楔子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77年,熹平六年,冬。夏育、田晏、臧旻及南匈奴单于出塞征鲜卑,大败,死者十之八九,消息传至雒阳,朝野震荡。 雒阳,德阳殿。 皇帝刘宏将战报重扔至案几上,神情间充满了暴怒。 “三军无能,竟使鲜卑逞凶。” 刘宏从榻上起身,以指着奏疏,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三将丧师辱国,竟有颜面归来?” 见陛下如此暴怒,殿中左右侍官噤声不语。 人群中,议郎蔡邕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当初夏育、田晏二将上疏远征鲜卑,他不断上疏劝谏,但架不住王甫在旁作祟,年轻的天子热血上头,竟同意了这一离谱的军事行动。 自檀石槐崛起以来,幽并凉三州无岁不遭劫掠。若非之前的度辽将军张奂文武并济,与匈奴中郎将皇甫规协力合作,勉强稳固了边境,今怕不是早与羌胡合流,形成更大的叛乱。 张奂、皇甫规时期尚不敢出塞远征,又何况夏、田、臧三将。如今三万精骑覆没,并州诸郡虚弱不堪,这将如何钳制崛起的鲜卑? 在蔡邕为之长叹时,殿中响起了低沉的声音。 司徒刘郃忽然开口,说道:“禀陛下,夏育、田晏、臧旻三将丧师辱国,宜当交付有司惩处。” 顿了顿,刘郃冷冷看了眼王甫,淡淡说道:“破鲜卑中郎将田晏违法乱纪,本应免官治罪。全凭中常侍王甫保荐,才得以督师出塞。” “今田晏兵败,宜当深追其罪!” “臣以为刘司徒所言极是,陛下受王甫蛊惑,遣三将出塞。今三将兵败,当深究王甫之责。”司隶校尉阳球应和道。 听着诸卿追究自己的责任,王甫神情不由恐慌起来,哀求看向皇帝刘宏。 不论东汉还是西汉,朝堂尤重军功。如能立下军功,任何绝大多数罪责都能被赦免,甚至还能更进一步。如窦宪远征北匈奴,本意是为了将功赎罪,然因打出了燕然勒石功绩,继而荣登高位。 田晏违法乱纪,为了将功赎罪,与夏育联手上疏。而王甫为了分得一杯战功的羹,故收取贿赂,竭力促成此次远征。如今举荐不当,落了口舌,注定遭来各方势力的声讨。 年轻的皇帝刘宏目光冷峻看向惊慌的王甫,想着此人以孝武皇帝之功的话语来忽悠自己,心中骤生厌恶之情。 刘宏沉着脸,说道:“可如诸公之所请,详查此次兵败经过!” 此言一出,王甫脸色顿时有异。 深谙宦海的他非常清楚皇帝刘宏的意思,那就是皇帝不准备在这件事上保护自己。而以他往日之所为,一旦被皇帝放弃,必定会遭到各方势力的围攻,能否在政治斗争中活下来,全看自己的本事。 情急之下,王甫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同为中常侍的曹节,希望能得到曹节的帮助。可惜曹节仅瞥了眼王甫,便不再理会王甫。 见此,王甫脸色愈发难看。 曹节、王甫虽并为中常侍,但不代表曹节会伸手帮助王甫。毕竟权力就这么多,王甫的存在只会分去他的权力。王甫一党如能被拔起,其政治资源,必将被曹节与众人所瓜分。 “陛下,今大军损失惨重,边防空虚,檀石槐禽兽心性,必会劫掠边郡,为百姓而计,宜当早做打算。”太尉桥玄轻声咳嗽几下,持笏板说道。 桥玄在张奂之后,曾任度辽将军,负责过边境军事。他非常清楚檀石槐性情之狡诈,当初汉廷以和亲为条件,愿与其和睦共处。然檀石槐不但拒绝,反而洞察出大汉的虚弱,加大劫掠的力度。 如今边军遭到重创,不难想象檀石槐将会如何报复! 闻言,皇帝刘宏沉默许久,问道:“今尚有兵马可调至并州乎?” “除南北军外,已无别部可用!” 司徒刘郃沉吟少许,说道:“陛下,西陲羌乱初安,西南夷乱初平,当下国库空虚,无钱可募精兵戍边。不如效凉州之事,选幽并诸郡籍贯者为边郡长吏,以边人守边土,以此暂御鲜卑。” “可!” 犹豫良久,皇帝刘宏虽明知如此会坐大边地豪强的势力,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得不同意。 毕竟自他继位以来,岁岁有灾,岁岁有祸。断断续续长达六十年的三次羌乱更是严重拖累了大汉财政,累计支出三百二十亿军费,财政几近崩溃。 以至于两年前西南夷叛乱时,中枢更是因战事不利,继而产生放弃西南诸郡的声音。若非益州人李颙站了出来,借板楯蛮之力平乱,恐怕西南诸郡已是难存。 如今三万大军覆没,更是加剧了大汉自身的财政负担。大汉短期内难以组建第二支大规模边军,用来长期驻守幽并二州诸边郡。 因此眼下如欲阻止鲜卑劫掠,唯有效仿凉州故事,利用边人保卫家乡的情感,任用边人仕官,以稳固二州边郡。 雒阳朝廷在深陷财政泥潭与政治风波的同时,一支残军历经艰辛逃回边地云中郡。 乌云在半空之中翻滚着,冷风呼啸拍打着凋敝的草木。 寂静的山野上,几名汉骑浑身肮脏,须发杂乱,在胯下战马托运下缓慢前行。如是近看虽可见众人脸色憔悴,但却难掩逃出生天的欣喜。 年轻汉骑心有不忿,抱怨说道:“田晏不听兄长之言,执意孤军深入,遭临大敌,竟舍军而逃。若非我等奋勇拼杀,又识得白道地形,怕不是要葬身大漠。” 领头汉军骑督摘下头盔,露出疲惫的面庞,扭了扭僵硬的脖颈,随即冷笑道:“田晏匹夫虽能在胡骑下逃过一劫,却必难逃过中枢惩处。” 说着,哀叹道:“只是可惜了度辽、黎阳二营将士命丧大漠,魂难归乡土。匹夫无谋专横,实属可恨!” 骑督与汉骑相貌有些相似,但骑督年长许多,身材高大雄壮,肩膀宽厚,相貌端正。不难看出此骑督颇有武力,然大腿却有伤势,行动间多有不便。 那年轻汉骑体格比骑督小了圈,面容略显青涩,年纪仅在二十岁上下。 二人为兄弟关系,年长者的骑督名叫张冀,字伯卓;年轻汉骑名唤张杨,字稚叔,皆为云中郡人士,张氏在云中算是豪强。 早些年,张冀因武力过人,为时任度辽将军的张奂赏识。可惜不久张奂因被宦官所误,最终被免职归家。随着失去贵人提拔,张冀也失去了上升空间,如今三旬有余才堪堪出任骑督,督率五百骑。 张杨毕竟年轻心性,似是对前途有些迷茫,问道:“兄长,今后怎么办?” 张冀揉了揉肩膀,说道:“今边军精锐尽丧,朔上诸郡空虚,鲜卑必会南下劫掠。今下之事,当归乡保民,寻险要之处自保,而后看中枢动向。” 说话间,张冀想起十岁的儿子张虞,心情略微好些。 张虞乃张冀之独子,因他常年在外,妻子郦氏又在生产时病故,遂由妻兄郦瑛一家从小抚养张虞。 幸妻兄家视张虞如己出,不仅从小教育,更培养骑射功夫。今虽十岁,但却已展露出不俗的天赋。 此番张冀亡命大漠,能咬牙坚持下来,既是为了求生,更是舍不得孩子! 张冀谓左右同僚,正色说道:“边胡恐不日将至,诸子与我皆为边人,当协力自保。如若离散无备则必遭胡人劫掠,届时家眷乡人难存。昔朔方迁治五原,百姓流离难存,当为我等前事之鉴。” “诺!” 朔方迁治五原属于是永和五年的事,当初南匈奴叛乱,勾结乌桓、羌人掀起一场大规模反叛,上郡被迁至夏阳,西河郡被迁到离石,朔方郡迁至五原郡。 后来因鲜卑问题,朔方郡则再也没回到朔方旧土,而是仅存案牍之上,朔方百姓则也随之流徙朔上诸郡。 今以张冀之见识,不难看出边军覆没之后,鲜卑各部当会加快劫掠的脚步,若不早作打算,届时舍土亡命事小,宗族、乡人性命则将难存。 《唐书·太祖本纪》:“太祖,云中盛乐人也,姓张氏,讳虞,字济安。祖赵氏卿张孟谈,世居太原晋阳。四世祖庆,汉西河太守,坐法徙居云中;庆生泰,泰生法,皆仕云中。” “法生皇考冀,性通率,好兵略,精弓马,居白水畔。时皇妣郦氏怀,有黄龙紫气之异,乡人以为奇。及太祖生而皇妣郦氏殂,养于舅父郦瑛家。” “初北匈奴亡,鲜卑兴于大漠,单于檀石槐立,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郡无岁不被鲜卑寇抄,杀略不可胜数,郡县流迁,边民难安。” “汉末,皇考以骑督随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出雁门击鲜卑檀石槐,晏不纳皇考言,遂单骑亡命。后皇考归乡聚宗族及流民数百家,共坚壁以御胡。” “时太祖十岁,百岁之巫见太祖曰:‘虞舜氏子,承天命,济黎民,治万疆。’皇考惧恐之,操弓欲射,忽失所在,遂以‘虞济黎民’之义以为名焉。” 第一章敕勒歌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光和六年春,公元183年,燕京山参合口(今杀虎口)。 燕京山(今管涔山)的二月份,北风呼啸凛冽,山野河谷间布满了可见枯黄的草木,以及依稀可见的白雪。 在初春来临之际,为了养回冬季掉的膘,体格魁梧的少年带着汉民们乘马牵黄,驱赶牛羊至燕京山岭间放牧。 燕京山非幽州之燕山,而是北承阴山余脉,南接吕梁、云中二山,西近雁门郡,东临云中郡,故而作为雁门之屏障,云中通向雁门之必经之地。 因燕京山位于阴山南麓,气候较为温暖,并因山岭间布有诸多细支小流,故水草更为肥沃,形成少有的山区牧场。 “wuhu~” 身材高大的少年张虞策马奔驰,指挥从人放牧,数百头的牛、羊、马在吆喝声中分成三队。 二十余匹马先走,五十余头牛在后跟随,二者被驱赶到肥美的草场上。并有意地将羊群留在后头,赶到劣质草场上。 之所以如此安排放牧,除了根据三兽脚程与身价不同外,还有因三兽的进食习性。 马比较娇贵,常会挑食,并非所有草料都会吃。且马儿肠胃小,经常是走走停停,少吃多餐。故马儿需让食用,吃掉嫩软的草料。 牛羊虽同为反刍动物,但牛无上门牙,常卷草而食,伤不到草根。而羊看似温和,但所食凶残,常会将草根连根刨了一起吃,故有‘牛食如浇,羊食如烧’之言。 “汪汪!” 大黄狗边绕着羊群狂奔,边口里叫唤着。羊群在狗的驱赶下,被赶到山坡草场上觅食,不再四处流荡。 很快,大黄狗跑到主人张虞前头,吐着舌头,摇晃着尾巴,露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似乎在向主人邀功请赏。 “好狗!” 张虞用手摸了摸狗头,便笑着从马腹侧袋里取出煮熟过的肉块,凌空而抛。 大黄狗如风而动,借力高高跃起,一口衔住肉块,平稳落下。朝着主人叫唤了几声,争求同意之后,这才埋头撕咬起肉块。 趁着大黄狗享受肉块之时,张虞几步登上小丘上,俯视看山川景色。却见碧蓝色的苍穹笼盖山野,白雪、冬草、牛羊点缀了山野间的景色。 “Tengri-yin ağyil minğaçar-ñar-i qapa-ba。(①)” 见此情景,张虞忍不住用鲜卑语低诵高王快乐歌一句,继而又摇头苦笑。 人家高王虽在玉璧下折戟沉沙,但至少开创过北齐基业,是为一时之英豪。自己今时仅边塞小民,驱羊放牛,与高欢相较,差距何其之大。 “刘宏当朝,光和六年?” 张虞坐在枯草丛上,再次无奈叹气,喃喃说道:“汉末乱世将至,而我却在边塞放牧,实在是空费时间。” 张虞本为后世之小民,大学毕业无路可走,唯有自主创业,干起了中俄贸易。 大毛、二毛干仗时,环境虽不景气,但他的公司却因此一飞冲天。本以为是短期起飞,不料一起飞就好几年,赚得盆满钵满。那时他赚着大毛的钱,却每天担心小泽不成器。 正当事业欣欣向荣时,他却因前一晚‘学俄语’太过勤奋,而在次日白天冬游时不幸抽筋溺水。这一溺水便将他送到汉末,汉胡冲突最为激烈的地区。 至今他在汉末生活已大半年,因受原身习惯影响,融入汉代社会实在不难。 若说其原身,张虞不得不承认原身出色。盖从小生长于边疆,以及得益父辈出色教导,弓马娴熟不谈,刀槊也格外出众。加上魁梧的体格,其武艺在边郡豪杰中都算得上出众。 原身不是没有缺点,从小少经世事打磨,不仅性格有些腼腆,为人还稚嫩。且因见识少,眼界也低了些,没什么大的追求。 但在张虞看来,原身这些缺点也属实正常。当初他读上大学,刚从农村出来,整个人傻傻乎乎,不懂世间龌龊勾当,也不知信息差的重要性。 随着他经历的事多了,认识了许多贵人,并在时代洪流所裹挟下,这才明白很多事,从而才有所成就。 如今上天再次给他一次机会,他又岂能虚度时光。大丈夫生于世间,将遭乱世兵戈,纵难为帝王,也要扬名一时,匡扶天下,否则岂不枉活了这一遭。 但他的机遇何在呢? 张虞摸着大黄狗的脑袋,心情略有些烦恼。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若想有所成就,还是需要依靠父亲张冀的人脉。 父亲在六年前兵败归乡,其大腿虽说受伤,不复昔日之勇,但因常年与鲜卑厮杀,聚乡保境有功,反而被拔为别部司马。 官职虽说不大,但因汉廷多用边人任官,长期下来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武人团体。父亲则是其中之一,与其有交际者不少。 “兄长!” 就在张虞胡思乱想时,大黄狗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一个体态健美的女郎脸上洋溢着青春笑容而来。 “素衣!” 张虞回过神来,笑道:“你不是在牧牛吗,莫非又偷懒了?” 郦素衣嘟了嘟嘴,说道:“牛群有阿吉盯着,出不了什么事。在那无趣的很,倒不如来找兄长。” 张虞笑了笑,说道:“怎不读些诗经?” “读不懂!” 郦素衣眨着明亮的眼睛,说道:“蔡翁留下的书甚是无趣!不如兄长近些日子讲着故事有趣。” 表妹口中的蔡翁非是他人,正是五年前被发配到朔方郡的蔡邕。若准确说地点,应当是发配到五原郡,因为朔方郡仅存在案牍上,其城郭早已被东汉舍弃。 当初蔡邕从雁门出塞,经云中郡至五原郡时,父亲张冀为了结识这位来自中原的文豪,特意护送了一程。为表护送感谢,蔡邕留下相关典籍与张氏。 后因五原郡屡遭胡人袭击,加上蔡邕在中枢的人脉,仅在五原呆了九个月,便得特赦回到中原。 念着蔡邕与张氏的交集,张虞脑海里不知道为何浮现出女郎蔡昭姬那青涩如花蕾的模样。 张虞在心中不由嘲笑前身,十一二岁见人家女郎几面,便被雅气所吸引,实在是早熟的很。 “行!” 张虞抛弃杂念,为自家表妹讲着聊斋异闻的故事,其间不时用言语逗弄表妹,让其又恼又喜。 在玩闹时,一匹快马忽然奔驰而来,惊扰了在山坡上觅食的羊群。 皮肤黝黑,个子矮小的胡奴不待马停,便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着急的他嘴里吐着汉胡交杂的言语,并用手比划。 “bač(主人),有人tʰal马!” “dolu!” 见胡奴手舞足蹈比划,张虞脸色微沉了下来,用鲜卑语问道:“dolu pʰaran tʰalморь?(有五人来偷盗牧马)” “嗯嗯!” 胡奴赶忙点头,指着北面方向,并描绘那五人的所携带的武器,以及五人所属部落的人。 郦素衣那张英气的脸上充满了怒气,说道:“又是叱干部的胡人,上次偷了十只羊三头牛,这次又来偷六匹马!” “若不给点颜色,怕不是以为我汉人好欺负?” “别急!” 张虞拦下表妹,说道:“北面多山野,不知是否有伏兵,不能轻易追击!” 郦素衣跺了下脚,生气说道:“兄长何时这么胆小了?” 顿了顿,又说道:“兄长作为少君,此行率人放牧,如失马而不能夺回。既伤了张氏颜面,又会助长胡人的偷盗之风。” 在边境社会中,大多用武力说话。张虞如果眼睁睁见马被人偷走,回去之后不少人会因此小觑张虞。而且与之敌对的叱干部胡人则会小看张氏,将其视为软柿子。 张虞神情微凝,说道:“素衣之言,兄不敢不知。” 说着,张虞吩咐说道:“你和阿吉带牛羊先回,我顺其马蹄踪迹追踪。” “有阿吉和其他人够了,我随兄长一同前往。” 说着,郦素衣就要翻身上马。 非是郦素衣不懂事,而是在边疆汉胡冲突剧烈的地带,民风极其剽悍,女子各个戴戟操矛,挟弓负矢。东汉因此设立女骑,以为皇后的仪仗队。 郦素衣的骑射功夫算是女子中的翘楚,弓术甚至比寻常男骑还强不少,如果与张虞同行,某种意义上能帮其分担部分压力。不过张虞岂会允许自家妹子冒着生命危险,跟随自己追踪胡人。 张虞拉着郦素衣的手臂,语气放缓,说道:“今下不知贼人底细,故此番追击,非杀胡夺马,而是探寻胡贼去向。” 继而,张虞温柔地为郦素衣整理了下碎发,说道:“回去告诉小叔,让他带人沿着我所留标记追击。” 郦素衣见兄长动作这么亲昵,小麦色脸庞微微泛红,镇定说道:“那兄长多多小心,我与小叔随后便到。” “好!” 张虞整理了下马背上的箭囊与骑弓,便拉着马鞍轻松上马。 “兄长,箭囊接着!” 郦素衣将自己的箭囊顺手抛向张虞,关心道:“多备些箭,如被胡贼察觉,兄长不可恋战。” “遵命!” 张虞接住表妹绣有云纹的箭囊,高声笑道:“素衣带大黄回去!” “好!” “驾!” 张虞策马奔驰而行,留下停在原地叫吠的大黄狗。 北风呼啸,蹄声渐碎…… ①:原文鲜卑语意‘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②:鲜卑语中bač,音译为‘跋’,即主人的意思。 ③:拓跋:tʰaγbat,拓为土地,跋为主人,故拓跋为地主之意。 第二章张八百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月时节,天空碧蓝,山原寂静,偶有几声风啸。 张虞骑着黑鬃马,沿着马蹄印迹与马粪块追击盗马胡贼,因踪迹断断续续,故马速时快时停。 自六年前汉军远征鲜卑失败之后,檀石槐因得到汉军甲胄器械,其部下实力大大增强,故掀起前所未有的劫掠攻势。 西起敦煌,东至辽西,在这上万里的边境线,鲜卑无岁不劫,东汉烽烟四起,边郡永无宁日,甚至劫掠到关中的北地郡。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檀石槐在两年前因病去世,其子和连虽好色荒淫,但凭借着其父檀石槐的威望傍身,依旧成功继位。 同年,为了夸耀武力,和连联络羌人,劫掠关中诸郡。结果和连本人在南征北地郡时中箭身亡,因其子骞曼年幼,单于位竟落到兄子魁头身上。 两年以来,鲜卑内部动荡,魁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断打压和连一派各部,反倒使和连一派愈发团结起来,渐渐与魁头离心,鲜卑内部遂有分裂的迹象。 鲜卑内部虽说有混乱迹象,但随着人口增长,为了获得更适宜放牧的土地,各部依旧不断向南迁徙,不断与汉人爆发冲突,以及劫掠汉人的牛马。 如叱干部在去年南迁而来,部民贫穷,故垂涎汉人的富庶,常常跋涉山野劫掠汉人聚落,张氏与其多次爆发冲突。近来随着冲突加剧,叱干部更是变本加厉,经常趁张氏放牧时偷牛盗马。 毕竟不论是对汉人而言,还是对胡人来说,马匹都是战略资源。故游牧民族为增加自身,削弱对手,往往会从掠夺敌人马匹开始。 为了寻得偷马贼的踪迹,张虞清晨出发追踪,沿着留下的踪迹,一直追踪至中午。 天气略微变热,黑鬃马有些口渴。 张虞察觉到爱马的变化,便准备到前方的溪流畔休息。 “吁!” 张虞翻身下马,放由黑鬃马饮水,自己则蹲在溪水畔,捧着冰凉的溪水洗脸。 此时,溪水上游亦有名汉家少年郎在河边休息,见到突然而来的张虞,少年郎先是握身侧的骑弓,待看清是张虞是汉人模样后,才放下手中骑弓。 “爽!” 感受着冰凉浸骨的溪水,张虞忍不住轻吟了下。 为了补充战马的体力,张虞又从袋中抓起一把细粮送到马嘴前,任由黑鬃马伸舌舔舐。 喂完马之后,张虞同样发现了上游的汉家郎,为了确认胡人踪迹,遂拱手喊道:“郎君安好,适才可有见到一伙胡人牵马过溪?” 少年郎从溪畔起身,回道:“安好,君何人,为何询问那群胡人去向?” 张虞拱手说道:“那叱干胡人偷盗我家骏马,我沿途追踪而来,望君指点方向。” 少年郎牵马走近,主动说道:“既然如此,某愿为君领路。” 张虞不愿少年郎牵扯入这件事,说道:“盗马者甚众多,底细不明,不敢劳君冒险,指点方向即可。” 少年郎语气昂然,拱手说道:“我为郡吏,有贼掠马,乃某失职。今失主追之,我岂能坐视不管!” 在少年郎说话的时候,张虞也看清来人样貌。少年郎身高七尺有余,束发麻衣,体壮臂长,黝黑的面容透露着稚嫩。其言行之豪爽,让张虞升起几分好感。 张虞微吟少许,考虑到少年郎年纪轻轻便被征辟为郡吏,当下又单骑出现在此,想必武艺应是不俗。今见难相助,他又岂会拒绝! “如此,便在此谢过吏长,此番如能夺回我马,某当重礼相谢。”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说着,不待张虞询问姓名,少年郎利落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喊道:“快些上马,莫让胡人走远了。” “诺!” 在少年郎的带领下,张虞骑上黑鬃马随行,二人一路快马加鞭追击盗马贼。 有了少年郎的带领,张虞追踪速度变快许多,约过了一个时辰,终在山岭坳间发现大量新鲜的马粪,二人遂下马尾行,不过数百步,便听到谷中传来的嘶鸣声。 于是二人将马系在枯木,顺着灌木的掩护,朝着高处摸去。 二人居高临下,便见五名个子矮小穿着腌臜的胡人席地休息。或有人从袋中取出吃剩的骨肉放入口中反复吮吸;或有人喝着囊中隔夜凉透的米汤,手上沾着的米粒,也小心舔舐干净。 几人吃喝回忆着盗马所发生的事,不时有笑声传出。而被他们所掠的数匹骏马则散在周围觅食,其中便有张氏的六匹马。 “杂胡!” 少年郎低声轻蔑,语气中杂有厌恶之情。 “莫小瞧了杂群杂胡!” 张虞似乎可以察觉到少年郎与鲜卑有仇,提醒说道:“鲜卑虽矮,但敢搏命,是强寇也!” 胡人个子矮小属于是普遍现象了,最高者不过在6尺9寸出头,约后世的160cm左右。 张虞早些年受后世先入为主的影响,以为草原胡人天天吃肉,故各个体格健壮,人高马大。 等他到了汉末社会,了解鲜卑人的生活状况,才明白游牧经济之落后性以及脆弱性。 如因生产力的落后,以及游牧经济的脆弱性,胡人做不到天天吃肉,仅能在节日时期杀羊吃肉。 在寻常日子里,胡人从不忌口,他们会吃掉所有能吃的东西。每日除了放牧,便是狩猎狗、狼、狐狸、兔子等东西,以作为日常的口粮。 如果狩猎不到猎物,他们在饥饿之时,会吃任何东西,包括胎衣、虱子之类的东西。在饥荒之时,他们甚至会以人肉为食。 尤其在夏天时候,因为夏天是牧群的泌乳期,胡人几乎只喝马奶,外加狩猎所得猎物。老死、病死的牛马则会做成肉干,以作为迁徙的口粮。 当然并非都是如此,作为中坚力量的青壮年所食会比寻常胡民稍微好些。若是各部贵人、首领,食物将会更为丰富。 胡人常年忍耐饥饿,养成小肠胃,所食之物甚少,故可做到挨饿奔袭;胡人逐水草而居,长期狩猎,骑术精湛,故是天生的骑手;胡人生活环境恶劣,为了生活资源,常年冲突,故民风剽悍。 少年郎观察良久,问道:“君有何打算?” 张虞的视野透过灌木,低声说道:“胡贼奔走多时,想来已是疲惫。今胡放牧休憩,乃用武之时,我欲趁机杀胡,夺回马匹。” 说着,张虞看向少年郎,说道:“君领我至此,虞感激不尽。彼敌虽众,但非我之敌手,君可在旁稍息。” “君轻我乎?” 少年郎眉头紧皱,不悦说道:“我若畏死,岂会领君至此。” 顿了顿,少年郎似乎不服气道:“君虽勇,但武艺必不及我!” 张虞挑了挑眉,对着少年郎一番审视,自几年前长个发育开始,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敢明目张胆自称武艺比他强。 少年郎似乎感受到张虞的不信任,正色说道:“如若不信,以刀剑见分晓。左三归我,右二归你。” 张虞性情沉稳,拱手说道:“此事与君本无瓜葛,故不敢劳君出手。今君身怀大义,拔刀相助,虞必铭记在心!” 继而,张虞拉着少年郎指点周围地形,说道:“胡人居坳间,左临矮林,右接草木。君可为疑兵,奔驰于矮林间,吸引胡贼。我乘快马奔驰后发,两骑左右包抄,必能取胡寇性命。” “彩!” 少年郎眼睛发亮,笑道:“合战为正,后出为奇,君识兵略。” 见少年郎习读过兵书,张虞愈发欣赏,说道:“某姓张,名虞,字济安,云中郡人士。君与虞同行至此,尚不知君之姓名,今斗胆问之。” 少年郎瞄着胡人动向,偷偷从坡上下来,笑道:“我与君同姓,名辽,字文远,雁门郡人士。” “张文远!” 张虞望着张辽的背影,不由微愣了下,这少年郎竟是张八百,天下似乎小了点! 就是不知大魏吴王孙权现在何处?是否已经出生? “兄有何事?” 见张虞神情有些变化,张辽问道。 “无事,想起好笑之事。” 张虞嘴角不由微扬,说道:“君,名甚好!” 年少的张辽略有得意,说道:“缘度辽将军之名,有张臂辽水之意,此乃我祖父之所愿。” 《唐书·列传五》:“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也。本聂壹之后,以避怨变姓。汉末,胡掠雁门,民吏多亡,少为郡吏。初,叱干部卒盗牧马,太祖问路,辽欲随行。” “太祖拒之,曰:‘非君之事!’辽曰:‘我为吏,胡盗马,我之责也。今君深追,辽当随行。’太祖壮其胆略,与往追之,时辽十五。知众寡不相敌,乃出奇从旁夹击之,遂尽擒杀胡盗。” 第三章两鞬开弓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名胡寇席地而坐,看着偷盗来的骏马,互相闲聊谈笑,非常满意此行战果。 “今日放牧汉人不少,若是少些,凭我五人,能将他们所牧都抢牛羊过来。”刀疤脸有些惋惜,说道。 “嘿嘿!” “瞧了好几次,那汉女身段不错。如果不是人少,我真想抢回去。”麻脸胡人淫笑道。 刀疤脸冷笑下,骂道:“参合口汉人不少,别轻举妄动。等事成了,还怕没女人吗?” “首领有说什么时候向参合口汉人下手吗?”头发脏乱的胡人问道。 “参合口汉人有城,没那么好打!” 刀疤脸沉吟少许,说道:“春天要到了,首领会先找块水草丰茂的地方暂居,其他之事日后再说。” 话音未落,矮林里忽然有人影闪过,马蹄声渐近。 “什么人?” 刀疤脸率先反应过来,猛着从地上站起,看向矮林方向。但因视野遮挡,实在瞧不清具体情况。 “嘚嘚~” 低沉的马蹄声从矮林里响起,响彻着不停。 刀疤脸沉下心倾听,试图判断林间人数。 “一人!” 刀疤脸向头发脏乱的胡人点头示意,说道:“你们二人入林,探查清楚情况,如有不妙,迅速出林。余者随我留下,警惕周围动向。” “好!” 在刀疤脸的吩咐下,二名胡人骑着马匹,小心翼翼入林;三名胡人留守原地,准备将周围散落的马聚拢。 趁着胡人聚拢马匹时,张虞顺势策马冲出。 “嘚嘚~” 马蹄声的再次响起,迅速引起留守胡人的警觉。胡人们顺声望去,却见张虞策马从坡上冲锋而下,目标直向外出聚拢马匹的麻脸胡寇。 “在那!” 发现张虞的踪迹,刀疤脸沉声大吼,向其余二人预警,并迅速向张虞来的方向迎去。 张虞用腰胯控制黑鬃马方向,左手握持骑弓,右手摸向箭囊里的箭头。 黑鬃马迈开四肢,因有铁马掌的加持,奔驰速度甚快,如狂风般席卷过去,草甸上的草沫、烟尘飞溅。 见突然张虞出现,并冲向自己,麻脸胡人虽说一惊,但却反应过来。放弃了聚拢马匹的任务,策马持弓迎上,同时向同伴靠拢。 张虞目光如炬,不断计算二者之间距离,以及观察着三名胡人各自动向。 “七十五步!” 目测出二者距离,张虞果断举起骑弓,右手持三矢,将头矢搭弦,瞄向麻脸胡人。 七十余汉步,约后世一百米多,这是属于强弓的射程,非善射者不能开弓之距离。 须知出众的鲜卑人有效骑射距离不过六十步,寻常的鲜卑人约在五十步左右。 相较张虞之射术,显然麻脸胡人做不到七十余步开弓。 “嗖!” 箭矢离弦破空而出,射向麻脸胡人。 听着愈近的破空声,麻脸胡人脑海顿生不妙,心中虽是慌张,但手脚却反应不过来,唯有静候箭矢的来临。 很快,箭矢从他身侧擦边而过,张虞首箭射空了。 “哈哈!” 麻脸胡人见张虞射空,大笑几声,挽弓搭箭,讥讽说道:“到我~” “啊!” 话未说完,却见一根箭矢当头射中麻脸胡人的胸膛。 吃痛之下,麻脸胡人手里的弓箭掉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第二根箭来着好快! “嗖!” 不待他有何动作,第三根箭矢接踵而至,射透毛皮衣裳,箭簇嵌入心肺间,殷红的鲜血溢了出来。 麻脸胡人身形摇晃,直接从奔驰的马背上摔下去,当即身亡。 “速射箭!” 见同伴中箭惨死,刀疤脸忍不住惊道。 速射箭,又可称连珠箭。射手常需先取2-3根箭在手,而后将其分别射出,因不用去箭囊中取箭,所以射箭速度非常快。这般射箭快归快,但会影响射姿,进而影响准度。 眼前这名汉人射术竟如此精湛,不仅能七十步开弓,更能使连珠箭,绝对是汉人中少有的勇士。 “čǝči!” 刀疤脸胡人疯狂喊着话,心中对张虞格外忌惮。 在刀疤脸的吩咐下,另外一名胡人放弃骑弓,选择操用长矛,向张虞冲击。显然因忌惮张虞的射术,鲜卑人欲用远弓近矛配合,去围击张虞。 见状,张虞控制黑鬃马不断用变化的走位,去躲避二人的配合。 辽阔的田野间,二骑左右包夹奔驰,并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声,以来惊吓张虞。二胡将张虞夹在中间,矛骑在右侧,弓骑在左侧,企图各自抢占惯用侧的优势击败张虞。 但他们显然又低估了张虞,张虞一边与弓骑对射,一边观察着矛骑。同时为了降低胡骑的警戒心,张虞故意艰难转身,从左侧射向矛骑。 得见如此,矛骑甚是兴奋,以为张虞不懂左手开弓,不断加快马速冲锋。 逼近十步时,张虞低头躲过弓骑的来箭后,当即换手开弓,用右手握弓,左手取箭上弦,以猝不及防之势,迎面射中矛骑。 矛骑脸庞中箭,当即摔倒在地上,血流满面不止。 左右开弓! 见张虞射术精湛至此,刀疤脸惊恐不已,放弃了与张虞比拼骑射的念头,策马旋弯,欲转向而逃。 张虞岂会让刀疤脸逃了! 左手持弓,右手取箭,弓似霹雳,箭如寒芒! “啊!” 眨眼间,箭矢正中胸背,刀疤脸惨叫了声,当即摔到地上,生死不知。 张虞放缓马速,先是一一检查三人情况,而后欲入林协助张辽。 将入林时,却已见张辽策马而出,持矛驱赶一名胡寇,另外一名胡寇的首级被悬在矛上。 得见张辽全身而退,并将胡寇一擒一杀,张虞心中愈发赞许,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今虽年幼,但已有史书上万人敌之风采! “文远武雄超人,今若无君虞义相助,我则难夺马矣。”张虞不由赞道。 “不敢!” 相比张虞的称赞,张辽更对其射杀三胡的操作有所惊讶,说道:“胡寇善射,君射杀三人,射术精湛,辽少有见焉!” 若说胆识过人,这是张虞给张辽的第一感觉;箭术精湛,则是张辽对张虞的第二印象。 张虞看了眼天色尚早,为了拉近与张辽的关系,则与其就地休整先。 下午时分,万里无云,阳光温和。 草甸上,张虞与张辽席地而坐,相互分享酒食。 因有一起作战的情谊在,二人关系迅速升温,加上边疆男儿豪爽,算是一见如故。 “文远为雁门郡吏,今怎会在定襄?”张虞问道。 因得知张虞的身份,张辽也不隐晦,坦白说道:“辽受雁门郡守之命,送信与定襄郡守,今返程途中至溪畔休息,不料偶遇济安兄。” 说着,张辽笑了笑,说道:“时见兄单骑追胡,形单影只,盖有所不忍,故随行助力。不曾想兄竟如此善射……倒是某小觑了。” 张辽在途中遇见追击胡寇的张虞,纯粹是时间上的巧合。至于张辽为何会随行相助张虞,则完全出自内心的欣赏以及个人责任感。 见张辽所道原委,与自己猜想不差多少,张虞愈发喜爱张辽,有种收为己用的想法。 因有后世之经验,张虞深刻明白欲在乱世中建业,除对领导者自身有才能要求外,必须还有人才辅佐。 人才从何而来?大体无非两个渠道。 其一,领导者略有建树之后,可以通过招聘求贤,获取优质的人才;其二,若领导者懂着培养,可以引进有潜质的人才,在起家的过程中,加以历练、培养。 如张虞前世所经营的外贸公司,早期就是自己带着表弟做起来,表弟在经过长期培养历练后,为张虞分担不少压力。 自己如欲建功立基,必须有人才相助。如今张辽虽说青涩,但以当下所展露出来的资质,以及有史书上的保证,磨练一番必能成大器,或许能比原历史更出众。 当然,张虞心虽这么想,却也知道以自己当下的情况,张辽不可说能追随自己。 出于以上之念,张虞伸手指向觅食的马群,笑道:“文远大义相助,虞感激不尽。今无以回报,愿以六匹骏马为酬,望君不弃礼薄。” 张虞从五胡手中夺回了六匹马,加上击败五胡所俘获的四匹马,总共有十匹马。今张虞直接以六匹马为酬劳,实在是大大超出张辽的贡献。 闻言,张辽拒绝道:“骏马本归兄之所有,辽岂敢受之。辽若为贪财之人,又岂会随君冒险击胡。” 在张辽眼里自己纯粹是出于道义相助,如果自己拿了战利品的大头,总感觉行为有所变味。 当然,道义归道义,张辽非是不爱财之人。如果张虞分两、三匹马给他,张辽觉得自己贡献在那,一番推脱下,大概率会收下。 至于张虞吝啬小气,战利品不分他,张辽虽说不会计较,但也会将张虞打上不可交际的标签。 今张虞所给的酬劳超乎张辽的想象,这让张辽如何安心接受! 张虞似乎料到张辽的拒绝,问道:“此为文远应有之响,不可不收,文远可知昔日子贡赎人之事?” 张辽摇了摇头,说道:“不知,辽少读经书,愿兄为我解惑!” 第四章丈夫之志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东汉时期,因纸张、印刷术未普及,相应的经学故事难被世人所知。 张辽虽出身于边疆豪强家庭,但因从小处于战乱冲突,格外着重重武。经学或许有接触,但更多是粗知。 张虞整理话语,说道:“春秋之时,鲁国有法,鲁人为奴妾于外,有人能赎之者,国赐钱帛于下。子贡赎鲁人而归,国欲赐钱粮于子贡,然子贡不取其金。” “子闻此事,问责子贡,言子贡不受钱,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其因为何?乃子贡不受金,后人必将以受金为耻矣!” 张虞语气微沉,劝道:“君冒兵戈之险,赴水火之间,如不得重赏,往后如有人失马,安有壮士随行相助?今君愿行子贡之所为,然望文远念及诸子,体谅虞之诚意,收下此礼!” 子贡赎人而不受国家赏赐之事,从道德层面上看,损己而利人,看似非常高尚。但实际却因子贡不受赏赐,变向破坏了这项赎买制度。 鲁国在制定赎人制度时,本意是想从利益层面驱动,让鲁人因利而赎买国人归国。但子贡不受赏赐,实际是在用道德去摧毁基于利益而设计的制度。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子贡那么有钱,更不像子贡有那么高的道德。在这件事后,子贡在众人的传颂下会成为新的标杆,但对后来人而言,因付出的经济成本太高,将会劝退一些因利而赎人的鲁人。 今张虞用子贡赎人之事,先为张辽抬了下高帽,表明其非贪财之人,而后利用大义规劝,给予台阶与体面,为张辽寻得收下厚礼的理由。 一番言语下来,张辽心里有种说不出感觉,似乎他不收下马匹,将有罪于世人。不过张辽非愚笨之人,他自是明白这是张虞让他收礼所寻的借口。 若说之前的胆识过人、箭术精湛算是张辽对张虞的初有印象,那么双方深入接触下来,张虞豪迈大方的性格,如沐春风待人,则是张辽对其深层次的感觉。 张辽犹豫少许,念及张虞不似作伪的表情,以及有意交好的念头,说道:“辽功薄德浅,不敢受六马之礼。今思兄之所言,辽分四马足矣!” 张虞拍着张辽的肩膀,豪气说道:“我朔方良家子不拘此小节,今日夺回骏马虽喜,但我更喜结交文远!” 前世创业,有贵人曾指点张虞,言人偏好占便宜,故而有时候不吃亏成不了事。 张虞得遇贵人指点,其言有时不吃亏成不了事。今欲想让张辽亲和自己,张虞需要吃点亏。毕竟吃一时之亏,才有后续长久之利。 当然了,张虞从情感上也欣赏张辽,若无张辽冒险相助,夺回马匹恐会更难上一些。 “以水代酒,请!” “请!” 二人相视而笑,共举水囊而饮。 休息片刻之后,张虞、张辽二人带着十匹骏马,以及一名胡人得兴而归。 行走了约半里路,便遇见来寻张虞行踪的张杨、郦素衣等十名骑士。 “兄长!” 见到张虞行踪,郦素衣甚是雀跃,扬鞭招手,催马行至其跟前。 凑近之后,郦素衣用马鞭指着之前被夺回去的骏马,惊讶问道:“马回来了?” 张虞故意逗弄郦素衣,笑道:“胡女见为兄俊秀,心生爱慕,故送还马匹与我。” 郦素衣朝张虞皱了下鼻子,说道:“尽在耍我,定是偷偷把马抢回来了!” 张杨徐按缰绳上前,笑道:“济安果有胆略,竟敢单骑追击,夺回所盗之马,看来我与素衣倒是白走一趟。” 说着,张杨打量张虞上下,关切问道:“可有受伤?” “未有!” 张虞将张辽引荐与叔父张杨,笑道:“叔父,此为张君文远,雁门郡吏。今能夺回所盗之马,皆赖文远指引道路,鼎力相助。” “有劳文远相助!” 见到长辈,张辽态度谦虚,说道:“举手之劳,不敢言有大功。” 张杨持鞭拱手,笑道:“今天色已晚,文远不如先至参合堡歇脚,容张氏尽主宾之谊。” “这~” 张辽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张虞。 “附近少有汉人居住,文远可先至寒舍暂歇一晚。”张虞说道。 “多谢张君了,容辽叨唠一夜。”张辽道。 双方人马汇合,众人同朝着参合堡而去。 不过张虞身侧因有了郦素衣,耳边顿时热闹起来。张辽本与张虞多聊聊,但见郦素衣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识趣地离开。 郦素衣神情冷淡,说道:“兄长好本事,先是诓骗自家妹妹回去,自己却行那英雄之事,杀胡夺马好生威风。” 张虞不想惹表妹恼怒,解释说道:“形势不同,我追击时偶遇文远,彼时胡寇疲惫,故杀胡夺马。如若胡人有备,我岂敢莽撞,自当等候妹子。” 突袭胡人非张虞本意,不过是随着事态发展,见有杀胡取胜机会,这才与张辽齐力动手。 郦素衣白了眼张虞,随后恶狠狠说道:“下次若再莽撞,小心阿娘教训你!” 郦素衣口中阿娘非是别人,正是抚养张虞长大的舅妈。其本是南匈奴贵女,脾气凶着狠,连张冀都畏惧几分。小时候张虞调皮玩闹,经常挨舅妈揍。 见郦素衣抬出舅妈,张虞语气顿时弱了许多,无奈说道:“莫要告诉妗母,下次为兄必会谨慎。” “知错就好!” 见张虞识趣,郦素衣随之消停下来,从袋里取出两面胡饼扔过去,说道:“给,别吃独食!” “嘿嘿!” 张虞接住胡饼,笑道:“好素衣!” “文远!” 张虞将胡饼丢给张辽,说道:“离坞堡尚有些距离,先垫垫肚子!” “多谢济安兄!” 张虞与张辽并肩而行,二人因有交情,聊着朔上近况。 张辽微叹了口气,神情略有些忧虑。 “自六年前兵败以来,破鲜卑中郎将名亡实存,度辽将军不屯美稷。边郡依靠边人守塞,勉强顽抗鲜卑,故先是云中缩边,而后五原受围,朝廷若不恢复旧制,不知今后会如何?” 东汉守备河套诸郡有相对成熟的军事防御体系,大体以度辽将军所管兵马为主,郡兵、南匈奴胡骑以及护匈奴中郎将营兵为辅,形成多方位的边塞防备体系。 可惜随着六年前三万大军出塞覆没,南匈奴王庭南迁至离石,东汉在河套的军事防御体系几近瓦解。 与此同时,随着中央财政入不敷出,河套连接关中的上郡道路渐渐阻塞,东汉在河套地区的控制力变弱许多,仅能依靠边人守朔土。 张虞按鞭而行,说道:“以当下形势,雒阳诸公往后多半无瑕顾及朔上诸郡。以今之形势,还需我并州人自强,或能得一时之安。” 指望衰弱的东汉朝廷向河套投送军事力量,实在是难为东汉朝廷了。当下想边塞和平,还需靠并州人。 “兄有何见解?”张辽看向张虞,问道。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自和连亡后,鲜卑始有动荡之象。今如能抓住时机,行恩威并施之法,或能令边塞暂安,且观张使君如何规划。” 汉末到三国之间的历史实在太糙,除了了解大方向外,张虞根本不知道其中具体事件的细节,更别说三国时期提之甚少的鲜卑。 话虽如此,但以张虞对游牧民族的了解,他隐约感觉鲜卑内部的政治分裂可以被利用。但具体如何操作,则非白张虞所能做主,还需看并州刺史张懿有何计划。 并州刺史张懿可算作能吏,父亲张翼对他的评价不错。其上位以来最大政绩,除了依旧维持提拔并州本土乡人的政策外,还有深入边郡,亲自了解边防。 张氏本为云中郡豪强,原有坞堡不在参合口,但因张冀保民有功,又是边郡上少有之老兵,特被张懿委任为别部司马,改驻参合口。 别部司马官职非东汉正规军官职,属于是非正规军体系,其所统兵马各随时宜变化。 简而言之,张氏因父亲张冀之缘故,属于是被东汉并州政府收编的武装。刺史张懿看重张冀的能力,特安置于燕京山中的肥沃河谷中。 类似张冀这般河套上的猛士,并州政府收编不少,大大小小约有近十支,其中有耳熟能详的吕布、魏续二部。 张辽思虑少许,透露消息道:“听郡中小吏传言,鲜卑单于魁头遣人入关,有意求置市津,不知真假如何。此事如若为真,倒是与兄所言相近。” “时势变化无常,未来之事难以分说。”望着天边灿烂的夕阳,张虞惆怅而道。 他虽来自后世,但却也把握不准并州未来发展的局势。 如他记忆不差,在袁绍统治并州之初,朔人便已失去了他们的家乡,在那动荡的年代,朔人四处流亡;曹操统一北方之时,河套诸郡更是已经消失,由鲜卑、杂胡等部盘踞。 西晋八王之乱,更是引发五胡乱华,不仅河套无汉人,整个北方更是被胡人所占据。 他的到来,能改变什么吗? 或能,或不能! 但无论如何,张虞已立下壮志。大丈夫立于世间,若不能扬名后世,恩泽一方,岂不妄来世间一遭! 第五章参合坞 - 暮汉昭唐 - 周府 残阳悬于西山,如血的阳光染红边际,参合坞披上了一层余晖。 参合坞坐落在参水河谷,因要防备胡人劫掠,张氏所修建的参合坞更注重防备。南壁依河谷修建,北壁临山丘;东西高壁当道而建,各有瞭楼望,两扇大门分布在东西两壁,可为易守难攻。 随着时入黄昏,农忙之后的百姓带锄而归,妇人携儿捧壶出迎,坞堡内外渐而热闹起来。 瞭望楼上,断臂的老汉眺望远方,等候着久久不见身影的张虞、张杨一行人。 “老李头咋还不下来,莫非你家婆娘在上头陪你玩乐,舍不得下来?”归来的农夫见不着往常下来守门的断臂老汉,忍不住抬头调侃道。 此时,老李婆娘端着篮子而来,瞪了眼农夫,骂道:“少胡说八道,叱干部的胡人来盗马,少君亲自带人追击,至今未有归来,老张在上头看人。” 说完,老李婆娘拎着食篮走入瞭望楼,为负责瞭望的断臂老汉送饭。 见老李婆娘走了,被勾起好奇心的农夫,询问周围人问道:“有多少人来盗马,少君带了多少人追?” “听说少君先是单人追击,而后二统主带了十几骑跟上。”一旁的胖人说道。 “啧啧!” 农夫感叹道:“少君单骑追胡,胆气十足,实有统主之风。” “胡人彪悍,不知少君能否全身而退。”胖人说道。 农夫脱口而出,说道:“少君武艺超群,箭术于坞中无人能敌,岂会不敌叱干胡寇。” “这是自然,仅是盗马者人多,估计还是要靠二统主。”胖人说道。 “来了!” 讨论间,瞭望楼上的断臂老汉摇晃铃索,刺耳的叮当声传遍坞堡内外,喊道:“少君回来了!” 说着,顾不上为自己盛饭的婆娘,赶忙顺着狭窄的楼梯下去。 随着坞堡的大门缓缓开启,张虞、张杨等十余人的身影出现在坞堡外。 “少君!” “二统主!” 不少人到大门口亲迎,见到众人平安而归,以及跟随左右的骏马,众人神情多有兴奋。 “李伯!” “张叔!” 参合坞虽以张氏为首领,但不代表张氏有远超众人的地位。张冀被众人推选为坞堡主,张虞则是从小被众人看得长大。 张虞与众人下马步行,向出迎的众人回以礼仪问候。 “怎么样?” 瞧着一名被俘的胡人,断臂老汉问道。 张杨拍着张虞的手臂,笑道:“我率兵未到,虞哥儿便已解决胡寇,并夺回所有马匹,格外骁勇。” 为了夸耀自家侄子的才能,张杨在言语里故意省略张辽的作用。在语言技巧的作用下,众人的反应果然达到张杨的目标,无不发出赞叹、敬服之声。 “少君勇略当超统主!” “少君武艺绝伦” “不敢!” 张虞口里保持谦虚,说道:“非某一人之功!” “猎了些兔、狐,一同分与诸位乡亲。” 说着话,张虞让郦素衣将沿途猎到的兔、狐分与周围人,或一家人分一只兔,或三家人分只狐狸,凡围观的人几乎都得到好处。 “谢少君!” “谢少君!” 在众人的感谢下,张杨先是带着人将马牵到马厩里,并让从骑回家休息。 张虞如往常般将狐狸交到断臂老汉手里,笑道:“李伯,瞭望之劳,多有辛苦了!” “不辛苦!” 老汉伸手拎过狐狸,关切问道:“少君可有受伤?” “得义士相助,并未受伤。”张虞说道。 “少君英武超群,实为我参合坞之喜事!”老汉笑道。 张虞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侏儒,笑道:“记着分些肉与伯殊!” “这是自然!” 李老汉瞧了眼仅一米三的小矮子,说道:“某岂会忘了伯殊。” 相貌畸形的伯殊朝着张虞拱手,嘴里丫丫说着,表示着感谢。 告别守门的老汉、侏儒,张虞带着张辽、郦素衣前往坞堡内的居所。 沿途中,张辽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李伯、伯殊二人?” 张虞看出了张辽的好奇,解释道:“李伯本为我父部骑,昔坞堡初建,我父率部出坞,鲜卑趁机攻堡,李伯独率十余人奋战,虽击退鲜卑胡虏,但也被断一臂,沦为罢癃之人,遂委瞭望之职。” “至于伯殊本为五原郡俳优,以击鼓演戏为生。胡人南下进掠,伯殊四处流离,幸被我叔救下,从此为参合坞守门看鼓。” 郦素衣趁机说道:“是为罢癃之仁政!” 张虞笑了笑,说道:“谈不上仁政,仅是兵戈之下,罢癃者多难存活,唯有让其干些力所能及之事,由坞堡赐些口粮度日。” 罢癃专门指老弱病残,不能任事的平民。 汉代为示仁德,在法律上准许残疾人不用缴纳田租头税,并且偶尔会下诏赐钱帛资助。 政策上,官府为了照顾户籍里的罢癃者,常会安排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尽量让罢癃者有口饭吃。 参合坞作为半官方组织,实际上根本不用在乎罢癃之人。今之所以在乎,更多是张冀为人热忱,希望能庇护穷寒之人。 张虞有所不同,他对二人交好,除了照顾罢癃是一回事。另外一方面负责看门、瞭望者,类似前世公司的前台,看似不起眼,但在某些时候却非常关键,属于是小人物有大作用。 张辽赞叹了句,说道:“边塞混乱,参合坞是为少有之太平之地!” 边塞常年混乱,郡县秩序混乱,坞堡之所以能诞生,追其根本,是因官府失去了对本地区的控制,百姓为了自保不得已结社。在坞堡社会中,还能见到如此善政,张辽颇有些感叹。 临至居所时,与张虞年纪相近的青年快步而出,走时还回头望了眼里头,似乎躲避着什么。 见到张虞与郦素衣,青年赶忙上前,说道:“济安,阿娘脾气不好,说话多小心些。” 郦素衣拉住那青年,笑道:“阿兄怎又惹阿娘生气了?” 此青年非别人,正是郦素衣的兄长,与张虞从小长大的郦嵩。 郦嵩苦笑几下,说道:“阿娘催我成婚,我不喜多说了几下。阿娘气恼大骂,言我为不孝子孙,她让日后无脸去九幽之下见郦家先祖。” “看来兄长是瞧不上那宋家女郎!”张虞明白郦嵩之意,笑道。 “宋家女郎实在不好看,这让我怎么同意!”郦嵩说道:“若娶了回来,我怕睡不着。” 张虞拉着郦嵩的手,笑道:“你下次便说宋家人似乎不喜匈奴人,妗母自当否决宋家女郎。” “这倒是个方法!”郦嵩说道:“怕是又让阿娘凭生闷气。” 说着,见屋内有动静传出,郦嵩松开张虞的手,说道:“我先避避风头,明日找你论学。” 郦母虽为南匈奴贵女,但因父祖早已汉化,故郦母与汉家女子别无区别,仅是常年生长于边塞,性情泼辣些。 在舅父郦瑛去世之后,郦母独自拉扯大郦嵩、张虞、郦素衣三人,且为了培养三人,经常请人教授汉学与三人。 故表兄郦嵩虽生长于边塞,但却能熟读汉学,早年更是有幸跟随蔡邕进学半年多,算是边塞上少有深谙经学的青年才俊。 在表兄郦嵩脚步匆匆离开后,郦母面露怒色而出,刚想开口骂几句,却见张虞、张辽三人,怒色顿时回收。 张虞拱手而拜,提前说道:“妗母,此乃张君文远,雁门郡吏,今有恩于我!” 或受张虞一行人言语的影响,张辽有些拘谨,拱手道:“辽见过大家,今未携礼多有过失,还望见谅。” 汉之大家(gū),非后世众人之意,而是对女子、妇人的尊称,代表其学问高、品德好。 闻言,郦母神情顿时一变,尽量露出柔和的笑容,说道:“礼为小道,情义是为大道,文远何须这般言语。” 顿了顿,郦母领着三人入堂,说道:“今且稍坐,我让厨娘多备弄些菜。” “打扰大家了!” 见郦母如此和煦,张辽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入了小堂,张虞请张辽坐于席位上,而郦素衣则是离开归屋。 张辽跪坐于榻,观望左右陈设,问道:“不知张公何在?” 张虞为张辽倒了盏酒,说道:“前些日,五原郡内大河泛滥,山岸崩塌,外加胡人趁乱劫掠,故多有流民东逃。我父奉太守之命,带口粮至沙陵,赈济流民,故暂时不在坞中。” “如此倒是可惜!” 张辽面露惋惜之色,说道:“张公立威于边,辽多有耳闻。” 说着,张辽迟疑少许,说道:“往昔五原郡受袭,郡民多有逃入雁门,故县乡多有废弃。此番受此大灾,不知能否存续!” 张虞喝了口酒,蹙眉说道:“前汉之时,朔方诸郡人口殷实,可独设朔方州。自王莽乱政以来,人口减少,季汉中兴以来,朔方诸郡往复迁徙,人口不复前汉之盛,遂并入并州。” “自永和以来,北有鲜卑入寇,西有西羌之叛,内有匈奴之乱,朔方诸郡岁岁不得安,故有弃朔方郡之事。如以此观之,五原或能暂存,但若长遭鲜卑入寇,必难久存矣!……” 《唐书·列传四》:“郦嵩,字伯松,姑为与太祖母郦氏。皇妣郦氏殂,嵩母养于己家,太祖与嵩亲如手足,俱学书,皆习射。” 第六章今世不为小丈夫 - 暮汉昭唐 - 周府 河套诸郡的衰亡问题,不能单单归咎于六年前的三万精骑覆没,而是需往上追溯到西汉末年。 西汉时期,经汉武帝数伐匈奴,以及迁近百万百姓至河套,最终成功在河套设郡,而后又立朔方州。 西汉末年,匈奴渐渐坐大,王莽北伐兵败,加上中原战乱,朔方诸郡遭胡人劫掠。且因常年开垦,河套诸郡的自然环境恶化,如朔方郡早已不适居住,遂导致大量人口内逃。 刘秀在中兴大汉之后,并未加强在朔方的统治,而是迁朔上边民到关内,这也导致了朔上的汉人人口不断减少。 与此同时,因为北匈奴常常劫掠边郡,内迁的南匈奴时顺时叛,迫使边郡汉人为讨生机,不得不逃离家乡。 人口愈发稀疏的情况下,东汉干脆将河套并入并州治理,而非单独设朔方州管辖。 故作为冲突激烈的河套诸郡,既要面对关内的南匈奴,又要面对外部的北匈奴,人口自然愈发稀少。各郡户籍上的人口,基本维持在2—3万人之间。 常年下来,永和年间爆发的南匈奴叛乱,开启了东汉在河套地区统治瓦解的序幕,其中朔方郡干脆直接被放弃,同时连接河套与关中的上郡通道也渐塞。 在朔方被撤郡之后,五原郡成为河套诸郡的最西端,需要承受着多方胡人给予的压力。 六年前,三万大军出塞兵败,不仅导致边防体系崩溃,更是加剧五原郡的凋敝,因而当下任何事情的发生或许都会导致五原郡被撤。 当听完张虞深入讲述边郡衰亡之故事,张辽拱手而叹,道:“辽常疑思两汉同治朔上,为何有不同之治。今闻济安兄一席之语,豁然开朗,开我之顿悟!” “敬兄一樽!” “同敬!” 张辽放下酒樽,问道:“兄能识时局,又精通骑术,非常人所能有之才,斗胆试问兄师从何人,或是家从何学?”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我祖籍本为太原,先祖任西河太守时,因得罪小人,遂举族流徙至云中。” 闻言,张辽唏嘘不已,说道:“名门中落,恕辽失言。” 顿了顿,话语微扬,说道:“然辽观兄武略才干,却以为兄之如能得遇良机,未来必能振兴家门。” 家道中落对穿越而来的张虞,并未有太多感觉。他当下仅是为自己前程而头疼,如他先前所思,机遇不知在何方! “愿你我二人皆能立扬名天下,衣锦归乡!”张虞说道: “彩!”张辽兴奋而笑道。 是夜,为了亲近张辽,张虞与其同榻而眠。 二人在榻上深夜畅聊人生与理想,互相勾勒着属于自己的梦想。 天色初亮,张辽因有公务在身,便早早起身,吃了份粟米饭,谢绝了张虞与郦母的挽留。 此时,距参合坞二十里外,数百名汉卒与千余名难民组成的队列,沿着道路蹒跚而行。 参合坞主张冀神情谦卑,紧随在直裾梁冠的中年男子身侧,听候其吩咐。 “伯卓!” “府君,在!” “今张使君来信言,鲜卑单于魁头欲与我朝互市,往后胡人不犯边,边境将能暂安。”定襄太守郭缊说道。 “互市?” 张冀微微蹙眉,说道:“鲜卑常年与我大汉冲突,此番为何突然互市?莫非鲜卑内部有变化?” 郭缊拉着缰绳,解释道:“近年来,和连幼子骞曼长大,魁头打压异己,鲜卑内部渐起波澜。魁头无心南征,有意得我朝之力,以稳固单于之位,故欲与我朝开关贸易。” 张冀沉吟少许,说道:“开关贸易,倒是件好事。如若与鲜卑互伐不休,以五原郡之情形,唯有效仿朔方故事,令汉民撤至雁门!” “嗯!” 郭缊微微颔首,说道:“开关贸易之事,对我朔方有利,不仅能让百姓富庶,更能让我汉家儿郎免亡于兵戈之下!” 说着,郭缊看向张冀,说道:“近些年,倒是辛苦伯卓为汉守边了。” “不敢!” 张冀犹豫少许,说道:“既如府君所言,汉胡将开关互市,那边境也将渐安。冀有一求,不知府君能否允诺?” “何事?” 郭缊问道:“可是欲求能否在参合坞开市?” “不敢多求!” 张冀拱手说道:“禀府君,冀闻王公长文今在太原讲学,多有并朔弟子从之。我儿张虞,年有十七,虽说性情顽略,但却习武崇文,不知府君能否书信举荐一番,冀感激不尽!” 王长文,即旧弘农太守王宏,其出身于太原祁县。其弟为王允,被四世三公的杨氏、袁氏看重,今得以在雒阳出任侍御史。 显然张冀希望通过郡守郭缊的举荐,能将自己儿子拜入王氏门下。 至于郭缊身份背景如何? 简单来说,其出身于太原郭氏,父亲郭全为大司农,先祖多有出任两千石官吏,属于是并州望族。 郭缊蹙眉斟酌,思考是否用这人情帮助张冀。 如以他身份开口,王宏多半会看在郭氏的面子上,让张虞随他跟读。但他也必将欠王氏一个人情,故张氏必须有值得他欠人情的价值。 见郭缊不语,张冀急忙拱手,说道:“府君,参合坞堡民虽说不多,但却能出步骑两百多人。府君如若不弃,堡民愿为府君竭力护边。” 顿了顿,又说道:“我儿性格顽劣,不求能得王公赏识,仅求能拜王公门下进学,听贤良讲课。” 郭缊挑了挑眉,笑道:“伯卓着急了,我在思如何写信与王君。” “多谢府君” 闻言,张冀神情大喜,下马作揖而拜,说道:“府君举荐之恩,冀感激不尽!” “伯卓不必如此!” 郭缊扶起张冀,笑道:“君驻参合口多时,为郡屏蔽胡寇,以你我之情,理应帮衬!” “府君,前方便是参合坞,不如到那歇脚,待中饭后启程。” “好!” 在张冀领着郭缊前来参合坞歇脚时,张虞今时正在坞中,巡察马厩里的马。 “这马瘦了些!” 张虞捏着骏马的脖颈,责问道:“谁负责喂养?” “我!” 一名少年从人群里低着头出来,说道:“禀少君,仆将马养瘦了!” “怎么回事?” 痘脸少年迟疑几下,说道:“前些日读书耽搁了时间,故不能按时喂马。” 张虞看着并排站着十余名少年,问道:“依我规矩,将马养瘦,需受什么惩罚?” “鞭十下!” “好!” “前些日教授的五十个字,谁全部记住,并能熟悉书写?” 少年们低着头不能答,有人喃喃说道:“字太多了,背写不下来。” 不过痘脸少年却自豪举手,说道:“我记下了,并能熟悉撰写!” “好!” “赏罚如何?” “不能识字者,罚站半时辰,并在四日内熟记。能熟悉字词者,赏肉食一顿。” “很好!” 就在张虞想说些什么时,却听到坞内忽然吵吵嚷嚷,声音乱糟糟。 “姑父回来了,今让兄长去外头一趟。”郦素衣快走几步到马厩,招呼说道。 “阿吉代我行赏罚,我去去便回。” 临走前,张虞看向麻脸少年,吩咐说道:“茂山教他们认字。” “哎!” 待张虞走后,少年们响起稀稀拉拉的声音,被张虞强制要求认字,实在让他们痛苦。 在郦素衣的提醒下,张虞稍微整理了下衣冠,便来拜见郭缊。然就在他前来之时,却发现一番嘈杂下,郡守郭缊离开了坞堡,这让张虞有些猝不及防。 听左右人讲,张虞这才发现郭缊先走了,而奉命前来拜会的他则是被众人所遗忘。 张虞微叹了口气,心中略有憋屈,自己奉命前来,为了给当权者留下好印象,还仔细整理了仪表。然在当权者眼里,自己却是无足轻重,呼之即来,招之即去。 不过张虞却也清楚,欲想得到两千石的重视,他需要具有拥有能分配权利的权力,如他拥有惩戒那般少年的权利一样。 忽然间,在张虞脑海里浮现,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前世他作为商人,仅是话里的小丈夫,便拥有了不少东西。 那大丈夫能拥有什么? 这一世,他可不满足成为小丈夫,他要更进一步,尝尝那大丈夫的滋味。 在坞口,张虞驻足等候半天,只见到父亲张冀带笑送行而归,这才上前问道:“父亲,怎么回事?” “府君有事先走了!” 张冀拍了拍张虞的肩膀,欣慰说道:“我儿单骑追胡,射杀三人,夺回骏马,果有雄风啊!” 顿了顿,张冀心情不错,说道:“稍后到堂中,为父有件喜事和你说,记着将嵩儿叫上。” “诺!” 《唐书·列传十》:初,淮父故定襄太守郭缊,路遇太祖猎胡归,缊谓曰:“卿是我辈人,当相引在朝廷,何欲居塞乎?”由是荐太祖学于王宏。 关于季汉、避讳二事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书友对季汉称呼与避讳有疑惑,我虽在上本书有科普,但为了让让本书新书友更好理解,我重新解释下。 开宗明义:季汉中‘季’非伯仲叔季中的小之意,而是有末之意。 末汉称呼看似奇怪,实际引用秦始皇的话来看,大概就能理解了。 “自今已来,除谥法。朕为始皇帝。後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故季汉之意,可以理解为希望我朝永不断绝。 后世为何有季汉指代蜀汉呢? 则是蜀汉中兴于蜀,东汉主动晋升为中汉,故大臣杨戏称东汉为中汉,蜀汉称季汉(季汉辅臣赞) 用季汉指代东汉有何证据呢? 刘虞守道慕名,以忠厚自牧。美哉乎,季汉之名宗子也!——《后汉书·刘虞公孙瓒陶谦列传》 《三国志·三少帝纪》“往者季汉分崩,九土颠覆,刘备、孙权乘间作祸。”(以曹魏视角来看,东汉属于是汉的最后一朝,而非蜀汉。) 同时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乐府民歌《汉之季》。 关于东汉避讳并不像唐宋明清那么严苛,也没有具体的律法规定。 王宏属于是历史真实人物,王允的亲哥哥,二字也在史书上真实记录下来。 同期《巴郡太守樊敏碑》上有“肇祖宓戏”,未避和帝肇讳;“经德炳明”,未避冲帝炳讳。 同时结合庄侯改壮侯,秀才改茂才,属邦律改属国律三件避讳事件来看,我个人猜测两汉的避讳似乎更多是在官方层面,对私人没有具体要求。 当然,仅是我一家之言,因为东汉所留的资料不多,唯有通过细节去猜测。 今天7k,依旧是16,21两个时间点。 第七章太原五氏 - 暮汉昭唐 - 周府 堂内,张冀端坐在榻上,喝着漆杯里的水,神情间多有喜色。 “父亲!” “姑父!” 将少年们的安排妥当之后,张虞记着父亲的叮嘱,叫上郦嵩前来拜见。 见自家儿郎俊朗有型,张冀满意颔首,说道:“王长文在太原传学授经,你二人可前往游学。” “王长文?” 张虞迟疑了下,问道“祁县王氏,还是晋阳王氏?” 太原大族有五,分别为祁县的王、温二氏,晋阳王氏,阳曲郭氏,以及狼孟令狐氏。五家各有家学,世出二千石,属于是太原中的大族。 “祁县王氏!” 郦嵩有所了解,说道:“王公长文,名为宏,旧弘农太守。近来因得罪宦官,故被免职归家。祁县王氏擅《孝经》《春秋》,如能跟随长文公从学,当能有所裨益。” 见郦嵩一知半解,张冀直接点明,说道:“王氏世代为宦,门生故吏众多,你二人如能从学长文公,得其赏识指点,同时结交并州士人。待日后步入仕途,当有所裨益。” 祁县王氏政治资源之丰富,仅凭张冀几句话不足以概括。毫不夸张来说,张虞如果能从王氏的指缝捞到些许政治资源,足以让张虞轻松步入仕途。 郦嵩被点醒,欣喜拜道:“嵩多谢姑父教诲,此番游学必有所成就,方能不负姑父心血。” “善!” 见张虞沉默不语,张冀便大概猜到自家儿子或许有不一样的想法。 “伯松,游学远行数百里,今可先行回家告诉你娘。”张冀说道。 “诺!” 郦嵩看了眼张虞,便知父子二人有话要聊。 待郦嵩退下之后,张冀面露慈爱之色,问道:“我儿以为如何?” 张虞犹豫片刻,说道:“父亲,边塞骚乱不安,正值男儿建功之机,故不如聚兵秣马,强爪牙壮筋骨,以待时势变化。” 是否前往太原游学,张虞有些犹豫。如果时势改变不大,黄巾之乱注定发生,而且随着汉胡在边境常年冲突,参合坞军事力量需要发展,故自己是否有必要前往太原,还需值得思考。 见儿子有当豪强的念头,张冀冷笑了下,说道:“边塞汉人稀少,五原郡那点流民,下头有五原郡豪强盯着,上头有各郡太守注意着,能轮得到张氏吗?” “即便我们募到流民,那些流民又能安置到哪里?” “虞儿,大汉虽说衰弱,边塞诸郡混乱。但大汉始终是大汉,民有数千万,如能在中原有所发展,远胜在此蜗居!” “当今门阀士族当道,若无贵人提拔,纵你立功无数,亦难得到升迁。寒门子弟出头不易,始终难离大族提拔。我儿如欲有所建树,还须得门阀相助。” “有些时候,兵马说话会快;相反,有些事还需用口舌说话!”张冀隐晦说道。 听着父亲苦口婆心的言语,张虞默然不语,盖因受前世记忆以及身处混乱的汉胡环境影响,竟让他有些忽略了东汉朝廷。 如父亲张冀所言,即便大汉如何衰弱,再怎么无力控制边疆,他如果想要成事,必须融入东汉社会,利用社会规则,以利于自己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占到一个好位置。 何为东汉社会规则? 即门阀大族当道,小士族、豪强为了得到些许政治资源,必须交好郡中望族。而郡中望族为了培养门生故吏,不仅不会排斥这些小士族,反而会热衷吸纳有才能的豪强子弟。 至于郡中望族为何热衷培养门生故吏,其中原因不难理解。 东汉时期,除军功入仕的途径外,士人入仕途径有两条道路,其一,通过郡守、刺史、三公的征辟入仕;其二,通过被举为孝廉、秀才等,成为尚书台郎官。 不论以上哪条道路,都需要得到郡守的赏识,才能说入仕。 郡守上任之后,为了便于推行政策,或是为了方便治理地方,,常常会和地方大族形成交易,如征辟某族子弟,或举某家子弟为孝廉,亦或是与地方大族结亲。 其中门生故吏的作用,不单单是用来照顾郡守卸任之后的子侄,更是为了协助郡守治理地方,成为其深入地方的爪牙。 郡守培养门生故吏依照如此逻辑,而那些中央高官也是以如此逻辑培养故吏。底层官吏为了上进,往往心甘情愿成为贵人们的门生故吏。 经学世家更是不难理解,大族通过垄断教育资源,与小豪强、士族子弟,建立起门生关系,多重控制下层。 如此封闭的社会运转逻辑,这让来自后世社会的张虞忍不住为自己感到幸运,他至少穿越到寒门家庭,而非更加底层的苍头。若真穿越到苍头身上,他唯有投军从戎,刀口舔血以换取出路。 “虞儿,汉胡不日开市贸易,今后边疆当会太平一阵。你还是需到太原游学,看能否得到长文公看重!” 见张虞还是沉默不说话,张冀继续说道:“长文公虽说因得罪宦官遭贬,但以其之能,未来必定起复。故如能得长文公赏识,成为门生,今后前途无量啊!” 对于父亲张冀的教导,张虞选择性听取。 张冀作为边境武夫,有他思维与经验的局限性。毕竟世间所有人都料不到,在汉灵帝死后,如此庞大的帝国会土崩瓦解,并迅速进入群雄逐鹿当中。 如从长远考虑来看,父亲当下给他安排到太原游学的计划非常合理。在并州地区,太原始终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留在边郡家庭,不仅会局限视野,更会闭塞中央消息。 张虞虽不知他叔父张杨如何成为汉末一方诸侯,但张虞却深知自己如果能在太原混出个名堂,并且攀附上与王氏的关系,将对自己未来的发展,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父亲教诲,儿记下了!”张虞挺直腰背,应道。 “善!” 张虞的同意表态,让张冀松了口气。 自家儿子从半年前一场大病之后,性情变化颇大,不仅性格稳重了,更有自己的见识。如果儿子不愿前往太原游学,张冀也难逼他前去。 “此番前往太原,道路漫长遥远,我让二叔带人护送你一程,以免路上出了意外。” 久坐之下,张冀大腿旧伤复发,有些神经疼,于是换了一个姿势,伸手拿过小木锤,轻轻敲击大腿。 “记着太原不比参合坞,规矩二字要记在心里。有时受了气,需要忍忍,以免被太原士人排斥。” 张虞从席上爬起,不以为然道:“规矩有人立,有人守。有朝一日,他们或许要守我立的规矩。” 张冀抬头瞄向儿子,说道:“休得胡言,敢在并州这么说话,唯有那张使君!” 张虞理了理衣裳,笑道:“这张使君为何不能是我呢?” 闻言,张冀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志向。 “虞儿,记着收拾行李!” “记着了!” 张虞穿上鞋履,说道:“今日教授少年射箭,晚些时候收拾!” “那就去吧!” 张冀起身喊话,说道:“此番游学甚久,记着挑选名机灵少年在身旁服侍。” “对了,太原大族众多,其中出众女郎不少。我儿若能得大族女郎青睐,今后仕途有妻家扶持,当前途无量矣!” 张虞翻了个白眼,忽略了父亲后半段的话。 大丈夫立世,岂能靠吃软饭起家! 张冀望着张虞推门离开的背影,摇头而笑,自叹道:“能兴张氏,盖在此子!” 半年前,张虞在征得张冀同意,专门从坞中选了六名少年,抽出半天时间,传授武艺与学问,并用严格的规矩控制六人言行。经数月的培养,六名少年不仅聪慧了许多,更成为坞中杰出少年。 当然以张冀的眼界,不难看出儿子在培养心腹,而且是以半军事化培养心腹。对于儿子的行为,张冀自然支持,毕竟自己年岁已大,儿子迟早会成为坞主。 同时正因为儿子出色的表现,才让张冀下决心,求郭缊为张虞写份推荐信。而张氏有朝一日终要偿还与郭缊。 《江左遗册》:灵帝末,边塞大乱,神武帝暗养死士,并授武略,皇考惧曰:“子不能兴吾家,必大赤吾族也!”叔父张杨闻而呼神武,以忠言责之,神武终不改。 第八章我怕喊乱了 - 暮汉昭唐 - 周府 很快,张虞、郦嵩前往太原晋阳游学的消息在坞堡里传得人尽皆知。 启程前的当晚,张冀设宴请坞中百姓,其热闹场面像极了村里出了个大学生的模样。 宴上,张虞架不住叔叔伯伯的热情,喝了不少酒。 酒醉之余,却发现自家表妹郦素衣似乎心情烦闷,张虞想与其说话,后者竟不与说话,直接告辞回屋,这让他有些迷糊。 因有前世之所为,心思缜密的张虞却也反应过来,大体猜到表妹的生气与自己前往太原游学有关。 在酒席散后,张虞偷摸来到表妹屋外,轻敲着门,说道:“素衣,是我!” 屋里先是闷了半天,随后传出郦素衣的声音,说道:“明天要走了,这么晚不去睡干嘛?” 愣了愣,张虞语气渐而温柔,说道:“正是因明天要走,我才来瞧瞧素衣。今后到了晋阳,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素衣。” 有了这句话,穿着内裳的郦素衣推开房门,露出那张微红的脸庞。 不知是月光的映照缘故,还是今夜喝了酒的原因,张虞发现郦素衣今夜格外的美。 因常年被风沙吹打,脸庞虽说不白,但在衣裳之下,因常年遮盖,手臂、脖颈肌肤白嫩。羞红的脸庞说不上艳丽,但因五官端正却非常耐看。 年龄虽比张虞小半年,但身段并不青涩。 白色的内裳下,胸前兜不住,似要下垂。加之常年骑射,少女腰肢纤细健美,与下身形成对比,似乎在吸引张虞去搂。 张虞不敢多瞧,说道:“晋阳离参合坞数百里,往后我不在的日子里,可让下面的人放牧。还有塞外晒的狠,记着戴斗笠遮阳。” “嗯!” 听着关心之语,郦素衣神情早已不似之前烦闷,而是怀有少女的羞意。 郦素衣打开房门,请张虞入屋,说道:“我为兄长绣了个容臭,可往里面放些草料,寻常用来醒脑驱虫。” “绣得粗糙,兄长莫要嫌弃!” “倒是谢谢素衣了!” 张虞将闻了闻容臭,笑道:“素衣所绣容臭,深含拳拳关切之心,岂是寻常容臭所能比!” 少女脸庞愈发红润,白眼说道:“在外少说些胡话!” 张虞将容臭揣到怀里,笑道:“我走之后,大黄劳素衣照料了。” “慢走!” 又寒暄几句,张虞转身便欲离开。 少女望着张虞挺拔的身影,咬着红唇,犹豫几下,问道:“兄长,乡人都说兄长日后要娶晋阳女郎,是否确有此事?” 闻言,张虞瞬间明白其中缘由,转头笑道:“休听外人胡言,为兄此去仅是为了游学。” “好!” 少女松了口气,关心说道:“兄长记着按时用膳,免饿着自己。” “早些休息!” 出了房门,张虞微吐了浊气。 少女怀春总是情,张虞怎会不知自家表妹的心意? 你若问张虞态度如何,只能说张虞其实能接受自家表妹。今为何不袒露心扉,在张虞看来实属没有必要。 古代之时,父母意见非常关键。父亲张冀希望张虞能往上娶,而非向下将就,故一直没有对郦家表态。 一夜无事,转至天明。 清晨时分,张冀、郦母、郦素衣出坞相送。 郦母抚养张虞长大,算是其半个母亲。今两个儿子远行离别,女人难免伤感担忧,抹着泪水,为二人备上不少生活用品,拎着郦嵩说些贴己话。 郦素衣则是担心张虞看上太原女郎,或是被太原女郎看上,抓着张虞依依不舍,试图妖魔化那些女郎。张虞则是不断安抚郦素衣,表示自己这次仅是去求学。 张冀见不得女人多愁善感,催促着二人赶紧上路,免得天黑找不到地方休息。 在众人的送别下,众人踏上前往塞内的道路。 参合坞距晋阳约有七八百里,其中道路漫长,不仅有零星胡人出没,到了荒郊野外更有豺狼虎豹身影。甚至你所途径的大富之家,看上你所携带的行李,恐会化身豺狼,来上一遭杀人越货的故事。 张虞记着与张辽的约定,在与二叔张杨商量后,决定先前往雁门马邑,再从井陉大道,进入太原郡,顺着汾水南下,拜会祁县王氏。 彼时张虞刚穿越而来,得知二叔乃张杨,心中颇是激动,本以为二叔作为汉末留名的小诸侯,手段、智谋应该远胜寻常人。 随着深入了解二叔张杨,张虞才发现二叔除了武艺超人外,权谋、手段还不如父亲。 至此,张虞联想到二叔在历史上的作为,终于再次理解猪站在风口上都能飞起来的道理。 历史上,袁绍默认张杨屯兵河内,或许是看重其胸无大志,外加性格淳厚,故不会有反叛之行为。 至于能留名于史,则是张杨因念及同乡之情两次施救吕布。而让张虞记住张杨的姓名,更是多因张杨可笑的作为,以及其窝囊的死法。 因性格淳厚问题,即便手下反叛,张杨常抱其哭诉,舍不得诛杀,企图用恩情感化属下。如此离谱的操作,最终导致了张杨被手下所害。 当然,张杨的死也引起了连锁影响,其带来的河内易主,直接引发了官渡之战。 且不谈二叔张杨所做的离谱之事,因二十余骑声势浩大,沿途没有不长眼的豺狼,更没有找死的劫匪。 很快,众人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抵达马邑。 到了马邑,张虞依照张辽所留的地址登门拜会。 张辽没料到张虞这么快来拜会,得闻消息时惊喜不已,遂出门相迎,并令家人买好酒好菜招待。 为了令二人关系更进一步,张辽请张虞登门拜会母亲。 张母见张虞相貌俊朗,言行有度,甚是满意,叮嘱张辽好生与张虞结交。 因要至太原游学,张虞仅在马邑逗留一日,便告别了张辽。 张辽不舍张虞,遂向郡里请了几天假,南下送至井陉,这才分别而归。 过了井陉,风气与塞外有了些许分别,沿途人口渐多,常有吏人会上前询问去向。 继续南下,一行人过狼孟,遂至汾水河谷,进入晋阳县境内。 一番打听才知道他们所拜师的王宏虽是祁县人,却在晋阳与祁县间的大麓山居住,约离晋阳县有二十来里。 与此同时,随着目的地将近,张杨的护送任务即将结束。 不过他在返程前,需要到晋阳市井将随行的马匹变卖,以用于张虞、郦嵩二人游学的支出。 至于为何变卖马匹,而不是携带铜钱、巾帛、金银,主要因为铜钱太重,金银非通用货币,边塞地区巾帛紧张。 马匹的话,其虽非巾帛这种标定物,但却是大族必需品,在市场上不愁买家。 晋阳,东市。 人群涌动,牛鸣马嘶之声时有响起,还有络绎不绝的吆喝声。 “鲜卑胡奴身体健壮,一万五千钱一人。” “壮牛一头,三千五百钱一头。” “上等的云中骏马,最低五千钱就能带走,走过路过别错过!” 张杨带着坞民吆喝着,声音格外洪亮,吸引不少大族内的管事前来问价。 “二叔!” 张虞见天色不早,说道:“我与伯松先去西市买些复袍,稍后在此相会。” “好!” 东汉时期,郡县大城的市井大体依商品种类设区售卖,晋阳东市卖牛马、奴隶,西市售卖衣袍、粮食等物,南市则为铜铁金银等物。 如果此城市人口不多,基本会压缩成一个市场售卖,如寻常县乡市场。 张虞、郦嵩在西市溜达半响,买了几件得体的外袍,以及笔墨、竹简、削刀等日常学习用品,这才返回东市。 在返回东市途中,忽闻前方声音嘈杂,伴有争吵之声响起。 郦嵩当即凑上前去,本不欲看热闹的张虞也唯有跟从。 透过嘈杂的人群,可见一名锦衣玉袍的青年,左右簇拥着四名壮汉,用手指着倒在地上,口吐红血的大黑狗,神情狰狞:“竖子狂徒好大胆,竟敢当街行凶害我狗儿性命。” 少年怒目而视,说道:“纵狗伤人,依照汉律,可当即处死。你家黑狗当街险些伤人,我为何不能杀之?” “哼!” “哼!伤人?” 白面青年冷笑几下,对周围看热闹的市人,问道:“可有人看见我纵狗伤人吗?” “这~” 周围人面面相觑,似乎畏惧青年权势,纷纷不语。 少年转头看向身后战战栗栗的妇人,希望其开口为自己说话。然而后者却低头不敢言语,似乎非常畏惧白面青年的。 “此人是何身份,竟如此张狂?”郦嵩询问身侧商贾道。 “有所不知,此人乃祁县温氏子,因父祖为高官之故,胡作非为,纵狗害人,怨者不少,但却无人敢告官。”商贾说道。 听着商贾的低声解说,张虞算是看明白了。 温氏子名劭,借助温氏的名声,从小胡作非为,属于是典型的官二代。 今到东市买东西,因遛狗不牵绳,黑狗差点咬伤妇人。卖马的少年路见不平,一脚踹死黑狗,遂引发了这场冲突。 见无人敢答话,温劭得意大笑几声,说道:“也罢,见你年纪尚轻不予计较,黑狗值三千钱,今用你手上的黑马来赔便好。” 显然温劭看上了少年矫健的黑马,欲直接敲诈购买。 “休想!” 少年神情恼怒,说道:“故放家犬而杀伤人者,依法从赎罪。按律而言,有罪则是你,我安有罪过?” “且黑狗不过百余钱,安能值三千钱。我马值六千钱,岂能贱卖于你?” 说着话,少年望着嘈杂但又冰冷的人群,愈发感到无助。 “呵呵!” 温劭轻蔑而笑,说道:“在太原,我的狗值三千钱!你的马就值三千钱,卖不到六千钱的价位!” 少年转头欲劝说妇人为自己说话,却不料妇人却是胆怯而逃,生怕这件事连累到她。 见此一幕,少年呆楞当场,他没想到帮人会把他帮进去。 商贾叹了口气,说道:“这少年可怜,救得别人,但却难救自己,世态炎凉!” “济安!” 郦嵩看向张虞,低声说道:“少年仗义相助,却沦落至此,要不帮帮他!” 张虞挑了挑眉,说道:“伯嵩不怕得罪温劭?” 郦嵩眨了眨眼睛,说道:“你我乃云中郡人,家乡远在塞外。且你我随长文公习读,将为王氏门人,何惧区区膏粱子弟!” 顿了顿,又说道:“此子虽说年幼,但性情仗义,为人豪迈。济安如能为其解围,当能得此人恩情。” 张虞斟酌利弊,说道:“让二叔带人过来,我为此子解围!” “好!” 同时,温劭见少年不交马,准备示意左右上前。少年挡在马前,摆出架子,欲保卫自己的财产。 “且慢!” “此马矫健高大,乃少有之骏马!” 张虞不紧不慢从人群中走出,喊道:“我愿出八千钱!” 温劭眉头大皱,问道:“你是何人?” “五原郡吕布!” 张虞说谎不脸红,直接冒充吕布。 “五原吕布?” “呵!” 温劭蔑视打量几下,说道:“原是塞外人!” 张虞不卑不亢,说道:“君出价三千钱,我出价八千钱,此马当归我尔!” 在少年惊喜的眼神下,张虞伸手去牵黑马的缰绳,说道:“八千钱愿卖马否?” “愿!”少年连忙点头,答道。 温劭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没想到有人出面敢截胡,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住手!” 为了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的权威,温劭怒气上头,大喝一声,说道:“吕布,我出钱一万,此马当归我!” “嗯?” 张虞憋住笑意,说道:“好,吕某价不如君,君可让人牵走此马!” “你不喊价吗?” “我怕喊乱了!”张虞幽默道。 温劭呆滞了下,瞬间反应过来,这‘吕布’是在坑自己! “温君出钱一万,折黑狗三千钱,请付七千钱与马主!”张虞示意温劭交钱,说道。 自感被欺诈的温劭,脸色顿时红温。自己横行霸道这么久,没想到栽跟头了! “祁县温氏,世代冠冕,以诗书道义传家,温君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张虞故意说道。 左右武士见温劭愤怒不语,遂大步上前。 此时,张杨带着十几名壮汉而来,齐刷刷站在张虞身后,面容狰狞,杀气逼人。 “给钱!” 见形势发展到当下,温劭便知道自己占不到什么好处,为了保全自家的脸面,唯有捏着鼻子给钱。 价值千钱的七匹绸缎被温劭扫落到地上,随即扬长而去。 少年毫不嫌弃,连忙将地上的绸缎捡起,并且欲分两匹与张虞,说道:“多谢吕郎君出手相助~” “不必,口舌取巧而已!” 张虞推辞说道:“某非姓吕,乃姓张,名虞,字济安。” “多谢张郎!” 少年将怀里的绸缎搁下,尊敬而拜,说道:“某姓郝,名昭,字伯道。” 继而,郝昭苦笑一下,说道:“今日若无张郎出手,昭将无脸见家人,在此拜谢张郎仗义出手!” “郝昭?” 张虞迟疑少许,能在卖马之时遇见郝昭,只能说世界太小了。 让张虞最为奇怪的是,本以为属于是三国鼎立时期的郝昭居然早已出生,甚至还与张辽岁数相仿。 然殊不知,郝昭在三国出场时,并非诸葛亮伐陈仓之时,而是在曹丕篡位那年。 彼时河西大乱,郝昭作为将军统兵,配合苏则、毌丘兴荡平河西诸郡。在镇守陈仓之时,郝昭已经在河西镇守十余年,民夷畏服,属于是军中老将,而非常人印象中的青年将领。 第九章治学大麓 - 暮汉昭唐 - 周府 酒舍内,张虞一脸好奇的盯着眼前少年。他本以为自己前些日遇见张辽算是意外之喜,不曾想今日仗义出手,遇见了因诸葛亮而闻名的郝昭。 “今日多谢张君出手相助,昭在此敬诸位一樽!”郝昭家学不错,丝毫不怯场,举着酒樽,敬道。 “请!” 张虞举樽回敬,问道:“我观伯道所卖马匹矫健,四肢修长,今怎不留己用?莫非家中有变?” 郝昭犹豫几许,似乎有难言之隐。 “随口相问,伯道如有不便,可不必回答。”张虞说道。 郝昭咬了咬牙,如实说道:“实不相瞒郎君,家父代人贩马,因路遇屠各胡,人与马匹不幸尽没。家中为偿还钱财,变卖田宅奴仆。今家母生病卧榻,又有弟妹待养,故昭只得变卖爱马。” 任凭一人未来再怎么出众,总有低谷之时,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可不是什么笑话! 郦嵩同感而叹,说道:“天道无情,总难苦命人!” 张杨为郝昭倒了杯酒,安慰说道:“人生起伏无常,伯道年纪尚轻,未必不能重振门楣!” “但愿如此!”郝昭苦笑了下。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伯道今后有何打算?” “先将家母的病看好,然后看能否赎回几亩田地,尽力将弟妹抚养长大!”郝昭说道。 “非长久之计!”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伯道通善武艺,颇有力气,是为立业之资,今归家耕田,行农夫之事,岂不可惜?以我所见,伯道如欲振兴家业,还需闯荡江湖。” 种田耕作赚得都是辛苦钱,好比后世入厂打工,勉强能吃饭活口,但指望发家,或说赚大钱,怕不是痴人说梦。以东汉得社会情况而言,发家致富,重振门楣,还是要找条出路,闯荡江湖。 “愿听张君赐教!” 张虞思索片刻,说道:“我在市井时,听马商言,并州多马,故马价多贱。荆楚江陵、江东吴郡因缺少骏马,仅凡马便能值万钱,若是上等良驹,当价值百金。” “我张氏久居云中,常贸贩牛马于并州,今有意远贩中原。伯道如有心闯荡,或能随我张氏一道经商。” 对待商人上,两汉的态度有明显区别。西汉采取打压商人的政策,其税率20%,其中汉武帝时期,商税更是高达50%。而东汉对商人多有宽容,商税维持在10%左右,而且将开发盐、铁与大族。 故东汉时期,商业贸易颇是发达,不仅士族会参与经商,屯驻在边郡的军队也会间接参与经商。如居延泽的军官会扑收泽中鱼、虾,与当地商贾合作,由军队出牛羊等商品,而后由商人贩卖到中原,以换取巨额利润。 并州一旦开关贸易,商人将会蜂拥而至,通过铁锅、盐巴、麦米以换取胡人手中牛马。张虞与张冀都看到这点,在未来的日子里,张氏大概会与边郡诸豪组成联合商队,专门跑边郡到中原的商路。 张虞邀请郝昭参与商队,很大部分是想拉拢郝昭,以便在未来合适之时,将郝昭收入帐下。 郝昭犹豫良久,说道:“贩马走商,实为良道。仅是家母患病在榻,弟妹年纪尚小,昭虽有心闯荡,却也不敢远离!” 见郝昭心有牵挂,张虞笑道:“以家人为先,伯道可先归家照料家人。待君母痊愈,或君有意闯荡之时,可到大麓山寻我!” “君今日之恩,昭铭记于心,日后当还报于君!” 郝昭非愚钝之人,怎会不知张虞是在帮衬自己,不禁面露感激之色,作揖告谢。 张虞扶起郝昭,主动握手同坐,说道:“伯道仗义助人,虞心慕之。” 落座下来,为拉近二人关系,张虞向郝昭主动聊起张辽出手相助故事,以及讲述了他张氏家门中落的相同遭遇。 一番酒宴下来,年少的郝昭在张虞的交际下,主动喊张虞为兄,自谦为弟。 期间,张虞为了表示自己的关照,还让人代郝昭交了10%的商业税。 如此操作下来,郝昭在临别时,态度更加感激,表示自己处理完家事,不论是否出去闯荡,都会主动去大麓山拜会张虞。 与郝昭分别之后,张虞担心温劭会搞幺蛾子,在城外的荒村借宿一夜。 次日,张杨告别张虞之后,带着二十来骑原路归乡。而张虞与郦嵩及随行的张茂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前往大麓山,拜访王宏。 时值中午,初春的气候宜人,张虞挽着缰绳悠哉缓行。 乡道旁的田野一望无垠,水渠连田,阡陌交错,百姓俯首田间耕作。 郦嵩眺望绵延的田野,感叹说道:“田连阡陌,数万徒附,庄园如城,王氏之兴达,非数代所能有!” 张虞慢悠悠说道:“王氏自前汉发迹,至今数百年之久,经书耕读传家,辅以武功立业,故能有这般兴盛。然大汉诸如祁县王氏者,中原各郡何其多也!” 祁县王氏成为天下豪门,需等到魏晋南北朝时期。之后历经南北朝乱世,即便到了隋唐,祁县王氏依旧屡出官宦,如唐初王勃便是出自祁县王氏。 当下祁县王氏虽不如中原望族,但经数百年经营,王氏底蕴已是非凡,仅需些许时机,王氏或许便能起飞。 郦嵩羡慕说道:“男儿当立王氏之业!” 张虞沉默不语,仅在心中暗忖道:“欲成大事,非借望族、豪强之力不可!” 这次前来晋阳游学,让张虞对什么是望族有了深刻的理解。这些集经济、政治、学术三位一体的大族,拥有非常雄厚的实力。 后世常用二八定律描绘资本社会,但在张虞眼里东汉社会完全是0.2%的大族占据80%的财富。 仅谯郡曹家便能拿出一亿钱,向朝廷买太尉之职。更别说袁、杨、桓等顶尖大族,他们手上会拥有多少钱财? 在汉末乱世中,仅凭大族或许成不了事,但没有大族支持肯定成不了事! 自己若想在未来乱世有一席之地,还需得到并州大族支持,方能说立足于此! 在路人的指引下,张虞、郦嵩三人顺着山路,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终至半山腰上的宅院。 说是宅院,但面积谈不上大,院子总体可分为内外两进,用砖瓦、树木修葺而成,依坡而建,环境秀丽。其中外院大体为外人居住,内院则为王宏及家人居住。 将马交于随从张茂山后,张虞上前敲响宅门。 “叩叩~” 宅门被缓缓打开,一名五旬有余的老汉上下打量张虞三人,问道:“来者何人?” 张虞拱手行礼,说道:“在下姓张,名虞,字济安,经定襄郭太守引荐,特来跟随长文公治学!” 说着,将郭缊亲笔写的巾帛奉上。 老汉瞄了下巾帛的材质,说道:“郎君可自行交于家主。” “家主正在侧堂讲学,郎君可至堂外等候。” 张虞问道:“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姓王,不敢受先生一词!” “虞见过王翁!” 受了尊称,老汉神情略微松弛下来,提醒说道:“家主讲学不喜被打扰!” “诺!” 在老汉的指引下,张虞领着郦嵩来到侧堂外,静候王宏讲课结束。 张虞束手而立,挺直腰背,八尺有余的身高,在郦嵩七尺的身高的衬托下,格外惹人显眼。 一名青涩的侍女路过侧堂,瞧了眼张虞。便被张虞那棱角分明,英武的脸庞所吸引,忍不住回头多瞧了几眼。 身形隐入内院,侍女寻上稍微成熟装扮的侍女,低声道:“又有人来进学了!” 年长侍女专心打理着花草,说道:“往昔那么多人来,不见你念叨。今日来人,怎见你这般多话?” “姐姐有所不知,那郎君身高体壮,长得又俊。”侍女说道。 “看来妹妹想男人了!” “别胡说!” “呵呵~” …… 内院里的动静,张虞并不知晓。他静候在堂外,听着堂内传出来的浑厚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堂内响起了退堂的声音。 稀稀落落的声音下,两名士子趋步出堂,得见静候的张虞,顿吃一惊。 “吕布!” 惊讶的声音中带有几分恼怒,张虞定睛一看,原是在晋阳东市遇见的官二代温劭,心中顿时有些无奈。自己用假名本想哄骗温劭,然却不料与他再次遇上。 “你怎敢在此!” 想起自己被此人戏弄,温劭顿时火气,忍不住大声问道。 “何事如此喧哗!” 王宏从堂内趋步而出,责问道。 “拜见长文公!” 张虞、郦嵩行礼而拜,问候道。 温劭怕王宏会责问自己,领着身边的士子赶忙离开。 “你二人是?”王宏问道。 “禀长文公,学生张虞,张济安,闻公学富五车,通晓古今,特与学生郦嵩前来拜学。” 说着,张虞将郭缊的书信递上去。 “子玄(郭缊字)所荐学生啊!” “进来吧!” 随着入堂而坐,在寒暄下,张虞算是看清王宏其人。 王宏拥有标准的‘官相’,浓眉大眼,五官方正,经颌下美髯修饰,尽显威仪之态。 “你二人学了些什么?不知想学那些内容?”王宏放下书信,询问道。 “禀先生,仆少年时随伯喈公研习汉家经典,但跟学时间短浅,难得典籍奥秘,还需先生多多指点。” 郦嵩说道:“闻先生专长《孝经》《春秋》,仆愿随先生进学此二经。” “好!” “济安呢?”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胡寇犯边,岁岁不平,学生有冠军侯之志,不知先生能否教学兵法?” “嗯?” 王宏略有惊奇,他归乡教学两三年,跟随他学习《孝经》《春秋》的学生众多,但有志从军立功的学生实在少。 “你武艺如何?” 张虞言语中充满了自信,说道:“学生不才,能双带两鞬,左右驰射。上月,胡人掠我马,学生射杀三人,夺马而归!” 闻言,王宏心中大感惊奇,重新打量眼前张虞。 他与弟弟王允虽以经学入仕,但不代表他们二人不会武艺。相反,他们二人从小习武,骑射之术不在话下。或许外人不知‘双带两鞬,左右驰射’的难度,王宏作为内行,怎会不知其中的含金量? “左右开弓,猛将之资!” 王宏捋着美髯,笑道:“济安愿习兵法,我当授之!” “多谢先生授学!” 第十章澄清天下之志 - 暮汉昭唐 - 周府 虽说跟随王宏进学,但王宏并非天天讲课,其更多是采取放养式教学。先让学生抄书,再让学生自我学习,最后才会抽出时间讲课。 其之所以会有这样安排,除了教学的模式的不同,更多是在于游学性质上不同。 古代师生关系虽说非常亲密,但游学读经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学生,而是可以类似为跟读学生。 以公孙瓒学习生涯为例子,其先跟随卢植读书,后拜入刘宽门下,二者有明显区别。 在缑氏山中学习经典,可以更偏向为游学跟读性质,而非具有明确的师生关系,故难说卢植是公孙瓒的老师。 当公孙瓒拜入刘宽门下,则具有实际意义上师生关系,故刘宽可以算是公孙瓒的老师。 张虞与王宏的关系,谈不上师生关系,但因有郭缊的推荐信,关系会比跟读学生更亲密些。 故当得知张虞初到大麓山时,王宏主动命人在周围腾出屋舍以供张虞、郦嵩三人居住。 屋舍距半腰宅院仅有一两里的距离,张虞、郦嵩二人每日都会步行至宅院抄书,或是借阅王宏所珍藏的文书典籍。 王宏家中的典籍为王家历代之珍藏,其中不乏有先秦诸子百家的传世之作。 郦嵩每日泡在典籍中,学得不亦乐乎! 因张虞有意学习兵事,王宏为其写了几本书籍的目录,让张虞从兵家的实操书籍入手,如《春秋》《吴起兵法》《司马法》等书。 相比军事理论浓厚的《孙子兵法》,王宏所推荐入门兵书更具有实操性,甚至因是王氏历代所藏,其中还配有文字讲解,以解学习者的疑惑。 暮春之月,草长莺飞。 山院外的僻静山亭内,张虞手持《商君书》,踱步细语品读。亭中的石桌上堆着《吴起兵法》,将石桌面铺满。 长时间读兵书,实在让人乏味,故张虞常会配合其他书籍研读。如《商君书》配合注解,倒是让张虞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商君书》为战国时期的著作,有些思想或许落后,但总体上阐述了法家治国的理念。 后世盛传的驭民五术,不过是从《商君书》里寻章摘句出来,并非《商君书》的核心观点。其所有的篇目,不过是在围绕着耕战、治国两点出发,告诉统治者如何打造战争机器。 “书倒是好书,但将法治清明,寄托于君主之上,又何其难也!”张虞将《商君书》放下,叹道。 《商君书》太过强调法治思想,试图用法律控制一切,这是张虞所得到的最大感受。 “咚咚~” 忽然,一阵清脆的琴声从远方传来,在张虞耳畔回荡。 琴声温润,仿佛如溪水长流于林间,在某一时刻又如诉如泣,仿佛溪水将绝。 张虞沉心倾听,目光顺声而去,琴声却是从树林深处传来。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张虞拎起环首刀,顺着声音走入深林。 初春的树林,绿意已是盎然,树木密集,树枝多有遮挡,张虞不得用手拨开树枝,弯腰顺着小道而行。 约走十余步,本以为林中无道的张虞,眼前浑然开朗,一条石道从宅院后方,延长至山坡。 张虞循石道而走,琴声越发清澈。 走了数十步,张虞得见竹亭里,女子一袭素雅的汉服,端坐于蒲团上,葱指如玉拨弄着琴弦,显然琴声正是从此发出。 如若近看弹琴女子,可见其如墨般的长发用木簪固定,面容清纯且又秀丽,给人一种清雅贵气之感。张虞前世见过不少佳人,故自诩不会被女子所动,但今见此少女,竟有些惊艳心动之感。 静赏少许,张虞恐打扰女子的雅意,便欲挪动双脚准备离开。 “啊!” 忽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来,张虞转头望去,猛地看见那女郎被吓着脸色青白,其含秋水般得美眸目光紧盯着竹亭外的棕色细蛇。 细蛇吐着信子,在亭外时停时游,似乎进入朝竹亭的意图。 张虞打消了原路返回的想法,转身踮起脚间,向棕色细蛇摸去。 “别动!” 见女子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张虞大声喊道:“蛇无耳,但能闻走动之声。” “别动,由我来擒蛇!” 闻声,女郎发现张虞的身影。虽说不知张虞何时出现在此,但在害怕之下,女子听从张虞的意见,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双脚抬离地面,生怕惊扰到毒蛇。 张虞蹑手蹑脚,缓缓朝蛇挪动。而蛇似乎差距到什么,原地停了下来,吐着信子,收集空气的热感应。 当距离蛇有十余步时,张虞动作放缓,从腰间抽出环首刀,继而猛地投掷过去。 寒芒一闪,毒蛇来不及反应,当即被环首刀斩成两断,鲜血迸溅而出,蛇身在地上痛苦挣扎扭动。 张虞捡起地上木棍,将地上挣扎的两节毒蛇扫到从林深处,并防止死后作孽,还用木棍狠狠敲打蛇头,再埋入土里。 与此同时,少女平复了心情,趁着空隙,看清张虞的模样。 因身高八尺,常年习武练箭,张虞体格挺拔有型,虎背龙腰不说。侠客眉、桃花眼、点墨瞳点缀着俊朗的脸庞,其中最吸引少女的目光,便是那如刀刻斧削出来的高鼻。 当然,常年骑射而形成的罗圈腿被少女无视了! 盖有张虞人在,毒蛇已被解决,少女心安不少,主动为张虞捡起地上的环首刀,并用巾帕擦拭刀刃上的血迹。 “多谢郎君出手!” 少女将擦拭干净的环首刀递于张虞,说道。 见少女可人,张虞有心挑弄,笑道:“此蛇甚毒,仅凭谢字不够!” 闻言,少女黛眉微蹙,暗忖:“此人俊归俊,但不料却是贪财之辈。” 或受张虞颜值影响,少女又思道:“他与我无恩无情,今救我一命,欲得钱财回报却也正常。” “不知郎君欲求多少钱帛!”少女开口问道。 张虞挽刀入剑鞘,笑道:“某不求钱!” “那郎君想要什么?”少女些许不满逝去,好奇问道。 张虞指着坡下,笑道:“我每日在坡下读书,治学之余甚是无聊。女郎琴声悦耳,能解我读书之疲,故望女郎能常来弹奏!” 此语一出,少女失声而轻笑,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一样,说道:“郎君不嫌弃我琴乐不精便好!” “善!” 张虞余光瞟见红衣侍女小跑而来,笑道:“一言为定,明日听卿雅乐!” 不待少女有所反应,张虞便按原路返回。 “千金,发生何事了?” 侍女红娘拎着漆盒,气喘吁吁而来,问道。 少女委莞而笑,说道:“无事,遇见毒蛇与趣人而已!” “毒蛇在哪?”红娘紧张道。 “被趣人杀了!” “趣人呢?” “走了!” …… 亭中,张虞刚拿起竹简,便见郦嵩含笑而来。 “伯松,何事让你这般欢喜?”张虞问道。 “过些日长文公讲经,叮嘱让济安一并前去。”郦嵩说道。 “好事!” 张虞指着石桌上的竹简,笑道:“恰好满腹疑惑,可以请教先生。” 郦嵩翻了翻竹简,见所览书籍不含经学,劝道:“凉州三明虽战功赫赫,但亦不敢忘经学。济安名声不显,不应单读兵书,而不治经学。” 东汉一朝强化儒学治世,故出现武将儒化特征,而这种儒化趋势非武将所心甘情愿,更多是社会环境逼迫导致。 东汉用儒学团结大汉内部,但因用儒学团结,所以又变向排斥着不通儒学之人。故凉州三明为了融入大汉,常身体力行治经。 张虞不以为然,说道:“经学不能兴邦,更不能驱逐胡虏,今不如多费些时间,专研兵书。” 说着,张虞声音压低,说道:“况且以当今大汉形势,天下不日将乱矣!大乱之时,大丈夫当持剑平乱建功,岂能皓首穷经乎?” “啊?” 郦嵩大吃一惊,环顾四周,问道:“济安何出此言?”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近日来,我闻商人多谈太平教众,今中原八州遍布太平教徒,而朝堂不知其势。今上有十常侍乱政,下有怨民遍野。为政若此,天下早晚必反!” 郦嵩脸色微变,消化着张虞所抛出的预言。 半响之后,郦嵩蹙眉说道:“太平道遍布中原八州,我颇有耳闻,但不曾有这般想过。如按济安所言,太平道若反,或许中原将乱尔!” 太平道传教的州郡里,并州完全被忽略。以至于张虞在云中边塞时,根本不知道太平道教之事。 今来到晋阳,与中原沟通的信息渠道畅通了,张虞才知道中原地区已有大量的百姓信仰太平道。不论是依照历史进程,还是依照政治上的判断,太平道的势力已威胁到了东汉朝廷。 郦嵩问道:“如中原大乱,济安欲如何为之?” 张虞思索片刻,道:“大乱之前,马匹价位必然暴涨,今可让父亲加紧筹办商队,从中赚些钱财。你我可在晋阳静观时机,寻时而动。” “好!” 《唐书·太祖本纪》:“年十七,太祖与郦嵩至晋阳,事故弘农太守王宏。时太祖不好经学,嵩劝读经,答曰:‘吾闻太平道遍布八州,朝廷视而无睹。今民生涂炭,为政若此,事可知也!’自是乃有澄清天下之志。” 第十一章汉代的思政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春风习习,天气转暖。 早晨,山院内一改往日之宁静,随王宏游学的十来名士子已在院中等候,其中便有包含张虞、郦嵩二人。 “入堂!” 在侍从的呼喊声中,院中张虞与十来名士子于阶下脱下鞋履,背负书囊,在廊间趋步而行。 “张虞!” 温劭快步上前,用自己的肩膀从背后故意撞了下张虞。趁着张虞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快步从旁经过,而后瞪了眼张虞。 看了眼温劭的背影,张虞眉头微皱。这些日子不见温劭,张虞差点都忘记了有这号人。 “济安!” 郦嵩说道:“我听外人言,温劭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市井之事,怕温劭不会忘记,今后当会寻机报复!” 张虞盯着温劭的背影,冷声说道:“膏粱子弟!” “走,长文公要到了!” 听见王宏的沉重脚步,张虞与郦嵩趋步入堂。 因来得有些晚,张虞与郦嵩选择左边二排两个临近的位子,并将书囊里的笔、墨、刻刀平整地摆放在桌子上。 “长文公到!” “仆等拜见先生,愿先生体安!” 十来名士子齐刷刷起身,向高位上的王宏问好。 “坐!” 王宏捋了捋髯须,招手示意众人坐下。 “诺!” 张虞调整了下支蹱,而后跪坐在蒲席上。 支蹱者,形如T状,其用途是在跪坐时,将椭圆形面垫在屁股下方,底部置于双脚之间,如此可令脚跟免于受压,便于长期跪坐。 任何人跪坐长久,腿脚都会不便,故支蹱的发明,让跪坐成为方便之事。同样因有使用支蹱的习惯,交椅也能轻易被汉人士子接受。 王宏象征性的摊开一卷竹简,沉声说道:“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故治经,需以《春秋》《孝经》为先,二经中需以《经》为先!” “为何以《孝经》为先?” 因早已治《孝经》多年,王宏几乎可以不看任何内容,继续说道:“曾子侍孔子时,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而不能答。” “子示疑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张虞侧耳倾听王宏所讲述的内容,不得不说王宏对《孝经》理解造诣非常高深,不仅能引经据典,还能针对汉代宣传的忠孝思想进行解释。 如汉代为构造自己统治秩序时,非常巧妙的利用孝与忠的捆绑,而修《孝经》的王氏显然是为此提供理论依据。 孝如何能与忠挂钩? 其理由非常简单,你的一切由父母所给予,故你需要回报父母。 那如何回报父母呢? 读书进仕,光祖耀宗,属于进孝的最终目标。 故人应先孝顺父母,而后为国君效力,以达到建功立业这一目标。 如何为国君效力,《王氏经》同样给了一种解释。 你用爱孝顺母亲,用尊敬以待君主,那么你需要用爱与敬侍奉父亲。 为何要尊敬君主? 因为你尊重并顺从上级,才能保住自己的官爵,这样才能不让你父母蒙羞,才能如常祭祀祖先。 随着王宏讲解的深入,张虞已是明白汉代修经的部分意义。修经除了教授知识、谋略外,还有利用孝与忠的捆绑,构造政治理论思想,宣扬效忠国家的意义,确立君臣与父子的关系,并维护大汉统治的合法性。 当然,东汉时期的儒学思想,与明清时期的愚忠理念不同。因忠从孝衍生而出,故孝在国之前,如此思维模式下的士人,他们很多时候为选择自己家族利益,或是说以孝顺父母为先。 两汉时期,为父母报仇而杀人者,不受惩罚之现象,可以变向说明孝优先于忠。 另外一方面来说,正是因东汉社会以孝忠为价值观,也才有诞生出这么多士族、豪强。 西晋王朝为何被人调侃为以孝治国,而非以忠孝之国? 其原因不难理解,西晋从根本上打破了两汉长期所构造出来的孝—忠价值观体系。 当忠不能作为价值体系宣传时,孝则被西晋格外看重。如此之下,伴随着政治环境恶劣,则为门阀士族的强大提供了土壤。 王宏侃侃而谈,张虞在下认真记录着笔记,并在关键处做上标记。相比当下士人,他因有后世的思想熏陶,很难接受忠孝价值理念,故更多是抱着学习的心态。 倾听之同时,张虞不禁联想到了王允的所作所为。或许因从小研学《孝经》,王允的灵魂深处被印上深刻的忠孝之道,能为东汉效力至死。 同样,即便有诸侯王复辟汉室,或许对王允而言,这是属于为臣乱上,非汉室之正统。 不知王宏讲了多久,嗓子甚是干涩,端起案几上的水樽,轻抿了几口。 “咳!” “休息片刻!” “诺!” 有了王宏的发话,坐在士子们如释重负,活动僵硬的腰背手脚。 郦嵩将笔架在笔山上,凑到张虞身侧,说道:“《王氏经》可谓深厚,孝道为人之根本,移顺于忠君。而忠君之道贵在谏诤,不能与小人朋党,当开某之顿悟!” 怕郦嵩被洗脑带偏,张虞低声说道:“伯松,君虐民而不爱民,偏听小人之言,构陷忠臣,安能敬乎?” 郦嵩嘿嘿而笑,说道:“我习孟子之学,岂能受《孝经》所惑!” 在后世之时,孟子思想经两千多年传播,其人虽被抬到儒家亚圣的位置。然在东汉之时,孟子学说仅属于儒学典籍中‘子部’地位,而非主流思想学说。 孟子何时开始受世人推崇? 大体在唐朝之时,孟子的儒家学说渐渐成为主流观念。且经唐、宋两朝的发展,孟子学说成为儒家主流思想之一。 想瓦解两汉建立起的孝忠价值观体系,或许唯有祭出孟子的政治主张才能应对。 榻上的王宏闭目养神,尚不知张虞正研究如何瓦解以《孝经》为根本的忠孝价值理论。若是知道了,怕不是当即抓起来报官,并处以酷刑。 “家主!” 仆从凑到王宏身侧,问道:“是否让侍女入内?” 王宏思索良久,淡淡说道:“让侍女歌舞于堂,以为考验众人!” “诺!” 少顷,五六名侍女翩翩而入堂中,在征得王宏的同意,竟开始了歌舞。加之衣着清凉,音乐魅惑,吸引了不少士子的注意力。 “济安,看!” 郦嵩朝张虞的使了下眼色,示意看堂中侍女的歌舞。 张虞瞄了眼,又迅速看向王宏,见其在打量众人,便知其中有猫腻,遂用脚踹了踹郦嵩。 “注意长文公!” 被张虞这一提醒,郦嵩瞬间惊醒过来,低头不敢多看了侍女歌舞。 见时候差不多,王宏继续讲学,且为了考验众人,专门挑枯燥的地方讲课,偶尔还起身踱步。 刚开始一些士子尚能控制,但随着注意力的分散,忍不住被歌舞所吸引。如温劭坐在前排,刚开始因担心王宏盯着不敢多看,当王宏踱步讲学,温劭偷偷摸摸欣赏歌舞。 勾人的歌舞声,娇柔的女子声,在王宏枯燥的讲课声下,犹如仙乐不断在吸引士子去看。 郦嵩担心张虞回去向郦母告状,一直不敢多看,唯有强迫自己听着王宏的讲学。 张虞则是前世经历了太多的考验,更疯狂的高山流水都玩过,如何会被寻常歌舞所诱惑。今为了寻找王氏经的破绽,张虞努力做着笔记。 反差甚大的画面吸引了内宅中好奇者的偷看,弹琴少女透过堂侧的缝隙,在屏风的遮掩下,偷看着堂里热闹的一幕。 偷看间,少女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先是在温劭的脸上停留下,见沉醉于歌舞间,神情略有些厌恶。 继而,因张虞身姿挺拔,相貌俊朗,与左右士人形成明显对比,这让少女在人群轻易中发现了张虞。 “是他!” 少女微吟了声,显然是认出那日斩蛇的张虞。 英武的外表,挺拔的身姿,以及那日给予人的安全感,不断在吸引少女的注意力。 “千金?” 侍女红娘见少女出神,顺着目光望去,同样看到了吸睛的张虞,暗忖:“难怪千金看得入迷,院中姐妹多有讨论,此郎君颜色果然出众。” 少女似乎想到什么,轻抿丹唇,说道:“为我端份糕点,我要送与父亲。” “诺!” 未过多久,少女趁着王宏休息时刻,端着装有糕点漆盒,细步而入堂。 突然出现的清雅少女,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其中也包含了张虞。 “王妹~” 温劭非常激动,好似后世见到女神的舔狗,主动向少女问好。 “世兄!” 少女仅是抿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失礼仪的笑容。 “父亲!” “殊岚,你怎么来了?” 见到女儿,王宏威严的脸上少有露出笑容,并压低声音问道。 “怕父亲讲学太累,特送了些糕点!”王霁在案几上摆放着糕点,说道。 顿了顿,又说道:“小弟甚乖,今在院中练武!” 王宏微微颔首,笑道:“快些回去吧!” “诺!” 王霁抽身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张虞,却见张虞故意朝她眨了下眼,这让王霁雪白的双颊微红。 待王霁离开之后,郦嵩窃窃私语道:“济安,听说温劭之所以来随长文公习读,多是为了这长文公之女。” 张虞微挑了下眉,疑惑道:“伯松何时这般了解趣闻?” 郦嵩讪讪而笑,说道:“多是听同窗士子所言!” “无事!” 张虞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那日在竹亭下的少女,果是王宏之女! 第十二章授兵遇贤 - 暮汉昭唐 - 周府 随着时间将至中午,王宏讲经也接近尾声。 合上竹简,王宏淡淡说道:“今日授学,可有不懂之处?” 堂内士子们低头无言,之前中间侍女们的舞蹈早已吸引他们的目光,哪里还能记住王宏今日课上讲的内容。 张虞整理笔记,刚欲起身询问时,却见已有士人向王宏问难。 此士人身形瘦弱,所着的儒服已洗得褪色,与在座锦衣玉服的士人形成突出对比。然此人却并不为这些外物所影响,昂首挺胸,言语铿锵有力,投足间充满了自信。 盖物质匮乏,精神强大说讲得便是此人! “仆敢问先生,臣侍君以忠,然君待臣无礼,不知如何为之?”士人道。 王宏寻声望去,说道:“当上谏于君!” “若君不纳,受小人屏蔽,又当何为?”士人问道。 王宏眉毛微挑,说道:“子曰:‘君子之事上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美,匡救其恶,故上下能相亲也。’故君受小人屏蔽,臣当退思补过,而后匡救除恶,以辅君王之失。” “多谢先生教诲!” 王宏捋髯而笑,问道:“彦龙敏思好问,不知近日文章撰写如何?” “回先生!” 孙资拱手说道:“仆略有所得,但还需先生指点!” “嗯!” 有了孙资的开头暖场,连同张虞在内的几名士人先后询问《孝经》内的疑难问题,这才结束今日的讲学。 不过即便这样,因有了之前的观察试探,王宏早已将那些混吃等死的学生拉到黑名单之内。 “济安、彦龙、伯许留下!” “诺!” 孙资、张虞、温劭三人趋步至王宏跟前,剩余士人背负书囊而出。 “伯许,今是否有认真听讲?”王宏问道。 温劭早被歌舞所迷,怎会记着王宏所授之学! 灵光一闪下,温劭硬着头皮,说谎道:“恕劭愚钝,先生今日所授之学,劭一知半解。” 王宏神情冷了下来,说道:“我今日所讲之学,不过是那忠孝之道。《孝经》人人皆习,连麓山十岁孩童都知,更何况弱冠诸子乎?” 性情骄纵的温劭心中虽有不服,但因是面对王宏的责问,其也不敢发作,唯有羞愧垂首,说道:“愿请先生责备!” 见状,王宏挥了挥手,无奈说道:“且先退下,日后讲学务必认真听讲!” “诺!” 温劭作揖而拜,遂趋步而出。 望着温劭离去的背影,王宏心中暗叹口气。 他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王晨,长女王霁,次子王凌。长子王晨在雒阳游学,因有王允的管教,德行出众。次子王凌,年纪虽小,但却天赋出众,为人机敏深得自己喜爱。 近年来,他不为两个儿子发愁,反而是为长女头疼。随着女儿出落水灵,加之性情温柔,识经通文,故不少并州大族都有意前来求亲。 不仅有上党郡的泫氏陈氏、屯留鲍氏、潞县冯氏、铜鞮王氏,更有来自河东以及本郡的诸大姓。 其中温氏的温劭因倾心王霁,放弃前往雒阳游学的机会,特意拜到他的门下习经,希望能赢得王氏的认可。 王宏念及温氏与王氏同乡关系,温氏世代仕官,并未排斥温劭,且平日上也多有关照。但温劭在习经上的表现,让他摇头不已,今日一试便试出来了! 整理了下思绪,王宏看向张虞,问道:“济安今日研读兵书如何?” 张虞拱手而答道:“回先生,粗读《司马法》《吴起兵法》,颇有感悟!” 王宏沉吟少许,说道:“吴氏、司马二书为数百年前所著,自前汉以来,车兵渐废,突骑兴起。光武皇帝率幽燕突骑平河北,继而平兴天下。故兵事较前人有所不同,还需灵活变通。” “然论行军、治军、扎营之事,数百年来变化不大,济安可揣摩研读。” “诺!” 顿了顿,王宏为了考验是否有教导的必要性,问道:“济安既有通读吴子,可知吴子用兵之道?” 张虞静思片刻,说道:“吴子将兵以‘审敌虚实而趋其危’为重,虞以为其意当为,有备以击不备,集众以凌寡,将锐士以破羸兵。” “如敌众而我寡,敌分兵并进,当借地势之利,趁敌不备,率寡锐之兵分击;如敌寡而我众,敌聚兵守营,我可寻机断粮,迫敌出战,后集众兵以破之。” 盖因原身有出色的军事天赋,以及前世喜好了解历史上的著名战例,这让张虞点亮了军事天赋。 当张虞仅凭三言两语,便能将《吴起兵法》的精髓概括时,王宏眼神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来自边塞的豪强少年竟有这般军事天赋。 王宏看了眼张虞,转而陷入沉默,他在考虑是否进一步教导张虞,并亲自为他讲解《孙子兵法》。 “济安,你父可是任别部司马?” “正是!” 隐约察觉到王宏的想法,张虞拱手说道:“故度辽将军张奂在时,因我父熟晓兵略,又通弓马,引为军中亲信。” “然明公啊?” 王宏点头应和了声,再次陷入思考。 张虞看出了王宏的纠结,顿时挺直腰背,作揖而拜,凛然说道:“仆身份卑微,不求拜入先生门下,但愿先生授我兵事,外降胡虏,内安百姓,以不负先生之望。” 闻言,王宏捋髯而笑,说道:“我不为授学而疑,而是为如何授学而惑!” 双手扶起张虞,王宏说道:“明日午时,济安可至此,容我为济安讲授《孙子》。” “多谢先生教导!”张虞拜道。 “嗯!” 张虞看了下情况,见孙资还在堂内,便识趣退下。 待张虞走后,孙资奉上竹简,恭敬说道:“拙赋在此,请先生指正!” 王宏摊开竹简,仔细畅通全文,满意颔首说道:“彦龙文采出众,日后必成大器。” “皆赖长文公教诲!” 王宏搁下竹简,说道:“以彦龙学识,可到雒阳太学求学矣!” 说着,王宏从榻上起身,说道:“秋时,雒阳太学募生,彦龙当好生准备。” “仆必不敢忘王公之恩!”孙资拱手跪拜,行以大礼。 “不必多礼!” 望着孙资离开的背影,王宏颔首而笑,神情颇是满意。 孙资幼年父母双亡,由兄长和嫂子抚养长大,家境说不上富裕。偶然间,王宏发掘了孙资,见其颇有天赋,便让孙资前来大麓山游学。 经他教导下来,孙资才华愈发出众,这让王宏不禁刮目相看,故准备为其打点一番,让他前往洛阳的太学学习。 类似王宏这般作法的人不少,各大族为了不浪费自家的政治资源,常会提拔下方有才德的士人,以建立起门生故吏之关系,从而壮大自家,这也是汉代士族为何能兴盛难衰的原因之一。 今张虞表现突出,让王宏有些心动,已有意将张虞培养成王氏的门生故吏。 毕竟张虞论相貌有相貌,论武力有武力,军事天赋出彩,若不培养为王氏门生故吏实在可惜了! 王宏内心的想法,张虞不得而知,当下的他正为官二代温劭而头疼。 院外,温劭带着两名仆从堵在张虞跟前,气势汹汹说道:“今日你若向我磕头告罪,市井之事可既往不咎。” 张虞身子较高,与温劭说话时,眼睛不由下视,淡淡说道:“市井之事,我出价,君加价,双方买定离手,有何问题?” 温劭不由语塞片刻,继而恼怒说道:“我与那少年之事,又与你何干?” “今日道歉,我可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暂饶你这次!” 张虞挑了挑眉,反问道:“你可有向那妇人致歉?” “向那妇人致歉?” 温劭冷笑几下,说道:“卑贱农妇,害我爱犬,不送有司治罪,已是我之恩典,何来道歉一说?” 说话之时,温劭的神情之蔑视,与刚刚面对王宏的谦卑畏惧形成让鲜明的对比。 张虞心里愈发恼火,或许在某些肉食者的权贵里,庶民的命不是命,甚至不如一条自己爱犬,有时的怜悯更像是施舍。 微吐浊气,张虞说道:“温君既无道歉之意,恕虞亦无道歉之念!” 闻言,温劭顿时恼怒,指着张虞的鼻子,威胁说道:“牧牛放马之辈,不畏死乎?” 张虞目光凛冽,抓住温劭的手腕,冷冷说道:“我不愿与君结怨,但若君执意而为,我愿奉陪!” “放开!” 巨力之下,温劭手腕吃痛。 见温劭被擒,仆从准备上前帮忙。 郦嵩、张茂山果断抽出长剑,护在张虞的左右,吓着仆从们停下了脚步。 张虞虎口捏紧,凑到温劭的耳畔,冷森说道:“你应当庆幸活在太原,而不是活在朔方!” 说着,张虞狠狠甩开温劭的手臂。 “安敢欺我!” 温劭揉着勒红的手腕,无能狂怒道。 与此同时,孙资走至门口,大声喊道:“先生来了!” 此语一出,温劭怒火骤平,恶狠狠瞪了下张虞,便带着左右仆从走来。郦嵩、张茂山二人则是赶忙收剑归鞘。 见温劭走远了,孙资走到张虞身侧,说道:“温氏子嚣张跋扈,背景深厚,济安与之结仇,非明智之举!” 久久不见王宏的身影,张虞大概猜到孙资这是在为他解围,遂拱手说道:“多谢彦龙解围!” 停顿了下,张虞说道:“我非有意招惹温劭,仅是温劭欺人太甚!” 接着,张虞为孙资讲述他为什么与温劭结下矛盾,以及温劭欺压市民的经过。 了解其中缘由,孙资无奈而叹,说道:“济安兄仗义出手,令资深感钦佩,然此事不好解决。今后当少与温劭接触,看能否将此事淡化。” “彦龙所言有理!” 第十三章再见故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与温劭的冲突对张虞而言,仅是生活中的部分。而温劭似乎了解到张虞的武力,不敢再欺负张虞。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王宏抽出十余天时间,为张虞讲授《孙子兵法》。 王宏虽不识征战,无法为张虞拆解军事案例,但其却凭借高超的经学水平,采用汉儒解经的形式,引经据典,为张虞逐字解析其中含义,并帮张虞串起《孙子兵法》的要点。其中因知识受限,在王宏讲授《孙子兵法时》,其更多着重为张虞讲解后勤、组织等相关知识。即便如此,张虞也从其中的讲课中受益匪浅。 在王宏深入浅出的讲解下,张虞对孙子兵法有了不同的理解维度,也明白王宏为什么让他先学习实操性更强的《吴子兵法》。 孙武撰写《孙子兵法》之初,其目的希望用兵书入仕吴国。因此兵书不是由外行人阅读,而是交由地位崇高的君卿阅读。故孙武在书里讲述的内容,多是宏观战略与战术层面,且言辞生涩,内容简练。 而《吴子兵法》《司马法》二书在微观问题上,如战术、排兵列阵、行军扎营等相关问题上的讨论远比《孙子兵法》更详细,故先读二书将更有利理解《孙子兵法》。 傍晚时分,阳光西斜。 树林里,琴声如诉如泣,悠绵不久;石亭内,张虞持简而读,踱步慢行。 或许是读累了,张虞放下竹简,听着琴声渐弱,心中略有所动,依之前所走小路而行。 少许,张虞微理了下衣冠,按剑昂首而行,来到那竹亭。 竹亭里,素裳少女正调整调试琴弦,身边多了位红衣侍女。 “来者何人?此乃王氏私地!”红娘责问道。 声音盖是惊扰到试弦的少女,王霁抬头望去,见是张虞前来拜会。 “红娘退下!” “诺!” 王霁起身而迎,冁然而笑道:“自上次一别,已有半月,我原以为张郎君走了呢!” 张虞依在亭柱上,笑道:“佳人琴声悠扬,我若就此离去,读书岂不无趣?” “那日我父讲学授经,又另命侍女歌姬奏舞,张君怎不多瞧瞧呢?”王霁微扬唇角,笑道。 张虞注视着王霁那青涩羞花的脸庞,笑道:“不如千金所奏之乐,难以引人沉迷!” 王霁捂嘴而笑,说道:“我琴技尚是随她们所学,怎说她们不如我?” 张虞沉吟片刻,笑道:“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诸子之贤不及孔子,故曰弟子不必不如师。千金虽从侍婢,但今琴技或已超之。” 夸王霁琴技好,非张虞瞎说。张虞虽不懂弹琴,但却听得出琴声好坏。 顿了顿,张虞故意道:“话虽如此,以虞所见千金琴技尚有不足。” “哪里有不足?”王霁随即问道。 “不能动我心!” 闻言,王霁粉嫩的双颊瞬间脸红,甚至连耳根都红彤彤,怪嗔道:“谁要弹动你心?” 张虞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道:“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叹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今千金之乐虽美,却不能令虞感夫子之所感,故曰有所不足。” 王霁白了眼张虞,心中有些羞恼。她本以为张虞在隐喻情爱,不曾想他却一本正经在谈音乐,这让她产生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张虞把握了下尺度,说道:“我闻琴曲中以《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广陵散》三曲为首,不知千金可会弹奏?” 王霁轻摇螓首,说道:“《广陵散》已失传,《高山流水》寻而不得,《阳春白雪》勉强能奏!” 张虞沉吟少许,笑道:“若我愿为千金寻《广陵散》《高山流水》二曲,不知千金以何为报?” “若张君能寻得《广陵散》《高山流水》二曲,霁必以千金相报。”王霁说道。 张虞故意盯着王霁淡雅的脸庞,戏弄道:“千金以千金相许,不知是为何意?” 闻言,王霁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脸颊再次羞红,说道:“霁愿以钱财为报。” 张虞笑了笑,说道:“钱财如能买二曲,二曲又怎会难寻呢?” 用手拨弄了下琴弦,张虞盯着王霁的眼睛,说道:“我仅求女郎能为我弹奏此三曲,以及许我几盒糕点!” 不敢直视张虞那深邃且又明亮的眼睛,王霁偏转身子,红着脸颊,说道:“如得《广陵》《高山》二曲,愿为郎君弹奏。” “善!” 张虞按剑离去,笑道:“容虞先收些酬劳,有劳女郎明日遣人送份糕点与我。每日读书习经,着实有些饿了!” 盯着张虞挺拔的身姿,王霁渐有了出神! 红娘瞧着王霁的神情,心中不禁暗忖:“莫非千金瞧上了张郎君!” “千金!” 被红娘喊了下,王霁回过神来,笑道:“这张郎着实有趣!” ----------------- 张虞沿途返回,将至石亭时,却见郦嵩不知何时已在亭内等候。 见到张虞的人影,郦嵩快步迎了上去,问道:“济安去那了?” 不知为何,张虞莫名有些心虚,含糊说道:“有些乏了,故在亭边走动!” “不知伯松前来有何要事?”张虞转移话题道。 郦嵩不疑有他,说道:“济安可记得两月前那卖马的少年?” “郝伯道?” “对~” “今伯道前来拜会,我已让茂山在屋舍相陪!”郦嵩说道。 “走!” 张虞大喜不已,收拾着石桌上的竹简,笑道:“莫让伯道久等了!” 二人将竹简胡乱往书囊塞了塞,便朝暂住的屋舍赶去。 距屋舍仅有一里多的距离,张虞很快便见郝昭与张茂山二人在大树下坐着,互相谈笑聊着。 见到张虞,郝昭麻溜起身,拱手道:“昭拜见张君!” 张虞扶住郝昭的双臂,笑道:“许久未见伯道,我喜不自禁啊!” 说着,张虞打量郝昭上下,却见衣裳陈旧肮脏,人也有些憔悴,不复两月前那模样,关切问道:“伯道怎这般模样?” 郝昭看了下自己当下模样,苦笑道:“说来话长!” “来!” 因屋内狭窄简陋,张虞拉着郝昭坐在大树下,伸手招呼随从说道。 “茂山去山下买些狗肉,让我与伯道好生叙旧,多的钱自己留着!” “谢兄长!” 张茂山比张虞一岁,勉强算是张氏远亲,从小跟在张虞身后。因人机敏,又爱读书。行既此行带他出来,既有培养之意,又想着让他帮自己跑腿办事。 待张茂山走后,郝昭则是向张虞讲述两个月来所发生的故事。 自郝昭将马卖了之后,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母亲的病看好。因母亲大病初愈,以及弟妹年纪尚小,郝昭打算赎回卖出的田,准备边耕作边照顾家人。 然祸不单行,福不双至。温劭因气愤不过自己被耍,让门客们花了一番功夫,找到郝昭的家乡,准备实施报复。幸郝昭的乡人发现异常,提前知会了郝昭。 无奈之下,郝昭唯有背井离乡,带着母亲与弟妹投奔了舅舅。得到舅舅的救济,四口人算是安稳下来。而温氏门客扑了空后,因不知郝昭去向,遂暂时放弃寻找郝昭。 投奔到舅舅家后,舅母刚开始还算欢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有了怨气,常朝舅舅发泄。 知晓内情之后,郝昭深思良久,觉得在舅舅家非长久之事,将卖马所得的钱财留给母亲之后,郝昭便离家闯荡。 闯荡需要门路,郝昭第一时间便想到张虞,特来大麓山拜会。同时因身上钱财少,郝昭为了节省开支,一路风餐露宿。饿了,吃些胡饼垫肚子;渴了,找乡民借点水;困了,在僻静处歇息。郝昭耗费多日,这才来到大麓山。 张虞叹了浊气,感慨说道:“温劭果是小人,今在山院找我麻烦不提,竟又找伯道报复。” “温劭在大麓山?”郝昭惊讶道。 “对啊!” 郦嵩为郝昭倒了杯酒,说道:“温劭拜入长文公门下,与我等一同习经。” 顿了顿,郦嵩说道:“伯道不用担心,大麓山为王氏所有,温劭欲娶王氏女为妻,故尚不敢在此胡作非为。” “昭连累二位了!”郝昭惭愧道。 “跳梁小丑罢了!” 张虞先是冷声一笑,继而看向郝昭,问道:“伯道背井离乡,不知有何打算?” 郝昭犹豫少许,说道:“不瞒济安兄,今并州军招募勇士,我欲从军,看能否拼杀出一个功名。如若不从军,我欲入豪门为部曲,以暂避灾祸。” 郝昭有打算为张氏贩马,但也担心不靠谱。为了表现自己的价值,郝昭说了两条出路。 郝昭的小心思,张虞怎会看不透。人总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才能被别人尊重。 张虞佯作沉思,说道:“从军厮杀,刀口舔血,伯道家中尚有家母、弟妹,安能为之!” “至于为豪强部曲,虽能得一时温饱,但却寄人篱下,非长久之策!” 沉吟少许,张虞说道:“前些日家中来信,今商队正在组建,仅缺少人手。伯道若愿,可暂居商队,奔走南北,赚取钱财,以便早些将家人接出,至他乡居住。” 在张冀的牵头下,已拉拢到吕布、耿宽、魏续三族入股,四家或出资配额,或提供货源,商队的组建仅差时间问题。 “月钱的话,我父必不会亏待伯道。伯道也能夹带些物品,以便从中赚些辛苦钱。” 为了拉拢郝昭,张虞开出的条件不可不谓丰厚,不仅让郝昭领取月钱,还准许郝昭借助商队赚钱。 如果郝昭有想法,跑上几次商队,疏通好人脉,便能从张氏商队里独立出来,与他人合作跑商。 “兄这般厚待,昭今后当竭力以报兄之恩情!”郝昭受宠若惊,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昭敬两位兄长一樽!” “请!” 《唐书·列传七》:“郝昭字伯道,太原中都人,为人雄壮。少丧父,家贫,卖马以医母,温劭难之,太祖壮其孝,解昭难。昭感其恩,遂许太祖以驱使……” 第十四章不利爪牙,何以成大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为了拉拢与郝昭的关系,以其奔波辛苦为由,遂留郝昭在大麓山居住几日。 因郝昭留在屋舍,张虞除了日常随王宏讲学外,有意减少在石亭读书的时间,以便抽出时间,加深与郝昭的情谊。 是日,安排张茂山陪郝昭游玩,张虞才有空重到石亭内读书。 石亭内,张虞摊开竹简,微声细读。 为了更好教授张虞兵法,王宏不知从哪里弄来东汉与西羌作战的案例,其中还有汉将排兵列阵的阵图。 如张虞手上有份关于段颎的逢义山之战的阵图,此战中段颎列三重阵,夹以弓弩,两侧布骑卒,形成典型的步骑结合阵型。 时段颎先用步卒抗住先零兵的冲击,继而趁先零兵阵型骚乱之际,亲率骑兵强突侧翼,从而大败先零兵。 其实中陈步卒,左右列骑的战术,从东汉以来渐渐流行,并且随着骑卒破阵需求的提高,汉骑又划分为陷骑、阵骑、游骑三种。顾名思义,陷骑用来陷阵,阵骑用来行伍厮杀,游骑在外游弋。 至三国南北朝朝时,因战争烈度的提高,各方势力为了破阵,不断强化骑卒,继而演变出具装甲骑。 先让张虞学几百年前的兵法,再让张虞学习阵图,明白其中的区别,不得不说王宏教学方法别有一番手段。 在王宏所赐的诸多阵图里,段颎的阵法不仅走在战争时代的前沿,其中列阵排兵的细节更是让张虞受益匪浅。 引用王宏的话来评价凉州三明,论军事能力最强者,莫过于段颎,次者为张奂,末者为皇甫规。 用恩威治边最高者,莫过于张奂,段颎、皇甫规在后, 为官水平最高者,三人中以皇甫规为首,次者张奂,末者段颎。 从王宏的评价维度上看,三人能以凉州三明并称,算是各有出色的手段。故王宏提醒张虞,为将者,可学段颎之兵法,不可学段颎投效宦官。 研究阵图多时,张虞眼睛渐乏,正欲按眼休息时,却听见有人而来。 张虞寻声望去,却见是王霁身侧秀丽侍女的红娘,扭着纤细的腰肢,正抱拎漆盒而来。 “张郎!” 张虞起身而迎,笑道:“原是红娘!” 红娘将漆盒放在石桌上,略有不满道:“前两日怎不见张郎身影,可让我白走好几趟!” “咦!” 张虞指着留信竹简,问道:“红娘不曾见过此简?” 红娘瞧了瞧竹简,摇头说道:“我在林里远瞧了亭中几眼,不见张郎身影,我便回去了!” “虞之罪!” 张虞明白前后因果,笑道:“下次如若不在,我当将竹简挂在林间,并系用红绳习系上,以免红娘看不见。” 这几日因要招待郝昭,张虞来亭中较少,为了不让王霁侍女红娘白走,特留竹简在石桌上。不料因沟通问题,让王霁侍女白走好几趟。 见张虞态度这般的好,红娘实在不好多埋怨什么。 红娘打开盒盖,说道:“今日糕点为蜜饵所制,千金特命我送些与张郎!” “红娘可曾吃过?” “未有这福气!” “那便吃些!” 张虞亲自挑了块大个的蜜饵糕点,送到红娘的手里。 红娘看了眼张虞,轻咬了口蜜饵糕,顿感口中甘甜,令人欲罢不止。 “如何?” “甚好!” 见张虞不停注视着自己,红娘有些不知所措,说道:“可是脸上有东西?” “有!” 张虞笑道:“红娘嘴角多了块红痣。” “红痣?” 红娘摸了嘴角,才发现原是糕点碎粘在嘴角,不禁有些脸红。 张虞笑了笑,说道:“红娘今后或可在嘴角点痣,较往常更有些秀美。” 作为王霁的侍女,红娘的姿色自然不差,甚至因比王霁岁数长些,身材别有一番味道。 言语上,张虞点到为止,从袖子里取出数根竹简交于红娘,说道:“能否代我将竹简交于王女郎!” 红娘瞥了眼竹简,问道:“千金在竹亭里,张郎何不亲自送竹简,或是直接拜会千金。” 张虞拱手而笑道:“经常往来,恐损千金清名,虞有劳红娘了!” “顺手之事罢了!” 闻言,红娘不禁再次打量张虞,暗忖:“不谈张郎颜色出众,就其行为有度,便可谓良人。且他不视我为侍婢,待我颇是友善,若能为男君……” 思索着,红娘收下竹简,便拎着漆盒子离去。 待红娘离去,张虞又读了会书,便与郦嵩一同归家,与郝昭共食蜜饵糕。 次日,王霁托红娘送糕点,其虽未回竹简与张虞,但却有让红娘代传口信。而张虞则以夏季多蚊虫为由,顺势送了份驱虫的药草给王霁。 一连半个月,张虞几乎每日都会让红娘代送竹简或小礼品,而王霁却碍于身份,除了让红娘送口信外,便仅能偶尔回份书信。二人虽未见面,但关系却在变化着。仅是苦了红娘作为中间人,为张虞传信,为王霁传话,每日来回行走。 而郝昭在这半月里,自感受恩颇多,又见自己打扰张虞、郦嵩学习,遂拒绝了张虞的挽留,决定前往参合坞。 夏季时分,阳光开始变得炽热,天空湛蓝如洗,微风吹拂而过,飘过几朵洁白的云朵。 大麓山脚,张虞、郦嵩、张茂山下山,送别将行的郝昭。 约走了一里路,将过木桥时,郝昭停下脚步,拱手说道:“今日来昭多谢兄长照料,心不甚受恩感激。送别至此,劳兄留步。” 经半月以来的相处,众人感情浓厚,遂以兄弟互称。 张虞从张茂山手里接过包袱,递在郝昭手上,说道:“大麓山距参合坡有八百里之遥,道路艰险漫长,途中多豺狼虎豹,还需注意安全。” “我在包袱里放了些口粮及衣裳,以便伯道路上换洗。其中还有几份书信,劳伯道代送与坞中亲眷。” “记着,行至雁门时,需至马邑拜会张文远。其人古道热肠,当会帮衬伯道。” “劳兄长费心了!” 郝昭双手捧着包袱,感激道。 接着,张虞将牵有马的缰绳交于郝昭,说道:“道路漫漫,无马借力,不足以远行!” 郝昭瞧了眼郦嵩,犹豫说道:“此为伯松兄之爱马,昭弗敢受之!” 郦嵩将郝昭手里的包袱抢来,直接系在马背上,笑道:“今在大麓山治学,暂用不着马。伯道可先用之,待日后再交还与我。” “多谢伯松兄了!” 郝昭深知无马远行不了,不再矫情推脱。 牵着缰绳,郝昭向张虞、郦嵩拱手作揖,沉声说道:“幸蒙二兄施手相助,今后昭必还报二兄,纵山海火海,绝不推脱。” “多礼了!” 张虞扶起郝昭,拍了拍其肩膀,笑道:“你我既以兄弟相称,何来这般言行。待伯道走商赚了钱,请我至酒庐吃酒便可!” “这是自然!” “山水有相逢!” “告辞!” 郝昭牵马过桥,回首见二人还在目送自己,遂转身长拜,继而翻身上马,扬鞭策马离去。 行了半响,郝昭自感有些饿了,拆开张虞所送的包袱,却见里面不仅有口粮、衣裳,还有不少的钱帛。 取出夹在衣裳里的一根竹简,却见张虞在上面留言,曰:“伯道吾弟,此去边塞千里,无财不足以至,故留钱于袱中,以便途中开销。” 字虽不多,但郝昭却能从中深感张虞之情谊,顿时鼻尖一酸,泪水盈眶。 “嗒!” 一滴泪水落到竹简上,郝昭紧紧握住竹简,内心似乎许下了什么。 不谈郝昭一路远行,张虞带着郦嵩、张茂山原路返回。 回程路上,郦嵩略有不解,说道:“伯道虽说雄壮,为人仗义,但怎值济安这般厚待?” 张虞淡淡而笑,问道:“伯松可知绝缨之宴?” “略有耳闻!” 郦嵩沉吟少许,说道:“楚庄王不计楚将欺凌妃子之罪,后三年,楚与晋大战,楚将感其恩,遂身先士卒,大败晋军!” “然也!” 张虞负手而行,说道:“故我之所以厚待伯道,既有崇其道义之心,亦有得其心之念。纵观古今,不利爪牙,何以成大事!” “成大事?” 郦嵩念叨了下,他不得不承认自大病痊愈之后,张虞变化之大,令他有些难以想象。 能说出‘得人心,利爪牙,成大事’之语,不就是书中所描绘的心怀大志的人物模样吗? “那济安之志呢?”郦嵩问道。 张虞微沉吟了下,深思说道:“进则为两千石,退则还保家乡!” 郦嵩笑了笑,说道:“我观济安之所为,怕不仅于此!” “哈哈!” 整日与张虞混在一起,郦嵩怎会不知张虞的志向不仅于此! 张虞搂着郦嵩、张茂山的肩膀,笑道:“日后之事,日后再说!” 你若问张虞当下的志向,张虞心中已有想法,但仅是有些模糊而已。 张虞自后世而来,了解未来所发生的事件,群雄逐鹿,天下三分,而后三家归晋。 以他当下的身份,他不知能否有资格参与到东汉吃鸡比赛中。故他打算尽量在乱世中弄出点地盘,而后在北方形势分明之前,参与吃鸡比赛。届时未来道路如何,则可以根据彼时形势来判断。 自送别郝昭之后,张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读书上,听王宏讲授兵法外,则与着重孙资结交。 而孙资因出生贫寒,面对张虞抛出的橄榄枝,自是来者不拒! 第十五章笼络人心 - 暮汉昭唐 - 周府 孙资其人,张虞隐约记得,他在曹叡托孤时,通过其个人的手段,改变了曹叡的临终决定,最终让司马懿与曹爽成为托孤大臣,间接帮助司马懿篡夺了魏室江山。 从事后结果来说,孙资算是曹魏亡国的罪人。但若从曹魏当时的政治格局来说,选司马懿出任托孤大臣,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司马懿在侍奉曹家三代的经历,足以让人信服其才能与忠心。 另一方面,从张虞出身微弱的情况来看,张虞没有过多可供选择的余地,凡是俊杰都值得交好。 在张虞、郦嵩二人提前的告知拜会的情况下,孙资在家茅屋前等候。 少顷,张虞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孙资眼前,孙资出院几步以迎。 “今日前来拜会,倒是打扰彦龙读经了!”张虞拱手道。 “无事!” “济安、伯嵩三位请!” 孙资伸手为三人领路,说道:“家中寒酸,如招待不周,还望三位见谅!” 张虞则是玩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如子云公(扬雄)虽居陋室,但其德馨然,试问其室陋乎!” “哈哈!” 孙资点头而笑,谓郦嵩道:“济安不仅武力出众,文采亦是不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此二句简洁大义,非常人所能得!” 郦嵩挽着孙资的手臂,笑道:“济安善言辞,能令人如沐春风,你我皆不能及也!” “然也!” 趁着郦、孙二人玩笑谈话间,张虞打量室中陈设。 却见屋内格外简陋,屋顶由茅草所盖,顶上茅草稀少,一看便是少经打理。屋门则是半斜,因常年太阳照晒,门板颜色已是发白。 带泥的锄头正依靠在土墙上,还有一双沾满泥土的草鞋整齐摆放在锄头旁边。显然孙资在跟随王宏进学的同时,为了生计还下地耕作。 屋内,案几、坐席虽说陈旧,但因经常打理,显得颇是干净。 张虞坐在竹席上,问道:“彦龙平日可有耕作?” 孙资举瓮为三人倒水,笑道:“资家境不丰,故随先生治经时,为得口粮,常于田间劳作。” “某在边塞时,少有耕作,倒是经常牧牛放马!”张虞说道。 “牧牛放马何如?”孙资好奇问道。 “初时放牧,为不让牛马乱走,多策马吆喝奔走。后来养了大黄狗,教狗驱羊,倒是便利不少!”张虞说道。 “为看家护院,我兄亦养了条狗。仅可惜乱吠乡人,被我兄宰杀食之。”孙资幽默说道:“自此之后,我喜食狗肉!” “今后彦龙登门,我与济安必用狗肉成宴!”郦嵩笑道。 一番闲谈下来,气氛算是起来。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君自中都而来,中都毗邻司隶河东郡。而我常温闻河东自古多俊杰,不知彦龙可识河东俊杰?” 孙资沉吟而摇头,说道:“中都虽近河东,但资因家境贫寒,难识河东俊杰。” “嗯~” 沉吟片刻,孙资念及少小同学,笑道:“不过有一人,济安当感兴趣!” “何人?” 孙资喝了口水,说道:“其人姓徐,名晃,字公明,河东杨人。年少失亲,被长姐所养。为人颇有武力,因家境贫寒,故立志从军。” “我至河东游学时,曾与公明同学,其朝习骑射,暮读兵书,为乡人所敬服。” “哦?” 闻言,张虞顿时被勾起兴趣。徐晃乃是魏国五子良将,不谈武力水平,凭其军事水平就能在汉末三国中留有一席之地。 “今不知徐公明何在?” 孙资思考良久,说道:“我自界休至祁县游学时,便不知公明去向,听河东人曰,徐公明或任河东郡吏。” 张虞心中记下,谓郦嵩说道:“今后有幸至河东,或能拜会徐公明,看能否与之结交!” “除徐公明外,河东卫氏有二贤才,我虽未曾见过,却有听其美名。兄卫觊,字伯觎,熟识典故,多智有谋;弟卫盖,字仲道,年少成名,才学超群。”孙资说道。 张虞颔首不语,相较兄长卫觊,或许卫仲道在后世人中名声更响亮些。毕竟蔡琰在后世颇是有名,连同带火了前夫卫仲道。 “除卫士外,河东还有衡、尹、范、裴、毌丘等大氏,其中各有俊杰,常至雒阳游学,与关中、关东大族为伍。” 顿了顿,孙资忽然问道:“济安可知关东、关西之分?” “略有耳闻!” “可知并州属关西,还是关东?”孙资问道。 张虞蹙眉而思,若不是孙资突然发问,他还真没在意过并州属于关西还是关东这一话题。 “并州居边塞,恐难融于关东。”张虞说道。 孙资笑了笑,说道:“自崤山、大河以东为关东,自大河以西为关西,并州归属关东。” 继而,孙资意味深长道:“并州虽处边塞,但因毗邻河北,大族互有往来。如上党崔氏与清河崔氏合流叙谱,太原温氏与琅琊颜氏、中山刘氏、高平李氏有姻亲之关系。” “姻亲游仕,二地关系之紧密,岂能言并州属关西,而不属关东?” 在许多人的印象里,并州因汉胡杂糅,山河纵横的地形形成单一的地理单元,少与河北交流。 实际上,并州大族与河北士族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这种情况下,关东岂会将并州剥离出并州。 如王允主政时,曾将复兴大汉的希望寄托于关东士人,而不是依靠关西武将人。 吕布流离中原,能被各方诸侯以及兖州士族所接纳,与并州归属于关东也有潜在的关系。 同样,并州因常年与胡人对抗,与关西有近似的遭遇,某种情况下,并州与关西算是有共同的遭遇。 张虞沉吟少许,反问道:“如若雁代之人呢?” 孙资为张虞倒了杯水,笑道:“雁代属并州,何不能自言为关东。济安如欲成事,不仅需有长文公赏识,更要扬名于并州,方能有所成就!” 张虞微微颔首,拱手说道:“多谢彦龙指点,不知君何时前往雒阳太学就学?” “约在八月前往雒阳,今尚有月余时间!”孙资说道。 “祝君学有大成!” “多谢!” 又与孙资闲谈半天,张虞这才与郦嵩、张茂山告辞离开。 路上,郦嵩、张茂山在那聊着天,张虞则是回忆着今日与孙资所交谈的内容。 孙资虽出身微弱,但胸有沟壑,是为少有之俊杰。今日交谈之时,孙资更是为张虞指点未来道路。 一,需得王宏的赏识,能得到些许王氏的些许资源;二,扬名于并州,拔高自己的名望。 张虞微叹口气,暗忖:“孙资才智具备,今时如能与其结交,倒是能为日后而做准备。直接赠钱帛与孙资,以孙资心性,怕多会推辞,且也难以施恩于他。” 忽然间,张虞想到什么,遂停下了脚步。 “茂山!” “在! “你带上钱财速去中都,于城中聘请乐队,以庆贺孙彦龙就学太学之名,一路锣鼓敲打,声势务必浩大。” 张虞搂着张茂山的肩膀,说道:“到孙彦龙家中,为其置办家具,留钱财巾帛与其兄嫂,言云中张氏贺孙彦龙就学太学。” “这是为何?” 张茂山脑袋懵懵,不知道张虞为什么这么做! “愚钝!” 张虞拍了下张茂山的脑袋,没好气说道:“孙资家境贫寒,多亏兄嫂抚养,否则安有其今日?” “骑马速去中都,记着不要心疼钱财!” 说着,张虞扯了扯张茂山寒酸的衣服,说道:“顺路为自己置办身衣裳,也别心疼钱财。” “好嘞!” 张茂山颇是开心,保证说道:“请兄长放心,我必将此事办妥!” 待张茂山离开之后,郦嵩若有所思,说道:“济安欲留恩于彦龙,但唯恐彦龙弗受,故从其兄嫂入手!” “然也!” 张虞负手而笑,说道:“孙彦龙有才学,胸怀志向,受长文公赏识,寻常小恩小惠,不足以令其心动。故欲让彦龙记着你我二人恩情,还需从其兄嫂下手。” 前世经商,张虞可是与各种身份的人都有交好,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孙资这种属于其中比较典型的一种人,他喜欢钱,但不是你施舍般的给予。且较钱而言,孙资更喜欢官位。 官爵,以张虞当下的身份够不着,仅能从其他地方下手。 在张虞深入分析孙资之后,他发现孙资因从小被兄嫂抚养,为了培养孙资读书,兄嫂二人倾出家产,故孙资非常感恩兄嫂二人。故与其施财于孙资,不如变法施名利于孙资的兄嫂。 兄嫂受了恩典,为了张虞诸多好话,不论如何孙资有什么样的想法,自然会欠张虞人情。 当明白张虞所为之深意,郦嵩忍不住再次打量张虞。 若说施恩郝昭之事,郦嵩顶多觉得张虞细心外,今施恩于孙资的话,则是完全依靠权谋,这让年轻的郦嵩有些心惧。 “怎么了?”见郦嵩一直看着自己,张虞问道。 郦嵩摇头而赞,说道:“济安今日施恩之所为,非常人所行为。” “外人需以手段拉拢,亲人自以真情相待!” 张虞搂着郦嵩的肩膀,笑道:“伯松与我从小长大,亲如兄弟,自然不与外人相同。” 闻言,郦嵩不禁暗骂自己一声。如济安所言,我与他从小长大,情感不同于外人,他自然以诚待我,岂会与外人相同 “茂山年纪尚小,恐不能成事,我不如与他同往!”郦嵩主动说道。 张虞沉思少许,说道:“同行倒是不必了,可将具体之事写在竹简上,让茂山一一照做!” “好!” 第十六章君子一时之穷 - 暮汉昭唐 - 周府 后山,竹亭内。 王霁葱指抚琴,琴弦拨弄振动,发出清水流淌般的琴声,如诉如泣,银瓶乍破,恍如天籁之音。然若仔细聆听,却可听出较以往的琴声而言,今时的琴声中带有些许的幽怨。 “噔!” 食指拨过,不知是指尖力大,还是蚕丝制成的琴弦不受力,竟瞬间崩断成两截,琴声也随之骤停。 看着断裂的琴弦,王霁幽叹口气。 “千金怎么了?” 在旁刺绣的红娘搁下针线,关心问道。 “无事!” 王霁抚平裙摆起身,望着周围重新陷入寂静的树林,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烦闷。 红娘似乎瞧出了王霁的情绪不高,说道:“千金常居后宅,不如出走解闷一番?” “能去哪呢?”王霁问道。 红娘眼珠一转,说道:“小君在山脚练习骑射,千金不如下山瞧瞧。” “去瞧凌弟吗?”王霁有些意动。 红娘挽着王霁的手臂,调笑道:“张郎君或在坡下习读,千金或能顺路拜会!” “休得胡说!” 王霁脸颊骤红,说道:“张郎君与我何干?今若下山,当是去看凌弟习射。” 红娘瞧出了王霁的心口不一,心中暗笑不已,她作为王霁的侍女,已是看出了王霁当下的心情。 自王宏免职归乡以来,王霁便一直生活在山院。每日的生活除了抚琴、读书,则别无其他乐趣。当张虞撞入王霁的生活中时,其恍如平静的湖面掀起波浪,让王霁无趣的生活多了几份色彩。 而王霁为何会无故烦闷,以红娘作为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能隐约感觉到或许许与张虞有关系。 不知道为何,张虞近日不仅停了每日的传信,而且还拒收了糕点。如此莫名反常的行为,让少女的情绪出现了些许的波动。今想解决此事,在红娘眼里,莫过于互相见上一面了。 挽着王霁的手臂,红娘笑道:“去晚了,怕小君回来了!” 在红娘的哄说下,王霁顺着林间小道下坡。 与此同时,张虞持卷读经,精神颇是集中。 很快,张虞听见坡上传来细微的交谈声,寻声望去竟是王霁与其侍女红娘的身影。 盖因没料到王霁会出现在此,张虞先是愣了愣,继而恢复心神,搁下手中的经书,迎上王霁二人。 “林间小道不便行走,千金怎会出现在此?”张虞笑道。 红娘抢先说话,故意道:“郎君答应为千金寻曲,今不见消息,不能准千金前来询问进展吗?“ 王霁拍了下红娘的手,红着脸说道:“红娘笑语,琴曲难寻,张郎莫要往心里去!” 撩了撩耳畔的碎发,王霁说道:“今日弹琴不慎断了根弦,无聊之余,故与红娘准备下山去瞧小弟骑射。今路过于此,不知可有打扰张郎读经?” 王宏的小儿子王凌,张虞曾见过几面,为人机灵可爱,天资聪慧,深受王宏的喜爱。 “某恰好身疲休息,故谈不上打扰。” 张虞幽默说道:“之前听红娘所言,虞以为女郎此行是为让某偿还糕点呢!” 王霁以团扇遮脸,委莞而笑,说道:“君说笑了,糕点已入肚肠,除非剖肠破肚,不知如何偿还?” 张虞笑了笑,说道:“故千金心善,如以六子之事逼我,我将无处诉说!” “六子之事?”王霁疑惑道。 见王霁有所疑惑,便将六子为了自证清白,剖肠破肚取粉之事,用汉代背景简要说明了下。 红娘咂嘴说道:“六子倒是可怜,被人污蔑多吃了胡饼,竟要剖腹自证。” 王霁蹙眉微思,说道:“这六子倒有些愚笨,胡饼入口腹,受店家污蔑,已是难以自证清白。今岂能急于自证,反令己深陷不利之境遇。” 见王霁说着有几分道理,张虞问道:“若女郎为六子,不知如何应答?” 王霁眨了眨眼睛,笑道:“张郎君倒是会为难人!” 轻摇团扇,王霁沉吟少许,说道:“若我为六子,当反污店家偷盗客人钱财,不可与其纠缠所食胡饼数目。如若执迷自证清白,反倒会如了歹人之意。” 王霁倒也机智,知道饼已吃了,清白证明不了,故不如转移话题,以免陷入自证陷阱。 “不知张郎君如何解此难局?” 张虞手搭剑柄,玩笑道:“若我为六子,我会取出歹人之眼,让歹人到我肚肠里仔细瞧瞧,我吃了几份饼。” 语气虽带有玩笑意味,但却难以掩盖语气中的冷意与霸气。 之前受张虞表现出温和言行的影响,让王霁都忘记她所了解到的张虞自幼出生在边塞。而这番话,让王霁重新打量起张虞。 显然张虞虽说言行谦和,待人如风,但骨子里却存在着霸道的野性。这种野性非是粗犷厮杀所带来,而是个人基于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一种敢于挑战常规的心态。 很难想象谦和与野性竟能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这让王霁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郎君这番话,倒是让人有些害怕!”红娘怯生生道。 张虞笑了笑,说道:“若你为六子,我这般为你出头,不知有何感觉?” 红娘沉吟少许,说道:“我会觉得安心,且还有一种让歹人自作自受的快意!” “那红娘为何畏惧呢?”张虞冲着红娘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说道。 红娘脸颊微红,说道:“郎君说的有理!” “不知千金畏否?”张虞问道。 “为何畏惧?只准歹人污蔑,不准我行威胁,天下安有此理?” 王霁轻摇团扇,笑道:“郎君手段凌厉,今后绝非凡下之辈。” 王霁作为世家女,且还是生活在边疆的女子,绝非中原那般羸弱的女子,喜欢诗词歌赋,并对弓马骑射充满偏见。 能文能武,并拥有远大抱负的男儿,更能赢得她的欣赏。 三人聊着天,孙资不知何时趋步而来。 王霁远远看见孙资,为了避免闲言碎语,辞别说道:“在下有事先行一步,劳郎君为我广寻琴曲了!” “近日身体不适,白费千金心意了!”张虞解释道。 “病情可有好转?”王霁关心道。 “已是康复!” “善!” 王霁说道:“郎君远离家乡还需保重身体,明日我让红娘送些养神的药来!” “多谢千金关怀!” 言语不多,在孙资来到之前,王霁便带着红娘匆匆离去。 路过孙资时,因二人有过几面之缘,还互相行礼问好。 与张虞闲聊了半响,着实让王霁心情愉悦不少,脸上带着浅笑。 红娘挽着王霁的手,故意说道:“千金今时便欲回府,不下山去见小君吗?” “今天色已晚,怕凌弟已走,你我先行回府!”王霁说道。 红娘阴阳怪气道:“怕不是见了某人,一时间挪不动道。” 闻言,王霁羞愧成恼,用扇轻拍红娘的发髻,说道:“休得胡言,如让外人听见,我撕了你的嘴!” “知错了!” 主仆二人打闹离去,从正门回到宅院中。 待王霁远去之后,孙资还回头望了眼,似乎好奇她为何出现在张虞这里。 “彦龙!” “济安!” 孙资快步上前,抓住张虞的袖子,故作恼怒说道:“济安,看你所做的好事。” 见孙资如此反应,张虞便知孙资的兄嫂给孙资来了书信。 以为孙资为自己所为不满,张虞致歉说道:“恕虞擅作主张,令茂山至君乡看望君兄,为君鼓噪声势。彦龙如若不满,还望见谅。” 孙资松开袖子,苦笑几下,说道:“济安这般厚待,资怎敢不满,倒是某欠济安一份人情。” 张虞邀孙资入座,笑道:“君子一时之穷,岂会一世贫寒?以彦龙之才,今后必能施展才华于世。你我有同学之谊,理应互助。” 继而,张虞挑了挑眉,笑道:“此番为君鼓噪,不知兄嫂乐否?” “甚乐!” 孙资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幼小失亲,被兄嫂抚养成人。兄嫂挨寒受冻,所愿无非望我成才。我苦读二十余载,深恨自己无能,迟迟难以出仕。今岁若非长文公厚爱,资安能入太学就读?” 张虞让张茂山去孙资家乡,让孙资的兄嫂在乡人面前风光了一会,实打实涨了兄嫂二人的面子。 兄嫂高兴之余,自当写信询问孙资。而孙资为了不让兄嫂难过,唯有承下张虞的人情。 当然,孙资也愿承张虞的人情! 兄嫂望他成龙,而他却入仕无门,无法回报兄嫂养育、培养之恩。今张虞帮他在乡人面前风光,变向了却他多年以来的心愿。 孙资拱了拱手,说道:“济安之恩,资铭记在心。今后如有机会,我当报之!” 张虞压下孙资的双手,说道:“我之所以助彦龙,非为求君今后报恩,实因我与彦龙相见如故,为全同学之谊,故如此为之。” 《唐书·列传八》:孙资字彦龙,幼而岐嶷,三岁丧二亲,长于兄嫂。博览传记,文学斐然,王宏一见而奇之,令资学于大麓。会太祖学于宏,广交雁代俊杰。二人互见,便如旧识,资既遇知己,罄竭心力,知无不为。 《江左遗册》:神武帝为成大业,以爪牙喻人。初资学于大麓,有才学,非凡士。神武帝为得其心,令人隐至资乡,为其鼓噪名望,资遂感神武帝恩。 第十七章亲事(二合一) - 暮汉昭唐 - 周府 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西斜。 石亭内,张虞与孙资对坐,谈论着各自所关心之事。 “今已入秋,按日子来看,彦龙不日将远行雒阳啊!”张虞说道。 “还有六、七日!” 孙资微沉片刻,问道:“我去往雒阳之后,不知济安有何打算?” 张虞沉吟少许,答道:“实不相瞒,自那日分别,我便思彦龙之语。随长文公治学,非长久之策,还需另寻出路。” 孙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不知济安与王千金关系如何?” “彦龙所言何意?”张虞微微眯眼,问道。 孙资小声说道:“王千金有国色之貌,知书达礼,名动并州。今岁登门求婚者,络绎不绝,达官显贵众多。温劭为得长文公欣赏,更是登门求学。” 张虞神情不变,问道:“彦龙莫非欲让我聘娶王千金?” “然也!” 孙资沉着声音,说道:“济安心有成事之念,如不借外力,安能如鹰隼高飞?” “君有俊颜,身高体宽,姿色非凡夫所能有。君如能聘娶王千金,则必得王氏扶持,届时又何须为前程发愁。” 之前孙资或许看不透张虞,但经张虞从他兄嫂入手,让自己欠人情齐,孙资便笃定张虞本人肯定有野望,否则绝对不会大费周章拉拢自己! 结合今日见到王霁与张虞谈笑风生,孙资干脆心生此计,看张虞能否把握住这次机会。 而张虞则是沉默下来! 孙资这话看似直白,但却为张虞指了条捷径。他如能娶王霁为妻,毫无疑问,得到王氏政治扶持的他将能如虎添翼,前途不再是他所烦恼之事,而他也必能在乱世有所作为。 说实话,其实不用孙资这么说,张虞自己都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的话,张虞不忘旧言,他之所以喜欢逗弄王霁,并非因为她的家世,而是因为他对王霁的心动。 毕竟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爱慕富贵呢? 自当是爱慕姑娘,才会有所行动。而那王氏富贵仅是王霁随手携带,怎会是张虞主动所求呢? “济安?” 见张虞久久不语,孙资开口问道:“不知济安有何思量?” 张虞迟疑少许,说道:“彦龙所言不无道理,仅是因贪恋王氏权势而求娶千金,非虞所愿为之事。” 孙资眉头微蹙,问道:“王千金相貌、性情如何?” “佳人!” “那济安为何无意求娶王千金?” 孙资透露隐情,说道:“我今日拜会长文公时,见温氏登门求亲,再请千金许配于温劭。若温劭为长文公之婿,以其与济安之间隙,其必难容君。” 张虞眉目皱了起来,显然对这消息不满意。 孙资话锋一转,说道:“近来长文公颇是不满温劭,岁初未允温劭求亲,更别说当下了。话虽如此,但望济安早作打算,以免错失良缘。” 张虞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彦龙为何劝某求娶王千金?” 孙资愣了愣,顺势说道:“资受济安鼓噪之恩,不敢不报。今王千金有国色,知书达理;而济安虽家世次之,但俊颜长身,美男子也。如能求娶王千金,则对济安大有裨益。” 孙资劝张虞娶王霁,除了想报恩之外,他内心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作为寒门士人,多亏有王宏的赏识,才能被举荐到雒阳太学读书。 但就读之后的前程呢? 如果没有大人物赏识,他大概只能被征辟为郡吏,要想成为县长怕不是要花上十几年的人脉经营。 而他如果能帮张虞求亲王霁成功,以他今日规劝的功劳,加上张虞为人性情,大概会用王氏的政治资源帮他运作,届时可以少奋斗好几年。 至于张虞,因为娶到王霁,人生将能少奋斗几十年! 传说中受征为孝廉,入台为郎官,外放任长吏的科幻故事,说不准能在张虞身上出现。 为何说孝廉—郎官—长吏为科幻故事,因为仅有顶级大族子弟才能享用这待遇,汉末中能有这般待遇者,仅有如袁绍、曹操、袁术等顶级二代,外加被雒阳侯氏看上的公孙瓒。 话说这么多,孙资见张虞依旧沉默,心有些冷,转口说道:“资闲聊笑语,济安不可当真!” “非是不愿!” 张虞伸手拉住孙资的手臂,说道:“我之所以久久不应,实因不知如何回复彦龙。” “王千金乃佳人,虞早有意求之。然却非因其权势而求,而是因心慕而求。” 闻言,孙资忍不住诽腹,对张虞这种装模作样有些无奈。原是张虞早就想娶王千金,但就是不表态。面对自己的利益规劝,还抬出自己心慕王千金一说。 从此来看,孙资不得不承认,张虞为人颇有城府,不会轻易表态。年少沉稳至此,今后绝非凡下之辈。 张虞抛出心中难题,说道:“我纵有心迎娶王千金,但恐身份微弱,难入长文公之眼!” 孙资微微而笑,说道:“长文公膝下有二子一女,最受宠者非二子,而是王千金。之前登门宾客络绎不绝,大族子弟者众多,长文公无不先问千金意见,而后再行否决。 “若王千金青睐济安,长文公或虽说不愿,但以济安相貌、才学,未必不能迎娶佳人。且另说长文公器重济安,授兵家学说于济安。故事虽艰难,但未必不能成!” “时长文公得良婿,济安得良妻,岂不乐哉?” 汉代婚姻虽说以父母意见为主,但不代表所有父母会独断专行,毕竟父母总是爱自家儿女,在这种人生大事前,总会征询自家儿女的意见。 “善!” 张虞若有所思,说道:“彦龙之语,虞当记下了。但此事非同小可,容我深思。” “多谢彦龙提醒!” “不敢” 孙资拱手说道:“济安若有急事,可派人知会在下,某当竭力助之。” 又聊了半响,因天色渐晚,孙资起身告辞,独留下张虞一人于亭中。 孙资离开不久,郦嵩后脚便至。 “济安!” “伯松!” 张虞示意郦嵩坐下来,说道:“伯松,我有一事需和你说!” “何事?” 见张虞神情肃然,郦嵩问道。 “嗯~” 张虞沉吟片刻,说道:“伯松可曾记着长文公之女?” “记着!” 郦嵩回忆着王霁面容,好奇问道:“不知济安所问为何?” 张虞神情微沉,问道:“彦龙刚刚到此向我建言,言可向王公求亲,迎娶王千金,不知伯松可有不同之见?” “什么?” 郦嵩大吃一惊,说道:“济安所言莫非笑语?” 张虞双手下压,示意郦嵩别着急,将孙资劝他的话,转述于郦嵩。 听着利弊的讲述,郦嵩神情微微凝重下来,说道:“彦龙之言不无道理,济安如能迎娶王千金,得王氏之力相助,济安早晚必成大事。” 张虞露出异色,说道:“我本以为伯松会出言反对?” “因为素衣?”郦嵩反问道。 “对!” 张虞微叹了口气,说道:“我与素衣青梅竹马,从小长大。我今若向王氏求亲,则必伤素衣之心。” 郦嵩神情无奈,说道:“我虽为素衣兄长,但关乎济安大事,不可不直言。济安如若安稳度日,素衣可为良配。然济安却心有大志,以素衣出身却难为良配。” “相反,王千金为长文公之女,如能迎娶王千金,得王氏助力,济安则如虎添翼。若令那温劭娶得王千金,以济安与其之间隙,今后太原将无你我容身之所。” “我不忍伤素衣之心!”张虞说道。 郦嵩伸手握住张虞的手,说道:“虽说伤素衣之心,但以大事而言,济安不可优柔寡断。若瞻前顾后,既恐失了王千金,又恐伤了素衣之心。素衣如若知晓此事,自有我为济安解释。” 闻言,张虞感动不已,说道:“我与素衣少小长大,情谊深重,非王千金所能比,今后必当厚待素衣。” “有济安言语,我便足矣!”郦嵩叹道。 因郦嵩非是外人,张虞如实问道:“我与王千金私交颇久,今却不知王千金之意?” 郦嵩思索片刻,说道:“温氏今来求亲,应会无功而返,济安不如以此试探王千金,看王千金意下如何?” “试探王千金?” 张虞摸着光滑的下颌,说道:“可如伯松之意!” 听到这里,郦嵩似乎明白什么,故意问道:“济安一般在那与王千金相见?” “在后山亭~” 张虞正思索试探话术,面对郦嵩的突然发问,无备之下,径直脱口而出。 话说一半,张虞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郦嵩在试探。 “好啊!” 有了证据,郦嵩抓住张虞的手臂,恼怒说道:我本以为济安在石亭中勤学,却不料隐瞒众人,私交王千金,竟还敢有意求亲。若长文公知晓此事,必不容你!” 正如郦嵩所说一样,王宏好心留张虞在外院外的石亭读书,而张虞却偷摸到内宅的山林,勾搭王宏宠爱的大白菜。若是王宏知道这件事,怕不是直接拿刀剁了张虞。 “错了!” 因在王氏山院附近,张虞生怕有王氏族人知道,赶忙拉着郦嵩的手,说道:“伯松慎言,不可胡说!” 郦嵩冷笑几下,说道:“有意迎娶她人,又恐素衣伤心,今用口舌说服了某,济安倒是厉害!” 张虞满脸苦笑,说道:“虞别无二意,今之所以有此念,还是彦龙力主相劝。若伯松不愿我迎娶王千金,我立即归家迎娶素衣!” “哼!” 见张虞以退为进,郦嵩冷哼了一下,重捶了下张虞的肩膀,说道:“素衣之事,你看着办!” “我与素衣青梅竹马,断不敢薄待之!” 晓得郦嵩在为郦素衣出气,张虞不敢回嘴,唯有连连应下。 ----------------- 夜色已晚,王氏山院灯火通明。 大堂,王宏跪坐榻上,温劭与其父温孚跪坐堂侧。 “长文兄啊!” 温孚看了眼堂中陈列的厚礼,说道:“温氏与王氏自古同居祁县,有同乡之情谊。今我儿伯许已长,而令女也已及笄,王温二族不如就此亲上加亲。” 王宏捋着美髯,委婉说道:“温、王二族世代联姻,早已血脉相融。我虽有意结亲,但我女年岁尚小,不谙世事,恐难为温氏良妇。” 温孚听出了王宏的拒绝,拱手说道:“令女知书达礼,倒是我子不成器。其随君治学以来,虽有长进,但因性情顽劣,倒让长文公失望了!” “不敢!” 王宏捋髯说道:“伯许性情虽说顽劣,但天资却是聪慧。如若勤勉读书治学,未来必成大器。” 闻言,温劭扑通跪到王宏前头,恳求说道:“王师,劭自知性情顽劣,不爱读书,但我却钟爱王妹,望王师能允婚事。今后劭当日夜跟随王师左右,勤勉读书,成一番事业!” “这~” 见温劭突然跪拜,王宏急忙起身,说道:“我非嫌伯许顽劣,仅是婚事非同小可,不可擅做决断。且小子凌儿年幼,我身体不佳,平日尚需霁儿平日照顾。” “我也能照顾王师!”温劭憨憨说道。 闻言,王宏忍不住翻白眼,他都不知该说温劭聪明,还是温劭笨了,这么明显的推脱之语,没听出来吗? 为了转移婚事话题,王宏问道:“不知温君近来如何?” …… 外院,王宏在与温氏拉扯,用言辞婉拒温劭的求亲。 院内,身材丰满,气色不佳的王母半靠在榻上,柔声细语劝王霁出嫁。而王霁手抚团扇,偏头不语,眼神中透露着不情愿。 “殊岚,你意如何?”王母温声问道。 “不怎么样!” 王霁纤指转着团扇,不满说道:“温劭乃膏粱子弟,今若许了他,我怕不是跟着受苦。” “受苦?” 王母微微蹙眉,不能理解说道:“温氏世代两千石,太原诸氏中,除郭氏外,唯温氏名盛。你若许了他,合王、温二家运作,温劭不日便能被举孝廉,届时入了台阁为官,岂有受苦这一说。” 东汉时期,王氏尚不是魏晋时期的顶流,真正顶流还是阳曲郭氏。温氏因结亲的大族多,加上近代出了上卿,故仅次于郭氏。 近十几年来,太原双王有后来居上之势头。而令狐氏因人才匮乏问题,渐渐有衰弱的势头。 王霁并不乐意,说道:“依仗父辈权利而幸进者,非良家之选。温劭若是寒门子弟,父亲安会容他进门随学。” 王母咳嗽几声,说道:“女子当相夫教子,操心外事作甚?” “今温氏俊杰众多,如以温恕为例子,年仅三十岁,便官拜两千石,假以时日,必能进位三公,何愁温氏衰微!” 王霁把玩着团扇,说道:“温恕为温恕,与温劭有何关系?我王氏莫非无家道中衰者乎?” 大家族看似为一家,但因随着各支繁衍,早已散落开来。如王霁所说一样,温氏强盛不代表温劭出众。尤其在温劭扶不上墙之后,温氏可能会转去培养其他人。 “你啊!” 见王霁一直反驳自己的话,王母气血来回翻涌,咳嗽几声,说道:“你今时不嫁人,你准备何时出嫁?莫非要等到我去世之后,你才肯出嫁吗?” “母亲,你又在胡说!” 王霁神情无奈,说道:“母亲虽说患病多年,但调养之下,并无大问题。今以病情为由,逼我嫁人,端是无理!” “温劭非良人,我今后嫁过去,受他气,挨他打,试问母亲心疼不心疼?” “霁儿说得不无道理!” 王母想说话时,却见王宏负手背腰而入,脸上神情沉着。 “夫君!” “父亲!” 王母问道:“温劭如何?” 王宏摇了摇头,说道:“温劭言行虽说情真意切,但观往昔言行,性情顽劣,屡教不改,非霁儿良配。” 说着,王宏满意而笑,说道:“霁儿所言有见识,温恕为温恕,与温劭有何关系。我王氏不缺富贵,而缺心有远志之儿郎!” 见自家丈夫不看好温劭,王母神微叹了口气,说道:“婚嫁之事,我为妇道人家,尚能说道。若是观人行事,则以夫君为主。” 王宏捋髯而笑,问道:“霁儿敢言温劭无能,不知欲求何人为夫?” 闻言,王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张虞的面容,用团扇微遮俏脸,细语道:“能为我夫君者,上马能挽弓强射,下马能读经治学,相貌俊朗,言行有趣,且需心怀大志,敢行常人所不敢为之事!” 王母有些无语,说道:“世间少有此等郎君,霁儿若以此为准,恐将孤老尔!” “母亲又胡说了!” 王霁笑了笑,说道:“叔父少习经传,练骑射,十九杀宦官,二十始扬名。今得大将军何公、太尉袁公、司徒杨公赏识,匡扶天下之志将成。” “故怎能说世间无此等郎君,说不准此人便在太原,或是在并州他处!” 王宏眼神里充满了对王霁的宠爱,笑道:“霁儿出众,如何不能求如此郎君为夫?” “你就找着吧!”王母没好气说道。 “嘻嘻!” 王霁用团扇遮脸而笑,她虽很想让王宏考察张虞,但她却也深知自己不能开口。 ps:今天有事,暂无更了,二合一小章 第十八章朱门与竹门 - 暮汉昭唐 - 周府 秋九月,天气渐至深秋。 数日前,因要至雒阳进学太学,孙资向张虞、郦嵩告别之后,遂离开了大麓山。 临行当日,孙资将他从王宏那边探听来的消息,告诉于张虞。 因碍于王、温两家世交关系,王宏并未明确拒绝,而是用时间说辞,委婉拒绝温劭的求亲。温劭为了能让王宏答应,表示明年会继续前来大麓山游学,王宏无奈答应。 故孙资希望张虞能抓紧时间,好生把握机会,莫要让温劭抱得美人归! 面对事态发生的变化,张虞并未着急向王霁寻求答案。 至于为何? 其缘由不难理解,情爱这种东西非单人所能强求,而是两个人的事,故有时不需要答案,在顺乎自然的情况下,就能得到相应的结果。 换句话说,关系不是确立出来,而是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反应出来。到时候你不用着急,对方反而会着急,希望你能够给个答复。 如此之下,张虞一如既往,在闲暇之时,偷偷到后山,与王霁见上一面。期间,二人关系愈发亲密,暧昧已在彼此间存续。 黄昏时分,炊烟袅袅升起。 石亭内,红娘拎着漆盒,说道:“天气渐冷,郎君还需多穿些衣物,免得着凉了!” “好的!” 张虞笑了笑,说道:“只是过些日子,我将返程归乡矣!” “归乡?” 红娘疑惑道:“郎君不继续游学了吗?” “游不了了!” 张虞收拾着石桌上的竹简,笑道:“太原十月,大雪将至。我居边塞,道路漫长,若不早些归乡,恐大雪封道,寸步难行。” 并州的冬天会比南方来的更早些,天寒地冻,难以进学。故在上一讲的尾声,王宏便强调仅剩最后一讲,让跟随他游学的士人早作归乡的安排。 张虞已和家人去了书信,约定下月中旬回乡,与贩马商队一同归乡。 红娘眉头微皱,说道:“郎君这么快便要走了吗?” “舍不得?”张虞逗弄道。 红娘没好气说道:“早些回去也好,省得我经常来送糕点!” 张虞盯着红娘的脸庞,说道:“画上红痣,红娘着实更漂亮了!” 红娘指尖微摸了摸红痣,神情有些羞涩,说道:“你倒是有些眼光,能看出我画痣,会更好看些。” 张虞将竹简收到书囊里,说道:“我明岁还会来,到时候可能是为另外一件事。” “何事?” 张虞瞧着红娘俊俏的面容,笑道:“劳红娘看在红痣上,不知能否如实解我心中疑惑!” “请讲!” 斟酌少许,张虞问道:“我闻温劭向千金求亲,不知千金态度如何?” 红娘摇了摇头,说道:“我听千金言,家主不喜温劭,遂拒温氏求亲。而千金以为温劭非良配,严词拒绝。” 眨了眨眼,红娘好奇问道:“不知郎君为何相问?” 张虞玩笑道:“怕红娘随千金嫁入温氏,今后会被温劭所欺。” 红娘神情有些阴郁,说道:“之前温劭登门拜会,有位姐姐受命服侍,然温劭仗着身份,脾气骄横,多喜责骂。若非姐姐为我王氏侍婢,怕不是会被温劭所欺。我若随了他,怕是真如郎君所言了!” 张虞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我若向千金求亲,不知红娘愿否?” 红娘美眸寻上张虞那张俊脸,问道:“郎君此话当真?” 张虞神情略有郑重,说道:“此话怎敢有假!” 盖有些害羞,红娘背过身子,说道:“郎君既有求亲之意,何不速速求之?我仅为仆婢,做不了千金的主!” 张虞苦笑几下,说道:“我家世卑微,不如温氏著世,恐难入王公之眼。” 红娘半转身子,柔声说道:“因家主宠爱千金,故在婚事上,家主颇重千金意见。今郎君欲迎娶千金,不如了解千金心意。如若郎君能合千金心意,郎君尚有成事之机会。” 张虞单手负背,一手抚腰,说道:“红娘聪慧贤淑,又久随千金左右,不知有何见解?” 红娘沉吟片刻,说道:“温劭登门求亲时,千金曾言,能为其夫君者,上马挽弓,下马治学,相貌俊朗,敢行常人所不敢为之事。以此言语观之,加之郎君与千金之关系,千金多半有意郎君。” 继而,红娘瞧上张虞,说道:“郎君不日归乡,不如以此询问千金心意。” 张虞注视着红娘的俏脸,说道:“红娘善解人意,心灵手巧,今后我当厚遇之!” 言语虽未明示,但红娘非愚笨之人,她听出了张虞的变向承诺。这承诺或许有些贪心,但对红娘来说,却是较好的归宿。 毕竟作为王霁的仆婢,天生就是王霁的附属,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因而能遇见贴心的男君,算是难得之事。 红娘低下美眸,怀抱漆盒,说道:“明日夫人需带千金下山,后日千金或有时间。” “如此麻烦红娘!”张虞说道。 “天色已晚,郎君早些回去!” 张虞拜离红娘之后,背着书囊寻道而归,沿途好巧不巧遇见温劭。 不过眼下的温劭似乎没心情来找张虞的麻烦,神情有些低沉,与左右漫步在山道上。 “少君,看张虞那厮!”侍从指着张虞,兴奋说道:“今他单人在此,不如抓来围殴一顿,以报昔日之仇。” 温劭瞥了眼张虞,兴致不高,说道:“打了他,能让我娶王妹吗?” 侍从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自家少主自从被拒婚之后,天天闷闷不乐,常常会带他们来到山院,假借看望王宏之名,实际来看王霁。 但王霁仅见了一次温劭,便不再会见温劭,这让温劭愈发郁闷。 陪读士人李普小心翼翼,说道:“少君,天下美人众多,何必单思王氏女?” 温劭摇了摇头,烦闷说道:“王妹之色,岂是寻常艳俗女子可比?识大体,善琴术,言行恍如天仙。我若能娶她,愿折十年寿。” 顿了顿,温劭想起什么,问道:“可有探听到王妹心仪何家子弟?” “未有!” 李普沉吟少许,说道:“不过据王氏仆婢所言,王千金谓王公,言欲嫁文武双全,胸怀大志之男子。且这男子还需样貌英俊,敢行常人所不敢为之事。” “这~” 闻言,温劭犯起了难,嘀咕说道:“让我习文倒好,就是那习武骑射实属难办。” 李普心中忍不住诽腹,何止习武骑射困难,单凭那相貌英俊这一条,温劭便达不了标准。王氏女漂亮归漂亮,但他实在搞不懂,温劭为何痴迷王氏女。 与此同时,李普看了眼路过的张虞,顿感张虞非常符合王氏女的要求。 一个大胆想法涌上心头,李普说道:“少君,王千金所说心仪男子样貌,似乎与张虞颇有几分类似。” “张虞?” 温劭冷笑几下,不屑说道:“张虞纵有容貌,但不过为牧牛放马之辈,王妹除非眼瞎,否则岂会看上张虞?” 话虽这么说,温劭却心里泛起嘀咕。之前王妹见他有说有笑,自打张虞拜入王宏门下,却愈发冷遇自己,天天到后山宅院弹琴。 “少君,那市井之仇报不报?”侍从摩拳擦掌,似乎非常想教训张虞。 念及市井之仇,温劭心情愈发烦闷,问道:“找到那卖马的少年没?” “有消息!” 李普点了点头,说道:“据门客打探,近几月卖马少年郝昭又出现在马市,但不同以往,其左右有大量马队随行,故门客不敢下手。不过的话,门客却有探听到,那郝昭在为云中张氏商队贩马。” “云中张氏?” 温劭眉头皱起,说道:“可是张虞所在张氏?” “然也!” 李普说道:“据我所知,云中诸氏中,张氏唯张虞一族。” “张虞匹夫胆子真不小!” 本就烦恼的温劭,念及张虞与他的几次的冲突,心中报复的念头愈重,脑海中不断思索如何报复张虞。 李普察言观色一番,小声说道:“少君,仆在了解云中张氏时,偶然得知一事。少君如若欲报复张虞、郝昭,或可从此下手!” “说?” “回少君,我听云中人言,云中张氏与鲜卑中的叱干部有仇,昔叱干胡人盗马,张虞单骑杀胡夺马而归,名声响动定襄、云中。” 李普眯着三角眼,凑到温劭的耳畔,嘀咕道:“少君如欲报复张虞,不如这般行事……。” “好主意啊!” 温劭眼睛一亮,说道:“我之所以不敢寻仇,是因担心被王公发觉。当下如按你所言行事,既能消心头之恨,又能不让王公知晓此事,实为一举两得啊!” “嘿嘿!” 李普摸着胡子,笑道:“纵张虞骑射超群,亦要被少君所擒杀。” “此事便交由你去负责,” 温劭拍了拍李普的肩膀,说道:“事成之后,我当赏你田宅。” “多谢少君!” 温劭盯着渐行渐远的张虞背影,冷笑说道:“竹门敢和朱门斗,怕不是活腻了!” 第十九章将归乡 - 暮汉昭唐 - 周府 清晨,白雾朦胧,天气寒冷。 寂静的林间,不知何时响起优美的琴声,声如清脆的鸟鸣,似乎在呼应林间的同伴。 顺着琴声,张虞披着毛氅,穿过已被他走平的林间小道。 出了道口,红娘早已等候,温声说道:“千金在林间已在等候郎君,为免有他人打扰,我至坡下为二位守着。” “多谢红娘!” 张虞明白这是红娘为自己腾出空间,朝她感激而笑。 少顷,张虞缓步已至亭旁,观赏着王霁抚琴的姿态。 见到张虞身影,王霁葱指抚停琴弦,露出甜美笑容,说道:“张郎近日安好?” “不好!” 张虞依在柱旁,笑道:“近日不闻千金琴声,夜不能寐,日不能思,今听琴声才稍缓愁思。” 话中之话,王霁自是听出来,解释道:“近日温氏前来求亲,不受其烦,故无心至此弹琴。” “温劭虽说顽劣,但相貌端正,家世显著,不失为良人之选,千金怎不应诺?”张虞故意道。 王霁从席上而起,白了眼张虞,说道:“家世虽说显赫,但依其才学,试问能成事否?” 张虞笑了笑,问道:“不知千金以为虞能成事否?” 王霁走至亭边,欣赏晨间雾景,隐晦说道:“依才能而言,张郎有成事之姿,但能否成事,还需看天命。” 说着,王霁转头看向张虞,问道:“我闻红娘言,张郎不日将归云中,可是如此?” “然也!” 张虞凑到佳人身侧,说道:“明日王师讲学之后,不仅是我,山中余者士子都会相继归乡。否则大雪封山,天寒地冻,将不利赶路。” 王霁抬起螓首,看向张虞的脸庞,问道:“此番回去,不知张郎明岁有何打算?” 张虞微微低头,与王霁的美眸对视,说道:“明岁,我将与我父至此,携礼向王公求亲,不知千金以为如何?” 闻言,王霁转过身子,往前走了几步,红羞了脸颊,说道:“求亲之事,你与我父谈话便好,何须来找我问话。” 张虞装傻充愣,说道:“若不问你意见,像那温劭般被拒,我岂不伤心落泪。” “那你今时可是明白?”王霁忍着羞涩,问道。 张虞故作憨憨,说道:“千金不说,应是拒我求亲。” “张济安!” 王霁跺了下脚,羞恼道:“你何时这般愚笨了!” 说着,王霁转过身子,想开口继续说话时,却见张虞一脸玩味看着她。王霁顿时明白,张虞又是在故意戏弄自己。 王霁将手中的团扇扔向张虞,气恼道:“你怎能这般欺我?” “消气!” 张虞陪着笑脸,用团扇为王霁扇风,说道:“今日一见,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且饶我这次。” “哼!” 王霁拿过团扇,朝着张虞哼了一下,说道:“下次不可再犯!” 张虞又恢复了正经模样,拱手道:“我家世不显,明岁求亲,我张氏将倾力而为。” “嗯!” 王霁忍着内心的害羞,说道:“我父非迂腐之辈,济安明岁前来便是。” 王霁虽未正面给予回复,但以张虞的情商自是听出了王霁的言外之意,即让张虞放心前来,她会尽力在旁帮衬。 张虞静静瞧着王霁,笑道:“明岁再来,中间需隔数月,不知才能再见,千金不说些什么吗?” “你有吗?”王霁将皮球踢回给张虞,说道。 “我有!” 说着,张虞伸手牵住王霁柔弱无骨的冰手,说道:“天冷了,今后弹琴,需注意些保暖!” 玉手被牵,感受着粗糙大掌带来的温暖,王霁恍如被电了一下,浑身酥酥麻麻,冻红的脸颊瞬间变红,连那耳朵都变着血红。 当下面对张虞突然其来的关心,一向聪慧的王霁根本说不出话来,口齿迟钝,唯有低头连应。 直到过了半响,王霁这才反应过来,将手抽了回来,弱弱说道:“多谢张郎君关心,今后我当多加注意。” 张虞笑了笑,说道:“我与千金相识多月,但却不知千金姓名。今将归乡,不知千金能否告之!” 王霁稍微恢复了下神智,说道:“在下名霁,字殊岚。” “王殊岚?” 张虞念叨了下,问道:“云销雨霁,风来雨止。‘霁’与‘殊岚’莫非另有他意?” “嗯!” 王霁慢踱细步,说道:“我母亲生我之时,天空大雨淋漓,我出生之后,雨水骤消,故我父为我取名为霁。又因在殊岚山所生,故以殊岚为字。” 古代女子的姓名非亲密关系者,不能询问,更不能轻易透露。张虞之前不问姓名,一是为了保留些神秘感,二是为了让王霁主动想说。毕竟关系到了,很多礼节性的东西不会成为交流的障碍。 “名字颇有韵味!” 张虞笑道:“我父不识经学,故我出生时,请儒生为我取名。儒生善周易,言我命中多祸,故以虞为名,再以济安为字。” 古文中,虞者,通娱,故有安之意。 张虞,字济安。名、字互相呼应,且颇有寓意,那儒生确实没白收一头羊的高价。 初穿越过来时,张虞有吐槽过自己的名字,用后世普通话发音,实在与后世的章鱼类似,但所庆幸的是,汉代无章鱼这一词语。 王霁掩嘴而笑,说道:“我初听济安之名时,原以为取自济世安民之词。” 张虞似乎想到什么,笑道:“我若姓李,倒是愿取世民为字。” 王霁听不懂张虞所说的意思,摇头说道:“世民也好,济安也罢。名字再好,若人不能成事,怕不是白费了这好名字。” 张虞手搭刀柄上,感慨说道:“以今之时局,大丈夫生于世间,若不能轰烈一生,倒白走一遭。” 王霁眼眸露出欣赏之色,说道:“今后便看张郎之风采了!” 张虞与王霁接触有大半年之久,首次见面的表现出来的风趣、俊颜让王霁生出不少好感,后面展露的幽默风趣则是吸引着王霁的心。 但仅凭幽默风趣、俊颜高身,想让王霁为之欣赏,还有些困难。真正让王霁动心,还是张虞有意无意表露出的桀骜不驯,以及拥有非凡志向的野心。 郎情妾意下,张虞与王霁又闲聊了几句,直到张虞以学业为由,才与王霁分别。 而王霁则痴痴望着张虞的背影,想到未来数月不能相见,心间顿感空落落不少。 次日,众士子齐至山院,听王宏今岁的最后一讲。 堂内,王宏高坐榻上,先是为众人回顾了下今岁所讲《孝经》以及《春秋》部分的内容,之后铺垫了下明岁所教经学的内容。 接着,王宏并没有继续讲课,而是让士子们自习,若有问题可以随时向他提问。而众士子们为了给王宏留下一个好印象,在王宏面前排成长队问问题。 众人排队凑热闹,张虞却静静坐在位子上,独自温习《春秋》。 《春秋》分三家学说,即《左传》《公羊传》和《谷梁传》。《春秋》一书微言大义,所载内容之少,非有名师引导,一般人很难读懂。 祁县王氏以《左氏春秋》传家,《左氏春秋》的观点与《公羊传》《谷梁传》不同,其强调无不亡之天下,但礼法却会长久持续;以及民与君思想上,其认为君当爱民如子。 除核心思想外,《左氏春秋》更多以春秋的历史故事,作为教学案例,指导汉代士人言行。毕竟以史为鉴,使人明智,可非虚言。 故相比《孝经》这种思政书籍,张虞更喜欢读《春秋》,从老祖宗身上学习些教训。 随着时间流逝,太阳已至正午。 王宏从榻上起身,咳嗽几下,说道:“明岁春三月一日,我于此再讲《春秋》。诸子若有意至此进学,明岁按时到此便可。” “学生拜谢王师授学之恩!”众人应道。 “免礼!” 王宏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对了,济安留下!” “诺!”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张虞独自留在堂内。 “王师!” 王宏示意张虞坐下,说道:“近来兵书学得如何?”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孙子》一书晦涩,诚以为不用兵,不懂其书之精髓。” “那阵图领悟如何?”王宏问道。 “回王公,阵图略有所得。但还需从戎历练,才能晓得精髓。”张虞说道。 “好啊!” 王宏颇为满意,说道:“明岁至大麓,我授你《左氏春秋》,你需用心研读其中兵事故事。明岁之后,济安则可入仕从戎。” 显然自培养出孙资之后,王宏打算继续培养张虞。若张虞接下来表现出众,王宏说不准会收张虞为弟子,传授王氏家学的精髓。 “多谢王师指教!” 因怕王宏生气,张虞暂不敢表明他求亲的想法,拱手说道:“虞必不负王师期望!” “今日讲学之后,不知何时归乡?”王宏关心道。 “约四、五日后!”张虞说道。 “善!” 王宏微微颔首,说道:“济安家在塞外,道路漫长,朔方早寒,早些回去也好!” “此番归乡数月,济安可到藏书阁借些书,明岁记着带来便好!” “多谢王师恩德!”张虞作揖长拜,谢道。 第二十章商队趣闻 - 暮汉昭唐 - 周府 随着士人的离去,大麓山渐渐冷清下来。 张虞、郦嵩趁着冷清之际,从王氏的藏书阁里借了七八本书,准备回家研读学习,顺便打发下时间。 在即将归乡之前,张虞在红娘的帮助下,还偷偷与王霁见上一面。王霁担心张虞远行受凉,特意将她兄长王晨所戴的手衣交于张虞。 念及是佳人的一片心意,张虞自当收下手衣。 手衣者,即后世之手套。 朔北寒风侵袭,骑马挽缰,手指容易冻裂,故冬天远行的人都会带上手衣。 与王霁分别的次日,张虞等到了带队来接他的叔父张杨。 “叔父!” 张杨策马扬鞭而来,看着装满一车的竹简、衣物,笑道:“大半年不见,济安学有所得。今后再研学数载,可受学富五车之称!” 说着,张杨用鞭指着小车,吩咐道:“来人,为日后的大儒拉上这辆车。” 张虞整理着下马鞍,笑道:“粗读了几本经书而已,岂敢受称大儒,叔父羞煞我矣!” “快了!” 张杨继续玩笑道:“今后我张氏也算是经学传家,日后让坞中子弟尽随济安进学。” 见叔父玩笑越开越大,张虞翻身上马,换了个话题,问道:“此趟售卖马匹,不知顺利否?” “挺顺利!” 张杨招呼商队启程,说道:“先前,我与兄长商量欲卖马于河南豫州,不料经魏郡途中,偶遇太平道人,直接买下队中所有马匹,三十六匹马,均计六千五百钱一匹,共卖得二十余万钱……” 挽着缰绳张杨在讲述大半年来的经商情况,仅凭张氏一家支撑不起一支商队,故在初期张冀与边郡的吕布、魏续、耿宽等大小四家豪强达成合作关系。 张氏负责组建商队,他们提供马匹、牛羊、毛皮等货源,扣除进价的价格,张氏跑商所得利润,与各自提供货源的豪强进行3/7分成。 货源充足的情况下,第一趟远行跑商的经历,便是张杨口中的内容。本来想卖马到豫州颍川郡,结果在途经河北魏郡时,在郊外遇见太平道众。 为首的太平道人郭轩,在向上级申请之后,买下了张杨所携带的马匹,和张杨预订了后续所有马匹,并今后约在昆玉山交换马匹。 张杨见是大主顾,根本无所谓卖家是谁,自是与其约定。不过张杨非憨憨,而是在同意协议的同时,趁机将价格抬到7千钱一匹,并承诺能够长期提供。 盖因距离明年起义的时间近,郭轩仅考虑少许,便同意了张杨的请求。 张杨赚到钱财之后,则是途径河内,购买朔方紧俏的物资,如粮草、巾帛、食盐等物资,而后拉回朔上诸郡,用这些生活物资向胡人部落购买牛羊马匹。 如此一趟商路下来,扣除成本与给予朔方诸豪强分红外,张氏赚得盆满钵满,据张杨不完全统计,利润保守估计有二十万钱。 连回去的这次,商队今年跑了四趟左右,大体赚了百来万钱。 赚百万钱多吗?看似挺多,但对于真正的达官贵人而言,纯粹是小菜一碟,其利润根本看不上。 如交州的郁林太守折国,任官十来年,得有资财二亿,家僮八百人,退休后举家搬迁到广汉;黄门令王甫让宾客在郡界勒索敲诈往来客商,共得财物七千余万。 若是常年经商,以东海糜家为例,其僮客万人,赀产钜亿,属于州郡间的商业巨头。 但若拿糜家来与门阀相比,糜家则又有所不如了。曹嵩出资一亿为自己买太尉镀金,管中窥豹便可见曹家实力有多么恐怖了! 当然,仅半年跑商便有百万钱的利润,对云中张氏来说,已是巨利了,人总要知足! 了解前后情形,张虞笑道:“太平道徒出这么多钱,向叔父买马匹,叔父没有察觉到不妥吗?” “不妥?” 张杨沉吟少许,如实说道:“太平道徒不授经讲道,反是购买马匹,其当有远图。” “嗯~” 郦嵩插嘴说道:“依济安所说太平道之布置,今再听叔父所讲买马之事,太平道徒或真有反叛之念!” “反叛?” 张杨脸色微变,说道:“济安何出此言?” 张虞挽着缰绳,徐徐驱马而行,说道:“汉传至今,天子之令,难达乡县;州郡之计吏,声如雷霆。上户有钜亿之资,家僮数百成千;而下户无所踦足,身无立锥之所。” “太平道以赈济穷苦百姓为名,徒众众遍布中原八州。如若教主张角有反意,凡道众必追随左右,揭竿而起,其势如燎原,不可阻矣!” “然以上之语,本为我揣测之言。但今听叔父所言,太平道购买大量骏马,我敢笃定而言,张角明岁必有反叛之所为。” 因有前世记忆,张虞虽能知道汉末注定会发生黄巾起义,但能记着张角何时会起兵叛乱,实在是难为张虞,毕竟有关黄巾叛乱的年月记忆实在模糊。 今通过张杨的口述,当下太平教大量购买战略物资的行为,反而让张虞判断出黄巾大概会在明年掀起叛乱。 张杨眉头微皱,说道:“如济安所言,岂不是明年卖不了马了?” 闻言,张虞差点没哭出来,自家二叔是真可爱,乱世都到了还想着卖马赚钱。 张虞无奈而笑,说道:“明岁卖不了马,不如多屯些口粮,以备不时之需。” “倒是有理!” 张杨微微点头,说道:“我回去与兄长商量下,看看是否趁着当下,多走上一趟,省得明年真如济安所言,爆发了反叛,马不好卖了。” 郦嵩思索少许,问道:“明岁太平教如若真反叛,汉朝军队必前往镇压,届时两方应当急缺战马,为何不能趁机售卖?” “你不懂!” 张杨摇了摇头,冷笑说道:“大战乱起时,军队见你卖马,必将连人带马扣下。马充为军马,而你轻则服役,押粮负土;重则斩首,记为贼寇。” 张杨当过兵,经历过汉胡冲突最为激烈的时期,非常清楚乱兵的恐怖模样。 一直沉默的张茂山弱弱问道:“既能猜到太平道明岁或会动乱,今为何不上报于官府!” “官府?” 张杨冷笑了下,说道:“告诉官府,下趟将马卖给谁?” 郦嵩摇了摇头,说道:“太平道众遍布八州,如若真有意反叛,应早有官吏上报于朝廷。朝廷至今未有动作,怕不是朝中有人为其遮掩耳目。今上报于官,恐吃力不讨好啊!” 针对郦嵩的猜测,张虞露出赞扬之色。据历史所述,太平道都将触手伸入到十常侍身上,今检举太平道,怕不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吃。 针对太平道的事,几人又闲聊几下,因张杨需带队领路,这才各自分开。 此时,人在队伍中的郝昭,见张虞谈话结束,这才迎上问好。 “兄长!” 张虞寻声望去,见是体格愈发魁梧的郝昭,笑道:“数月不见伯道,今日变化甚大!” 郝昭拱手而笑,说道:“昭多谢兄长,若无兄长照料,昭将无路可去!” 张虞握着马鞭,感叹说道:“我本忧商队奔波辛劳,伯道难以适应,今见伯道气色,心中稍安。” 郝昭说道:“随商奔波虽累,但因有兄长厚待,昭已攒下些许钱财,比某当初从军好多了!” 因见到张虞,郝昭心情非常好,一路上向张虞讲述着自己在商队中所发生的事。 郝昭自与张虞分别后,便至参合坞拜会张冀。张冀见是自家儿子介绍来,颇是照顾,让郝昭跟着张杨跑商。 几番跑商走下来,郝昭胆大心细的特点展露无遗,渐渐让张杨为之依仗,然而自身年轻,闯荡的经验不足,有时还会踩坑,但随着经验的丰富,郝昭迟早能亲自带队。 “好!” 张虞勒马至郝昭身侧,拍其肩膀,画饼道:“待伯道长些,我为伯道娶个美娇娘,再另辟条商路,专由伯道带队!” “嘿嘿!” 郝昭憨厚而笑,眉目间透露对未来的憧憬。 从大麓山出发,近三十来人的队伍,因拉有七辆大车的物资,走得算不上快,花了七八天,才过了井陉。 来到雁门郡内,因要看望张辽,张虞特意在马邑停留一日。 与此同时,张虞已过井陉的行踪,被人从阴馆送于叱干部。 《唐书·列传七》:“初从太祖,昭贩马周旋,时胡寇并起,多掠贾人财物,昭每每操刀居先,寇畏而不敢犯。” 第二十一章夹道伏击 - 暮汉昭唐 - 周府 得知张虞前来,张辽喜出望外,热情宴请张虞、郦嵩、张杨几人。 当夜几人大醉,宴后张虞搂着张辽互述大半年来所发生之事。 榻上,张辽满身酒气,抱怨说道:“我少仕郡吏,诸同僚无不欺我小,尽安排些杂事于我。上月,我忍无可忍,故作挑衅,惹人打我,我两三招便将其击败。自此之后,再无人敢欺我年少!” 张虞搂着张辽的肩膀,笑道:“大丈夫岂能受无能之辈之气,文远干得好。” “嘿嘿!” 张辽捶了下张虞的胸口,取笑道:“比不上济安,跟长文公游学,竟将暗中与其女交好。济安今后若为王氏婿,可不能忘了我啊!” “嘘!” 张虞示意张辽小声,头疼说道:“王氏为并州望族,世出官宦,而我张氏仅为边境豪强,我深恐长文公看不上我啊!” 张辽安抚说道:“长文公授兵书于你,且有意栽培济安,未必不能接受济安为婿。” “若真是如此,我倒不担心了!”张虞叹气说道。 张辽似乎想到什么,说道:“济安可知王允旧时之事否?” “愿听文远细说!” 张辽将脚挪到榻上,说道:“昔王允少时,太原有宦官名赵津,为一县巨患。王允带人捕杀之,为民除此一害。太守虽说受罚而死,但王允自感愧疚,为其服孝三年。” “三年之后,郡中豪人路佛狡猾不良,太守征辟其为五官掾,王允怒斥太守。太守本欲杀之,幸刺史邓盛闻王允之名,征辟为别驾从事。至此之后,王允受三公征辟,以司徒高第为侍御史。” 别看祁县王氏在并州非常有名望,但放在整个东汉上,仅能算中等家族。而王允能成为大汉政坛上最耀眼的政治新星,与其出众的能力有莫大关系。 张虞眼睛微眯,说道:“文远可是欲让我效行王允之事?”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家境不显,若有名声在身,王氏当会高看一眼,外加王千金在旁言语帮衬,济安应能抱得美人归!” 闻言,张虞怀抱膝盖,若有所思说道:“王允在内郡可杀宦官、怒斥恶吏,但我在边塞需另寻他道扬名!” “嗯!” 张辽摸着布满胡渣的下颌,说道:“如何扬名,还需看济安了!”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边塞汉少而胡多,我若能杀一部恶胡,为汉除一大恶,名声或能由此而传颂。” 张辽思索片刻,说道:“鲜卑单于魁头亲我,故无部民犯边境,而是与我互贸。倒是骞曼因常与魁头有隙,时常教唆部民犯我。若济安欲杀恶胡,可杀常犯边者。” “容我回去与我父商量!”张虞说道。 “此事宜早,不宜迟。早些上报于州郡,则能让百姓在新年传颂。”张辽说道。 “多谢文远!” “无事!” 张辽脱下外袍,好奇道:“那王千金模样如何?” 张虞回忆了下,笑道:“有国色之资!” “济安兄颜色过人,为男子中翘楚!” 张辽趁着灯光,打量着张虞的相貌,笑道:“如王千金有国色之姿,倒也是配得上兄长。” 见张辽明晃晃打量自己,张虞有些不自然,赶紧吹灭了烛光,说道:“早些睡觉,明日我需早起赶路!” 两男互不侵犯,一觉到天明。 清晨早起,张虞本欲起程还乡,但因张辽的热情款待,众人又不得不在马邑多停留一日,直到次日才出发离开。 十月,雁门道。 道路两旁树木枯黄,不少枝干在朔风的拍打下,漫天飞扬,飘落在山岭间。料想未来几日,道路两端的树木枝干将会光溜溜一片,直到春季的到来,才会换上一层绿衣。 二十余名汉骑簇拥着七辆大车,在谷道中前行。盖因愈发接近参合坞,众人愈发放松,互相谈笑。 张虞骑在马上,用毛毡将自己裹起,与郦嵩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郦嵩策马与张虞并驱,说道:“济安,你欲扬名杀胡,不如向那叱干部下手。” “叱干部为骞曼手下部落,因从漠南迁徙南下,行为无忌,不仅劫掠边民,更会暗中向同部下手。今若能将叱干部灭了,可为边境除一大害。且魁头素来不喜叱干部,倒也不用担心与鲜卑结仇!” 叱干部首领叱干普达,做事风格粗暴,仗着自己是骞曼手下部落,自南下迁徙而来,不仅与鲜卑的人抢草场,还常劫掠汉人。 大汉为了与鲜卑人和谈互市,对于叱干普达的罪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鲜卑单于因威望问题,派人责备叱干普达,叱干普达并未将魁头的话放在心里,依旧我行我素。 故张虞如欲扬名,在郦嵩看来,向叱干部下手非常合适。 张虞微微沉思,说道:“叱干部约有五百多落,三千多人。如若与我死战,我部虽能将其击败,但伤亡怕是不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按户出二骑的计算,叱干部在危急时刻能出老弱千骑。而参合坞步骑才两三百人左右,如果强行与叱干部作战,或许能击败叱干部,但自身伤亡肯定不小。 在张虞思索如何对付叱干部时,叱干胡人却早已盯上张氏商队。 远处的山丘上,叱干普达坐在交椅上,左右数名凶悍的胡骑护着。而李普神情恭敬,正与叱干普达说着什么。 叱干普达从椅上起来,身形虽说矮小,但气势却十分骇人,问道:“张虞怎么处理?” 李普拱手说道:“将张虞处死便可,我需带回他的头颅。除之前约定好的货物,所得的张氏商队里的货物,一同送于贵人。” “好!” 叱干普达瞥了眼李普,忍不住暗忖道:“汉人真如毒蛇般阴险,自己不想出手,非借自己之手残害张虞,以来遮掩痕迹!” 李普为温劭所献之策,可用借刀杀人四字概括。 李普打听到叱干部与张氏有仇,故建议温劭买通叱干部,让他们在张虞回家的路上伏击,这样既能完成报仇,又能不脏了温劭的手。而叱干部在李普的金钱攻势下,没有过多犹豫,自然是同意下来。 “ǰebe!” 叱干普达看向一名目如鹰隼的鲜卑人,吩咐道:“ɦɔraykʰɪt张虞!(去杀了~)” “嗯!” 身形清瘦的鲜卑人,单手抱胸,上马速行! 雁门道上,为了赶到下一个歇脚地,张氏商队正匆匆赶路。 忽然间,领头的张杨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响,抬头示意后续的汉骑停止行军。 “怎么了?” 见队伍停了下来,郦嵩问道。 张杨脸色凝重,说道:“山岭似乎有骑卒出没!” 就在众人屏息倾听时,郝昭发现了什么,朝着众人呼喊,操弓比画。 “敌袭!” “敌袭!” 张虞猛然望去。 却见郝昭所指的方向,林间人影攒动,烟尘滚滚。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如雷的马蹄声在张虞耳畔不断响起,野性的呼喊声回荡在道路两侧。 “胡人来袭!” “借马车遮挡。” 瞬息间,张虞都发出示警,招呼临近胡人那侧的汉骑撤至另外一边,以便借助马车的掩护。 “嗖!” 声音未落,十来支箭矢破空声射来,轻微的飕飕声充斥着张虞耳畔。 虽没预料到在回家的路上突遭袭击,但能贩马从商的汉骑皆是身手敏捷之辈,面对突袭而来的胡人,迅速作出反应,寻找附近的掩体。 一支箭矢擦着张虞身子而过,箭簇射入到马车的横木。箭头刺入约寸许,张虞将箭簇拔出,仔细瞧了眼,见是熟悉的骨箭,喊道。 “叱干胡人!” “是叱干胡人伏击!” 张虞狠狠地将箭簇扔到地上,迅速将王霁赠送的手衣收了起来,操起强弓,骂道:“这群狗子,我不找他们,今却来找我了!” “伯道,带人守着后头!” “好!” 郝昭带上四五人,为众人看守另外一片山林。 张杨、张虞二人并未策马奔驰,而是将马牵住,借助马车作为掩体,下马与胡人步射。 张虞看中从树后奔驰而出的胡人,身子一起一落,一箭将来人射死。 顷刻间,率先冲锋的几名胡骑被箭矢纷纷射落,纵有胡骑冲破箭矢,但前后相连的马车阻挡了他的奔驰。 张杨抓住机会,从车后猛地跳起,将一槊胡骑刺落马下,其勇猛至此! “嗖!” 箭矢破空乱飞,张虞边挽弓步射,边不断观察周围形势。 忽然间,看守侧林的郝昭,高声喊道:“胡骑从背后夹击而来,数量众多!” 闻言,张虞将头缩回车后,看着山林间攒动的人头,心中暗骂了一声。 “叔父,叱干胡人数目不下百余人,今左右夹击,仅凭马车守不住了。” 张虞解下黑鬃马的缰绳,说道:“所有人骑马撤退,躲入密林中,寻机再战!” “那马车上的货物怎么办?”郝昭舍不得喊道。 “要命,还是要钱!”张虞骂道。 张虞扯开盖在马车上的帆布,喊道:“将马车上的财物扔到地上,快点!” “呆会老子让他们都吐出来!” “二统主?”有人询问张杨的意见。 张杨肉疼地看了眼自己辛苦贩卖而来的货物,喊道:“听济安吩咐,将马车上的财物扔到地上!” “好!” “带上受伤的人!” 张杨奔驰间,用长槊将帆布挑开,继而往粮袋里戳了几个大孔,麻袋中的米粒如流水般喷涌而出。 第二十二章扬名自此始! - 暮汉昭唐 - 周府 众人骑马后撤间,箭矢嗖嗖在天空中乱飞。 “啊!” 同伴吃痛一声,因肩膀中箭,身形摇摇欲坠。张虞策马赶上,竭力搀扶住同伴。 “散开些!” 在张虞的吆喝下,汉骑们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在张杨的领头下,进入侧后方的密林。而因撤退及时,汉骑尽数顺利撤退,未有人被抛弃。 在汉骑撤离不久,十来名胡骑从左右林间奔驰而出,见到散落满地的粮草、巾帛,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藏,眼睛瞬间瞪得浑圆。顾不上逃走的张虞等人,争先恐后下马,去抢夺马车上的财物。 名为‘ǰebe’的鲜卑人,指着张虞、张杨等人逃窜所留下来的烟尘,用鲜卑语喊道:“汉人还在,不能捡东西,否则首领会生气的!” 众人根本不听‘ǰebe’的话,各顾各着抢东西,将值钱的物品放到马背上。 毕竟他们这些人实在是穷怕了,一条裤子穿几代人,缝了破,破了缝,根本舍不得扔。 铁锅更是了不得,草原上或许有铁制兵器,但因铁锅技术含金量高,胡人根本制造不出来。没有铁锅的胡人,他们只能用石锅煮。石锅导热差,所煮出来的食物,颇是难吃。 今时看到满车的巾帛以及铁锅,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追汉骑,而是赶紧趁着同伴没到来前,尽可能多拿些东西,要不然等大家到了,许多东西就会被同伴抢走! 见同伴被铁锅、巾帛遮蔽了双眼,ǰebe恼怒地喊了声,心中郁闷至极。 未待ǰebe发泄完,叱干部其余胡人见到有人在抢米粮、巾帛、铁锅,生怕晚了一步,如潮水般涌了过去,纷纷下马,将值钱的东西往怀里塞,生怕自己少拿,被别人多拿了。 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抢东西,ǰebe念及家中弟妹,不得不加入抢锅队列。 场面乱哄哄,争抢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张虞、张杨、郝昭等人撤离两三里,射退零星的追兵,这才放缓马速。 “还有胡人追击没?”张虞勒停战马,观察周围问道。 “暂没影子了!” 郝昭从后方赶上,汇报说道。 郦嵩操弓在手,说道:“我等将钱财散落于马车周围,叱干部的胡人应是去抢铁锅或巾帛了吧!” “货物被胡人劫夺,当下怎么办?”郝昭问道。 张虞斟酌半晌,忽然问道:“叔父与诸君怕死否?” 此言一出,张杨作为长辈的权威被小辈挑衅,其神情沉了下来,怒声道:“我随兄长北击鲜卑时,济安尚在家中蒙读。” 郝昭更是变色,拱手说道:“代北男儿,岂有畏死者!” “少君莫欺我等!” “彩!” 见众人反应热烈,张虞大声喝彩,沉声说道:“既无怕死之辈,今且随我反杀回去。趁胡人劫掠货物之时,出其不意,重击而破之。” 说着,张虞高举骑弓,喊道:“胡寇虽众,但性贪财货,今争相掠财,回击必破,可敢随我否?” “有何不敢!” “叔父敢否?” “济安有谋略!” 张杨哈哈大笑,说道:“我本以为济安畏众而走,不料济安却暗思破敌之策!” 扯开外袍,张杨露出身上的铠甲,笑道:“今回头冲锋,我当为先锋!” “叔父在前冲杀,我率游骑掠锋!” 在张虞吩咐时,郦嵩拉住张虞的缰绳,急忙劝道:“济安前途高远,更有佳人在远方等候。今以二十余人冲击胡寇百余骑,实属过于凶险。区区财货被夺,日后可再得,何必用性命去赌!” 张虞抓住郦嵩的手,盯着他黝黑的眼瞳,沉声说道:“伯松,成大事者,绝不可瞻前顾后。我现在退了,我性命无忧了,但日后呢?” “莫非等叱干胡人再次欺负到我头上?” 张虞用骑弓指着胡人方向,斩钉截铁说道:“战机稍纵即逝,若不出骑霁之,恐再无破叱干之良机。” “扬名自此始尔!” 郦嵩被张虞说服,拱手说道:“嵩愿随济安陷阵!” “不急!” 张虞指着四名受伤的骑卒,说道:“伯松,率此四伤骑虚张声势,多扬尘土,以为惊骇胡人。” “好!” 郦嵩策马到受伤的四骑跟前,领着四人先行。 “叔父!” “你,你,还有你们,随我前来!” 张杨微微颔首,用马槊点了十名敢带头冲杀的骑卒跟随,余者便交由张虞统领。 “走!” 本有二十七名的骑卒,因之前与胡骑交手,受伤了四人。郦嵩带着四人在林间虚张声势,张杨带十人冲锋,张虞率十骑充当游骑。 在张杨回头冲锋时,混乱的抢夺现场因首领叱干普达到来,才稍稍有所收敛。 “你们在干嘛?” 叱干普达策马而过,用鞭子鞭挞那些抢夺财物的部从,愤怒骂道:“少抢点,留点给我!” 通过左右的翻译,李普差点没吐血,他找上的叱干普达算是什么首领,这也太离谱了,根本没有首领的样子。 “贵人,张虞!” 李普疯狂向叱干普达招手,让他别忘记了之前许诺的张虞人头。 叱干普达想起什么,拦住一名抱着铁锅的部民,责备道:“汉人去哪了?” 部民捧着铁锅,铁锅里还装满了米粮、巾帛,憨笑道:“汉人太不经打了,稍微射几箭就跑,来不及追上!” 游牧民族的部落制度里,打仗就类似狩猎,狩猎制度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猎物。猎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即是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今叱干普达想让部民猎杀张虞,但部民并不认为张虞是他们的猎物,又岂会卖力追杀,反而他们见到大量无主的财物更偏向掠夺为私人物品。 “滚!” 盖是无法惩戒众人,叱干普达甚是恼怒,踢了脚部民,喊道:“ǰebe去哪了?” “首领,我在这!” ǰebe将铁锅系在马背上,高声答道。 “张虞人头呢?” ǰebe跑到叱干普达马前,羞愧答道:“张虞跑着太快了,我想带人追击,但他们被铁釜迷住了,都不想追击。” “啊哎!” 叱干普达朝ǰebe重重甩了一鞭子,骂道:“我留你在部落里吃喝,是让你为我猎人,而不是抢铁釜!” 盖是看出胡人没抓住张虞,李普拍马来到叱干普达面前,说道:“贵人,张虞没走远,现在追击应该还来着及!” 叱干普达看着自己部下都在抢夺财物,顿时有些犹豫。 而在他犹豫间,却见汉骑逃离的方向响起了如雷鸣的马蹄声,远远望去雷鸣般的马蹄声冲击而来。 汉人不是跑了吗? 形势的转化,让叱干普达根本没意识到他即将从猎人转变为猎物。 愣了愣,叱干普达招呼部民,喊道:“快上马,敌袭!” “快上马!” “敌袭!” 正瓜分财物的胡人们,得见去而复返的汉骑,手忙脚乱地收拾财物,并着急忙慌地将财物搬到马背上。 “嗖!” 下一刻,张虞率游骑们从山林奔驰而出,手中久拉的弓弦,将箭矢飞弹而出。 错马间,铁制的箭簇狠狠地射中正准备翻身上马的胡人,咽喉中箭,倒地身亡。 张虞所射出的箭矢恍如开瓶器,其身后九根箭矢随之射出,因骑射距离近,外围的胡骑多有被射中。 “走!” 张虞率骑沿着胡人外围奔走,准备采取削皮战术,利用骑射消耗圈内的胡骑。 张虞挽弓搭箭,射落一名胡骑,喊道:“云中张济安在此!” 说着,张虞回首望月,切手反射,一箭射中怀抱巾帛的胡卒。 听是张虞名号,叱干普达果断招呼左右部从,让他们拦截张虞所部,并点名道:“ǰebe射死张虞啊!” “好!” 在叱干普达分兵追击张虞时,却见张杨身披甲胄,一马当先,其与部下十名汉骑借助马速,奔驰冲锋,犹如一把尖刀刺向混乱的胡群。 显然率先出击的张虞负责吸引胡人的注意力,重创胡人的任务将交由张杨完成。 从发现到冲锋,一切过得太快了。胡人有的才刚刚上马,便被汉骑手中的长矛戳死,身躯犹如受到重创,腾空而起,重重落到地上。 其中张杨格外勇猛,挥舞手中的长槊,上挑下戳间,两三名胡骑便因重伤而亡。 仅眨眼的功夫,遭遇突袭的胡骑死伤惨重,余者见林间烟尘滚滚,以为汉人自有援兵,放弃了作战的想法,转而带着劫掠而来的钱财,如鸟兽散般溃散开来。 在击溃胡骑之后,张杨毫不犹豫继续深入,目标直指追击张虞的叱干普达。 听着惨叫声,叱干普达回头望去,见自己部下一触即溃,叱干普达目眦尽裂。 “撤!” 见张虞在前头,张杨在后头追击,叱干普达深知形势不在自己这边,准备招呼部下撤退! 但张虞岂会放过这机会,趁着叱干普达惶恐之际,拍马回旋,握紧骑弓,盯上了领头的叱干普达,一箭破空而出。 此时,骑队里的ǰebe同是看中了张虞,弯弓搭箭,欲一箭封喉。然因前头人群晃了下眼,ǰebe迟疑片刻才将箭射出。 “嗖!” 两箭前后飞出,仿佛两道弧线在空中穿梭而过,飞向各自的目标。 张虞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策马俯腰速行。突然变化的姿势,让ǰebe所射出的箭矢贴着张虞的脸颊而过,平宽的箭羽却是微蹭了脸颊一下,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痕。 张虞的铁制的箭射的又快又准,叱干普达虽有简陋的皮甲防护,但因张虞力大,箭簇一下子扎进肋骨之中。 叱干普达吃痛大喊一声,身体猛地摔到地上。 ps:鲜卑语中ǰebe,其意为箭矢,引申有神箭手之意。 第二十三章仇! - 暮汉昭唐 - 周府 叱干普达的落马,让剩余的胡人愈发心慌。或有亲信想快马救起叱干普达,但随后赶来的张杨,与张虞前后夹击,直接击溃了之前追击的胡骑。 兵败之下,胡人的习性暴露无遗,为了保住所得钱财,如鸟兽散般朝四面逃离。 张虞、张杨各自带人追击了两三里,将胡骑彻底打散,才放心回去。 半个时辰后,山道林间恢复了往昔的宁静,不仅是马车上的财物被劫掠半空,沿途在四周也有不少胡骑逃窜扔下的米粮、巾帛。若是仔细盘算货物,铁锅肯定被带走最多。 “出来!” 郝昭在马车下发现了人影,用矛往里戳地,喊道:“快点出来!” “出来!”识鲜卑语的同伴也凶狠喊了声。 磨蹭了几下,却见李普从车底下钻出,神情畏畏缩缩,见到凶神恶煞的众人,李普身体顿时发软。 “我是汉人,别杀我!” 李普瞧着明晃晃的矛头,举着双手,哀求道。 “说!” 郝昭将矛头顶在李普的胸前,厉声道:“为什么和胡人在一起?” 李普生怕郝昭失手,微微后撤步,惶恐说道:“我被胡人抓来,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李普还在嘴硬,郝昭冷笑了下,说道:“既然如此,我先杀了你。” 说着,郝昭就向矛头发力,准备一矛戳穿李普的胸膛。 见状,李普不敢嘴硬,赶忙说道:“我认识张济安、郦伯松,我是他们二人的大麓山同学。” “同学?” 郝昭狐疑打量着李普,便用矛头指前,说道:“随我去见少君!” “好好!” 此时,张虞正帮张杨卸甲,冲锋在先的张杨,不知是多少胡骑的目标,甲胄上嵌有七八支箭。其中一支箭还射透甲胄下的背部,所幸箭簇仅仅微微深入皮肉,可以直接用手拔出。 东亚骑兵交手中,游牧骑兵会更喜欢骑射,而不是与汉骑贴身肉搏。汉骑或许射术不如胡骑,但甲胄却是他们击败胡骑的制胜法宝。拥有铁甲的汉骑,不仅能与胡骑对射,更敢持槊肉搏。 持槊肉搏看似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凡敢持槊肉搏对冲的骑兵少之又少。高速下的骑兵对冲,其冲击力非常骇人,不仅战马会畏惧,连人都会胆怯。 故在两支骑兵作战时,当一方发起冲锋,另一方会后撤,通过阵型切换,撤退一方在冲击之前冲锋的一方;或是说冲锋的一方,会直接击败后撤的一方。 如果双方两支骑兵都非常具有胆略,奋力朝对方冲锋,其将会在对冲的前一刻,压慢自己骑兵的速度。而在这时如果一方更加勇敢,继续率人冲锋,大概能击败对方。 骑兵的对冲非常符合后世的胆小鬼博弈定律,骑兵永远是勇敢者的游戏,所谓的猛将更多是勇敢者,敢于挑战胆小鬼博弈定律的人。 今日能得胜,正是由于身披铁甲的张杨趁胡骑未结队之时,奋勇发起肉搏冲锋,一举将其击溃。 “叔父,忍着点!” 张虞将背部上的箭簇拔除,伤口上的鲜血瞬间溢了出来,让张杨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打量了下箭簇,用清水清洗了下伤口,再用盒子里的药沫敷上,而后用干净的白麻布包扎。 张杨活动了下背部,说道:“这群胡人箭射得不错,若非穿着铁甲,怕不是早被射穿了!” 说着,张杨瞧见张虞脸上的一道红印,问道:“怎么回事?” 张虞用手触摸了下,回忆了下战斗,说道:“应是胡人之前射出的箭羽擦过!” 顿了顿,张虞补充说道:“非冷箭,而是那人有意所射!” “我与胡骑对射,那人屡欲杀我。若非我时时戒备,怕也会中上一箭!” 张杨穿上中衣,感叹说道:“济安射术之精湛,寡有人能比。今胡人中竟有这般人物,倒是少见啊!” “嗯!” 张虞微微颔首,忌惮说道:“此人射术精湛,若有机会,看能否将他擒获。纵不能擒,亦要杀之,以免为我张氏之祸!” 今日能反败为胜,只不过是张虞临时所想出来的计策,利用胡人贪财的特性,再利用骑兵战术,一举将数量多于己方的骑兵击溃。若是两军针锋相对,谁胜谁负都不好说! 叔侄说话间,郦嵩与郝昭押着灰头土脸的李普而来。 “济安!” “叔父!” 见到眼熟的李普,张虞从石块上起身,审视打量着惶恐不安的李普。 “伯嵩,怎么回事?”张虞问道。 郦嵩瞪了眼李普,愤怒说道:“今日之一切皆出自温劭与李普之手,自上次市井之事后,温劭便怀恨在心,仅因在你我在大麓山,温劭便迟迟没有下手。” “临近归乡之际,温劭了解叱干胡人与我有仇,特让李普带巾帛、米粮贿赂叱干普达,让其半道伏杀商队!” 郝昭用矛盯着李普咽喉,恼怒说道:“少君,不如杀了李普,为今日死伤的兄弟报仇。” 李普扑通跪在地上,喊冤道:“饶命,这些事都是温劭指使,和我没多大关系。念同学于长文公门下,望今日能饶我一命!” “狗子!” 张杨怒踹了脚李普,骂道:“若非你指引道路,从中联络叱干普达,又怎会发生伏杀之事。” “济安兄,饶命啊!” 被踹到地上的李普,为了活命,竭力爬到张虞脚下,抱着小腿,乞求说道:“今兄能饶我这条命,我往后当牛做马,竭力为兄效力,绝无怨言。” 见张杨还想再踹李普,张虞伸手阻止了下,说道:“叔父,且饶李普一命!” “多谢济安兄!” 张虞将李普从地上拉起,说道:“温劭怕是想不出借刀杀人之策!” 闻言,李普偷瞄张虞,见张虞在冷冷注视着他,顿时噤若寒蝉,垂首不敢说话。 张虞将手搭在腰带上,淡淡问道:“我不管此计是温劭所出,还是你为他所出。我就问问你,敢不敢指认温劭买凶杀人?” 李普抬头看了眼张虞,脸上露出难色。 “不敢?”张虞冷声道。 李普摇了摇头,苦涩说道:“温劭乃温氏子弟,我告发他买凶杀人,恐我与家人皆难逃一死。” “我能保你家人性命!” 张虞微微踱步,说道:“你告发温劭买凶杀人,我能保你家人性命,并许以安稳终生。你如不告发温劭,我能保你家人,亦能伤你家人性命。” 李普略有意动,说道:“温氏乃并州望族,我即便上告州郡,恐亦难将温劭惩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张虞胸有成竹,说道:“我自有办法!” “诺!” 李普被人带走之后,郦嵩眉头微皱,说道:“李普所说不无道理,州郡纵然受理温劭买凶杀人一案,但以温氏之权势,以及朝廷年年大赦之事,温劭亦会被赦免。” 郦嵩所说非常现实,大族子弟犯了大罪,官府非常难将其抓捕官归案。如曹操犯了大罪,夏侯惇为其顶罪,之后曹操又将夏侯惇救出;或是夏侯惇在乡里杀了辱骂老师的人,但并未受到惩罚。 同时,东汉朝廷因治下不稳,会经常性的大赦天下。故或有世家子,提前得知朝廷大赦的内幕,会专门犯罪,故意被抓,然后大赦出狱,以满足心中的刺激。 故当下李普即便告发温劭,且有官吏接手这案件,本案的结果,不外乎温劭在族人的帮助下,暂到外地潇洒,等到朝廷大赦,再返回太原。 郝昭咬了咬牙,说道:“温劭欺人太甚,若兄不弃,昭愿潜至祁县,将温劭刺杀,以报今下之仇。” 张虞重拍郝昭的脑袋,骂道:“区区温劭如何比得上你,你若折在祁县,家人怎么办?” 张虞怎么也没想到,年少的郝昭居然这么虎,竟想玩游侠复仇这一经典戏目。 “做事用点心,有时候靠杀解决不了事。士族有士族的规矩,今要懂得利用规矩,为你我争取更大的利益。”张虞说道。 “记着了!” 面对张虞的责备,郝昭虽缩着脖子,但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心间甚是暖暖。 “那济安之意是?”张杨问道。 张虞负手背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温劭与我之仇,盖是如此尔!” 顿了顿,张虞冷笑说道:“然我张氏与叱干部之仇,今时必报!” 郦嵩点了点头,说道:“叱干普达死于济安箭下,余者尽数散逃。今部民无主,人心不稳,如能合兵击之,不仅能重创叱干部,济安亦能因此而扬名。” 张杨抓着颌下短须,说道:“经此一役,叱干胡人虽说伤亡不小,但若想出兵击之,还需回坞与兄长商议此事。” 张虞朝着马车而去,催促说道:“救济受伤兄弟,尽快送到坞中!” 第二十四章百骑踏胡 - 暮汉昭唐 - 周府 商队与百余名胡人的战斗,用冲突一词形容会更加合适。 双方都非什么精锐骑卒,一番反复冲突下来,胡人扔下了七八具尸体,受伤被俘三人。而商队这边轻伤不计,重伤两名,阵亡一名。 为了救治受伤的兄弟,商队收拾了下战场,朝着参合坞赶去。 经连夜赶路,终于在次日下午到达坞堡。 随着坞门打开,商队这才敢放松下来。 “医师快来,帮大头看下!” 张杨策马到躺着伤员的马车上,呼喊坞中的医师。 然话喊到一半,张杨的声音却忽然止住了,继而爆发出悲怆的呼喊声。 “大头!” 张虞回头望去,却见不少人围绕在马车两侧,纷纷叫喊着,气氛格外悲伤。 “济安,怎么回事?” 张冀拄着拐杖,缓慢走了出来,问道。 “大头死了!”张虞静止片刻,说道。 “哎!” 张冀微吐了浊气,说道:“加上大头,一共死了几人?” “两人!” 张虞瞧着抹着眼泪的张杨,说道:“轻伤几人不计,另一人肩膀中了箭伤,伤口已是脓肿。” 见状,张冀语重心长,说道:“大头入坞有五年了,一直跟着稚叔。稚叔外刚内柔,平日最见不得这种事!” 说着,张冀吩咐说道:“让李医师务必竭力救治其余伤者!” “诺!” “父亲!”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那叱干部~?” “今非说话时机,等晚些再说!” 张冀打断张虞的话,沉声说道:“你先代为父抚慰下大头的家眷,记着好生抚慰下,免得伤了坞中兄弟的心!” “为商队而亡,不知有何待遇?”张虞问道。 “有何斩俘,自当如何抚恤。毕竟我还需上报于定襄郭太守,为大头讨封钱财!”张冀说道。 参合坞虽说是地方武装,但却是拥有编制的地方武装。若有所斩获,郡上都会发下些东西用来封赏。或许赏赐的东西不多,但却聊胜于无。 有了张冀的吩咐,张虞先回去趟府库,带上了些米粮、布帛。途中遇见了前来寻找的郦素衣,或许是知道了什么,郦素衣陪在张虞身边。 大头的家在坞中靠东北角的地方,两间小木房,外头有圈牛马棚,屋顶皆由茅草覆盖,从外头看去颇是整洁。 大头的由来,张虞了解些。原姓耿,云中人,因鲜卑寇边,不得已带着家小南逃,被张氏所收拢。今家中仅有其妻子,以及与大头所生的一男一女。 张虞来到大头家时,其妻子正在煮着肉菜,似乎准备为大头接风洗尘。子女盯着灶台上的肉菜,垂涎欲滴。 “少君!” 见到张虞、郦嵩三人突然到访,耿妻有些惊讶,将手在厨裙上擦了擦,笑道:“少君求学而归啦?” “回来了!” 张虞言语有些阻塞,不知如何向耿妻开口。 “少君是来找大头吗?”耿妻问道。 “不是!” 张虞看着两个胆怯的孩童,示意郦嵩先带出去。 “娘!” 女童有些惧怕郦嵩,躲在耿妻身后。 耿妻明白张虞有话跟她说,将女童的手交于男孩,说道:“虎儿,带着妹妹出去先。” “好!” 男孩非常识趣,拉着女童的手,随郦嵩出屋。 “少君,有何事直说吧!”耿妻似乎明白什么,直接说道。 张虞不敢直视耿妻的面容,说道:“商队回程途中,遇见叱干胡人劫道,大头身受重伤,没撑住走了!” “没了?” 耿妻身子一软,郦素衣赶紧上前搀扶住。 “节哀顺变!” 一向能说会道的张虞,张了半天的嘴,仅能憋出四个字。 耿妻眼泪哗哗下掉,双手捂着脸哭泣,嚎哭道:“没良心,你走的倒是痛快,扔下我娘仨该怎么活啊!” 张虞沉默无言! 若记忆没出错,大头当初留在张氏是为了混口饭吃,后来跟随张氏则是因张冀为人厚道。 当下大头去世,家中失去顶梁柱,在边塞这种狗地方,一家三口若无外力庇护,怕是熬不了多久。 幸参合坞会出手救济,尽可能分娘三一口饭吃,帮助耿妻养大年幼的两个孩子。这或许是参合坞与大头所签的协议,大头用他的命换来一家三口日后的日子。 这种血契或许公平,但在张虞眼里却有些不忍! 当然,张虞或许没有资格同情,即将到来的汉末乱世,会更加残酷,更加血腥,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最后。 当下听着耿妻的哭泣,以及屋外传来的嬉闹声,让张虞有种时空的割裂感。张虞心间愈发有种改变这世道的念头,这次不为自己青史留名,仅是想给百姓带来安康。 张虞放下白布袋,说道:“袋子里有大头的抚恤,米粮、巾帛都有。快过年了,给孩子弄件衣裳。今后两孩子口粮的问题,由坞堡负责,不用过多担心!” “多谢少君!” 耿妻哭泣抽噎,向张虞行礼告谢。 “对了!” 张虞犹豫少许,说道:“大头作战骁勇,杀敌时不幸负伤,并无仇人。今大头遗体在商队中,稍后当有坞人送遗体而来!” 临走时,见两名孩童睁着浑圆的大眼睛,张虞于心不忍,从怀里再取出私人钱财,偷偷搁到灶台上。 “以后若有事,可去寻坞主与我!” “多谢少君!” 从大头的家走出,张虞如释重负,忍不住说道:“叱干胡人不灭,今后还不知会死伤多少人!” 见张虞心情不好,郦素衣换话题,说道:“阿娘得知兄长归来,特在家里煮了菜,兄长不如先用膳,也为我讲讲太原见闻!” 张虞心中惦记着出兵叱干部的事,摇头说道:“我还要拜见我父亲,素衣可先归家,晚些去找你!” “那兄长记着用膳!” 因分别多时,郦素衣概有些不舍,在一步三回头下告别张虞。 张虞与郦嵩顺着另外的道路,到议堂找张冀。 议堂内,张冀端坐榻上,眼睛通红的张杨则坐在次席。 见到张虞、郦嵩二人,张冀指着座位,示意二人坐下。 若是往昔,郦嵩或无资格入堂议事,但郦嵩去太原游了学,身份不一样了,且加上张虞有意照顾,郦嵩才能入列席。 张冀单腿微伸,问道:“大头家眷怎么样?” 张虞微叹了口气,说道:“大头阵亡,家中仅一妇人与两孩童,未来生活怕是不易!” 张冀抬头看向张虞,问道:“晓得为什么让你代为父抚慰大头家吗?” 张虞沉吟片刻,说道:“让儿今后小心些,多为坞中兄弟考虑!” “差不多!” 张冀点了点头,语重心长说道:“昨日舍货财而走,伺机后发而动,射杀叱干普达,击退胡人,实属干得好!” “但敌我悬殊,济安长期如此行事,难免会出差错,往后还需慎之又慎。” 在张冀眼里,张虞所干的事太过依仗自身勇武了,常常以少击众,或许四五次能成功,但总有失败的一次。作为父亲的张冀实在担心张虞某天自大,把自己与属下搭进去。 “诺!” 张虞神情平淡,恭敬接受张冀的批评。 见张虞接受自己的教诲,张冀满意点头,说道:“今叱干普达身死,部族暂无首领,是乃用兵之时。我欲请吕布、耿宽二部为援,合我张氏之力,踏平叱干部。” “吕布那厮生性贪财,今欲请他出力,怕是不易。”张杨说道。 张冀沉吟少许,说道:“我准备与吕布共分叱干部中财货,今后走商时,多与吕布合作。” “儿以为不用请吕布、耿宽二部出手,我张氏足以踏平叱干部!”张虞说道。 张冀眉目上挑,沉声说道:“济安忘记为父之前所说的话语吗?仅凭我部虽能重创叱干部,但自身损失怕会不少。” 张虞作揖而拜,说道:“父亲,儿以为召吕、耿二部相助,反而会让我张氏难以速平叱干部!” 张冀眉目紧皱,问道:“济安何出此言?” 张虞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我张氏请吕、耿二部出兵,人马奔波,兵马聚集,二者所耗时间恐不下半月。彼时我部声势浩大,叱干胡人又岂会不知?” “半月时间,料叱干部已选出首领,时知我军举众进犯,或迁徙他处,以避兵戈;或呼朋引伴,举兵自保。试问父亲,我张氏能速平叱干部否?” 见张冀不语,张虞继续说道:“兵法曰:‘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今叱干受困无主,故上下失序。今敌无备,而我有意,击之必能胜。” “叱干部民虽多,但兵不在多而在精。我若出精骑奔叱干部,趁其不备而突袭之,时胡民因血亲在旁而不擅离,夜袭无备而难整队,何愁仇胡不平?” “且儿回坞时,已拷问俘胡,知其叱干部位置,及毡帐人手分布。今时发骑突袭,必能速平叱干胡,容父亲深思!” 张冀蹙眉沉默,思索着两种不同方案,神情间充满了犹豫。 少顷,张冀抬头看向张虞,不禁感叹道:我本欲集重兵稳妥行事,但若按我这般行事,胡寇恐已有备。今从济安之言,出奇兵速进,或能趁时破胡!” “今破胡众,我儿需多少骑?”张冀问道。 张虞挺直腰背,昂扬说道:“仅需骑士百人!” “百骑?” 闻言,张冀脸色微变,他刚说了要谨慎行事,张虞便如此大胆! 第二十五章八副甲 - 暮汉昭唐 - 周府 “百骑真够?” 参合坞的望楼上,一夜未睡的张冀迎着金灿的晨阳,犹豫问道。 “够!” 张虞打着哈欠,说道:“我根据那些降人口供,画了份叱干部的草图,并且摸排了下人数,发壮骑百人足以灭之!” 对于父亲的谨慎作风,张虞心中连连摇头,若让父亲知道张辽日后会以八百人冲入孙权大营,连斩数将,怕不是会惊掉大牙。 在张虞看来,叱干胡数目虽多,但更多是乌合之众,一旦在夜间突袭成功,叱干胡内部就会陷入当中,很难掀起风浪。父亲张冀的担心,实在有些过头。 张冀眼神下斜,盯着东北角挂白的大头家,幽叹说道:“坞中人家四百多户,能出壮为兵者,仅三百多人。此番如若失败,怕挂白者不仅东北一户,而是遍布全坞。” 沉默少许,张虞理解父亲的心情,说道:“父亲,孙子以兵书见吴王,其开篇直言:‘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儿不敢自比孙子,但仅以为此时出兵当胜过日后出兵。” “兵家常言势,有势者多能胜。儿窃以为势为利己,为战否于己,而不在敌。” 张虞手腕撑在楼墙上,说道:“坞中乡人既是父亲乡人,亦是儿之乡人。今突袭破敌,形势在我,故我当察形势,利则进,不利则退,断不会行孤军深入之事,陷坞中乡亲于危险。” 说着,张虞笑了笑,说道:“父亲若不放心,不如亲自统兵,率骑踏灭叱干。” “亲率骑卒吗?” 张冀捶着疼痛的左腿,摇头说道:“我本欲亲自统骑出战,但今腿脚渐渐不便,怕亲征有所不便。” “不如这般!”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为稳妥起见,我与叔父率百骑先行,父亲率坞中余者在后。若胡人无备,百骑踏营,父亲率部重围,以防胡人走脱;若突袭不成,父亲率部接应,以防胡人追击。” “那就要召集坞中所有可战之兵了!” 张冀俯瞰着坞堡,说道:“届时坞中男丁离去,需妇人操戈守坞!” “今距叱干部约有两百里,骑兵往来奔驰,三、五日便能来回。让妇人守坞几日,应无大问题!”张虞说道:“或是让叔父带十余人留下,我独率百骑。” “不成!” 张冀摇了摇头,说道:“你初统百骑,若无你叔父在你身旁,我有些担心。坞中事务可交由你妗母负责,另外有老李负责守门,坞中乱不了!” 瞧着熟悉的坞堡,张冀笑道:“为父打拼半生,仅留此家资。此番如能灭胡,参合坞或能更强盛几分!” “请父亲放心,儿当竭力取胜!”张虞保证说道。 张冀拍了拍楼墙,吩咐道:“老李吹响聚兵号,点兵出征。” “诺!” 断臂老汉吹响聚兵的号角,沉闷的牛角声在坞中回荡。 坞堡内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各家男丁们着急忙慌起来,操矛握弓,上鞍牵马。有些人生怕来不及,仅随便吃了几口饭,在号声下赶赴坞堡大门;或是在自家婆娘的叮嘱下,赶赴东门集结。 张冀治坞多年,为了防止胡人突然来袭,几乎是军事化训练坞民。而这些坞民在常年的训练下,有几分军人的雏形。 在坞民集结之际,张冀正准备为张虞披上甲胄。 望楼下,郦嵩将大盒子打开,露出张冀珍藏的玄铁甲。 此铁甲乃张冀征战时所穿,甲片为铁制,样式上实在说不上好看。但铁甲上的刀劈剑砍的痕迹,却在说明着它的坚固。 瞧着盒子里的玄铁甲,张冀露出追忆神色,双手将其提起,玄铁甲笔直地展开。 在张虞身旁对比一番,张冀说道:“济安虽比我高些,但甲胄大体能穿!” 汉代甲胄根据兵种划分,有骑兵甲与步兵甲,张冀所珍藏的甲胄便是当初他在度辽营服役时所穿的骑兵玄铁甲。 骑兵玄铁甲以轻便为主,胸甲和背甲用绳带系连,为了灵活使用弓矛,故臂膀无甲片,不过张冀的甲胄或许为了增加防护,左右肩膀加了肩甲。 骑兵甲的下身,非用铁甲防护,而是用皮质的髀裈保护大腿。 至于头盔,则是粗糙的铁制兜鍪,为了增添威势,双鹖尾竖插两边,样貌类似鹖冠,却又有些不像,盖是张冀请人自制的兜鍪。 拍着张虞的肩膀,张冀说道:“甲胄莫轻易脱下,有时能救你一命。” “记着了!” 老父亲的殷殷叮嘱,张虞点头应下。 “嘎吱!” 张杨披甲按刀,推门而入,见到披甲的张虞,不禁愣了愣。 “兄长不亲统兵马吗?”张杨问道。 张冀摇了摇头,说道:“我率老弱在后,你和济安各率五十骑在前,如何作战由济安负责!” “济安统兵,我辅他?” 张杨面露难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兄长会决定自己侄子领兵,让他这名老兵辅佐。 “不愿意?” “不是!” 张杨满脸的不情愿,说道:“我打了这么久的仗,让我听命济安,这实在说不过去!” 张冀眼睛一瞪,说道:“若不是济安机敏,怕不是财货都被叱干部所劫走。而且突袭叱干部的计策,也是由济安亲自提出。若有把握踏平叱干部,可交由你统领!” 被张冀这一呛,张杨没有了理由,无奈说道:“我愿听济安军令!” “善!” 张杨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说道:“兄长,坞中兵卒皆已集结,可以出发!” “走!” 张冀到了坞外,从三百多人里点出精壮的百骑,交由张虞、张杨二人统率。交到张虞的五十骑中,张冀点了名老兵杜升作为张虞的副手。 因临时出征,众人抓紧时间整齐甲兵器械。 弓、矛、甲、盾、刀等器械,这是大多数武人的装备。而这些东西足够让人费心思检查,如长矛是否够锋利,弓弦是否有备用,弓箭数量够不够。 无盾而着甲者,看甲胄是否有缺陷;无甲而用盾者,需要看看盾牌是否牢固。 坞中兵卒作为地方性武装,自然是多盾而少甲。三百多人里,连张杨、张虞身上的甲在内,仅有八副铠甲,还不如野猪皮起兵时的十三副甲。 就不知道,自己若有基业,后人会如何记载这件事。 做完这些,时间已到快到中午。 张虞用过郦素衣带来的饭,见众人皆已准备完毕,便与张杨率骑卒先行。 郝昭、张茂山作为亲骑,郦嵩有几分武艺,帮张虞背箭负槊,顺便出点主意。 叱干部因南迁的晚,在参合陂以南的数十里地放牧,距参合坞约一百三十余里山路。 参合陂为盐池,东南方向本有强阴县,隶属于雁门郡,但随着东汉缩边至平城,强阴县已被废弃,由南迁的鲜卑人填补上。 有了叱干胡人的领路,张虞所部当头先行,张杨紧随其后,而张冀则与二人保持有十里路的距离。 百余里的道路,百骑从上午奔驰到夜间,为了能速至叱干部,张虞除了中途休息片刻外,中间并未止步休整,而是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叱干部,从而发起最猛烈的突击。 ----------------- 丑时时分,星辰闪烁,朔方天气大寒。 叱干部落外围的丘坡,张虞裹着毡布,与张杨、郦嵩几人窝在丘坡后头,在那商讨着布置。 首次带这么多人突袭,张虞心中七上八下,实在有些紧张。但因是发起人,张虞必须作出云淡风轻之色,依照所学的兵书布置。 郝昭摸着黑,从另一方向跑来,压低声音说道:“叱干胡部如常,并未察觉我军动向。” “防备如何?”张虞问道。 “营中防备很差,外头倒是有几条狗看着!”郝昭说道。 “叔父怎么样?”出于对老兵的信任,张虞问道。 目前不信任张杨,张虞怕不知信任谁,指望郝昭、郦嵩,不如指望自己。 张杨已忘之前的矛盾,眯着眼睛,说道:“胡部无备,当下如济安所言,百骑冲锋便能踏破其营。” “拿图来!” “在这!” 郦嵩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勉强照亮张虞之前所绘制的舆图。 张虞摊开舆图,说道:“据俘胡所言,叱干部共有五百多落,往昔叱干普达居中,四面各有百余落营帐。其中西面安置所俘奴隶,北面多牛羊。” “如按之前计划,我率骑从西面杀入,叔父从北面杀入,用奴隶、牛羊搅乱叱干部,之后汇合于中央。如何?” 张杨瞧着在火光下,若隐若现的画线,问道:“今距兄长多远?” “据之前来人回报,坞主慢我部二十里!”郦嵩说道。 张杨沉吟片刻,说道:“不如等坞主将至时,率部突袭叱干部,以便坞主配合我部。” “成!” 张虞思考良久,说道:“让杜升率二十骑从东面冲入,将南面留于坞主。四面合围,尽可能多俘胡人。” “好!” 第二十六章吾矛利否! - 暮汉昭唐 - 周府 叱干部内,宽敞的营帐内。 ǰebe手枕着脑袋,明亮的眼睛盯着帐顶,迟迟难以入睡。 他非叱干部族人,其原先部族因草场纠纷被敌部击败,他被迫带着弟妹开始流亡。而后遇到叱干部,首领叱干普达见他箭术精湛,便留在部落里当武士,以换取弟妹的暂居。 当下叱干普达意外阵亡,为了继承首领的位置,大儿子叱干户与小儿子叱干折翼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两方冲突几乎不可调节,除非二人分家,或是说一方杀死另外一方。 同时,那天伏杀的商队让ǰebe心中难安,他觉得商队不会善罢甘休,今后肯定会找机会报复。 内忧外患的局势,让作为外来人的ǰebe头疼,他不知要不要带着弟妹另寻部落栖身,以避免将至的灾祸。 转头看着安静睡觉的弟妹,ǰebe微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护住弟妹的安全。 想到这里,睡意渐渐袭来,ǰebe困倦的不行,将一张脏黑的羊皮盖在身上,不久便响起了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ǰebe舒坦地翻了个身子,不知梦见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睡梦的恍惚间,ǰebe梦见他拥有属于自己的牧场,自己在肥沃的草场上策马奔腾。 仅感觉马蹄声是如此的真实,且越来越近! 忽然间,ǰebe终于分清了现实与梦境,呼啦一下起身,听着帐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让ǰebe心中升起不安。 为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ǰebe迷迷糊糊走出毡帐,却见不知何时一支骑兵如旋风般闯入部落,挥舞手中的刀矛砍杀部落中的叱干胡人,火光骤亮,喊杀声震天。 领头的披甲骑士,持弓冲锋在前,得见一名胡人,抬头开弓,破空声响彻,那名胡人捂着胸膛倒下。 “敌袭!” ǰebe脑子瞬间清醒,象征性地喊了声,为了保护自己弟妹,当即回帐去拿武器。 帐内,弟妹被ǰebe的动作弄醒,较大的男童揉着干涩的眼睛,问道:“阿哥,怎么回事?” ǰebe操起长弓,抓住长矛,说道:“敌人突袭部落,快随我走!” 就在ǰebe带着弟妹走出毡帐时,正迎头遇见披甲骑士,定睛一看却是之前交手的俊朗青年。 不待ǰebe举矛自卫,青年骑士的从骑便举矛刺向自己。 “住手!” 张虞勒住缰绳,认出了之前与自己交手的ǰebe,喊道。 郝昭的长矛停在ǰebe的脸前半尺,锋利的矛尖差点将其戳成对! 张虞用鲜卑语问道:“部落首领在哪?” ǰebe愣了愣,指着远处的营帐,说道:“自普达死后,部中暂无首领。他的两个儿子争当首领,其二人毡帐前头挂有白巾。” “留下来!” “我饶你不死!” “伯松带人看守降俘虏!” 说罢,张虞带着郝昭、张茂山与数名从骑,顺着ǰebe指引的方向前去。 郦嵩想起帮张虞背负的槊、箭,想开口呼喊,但见张虞已是远去,唯有暂时放弃。 今时的战场上,形势已有大的变化,随着三支骑队杀入部落,叱干部内外喧嚣异常,越来越多的胡人醒了过来,而百骑左右冲突,将部落搅乱成一团。 杜升带着二十余骑,从东面杀入,沿途焚烧干草、毡帐,遇见落单的胡人,当即将其杀死,竭力在制造混乱。 张杨率四十骑,从北面奔驰而入,利用牛羊制造混乱,冲杀部落中的胡人。 张虞从西面杀入,一路非常顺畅,为了阻止部民集结反抗,从骑尽量分散出去,且同时释放之前被叱干部控制的奴隶,以为己方的助力。 虽然外围营帐因突袭而失去抵抗,但愈靠近中央地带的胡人在声响的惊扰下,已经有了动作。 “杀!” 张虞抬手便是一箭,射死刚走出营帐的持弓胡人,朝着身后喊话:“敌众我寡,别恋战,速杀至中军!” “兄长,驱赶胡人而走,可以搅乱他们!” 郝昭挥矛挑飞来矛,转手前戳,矛尖便将披有皮甲的胡人戳死。反手抽矛,矛尖从胸膛里拔出,继续向前奔驰。 张虞自是瞧出变化,当即喊道:“没兵器不杀,妇孺不杀,将他们往中间赶,我在持弓在前,你我持矛紧随其后。” “诺!” 张虞身披玄铁甲,驾马在人群中冲突,逢胡卒便射。在这种烈度的战争里,张虞犹如坦克横冲直撞,除非有亡命之徒敢用长矛贴身戳刺,否则仅凭骨箭很难伤到张虞。不过即便有敌寇逼近,张虞身侧还有郝昭护卫。 “救我!” 策马驱赶混乱的人群间,却见有名披头散发,被木笼囚禁的胡人,朝张虞等人用生涩的汉语呼喊求救。 张虞本无意搭理,却又听见那人喊道:“给我把刀,我能帮贵人杀人。” “李光,给他扔把刀!” “诺!” 李光抽出腰间的佩刀,将刀通过木笼的缝隙扔进去。那名胡人拾起地上环首刀疯狂劈砍木柱,仅两下便砍断木柱,而后身子从中空隙穿过,如之前所言,紧跟在汉骑身后,帮张虞杀敌。 随手救胡的动作,并未让张虞分心,见郝昭不知何时杀到挂有白巾的大帐前头,张虞快马上前,去支援有困难的郝昭。 “小心!” 张虞飞驰而至,一箭了结一个试图偷袭郝昭的叱干胡人。 “兄长!” 郝昭指着悬挂白巾的空荡大帐,喊道:“这叱干户逃了!” 观察着周围,张虞毫不犹豫,厉声道:“那便将叱干折翼杀了!” “在那!” 张虞眼尖看见距离此处百余步外挂有白巾的营帐,而此时营帐灯火通明,大量胡人聚拢在帐前,大体是步多而骑少。 郝昭看了眼身后的从骑,焦急说道:“局势太乱了,当下就李光跟在后头,茂山不见踪迹。要不要缓缓,等更多的人来。” 张虞瞥了眼郝昭,深感郝昭与张辽的差距。现在若是张辽与自己搭档,当下张辽早已抓住混乱的机会,突击一波将那叱干折翼斩了。 “不!” 见帐前的胡人虽越聚越多,但秩序却愈发混乱,而自己又久久不见张杨身影,张虞果断说道:“胡虽众,但心不一。若见事迟,待其人心聚,则形势不在我。今凭数骑之力,足以破阵斩敌酋。” “走!” 说罢,三骑驱马奔驰,那胡人并不起眼,仅默默跟在张虞身后。 随着四人逼近了大帐,叱干胡人随之凶狠叫嚣起来,另有几名凶悍的胡人拍马上前。 张虞抬头右手开弓,迎面射翻胡骑,继而切左手,开弓射翻欲突袭自己的胡骑。 郝昭利落刺翻一骑,紧跟在张虞身后。倒是李光被缠住,难以从中脱身,渐渐落后二骑。 “杀了这三汉人,为老大人报仇!” 叱干折翼仗着左右人数众多,在亲信的指认下,大声喊道:“谁杀了那射箭的汉人,我赐三匹马、十头牛、五十只羊。” 胡人生存环境恶劣,物资极度匮乏,故在叱干折翼的重赏之下,众胡人的凶性瞬间大涨。 三十余名胡人的涌上,以及周围毡帐的密集,不仅让骑兵的腾挪空间变小,更让张虞所面临的压力大涨。但即便如此,张虞也与郝昭联手杀了数名胡人。而胡人面对箭无虚发的张虞,除持盾者前进外,余者都有些畏惧。 见有近敌举盾至,张虞下意识摸了下箭囊,却发现不仅左右两侧的箭囊已空,自己的骑矛也已不见。而此时张虞才想起帮他背箭负矛的郦嵩,被他留下看守胡人。 “艹!” 暗骂了声,张虞弃弓抽刀,挡住了胡人刺来的矛。 “没箭了,上前迅速围杀!” 胡人发现张虞箭囊已空,欣喜喊道。 见张虞人单力微,不少胡人持矛而上,欲合力围杀张虞。 郝昭目眦欲裂,他若让张虞折在这里,他可就是罪人了。 “兄长,不可恋战,速撤!” 今时张虞的凶性已被激发出来,根本听不到郝昭的说话声,伸手握着刺来的长矛,一刀砍断矛杆,反手将矛尖送给胡骑,插入胡骑的腹部。 此时,有胡人见张虞与马停了下来,便欲持矛背后偷袭。 昏暗的火光下,之前那名披头散发的胡人从黑夜里杀出,手持小木盾,撞翻偷袭的胡人,并一刀刺入胸膛,了结了此人。 身后发生如此动静,张虞自是有所注意,喊道:“好身手!” 披头散发的胡人将长矛扔去,喊道:“贵人使矛!” “好!” 借着余光,张虞看清这胡人的模样,身子较寻常胡人高大,身形魁梧,能跟随自己到当下,显然武力不俗。 “贵人,我步战在前,为贵人掩护!” 此时,先前被胡骑缠住的李光已杀死对方,随之加入了战斗,为张虞减轻了不少压力。 “少君怎么办?” 李光来到身侧,喊道。 张虞观察周围形势,见自己与叱干折翼距离仅有三十余步,大笑道:“事已至此,唯进无退!” 说罢,张虞看准时机,忽然策马奔驰而出,快如一道电光霹雳,眨眼间的功夫,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硬生生撞入松散的胡人群中,目标直指叱干折翼。 张虞操矛如活蛇弹起,矛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便有一名胡人溅血倒地而亡。 继而寒芒闪烁,轻描淡写间,张虞再次挑落一人。 顷刻间,张虞距叱干折翼仅十来步,双方似乎都能看清对方的面容。 见铁甲骑士直冲自己而来,叱干折翼惊恐呼喊:“拦住他!” 但高速冲锋下的战马,何人敢拦截? 在叱干折翼身前的两名胡人在恐惧下,竟双双让出通道,任用张虞冲锋直进。 叱干折翼脸色惨白,想拔腿而走,但不知为何却又走不动。 下个瞬间,叱干折翼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胸腔一阵剧痛,长矛从前到后捅穿,殷红的鲜血顺着矛杆滴滚下来。 临死前,叱干折翼竟后悔,没有学兄长早些从南面出走。 “吾矛利否!” 张虞面容坚毅,声音肃厉,竟吓得周围胡卒一时不知所措! 此时,有亲信悍胡反应过来,从身后突进,持矛猛刺张虞后心。 “小心!”郝昭惊慌大喊。 张虞上身一晃,用左臂一揽,夹住那杆来矛,随即猛地扭腰发力,那悍胡竟抽不出长矛。 臂膀泄力,悍胡身形不稳,抓住机会,张虞抽矛回刺! 下个瞬间,长矛已插入悍胡的胸膛! “吾矛利否!”张虞面朝众人,大声呵道。 张虞嗓音洪亮,今时呵斥众人,语气中充满了豪迈,配合着突来的斩首,一时间竟声震满营! 全场为之静默! 郝昭神情呆滞,兄长不是善箭吗?怎么使矛都这么凶? 披头散发的胡人满脸的不敢置信,这一切发生太快了,刚刚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只见张虞快马一出,兜鍪上的鹖毛在人群里穿梭,便突阵斩杀叱干折翼。 这实在太骇人! 第二十七章任胡力而用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的突阵斩首,实在让人惊骇! 随着姗姗来迟的张杨所部加入战斗,叱干大营的胡人直接溃散。从南面出逃的胡人们,被后续赶来的张冀所部俘获。叱干部在此番夜袭下,大量人口被俘。 天色渐亮,众人正在打扫战场,俘虏四散的叱干胡人,以及收缴散落的牛羊骏马。 “兄长,何时这么善使矛了?” 郝昭策马上前,连连惊叹道:“此番能胜,多亏兄长雄武。若无兄长持矛长驱,阵斩叱干折翼而归,敌我形势恐会有变!” 张虞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草垛上,揉着酸软的肩膀,说道:“少时多有操练弓矛,仅是我喜用弓而不爱使矛。今突骑斩酋实属形势已至,不得不用矛突阵。且论持矛长驱最勇者,莫过那张文远。” 张虞能左右开弓,自然习武天赋极佳。通常时候用弓,更多是为了避免肉搏受伤。有时也是一种战术,如今夜突袭战,在敌人思维固定下,突然改变打法,乘机而动,取得额外的效果。 郝昭咂嘴惊叹道:“兄长持矛突阵,勇武已是超乎常人。如那张文远更胜兄长一筹,不知又是如何风采勇武!” 闻言,张虞摇头而笑,汉末诸豪中,论胆勇最盛者,莫过关羽、张辽、甘宁等寥寥几人。 今时自己面对叱干胡的斩首与他们相比,在敌人的质量上差距不小。 随着局势的明朗,郦嵩这才策马而来,一见到张虞,便立即下马,关心道:“济安可有受伤?” 张虞本想说因箭、槊在他身上,险些导致自己出问题。但似乎觉得不妥,立马改口道:“坞主玄铁甲在身,刀箭难以加伤。今突骑斩酋,正得益于此甲!” 此番冲突搏杀,张虞身上插了十来支箭,皆嵌在甲胄上。而大腿的皮甲防护帮他挡了一刀,避免大腿受伤。反观随行的李光因身上无甲,身上大小伤不下四五处。 在古代战争中,有甲与无甲的差别实在太大了。长矛之下或许众生平等,但刀、箭这帮武器,若制作材料不合格,很难对披甲士卒造成大的伤害。若是重甲的话,寻常的矛也不易刺入。 郦嵩摇头直叹,说道:“太险了,济安下次当多带些人!” “之前降俘呢?”张虞转移话题,问道。 “与其他胡人般,由茂山带人看守!”郦嵩答道。 “带他过来!” “诺!” 少顷,ǰebe被侍从带来,站在张虞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日可是你险些射中我?”张虞舒服的摆开双腿,用鲜卑语问道。 “是我!” ǰebe毫不避讳,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张虞瞧了眼ǰebe的弟妹二人,笑道:“我为何处置你?你刚刚指路有功,我又怎会处置你?” “你箭射得很好,我对你的箭术非常欣赏!” ǰebe抬头看向张虞,诚恳说道:“若贵人不弃,饶我性命,赐我家人富贵。我愿为贵人效力,纵烈火焚身,也不改志!” 张虞摇摇头,说道:“你在我的威胁下,背叛过叱干部,我很难信任你!” 闻言,ǰebe跪地叩首,郑重说道:“长生天在上,我今后若愿为贵人仆从,若再有背弃之事,则遭雷霹而亡。” 见状,张虞神情肃然,扶起ǰebe,说道:“既下如此誓言,我今后当视你为心腹。” “多谢贵人恩赐!”ǰebe单臂抱胸,行礼道。 “你怎么称呼?”张虞问道。 “叱干部的人称我为‘ǰebe’,而我原名为阿速勒。”ǰebe说道。 张虞沉吟少许,笑道:“我为你取个名字,以什翼称你怎么样?” “什翼?” “对!” 张虞负手踱步,说道:“你既善用箭,别人又以‘ǰebe’称你。今我就用汉人之语的什翼称你,希望你就像我的箭簇一样,成为我的武器,既保护我,又帮我击杀仇人。” 鲜卑语中的很多人名,都是具有特殊意义。比如檀石槐,即隐形人之意,这与他出身不明有关;吐谷浑,即鹰隼之意;贺兰,即骏马之意;宇文,即草之意。 同时,鲜卑语在后世尚有蒙语中残存,不同时期的胡语因官话的不同,其汉语翻译也会不同。如‘ǰebe’在宋时的官话里,可翻译为哲别;但在汉晋官话里,需翻译为什翼。 听着张虞的期许,什翼神情严肃,认真说道:“多谢贵人赐命,今后什翼必为贵人箭簇,射穿一切敌人!” “很好!” 张虞望着被俘的叱干胡人,心中忽生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说道:“什翼,你既为仆从,你从叱干旧人中任选五十落,我封你为五十户长,为我治理五十户人。” 闻言,什翼迟疑说道:“我从未治理过人,怕有负主人期望。” “无事!” 张虞摆了摆手,说道:“治理之事后续有人会教,你学学便会。从今日起,你便是五十户长。” 什翼神情大喜,拜道:“多谢贵人受封!” 待什翼退下之后,郝昭有些不解,问道:“这胡人初降,兄长怎让他管五十落胡人?” 张虞挑了挑眉,说道:“你不用胡人管胡人,莫非能用汉人管胡人?” “今下我与伯松或许能管,但除我之外,还有谁能管?” 说着,张虞似乎猜到郝昭的念头,笑道:“伯道如欲管胡人,我也能分五十落与你!” “我怕管不了!”郝昭讪讪说道。 张虞看穿郝昭的想法,笑道:“伯道随我冲锋有功,不能不赏。今即不想管,我便赏你四落人家为你奴仆。然若受五落胡人为奴,从此之后伯道则为我参合坞之人,需服坞中条例。” “多谢兄长赏赐!” 郝昭哪会想那么多,今听到能领奴仆,自是开心不已,当即答应加入参合坞。并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过不了多久能将家人接过来一起享福。 “去领奴仆吧!” 张虞打发郝昭离去,说道。 待郝昭走后,张虞瞧见披头散发的胡人在不远处等着,便让人将他请了过来。 “在下步禄狐突利,拜谢贵人相救之恩!”步禄狐突利拱手道。 “你会说华语?”张虞用鲜卑语沟通道。 “仆为部落经商,返道中不幸被叱干普达所掠。今若非贵人施手相救,某怕将终为奴仆。”步禄狐突利说道。 张虞打量步禄狐突利身形,又念及之前武力矫健,心生爱才之心,说道:“我虽救了你一命,但你也救了我一命。今你经商受挫,回部落必会受责罚。不如留下为我效力,我将礼遇于你,封你为我管理五十落!” 步禄狐突利迟疑少许,说道:“我家人在部落中,当下为贵人效力,恐将难见家人!” 张虞非常豪爽,说道:“你若为此而担心,可将家人接到于此。若你欲归部落,我也不阻拦!” 见状,步禄狐突利不再犹豫,大礼说道:“贵人先救我于囚笼,今又赏我才干,授我官职,突利不敢不为贵人效力!” “好!” 张虞搀扶起步禄狐突利,笑道:“今夜以来,我最喜两件事,一件灭了叱干部,第二件便是你为我效力。” “多谢贵人夸奖!”步禄狐突利受宠若惊道。 一番寒暄之后,步禄狐突利奉命前去受领五十落胡民。 什翼、步禄狐突利、郝昭受领胡民的操作,引起了张冀的注意。 张冀骑马来至中央大营,见到坐在草垛上休息的张虞,问道:“济安让两降胡受领胡人,以及赏奴予郝伯道,不知其中怎么回事?” 张虞起身请张冀坐下,反问道:“我张氏擒俘胡人颇多,父亲本欲如何处置?” 张冀思索片刻,说道:“胡人众多留于坞中,恐为潜在之患。故我本欲卖胡人于晋阳,并分些许胡人为有功士卒奴仆。”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父亲如此所为,虽能壮参合坞实力,但却难大壮之!” “于坞而言,于州郡而言,于国而言,无不是以人优先。我张氏破叱干部得其民众,当收可用之胡,虏不可用之民,滋加坞民之力,以为我张氏之用。” 在淳朴的古代社会,民族矛盾虽有苗头,但并未上升到后世那般。今如果想瓦解民族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矛盾,将民族矛盾变为阶级矛盾,毕竟人总会为自己的利益而说话。 见张冀沉思不语,张虞说道:“胡人以贵人、大人为长,有主仆之俗。我张氏欲治胡人,需双管齐下。” “其一,赐胡人为有功将士奴仆,并立赏夺之律;其二,由我张氏主近亲属分领胡部,选勇武厚实者为亲信,赐汉姓,授胡奴,分治胡人。” “二者并行,不仅能乐坞民,更能壮我张氏之力。至于恶胡,则可卖于大族为奴,以削胡人之力。” 自周朝之后,中原王朝虽依旧存在奴隶,但已非奴隶制社会。相反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直是奴隶制社会。欲解决游牧问题,不能用汉人的思维去套,而是需要因游牧民族习俗而治。 当然,区区数百落,谈不上使用多么复杂的治理。但却是张虞尝试如何吸收胡人武装,壮大参合坞的尝试措施。 张冀抹着杂乱的髯胡,若有所思说道:“济安所言,是为深谙胡俗之语。今济安既有壮我张氏之念,可先按济安布置行事。” 若说别人这么说,张冀怕不愿尝试。但今却是儿子的规划,张冀还是愿让张虞尝试。 “请父亲放心,儿当会竭力治理胡人,断不会让胡人生乱!”张虞说道。 《唐书·列传七》:“乌苏什翼,本名阿勒速。初附叱干普达,普达与太祖交恶,伏太祖于归道,什翼受命猎太祖,箭羽中太祖颊。太祖杀普达,什翼与众遂散。后太祖破叱干部,什翼与弟乌苏宾降。” “太祖问:雁门道之战,险中我者为君谁?”什翼曰:“我也,若君不弃,免我一死,愿为奴仆,死命报之。”太祖嘉其胆略,遂改其名,赦而用之,任五十户长。” 第二十八章交易 - 暮汉昭唐 - 周府 叱干部本有五百多落,生口三千多人。经张氏搜捕部落内外,斩首百余级,俘胡两千三百多人。 经过张虞与张冀的商讨,依照张虞的建议,将千余名胡人编为一百五十落,其中张虞直领一百落胡人,张扬分领五十落胡人。 余者所俘胡人,张冀根据往昔坞民所付出的贡献,将生性温和的胡人尽数赐予坞中三百多户为奴隶。 一番操作下来,约半数胡人成为张氏直属部民,另半数被发配为坞中奴仆。如若生性凶残者,将会被贩卖于并州豪强,以免多生事端。 在叱干部的营地休整一日,当天张冀带着士卒押解胡人回坞。 为了好生安置一百五十落胡人,张虞与郦嵩先行一步,提前回到参合坞,以便挑选适合安置胡人的地方。 参合坞于参合口险要修筑,南临湖池,北临山岭,其中有参水流经,属于雁门道上的必经之地。 如果将胡人安置于参合坞周围,需寻找一处水土肥沃,以达到既要能保卫参合坞,又便于张氏控制一百五十落的胡人。 在如此需求下,张虞率几人顺参水而行,在距离参合坞的五、六里地时,张虞见当地水土肥沃,属于是山地草场,在参水河岸还能耕作,便选此处以来安置什翼部。 之后以什翼部为中心,张虞朝左右寻找牧场去,分别在左右三四里地外以用来安置另外两部落。 安置的地方找到了,张虞令人通知张冀,将三部迁徙而来。 因三部属于拆分至叱干部,为了避免部民互相勾结作乱,张冀特将所有叱干普达的亲眷全部扣下。 两日后,什翼与步禄狐突利二部遵从张虞的命令,将二部迁至坞北放牧。 另一部因张杨选人问题,磨蹭了许久,最终张杨选侯莫尔烈为五十户长,代他治理管辖直属部民。 侯莫尔烈,属于胡人中的另类,不擅骑射,反而对算学、语言有天赋。六年前被出猎的张冀俘虏,后来归顺张冀,在参合坞中做事。 选侯莫尔烈出任五十户长,大概是张杨实在找不到亲信帮他管理部落,唯有让属于张冀部下出任。 侯莫、步禄狐、什翼三部依序至牧场,为了收三部民之心,张虞从坞中调出不少物资,以来帮助三部胡人过冬。 不仅于此,为了让三部胡人认可自己,张虞常会到什翼部居住,到侯莫、步禄狐二部巡视,熟络部落中的胡人。 因离参合坞近,张虞规定三部每月抽出两天时间集结,听由张虞指挥操练。 张虞这般重视胡人,倒不是行为胡化,而是单纯从培养班底的角度出发。 参合坞人口不多,倾巢而出仅三百多老弱,精壮能战者百来人。每折损一人,张冀都心疼得不行。 这种情况下,张虞必须从胡人那边动脑子。胡人虽说个子矮小,纪律性差。但却胜在从小骑射,属于是天生且优质的骑兵兵源。 一百五十余落,按一落出一骑的标准计算,一百五十名骑兵,若加以调教,形成一支可用之兵,那么参合坞的兵力相当扩增一倍。 日后张虞如若起兵,这些汉胡兵力将是他的资本。 在张虞熟络胡人部下的时候,张氏突袭灭掉叱干部的消息先是在朔方流传开来,吕布、魏续、耿宽几家豪强大族纷纷派人前来拜会张冀,恭贺参合坞消灭叱干部。 与此同时,幸存的叱干户经过几天的奔波,终于逃到骞曼部中,向骞曼乞求出兵,帮叱干部复仇,并哭诉张氏所作之‘恶行’。 骞曼本与单于魁头存在间隙,今见魁头力主推进的汉胡开关互市出了岔子,当即是欣喜不已,让人向魁头施压,要求他作为鲜卑单于帮部民报仇。 魁头虽对骞曼借机挑事不满,但碍于汉人确实出兵灭了叱干部,故表示会给叱干户一个交代。 继而,魁头派使者至定襄郡,向太守郭缊索要说法,并另写信于刺史张懿,责备为什么违反之前谈好的约定。 见产生了外交争端,郭缊压下了张冀所奏的捷报,命人召张冀至郡治善无,欲仔细了解经过。 张冀得知郭缊急招,便赶紧让人叫上张虞,一同前往善无,而张虞则是早有防备的让人带上李普。 显然在出兵灭叱干部之前,张冀、张虞二人便有考虑灭了叱干部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十一月,善无,议堂。 火盆里木柴被火焰吞噬,从而释放出热气,虽温暖了冰冷的议堂,但却难让郭缊的面容缓和。 郭缊从榻上起身,踱步说道:“鲜卑单于魁头来使,问我军为何出兵灭了叱干部。” 张冀微微低头,说道:“回府君,叱干普达欺负太甚,我儿从太原而归时,其率部伏于雁门道,险杀我儿与坞中兄弟。仆若不出兵攻之,恐难安坞中人心。” 郭缊皱着眉头,说道:“虽说叱干普达伏杀你儿,但今叱干普达已死。伯卓如欲报复,派兵教训便好,又何须彻底灭了叱干部?当下汉胡开关互市,乱起兵戈非明智之举。” “禀府君,能否容仆细明经过!”张虞作揖而拜,说道。 郭缊瞄了眼张虞,问道:“你是?” “仆乃张虞,张济安。年初之时,多谢府君书信,仆方能至长文公门下治学。”张虞说道。 “哦!” 郭缊语气不见变化,说道:“你既为当事之人,可在此细明经过。” “诺!” 张虞神情淡然,不卑不亢说道:“府君,叱干部伏杀仆与商队实因内有隐情。我随长文公游学时,祁县温劭与我交恶,我无意与之结怨,故处处退让。” “然温劭不念同学之情,知我将归乡,特命人买通叱干部,令其半道伏击。若非仆舍商队财货,搅乱胡人阵形,恐已难见府君尊颜。” “以张氏与叱干之仇怨,加之温劭所许之钱粮,今张氏不灭叱干,二族将永无宁消之日。故非我张氏有心坏互市之事,实因叱干屡犯边境,我张氏为自保,不得不除!” 听着张虞有理有据的言语,郭缊神情微微放松,说道:“叱干部屡犯边境,我素有耳闻,仅是未料张氏与叱干部之间,竟有这般隐情。” 郭缊坐回榻上,问道:“济安言温劭出资诱叱干伏杀,不知可有证据?” “有!” 张虞斩钉截铁道:“温劭身侧士人李普,其曾随温劭游学于大麓山。那日射杀叱干普达时,仆将其擒获。” “此乃李普证词,请府君查验!” 说着,张虞从怀里掏出巾帛,趋步而进,双手奉于郭缊。 郭缊神情微变,伸手取下巾帛,浏览上下内容,遂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件事可有其他人知道?”郭缊问道。 “此事牵连不小,仆不敢随意上报!”张虞说道。 郭缊巾帛搁在案几上,问道:“欲如何了结此事?” 张虞脸色恭敬之色不变,说道:“仆受府君引荐之恩,今不敢乱作决断,愿听府君吩咐。” “好!” 闻言,郭缊不禁打量张虞,笑道:“小子能识大局,真不愧为伯卓之子!” “伯卓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多谢府君夸奖。” 张虞在处理温劭这件事上的行为,让郭缊对其非常满意。 张虞之所以将问题交于郭缊决定,而是这件事实在不好操作。温劭背后是祁县温氏,而温氏又与郭缊的阳曲郭氏的关系甚是亲密。 如果将罪证交于郭缊,执着于审判温劭,反而会让郭缊难办。不站张氏这边,伤了手下人的心,也违背了律法;站张氏这边,将会让郭缊与温氏产生矛盾。 问题交由郭缊解决,不仅让郭缊掌握了事态的主导权,还可以体现出张氏拥护郭缊的态度。郭缊按下这件事,则让温氏欠郭缊一个人情,而郭缊变向欠张氏人情。 张氏灭叱干部的问题,实际随着温劭被牵扯入局,已不是关键所在,张氏更不用为灭叱干部负责,而是要由温氏出面解决。 至于为何不用负责,其原因不难理解。 若州郡责问张氏出兵覆灭叱干部,那么温劭买凶杀人的事件将无法被遮掩,温劭的罪责将会暴露在汉胡之间,而张氏更是以受害者形象出面。 若温氏包庇温劭的罪责,那么叱干部产生的外交问题需要由他们解决,否则张氏就会把温劭的罪责抖搂出来。为了避免温劭被问责,温氏大概率会出面为帮张氏摆平外交问题。 张虞的神情在火光的照耀下阴晴不明,透露着与年纪并不相符的狡黠与心机。 斟酌半响,郭缊问道:“不知济安可有他求?” “温劭心胸狭隘,仆恐受其害。恳请府君,看能否让其离乡,以免再生纠纷之事。”张虞说道。 “可行!” 郭缊颔首而笑,说道:“伯卓可与济安先行归坞,静候本君消息。” “诺!” 第二十九章求亲 - 暮汉昭唐 - 周府 当郭缊将消息透露于温劭之父温孚,而温孚得知儿子因买胡杀人会被牵扯入外交事件,气着温孚连夜从太原回家。 当夜,温劭被温孚从睡梦中抓起,鞭挞了十几下,打得温劭嚎啕大哭,将前后经过之事,全盘告诉温孚。 温孚被刺史张懿所征辟,今任州府主簿,深受张懿信任。得知张虞无意追究,为了帮自家儿子擦屁股,温孚遂为叱干部一事而斡旋。 张懿得知此事,则将此事交于温孚处理,由温孚出面与胡人使者沟通。而单于魁头得知叱干部因是参与汉人内斗而被灭部,自知理亏的他,选择与并州协商。 在协议中,并州象征性出牛马钱粮,以向胡人赔偿,而这笔钱由温氏代为支出。而鲜卑单于魁头承诺,他将会约束属下,尽量不让属下劫掠边境。 向汉朝讨得说法后,魁头为了打击骞曼的威信,当即责备骞曼管教不严,放任叱干部劫掠商贾,破坏汉胡间的协议,并让骞曼分百落与叱干户,以帮叱干部重建。 骞曼恼怒魁头所为,但为了团结属下,依旧忍痛分出百落,以帮叱干户重建部人。 自此之后,骞曼与魁头之间的矛盾愈发难以调和。 不谈鲜卑内部问题,在温孚解决了鲜卑问题,便着手安抚张氏。 温孚同意张虞的条件,通过人脉关系,将温邵送到雒阳游学,以免留在太原继续惹事。 温邵心中挂念王霁,舍不得离开祁县,但却被温孚揍服,不得已前往雒阳游学。 不仅于此,温孚除了欠郭缊一个大人情外,还答应郭缊帮张冀父子请功。 有了温孚不得已的帮助,郭缊率张冀斩胡百首的军功,经过层层上报,列入今岁的年终报告,并由尚书台审计。 在尚书台的批复下,郭缊被记功一次,而张冀升迁为定襄郡北部都尉,另赏钱粮以为鉴赏。 除以上之外,郭缊见张虞能力出众,有意加以提拔,故欲征辟张虞为上计吏。但张虞有另外的打算,在深思熟虑之后,则以跟随王宏进学为名,委婉拒绝了郭缊的好意。 见张虞拒绝自己,郭缊不怒反喜。因为寻常人很难拒绝上计吏这一官职,而张虞深思拒绝,说明其目标远大,不愿局限于边塞。 为了拉拢张氏,郭缊向刺史张懿征得批准,允许在参合口另设边市,由张杨出任边市长,一并与张冀的部都尉任命送到参合坞。 当消息送至参合坞,上下为之欢喜。 堂内,张杨拱手庆贺,笑道:“恭喜兄长,荣升部都尉。” 张冀捋须而笑,说道:“部都尉算不得什么,反是在参合坞开市方是值得欢喜之事。” 张冀看得挺透,定襄郡北部都尉名头看似高大,负责定襄郡边境事务,然因边防体系的瓦解,故他根本管不了什么。相反,因太守郭缊拥有定襄郡的最高权利,边事一直都要由他负责。 唯一的好处,大概张冀及参合坞民今后算是汉军的正规军,而张冀能得到朝廷所赐予的官服,以及每年所发的俸禄。 而在参合坞开市,除了能吸引汉胡到此贸易,带动参合坞的经济,也有助于张氏经商。若运营的好,张氏能借参合坞开市更上一层楼。 张冀沉吟些许,说道:“坞中开市,今后汉胡混杂,稚叔需多多注意。” “兄长放心!” 张杨拍着胸脯,说道:“我已于坞南空地搭设市津,以便今明岁商贾至此经商。” 说着,张杨看向张虞,问道:“府君欲征辟济安为上计吏,济安怎不接受?” 张冀捋须而笑,说道:“济安若为上计吏,则将长久受困于此,非明智之举。” 上计吏一职,常由太守的心腹出任,需要经常往返州治、雒阳,代太守向上级汇报本郡情况。 如年终时,上计吏会上呈本郡的年终汇报,交由尚书台审核批阅。故因常年接触高官,若有突出表现,很容易被提拔。因而不少汉代名臣皆在出任上计吏时,被贵人赏识提拔高升。 当下张虞若接受上计吏,在边境太平的情况下,未来数年,甚至长达十年,张虞恐怕都难以升迁。在考虑未来可能出现的兵乱,张虞才拒绝了郭缊的征辟。 张杨摇晃脑袋,说道:“想来济安已有规划,如能得长文公赏识,亦可算为好去处。” 张虞笑而不语,他若能娶得王霁,不比出任上计吏更有前途! 张冀自有话与张虞说,挥手让张杨先退下,说道:“稚叔挑选两名胡仆,改日为郭府君送去。” “诺!” 待张杨趋步退下,张虞微整衣冠,拱手说道:“父亲,儿至大麓游学时,与一女子相识,恳请父亲明岁为儿下聘。” 闻言,张冀喜笑颜开,捧着漆杯喝水,问道:“何家女郎啊?” “祁县王氏女,长文公之长女!”张虞说道。 “噗!” 或许是消息太过劲爆,张冀喝了一半,竟被水呛住了。 “你说什么?” 张冀咳嗽几下,震惊说道:“你欲娶长文公之女?” “正是!” 见张冀满脸的震惊,张虞心中竟有种莫名的爽感。 “咳咳!” 张冀稍微缓了下情绪,含蓄说道:“济安,王氏世仕高官,我张氏虽有些许资产,但比王氏实有不足。今往王氏求亲,恐会惹人不悦。” 张虞沉吟几许,说道:“不瞒父亲,我与王氏女互述姓名,今我求亲之事,非我单相思所为,而是与其有所言语。” 闻言,张冀不禁联想到什么,神情再露震惊,说道:“济安不是去进学吗?怎还与其~” “咳!” 张虞咳嗽一声,说道:“我在大麓山进学时,偶然与王千金相会。时至今日,我与王千金言行皆合乎礼法。” “哦~” 张冀反应平淡,似乎对儿子与王千金点为止的关系有些失望。 “既然如此,那便前去求亲!” 张冀拍了下大腿,爽快说道:“为我儿终身大事,纵被王氏所拒,倾尽家资,又有何可怕?” “济安打算何时去求亲?” 纵有一层的希望,需倾尽家资,张冀也会去帮张虞求亲。不仅张虞是张冀之子,还有因为王霁的身份。他的儿子一旦能娶下王霁,成为王氏的女婿,张虞的未来将不可估量。 张冀虽非势利之徒,但能与王氏结亲,他不可不动心。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明岁二月初如何?” 张冀眉目微皱,说道:“若是二月前往,今下需筹备的东西怕是不少。” 顿了顿,补充问道:“此番前去求亲,济安有何计划?” 张虞说道:“父亲,王氏为并州大族,钱财之物怕是难以看上,虞以为还需为我扬名,让雁门、太原一代百姓尽知我名。如我张氏与叱干部纠葛,可选其中些许故事散布。” “可!” 张冀微微点头,说道:“王氏寻婿,当先观门楣,再闻其名,后观其人。我张氏门楣次之,济安唯有壮名,以悦王氏之心。” “至于我儿相貌、才能,自是不用多说!”张冀笑道:“单骑夺马,反杀叱干普达,突袭叱干部三事,无不彰显我儿勇略。王氏若知我儿才干,断无回绝之意。” 思索几许,张冀说道:“今可让人至阴馆、马邑、祁县、晋阳四地,散钱粮于百姓,令人尽量散播消息。” “多谢父亲!” 第三十章第一次 - 暮汉昭唐 - 周府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汉从光和六年来到了光和七年,也来到了传说中的甲子年。 在这新的一年里,张角正与太平道信徒们策划着一场惊天巨变,而在雒阳的公卿们与宦官的斗争进入白热化阶段。 对张氏而言,因吞并了叱干部,治下的参合坞即将开市,毫无疑问,新的一年里,张氏的势力将会随之壮大。 故新年新气象,盖是形容当下的参合坞。 张冀忙于筹备求亲的厚礼,张杨为市津而张罗。张虞担心三部胡人过冬问题,近来常常往返于参合坞与什翼部。 在这种情况下,张虞即将向王氏求亲的消息,在坞中不胫而走。 张虞与郦嵩在堂内,正核算坞中帮三部胡人过冬所投入的物资。其中,每日必须的口粮属于是大头了,巾帛因过年则是消耗为次要。 仔细盘算账目,张氏为三部胡人投入不少,但所幸张氏通过灭亡叱干部,贩卖恶胡为奴,从中赚了不少的钱,才不至于出现倒贴的情况。 等到今年开春,三部胡人可以自行放牧耕作,将不再需要张氏为其投入。 “啪!” 在张虞、郦嵩二人核对账本时,却见郦素衣奋力推开屋门,英气清丽的面容上充满了悲愤,大眼睛里充斥着泪珠,目光紧盯着张虞的身影。 “素衣!” 见素衣这般模样,张虞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渐有不妙。 郦嵩不知深浅,从位上起身,关心说道:“素衣怎么了?” 郦素衣快步走到张虞面前,悲愤问道:“你是不是要娶那王氏女?” 此语一出,郦嵩瞬间明白事情经过,上前安抚道:“济安娶王千金实属出于无奈!” “你别说!” 郦素衣的面容上出现少有的倔强,打断了郦嵩的说话,盯着张虞平静而又帅气的面容。 张虞微吐了口浊气,说道:“我不是有意瞒你,而是不知如何对你说。” “你瞒我,我就不会知道了吗?” 郦素衣的眼眸里泪水将落,说道:“你当初离家时,答应说此番前去太原,仅是为了求学,而不是为了娶晋阳女郎。今怎出尔反尔?” 张虞沉默无言,在这件事上自己确实辜负了少女,但实在没办法。软饭不仅可口,而且还实在好看。张虞承认自己都动心了,在对待郦素衣问题上,自己算是当了次渣男。 “素衣!” 郦嵩安抚说道:“我与济安非有意瞒你,无论如何~” 郦素衣狠狠踹了郦嵩一脚,委屈道:“你和济安一同进学,却看不住济安。你若是能看住济安,怎会让那外人勾搭上他?” “今不仅不防着,还和济安一同骗我!” 面对自家妹妹的责怪,郦嵩欲哭无泪。明明是张虞自己的问题,今怎么还怪到他头上来。 “伯松且先出去,容我和素衣说上几句!” 张虞欲用柔情化解郦素衣的气愤,打算让郦嵩先行出去。 “不用了!” 郦素衣倔强地抹了下眼泪,委屈说道:“你娶你家王千金去,我不想再和你说话。” 说着,郦素衣大步快走出去,根本不让张虞去伸手的机会。 见状,郦嵩满脸的无奈,心中充满了对张虞的怨气,以及痛恨自己在这件事上,怕郦素衣伤心,不知如何开口,一直向她隐瞒。 “济安,还不速去追!” 见张虞站在原地,郦嵩气不打一处来,急忙催促说道。 张虞静默半晌,说道:“素衣性子倔,她在气我瞒她,又负了她的心。现在去找她,怕没什么用。” “那怎么办?” 郦嵩语气中带着恼怒,说道:“莫非济安忘记了当初在石亭,如何答应我的话语!” 张虞尽量保持冷静,说道:“昔日之言,虞断不敢忘!素衣这般,我亦伤心自责。但素衣眼下气愤,今我所说之语,恐难令其称心。” “稍后,待素衣平复心情,我当安抚致歉。请伯松放心,某断不会辜负了素衣。” 郦素衣刚刚的言语、神情,显然是被他伤透了心,而他岂会忍心见郦素衣那般模样? 不忍归不忍,但以张虞对郦素衣性子的了解,今时找她说话,怕是解决不了事。不如先让郦素衣自我发泄一番先,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再找她道歉,或许更有利解决问题。 闻言,郦嵩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心忧素衣伤心,故迟迟不敢向她讲明。当下你与素衣之事,我已是不好插手,唯望你莫伤了素衣的心。” “虞多谢伯松谅解!”张虞保证说道。 说是让郦素衣自行冷静,但张虞依旧挂念着郦素衣,不久便去寻找郦素衣。但郦素衣或许不想见张虞,整整消失了一个下午。 直到傍晚,郦素衣骑马狩猎而归,重新出现在坞中,显然她是去狩猎发泄心中的愤懑。 得知郦素衣归家,张虞赶忙前去安慰。 “叩叩!” 冷月下,张虞披着大氅,轻敲屋门。 “谁?” “是我!” 屋内沉默半晌,女声清冷道:“你来干嘛?” 张虞隔着屋门,说道:“素衣能否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 女声略带委屈,说道:“你娶王千金去,今来找我干嘛?” 张虞语气柔和,说道:“我虽求娶王千金,但我心里依旧有你。你今这般伤心,我看得实在难受!” “你既怕我伤心,那为何还娶王千金,还与兄长一起瞒着我!”女声生气道。 张虞苦笑了几下,说道:“我与伯松并非有意隐瞒,而是我实在不知怎么和素衣说。但无论如何,我都负了你。” “那还有什么可说?”女声生气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悲伤。 “有!” 张虞沉声说道:“我能向你许诺,今后我断不会再负了你!” 此语一出,屋内陷入了沉默。 听着屋内失去了动静,张虞故作寒冷,说道:“素衣,屋外实在天冷,能否让我进屋说话。” “那你冷着吧!” 说罢,郦素衣吹灭了烛光,说道:“我要安寝了,今后的事,今后再说!” 郦素衣话是这么说,张虞怎真敢离开。今日若不将郦素衣安慰好,日后怕是不好哄了。 张虞没有说话,裹紧了大氅,默默站在屋外,忍受着寒风吹拂。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传出声音,问道:“你怎么不回去?” “见不到素衣,我心实在不安!”张虞说道。 屋内再次陷入沉浸,张虞依旧站在屋外,忍受寒风的侵蚀。 “呼!” 朔方的冬夜格外的冷,张虞忍不住哈着热气,搓着冻硬的手,双脚来回跺着。 “嚏嚏!” 为了让屋内的人心疼,张虞故作受寒,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喷嚏之下,屋内的女子盖是出于心疼,仅过了片刻,她便点燃小油灯,而后打开屋门。 “进来吧!”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借着昏暗的油灯,张虞这才看清了郦素衣的面容,眼眸通红,泪痕隐约可见,神情间充满了憔悴! 张虞顿生心疼! 张虞径直上前搂住郦素衣,柔声说道:“今后我会好好待你,望素衣莫要生气。” 感受着温暖的怀抱,郦素衣受伤的心瞬间愈合不少。 少顷,郦素衣挣脱张虞的怀抱,质问道:“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生气归生气,但郦素衣也明白不能一直闹下去,为了双方的未来,有些事必须要解决。 张虞紧抓着少女的手,说道:“待我娶了王千金,之后便娶你回家。你若不想和她同居,则另居别院,我断不会让你受气。” 郦素衣任由张虞牵着手,冷冷问道:“可是我身份不如那王千金,所以你要娶她为妻。” 不待张虞说话,郦素衣自顾自话道:“王千金出身名门,世代为官,若你能娶得王千金,今后仕途当一帆风顺。我作为你的表妹,今后的妻妾,理应支持你,就像那中兴的光武帝,先娶了阴丽华,又娶了郭圣通一般。” 听着郦素衣的自顾自话,张虞心中颇是惊愕,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忽然,郦素衣盯着张虞俊朗的面容,问道:“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今夜别走!”郦素衣冷清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羞涩,说道。 “这~” 张虞端详着少女憔悴的面容,犹豫说道:“要不留到成婚之时?” “不!” 郦素衣清丽英气的面容露出浓浓的占有欲,倔强说道:“我不能让她把什么都拿了走!” 闻言,张虞满脸的错愕。 他没想到为了不让王霁得到他的所有,郦素衣竟准备抢先拿了他的第一次。 什么时候男人的第一次这么重要了? 不待张虞有何反应,郦素衣解开中衣的细绳,而后紧紧搂住张虞。 柔软、火热,这是张虞第一感觉! 少年火气旺盛,张虞忍不住上握,竟一手不足握,显然包装与实际有所不同。伸手下探,常年骑马而浑圆而宽的臀部,令人难以离手。 如此诱惑下,张虞根本忍不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张虞拉下榻帘,一阵利索后,衣物纷纷扔了出来。 …… 屋外,朔风凛冽呼啸;屋内,娇气喘息不绝! 第三十一章激荡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千里之外的王霁对镜卸妆,心思已飘到了情郎张虞身上。 “千金皮肤白皙,这绿巾颇适合千金。”红娘帮王霁梳理头发,笑道。 王霁心不在焉,仅轻轻应了声。 似乎瞧出王霁的心思,红娘故作叹气,说道:“张郎君貌似出了点事。” “什么事?” 王霁回过神来,担心问道:“可是突袭胡人受了伤?” “嘻嘻!” 红娘抿嘴而笑,说道:“看来千金眼下惦记着张郎君。” 王霁冲着镜子里的红娘白了一眼,说道:“这些话可别乱说,若是让父亲听到了,怕会影响了张郎求亲。” 红娘为王霁梳着及腰的墨发,钦佩说道:“张郎君倒是机智勇猛,竟能以百人灭了近有万人的胡人大部落,当真前所未有,令人佩服至极。” 自张氏撒钱为张虞传播名声以来,张虞杀胡的故事越传越离谱。先是张虞带百骑为先锋,配合两百多人的后续部队,灭了三千多人的部落。 通过民间的演义谣传,已是变成张虞率百骑突袭,大发神威,直接灭了近万人的大部落。 毕竟三千多人是数千人,七八千人也是数千人,故事传来传去,为了突显张虞的厉害,叱干部竟变成万人大部落。 王霁抿嘴微笑,显然对张虞干出这番事业非常满意,她看上的郎君若非寻常人。 微吟片刻,王霁似乎想起什么,问道:“我父听闻济安百骑破胡消息,不知有何反应?” 红娘思索少许,笑道:“家主正与友人团聚,时仆人报张郎君百骑破胡,家主笑拍大股,笑谓友人言,此子今岁拜入门下习兵,不料此番归乡,竟有这般作为,实不负往昔之教诲。” 王宏因与宦官争斗,被罢免了弘农太守而归家,近年来教了不少学生,但真正出众者实在少,能做出成绩的学生也更少。 今年张虞出乎他的意料,作为郭缊介绍的边郡豪强子弟,王宏仅对张虞出色骑射而惊讶。若说实说,他对张虞的教导没那么上心。 直到张虞表现出不一样的领悟力,王宏才多费心思培养,传授《孙子兵法》,准备培养一番,而后送到军队里任职,成为王氏的门生故吏。 如今张虞的表现已是超出王宏的想象,竟凭百骑兵破胡人部落,还射杀首领,阵斩敌酋,可谓打出了超神的表现。 这种情况下,作为曾经教导过张虞的王宏怎会不开心? 尤其在面对友人拜访时,王宏需要出来吹嘘,以表示他的教学能力出众。 毕竟有些人爱名,有些人爱钱,有些人爱当官。而王宏显然属于是爱名之辈,否则不会在出任弘农太守时,选择与宦官死磕。 王霁冁然而笑,露出迷人的酒窝,说道:“父亲能这般欢喜,过些日济安前来求亲,父亲想必应该不会为难!” 红娘蹙眉微思,说道:“家主赏识张郎君,今有千金在旁言语,家主或会答应。仅怕夫人嫌弃张郎君门楣,不愿将千金嫁于张郎君。” “无事!” 王霁笑了笑,说道:“父亲如若同意,以夫人性情,多半也会同意。我本忧张郎名声微弱,即便有我帮衬,也难以让我父同意。” “今张郎扬名在外,勇略机敏,无所不备,迟早能成大事。加我在旁言语,父亲同意应是不难!” “千金心里有数便好!” 红娘将发髻别起,再用发簪插入固定,望着镜子里王霁国色样貌,笑道:“千金国色之貌,今后倒是便宜了张郎君。” 顿了顿,红娘想起张虞的相貌,补充说道:“张郎君才貌出众,与千金一起,算是郎才女貌。” “嗯!” 王霁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暗忖而笑:“自己这般艳丽,若不能找个才貌双全的郎君,岂不寒碜了自己。” 王霁欢喜之余,殊不知她已被郦素衣偷家! 冷月清丽,香满闺房,情语漫漫,鸳鸯嘁嘁。 那一夜,因郦素衣体力充沛,虽初上战场,但却能与张虞缠绵许久。而张虞并非愣头青,精湛的技巧,出色的精力,让郦素衣难忘那晚的寒夜。 那夜之后,郦素衣恢复了往昔的神情,仅是眉目间流露出几许风情,暗示着她已非少女之身。 张虞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不是在坞中,便是在什翼部里。为了便于熟络胡人,张虞干脆让之前教导的六名少年一同搬到什翼部里。 在部落管理层面,张虞安排郦嵩进入什翼部,负责管理三部的民事,并根据草原上的习俗制定条例,以便规范胡人言行。 其中为了培养亲信心腹,张虞从三部里选出五名胡人少年,与六名汉家少年编成一什,族弟张茂山作为什长,与张虞练习骑射、武艺。 傍晚,什翼部内。 篝火旁,张茂山与丘敦契乌赤裸臂膀,在周围人的注视下,互相擒住对方臂膀,脚在寻找对方下盘的弱点,皆欲将对方摔倒。 “倒!” 张茂山卖了个破绽,将丘敦契乌顺势绊倒在地。而后张茅山绷紧着腱子肉,朝周围的观众怒吼,彰显着自身的勇猛。 见状,周围人瞬间高呼,为胜者张茂山欢呼。 “彩!” 张虞鼓掌起身,拍着张茂山的肩膀,笑道:“不仅读书可以,今还有几分武力,干得漂亮!” 说着,张虞拉起丘敦契乌,笑道:“角抵略逊茂山,今后不知能否听茂山吩咐!” 丘敦契乌神情略有羞愧,说道:“今后什中之事,交由阿兄处置,我无半点不从。” 丘敦契乌为旧叱干部内的少年,性子好斗,为人机智。因表现出众,被张虞看重,成为汉胡少年中的一员。 这些十一名少年,性情桀骜,很难服从别人的指挥。故在什中,丘敦契乌一直和张茂山唱反调。 在征得张虞的同意下,双方以角力分胜负。幸张茂山跟随张虞多时,经常陪张虞练手,有几分武艺在身,最终击败了丘敦契乌。 “好!” 张虞大笑几声,说道:“今日欢喜,特赐酒肉与你二人。” “诺!” 在张虞与心腹聊天时,郦素衣不知从何时出现在张虞身侧,披着棕色大氅,身子笔直而立,显得十分高挑。 张虞向众人吩咐了几句,便带着郦素衣离开。 路上,张虞问道:“素衣怎出现在这?” 郦素衣踮着脚尖,脸上露出些许傲娇,说道:“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 “若按身份而言,我算是你夫人。你不在的时候,我还能指挥他们!” 张虞拉着郦素衣回毡帐,苦笑说道:“素衣小声些,今你尚未过门,若让外人听见,怕伤了你的名声。” “哼!” 郦素衣坐到交椅上,哼道:“伤名声事小,我可不怕!” “从坞中到什翼部,不知有什么事?”张虞倒了杯水与郦素衣,问道。 “姑父说求亲之礼已备好,让你带些人去,准备过几日出发,前往祁县求亲。”郦素衣语气难平,说道。 闻言,张虞便知自家妹妹吃醋了,伸手搂住郦素衣紧致的腰肢,轻声说道:“莫为此而生气,若实在不成,我不前往祁县求亲。” 虽知张虞在忽悠自己,郦素衣也不计较,语气放软,酸酸说道:“你若不向王千金求亲,怕姑父与我母亲都会为此而生气。” 在郦素衣将身子交于张虞之后,在张虞的努力下,张冀与郦母确认,待张虞娶妻后,便纳郦素衣。 郦母从小抚养张虞长大,视张虞如亲子,故在张虞求娶王千金这件事上,郦母属于支持的一方。 张虞将捂热的手,顺着空隙伸入,抚摸着光滑、紧致的身子,调笑道:“我身子已为素衣所有,怎素衣不喜?” 郦素衣身子发软,娇羞道:“不早些回坞?” “今天色已晚,明日回去不迟!” 张虞轻揉慢挑,笑道:“且我今时松开,怕是你会因此生气!” 郦素衣翻身坐到张虞腰上,冷哼道:“我要让你在求亲的时候,心中都记着我。” 说罢,帐中灯火被人吹灭,仅剩下昏暗的油灯。而那灯火摇曳不定,将二人的影子映照到毡帐上,隐约可见女子那令人惊叹的身形。 自郦素衣初尝滋味,渐有沉迷其中的趋势,不知与张虞厮混了多少次。今日不用多说,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 次日,张虞带着十来人,与郦素衣一同归坞。 在坞中收拾两日,张冀留张杨在坞看家,与张虞率汉胡五十来骑,带着丰厚的求亲之礼,踏上前往大麓山的道路。 与此同时,二月初五,太平道唐周向汉廷告密,告发张角欲率太平道徒谋反。汉廷上下震惊,遂车裂马元义,下文书追捕张角。 三日之后,张角提前起义,自号‘天公将军’,约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率百万黄巾反叛。 而张氏方至雁门,尚不知中原震荡之故事。 第三十二章混乱的阶梯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大麓山,王氏山院。 清晨时分,山间薄雾朦胧。 后院内,红娘神色匆匆,敲了敲王霁的屋门,见屋内没有反应,迅速推开屋门。 快走几步,来到王霁榻前,红娘掀起纱帘,喊道:“千金快起来,张郎君前来求亲了!” “什么?” 王霁微眯睡眼朦胧的眼,下意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快起来,张郎君与其父亲将登门拜会求亲。家主与夫人收到名刺,得知张郎君来意,颇有些不悦。” 闻言,王霁赶忙从榻上惊醒,说道:“红娘,快为我洗漱装扮!” “诺!” 仓促洗漱后,王霁顾不上化妆,素脸朝天去见王宏。 此时,王宏喝着热面汤,眉目紧皱不已。 “云中张氏是何出身?” 王母满脸的嫌弃,说道:“今仗着些许资产,竟敢来登门求亲?” “夫君,不如直接回绝,免得登门接待,浪费时间!” 王宏搁下汤勺,说道:“张虞为我学生,去年至大麓进学,直接回绝不见,恐说不过去。” 王母没好气说道:“若是怕不合礼仪,直接说你不在府上,打发他们走!” “且慢!” 王霁步履端庄而来,平复气息,说道:“父亲,别人远道而来求亲,今直接将其赶走,恐不合规矩。” 说着,王霁细步入堂,笑道:“且我闻张虞以百骑破胡人,武略应是非凡,其虽非有门楣,但名声远扬,今将其匆匆赶走,恐非明智之举。” 王母脸色微沉,说道:“区区武夫,倒不如温劭!” “夫君~” 王宏捋髯而吟,打断说道:“殊岚所言有理,济安从塞外远道而来,路途足有千余里。念在情面上,我理应出面接待,以免伤王氏名望。” 说实话,王宏对张虞求亲的行为有些不满,在他眼里张虞虽说有才,且值得培养,但不代表他会将女儿嫁给张虞,毕竟其中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今登门接待张虞父子,算是王宏给张虞面子,以便不毁了二人之间的师生之谊。毕竟自张虞百骑破胡部之后,王宏便有收张虞为弟子的打算。 “来人备礼,稍后迎张氏登门!”王宏吩咐道。 “诺!” 见状,王霁微微松了口气,能让张虞登门拜会,才有求亲成功的希望。 约过了一个时辰,张冀、张虞父子身着绸缎新服,登府门拜会。而王宏为了不表现失礼,出门微微迎接了下张虞父子。 一番寒暄下来,王宏与张冀父子二人至大堂就位,而王母与王霁则躲在漆木彩绘屏风之后,听着三人聊天的内容。 张冀呈上礼单,拱手说道:“定襄北部都尉张冀拜见王君。我儿能有今日之学,多赖王君教导。” “学生拜见长文公,祝王师新年如意!”张虞说道。 王宏象征性打开巾帛,粗略瞄了几眼,说道:“二位从边塞远道而来,某深感荣幸。去岁济安至此求学,我惊其勇略,特授兵法。此番归乡,建破胡之殊功,果然非凡!” 张冀神情谦逊,恭敬说道:“济安本长于勇武,而短于谋略。幸蒙王君教诲,我儿才能建此殊功。” 说着,张冀犹豫片刻,说道:“冀闻王君膝下长女及笄,才貌出众。冀特携我儿至此,向王千金求亲,望成两家之好。” 张虞拱手说道:“学于大麓时,虞幸见千金,便有求娶之念。今斗胆前来,望王师恩准!” 王宏捋髯沉吟,说道:“济安武略超群,我甚是器重。实不相瞒,我已有收济安入门之意,并无门第之轻见。” “仅是我女虽已及笄,但年纪尚小,我不忍将其外嫁。故不论太原温氏求亲,亦或是上党陈氏求亲,我皆一一回绝。” 王宏本想当即回绝,但想着不如之后回拒更合理些,故作犹豫说道:“今下济安远道求亲,容我与家人商量!” 张冀神情间略有失望,说道:“爱子之心,人尽相同。冀不敢强求,愿候王君回复。” “不急!” 王宏笑了笑,说道:“我已命人设宴,君与济安可于山宅暂歇。” “多谢王君心意!”张冀答道。 又聊了半响,王宏便寻事离开,留出空间与张冀、张虞二人。 待王宏走了,张冀朝着张虞摇了摇头,表示此番求亲怕是难成。 张虞没有多说什么,表面神情虽说不变,但心中暗暗期望王霁能从中发力。 此时,王宏从外堂转入后堂,便见到王霁与王母又有争执。 王母评价道:“张虞虽说颜貌俊朗,但门第差了些。但凡门第高些,便算是良婿。” 显然因张虞的颜值外表,让王母对其的好感度上升不少。今下王母不纠结张虞个人,而是纠结张虞的门第。 王霁神情无奈,说道:“张虞一表人才,另有出众才干,今后岂会是碌碌无为之辈。若将温劭与他相较,当有天壤之别。” 王母微微摇头,说道:“今时出众,如何料定日后必定不凡?” “张虞习弓马,常年争斗。眼下可说无事,但刀剑无眼,又怎知日后呢?” 张虞的武人身份,则是王母纠结的第二个点。相较习文治经的士人,征战沙场的武人,危险系数太高,容易受伤而亡。 王霁撇了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 世间一切都存在平等,征战沙场伤亡确实高,但在大汉国内,却能受封爵位。习文治经的士人寻常来说,高官上卿已是他们的天花板,根本没机会封爵。 今时,王霁余光看见王宏,关切问道:“父亲以为那张虞如何?” 王宏笑吟吟问道:“殊岚莫非是瞧上了张济安?” “看上了!” 王母没好气说道:“她被张虞的相貌迷住了,说什么都不听。” “真的?”王宏反问道。 “是也不是!” 王霁半转身子,羞涩说道:“之前温劭求亲时,我便说能为我郎君者,上马挽弓强射,下马读经治。相貌俊朗,行常人不敢为之事。今张虞与女儿昔日描述之郎君,颇有相似之处!” 闻言,王宏眉头微皱,他本想借商量为名,打发走张虞父子。但今女儿看上张虞,则需要让他为此而犹豫了。 实话实说,王霁所描述之语颇是客观,张虞不论是才学还是相貌,各方面颇是出众,仅是门第弱了些。 今要将女儿嫁于张虞,对他来说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心中芥蒂而已。 其一,与王母担心一样,他虽不嫌弃武人,但让武人做自家女婿,他还是有些芥蒂,他更希望女婿能从政。 其二,张虞来大麓山求学,竟看上了他的女儿,而且女儿对他颇有兴趣,这让王宏有种家被偷的感觉,隐隐的不爽。 “夫君~” 王宏伸手示意王母安静,他需要思索是否答应张虞求亲。 忽然,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更为他带来弟弟王允的急信。 “家主,二君有紧急书信送至!” 仆从奉上加密的手书,说道。 “子师书信?” 王宏眉头微松,拆开王允紧急寄来的书信。 仅是一瞧,王宏神情便为之而变,神情中充满了震惊之色。 “怎么了?”王母问道。 王宏深呼吸口气,竭力平静说道:“子师传信来,言张角率太平教徒反叛,从者多达百万余之数,攻略城邑,杀害吏长。今冀、豫、兖、青等中原大州已是烽烟四起,告援书信纷入朝廷。” “啊!” 王母神情大惊,恐慌说道:“这当如何是好?是否会危及祁县?” 王宏没有理会王母的问题,而是将手书重拍到案几上,恼怒说道:“若非阉党把持朝纲,致使民不聊生,今天下安会大乱!” 王霁则是心中一喜,上前扶住王母,安慰说道:“今群匪将起,仅凭经学不足以安,还需武力在身。王氏有部曲,另有张氏五十余骑,纵有匪徒侵犯,亦不足为惧。” “父亲,叔父可还有说些什么?”王霁问道。 王宏缓和心情,蹙眉说道:“你叔父受三公保举,被拜为豫州刺史,将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二人共平豫州黄巾。” “今虽拜豫州刺史,但因左右从人不多,来信让家中派些部曲南下,以随他东出赴任。” 王允书信内容不多,其一,讲述张角率众反叛,声势浩大,让家人结社自保;其二,因他从侍御史升迁豫州刺史,面对混乱的中原,他左右人手不够,需要让族里派人帮衬。 说着,王宏脑海里浮现出张虞,长吐了浊气。 以他见识非常清楚,百万黄巾反叛,中原州郡大乱,仅凭经学出仕,怕是不够了,军功才是将来的王道。 而张虞这种勇略之辈,在这混乱的世道,将会大放光芒! 第三十三章将赴豫州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王霁的表态下,王宏深思中原的混乱局势,他改变了原有的想法,遂同意了张虞的求亲。 在内堂磨蹭了许久,王宏再次回到外堂。 “王君!” “王师!” 见到王宏的身影,张冀、张虞二人起身,以表尊敬。然而张虞却发现王宏的神情与最初迎接他们的样子不同,脸带笑容,充满了和煦。 张虞瞄向了屏风,得见王霁朝他眨眼,一脸的笑意。 见状,张虞心中欣喜,想来经过王霁的发力,王宏同意了他的求亲。 “伯卓兄、济安且坐!” 王宏招呼二人坐下,笑道:“求亲之事,我与内宅商量了下。” “如何?” 张冀眼里充满了期待,似乎求亲的人是他,而不是张虞。 捋髯而笑,王宏说道:“济安仪表不凡,能左右开弓,勇破胡部,乃雁代之人杰。此俊杰向我王氏求亲,我又岂能因门第而拒之!” 此言一出,张冀欣喜不已,拱手说道:“王君心胸开阔,不计门第之别,冀敬佩不已。” 张虞长出了口气,寻常男子往上娶当真是困难重重,也不知公孙瓒怎么那么容易被侯氏看上。 顺势而拜,张虞说道:“小子拜见丈人!” “良婿请起!” 王宏亲自起身搀扶,笑道:“今后你我不仅为师徒,更是为翁婿,望济安勉之。” “多谢丈人!” 三人重新入座,气氛更加融洽,语气更加亲近。 王宏沉吟少许,问道:“张角率太平道反叛之事,不知君可知否?” 闻言,张冀神情惊讶,反问道:“张角果真叛乱?” “不假!” 王宏说了声,随即反应过来,问道:“君事先可知张角反叛?” 张冀看了眼张虞,颔首说道:“去年冬,济安回坞言,太平道恐不日将反。我问为何,济安曰:‘太平道遍布中原,信徒多达百余万,今买马聚粮,恐有异动。’彼时我不以为然,竟不料果如济安所言。” 此言一出,王宏拍腿而叹,问道:“济安既知张角将叛,何不早日上告于官?” 张虞迟疑少许,说道:“禀王师,非小子不愿上报,仅此语仅是一家之揣测之言。仅凭揣测之语,不足以令官府受理。今岁我本欲细察太平道深浅,不料今时已叛。” “罢了!” 王宏忧愤而叹,说道:“中原诸公为朝廷牧民,不知太平道之事,妄食汉室俸禄。” 说着,王宏语气微变,赞叹说道:“张角叛乱之前,不料济安竟有如此见识,实属令人惊叹。” 之前若说是看重张虞个人武略,今时王宏则是为张虞见识而叹。王宏当下看张虞算是越来越顺眼,毕竟这是属于自家的女婿。 “王师谬赞!” 张虞神情谦逊,说道:“王师因得罪宦官被免,今下中原大乱,陛下或会重新启用王师。” “嗯?” 王宏微挑眉毛,问道:“济安何出此言?” 张虞斟酌几许,说道:“士人与宦官争斗多年,受党锢波及而免官者众。今张角叛乱,天子若不赦免党锢士人,并加以提拔录用,一旦张角与之合谋,恐天下剧变,中原板荡,悔之晚矣!” “王师虽非党锢士人,但却是受宦官所害士人,朝廷又岂会无动于衷?” “彩!” 王宏捋髯而笑,谓张冀说道:“济安竟有这般见识,君喜得麒麟子,我喜得佳婿!” “哈哈!” 张冀常年处在边疆,不仅对内郡之事不甚了解,更缺乏政治敏感。今见王宏喜笑颜开,自己则因儿子受赞誉而欢喜。 其实张虞能有这种判断,不是历史经验告诉他,而是他自身对政治的敏感度。 甚至张虞能说但凡对后世马先生理论有深刻理解之人,其实都能和自己作出类似的判断,因为这是从汉代的社会阶层出发。 东汉是以农业为主的王朝,构成其统治基础是庶族与地主阶级,不是平头百姓。 庶族与地主拥有大量的社会资源,他们治下拥有大量的依附人口,他们的支持与否对王朝来说至关重要。 如果黄巾起义得到庶族与地主的支持,将会动摇了东汉的政治根基,其形势也将势不可挡。 故为了争取庶族与地主,东汉王朝绝对会下诏赦免,并且加以录用提拔,以来镇压黄巾起义。 常说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反倒是身为岳父的王宏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欣喜之下,王宏拉着张虞聊了许多内容,涉及不少方面的内容。张虞本着知则尽言,不知则不言的原则,回答王宏发问的问题。 而王宏对张虞的回答非常满意,并没有不懂装懂,而是非常诚实问答。 聊了半响,王宏问道:“济安,今中原混乱,正值用武之际,不知济安可有前往中原建功之念?” 张虞看了下张冀,如实说道:“不瞒王师,中原大乱,战事将起,正值男儿建功之时,虞有意赴之,仅不知我父与王师意见?” 黄巾起义虽说声势浩大,但从历史上来看,黄巾起义仅持续了大半年,起义军与正规军的战斗力差距实在不小。 王宏看向张冀,问道:“不知伯卓以为如何?” 张冀沉吟片刻,担忧说道:“建功立业虽说是男儿之本,但冀恐战事惨烈,济安此番前去,有性命之危!” “哈哈!” 王宏笑了笑,说道:“伯卓舍不得儿郎身赴水火,我又怎忍见佳婿处于危急之间。” 顿了顿,王宏透露信息,说道:“我弟王子师受拜豫州刺史,今左右缺乏人手。如若伯卓舍得,可让济安率兵南下,受子师调遣。” “子师为豫州刺史,其不与黄巾叛军主力作战。济安率骑南下,护卫子师左右,当能建立不小功勋。且以雁代骑卒之强,零散叛军不足为虑。” 参与平黄巾之乱,但省去了参与高烈度的战争,还能跟大军混战功,算是王宏给张虞的见面礼。 闻言,张冀喜上眉梢,他作为军中宿将,明白其中的可操作性。 张虞任务以保护王允为主,如果见形势不利,便能保护王允撤退。若形势大利,张虞率骑卒趁势掩杀,可以赚取不少战功。属于是战败无过,战胜有功。 而且王允作为豫州刺史,其责任是安抚豫州诸郡,而不是与黄巾主力厮杀。黄巾主力兵败,那么王允拥有剿灭残部的责任。剿灭残部对边塞骑卒而言,属实低级别难度。 张冀笑道:“既然如此,济安倒可率骑卒南下,助子师一臂之力。” 有了张冀首肯,张虞作揖而拜,说道:“虞拜谢王师举荐之恩,此番南下必护得王豫州安全。” “好!” 王宏双手扶起张虞,说道:“南下豫州,沿途多匪兵,济安当多多小心。” “诺!” 张冀恐王宏日后升迁,不认与自家婚事,趁机说道:“长文兄,你我两家已订婚事,而济安又将远行豫州,不知婚期当如何安排?” 王宏捋髯而吟,说道:“可先纳采,定下你我两家姻亲之实。至于余后五礼,可待叛乱平定,济安南归再议。” 纳采礼为婚事六礼之首,男方下聘礼,女方受之,以确立男女方之间的婚姻关系。行完纳采礼,男女双方虽无夫妻之实,但已有婚约关系,而双方也基本不会反悔。 “可从长文兄之意!” 张冀放下心来,笑道:“容冀书信一番,再调五十骑南下,凑上百骑,交由济安率骑南下。” “善!” 听闻百骑数目,王宏暗暗而叹。他没想到张氏竟有如此实力,能这么快拿出百骑。须知以汉军步骑配比而言,百骑可配千人步。 当然,王宏不知换是以前的参合坞,张冀最多给张虞五十骑。今参合坞吞并了叱干部,张氏势力倍增,凑出百骑与张虞刷军功,算不上什么难事。 第一章渡河 - 暮汉昭唐 - 周府 当夜,王宏设宴宴请张冀、张虞父子,并让族人作陪。 宴上,张虞见到岳母陈氏,陈氏性情柔弱,大事上多听王宏意见。丈夫王宏意收张虞为女婿,陈氏自无异议。且因张虞相貌出众,岳母陈氏瞧得顺眼。 同时,张虞在宴上见到小舅子王凌,十二三岁的王凌在王宏的教导下,文武俱有涉猎。得知张虞箭术精湛,王凌缠着张虞讨教箭术秘诀。张虞自是耐心教授,纠正王凌箭术的不足。 宴上众人兴尽而归,张冀更是饮酒至醉,在张虞的搀扶下,才能回屋休息。 深夜时分,张虞在红娘领路下,见到时隔多月未见的王霁。 偏僻的小屋内,幽暗的烛光下。 张虞带着酒气而来,见到浅笑相迎的王霁,笑道:“数月不见,殊岚又有变化了。” “什么变化?” “更美了些!” 王霁白了眼张虞,说道:“净说这些胡话!” 张虞凑到王霁身旁,笑道:“今后你我当如何相称?” 王霁美眸流转,笑吟吟说道:“尚未成婚,自是按礼称谓。” 说着,王霁微依身子,凑近到张虞身侧,问道:“我在屏风后,听张郎将往豫州可是如此?” “舍不得我?”张虞嗅着女子的扑鼻而来的香气,竟酒意上头,调笑道。 王霁笑了笑,说道:“中原大乱纷起,值男儿建功之时。我倒唯恐你因与我订有婚约,遂沉迷儿女之情,忘却了建功之心。” 张虞喝了口水,清醒了头脑,听出了王霁话中本意。 梳理了下思绪,张虞说道:“不知殊岚有何指教?” 王霁冁然而笑,说道:“不敢言指教,仅是此番南下,张郎若遇中原士人冷遇,还需自我舒怀,切莫动怒,与其争执。且张郎需善借叔父名望,多与中原士人结交。” “这是自然!” 张虞微微颔首,在身份、地域歧视上,他已有心理准备。 “可还有其他叮嘱?”张虞问道。 王霁螓首微思,笑道:“别无叮嘱,仅是郎君建功之时,远刀剑,离水火,以免伤到身子。” “特岚叮嘱,我谨记于心!”张虞笑道。 张虞微低着头,却见烛火下娇艳的面容,眸如秋水,双唇淡雅,格外令人心动。 “闭上眼,我有份礼送你!” 王霁不明所以,乖乖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双唇感觉到一种柔软而温暖的触觉袭来,王霁瞬间脸红,呼吸变得急促,似乎世间安静下来,她都能听见张虞的心跳声。 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王霁睁开双眼,瞧着似笑非笑的张虞,整个人既羞恼又是心醉。 “让你今后莫忘了我的味道。”张虞笑道。 “呸!” 王霁故作嫌弃,说道:“满身酒气,何来味道可言!” “哈哈!” 张虞与王霁逗弄了一番,最终在红娘的提醒下,二人依依不舍离去。 次日,在王宏的配合下,张冀停留了三日,并完成了纳采之礼,算是向外界宣布张虞与王霁二人的关系。 随着纳采礼的完成,张冀实在不习惯大麓山的生活,无意久留,在向张虞传授用骑的细节事项后,张冀带着亲信十来骑归坞。 而张虞因通关文书以及人员集结问题,需要在大麓山等候多日。 在张虞在大麓山之时,趁东汉筹备兵马期间,中原局势愈发剧烈,张角与张宝、张梁二人在冀州起兵,杀吏破军,占据多座城池,其势北至幽州,西临并州,声势浩大。 在河南地区,张曼成起于南阳,波才叛于颍川,卜己乱于东郡,荆、豫、兖三州动荡不休,与河北的张角三兄弟互相呼应。 除河南、河北地区外,青、徐亦有黄巾军起义。 短短的几十天内,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战火遍及七州二十八郡。 其势头如此凶猛,可见民间百姓受欺压之深,今趁着黄巾叛乱之际,犹如火山喷涌而出,令中原震荡不已。 朝廷为平黄巾之乱,拜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并封锁八关关隘。以至于连同并州地区守备都变得森严,封锁通往冀州的道路。 紧接着,如张虞与王宏所沟通的类似,汉灵帝在皇甫嵩、吕强等明智之士的劝说下,大赦党人,并鼓励士族、豪强之流积极从军。 三月,卢植被拜为北中郎将,以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为副手,率精锐河北五校,以及河北诸郡兵马征讨张角三兄弟。 皇甫嵩拜为左中郎将,与右中郎将朱儁,征发三河骑士,招募天下锐士,合有四万余人,兵分二路出发,同讨颍川黄巾。 如此背景下,孙坚、曹操、刘备等英杰之士纷纷募兵从戎,加入征讨黄巾的队伍中。 等了十天左右,在张虞的相招下,什翼、郦嵩、步禄狐突利等人率五十余骑而下,与留在大麓山的四十余骑凑成百骑。 张虞为了更好管理汉胡百骑,将百骑分成四部。令郝昭、什翼、步禄狐突利、郦嵩各领二十五骑,皆受张虞军令指挥。 人马到齐之后,经王宏的书信沟通,张虞被王允征辟为豫州武猛从事,将随王允东出就职。 武猛从事,州刺史府上武官,拥有带兵职权,其俸禄百石,铜印黄绶。 有了通行的身份,备好路上的口粮,因王允急于赴任,张虞则不敢耽搁时间。 临行前,王宏赠铁甲一副与张虞,而王霁无法出面送行,特让红娘代送一份蜀锦披衣与张虞。 众人相赠之礼,张虞自当一一收下,并回以感谢。 早春时节,寒风凛冽,张虞率百骑南下。 王允为豫州刺史,其州治所在谯县。但因颍川黄巾骚乱,王允首要任务不是先至谯县,而是前往颍川,配合皇甫嵩、朱儁大军,剿灭颍川黄巾。 据王宏所交代,王允从雒阳受职出发,其从虎牢关而出,欲东至陈留,再南下颍川。故张虞需先至孟津,而后渡过黄河,在虎牢关与王允汇合。 从大麓山出发,为了尽快与王允会合,张虞先至中都,转而翻越太岳山,进入上党郡地界。 在上党地界,张虞凭借王宏的书信,向李氏借了批粮,而后继续南下,穿太行山,至河内郡。 沿途近两千里道路,张虞率骑卒日夜兼行,花了大约十五天时间,终至河内郡孟津关。 孟津关已被朝廷封锁,张虞凭借着王允公文才得以通行,在孟津船夫的转运下,众人渡过黄河。 黄河汤汤东逝,数叶舟舸浮行。 舟舸上,张虞披衣按剑而立,眺望着滚滚黄河水。 郦嵩扶着船舷,小心翼翼凑到张虞身侧。 “兄弟们怎么样?”张虞问道。 郦嵩站稳身子,摇头说道:“兄弟们初乘舟舸渡河,身体多有不适,我已让晕船者靠舷休息。” 说着,郦嵩心事重重,问道:“孟津关守卒言,颍川战事不利,不知可有此事?” 张虞微微点头,如实说道:“黄巾兵马众多,左、右中郎将与黄巾初战不利,二军退守城池,今详情不明。” 郦嵩蹙眉而思,说道:“左、右二军交手不利,若被黄巾覆没,则恐叛军兵锋直指雒阳。那你我此番南下,岂不有~” 南下这么多天,郦嵩早已弄清楚中原局势。 黄巾军的战略重心有二,其一,张角三兄弟攻略河北诸郡,快速攫取河北资源,企图断东汉一臂;其二,大量叛军在颍川、汝南、南阳起事,目标直指东汉首都雒阳。 之前张角派马元义入雒阳,实际打算与波才、张曼成等人配合,内外夹攻下,先破了东汉首都。 今下皇甫嵩、朱儁与颍川黄巾交手不利,一旦再次兵败,中原黄巾将会叩关。那么东汉朝廷唯有迁都长安,以暂避黄巾锋芒。 张虞气定神闲,说道:“黄巾贼人虽众,但精锐不及官兵。左、右中郎将身经百战,皆国之干将,岂会轻易败于贼人?且自朝廷颁布公车令以来,各郡豪杰勇士云集而来,故黄巾贼人声势虽大,但却难成气候。” 东汉依旧拥有人心,自张虞南下以来,各郡士族、豪强为了保卫东汉,悉出甲兵,由子弟率领,开赴战场。 今黄巾能初胜皇甫嵩、朱儁二人,在张虞眼里更多是先发制人以及自身兵力众多优势。 随着时间推移,东汉反应过来,各地的武装势力都会陆续而至,而黄巾先发制人的优势将会消失殆尽。 听着张虞的分析,郦嵩若有所思,说道:“倒是嵩见识浅薄了!” 张虞拄着汉剑,望着滚滚河水,感叹道:“汉家年寿四百,不应止于此!” 张虞若是早穿至两汉鼎盛时期,他当纵横大漠,建功边疆,以兴汉家! 可惜眼下是汉室末年,天下将溃,群雄并起,民不了生的时代! 第二章长社之围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光和七年,四月,荥阳。 当张虞从孟津赶到虎牢关时,不见王允踪迹,经向周围人打听,原是王允已单车出关,先行至荥阳。 因怕王允遇见残兵贼寇,张虞马不停蹄往荥阳。 当张虞至荥阳时,却发现王允不在城内,在一番了解后,张虞顺着官道前行,通过吏卒打听到王允正在散粮赈济难民。 空旷的道路上,数千难民背负行囊,妇孺在内,强壮在外,或推着小车,或驱赶牛车。 一顶草棚搭在路旁,凡路过的灾民都能持碗分粥。 “嘚嘚!” 当张虞率百名汉胡杂骑到时,顿时引起了难民恐慌,强壮男丁持木矛在外,妇孺缩成一团,生怕胡骑会劫掠他们。 而草棚内的王允,听到骑卒动静,丝毫不畏,单人按剑而出。 “吁!” 张虞抬手示意从骑止步,自己单人策马上前,喊道:“诸君可知豫州刺史何在?” “何事?” 却见中年士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而来,其眼眸深邃,身材清瘦,髯须至胸,一种威严之气油然而生。 见来人语气不凡,张虞翻身下马,拱手说道:“某乃豫州武猛从事,今闻王豫州在此,特来护卫。” 王允上下打量张虞,又远观风尘仆仆的百骑,露出笑容说道:“我便是豫州刺史王子师,你可是我兄之婿张虞,张济安?” “张济安拜见使君!” 张虞作揖而拜,说道:“祁县至河南道路遥远,虞在路上如有耽搁,望使君见谅!” “无事!” 王允满意颔首,笑道:“济安来得刚好,我正欲往朱中郎军中。” 说着,王允指着张虞身后的百骑,说道:“济安日夜兼程而来,想来已是疲惫,今让骑士暂且下马休息。” “下马休息,不得扰民!” “诺!” 张虞朝着郦嵩吩咐,示意众人下马休息。 得到下马军令,疲惫不堪的骑卒们欢呼了一声,在郝昭、什翼的带领下,分散到周围旷野休息。 张虞则是紧紧跟着王允,等候王允的吩咐。 “王使君!” 草棚里,不少难民在大木桶前排队,见到王允入内,纷纷行礼以表感激。 衣衫褴褛男子端着两个碗,恳求说道:“我家女儿年幼,能否多给一碗。” “一人一碗,不可更改!” 厨子拎着大勺,语气生硬说道。 “我家女儿就在外头,劳烦多给一碗!”男子哀求道。 厨子神情冷漠,说道:“下一个!” “让开!” 另一名泼皮将那男子挤走,端着木碗上前,谄媚说道:“贵人,多给点米。” 厨子神情不变,随意捞了一勺稀粥,倒到泼皮碗里。 见米粒少得可怜,泼皮想说什么,但畏于王允权势,唯有默默离开。 出走了几步,泼皮喝了口粥,似乎感觉口感不对,便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发现竟是麸糠,嘴里骂骂咧咧离开。 见状,王允神情微冷,张虞若有所思。 少许,郦嵩趋步而来,朝张虞耳畔一阵嘀咕。 张虞点了点头,问道:“使君,我部骑士奔波多时,口干舌燥,能否借点粥水解渴?” 王允笑了笑,说道:“怕骑卒吃不惯麸糠。” “麸糠?” 郦嵩迟疑了下,问道:“今时莫非缺粮,使君才以麸糠济民?” “是也不是!” 王允捋髯淡笑,说道:“我将一石良米向大族换成三石麸糠,本能赈济三人,今能赈济九人,何乐而不为呢?” “且逃难百姓饥肠辘辘,今能有糠粥填肚,岂会口生怨言?反而是囊中有余粮者,贪图小利者,见麸糠为粥,方才会不满!” 此言一出,郦嵩瞬间明白王允的意图,赞道:“使君赈民有方,仆深感钦佩。” 望着因兵难而背井离乡的百姓,王允幽叹道:“百姓受兵乱流离,朝廷不能护之。而我为州官,尽我微薄之力,何敢受钦佩之词!” “麸糠难以入口,骑卒奔走辛劳,不可不食米粥。” 王允吩咐道:“来人,熬制百人米粥!” “诺!” “多谢使君关照!”张虞拱手说道。 “不用!” 王允态度温和,说道:“临近京畿,尚无蛾贼出没。若往南至颍川,则蛾贼遍布城乡,届时需武骑开道。” 张虞沉吟几许,问道:“敢问王使君,不知今颍川战况如何?” 王允摇头微叹,说道:“形势不容乐观,半月前左、右中郎将兵分两路进兵,欲围剿贼首波才于阳翟。不料波才识兵略,寻机突进,击败右中郎将(朱儁),重围左中郎将(皇甫嵩)于长社。” “波才聚众十余万,日夜围攻长社。中郎将因兵败整军之故,屯兵于长葛城,欲待各路兵马齐备,再解长社之围。” 波才在黄巾军中算是少数知兵之人,能看出不能让朱儁、皇甫嵩合兵,先率众兵击败朱儁,再寻机包围皇甫嵩。 “那不知使君有何打算?”张虞问道。 王允捋髯而吟,说道:“我已广派人手征招豫州公卿子弟,令众人率兵增援右中郎将。故今时我需前往长葛军营,助朱中郎将调度豫州各部兵马。” 说着,王允想起什么,问左右道:“今骑都尉曹操兵马已到何处?” “回使君,距脚程而言,曹都尉所部兵马将至长葛,不日或能与朱中郎将会合。”侍从说道:“另外佐军司马孙坚,募淮、泗精兵千,正星夜兼程赶赴长葛。” 相比河北战场,临近雒阳的汝南、颍川、南阳三郡战区非常关键,故吸引了东汉大量兵马,因而天下豪杰正朝着这一地区赶来。 张虞打开舆图,寻找长葛的位置所在。 “长葛据此约百余里,需经密县!”张虞问道:“不知何时出发?” 王允看了下粥棚,笑道:“粥棚可交于陈留郡吏料理,而我空无一物,今时便可出发。然我观济安部下疲惫,不如明日再走?” 张虞起身瞧了下自家部下,见众人神情疲惫,沉吟说道:“容使君予我一个时辰,之后便可出发。待至长葛营之时,再让从骑休息不迟。” “善!” 趁着休息时间,王允与张虞转而聊及公事,而是聊起了王宏的近况,而张虞顺势将王宏所问候的书信交于王允。 一番接触下来,王允对侄女婿张虞的感观不错,外表自是不用多说,在做事上,张虞性情稳重,行事有条理,常三思而行。 而张虞对王允的印象,去掉情感喜好的话,他可以明显感觉到王允个人能力出众,心系国家,爱民如子,算是少有之良吏。 下午时分,张虞率百骑护送王允南下。为了警戒周围,防止遭遇蛾贼,张虞派出斥候在前头探查。 百余里的距离,对骑兵来说一昼夜可至。因考虑到王允乘车,张虞率部缓行,花了两日至长葛。 长葛军营,大帐内。 朱儁负手在大帐里踱步,心情颇是烦躁。 “将军,波才重围长社,我军斥候多有被猎杀,至今依旧未能联络上皇甫将军。”部将张超汇报道。 朱儁眉头紧皱,问道:“这是第几批了?” 张超问道:“回将军,斥候已派四批,但蛾贼守备森严,斥候始终不得入。能否广派斥候,分批潜入长社?” 波才为了彻底击垮皇甫嵩,断绝了长社内外联络。据朱儁所了解,波才已是连续多日强攻。而皇甫嵩左右兵力仅万余人,被波才十余万之众围困于长社。 朱儁实在担心皇甫嵩会扛不住黄巾的强攻,或投降波才,或放弃长社而走。不管哪种结果,一旦皇甫嵩兵败,他一人都将难以抵御波才大军。 今既为了皇甫嵩,更为了自己所部,朱儁必须联络上皇甫嵩,以便让城中将士心安。 朱儁停下脚步,思索说道:“斥候损失惨重,今胆气已泻,不可再用。需从军中广选勇士,命其潜入长社城,与守军联络。” “诺!” “报!” 侍从快步入帐,禀告道:“启禀将军,豫州刺史王允率百骑已至营外,今如何吩咐?” “王豫州到了?” 朱儁闻言而喜,笑道:“来人设宴,今夜当宴请王豫州。” “诺!” 说罢,朱儁快步出帐,至寨外迎接王允。 朱儁在出任右中郎将之前,在朝廷担任谏议大夫之职。而王允出任侍御史,与朱儁同朝为官,二人关系尚可。 此番朱儁受拜右中郎将,其中就有王允举荐! 第三章土鸡瓦犬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四月,长葛大营。 “擒住马腿!” 张虞抓起马蹄,喊道:“别让马乱动,我刮下马蹄便好!” 张茂山与丘敦契乌用力压住黑鬃马,防止马蹄乱动,踹伤他人。 “快了!” 张虞娴熟地用蹄刀沿着马蹄铁的周边,刮去增生的马蹄,左蹄刮完,再修补右蹄。 修蹄的操作吸引了不少人观看,众人围在张虞前头,安静观看着修蹄。 “下匹马!” 张虞利索地将自家骏马的蹄子修完,让张茅山将马蹄受损的白马牵过来。 二人用绳索固定住白马,张虞将白马的右前蹄抬起,却见白马蹄子受损严重,蹄匣因长途奔走已经被磨得光滑,其中蹄匣的侧边,不知被什么东西刮蹭到,竟已是可见血肉。 “怎么样?”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蹄子受损严重,可见血肉。今需修剪一番,再用草药敷上。” 说着,张虞用清水清洗马蹄上的伤口,将细沙碎石清洗干净,再用蹄刀修剪蹄匣,将伤口尽力修平。 “草药!” 张虞将碾碎的草药,敷在马蹄的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巾布包裹住,用力挤压了下。白马受刺激,下意识抽蹄,幸有绳索捆住,未令白马逃脱。 “好了!” 张虞将马蹄放下,叮嘱说道:“让它休养一月,切莫骑乘。” “诺!” 见张虞将马蹄修好,围观的众人意犹未尽散去。显然从古至今,男人都爱看修蹄子。 “济安竟会治马之术?” 人群散去,王允竟在人群中出现,身侧跟着陌生的中年男子,体型魁梧,方脸如刚,静静瞧着洗手的张虞。 “王使君!” 张虞赶忙用布擦了擦手,说道:“常在边塞放牧,不得不会,今让王豫州见笑了!” “无事!” 王允神情淡然,笑道:“治马终为小道之术,今后济安可交于手下为之。” 听出话外之意,张虞拱手说道:“实不相瞒使君,骏马之重在于马蹄,蹄损则马无用。今部下无善治马蹄者,虞仅能勉强为之。使君教诲之语,虞今下谨记!” “嗯!” 王允笑着点了点头,他对张虞的感观不错,仅是对张虞某些行为实在瞧不上。如今天亲自修剪马蹄的操作,实在让他看不下去,实在有失士卿风度,充满了边塞人的野性。 “这位是朱中郎麾下佐军司马孙文台,今率本部兵马初至大营。”王允介绍道。 “在下孙坚,孙文台见过张从事!” “张虞,张济安,拜见孙司马!” 张虞行礼之余,打量着被后世冠以江东猛虎的孙文台,仅从外表上看,孙坚那种凶猛之气便扑面而来。 孙坚似乎对马蹄铁很感兴趣,问道:“不知那匹黑马马蹄为何有铁块?” 张虞毫不隐瞒,说道:“此物名为马蹄铁,马蹄长期奔波,蹄足易受损。今在蹄足上钉有铁片,如人着履般,马蹄长途远行,不易受细石所伤。” 孙坚赞扬道:“马配蹄铁,能行千里而不伤蹄。如每匹军马皆能配蹄铁,军中马匹损耗能减少不少!” “此物果然巧妙,不知张从事从何得来?” 相比门外汉的王允,孙坚很快抓住了蹄铁的关键。战争中战马最大的消耗不是在作战期间,而是因行军而造成的蹄足损伤,从而产生大量的报废马匹。 可以说马蹄铁的出现大大减少马蹄的损伤,将极大留存战马,间接提高军队战斗力。 张虞含糊说道:“鲜卑胡人常用草木裹蹄,我加以改进,用铁钉于蹄上。” 王允身侧的从人略有好奇,问道:“铁片钉在蹄上,马不知痛否?” “蹄足之于马,如爪甲之于人。人修爪甲无感,蹄铁钉于蹄上,又岂会疼痛?”张虞说道。 王允微微颔首,笑道:“蹄铁精妙,广推于军,当有裨益。” 说罢,王允指了指大帐方向,说道:“朱将军正聚各部议事,今可速速往之。” “诺!” 众人不再耽搁时间,纷纷朝军中大帐而去。 前往大帐的路上,王允说道:“昨日朱将军广募勇士,欲潜入长社,联络皇甫将军。但黄巾守备森严,信件难以出入。”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使君可是欲命虞携书信潜入长社?” 王允摇了摇头,说道:“黄巾贼寇十余万人,四面重围长社,欲潜入长社,又何其难也!” 张虞有意立功,沉吟说道:“黄巾贼寇虽众,但欲潜入长社,并非不能!” 王允心有意动,但考虑张虞是自己侄女婿,说道:“济安当量力而行,切莫自恃血勇。朱将军若谈及此事,济安非其部下,不必逞勇上前。” 顿了顿,王允说道:“然济安愿前往送信,待大军破黄巾,济安当能分得军功。” 闻言,张虞明白王允的意思,低声拱手说道:“虞谨记叔父教诲!” “善!” 王允还是懂得照顾张虞,在众斥候难以入城的情况下,他并不要求张虞前往,而是借着时机提醒张虞,属于小事立大功的机会。 待众人至大帐,朱儁已在帐中等候。 王允坐于次席,而张虞按剑立于王允身后,冷眼静观帐中军议。 朱儁放下书信,说道:“据斥候来报,骑都尉曹操已率数千步骑至三十里外扎营。其来信言,欲与我军协力,共击长社黄巾,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张超沉吟片刻,说道:“合孙司马、曹都尉二部兵马,我军兵力近有三万余人,如能与长社城中皇甫将军配合,行内外夹击之策,当能击破蛾贼。” “但今下一直未能联络上皇甫将军,昨日勇士五人,三人身亡,两人逃回军营。”朱儁放下书信,头疼不已,说道:“贼首波才深谙兵法,严防我军与皇甫将军联络!” “二军不能呼应,如断一臂啊!” 孙坚从席上起身,沉声说道:“禀将军,黄巾贼寇实乃乌合之众,末将愿率部曲试之!” 朱儁摇了摇头,说道:“文台属下多步卒,且是为新募之兵,今初来乍到,不可轻往。” “这~” 孙坚迟疑少许,问道:“试问朱将军欲如何与皇甫将军联络?” 朱儁捋须思索,说道:“我欲率兵佯功,暗令骑卒趁机至城外,以箭射信而入。” 瞧着帐中军议,张虞手按剑柄,心中遂有想法。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张虞趋步而出,自信说道:“启禀朱将军,蛾贼看似防备森严,但以某观之,不过为土鸡瓦犬之流。若朱将军信我,虞愿破营携信入城。” 听着张虞豪气言语,朱儁顿时被吸引住。 目光盯着张虞,朱儁问道:“你为何人,怎敢说此大话?” “某乃云中张虞,张济安,现为王豫州治下武猛从事!”张虞自报家门说道。 “子师?”朱儁转头看向王允。 王允微微颔首,说道:“朱将军,济安曾以百骑破胡部,勇略武艺不用多说。今他既愿潜入长社,不如让济安一试。” “好!” 见有王允举荐,朱儁果断拍案,问道:“不知济安有何所求?” “愿将军于旗鼓助阵!” “准!” 朱儁颇是欣赏张虞,说道:“今敢出列求战,足见济安胆气。如若难以入城,济安不必强求,本将绝不责罚。” “但济安如若送信成功,本将当会为济安请功。” “多谢将军!” 因有前头几次的送信失败,朱儁因不太相信张虞。但出于尝试心态,还是想让张虞尝试送信。 不过考虑到张虞是王允的人,以及张虞自告奋勇的勇气,朱儁不打算用严格的军令要求。 “若无要事,虞退下备战!” “准!” 朱儁说道:“稍后某亲授军令与你。” “诺!” 临退之际,张虞向王允作揖而拜,而王允看向张虞的眼神里多含有欣赏之意。 在是否送信上,王允之前让张虞自行做主,显然本意上是希望张虞站出来,为大汉建功立业。之所以不明示,则是考虑到张虞是兄长王宏的女婿,他不能强行让张虞前往。 第四章虚实之道 - 暮汉昭唐 - 周府 既有了任务,张虞回到营地里,让人招什翼、郝昭、郦嵩等人而来,准备讨论如何将军令送入长社城中。 而众人得闻消息,神情各有不同。什翼、郝昭跃跃欲试,倒是郦嵩满脸的担忧。 郦嵩坐在交椅上,蹙眉说道:“黄巾贼人十余万人,之前官兵屡派斥候不成,今济安仅凭百骑如何能潜入长社?” 张虞翻着朱儁下发的营寨舆图,说道:“贼人兵马虽多,防备森严,但依草结营,反令营地复杂。今如能探得敌营虚实,以骑挑衅,或有潜行入城之机。” “那济安欲如何为之?”郦嵩问道。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什翼与我至贼前观营寻衅,伯松、伯道、突利三人率百骑随我身后,无我军令,不得擅自出兵。” “诺!” 郦嵩领头,以副手的身份应道。 “对了!” 张虞补充说道:“此番非上阵杀敌,而是破营送信,如与敌人交手,切勿与之恋战。” “诺!”众人应诺。 众人各自回营召集部下,郝昭走了几步,因担心安全问题,回头说道:“敌人众多,兄长单骑临营还需小心。若兄长愿意,昭愿代兄长入城。” “伯道勿忧,我自有安排!”张虞笑道。 郝昭作为张虞率先收下的首位‘三国豪杰’,张虞平日上多有照顾。相反,郝昭因张虞待自己好,愈发为张虞而考虑。按照后世的游戏数值表,郝昭对张虞的忠心怕不是有90以上。 张虞披上甲胄,将军令藏到胸前,并为黑鬃马左右备上两鞬,长槊、环首刀悉数带好。而后在百骑的跟随下,催马奔驰而出,直奔黄巾军营寨前。 奔行三十余里,张虞率百骑策马至黄巾营寨。 不过张虞并未着急送信,而是与什翼脱离大部队,耐着性子巡视观察黄巾营寨。 张虞与什翼逼近营寨二百余步,探查黄巾军营地守备情况。不仅探查一面营寨守备,而是花时间观察黄巾营地四面动向。 得见汉骑出现在营寨外,黄巾军士卒纷纷至营前观望,但因无上级军令,并未轻易出营。 隔着两百多步距离,张虞策马缓行,望着远方晃动的人影,与什翼在侧耳交谈。 忽然间,似乎收到上级的吩咐,黄巾营门杀出六名骑卒,直接朝着张虞、什翼二人杀来。 张虞、什翼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各自策马拉开距离。六名骑卒分两组,分别追击张虞、什翼二人。 “嗖!” 张虞取弓在手,从箭囊里抽出两支箭矢,趁着转身回望之际,张虞根本不用过多瞄准,其目光迅速锁定目标,抬手便射,将领头的黄巾骑兵射落。 一支箭射出,下一支箭上弦,回首望月,箭矢破空。 “嗖!” 箭矢擦着贼骑而过,张虞并未慌张,而是迅速转身换手,彰显左右开弓的神技,再将一名贼骑射落。 几个呼吸间,两贼骑落马身亡,吓得另外一名贼骑,转身便走。 与此同时,在什翼的拉扯下,同样是两名骑卒身亡,一名贼骑狼狈逃回营寨。 张虞旋马向前,大声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怎逃走了!” “哈哈!” 什翼忍不住笑了几下,说道:“内郡的骑卒太不经打了,连骑射都不会。” 黄巾起义军多是中原腹地百姓,善骑马者都少得可怜,更别说更高难度的骑射。毕竟骑射与步射相比,难度差别非常大。 游牧民族骑兵为什么强,很大一部分在于胡人从小骑射。中原王朝若不用凉、并、幽三州边民组成的骑兵对付胡人,其培养成本实在太高了。 今来自朔方的边骑与叛军骑兵较量,无疑是大人打小孩,实在是欺负黄巾骑兵。 “走!” 张虞试探出黄巾骑卒的实力,与什翼大胆勒马至营前,大声笑道:“云中张济安在此,可有求死之人?” “可有求死之人?” 张虞策马至营前,高声挑衅营内黄巾兵。 “竖子竟敢这么猖狂!” 见状,督将刘辟怒捶了手掌,神情愤恨不已。 “都尉,汉骑在外这般挑衅,某愿率兵出击!”侍从愤愤不平,说道。 刘辟回头瞪了眼侍从,说道:“凭你两条腿吗?” “你到外头了,人家早走了!” 侍从愤懑不语,说道:“莫非坐视汉骑扬威不可?” “忍着!” 刘辟算有理智,说道:“我众而敌寡,敌令两骑前来挑衅,必有他图。我军骑卒不及敌骑精锐,故不可轻易出营,今深垒营寨,静观汉骑动向便可!” 双方骑兵实力差距实在太大,这让刘辟不想派出斥候作战。毕竟人数多了,张虞会跑;人数少了,奈何不了张虞。 “诺!”侍从忍辱应下。 张虞在外头叫嚣半天,始终不见黄巾军出战。而黄巾士卒见张虞叫嚣,却无具体措施。之前的精神势头顿失,军纪松散的黄巾士卒,或站起戒备,或有躺卧松弛。 见状,张虞心有想法,笑道:“吹响号角,令百骑聚集。” “诺!” 什翼吹响了聚集从骑的号角。 “呜呜~” 瞬间,沉闷的号角声响彻天际。 郦嵩、郝昭率人竖旗打鼓,策马奔腾,声势浩大而来。 见状,营内黄巾顿时紧张不已,之前休息的士卒纷纷起身,警惕张虞率骑突然发起进攻。 “怎么回事?”刘辟匆匆赶来,问道。 “汉骑突然吹响号角,召集其余兵马。”侍从说道。 刘辟眺望营外,却见郦嵩、郝昭率百骑虚张声势而来,似乎有攻营的打算。 “来人备战!” “诺!” 刘辟琢磨不透张虞的意思,遂下令帐下军士集结备战。 与此同时,郦嵩、郝昭率百骑快马而来,听候张虞的吩咐。 “济安!” 郦嵩挽住缰绳,问道:“今有何吩咐?” 张虞望着自己帐下百骑,指着空地上,笑道:“来人,卸马鞍,下马角斗。” “这是为何?” 郝昭随后而来,疑惑问道:“兄长不让我等掩护兄长突阵送信,反让我等下马角斗?” 张虞驻马远望黄巾军营寨,哈哈而笑,说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闻言,郝昭若有所思,猛地明白张虞的打算。 “快下马休息,来人与我角斗!”郝昭领悟张虞计划,兴奋招呼部下,喊道。 张虞为了休息,解马下鞍,瘫坐在地上,一副松懈的模样。 而此时黄巾营内如临大敌,刘辟带人亲自督守,防止张虞发起突然袭击。然见营外的汉骑无进攻之意,而是纷纷下马休息,顿时让他们疑惑不已。 “怎么回事?” 瞧着营外角斗嬉闹的汉骑,刘辟已是满脑疑惑,他愈发看不懂张虞的想法。 “这是在诱敌吗?” 见营外久无动静,刘辟顺势坐到地上,疑惑道。 “好像是!”侍从答道。 刘辟百思不得其解,吩咐说道:“让军士警戒,且观汉骑动向!” “诺!” 就这样,当下的黄巾营寨内外出现了诡异的现象,张虞、郝昭率汉卒下马角斗,黄巾军森严防备。 约过了半个时辰,黄巾士卒已有松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或躺卧休息,或持矛守卫,且守卫的人越来越少。 张虞看了下天色,见将近黄昏,吩咐说道:“伯松吹响号角。” “诺!” 沉闷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汉骑松松散散聚集,神情间充满了愉悦与轻松。 同时,营内的黄巾军士则有所反应,不少士卒起身警戒,观察营外的汉骑动向。 然却见汉骑依旧在营外,较之前两人角斗,这次众人则是练习骑射。 侍从遇见准备探查的刘辟,汇报道:“都尉,汉骑在营外练习骑射,并无进攻打算!” “竖子竟敢这般耍我!” 得知自己再次被耍,刘辟骂了声,转身回军帐里。 见营外汉骑无动向,黄巾士卒纷纷松懈下来,已无人登高戒备,显然他们被汉骑三番两次的声响弄烦了。 随着夜色渐渐昏暗,时至晚上用膳时间,黄巾营寨飘起袅袅炊烟。 与此同时,张虞策马奔驰,瞄了眼远方的炊烟,便顺手射中箭靶。 “彩!” 见张虞如此信手拈来,骑卒们纷纷鼓掌喝彩。 继而,什翼紧随张虞之后,射中了箭靶,同样赢得骑卒们的喝彩。 张虞挽弓静观部下习射,郦嵩骑马凑了过来,说道:“济安,贼人用膳了!” 张虞眯眼观察了下,发现当下天色渐晚,说道:“明日旦日时分,率部鼓噪,以便接应我出城。” 说罢,张虞持弓策马而出,喊道:“容我射上一射!” 从骑见张虞有意骑射,纷纷开出道路。 只见张虞奔驰过靶,潇洒回射,一箭正中靶心。 “儿郎随郦先生回营!” 话音声落,在从骑不解以及震惊的目光下,张虞驱马加速,直奔黄巾营寨而去。 眨眼间,张虞策马冲到黄巾营寨。 “嗖!” 趁着垒上士卒松懈,张虞抬手一箭射落望楼上的士卒。 “云中张济安在此!” 不待黄巾士卒反应过来,张虞则以迅雷之速,策马冲进两座营寨间的宽敞通道。 待营垒上黄巾士卒后知后觉,放下手中口粮,持矛握弓,登垒而望时。众人的视野内只能见到那人远去的身影,而空中却回荡着那人爽朗且又潇洒的笑声! 第五章田单旧计 - 暮汉昭唐 - 周府 长社城算不上多大,周长仅数里,属于是周正的城池。 十余万黄巾分营十寨,各部万余人,驻扎险要,控制住周围,从而将长社城重围起来。 今张虞利用虚实之法,从刘辟营寨与另外一营寨的中间通道杀入。 盖黄巾军没有料到竟有汉骑突破外围戒备,甚至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两座营寨中间通道,以至于让张虞穿过灌木杂草,轻松逼近黄巾军针对长社城的包围圈。 巡逻的五名黄巾步骑见到张虞单骑出现前头时,第一时间竟没察觉出张虞是汉骑,而是打算拦下张虞问话。 张虞假意无备,实则已取箭在手,随时准备逼近开弓。 奔走间,张虞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并有人大喊:“骑黑马者为汉骑!” 话音未落,张虞不用瞄准,凭着感觉,抬手便射,将五名黄巾中的唯一骑卒射落。 之后,在步卒缺乏防备时,张虞探手取重箭,双腿夹紧马腹,催马速进。奔驰过步卒时,张虞猛地回首骑射。 弓弦紧绷,重箭破空。 “嗖!” 十余步距离,重箭呼啸,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强劲的力道,张虞这一箭竟将持盾的步卒连木盾带人射穿。 木屑纷飞间,夹杂着鲜血。 如此恐怖的弓术直接吓住了步卒,眼睁睁看着张虞从他们前头轻易穿过。 十余名黄巾骑卒紧随其后,催促胯下骏马冲刺。 今时距离长社城墙仅有两三里距离,张虞并不着急进入城池范围寻求庇护,而是故意按辔徐行,等候黄巾骑卒靠近。 “嗖!” 张虞借着骑弓射程优势,取箭回射,寒芒闪烁间,冲锋在前的黄巾骑卒被迎面射翻,尸体滚落马下。 见张虞射术竟如此精湛,黄巾骑卒心生畏惧,不敢追击,放缓了马速。 张虞又故意放缓马速,吸引黄巾骑卒上前。 果不其然,有人似乎看出张虞的挑衅,不顾众人阻拦,当即策马奔驰,举着小盾,企图逼近张虞。 张虞目光凛冽,再施左手开弓神技,见敌骑已进入二十余步,回首望月,重箭破空而出。 “噗!” 箭簇射破圆盾,盾牌瞬间炸裂。不待敌骑躲避,箭簇从脸颊射透,疼得敌骑昏了过去,重重摔到马下。 重箭近射之下,人盾俱裂,而这一箭再次惊吓住所有追击的敌骑! 见无人敢追击,张虞豪迈而笑,说道:“明旦,我从此出城!” “哈哈!” 如此骁勇一幕,悉入长社守军眼中,其中更有巡视城楼的皇甫嵩。 见张虞如入无人之境,皇甫嵩拍女墙而赞,说道:“汉家竟有如此骁勇之儿郎,何愁黄巾贼寇不平!” “快派人出迎!” “诺!” 长史梁衍捋须而笑,说道:“我军自受困长社以来,与朱将军断绝音讯。今终有候骑冲突营阵,实属不易啊!” “得有外援音讯,城中诸将心可稍安!” 顿了顿,梁衍神情忧愁,说道:“当下虽得朱将军音讯,但如何击败波才及其麾下蛾贼,方是当下之重。” 皇甫嵩收敛脸上笑容,说道:“用兵用奇术,昔田单以火牛破燕军,复齐国之基业。今蛾贼兵马虽有十余万,但精锐不及我部。古来以弱克强,多赖水火二术,今无水可用,唯赖火攻。” “火攻?” 闻言,梁衍精神一振,说道:“将军欲用火攻破敌?” “然也!” 皇甫嵩指着城外黄巾军营寨,分析说道:“我近日登城望营,敌依草而结营,如能引火烧之,何愁敌寇不破?” “但缺风势相助?”梁衍说道。 说罢,天空中忽然大作西北风,城楼上的旌旗猎猎作响。 见状,皇甫嵩哈哈大笑,说道:“天助汉室,蛾贼败亡,即在当下!” 梁衍闻风而色变,震惊说道:“将军莫不能借风?” 皇甫嵩手捋髯须,笑而不语。 今时大起西北风纯粹是意外,经他询问乡人,仅能知四月的长社夜晚偶尔会刮西北风,当下算是幸运遇见。 “将军,候骑已入城,当下是否召见?”侍从问道。 “于府堂中召见!” 皇甫嵩心情非常好,笑道:“走,前去瞧瞧汉军骁骑。” “诺!” 府堂内,张虞经人引路,早至堂中等候。 少顷,却见披甲将领髯须飘飘,面容刚毅,虎步入堂。身后紧随几名文武,依身份高低列席。 “拜见左中郎将。” 张虞朝主位上的皇甫嵩,拱手说道:“仆豫州武猛从事张虞,张济安,奉右中郎将之命入城!” 皇甫嵩神情和蔼,笑道:“张从事冲突敌营,如入无人之境,真乃虎士尔!” “仆雕虫小技,难受将军赞誉!” 张虞从怀里取出锦囊递上,恭敬说道:“朱将军口信尽在囊中,请将军查阅!” “善!” 皇甫嵩拆开锦囊,得见朱儁所写的信件。 看了半响,皇甫嵩笑谓左右,说道:“今豫州各部兵马俱至朱将军麾下,骑都尉曹孟德统领数千步骑至五十里外扎营。如行我计,内外并起,四面俱发,蛾贼必败!” “将破贼矣!” “恭贺将军!” 堂中文武交头接耳,因被围而产生的阴郁,早已被喜悦而取代。 “肃静!” 皇甫嵩抬手止声,问道:“张从事,朱将军可另有军令?”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禀将军,朱将军暂无破贼良机,其言如皇甫将军有破敌之策,其愿领命听授!” 皇甫嵩与朱儁各持节,分拜左右中郎将,二人地位相同。今在危急之下,朱儁愿配合皇甫嵩,算是朱儁自降身段了。 “公伟能以大局为重,嵩幸甚,汉室幸甚!”皇甫嵩感慨了一声。 顿了顿,皇甫嵩迟疑少许,问道:“从事穿敌营而来,不知可有发现异样?” 张虞沉思少许,说道:“仆破营而来,窃以为黄巾贼人名为叛军,实为初经兵事之农夫。如遭兵败,如成溃败之势,无人可遏。” “且不仅于此,仆见贼人结草木立营,如能引火烧之,遣兵夜袭破,贼寇必溃败而逃,非波才所能遏。” 张虞的言语虽说简短,但却让堂中不少人为之惊讶,皇甫嵩更是露出震惊之色,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张虞。 若是朱儁或是帐下将校向皇甫嵩进言,皇甫嵩或许不会如此惊讶。 但眼下却是区区百石小吏,凭他深入敌营所见所闻,直接向他提了个类似的破敌方案,容不得皇甫嵩不震惊。 “张从事可是有习兵法?”皇甫嵩问道。 “某出生云中,常与胡人角力,略有所得。且幸受故弘农太守长文公青睐,招为门婿,教授兵书。”张虞说道。 皇甫嵩不禁颔首而笑,说道:“年少英杰,未来可期!” 顿了顿,皇甫嵩问道:“从事既与我所思相近,不知能否辛劳一趟,将军令传于朱将军。” “仆愿受军令!” 说着,张虞明知故问,惊讶道:“将军言所思与仆相近,不知何意?莫非~” 皇甫嵩火破波才的长社之战,张虞有所耳闻。今张虞为了得到皇甫嵩的赏识,在他心情愉悦的当下,张虞故意提出火攻之策。情况果如张虞所预料,皇甫嵩却是因此而更加欣赏张虞。 “嗯!” 皇甫嵩从榻上起身,拍了拍张虞的肩膀,欣赏说道:“如实而言,今日西北风大作,我已向诸将言明火攻破敌方略。” “仆倒险忘风向!”张虞说道。 “呵呵!” 皇甫嵩捋须而笑,说道:“小子少经兵事,今后多加磨炼,将成大器。” 若是放在平时,皇甫嵩懒得和小小从事说这么多话。今日皇甫嵩得了破敌方略,又依靠张虞与朱儁联络上,心中自是愉悦。 尤其当张虞提出火攻之策,类似自己的火攻之策,这让皇甫嵩愉悦之余,生出几分欣赏之情,故才与张虞说这么多。 “多谢将军赏识!”张虞拜道。 “今夜好生休息,酒肉尽情吃喝!” 皇甫嵩问道:“从事明日出城,不知可有他求?” “劳烦将军明日派人至来道佯出,仆则暗寻别道潜出。”张虞说道。 “好!” 皇甫嵩吩咐左右,说道:“明日另派五十精骑掩护,确保张从事顺利出城。” “诺!” “多谢皇甫将军!” “对了!” 皇甫嵩临走前,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小子可是名虞?” “回将军,小子姓张名虞,字济安。”张虞自报家门。 “善!” 显然张虞凭借勇武以及智谋,让皇甫嵩记下了张虞。 第六章孝廉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为了将书信交到朱儁手里,张虞天未亮便起身,准备寻机出城。 其实在入城之前,张虞早就考虑到出城问题。故张虞在入城前,叮嘱郦嵩在旦日时分,率骑在黄巾营外虚张声势。 同样,张虞在入城前通过挑衅黄巾骑兵,强调他会原路返回。 旦日时分,果如张虞之前所安排,郦嵩带百骑在营外大造声势;与此同时,皇甫嵩所派的人也趁机在内围造势,佯装从此出城。 见状,黄巾军调周围营寨的候骑而来,并派出步骑搜索,以阻止张虞出城。 而张虞趁着黄巾军注意力松懈之时,在五十名汉骑的掩护下,从较为松懈的营垒冲出。 沿途虽有少数黄巾步骑围堵,但因是旦日时分,晨阳未升,天气昏暗,张虞借着浓密的草木遮掩,催马穿行而出。 沿途虽然遇见十来名黄巾巡逻兵的阻拦,但张虞凭借出众的骑射功夫,以及灵活的骑术,硬生生射杀两人,从封锁区里冲出。 重新回到外围,张虞则与麾下百骑沿途而归。 因军情紧急,皇甫嵩意在今夜发起总攻,故张虞不敢耽搁,快马奔驰。 约巳时,张虞借着马快,提前回到长葛军营。 而朱儁得闻张虞成功而归,当即召集部下升帐。 大帐中,张虞趋步入帐,向朱儁行以军礼,沉声道:“仆不辱使命,已将将军书信送于皇甫将军。” 说着,张虞从怀里取出竹简上呈,说道:“皇甫将军已有破敌之策,请将军过目!” 朱儁按膝起身,亲自扶起张虞,感慨说道:“昨日济安以土鸡瓦犬之流喻黄巾蛾贼,儁心有猜疑,以为寇重围长社,济安难以成功。” 说着,朱儁抓着张虞的手,谓左右而道:“不料济安武略超群,出入重围,如入无人之境。今再思土鸡瓦犬之语,儁唯有一笑了之,心中已无疑虑!” “古时李广射虎,盖如济安今时之技艺。” 昨日张虞豪言视黄巾军为土鸡瓦犬,朱儁是纯粹当张虞吹牛。但今日来看,张虞兑现了他的话语,出入长社两次,全身而退,还带来了军情,朱儁不得不赞叹张虞的骁勇了。 且由于朱儁从小家境贫寒,以经学入仕,继而由文转武,自身武力不强。朱儁对武力过人的将领,格外器重。 “蛾贼不善弓马,虞以己之长克敌之短,不敢与李广比较。” 面对朱儁的言语夸奖,张虞未有昨日的豪言,神情多有谦逊。 “呵呵!” 朱儁拍了拍张虞的肩膀,以示勉励之意,笑道:“年少有为,济安勉之。” 待朱儁坐回交椅上,张虞向侧席的王允拱手,说道:“不辱使命!” 王允满脸欣慰,碍于场合,仅向张虞点头示意。 张虞趋步立于王允身后,按剑挺身而立。相较昨日的默默无闻,今时帐中将无人敢忽视张虞。 “赐座!” 朱儁拆阅书信,余光瞟见张虞,笑道:“虎士岂能无坐?” “多谢朱将军!” 片刻之后,朱儁看完竹简,神情大喜,笑道:“皇甫将军韬略惊人,今已有破敌之策。且令我军出击配合,与其夹击波才大部。” 张超颇是激动,问道:“不知何策?” 望着帐中跃跃欲试的诸将,朱儁笑道:“皇甫将军以为黄巾部众虽众,但却结草木立营,如能用火烧之,必能惊慌其卒,两军里表并发,当能大破波才,以挽豫州危急之形势。” “黄巾少经兵事,今以火烧之,惊扰其部,以锐卒当前破营,敌寇必溃矣!” 说着,孙坚猛地起身,拱手说道:“望将军吩咐,坚愿为先锋!” “末将愿为先锋!” 见军功在前,营中诸将纷纷起身。 “好!” 朱儁满意颔首,说道:“据皇甫将军军令,今夜西北风大起,其部将会持茅草,火烧长社西、南二营黄巾,强攻波才大营。而我军袭东、北二营黄巾,直取彭脱所部。” “孙坚、张超听令!” “末将在!”二人拱手出列。 “命你二人各引兵马为先锋,持硫磺、火油、茅草,分别火烧东、北二营。”朱儁吩咐道。 “末将领命!” 朱儁环视帐中诸将,说道:“今夜本将亲统大军,余者将校随我出征。” “另外传令于曹操,命他率部奔赴长社。” “诺!”众人应道。 继而,朱儁看向王允,说道:“劳王豫州率老弱守营,夜袭如若不成,还需豫州出兵接应我部。” “请朱将军放心,允坐统长葛大营。”王允保证道。 “善!” 且不言众人各自退下筹备今夜战事,张虞跟随王允回到营帐。 帐内,王允邀请张虞坐下。 “济安!” 盖有了破敌之策,王允心情愉悦,笑道:“济安单骑逞雄,视十余万大军如无物,实乃少年英杰。” 张虞神情恭敬,说道:“公杀宦官,辱庸吏,行常人所不敢为之事。虞在大麓山进学时,常崇公之所为。” “哈哈!” 谈及王允的年少伟事,王允开心了许多。 “实话而言,论胆略勇武,我远不及济安今时之所为。”王允感叹说道。 说着,王允笑吟吟说道:“昔我初闻济安为我王氏婿时,恐济安有勇而无谋。然经此送信之事,我已无忧!” 张虞之所以能送信成功,表面看似是因武艺,实则之所以能成功,核心在于张虞在迷惑黄巾的计策上。毕竟若仅凭勇武,纵使张虞有三头六臂,也会被黄巾军射成筛子。 “多谢王公赏识!”张虞答道。 王允沉吟少许,问道:“济安今时岁数多少?” “今年十八!” “十八岁?” 王允思索良久,问道:“云中郡内有多少人?” 张虞如实说道:“回王公,昔胡人昌盛,云中北境多被侵犯,故云中郡治暂迁至南沙,人口寥寥无几,盖有数千户。我张氏得张并州招抚,迁至参合口,受定襄太守管辖。” “不知王公为何问及此事?” 王允抓着髯须,笑道:“年少成名,不拜孝廉,岂不可惜?” 闻言,张虞心中大喜,拱手说道:“小子名声尚浅,年岁尚幼,恐难受称孝廉。” 王允不以为然,冷笑说道:“以济安之才,若不能受举孝廉,怕天下郡国将寡有孝廉!” “汉制有令,凡满二十万人郡国岁举孝廉一人,不足二十万者两年举一人,不满十万人之郡国三岁举一人。” “然边郡人少,十万者以上则可岁举一人,不满十万则两岁举一人,不满五万者则三岁举一人。” 王允捋须而沉,说道:“两年前,定襄郡已举孝廉一人。如按时间而言,今岁定襄郡可再举孝廉一名。” “今如能兵破黄巾,则济安立有功绩。我欲书信一封,让郭缊举你为孝廉。岁末则能入尚书台为郎,了解治理之事,以便外任为令长。” 对于有能力的女婿张虞,王宏和弟弟王允有过沟通,尽量让张虞上战场立功,之后不走军功入仕,走便捷的举孝廉为官,在尚书台镀金,之后外放出去任县级的令长。 之前因不知张虞的能力,王允对王宏的培养计划实际抱有迟疑,今张虞表现出匹配且值得培养的能力,王允则准备按照王宏的计划。 至于不让张虞以军功入仕,其实道理不难懂。 东汉军中从底层厮杀上去的军官太少,且出任大军将领者,大多数不会选用基层军官厮杀出来的将领,而是会用识儒学的官员。 以公孙瓒升迁为例子,公孙瓒看似在边境立了功勋,实际公孙瓒不靠军功升迁,而是靠孝廉镀金升迁。 在举孝廉之前,公孙瓒仅是上计吏;举孝廉之后,公孙瓒成为辽东属国长史。其中升迁之快,能让以军功入仕者哭晕。甚至在张纯之叛中,在前期的战争中,公孙瓒俨然成为军事负责人。 东汉虽以军功得以封侯,但要想升迁的快,须遵守东汉官场的潜规则。 实际上,张虞一旦被举为孝廉,他有军事职业的背景,将会达到1+1>2的作用。若单靠军功入仕,张虞恐要一直呆在军中,在升迁上不如拥有孝廉背景的官吏走得远。 讲完对张虞未来的规划,王允笑了笑,问道:“济安今时还不悦否?” “不悦?” 张虞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 自己刚刚因为朱儁没安排自己立功的机会,心情有些烦闷,不料被王允看了出来。而王允为了安抚自己,将对他的培养计划说出。 “虞拜谢王公教诲!” 张虞行以拜礼,诚恳说道:“若无王公指点,虞恐难以顿悟。” 当下张虞是真庆幸自己和王霁立有婚约,并通过自己的努力被王宏、王允二人看重。否则纵凭他努力奋斗,也很难有所成就。 君不见公孙瓒杀胡数十人,便能升迁到涿令。反而张冀在边塞磨蹭了半辈子,仅有别部司马。 当下话语权在写奏表的人手里,而不是拿刀之武夫手里! 王允扶起张虞,笑道:“我既受坐镇大营之任,济安还需为我分忧,今夜率骑巡营。” “诺!” 第七章施救文台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夜幕皓月当空,汉军将士鱼贯出营,队列绵延数里,恍如火龙临世,朝着长社扑去。 张虞率骑卒于营外,以目远送朱儁大军离去。 “哎!” 张虞暗叹了口气,拽着缰绳,说道:“巡视东营!” “诺!” 无法随军刷战功,张虞虽有些郁闷,但也能理解王允。 王允左右无亲信,若不依仗张虞手上这点兵马,王允将无人可用。毕竟王氏倾注资源培养他,而他同样要为王氏做事,以确保王允坐稳豫州刺史之位。 大军走后,深夜寂静,张虞领着郦嵩率骑巡视营垒,郝昭被留在大帐,以便王允传令。 不知过了多久,张虞正犯困之际,深夜的天边忽然亮起。 郦嵩余光瞥见,兴奋说道:“火光!当是火烧黄巾营寨!” 张虞循声望去,却见长社方向的夜空骤然大亮,火光将天边染成橘黄色。 “吁!” 张虞勒停战马,瞧了半响,说道:“长社大火,风助火势,波才败矣!” 不知为何郦嵩突然低沉了下,问道:“十几万大军就这么败了?” “嗯!” 郦嵩竟有些惆怅,说道:“波才十余万大军重围长社,声势浩大,震动中原。今下竟因依草木结营,被大火焚烧而败,让人难以想象。” 张虞旋马回营,说道:“将兵不可疏忽,如有稍微差池,大军轻则伤亡,重则大败。” “如此看来,波才或有才略,但依草木结营,实属昏招。”郦嵩说道。 张虞笑了笑,说道:“波才依草木结营,自有其考量。就如那夷~” 说着,张虞话语声戛然而止,险些将夷陵大火脱口而出。 皇甫嵩火烧长社,与陆逊火烧夷陵,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波才为重围长社,不惜依草木结营;刘备为避酷暑,故率兵入山林下营。 “夷什么?”郦嵩问道。 “无事!” 张虞思索少许,说道:“伯松带上十余骑赶往长社,探查战事情况。我率骑回营,知会王豫州。” “诺!” “走!” 招呼了下身后的从骑,张虞打着火把,催马奔驰。 回到营寨,张虞向王允知会了声。 不用多说,作为忠汉分子的王允自是大喜,当即吩咐营中老弱悉出酒肉,生火做饭,以为犒劳凯旋的汉军将士。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火燃烧了整晚,天际染成橘黄色。 期间,候骑将现场军情传回,几乎是一边倒的捷报。 直至天明,天边的火势稍渐,厮杀了一夜的汉军,或俘虏而归,或取耳而归,各有斩获,不亦乐乎。 张虞驻马于营前,率骑维护秩序。 忽然,一骑带队而来,相貌端正,但神情异常着急,见到负责秩序的张虞,上前问道:“张从事,可有见过我家司马?” 张虞转首看去,见是孙坚帐下吴景,疑惑问道:“我守军营多时,不曾见过你家司马,不知怎么回事?” 吴景着急不已,担忧说道:“我部作为先锋,司马身先士卒,持盾临箭而进,焚烧黄巾营寨,我率部紧随。然夜晚昏暗,司马单骑奋杀贼寇,而我等分散于营,失了司马行踪。” 闻言,张虞明白了孙坚的情况。盖是孙坚厮杀上头,单骑冲杀黄巾,在夜袭的混乱情况下,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络。 “不急!” 张虞安抚吴景,说道:“文台胆勇过人,身披坚甲,岂会被溃军所伤,今或是迷失道路。我派些人随你出寻,看能否找得文台行踪。” “多谢张从事!” 吴景感激不已,说道。 有了张虞的帮衬,吴景带人返回寻找孙坚。 待吴景走了半响,忽然无主的有匹黄鬃马奔驰至营,仰天长嘶,似乎在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一群人围了上去,疑惑这匹马为何烦躁嘶鸣。 “这马怎么回事?”汉卒疑惑道。 恰好,一名身形魁梧,相貌威仪的汉骑路过,见黄鬃马如此所为,熟悉马性的他,顿时明白黄鬃马的意图。 汉骑勒停马匹,厉声说道:“骑主身临危难,军马识途而归,向诸子求援。今诸子坐上看壁,是为何意?” “让开!” 说着,汉骑驱赶开看戏的众人,准备帮助黄鬃马。 “且慢!” 张虞率骑而来,一眼便认出这是孙坚的坐骑,当即喊停汉骑。 显然刚刚嘈杂的一幕,早有人知会张虞。 “张从事!” 汉骑竟认得张虞,拱手问好。 张虞打量陌生的汉骑,问道:“不知足下何人?” “在下姓程名普,字德谋!” 闻言,张虞有了兴致,不曾想在今时遇见了程普。 “黄鬃马为我友人之马,不知程君何意?”张虞拱手问道。 程普唯恐张虞以为他在偷马,主动解释道:“我为右北平人,深谙马性。今见此马嘶鸣,似有为其主求援,故欲随其同往。” 张虞眼睛微眯,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历史事件不改,或许程普能为孙坚效力,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孙坚身受重伤,而程普无意间与吴景救了孙坚,至此二人结下情谊。 或许程普算不上多么杰出的将领,但能凭借能力在历史留名,已是世间人杰。当下明显有挖墙脚的机会,张虞怎么可能会错过。 张虞思绪迅速在脑海中掠过,说道:“程君厮杀归来,颇是辛劳,可先回去休息。我与马主有旧,可由我前去施救!” 张虞作为友人前去救援,程普自是没有犹豫。 “有劳张从事了!” “多谢程君古道热肠,稍后我与马主拜会足下。” “举手之劳!” 二人说罢,张虞让人知会声王允,自己率上数骑跟随黄鬃马。 为了救主,通人性的黄鬃马着急奔驰,张虞率骑紧随其后。 不知过了多久,张虞随着黄鬃马来到草木茂盛地带,而后便见黄鬃马仰天嘶鸣。 “追风!” 草丛里传出欣喜之语言,通过音色辨认,可以听出是孙坚的声音。 “文台兄!” 张虞翻身下马,大声喊道。 “在这!” 孙坚高声呼喊,说道:“来人可是济安?” “正是在下!” 张虞循着声音而行,终于在杂草丛中找到孙坚。 只见孙坚脸色惨白,大腿上有抹血色,虽有被麻巾包扎,但殷红的鲜血止不住的外流,甚至将周围绿草都染成红色。 张虞搀扶起孙坚,关切问道:“文台怎么回事?” 孙坚摇头苦笑,说道:“昨夜见到贼将逃窜,坚立功心切,独自追了出去。追击至此,中了贼将埋伏,身受数创,倒地于此,今幸得遇济安施救!” “小心些!” 张虞喊来张茂山将孙坚一起搀扶走草丛。 低头瞥见孙坚的伤势,张虞顿生‘恶念’,如果他将孙坚弄死于此,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改变。 孙坚死了,孙策、孙权兄弟依在。没有了孙坚的崛起,孙氏一族大概将会默默无闻。 但也说不准未来之事,小霸王孙策照样能打,或许还能将孙家带起。 “济安?” 孙坚见张虞沉默不语,问道。 “哦?” 张虞将孙坚搀扶上黄鬃马,说道:“若非追风通晓人性,虞岂能寻得文台。” “追风较寻常马聪慧,往昔征战若无追风,恐我早亡于兵戈之下。” 孙坚趴在马背上,用手轻抚爱马,感慨道。 张虞骑马当前,让左右从骑照顾孙坚,沿着原路返回。 “文台骁勇作战,常常身先士卒。但顾忌自身安危,文台今后作战还需小心些。”张虞好心说道。 孙坚微叹了口气,说道:“陷阵征战,常临生死。家有妻儿在侧,我又怎会不知?仅是父辈无蒙荫,我若不舍身当先,又怎能得上官赏识。” 闻言,张虞沉默不语。 天下哪有武夫愿意天天刀口舔血,无非是有不得已原因。孙坚作为豪强武夫,若不奋勇当先,哪会有人愿意跟他,更别说官职升迁了。 朱儁能赏识孙坚,除了同为江东人外,更是孙坚作战不怕死。 而自己在没有得到王氏的赏识之前,自己与叱干之间的争斗,自己无不是奋勇争先。 即便自己有王氏赏识,自己为了功绩,也要冒着生命危险,冲破封锁,将信送入长社。 一时间,张虞竟有些想念郦素衣与王霁二人。 孙坚抬头看向张虞,笑道:“今若非济安相救,我恐死于此地。我欠你一命,日后我当报之。” 张虞顿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自己救,孙坚或许还能与虎将程普相遇。经自己一折腾,孙坚虽得救了,但却遇不上程普。 “举手之劳!” 张虞面不改色,笑道:“你我为同僚,互相帮衬,是为理所当然之事。今后我若有难,当劳文台出手相救。” “好说!” 孙坚甚是豪爽,说道:“济安今后如需帮衬,劳人传话即可!” 第八章战后相谈 - 暮汉昭唐 - 周府 孙坚被张虞救回营寨的途中,遇见了寻找的吴景等人。 得见被救而回的孙坚,吴景、孙河等人欣喜不已,连连向张虞表示感谢。 二队并一队,一起回长葛大营。 回营沿途,见到大量黄巾贼寇被汉军俘获,汉军步骑如驱赶牲口般,赶着手无寸铁的叛军而归,一串串,一列列,成百上千,人数众多。 队列中,有不少稚嫩的少年,以及伛偻的男丁,甚至还有瘦弱的妇人。他们脸上带有惶恐,眼神中透露着对未来的迷茫。 以张虞的观察,显然这些人未经过任何的军事操练,甚至几个月前还在地里耕作。今听从太平道的主张,便匆匆忙忙起兵,投入反抗东汉暴政的起义中来。 作为镇压他们的人,受伤的孙坚有些不忍,向众人感怀民生的不易,以及谩骂太平道的蛊惑人心。 而张虞则是默默不语,因为他与孙坚的怜悯,好似屠夫的怜悯,格外令人可笑! 在这一瞬间,张虞又想起了历史上曹操言行的反差,视徐州百姓如草芥,而所写的诗词里却透露出悲天悯人之情。 回到大营,张虞向孙坚告别,前去拜会王允。 大帐内,王允持笔而书,各营官吏持卷而至,向王允上报各营的斩俘情况。 见到张虞,王允瞄了一眼,说道:“济安稍坐!” “诺!” 张虞恭敬坐在席上,等候王允处理完公文。 许久之后,王允这才将文书交于侍从,并叮嘱几句。 “济安,可有寻到孙文台?”王允搁笔于案,问道。 “孙文台身受数创,匿于草木间。我随其马,寻至孙文台。”张虞拱手说道:“我已将孙文台交于其左右,想来当下已得救治。” 王允抿着温水,感叹说道:“昨夜,孙坚披甲持锐,率部焚烧大营,破营斩敌,立有大功。此等猛将若亡,则非国家之福。” 顿了顿,补充道:“右中郎将器重孙文台,今后自有提拔。你今施救于他,往后对你或有好处。不论从军亦或为政,皆需广识贤士,以为日后助力。” “多谢王公教诲!”张虞拜谢道。 迟疑片刻,张虞念及被俘的黄巾军士,问道:“使君,我沿途归营,见我军俘虏黄巾贼人众多,不知如何处置?” 王允端着漆杯,反问道:“济安之意是?” “虞既为王公从吏,更为王公后生,私有言语不可不言。” 张虞恭敬说道:“虞见俘虏之中,多是老弱妇孺,其者因听信太平道蛊惑,故起兵反叛。今既破之,念其为旧时为良善,因生活疾苦而作乱,不如念为汉民,将余孽赦免。” “我知济安有仁爱之心,但今时所言实有失偏颇。” 王允微微蹙眉,说道:“眼下如有贼人因生活拮据,遂拦路杀良劫掠,莫非能怜悯其罪,赦免其劫掠之罪乎?” “不能!” 张虞抬头看向王允,语言锐利,说道:“如若一人劫掠,则是为此人之罪。但若数十万人作乱,恐非是数十万人之罪。” “那是谁之罪?”王允眼眸犀利,问道。 张虞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不得不隐晦己意,说道:“上有十常侍霍乱朝廷,下有贪官污吏暴虐州郡。另张角图谋不轨,假借黄老学说蛊惑人心,得是有今日之乱。” 王允神情肃穆,沉声说道:“世道如此,当肃清宵小,大治民生,匡扶汉室,以正乾坤。” 张虞肃然起敬,说道:“使君怀有大志,虞深感钦佩。然天下之上卿似使君者少,攀附十常侍者众。以庸官治郡县,鱼肉百姓,百姓岂能不叛?” “使君受任豫州,刺察郡县官吏,安抚乡野乱民。今波才大败,不日授首,豫州乱党惶恐,如能赦免余孽,令其归乡务农,既能速安乡野,亦可示使君仁德之心,扬使君高望于乡野。” 王允捋着胡须,思索张虞这番言语。 就实话而言,赦免黄巾贼寇,对王允来说有不少帮助。除了张虞所说能展示王允的仁德之心外,更有助于帮王允让豫州快速恢复稳定。 毕竟这些黄巾军士被打怕了,知道自己与官军的差距,也清楚当兵厮杀的可怕。如果能好生安抚,这些人不仅不会作乱。反之通过言语传播,能劝导不少贼寇归乡。 半响之后,王允说道:“百姓可怜,如能赦之,实能令豫州速安,唯恐有人借机归乡作恶,为害一方尔!” “杀首恶,赦余孽,是为安抚之策!”张虞建议道。 “善!” 王允捋须颔首,说道:“我虽为豫州刺史,但赦免之事,不能全由我做主。二位中郎将持节统兵,还需听二位中郎将之意。” “诺!” 见王允已有赦免之意,张虞不便多说。确实如他所言,朱儁、皇甫嵩二人作为军事指挥官,具有话语权。 “可还有事?”王允问道。 “恕仆冒昧,敢问此战后使君有何打算?”张虞问道。 王允捋须而笑,说道:“波才、彭脱二人败走阳翟,二位中郎将有意率兵追击。阳翟如能收复,则颍川归治。” “我欲南下至颍阴,以颍阴暂为治所,征辟颍川名士,以求速安汝颍二郡。” “既然如此,仆命人今时南下,知会颍阴官吏,并探明道路详情。”张虞说道。 “有劳济安安排行程!” 王允挥了挥手,说道:“济安操劳一夜,早些退下休息。” “诺!” 出了王允的营帐,济安准备回营休息时,却见吴景正在帐前等候自己。 “吴君!” “张从事!” 吴景迎了上去,说道:“我家司马为谢从事救命之恩,命景携礼拜会。” “客气了!” 张虞邀请吴景入帐,问道:“不知文台伤势如何?” 吴景面带笑容,说道:“经医师包扎诊治,已无大事,仅需卧榻休养,文台便能痊愈。” “如此便好!” 张虞微微颔首,笑道:“让文台好生休养,待明日我去看望。” “劳从事费心了!” 与吴景聊了几句,吴景便以照料部下为由告辞。 待吴景走后,张虞看着孙坚所回的厚礼,瞬间想起被他打发走的虎将程普。 “伯道,为我速找下程普营帐,稍后随我前去拜会!”张虞朝外喊道。 “诺!” 不消多时,郝昭很快找到程普所属的编制,张虞让郝昭拎上吴景所送的厚礼。 显然张虞为了节省功夫,用孙坚送的礼转送于程普。虽有些奇怪,似乎也挺合理,毕竟二人历史上便是君臣,今世仅是中间过了张虞这一手。 经一番打听,张虞来到程普所在营地。 却见程普正为自己爱马洗刷,从马背、鬃毛一直到马蹄。 “咴儿~” 黑马似乎因前腿马蹄疼痛,嘶鸣了一声。 程普欲抬腿查看,但发现黑马随意乱动,欲呼同伴帮忙时,却有人已来帮衬,从前到后帮他固定住黑马身形。 程普抬头望去,见是早上所见的张虞,颇感惊讶。 “张从事?” “且先看马蹄!”张虞扶住马头,说道。 程普引导黑马抬起马蹄,却见细石嵌入马蹄之中,似乎非常深,难怪黑马之前一直站立不安。 “需将细石刮出!”张虞说道。 “太深了,需请善修蹄者操作。”程普说道。 “我来!” 张虞松开马头,说道:“德谋将马固定,取来蹄刀,我为你修蹄。” “从事会修蹄?”程普惊讶道。 “有何不会?” 张虞笑吟吟,说道:“我为云中郡人,从小放牛牧马,无论马蹄亦或牛蹄,我都会修之。” “既然如此,有劳从事了!”程普说道。 在程普的张罗下,很快弄好绳索,取来蹄刀。郝昭则是回营取来了治疗马腿的草药。 待郝昭、程普用绳索固定住黑马,张虞抓起前右腿,用清水冲刷一番,用蹄刀刮去周边的蹄匣,取出细石后,再用清水冲洗。 张虞用草药弄碎,再用麻巾包扎。 将前蹄放下,解掉控制的绳索,黑马踩了几下蹄子,便向前行走,已恢复了正常姿势。 程普面露欣喜,感激说道:“普多谢从事!” “举手之劳!”张虞笑道。 闻言,程普愣了愣,想起这是自己早上所说之语,不禁失声而笑。 “不知从事友人如何?”程普问道。 “我已将其救回,今下已无大碍!”张虞示意郝昭将礼品递来,说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不敢!” 因张虞有治马之恩,程普实在不愿接受,拒绝说道:“普不敢受之!” “非我所赠,而是我友人敬意之礼。” 张虞故作不悦,转身欲走,说道:“若程君不喜,虞这就便走!” “从事止步!” 程普拉住张虞的手,苦笑说道:“某岂敢不喜从事,此礼某收下便是!” 张虞顺势挽着程普的手,笑道:“今早德谋如何得知我名?” “张君单骑送信之事,营中将士内外尽知。归营那日,普有幸见之。”程普笑道。 “趁敌不备,不值一提!”张虞说道:“不知德谋是役斩获如何?” 说话间,程普嫌营中杂乱,遂与张虞至僻静处讲话。 求点追读!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还有书友看吗? 最近追读掉,麻烦给点追读,要不然本书怕会扑街~~ 更新每天基本都六k,实在不好再多,怕下榜单。(新书数据不乐观) 只有不是扑街到底,我基本会写完本书。 今天继续正常更新!《暮汉昭唐》求点追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章帐中驳答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夜幕微暗,张虞与程普并肩而行。 “德谋身怀韬略,初仕郡吏,屡立功勋,但却辗转多年,实属可惜!”张虞惋惜道。 通过与程普的聊天,张虞大体摸清了程普的生平。程普本为右北平人,因才能出众,被征辟为郡吏。后为建功立业,程普放弃郡吏身份,加入北军五校中。 然程普并不走运,自征讨黄巾以来,程普功勋不显。昨夜火烧黄巾军时,程普仅斩首一人,相较同僚战功而言,其功绩实在不够。 程普神情有些黯然,说道:“盖时运不济!” “那不知德谋今后有何打算?”张虞心中窃喜问道。 见程普似不得志,张虞不忧反喜。若是程普混得好,他根本没机会‘招募’程普。今下程普为自身前途而烦恼,自己若能伸出橄榄枝,或能‘招募’程普。 程普沉吟少许,说道:“虽初破波才,但黄巾犹在,陷阵厮杀,每战争先,未来或总有出头之日。” 听着程普讲述的同时,张虞渐渐冷静下来,自己仅百石官吏,且还是王允的属官,而程普至少当过郡吏,怎么可能会跟着他。 如何才能不错失程普呢? 沉吟良久,张虞心中有了主意,说道:“陷阵厮杀非长久之策,今王使君初至豫州,左右缺少人手。若德谋不弃,我愿举荐于使君。而……” 闻言,程普神情微愣,盖没想到张虞欲将自己举荐于王允。 但程普马上反应过来,加上今晚这次见面,他与张虞才见过两次,仅凭两次的见面之缘,怕是不值得张虞向王允举荐自己。除非张虞另有隐情,或是张虞真是赏识自己的贵人。 另外王允若是征辟自己,那会给什么官职呢? 若是待自己如门从,他还不如在军中刀口舔血,努力混个军职出来。 见程普沉默不语,张虞大概能猜到程普几分心思。程普能在东吴混出名头,除了自身的忠诚度外,必然有长远见识,岂会因自己的几番话,便转头投效王允。 今时沉默不语,无非是犹豫,不知哪个选择更好。或是自己初次见面,便贸然提出举荐之语。 张虞在心里酝酿了下,说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有意举荐德谋,实因为王豫州考虑。” 说着,张虞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知我与王豫州关系?” 程普打量张虞上下,微微蹙眉,大胆问道:“莫非豫州乃济安义父?” 张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又不是三姓家奴吕布,认王允当义父干嘛? 见此反应,程普便知自己猜错,讪讪而笑,说道:“普胡言乱语,济安莫放在心上。” 张虞笑了笑,如实说道:“王豫州为我叔父,而我为王豫州侄婿。今之所以举荐德谋于我叔父,实因我将受举孝廉,年终将会前往雒阳。” 程普瞪大眼睛,好似发现了什么贵人。但心中依有疑惑,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开口。 “德谋但说无妨?”张虞说道。 程普犹豫片刻,压低声音说道:“济安出生边塞云中,怎与……” 张虞心中多有无语,没想到虎臣程普竟是八卦爱好者。 “我出生云中边塞,至祁县进学,遂被招为门婿。”张虞耐着性子,说道。 “这倒与公孙瓒相似!”程普嘀咕了句。 显然郡下书佐公孙瓒吃软饭,从而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在幽州诸郡中广泛流传。 张虞手搭在腰带上,笑道:“豫州为太平道云集风起之地,我若前往雒阳,恐使君左右无人可用。德谋谷道热肠,能救不识之人。故我虽与德谋仅两面之缘,但却愿推举德谋。” 这番言语下来,程普已被张虞说得心动。别看他曾担任过郡吏,但郡吏想要升迁,除非得到贵人赏识,否则会非常困难。 毕竟一州至少有五六个郡,而一郡吏员不下两百号人。算成一州的话,郡吏至少有上千人。相反州刺史的属吏屈指可数,尤其是负责主官安全的属吏,因主官地位缘故,深受郡官礼遇。 今时程普若不心动,怕不是脑子不正常。 程普神情微正,拱手说道:“多谢济安举荐之情,然不知王使君之意如何?” 见程普已是上钩,张虞微微一笑,说道:“王使君亦有此意,德谋可稍候几日,届时自有征辟文书而来。” “有劳济安!”程普欣喜说道。 利用王允名望、地位将程普收入囊中,算是张虞临时想出的取巧之道。 在征辟属官上,王允人脉更多在士人层面展示,据张虞所了解,王允甚至已书信写于孔融,将征辟孔融为属官。 而武事层面算是王允薄弱的地方,故王允颇是倚重张虞。今让王允征辟程普,将能达到三赢的局面。 程普前途有了发展,王允强化了武事属官,张虞变向拉拢住程普。 得胜后的第一日,各部将士喝酒、吃肉庆祝不说。 第二日天明,皇甫嵩、朱儁、王允三方大佬升帐开会,各营主将纷纷列席。 而坐在王允身后的张虞,则是瞧见了骑都尉曹操。 如史书所言不假,曹操身形难言魁梧,相貌平平无奇,但却不知为何,张虞能从曹操身上感觉到一种气质,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气宇轩昂的张虞同样吸引到曹操的目光,二人虽不相识,但曹操格外友善,主动向张虞点头示好。 主位上,皇甫嵩、朱儁二人谦让一番,因朱儁年岁较长问题,皇甫嵩辞让主位,由朱儁主持军议。 “咳咳~” 朱儁咳嗽几下,说道:“昨日我军齐出,引火焚烧大营,外与诸君共击,大败波才、彭脱二贼,斩俘近四万之众,是为少有之大捷。然虽说大捷,但波才逃窜阳翟,彭脱亡命西华。若不速剿二部,汝、颍之乱将难平矣。” 皇甫嵩微微颔首,说道:“长社大火,蛾贼闻风丧胆,今当乘胜追击。以防二贼南逃至南阳,与张曼成联合,令南阳局势糜烂。” “善!” 朱儁沉吟少许,说道:“二贼难成大器,今可分兵进军。然我军手中尚有俘虏两万余众,今若分兵出征,还需另外处置。” 皇甫嵩不假思索,说道:“叛军余孽,悉数坑杀便可!”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面面相觑,盖没想到皇甫嵩杀性这么重,准备坑杀黄巾余孽。 “怕是不妥!” 王允皱着眉头,说道:“皇甫将军,被俘贼人多是老弱妇孺,今杀之无益,不如赦之。” 皇甫嵩看向王允,冷笑说道:“贼人受妖道蛊惑,已是无可救药。今时赦之,明日受蛊,后日再反。反反复复恐成凉州之祸,倒不如悉数坑杀,垒成京观,以为威慑河南黄巾。” 王允耐着性子,说道:“汉民受贼人蛊惑,实因故州郡官吏教化不周。我代天牧民,当以仁爱之心治民,另辅教化之道。今赦余孽,将可示汉恩浩荡!” 皇甫嵩语气生硬,说道:“张角兄弟乱河北,诸贼匪首起河南。今若赦之,反不利大汉平贼。岂能因蝇头之利,而忽视天下大局。” 王允神情渐有不悦,皇甫嵩如果屠杀两万余名豫州黄巾,反而会让他不好安抚豫州郡县。 而张虞听着皇甫嵩冷酷言语,心中实在不得劲。 他自穿越以来,虽杀了不少人,但更多因两军交手所杀。残害俘虏,以及屠杀老弱妇孺,在他看来无疑于刽子手,更别说被屠杀者,还是受苦汉民,仅因饱受欺压之故,不得已反叛。 “朱将军之见呢?” 皇甫嵩看向朱儁,希望朱儁明确坑杀俘虏的军令。 朱儁看了眼王允,眼神存在犹豫。 他自身为寒门士人,了解底层百姓情况。在中央为官前,他率部平定过交趾叛乱。那时的他招降叛军数万人,并将其一一安抚。今下令坑杀黄巾俘虏,熟读儒家经学的朱儁暂无这份狠辣手段。 见朱儁犹豫,张虞咬了咬牙,今若不出来,为被俘的人讲几句话,张虞都会于心不安。 张虞趋步出列,昂首立于帐中,拱手说道:“朱将军、皇甫将军,仆以为不可坑杀降虏。” 见状,众将纷纷用惊诧的眼神看向张虞,而皇甫嵩不曾想区区百石小吏的张虞敢出列反驳。 “为何不可坑杀?”皇甫嵩幽幽说道。 “禀二位将军,昔高祖与项羽争天下,项羽残酷无义,坑杀秦兵于巨鹿,再焚烧阿房宫。高祖仁善济民,收降为己用,入关中约法三章,遂得民心,定两汉之基业。” “我朝既为圣朝,岂能效项羽之残酷所为,为显朝廷仁德,当赦余孽,以安民心!” 张虞无畏皇甫嵩的目光,侃侃而谈,说道:“且兵者曰,围城必示活门,所以开其生路,行围三缺一之策。今二位将军告叛者必死,余者虽死而不降。” “贼从者有百万之众,烽烟遍布七州二十七郡,若不赦降者,则天下将无降者,彼时攻之则士卒伤,久战则日耗巨资。二位将军辗转千里,率兵攻伐必死之寇,恐非良计!” 说着,张虞恭敬而拜皇甫嵩,说道:“如将军所言,杀虏或能威慑诸寇,然今兵戈初起,河北大祸未平,实不宜妄动刀兵。” “另朝廷度支艰难,两万余众如能赦免,当能滋生赋税,以缴于朝廷。虽杯水车薪,但却多多益善。” 张虞的三点阐述下来,可谓逻辑清晰,毫无破绽,引得不少人为之侧目。 王允本不满张虞随意出列,但见张虞这般言语,也是暗中颔首。 皇甫嵩捋须深思不语,而朱儁与曹操眼眸中则是露出赞赏之色。 《唐书·列传十二》:“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人也。初为州郡吏,有容貌计略,善于应对。从征黄巾,太祖举普于王允,允辟为从事。” 第十章不似边塞子弟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站在帐中,皇甫嵩、朱儁两大佬捋须不语,气氛寂静的可怕。 少顷,王允忽然开口责骂,说道:“区区门下小吏,今能让你列席,已是二公之恩德,如今安敢非议国家大事?” 被王允劈头盖脸一顿责骂,张虞顿时懵了下。 紧接着,张虞凭借自身的洞察力,瞬间明白王允的意图。 自己身份微弱,今当着众人的面,居然反驳皇甫嵩的话,严格来说,自己犯了禁忌。不论皇甫嵩性情,当着众人的面,他都很难拉下脸,而自己大概率会被皇甫嵩厌恶上。 而王允这番话看似在责骂自己,实际在保护自己。 呼吸间,张虞朝向王允,说道:“仆知罪!” “滚出去!” 见张虞上道,王允当即挥袖劝退。 “仆言语有失,望诸公见谅!”张虞朝众人作揖,徐徐退了出去。 待张虞退出去了,皇甫嵩淡笑说道:“小辈好心之言,豫州何须这般责骂!” “小辈口无遮拦,妄议军国之事,不可留之。”王允说道。 “呵呵!” 见状,朱儁出面打圆场,笑道:“若我军赦黄巾降虏,不知豫州如何对待?” 王允沉吟少许,说道:“为免降虏反复,我将征辟孔君文举、荀君慈明,令二位高洁之士教化百姓,安抚豫州郡国。” “慈明君?” 皇甫嵩神色微变,眼眸打量王允是否在说假话。 荀慈明非是别人,正是素有‘荀氏八龙,慈明无双’之称。从荀爽出名以来,朝廷征召其出仕不知有多少次,历代三公都有征辟,但荀爽无一例外都拒绝。 今王允若言语不假,这当是荀爽的首次出仕。且有荀爽、孔融二人的辅佐,怕王允这豫州刺史当不了多久,就会得到朝廷重用,甚至出拜三公都将是迟早的事。 皇甫嵩虽为将领,但同样是士人,面对王允抬出的一尊大神,一尊小神,纵他持节,不得不卖王允一个面子。 “子师用慈明、文举二君教化降虏,所言不假?”皇甫嵩问道。 “不假!” 王允底气十足,说道:“二位将军在此,允不敢乱言。且如有降虏反叛,我当命人平之。” 朱儁为了顾忌皇甫嵩的面子,说道:“皇甫将军与王使君意见既有不同,不如上表于朝廷,由陛下与尚书台诸公决断。何如?” “无异议!” “可行!” 将是否杀降的抉择交于朝廷,以朝廷那般士人的行为,以及王允在朝廷的人脉,大概会将降人赦免。毕竟像皇甫嵩这种屠夫,在朝廷上还是比较少有。 而皇甫嵩已知无法坑杀黄巾余孽,自然会顺着朱儁给的台阶往下走。 “咳咳!” “既然如此,那便商议征讨波才、彭脱……” 朱儁咳嗽几下,换了个话题,便将此事掀过。 讨论了半响,随着军务的安排妥当,众人陆续离开。 当王允想走时,皇甫嵩笑吟吟,说道:“子师,我欲令张济安随我征战如何?” 王允挑了挑眉毛,笑道:“某初至豫州,恐是离不得他。” 朱儁从榻上起身,笑道:“济安身怀大才,今为百石小吏,倒是可惜了。若济安有意征战,倒是可随我。” 王允笑而不语,向二人拱手告辞。 待朱儁、王允二人都离开,皇甫郦疑惑上前,问道:“那张济安言语触犯叔父,叔父怎还反征招其入军?” 皇甫嵩瞪了眼侄子,说道:“我岂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 说着,解释说道:“张济安虽出自边塞,但行事不似边塞武夫。年纪轻轻,能有这般见识,难怪王氏招他婿。” “我今时所说之语,不过玩笑之语,那王子师岂会轻易放人?” “只不过向他示好,以免刚刚言语惹其不悦。” 皇甫嵩感慨一声,说道:“王子师竟能征辟慈明、文举二君为从吏,其人不简单。今时念来,他自高第入朝以来,能得袁、杨二氏赏识,更能得何进器重,其非常人也!” 就实话而言,张虞所给的三点理由,其实已说服了皇甫嵩。汉与黄巾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今若直接坑杀降卒,虽能震慑那些余孽,对后续作战恐会不利。 毕竟面对坑杀降军的屠夫,知道自己即便投降也无出路,那他们大概率会奋战到最后,这对作战平叛而言,将会非常不利。 与此同时,被赶出营帐的张虞,按剑守在附近,等候王允出来。 当见到王允身影时,张虞当即上前。 “使君,情况如何?”张虞问道。 王允笑了笑,说道:“二位将军分兵征讨波才、彭脱二寇,俘虏之事交由朝廷裁决。” 闻言,张虞明白过来,笑道:“若让朝廷裁决,则必赦降人!” 顿了顿,张虞好奇问道:“敢问使君,不知如何劝得皇甫将军改变主意?” 王允捋须而笑,说道:“济安那番言语已是驳斥了皇甫将军,而他之所以不语,则是我言已征辟得荀慈明与孔文举二君为属官。” “荀慈明?” 张虞顿时惊讶,说道:“使君,慈明公自名著大汉以来,闭门治经,纵三公征辟亦不愿出仕。今使君仅为刺史,何能征辟慈明公出仕?” 荀爽名声之高,天下士人几乎尽知。在张虞眼里,想要荀爽这种人出仕,除非皇帝亲自下令,否则寻常三公根本是征辟不动,更别说仅是豫州刺史的王允。 王允露出神秘微笑,说道:“日后至颍阴,济安便知某为何能征辟荀慈明出仕了!” 见王允有意卖关子,张虞蹙眉深思,说道:“使君既不能以官职动其心,想来征辟慈明公当在于名声而非名利。” 见张虞一点就通,王允忍不住而笑。 “济安,你不像边塞豪强子弟。” 王允一本正经瞧着张虞,说道。 张虞有些奇怪,问道:“那我像哪里人?” 王允放慢脚步,笑道:“边境豪强子弟因常年与胡人厮杀,行事作为粗暴,且少读经书,不谙时事。而你读经虽说不多,但行事灵活,善口舌之变。若非你这一身武艺,我倒以为你是某士族子弟。” “兄长招你为婿,当慧眼识人!”王允赞道。 张虞竟有些惶恐,他自己深知自己底细,若无两世为人经验,互相弥补缺陷,以原身那水平,厮杀可以,但想在中原混出名头,估计是没啥希望。 见俘虏之事解决,张虞赶忙提及程普,说道:“使君,今既欲赦免黄巾余孽,还需严防余孽归降而后反。” “虞在军中识得一俊才,其名为程普,字德谋,右北平人士。其虽出生边塞,但早年为郡吏,善应答谋略。使君如能征辟为武官,引为爪牙,则能充实武力。” “虞虽侍奉使君,但唯恐受举孝廉,将往雒阳为郎。此人武艺虽不及虞,但胜在机敏,当能继虞之后。”张虞言语诚恳说道。 王允沉吟良久,问道:“此人是何身份?品行如何?” “回使君,程德谋为朱将军帐下骑督,仅无贵人赏识,现督率十骑。使君如能征辟之,程德谋当视君为恩主。” “至于其品性而言,昔孙文台身患重伤,卧于草木,其马通性归营,向众人求援。程德谋与孙文台无恩义之情,然见同僚有难,不假思索,仗义施救。” 张虞捡着重要之事,仔细说道:“以上之事虽小,但却可明程德谋之人心。如此义气之士,使君征辟为武官,当能得其效死力尔!” 王允微微颔首,经这么多日相处,他渐渐相信了张虞的判断。 “既然如此,济安邀他至营帐,言我欲征辟他为武猛从事。” 王允看向张虞,笑道:“程德谋若能为武猛从事,则济安可拜都督从事。” 都督从事,属于是州刺史下属的武官。领兵数目多于武猛从事,且顾名思义,都督各军作战。若程普为武猛从事,在王允的首肯下,张虞可以都督程普作战。 张虞神情不变,拱手说道:“侄多谢使君赏识!” 《唐书·太祖本纪》:“黄巾贼別党起于豫州,豫州刺史王允辟太祖为从事,隶右中郎将朱儁营。时皇甫嵩于长社为贼所围,音讯断绝,太祖自请行之,儁大壮。” “将行,谓郦嵩曰:‘敌营森严,必率骑以设疑兵,如见我反复……’嵩从太祖言,太祖便带鞬摄弓上马,及贼人无复起者,于是鞭马直突驰去。” “比贼觉知,太祖行已过,又射杀数人,盾裂人倒,无不惊骇,自无敢追者。……” 第十一章百无禁忌 - 暮汉昭唐 - 周府 自程普拜见王允后,王允欣赏其机敏,征辟为武猛从事,留在身旁。 而程普因感激王允的提拔,遂以‘门下走狗’自居。 在皇甫嵩、朱儁两军休整期间,被王允所征辟的孔融风尘仆仆而至。因孔融名声高崇之故,曹操都出迎孔融。 王允果断拜孔融为治中,以来辅佐自己治理豫州。 在迎接孔融的同时,张虞与曹操相遇。盖那日大帐里的表现,吸引到曹操的目光,曹操主动向张虞问好。因初次见面之故,二人仅交换姓名,浅谈几句形势。 到大营后,孔融得知皇甫嵩欲坑杀俘虏,开启了喷子模式,狠狠狂喷皇甫嵩的思想价值有问题。 皇甫嵩实在不想和孔融计较,恰好也至出兵时间,遂独自率军西行,征讨逃到阳翟的波才。 朱儁后脚出发,向东急行军,征讨逃窜至西华的彭脱。 五月,皇甫嵩大破波才,朱儁重创彭脱,波、彭二人隐遁山林,不知所踪。 至此,波才、彭脱二人所率的汝、颍、陈三郡国主力黄巾被镇压。 同月,朝廷根据二将所表战功,封皇甫嵩为都乡侯,朱儁为西乡侯。 曹操因家族背景之故,直接升迁为济南国相,受命安抚济南黄巾。孙坚在朱儁的保举下,以佐军司马升迁为别部司马。 针对俘虏黄巾,朝廷下令依照王允所奏‘杀首恶,赦余孽’的安抚方案。 皇甫嵩、朱儁、王允三人配合,剿抚豫州黄巾余孽。而张虞作为王允从吏,每日忙得不行。 与此同时,天下局势又有了变化。 如南阳地区,之前张曼成杀太守褚贡,占据了宛城。事急之下,朝廷拜江夏都尉秦颉继任南阳太守,率江夏兵马,汇荆州刺史徐璆征讨张曼成。 张曼成在与汉军交战中身亡,由赵弘继任张曼成之位,勉强与荆州兵马对峙。然因豫州黄巾被汉军镇压,大量黄巾从豫州涌入南阳。赵弘聚众十余万,击败汉军,重新占据宛城。 东郡地区,卜己攻略郡县,声势浩大,断绝黄河漕运。与河北张角三兄弟呼应。 而负责征讨河北的卢植虽初胜黄巾,但形势依旧严峻。在宦官的诬陷下,卢植被下狱问罪。改由董卓出任,负责征讨河北黄巾军。 见事态发展如此,汉灵帝立马下令皇甫嵩、朱儁停止征剿豫州黄巾,各自率兵投入其他战场。 六月,朝廷命朱儁率兵南下,督荆州兵马,征讨赵弘,彻底解决南阳黄巾;皇甫嵩率兵北上,进攻东郡黄巾,打通黄河漕运,以改变汉军在河北的不利形势。 孙坚身体已是康复,因跟随朱儁即将南下,遂向张虞告别。而张虞也将随王允南下,至临时州治所颍阴办公。 路上,王允与孔融同乘一车,相互谈笑。而张虞作为武官,则是与程普带人护卫车驾。 挽着缰绳,张虞撇了眼车上的孔融,心中略有不满。 孔融作为关东儒学士人,又是典型的年少成名者,属于心高气傲之辈。 当得知他出自边塞,言语中的轻蔑之情,可说是毫不遮掩。甚至称呼骑卒中的胡人为虏,属实不太中听。 “小子还有几时到颍阴?” 孔融手扶木栏,其说话神情像极了询问下人时的姿态。 碍于王允的面子,张虞拱手答道:“使君,尚有十余里至颍阴。据候骑回报,今阴府君已率人至城外相迎。” 孔融嬉笑评判,说道:“阴元基能识形势,知黄巾贼起,攻略郡治,率属官至颍阴固守。若说晚了一步,怕不是早亡于蛾贼刀下。” 相较孔融的语气随意,王允的语气则是显得正经许多。 “阴太守虽有失土之责,但因黄巾汹汹,其失土之罪不可计。今能率兵民固守颍阴,保得一方太平,当实属不易!”王允说道 黄巾大乱豫州时,郡治阳翟率先被攻破,太守阴修率众出逃颍阴,以暂避锋芒,并征辟荀彧为主簿,同率属官,坚守颍阴。 而张虞因工作需求,了解到阴修属官名单时,彼时心中算是吃了一惊。 除主簿荀彧外,其余有五官掾张仲、功曹钟繇,计吏郭图,主记掾张礼、贼曹掾杜佑等。仅以上属官名单近十人,其中便有三人留名于史。 或许这变向印证了那句话,一个县的人才足够打天下了! 说笑着,孔融心生好奇,问道:“慈明不仕州郡,子师却为其留得别驾位,不知欲用何计,征其出仕任官。” 王允捋须而笑,说道:“文举不仕州郡,亦被我所征辟。今我为何不能征荀爽为官?” 孔融撇了撇嘴,说道:“若非你用慈明公为由,我岂会受你蛊惑,从鲁地千里迢迢而来。” 显然王允能征辟名士孔融,不是靠地位与他名望,而是借荀爽之名,吸引孔融前来效力。 王允无意隐瞒,笑道:“今豫州黄巾虽平,但依旧有残党作乱。我征辟慈明君时,则以乡情为由。言他乃颍川高洁之士,今家乡遭乱,岂能无动于衷。为求速安,望他能酌情出仕。” “慈明君本无意出仕,然经我以家乡之情为语,连封书信劝说。慈明君遂以大局为重,不得不出仕。” 王允能征辟荀爽出仕,算是用了取巧的手段。 如张虞那日所言,对付荀爽这种看似不好官爵的士人,最好用的套路便是用名声或是用道德,以逼他们出仕。 荀爽作为颍川人,平常时候面对三公、州郡征辟,他都能以不好官爵为由拒绝。但今家乡遭遇劫难,有份帮助家乡的职务需要荀爽出任,荀爽则不能以不好官爵为由拒绝。 毕竟欲承其冠,必承其重。荀爽被名声所累,他若拒绝出仕,不愿为家乡解决劫难,那么他的名声就会反噬自己。 但荀爽没那么容易被王允拿捏,他在书信里仅答应帮王允安抚百姓,不负责具体民政。而且一旦民乱解决,他就离职归乡。 王允则是无所谓,他仅需借助荀爽短期的帮助,而孔融则是他另外一个吉祥物。 “王子师好手段啊!” 孔融摇头而笑,说道:“能请慈明公出仕,你算是第一人。” 说着,孔融故作不满,说道:“你用巧计骗我,当如何解释?” 为了留住孔融,王允连连道歉。孔融顺着台阶而下,则与王允聊起其他事。 见状,程普凑到张虞身边,低声说道:“虽说孔文举为大儒,但岂能如此目无尊卑,与王使君言语打闹!” 张虞神情淡然,说道:“孔文举自视甚高,岂会轻易服人。今这般所为,无非向你我表明,他非属吏,地位与你我不同。” “使君心中自有计较,你我且多多忍忍!” “善!” 张虞前世与不少人打过交道,不同人的心性都有所了解。孔融这种行为,无非是认为他与王允的地位相同,不会按照上下级行事。 孔融瞧不起他们的心态不难理解,一是孔融自身的骄傲,他们出生边郡的背景;二是如他所说,孔融为了彰显他与王允的同等地位。 “到了!” 在前开路的从骑回禀张虞。 张虞驱马近车,朝王允禀告,说道:“使君已至颍阴,今阴府君率属吏文武,于城外相迎。” “好!” 未过多久,当车队向前行驶一里地时,得见阴修率颍川郡属吏出迎。 “拜见王豫州!” 在阴修、荀彧的迎接下,王允下了车驾,并向出迎的众人回礼。 王允与众人寒暄一番,见没有荀爽人影,问道:“怎不见慈明君?” “禀使君,慈明公身体不佳,暂不能出迎。”荀彧答道。 “不如先至府堂休息,修已在堂中设宴!”阴修说道。 王允笑道:“慈明君为长,需先迎慈明君,再赴宴会不迟!” “劳诸位引路……” 在王允与阴修说话时,张虞同样见过颍川郡属吏,并互表姓名。 人群中,张虞暗中观察着荀彧、钟繇二人,实在眼馋! 但眼馋归眼馋,张虞却也十分清楚,自己当下最多能与二人结交。 “见过张都督!” 张虞循声望去,见是郭图主动问候,拱手回礼道:“见过郭君!” 在前往迎接的荀爽的路上,张虞与郭图二人则是谈笑聊天。 读史时或许嫌弃郭图,今张虞却是百无禁忌,几乎是见到有才士人都会攀谈起来,更别说主动搭话的郭图。 纵郭图不靠谱,但能留名于史,成为袁绍心腹,必然有他过人之处。 第十二章豫州形势 - 暮汉昭唐 - 周府 荀爽不愿出迎王允,无非是想争口气。今王允驱车亲自而来,则是给足荀爽面子。 在王允的盛情邀请下,荀爽出任豫州别驾,为豫州二号人物。因荀爽与王允同乘一车,孔融自身档次不够,唯有与太守阴修同车。 而张虞虽说州属武官,俸禄与荀爽、孔融同为百石,但身份实在差距巨大。故张虞与荀彧、郭图、钟繇等同行,一同前往府堂。 中午时分,奔波的众人在侍从的引路下,才在大堂落座。 因县堂并不宽敞,阴修将宴席从大堂设到侧堂,共有二十余张座位。 程普非常识趣,趋步上前,拱手说道:“使君,仆乃粗鄙武夫,恐不识礼仪,不便居列席,今请至侧堂列座。” “好!” 王允点了点头,叮嘱说道:“路途劳累,让众人多吃些。菜肴如有不够,无需拘束,尽情吩咐侍从。” “诺!” 张虞向郦嵩使了下眼色,示意让他带着什翼、郝昭等人到侧堂列席。 郦嵩向王允行礼,徐徐趋步而退。 孔融坐在席上,见张虞立于王允身侧,笑眯眯道:“济安可有未了之事吗?” 言语带着惊奇,似乎在好奇张虞为什么没和程普侧堂用膳。 张虞心中顿生厌恶之情,但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王允神情。 王允捋须而笑,说道:“我已无要事,济安可在堂中寻一案席而坐。” “诺!” 孔融顿愕了下,问道:“济安识酒觞歌赋?” 不待张虞开口,王允笑眯眯说道:“文举实有不知,济安为我兄门婿,不仅善弓马,亦识经学。” “门婿?” 孔融惊讶了下,问道:“可是旧弘农太守长文君之婿?” “然也!” 王允微微颔首,向左右列席之人,介绍道:“济安两鞬开弓,左右奔驰。时长社之役,皇甫将军被围城中,济安单骑陷营,以通内外之音讯。故长社之捷,济安功勋卓著。” 说着,王允笑了笑,说道:“左、右中郎将临行出兵时,多次讨要济安。我因左右无人,豫州残寇犹在,不敢放行于那二位将军。” 这番话下来,孔融则是无话可说,不好继续阴阳怪气张虞。 若是边塞武夫,与他们同席宴饮,孔融自有意见。今张虞既是王宏女婿,又有王允的背书,则是勉强可同座。 在汉代社会,若要得到别人尊重,经学渊博与门第出身二者,你总要占一头。 毕竟东汉自刘秀起,以经学便上升到国家意识层面。你可以出身贫寒,但若想要有名望,得到别人认可,还需拿出过硬的经学知识。 张虞无治经学问,欲得到别人尊敬,唯有靠那勉强值得诉说的王门女婿身份。 瞧了一圈,张虞见荀彧身侧无人,主动坐到荀彧身侧。 “荀功曹!” “张都督!” 荀彧嘴角含笑,说道:“此为末席,张都督可往前列席。” 张虞摇了摇头,笑道:“会酒觞,但不通歌赋,不敢高坐!” 若与孔融一起坐着用膳,张虞怕会膈应地吃不下饭,还不如主动与荀彧同坐末席,拉近些关系。 宴席上,张虞除了与荀彧熟络聊天外,则就专心用膳。 张虞向荀彧敬酒,问道:“文若兄,虞心怀疑惑,至今不解缘由。而我闻颍川人杰辈出,可有何人能为虞解惑?” 荀彧回敬一樽,笑道:“彧难受人杰之称,据彧所知陈群,陈长文与钟繇,钟元常,此二人有经学博广之才。君若欲求教学问,今下或可向钟元常求问。” 张虞摇了摇头,笑道:“若欲问时政之弊,不知可问询于谁?” “时政之弊?” 荀彧略有惊讶,问道:“试问君有何疑惑?” 张虞以时政之弊为问,仅是想从荀彧口中得到颍川其余大才消息。 思索少许,张虞含糊说道:“天下为何混乱?” 荀彧沉吟良久,说道:“天下松弛,实因律法不严。如能严肃刑法,选拔贤才,罢黜小人,以圣人贤君治世,则天下太平矣!” “仅此而已?”张虞问道。 “不仅于此!” 荀彧笑了笑,说道:“治国弊政之事,岂是三言两语可以细明。我今时所言,不过是那浅薄之语。” “不知济安为何有如此之问?”荀彧反问道。 张虞神情如常,说道:“汉室颓废,黄巾乱起,欲扶汉室,岂能不知时政之弊。如若文若不弃,今愿向君讨教。” 荀彧今时仅是二十出头的小郎君,尚不是日后名扬于世的荀令君。今面对张虞的请教,荀彧顿有些受宠若惊。 沉思良久,荀彧说道:“实不相瞒,彧今学识浅薄,不敢为济安之师,今有一人或能为济安解答?” “何人?” “我之堂兄荀悦,荀仲豫。其少小习经,过目不忘,尤好著述。济安如若有心求学,可登门向我堂兄拜会。”荀彧说道。 “荀悦?” 张虞在记忆中不断搜索‘荀悦’姓名,但始终不得所获。显然荀悦若不是无能之辈,便是郁郁不得志之辈。而以荀彧推荐来看,荀悦大概会是后者。 “不知较君才学如何?”张虞问道。 荀彧摇头而笑,说道:“彧才疏学浅,与堂兄相较,弗如远甚!” “何公以王佐之才盛赞友若,若君为才疏学浅之辈,怕天下皆粗鄙村夫。”张虞笑道。 “何公笑时之语,不可当真!”荀彧连忙谦让,说道:“若济安有意拜会我兄,还需注意一事!” 张虞敬酒说道:“劳友若细言!” 荀彧抿了口酒,说道:“仅是我兄性子沉静,不喜外人打扰,济安如欲拜会,还需多多谅解。” “多谢友若!” 张虞再问道:“我于长社时,曾闻荀攸,荀君公达,有卓越之才,不知可否有假?” 荀彧虽不知张虞为什么热衷了解俊杰,但出于今下交谈愉悦,耐心说道:“荀公达习读兵书,长有谋略。黄巾乱起时,公达曾有多预言之。及阴府君退守颍阴,多有用公达之策。” “若济安有心拜会,抽空登门拜问便好!”荀彧说道。 张虞微微颔首,赞道:“我丈人言,颍川诸族,唯荀氏最贤。命我若能至颍川,当多多拜会诸君,增长学识。今与友若交谈,果如丈人之语。” 盖因受历史影响,张虞对荀彧的感观,更多是以变扭二字形容,似忠汉,又似忠汉。且不说自己能否将他招募,但以荀彧之所为来看,张虞心中存有芥蒂。 但芥蒂归芥蒂,经与荀彧交谈后,张虞不得不承认荀彧的见识、才学、修养都非常出众。这是除王允之外,张虞所见最优秀的士人。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荀彧未来会超越王允。 在张虞与荀彧的聊天中,宴会渐渐到了尾声。 因有公事需理,王允拒绝了饮酒歌赋这种娱乐性活动。 王允擦拭了下手,问道:“元基为颍川郡守,今可知豫州情形否?” 阴修沉吟少许,说道:“豫州中以汝南、颍川、陈三郡黄巾最盛,今波才、彭脱虽说重创,但汝、陈二郡依有残党。” “汝南太守赵谦正率兵征讨黄巾残部,形势暂时不明。陈王宠因藏有数千张强弩,据城安民,屡退黄巾,故形势并不严峻。” 顿了顿,阴修说道:“仅是陈王违背诸侯王律,如按律法而言,恐有不法企图,还需上表朝廷。” 王允捋须而思,说道:“陈国之事,我略有耳闻。今天下骚乱,陈王保境安民,虽有违背律法,但若无陈王聚兵退敌,则陈国早已被黄巾所据,今需依势而为,而非苛求罪责。” “今治豫州之重,在于安抚颍川乱民,铲除汝南贼寇,收复陈国县邑。” 思考许久,王允说道:“当下左、右中郎将受命征讨大敌,而我豫州无重兵可用。先令陈王派兵收复陈国县邑,再命赵谦征讨黄巾残党。汝南地广县多,若赵谦难平,需速速上报。” 顿了顿,吩咐说道:“今豫州缺乏兵马,劳元基调拨千人于我。” “诺!” “济安何在!” “在!” 闻言,张虞趋步出列,拱手应道。 “你既为州中都督,州中军事需多上心!” “诺!” ps:今晚有事,更新晚了! 第十三章相貌取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东汉初时,州刺史暂无领兵权,但随着地方叛乱的增多,地方郡县难以自解,中央军无力远派,遂委于州刺史相应的军权。 王允初至豫州,身边除张虞所率兵马外,则无余兵可用。 虽说阴修调千人兵马于王允,但因颍川郡大乱初安,郡县内部需兵马驻守。为了拥有一批靠谱的军士,王允在张虞的建议下,命人招募兵马。 自到颍阴之后,张虞便率部驻扎外城南,自习骑射不提。 而张虞因兼任都督从事一职,加之王允的吩咐,监督豫州新兵的招募。 城南,大量壮丁从乡野聚集到此,所为不是他事,正是准备投军募征。 若远远望去,却见有意投军的男儿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几乎看不出有雄壮魁梧之士。显然这些人之所以投兵,很大部分是为了吃军粮。 南城,两名游侠一高一矮在角落,似乎在争论什么。 “伯安,你真打算投军?”高个子游侠迟疑道。 矮子游侠说道:“元直,我家双亲遭黄巾屠戮,仅剩我茕茕一人,已无牵挂。今投军从戎,上阵厮杀,或能拼得一个出身。” 徐福张了张口,担忧说道:“从军征伐不同游侠厮杀,你虽善用长刀,但军中却多使长矛。列阵冲杀,如有不慎,将会身死。” 孟宁之叹了口气,说道:“我从黄巾军中逃回,若不投军,归乡之后,乡人会怎么样看我!” “你家中有老母需赡养,我不求你随我从军!” 孟宁之实在倒霉,之前黄巾乱起,他出于投机之故,独自投身从军。黄巾主力兵败之后,他逃离大部队,回乡之后,他才发现他父母竟惨遭黄巾乱兵劫掠所杀。 今孟宁之身无牵挂,而他也发现自己干件蠢事,干脆打算从军,以凭借自身武艺杀出个富贵。 徐福略有伤感,说道:“今后你我分别,怕不知何时才能相遇。” 孟宁之搂着徐福的肩膀,大笑说道:“待我富贵时,我当衣锦还乡,与元直共分富贵。” “走了!” 孟宁之因个子短小,无法腰跨长刀,唯有背负长刀而行。 徐福望着好友远去的背影,落寞地叹了口气。他不愿随好友从军,除了老母在堂之故,还有他总感觉当大头兵改变不了生活,更无法做出一番大事业。 大营军门,孟宁之随着人群鱼贯而入,因个子不高的缘故,淹没在人群中。 入了军门,孟宁之在士卒的催促声中,与众人排成队列长龙。为了更好招募士卒,汉军官吏命十一人为一队,分批上前接受检阅,看是否能应征入伍。 很快,轮到孟宁之所在队列上前,接受汉军吏员的检阅。 汉军吏员以士人为首,其持捧着竹简,显然负责登记姓名。负责检查孟宁之身体者,则是体格壮硕的士卒。 士卒粗略检查一遍,见无病,身体无残疾,则准许了十一的入伍。 士人将十一人姓名登记下来,观察十一人的身形,欲指定一人为什长。 孟宁之看出士人的意图,壮起胆子,大声说道:“仆为游侠,善使长刀,请补什长。” 士人循声望去,却见孟宁之脸上坑坑洼洼,皮肤黝黑,相貌实在丑陋,且个子又不高,眉头不禁皱起。 “君相貌丑陋,身形不高,不可为什长。”士人如实说道。 闻言,孟宁之瞬间脸红恼怒,愤恨说道:“昔孟尝君身长六尺尚能为齐相,而今补什长竟需取肥大者,不知是何道理?” 话虽这么说,但同队者已有人发出嘲笑之声。 孟宁之瞪大眼睛,看向发出嘲笑的人,骂道:“我杀你等如杀鸡宰羊!” “肃静!” 见情况不对,两名士卒持矛上前,以防孟宁之暴起。 士人脸沉下来,说道:“今仅是假什长,入军营之后,都尉将会重新选拔!” 说着,士人欲指定其他人为什长。 孟宁之非急躁无谋之人,而是大声说道:“军中以武力为先,我愿与他们比武,谁胜谁为什长。” 孟宁之发出的声音,吸引了不远处正巡查的张虞。 当张虞带人走了过来,不论是孟宁之,亦或是其他人都安静下来。 张虞看着发生冲突的现场,问道:“邵然怎么回事?” 此士人名庾嶷,字邵然,为鄢陵人。其父为庾乘,家境虽说贫寒,但因被郭林宗赏识,得以入太学读书。而郭林宗与王允有久,曾向王允介绍过庾乘。 今王允至豫州出任刺史,出于考虑照顾友人子嗣的念头,见庾嶷颇有才学,遂征辟为州吏,负责征兵之事。 庾嶷迟疑少许,向张虞禀明事情经过,说道:“回张君,此人欲补什长,我因他相貌、身形否之……” 听明白事情原委,张虞打量满脸不服气的孟宁之相貌。 纵使他用人没有颜值偏好,今见孟宁之丑陋的相貌,心中也是升起些嫌弃之情。更别说孟宁之身形短小,身高仅一米五几,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实在上不了台面,这也难怪庾嶷会拒绝孟宁之出任什长。 然嫌弃归嫌弃,但一向自诩用人以贤的张虞,很快端正心态,笑道:“你既有豪言,我特准你为假什长。若有真本事,受都尉操练时,则成为真什长。” “多谢张君!”孟宁之感激不已,说道。 待孟宁之领着部下十人离开,张虞忍不住吐槽,说道:“相貌丑陋,身形短小,不忍直视。邵然以规矩行事,并无过失。” 选相貌、身材出众为官,算是人事官吏中的潜规则。即便到后世都有这种潜规则,甚至对身高更为苛刻的要求。今更别说更封建的东汉了,庾嶷看似过分,但却变向维护规矩。 “既然如此,张君为何不考其武略,而是直任其为什长?”庾嶷问道。 “军中以胆略见长,今形貌丑陋,却敢于发声求官,不可谓无胆略之人!”张虞解释道。 “从事考虑周全,嶷思虑欠妥!”庾嶷请罪道。 “有心从军者,除为生计之人,或有志建功立业者。邵然为笔吏,当用心留意胆烈之人。”张虞说道。 “诺!” 郭图不知何时而来,笑道:“济安观察细致,能见常人所难见之事,实属令人钦佩!” “哦?” 转头见是郭图,张虞顿生兴趣,问道:“公则何出此言,莫非此人实有独到之处?” 郭图笑了笑,说道:“有所耳闻,其名为孟宁之,颍川游侠子,性情勇烈。颍川诸多游侠中,因相貌丑陋而闻名。往昔有人辱没其相貌,被他愤而杀之。” “公则既熟络颍川游侠,不知可有闻徐元直否?”张虞好奇地问道。 显然相较不知名的孟宁之,张虞对徐庶更感兴趣。 郭图沉吟少许,摇头说道:“颍川游侠虽多,但出名者少,且为避免有人寻亲仇杀,常以别号自称。徐元直之名,图并未耳闻。” 游侠虽带有侠字,但其大部分的所为与后世的黑社会类似。游侠间以情义为重,为了生计,会收取保护费。更有甚者,为了向上跃升,会甘心充当权贵的打手。 故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仇家寻仇,以及连累到家人,很多人都会更换姓名,很少有以真实姓名见人。 今张虞直接询问徐庶姓名,非与徐庶有生死之交者,很难说出徐庶去向。 探听不到徐庶去向,张虞略微惋惜了下。以他为数不多的记忆,徐庶算是颍川少有大才,且是具有明显的成长潜力。 见张虞神情有异,郭图问道:“济安可是与那徐元直有所交情?” “闲暇听人提及,颍川游侠中徐元直最重情义。”张虞随口说道。 郭图微微颔首,说道:“我今后多帮济安留意!” “多谢公则!” 说着,张虞忽然笑道:“公则为计吏,怎有空前来军营?” 郭图故作不满,说道:“莫非我不可前来拜会济安?” “当然可行!” 张虞挽着郭图的手,笑道:“仅是见公则远道而来,而我仓促招待,恐有不周。” 自来到颍阴,荀彧、钟繇二人不是下县乡,便是每日忙于公务。郭图最有时间,故张虞与之经常接触,关系好过荀、钟二人。 “招待倒是不必!” 郭图反拉着张虞的手,笑道:“济安可曾记得荀仲豫。” “怎会不记得!” 张虞神情有些郁闷,说道:“荀仲豫出门远行,我连连拜会不得!” 自荀彧举荐他堂兄荀悦,张虞心中便惦记多时,连续拜访三次,不见荀悦其人。 郭图笑道:“仲豫君已是回府,我闻讯特来告知济安。” 张虞欣喜不已,说道:“公则稍等片刻,容我更换儒服。” “善!” 《唐书·列传十四》:孟宁之,字伯安,颍川颖阴人。身形粗短,少任侠,有勇力。会募兵,太祖督之,吏庾嶷录之。宁之诣嶷,求补白丁什长,嶷谓之曰:“君形陋,不堪什主。” 宁之叹曰:“昔孟尝君身长六尺为齐相,今求士取肥大者哉!”太祖壮其所言,准补什长。…… 第十四章时政之弊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梳洗更衣一番,将营中之事交于郝昭、什翼二人负责后,带上郦嵩,与郭图乘马同往拜会荀悦。 荀悦虽说是荀氏子弟,但因年少丧亲,家境贫寒,不得不向族人借书阅读。然幸因荀悦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读之书多能背诵。 常年治学下来,加之宦官当权,荀悦无心仕途,遂沉迷上学说研究,对于社会运转,以及社会治理研究,有自我的理论。 经一番了解,在张虞看来用政论家去评价荀悦,或许颇是贴切。 这也是为什么张虞在了解荀悦后,热衷去拜访荀悦的根本原因。 毕竟张虞虽来自后世,了解东汉社会各阶级,但你若说拥有成体系改造东汉社会的政治措施、理论纲领,张虞怎敢说有! 如推行科举制,真能解决士族门阀问题吗? 指望仅凭制度的推行,能改变社会阶级,怕是太过浮于表面。类似大象推行德莫克拉西制,怎不见消除了种姓制度呢? 张虞既有志重造社会,他需要一套成体系的思想理论,而非厚今薄古,选用看似高大的制度,而忽略社会客观基础。 即便日后有干吏为自己效力,若自己缺乏判断制度的优劣能力,岂不变得可笑。 若荀悦果有才学,能提出可行性的思想理论,那么将不枉费张虞奔波之劳。 荀悦居住在荀氏的家乡高里乡,距离颍阴县城有五六里距离。 而张虞、郭图、郦嵩三人骑乘了约半天,终于来到荀悦的住所。 因有荀氏一族的供给,荀悦居住的宅院谈不上贫寒,简约的布置中透露着出世的灵气。 递交名刺之后,荀悦这才缓缓出迎。 “见过张都督!” “公则!” “荀君!” “不敢!” 张虞连忙回拒,说道:“先生称为张君或济安便好!” 荀悦虽说是荀彧的堂兄,但年岁已近四旬,相貌儒雅沉静,能给人一种和煦之感。 “前些日,悦有事外出,倒是劳烦张君奔波了!”荀悦语气中带着歉意,说道。 “闲暇走动,今能拜见荀君便好!”张虞说道。 “三位请!” 在荀悦的邀请下,三人被迎进了外堂。 四人依位序而坐,荀悦让小童为张虞三人倒水。 “不知张君与公则前来拜访,所为何事?”荀悦问道。 张虞无意藏着掖着,如实问道:“自光武皇帝中兴以来,至今已有一百六十年。今下国朝动荡,府库匮乏,富者连田,贫者无田,以致张角率黄巾而叛,中原有分裂之险。” “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不知能否开虞之顿悟?” 闻言,不仅是荀悦惊讶张虞会这么问。郭图神情亦是惊奇,他与张虞接触多时,从未见张虞与他探讨过这话题。 荀悦整理脑海中的思绪,说道:“张君所问之事,皆为国家之大事。张君欲知形势,需明国朝之制。” “所谓府库匮乏,不外乎赋税不足,而度支连年超之,如欲富府库,无非开源节流。自霍光改废盐铁以来,国朝赋税以人、田为税。……” “光武皇帝中兴汉室,未改汉朝旧制。故时至今日,当四夷乱边郡,赋税不及度支,府库自然匮乏。陛下为丰府库,卖爵鬻官,征收田税。然府库虽丰,但宦官当权,贪官污吏横行,剥削百姓。……” 东汉出现的财政危机,本质是刘秀没有革新税法,而是沿用西汉时期的税收政策。 西汉时期赋税,本质以人头税为主,田赋为次。至汉武帝时期,为了开源节流,增收了盐铁税。 至霍光掌权时期,为了休养生息,废除了汉武帝时的弊政,同时为了安抚士民,取消了酒类专卖与关中地区的铁官。 东汉刘秀开国时,刘秀沿用西汉税收。不再专营盐铁,而是将盐铁的利益下放于地方,以换取朝廷对田亩数据的掌控,并且减轻商业税收。 如此操作下来,东汉的赋税来源受到限制,除了人税、田赋外,盐铁赋税虽依旧征收,但面临私营的冲击。 当农业税收到达上限,而地方大族凭借山海矿产资源而富庶,以及广泛占用田亩时,反而会影响东汉的基本盘。 同时当边境地区发生动荡时,而东汉无法快速平定,形成无底洞窟窿,那么财政危机将会产生。 东汉皇帝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而是后续的东汉皇帝无力解决。以汉章帝为例子,他想系统性恢复西汉的盐铁官营,但因阻力重重,不得不放弃了盐铁官营。 当荀悦将东汉的财政赋税来源讲清楚时,张虞已是明白了许多。 东汉将盐铁开放,无疑是将仅次于人头税的盐税让渡于地方,那么拥有权利的士族从中攫取利益,将钱财投资入经学,其家族很快就能发展起来,并形成地区垄断。 张虞微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卖爵鬻官,多征田税,实乃治标而不治本。” 汉灵帝一系列的操作看似聪明,但实际并未改变东汉的财政问题。反而因扶持宦官,形成党争,又因官爵泛滥,官员上人之后,为了拿回自己所缴钱财,反而会压榨百姓。 汉灵帝若真有大志,挽救东汉王朝,开启盐铁官营,或许才有机会。但若真开收盐铁赋税,汉灵帝不知会面对多少阻力。 “欲中兴汉室,非圣君贤臣降世不可!”荀悦神情落寞,说道:“肃清吏治,大展宏图,革新税制,则能中兴汉室。” 张虞沉默不语,显然荀悦的理想是希望东汉出圣君贤臣,从而大兴天下,其与荀彧都属于理想兴汉派。 东汉当下改革的难度,恐怕比张居正改革还难。彼时张居正得益于美洲白银流入,而东汉需硬生生从食利阶级里抠出一块肥肉。 若他记忆不差,历史上唯有唐朝在安史之乱后,恢复了盐铁官营,利用税法改革救了半条命 荀悦自我哀叹少许,重新恢复心情,继续说道:“济安言富者连田,贫者无田,依悦之所见,自上古以来,贫富之分如天数,不可逆也!” “然若改之,前汉师丹之旧策,或能使贫者有立锥之地。” “师丹之策?” 张虞微振精神,问道:“不知师丹何策?” “限田之法!” 荀悦从席上起身,说道:“孝哀皇帝时,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奴婢千群。贫者流离,无屋蔽寒,贫田荒废,卖身为奴。汉室衰微,政令不通。” “师丹为辅汉室,上奏于哀帝。言诸侯王、列侯、吏民名田皆毋过三十顷。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上卿、吏民三十人。” “然因阻力重重,政令难通,师丹之策被废!” 荀悦负手背腰,畅想说道:“如光武皇帝开国,度大族田亩,辅推师丹之旧政。今之天下,贫者或有立锥之所。且行迁窄乡之民于宽乡安置,亦能稍缓富、贫之争。” 郭图蹙眉深思,说道:“限田之策,看似可行。然若吏治松散,上下失职,则沦为空谈之物。” 郭图作为上计吏,比荀悦这种理想主义,更能看透政治机制的运转。 “那又如何?” 荀悦并未生气,而是反问道:“除此之策外,可有他法能使贫民得生否?故欲治天下,非圣君贤臣不可!” 面对荀悦的发问,张虞沉默不语。不是他无法反驳荀悦,而是不知怎么和荀悦沟通。 通过聊天下来,张虞已能感觉到荀悦是典型的理想主义,值得令人敬佩,但世间圣君贤臣的实在太少了,更别说出现改革东汉弊端的圣君贤臣了。 “至于黄巾乱党,则是郡县失职,教化不足,被张角歹人所趁。今欲整治乱局,官吏松弛无度,需重考科政绩,庸官贪吏为下,能人贤才为上。” 荀悦说道:“并行重法,严打不法之徒,恢复肉刑,以惩小人,断不可以宽法纵之。今张角反叛,实因先前大赦免罪,知无畏而再叛。” “张角先前曾有反叛?”张虞震惊道。 “然也!” 荀悦捋着胡须,说道:“昔熹平年间,张角谋逆不成,下狱将亡,幸遭朝廷大赦。然张角知而不改,蛰伏至今,率众十余万反叛。” 张虞摇头苦笑,他实在没想到张角居然反叛过,只不过当时被抓没成事。东汉既然律法松弛至此,连造反之人都赦免。 难怪不论是荀彧,亦或是历史上的诸葛亮,他们都强调以严法治国,而不能以宽法治世。 见荀悦博学至此,张虞无视其理想主义者的身份,耐心向他请教,他所疑惑的问题。 而荀悦非常乐于为张虞解惑,帮张虞梳理东汉目前存在的社会弊病,尤其是针对察举制的吐槽。 《江左遗册》:“荀悦……怀经纬之才,神武帝闻之,数顾得见,托以匡扶汉室为名,咨诹时政之弊。及神武帝有更替之意,悦悔不当初,遂以针刺舌,恨己失言。” 第十五章朽屋难补 - 暮汉昭唐 - 周府 当日,张虞与荀悦、郭图、郦嵩四人在屋内畅聊了整个下午,从东汉的赋税问题开始,中间谈及田亩制度、盐铁官营制度,甚至聊到了州、郡、县三级地方治理体系。 郦嵩主动相问,说道:“两汉为治天下,行州牧、州刺史、监察御史以治郡县,今州刺史是否为更优之策?” 荀悦沉吟而摇头,说道:“两汉为治郡县,不止以上三种,更有以诸侯王治郡县。” “论何为最优之策?” “某以为切合时势则为最优之策,昔高祖初安天下,非诸侯王制不得安关东。会至孝武皇帝,关东诸侯国灭,郡国归属京都,需监察御史刺郡,而后再以州刺史、州牧汉治之。” 荀悦抱腿而坐,说道:“今豪强并立,朝廷之政难出雒阳,地方悬令于亭阁之上。眼下郡守位重,为朝廷治民之要。唯有令政命通达乡野,方是紧要之事。。” “以今观之,唯有二计可行,其一,弱太守之权,复州监察之职;其二,为遏郡县之吏,慑地方豪强,强州刺史之权。前者虽好,但难行于世。后者虽说可行,但饮鸩止渴,非长久之策。” 荀悦见识维度之宽广,不得不让张虞心生佩服。 作为学者,荀悦从不执迷一种优越的制度能被后代永久传承,而是强调没有最好的制度,唯有最合适社会情况的制度。 如以西汉初期形势来看,在平定异姓王之后,若用州、郡、县三级来治理地方,显然会出茬子,故刘邦用刘氏宗族镇守关东地区。 及中央休养生息数十年,将汉制推行至全国后,当诸侯王威胁到朝廷时,为了中央集权,朝廷着手削藩。 至此,诸侯王镇守关东地区的使命随之结束。取而代之,则是汉武帝推出的州刺史。 因天下幅员辽阔,西汉朝廷难以治理,加之郡守与地方大族沆瀣一气,朝廷遂启用州刺史督查诸郡守。继而,朝廷因自身权威的丧失,对郡县的控制愈发弱,不得不加强州刺史的权利。 今荀悦能根据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判断出中央会继续加强州刺史的权利,其预判甚是精准。历史上汉灵帝为控制愈发难以遏制的地方性,便不得不采纳刘焉的州牧政策。 刘焉虽说有不轨之心,但若不是顺应形势而为,汉灵帝也不可能会同意。 从这点来看,汉灵帝算是有小智的统治者,能看明白当下时局状况。但因无大智慧,缺少大决心,仅能操弄小道,无法根本解决东汉的自身顽疾。 又聊了半响,张虞见时辰不早,遂向荀悦起身告辞。 一番挽留下,张虞、郭图、郦嵩三人沿来路而归。 张虞挽着缰绳,问道:“公则、伯松以为荀先生何如?” 郭图沉吟少许,说道:“荀君学识渊博,言含大智,我平时素来敬佩。今日听荀君言治国之道,却不敢苟同。” “自上古以来,圣君贤臣出世者少。自秦代之降,可受称圣君者,唯孝文皇帝也!” “当今陛下显非圣君,宦官把持朝廷,污吏横行乡野,欲革我朝之弊,何其难也!” 显然郭图对荀悦的‘圣君贤臣’治世充满不认可,当下不仅是地方上充满了问题,而是上层建筑都腐朽了。指望‘圣君贤臣’降临,重新洗涤上下问题,无异于痴人说梦。 郦嵩斟酌良久,说道:“据荀先生所言,今汉朝积弊多年,其犹如朽屋,栋梁腐烂,蛇虫遍地。如欲扫除积弊,唯有~” 说着话,郦嵩意识到自己所说之语有歧义,声音遂戛然而止。 郭图先是瞧了眼张虞的神情,再看了眼郦嵩的脸色。见二人无反应,大概便猜测到张虞、郦嵩二人怕不是早已讨论过这种话题。再想到张虞一到颍川便四处访贤,郭图断定张虞已非简单之辈。 见郦嵩言语不当,张虞换了个话题,说道:“当今之世,圣君贤臣或虽难出,但你我为吏却能竭心尽力,位居庙堂之高,则忧百姓;位处江湖之远,则忧君上。” “彩!” 郭图不禁点头而赞,说道:“济安所说庙堂、江湖之语,甚是精辟。今居颍川,唯望早日肃清贼寇,还天下安宁。” “快了!” 张虞催马而行,说道:“以左、右中郎将之能,黄巾余孽迟早覆没。” 顿了顿,张虞意味深长说道:“仅恐黄巾灭了,人心反而难乱!” 郭图神情略变,问道:“看来济安倒有不同之见啊!” 张虞用鞭指了下弓箭,说道:“朝廷声威不振,而令地方自行讨贼。纵黄巾覆没,恐人心也会滋生异念。除非如荀先生所言‘圣君贤臣’降世,否则难以安抚天下。” 不管是历史经验,还是今下判断。东汉社会顽疾不除,朝廷不自我革新,黄巾主力虽被镇压,但星星之火依旧会重燃。而且动荡之下,看出了东汉朝廷的软弱,野心家就会滋长野心。 郭图若有所思,对张虞的话颇是认可。 而如今郭图已是敢笃定,张虞非安分之人,今遭逢动荡之时,当是有心在今下作出一番事业。 显然郭图能成为袁绍属下亲信要人,可非愚钝之辈。通过与张虞交往时的言行,便能判断出张虞非安分守己之人。然而郭图低估了张虞,张虞有更大的野心! 约走了半响,张虞说道:“颍川人才众多,得仲若引荐,得以拜会荀先生。公则为郡中计吏,不知可有贤人推荐?” 郭图思索片刻,说道:“颍川人士出众不少,但才学能与荀仲若、钟元常相比者实属不多。” 张虞有意打听郭嘉消息,问道:“君出身望族,世出官宦,不知族中可有贤才?” 郭图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不瞒济安,族人不才,多是碌碌无为之辈,可堪贤才稀少。” 顿了顿,郭图补充说道:“后生中倒有小辈聪慧,如我族弟郭嘉,但因年岁尚幼,不知其长大如何!” 听到这里,张虞已是明白了情况,不是郭图怕郭嘉抢了风头,而是郭嘉年岁不大,目前正在读经进学。 张虞暗自惋惜了下,但表面却恭维说道:“公则乃贤才,何言郭氏无贤士!” “济安谬赞!” 张虞倒也不是瞎夸,他与郭图接触这么久,大概看出了郭图为人。郭图或许非能力拔尖之辈,但能出任上计吏,在政治上自有几分独到的见解。 而郭图心性更是容易看透,他之所以与自己接触,无非是看重自己是王氏的女婿,年纪轻轻便得王氏支持。在渴望寻求上进之下,故经常与他接触。 盖是互相熟悉了,三骑谈笑而归县城。 将归军营时,张虞却见庾嶷站在军门下,似乎在等候着自己。 “劭然可有要事?”张虞翻身下马,问道。 庾嶷向前走了两步,说道:“今战事有变,王使君派人急召济安。” “何方战事?”张虞问道。 “汝南战事不利!”庾嶷捡事情重点,说道:“彭脱被皇甫将军所败之后,潜逃入汝南郡内,在邵陵聚拢残部。” “汝南赵太守呢?”张虞问道。 “赵太守率兵屯于沈亭,今闻彭脱音讯,正率兵北进。”庾嶷说道:“王使君恐赵太守非彭脱之敌,为行万全之策,欲派兵南下征讨。” 为了让张虞更明白形势,庾嶷说道:“据王使君言,今河北黄巾难平,中郎将董卓已被免职,由皇甫将军北上,率部征讨张角。而朱将军受阻于宛城,连日不能下。” “降虏归乡者众多,若让彭脱大涨威势,恐余部尽会前来归附,届时则事急。” 闻言,张虞已明白事情严重性。 先前在王允的主持下,赦免、招安大批归降黄巾。今彭脱死灰复燃,如果处理不当,让已归降的余部投奔彭脱,王允肯定要被问责,其大概率会被免官。 “走!” 《唐书·太祖本纪》“时汉祚将终,太祖潜图义举,每至乡野,折节下士,散财养客,以收人心。” 第十六章腾达得志 - 暮汉昭唐 - 周府 彭脱在邵陵招拢黄巾残部非同小可,张虞虽记得黄巾起义最终被东汉镇压,但可不记得王允因何从豫州刺史位子上下台。 今若因王允征剿不利而被问罪,张虞估计该哭了! 为了王允的官位,更为了自己的前程,张虞火急火燎前往府堂。 堂内,王允正与众人对着舆图指点。 “彭脱侥幸逃脱,今虽聚兵反叛,但左右兵马稀少,应非大敌。”孔融说道。 “不可小觑!” 王允捋髯而吟,说道:“彭脱为蛾贼大帅,如若出兵不慎,遭其所败。彭脱将会重振旗鼓,骚乱汝、颍之界,今需全力出兵。” “赵汝南手上有多少兵马?”阴修问道。 “有兵三千余众,其中骑卒一两百人。”程普汇报道。 “使君!” 程普话音初落,张虞快步入堂,致歉说道:“恕虞晚至!” “无事!” 王允挥了挥手,示意张虞上前,听众人分析军情先。 “据邵陵来报,彭脱聚众三四千人,多是老弱兵马。”程普又说道。 “那以使君之见,需出多少兵马支援赵汝南?”阴修问道。 “今颍川郡可用之兵多少?”王允问道。 阴修沉吟少许,说道:“颍川大乱初安,各县需留兵驻守。如欲出兵南下,可出一千三百众。” “今新募兵马多少?” 张虞顺势说道:“禀使君,新募兵马有六百余人,但因初入军营,鼓旗、行伍不熟,都尉杜佑正率兵操练。用其交战不可,但却可虚张声势,并为辅兵之用。” 杜佑本为颍川贼曹掾,因抗击黄巾有功被升迁为假郡都尉,负责今时的新兵招募。 “老弱合计两千人,我为偏军,配合赵汝南所部,两部不下五千人,应不惧彭脱残部。”王允说道。 瞧着舆图上劭陵,王允问道:“今彭脱屯邵陵,赵汝南从南向北,我军从北向南,两军共击蛾贼,不知可有注意之事?” 阴修沉吟少许,说道:“两军分南北,而彭脱居中,为防被蛾贼所趁,两部宜当谨慎进兵。” 显然阴修这是吸取了长社之战初期的战事,朱儁、皇甫嵩分兵并进,被波才分而击之的经验教训。今两军并进,为防彭脱上演各个击破,自然需再次提醒。 “善!” 王允微微颔首,说道:“征讨彭脱之战,劳阴太守率兵。此战得胜,我当上表为君请功。” “诺!” 说着,王允看向张虞,说道:“劳济安率骑卒佐之。” “诺!” 又聊了几点注意事项,王允便让除张虞以外的众人退下。 王允端坐在榻上,并示意张虞不用拘束,问道:“此番用兵,济安可有想法?” 张虞单腿盘坐,说道:“虞以为此番用兵不如求稳些,两军汇合,与彭脱所部对峙,以耗黄巾粮草。待彭脱粮尽而兵疲,再以精锐之师击之,必能取胜。” “阵战不能胜?”王允蹙眉问道。 “能胜,但无必胜之把握。” 张虞分析说道:“彭脱复起邵陵,其兵马越多,其粮草越是紧缺,故彭脱急于求战。我坚守营垒,消磨其锐气,待其人心涣散之际,出阵邀之,必能大破蛾贼!” 在张虞看来,两军列阵厮杀,成败除了兵员素质外,与战场上所发生的事息息相关。为稳妥起见,应当在交战前,拉高己部的取胜希望,而不是直接与之交战。 王允沉吟良久,说道:“我虽为刺史,但难决断用兵之事。且黄巾复起,速战速决为上。若让朝廷知晓,恐宦官从中作祟。” “阴颍川非无谋之辈,两军用兵之时,济安可多多出谋划策,以防用兵有失。” “诺!”张虞拱手说道。 “对了!” 王允从案几的竹简下,抽出一封书信,说道:“郭定襄来信言,今岁他将举你为孝廉。” “多谢叔父!”张虞拜谢道。 王允沉吟少许,说道:“你岁数尚不满二十,受举为孝廉易,但若想入台之后,外放为令长,恐其中有些困难。” “那如何是好?”张虞问道。 “不急!” 王允笑着指向舆图,说道:“我今之所以让你随军出征,则是为你积累功绩。家世、岁数不足,但有功绩伴身,经人禀功,足以外放为令长。而后外放立功,如逢边郡骚乱,或能拔为郡守,为国领兵,征伐边胡!” “越早往上走,才越有机会入雒阳。否则年岁到了,新人上来了,很快就会将你替代。” “济安有武略,又识兵法,功勋屡立,报效汉室。今后或能封侯拜将,光宗耀祖,留名于史。” 王允已是将张虞的升迁途径指明,学曹操出任令长,而后蹭点军功,出任地方郡守。 至于郡守往上的升迁,已不是王允所能够谋划。毕竟王氏不是曹氏,随随便便能封曹操为国相;更不是袁氏,拜袁术为河南尹。 且看王宏官职就清楚了,人到中老年才出任弘农太守,因得罪宦官,不得已被贬归家。而王允是得到三公的欣赏,才能说单车出任州刺史。 “多谢叔父谋划!” 张虞感激说道:“虞当为大汉竭尽忠心,以不负叔父栽培。” 为大汉竭尽忠心是否为真心话不知道,但张虞是真感谢王允的帮衬。无王宏与王允的帮助,估计张虞要蹉跎很久,才能在大汉冒头。 今时再看自己娶了王霁,不可不谓鱼跃龙门 “无需多礼!” 王允见张虞情真意切,顺势将几份从并州寄来的书信交于张虞,笑道:“家乡来信,今可归营细读。” “谢叔父!” 又向王允说了些贴己的话,则带书信归营。 回到了营帐,张虞招来郦嵩、什翼、郝昭等人。 篝火旁,张虞与众人围火而坐。 “彭脱聚拢残部,在邵陵一带为乱。使君念彭脱为黄巾贼首,已命阴太守率部南下,配合赵汝南征讨彭脱。而我部则需随阴太守所部南下。” 张虞看着周围人的面容,说道:“诸位回帐通知兄弟们,让他们备好甲胄、盾牌、弓矛,检查出征马匹情况。如有遗失或破损,需及时上报。” “此番南下,由什翼率游骑探查,不可懈怠。” 为了防止有人没听懂,张虞用鲜卑语再翻译了一遍。 “诺!”在场之人无不应诺。 正经事说完,张虞关心道:“今兄弟们情况如何?” “吃喝不愁,每日练射习武,比边塞好多了!” 郦嵩领头说道:“仅是不少兄弟思念家人,不知家乡状况如何?不知何时才能归乡?” 众人从三月离开家乡,至今已是七月,且远离家乡千里,若是不思乡才有奇怪。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你告诉众人,今家乡无事,总体安宁。众人岁末便能归乡,届时我还会分发钱粮,以酬今年奔波之劳。” “好,我稍后回帐,知会营中兄弟!”郦嵩说道。 又聊了些琐碎的事,见无要事处置,众人这才退下。 待众人离开之后,张虞独自挑灯夜读书信。 王允共给了张虞三份书信,一份是张冀所写,一份是王宏问候,以及郦素衣假托叔父张杨的书信。 父亲张冀讲得多是参合坞的琐事,向张虞描绘参合坞成为边市之后,比之前如何富庶,有多少胡人前来贸易,而张氏从中赚了多少钱。 甚至父亲在书信里向张虞畅想扩建参合坞的事宜,准备腾出地方,为张虞修缮宅院。毕竟日后迎娶了王霁,总不能那么寒酸。 看得父亲的书信,张虞忍不住笑了笑。经再三斟酌,张虞回了封信,探讨了下自家宅院问题。 相较张冀的书信,王宏的书信则是中规中矩,询问张虞的近况,让张虞注意安全。 针对内容,张虞将近来自己近来所立功绩如实写下,尤其是单骑送信之事,并向王宏夫妇以及王霁问好。 而郦素衣的书信,张虞带着愧疚心情拆开,却见郦素衣并未如怨妇般哭诉,而是在信中聊了许多事,如三部胡人的情况,以及教于她喂养的大黄情况。 直到书信的尾声,郦素衣才表露出思念张虞之情,并询问张虞何时回乡。 张虞微叹了口气,心中愈发感觉对不起郦素衣。 斟酌少许,张虞回了封信于郦素衣,在信中诉说自己思念之情,表示自己短期内可能回不去。但却承诺如果自己在中原有落脚之地,他会将地址告诉郦素衣。 《江左遗册》:“高皇后王氏,讳霁,字殊岚,祁县王氏女。少明悟,识大体,强族多聘之,并不肯婚。及见神武帝习读大麓山,遂是倾心,乃使婢通意……神武帝因娶王氏,由是腾达得志……” 第十七章思虑周全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大军从颍阴出发,向南绵延一二里。 阴修虽说是以文统军,但因有近月来的历练,以及军官辅助,军队行伍倒是有模有样。 不过因非中央兵,军士谈不上精锐,甲士、骑士都很少。若无张虞率百骑随军,两千人的军队里才一百来骑,除去将领骑乘,以及斥候使用,仅数十骑可用。 而这数十骑若与张虞百骑并排行军,其水平高低,精锐程度,一目了然。 “今观颍川兵马何如?”张虞用马鞭指着行伍,随口问道。 郝昭微正身子,说道:“阴太守无领军之能,其部下杜、郭二君倒是有些才能,新兵行军有序,旗帜金鼓分明。但观士卒精神,可堪敢战者少,多是胆怯之辈,难打硬仗。” 郝昭瞧出了颍川兵马的底细,颍川郡处内地,武备松弛,要不然不至于面对黄巾起义无招架之力。 而郝昭敢作出这番评价,自然是来自近些日子来的历练,从加入商队开始,又跟随张虞南下,有了不少磨砺,其算是慢慢成长起来。 当然不仅郝昭有成长,郦嵩、什翼等人在张虞有心的栽培下,众人在带队能力上都有显著的提升。若不出意外,他们将会是张虞起兵的班底。 不管张虞往后是否争霸,郝昭、郦嵩以及来自参合坞的骑卒,都是自己的本钱,不能轻易折损了,更别说被他人所控制! 张虞拍着郝昭的肩膀,笑道:“今后我若让你带兵,可要为我带出威风!” “这是自然!” 郝昭拍胸脯,自信说道:“自少君将骑卒教于我统率以来,可曾出过差错?” “哈哈!” “有胆气!” 七月十日,大军抵达临颖县繁阳亭,距离邵陵县有一百五十余里。 说来临颖之地,如按历史来说,曹丕会在临颖繁阳亭取土筑台,并在这接受刘协的禅让。为了庆祝魏国的建立,曹丕特意将繁阳亭升格为县,取繁荣昌盛为寓意,将此县命名为繁昌县。 仅不知有了张虞的干预,今后曹丕是否还能建立魏国! 张虞曾悲观想过,自己若争霸失败,因有孙坚救命之恩,混不下去,或能投效东吴,说不准混个侯爵。 当然这仅是玩笑,指望孙吴给自己富贵,倒不如自己在诸侯之乱前,利用好天下洗牌的机会,在混乱之前,提前占得先机。 就不知到那时候,自己是否准备好! 七月十三日,大军渡过颍水,准备前往㶏强驻扎。 就实际情况而言,军队渡河很考验将领的组织水平。颍川军士渡河时,虽说有些混乱,但在阴修的指挥下,前后尚有秩序。 大军到㶏强下营,因距邵陵仅有两三日的脚程。为求稳妥,阴修采纳了荀攸的意见,率兵驻扎在㶏强,派人向邵陵打探消息,并了解汝南太守赵谦所部的动向。 派候骑探查彭脱黄巾军的任务,自然是落到张虞所率百骑头上,而负责具体情报侦查则是什翼所部。 什翼花了三天的时间,摸清了黄巾军的大体状况。 彭脱从朱儁手下逃脱后,率残部逃入山林中躲藏,直到六月从山林里杀出,从颍川边界一直劫掠到汝南境内,并攻破邵陵城,散粮招兵,举众数千人。 而赵谦反应迅速,为了早点剿灭彭脱,其部已至邵陵境内,今正与彭脱所部对峙于华陂。 与此同时,在阴修派出的信使,成功找到赵谦所部,并成功带回书信军情。 七月十七日,阴修击鼓升帐,召集诸将议事。 张虞带郦嵩匆匆赶来,在入帐前遇见参议军事的荀攸,出于交好心态,张虞与之多聊了几句。 荀攸岁数比荀彧大,但辈分却比荀彧小。其外表并不精明,反而看起来憨厚,左耳上有道伤痕。若不是知道荀攸之名声,恐会让外人以为其是愚钝之辈。 今荀攸虽说白身,但因固守颍阴间,为阴修屡出计谋,今颇受阴修器重。 此番出征,阴修特意将荀攸带上,准许参议军事,并许以明年举孝廉。 至于荀彧、钟繇、郭图三人被阴修留在颍阴,为兵马筹备粮草,以及治理地方政务。 入了营帐,张虞作为王允的亲信,又掌握最为精锐的骑兵,故落座次席,而荀攸因白身缘故,在帐中末位而坐。随行的郦嵩因无资格入帐,只得被留在外头。 阴修将赵谦的书信交于帐中众人传阅,张虞率先浏览内容。 却见赵谦表示彭脱部下多老弱,算不上精锐,他凭部下兵马,足以击败彭脱。对于阴修所领兵马,赵谦表示郡与郡之间都有界限,郡守不能轻易带兵跨越,否则将会触犯国家律法。 见以上内容,张虞便知赵谦是在担心阴修会来与他抢功,故来信希望阴修在旁看戏。 这让张虞看得不由摇头而叹,彭脱如果那么好欺负,不至于在长社给朱儁、皇甫嵩二人造成那么大的麻烦, 张虞将书信交由杜佑,很快众人依次浏览。 少顷,阴修缓缓开口,说道:“诸君有何建议?” “府君,赵谦恐我等夺功,竟来此书信。殊不知若无使君之令,我等安岂会南下?”杜佑略有不忿说道:“今不如坐视不管,看那赵谦成败如何?” “军国之事岂能儿戏!” 阴修看了眼张虞,神情微沉,呵斥说道:“如让彭脱坐大,则非你我之兵所能御!” 王允派张虞而来,自然是为监督阴修用兵情况。如若阴修真在㶏强驻扎,坐观赵谦成败。赵谦成功还好,如若被彭脱击败,阴修大概率会被王允弹劾。 被阴修呵斥了下,杜佑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遂收敛神情,讪讪而笑说道:“气话而言,自然需以国事为重!” “济安,有何见解?”阴修主动问道。 张虞沉吟少许,隐晦说道:“彭脱非无谋之人,其今兵力不明,而赵汝南有独断嫌疑,为免有兵败之险。以虞之见,今当奉王使君之命南下,早与赵汝南所部会合。” 阴修微微颔首,说道:“邵陵在汝南,而我为颍川郡守,越界征伐,本因有罪。然有王使君之令,修方敢南下征伐。赵汝南之语,我无意从之。” “公达善谋略,今可有高见?”阴修问道。 荀攸沉吟片刻,说道:“恕攸直言,今赵汝南有专功之嫌,而华陂形势复杂。如彭脱有意示弱,赵汝南率兵轻进,则有兵败之险。府君应当率军急行,尽快与赵汝南所部会合。” 荀攸之语一出,让张虞不由眯起眼睛,心中顿有所得。 荀攸不愧是史书上能与贾诩并称的谋士,仅凭少量情报,便能给出恰当的答案。 就赵谦书信来看,他在信中表示彭脱残部不堪一击,凭借汝南兵马就能平定。 在如此情况下,仅有两种可能,一种真如赵谦所言,彭脱所部老弱杂兵,不堪一击;另一种可能彭脱在欺骗赵谦,欲准备引诱赵谦出兵。先吃掉赵谦所部,再打掉北面的阴修。 整理了下思绪,张虞补充说道:“我军兵众于贼,而贼为解当下之围,恐会聚重兵分击。今按荀君所言,彭脱如若示弱,诱赵汝南轻进,其部兵马必败。及汝南兵马兵败,而我军则非彭脱之敌手!” 阴修沉吟良久,说道:“诸君之语有理,若是彭脱使诈,诱赵汝南用兵,则其部危矣!” “赵汝南若是兵败,汝南郡县糜烂,颍川、陈国二郡则难存焉!” 说着,阴修重重地拍了下案几,提高声音道:“本君受命南征,断不能坐视赵汝南受难。今日诸将且先回营,整备兵马、粮草、器械,明日一早,全军速进。” “谨遵府君之令!”众将起身而应。 众人出了营帐,张虞寻上荀攸。 “公达兄!” “济安!” 行军这么多日,张虞与荀攸渐渐厮混熟悉,二人以表字相称。 张虞与荀攸并肩而行,问道:“君何以笃定彭脱有诈?” 荀攸沉吟少许,说道:“彭脱见我军两部夹击,却毫无畏惧之心。如若无计,恐难以令人信服。今为稳妥而行,速与赵汝南汇合,是为上计。” 荀攸其实难以肯定彭脱有诈,仅是他不相信彭脱所部不堪一击的言语。且为了稳妥起见,他相信彭脱有诈的可能性。 “君思虑周全!”张虞赞道。 荀攸颇是谦逊,说道:“拙略之计,不敢受誉。两军厮杀,能否取胜,当赖张君!” 第十八章求援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七月十九日,华陂。 天晴,万里无云。 来自汝南郡的三千多名官兵在金鼓声中,正与彭脱所率的黄巾兵陷入混战作战。 接阵的军士急促呼喊,手中的长矛下意识的戳刺,或是格挡敌人的来矛。在他们的头上,箭矢胡乱穿梭,后列的军士举着盾牌避箭。若有军士死伤,则士卒将会填补上,以防止阵线被突破。 在厮杀之间,受伤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厮杀呼喊声响彻荒野。 眼看战斗的惨烈,驻步于丘坡上的汝南太守赵谦眉目紧皱,黄巾军的战斗力有些出于他的意料。 交战之前,他派斥候不断多次探查,发现黄巾阵容不整,军士缺少甲胄。今日在列阵交手前,黄巾军的阵型也谈不上多么严密。然交手之时,却骤然发现黄巾阵型严密许多。 战斗至今时,赵谦发现与他交手的黄巾军士卒根本不是一触即溃的草头兵,至少是黄巾军中的老兵。 彭脱果然留了一手! 赵谦暗骂了声狡诈,若非彭脱这般示弱,自己又怎敢托大,让阴修别来掺合。 “府君!” 功曹封观快步上前,说道:“久战不下,军中已有溃卒!” “仲然,派督战队上前!” 手搭在剑柄上,赵谦沉声道:“今时万万不可后退,令各营军士守住。” “诺!” 旌旗挥舞中,阵中督战队大步上前,割掉逃窜的士卒的脑袋,并传首全军。 今颍川郡兵撑不住,黄巾军也是不好过,所幸黄巾尚有宗教宣传可用。 交战的军阵之后,黄巾教法师或持木剑,或持法器,在铜铃与号角声中,踩着八方步,在为跪地的士卒们而祈福。 跪地的上百名士卒头系黄巾,体格颇是健壮,身披铁、皮甲胄,或是手持盾牌,脸上带着虔诚的神情。 “叮铃!” “赐符水!” 法师举着酒瓮,一个个,一排排,将掺杂有符文残渣的酒水,倒入士卒所捧的碗中。 法师们停下仪式,高呼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教主庇佑,刀枪不入!” “饮!” 黄巾力士将符水一饮而下,顿时感觉到热血在沸腾,脸上露出狂热神情,高呼口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在军官的带领下,奋力起身,踏步上前,加入了阵线作战中。 见状,彭脱捋着颌下短须,清瘦的脸颊上露出淡笑。 他本为南阳郡内小军吏,在张角的发展下,成为黄巾渠帅。因有底层带兵的经验,他的用兵水平在黄巾渠帅里算是出众,故张角将他与波才安排在汝南、颍川之间起事,以配合马元义直推雒阳。 可惜谋略不成,马元义被抓,而他们陆续被朱儁、皇甫嵩反推。而他在西华兵败后,能东山再起的资本便是刚刚派出战的锐士。 但欲击败赵谦所部,还远远不够! “来人!” “在!” “点起狼烟,命刘辟率部出击!” “诺!” 军令下达,山野间上一股黑烟被点燃,周围数里内皆是可见。 在黑烟飘起不久,在汝南郡兵的侧后方忽然出现黄巾士卒,其众从山陵的背面出现,在旌旗的引领下,穿过山林,趋步赶赴战场。 未过多久,汉军的候骑发现了侧后方的动静,迅速快马报告于赵谦。 “报!” 候骑翻身下马,汇报说道:“禀府君,东南方有蛾贼伏兵出没!” 赵谦神情震怒,重拍马车轮,恼怒说道:“交战之前,我便让你等斥候仔细探查周围。今战事焦灼之时,却报有伏兵杀出,实误我大事啊!” “竖子啊!” 赵谦愤懑地重拍马车,发泄心中的不满。 今战争打到关键时刻,却告诉他有黄巾伏兵出现,当下这场仗怕不是要输。 赵谦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等阴修所部了! 而当下赵谦也已明白,这基本大概是彭脱为他设计的圈套。 封观面露忧色,说道:“府君,今下该如何是好?” 赵谦尽量平复心情,说道:“命步卒围丘列阵,弓弩居于坡上,以迎蛾贼围攻!” “府君,战场形势不利,今还是先走为上。”门下督范揖拉着赵谦的手,劝道。 闻言,赵谦勃然大怒,说道:“我奉天子之命讨贼,今初有危难,怎能舍军而走,我当与军士同存亡。” “且蛾贼兵马多老弱,今所恃无非血气之勇。待其锐气消磨,则为我军破贼之机。” 赵谦非常清楚,如果自己逃跑了,自己家族根本庇护不了自己,自己的政治生命绝对会终结。 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以及部下两三千人的性命,自己必须坚持住。 “府君,率部固守丘坡虽好,但若久守无援,我军必败啊!”袁秘说道。 赵谦沉默不语,思索自己的生路。 “派骑卒北上,找颍川兵马救援!”赵谦沉声说道。 “颍川兵马?” 封观迟疑少许,说道:“不知阴颍川是否带兵南下,若是驻兵㶏强观战,我军将无援尔!” “阴颍川兵马必在途中!” 袁秘语气笃定,说道:“阴颍川此番越界讨贼,实因出自王豫州之命。阴颍川纵不满府君书信,但其军中有王豫州亲信,碍于军事大局,应当还会率兵南下。” 赵谦神情动容,哀叹说道:“我本欲与诸位全灭贼之功,岂料某反陷诸位于危难之中。今日如能求得颍川兵马,我当下车恭迎阴太守。” 袁秘神情严肃,拱手说道:“若府君不弃,秘愿率左右北上求援。” “好!” 赵谦握住袁秘之手,语气诚恳说道:“劳烦永宁了!” “诺!” 袁秘乃汝南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弟,其父为袁忠,因党锢之祸而被免职。在解除党锢之后,袁秘被赵谦征召为议生,随军出征。 很快,袁秘率左右数人出阵向北,而彭脱见此动作,当即派骑卒追杀。 ----------------- 在距华陂二十里外,张虞率百骑缓行。 十七日,全军明确南下,与赵谦所部汇合的目标。十八日,张虞率百骑趋行八十里,步卒则急行军六十里;十九日,张虞为了保持骑兵的战斗力,行军四十里,而步卒则继续急行六十里。 二十日,张虞清晨出发,在步卒前头行军,已是行军了十余里地。而什翼被他散出去,探查华陂的黄巾军与汉军情况。 趋行间,张虞带着郦嵩调转马头,向后头巡视着骑队。 出自边塞的骑卒,骑术自然不用多说,而张虞更多检查队中行军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济安,什翼回来了!” 郦嵩瞧见前头烟尘,喊道。 张虞转头看去,见有六骑快马奔驰而来。当什翼带队奔驰到近处时,却见他另外四名骑卒簇拥着一人。 此人大腿上中了一箭,幸有皮甲阻挡,未造成重伤。然个人因骑术不精,故在马匹奔驰中,赶不上什翼的节奏,不得整个人弯背趋行。 张虞眼神微动,朝着骑队高抬手。 “止步!” 从骑吹响的代表停止行军的号角,随着声音传遍骑队,参合骑纷纷勒马停下。 “少君!” 什翼催马至张虞跟前,简练说道:“某率骑向南探查时,遇见贼骑追杀汉骑,我率部将其救下。此人自称汝南议生袁秘,身怀要事,求见少君。” “让他过来!” 张虞看了眼满脸的着急的袁秘,吩咐道。 “诺!” 很快,袁秘策马上前,语气匆忙,说道:“在下汝南议生袁秘,今奉太守赵君之命,特来向贵部求援!” 张虞握鞭回礼,问道:“在下豫州都督从事张虞,不知赵君情况如何?” 袁秘神情微微缓和,恳求说道:“禀张从事,今晨赵君率部三千余众与彭脱鏖战于华陂。然因华陂山岗众多,难察伏兵动向,不幸遭敌夹击。战况危急,赵太守命秘突围而出,特向贵部求援。” “两军阵型如何?”张虞问道。 “我军登丘穷斗,蛾贼应是围击我部!”袁秘说道。 “善!” 张虞心中已有主意,说道:“袁君容我布置军令!” “多谢张从事!”袁秘感激地退下。 “怎么样?” 张虞环顾围簇过来的郝昭、郦嵩、突利、张茂山等人,询问意见道。 “我军距华陂二十里,若是快马奔驰,一个时辰内必至。”什翼说道:“今可先上报府君,而后率骑急行,以壮兵马声势!” “可行!” 郝昭点了点头,兴奋说道:“若袁秘所说,今下赵汝南登丘困斗,蛾贼围攻之。我军速行南下,或能内外夹击,大破蛾贼。” “可按如此计划行事!” 张虞微微颔首,赞同二人的看法,说道:“伯松派人快马回报阴府君,言赵府君深陷重围,我部率先南下,今请步卒舍辎重疾行。” “各自回队,通知各部,立即备战!” “诺!” 见张虞雷厉风行安排军令,袁秘策马上前,说道:“张从事,我识道路,今可为向导。” 张虞打量袁秘的大腿,问道:“今大股中箭,不如先由军医治疗?” “多谢张从事!” 袁秘倔强摇头,说道:“然今汝南军士危急,秘无心疗养。” “善!” “什翼,你与袁议生居前,引路速行!”张虞吩咐道。 “诺!” 《后汉书》:“忠子秘,为郡门下议生。黄巾起,秘从太守赵谦击之,军败,秘与功曹封观等七人以身捍刃,皆死于陈,谦以得免。诏秘等门闾号曰“七贤”。” 第十九章十步近射 - 暮汉昭唐 - 周府 自袁秘突围而出后,在赵谦的军令下,汉军在损失部分兵马后,依托小高地上布阵。 汉卒围绕着小高地上布成一个厚实的小圆阵,矛槊在外,弓弩在内,恍如刺猬般,以御围击的黄巾蛾贼。 而除了除山岗上的汉军,不少汉军因变阵被击溃,狼狈而逃,生怕被追上。 不过黄巾军对追杀溃败的汉军士卒没多大兴趣,其早在彭脱的指挥下,聚集围攻小高地上的圆阵汉军。 “嗖!” 箭矢从空中划过天际,落入黄巾军阵中。黄巾军士卒举着大小不一的盾牌,冒着箭雨冲锋。在付出一阵伤亡后,黄巾军冲至军阵前头,双方的长矛手再次交上手。 然因汉军圆阵森严,加上弓弩持续打击,黄巾军扛不住伤亡,很快又败退了下来,约退了两百余步,才被黄巾军官所呵斥住,并重新列阵集结。 见状,彭脱眉目紧皱,没想到赵谦舍得壮士断腕,放弃部分精锐兵马,退守小高地顽抗。 “将军,有紧急之事需禀!” 候骑奔驰而来,说道:“我等率兵追杀四名汉骑数里,射杀三名汉骑,唯剩领头一人逃脱。本欲追击时,不料途中遭逢汉军游骑。汉骑骁勇善射,我等无能……。” 闻言,彭脱脸色微沉下来,他没想到汉军行军速度这么快,游骑出没在十里外,其大部队必然在二、三十里之间。自己若不能迅速击败赵谦,等到援兵抵达,以自己帐下兵马状态,怕是挡不住! “来人!” 彭脱咬了咬牙,说道:“将长矛削短,命士卒临矢而进,将短矛向汉军投掷,并命力士带头冲锋,看能否尽快击败汉卒。” “诺!” 历代欲击破严密的军阵,除了正对面冲击作战外,可以采用短矛投掷。短矛距离近,威力大,对固定目标的敌人,能发挥出长处。 有了彭脱这句话,黄巾军士将老弱手上的木矛征集过来,快速削短出二百多根长矛,交于前排士卒使用。 在黄巾军官的指挥下,士卒举盾负矛,冒着箭矢,再次发起了冲锋。而汉军士卒以弓弩齐射,射得黄巾士卒难以冒头。 “投!” 约至二十余步时,数十名领头黄巾士卒在号令下,举起短矛,狠狠地向前投掷。因缺乏训练,短矛少了些准度,不过汉军阵型严密,短矛依旧会造成大量伤害。 “呼!” 短矛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投向军阵密集处。如此近的距离,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汉军士卒猝不及防,手中的盾牌,在短矛的猛烈投掷下,竟发生了碎裂。 更有甚者被短矛刺穿身躯,血如泉涌,内脏破碎,惨不忍睹。 两轮投掷下,汉军阵线的局部竟发生了混乱! “杀!” 短矛投掷之后,被‘赐福’的黄巾锐士猛地发力,冲出阵型,领头带着黄巾士卒发起冲锋。几十步的距离,快则过数秒,慢则十余秒,脚步如雷,喊杀声震天。 “嘭!” “噗!” 先是碰撞声,后是长矛或刀剑破体声。在彭脱的取巧下,黄巾军与汉军交上手,阵线不断扭曲。黄巾军试图将阵线撞破,而汉军不断抽调兵力,以防至圆阵被突破。 今若从天空上往下看,退守小高地的汉军犹如虚弱的雄狮,三面遭遇受围,而黄巾军士恍如鬣狗群,疯狂朝雄狮撕咬。 与此同时,在战场侧方的矮丘上,忽然出现一支骑兵,火红的旗帜迎风飘扬,骑队整齐而肃穆。若是凑近看,可以明显感觉到这是一支拥有浓厚边塞风格的骑兵。 骑队中的骑卒们头戴羌胡风格的皮帽,身上除了汉军制式骑兵服外,在外头还披有长短不一,各色样式的斗衣,骑着中等个头的战马。其武器方面,鞍带囊,腰佩刀,钩挂矛,骑弓人人俱备。 随着骑队漫山遍野出现在丘坡时,头骑轻抬手臂,从骑见此信号,缓缓勒停马蹄。 而头骑者,非是他人,正是急行军奔驰救援而来的张虞。 却见张虞驻扎立于旌旗下,其兜鍪带双鹖尾,身上的铁甲坚固且精致,肩上披着白色无袖开衩披衣,双手穿过披衣,一手有力握住马鞭,而另一手稳稳拽住缰绳。 什翼微微低头,问道:“少君,今是否发动冲击?” 张虞微眯双眼,眺望小高地上的战况,说道:“汉军尚有力气,无需着急用兵。” “什翼带人将旗帜高高竖起,以壮被围将士士气。” “诺!” 什翼带上数人,领着举旗的骑手奔驰远去。 待什翼走后不久,袁秘快马上前,询问道:“张从事,今已至此,何不速速出兵解围?” 张虞举起马鞭,遥指丘坡上的汉军旗帜,说道:“军旗未乱,蛾贼尚未破阵,且先不急出兵!” “汝南兵马有难,从事率骑至此坐观成败,敢问君是为何意?”袁秘恼怒问道。 此语一出,张虞周围骑手无不怒目而视袁秘。 袁秘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缓和语气,恳求说道:“赵太守书信或有不妥,但望君以大局为重,出兵解汝南兵马之围。” 张虞神情淡然,说道:“袁君勿急,我自有考量。” 说罢,张虞挥了挥手,示意袁秘退下。 袁秘虽不乐意,但碍于形势比人强,不得不退下。 在张虞率部抵达战场的同时,小高地上的战事已进入白热化,在坡上尸体横七竖八,有头系黄巾的贼兵,还有汉家士卒。他们或身中数箭而亡,或是被刀劈矛戳而亡。 “杀!” 范揖握持长矛,马步前戳,寒芒一闪,黄巾锐士躲闪不及,胸膛被长矛迎头戳穿。 黄巾锐士顿感胸膛疼痛,挣扎了几下,身子随着长矛拔出,猛然倒下。 “快告知府君,怕撑不住了,让他快走!”范揖大声喊道。 “诺!” 因战事之激烈,作为赵谦门下督的范揖,早已率部上前,陷入与黄巾兵的厮杀。 军旗下,赵谦神情露出倔强之色,左右从吏在其身旁苦苦而劝。 “府君,我军苦战至今,将士伤亡疲惫,已非蛾贼对手。今不如从南突围而走,以留得有用之身。”封观拉着赵谦的手臂,劝道。 赵谦紧握剑柄,厉声说道:“我军疲惫,而蛾贼又岂会不疲惫?今时撑住,尚有取胜之希望。当下若走,大军必败。” 封观无奈长叹,说道:“府君,今无援兵驰援,何来取胜希望!” 赵谦神情不动,沉声说道:“若无援兵,我当与诸君……” “来了!” “援兵来了!” 赵谦似乎看见什么,反而抓住封观的手臂,兴奋说道:“永宁带回援兵了!” 封观循声望去,却见几面汉军旌旗在远处飘扬,其精神顿时大振,喃喃说道:“援兵真到了!” “铿锵!” 赵谦抽出佩剑,热烈呼喊说道:“通告全军,今援兵已至,破敌便在此时。得胜之后,田亩钱粮,人人皆有!” “快,你等几人率左右参与战事,务必撑住!” “诺!” 小高地上的汉军在援军来援的激励下,迸发出最后一丝力气,所有人拼死抵抗黄巾兵的进攻。而前头奋战的黄巾军因久攻不下,军士又发生一阵骚乱,险些退出小高地。 张虞的来援对汉军来说是激励,然对以彭脱为首的黄巾将校而言,无疑是噩耗。 “将军,汉军来援,当下怎么办?” 副将何曼神情间充满了焦虑,当下打又打不上小高地,外围汉军援兵又到。 彭脱眉头皱得很深,脸上布满了不甘与惋惜。 “将军,要不撤吧!”何曼建议道。 “现在撤了,我军怕是前功尽弃!”彭脱不甘说道。 “但若不撤,恐全军覆没于此啊!”何曼说道:“今时若走,尚能留得元气。” “撤~” 彭脱犹豫良久,咬牙说道:“下令撤军!” 在黄巾军与汉军作出反应后不久,张虞很快收到什翼回报的消息。 “少君,黄巾兵有撤军迹象!”什翼说道。 闻言,张虞嘴角微扬,他等着就是这一刻! 高举骑弓,张虞朝百骑呼喊:“让他们看看我雁代儿郎们的威风!” “万胜!” 不论汉胡纷纷高举骑弓,高声而应。 “出击!” “呜呜~” 象征出击的号角声响起,三角红旗飘扬前指,百骑以五十骑为一排,前后共两排的队列行军,先慢而后快,催马缓缓加速。 “嘚嘚~” 很快,张虞所率的骑兵快如闪电,飞速掠过原野上的杂草,像是一把弯刀从大地上划过,劈刺向阵型骚乱的黄巾所部。 张虞迎风奔驰,扯着嗓子,呐喊道:“十步近射!” 说罢,不管左右能否听见,张虞催马当先,直逼黄巾军阵。 为了带头近射,张虞即便到了射程都未开弓,而是一直奔驰到二十步,当肉眼可见黄巾兵面容时,这才拉弓骑射。 “嗖!” 在松散的骑队在军阵前呼啸而过间,箭矢从骑弓上爆射而出,箭声凛冽,扣人心弦。 下个瞬间,张虞所射之箭,射中一名慌张的黄巾士卒的眼珠。 “啊!” 眼睛爆珠,疼得其撕心裂肺,发出令人悚然的尖叫声。扑倒在地,翻滚身子,直到活活疼死。 不止张虞,其从骑所射的数十支箭矢皆采取贴面近射战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数十支箭矢发挥出最大杀伤力。 仅一轮骑卒掠阵而过,黄巾士卒便死伤数十人,不少人面孔中箭、更有力气大者,射破盾牌,连举盾的手掌一同被射穿。 而这也造成了黄巾军阵外围的恐慌,不少士卒害怕遭受箭矢打击,纷纷向后躲避。 十步射面之法,竟恐怖如斯! 第二十章功成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步射面之法,算是张虞有意培养部下的骑射习惯。 张虞前世来自东北地区,曾了解过骑射。为了将箭矢伤害发挥到极致,优秀的骑兵会采取近距离骑射。 如蒙古骑兵擅长骑射,常常驰马于数步之外,弯弓而射之。 除蒙古骑兵外,包括日本的流镝马,满清的八旗,明军的边骑,凡都擅长近距离爆射。 毕竟数步至十步的近距离,属于冷兵器杀伤之外,箭矢杀伤范围之内。而再看射箭习惯的话,当然距离越近,骑射射击精度越高。 张虞既有志于天下,自然采用后世的先进的骑射战术武装自己的部队。岂能如同杂胡遇见敌人,乱糟糟冲上去骑射,然后看战果却没多少。 “嗖!” 张虞身侧左右百骑不断拈弓搭箭,借着马速将致命的箭矢射向黄巾军士。为了避免成为活靶子,骑队不断切换阵型,并保持灵活性。 什翼作为鲜卑人中的神射手,率部脱离出张虞所统的兵马,旋马而回,朝着之前掠过的军阵,再次发动骑射,箭矢倾斜而下,射倒一名又一名黄巾士卒。 与此同时,彭脱撤退的军令下达,其军旗的撤离,动摇了在场所有黄巾军士,并引起了所有交战黄巾军士的恐慌性败退。 之前被张虞所部重点照顾的军阵侧翼,在郦嵩、突利二部的两轮的骑射下,军士已被射得胆战心惊,见主帅旌旗动摇,彻底丧失了作战信心,不是临阵逃窜,便是跪地求降。 败退的黄巾军引起不了张虞的兴趣,其如鹰隼般的眸子在乱军中寻找着最有价值的目标。 “伯道!” 见状,张虞切弓换槊,喊道:“随我冲击,看能否找到彭脱!” “诺!” 为了击溃黄巾士卒,张虞带头发起冲锋,擅长陷阵的郝昭及其部下,紧随张虞身后。甚至为了保护张虞,郝昭一马当先,带头发起冲击。 今时的郝昭经战场厮杀历练,武艺较去年精进许多。 郝昭挥舞长槊接连击杀两名黄巾兵,因臂力过人,甚至能将黄巾兵挑起,而后狠狠地摔到地上。杀到哪里,哪里的黄巾兵便退散开来。 “少君如何?” 郝昭回头朝向张虞,显摆道:“比去岁破叱干部如何?” 张虞哈哈大笑,说道:“你当初若有今时武艺,随我斩敌酋者,则非我一人!” “那今日我便随少君破阵斩敌如何?” 豪言之下,张虞已是确认,郝昭已非当初卖的青涩少年。 “好!” 张虞持槊催马,笑道:“我与伯道同行!” 在百骑的奔驰冲锋下,黄巾军仿佛被驱赶的牛羊般,不断朝着远方逃窜。 百骑的数量算不多,百来号的成建制步卒其军阵若能始终不动,凭借长矛阵,并备弓上弩积极应对骑射,骑兵很难奈何的了步卒。 但步卒发生动荡,并引起了败退,百骑冲锋起来的声势,将会是非常恐怖,摧人魂魄。 骑卒将黄巾兵向东扫荡,小高地上的汉军趁机发起冲锋,成片的黄巾军在冲杀下,朝着东北面而逃窜。 张虞带领郝昭所部在乱军从中冲杀,为了寻找彭脱,时而出阵,时而陷阵,每次冲锋都能带走不少人命。 因黄巾军兵败,其余三部并未冲锋陷阵,而是一直充当游骑角色,使用骑弓猎杀,尽可能逼迫更多的黄巾兵投降,免得残部出逃不降,而后作乱乡野。 在张虞来往周旋冲杀时,黄巾军逃窜的东北方向,忽然杀出一股汉军步卒,当场将溃逃的黄巾军拦截杀。 而张虞虽看不见这股汉军将士,但却已通过旌旗鼓声判断出这是颍川郡的步卒。显然阴修在他的建议下,舍弃辎重,全力赶赴战场。 今若从天空上往下看,黄巾军三面受击,张虞率骑从西面冲杀,汝南汉军从南面杀入,东北面有颍川汉军拦截。三面围攻下,黄巾军的活动空间慢慢被挤压,以至于出现大量黄巾投降。 仗打到这份上,彭脱指望率部撤退,保全兵马的希望彻底落空。甚至在三面汉军的合围下,彭脱若不果断,恐怕会折在战场上。 如此形势下,彭脱当机立断,不管从属的步卒,率数名骑卒冲出人群,准备逃匿山林中,以望日后东山再起。 而彭脱这一脱离大部队,其身影被寻找多时的张虞立即发现。 “贼将!” 张虞率左右十余骑,催马追击,准备截杀彭脱。 很快,张虞所部接近彭脱。而彭脱见来骑众多,且又是那张虞带队,怎敢与之交手,随即调转方向,准备从其他方向出逃。 “杀!” 见彭脱率数骑在战场上逃命,周围的汉军步卒哪能不知彭脱身份尊贵,纷纷朝着彭脱所部围杀过来,也不去管那些溃逃的普通的黄巾兵。 汉卒们举长矛包围住彭脱出逃的方向,而彭脱身后则是有张虞与一众骑兵追击,并不断缩短包围。 彭脱观察周围,见尚有缺口,猛地率骑朝缺口冲锋而去。 第一时间便有五六根长矛刺了过来,彭脱左右亲骑悍不畏死,用长槊扫,用身体挡,拼尽全力也要保护自家的主将。 在亲骑的保护下,彭脱冲出步卒的长矛围阻。望着辽阔无人的山林,彭脱顾不上那些倒地的亲骑,疯狂朝山林奔驰。 “嗖!” 然就在这时,一枝重箭从人群中飞过,精准地射中彭脱的肩膀。虽有铁甲阻挡,但强劲的冲击力不消,直接将彭脱从马上带了下来。 “杀!” 见彭脱倒地,周围的汉军步卒为了争功,疯狂向彭脱杀去。 彭脱昏沉沉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不待他有所反应,一支长箭从丘坡上射至,射中他的小腿。趔趄了下,彭脱跪在地上。 待他抬头时,数把长矛破空刺来,狠狠地将身躯贯穿,鲜血涓涓流淌而下。 “噗!” 长刀横空而至,将彭脱的脑袋砍下。随着脑袋掉在地上,十余名士卒疯狂争抢彭脱的脑袋。 远处的丘坡上,张虞收弓驻马,望着被众人哄抢的首级,吐了口浊气。 彭脱死了,汝南黄巾应该能消停许久! ----------------- 秋风凌冽,军旗猎猎,两郡汉兵会师立营。 战斗早已结束,五六千黄巾先与三千汝南郡兵死斗,后被张虞率骑冲锋骑猎,最后被赶来的七百颍川锐士缠斗,历经三轮交战下来,汉军先败而后胜,黄巾先胜而后败。 汉军死伤千余人,其中绝大数是汝南兵马贡献,参合骑战死者仅一人,受伤五六人。 黄巾军士卒战死者上千,归降者三千多人,余者消失在茫茫的林野间。其主将彭脱战死,刘辟、何曼等将见形势不妙,早早脱离战斗,率数骑隐入山林。 在张虞、阴修二人面前,赵谦已无写信时的自大,今时既惭愧,又怀有感激之情。毕竟若无张虞、阴修二人来救,他的政治生涯以及部下那么多人的性命,怕都会折在华陂。 “阴府君、张从事,今日多谢二位出手相救!”赵谦偏头朝二人而拜,说道。 阴修为出此前心中那口怨气,自是大大方方接受。 “同为汉室思虑,何须言谢!” “若非赵府君登丘而守,今日则难大败彭脱。” 张虞则是为了给赵谦留下好印象,可不敢学阴修,而是上前扶住赵谦,说道。 赵谦出身可非寻常家族,其出自蜀郡赵氏。祖父为太尉赵戒,叔父乃卫尉赵典。在汉桓帝年间,赵谦便官拜左冯翊,官至两千石,纵是王允见之,也是要行礼问好。 阴修微微松口,说道:“今日得胜,他事不用多提。” “好!” 赵谦心情愉悦,说道:“今日之所以能取胜,皆因有阴君与张从事相助,我愿分与二君共分战功。” “多谢赵君了!” 阴修神情缓和下来,别看赵谦所部快兵败,但斩首最多的兵马莫过赵谦了,毕竟他与黄巾打了那么久。 今愿同分战功,算是赵谦主动的示好,倒是张虞会吃些亏。不过阴修是主将,张虞不可不分功于他。 但阴修、赵谦二人也不敢让张虞觉得不公平,毕竟张虞背后是王允,不可能这般无视。且这场战役取胜的关键,就是张虞率部赶到战场。 “王使君指挥有方,今不可忘!”阴修提醒道。 “这是自然!” 赵谦笑吟吟说道:“当下俘获钱粮金银不少,而张从事部下多骑卒,奔波作战辛劳,折损军马不少。今俘获钱粮牛马众多,可先拿去赏赐部下,补给军中折损。” “多谢赵府君心意!” 对于赵谦的糖衣炮弹,张虞自然全额吞下。毕竟参合骑奔波数千里,若不给予钱财赏赐,他们心中必有怨言! 第二十一章官位几何(求追读)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夕阳西下,天色已是昏暗。 篝火旁,张虞找来郦嵩、什翼、郝昭,商量阵亡军士的抚恤问题。 今立下了功绩,又挽救赵谦险些兵败之事,以及分功于阴修。阴、赵二人自然不会在分配物资上小气,因而张虞干脆让郦嵩带人去搬。 而郦嵩或许是怕拿太多战利品,会被别人计较,仅从汝南军营里牵来军马十来匹,牛有四五头,金银各上百斤,绸缎三十匹,铜钱二十余万。 当张虞看到郦嵩所拿回的战利品,实在忍不住而叹。 “伯松,你知道买一个县令要多少钱吗?” 郦嵩呆愣摇头,不明白张虞为何突然提及卖买县令的事。 张虞痛心疾首,说道:“当今天子有令,四百石吏需出四百万钱,任两千石上卿需二千万钱。王使君继任豫州刺史,向天子交了六百万钱。” “我今后若出任县令或是县长,少则向天子缴纳三百万钱,多则向天子缴纳一千万钱。你拿回的这些东西,算是勉强够兄弟们封赏!” 在张虞眼中郦嵩真就拿少,应该多薅点战利品的羊毛,最好能帮自己凑出当官的钱。 郦嵩咽了下口水,震惊问道:“当官还需要缴这么多钱?” “你以为呢?” 张虞无奈说道:“能当官那个不是大富贵之人,然后这些人从百姓身上剥削回来。” 显然郦嵩因常年生活在边塞,对钱财缺乏概念,二十几万看似非常多,能买好几匹马,甚至还能买奴仆。 但对拥有巨额财富的世家眼里,简直是笔小钱,否则汉灵帝不至于开价这么离谱。 汉灵帝为了卖官发烧挣钱,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一百石标一百万钱。如刘备的县尉标价二百万或三百万钱,曹操的济南国相标价两千万钱。 历史上刘备鞭挞督邮,怕不是和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当官,今下居然要被罢免有关。 “那姑父怎么没交钱?”郦嵩问道。 “因为姑父的官就不值钱,管不了人,又没兵,这名头给与不给都一样,天子哪会要钱?”张虞说道。 汉灵帝算是懂得商业交易,知道有权的官职才能卖,没用的官职没人买,不知拉拢人心来封赏。 闻言,郦嵩弱弱说道:“那我要不回去再要些?” 张虞挥了挥手,说道:“岂会重新回去拿东西的道理,今后多记得便成。” “多谢济安!” 此番少赚钱,全当培养郦嵩的眼界所花出去的学费。毕竟世界上天才太少,培养人才早晚都要吃亏。 见篝火小了些,张虞拨弄了下火柴,让火焰更旺盛些。 放下木棒,张虞问道:“今日军中阵亡一人可是?其余军士受伤情况如何?” “受伤士卒约十来人,已交由医师疗伤。”郝昭说道:“阵亡实有一人,乃我部手下军士,陷阵时中流矢而亡。”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受伤士卒需好生照料,尽量将众人治愈。” “诺!” 顿了顿,郝昭问道:“少君,那阵亡军士如何安排呢?” 阵亡军士的难题不外乎是尸体与抚恤的安排问题,在东汉之时,汉人讲究入土为安,而火葬仅有在羌胡地区广泛传播。当下如果想将尸体送回数千里外的边塞,根本是难以做到。 但问题总是要解决,无非是变一法子。今运尸体归乡不成,那就焚烧尸体,将骨灰连同阵亡的抚恤,一同由军士带回去,这总比客死他乡埋葬好。 “兄弟们随我南下,我不能让他们客死他乡。” 张虞看向郝昭,沉声说道:“阵亡将士可先用火葬,之后再收敛骨灰。回到颍阴,我会向使君请出公文,之后你找几个他生前要好的同僚,亲自护送归乡,将遗骸交于家人。” “如果家中贫困,让坞中多出些钱财。毕竟兄弟们随我南下,在豫州为张氏拼杀。今战死了,若不能妥善安置,我问心有愧。” “诺!” 郝昭神情动容,说道:“请少君放心,昭必会安排妥当!” 众人谈话间,张茂山快步而来,说道:“少君,那袁议生言奉赵府君之命,前来拜会我部!” “哦?” 张虞微思了下,说道:“我亲自出迎袁议生!” 郝昭有眼色,起身说道:“少君,阵亡军士火葬之事,我这便去安排!” “好!” 张虞点头说道:“火葬时,记得知会我。” 安排妥当,张虞带着郦嵩亲自去出迎袁秘。 而袁秘拖着伤腿,正指挥左右从马车上搬卸钱粮,张虞远远得见不明所以,趋步上前询问。 “袁君这是为何?”张虞问道。 袁秘笑了笑,说道:“赵府君见从事所取钱粮不多,特让某多送些钱粮过来。” 张虞神情惊讶,说道:“这般劳烦赵君,实在太过客气。” 张虞没想到赵谦会这般靠谱,见张虞所部分战利品少了,竟还特意派人送来。 袁秘拱了拱手,笑道:“若无张从事纵马疾行救援,我汝南军士必遭彭脱所败。彼时秘言语冒犯,还望张从事勿要介意。” “能理解!” 张虞拱手问好,说道:“袁君心系汝南军士安危,我怎会怪罪!” “秘字永宁,如若从事不弃,可以以表字相称!” “某字济安,还望指教!” 互相道了表字,张虞算是和袁秘结识。 袁秘虽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但为人颇是健谈,丝毫看不出世家贵子的傲气,这或许与袁秘父亲袁忠常年被党锢有关。 “今彭脱已亡,不知汝南可还有大批黄巾需剿?”张虞问道。 袁秘沉吟少许,说道:“据赵府君所言,彭脱贼首已亡,余部黄巾已是胆怯,今欲降服余部,令让汝南尽快恢复生机。”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明日我率部开拔北上,回颍阴驻扎。” “有劳济安兄奔波!” 寒暄一番,见战利品搬运完,袁秘便告辞离开。 ----------------- 次日,因彭脱已亡,汝南无需颍川兵马帮衬,赵谦、张虞各率兵马返程。 相较南下的急促行军,大军返程更是缓慢些。 是日,张虞率骑在官道两侧而行,汝南步卒居中而行。 行军间,张虞却见步卒的队列中竟发生言语争吵,似乎影响到前后行军的士卒。 张虞催马上前,却见是之前被他招入军中的孟宁之,正与其屯长发生言语冲突。 “吁!” 张虞勒停马匹,将发生争吵的两人从队伍中拉出来,询问道:“怎么回事?” “禀从事!” 见到眼熟的张虞,孟宁之随即诉说委屈,说道:“那彭脱首级乃是我所斩,今围杀诸人皆有功绩,而唯独我无功,岂有此理?” 屯长神情恼怒,说道:“彭脱首级被你所斩之前,已被其他人用长矛所杀,怎能算你所斩首级功绩!” 孟宁之忿忿不平,说道:“他身披铁甲,纵身中数矛,亦尚有气息。我斩他时,彭脱尚未断气,怎能不算我的功绩。” “你二人在此争此小功,实属无趣!” 张茂山看向争吵的二人,沉声说道:“彭脱纵马出逃,若非少君射出两箭,将其射落马下,你等安能有斩首彭脱之功。若非少君无心争功,岂能你等……” “住口!” 张虞先是瞪了眼张茂山,而后语气平缓,说道:“当时众人围杀彭脱,我居高看得清楚。彭脱被孟宁之所斩之前,其尚有余力,今斩首之功可算孟宁之一份。” “知否?”张虞问道。 屯长犹豫少许,说道:“容仆重新上报于都尉。” 张虞挽着缰绳,沉声说道:“若杜都尉有异议,可让他来找我!” “诺!” 孟宁之作揖而拜,欣喜若狂说道:“多谢张君为仆作证,仆感激不尽!” “你作战骁勇,如能得贵人赏识,今后当有前程!”张虞留下一意味深长的话,便策马离开。 当张虞离去时,孟宁之望着张虞的背影,露出深思之色。 要想出人头地,真是要靠贵人赏识。而自己能出任什长,以及公平得到军功,不就是张从事所给的吗? 孟宁之心思,张虞自然不知。他留下那句话,确实有看重孟宁之作战骁勇,悍不畏死的特性。 但张虞不是说非收孟宁之不可,军旅中有不少孟宁之这般冲锋陷阵的勇夫,类似乐进、魏延、丁奉、蒋钦等这些在三国中留名的将领,无不是从底层厮杀出来。他们因领导者的赏识,才得以名留史书。 如果孟宁之聪明,自然会来找他;若是只懂厮杀的憨人,张虞要他有何用? ps:国庆不放假,求点追读,以及各种票票! 第二十二章人选 - 暮汉昭唐 - 周府 山林里,兵败后的刘辟带着亲信潜逃入山林,约跑了一昼日,随着身边聚拢了一堆人,见天色已黑,又无追兵踪迹,刘辟这才敢停下整顿残兵。 坐在石块上,狼狈不堪的刘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象征太平道的黄色头巾,已不知落在何处。 “快去捡些柴火来!” 刘辟身旁的亲信踹了脚杂兵,说道。 杂兵受到催促,不敢坐下休息,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干活。 “你也去!” 不待亲信说什么,却见刘辟也催促他,说道:“天要黑了,若不生火,今夜怎么入睡。” “诺!” 亲信暗骂了声,无奈起身带着数名黄巾残兵,去林中捡拾柴火。 有人捡柴生火,刘辟环顾众人,问道:“谁可还有口粮?” “有张饼!” 另一名亲信从怀里掏出胡饼,交于刘辟享用。 刘辟也不贪心,从胡饼上扯下一小口,而后见众人饥饿难耐,便将胡饼分于众人。 趁着这个机会,亲信问道:“将军,今后要去哪?” 刘辟迷茫了下,思索说道:“先去葛陂,那里还有我黄巾兄弟!” “将军,应该不会再遇见那白披风的骑将了吧!”杂兵心有余悸的说道。 闻言,刘辟脑海里浮现出张虞的身影,心中暗叹了下倒霉。 长社之时,自己遇见那人,第二天便遭火攻大败;今日交手更倒霉,本来差点都能击破汝南郡兵,不料形势被那人扭转,直接导致本部将士兵败。 且那厮射术功夫是真惊人,连续两次交手,皆展现出超群的骑射,自己可是亲眼看着主帅彭脱被他射落马下。 “到葛陂避风头,应该是遇不见那骑将。”刘辟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说道。 “今晚早些休息,明日起程赶路,记得将头巾摘下来。” “诺!” 能两次击败刘辟,张虞自是想不到。今黄巾残部的逃亡,已是引起不了他的注意,毕竟王允的刺史位已稳,而黄巾残部自有地方官府解决。 当下的他经过多日的行军,已率部回到颍阴,并单独受到王允传唤。 堂外,程普按剑护卫而立,见到张虞快步而来,当即下阶而迎。 程普小步迎了下,笑道:“济安此番南下,力挽狂澜,使君多有赞扬。” 张虞笑了笑,问道:“些许小功,不值一提。” 程普面露羡慕,说道:“我倒是欲立功绩,但就是离不得使君。” 张虞瞧出程普对厮杀的渴望,笑道:“下次如有机会,我将把你从王使君身边讨要过来!” “济安勿忘今日之语啊!”程普拉着张虞的手,生怕反悔说道。 张虞瞧了眼内堂,小声问道:“王使君近况如何?” “尚可!” 程普压低声音,说道:“谯郡太守招抚黄巾不利,故使君对谯郡太守倒有些不满,不碍你事。” “多谢德谋!” 有了程普的提前知会,张虞心中已是有谱。 趋步入堂,却见王允俯首持笔,不知在公文上撰写着什么。 “仆拜见使君!” 闻言,王允抬头见是张虞,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抬手,笑道:“今无外人,你我以叔侄相称便可!” “多谢叔父!” “坐!” 王允神情笑吟吟,说道:“我仔细听了阴颍川的军报,今能得胜,扭转形势,多亏济安果断,率骑疾驰救援。” “华陂能大胜黄巾,多亏赵汝南能拖住彭脱,虞不敢专擅功绩。”张虞谦虚道。 “好!” “好!” 王允连说了两下好,显然对张虞没有出现自满情绪非常满意。 说着,王允将郭缊寄来的书信交于张虞,说道:“济安功绩显著,郭定襄已向朝廷推举你为孝廉。” 看着书信上的字词,张虞欣喜异常,笑道:“多谢叔父为虞奔波。” 王允捋须而笑,说道:“济安能为孝廉,虽有我些许功劳。但因我常年不在并州,故与我关系不大。实不相瞒,我兄为此出力甚多,且与济安自身名扬边塞有关。” 王允这番话倒不假,张虞能拜孝廉,不单单全靠王氏的帮助,与自身名望与硬实力也有关。 毕竟你想要让别人扶持帮助,你自己首先要争气,否则别人又凭什么帮你呢? 当然,王允话是这么说,张虞不敢不谢王允。 “若无叔父为虞谋划前程,恐虞今尚不得孝廉。”张虞说道。 “今后竭力尽忠,报效汉室便好!”王允叮嘱说道。 “诺!”张虞作出忠心模样,应道。 “对了!” 王允想起什么,说道:“今颍川初安,汝南黄巾已平。过些时日,我将移州治至谯县。”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使君莫非欲整治谯郡?” “嗯!” 王允说道:“谯郡太守赵构为十常侍门下官吏,治谯郡以来,横征暴敛,素无政绩,而其郡内黄巾久久难安。为速安谯郡,还需亲往谯县督察。” 说着,补充说道:“此番东行谯县,济安不必随我东行。” “这是为何?”张虞疑惑道。 王宏指了指张虞手上的郭缊书信,笑道:“每年九、十两月为郡上计、孝廉前往雒阳之时,今济安受举为孝廉,若随我至谯县,恐会耽搁赶赴雒阳时辰。” 按道理来说,黄巾起义会影响各郡的上计,以及孝廉前往尚书台的行程。但就目前形势来看,平定黄巾仅是时间问题,且许多地区已经平定。 如皇甫嵩虽刚接手河北战事不久,张角便在广宗病逝,今黄巾军由弟弟张梁统率。 而朱儁所负责的南阳战事,在他斩杀赵弘之后,黄巾军在渠帅韩忠的率领下退守宛城内城,今被汉军重重包围。 张虞迟疑少许,说道:“谯郡尚有黄巾余孽,为叔父安全考量,还是由某护送上任。” “不必了!” 王允摇了摇头,说道:“仅是安能否留些骑卒于我!” 闻言,张虞心中微沉了下,说道:“百骑随我南下多时,今思念家乡者不少,留五十骑于使君如何?” 得知自己受举孝廉,张虞是打算让参合骑归乡。然今面对王允的索要骑兵,张虞虽有迟疑,但考虑王允与自己关系,他依旧是同意了。 “五十骑?” 王允思索片刻,说道:“将胡骑免去,军中多留些汉骑。” “诺!” 又与王允聊了些许内容,张虞带着心事回到军营。 留五十骑在王允身边,看似不是什么大事。但张虞有些担心这五十骑会折损在外头,或是说这五十骑会被其他人所掌握。故如欲留五十骑在豫州,张虞需为他们找个靠谱的领袖。 张虞思索一番人选,什翼、郝昭陆续被他排除,唯有自己表兄郦嵩可用。 让了将郦嵩叫来,张虞说道:“我已被郭定襄举为孝廉,不日将前往雒阳尚书台。而王使君也将移州治至谯县,深治谯郡事务。” 郦嵩颇是喜悦,问道:“济安将拜郎官,不知为何心忧?” “为从属百骑而忧!” 张虞说道:“我本欲让百骑归乡,但使君欲求五十骑为左右。今令他人别统五十骑,我难以安心。故我欲让伯松代我统率五十骑,服侍于王使君左右,何如?” 郦嵩有些犹豫,不自信说道:“我才干浅薄,怕难以统率五十骑。” “我会留下什翼辅佐,且另有程德谋帮衬。” 张虞理解郦嵩独自带队的紧张,说道:“待我离开之后,莫要交出兵马,并且注意王使君安危。” 见郦嵩还是不够自信,张虞说道:“近日我会说些事项,你注意听便是。” “谨记济安叮嘱!” 第二十三章人物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受举孝廉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在颍川认识的同事、好友前来祝贺。 其中郭图最为积极,荀彧、钟繇、荀攸等人亲自恭贺一番。而之前亲自登门拜会的荀悦性子沉静,仅差人送了些小礼。 而与此同时,阴修欲举钟繇为孝廉的消息也流传出来,张虞欣喜不已,亲自拜会钟繇。 为了感谢众人的帮衬,也为了拉近与众人的关系,张虞干脆以喜事为名,拉着钟繇在颖阴酒舍宴请众人。 见是州郡官吏赴宴,酒舍主人不敢怠慢,自是将张虞、郭图等人请入酒舍的雅间。 张虞请客,本应居主位,但同出钱宴请者,还有钟繇。张虞以钟繇年长为由,请钟繇居主位,自己屈居次席。 左右座次的话,则以众人官职高低而坐。今日赴宴者,有郭图、荀彧、荀攸、钟繇、张礼等五人,余者官吏因或因交情不深,或因公务忙碌,难以一一赴宴。 酒舍主人作揖躬腰,瞧了圈众人,低声问道:“诸位是否需歌姬作陪?” 钟繇捋须而吟,看向张虞问道:“今日宴请友人,歌姬倒是不用,劳唤乐者作陪如何?” 酒舍主人不死心,低声说道:“姿色秀丽者不少,断不会坏了诸位贵人的心情。” “不用了!” 张虞摇了摇头,拒绝说道:“仅乐者弹奏便可!” “诺!” 荀彧、钟繇这些士族子弟,左右应是不缺女子。今钟繇已明言拒绝,今贸然叫上酒舍歌姬作陪,怕是会引起众人的反感。 少顷,轻盈的脚步声响起,两名怀抱琵琶、素琴的少女趋步至雅间,向众人行礼了下,便坐在案几上弹奏。 为不打扰众人,其乐声轻柔,犹如泉水流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张虞举起酒樽,笑道:“虞至颍阴多时,多蒙诸位照料,今敬诸位一樽,且为钟君受举孝廉贺!” “恭贺济安受举孝廉!” 钟繇含笑举樽庆贺,余者众人应和了下。 “同祝诸位前程似锦!” 因深知自己身份不是正经士人,而是借王氏之力才有今时,故张虞态度颇是谦逊,不管别人内心如何看待他,他皆以单纯的朋友心态见人。 毕竟张虞可是不敢忘记公孙瓒的教训,公孙瓒在成为洛阳侯氏的女婿之后,其地位跃迁比他快多了。盖或是德才不配位之故,公孙瓒格外不受士人待见。 公孙瓒在自己上位之后,可没忘记得当初那些歧视,特意将那些出身上流的士族发配至贫寒之地任官。而公孙瓒在内外交困下,最终兵败身亡。 相反,同为边境武夫出身的刘备,起家之初不如公孙瓒,但胜在有颗能融入中原士族的心,懂得与人交际,赢得不少人赞誉的口碑,最终才在荆州发家。 在钟繇、张虞二人的暖场带动下,酒过三巡后,宴会的气氛放松下来,话题也随之打开,聊起今下时局。 别看荀彧、荀悦、钟繇这些人在将来会出人头地,成为名留青史之人,但今下或是百石小吏,或是中央候补官吏,亦或是一介白身,在大汉郡国中籍籍无名。 微醺间,郭图笑道:“济安自并州而来,不知塞外如何?” “不怎么样!” 张虞灌了口酒,苦涩说道:“自熹平以来,鲜卑势力大涨,岁岁入寇,胡人犯我郡县。我本为云中成乐人,然因胡人南迁,不得不移至定襄为民。” 此语一出,郭图酒醒了几分,惊讶道:“我朝在朔方兵马何在?南匈奴守边兵马何在?” 见郭图不知边塞局势,张虞简略说道:“多年前,三中郎将并率南匈奴单于兵马出塞,但遭鲜卑人所击,边军折损殆尽。另南匈奴王庭已南迁至西河郡,难以为我朔方守边。” “当下边塞已无多少汉人,各族纷纷结坞自保。幸鲜卑单于继位不稳,与我边塞互市,边郡才能得一时之安宁。” 闻言,郭图神情略有些难受,叹息说道:“想我朝鼎盛之时,驱兵出塞数千里,横扫王庭,燕然勒石。然时至今日,边塞竟沦落至此,缩边互市,以求一昔之安宁。” “再观中原,黄巾乱党叛乱,而朝中阉党乱政,我朝国势衰颓矣!” 听着郭图的醉酒感叹,众人都难掩叹息失落之色。 张虞同样叹息了一声,他不是天生的造反派,而是他深知汉室救不起来。为了他自己的私心,更为了华夏,才会早早为未来而准备。 “你我皆居江湖,难以参合朝堂之事!” 荀彧无奈而叹,说道:“唯有尽本职之份,望朝廷诸公能匡正陛下,荡平黄巾、四夷,振兴我朝国事。” 说着,荀彧另有羡慕,说道:“此番济安、元常入朝,受拜尚书郎,今后当能另委重任为官。” 荀彧少年出名,但因各种缘故,被迫娶了唐衡之女为妻。在颍川士人中,名声实在弱了一筹。 今年钟繇受举入雒阳,明年安排给荀攸,荀彧想受举孝廉,进京入台,怕还是要等很久。同时再看张虞年纪比他轻,今却已经受举孝廉,荀彧还是有些羡慕。 不过羡慕归羡慕,但荀彧并不嫉妒张虞。除了荀彧的自身品德够,另外张虞所立的军功也够受举孝廉。 张虞笑道:“以文若之才,早晚入雒登台,高拜令君(尚书令)之位!” 荀彧连连摆手,说道:“济安过赞了!” “不过誉!” 张虞直接开玩笑,一一点评列席众人,笑道:“以我观诸君之能,足以位列朝堂,元常、公达二君可拜三公,文若拜尚书令,公则拜司隶校尉,仲方(张礼)拜廷尉,伯松为尚书仆射。” “哈哈!” 见张虞说得如此离谱,众人忍不住纷纷大笑。 郭图笑了几下,问道:“那济安呢?” 众人安静下来,听张虞接下来的话语。 张虞不紧不慢,喝了口酒,笑道:“我当为大司马,位居诸公之上。” “嘘~” 见张虞这般自吹自擂,郭图发出嘘声,表示对他的质疑。 张虞并不着急反驳,朝着众人举酒,笑眯眯说道:“为在座诸公贺!” “为贺张大司马贺!” 三旬有余的钟繇似乎回到了年轻抒发壮志之龄,举着酒樽,与众人玩笑宴饮。 “对,为张大司马贺!” 郭图酒意上头,拍着案几,作怪道。 “来!” 张虞见荀攸比较内敛,搂住荀攸的肩膀,笑道:“为荀公贺!” “同贺!” 张虞酒樽与郭图的酒樽相碰,豪言道:“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故我不惜千里南下。今后如有机会,我当率兵出塞,横扫大漠,恢朔方之域,扬我汉人之雄风。” “壮哉!” 在琵琶与琴声中,张虞主动拉着郦嵩、郭图而舞,荀彧、钟繇拍案唱歌以为应和。 直到后头所有人酒意上头,在张虞的拉扯下,钟繇、荀彧不得下场为众人跳上一曲。倒是含蓄的荀攸放不开,仅能主动请缨去弹琴。 在欢快的歌声中,宴会就此落下帷幕。 张虞脸色发红,身上酒意甚浓,在酒舍门口送别荀氏叔侄,又与张礼、钟繇二人告别。 “公则兴尽否?” 张虞左手挽着郭图,右手拉着郦嵩,在寂静的街道上走着。 “兴尽啊!” 郭图任由手臂被张虞所搂,说道:“就是济安今后去了雒阳,出任尚书郎,外放到地方为县令,不知可有机会再见。” “会有机会!” 张虞笑了笑,说道:“以公则之能当如那毛遂,锥入囊中,锥尖早晚必破囊而出。” “希望如此!” 郭图有些惆怅,说道:“颍川士族众多,孝廉人选,不知何时才有我!” 张虞揣测了下郭图的心思,说道:“君若无意为上计吏,可将君上举于王使君。更替官职,拜为州吏。” 郭图颇感意动,说道:“恐王豫州嫌图愚钝!” 张虞沉吟良久,说道:“我为辅王使君武事,文政之事不便干预,故我仅能向王使君举荐人才。王使君如若有意,当会招君相见,考究公则才能。” 当初王允左右缺人,程普又是武事官,王允会同意征辟。今向王允举荐政务官,王允是否会征辟郭图,张虞内心没有把握,仅能说为郭图提供一个机会。 张虞言中之意,郭图自是听出来了。 犹豫少许,郭图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麻烦济安引荐。” “善!” 向王允引荐郭图,算是张虞在能力范围内之事,且也是希望留份情谊于郭图。 次日,酒醒之后的张虞入府拜见王允,以欲至谯郡理事,非有心腹效力不可为由,引荐郭图于王允。 见张虞言之有理,王允决定给郭图机会,便在第二日单独召见郭图。 郭氏世修律法,郭图又为上计吏,对州郡政务自有不少了解。故面对王允的问题,郭图井井有条地回答,让王允颇为满意。 在经得阴修的同意,郭图被王允征辟为簿曹从事,掌管钱粮账册,虽仍为百石吏,但身份已变,从郡吏变为州吏,管辖更多之事。 八月中旬,王允在郦嵩、程普、郭图、孔融等从吏的簇拥下,登上了前往谯郡的马车,杜佑率兵护卫。 分别时,王允叮嘱张虞到雒阳,可以去找王盖以及王晨二人。 王盖,王允长子;王晨,王宏长子。二人皆在雒阳任职,属于是王氏家族的后起之辈。 约过了几日,见入京时间已至,张虞与钟繇二人离开颍阴,同行还有五十余骑。 临别之日,荀彧、荀攸等友人前来送别张虞、钟繇。其中送别钟繇的人最多,有钟繇妻妾,还有钟氏族人,其人数比张虞部下还多。 经一番告别,钟繇这才起程,与张虞所部同行。 路上,张虞策马于钟繇身侧,听着钟繇口中关于雒阳的趣闻,以及听钟繇科普孝廉与尚书郎的关系。 孝廉被举至中央后,按制度而言,并不能立即授以实职,而是需要入郎署为官,跟随中央官僚左右,观察大臣理政,熟悉朝廷行政事务。 在满一定期限之后,通过上层选拔,根据考核结果,分级任命为不同的官职,如地方上的县令、长、相,或是留守尚书台。如能留守尚书台,满三年可称侍郎,侍中另需提拔任命。 当然以上是东汉开国之后的任命流程,在汉顺帝的阳嘉元年,针对孝廉无才能的情况,尚书令左雄推行过一次改革,即采用考试选拔形式,筛选出合格能入台为官的孝廉,并严格限定四十岁才能入选。 然随着左雄病逝,其针对孝廉的改革虽然随之破产,但孝廉考试制度却保留下来,即‘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 听着钟繇的讲述,张虞不由惊叹几下,没想到科举制中的考试制度居然可以追溯到东汉时期。 惊叹之余,张虞则开始头疼,他本以为入选孝廉之后,直接可以出任郎官,不料还要参加考试,才能被朝廷擢用。 似乎看出张虞的头疼,钟繇笑道:“孝廉所考经学内容不难,济安到雒阳之后,如能寻得旧年答卷,再熟读几卷经书,岁举将是无忧。” 显然孝廉考试内容不比科举,倒是与后世的某些考试类似,居然有旧题可刷,看来尚书台的官吏也不想为难由地方推举上来的孝廉。 “多谢元常兄!” 张虞将钟繇的话暗自记下,准备到雒阳找王盖、王晨二人询问细节情况。 王氏的后起之秀王盖、王晨两堂兄弟,在几年前便被举为孝廉。今王盖在尚书台担任侍郎之职,王晨则在少府里任职。而张虞在雒阳出任郎官期间,大体是要依靠王盖、王晨二人。 钟繇挽着缰绳,笑道:“今往雒阳任郎官,你我还需互相帮助!” 说着,钟繇凑近身子,压低声音说道:“济安岁举如若困难,不如去寻宫中宦官。花钱购买答卷,先行让识经学者作答,而后……” 张虞带有震惊之色,打量看似为正义君子的钟繇。没想到钟繇的底线竟然如此灵活,建议自己找宦官买答卷。 看来三十四岁的钟繇早已看透很多事,为了官职升迁,会用些灵活手段,而不会像荀彧那般恪守底线。 见张虞这般神情,钟繇神情无奈,说道:“陛下买卖官爵成风,而今又阉党当朝,上行下效,何物不能买卖?有时入朝为官,还需灵活行事。” 张虞笑了笑,说道:“我本以岁举而忧,今得元常兄之语,心中再无疑惑。” 与钟繇相处这么久,张虞真是越来越喜欢钟繇了。其个人不仅才能出众,且性格还外圆内方,行事灵活而又底线,难怪会被曹操派到关中,独领关西军政大事。 走着走着,忽然在队列的前方出现一个矮小的身影,见到张虞所部的身影,立马从地上起身,而后背负长刀跑了过来。 见来人是孟宁之,张虞挽停缰绳,问道:“你怎么至此?” “拜见从事!” 孟宁之单膝而跪,拱手说道:“仆投军旅,无非立功升迁。然当今之世,欲求上进者,无贵人赏识,不足以成事。仆辗转数年,除从事之外,未得贵人赏识才华。” “今深思从事那日之语,窃以为仆之贵人在于君。某舍军旅而来,愿为君之捉刀吏。唯望君不弃某形貌简陋,是为一介匹夫!” “善!” 见有勇士主动投效,张虞自无道理拒绝,翻身下马,笑着扶起孟宁之。 “孟君舍军来投,虞深感荣幸!” 张虞抚孟宁之背部,笑道:“从今之后,我与君同荣辱。” 《唐书·列传九》:……太祖在颍川,上计吏郭图则识太祖韬略,与之论人物,太祖赏图才学,论曰:“君仕进可至两千石也!” ----------------- ps:今天反思本书剧情,自我有些影响心态,干扰正常更新了,道个歉。 本章字数4.6k,勉强算二合一。明天正常更新! 第二十四章雒阳之事 - 暮汉昭唐 - 周府 许久没有孟宁之的消息,今忽然半道来投,有些出乎张虞的意料,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孟宁之身形短小,相貌丑陋,不受社会所包容,加之出身游侠,行为做事极端,一直饱受歧视。且从孟宁之的说话的言语中,不难看出其言语莽撞、直接,很少为别人考虑。 近月以来,孟宁之父母双亡,生活又处处不如意,在这种情况下,孟宁之中充满了对生活的愤懑。故他投军是在百般无奈之下所为,渴望撕开通往向上跃迁的阻碍。 然从军的几个月经历,社会现实再次教训他。若无张虞出手帮他两次,以他的自身情况,恐怕当下依旧是大头兵。 孟宁之不是傻子,今好不容易遇见有赏识他的人,他不想错失机会,他渴望成为人上人,渴望揉着美娇娘过日子,而不是连村妇都会嫌弃他的样貌。 在希望与绝望中,孟宁之大胆选择了希望。即便他不知张虞具体为人如何,但他却明白当下唯有张虞赏识自己,一个能让自己有机会让跃迁阶级的贵人。 今在得知张虞将离开颍川,孟宁之将赏赐所的财物送于徐福,并趁着杜佑率部护送王允前往谯郡的途中,从军中逃了回来,在半道上等候张虞。 当然了,孟宁之这些事不说,但张虞也能感受到。 世间上没有人会轻易放弃东西,而将自己的前途押在一人身上,除非他觉得他能从这个人身上得到更多东西,其中包括理想、情绪、钱财、官职等价值物品。 张虞若是折服不了孟宁之的心,未来孟宁之也会离开张虞。这便是君择臣,臣亦择君的逻辑道理。 在收了孟宁之后,张虞将他与族弟张茂山留下,作为自己在雒阳游学的左右手,而郝昭与什翼则奉命将骑卒带回参合坞。 同时,在入雒阳前,张虞担心族弟张茂山因姓名问题会受雒阳人歧视,为他取名为张丰,茂山则为其字。 张茂山出身贫寒,父亲早亡,母亲则就为他取名茂山。若非张虞当初有意培养嫡系,张茂山估计还在边塞辛苦讨生活,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习经学武,并且有机会来到中原。 在虎牢关与参合骑分别,张虞与钟繇带着几名侍从,从虎牢关入京畿。在经巩县、偃师、平县,走了两天多,这才至雒阳。 因黄巾尚未被镇压,雒阳警戒依旧森严,如张虞、钟繇自入京畿以来,多次遭遇官吏核查。 在途经洛水时,张虞也遇见离谱之事,他与钟繇准备过桥,但却被自称‘张让门人’的官吏拦下,索要过桥税费。 见在场官吏不少,为了不得罪‘张让门人’,张虞与钟繇不得不按人头缴纳过桥税。 过桥之后,张丰忍不住说道:“过桥需收钱,某还是第一次听闻。如此乱收税费,当有横征暴敛之嫌,京畿高官众多,怎无人出面制止?” 钟繇冷笑了下,说道:“这些官吏懂得看人身份,凡有身份贵重需过桥者,自然免收税费。像你我及商贾、百姓,如若过桥,官吏自然上前阻拦,巧立名目,索要税费。” 张丰摇头不语,他是第一次来雒阳,没想到刚来雒阳,这么离谱的杂税便收到他头上。 张虞不为所动,淡然说道:“就不知这些官吏所收杂税,能有多少可以交到陛下手上。而又不知陛下会拨出多少钱,以补贴府库税收。” “陛下还要与宦官分钱?”张丰天真反问道。 “呵呵!” 张虞笑了笑,说道:“天下少有官吏不贪,陛下征收赋税,这些官吏若不能从中分得钱财,岂会甘心为国家尽力做事?” 说着,张虞微吐浊气,说道:“就怕这些官吏巧立名目收税,实则变相贪墨。” 钟繇瞧了眼张虞,暗感张虞不为吏员,竟了解基层赋税征收中的猫腻。 张丰叹息说道:“宦官乱政,莫非朝中无人敢上奏乎?” “非无人不敢上奏,而是陛下听而不纳,任由宦官报复大臣,久而久之,朝中自无人敢上奏弹劾。”钟繇无奈说道。 张虞意味深长,说道:“没有宦官,陛下怕是分不了帐。” “分账?” 张丰听得迷迷糊糊,而钟繇饶有兴趣看着张虞。 随着时间的相处,如果说张虞对钟繇越来越感兴趣,那么钟繇也愈发欣赏张虞为人。 其虽出身在塞北,但为人绝非憨直之人,亦非贪婪无谋之人。而是具有大智之人,能看清许多事物的本质问题,而非单纯受人蛊惑。 二十岁时,他还是热血少年,许多事还要快近三十岁才懂。而张虞在热血之年,却早早明白这些事,令他有些汗颜。 “少君,雒阳到了!” 一路上不说话的孟宁之,忽然开口说道。 “好!” 东汉自诩‘火德’,故将洛阳更名为雒阳,其城池南北九里、东西六里,故又称‘六九城’。因雒阳常年汇聚全国大量的权贵,四方商贾涌来经商,其早已成为东汉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 如此众多人口生活在雒阳,城中空间有限,必然不够居住。故城中房价昂贵,非权贵高官在城中不得居住,大量人口则是生活在临近洛水的南郊。 将至雒阳,二人虽要同往南郊,但因目的地不同,钟繇需前往芳林亭,而张虞则是要至宜阳亭,故二人不得不告辞分开。 宜阳亭在南郊,临近南城,与南郊的灵台、明堂、太学临近,过了开阳门,则能至城中三公府上。 至于王氏为何不将宅院买在城内,其原因不难理解。雒阳城中的宅院,不是说有钱便能购买,而是有身份门槛要求。 宜阳亭名为亭,但已有小型城池规模,因地段优越,算是南郊中最昂贵亭里之一。 张虞到时,临近正午,出入亭里的人很多,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或贵人仆从当街而过,或有少年呼朋引伴玩乐。沿途的房屋崇如墉,比如栉,其奢华水平,让张丰、孟宁之二人看花了眼。 张虞则是不为所动,区区这点繁荣街景,还不如后世县市的商场,若是让雒阳人去见大都市的繁荣,怕不是会被吓到。 依据王允所留的地址,张虞寻找王府的位置。 在经路人的指引,张虞在宜阳亭的核心地段找到王府。其住宅虽不奢靡,但观规模至少有三进,院落分有多层,算是符合王允在雒阳城中的地位。 张虞整理了下衣冠,准备上前敲了敲大门。 “少君,我来吧!”孟宁之说道。 张丰看了眼王府,又瞧了眼孟宁之,二者带来的反差感,让他忍不住笑了下,但又很快收敛住。 孟宁之意识到自己形貌简陋,自卑从胸中升起,准备退下去。然在此时孟宁之却感觉到一股力量推着他往前走,回头一看竟是张虞。 “伯宁,你代我通报姓名吧!” 张虞笑道:“能视生死为无物,岂能心畏门下仆!” “诺!” 孟宁之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暖流,朝张虞拜了拜,大步上前敲门。 “咚~” 片刻,门人推开大门,探出头来,一眼见到孟宁之,差点就被吓到。 缓了下,见来人形貌丑陋,又见张虞三人衣着说不上富贵。 门人神情沉了下来,没好气问道:“何人前来拜访,此乃豫州刺史王公府邸。” “名刺何在?” “若是闲人速速退下!” 见门人语气不佳,有狗眼看人低之嫌,门外的孟宁之、张丰二人顿生恼怒。 张虞神情不变,仅淡淡说道:“云中张虞,张济安,奉王使君之命前来。” “名辞呢?” 门人尚未反应过来,继续索要名刺。 “你回禀府上二位少君,应该便能知我身份。”张虞说道。 “你无名刺,我怎能为你通报?”门人不依不饶说道。 另一名看门的小厮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凑到门人耳旁一阵嘀咕。 闻言,门人再瞧张虞面容,瞬间反应过来,赶忙拱手行礼,说道:“小人有眼无珠,认不得郎婿,望请恕罪!” 说罢,一边让他人通报,一边打开大门,迎请张虞入内。 张虞和煦而笑,说道:“下次注意便可。” 张虞顾忌身份,不能自降身份与门人计较,孟宁之、张丰二人可不会客气,路过时狠狠冲撞了门人身子,并用骇人的眼神施以警告。 门人想起府上众人传颂的张虞杀胡事迹,心中不禁一惧。 少许,却见与王宏有几分相似的青年快步而来,欢喜笑道:“来者可是妹婿?” “拜见兄长!”张虞拱手行礼。 王晨非常热情,当即扶起张虞,笑道:“我等济安多时也!” 说着,王晨打量张虞相貌,赞扬道:“果如殊岚书信所言,实不愧我妹婿!” “兄长缪赞!” 闻言,张虞便知王霁因是担心他独自前来雒阳,特写信托兄长王晨帮忙照顾,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走!” 王晨热情搂着张虞入内,临行时似乎记起什么,冷眼看向门人,说道:“自家人都不认得,收拾行李,随人回祁县。” 门人神情崩溃,当即扑腾跪下,恳求说道:“求少君饶我这次,小人今后绝不再犯!” “济安!” 王晨看向张虞,示意交由张虞决断。 张虞念及自己初到王氏,正需向众人示好的时候,说道:“兄长,今黄巾作乱,道路通行不便,不如暂留他一段时间。” 张虞这话说的巧,是否饶恕门人,张虞一字没提,但言语中又有宽恕意味。宽恕之余,言语中又杂有警告之意。 王晨微微颔首,拂袖说道:“暂饶你一次,今后如有再犯,绝不饶恕。” “多谢少君!” 门人向张、王二人,连连拱手致谢。 “多谢郎婿!” 《唐书·列传六》:“王晨,字正祥,贵戚好学,宽宏有度,善属文,通筹略。高皇后即其妹也。……” 第二十五章本初其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王晨的热情招待下,张虞遂在府中安顿下来,并拜会了王允之妻,以及王晨的妻子宋氏。 傍晚,王盖从尚书台而归,得知张虞前来,自是热情款待。 雅堂内,王晨年岁最大,坐在主位,王盖、张虞辈分小,分坐在左右,三人各得一案。案几上,一壶黄酒、七碟肉蔬,另加一份肉汤,颇是丰盛。 因是初次见面,三人多是在问答情况,当做熟络。唯有聊到王宏、王允二人时,三人的话算是多了些。 期间,为了验证王允府上是否有后世故事中美若天仙的貂蝉,张虞一直在暗中观察府上女婢,甚至旁敲侧击问过‘任红昌’。 经一番了解,张虞才发现不仅没有貂蝉、任红昌,连好看的女婢都挺少。显然王允治家颇严,不想让子弟与府上女婢厮混,以免沉迷酒色之中。 随着气氛的热闹,王晨抿了口黄酒,问道:“济安受举孝廉,可知岁举之事?” “略有耳闻!” 张虞并不隐瞒,如实说道:“岁举考核经文,儒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虞以吏入仕,当课笺奏。然虞多重武,而少习经,甚忧岁举之事。” “往昔岁举不难,就是不知今岁情况如何?”王晨看向王盖,问道。 王盖捋短须而吟,说道:“岁举由尚书令考核,今岁尚书令本为杨公,但因转任廷尉,由刘子奇(刘陶)三迁尚书令。然因刘令君素恶宦官,陛下欲免刘令君,改由别者继任。” “据台中传闻,张角反叛,河北沸腾,除甘陵国外,余郡皆有蛾贼出没。故陛下以为甘陵相刘虞治民有功,欲拜其为尚书令。刘甘陵若为尚书令,不知是否会更改岁举内容。” 顿了顿,王盖讲到重点,说道:“近日济安多随正祥习经,而我多帮济安留意尚书台变化。” 王晨沉吟了下,问道:“我闻宦官有岁举答卷,不知~” 王盖脸色微变,严声说道:“父亲一向厌恶宦官,今怎能花钱以买答卷?且济安若连区区岁举尚不能通过,即便受举孝廉,又有何用?若让外人得知,济安与我王氏颜面何在?” 王盖性子类似其父王允,行事虽说灵活,但底线颇为严格。向宦官买答题这种事,属于有违诚信之事。 王晨神情不太好看,说道:“毕竟济安不善经学,如若岁举不成,岂不白费心血了!” 见二王有争吵趋势,张虞出言打断,笑道:“我虽少习经学,但非无学之辈。今有劳二兄帮虞探听今年岁举,劳烦大兄指点经学。” “善!” 见张虞这般说话,气氛这才微微松弛了下来。 又聊了半响,见天色不早,王盖以明日尚有公事为由,先行离开。 待王盖走后,王晨笑道:“伯广与叔父性情类似,有所为有所不为。岁举之事不用在意,明日我先带你去见见袁本初。” “今来雒阳城,若不拜见袁君本初,岂不可惜!” “可是汝南袁绍?” 张虞略惊了下,没想到袁绍竟如此知名,连妻兄王晨都是他的友人。 “然也!” 王晨擦了下手,说道:“袁本初素来爱士,无非贵贱,皆以礼相待,城中俊杰莫不争赴其庭。济安是为朔方豪杰,以你之武艺才略,袁君当会以礼相待。” “那不见袁公路?”张虞反问道。 王晨微挑眉毛,笑道:“袁公路虽与袁本初有兄弟之情,但袁公路素来轻视袁本初。若先拜会袁本初,而后拜见袁公路,恐会惹袁公路不满。” 顿了顿,王晨说道:“济安初来乍到,不便得罪太多,倒是可以前往拜会袁公路。然我与袁君相交多时,不便与袁公路有过多交集!” 张虞心中苦笑,本以为宦官与士人队伍二选一,今在雒阳和人交友,竟也要在袁术、袁绍之间二选一,这让他有些没想到。 “明日再说!” 张虞含糊应付了下,准备明日视情况而定。 袁术虽然号称路中悍鬼,但其未来至少是一方诸侯,如果能与之交好,对自己未来肯定也会有帮助。 宴散后,张虞洗漱了一下,便到王府给自己安排的屋子里入睡。床榻的舒适柔软,让长期劳累于军旅的张虞沾枕即眠。 次日,大舅哥去少府打卡溜达了下,便带着张虞前去拜会袁绍。 不得不说大舅哥王晨热情,在前往拜会袁绍之前,拉着张虞去六九城中消费一波,甚至为了涨张虞见识,还带张虞去章台街走了一圈。 章台街,京师雒阳城中一街名,其类似于后世的红灯区,许多妓馆会开设在章台街。故在汉代之时,‘走马章台’则有逛妓院之意。 至于为何用走马呢?其与走马观灯之意类似。 为了招揽客人,姿色秀丽的妓女会坐在窗帘之后,当有人驱车乘马而过时,妓女当会掀起窗帘,搔首弄姿,吸引潜在的客户。 至于为何不直接掀起,纯粹是怕穷人见得馋,又怕贵人看不着。 若是进了妓院,除非主动点名,美妓不会出现任由挑选,而是会隔着薄薄的窗帘,在烛光的映照下,做出各种婀娜的姿势,以吸引贵人消费。 离开章台街,王晨正经警告说道:“济安,章台街不可随意来,今后莫走错道了。” “自然如此!” 看着王晨正经的警告,张虞忍不住暗忖:“自己这个大舅哥是否经常借着走错道之名,前来章台街潇洒。” 逛完六九城,在得知袁绍回府,王晨带着张虞前去拜会。 袁绍在黄巾之乱后,受何进征辟,官拜侍御史。虽有四世三公之名,但袁绍为了更便利招揽人才,并非居住在六九城中,同样是住在南郊。 在得知王晨带人拜会,袁绍毫无架子,在门客的簇拥下,甚至主动到院门迎接。 “正祥!” “本初兄!” 却见相貌俊美,气质出众的美男子主动拉着王晨的手臂,并询问道:“不知此郎君是为何人?” 王晨笑道:“是乃我妹婿,张虞,张济安。” “在下袁绍,袁本初,见过张君。”袁绍态度谦和,毫无身份架子,主动搭话道:“绍久闻君神射,日后如若有幸,当好生讨教。” “不敢!” 盖没料到袁绍礼士至此,张虞顿感惊讶,当即还礼道:“袁君之名,虞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实不愧美君子矣!” 袁绍笑了几声,说道:“君同美!” “请!” 在袁绍的邀请下,众人一同进入院落。 为了照顾张虞,袁绍让闲杂门客自去用膳,仅留逢纪、许攸等奔走友人落座。 待互相介绍姓名后,袁绍便主动开口说道:“绍与孟德书信时,便向某提及济安。其言长社之战时,皇甫将军被波才重围,与援兵音讯隔绝,屡次遣人联通不成。” “时济安奉命独往,单骑独闯黄巾军大营,纵马奔驰,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得幸济安勇武,联通内外,才得有长社大捷!” 说着,袁绍谓左右众人,赞扬道:“射术之精湛,超乎常人;胆略之豪迈,非虎贲莫有之!” “实不敢受袁君称赞!” 张虞笑了笑,说道:“虞不过待敌松懈,凭马快之利,射落几人,得以联络成功。” 袁绍微微颔首,说道:“今济安至雒阳进仕,难免与宦官冲突。君如若有难,但说无妨,绍将竭力相助。” 王晨帮衬一句说道:“昔党祸起时,士人多离难。穷困潦倒者,本初兄济之;被掩捕者,本初兄隐之。得有本初兄扶危济困,才令诸多士人免于党祸。” 袁绍微露笑容,挥手说道:“庇护国家义士而已,往昔之事不必多提。” 袁绍能成为天下之望虽有众人吹捧的成分在,但袁绍却实打实干了很多事。 昔党锢之祸,袁绍为了保护党人,做了不少‘违法乱纪’之事。而昔日所作之事,无疑为袁绍积攒了许多名望资本,尤其他所拯救的对象是掌握舆论权的士人。 这些受到袁绍救助的士人,自然会帮袁绍传播美名。加之袁绍自身相貌出众,礼贤下士,当真让许多士人倾心。 而张虞今日得见袁绍,不得不承认袁绍其魅力过人啊! 第二十六章公路二问 - 暮汉昭唐 - 周府 王晨带张虞拜见袁绍,与后世拜堂口有异曲同工之妙。 六九城几乎是聚集了全天下各方有名有姓的王公大族,祁县王氏在并州虽是望族,但放眼天下之中,王氏仅仅是中等水平的大族。 王允在豫州或有人给几分面子,但在六九城中地位、名望比王允高者不知有多少,更别说当下权倾朝野的十常侍及其门下鹰犬。 而今拜见袁绍,不是说张虞就此成为袁绍门人,而是与袁绍认识下,混个眼缘,往后在雒阳城中走动,也会更便利些。 袁绍在开头与张虞聊了几句,之后便当着张虞的面,与逢纪、许攸三人聊着朝野上的事。 袁绍神情不忿,说道:“今日朝议,宦官竟以朱儁久围宛城不克为由,言其才疏学浅,欲将其罢黜。若非张司空(张温)以白起伐长平,乐毅下齐国为例子,言语力劝陛下,恐朱儁将军需被免职归雒!” “宦官乱政,插手军政。”逢纪蹙眉说道:“今下河北军事之所以旷日持久,多因宦人进献谗言,令陛下罢免卢子干,而后以董卓更替。若是延用卢子干,今时恐早已扫平河北蛾贼!” 许攸捋须而思,问道:“大将军无~” 说着,许攸看了眼张虞,这就停止了说话。 袁绍笑了笑,说道:“济安虽与我初识,但其非阉党之辈,子远但说无妨。” 张虞的身世背景,袁绍已有所耳闻,其依靠祁县王氏得以幸进。而祁县王氏的王宏、王允二人都是反宦官主义者,张虞注定无法与宦官合流。这种情况下,袁绍并不担心张虞会胡乱说话。 许攸继续问道:“大将军无反正拨乱之意?” 袁绍沉吟少许,说道:“大将军上任不久,纵有意谋划,但亦无力为之。” 闻言,凭借对历史的了解,以及入中原以来的了解,张虞对朝廷局势有几分了然。 黄巾之乱前头,经历两轮的打击,士族力量被压制严重,朝廷上十常侍把持朝政。 黄巾之乱时期,为了确保士人不倒向黄巾军,党锢被解除,大量士人随之入仕,而作为外戚力量的何进被汉灵帝任用。 在这种情况下,雒阳政坛上出现了三股政治力量,党人因为长期受到宦官打压,为了理想、权利以及复仇,肯定会向宦官发起进攻。而何进虽为大将军,但肯定不甘心自己手上无权,必然会采取动作。 宦官作为旧秩序的受益者,必然不会放弃权利。而且他们也非常清楚,一旦政治斗争失败,依照前车之鉴,他们注定走向死亡。 可以说黄巾之乱,既是东汉地方势力坐大的前奏,更是为数年后那场宫廷政变拉开序幕。 虽然袁绍还在上面交谈,但张虞脑中已是旋转。他基本明白这场黄巾之乱所带来的影响,他不单单是地方势力坐大抬头的前奏,更是为数年后那场知名的宫廷政变拉开序幕。 如果从这一角度来看,汉灵帝之前一直维持单一派系治国,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毕竟宦官能为他搞钱,维持朝堂政局的稳定。 但是汉灵帝估计没想过他亲手扶持的宦官集团,如何在地方剥削百姓,搞得民怨四起,更不知宦官集体竟与张角存在瓜葛。 有小智而无大慧,用来形容汉灵帝非常恰当! 在张虞思索间,袁氏仆人趋步而来,拱手道:“禀主君,何公已至屋外!” “何公来了?” 袁绍欣喜了下,遂准备出迎。 见袁绍另有客人,王晨起身告辞,说道:“今天色已晚,晨与济安先行回府了。” 袁绍挽留了下,客套道:“不如留下一同用膳?” 张虞听出赶人之意,说道:“虞需筹备岁举,不敢久留,多谢袁君好意。” “善!” 待张虞、王晨离开袁绍府邸后,张虞见袁绍出迎一位中年男子,手挽着手入府,二人关系甚是亲密,顿生好奇。 张虞问道:“那何公是为何人?” 王晨挽着缰绳,说道:“何公其名为何颙,字伯求。其才学斐然,多与名士相交,后因宦官诬陷,身陷党锢之祸,不得不逃亡汝南郡。本初兄与其关系甚密,常与之谋事。” “今黄巾乱起,党人恢复官职,故何公被张司空所征辟。自何公入职以来,因所献谋略出众,深受三公重用,属吏皆以其为长。” 说着,王晨笑了笑,说道:“今后济安如若与何公有所交集,倒是可求他为你点评一番。” “点评?” “我在颍川时,曾闻许劭所为之月旦评。”张虞说道。 王晨摇头而笑,说道:“月旦评,每月旦日点评士人,如此荒唐可笑,岂能令众士人信服,此语不足以信。何公游历中原,为各族坐上宾,今又为三公门前客,许氏兄弟安能胜过何公?” 张虞倒是受曹操向许劭求评语影响,以为‘月旦评’在汉末属于顶级栏目。殊不知曹操求评语时,那时曹操还是微弱身份。在曹操入仕之后,为了更上一层楼,向桥玄、何颙二位名士求评语。 许靖能混到出任蜀汉太傅,除了自身积攒的名气外,更多是因许靖活得够长,将许多名气比他高的人熬死,以及与蜀汉位于西南有关。 若将许劭兄弟点评的月旦评与何颙点评进行对比,月旦评类似为点评界里的初级,而何颙评语属于点评界中的中高级水准。 初有了解士人点评风气,张虞不得不感慨古人在舆论宣传上挺会玩的,利用名望做背书,将点评搞成生意,甚至还能因评语而扬名,像极了后世艺术圈为了利益,互相勾结,垄断话语权。 毕竟艺术与才学水平难以具象化,缺少统一的评价标准,外界人无法了解圈子内的情况,则以崇拜权威为主。故谁掌握了圈子里的话语权,谁就拥有了生杀大权。 走马而行,得见一座比袁绍更豪华的府邸坐落在同一条街上,张虞心生好奇。 指着府邸,张虞问道:“此宅为何人所用,竟比袁君更气派!” 王晨瞧了眼府邸,说道:“此乃河南尹袁公路府宅,为与袁本初争名,故将府宅选在此处!” 张虞心中顿生无语,他没想到袁术为了证明自己比袁绍更强,竟主动将宅院安置在袁绍府宅不远处,这种斗气似乎太过儿戏。 思虑少许,张虞说道:“内兄先行回府,容我拜会袁公路。” “拜会袁公路?” 王晨皱了皱眉,说道:“今你初拜本初兄,今再去拜会袁公路,恐不妥当。且无人引荐,不知袁公路是否会接见!” 张虞笑了笑,说道:“袁公路与袁本初争先邀名,我求见拜会,而袁公路不纳,岂不徒有虚名。” 今日见过袁绍,张虞对与袁绍争名的袁术产生了兴趣。 说了几句,王晨拗不过张虞,只得同意张虞前去拜会袁术,而他先行一步回府。 张虞趋步行至府门,拱手说道:“孝廉张虞闻袁君之名,特来拜会,劳烦通禀。” “名刺在此!” 门人态度和善,收下名刺之后,伸手笑道:“张君可至府内暂候。” 一门人引张虞而入,一门人为袁术禀告。 少顷,又有一人引张虞入苑,却见一男子正在挽弓习射,其相貌虽不及袁绍,但自身贵气逼人,腰挂玉带,身着锦衣,颇有种贵公子气魄。 “嗖!” 一箭射完,袁术转身看向张虞,目光游动上下打量张虞挺拔的身形。 “张济安?” 袁术念叨了下,笑道:“若我没记错,你刚刚应该是去拜会过袁本初了吧!” 显然袁术有派人在袁绍府外盯梢,得知张虞先见过袁绍之事。 “然也!” 张虞不卑不亢,说道:“仆闻二袁为雒阳之望,今不敢不来拜会袁君!” “那你为何先求拜会那袁本初,而不先来见我?”袁术有意刁难,问道。 张虞嘴角淡笑,说道:“外人见主,当知尊卑顺序!” 袁术愣了愣,反应过来张虞所说之意,大笑几声,说道:“懂得说话,论及尊卑,袁本初岂能与我相比!” 袁术心情好了起来,随意坐在走廊上,问道:“你会些什么?” 张虞指了下弓,说道:“虞出自云中,少小骑射,尤善射!” 袁术饶有兴趣,问道:“水平何如?” 张虞沉吟少许,用手指向最远的那个靶子,说道:“左右开弓,皆能一箭中心!” “若袁君不信,虞可试之。” 袁术看着张虞不似作假的样子,笑道:“济安敢这般言语,术不敢不信。” 张虞看了靶上的箭矢,说道:“袁君射术亦非凡人,想来亦是操练多年。” 袁术略有小得,笑道:“闲暇娱乐,与济安相比,不值一提!” “难得!” 张虞顺着袁术的话,吹捧说道:“我因少小习射,且与胡人常征伐,故射术精湛。若君能费虞所费心血,射术当胜过某。” 袁术开心笑了几下,遂与张虞展开关于箭术方面的讨论。 聊了几句,袁术忽然问道:“济安既见过袁本初,又得见过我,不知雒阳二袁谁更胜一筹?”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如实而言,二君各有所长,实不愧为三公之族,虞深感敬佩。然二君长我多岁,而仆又出身微弱,以小见大,故不敢轻易点评二君!” 袁术颔首而笑,对张虞言行甚是满意。他与袁绍斗归斗,但也不是张虞这种出身能够轻易点评。 见袁术神情这般,张虞心中吐了口浊气,幸亏没掉入袁术的语言陷阱,而是跳出圈子回答,否则估计袁术不知又会问什么奇怪问题。 第二十七章端试 - 暮汉昭唐 - 周府 将从袁术府上离开时,盖因张虞对答如流,又有射术在身,袁术向张虞伸出橄榄枝,让张虞可以多多与自己往来。而张虞并未着急表态,仅是感谢再三。 回到王府后,出于对张虞拜会袁术所发生之事的好奇,王晨在晚饭时特意询问。 “今见袁术如何?”王晨问道。 张虞灌了口水,笑道:“袁公路为人虽说随和,但其人好名。我与其相见时,向我多有问及袁本初情况。” 顿了顿,张虞评价道:“好似袁术眼中大汉就唯有那袁绍,而袁绍则是心怀江湖,无欲与袁术相较。” “有理!” 王晨深以为然,说道:“我昔日拜会袁术,其虽礼贤下士,但矜名骄肆,与袁本初心胸宽宏相较,实有天壤之别,故我转与袁绍深交。” 袁术出身名门,袁氏嫡系子孙,注定享有顶级资源倾注。而袁绍虽与袁术同出袁氏,但其母却是婢女之后,如果不是自身能力出众,很难享受与袁术相同的资源倾注。 二人成长之后的区别也非常明显,袁术作为袁氏继承人培养,开局举孝廉,之后便一直在中央出任官职,故今时便官拜河南尹,已是朝廷的上卿。 袁绍虽未被举为孝廉,但作为袁氏子弟,袁绍依旧是出任濮阳令。若是按照正常情况的发展,袁绍注定赶不上袁术升迁的脚步。 但袁绍在为母丁忧时,发现了不一样的途径,即利用袁氏的名望,去庇护那些受宦官排挤的士人,通过发展舆论,为自己的名望造势。 故在袁绍隐居雒阳期间,袁绍礼贤下士,聚集了一批奔走之友,张邈、许攸、逢纪都为袁绍奔走,而何颙则是属于名士中的斗士,经常往来兖、豫,以至于变向帮助袁绍鼓噪名声。 这般情况下,袁术突然发现,自己官职虽比袁绍高,但自己在口碑与名望上,处处落后于袁绍,这让袁术难以忍受,并效仿袁绍所为。 但袁绍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早已将竖起人设,网罗住名士众人,又岂是袁术邯郸学步所能动摇。故袁术愈发不满袁绍,难懂为何自己出身高贵,众人纷纷投效袁绍。 顿了顿,王晨问道:“那袁术如何待济安?” 张虞沉吟而笑,说道:“如兄所言袁术矜名骄肆,我自当顺其言语问答。离别之时,袁术让我在雒阳时多多走动。” 眉头皱起,王晨说道:“济安欲在雒阳立足,不可左右摇摆。你若不与袁绍深交,袁绍岂会助你?且说不准还会得罪袁术。” 显然见张虞似乎准备骑墙二袁,王晨不得不出言提醒。有势力的人骑墙可不是骑墙而是自成一派,没实力的人骑墙那是反复小人。 张虞摸着光滑的下颌,笑道:“我为微末小人,二袁门下士人众多,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何需着急投效。容我且先通过岁举,进仕尚书台。” 当下与袁术交好,还是与袁绍交好,张虞暂无头绪。 但若从历史走势而考虑的话,其实倾向袁术更有利可图些。袁术名望虽不如袁绍,但架不住袁术政治资源丰厚。 孙坚若无袁术背书,孙坚怎敢杀荆州刺史? 而孙坚正是得益于袁术的扶持,孙坚才能官拜豫州刺史。若非孙坚提前陨落在襄阳城下,以当时情形而言,中原斗争可能会更加激烈。曹操想轻易吞并豫州,怕不是要与孙坚交锋。 张虞如若真有意争霸,那么袁绍将会是他避不开的对手,而袁术反而是他天生盟友。 思索于此,张虞立即停止幻想,当下的他还是要回到现实,先通过岁举,入尚书台出任郎官为紧急之事。 “济安!” 张虞闻声望去,却见王盖神情愉悦,从外趋步入内,说道:据尚书仆射言,今岁会用往年旧问,并杂有新问。济安近日可安心研学,以备十月端门岁举。” “多谢兄长!” 张虞欣喜而笑,作揖而拜王盖。 有了内部人士王盖的‘泄密’,张虞对即将而来的岁举不再那么忧虑。毕竟若是真严格考核各地而来的孝廉,怕不是真会刷下去一大半,而张虞估计真要找宦官去买题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张虞陷入突击学习的状态当中,王盖时而会带回来几份往年旧题,让张虞当成‘真题’来说。 岁举的文吏科题型,大体分为帖经、墨义、策文三种。贴经类似填空题,墨类似问答题,策文类似公文书写。文吏科难度不大,尤其有真题备选。 王晨为了帮助自家妹婿通过岁举,每日都会带着张虞学习经学,讲述其中的重点内容。 所幸张虞记忆力不错,很快将重点内容几乎都背诵下来,并将往年岁举的内容刷了好几遍。 在岁举前五天,王晨不打算让张虞自己写公文,而是用其出众的文采帮助张虞写了三套公文模板,并指点张虞如何套模板书写公文,以及格式上的注意事项。 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张虞不止一次恍惚感觉到自己回到前世的学习生涯,感叹中国人考试的基因在约两千年前的东汉竟已种下。 而自己的妻兄王晨若在前世,说不准凭其天赋都能当个考公老师。 很快,随着时间来到十月十五日,岁举如期在端门举行。 清晨,天晴晴朗,冷风微微吹拂。 张虞在王晨的带领下,来到皇宫南门外,取出孝廉的身份凭证,经由卫士核验,便被放了进去。 盖因知道这些孝廉身份背景不简单,门卫仅稍微检查了随身物品,便被放行进去。 皇宫的南门其实就是端门,因地方宽敞临近尚书台,成为每年岁举的场合。且在端门岁举,又可称为端试。 入了端门,张虞才发现宽敞的南门道上,已经聚集了全国两百来号孝廉士子。 同时,张虞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钟繇,以及被自己所救下的汝南郡议生袁秘。而钟繇似乎与袁秘认识,正在偏僻角落闲聊。 张虞朝着二人走了过去,拱手道。 “元常、永宁!” “济安!” “哈哈!” 盖是见到熟人,钟、袁二人颇是欣喜。 钟繇笑道:“我正与永宁谈及济安,济安便在此时而来。” 袁秘打量张虞,调侃说道:“张从事握弓射箭之手,能否习惯握笔贴经?” 换是公孙瓒或许会恼怒,但张虞却非常坦然,自嘲说道:“若孝廉考骑射,我自当坦荡。今孝廉持笔奏文,我难免惶恐。” 袁秘笑了笑,说道:“可惜我非文吏科,否则还能帮衬你!” 钟繇出于对朋友的关心,问道:“可需往年旧题?” 张虞故作无把握,说道:“怕来不及了!” 闻言,钟繇顿时心急,不满说道:“分别前我这般叮嘱,济安怎能不放在心上?” 说罢,钟繇的眼神在周围扫视,见到对角处的宦官,当即说道:“济安快去寻那宦官,上报郡国姓名,之后如数交钱,今岁举当能无忧!” 张虞微张了下嘴,惊讶说道:“竟能贿赂宦官,那尚书台的人不管?” “管不了!” 袁秘插嘴说道:“尚书台中有不少是宦官门吏,今向宦官交钱,则能无忧。” 张虞忍不住吐槽道:“端试为选拔孝廉之根本,今当众贿赂便能通过,如此视为儿戏,吏治安能清明!” 听着张虞这般言语,钟繇顿时反应过来,笑骂道:“济安怎能欺我二人!” “玩闹而已!”张虞举手告饶笑道。 三人凑到一块,聊天玩闹些许,便在钟声中安静下来。 在指引下,三人与两百来名孝廉分为文吏、儒生两科,分别进入到不同的大棚里。 张虞根据竹简寻找到自己案几,整理衣裳,跪坐在席上,将囊中的笔墨取出。 少顷,第二声钟声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尚书台的官吏为孝廉分发巾帛制作而成的试卷。 等到张虞收到试卷,这才发现上头监管的官吏竟有王盖。 惊讶之余,但仔细一想,很符合情理。王盖作为侍郎本身就是内部人员,负责监考不足为奇。若是在科举制度严格的宋明清时期,王盖自然需要回避张虞。 收敛心情之后,张虞持笔在纸张上作答,准备稍后将答案搬到巾帛试卷上。 题目如王盖所言多是往年题目,新出的题目也有部分在王晨的讲授范围之内,张虞安心作答。 在作答期间,王盖似乎担心张虞不会,时不时走到张虞身边,偶尔还有用手施以提醒。尤其是新出题目,王盖见张虞答题不对,还有小声提醒。 这让张虞苦笑不已,感情王盖不和他说太多,估计是担心自己会因他身份而肆无忌惮,好让自己跟随王晨学习。 说实话,无需王盖帮助,张虞都能通过端试。今王盖伸手帮助,张虞估计会以优秀成绩通过。 当撰写公文的考题作答完毕,张虞稍微检查了下,便将巾帛试卷交于尚书台官吏,与钟繇前后脚离开端门。 五日之后,张虞收到自己端试通过,并被分配到尚书台的客曹的消息。 第二十八章郎官的第一天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东汉发展而来的尚书台,在唐朝时期会形成尚书省,而尚书省所管辖的六部,在汉灵帝时期约可称为六曹。 六曹的长官称为尚书,与尚书令、尚书仆射合称为“八座”,拥有“出纳王命,政赋四海”的权利,统辖朝廷主要政务。 而张虞所被分配前往的客曹,与后世的礼部类似,负责主持少数民族及外国事,并主管护驾朝贺事宜。 盖因临近年关,尚书台上下忙碌于年终审计,非常需要牛马分担压力,在通知端试通过的第二天,便让过关的孝廉前往尚书台。 是日,天朦胧亮,张虞在王盖的带领下,与其同坐一车,前往宫内。 为何前往宫内,则因尚书台尚未从少府中独立出来。故尚书台官吏都需至宫中办公,同因在宫中理事,故尚书台在宦官集团的影响范围之内。 车上,张虞扶着车栏,问道:“不知兄长在何曹任职?” “两千石曹任职,负责诉讼和律法之事。” 王盖说道:“客曹虽为六曹之一,但比三公曹、吏部曹而言,今时已会清闲不少。你今日入台之后,逢事莫要擅作主张,多听多闻,以免坏事,惹侍郎不悦。” “诺!” 三公曹负责年终州郡事务,吏部曹负责官吏选举、祭祀二事,在年终时候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以上二曹虽说较诸曹而言,位高权重但却与尚书郎无关,因为尚书台职位格外紧缺,非有大能量的人运作,类似袁术这般人物,否则很难留下来。绝大多数的孝廉在考核期满,会被外放到地方任职。 张虞虽然不知王盖为何能留在尚书台,并且混到侍郎位置,但想必王宏、王允二人在其中付出了不少心血。 很快,在门卫的放行下,王盖与张虞趋步至尚书台,在王盖的指引下,张虞一眼便瞧见了客曹所属的台阁。 临别前,王盖忽然问道:“你可知蔡邕?”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蔡师流放朔方时,家父率部护送一程,故我与之有所交集。” “知道便好!” 王盖压低声音,说道:“蔡邕为议郎时,向陛下秘密上奏。陛下如厕时,奏疏竟被曹节所窥,惹得曹节大怒,遂将其下狱治罪。若非吕强出言帮衬,蔡邕必死于狱中。今在尚书台理事,左右多宦官耳目,勿要多言国事。” “谨记兄长提醒!” 闻言,张虞瞬间凛然,君不密而失臣之语,竟在蔡邕身上应验。而且这件事可突出了宦官在宫内的势力竟庞大到这地步,连上奏给皇帝的密疏都能在其不注意的时候,被宦官明目张胆窥视。 虽说曹节属于是上届宦官的话事人,但管中窥豹亦能了解到以赵忠、张让为首的十常侍集团,其能量不会逊色多少。 与王盖分别之后,张虞登阶入台阁。 走入台阁内,令张虞欣喜的是竟遇见同被分配来客曹的钟繇,在旁站立着,不知在等着什么。 “元常兄!” “济安!” 因是在陌生环境下,张、钟二人见到对方,愈发热情几分。 钟繇欣喜问道:“端试一别,繇以为再见济安不易,未曾想还能在客曹遇见济安。” “可知永宁去向?”张虞问道。 钟繇指了下对面的一座台阁,略有羡慕说道:“永宁为袁氏族人,与中都曹尚书有旧,故到中都曹任职。” 中都曹掌管水火、盗贼之事,同样不是忙碌的部曹,而钟繇的羡慕或许是因袁秘的出身。毕竟能与中都曹尚书有旧,袁秘在尚书台的工作会格外顺利。 张虞瞧了一圈,见堂中有连他们在内有二三十号人,问道:“怎么回事?” 钟繇低声说道:“等候令史、侍郎前来吩咐事务,你我二人可在一起,今后也有个照应。” “善!” 张虞点了点头,笑道:“能在客曹与元常同事,算是幸运之事。我少有为吏经验,劳元常今后多多帮衬。” “举手之劳!” 部曹内,尚书是一把手,令史属于是尚书的副手。侍郎直属尚书,并配合令史工作。尚书郎属于干事之人,负责具体事务的处理。 类似张虞、钟繇这种实习生属于牛马,每年最忙的时候都会招从地方上的孝廉,以来分担部曹官吏的压力。 等考核期满,最忙碌的时候也结束了,通过考核的孝廉就会被外放出去。每年都是这般循环反复,算是让孝廉们提前适应工作生活。 当然,有时因官职紧俏,不是所有孝廉都有机会出任官职,还是要看实习期间的表现。 聊了半响,在众人的等待中,令史带着三名侍郎而来。 令史用官腔说了几句废话,便因事务匆忙之故,让五名侍郎各领走一批孝廉。 张虞、钟繇等五人被一名邓姓侍郎领走,其自称邓广,听其南阳口音,可知其为南阳人。 邓广为人和善,以温和的语气,向五人介绍客曹工作内容,并叮嘱在考核期内的注意事项。 带着张、钟等五人逛了一圈客曹后,邓广便向众人分配相应的打杂工作,如搬运四夷朝贡的货物,或是整理朝贡的流程。而钟繇的话,被分配去整理朝贺事宜。 或许是提前有过了解,知道张虞精通鲜卑语,故张虞被邓广派去与胡人打交道,倒是惹得众人羡慕。毕竟与前来朝贡的使者沟通,无非是费口舌,而不像他们需要四处奔走,干卖力气的活。 张虞被安排去与胡人打交道,当天就跟着李姓的令史去接见朝贡的代郡乌桓。 因同属东胡民族,加之草原虽说幅员辽阔,但语系着实单一,故鲜卑语与乌桓语几乎没什么区别,张虞作为辅佐翻译,并没有什么问题。 倒是辅助口译的刘侍郎水平真就一般,遇见疑难字词,结结巴巴,词不达意。 “侍郎!” 为了照顾刘侍郎的颜面,张虞凑在刘侍郎耳畔,以微弱之声,说道:“dɪγa是书册之意,乌桓人想要我朝赐些医师、工匠书籍给他们!” 刘侍郎瞧了下张虞,并低头向李令史重新翻译了一遍。 得闻代郡乌桓欲学工艺类的书籍,李令史神情微变,说道:“律法有言,不得授医师、工匠之学。我朝仁德愿授儒学教化,并按规格回赐口粮、巾帛。” 显然东汉王朝非常清楚,汉人能胜胡人的基础是科技优势,利用坚固的甲胄、锋利的兵器、超长的弓弩射程,去维持汉军单兵的作战能力。 刘侍郎翻译了下,乌桓首领露出惋惜之色,但又只能接受。 经一番聊天下来,代郡乌桓向东汉朝廷进贡了两千匹马,而朝廷赏赐按规格回以口粮、铁器、巾帛。 在张虞看来,如以市场价计算,乌桓会更占便宜。但是张虞其实能够理解,代郡乌桓有守塞的军事任务,朝廷必须给予一定的军事费用支出,以来维持幽州外围的边防体系。 同时如果从骑兵角度来看,东汉军队体系以胡人仆从兵为主,不似西汉发展大规模骑兵,故东汉的马政没有延续西汉大规模养马的政策,而是采用多途径获取马源的政策,而朝贡则是战马来源的主要渠道。 因帮衬了刘侍郎,那刘侍郎整日都带着张虞,说话面容较之前和蔼了许多。 在送走代郡乌桓后,张虞身份微末,无资格参与高层会议,故被打发到角落休息。 但张虞乐得清闲,抽出时间前去看望钟繇,顺手帮了些力气活。 直到临近下班时间,张虞、钟繇二人才被邓广喊去用膳。 机关食堂这一习惯其实在很早便有,先秦时期因非俸禄制,故君主都会提供伙食于臣子。而随着秦朝推行俸禄制,君主便取消了提供伙食这一传统,除非君王主动赐膳。 到汉朝时期,重新恢复了机关食堂制度,但能去机关食堂(太宫)用膳者需八百石以上官吏,基本是中央的高级官吏,寻常官吏需要自己带饭。 汉明帝时期,郎官药崧在尚书台值夜,因家贫没有自带夜宵,饥渴难耐时,竟吃竹席充饥。汉明帝夜巡得见药崧这般,赐尚书以下官吏朝夕两次公餐,并就此成为定制。 前世没吃过机关食堂,今世反而吃上了更高级的中央机关食堂。 因张虞、钟繇早到,提前抢占了席案,二人面对面用膳。而许多后到的孝廉只得拎着太宫分发的漆盒回台阁用膳,之后再将漆盒送回来太宫。 钟繇吃着米粒,忽然笑了下,说道:“我听闻太宫食膳美味,今日尝之,果如往人所言。” 张虞笑道:“那当多吃些,今后如若外放,怕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吃上太宫食膳。” 钟繇颔首而叹,便埋头用膳。 因遵循食不言之理,太宫内众人甚是安静,唯有享用食膳的声音,以及窃窃私语声。 张虞快吃完时,忽然一人疾跑到太宫n内,朝着用膳的众人,深吸口气喊道。 “捷报!” “皇甫将军先在广宗大破张梁,获首三万级,俘虏五万余人。而今在下曲阳大破张宝,俘虏十余万之众。张梁、张宝二将授首,今河北黄巾已平。” “朱将军破宛城,斩韩忠、孙夏,获首万余人,俘虏十万余众,今荆州黄巾已平!” 听着黄巾被镇压的消息,太宫内的气氛先是沉了下来,继而爆发出热烈的呼喊声。 张虞抬头四望,不仅尚书台官吏纷纷兴奋喝彩,连钟繇神情都颇是兴奋。 众人没欢庆多久,另一名侍从快走过来,大声说道:“陛下改元中平,尚书台各级官吏皆有封赏,明日休沐一日,以为庆贺蛾贼覆没。”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有了赏赐,太宫内的欢庆声愈发热烈,不知何人领头高呼万岁,从而带动不少人与之应和。 而张虞听闻中平时,脸上先是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原来黄巾起于中平元年,出自于此,因黄巾被平,故曰中平! “济安,蛾贼覆没,陛下改元,是为大喜之事啊!” 钟繇拉着张虞的手,大笑道。 “是啊!” “或许天下因此而中平!” 张虞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说道。 中平元年到了! 更大的暴风雨将要来临了! 第二十九章抽象的政令,拟人的刺史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一月,皇甫嵩平河北黄巾,杀所俘十余万黄巾,并垒尸骨为京观,欲以此威慑天下不轨者。 朝廷拜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食邑八千户。 同月,朱儁大破南阳黄巾,斩贼首,获首万余级,所俘十万黄巾,尽数赦之。 朝廷拜朱儁为右车骑将军,加位特进,封钱塘侯,食邑五千户。 天子刘宏改元中平,取意为‘汉室中兴,天下昌平’,朝廷上下互相庆贺。 然而事实却告诉众人,他们庆祝的太早了。在朝廷下令改元过后的半个月,西北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 先零羌与枹罕群寇宋建、王国二人,拥立了湟中义从出身的将领北宫伯玉、李文侯,斩护羌校尉泠征反叛。 督军从事边元、金城郡吏韩约二人被北宫伯玉所俘,在性命的威胁下,又因涉嫌斩杀金城太守陈懿,不得不与叛军同流合污。故边元改名边章,韩约改名韩遂,二人受北宫伯玉之命,执掌军政之事。 时凉州刺史左昌因为十常侍门吏,见西北骚乱不安,深知自己没才能料理,遂丧心病狂以筹备军费为由,从中贪墨数千万。 长史盖勋发觉,言语力劝左昌出兵。左昌恼羞成怒之下,思得借刀杀人之策,便派盖勋率兵驻守阿阳县。有趣的是,韩遂、边章二人竟破不了盖勋驻守的阿阳县,无奈之下唯有绕过阿阳县,转攻驻守冀县的左昌。 而左昌素无才能,见城池被围,急招盖勋率兵回援。盖勋不计仇恨,率兵回援左昌。 十二月,朝廷见左昌不仅不剿匪,反而还变本加厉贪污军费,汉灵帝震怒不已,本欲处以死刑,但因有张让庇护,左昌由死刑改为免职,并委任赵忠所举的扶风人宋枭出任凉州刺史。 同时为防万一,朝廷命朱儁率大军驻守雒阳,以免叛军杀至关中。 宋枭上任凉州刺史后,为解决西北叛军,竟离谱认为叛军之所以反叛,实因凉州人少习儒学。故宋枭下令让凉州家家户户抄学《孝经》,明白忠孝之道,从而效忠大汉。 当政令传到雒阳,不仅是汉灵帝与朝堂众臣被宋枭搞得哭笑不得,连十常侍都怀疑宋枭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故朝堂上竟出现诡异的一幕,不论是宦官派系,还是士人派系,反应如出一辙,皆请求汉灵帝罢免宋枭,更替他人上任。 而如此抽象的政令,连同张虞在内的尚书台上下官吏亦是有所耳闻。 休沐之日,张虞趁着休息日子,与钟繇、袁秘二人在雒阳酒舍里相聚,讨论着近月在尚书台所发生之事。 “宋枭仕官多年,历任县令、郡守等职,怎会颁布抄学《孝经》政令,竟敢奢望叛军习儒而明忠义,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张虞问道。 钟繇摇头而笑,说道:“或许宋枭无力料理凉州叛乱,故想出此策,以求朝廷因故将其免职。” “非也!” 袁秘笑了笑,说道:“宋枭此人,我有所耳闻。少小读经,但天资平平,因攀附宦官,得以进仕。虽历任县令、郡守,但素无功绩。出任凉州刺史前,已在京师任闲职数年。” 张虞冷笑了下,说道:“左昌贪污军费,宋枭儒经治乱,拔用虫豸治凉州,陇右民寇又怎会不反!” 在东汉呆得越久,张虞愈发觉得朝廷从上到下充满了腐朽,很难想象身为封疆大吏不说心怀天下,但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责任。然一个一个官吏,不是想着贪污,便是不干人事。 当初自己评价王允,天下像他这样的官吏太少,当时觉得自己虚伪,但见了这左昌、宋枭这两个拟人生物,真觉得自己的话毫不夸张。 当初自己在颍川自以为东汉改革税制,征收盐铁税或许就能中兴。从当下来看,自己实在太过天真了,别说改革税制了,连整理吏治弊病都费劲。 钟繇无奈而叹,说道:“每人上任令长,皆需至西园缴费,故许多官吏上任不思治民,而是思求如何从地方拿回所缴财物。” “如左昌虽贪污军费数千万,但左昌为得凉州刺史,向宦官打点,以及向西园买官至少耗费上千万。左昌上任之后,为弥补买官损失,必然会变本加厉贪墨。” 张虞微微颔首,感慨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进仕为民者本就不多,今需交钱进仕反令虐民者日众。” “孔子曰,苛政猛于虎,盖如此也!” 治民官上任需要向皇帝交钱,其本质就是将官位视为商品。既然官位都是商品,那么行使购买官位后的权利,即便违法了,朝廷无法去审判,因为当官者交钱了。如左昌因贪污被免官,也仅是被免官。 甚至治民官因为交钱,他们为了拿回自己从中失去的钱财,他们会变本加厉去掠夺百姓,以至于会将基层百姓压榨干净。而百姓为了生存,自然会反抗暴政。 或许听多了张虞对百姓的怜悯,钟繇迟疑些许,问道:“不知济安之志?” 张虞沉吟少许,郑重说道:“愿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钟繇与袁秘对视了一眼,心怀敬佩说道:“济安心怀黎民,繇不及君也!” “济安高志,秘不及也!”袁秘举酒说道。 钟、袁二人出生世家子弟,虽少小习经学儒,但在人生追求上真没有这么崇高。如果张虞理想不假,这是让二人自愧不如。 见二人这般神情,张虞连忙举起酒,说道:“位卑言弱,痴人之语,二君听笑便可!” “非也!” 袁秘沉声说道:“天下骚乱不停,唯有澄清天下之志,方能令天下重安。济安心有此志,实因大壮之,岂能因位卑而羞!” “多谢永宁寄语!” “请!” 宴饮一番,酒意微熏时,三人就此告别离去,相约明日在尚书台再会。 在张虞后脚离开雅间时,却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喧嚣声,听着声音格外耳熟。 上前几步,张虞仔细一看,却见熟人孙坚正与吴景、徐琨等几人正入酒舍吃酒。 “济安!” “文台兄!” 孙坚眼尖,一眼瞄见张虞,快步上前,大笑说道:“自长社一别,半年未见,不曾想在此与济安相会。” “济安怎会在此?” 张虞很是热情,搂住孙坚的肩膀,笑道:“我刚与友人宴饮一番,今正准备归去。” “文台随朱将军南下征伐黄巾,不知所获战功何如?”张虞问道。 “济安,有所不知!” 孙坚感触了声,说道:“我随诸将军围黄巾于宛城,其长达上一百多日,攻城惨烈异常。破城那日,我请命为先登,率部猛攻城墙,左右兄弟折损大半,方破了那宛城。” “活下便好!” 张虞感叹说道:“君能立下功勋便好!” “嗯!” 孙坚点了点头,问道:“不知济安近况如何?” “受举孝廉后,今在尚书台任郎官,明岁应会外放任职。”张虞说道。 “好啊!” 孙坚欣喜说道:“济安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成就,今后前途未可知也!” “文台兄何如?” “因军功幸进,又蒙朱将军赏识,今暂拜军司马。” 孙坚压低声音,说道:“正月之后,或会动用大兵征讨凉州叛军,届时我应该还会出征,听闻将是皇甫将军率兵,济安如欲立功,看能否从军随行!” 张虞笑了笑,含糊说道:“届时看台阁分配,虞为小吏,尚不知详情。” 在张虞记忆中,凉州这股叛军可没那么好解决,似乎一直折腾到汉灵帝去世,甚至在这几年里反反复复,连张温、董卓都相继出马,首次出征怕没那么好解决。 “善!” 孙坚能向张虞透露出征情报,则是完全看在张虞救他份上,今张虞无意随行,孙坚自然不会强求。 “济安,此乃幽州辽西郡人韩当,韩义公,我于军中相识豪杰,其人善射。”孙坚向张虞引荐新入伙的韩当,说道。 “义公,此乃我救命恩人张济安,端有一手好射术!” “见过韩君!” “拜见张君!” 望着言行局促的韩当,张虞想起了今在王允左右的程普,也不知程普、郦嵩二人情况如何。 又与众人聊了几句,张虞婉拒了孙坚宴饮的邀请,独自晃晃悠悠回府。 第三十章上疏劝言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遇见孙坚后不久,时间转至中平二年。 时至正旦,虽然陇西战局已至糜烂,凉州军士苦苦与西北叛军对峙,但雒阳城中依旧张灯结彩,街道上人声鼎沸,巷道里孩童摇鼗奔走,好似凉州乱局与雒阳无关。 因张虞首次在外过春节,特意邀请在太学读书的孙资至王府聚会。 自从与孙资在大麓山分别,二人已有一年未见。 张虞刚到雒阳时,心中惦记同学孙资。但因自身公务繁忙,孙资学业繁重,二人相聚的时间都算不上长。 二人初见面时,孙资得知张虞与王霁约有婚事,初是震惊,后是欣喜。当初他劝张虞娶王霁纯粹是出于试一试的心理,他自身都没有过高的期望,而张虞真娶上王霁,真超乎了他的预料。 但更让孙资欣喜的是,张虞虽说渐露羽翼,与他分别多时,但来雒阳仍记得他。故近月以来,孙资、张虞二人互相都会邀请对方,甚至张虞将孙资介绍于钟繇、袁秘二人。 钟、袁二人对出身贫寒,但文学水平出彩的孙资,并未抱有排斥心态,而是颇是热情的接待,这让孙资愈发感激张虞。 今得知张虞邀请自己过春节,孙资从市井买了个礼品,在张丰驱车下,来到王府拜年。 因孙资是受王宏举荐,故与王晨、王盖两兄弟其实早早有过联络,仅是不太熟悉而已。二王得知张虞有意邀请孙资,自是欢迎这位同乡人。 府上热闹连连,到处可闻笑声,几人坐在堂中焚香品茗论事。 王盖虽非年岁最长之人,但因常年在尚书台厮混,语气会更严肃些。 “济安所在客曹情况何如?”王盖问道。 张虞喝了口茶汤,笑道:“因懂得胡语,故与鲜卑、匈奴、乌桓三胡联络时,曹中多有用我。若无三胡朝贡,我则料理些琐事,刘、邓二位侍郎待我尚可!” “如此便好!” 王盖微微颔首,说道:“侍郎待你友善,断不会说你坏话,外放任官应无问题。” 孙资问道:“济安已入台两月,不知何时可以外任?”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据往常来说,三月时尚书台便会商讨今岁所缺官职,并陆续安排尚书郎外任。如若今岁官职缺额不多,当会陆续外派。” 王盖透露内情,说道:“去年黄巾乱起,冀、兖、豫三州地方令长或被蛾贼所害,或归降蛾贼,亦或是弃城而逃,官职缺口甚大。今年应不会陆续外放,而是会三月集中派职,否则地方无令长治理,非长久之事。” 东汉全国一千五百多座县城,加上郡国的长史官职,实际上可以容纳尚书郎外任的官位本身不多。故很多孝廉即便考核通过,甚至都入台拜尚书郎了,但想成为地区令长,需要政治运作,以及个人出色的表现。 今年张虞这一届尚书郎运气是真好,遇见了天下大乱的黄巾起义。黄巾起义将许多地方直接洗牌,本是有限的官位,竟出现了大量空缺,无需像以往般候补官职。 王晨忽然开口,问道:“我父颇关心彦龙学业,不知今所学情况如何?能否考中甲科?亦或乙科?” 之前有言察举、征辟二制为入仕的主要途径,但另有别样渠道也是入仕通道,即成为太学生,参加两年一届的甲乙科考核。 在左雄改革选官制之前,太学生采用射策形式考核,即抽签分配考试题目,并根据考试成绩优劣,将太学生名字列到甲、乙二科榜单上,甲科为郎官,乙科为吏员。 左雄深感无统一之制,容易徇私舞弊,故用明经来统一考核,将录取人数限制在十人,前五人为甲科,后五人为乙科。 相比举孝廉出仕而言,太学生的仕途虽更为艰难,但却更适合寒门子弟出头。而孙资被王宏看好,故在去年举荐至雒阳进学。 甲、乙科考核,明年会重开考核。但以孙资情况来看,他很难考中明年的甲、乙科,大体要等到大后年的科考。如果大后年考核没通过,又要再等两年。 孙资放下茶樽,恭敬说道:“回王君,资明岁尝考甲科,如若不中甲科,则资大后年再考之。” “不愿考乙科?”王晨问道。 孙资摇了摇头,说道:“中乙科为郡吏,但于情况而言,并无用处。唯有名列甲科,登台拜郎,出任令长,方是我愿也!” 孙资一心考甲科出任郎官,不单说受张虞举孝廉刺激,而是就他前途而言,甲、乙有天壤之别。以他当下的学识水平,如果回郡县,大概率会被郡守征辟,故名列乙科对他没有任何帮助。 名中甲科,成为郎官,对孙资的生活才能起到大变化。毕竟郡吏与县令之间,虽说可以升迁上去,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且升迁时间会非常久,除非是天生的政治天才,并有贵人赏识。 “彩!” 对于孙资不畏艰险而登高的想法,张虞非常欣赏,笑道:“望明岁能为彦龙庆贺!” “多谢济安!” 孙资朝张虞拱手,笑道:“今资先祝济安鸿运当头,高拜县令,早日授命太守。” “另祝二兄仕途……” “同喜!” 王晨笑道:“祝彦龙早日学成,高中甲科魁首,登台拜郎,与我等同朝为官。” “谢寄语!” “请!” 四人以茶代酒,互相敬谢。 又聊了半响,四人才兴尽散去。因天色已晚,雒阳施行宵禁,张虞与孙资把臂同寝,互诉志向,深化双方的情谊。 ……… 春节仅休沐三天,时间过得很快,张虞又得回尚书台上班。 正月之时,客曹最忙碌的时候已过,曹内官吏基本是如期的上下班。 同时,因黄巾之乱而得到升迁的上官,陆续从地方迁至雒阳。如朱儁被拜为光禄大夫,汝南太守赵谦被拜为光禄勋,皇甫嵩升迁为车骑将军。 很快,时间转至二月。 而朝廷对西北叛军终于有了动作,为防兵败,汉灵帝命车骑将军皇甫嵩率大军出征,步三万,骑五千,共三万五千人出征。 同时皇甫嵩临出征前,上表请求朝廷抽派乌桓三千人远征,朝廷自有别议。因北军中候邹靖另有别语,以为不可征乌桓,可征鲜卑为兵,汉灵帝遂命四府议事。 是日,钟繇得知消息,特来询问张虞。 “朝廷欲募鲜卑为兵,以从西北叛军,济安熟知胡事,不知以为如何?”钟繇问道。 闻言,张虞脸色而变,从席上起身,问道:“何人献此方略?” “北军中候邹靖!” 钟繇问道:“莫非不妥?” 张虞眉头大皱,语气严肃说道:“何止不妥,此乃欲令边疆另起战事!” 说罢,张虞顾不上理会钟繇,当即去找侍郎邓广。 见状,钟繇虽不知张虞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出于对政治的敏感度紧跟着张虞身后。 “侍郎!” 快走数十步,张虞找到坐在席上悠闲看书的邓广,沉声说道:“北军中候邹靖所奏兵事不妥,今切不可征募鲜卑胡人为兵。” “为何?” 邓广收敛神情,问道。 “论骁勇而言,鲜卑骑胜过乌桓骑,然鲜卑常居大漠,犬羊为群,以庐落为居,其性贪暴,畏威而不怀德。自陛下继位以来,数犯障塞,且无宁岁。及至互市,鲜卑宾服中原。” 张虞语气严肃,拆析鲜卑内事,说道:“其之所以宾服,实因中国铁、粮、巾等物,非畏中国之兵锋。若募鲜卑为卒,非悍勇之人不能御,另至中国征战,若钱粮不足,恐与西北叛军合流;若予钱粮丰厚,又生劫掠边城之心。” “且从军西征,授鲜卑骑卒兵阵,教胡厮杀兵事,更待战事平息,令鲜卑归大漠,则纵虎归山,是为后患。虞以为不如募陇西勇士,既可强壮军力,又能免于被叛军所用。” 征召鲜卑为兵,张虞实在不看好。虽然东汉常有征召胡人为兵的行为,但因征召而引起叛乱可不少。 鲜卑不是乌桓、南匈奴二胡,鲜卑生性残酷,如果出了茬子,必然会引起叛乱。比如东汉官吏如果贪墨了给鲜卑的军费,鲜卑肯定会起兵反叛。 而鲜卑兵马反叛,可不是威望孱弱的单于可以控制,加上有心人的运作,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一旦与西北叛军呼应,东汉整个西北战局都会糜烂,而他的家乡也会重新陷入战火中。 “善!” 邓广神情一同严肃起来,说道:“济安速拟奏疏,我与你同见刘令君,细明征募鲜卑利弊。” “诺!” 第三十一章当真是皇恩浩荡!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因尚书令刘虞临时外出,张虞无法当面汇报,但邓广尚有责任心,将张虞那封劝阻征募鲜卑为兵的奏疏,通过其他渠道,终于送到刘虞手上。 刘虞因出任过幽州刺史,与鲜卑、乌桓、夫余等胡人都有打过交道,故对鲜卑有所了解。 得见张虞奏疏上的内容,顿时明白邹靖所献方略的不靠谱。当即拜见汉灵帝,并将知会何进、张温、袁隗、邓盛等四府。 汉灵帝为防引起鲜卑叛乱,还因此征集百官朝议,所幸百官中不少人属于是有才之士,针对邹靖征募鲜卑为兵的方略,多有驳斥,且从各方面论证,鲜卑兵马不可用。 经一番讨论下来,汉灵帝否决了邹靖的方略,采纳众人的意见,继续征召乌桓三千骑,令他们赶赴西北战场;且为防止叛军录用关西勇士,遂令关西各郡招募勇士。 事情到目前为止,虽说征召兵马的方案定下来,但针对统领乌桓骑的人选,朝廷再次展开了讨论。 但因符合统帅人选的将领不多,最终在京畿侯氏的运作下,统领乌桓骑的任务落到了公孙瓒身上。 为何京畿侯氏会帮衬公孙瓒,其原因众所皆知,公孙瓒是京畿侯氏的女婿。 京畿侯氏虽未在三国里出名,但在东汉时期所蕴含的体量可是不小。其祖可追溯到刘秀的开国尚书令侯霸,然若仅是一百多年前的侯霸,流传到今下,尚不足以有这实力,而是侯氏一脉在东汉发迹。 侯霸去世后,其子侯昱袭承则乡侯,并官至太仆,因功徒封於陵侯。从侯昱之后,侯氏袭承於陵侯至今,或无族人拜大官,但凭世袭侯爵位所积攒下来的人脉、财富,以及在雒阳经营的优势,非寻常士族所能比。 可以说公孙瓒能以区区涿县令成为统领乌桓骑的统帅,他岳父雒阳侯氏一族出了极大力气。否则比他有资格的人多了去,根本轮不到公孙瓒。 当张虞得闻朝廷下令公孙瓒统率乌桓三千骑时,属于是苦笑连连。若他记忆不差,乌桓在黄巾之乱后会掀起叛乱,而公孙瓒便一直受命征讨。 之前虽不知为何乌桓会反叛,但张虞在东汉混了这么久,大概可以猜到,可能乌桓是因军费的事反叛。 毕竟他反对征召鲜卑的原因之一,便是觉得朝廷会刻薄军费,以鲜卑人的性格,肯定会造反,故上疏劝谏。 当然这仅是张虞猜想而已,具体情况还需看事态发展,说不准乌桓兵是因为其他事而反叛。 不管怎么说,委任公孙瓒出任统帅之事和张虞无关了。 张虞因为劝阻上奏之事,立下了功绩,虽然没有得到汉灵帝的赏赐,但却得到了尚书令刘虞的表彰。张虞且在尚书台内出了名,甚至三公及大将军府的属吏都耳闻过张虞的名声了。 与名声鹊起相比,张虞更在意他得到刘虞的认可。毕竟刘虞作为尚书台的老大,拥有分配张虞去向的权利。 时间转眼至二月中旬,在尚书台休沐之日,张虞与钟繇、袁秘、孙资、王晨四人相约至洛水游玩。 然五人刚起程没几步,却见雒阳南宫忽然着火,其火势从南宫灵台起,向太尉、司空、司徒府烧去。 南宫中乱作一团,城中吏民在休沐高官的组织下,纷纷取水灭火。而五人因皇宫大火不得不放弃原有行程,加入到灭火队列中。 南宫与三公府因存在宫墙、街道阻隔,加上三公府吏拼命灭火,火势得以控制,并未殃及三公府。 但南宫因房屋相连,栋梁勾心斗角,走廊横空穿梭,火势蔓延非常便利。且外围吏民无法入宫,仅凭宦官、宫女、禁军等人,根本无法控制南宫火势。 最终经一番挣扎,张让、赵忠只得向刘宏表示南宫火势无法被扑灭,只得放任大火焚烧。 南宫被火焚烧,刘虞恐担心尚书台文册受灾,在征得刘宏的同意下,尚书台搬迁宫外。 而因火灾与更换办公地址,客曹差不多十天没办公,张虞偶尔到尚书台干些杂活,便与友人至郊外踏青。 三月初,尚书台恢复了办公,而南宫大火在焚烧了半个月后,总算是熄灭下来。 台阁内,在张虞处理公文时,忽然见到少有发火的邓广竟掹地拍案而起。 “南宫遭焚,与我台吏有何关系?” 邓广怒气冲冲,说道:“陛下听信宦官谗言,向官吏索要买官爵罢了。今下不仅要加收田赋,向郡县另征治宫税,还要向孝廉征收钱财,岂有此理?” 说罢,邓广将案几上的瓷杯砸到地上,神情气愤至极。 “小声点!” 刘侍郎神情尴尬,安抚说道:“这件事陛下已是下令,你我为区区台阁凡吏,又有何办法呢?” “敢问二位侍郎,怎么回事?”有孝廉凑了过去,问道。 “你说!” 见众人都簇拥过来,邓广实在不想说话,让刘侍郎宣布刘宏颁布的荒诞政令。 “咳!” 刘侍郎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道:“南宫被大火焚烧殆尽,朝廷欲修缮南宫,故颁布政令,征收治宫税。” “即日起,天下每亩多收十钱,另刺史及两千石升、茂才、孝廉升迁皆需缴治宫钱,以来助军、修缮宫殿。” “治宫钱?” 此语一出,堂内刚任郎官的孝廉们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官还没当上,他们现在就要为汉灵帝修缮南宫出力。今下缴纳治宫钱,等外放任官,岂不是还要缴纳一笔费用。 “艹!” 张虞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实在没想到汉灵帝能离谱到这样。人家大明的崇祯皇帝亡国,征税是为了打仗,而汉灵帝征税是为了修治宫殿。 这税不仅向老百姓征收,还向他们这群刚步入仕途的郎官们征收,这是要逼他们在上任之后,贪污受贿,向百姓压榨吗? 张虞看不下去了! 他算不上正直,也算不上清廉,更不是海瑞的那种好官。但他也是有做官的底线,他今时真有种弃官而走的想法。 “济安!” 看出张虞正在气头上,钟繇搂住张虞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暂忍!” “陛下颁布此政,三公当会上疏规劝,且再看看几日!” 张虞深呼吸了口气,一把手抓住钟繇的手臂,愤懑说道:“元常,今后我若得势,必肃清奸邪,还天下清平!” 此刻,张虞心中的野望已在熊熊燃烧,为了自己,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他都要在这乱世闯上一闯! “慎言!” 钟繇没听出张虞的深意,盖以为张虞有意诛杀宦官,连忙小声下来,说道:“济安既有此志,繇当随左右!” “但宦官势大,还需小心行事!” “嗯!” 张虞平复心情,长吐了浊气。为了目标,自己纵是不想当这官,他也要去当。 众郎官仅骚乱了下,便被刘侍郎安抚离去。 在张虞即将离去时,刘侍郎寻来,说道:“济安上疏有功,依陛下之令,治宫税缴一半便好!” “诺!” 待刘侍郎走后,张虞冷笑了下,嘲讽说道:“元常,我现在还要感谢陛下少让我缴一半的治宫税,当真是皇恩浩荡!” “慎言!” 钟繇拉着张虞的手而走,无奈说道:“事到如此,又有何办法呢?” 张虞为汉灵帝荒唐的政令而生气,钟繇又怎么不会生气? 仅是钟繇修养功夫到位,以及他看透了一些事,为了现实,为了前途,他必须忍下来! 过了些许,又有一则消息不胫而走,汉灵帝在张让的建议下,下令,发太原、河东、西河、陇西诸郡的木材及文石入京,以为修缮南宫之用。 听闻这件消息,张虞仅叹了口气,谓钟繇说道:“此令颁布之后,西北叛军已是难平,并朔将有群寇而起!” 自己当初认为汉灵帝小智而无大慧,算是夸奖汉灵帝的了。从今年开头所颁布的政令来看,汉灵帝真是愈发愚蠢。 中原内地久不经战事,即便是大面积起义的黄巾军,其战斗力与边郡军民相比都不值称道。 今时如果将幽、并、凉三州百姓逼反,东汉朝廷靠什么平定? 真以为皇甫嵩天下无敌? 若皇甫嵩真无敌天下,当下不至于被西北叛军杀到关中,率兵退守险要了! 听着张虞的感叹,钟繇亦是忍不住叹气。当初在太宫,他实在是开心太早了,天真以为陛下会改正所为。但从今时来看,他越来越看不懂朝政,这样下去天下迟早会再次骚乱! 第三十二章旁听朝议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月,在汉灵帝颁布各郡筹措治宫费,并额外征收每亩十钱的杂税后,为防止有郡守阳奉阴违,十常侍派出西园骑,自号“中使”,向天下郡国索要郡国税。 三月,自政颁布之后,天下州郡骚动,之前降服的盗贼复起。 黑山贼张牛角等十余人起兵,抄掠乡野;葛陂贼何曼等数人起兵,劫掠汝颍之界。 为此司徒袁隗遭免,廷尉崔烈入钱五百万以买司徒;同月故太尉刘宽薨,谥号昭烈侯。 四月,因地方官位久缺无人之故,加之郎官们的‘观政’即将期满,尚书令刘虞着手安排官职名单。 同时,皇甫嵩所部与西北叛军交手多次,皆无功而返,帐下兵马折损众多。 以至于孙坚在与张虞往来的书信中,不得不表示西北叛军善长矛,其悍勇敢战,非黄巾贼寇所能比,与叛军交手中,他帐下兵马多有折损。不过孙坚凭借自身的骁勇,也立了不少功劳。 同月,张虞因‘观政’时期表现优秀,与另五人被刘虞挑中,有幸旁听百官朝议。 而此次朝议所讨论的内容,即围绕着西北叛军而展开。 在朝议前,为防止张虞与另五人在朝议中出问题,在相关人员的安排下,六人早早进入大殿。 因每一部曹出一人,故另五人皆是各曹的郎官,其中则有张虞所熟悉的袁秘。 张虞与袁秘凑在一起,与另一人束手立在左殿角落。 趁着朝议尚未开始,张虞见另一人年岁比钟繇略小,面容白稚,颌下微须,颇有儒气,主动问候道。 “在下客曹张虞,字济安!” “中都曹袁秘,字永宁!” 见二人主动问好,董昭赶忙回礼,说道:“在下两千石曹董昭,字公仁,久闻二君姓名!” “董昭?” 又是个在三国里留名的人物,希望不是同名之辈,张虞暗中打量了下董昭。 “董君可知王君伯广,王侍郎否?”张虞问道。 董昭微微颔首,笑道:“领我入台侍郎,即王侍郎。不知君与王侍郎关系是……” “王侍郎为我妻兄,其在两千石曹任职,闻君出自同部曹,故有此一问。不料竟是董君长吏,当真巧合!”张虞笑道。 “原来如此!” 董昭语气热情起来,说道:“我入台阁半年,若无王侍郎指点,昭之前程当是坎坷!” 显然董昭在入台阁之后,接受王盖不少的帮衬,要不然不会用这种语气与张虞聊天。 借着王盖作为话题点,张虞算是与董昭认识下来。 董昭乃兖州济阴郡人,因助郡守劝降盗贼而被赏识,加上家族助力,董昭得以与张虞、钟繇同年举为孝廉,并被分配到两千石曹。同因表现出色,成为了所在部曹的郎官典范,并有资格旁听了朝议。 三人仅聊了半响,便传来代表朝议的钟声,三人瞬间安静下来。 少许,文武各着朝服,腰佩印绶,手持笏板,在宦官的唱诵下,趋步入朝。 张虞在人群中见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如朱儁、赵谦、袁术、刘虞等人。除了刘虞看了两眼角落的郎官,余者并未发觉大殿中多了几名旁听的郎官。 未过多久,汉灵帝在两名宦官的簇拥下,坐到了龙榻上。 君臣互相行礼之后,在汉灵帝的准许下,众官跪坐列席。张虞、钟繇、董昭三人虽说旁听,但依旧拥有临时设的席位。 因距汉灵帝颇远,张虞并未看清其面容,仅觉得汉灵帝说话的中气不足。 “今西北贼寇逞凶,车骑将军率部连讨不克,当下诸位可有见解?” “禀陛下,自车骑将军出征以来,率部与叛军交手多次,皆无战功,以至西北将没,库粮耗资巨大。以臣樊陵之见,当罢车骑将军,另选他将出任。”少府樊陵弹劾道。 “罢免车骑将军?” 刘宏多有犹豫,问道:“车骑将军荡平河北黄巾,声高望重,今招车骑将军回京,恐于军不利!” “陛下有所不知,北宫伯玉、李文侯二贼为段颎故吏,熟晓习战阵,识知山川,诡诈多端。车骑将军出自关西,其所用兵法,或已被叛军所识,今若不下诏更替,西军必败矣!”侍中许相说道。 见朝廷一边倒弹劾皇甫嵩,且无人站出来为皇甫嵩说话,张虞眉头微皱。 虽说皇甫嵩所部折损颇大,但皇甫嵩至少算是当下知兵的将领。当下另选张温率军出征,胜败祸福难知。 当然,张虞也能理解更替将领的想法,毕竟出征两个多月,叛军不仅没有被剿灭,还被其杀入三辅中,皇甫嵩自然要背锅。 “更替将帅之事,暂可稍后再议。” 汉灵帝眉头微皱,说道:“去岁征讨黄巾军,钱粮所耗众多,今府库空虚,不知诸君有何意见?” “陛下,今车骑将军难平叛军,而国中府库已是空虚,不如放弃凉州,固守三辅诸城。”崔烈建议道。 “弃凉?” 汉灵帝拿捏不准,环视众人问道:“诸卿以为弃凉何如?” 声音初落,便见一人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崔烈瞪了一眼,愤怒说道:“陛下,请斩司徒,以安天下。” 如此言语让当场不少公卿一惊,他们上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上来喊打喊杀的人。 “傅燮安敢折辱大臣?” 却见与张虞同为旁听的尚书郎杨赞跳了出来,弹劾说道:“陛下,议郎傅燮廷辱大臣,宜当论罪处罚!” 张虞看得愈发热闹的朝议,与钟、董二人摇头苦笑。杨赞胆子是真够大,作为旁听的郎官,竟敢当场弹劾朝臣,这种人不知该说积极上进,还是不懂规矩。 “肃静!” 张让见秩序混乱,大声呵斥说道。 待杂音渐渐平复,汉灵帝才开口说话,问道:“傅卿何出此言?” 傅燮高抬脑袋,激动说道:“凉州为天下要冲,国家之藩卫。高祖初兴时,郦商别定陇右;世宗拓境,置河西四郡,议者以为断匈奴右臂。” “今凉陇叛逆,海内为之骚动,陛下卧不安寝。崔烈为相,不思为国平寇之策,而欲舍万里之土。若使羌胡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必为天下之大患。司徒不知利弊,蛊惑君心,不可不诛!” 在傅燮这般臭骂下,崔烈偏头不语,神情充满了羞愧! “傅卿所言有理!” 汉灵帝颇有感触,说道:“弃凉之语,不可再提!” “今不可弃凉,而府库匮乏,当又有何方略?” “陛下向天下征缴治宫费,此非圣君之所为。燮以为可暂修南宫,出治宫费以补军资。”傅燮说道。 汉灵帝看向张让、赵忠二人,询问二人有什么意见。 张让恭敬说道:“陛下,傅议郎所言有理,让以为可延长修缮南宫时间,以补西军军费,以免得有人非议治宫费。” “好!” 汉灵帝非常满意,问道:“今军费既有着落,不知选用何人更替皇甫将军?” “陛下,司空张公(张温)谙熟军事,可由张公率部出征,并选配猛将同征。”或有官吏提议道。 ……… 经一番讨论下来,汉灵帝召回皇甫嵩,令其在秋季率兵回屯长安。接替皇甫嵩出任主帅之人,则是司空张温。执金吾袁滂为副,破虏将军董卓与荡寇将军周慎为将校,辅佐张温出征。 由三公之一的张温亲自挂帅,并让九卿之一的袁滂为副将,可见朝廷对西北叛军的重视。毕竟连名将皇甫嵩都失利了,汉灵帝不敢不重视。 朝议后,群臣率先退朝。 而张虞与钟繇、董昭等人因身份问题,留在大殿内最后离开。 出宫的路上,见四下无他人,张虞吐槽道:“将治宫费补贴军资,继而延长征收杂税时间,怕不是正符合张常侍心意。” “何出此言?”钟繇问道。 董昭插嘴说道:“因为治宫费补贴军资,反而令宦官便于从中贪污。如陛下问起南宫修缮进度,则可推脱到西军所耗军费。” 钟繇反应过来,冷笑说道:“难怪张让、赵忠之流会这般痛快,原来他们巴不得这般。” 用修南宫的钱财与补贴军费开支,非常符合张让他们的利益。修缮南宫其实很快就能解决,很难说长期征收。一旦打仗的话,他们就有理由拖延修缮南宫。 仗不打完,他们就一直能征收治宫费,这不比一次性征收来得爽。汉灵帝反而会因张让、赵忠二人帮他打理财政,协调好军费与南宫费用而心生感激。 或许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受到蒙蔽的汉灵帝才会愚蠢般说出‘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这种离谱的话。 殊不知他真正的爹妈是大汉百姓,没有百姓忍受他的剥削,缴纳各种苛捐杂税,张、赵二人莫非能凭空变出钱财? 《高皇帝起居注》:“……朕本朔方子弟,久食汉禄,本因匡扶汉室,然天下骚乱,奸邪居于廷,……为肃清积弊,驱御羌胡,庇护黎民,故持剑起事。更替国祚,实非始意!” 第一章拜郑县令 - 暮汉昭唐 - 周府 旁听朝议算是对‘观政’时期表现出色郎官的奖励,让众人旁听朝议,希望借此来勉励张虞、袁秘、董昭等六名郎官尽心做事,早日至中央任职。 在旁听朝议后的第二天,尚书台针对郎官们的官职安排有了动向。张虞收到来自尚书台的通知,在邓广的带路下,张虞独自一人来到议堂。 堂上,尚书令刘虞跪坐主榻,身侧则是陌生的官吏,观察其服饰打扮,应是刘虞的副手尚书仆射冯芳。 “学生张虞拜见刘令君、冯仆射。” 张虞记着邓广的叮嘱,向二人以学生自居,并以下属礼拜会。 这算是尚书台的传统了,袁氏为什么能成为四世三公的家族,并且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以至于冀州刺史韩馥都是袁氏门人。 其主要原因是控制了尚书台郎官的任职,郎官在外放之前都会拜见主官,并以学生自居,形成微弱的师生与上下级关系。 主官没有倒台,即便郎官出去任职了,为了自己更进一步,都会借着这层关系向主官攀附关系,这与科举制时的师生关系有异曲同工之妙。 “济安免礼!” “坐!” 刘虞年龄接近五旬,面容和蔼可亲,行举间让人如沐春风。 在张虞眼中,刘虞算是朝堂里为数不多的好官,政治手段灵活之余,却能独善其身,不仅不贪污,不受贿;还能心念百姓,治下公正。 刘虞翻了下张虞的档案资料,说道:“今日传命济安,可知何事?” 张虞恭敬说道:“学生略有耳闻,应是郎官外任之事。” “嗯!” 刘虞笑了笑,问道:“任官所在可有诉求?” 顿了顿,刘虞补充道:“任官非一家之言,有时需听郎官心意。济安但说无妨,无需拘束!” “嗯~”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实不相瞒令君,学生家乡云中,未婚之妻在太原,唯望能临近任职。” “当然如无合适位置,愿在临近州郡任职!” “去并州任职实属可惜了!” 刘虞谓身侧的冯芳,笑道:“济安善弓马,有武力,通胡语,按理来说至边郡建功合适,但以济安所得头名成绩而言,应至内郡任职!” 冯芳捋须而吟,说道:“河北县邑多有缺额,不如让济安至冀州任职。冀州临近并州,也算全了济安近乡之愿!” “河北县邑多为内县,倒是不利济安施展才华!”刘虞说道。 “那依令君之意是?”冯芳问道。 刘虞沉吟少许,忽然笑道:“济安倒是可往关中任职,关中县邑人口众多,今遭叛军袭扰,三辅不宁,人心惶恐。济安文武俱全,若至关中任令长,既能安抚人心,又能通和文政,建立功勋。” 听着刘、冯二人在上头讨论他的就职地,张虞并未发声,而是静静的等候。毕竟自己去何方何职,需要他们二人研讨。如若自己说话有用,自己早被安排到并州任职了。 讨论了片刻,刘虞说道:“京兆尹下郑县缺少良吏,故郑县令去职后,因治理不善,县中政务多颓废。” “尹守常洽为此多有上疏,请命良吏任县令,而朝廷多变故,无暇顾及。为此尹守常洽遣郡中功曹至郑县,暂理郑县政事。” “济安文武俱备,倒不如拜为郑县令,料理郑县政务,安抚境内人心。” 郑县(今渭南市)位于渭水以南,处在崤函通道上,属于是关东出入关西的必经之地。 冯芳犹豫几许,说道:“京兆为京畿之所在,郑县户籍多达万户。济安初为郎官,且年仅弱冠,便委如此要职,不知是否太过?” “仆射所言差矣,今非常之事,需用非常之人!” 刘虞颇是欣赏张虞,说道:“今岁郎官中,唯济安见解非凡,才干卓越,非寻常郎官所能比。郑县久无良吏,首在通和文政,而非纠结人选。” “愿听令君之言!”冯芳说道。 刘虞看向张虞笑道:“济安何如?” 张虞内心欣喜不已,作揖而拜,说道:“学生学识浅薄,今多谢令君赏识!” 正常的郎官外任地方,大多数仅能官拜郡丞或是郡长史。而张虞以弱冠之年,直接官拜郑县县令,如此的出仕起步已经非常高了。 需知公孙瓒在被举为孝廉之后,在郡长史位置上过渡了下,因杀胡扬名,才得以官拜涿郡令。 而张虞弱官之龄拜县令,与袁绍早年出仕的情况相同,可以说是梦幻起步。 刘虞趋步下榻,扶起张虞,笑道:“济安与我同名,所字又相宫似。望济安能勉励尽事,我于朝廷位候济安。” 刘虞字伯安,其‘名字’与张虞相似,故在张虞上奏驳斥邹靖之后,见张虞相貌出众,志向远大,思维敏捷,不由心生几分欣赏之情。正是因这份欣赏,才会在今日出言勉励。 “多谢令君勉励,虞谨记令君之语!”张虞说道。 “善!” 刘虞回坐榻上,说道:“前任县令不理政事多时,所积公文众多。济安上任之后,需尽快料理,以免百姓生怨。且三辅遭兵戈之乱,济安还需安抚境内人心。” “诺!” 又聊了几句,张虞便趋步退下。 少顷,便有宦官前来告知张虞,郑县令为八百石的官职,他需要缴纳四百万钱,方能至郑县上任。 当然,或许知道张虞眼下没钱,宦官很人性化提供赊账服务,表示可以等张虞上任之后,再向西园缴满四百万钱。 虽然没有直接告诉张虞贪污,但已经暗示张虞可以在上任之后贪污,从而填上四百万钱的窟窿。 张虞不愿交钱,但为了自己前程,唯有答应会在半个月内凑满四百万。 仅凭自己掏这笔钱,张虞是拿不出来,他之前平定汝南黄巾,仅获得战利品七十万钱,距离四百万钱差距依旧挺大。 所幸近年来,因家里与鲜卑互市,张冀从中赚了不少钱,在张冀一番东拼西凑下,帮张虞拿出两百五十万,由叔父张杨带人亲自护送南下。 而剩下的缺口八十万钱,王宏则表示王氏会帮忙出这部分的钱。 先是征辟为州吏,而后受举孝廉,再到今时的八十万钱。王氏待张虞已是非常好了,张虞算是很难还清。仅说等张虞发达了,或是有了基业,再回报王氏。 上任的钱有了,张虞则开始好奇钟繇、袁秘、董昭等人会被尚书台安排到何处上任。 第一天结束,董昭、袁秘二人的去向出来了,董昭被授予钜鹿郡的瘿陶县长,袁秘官拜山阳郡的钜野令。 董昭看似被授为县长,地位不如袁秘、张虞等人,然实则瘿陶县作为钜鹿郡治所,地位非寻常的县邑所能比,与县令虽有差距,但算不上大。 而袁秘被拜为钜野令,基本是在所有人意料中。凭袁秘的家世,如果他愿意,甚至都能留在尚书台任官。 次日,则是轮到钟繇授官。盖因钟繇表现出出众的政治能力,深受刘虞的欣赏,竟出乎所有人意料,被授予阳陵县令。 阳陵县位于关中,由京兆尹所管辖,汉景帝刘启陵墓所在地,人口同样有万户以上。 张虞因‘观政’表现出彩,才得以授拜郑县令。而钟繇仅与刘虞聊了大半天,便被刘虞欣赏,授予阳陵县令,足可见钟繇的政治能力出色。 除钟繇被出乎意料提拔外,第二天的郎官大部分被委任为郡丞、长史、县长。 其中最倒霉之人,莫过于在朝堂上胡乱开口的杨赞,本可以被授予县令或郡治县长,今被发配到雁门郡的卤城县当县长。 显然刘虞对杨赞那日所为非常不满,今降级录用,算是对杨赞作出的惩罚。 钟繇的强势逆袭与杨赞的自作自受,形成了前后的鲜明对比,足以让所有郎官铭记于心。 对张虞而言,能与钟繇一起在京兆尹下出任县令,算是巧合中的巧合。毕竟二人能同在客曹任郎官已是巧合,没想到还将一同西行任职。 《唐书·列传四》:“……时太祖随王允于颍川,繇年虽长,而见高祖非常人,遂相亲附。并与太祖同任郎官,与西行京兆,任阳陵县令。” 第二章宦游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二年,五月。 张杨南下为张虞运钱的同时,见雒阳马价涨了一倍,还顺手卖马,赚了一笔钱。 酒舍外,张虞算是见到了一年多没见的张杨。较前年相比,今时的张杨在衣着佩戴上都富贵了些,显然自开市贸易之后,张杨从中赚得不少。 同行者还有郝昭、什翼,因二人离别仅隔半年,什翼变化谈算不上大,倒是郝昭身形比之前大了一圈。 几人对案饮酒,聊着近来所发生之事。 对于张虞官拜县令,张杨甚是开心,与张虞连续喝了好几杯。 “自我张氏先祖坐法徙至云中以来,世代为郡吏,屈居于边塞。今传至兄长与济安之时,兄长为部都尉,济安拜为县令,我张氏或将兴矣!”张杨边喝酒,边笑道。 张虞按下张杨倒酒的手,笑道:“叔父当少饮些,稍后还要至王府拜会。” “对!” 张杨如梦初醒般,停下倒酒的动作,说道:“险些喝酒误事,若酒醉见亲家,当有失仪态!” “快将酒撤走,免得误饮!” 对于亲家王氏,张氏上下甚是尊敬,生怕落了礼仪,让人背地里议论说王氏门楣卑微之语。 “叔父,家里近来情况何如?”张虞问道。 张杨沉吟少许,说道:“因开边互市之故,鲜卑胡民为得钱粮,常驱牛马至参合坞买卖。我张氏得胡人牛马,又转卖于河北、河东,今商路已有两条,每两月往返一次,所赚钱财日渐丰富。” “去年虽说中原大乱,但河东尚能买卖,且因马匹紧缺之故,每次走商买卖,尚赚取二、三十万。故从济安离乡至今,坞中情形越变越好,三部胡人日渐亲和,坞民有奴仆帮衬,家家户户渐富。” “兄长去年决意扩建参合坞,今时仍在修缮坞堡。若非济安需钱买……” 张杨觉得话有所不妥,切换说道:“钱财之事,济安倒不用担心。今开边互市,取草原之牛马,以换取中原之钱货,我张氏足以渐富。” “倒是辛苦父亲与叔父二人了!” 张虞关心问道:“不知父亲身体与葳妹如何?” “兄长依旧是腿脚不便,故其主持坞中事,而我在外奔走!”张杨笑了笑,说道:“至于葳儿,今岁初才会走路。” 张杨与其妻子曾生过一个男孩,但因不幸夭折。而在去年的时候,张杨妻子刘氏生了个女儿,取名为张葳。 张杨说道:“兄长担心济安上任县令,左右无人可用,特让伯道南下,以为帮衬济安。若有需要,我可留下十余骑与你。” 张虞看了下郝昭,笑道:“有伯道留下相助便可,十余骑随叔父归乡便好!” “善!” 几人聊了会天后,张杨在张虞的带领下,前往王府拜会亲家。因担心让王府麻烦,张杨婉拒了王晨留府的邀请,仅吃了顿饭便走。 出府前,张杨面带坏笑,偷偷摸摸地将郦素衣的信塞到张虞怀里。 夜深之时,张虞拆开郦素衣寄来的书信,郦素衣在书信里虽未谈及对他的思念之情,但字句中尽怀思念。比如其在书信里聊及往昔一同放羊牧马的欢乐,或是聊到二人所做的甜蜜之事。 浏览下来,张虞同样是思念佳人,微叹一声,若不是为了今后乱世而做准备,其实在家乡任职,算是一件美事,希望能早日与佳人见面,也早能和王霁成婚。 “济安,入睡否?” 听得有人敲门,张虞赶忙收起郦素衣的书信,问道:“兄长,稍等片刻!” 说罢,张虞起身打开屋门,迎王晨入内。 “兄长深夜拜会,不知所为何事?”张虞问道。 王晨从怀里取出信,笑道:“叔父知你受拜郑县令,不胜欢喜。今特来信一封,以为叮嘱济安之语!” “有劳叔父与兄长费心!”张虞拱手说道。 王晨略有感慨,说道:“我当初受任郎官之时,因性情放肆,出了些差错,故不得尚书令赏识,被委派至少府任职。而济安虽说弱冠,但见识过人,胜我彼时多矣!” 说着,王晨思索少许,提醒道:“济安以弱官之龄,出任县令,虽说非凡。但欲从县令往上升迁,以至入京师为官,除立功勋外,还需觅得贵人提拔。” 张虞无意隐瞒,说道:“明日之时,我欲登门拜会河南尹袁公路,袁术名望或虽不及袁绍,但其官职高于袁绍。且袁术城府不及袁绍,与之交际易也!” “也罢!” 见张虞为了政治利益与袁术交好,王晨无意阻止,说道:“济安既有盘算,兄不便多说。但以我观之,袁绍非凡人,济安不应得罪,有时还需与其往来!” “诺!”张虞应道。 其实选择多与袁术交好,还是出于对中前期利益的考量。袁绍看似名望崇高,但袁绍周围已经聚集了太多人,形成了封闭的圈子,即便有好处,很多事也轮不到张虞。 但袁术不一样,袁术名望弱于袁绍,但袁绍天然自带丰厚的政治资源,连大将军何进都要拉拢袁术。袁术周边虽然围绕了不少人,但彰显出足够的价值,袁术绝不吝啬自己的政治资源。 例如孙坚攀附上袁术,从长沙太守到封乌程侯,以及后面被袁术表举为豫州刺史。 与王晨聊了几句,王晨便打着哈欠回屋。 待王晨走后,张虞先给郦素衣回了封信,先报了下自己受拜郑县令的喜讯。之后同样诉以衷情,让郦素衣再好生等等,自己有空就会归家。 针对郦素衣询问郦嵩的消息,张虞简单说了下郦嵩的情况。自郦嵩率骑留在王允身边,因做事勤勉,为人谦逊,颇受王允的欣赏。 今汝南重起叛乱,王允亲自带兵征讨,而郦嵩率骑卒从之。 至于王允托人送来的书信,倒没什么新奇,仅是叮嘱张虞勿要因交钱上任,而心中产生不忿心态,为了赚回所付出的钱财,向县中百姓剥削,需好生治理百姓。 张虞自是表立决心,向王允保证不会行违法乱纪之事。 两封书信写完,张虞便吹灭灯火,上榻入睡。 次日,张虞带着凑够了的四百万钱,向西园缴纳了费用。而西园的宦官回了一套官服,以及象征县令的印绶,性价比不是一般的高。 四月二十六日,张杨在雒阳呆了两三天,便告别张虞,准备经河内归乡。而张虞登门拜会袁术,袁术因公务繁忙,仅抽空与张虞见了面。 随着上任的日子的逼近,张虞与董昭、袁秘、钟繇、孙资四人多有相聚。 临行之日,张虞向王盖、王晨二人告别,带上郝昭、孟宁之、张丰三人,与钟繇、袁秘、董昭相会洛水河畔。 洛水汤汤而流,自西南向东北注入黄河,河畔上树木成荫。 张、钟、袁、董四人各有行李,今将各自奔赴。 袁秘颇有不舍,说道:“杨柳依依,将与诸君离别。不知此次分手,何时能与三君再会!” “会有机会!” 张虞抿了抿嘴,说道:“虽不知何时可以再见,但今后总有再见之时。” 董昭感触而叹,说道:“昭希望能在雒阳,与三君再见。届时共辅朝政,不亦乐乎!” 钟繇笑道:“希望能如公仁所言,同在雒阳任职,休沐之际,能居市井饮酒作乐,此不失为件趣事。” 话虽这么说,但几人不由同叹了口气,董昭这种想法仅能说愿望而已,若按正常来说,他们会在天南海北任职,即便在朝廷任职,也很难说会长久。 农业社会不似工业社会,一切都过得很慢,众人想要聚在一起,除了机遇,很难说主动聚会。 袁秘面露羡慕,说道:“济安与元常倒是离得近,闲暇之时尚能在长安同聚,不似我远在山阳郡,公仁在冀州。” 闻言,张虞顿生惆怅之意,感叹道:“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望诸君勉励,今后自有再见之时。” 前世读诗时,张虞很难领悟王勃这首诗,仅是将其背诵下上来。但今时自己置身为宦游人,当真能领悟王勃与友人的分别之情。因为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再听到对方消息,更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念叨了下诗词,袁秘不由笑道:“济安何时有如此才学,竟能做出这般句子!” “嗯~” 袁秘细品了下,问道:“不知首句与末句是何内容?” 张虞摇头而笑,说道:“不知何人所做,某仅记得残句。今时触景生情,偶然想起。今用此语送别二君,日后必有再见之日。” “多谢济安!” “再会!” “再会!” 四人拱手告辞,张虞、钟繇二人驱车驾马向西,而董昭、袁秘二人过桥向东。 《江左遗册》:“初,神武帝于雒阳为郎官,常感才学粗浅,而与袁秘交友。而秘以神武帝救己之恩,遂与之为友。” 第三章京兆杜畿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钟繇二人从雒阳西行,准备前往关中赴任。因二人是京兆尹的治下县令,故二人需先至长安,拜见京兆尹守常洽,而后再前往本县任职。 但雒阳与长安之间看似很近,二者之间实则拥有九百多里的距离,张、钟二人为了赶路,几乎是日夜赶路,唯有驿站时才会歇息。 五月,经渑池、陕县、弘农诸县,二人进入关西地界。 在过潼关时,张虞好生瞧了几眼潼关布防,深感潼关险峻,非寻常关隘所能比。 或许是因临近黄河,见黄河汹涌之水拍打河岸,而潼关又这般凶险。 张虞见景而抒怀情感,谓左右众人,说道:“关中怀四塞之险,天下乱时,固守关中,积蓄兵粮,挥兵东出,此是为秦汉之所以平天下之策。” 张虞虽未挑明自己的想法,但如此言语却也引起了钟繇惊异。毕竟正常人哪里会想割据叛乱之事,除非本人也是野心家。 惊异归惊异,但钟繇并未多想,全当张虞喜好兵事之语。 过了潼关,则就进入京兆尹界,首经之县便是郑县。 郑县作为自己管理的县邑,为了考察郑县的民生情况,张虞稍微放慢了些脚步。 经张虞与钟繇观察,因叛军杀入三辅之故,县内外部流民多了些,加上长期无县令主持之故,秩序有所混乱。看来张虞的上任之初,便需尽快解决治安与流民问题。 五月四日,张、钟二人终至长安。 相较雒阳的繁荣而言,今时的长安凋敝不少,城中人口数万,与二十余万人的雒阳根本无法相比。且因战事之故,长安城愈发冷清了些。 在侍从的通传下,张虞、钟繇二人得以拜见尹守常洽。 堂内,常洽对张、钟二人的上任,颇是欢迎。 “下官张虞,张济安,拜见常府君!” “下官钟繇,钟元常,拜见府君!” 常洽邀请二人坐下,笑道:“阳陵、郑县二邑政务长期无人料理,令我不得不派遣郡功曹下县代理政事。今朝廷派遣二位至此,当解我燃眉之急!” 带有蜀音的言语,说明了尹守常洽来自蜀地,而蜀地中能出两千石大员的常氏家族,唯有蜀郡常氏。而历史上撰写《华阳国志》的常璩,便是出自蜀郡常氏。 顿了顿,常洽语气温和,问道:“济安之名,某略有耳闻。可是汝南黄巾乱时,率骑兵南下平乱,救汝南太守赵君彦信之人?” 张虞努力辨听常洽带口音的雅言,得见常洽知道自己事迹,顿感惊讶不已,说道:“仆受王豫州之命南下,与赵君同击黄巾,不敢言救赵公。” 说着,张虞疑惑道:“不知府君如何得知下官微名?” 汝南平黄巾之事,在黄巾之乱里谈不上多么出彩,仅是一场小范围战役,根本不值常洽铭记。除非在那场战斗里有常洽所在意的人,莫非赵谦和常洽是亲友关系? 常洽笑了笑,说道:“我与赵彦信有姻亲关系,我长女嫁与其长子为妻。赵彦信与我书信时,曾提及济安之名,今方有此问!” 东汉时期,因东汉朝廷以儒学治国,不仅是中原士族崛起,来自益州蜀地的大族也慢慢崛起,尤其是蜀郡的常、赵二氏,基本都有向人官拜三公的背景。 今赵谦从汝南太守升迁为光禄勋,而常洽又官拜京兆尹守,足以证明了蜀郡士族拥有不小的政治力量。 张虞恍然大悟,拱手说道:“有劳赵公挂念!” 常洽打量张虞俊朗的外表,念及张虞年仅弱冠,便官拜郑县令,心中一阵意动。 忽然,常洽开口问道:“不知济安可有婚配?” 张虞呆滞了下,瞬间明白常洽或许有意招他为婿,但已与王霁有婚约的张虞,又怎能改娶常氏女呢? “禀府君,虞已有婚约!”张虞装傻说道。 闻言,常洽脸上微露出可惜之色,但心中却也释然。 毕竟能以弱冠拜郑县令,家中背景是一回事,个人能力也是一回事。以张虞俊朗的相貌,文武俱全的才干,恐早就被一些士族盯上。 “有婚约便好,济安、元常可待安顿之后,将妻妾接至县邑。”常洽说道:“今阳陵、郑县二邑政事,不知你二人可有所了解?” 张虞作揖而拜,说道:“仆受王命西进,今任郑县令,尚不细明郑县内情,还望府君不吝指教!” “请府君指点要事!”钟繇说道。 常洽点了点头,说道:“郑县为出入关中之要道,今西北叛军猖獗,故道路与驿站为关键,故不可有失。其次,郑县上任县令常年不理政事,县中所积案件众多,百姓民怨渐起,我初命功曹杜畿暂理刑事。” “杜畿?” 张虞心中微动了下,他前世了解过曹魏良吏,杜畿其人有所耳闻,为名将杜预之祖父,个人的政治才能似乎非常出众,但因各种原因,算是被大材小用了。 或许了解张虞第一次出任长吏,常洽将郑县情况讲得颇是详细,而张虞收敛心神,认真听常洽的讲话。 常洽告诫说道:“末者之事,郑县北临黄河,南近大山,县内山多而田少,故百姓无余田耕作。当下流民因战乱而东行就食,张县君需好生处理此事,以免滋生民变。” “多谢府君叮嘱!”张虞感激道。 常洽所讲的内容,基本是张虞治理郑县的关键任务。而这些工作任务除了流民问题棘手外,其他两件事谈不上难办。 毕竟朝廷需要的地方维稳,而不是让张虞搞检核田亩之类的高难度工作。如果张虞连治安这种最基础的事搞不好,官帽大概率不保,会被朝廷直接罢免官职。 “至于阳陵县?” 常洽沉吟少许,说道:“阳陵县东南新修泾水渠,然河渠多有损坏,今欲灌溉农田,还需重修河渠。另县内多有宦官门吏,钟君欲治阳陵,还需多多注意……” “诺!” 钟繇脸色微凛,他的任务看似不多,但难度却比张虞高。张虞县内最棘手的是流民问题,而他治下却是宦官门人的违法问题。 接着,常洽与二人针对两县政事,又聊了几句,直到其他事务打扰,这才让停下沟通,让属下功曹接待二人。 次日,张、钟二人离开长安,因阳陵在渭河北岸,而郑县在南岸,二人不得不在渭水河畔话语分别。 与钟繇分别之后,张虞在常洽的安排下,乘舟顺渭水而下,至郑县河津上岸。 因长安有人提前知会,郑县内的属官在县功曹梁弥与郡功曹杜畿的带领下,在津口等候张虞。 为了欢迎张虞,县吏们鼓噪出来欢迎声势不小。张虞不好驳众人好意,遂是拉着梁弥、杜畿二人登车而行。 少顷,张虞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县府,接见郑县内的从吏。 按东汉制度,县令、县丞、县尉由中央任命,县中属吏可由县令自己征辟。 今郑县空缺县丞多年,而县尉尹怀今不在县中,因出现了猛虎伤人事件,目前在山里带乡民狩猎猛虎。 除县丞、县尉外,属吏以功曹梁弥为长,其类似为官。而梁弥为郑县大族梁氏族人,在县内多有威望,今出任功曹已是多年,郑县换了三四任县令,而梁弥依旧为功曹。 郡功曹杜畿为外来人,受常洽指派到郑县暂理刑事案件,其身份不用多说。仅是杜畿二十岁的年龄,让张虞忍不住感叹杜畿真就天资聪慧。 在长安时,张虞便有向人了解杜畿,杜畿的先人虽然可以追溯到杜周、杜延年二人,但到杜畿父亲时,杜氏已经衰败,数代不为官吏,仅以耕作为生,家境贫寒。 杜畿母亲去世,父亲续娶。没过多久,其父去世,杜畿与其后母为生。但后母性情刻薄,杜畿虽饱受其苦,但也因孝而出名。 在常洽赏识下,杜畿在去年被征辟为功曹,因表现政绩出众,今年被安排到郑县,暂代郑县令。 梁弥、杜畿二人之外,郑县属吏有五十余人,分属于各种部门,虽有诸多曹名,但经张虞的梳理,用后世的组织架构来看,大体可分为八个部门。 其分别为治安、武装、交通、财政、民政、门下(秘书处)、纲纪等八部。其中纲纪为首,包含了官员长为功曹梁弥,县令、县丞不在时,县中事务由梁弥主持;纪委为廷掾,此职务归郡里安排,负责监督县吏,今由郡功曹杜畿兼任。 因县级部门之多,张虞一时间记不得太多人名,仅能记住几名主官的人名。想对各部门吏员有细致了解,还需等到张虞开展工作。 但从基层架构来看,汉代的基层部门已有后世行政部门的影子。而两汉能比许多王朝兴盛,与默默无闻的基层部门息息相关。 一番见面后,各部的从吏识趣退散,仅留下几名主吏。而张虞与几名主吏互相认识后,便参加了梁弥主持的接风宴。 是夜,张虞并未着急入睡,而是深夜办公,梳理郑县的官吏名单,思索如何开展工作。 经一番深思,张虞决意从杜畿着手! 第四章清除积弊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此次出任郑县令,心中已有盘算,今距天下大乱没多久,他想靠治政升迁,在乱世前混到比较好的位子,那基本是不可能。 因而张虞目的明显,此次任职是为了刷功绩与名声,以便后续升迁的运作。故张虞需要干点事,但所干之事又不能得罪掌握话语权的士族,其中轻重需要张虞拿捏下。 在此目的下,选杜畿作为打开工作的突破口,其原因很简单。杜畿非本地人,与郑县官吏多无瓜葛,今时向杜畿询问,能从其口中得到更多有关郑县内部之事,便于张虞客观分析情况。 至于梁弥,他作为地头蛇代表,若不想触动本地士族、豪强过多的利益下,还是要让梁弥继续出任功曹,以帮助自己治理郑县。 县堂内,在张虞与杜畿二人对坐,郝昭、孟宁之二人在外头守着,以阻止不相干的人擅自打扰二人谈话。 张虞为杜畿倒了杯水,问道:“伯侯以功曹守县令职,今我至此不知伯侯有何打算?” 杜畿不知张虞用意,以为张虞是在担心自己会与他争权,拱手说道:“畿奉常尹守之命暂理郑县,今郑县既有张君主持,畿当回长安以向府君复命。” 张虞笑了笑,说道:“虞拜会常尹守时,常公多有向我提及伯侯,言我至郑县任职,可向伯侯请教郑县之事。” 顿了顿,补充道:“而虞今虽为县令,但欲理郑县事,还需伯侯相助。故我已向尹公去文,暂留伯侯于郑县,行县丞之事,佐我治理郑县。” 杜畿略有些惊讶,没想到张虞不是来赶他走,而是留他下来当县丞,这可是变相分他的权利。然杜畿又迅速反应过来,张虞能留他当县丞,也能赶他走,毕竟他仅是郡功曹,而非朝廷正式任命的县丞。 而张虞留他下来,莫非是为了对付功曹梁弥不成?亦或是别有意?若是他有意贪污作乱,而自己又岂能接受这任命? “县君谬赞,畿虽暂理县事,但学识浅薄,不敢受请教之语!” 很快,杜畿恢复了思绪,问道:“今县君相召,除暂任县丞外,不知还有何事?”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实不相瞒,虞以郎官之身,初拜县令。我欲革除前任之弊政,却因刚至郑县,不知县内情形而疑虑。今伯侯年少有为,深受府君赏识,故欲以县事问君。” 闻言,杜畿心中稍安,说道:“郑县之弊起于前县令,前县令不思治民,贪婪而无能,其任内所积刑狱案件众多,被羁押犯人多达三百多人,百姓多有怨念。” “以畿之见,县君当务之急,需裁决刑狱,令无辜之人归家,将歹徒绳之以法,平息百姓之怨!” 郑县户籍仅万户出头,而羁押犯人多达三百多人,加上不用羁押犯人的案件,怕不是堆积了五、六百件案子。 五六百件案子相当于每二十余户中便有一户的案件没有处理,三十余户中便有一户亲属关押在监狱了,百姓怎么可能没怨言。 张虞微微颔首,问道:“除刑狱之外,可有其他要事?” 杜畿沉吟少许,问道:“不知县君欲深治根本否?” “请伯侯细言!”张虞微振精神,问道。 “嗯~” 杜畿微思说道:“郑县吏员多为豪强子弟,常有依仗门楣而违法乱纪之人,如县君欲整顿吏治,还需罢黜不良子弟,整肃吏员风气。” “今西北叛军猖狂,而关东大乱初平,不易大动干戈。” 张虞思索说道:“且如欲整顿吏治,更不宜着急行事,而需徐徐渐进。” 在吏治这件事上,张虞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若想干出点事,短期内还是要靠这些人。除非到了不整顿吏治,政事便推行不下去的地步。 “既然如此!” 杜畿心中了然,明白了张虞非纸上谈兵之人,说道:“郑县山多而田薄,今下县内流民日众,百姓多达近千人,为免突生民变,县君则需解决此事!” 显然郑县内的两件事,杜畿都向常洽汇报过。而常洽担心张虞不知理事重点,在谈话中特意提醒张虞。 “今县内流民分布何处?”张虞问道。 “梁功曹将流民分散于各乡、亭就食,虽暂济流民之困,但却非长久之策,还需尽快料理!”杜畿说道。 张虞眉头微蹙,郑县山多而田少,供给本县百姓耕作应是勉强,腾出新地给这些百姓,怕是没那么容易。除非能找到新地块安置这些流民,或是说将这些流民迁徙到其他地界。 “善!” 张虞已有主意,说道:“我至郑县前,不知伯侯负责何事?” “刑狱之事!” 杜畿说道:“我奉府君之命至郑县,尽快裁决刑狱,以遣百姓归乡。” “伯侯职务不改,仍由你裁决案件。但尽快裁决之余,还需公正,以免有冤狱之事。”张虞提醒道。 “竭力而为!”杜畿面露难色,勉强答道。 案件积压太多,当下想拥有效率,又想保持质量,实在难为杜畿。 见状,张虞说道:“伯侯裁决刑狱时,凡有疑难大案,可押后再审。待闲暇之时,我与伯侯亲临刑狱,裁决疑难大案。” “诺!” 聊及至此,张虞见气氛差不多到了,笑道:“伯侯与我年岁相仿,无人之时,你我不如以表字相称。” “虞字济安!” 说着,张虞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伯侯上任以来,可有吏员向君行贿?” “如实回答,虞无别意,仅欲知郑县风气。” 杜畿吞吐了下,说道:“上任之初,梁功曹曾送了箱礼品,我本欲拒之,但恐驳了功曹颜面,唯有暂时收下。欲待功成归尹时,再送还于梁功曹。” “县君如若~” “以表字相称即可!”张虞再次笑道:“无需拘礼。” 见张虞这般诚恳,杜畿说道:“今官场风气如此,济安如欲治理郑县,不宜与梁功曹滋生事端。” “伯侯之语,我记下了!”张虞说道。 二人聊了半天,郝昭趋步入堂。 “县君,梁功曹已在堂外等候!” “畿有事先行告退!”杜畿颇有眼力,起身告辞。 “善!” 少许,却见一名四旬有余的吏员,行举间充满了从容,但见到张虞时,却主动躬腰,并拎着盒子,趋步入内。 “仆拜见县君!” “梁君请坐!” 张虞起身而迎,笑道:“昨夜与君畅谈未能尽兴,今特邀君来堂闲聊!” 梁弥双手将盒子奉上,笑道:“此乃县内诸君些许敬意,望县君不弃。” 张虞自然端过漆盒,感受了下盒子的重量,笑道:“梁功曹倒是有心了!” “请坐!” 张虞伸手邀请梁弥入座,说道:“今招弥君前来,是为县内流民一事!” “虞上任之前,常尹守叮嘱郑县为崤函要冲,乃出入关中必经之地。今流民多达千人,如若治理不慎,恐会令县邑动荡。届时交通断绝,你我性命恐怕难保。”张虞渲染威胁道。 “梁君负责流民之事,不知有何方略教我?”张虞问道。 梁弥迟疑了下,说道:“欲治县内流民,需让流民有所生计。而今县内地少而人多,已无田亩让流民开垦,今唯有让流民暂居乡亭。”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我有一计,不伤郑县百姓利益,又能解流民之难。” “哦?” 梁弥有了兴趣,问道:“愿听县君细言!” 张虞轻抿了口水,说道:“郑县地狭而人稠,今为何不向山借田,引华山之水,穿山灌溉,以尽民利。所开山田可尽授于流民,而某向常尹守求免赋税。” “向山借田?” 梁弥陷入沉思,梯田在汉代已经有了,仅是没有普及。今张虞打算向山开垦田亩,用来安置流民,其实不是不可以。 “县君,府库之粮尽输于大军,今府库已无余粮。向山借田之策虽好,但不知开垦度支从何而来?”梁弥问道。 张虞踱步几下,笑道:“虞素闻郑县诸氏家资殷实,且又乐善好施,何不出粮输财,助县开垦山田!” 此语一出,梁弥微张嘴巴,神情充满了震惊。 之前行事说话都有条例的县君,今怎突然说疯话,指望县内大族出钱帮他弄政绩,不如想办法将流民弄出郑县。 让大族出钱开垦山田,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这一刻,梁弥眼睛瞥向了漆盒,心中充满了懊悔。 昨夜见张虞以弱冠拜县令,本以为其家世不同寻常,为了攀附下张虞,他可是拿了金条行贿,今下怕不是搞砸了! “怎么?” 张虞看向梁弥,含笑问道:“梁君莫非以为不妥?” 梁弥摇了摇头,说道:“向山借田之策可,但让县内诸氏出粮输财不可,容县君三思!” 张虞下压双手,问道:“梁君不知我策,为何断言不可?” 碍于张虞上级身份,梁弥不好发作,仅是冷着神情,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而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而往。今让诸氏施舍薄财或可,但欲让诸氏出钱粮开田怕是难成。” “开田为何无利?”张虞反问道。 第五章上头有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我若没记错,郑县每亩值钱二千,三十亩则值六万钱,百亩良田则值二十万钱,而二十万钱不知能买多少粮草?” 张虞在堂内踱步,说道:“丰收之时,谷每石三十。今西北兵乱,不如以八十钱为计,则二十万钱值两千三百五十石。” “今流民众多,何不如出面招募,令他们向山开田。而开垦所需费用,由县内大族、豪强出资度支,及山田开垦之后,流民占得部分田亩,余者尽数由县内诸氏共分之,何言无利可图?”张虞问道。 东汉时,农业技术大发展,农作物产量激增。汉宣帝时,谷物一石约在五钱。而在关中谷物价格平时在三十钱左右,今与叛军作战期间,谷物价格会飙升到五十钱,或是两倍,乃至八十钱。 徐州灾荒时,以至于人相食之时,谷物价格飙升到三百余。除非遇见连连灾荒,加上战事旷日持久,谷物价格会涨到恐怖的万余钱外,一般情况下,谷物不会特别离谱。 而张虞今时的操作,其实打算利用官府的公信力,进行空手套白羊,组织地方大族出钱买粮,以帮助流民开荒。之后开荒所得田亩,划出部分作为百姓自留田外,余者由郑县大族瓜分。 百姓出力得田,士族出钱得田,张虞得政绩,这个方案可谓一石三鸟。仅是流民需多劳累,要为大族多开垦山田,用以偿还他们所食的粮草。 且张虞上表减免流民赋税,这种开垦出来的山田,因外表有赈济成分,还能享受田赋减免的优厚待遇。 当明白张虞所说的方案,梁弥当真是眼前一亮,之前懊悔之情尽数散去,这岂是疯言疯语,分明是真知灼见。 县君真不愧为大族子弟,所出之策竟能这么出众。这可是他从吏二十几年以来,第一次听闻这种赈济流民的方案。 这种含‘资’色彩浓厚的治理政策已经领先了时代诸多版本,明显不属于东汉应有的赈济措施。 但梁弥久居郑县,当即发现一个难题,问道:“若有所开山田为豪强、大族之地,那当如何是好?” “山林以市井价格折算,换做所开之后的田亩。”张虞说道。 顿了顿,张虞踱步至梁弥身侧,说道:“梁功曹为诸吏之长,于郑县多有威望。今联络县内大族之事,恐需有劳梁君。待山田开垦之后,自有梁君一份。” “不仅于此!” 张虞语气充满蛊惑,说道:“流民事毕,我当向常公上疏,以表梁君奔波之劳。” 说罢,张虞故弄玄虚,指了指屋檐上头。 “上头有人!” 话虽没说,但如此赤裸的政治暗示,梁弥当即明白过来,张虞是在炫耀他上头有大人物。 京兆尹守常公? 亦或是在雒阳里的高官? 不管了,能以弱冠拜县令,若无背景身份,那基本是不可能。 梁弥机灵了下,笑道:“仆在郑县尚有些许威望,联络诸氏之事,请县君放心。但具体开垦山田之事,恐还需县君操劳。” “善!” 张虞微微颔首,说道:“开垦田亩选址及所开田亩数目,我当会亲自主持。” “诺!” 向山开田对山坡地段颇是看重,而且具体开垦多少亩荒田,还需要与开垦时间估算,并核算前后所费的钱粮,继而让郑县诸氏平均摊销。 这件事其实不难,换做郡级官吏而言,应该容易解决。但对于初次接触金额预算、工期预估的人来说,应会无从下手。为了抓紧时间,以及把握其中尺度,张虞需亲自操盘,才能说放心。 二人聊着政事,梁弥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县君,今南山有猛虎食人之事,恐需县君操心!” “南山猛虎?”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尹县尉不是已率人进山围杀猛虎?莫非无功而归?” “应是如此!” 梁弥说道:“某前来拜会县君时,偶遇尹县尉空手而归。具体详情,还需尹县尉向县君禀告。” “善!” “县君,县尉尹怀在外求见!”郝昭趋步入内,禀告道。 梁弥下意识起身,说道:“今尹县尉拜会,仆先行回署。” “不急!” 张虞为了表示对梁弥的信任,特意将梁弥留下,说道:“请县尉入堂!” “诺!” 少许,体格魁梧的尹怀趋步入堂,向张虞、梁弥分别拱手行礼, “怀上山猎虎,昨日未能迎接县君,深感歉意!”尹怀语气放低,说道。 “尹君辛苦了,不知此行猎虎如何?”张虞问道。 尹怀叹了口气,沮丧说道:“畜生生性狡诈,我此次率县卒及乡勇五十余人进山猎虎,不料待我入山之际,畜生反道而行,竟出山扑杀山下百姓。待我得知消息,返身回看时,畜生已食杀一人,并隐没山林。” “孽畜这么狡诈,竟会使声东击西之事!”梁弥惊叹了下。 张虞眉头微蹙,问道:“猛虎至今杀害多少乡民?” 尹怀思索了下,说道:“从今年立春以来,据乡、亭上报,猛虎已猎杀百姓十人,乡勇多次入山围杀,但皆无功而归,期间更有乡勇因上山猎虎被畜生中途伏击。” 张虞略有动容,说道:“这畜生当真狡诈,竟知避实而击虚之法!” “哎!” 尹怀叹了口气,为自己扑杀不到猛虎而丢人。 “畜生食杀十人,至今尚不得行踪,不知尹君有何打算了?”张虞问道。 尹怀沉吟良久,咬牙说道:“我欲于县内招募勇士,而后巡视南山,绝不让畜生再伤人命!” “善!” 见尹怀自有计划,张虞不便多说什么,仅是叮嘱说道:“畜生通识人性,尹君当多加小心,以免再有折损。” “诺!” 又聊了一会,梁弥、尹怀二人相继告退。 二人走后,在门口的孟宁之、张丰二人走了进来。 孟宁之率先拱手问道:“敢问县君,仆在堂外听闻南山有恶虎出没,不知可有此事?” “然也!” 孟宁之主动请缨,沉声说道:“自去年追随县君以来,仆未立功绩,而得享衣食之饶,实感惭愧之至。今南山恶虎作孽,仆愿随尹县尉而往,斩杀恶虎,以解县君之忧!” 张虞面露迟疑,问道:“伯宁往昔猎过虎?” “为游侠时,颍川有虎作恶,我应募前往,与乡人侥幸猎得一头猛虎。”孟宁之说道:“故猎虎之事,仆略知一二。” “善!” 见孟宁之有猎虎经历,张虞也不犹豫,说道:“畜生狡诈,伯安入山猎虎时,还需小心,以免被畜生所伤。” “诺!” ----------------- 有了张虞主持工作,郑县内的很多事都有了进展。 杜畿亲临刑狱,亲自处理案件,仅短短十来天,近两百件案子被解决,近百人被释放出监狱。 而张虞向众人保证,五天之内,如若觉得案件审判不公,可上疏再审。然五天内重新提起异议的案子不多,仅约二十来件,属于原先案件的十分之一。 经杜畿、张虞二人重新裁决,二十来件案子中更改裁决内容的案子仅五六件,被翻案的案子仅有一件。 与此同时,为了挑选便于开垦为梯田的山岭,张虞让手下在县内走访多时,终于得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山岭。 龙尾岭,张虞率县中官吏登高而望远,勘察山水形势。 “县君,赤水从大山而北流,经龙尾岭时,流速变缓。”水曹郑何指着龙尾岭地形,说道:“如在龙尾岭开田,则需修缮赤水,引水为河渠,借山岭之势,穿山而下,灌溉田亩。” 张虞眯眼眺望,得见山脚下有良田,问道:“今在岭上修缮赤水,是否会影响山下良田灌溉?” 郑何沉吟良久,说道:“往年大雨,赤水常常泛滥。今时在岭间借田,反而可让山下良田避免洪涝。” “若干旱呢?”张虞问道。 郑何迟疑了下,说道:“山田应是不缺水,上下恐会缺水。” 张虞望着冲刷出来的沟壑,说道:“能否筑成陂塘,雨少时放水,多雨时积水?” “可行!” 郑何点头说道:“仅恐陂塘费人力,凭千人流民尚有不足。” “征发赤水河畔百姓,令他们农闲时上山筑陂。”张虞说道:“山田依由流民开荒。” “如何?”张虞看向梁弥问道。 “可从县君之意!”梁弥说道:“今日如能选好,明日便可让流民前来开荒,而县内氏族当会前来助力。且各族皆以为龙尾岭可行。” 经梁弥奔走组织,县内大族达成一致,向流民提供开荒的工具,而是开荒后的田亩,以市场价的八折折算他们在开荒期间所负担的费用。 同时,经张虞的争取,流民开垦出来的田亩可以先行耕作,大族的田亩不用第一时间交付,可以往后延期。 “善!” 见龙尾岭得到众人的认可,张虞吩咐说道:“明日起,将流民安置于此,名为龙尾里,编户齐民,开山借田。” “诺!”众人齐声而应。 在下岭的路上,忽然得见张丰行色匆匆而来。 “县君!” “何事?”张虞停下脚步,问道。 张丰擦了下额头上汗水,说道:“据南山来人言,今日尹县尉率部上山检扑恶虎,众人休息时,不料与恶虎相遇。” “经一番搏斗,尹县尉被乡勇所救,恶虎受伤逃窜。而伯宁独自深入山岭,余者尾随而进,暂不知情形如何!” 《江左遗册》:“神武帝为郑县令时,为置流民,横行于县,势如恶虎。大族深畏之,遂出粮献田,方免其难!” 第六章王使君有危! - 暮汉昭唐 - 周府 郑县,南山。 夕阳西下,茂密的丛林里,郝昭带着数十人以三、四人为一队,持矛横刀,散落在林间,搜索着踪迹。 “有血迹!” 林间忽然响起呼喊声,郝昭带着周围的人赶了过来。却见草地间血迹点点,且还有人、虎经过的痕迹,一直朝向丛林深处。 “走!” 郝昭持矛前指,领头当先,说道:“注意丛林周遭,看是否另有踪迹。” “诺!” 沿着血迹而行,肉眼可见,沿途的草木被破坏严重,且血迹出现的次数愈发地多。 走了百来步,得见草丛中出现明显的拖拽痕迹,还出现一滩几近凝固的血迹。 乡勇忍不住嘀咕道:“那人怕不是死了!” 郝昭眉头皱起,心中暗忖:“老虎虽说受伤,但始终是猛兽,且此恶虎狡诈异常,孟宁之大胆追击,真就是不要命了。那丑厮自恃勇武,估计是凶多吉少,自己入山怕不是为他收尸。” 带着为孟宁之收尸的念头,郝昭带着人继续往前走了百步。转过石堆,众人猛地瞧见一副骇人的景象。 那头恶虎竟横倒于地上,今时已无了呼吸。身上有多处刀伤,棕黄色的毛发布满了血迹,致命伤来自其腹部。一把环首刀直接插入腹部,殷红的鲜血从腹部流出,杂草被鲜血所沾染。 而孟宁之则卧倒在恶虎的尾部,身上鲜血淋漓,大腿、左肩两处血肉模糊,几近可见筋骨。若郝昭再往来一会,怕孟宁之会因伤势过重而去世。 得见众人出现的身影,孟宁之招了招手,无力的他已是说不出话来。 郝昭倒吸了口凉气,这丑厮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竟有这般能耐,凭把环首刀杀了头恶虎。 “快回去告诉县君,恶虎已被孟宁之所杀,而孟宁之身受重伤。” “诺!” 在郝昭的吩咐下,众人制作了个简易担架,将孟宁之抬了出去。而恶虎则是被四人用长矛架起,一路被人挑下山去。 很快恶虎被杀的消息,在南山下的渭水乡里流传开来,乡人无不欢欣鼓舞,庆贺食人恶虎被杀。 而在郑县城里的张虞从手下嘴里得闻喜讯,算是长吐了口浊气。因考虑到孟宁之伤势严重,正接受医师救治之故, 张虞打消连夜前往渭水乡,探望孟宁之的想法,仅是连夜让城内良医赶往渭水乡,好生救治尹怀、孟宁之等受伤之人。 次日,张虞将龙尾里事务托付于梁弥,便乘马赶往渭水乡,看望受伤的众人。 张虞一至渭水乡,乡里的啬夫、乡佐、三老便前来出迎,感激张虞派人为乡人诛杀恶虎,除去乡中大害。 为乡除恶虎,当然算作张虞的政绩。今面对乡中吏民的感谢,张虞无愧承受下来,为了了结杀虎之事。 张虞先是带人看望伤势较轻的尹怀,而后安抚了被恶虎所杀的乡民亲眷,再由县乡出钱奖励有功之人。一番经典的政令流程下来,乡人无不感激张虞,乡吏盛赞张虞。 直到下午时分,张虞才摆脱了乡吏,看望从昏厥中苏醒的孟宁之。 “情况怎么样?”张虞瞧了眼屋里人,问道。 头发斑白的医师沉吟少许,说道:“禀县君,孟君左股、左肩被恶虎撕咬,伤势尤其严重。若非昨日施针、敷药救治,怕已去世。今下虽说得治,但不知肉腐脓肿状况,故仆不敢妄言。” 张虞心中了然,无非是担心炎症问题。一旦伤口脓肿无法消退,那么炎症就会蔓延全身,以东汉的医疗水平,怕是根本无法救治。 “孟君为县民搏虎而伤,劳医师费心救治!”张虞说道。 “这是自然!” 医师躬腰行礼,说道:“仆当与众人竭力救治孟君!” “善!” 屋内孟宁之脸色苍白,见到张虞前来看望,用尚有力的右臂撑起身子。 “县君!” 张虞趋步上前,说道:“伯安好生休养,无需多礼!” 孟宁之依靠在软垫上,说道:“仆受县君恩惠多时,今入山除虎,算为县君除一祸患!” 张虞为孟宁之倒了杯水,故作不悦说道:“区区除虎功绩,何能比及伯安?君若因那畜生而亡,则将折我一臂,更痛煞我心。” 孟宁之心中暖暖,感慨说道:“当时见孽畜受伤逃窜,我恐其隐匿难寻,一时热血上涌,追了上去。” “不知伯安如何单人杀虎?”郝昭好奇地问道。 孟宁之苦笑了下,说道:“沿途追击恶虎,我见其受伤而逃,心生了大意,遭它伏击抓伤左肩。彼时情形大乱,我借身形灵活,从虎口逃生,在林间四处奔走,虽有砍伤,但始终不得要害。” “我卖个破绽,故意被他咬住大股,用环首刀刺入腹部,这才方将畜生杀死。” “闻伯宁之语,能从中窥得几分凶险!” 张虞感叹道:“畜生识通人性,伏杀孤寡,但遇见伯宁,但也算是惹错人了!” “心有余悸!” 孟宁之记忆犹新说道:“事后浑身无力,亦是深感后怕!” 郝昭笑了笑,说道:“丑厮,你可是欠我一命!” 往昔听别人骂他丑,孟宁之绝对会暴怒,但今时反而淡然些,笑道:“小子,今后等着你爷来救你!” “哈哈!” 张虞轻拍孟宁之的肩膀,说道:“下次勿要莽撞行事,今日起好生休息。及伯安痊愈,虞当与君一醉方休。” “诺!”孟宁之应道。 “对了,我安排了个美婢以来侍奉伯宁!” “不必了吧!” “有必要!” …… ---------------- 中平二年,八月。 孟宁之凭借自身过硬的抵抗力,熬过了伤口炎症阶段,逐渐从伤势中恢复过来。 恶虎被除之后,张虞上报于尹守常洽。而常洽也第一时间来文,赞扬了张虞的政绩,并非常看好张虞‘向山开田’的政令,表示可以减免龙尾里一年的徭役,两年的赋税。 有了来自常洽的勉励,算是让张虞多了几分底气,深入着手解决龙尾里与所积案件。 积累案件有杜畿帮衬,近两个月来,杜畿每日忙着不停,除了裁决案件,便是查阅律法、卷宗。 同在杜畿的忙碌下,之前所积的五、六百起案件,仅剩近百件,而狱中所羁押的人剩几十来号人,已经恢复到了相对正常水平。 而杜畿之所以能快速解决积压案件,张虞对此有过了解,这与杜畿本身的执政理念有关。 杜畿虽研读儒经,但亦崇尚黄老之治。故杜畿治事以简洁为主,不喜欢繁文缛节。监狱里的案件,杜畿依照民事、刑事划分。 民事案件,杜畿会讲明道理,让百姓先行归家料理,如归家商量不好,则再来谒县府。 刑事案件,杜畿依照律法,如实审判。因为追求效率,或许会有差错。但因有张虞申诉的规定,算是能规避一些因追求效率而出现失误的案件。 杜畿这般的执政理念,颇符合张虞的胃口,尤其是治民从简,追求行政效率,而非追求行政的繁琐。因有相似的治民观点,故张虞经常会与杜畿一同商定县内政事。 是日,张虞与杜畿闲聊,谈及陇西为何常常引起叛乱。 “张公率兵征讨叛军,今与叛军战于美阳。陇西反叛频繁,不知伯侯可有见解?”张虞问道。 杜畿沉吟少许,说道:“张奂、段颎二君征讨羌人,各有手段。张奂以仁善待胡,故胡人暂降。段颎以屠戮待胡,胡人暂畏降服。然二人离任,羌胡之乱再起,如眼下凉陇叛军复起。” “而之所以羌胡之乱频繁,虽有羌人桀骜不驯之故,但更有汉官治民残酷,横征暴敛之故。故张奂、段颎二君仅是治标,而不能治本。吏治不肃,安能言西北安宁?” 早中期,东汉在西北的任职的官吏很多是关东人,故关东人对凉州百姓谈不上体恤,对羌人更是残酷。 当羌人不堪欺压时,率众反叛,那些来自关东的长吏毫无心理压力,当即舍郡县而走。而羌乱的反复,最终让东汉精疲力竭,不得以让凉州豪强自守边疆。 此番西北叛军,很多是张奂、段颎的旧部,而当下率兵与叛军作战的董卓,其早期上司其实也是可以追溯到张奂。 眼下叛军是否因吏治而反叛或许说不准,但早期的羌乱与杜畿所言类似,与地方上的吏治有很大关系。 顿了顿,杜畿说道:“片面之语,望济安且听。” 张虞微微颔首,笑道:“我与伯侯相聊,常感裨益颇多。” 在杜畿想说话时,忽然张丰趋步入内,说道:“县君,郭图从豫州而来,言有要事来寻县君。” “公则怎会来此?” 张虞顿感诧异,急忙说道:“速请公则入堂!” “畿暂先告退!”杜畿识趣退下。 “善!” 少顷,却见郭图风尘仆仆而来,不待喘气,一见到张虞,便开口道:“济安,王使君今时恐是有危!” 张虞脸色顿变,说道:“公则何出此言?” 《唐书·列传十四》:“太祖治郑县时,南山有恶虎出没,袭杀十余人,为县之大患,县卒围捕,数次不得。宁之闻虎,仗刀独往,杀南山之虎,其勇悍至此。” 第七章二度下狱 - 暮汉昭唐 - 周府 “使君怎么回事?” 张虞为郭图倒了杯水,问道:“今公则怎从谯县远至郑县?” 郭图灌了口水,叹气说道:“自济安离豫州之后,我随使君至谯县,整顿州内违纪官吏。不少拜入宦官门下的官吏弃官而走,至此记恨使君。” “之后汝南黄巾复起,使君为彻底平复汝南黄巾,亲自率兵南下。大胜黄巾兵马后,使君竟从贼首手中获得张让宾客与蛾贼私通书信。” “使君震怒不已,命某亲呈奏疏弹劾张让。图屡劝使君无用,无奈之下,唯有遵从使君之命。奏疏上呈至朝堂,陛下听信张让谗言,又有豫州旧官谗言,陛下以诬告罪治使君,今已命人前往谯县羁押使者君。” 郭图神情着急,说道:“图得知恶讯,便来郑县寻觅济安。” 汉代的诬告罪属于是诬告反坐的刑法,你若诬告对方什么罪名,你就会反得到什么刑罚。王允弹劾张让私通黄巾军,张让需要被判处死罪,而王允若是诬告者,则需接受相同的刑罚,即死刑。 相较着急的郭图,张虞神情相对冷静下。虽不知王允如何逃过劫难,但从历史结果来看,王允最终躲过这个劫难。 张虞眉目微皱,冷静问道:“王盖、王晨二君可有动作?” 郭图摇了摇头,说道:“王晨登门拜会袁绍,袁绍答应相助,今暂不知状况。” “济安,今当如何是好?”郭图问道。 自己的直属领导被抓,郭图当下已不知如何是好,今时只能求助张虞。 张虞安抚郭图,说道:“使君深得朝堂诸公器重,今虽被羁押至雒阳,但诸公应当会为使君上疏求赦。当下之要务,需先观朝堂动向。” 顿了顿,张虞沉吟良久,说道:“公则不如先至雒阳,观后续事态。若使君被羁押于狱中,公则可速送信于我。我在思索方略,为使君奔走。” 王允的人脉强大,张虞有所了解,他可不似名士卢植,那种看似名望崇高,但实则没多少人脉。 卢植在被汉灵帝罢免官职之后,被判处无期徒刑,直到黄巾军被灭后,因有皇甫嵩帮忙说好话,卢植才被释放出来,重新任用为尚书。 而王允与四世三公的杨、袁二氏有紧密联系,深受杨赐、袁隗二人看重。今王允有难,杨、袁二人出手上表,王允大概率会被赦免。 当然,若是宦官集团铁了心想弄死王允,其中情况会更复杂许多。但对张虞而言,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如那公孙瓒被举孝廉的炒作的网红行为,太守刘其被治罪流放,公孙瓒大搞声势,进行护送。行至中途,刘其因大赦而被赦免,而孙瓒也因其行为而被举为孝廉。 而张虞弄出更大的声势,有了名气之后,岂不是更容易升迁? 被州举茂才,亦或是升迁至边郡镀金? 毕竟按照常规的升迁流程,他想从县令升迁到太守,不仅需要功绩,更需要时间去熬。 张虞边安抚郭图慌乱的心情,边思索其中的机遇。 而郭图自是不知张虞所想,今见张虞神色不慌,不禁有了几分敬佩。毕竟王允是张虞的高山,如今高山倒了,张虞必然会受到波及。眼下神情如常,不就证明其心性过人吗? 是日,张虞向郭图叙了下旧,并向郭图深入了解下具体情况,便安排郭图休息。 次日,因关心王允,郭图不敢久留郑县,便又匆匆赶往雒阳。 而张虞则在郑县等候王允的音讯,过了大半个月,时间来至九月。 九月初,张虞收到郭图的来信,在何进、袁隗、杨赐的联名上疏下,刘宏赦免了王允的罪行,遂官复原职。 为此张虞心中虽有庆幸,但亦有遗憾,可惜自己无法在这件事中取利。 然就过了十天,情况出现巨变,郭图来信言,豫州旧吏检举王允收受贿赂,在张让、赵忠的蛊惑下,刘宏震怒之下,仅隔了四天,下令再次逮捕王允,以贪污、诬告二罪并罚,欲治王允死罪。 显然张让不打算放过王允,欲直接整死王允,省得王允老找他们宦官的麻烦,而王允这次怕没那么容易得到赦免。 见郭图在信中透露出焦急的情绪,张虞心有所动,自己这次怕是非去雒阳不可,但自己如何去雒阳又是一回事。 因为张虞属于外地县令,无故不得擅自离开郑县,更别说偷偷潜入雒阳了。 思绪良久,张虞让人叫来杜畿。自己能否前往雒阳,还需杜畿相助。 堂内,杜畿闻音讯快步入堂,而张虞得见杜畿,当即主动作揖施礼。 见状,杜畿赶忙上前扶住张虞,惶恐说道:“县君怎行此大礼?” “今有急事,非伯侯施手相助不可!”张虞身子不动,说道。 “不敢!” 杜畿用力扶起张虞,说道:“县君有事直言,畿如能帮忙,当竭尽而为。” 有了杜畿这番话,张虞挺直腰背,拉着杜畿的手落座。 张虞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伯侯,我为祁县王氏之婿,而豫州刺史王允为我叔父。我受他征辟,初为州从事,随他安抚豫州百姓。” “王豫州平贼时,从贼首手中获张让与黄巾私通书信,为国家大事计,王豫州不顾劝谏,上表弹劾张让。但因陛下受张让蒙蔽……” 听着张虞诉说的情况,年轻的杜畿义愤填膺,说道:“今天下之所以骚乱,实因阉人祸乱朝纲,蛊惑君心。今污蔑忠臣,谋害性命,实属可恶!” 张虞握住杜畿的手,说道:“伯侯,今王豫州蒙冤下狱,我为其亲眷,又为其故吏,不敢不为豫州奔波。然我为郑县令,依律法而言,虞不敢擅离职守。且我离任县令,县中之事恐无人料理。” “我深思几许,我欲假患病休养为名,暗中潜至雒阳。而劳伯侯代我行县令之职,并为我隐瞒踪迹。” 杜畿沉吟片刻,说道:“前日府君来信,将举我为孝廉。县君不如假借我名前往雒阳,而我向梁弥等人称县君至长安办事。” “君不往尚书台?”张虞问道。 “不往!” 杜畿摇了摇头,说道:“畿出身贫寒,无大族举荐,出任不了郎官。尚书台将会直接委任官职,大体无非是郡丞或是其他官职,担任不了长吏。” 闻言,张虞感慨了声,说道:“谒台为郎者多无才能,而伯侯有上卿之才,却无法谒台为郎,世道竟如此不公!” 张虞这句话非吹捧,而是实打实的真心话。别看他那届郎官有不少出众的人物,如董昭、袁秘、钟繇等人,但大部分是无能之辈,依靠自家门户被举为孝廉,而后再拜为郎官。 而像杜畿这种无法至尚书台的孝廉,其政治才能至少不逊钟繇,但因门第关系,无法至尚书台为官,实在令人惋惜。若是至尚书台任官,杜畿出任县令,应当绰绰有余。 听着张虞的惋惜,杜畿同样叹了口气,但又很快恢复心情,说道:“能得府君举荐已是不易,畿不敢另有别求。” “济安假我名入京,看能否寻得公侯施手相救,王豫州为国家之干臣,岂能受宦官折辱而亡?”杜畿沉声说道。 杜畿之所以会帮助张虞,并非仅因王允是少有的贤吏,还有与张虞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从心里认可张虞。 张虞虽有城府、心计,但从他推行的政策来看,张虞为人心系百姓。且从张虞今下的行为来看,愿意冒着风险去为王允奔波,可见其重情义。 今张虞有求于他,而他又怎敢不出手帮忙呢?更别说这件事风险不高,让常洽知道事情真相,估计最多批评而已。 “多谢伯侯!”张虞感激说道。 “举手之劳!” 有了杜畿的帮助,张虞以请病假为名,向县内诸事交于杜畿,梁弥继续主持龙尾里的开荒之事。 解决好郑县内部之事,张虞借杜畿姓名、身份,带着郝昭前往雒阳,为不引起声势,留张丰、孟宁之在郑县了。 借着杜畿身份,张虞花了三四天时间,快马奔驰,星夜赶到雒阳,并在王府与郭图、王晨、王盖三人会面,了解完王允在狱中的情况,之后便第一时间拜会袁术。 之所以拜会袁术,则是张虞在雒阳时,便与袁术交好,而非与袁绍交好。且袁绍已有王晨拜会,张虞已无必要,不如寻找能量更大的袁术。 袁术现任河南尹,其有权了解王允的案件情况,更能为张虞提供诸多方便! 第八章以男色贿之? - 暮汉昭唐 - 周府 雒阳,河南尹府。 花圃里,花繁草茂。 廊道上,袁术与张虞坐于席上,二人间隔着案几,案几上煮着茶汤。 张虞神情恭敬,端起茶汤为袁术倒茶。 袁术微靠在凭几上,说道:“王豫州之事,某有所耳闻。张让、赵忠二人以贪污、诬告二罪构陷王豫州,其心已是明了,非致王豫州于死地不可,今欲将其救出怕是不易。” 端起茶盏,袁术轻吹了热气,说道:“你家丈人与王使君性情刚直,与宦官矛盾积蓄太深。黄巾纷起之时,天下党人悉数赦免,中原名士多有提拔,你家丈人为弘农太守,本应复起重用,但因张让从中作祟,故不得录用。” 张虞放下汤壶,说道:“二君性情如此,常以不能诛宦官,匡扶社稷以为己恨。” 袁术抿了口甘甜的茶汤,说道:“昔窦氏之乱,陛下因庇护宦官,才得以元服掌权,故陛下自以为宦官为其羽翼。二君欲伤陛下羽翼,陛下又岂能视若无睹?” 说着,袁术微叹了口气,说道:“士族欲与陛下同治天下,但陛下实不愿与士族同治天下。” 张虞沉默不语,士族、宦官、外戚三足鼎立的斗争,贯穿了东汉绝大多数历史。 士族的诉求很简单,发展自己的家族势力,与皇权共天下。而宦官因权利来源性问题,他必须依附于皇帝。外戚与宦官类似,其权利其实也来源于皇帝,但因为是外戚,可以拥有废立皇帝的权利。 士族非是集体,当外戚、宦官任何一方强盛,士族们为了升迁,都会向上攀爬,选择依附于外戚或宦官。而当外戚、宦官势力影响到皇权的行使,皇权又会扶持另外一方,以来帮他控制朝政。 祁县王氏对云中张氏而言,属于是并州望族,但放眼天下而言,祁县王氏不过是中等水平。 而王允作为士族集团的一份子,不管是出于理想也罢,还是出于升迁也罢,需要树立起一个斗争对象,才能赢得士族阶级高层的欣赏。 当下袁术话没说多少,但却将王允的情况点了出来,王允欲彻底扳倒张让的行为,其实得罪了刘宏,因为这不符合刘宏的利益。王允一开始弹劾张让的行为,注定是一场徒劳无功。 而刘宏为何两次羁押王允,或许最初无杀王允的念头,但经张让从中挑拨,遂让刘宏产生了诛杀王允的念头。今下欲将王允救出,还是需要让刘宏改变主意。 张虞有些头疼,历史上王允应该是被释放,但怎么释放,他实在不知。同时如何在得知王允会被释放的情况下,从而为自己鼓噪名声,又是一个问题。 而且张虞还有一个疑虑,他实在不敢肯定王允一定会被释放,毕竟蝴蝶效应,他还是有所耳闻。若王允倒下,他在官场上则失去了靠山,今下他必须做些什么。 沉吟少许,张虞问道:“恕虞愚钝,袁君能否指点迷津?” 袁术将杯中物一口气喝完,说道:“王使君之前入狱,得何、杨、袁三公联名上奏,得以幸免于难。今王使君再度入狱,三公当会再度上疏。以济安今下之官爵,倒不如等候上疏音讯。” 张虞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三公联名上疏救王允,他岂会不知道? 但三公救了一次,第二次张让肯定会注意,不会让人得逞。今卑躬屈膝,耐心听着了袁术讲了一堆废话,兜兜转转一圈,还是让他回去等候消息,实在有种想干翻袁术的欲望。 张虞拿起案几上的装有蜜水的罐子,便往袁术的杯子倒去。 见张虞为他倒蜜水,袁术神情愉悦起来,端起杯子,喝了蜜水,颇是享受地呼了口气。 “蜜水,实乃人间珍品啊!”袁术感叹道。 瞧着这么喜爱蜜水的袁术,张虞心中暗忖:“多喝些,省得某日没得喝了!” 或许是喝了蜜水,袁术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济安可知程夫人否?” “略有耳闻,愿听袁君赐教!”张虞沉吟片刻,说道。 袁术口中的程夫人,乃是汉灵帝刘宏的傅母。 傅母者,古代负责辅导、保育贵族子女的妇人,类似于保姆。 因汉灵帝出生于微弱侯爵家庭,故对左右亲眷,可谓非常的宠幸。程夫人作为刘宏的傅母,借着刘宏的宠幸,在朝中地位超乎寻常。张让、赵忠、何进等人见到程夫人,都需尊敬几分。 崔烈官拜司徒,能以超低价五百万钱买到三公之位,则是疏通程夫人的路子。 当初张虞在尚书台任官时,崔烈买官之事算是闹得沸沸扬扬。毕竟谁也没想到名重河北的崔烈会花钱买三公之位。 袁术瞧着张虞俊朗的面容,露出怪笑,说道:“程夫人乃陛下傅母,济安如能讨得程夫人欢心,王使君纵不能官复原职,但出狱并非难事。张让为陛下心腹,断然不愿得罪程夫人。” 张虞思索少许,问道:“除此之外呢?” 袁术从廊道上起身,穿着木屐而行,说道:“王使君名声显著,如能让使君缓和言语,向张让去信认错。再由三公上疏规劝,王使君或能全身而退。” 跟在袁术身后的张虞,眉头不由微皱,让王允向张让卑躬屈膝,怕不是比登天还难,袁术的主意真是不靠谱。 盖是午睡时间到了,袁术打着哈欠,说道:“我已向廷尉官吏打过招呼,济安报上姓名,则能探望王使君。” “多谢袁君指点!”张虞作揖而拜,说道。 “免礼!” “仆请告退!” “善!” 张虞从袁术府邸而出,回头望了门楣,长吐了浊气,重新调整心态。凡欲想成大事,避免不了卑躬屈膝。 而此时,王盖、王晨、郭图、程普等人已在大堂坐下,神情各有不同,或有心情焦急,来回踱步者;或有神情沮丧,心思沉重者。 “济安回来了!” 少顷,得见张虞入堂的身影,众人不由精神振作。 “河南尹怎么说?”王盖率先上前,着急问道。 见众人簇拥过来,张虞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别着急,说道。 “河南尹言,今使君虽说入狱,但三公当会继续上疏,看能否救出使君。然因二度入狱,张让欲害使君之心明显,我等还需另做他谋。”张虞说道。 “河南尹可有指明道路?”王盖问道。 “有!” 张虞沉吟片刻,说道:“袁君言陛下傅母程夫人,或可为助力。让某拜会程夫人,看能否让其施手相救。” “让济安拜会程夫人?” 王盖面露诧异,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暂且等等,不必着急拜会程夫人。” “为何?”郭图问道。 王晨咳嗽了声,说道:“程夫人好色贪财,府上多面首。今让程夫人出手施救王使君,势必会得罪张让,财物恐不能动其心,唯有双管齐下,并以男色贿之。” 闻言,张虞愣了下神,联想到袁术谈及程夫人时,冲自己露出的那番诡异笑容,感情早已明白自己找程夫人办事,大概率会被程夫人潜规则。 “咳~” 郭图借咳嗽掩饰尴尬,说道:“程夫人暂时不可寻,今当如何是好?” 张虞说道:“袁君已向廷尉打过招呼,我等可先行看望使君。” “那今时只能等候三公音讯吗?”程普问道。 “怕是只能这样了!”王盖苦涩的说道。 张虞整理思绪,说道:“张让欲害使君之心久矣,今时欲解使君之难,唯有朝堂诸公与程夫人。程夫人暂不可寻,只能静候诸公消息。除非~” “除非什么?”王晨问道。 张虞顿了顿,说道:“除非使君向张让赔罪,看能否让其息怒,另有三公上疏规劝,或能让使君脱罪!” “怕是难成!” 王晨说道:“叔父视张让为仇寇,以其心性,岂会同意?” “不如暂且一试!” 王盖心思复杂,说道:“杨公之前派人来信,便劝父亲暂忍。但因难见父亲,故书信留在府上。今得河南尹相助,能入廷尉看望父亲,不如以此询问。” “可!” 张虞思索良久,说道:“既然如此,劳堂兄、公则随我前往廷尉,看望使君。兄长与伯松、德谋留在府上,等候诸公音讯。” “诺!” “好!” 《江左遗册》:“程夫人者,汉灵帝之傅母。受上恩遇,骄奢淫逸,朝臣畏之,常选美少年为左右供奉。……神武帝伟形神,有俊颜,程夫人窥神武颜色久矣……” 第九章不得赦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东汉时期,监狱分为中央监狱与地方监狱,而廷尉所置监狱自然属于是中央监狱,但因廷尉狱关押对象,多是收捕的公卿与地方长吏,由皇帝亲自下令逮捕,故又称为诏狱。 在有袁术的帮助下,张虞一行人顺利进入到廷尉狱里。 诏狱因是建在地下,环境阴冷潮湿,缺少窗户光线,空气流通很差,散发着湿臭味,时常有老鼠出没。 三人来到诏狱里,一闻到湿臭味,便忍不住皱起眉头,不得不暂时用嘴巴呼吸。 因是关押公卿与地方长吏,廷尉狱牢房不似普通监狱那般恶劣。但由于被关押者享受过各种优渥待遇,这种待遇对他们而言,必然是难以接受。 狱卒打开关押王允的牢门,说道:“不可将犯人带走,余者自便。” 张虞从怀里取出一贯钱,塞到狱卒的手里,说道:“让今夜值班的兄弟们买些好酒!” “多谢!” 狱卒眉目上扬,笑道:“若有要事,贵人传话即可。” “善!” “使君!” “父亲!” 三人进入牢房便见到一脸憔悴的王允,其头发油腻散乱,已不复出任刺史时的神色。然虽处境遇发生变化,但王允依旧精神如常,握卷读经,不受环境所影响。 得见张虞、郭图、王盖三人,王允从冰冷的草席上而起,诧异问道:“你三人怎会出现在这?” 张虞拱手说道:“河南尹通融廷尉狱,学生才能得以入狱中,看望叔父。” “济安!” 王允扶起张虞,感慨说道:“济安身为郑县令,不在郑县理事,而因我之故冒险潜入雒阳,非忠守职务之所为!” 张虞脸色动容,说道:“学生因叔父之故,才能得以出仕。今叔父受贼人诬陷入狱,学生得闻音讯,食之无味,寝不能寐,宁舍官不就,亦要潜入雒阳,探望叔父!” “且虞潜入雒阳前,已将县中事务托付于县丞,叔父勿要以虞与郑县百姓为忧。今下之要务,需寻计救出叔父!” 王允感叹说道:“济安不愧为王氏佳婿,兄长果然没有看错人!” “父亲!” 王盖从篮子里取出酒菜,以及一些衣物,说道:“母亲关心父亲在狱中受寒挨饿,特命盖带些衣、食与父亲。” 王允微叹了口气,问道:“你母亲如何?” 王盖答道:“母亲得知父亲入狱,伤心惶恐,生怕父亲难以出狱。” 王允沉默片刻,说道:“回去告诉你母亲,言我不日便能出狱,让她不必过分担忧。” “诺!” “公则,今豫州诸郡如何?”王允问道。 郭图整理思绪,说道:“自汝南黄巾平复之后,豫州各郡无事。而据外人言语,陛下有意另选别人出仕,代使君治理豫州。” “罢了!” 闻言,王允先是沉默了下,又继续说道:“我今朝入狱,不知能否逃脱此劫,更不知何时可以出狱,豫州不可无贤吏治理。” 话是这么说,但王允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总感觉被朝廷抛弃了一样。毕竟从执掌一州沦落到阶下囚,两度下狱,期间官复原职,之后又被抓了进来,一般人很难看得开。 张虞说道:“诸公正为叔父奔走,叔父不日或能出狱,不必为此而忧愁!” 说着,张虞向王盖使了下眼色。 王盖心领神会,犹豫良久,说道:“父亲,杨公得知父亲下狱,特命人送信至府上,其言父亲因张让之事,一月之内,两度下狱。其中凶险,难以估量,望父亲能为长久之计,行忍辱之事,留得有用之身。” “行忍辱之事?” 王允神情微变,重声问道:“可是欲让某向张让请罪?” 面对父亲的询问,王盖不敢直视王允,说话吞吞吐吐。 张虞皱了下眉,主动说道:“叔父,杨公与河南尹以为,父亲不如向张让屈服,以求宽恕。另有诸公联名上奏,当能救出叔父。” 王允神色愤懑,厉声说道:“我为人臣,当匡扶天下,为君铲除阉宦。今虽获罪于君,但岂能向阉宦求活乎!” “向宦官求活,我宁死勿生矣!” 三人互相对视几眼,心中充满了无奈。果然劝王允向宦官求情,以王允的性情来说,这是件不可能的事。 顿了顿,王允语气放缓,说道:“今岁末,朝堂当有大赦,另有三公上疏,我或能出狱,诸子可等候消息,不必太过着急。” “诺!” 张虞眉毛微挑下,朝廷大赦之事,他暂无耳闻。显然王允有他单独的信息来源,何进、杨赐、袁隗三人应该打算利用大赦,联名上奏,将王允救出来。 但张让大概率不会坐视王允这么轻易出狱,应该会进行阻止。若让王允两度轻松出狱,张让岂不是被打脸了? 未来之事,难以推算。但可以预料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朝堂应该会针对王允的案件展开激烈的斗争。王允能否从中出狱,估计就看这次斗争结果了。 三人与王允聊了许久,在狱卒的催促声下,这才从狱中离开。 离开前,当着王允的面,张虞又塞了钱于狱卒,叮嘱说道:“王使君多劳君看护,往后诏狱天冷,拿些取暖的衣物于王使君,莫要让王使君受寒。” “这是自然!” 狱卒见钱比之前还丰厚,神情愈发和善起来,说道:“今后若有要事,王使君随时吩咐便可。” 说罢,狱卒还向王允拱手,笑道:“仆之前若有照顾不周,还望使君见谅。” “嗯!” 对于狱卒的小人行为,王允态度说不上好。但能理解张虞的所为,毕竟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有时候招呼好小鬼,能让他在监狱里的生活好上很多。 待三人离开之后,王允望着三人的背影,长叹了口气。在冰冷的诏狱中,能迎来自己的亲眷、故吏的看望,让王允受创的心灵,有了不少的抚慰。 说实话,最早得知兄长收张虞为女婿,王允不太满意。但随着时间的相处,张虞不断证明自己实力,算是说服了他。 至今时而言,得知张虞敢冒险潜入雒阳,为他的事四处奔走,让王允感触很深,也不得不承认兄长收张虞当女婿,真就是正确的选择。 三人离开廷尉狱之后,经一番的商量,决议暂时等三公联名上奏的消息。而张虞为了防止自己身份被发现,决定先回郑县。 因有杜畿的帮衬,张虞擅自离开郑县的行为,并没有被人所发现。 回到郑县,张虞一边与雒阳保持联络,一边专心处理县内之事。 时间转至十一月,何进、杨赐、袁隗三人联名上疏,奏疏中尽数陈列了王允在出任豫州刺史时期,所立下功绩之事迹,如与皇甫嵩、朱儁二人联手安抚豫州黄巾,以及恢复战后豫州的生产。 刘宏浏览奏疏,深感王允功绩出众,准备下诏释放王允。然张让则揪着王允诬告之事不放,劝说刘宏不可轻易释放王允。 经刘宏一番思考,最终下诏减死罪一等,改判王允为无期徒刑,继续关押在廷尉狱。 没过多久,糟糕的事情发生,数日前为王允上表求赦的杨赐因病重之故,忽然在家中病逝。继任杨赐司空之位者,乃光禄大夫许相。 许相者,字公弼,汝南平舆许氏,父、祖二先人皆官至三公。从籍贯与资历上,许相理应是士人集团的中坚力量。 然许相却投效宦官,在官拜侍中时,便受封列侯,并且借助宦官的力量,从侍中升迁为光禄大夫,并又继任司空。 许相继任司空之位,受张让之命,在岁末大赦中,以王允已被赦免为由,拒绝了大赦王允,继续执行无期徒刑,这让众人欲借大赦,从而救出王允的计划破产。 同时,因杨赐病逝之故,刘宏下令三日不朝,上卿们也顾不上王允,皆参与了杨赐的葬礼,这让王允失去了许多关注度。 一时间,杨赐的逝世,许相的上位,让支持王允的三公数量减少,仅剩太尉袁隗以及大将军何进,形势对王允愈发不利。 得闻消息的张虞不得不动身前往雒阳,看能否找到办法救出王允。而郑县之事,张虞再次拜托于杜畿管理。 ps:感谢新希望T_T、softpa、Barca.柠檬等书友的打赏! 第十章万民伞 - 暮汉昭唐 - 周府 长安,王府。 堂内,程普忧心忡忡,在堂中来回踱步,说道:“今杨公病逝,许相继任司空,大赦而不得免,使君羁押于诏狱,今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着,程普停下脚步,以拳捶掌,沉声说道:“不如寻机劫持张奉,逼迫张让释放使君。” “不可!” 王晨神色大变,说道:“张奉为大将军妹婿,如果劫持张奉,势必得罪大将军与皇后。且程君可有想过,叔父即便因此而出狱,而张让恐会愈发恼怒叔父,除非无计可施,否则此策不可为。” 张奉,张让之子,任太医令,其妻为何皇后之妹。 从张让家族与何氏家族的联姻角度来看,张让已非普通的大宦官,其势力已经遍布到后族。故张让与何进存在姻亲关系,若非张让与何进之间存在权利冲突,二者或能和睦共处。 而张让为何能与何氏联姻,还需追溯到数年之前,何皇后用鸩酒毒杀美人王荣,惹得汉灵帝,欲废黜何皇后。 具有长远政治眼光的张让,果断选择帮助何皇后,与一众诸宦官各出资千万钱,才让汉灵帝赦免何皇后。为了加强与后族的联系,张让之子张奉遂娶何氏为妻。 拥有帝、后二人的支持,张让所拥有的权利格外恐怖,即便是袁、杨二氏这种四世三公的家族也不愿过分得罪。王允招惹张让,若非袁、杨二人庇护,早就被张让整死了。 当了解了张让的恐怖实力,程普面露讪笑,显然雒阳的水太深了,不是一般人所能熟知。 王晨沉吟少许,说道:“今岁大赦,因许相作祟而难成。今时不如拜会袁太尉和大将军,看二公有何计划?” “三公联名上奏,方让陛下减免死罪。而今杨公去世,许相继位。仅凭二公之力上疏,纵能救出使君,亦不知要耽搁多久!” 郭图捋着短须,说道:“今值冬季,诏狱湿冷阴暗,且缺食少衣,使君年岁已大,若是久居于中,恐会因此受寒,还需另寻他策。” 说着,郭图看向张虞,说道:“程夫人情况,我已命人打探过。程夫人为冀州乐间人,其虽贪财慕色,但却颇重豪义,尤其好投壶。今如能说服程夫人,王使君之事,当能从狱中脱罪。” 张虞眉头微皱,郭图所思计策当真是偏门,难怪历史上袁绍重用他,被曹操打得大败。 “不如我携钱财前去拜会程夫人吧!” 王盖迟疑几许,说道:“济安有俊颜,恐会多生事端。” “这~” 郭图犹豫片刻,说道:“程夫人虽有美少年在旁陪侍,但从未听闻程夫人有强人所难之事迹。” 张虞思索其中利害,就当前情况而言,王允即便能出了监狱,但估计也难以官复原职。而王允失去了官职,意味着他失去了靠山,而他再有才能,恐怕也很难得到升迁。更别说在数年之后的乱局中,得到一个有利的生态位。 他必须做些什么,不仅帮助王允逃出牢狱,更能帮助王允官复原职,甚至说要帮助王允扭转他在汉灵帝心中的形象,有利于王允更进一步。 而汉灵帝其人真正的品行如何呢? 从改年号中平,以及许多操作来看,汉灵帝其人算是聪慧,且有好好治理国家的想法。仅是受自身治国水平,以及多方面积弊的影响。 如果能让汉灵帝真正了解王允的政绩,恐怕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汉灵帝是通过张让、袁隗的口述才了解到王允,而他对王允的好恶则受很多事的影响。 张虞念及于此,忽然问道:“尚书卢植如何官复原职?” 众人虽然不知张虞为何突然提及卢植,但众人却能猜到大概与王允有关。 王盖思索良久,说道:“皇甫将军讨贼成功后,上疏为诸将表功时,盛赞卢尚书战功,陛下大喜之下,释放卢尚书,并官复原职。” 顿了顿,王盖问道:“济安之意是?” 张虞微眯眼睛,说道:“陛下如能知晓叔父功迹,岂会将其久囚于狱中,不仅会赦免其罪,更会官复原职。” 王晨沉吟片刻,说道:“三公联名上奏时,便是以叔父功绩为由,恳请陛下赦免叔父。今陛下仅免叔父死罪,而非赦免,更非官复原职。” 张虞笑了笑,说道:“之前是三公联名上奏功绩,而三公又非豫州百姓,陛下恐难全信。且口说无凭,陛下又怎知叔父功绩?” “那以济安之意是?” “万民伞!” 众人纷纷各露疑惑,不知张虞口中冒出来的‘万民伞’是为何物?又有何用途? “这万民伞是为何物?”王晨疑惑地问道。 郭图思虑少许,说道:“莫非将百姓姓名绣于伞上?” “然也!” “伞者,为人遮风挡雨;官者,为百姓去难除灾。故官吏者可如伞,百姓为感激长吏仁德爱民,亲绣姓名于其上,是为万民伞。” 张虞微微颔首,笑道:“使君治豫州有功,而陛下不能深知其功,如能制万民伞献于陛下,使君功绩不说自明矣!” 闻言,在场众人无不明白张虞所说‘万民伞’的利害,上面有百姓名字,这不就是代表了百姓的民意?反而不就更加说明了王允的功绩? 须知万民伞出现于清代,在那个封建社会的末期,各种宣扬官吏政绩的形式已经被人玩烂了,这才诞生出万民伞这一事物。 刘宏虽说无大智,但却不是暴虐的君主。当他面对代表民意的万民伞时,必然会感慨万千,对王允的印象将会因民意而改变,毕竟没有君主会不喜欢好官。 “这万民伞是何样式,又当如何制作?”王盖问道。 张虞回忆为数不多关于万民伞的模样,说道:“以绸缎制为伞盖,伞盖下以锦条为流苏,条上绣有各家姓氏……” “那需找豫州各士族帮忙?”郭图说道。 “正是!” 张虞点头说道:“此伞不可私制,当由豫州士民亲自织之。如若作假,将适得其反!” 说着,张虞看向众人,说道:“伞盖可由伯松请雒阳巧匠出面制作,切莫被宦官察觉。而流苏锦条由王氏提供,公则、德谋二君恐需前往豫州,招揽使君旧吏,令豫州士族绣名于锦条上。” “需要多少士族?”郭图问道:“此事恐会得罪宦官,恐无多少士族愿意署名。”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我当拜会河南尹,请河南尹准汝南袁氏绣名于上。有汝南袁氏为名,另加颍川、汝南二郡诸氏,并添地方三老姓名,人数虽仅两三百人,但足以堪称万民伞。” 王盖补充说道:“父亲与孔文举关系甚好,今不如请孔文举持笔写文,绣于伞盖上,以明父亲治豫州功迹。” “孔文举何在?”张虞问道。 “今为大将军掾属,父亲入狱之后,多赖孔文举奔波。”王盖说道。 “既然如此,堂兄请孔文举写疏,再绣于华盖之上。”张虞说道。 “善!” “万民伞制作不难,当如何才能将伞送至陛下面前?”王晨思索少许,问道:“靠大将军亦或是袁公?” “不可由二公代呈!”张虞说道:“二公代呈万民伞,难以显示百姓真诚,而会让陛下疑虑万民伞乃作假之物。” 郭图若有所思,说道:“那以济安之意,莫非拜会程夫人,令程夫人代送于陛下。” “我意如此!”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程夫人为陛下傅母,陛下亲信之人,与皇太后关系深厚。今如能疏通程夫人,令她代呈万民伞,陛下必然信服。” 不是说刘宏看到万民伞这种作秀的大杀器,就会相信王允,还要看是谁把万民伞上呈与刘宏。 这个将万民伞送到刘宏眼前的人非常关键,关乎万民伞是否掺杂水份。 如果是袁隗上呈,怕很难令人信服,因是本案人,会让刘宏猜忌;如果是与本案无牵连的程夫人上呈,以其‘客观性’,刘宏不会另生疑虑。 张虞从席上起身,说道:“程夫人由我与兄长走动,堂兄请孔文举属文即可。” 王盖迟疑说道:“要不由我代济安前往。” “公则言程夫人从无强人所难之举!” 张虞似乎很有把握,笑道:“今时拜会程夫人,无需因此小事而畏惧。” 原身除了武艺让张虞满意外,余者便是脸蛋与零件了。 此行拜会程夫人,张虞并没有抱着‘睡服’的想法。 既没有睡服’的想法,而张虞又为何主动请缨,其道理不难理解。 若是丑陋的陌生异性和你聊天,估计你的兴趣不会很大。但若是俊朗的陌生异性,纵使说话不是那么中听,你也会耐着性子多听几句。 第十一章贞洁有危(4.2k)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二月,郦嵩、郭图、程普三人离开雒阳,为制作万民伞而忙碌。张虞为了寻求袁术的帮助,特意请袁术准许汝南袁氏署名。 而袁术初闻万民伞时,对这新颖的东西,既好奇又惊讶。 须知东汉社会对名声炒作的手段其实很发达了,孝廉、名士很多都是操作出来,包括王允早期为名杀宦官也是炒作手段之一。 因炒作手段众多,其实已经出现了套路化,比如评语、孝顺之类等扬名行为。 今张虞拿出万民伞属实是将东汉炒作名声的手段往上拔高了一层,这让袁术不得不感叹张虞所为真不似边塞子弟,论炒作名声手段,与中原士人有得一拼。 王允如果能因万民伞而出狱,名声不用多说,自是响彻雒阳。 出于帮衬之目的,袁术准许张虞使用汝南袁氏名号,仅是署名者不能是他,而是在汝南颇有名气的袁氏族人。 同时,张虞书信与钟繇、袁秘二人,希望二人能在伞上署名。 为了折腾出万民伞,王氏上下发动了几乎可以动用的豫州人脉,颍川荀氏、钟氏、郭氏、辛氏、陈氏,以及汝南的袁氏、薛氏、和氏等大小十余名士族。 至于三老署名,自有王允部下旧吏帮忙,甚至还能用钱贿赂开道,让三老在伞上署名。相对士族而言,三老更多是拿出撑排面的角色。 当万民伞进展顺利时,在袁术的引荐下,张虞与王晨得以拜会程夫人。 六九城,程夫人府。 自张虞被迎入宅院,因宅院太大,屋子廊道众多,一路走得他竟不知归路。 今值深冬时候,本是天寒地冻,但入了前堂,却是温暖如春。堂内装饰繁华,陈设奢靡,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质地非常得好。 中设一大屏风,而屏风后人影攒动,时而传出嬉闹声,显然是程夫人正与其一群美少年在屏风玩闹。 隔着屏风,侍从躬身说道:“夫人,郑县令张虞与少府从事王晨在外求见!” “有请二位郎君!” “诺!” “二位请!” 张虞向侍从拱手致谢,顺着地毯而入中堂。 却见两名美少年在陪程夫人玩着樗蒲,几人吃酒玩乐,气氛颇是融洽。 而传闻中的程夫人约有五旬有余,但因保养有方,皮肤白嫩,丰腴有度,似四旬出头的半老徐娘。但若仔细凑近,依旧可见脸上的皱纹。 “仆张虞拜见夫人,如若打扰,望夫人见谅!”张虞施礼说道。 程夫人用手把玩着樗蒲棋子,淡淡说道:“我本无欲参合朝中之事,但架不住袁公路请人劝说,今只得见你二人。” “入座!” “多谢程夫人!” 张虞端正身姿,坐到席上,并再次恭敬行礼。 这次程夫人算是瞅清张虞的面容,俊颜高鼻,五官分明,配合其伟岸的身形,竟让程夫人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果如别人所说,这张虞果有俊颜,身形伟岸。自己所养的美少年,与张虞相比,实在相形见绌。 嗯~ 目光很是大胆,寻常人知她所为,无不是投以鄙夷、嫌弃的目光,好似她是荡妇。而这张虞却是饶有兴趣的打量,好似在欣赏的美貌。 自己容颜不复,莫非还能吸引这般郎君不成? 略有了几分兴趣,程夫人说道:“你可会饮酒?” “仆酒量尚可!” “拿些酒来,让我与二位郎君小酌一番!”程夫人说道。 “诺!” “你是为了何事前来拜会?”程夫人问道。 “回夫人,豫州刺史王子师因得罪张常侍,被陛下羁押于诏狱中。今时值深冬,诏狱湿冷,而使君年岁已高,恐会患病。故仆奔走四方,得河南尹指点,今时特来拜会夫人。”张虞说道。 “张常侍?” 程夫人柳眉微蹙,说道:“张常侍之事,我怕是插不了手。” 闻言,王晨有些着急,刚想开口,便被张虞按下。 “仆知夫人今时境遇,若是得罪张常侍之事,仆断然不敢来寻夫人。” 张虞情绪平稳,说道:“王使君之事内含冤情,三公悉数尽知。王使君初受死刑,经大将军与太尉奔走,减罪一等,永久羁押于牢狱。” “既有大将军与太尉帮衬,君何来寻我?”程夫人问道。 张虞举起酒樽,笑道:“夫人虽为女流之辈,但却心系汉室。崔公者,河北名士,官至廷尉。若非夫人帮衬,岂愿出钱五百万,以购司徒之位。” “夫人从中帮衬之举,不仅为国库充实五百万钱,更能令贤吏才配其位。以虞之见,夫人若为男儿身,说不准能官拜上卿!” “且王使君若是贪赃枉法之辈,仆又岂敢来寻夫人!” 程夫人柳眉微挑,似乎很满意张虞的话。 程夫人抿了口酒樽,在杯口留下淡红的唇印,淡笑道:“若士人都像你这般说话就好,今崔君因钱拜三公,多有受士人抨击啊!” 张虞笑了笑,说道:“士人多是庸俗之辈,夸夸其谈,寡有才干。今之所以抨击崔公,实因众人羡慕崔公,能用五百万钱购得三公。” 顿了顿,张虞自嘲道:“仆以郎官拜县令,虽有陛下恩典,却也花了四百万钱。” 程夫人微靠在凭几上,身子半斜着,笑道:“君当初如若寻我,或许花一、两百万钱,便可拜为县令。” “初入雒阳,不识夫人!”张虞说道:“今时得闻夫人名声,故来拜会夫人。” “且说王豫州所为!” 程夫人樱唇微启,轻抿了下酒樽,笑道:“容我看看王豫州是否如郎君所言,为汉室之干臣。” 张虞整理了下思绪,将王允在豫州所立下的功绩,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着重点明王允因是整顿吏治而得罪张让的门下官吏,且也是因搜索到张让门客与黄巾军的书信,出于担心为国家担心,才会向刘宏上疏。 至于证据,张虞则表示豫州士民正为王允而制作的万民伞,以证明王允的清白。 程夫人顿时又有了几分兴趣,确认道:“郎君言豫州士民为王使君制万民伞,不知是否有假?” “不敢有假!” 张虞拱手说道:“今万民伞尚在颍川,过些时日当会送至万民伞。夫人如若不信,可派人前往豫州诸郡,按伞上姓氏寻觅,此民意之事,虞怎敢作假!” 程夫人微微颔首,陷入了思索当中。 见状,张虞说道:“夫人若是担心得罪张常侍,不如请陛下至府上,虞与豫州从吏持万民伞拜见陛下,向陛下细明王使君功绩。” 程夫人忽然明白了什么,笑道:“郎君倒是聪慧,知陛下信我,故欲借我之手令陛下深信万民伞为豫州百姓所送。” “夫人聪颖,若为男子,必能官拜上卿,为汉室效力!”张虞说道。 顿了顿,张虞忽然笑了笑,告罪说道:“恕仆失言,以夫人才能,虽不为男子,亦足以为汉室效力。前有说服崔公出资拜三公,行一石二鸟之计。今时明察王使君冤屈,为陛下留得贤吏。” 程夫人捂嘴而笑,对如此会说话的张虞愈发满意。 而王晨在旁则是看傻了,他晓得自家妹婿会交际,但不知道会这么来事。能把一个无知妇人吹成爱国之人,且还别说颇有一番道理。 自家妹婿武艺好,有俊颜,竟还会懂得交际,心眼如此的多,这是边塞那环境能培养出来的人吗? “郎君倒是懂得言语,不过我可尚未答应啊!”程夫人笑道。 张虞举着酒樽,笑道:“成事与否,虞皆愿听夫人吩咐。虞向夫人敬酒,今日有所打扰。” 程夫人流转美眸,窥视着张虞的美颜,说道:“我听郎君口音为并州人士,不知与王豫州有何关系?” “仆不才,承蒙旧弘农太守赏识,得为王氏门婿。而王豫州为仆叔父,而这位便是妻兄。”张虞说道。 听说张虞是有妻之夫,程夫人春心愈发荡漾,喃喃说道:“原是王氏佳婿啊!” 见程夫人神情不对,张虞忽然明白了什么,心中暗自叫苦。他是想说服对方,而不是真‘睡服’对方。若是睡服了,怕不是名声都没了,王氏会怎么看自己? 张虞忽然有了主意,故意探头打量程夫人,神情又露出思索。 程夫人以为自己脸粉掉了,下意识遮了下脸,问道:“有何不妥?” 张虞略有伤感,说道:“夫人酷似为我一故人!” “何人?” 张虞主动凑到程夫人跟前,说道:“夫人眉目酷似我堂姐!” 说着,张虞叹气说道:“可惜鲜卑南下劫掠时,我那堂姐不幸被胡人所杀。” 瞧着张虞伟岸的身形,程夫人不由联想到什么,夹紧双腿,问道:“我与你堂姐果真相似?” “不敢言假!” 张虞说道:“若彼时不亡,仆堂姐已有近三旬。” “嗯?” 程夫人自省了下,反问道:“我年岁远长你堂姐,今怎么会相似?” 张虞再次打量了下程夫人,笑道:“我观夫人颜容似三旬有余之女子,且眉目间多有相似。” 说罢,张虞看向程夫人左右美少年,问道:“二位可是如此?” “对!” “如张君所言,夫人貌似三旬女子,颜色动人啊!”美少年哄道。 王晨虽不懂张虞在搞什么,但见张虞把程夫人哄得如此欢心,真就叹为观止。 张虞真诚的神情中略带有忧郁,说道:“今见夫人如见亲人,夫人若是不弃,仆斗胆以夫人为堂姐。若言语冒昧,望请夫人见谅。” 见张虞神情忧郁,程夫人颇是心疼,但对于是否认张虞为弟弟,心中有些犹豫。毕竟认了弟弟,可不是玩弟弟了。 而此时,较长的美少年看懂了局势,明白二者之间的问题,开口说道:“夫人从河北至雒阳,身旁少有亲眷,今张郎君英武不凡,何不认下为弟?” 顿了顿,美少年低声说道:“夫人因傅母而得陛下恩遇,但此恩遇恐不能长久。张郎君为袁河南引荐之人,其年仅弱官,却官至县令,谈吐有度,颇有谋略。夫人何不认下为弟,以为今后帮衬。” 这番话让程夫人醒悟了过来,她的富贵很难长久,若不施恩于人,自己若出了问题,膝下子女岂不没有依靠。 认的弟弟虽然不亲,但始终有这个名头。 且那王允纵无自己帮助,在何进的帮衬下,估计也能出狱。今自己帮衬王允,既有恩于张虞,又施恩于王氏,岂不乐哉! 今一时贪嘴,强留了张虞,恐会惹得双方不满。 “能有个俊弟弟,我岂会又不愿呢?” 程夫人笑道:“不知怎么称呼弟弟?” “虞字济安!” 张虞举酒樽而拜,说道:“拜见堂姐!” 程夫人抿嘴而笑,扶起张虞说道:“称姐姐便好,何必这般见外!” “恭喜夫人!” 美少年将酒樽递给程夫人,笑道:“今后夫人又有堂弟疼爱!” “呵呵!” 程夫人欢喜不已,而张虞同样而笑。不用被睡,还能办成事,算是件好事。 而且程夫人除了好男色外,其名声比十常侍会好很多,在雒阳中算是中立派,要不然崔烈不至于通过程夫人花五百万钱买三公。 今与程夫人有了这份人情在,往后与她多走动,保持下双方关系。自己若想快速升迁,说不准还要程夫人帮忙。 很快,张虞、王晨从程夫人府离开。 王晨脑袋晕乎乎,至今不明白自家妹婿与程夫人怎么从王允的事聊到认姐弟那边。且妹婿认了弟弟就走,不再提及万民伞之事。 “济安,你真有堂姐?”王晨问道。 张虞摇头而笑,说道:“胡乱言语罢了,虞亲眷单薄,何来堂姐?” “那~” 张虞苦笑了下,说道:“我不认程夫人为姐,怕今日我要留在她府上,才能让其答应襄助叔父。” 前世生意场上,他没少和富婆认姐弟。倒不是说与他们关系多好,而是有了姐弟由头在,今后就有了走动名义。 走动几次,或是关怀几次,随着关系的加深,很多生意都办成了。而如果有利益纠葛,‘姐弟’关系将如纸一样脆弱。 今日能认姐姐成功,多亏了程夫人身边面首相助,懂得张虞如果一旦成为程夫人的入幕之宾,他们的地位会受到威胁,故不如卖个好。 王晨摇头而叹,深感自己在京师混了这么久,竟在这种事上不如张虞,果然有俊颜真不一般。 《唐书·列传六》:初王允因怨张让,羁押于诏狱。……程夫人为汉灵帝之傅母,爱慕男色,常有美少年服侍左右……晨以钱财贿之,并结为姐弟……允乃得解释。 第十二章张虞入狱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三年,正月。 一个月内,在张虞与王晨拜会下,并奉上百万钱作为打理费,程夫人终于答应帮助张虞。 经程夫人打点中常侍夏恽,并多次入宫走动,刘宏答应正月有空之时,前往程夫人府上走动。 程夫人府前,天子声势浩大的车驾停在府门前,程夫人带府上众人跪迎。 在左右婢人的搀扶下,刘宏顺驾而下,微抬双手,说道:“免礼!” “多谢陛下!” 程夫人提起衣裙起身,上前迎住刘宏,笑道:“几日不见,陛下愈发英武了。” “哈哈!” 刘宏笑了笑,说道:“在宫中闷得不行,今日承傅母所请,出宫至傅母府上坐坐。” 程夫人伸手前请,笑道:“知陛下出宫,仆今日下厨为陛下煮了份肉羹,还望陛下勿要嫌弃仆厨艺不精。” 刘宏面露追思之色,说道:“朕少时在解渎亭,最爱傅母所煮肉羹,肉羹配胡饼是为一绝。” 正月这几日,宫中大小筵席众多,刘宏吃得都无趣了。今日程夫人所煮的肉羹、胡饼,反而让刘宏有了兴趣。 而程夫人自是揣测到刘宏的心思,每次都会下厨煮刘宏年少想吃的菜,这也是程夫人为数不多的价值。 程夫人今下看似富贵,但比刘宏的乳母赵娆差了许多,仅靠得些许恩遇,拥有不少些富贵,但这富贵却又很难长久。她可是亲眼看着赵娆被封为平氏君,但在去世之后,赵氏迅速衰败下去。 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富贵,她可是尽量结交权贵,出于施恩结情之故,程夫人才答应帮助张虞。 程夫人亲切的挽住刘宏手臂,笑道:“仆在府上,还为陛下备了份大礼。” “哦?” 刘宏略有兴致,问道:“不知是为何物?” 程夫人故弄玄虚,笑道:“陛下进府便知!” “走!” 在众人的簇拥下,刘宏慢步入府,并与程夫人闲聊近日的烦心事。而常侍在左右服侍,亦步亦趋,跟随在刘宏身边。 及入中堂,程夫人让人端上肉羹、胡饼,并取出专供刘宏享用的翡翠玉勺。 刘宏享用着肉羹,感觉肉羹之味与往昔别无差别,笑道:“肉羹味道依在,傅母有心了!” 程夫人为刘宏掰着胡饼,笑道:“仆在胡饼中加了点蜜水,陛下可尝尝味道如何。” “嗯~” 胡饼的酥脆与蜜水的甜味融合在一起,让刘宏不禁点头,笑道:“胡饼里加蜜水,会比寻常胡饼会更美味些。” “陛下喜欢便好!” 程夫人笑容慈祥,对于从小照看大的刘宏,她可是疼得紧。 说罢,程夫人向侍从使了下眼色,让侍从退下通知张虞。 吃了几口,不待程夫人开口,刘宏想起了这件事,问道:“傅母言有大礼送朕,不知是为何物?” 程夫人沉吟几许,笑道:“既有物,亦有人。” “何物?何人?”刘宏问道。 “代表民意之物,国家忠贞之臣。” 程夫人无意卖关子,笑道:“请陛下接见!” “准!” 少顷,却见张虞领头在侧,郭图、王晨二人扶持黄锦红绸的万民伞入内。 万民伞高约六尺,伞盖硕大,流苏分为内外两层,垂挂在伞盖下。若是凑近端详,可见伞盖上的字迹。 如此大的雨伞,瞬间吸引住刘宏的目光,好奇问道:“是为何物?” 程夫人美眸瞥到张虞,按照之前编排的内容,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此物是为万民伞,为纪豫州刺史治民功绩,豫州士民特所署名于其上。” “仆正月入市闲逛时,偶然得遇此物,见此物奇特,故询问其由来!” “万民伞!” 刘宏神情微动,上前靠近万民伞,用手滑过流苏布条,上面尽是各异文字,显然是由不同的人刺上去。 抓住细条,刘宏定睛一看,却见上书‘阳翟辛氏辛伯发’。再瞧了其他细条,竟还有地方三老,‘颍水亭三老张子健’。 “陛下,豫州父老得知豫州王使君含冤入狱,至今不得大赦,念王使君治州功绩,父老闻之,共为之哭泣,遂作万民伞,进献于陛下,以求陛下赦免王使君。”程夫人说道。 “豫州刺史王允?” 刘宏神情再次微变,露出令人难以琢磨之色。 “启禀陛下!” 张虞窥探刘宏神情,寻机拱手说道:“王豫州自赴任以来,不敢忘国家危难,先是辅皇甫将军与朱将军讨贼,安抚豫州归降黄巾十余万;后豫州兵戈初息,王豫州呕心沥血,恢复豫州诸郡生产,整肃吏治。” “今豫州百姓闻使君羁押诏狱,不得大赦,无不痛惜感叹,故作万民伞于陛下,恳求陛下以王豫州治民功绩,赦免王豫州罪责。” 刘宏又仔细瞧了几眼,说道:“人心难以合一,必有发起之人,不知此伞是由何人所思?” “启禀陛下,由仆命人制作!” 郭图跪了下去,说道:“图为王豫州故吏,见豫州不得赦免,不得已之下,思得此万民伞之法,愿与豫州士民共献此伞,以换王豫州性命。” “陛下!” 张虞作揖长拜,说道:“王豫州性情刚直,清廉爱民,心忧国事,常与奸吏结仇。往昔如有触怒陛下,望陛下因功而怜之。” 刘宏眉头微蹙,问道:“你是为何人?” “启禀陛下,仆乃郑县县令张虞,豫州刺史故吏,与王豫州有姻亲之情。”张虞脸色如常,说道。 “郑县令?” 刘宏念叨了下,责问道:“既是外地县令,安敢出现在雒阳,不畏律法否?且你与王豫州有姻亲之故,又献此万民伞,岂不有作假之嫌?” 张虞不卑不亢,说道:“《孝经》授忠孝之道,王豫州为仆之君长,今君长有难,虞怎敢忘之?纵伏大辟,仆亦是无悔。” “且姻亲之故,虞私以祁奚之事为鉴。昔祁奚举仇寇解狐为长,及解狐病逝,祁奚举子祁午为长。今国事为上,不分仇亲,仆与王豫州悉数如此!” “仆本为边塞子弟,善弓马,识经文,幸得旧弘农太守王君青睐,招为亲婿。临将成婚之际,时闻黄巾贼起,遂应王豫州征募,舍未婚之妻,率部曲辗转千里。” “至长社,为大军送信;下华陂,助赵汝南破贼。今官拜郑县令,于功绩而言,仆问心无愧。而今献万民伞,如实而言,虽有私心,但更有公心。仆若问心有愧,又安敢在此面圣?” 刘宏沉默不语,遂坐回到榻上。 他对王允有印象,但印象不深。对他的为人了解,更多是通过左右传达,而无亲自召见过。 两次下狱,三公两次求赦,说明王允的不俗,并立有些功绩。但今见万民伞,且如果众人言语不假,说明他对王允的评估有误,或许王允真是为国为民的良吏。 见机,程夫人凑到刘宏身侧,细语说道:“仆常听陛下言国无良吏,便记在心上,欲为陛下举荐贤士。今王允得豫州民意,岂不说明王允乃社稷之臣,陛下如若置之不理,恐失人心啊!” 顿了顿,补充道:“陛下如若质疑,不如召见王允,与其交谈,看是否为徒有虚名之辈。如是干臣,可谓‘大礼’是也,亦不妄仆一片心意。” “傅母费心了!” 刘宏拍了拍程夫人的手,欣慰说道:“傅母能这般明事理,实乃朕之幸事。” “民意不可违啊!” 刘宏感叹一声,起身说道:“王豫州之事,朕会了解清楚,断不会违背民意。” “谢陛下!”三人跪地而拜。 话音刚落,张虞神情郑重,说道:“陛下,仆无朝廷政令,擅自离任,恳请陛下发落。” “嗯?” 张虞突然自求处罚的行为,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正常人哪会主动接受惩罚。 郭图、王晨满脸的诧异,搞不懂张虞为什么请求自罚。 同样程夫人也是满脸的懵逼,干弟弟安排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一幕。 对于几人的惊讶,张虞没有心思顾及,主动请罪其实是万民伞中为自己扬名的计划之一。 因为万民伞是传颂王允的功绩,他们这些献伞的人很难出众。若想引人注意,必须弄出反差感。 反差感从何而来? 最好的方法就是与王允事迹相反,王允因百姓爱戴而出狱,而张虞因救王允,擅自离任而入狱。 反差有了,话题度自然也有了,张虞的事迹也被人知道了。 刘宏眼神微眯,问道:“郑县令张虞?” “正是!” “好!” 刘宏挥了挥手,吩咐说道:“郑县令张虞无诏入京,押入诏狱,听候廷尉处置。” “诺!” 张虞大无畏起身,直接跟着侍卫出堂。 当即让郭图、王晨、程夫人傻眼,王允还没救出来,现在还搭进去一个人! 第十三章投身军旅 - 暮汉昭唐 - 周府 正月,张虞、郭图献万民伞,以求汉帝刘宏赦免王允。张虞因为救王允,无诏入京,擅离职守,被羁押于诏狱。 刘宏召见王允,咨询豫州诸事,王允答之有物,并献治政五条,刘宏大悦之。 得闻音讯,何进与袁隗联名上疏,再奏以王允治豫州功绩,并明细功绩。 刘宏下诏,命廷尉释放王允,并准王允官复原职,仍为豫州刺史。 当天下午,刘宏以黑山军张燕屡犯河内为由,王允以豫州刺史迁为河内太守,安抚黑山军。 进了趟监狱,王允从六百石的刺史升迁为两千石的河内太守,属实是赚到了。 不仅于此,王允因豫州士民进献万民伞之故,收获了大量的名声,由此广受士民称赞。 与历史上,出狱之后狼狈逃窜于江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张虞正在冰冷的诏狱里呆着,不得不说诏狱里很冷。 而王允反转了角色,由刑徒变为两千石的上卿,与郭图、程普、王晨前来看望张虞。 “济安为某奔走多时,而今反入诏狱,实有惭愧!” 王允语气中有些许的感激之情,说道:“若无济安献万民伞,恐某至今仍在诏狱。” 作为当事人的王允很清楚,他得罪了张让,局势对他非常不利。若不是张虞通过程夫人的路子见到陛下,并上献万民伞,估摸刘宏对王允没什么印象,更别说会亲自召见,以及提拔自己出任河内太守。 然因是长辈的关系,身份卡在这,王允有很多话无法直白说,仅能点到为主。 幸张虞听出王允语气中的感激,笑道:“使君不仅为我尊长,更是虞之故主。今使君有难,虞岂敢坐视不理?且今时入狱,非使君之故,而实乃律法如此,地方长吏无诏入京,如若不罚,律法不存!” 王允感叹不已,自己与兄长真没看错张虞,如此好儿郎,能收下当王氏门婿,实乃王氏之福。 当初自己感觉张虞有高攀之嫌,今时看来张虞用自身的才能足以配得上诸多士族。纵使无自己提拔,张虞也绝对不会碌碌无为。 “济安放心,我已与诸卿上表,追溯济安功绩,并崇儒学典籍,请求陛下释济安出狱。”王允保障说道。 “多谢使君!” “称叔父便可!”王允慈爱说道。 在出狱这件事上,张虞并不怎么担心。他的行为贴合当下的社会道义,今时他所触犯之事,其实是情理与律法的冲突, 为救故主奔波,并触犯了律法,这种充满话题性的行为,会让许多人兴奋,为了维护社会价值,自然会主张张虞无罪。 而王允出去之后,有王允的帮衬,他岂会长久呆在监狱里。更别说自己名气大了,袁术、程夫人二人出于投资的需求,大概率会帮衬自己。 二人为何会呢? 其实不难理解,张虞为了王允都会入监狱,那么他对有恩于他的人,怎么可能会反咬一口? 从利益角度而言,知恩图报其实是一种投资行为,毕竟没有人会帮助白眼狼。 如刘备在入益州之前,换了很多上级,但名声依旧很好,其根本在于刘备懂得回报上级,从不干背叛之事。即便是背刺曹操,但刘备依旧是师出有名。 故在入狱前,张虞考虑过得失。为了自己更进一层,有必要暂忍下诏狱环境的不堪。 张虞沉吟少许,劝道:“叔父,张让深受陛下宠幸,其势力遍布朝野。今时若非借叔父治理豫州旧功,纵有万民伞,亦难令叔父出狱。” 说着,张虞凑到王允的耳畔,低声说道:“据河南尹言,大将军有意图谋宦官。叔父应当留得有用之身,不可操之过急。今若打草惊蛇,或是说折损叔父,岂不可惜?” 何进图谋宦官的消息,算是袁术近日透露于张虞。今为了避免王允继续与张让作对,张虞不得不这么说。 王允微微颔首,说道:“张让深受陛下宠幸,凭奏疏弹劾已是不足以令张让伏法,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今有大将军为主,事可缓图矣!” 若张虞之前这么说,王允可能无动于衷。但王允今时在诏狱里吃足苦头,已是心有余悸,且有何进作为大将军领头,王允自是听进去了。 顿了顿,王允笑道:“大将军听闻济安名声,今有意征辟济安为大将军府吏。” 张虞思虑片刻,说道:“不瞒叔父,虞无意为大将军幕僚,今国家多危,虞愿投身军旅,以来报效国家。” 别看张虞才二十岁左右,但凭借为故主奔走而入狱之事,算是在雒阳出了名。同时王允因豫州百姓进献万民伞之事,并被刘宏提拔为河内太守,已是成为了海内著称的名士。 当下为了拉拢王允,何进打算征辟张虞,其实也不难理解。但张虞并无入何进幕府之意,毕竟入了幕府,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会受到限制。 至于投身,算是张虞经他一番深思,思考出的发展道路。 他今为县令,按照俸禄来说,他往上升迁,可以任太守、刺史、尚书令、国相等相关行政官职。但以他目前的资历、才能,不具备出任以上官职的资格。 为了能尽快升迁,无疑是从县令转职武将,且论升迁快速,非军功莫属了。 在东汉社会,以军功入仕很慢,但官员如能立下军功,其便能快速升迁。以朱儁为例子,他家境贫寒,欲想成为上卿,显然是痴人说梦,但朱儁却凭借军功强势崛起。 在出任兰陵县令时,交州发生严重的叛乱,朱儁以县令拜交州刺史,率五千兵马平定交州叛乱,朱儁便被征召入朝出任谏议大夫,之后便是朱儁率兵平黄巾了。 朱儁的例子给了张虞效仿的方向,此番如能统兵作战,回到熟悉环境里的张虞说不准能用军功快速升迁,在乱世开启前,尽量做好准备。 王允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府中多海内名士,济安年岁不长,至府上任职,虽能向先贤学习,但亦难出头。济安有谋略,善弓马,投身军旅,或能有所建树。” 说着,王允想起一事,说道:“济安,据兵报来禀,鲜卑南下劫掠幽并。” 张虞眉头紧蹙,说道:“汉与鲜卑互市两年,边境素无战事,今怎忽然南下劫掠?” “暂不知具体详情,今毕刺史正在遣人出塞,询问鲜卑单于为何忽然南下劫掠。”王允说道:“如有参合坞音讯,当会告知济安!” “多谢叔父!” 突如其来的消息,确实惊扰了张虞思绪,心中颇是担忧。但因远在雒阳,仅能希望家人无事。 而张虞也格外疑惑为何鲜卑忽然撕毁互市条约,举众南下劫掠。 看出张虞的担忧,程普、王晨、郭图三人说了安抚的话。 因所呆时间太长,受到狱卒催促,王允便欲带人离开诏狱。 临行前,张虞思索着鲜卑南下劫掠之事,忽然有了想法,喊道:“叔父稍等下!” “何事?”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今鲜卑南掠边境,我愿回并州任军职,不知叔父能否~” “可!” 王允点头说道:“济安自疏一封,我当上呈于陛下,看能否让济安回并州任职。” “多谢叔父!” 张虞招了招手,说道:“兄长过来下!” 王晨将耳朵凑了过去,张虞嘀咕几下,告诉王晨去找程夫人,便让王晨走了。 今西北战事焦灼,张虞理应前往西北任职,而今为何回并州任职? 其实道理很简单,张温所率的汉军在西北叛军前连连吃瘪。今投身西北军,张虞恐难以有施展的空间。 以当下的情报而言,叛军因粮草不济退走,汉军分兵追击,结果除董卓外,各路兵马都有折损。据形势来看,叛军所占据的郡县,汉军暂时收复不了。 既然西北战场形势不利,而今并州出现战事,张虞不可能舍并州而去西北。 毕竟回家乡任职,张虞既熟悉边境环境,又有根基可用,更有王氏为助力。且自他离开家乡以来,至今已有近两年,此番回去还能与王霁成婚。 同时,他在并州任职,立下军功的话,还能反哺参合坞,壮大自己的根基。 第十四章护匈奴副校尉 - 暮汉昭唐 - 周府 雒阳,北宫。 刘宏坐在御榻上,放下手中奏疏,问道:“昔郑县令张虞为郎官时,光禄勋时拜尚书令,不知卿可记得此人?” 刘虞沉吟些许,笑道:“臣怎会不记得此人?乃臣以为张虞年虽为弱冠,但才能出众,见识不凡,故出任郑县令。” “陛下或不记得此人,但应该会记得《驳募鲜卑为兵疏》。” “《驳募鲜卑为兵疏》?” 刘宏略有记忆,惊讶说道:“朕记得此奏疏乃尚书郎官所奏,莫非此郎官便是张虞?” “然也!” 刘虞微微点头,笑道:“张虞出身云中,深谙胡俗,通晓胡语。昔于客曹时,便为诸卿口译胡语。故知朝廷欲征鲜卑为兵时,大惊失色,遂拟奏此疏。” 刘宏露出深思之色,说道:“如此看来张虞乃德才兼备之士?” 刘虞笑了笑,说道:“张虞年纪虽然轻,但却少年老成,行事多稳重。今虽舍职而入雒阳救故主,但却未不顾郑县政事。据臣了解所知,张虞自上任半年以来,政绩多有建树。” “如除南山食人之恶虎,清多年所积之刑狱,济千名三辅流民。郑县地窄田少,张虞发大族开山借田,增口户田数。如观以上之所为,可堪良吏之名。” 郑县离雒阳太近了,稍微派人查下,便能知张虞的政绩。今众人得知张虞即便奔波救王允,亦未放弃治理郑县,已是无话可说,反而佩服张虞尽职尽责。 在这种情况下,张虞名声在雒阳中渐起。眼下除了能鄙夷张虞出身卑微外,有心之人已是找不到可以诋毁张虞的点。 而刘虞出于爱才的心理,愿帮张虞说些好话。 “今若继续羁押张虞,看来倒是朕的不是了!”刘宏摇头而笑,说道。 “恕臣直言,陛下本无羁押张虞之念。”刘虞笑道。 刘宏笑了几下,对刘虞的话不置可否。 对张虞这种能为故主出头的官吏,他颇是欣赏。但欣赏归欣赏,不代表他会赞同这种行为,将张虞交于廷尉处置,既有出于维护法律的念头,更有杀杀张虞威风的想法。 但自关了张虞起,张虞的名声反而越来越大,不少人希望赦免张虞。这让刘宏不由猜忌张虞是否故意入狱,好让他的名声传开。若张虞提前预谋入狱以来扬名,而这年轻人的心计也太深了! 不管张虞是否故意,就今时情况而言,还是要顺应人心,释放张虞出狱。 刘宏沉吟少许,说道:“王允呈张虞疏,其自言闻并州遭胡劫掠,今欲投身戎伍,为国家守边,不知卿以为如何?” 刘虞捋须微思,说道:“今边塞动荡,选乡人守乡土,不失为良策。而单观张虞才能,武更胜于文,弓马更胜文政。眼下边塞有难,而张虞欲为国家守边,何不如壮其志。” 乡人守乡土乃东汉眼下御边的基本方针,如幽州的公孙瓒,凉州的董卓二人无疑是乡人守乡土的代表。 并州地区因常年作为汉胡的冲突地带,自然也有相应的边人守边土,如郭缊、王柔、令狐发等人。 刘宏微微颔首,询问左右,问道:“并州武官何处有缺?” 侍中杨琦躬腰而答,说道:“陛下,并州武官少有空缺,今欲置张虞,仆以为不如拜其为护匈奴副校尉,以佐中郎将,内护匈奴,北驱鲜卑。” “护匈奴中郎将为何人?护匈奴副校尉又是何官职?”刘宏问道。 杨琦思绪片刻,说道:“今护匈奴中郎将乃太原王柔,虽与王河内同姓同郡,但却无亲族渊源。而副校尉为中郎将副职,俸禄比千石。” “中郎将多有上疏言营兵寡弱,不复旧时之数,恳请朝廷调拨兵马。故不如令张虞出任副校尉,以增守防备。” 杨琦字公挺,杨震之孙,杨赐为其从父,而杨彪为其从弟,与王允关系甚好。 刘宏思虑少许,说道:“既然如此,释放张虞出狱,拜其为护匈奴副校尉。” “诺!” 很快,张虞将拜护匈奴副校尉的消息便在宫中传开。 偏殿内,得闻消息的张让眼神阴冷,心中多有恼怒,有股力无处使的念头。 他两度下手,强行将王允下狱,若不让王允吃亏,他的脸往哪放? 若无张虞横空出世,献万民伞于陛下。他敢肯定,即便能出狱,也得脱层皮。而今王允不止出狱,且还更上一层楼,出任河内太守,离开雒阳,这直接将他的脸打疼了。 张虞小子实在狡猾,从郑县令到护匈奴副校尉,直接跑到边疆任职,让他鞭长莫及,无法寻机报复。 而尚书台里,初为郎官不久的荀攸得闻张虞出狱并拜副校尉官职时,心中多有感慨。 前年,张虞还是与他同饮的友人,今时竟已成为雒阳名人,更是官拜副校尉,与众人拉开差距。今时想来,当真令人唏嘘! 与此同时,张虞从诏狱里释放出来,王盖、王晨、郭图、程普、郦嵩、孙资等友人前来迎接,车队声势不小。 “恭贺济安出狱!” 张虞向众人回礼,笑道:“虞在狱中月余,多谢诸兄奔走,得以令虞出狱。今日归府出狱,虞当与诸君不醉不归。” “请!” “济安请上车!” 王盖已不复初与张虞接触时所表态出的严肃姿态,神情颇是亲和。显然经王允一事,王盖已不认为张虞不如自己,或是说他从心里开始敬佩张虞,不认为张虞高攀王氏家族。 “多谢堂兄!” “同请!” 人群中的孙资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崇敬之色,昔日他与张虞同拜入王宏门下,他深受王宏器重,故得以入太学读书。 当初与张虞接触,无非觉得张虞为可交往之人。张虞帮衬他家里之事,让孙资视张虞为友人。而后张虞拜了孝廉,与王霁立有婚约,孙资虽为好友而欢喜,但内心深处颇是嫉妒。 今时随着张虞愈发出众,而他一直在太学苦读,二者之间的差距不断扩大,这让孙资从嫉妒、羡慕、欢喜等复杂感情直接转化为崇拜之情。 “彦龙安好!” “恭贺济安!”孙资身形压得很弯,说道。 “要不与我同坐一车?”张虞见孙资孤伶一人,邀请道。 “多谢济安!”孙资感激道。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张晨与孙资同坐一车,驱车前往王府。 途中,从郑县赶来的郝昭、张丰等人策马在车前开路,挺胸抬头,好似得到礼遇的人是他们。 回到王府,王允已设下筵席,为张虞出狱而庆贺。 宴上,王允喝了几杯,见自己在宴上,众人难以放开,便以有事为由离开筵席。 而张虞自与众人饮酒作乐,到微醺之时,才被王允叫到后堂。 “虞拜见叔父!” “且坐!” 王允让婢女为张虞上醒酒汤,说道:“饮酒不可贪杯,兴致已达便可散。若是饮酒至醉,则非君之所为。” “多谢叔父教导!” 张虞跪坐在席上,神情依旧谦逊。 王允从案几上抽出信件与张虞,说道:“君父来信,言参合坞之事。” 张虞当即拆开书信,却见父亲在信上讲述鲜卑南下劫掠,因提前察觉到胡人发起劫掠,众人躲入坞中,避免了人员的大量伤亡,仅有十余人在守城中伤亡。 在损失上,更多是在财产上,比如外围的牛马被劫掠,因劫掠导致了边塞互市取消,家中经济会受到影响。 “如何?”王允关切问道。 “鲜卑南下劫掠,因有坞堡庇护,并无太多伤亡,仅是财物略有折损。”张虞说道。 “今人无事便好,钱财乃身外之物。”王允说道。 “虞也以为如此!”张虞心中的忧虑已散,笑道。 王允微微颔首,笑道:“关于济安任命,陛下已有诏令下达。” “哦?” 张虞兴致顿生,拱手问道:“不知能否回并州任职?” 王允捋着髯须,笑道:“据我所说,陛下拜济安为护匈奴副校尉,俸禄比千石,辅中郎将内都匈奴,外御鲜卑。” “护匈奴副校尉?” 张虞在脑海中思索许久,说道:“自西河郡治南迁之后,匈奴王庭亦随之南迁。今若出任护匈奴副校尉,我需至西河郡上任!” “然也!” 王允说道:“西河处汉胡之交,毗邻云中、定襄、雁门,而今鲜卑南下劫掠,时值用武之际。” 顿了顿,王允笑道:“济安离并州多时,今拜官而返,亦能寻机与霁儿完婚。” 张虞笑笑不语,在鲜卑撕毁合约,南下劫掠之时,出任护匈奴副校尉,他虽为副手,但却具备领兵作战之权。有了兵权,他才能立军功,并且合法拥有兵马。 “对了!” 王允似乎想起什么,说道:“济安此番能出狱,多亏大将军与太尉帮衬,另光禄勋亦会为济安言语。故济安在离京之前,需登门拜访诸公,以表感激之情。” “诺!” 张虞拱手而应。 不用王允叮嘱,张虞在出狱之后,都会登门拜访众人。毕竟拜访总比不拜访好,若是能结下情谊,更是件好事。 第十五章精槊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三年,二月。 在张虞出狱之后,王允因出任河内太守之故,与程普、郭图等诸故吏,离开了雒阳城,渡过黄河就任太守。 在王允入狱期间,郭图、程普二人表现出众,王允征辟郭图为主簿,程普则拜为将兵长史。 据王允所说,他会帮郭图争取今年颍川郡孝廉的名额,算是感谢郭图为他奔走的辛劳。 至于程普,王允待他虽好,但张虞可以感觉出来,态度不如郭图,类似门下剑客,用于帮助他执掌武事。 而程普倒无所谓,将兵长史六百石,算是郡中的高级职位,王允待他已是恩厚。故对他来说,王允乃是他的君上,张虞则是他路上的贵人。 郦嵩及五十骑,王允没有带去,而是留于张虞。用王允话说,张虞此番出任副校尉,身边离不开兵马。 对于王允的好意,张虞自是接受,并在王允离开当天,前往洛水畔送别。 王允离开之后,张虞连续几日拜会何进、袁隗、刘虞三人。 何进屠夫出身,为人很是豪爽,虽然张虞没接受他的征辟,何进也没生气,抽空接见张虞,说了些勉励的场面话,算是有了一面之缘。 相较拜会何进,拜见袁隗麻烦了许多,张虞在前堂等了多时,才得到拜见袁隗的机会。 袁隗虽说公务繁忙,但或许从袁术嘴里了解过张虞,故抽空与张虞聊了半个小时,言语中多是欣赏之意。临别之际,袁隗除了勉励张虞外,还抛出橄榄枝,让张虞今后如有难事,可以多去找袁术。 二者对比下来,屠夫出身的何进明显不如四世三公的袁隗。张虞与王允虽同受了何进、袁隗的恩,但袁隗更会收买人心,二人对袁隗更有好感。 拜访何、袁二人之后,张虞又拜会了刘虞。 刘虞生性俭朴,性情和善,不喜欢与太多人往来,故当张虞拜会刘虞时,直接得以入府。 盖是欣赏张虞的才能,刘虞和张虞聊了许久,关于如何治理胡人上,刘虞讲述了不少观点。 如刘虞表示当下国家虚弱,无力远征胡人,故多利用亲汉胡人,懂得怀柔之道治胡,不宜强用兵马征伐。 对于刘虞讲述的观点,张虞选择性听取,毕竟有些人连怀柔方案都解决不了胡人,反而让胡人时常南下劫掠,刘虞能让汉胡人和睦共处,自然有一番本领。 听了刘虞半天的教诲,张虞很懂事执以弟子礼告辞。 张虞至汉末这么久,除了王氏、袁术、程夫人外,刘虞算是唯一一个不图他回报的贵人。 王氏花资源栽培张虞,自然希望能产出回报王氏;袁术希望有一天能用得上张虞;程夫人不用多说,估计现在还馋着张虞身子。 及拜会袁术时,张虞很不幸遇见袁绍,本欲避让袁绍,但袁术非要拉着张虞同座。 堂内,二袁聊天谈事,张虞乖巧坐在席上。 “本初,我听闻你近日得到一匹骏马?”袁术问道。 袁绍笑道:“与我深交之士在河北得一白马,观其矫健挺拔,特送于我。若兄爱马,绍可送于兄长。” “这倒不用了!” 袁术微扬起头,目光投向张虞,问道:“济安,并州可有骏马?” 闻言,张虞当即明白袁术在向袁绍嘲讽,炫耀他舍弃袁绍与袁术亲近。 反应过来的张虞,拱手说道:“并州近边,骏马繁多,今后若有能有幸遇见良马,虞可命人送数匹骏马于二君。” “哈哈!” 袁术捋须而笑,说道:“待济安骏马送到,你我可比试一番,看谁家马快?” “且如兄长之意!”袁绍神情不变,笑道。 袁术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可需为本初介绍下济安?” “不用!” 袁绍神情依旧自然,笑道:“我与济安有数面之缘,无需劳兄引见。” 说着,袁绍拱手笑道:“兄长,绍府上事务繁忙,且先归府了!” “善!” 临走前,袁绍还向张虞问候了下,说道:“济安今后若是有空,可至府上坐坐。” “多谢袁君!” 待袁绍走后,袁术心情愉悦,问道:“济安何时离雒?” 张虞恭敬说道:“虞离家两年,离家数千里,且家乡初遭劫掠。故陛下仁德,准虞五月上任。今拜会袁君后,雒阳诸事已毕,不日将离雒矣!” 袁术喝了口蜜水,笑道:“护匈奴副校尉,为中郎将副手,官职可大可小,而今并州骚乱,正值济安施展才华。” “望能多立功勋,以报太尉、府君援手之恩!”张虞说道。 见张虞这么上道,袁术微微颔首,神情里多是满意与欣赏之色。 说实话,张虞初期登门拜会,袁术毫无兴趣,仅是出于人设的需求,才接见张虞。而张虞自诩弓术过人,倒是让袁术有些记忆。 之后,张虞授了郑县令,再来拜会自己,袁术出于投资之念,有所礼遇。而半年之后,寻求自己出手帮助王允,让袁术对张虞有了不少兴趣。 但真正让袁术欣赏或是说惊讶,则是张虞依靠计谋,折腾出万民伞,走通了程夫人的道路,将王允救出来,再将自己送进去等一系列操作。 从以上来看,张虞能力不可不谓出彩,竟能硬生生的把王允从诏狱中救出,并扶上更高官职的位置,让张让在雒阳权贵前尽失颜面。 袁术可记得他与袁绍在何进府上时,得知王允被侄婿救出,并得到陛下的接见后,何进可是鼓了好几下的掌,嘲笑张让花了那么大力气送进监狱里的人,竟被张虞这么轻松救出。 甚至他叔父袁隗在他面前,既感叹张虞手段的精彩,又讥讽张让实在不懂士人的玩法。 正是因为张虞手段出彩,令张让颜面尽失,近日才能登门拜会何进、袁隗。要不然以区区的比千石想见到袁隗、何进二人怕不是在痴人说梦。 而他非拉着张虞在袁绍面前,无非是借刚崭露头角的张虞挫挫袁绍的锐气,向袁绍展示他的魅力,毕竟张虞可是选择他,而不是选择袁绍。 又聊了几句,袁术说道:“济安将任护匈奴副校尉,日后需与胡人时常厮杀。今某无以为礼,特赠精槊予济安,勿嫌礼薄。” 说罢,袁术鼓了鼓掌,示意仆人端上长槊。 少顷,一名武士端着一把精美的长槊而来,张虞望去却见槊长约一丈有余,属于马槊中的中型马槊,槊刃长约一尺有余,透露着杀气,槊身涂满红黑相间的生漆,显得格外贵重。 在袁术的示意下,张虞上前一步,抚摸精美的马槊,并在凑近打量下,更为精美的槊刃映入张虞眼中。 相较槊身,槊刃极其精美,身上布满了规则的暗金色菱形暗格花纹,扁平的槊刃两面底部镶嵌有绿、蓝两种小宝石,在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如何?” 张虞赞叹道:“长槊精美、贵重,不似战场厮杀之物!” “哈哈!” 见张虞目不转睛,袁术仰头而笑,说道:“济安可先c操用,看是否顺手!” 张虞手痒的不行,操起马槊直接在堂内,耍了两下,并连抖了几下枪花,这才结束。 “济安使得顺手,今收下便是!” 袁术很是大气,说道:“今后济安如得骏马,记得送几匹至雒阳于我便可。” 张虞犹豫片刻,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虞这便收下马槊。今后以骏马还赠府君!” 如此精美、贵重的马槊价值比很多骏马都贵,今袁术既有意相送,而自己实在眼馋,不如且收下来。反正自己已经被贴上袁术的标签,日后找机会回赠袁术便是。 “好说!” 又与袁术聊了几句,张虞带着马槊欣喜而归。 拜访能得重礼,张虞算是没有想到。在拜会完袁术之后,张虞在次日拜访了程夫人。 府内,程夫人瞧着百看不厌的张虞,心中愈发喜爱,仅碍于姐姐的身份无法下手。 “济安,陛下那边经我走动,特免济安此次费用。”程夫人说道。 “倒是多谢姐姐了!”张虞笑道。 按照汉灵帝传统,张虞的副校尉需缴纳一千万钱才能上任,王允的河内太守需花两千万钱才能上任。 但或许是考虑到王允蹲了几个月的牢,以及品行、才德优良,免去了王允需要缴纳的钱。 而张虞则是经程夫人走动,表示张虞半年内交两分钱不合理,且加上张虞至边郡任职,汉灵帝也免去了张虞需缴纳的钱。 程夫人美眸流转,试探说道:“弟弟既欲谢我,今夜不如不醉不归!” 张虞神色微正,说道:“启禀姐姐,弟不日离京,府中尚有事务。待下次闲暇之时,弟当与姐姐宴饮一番。” 说着,张虞惶恐而走,不敢在府上久留。 程夫人则是唉声而叹,张虞今时不同往日,她无法用强,仅能错失了弟弟。 而程夫人却也在感叹,惋惜自己没有早点遇见弟弟,若是早遇见了,自己没招面首玩乐,或许还能尝尝弟弟的滋味,今时估计很难有希望了! 第十六章孙文台的感激(求追读!)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离开雒阳的前几天,凡该拉拢的关系,张虞几乎都走动了一遍。甚至连初入雒阳的荀攸,以及在尚书台结识的侍郎们,张虞都没有落下。 到二月末时,雒阳诸事毕,张虞告别众人,顺道西出,准备途径关中,取河东郡入并州。 至郑县,张虞在雒阳的事迹已传到县内,张虞在至郑县内,前来走动的人众多,所送之礼皆价值不菲。 张虞为了不让来人失望,皆收下礼物,但却命郦嵩在每份礼物上标记好各家姓名。 龙尾陂的梯田进展,张虞颇是关注,还特意去看了趟,见进展顺利,流民悉数得到安顿,张虞算是放下心来,表示会为梁弥表功。 是夜,梁弥又送来份礼,以感谢张虞为他表功。而张虞与之前一样,照收不误,依旧让人在礼物外标记好各家姓名。 至于杜畿,张虞格外感激,若无杜畿作为副手,帮他解决郑县内诸事,张虞在郑县的业绩干不了那么漂亮,也做不到长期来往雒阳。 为了感谢并拉拢杜畿,张虞多次宴请杜畿,并为示亲密,与杜畿同榻共眠多次,因是同龄人之故,二人颇有共同语言。 出于增进关系之故,张虞还登门拜访杜畿的后母。杜畿后母见张虞官职尊贵,态度格外热情,言语中尽显谄媚。以至于在张虞离开之后,对杜畿的态度都尊敬了很多。 当张虞得闻变化,再联想到杜畿年少所经历的遭遇,不得不为杜畿感叹,遇见这种继母算是杜畿的不幸。 同时,得知杜畿将前往汉中任职,张虞则以羌乱多生匪徒为由,让郝昭率亲骑数人护送杜畿上任。 杜畿虽有推脱,但架不住张虞的热情,以及道路上可能会出现的土匪,遂是答应下来。 在郑县待了几天,张虞与杜畿同往长安。 临行前,张虞将所收之礼按照姓名排序,尽数留在县堂,让人自行拿回去。 拂袖而去,不留功与名的行径,让郑县士吏赞叹不已! 县内士吏声赞张虞,并有好事人作歌曰:‘政事混乱兮狱满人,流民艰辛兮居无土,赖得张君兮复清明。’ 而梁弥也非常识趣,让人将龙尾陂上的塘,命名于虞公塘,以来感谢张虞治县功绩。 雁过留声,官过留迹,县民的赞颂无疑是对张虞大半年任官的褒奖。 离开郑县后,张虞、杜畿等人行至长安,拜见了尹守常洽。 杜畿拜见常洽,是为了感谢举荐他为孝廉,并且汇报郑县治理情况。而张虞拜见常洽,纯粹是为了路过走动,留得一份情谊在。 在长安逗留期间,张虞得知孙坚的消息,决定暂时先不去看望钟繇,而是向西至鹛县,看望从军多时的孙坚。 出发前,杜畿因要南下汉中任职,遂与张虞分别。而郝昭依张虞之前的吩咐,率骑护送杜畿南下。 为了避免联络不上,张虞和郝昭约定在钟繇所任职的阳陵县见面。 张虞西至鹛县,通过门卒联络到在军中任职的孙坚。 而孙坚得知张虞前来,欣喜不已,向张温告假,请张虞至县内酒舍饮酒。 酒社内,孙坚与张虞挽臂而坐,列席者有吴景、韩当、郦嵩、孟宁之等六七人。 孙坚为张虞倒了樽酒,笑道:“济安在郑县任职,今怎有空至鹛县探望?” “此事说来话长!” 张虞笑了笑,说道:“因王使君入狱之故,虞潜入雒阳为其奔走。……王使君出狱之后,虞闻并州遭鲜卑入寇,特上疏求镇边疆。陛下壮我志向,故迁我为护匈奴副校尉,以辅中郎将。” 得闻张虞近来所发生之事,纵是孙坚也忍不住为之惊叹。 “济安,是乃义士也!” 孙坚举起酒樽,说道:“济安不忘故主,护法舍身,令人敬佩。” “文台兄率军远戍边疆,征战沙场,护三辅安宁,虞同敬兄一樽!”张虞回赞道。 花花轿儿人抬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需要维护,今孙坚称赞了张虞,张虞又岂能不回赞。 一番寒暄之后,孙坚感慨说道:“幸亏济安至郑县出任县令,而非至大军中效力。若至大军效力,怕无今日之绩。” “兄莫非在军中不得志?”张虞问道。 “有车骑将军器重,为军参军,谈不上不得志。” 孙坚迟疑了下,说道:“大军征讨一年有余,胜少而败多。今下虽说撤回陇西,而我军亦无力收服失地,唯有暂屯兵于关中,属实憋屈!” 孙坚从事军旅以来,几乎少有败绩,能让孙坚说出憋屈二字,可见与叛军作战之艰难。 而朝廷虽说没有透露详细军情,但张虞从朝廷对将领的封赏上也能猜测出几分,作为主帅的张温至今没有封赏,唯有副将董卓有所封赏,可见张温掌军以来,并未取得好的战果。 张虞思索少许,问道:“大军今后可有收复失地之方略?” 孙坚摇了摇头,说道:“实不相瞒,陇右地形错综复杂,叛军败退之际,六路大军深冬齐进,因道路难行,粮草断绝,反又败于羌人叛军之手。” “至于金城、陇西二郡收复,车骑将军暂无计划,欲以整顿军心为先。且远征二郡,其间路途近二千里,大军粮草难以维续,短期之内也无力出征。” 西北叛军主要是以陇西、金城二郡为根基,反叛者多是汉军旧吏以及羌胡部落。 叛军翻越陇山居高临下,进攻富庶的关中地区容易,而汉军远征陇西、金城二郡,需翻越难陇山,穿行于各种河谷之中,很难说收服二郡。 “那文台兄近来有何安排?”张虞又问道。 孙坚手里攥着酒樽,脸上露出深思之色,说道:“车骑将军怜我辛劳,向朝廷表封我为议郎,或许短时之内应会西军。但如有其余任命,我倒愿意外任,如往中原平贼。” “能让文台这般言语,看来叛军属实不好对付?”张虞笑道。 孙坚苦笑而不语,他在受命出征之前,他本以为西北叛军最多比黄巾军好对付些,但与叛军打了几场仗,才猛地发现二者难度不是一个量级。 若继续在西北与叛军死磕,手下部曲怕不知还要折损多少进去。他若想立军功升迁,最好的对象莫过于内部的叛军。 见孙坚已是苦无门路,张虞心中已有了然,笑道:“不知文台兄可知河南尹袁公路乎?” “有所耳闻!” 孙坚点了点头,说道:“袁河南有侠气,好接纳豪杰,坚在雒阳时略有耳闻,但苦于无门路拜访。” 张虞轻抿了口酒,不紧不慢说道:“我与袁河南有旧,兄既将拜议郎,不如前往雒阳拜会袁河南。以兄之骁勇,袁河南必会欣喜接纳。” 见孙坚还没与袁术认识,张虞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将袁术介绍与孙坚认识。孙坚在历史中能快速发展起来,估计与袁术的帮助存在莫大的关系。 “济安所言不假?” 闻言,孙坚顿时激动起来,瞪大眼睛,问道:“济安所言不假?” “不假!” 张虞笑道:“我此番就任副校尉,袁河南便赠我大槊。文台若是愿意,虞可为君书信一封,引荐于袁河南。” “岂敢不愿!” 孙坚眼睛都笑眯起来,他好不容易攀上张温,本想打西北叛军立功升迁,不料叛军太难打,他费劲功夫才得到六百石的议郎,而张虞今轻松官拜千石。今张虞愿意为他引荐袁术,他哪会拒绝啊! 说实话,孙坚不得不为张虞的变化而感叹,初见到张虞时,还是在征讨黄巾。 彼时之张虞仅是州从吏,靠王氏女婿出得头,自己因张虞武艺而认可。后来,张虞施手救他一命,算是他欠得一份人情,让双方有了更多的走动,但也仅此而已。 雒阳相会时,张虞举孝廉,拜郎官,孙坚并无多大感觉,彼时的他手下兵马有千余人,官拜军司马,前途光明远大,见面更多是见友人而欢喜。 今时再见,孙坚猛然发现,张虞在官职上竟已超越他,并且在雒阳混得风生水起,这不得不让孙坚深感自家小老弟厉害,并暗有些许羡慕。 而当下张虞表示能为他引荐袁术,这让孙坚心态不一样了,今何止是羡慕,更有钦佩、感情之情。这可不是说仅凭王氏女婿就能做到之事,而是张虞不一样的能力,赢得袁术的认可。 “多谢济安引荐!” 孙坚举起酒樽,诚恳说道:“昔黄巾之时,济安救我一命;临坚踌躇之际,济安为坚引荐贵人。今时之恩,坚莫敢难忘。” “兄礼重了!” 张虞笑眯眯扶起孙坚,说道:“我称君为兄,兄以我为弟。兄弟之间,无需言报恩之事。” 说着,张虞举起酒樽,笑道:“诸位同饮此酒!” “请!” 两次帮助孙坚,都是张虞无意之举。但不管怎么说,因孙坚欠下他的人情,孙、张两家关系紧密了,日后总有用得上的机会。 《唐书·列传二》:“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坚乘胜深入,被创堕马,卧草中。军众分散,太祖随马于草中得坚,于坚有救命之恩。” 第十七章毁婚?(求追读!)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京兆,阳陵。 “元常要离职?” 张虞满脸的不可思议,问道:“君为何离职?” 拜会孙坚之后,张虞便从眉县至阳陵,看望老朋友钟繇。而张虞刚坐不久,便得知钟繇打算辞职。 钟繇无奈而叹,说道:“我治阳陵近一年,但县中诸事却难以落实,今于居阳陵,不外乎空度时光,倒不如离职归家。” “元常是为县令,具有征辟幕僚之权,何出诸事难以落实之语?”张虞疑惑问道。 钟繇沉吟几许,苦笑说道:“县丞是为封常,为常侍程旷远亲,是为宦官门徒。他居阳陵多年,上下属吏,县内豪强,无不是以其为首。我虽为县令,但无人理会。凡我欲下政令,非寻求其允诺,方能实施。” “我上任之初,常尹守言阳陵河渠损坏,欲灌溉农田,需重修河渠。然河渠之所以损坏,实因封常为灌程旷、张让二人名下田亩,更改河渠流向,令百姓田亩谷物难生,草木干燥枯萎。” 说着,钟繇从榻上起身,摊手抱怨说道:“封常威胁言,我若整改河渠,他便让雒阳将我免职,交于诏狱发落。某无王使君之关系,如若入诏狱,轻则发配远疆,重则命丧雒阳。” 颍川钟氏的祖先可追溯到钟离眛,祖上高官可以追溯到西汉钟元,且以世善刑律著称,但自入东汉以来,钟氏日渐衰败。 传至钟皓时,其虽被人推崇为名士,但因涉及党锢之祸,遭遇宦官的疯狂打压,钟氏再次衰败,在朝廷的人脉不断消失。 及钟繇时,钟氏家族中已无高官,很多事需要靠钟繇自我努力。缺乏朝廷背景的钟繇,根本不敢得罪宦官,生怕遭遇打压报复。 “为何不报于常尹守?”郦嵩问了句。 “常尹守若能解决,便不会在临行前那般叮嘱我了!”钟繇长叹口气,说道:“常尹守不敢得罪宦官,而我又怎敢得罪?” 张虞心中微沉,按阳陵县这种情况,唯有曹操、袁绍、袁术等顶级二代,或是海瑞那般头铁的官吏,才敢罢免封常,整治阳陵县,否则无人敢下手整治。 钟繇不是那种性格极端之人,而是外圆内方之人,他做不出为了理想,舍弃自己性命,整治阳陵县。但钟繇也不是那种能视若无睹之人,在阳陵县令上呆了这么久,或许钟繇常常为此而陷入煎熬。 “那元常准备何时离职?离职之后,又有何打算?”张虞问道。 钟繇负手踱步,说道:“离职书信,某已备好。但离职之后,有何打算,繇暂无计划,或许会与妻妾归乡。” 张虞思索几下,心中有了主意,笑道:“元常既因心情烦闷而欲离职,不如随虞北上并州游玩。沿途浏览并州山水,看看边塞牛羊、草木之景。” 张虞至阳陵,本打算看望下钟繇,再北上并州归乡。但今遇见钟繇辞职,算是意外之事,故不如邀请钟繇到云中游玩。一来增进下二人感情,为日后招募钟繇打基础;二来算是让钟繇游玩散心,以尽自己的地主之谊。 “北上并州游玩?” 钟繇颇是意动,踱步几下,笑道:“既然济安相邀,繇便前往边塞一游,看三晋之美景。” “成!” 张虞大笑几下,说道:“某既为地主,当让元常兴尽而归。” 既然钟繇无意任职,阳陵本没有什么值得留念之事。 钟繇向上拟表,表示自己身体患病,无法理政,请求离职归先。常洽那边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批复了允许,由县丞封常代理县事。 众人在阳陵等人数日,直到郝昭从汉中出来,与张虞会合之后,众人这才起程。 归途时,为了西河郡的情况,张虞特意选了少有穿行的道路,即至河东郡,沿着黄河东岸北上,而非穿太原郡归家。 相较太原郡的大道,吕梁山西侧山岭道路崎岖难行,沿着多年无修的道路,张虞等人策马日行,两千余里的归家道路,张虞在路上花了半个多月。 沿途上,为了满足钟繇游玩,张虞与其临岸观黄河激荡,登高览山岭险崇。钟繇兴致勃发时,倒是留下不少墨宝。 至雁门郡时,时间已至三月末。 为了快些归家,张虞并未经马邑,与张辽相聚,而是经武州,至中陵,再到参合坞。 四月,冰雪早已褪去,塞外春色盎然,张虞与钟繇、郦嵩等数十骑策马行于谷道、矮丘之间。 钟繇鞭指原野,感叹说道:“繇少读史时,封狼居胥,燕然勒石,却胡人数千里。而朔方汉人昌盛,牛羊遍野,谷麦积仓,当是关外富饶之地。而今胡患如风起,人迹缥缈,不见昔日之盛!” “惜哉!” “惜哉!” “惜哉!” 从中原到边塞的两千多里路,让钟繇对并州有了许多认识。对西汉曾经的富庶地区,而今沦落为百姓凋敝、人烟稀少之地,心中多有了几分怜悯与惋惜。 张虞惆怅环顾四周,看望了熟悉两年未见的家乡景象,与他前往雒阳的繁荣相比,边塞真就是荒凉。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改变这种景象! 郝昭撇嘴说道:“朝堂昏庸无能,兵力羸弱,不能庇护边人,自有这般场景。若塞外被胡人所据,胡人长驱南下,将劫内郡。” 钟繇微微颔首,认同说道:“唯望陛下能励精图治,令汉室重振声势。” 郦嵩冷笑了下,说道:“指望昏庸之人能够醒悟,怕不是痴人说梦。” 或许进了雒阳,让边塞之人有了对比,加上回到边塞地界,众人说话越来具有反动意味。 当然,估计少不了张虞的推波助澜,宣传不符合大汉价值观的事。 “咳!” 张虞咳嗽了下,示意众人收敛些,说道:“元常兄,边人粗犷、耿直,如有得罪,还望见谅!” “不敢!” 钟繇笑道:“耿直之人,说话直白了当,不似内郡之人言语弯绕,近来繇与诸君交谈,身心舒坦,已无居阳陵之心郁。” 见离参合坞愈发地近,张虞指了下坞堡,笑道:“且进坞中说话。” “走!” 随着张虞临近坞堡,这才发现本建在平地上的自家参合坞,竟向参水河与山岭方向都有扩建,较之前的面积扩大了1/4,连堡壁都有加高些,比之前的坞堡变化不少,如果再向外扩建,都能称之为城。 得见参合坞,钟繇略微震惊了下,笑道:“济安家中竟有座城邑?” 钟繇能想到张虞家的坞堡不小,但没想到张虞家的坞堡竟有小城的规模,难怪张虞南下之时,竟有百骑追随。 张虞笑了笑,说道:“近年边关互市,家中赚了不少钱,方有钱财扩建。今胡人南掠,日后恐会拮据!” 在聊天中,坞中之人发现张虞率骑而归。 “少君回来了!” 看门的断臂老汉兴奋下了望楼,朝左右之人呼喊。 一时间,张虞回坞中的消息很快就传来开了,通过各渠道传到张冀、郦素衣等人耳里。 而与此同时,张虞下马入坞,吩咐道:“伯松、伯道,将从内郡带来的礼物送于大家。其余兄弟好生归家休息,记得将礼品带上。” “多谢少君!” “好!” “给,李伯!” 与之前一样,张虞单独将一块腊肉送与看门的李伯。 “谢少君!” “少君许久不见,愈发俊朗了!” “恭贺少君任官!” 凑热闹过来的妇人,因得到了礼物,语气甚是热情。而张虞则是边向众人打着招呼,边顺着道路回府。 钟繇见张虞如此得人心,不由暗忖:“之前济安说边人粗犷、耿直,但观济安所为,其心思缜密,真不似边郡子弟。” “济安!” “父亲!” 见父亲拄着拐杖,在门前等着自己。 张虞快走几步上去,拱手说道:“两年未能归家,还望父亲见谅!” 张冀扶起张虞,上下打量,笑道:“男儿在外闯荡,建树立业方为要事。今能荣誉归乡,为父已是知足!” 寻了个空,钟繇行礼道:“颍川钟繇,钟元常拜见叔父!” “免礼!” 见是钟繇文质彬彬,张冀不敢怠慢,伸手亲迎,笑道:“中原至边塞道路艰险漫长,元常倒是辛苦了。元常此番至此,倒可参加济安婚事!” “济安婚事?” 钟繇看向张虞,疑惑道:“济安不是成婚了吗?今怎言参加婚事?” 张虞苦笑了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虞虽为王氏婿,但因黄巾乱起,着急南下中原,故尚未与之完婚,六礼仅成纳采礼。” “今日不同往日,王氏那边催得着急,言趁济安在并州任职,今年尽快完婚。”张冀说道。 言语中,张冀神情流露出些许得意,他可记得千辛万苦登门拜会,王氏差点拒绝张虞的婚事。 而今张虞身份不同了,不仅救了王允,更是大汉朝中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年岁二十,便出任护匈奴副校尉,拜千石之官。当下着急成婚的人已是换成王宏,而不是他张冀了。 收到王宏催促成婚的书信,可是让张冀爽了好几天! “济安婚事,繇责无旁贷!”钟繇笑道。 《江左遗册》:“神武帝拜护匈奴副校尉,时年二十,意气风发。皇考由是得意,欲令神武毁婚,因畏流言,遂弃此念……” 第十八章边塞风云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张冀的相邀下,钟繇、张虞、孟宁之三人入了前堂。 其实拜见张冀的人,不止张虞、钟繇等三人,还有郝昭、郦嵩、张丰等人。但因为了看望家人,便先行离去。 郝昭在参合坞定居之后,随着生活发展的变化,便将母亲与弟妹接了过来。而孟宁之初至参合坞,暂无可容居之所,一直跟在张虞左右。 四人分位入座,一位陌生的妇人出现在屋中,为四人添茶倒水,姿色端正秀丽,身段丰腴。其对张虞的态度格外友善,友善中还带有一丝讨好。 临走前,妇人还与张冀贴脸细语,关系颇是密切,看得张虞有些懵逼。 孟宁之疑惑看向张虞,似乎在问张虞自己是否向陌生妇人行礼。张虞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咳!” 待妇人走后,张冀咳嗽了声,说道:“济安此番归乡,有何打算?”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我将五月至西河郡上任副校尉,当下欲在家中待上几日,带元常、伯宁几人走走。临近上任之时,将顺道南下至祁县,拜会下丈人。” “可行!” 张冀说道:“近日出游时,莫要出行太远,以免遇见骞曼帐下部落。” “骞曼?” 张虞眉头微皱,问道:“年初,并州军报至雒阳,言鲜卑撕毁条约,南下劫掠边城,当下怎么回事?” 见张虞不知边塞变化,张冀说道:“济安有所不知,去年骞曼以为父和连报仇为名,越过魁头军令,纠集西部诸胡,暗连东部不顺鲜卑南下劫掠。” “单于魁头震怒不已,下令骞曼至大帐请罪,骞曼拒不前往。及张刺史遣人来责,魁头为治骞曼之罪,率骑至骞曼营帐,责问其开战之罪。” “而骞曼先行示弱,趁魁头松懈之时,率骑攻杀魁头。魁头身中数箭,逃回大帐之后,因伤势过重而亡。” “三月初,魁头临终前,因子泄归泥年幼之故,遂以亲弟步度根为鲜卑单于,并分自部与异母弟扶罗韩。而骞曼自攻杀魁头之后,自诩为和连之子,遂自立为鲜卑单于。” 听着张冀的仔细讲述,张虞算是明白了当下草原局势的复杂状况。 当下所有的起因需归咎到前任单于和连,和连本身能力平庸,断法不公,导致不少部族离心。为了控制手下部族,和连重用自家亲眷,导致了魁头、扶罗韩、步度根三兄弟的崛起。 同时,和连为炫耀武力,以示自己不弱于父亲檀石槐,率部南下劫掠关中,不幸被汉人所射死。和连的过早死亡,导致了局势的恶化,为了控制鲜卑局势,年长的魁头遂是上位。 魁头上位之后,为了稳固自己的单于位,一边强大自己本部,一边采取与汉朝互市。因魁头手段激进,损害了不少和连嫡系的利益。 并且骞曼一直认为是魁头夺走了他的单于之位,故为了与之争国,不断笼络和连所留下来的嫡系西部诸胡。 张虞紧皱的眉头不由舒展,鲜卑内部因单于位而分裂的情况,比他之前以为魁头下令鲜卑胡人大规模南掠的情况好多了。 不用过多猜测,魁头中箭去世之后,步度根、扶罗韩二人为了报仇,以及宣扬步度根的合法性,必然会纠集兵马,与骞曼爆发大规模冲突,而其中的矛盾或许可以被汉朝所利用。 此时,钟繇看向张虞,说道:“今鲜卑分立,而济安就将副校尉,如以南北匈奴为鉴,济安或能从中建功。” 张虞思索几许,说道:“骞曼所统西部诸胡,兵马数目不少,实力不容小觑。而步度根初继单于,怕短期之内,二国当会相争,具体走向未知,但从中取利建功或有可能。” 钟繇初到边塞,显然高估了汉朝在边境上的兵马。须知南匈奴归附东汉,首先是西汉将匈奴打疼了,以及南部匈奴力弱,不得不南下寻求东汉庇护。 而今东汉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且西北的叛军一日不解决,东汉就不会派重兵到边塞。但不管怎么说,对张虞来说鲜卑内部的分裂,将有利于他在边疆建功立业。 三人对鲜卑的局势浅聊了几句时,之前退下的妇人再次入堂,并对着张冀的耳朵喃喃说了几句。 张冀微微颔首,说道:“元常、伯安奔波多日,风尘仆仆,恐多有辛劳。我已让人收拾好两间屋子,二位可先行休息,晚间另有宴会。” “县君!” 孟宁之看向张虞,在征求意见道。 “且如我父亲之言,伯安先行安顿下行李。”张虞笑道。 待二人告辞退下,张冀说道:“济安此番南下,不仅官职升迁,更得人心投效。仅是伯安相貌丑陋,身形短小。” 张虞笑了笑,说道:“父亲莫看他丑陋形短,但勇武过人,曾猎独猎南山猛虎。” “能猎猛虎,胆略果然不凡!”张冀赞叹说道。 张虞瞧了眼周围,低声问道:“父亲,那妇人是何来历?” 闻言,张冀老脸微红,说道:“乃我昔日之故人,胡人大掠云中沙陵时,百姓流离而走,我奉命西进聚民,偶然得遇故人,见其孤苦伶仃,我便将其收留下来。” “平日里在家,帮衬下家中事务,偶尔接待下来客,谈不上多深的关系!” 张虞虽看出了父亲的心虚,但并未拆穿父亲的说词,笑道:“父亲独居多年,家中无妇人操持,多有些不便。父亲若是有意,不如娶入家中。” 张冀含糊说道:“性情贤惠,脾性也好,今先让她操持家务先,不必急于一时!” “嗯!” 张冀与妇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张虞无心过多追问,仅要妇人不触犯到他的利益便可。 ----------------- “往昔念叨济安,今他回来了,怎反而不去见?” 路过郦素衣的屋子,郦母透过窗户,见郦素衣待在屋内,奇怪问道。 郦素衣跪坐在铜镜前,傲娇说道:“他若有心,自然记得我。若是记不得我,纵把我送到他面前,也是无用!” 郦母白了眼,说道:“想见济安,又碍着面子。不管怎么说,济安乃你日后夫君,凡事莫要过度!” 郦素衣有些不乐意,说道:“他若仅记得王氏女,我岂不是受了委屈。” 见郦素衣还纠结着王氏女,郦母微微叹了口气,唯有离开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天气渐渐已晚,连赴宴的郦嵩都回家,而始终不见张虞的身影,这让郦素衣气闷起来,愈发猜测是否张虞不记得她。 对着铜镜里的自己,郦素衣落寞地叹气。 自己得知张虞归家,可是第一时间化了妆,若是张虞来请她,他便与之赴宴。而至当下,连兄长都回来许久了,依旧没有张虞的身影,实在让她难受。 在郦素衣准备卸妆时,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素衣在否?” “不在!” “既然不在,不知那位仙子说话?” 张虞声音带着戏谑,说道:“我知素衣等我,今特带了酒肉前来。手里东西不少,快来帮忙。” 少许,郦素衣推开房门,见到那张令人心悦的脸庞,黛眉委屈地弯了下来,心中又羞又恼,说道:“知我等你,怎不早点来见我?” 说归说,但郦素衣伸手拿过食盒,帮张虞分担压力。 “许久未见亲友,多饮了几樽!” 张虞钻进屋内,打量装饰布置,笑道:“素衣房子倒是愈发精致,让我忍不住多待。” 将手上拎着酒菜放到案上,张虞便要伸手去搂郦素衣。 郦素衣闪了下身子,嫌弃说道:“一身酒气味。” 张虞像是孩子般,故意凑到郦素衣面前哈气,又是惹得郦素衣一番抱怨。 一番打闹下来,算是让张虞抱住郦素衣,笑道:“傍晚忙了下,今夜多是男儿大宴,你不便出席,故没来找你。而宴会结束,我当即便来寻你!” 听得这般解释,郦素衣心里这才平和许多,委屈说道:“你去中原两年多,中间多时没有音讯,你可知我心中多么担心?” “让我看看素衣是否变美了?” 张虞借助橘黄色的烛光,端详郦素衣的脸庞,笑道:“两年不见,素衣倒是愈发漂亮了。” “你倒是变丑了!” 郦素衣用柔荑轻抚张虞的脸庞,心疼道:“颌下胡须杂乱,脸颊消瘦!” “稍后帮我刮须?” “拿刀杀人,我倒是会。但拿刀刮须,我倒是第一次。”郦素衣轻笑了一声,说道。 两年未见的情侣,今夜相会,自是一番的甜言蜜语,诉说着思念之情。 几杯黄酒下肚,气氛暧昧起来! 屋中烛火被吹灭,仅留下一盏油灯。 油灯昏暗将二人的影子拉着很长,长发上下飞扬间,可见女子在上骑乘骏马的妖娆身姿。些许之后,随着喘息声的变化,二人身影又有了改变! 腰肢的紧致有力,大腿的线条柔和而不失力量,臀部的圆润翘挺,在塞外女子身上展现无遗。 两年不见,这将是场难眠的夜! 第十九章衣锦还乡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回到参合坞后,张虞并未荒废日子,而是带着众人巡视游牧在坞北的侯莫、步禄狐、什翼三部。 张虞离开参合坞虽有两年,但三部胡人因有张冀以及三部首领监管,并未出现叛逃的情况。 当然,三部胡人没有叛逃参合坞,并非他们多忠诚于张氏。而是他们在投靠张氏之后,生活水平得到迅速的发展。 在跟随叱干部时,众人以游牧为生,生活艰辛,很难享受到安乐的日子。而在投效张氏之后,因汉胡互市贸易,张氏通过贸易赚取丰厚的钱财,三部胡人的生活水平水涨船高。 如在冬天时,胡人不用辛苦寻找食物,而是通过贸易获取谷物,与跟随叱干部时的拮据生活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不仅于此,在生活环境上,因草场比他们原先草场更靠北,气候更加暖和,属于是少有的冬草场,无需迁徙到远方放牧,放牧更为便利。 且张冀为了让三部胡人定居安心,还贴心地教授三部胡人耕作,在河水、溪流畔开垦荒田,虽说不能发家致富,但却能让三部尽量自给自足。 经张氏的一番操作,三部胡人算是慢慢安居下来,渐渐融入与参合坞中。甚至在过去二年里,在张冀、郦母的主持下,三部与参合坞成婚的夫妻便有二十余对。 以至于骞曼率部南下劫掠时,三部胡人在首领的带领下,以及为了自己的利益,主动为参合坞示警。而坞堡很快收留了三部胡人,双方一起守堡,阻止鲜卑破坞劫掠。 反而是坞堡中的胡人奴隶为了自由,有几人准备举重反抗,以迎坞外的胡骑入内。然不幸被守军发现,在汉胡联合的绞杀下,胡奴的骚乱被镇压,处死者七人。 今张虞至侯莫、步禄狐、什翼三部驻地,肉眼可见,三部较两年前发生了不少变化,因商业贸易缘故,牧民不再以毛皮为衣,而是用毛皮向汉地贸易,换取汉地产出的粗麻为衣。 在生活居住上,三部虽然依旧是以毡帐为居,但帐中出现了不少汉地才出产的锅碗瓢壶,比两年前的寒碜生活好了很多。 在张虞巡视胡人部落时,甚至还发现参合坞的医师至什翼部,为患病之妇人看病。 见张虞这么好奇,什翼用生涩的汉语,说道:“坞主见三部无医师诊治,故常命李医师至三部游医;或是患有疾病者,可到坞中问诊。” 顿了顿,补充说道:“若无李医师救治,不知多少人会因疾而亡,今三部胡人无不感激坞主与少君仁德。” 张虞微微颔首,笑道:“什翼汉话说得不错。” 什翼笑了笑,说道:“少君懂得胡语,仆不敢不学汉语。” 张虞在部落里慢走,问道:“今三部安逸,不知部民可用否?” 闻言,什翼当即而应,正色说道:“少君今时令下,三部民众无论男女,皆可为少君出战!” 张虞停下脚步,问道:“男女齐出用兵,倒是不用。仅是我将出任护匈奴副校尉,今后与骞曼部怕少不了冲突。若有用武时,你需率部随我出兵。” “请少君放心,仆将谨遵旧令,一月一操练。”什翼说道。 “一月一练不够,尽量一月四练。今大漠内部骚乱,恐有兵戈波及,部民需多操练。”张虞说道。 “诺!” 待什翼退下,张虞笑问道:“元常以为如何?” 钟繇沉吟少许,小声说道:“济安与坞主恩待胡民,三部胡人可用。但济安仍需小心,胡人虽说善骑长射,但终究非我族类,莫要太过倚重。” 张虞颔首而笑,说道:“元常深得我意,我用胡人如养鹰犬扑猎,而汉人是为心腹。汉人为主,胡人为翼,以汉而驭胡,以胡而猎仇,是为我之策也!” “我朝用匈奴护塞看似巧妙,但让匈奴人深入内陆,反令地区动荡。倒不如令匈奴人居塞外,令汉人实边郡。今汉人稀少,无力抵御外胡,反让河套渐被胡人所据。” 别看张虞懂胡语,手下还有不少胡人,但张虞一直属于大汉族主义,国家可以多民族,但主体民族必须汉人,且对其余民族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相较让胡人汉化,张虞更倾向于让胡人半汉化,而不是全汉化,甚至脱离原有的社会环境。 至于为何,其实道理很简单。 手下胡人若都汉化了,则意味着他脱离了本民族。这样他就无法得到本民族人的认可,且融入不进本民族。 若是这样的话,张虞将缺少能帮他治理胡部的人?而且汉化的胡人需要进入内陆耕作,才能持续保持农耕文明的属性,除了让人口增加外,其实整体利益不大。 反之,张虞如果能扶持大批忠于他的胡人,他就能用这些人统治更多胡部,间接控制更多胡民。 游牧社会以奴隶贵族制为主体,非常强调血统关系,不管匈奴、蒙古皆是如此。与其用汉文化去改变他们,不如用制度、思想去控制他们,在这点上满清做得颇是出色。 故张虞对什翼的使用很特殊,既用恩情拉拢什翼,又鼓励什翼学汉语,但张虞并不打算让什翼脱离胡人部落,他要用什翼帮他治理胡人。不仅是什翼这般,还有步禄狐突利、侯莫尔烈二人。 听着张虞所言,钟繇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 他很难想象年纪轻轻的张虞在汉胡关系上,竟有如此高的思想维度。其跳出了汉胡厮杀上的局限性,而是深入如何控制草原。若依照张虞的思想操作,就不知草原情况会如何了! 钟繇怎么思考,张虞并不知道。他今下看重三部胡人,很大一部分原因,乃是参合坞的汉人太少,死一个就少一个,而他当下又需要兵马。 为了拉近与三部胡民的关系,张虞在参合坞的时间中,有半数待在三部里。闲暇之时,张虞召集胡骑狩猎,且操练骑阵。偶尔之时,还会召集参合坞的汉骑参与,算是加深双方的默契度。 眨眼便至四月,在张冀与王宏确认了下行程后,张冀与张虞带人南下至祁县,与王宏商量婚期。 临行前,张虞惦记着三部胡人,便让郦嵩继续负责三部胡人的日常事务,而什翼负责三部的操练。 郝昭则是陪同张虞南下上任副校尉,以张虞所任的副校尉之职,张虞有权任命属官。而今尚未就任,张虞不打算带太多人上任,准备等上任之后,根据相应情况,安排心腹出任属官。 四月,张冀、张虞应王宏之邀,南下至大麓山,商量王霁与张虞的婚期。而钟繇以友人身份随行,并至太原游玩山水。 南下途经马邑时,时隔两年,张虞与张辽再次相见。 相较两年前,二人相貌都有变化。年已十八的张辽样貌身形变化颇大,其体格愈发魁梧,身形愈发健壮,已有历史上万人敌之风。而张虞因至中原历练两年,褪去了脸上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 二人相貌虽各有变化,但二人间的情谊并未变浅,反而因时间的流逝而愈发深厚。 当张虞登门拜会时,张辽更是激动不已。 当夜同榻而眠时,二人将两年的以来的经历都分享出来,相比张虞的精彩事迹,张辽因在郡上任职,两年间则是沉寂许多。他除了巡视边城之外,最惊险的便是与胡人间爆发的冲突。 在了解张虞两年所经历的变化,张辽除了感叹之外,所剩还是感叹。张虞官职变化之大,所经事迹之丰富,已让张辽望尘莫及。 对于张辽的感慨,张虞倒是以兄长的身份对其勉励,表示二人的情况不同,故经历有所不同,以张辽自身的能力,今后自然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是夜,因身份、阅历带来的差距,张辽是以弟弟的身份向张虞讨教很多事情,张虞的见识与言语,倒让张辽敬佩不已。 张虞自是欣喜不已,这位与自己同姓的名将,估摸是难逃他的掌心。 次日,张虞虽婉拒了张辽的挽留,但却叮嘱张辽有空务必参加他的婚事。 沿着大道南下,张冀父子经过五、六日的赶路,终于到了祁县。 而王宏得知张虞父子到大麓山时,为示尊重令仆人打扫院落,并且王宏亲自出府迎接张冀父子。 见状,张冀感慨不已,说道:“若无我儿衣锦还乡,安得见王氏出迎!” 张冀依旧没能忘记上次在王氏的冷遇,今时借儿子的争气,算是让张冀出了口气。 对此,张虞亦有种莫名的爽感。今日他以护匈奴副校尉至王氏,王氏便礼遇自己,若是自己入主晋阳,不知王氏人会如何对待自己,而他的父亲又作何感谢呢?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项羽之语虽说粗浅,有失诸侯霸主的气度,但不就是正常人所追求之物吗? 纵是开创汉业四百年的刘邦,不也是在登基之后,回到沛县见自家的父老乡亲! 是故大丈夫扬名立万,若不归故乡,向周围亲友夸耀,当真可惜了! 第二十章商议婚事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两岁未见,亲翁安好?” 张冀神情谦和,刚刚对王宏吐槽的神情已是不见,取而代之的亲和的笑容。 “同好!” 王宏拱手笑道:“亲翁精神依在,不似宏白发多生!” “亲翁音容不改,安能言老!” 互相寒暄了几下,王宏将注意力放在张虞身上,满意说道:“两年未见,济安愈发俊朗,已有男儿气魄。我在祁县,多有闻济安事迹。” 张虞笑了笑,说道:“昔丈人出拜弘农太守,惩治宦官门吏之事,虞至京畿时,仍有听人谈及,虞钦佩至极。” “早年所为,不值一提!” 王宏嘴角微扬,二人虽说两年没见,但张虞依旧谦逊的态度,让王宏还是颇是受用。 “请!” 在王宏的邀请下,张冀父子趋步入堂。 此时,王母已在堂内等候,并让侍从为三人奉上瓜果茶水。相较两年前,王母不太满意的模样,今时则是以笑脸相迎。 “多谢亲家母了!” 几人分别落座,张冀拱手致谢,说道:“济安与霁儿立有婚约两年,昔济安为建功名,远赴中原立功,而今济安进仕归乡,理应约定婚期,令二人早日成婚。” “亲翁所言有理!” 王宏点了点头,笑道:“若非我弟深陷诏狱,今时济安与霁儿已是成婚。幸我弟出狱,而济安更进一步,拜护匈奴副校尉,归并州任职。若再不商议婚事,恐济安与霁儿岁长矣!” 别看古代很早就能结婚,但现实情况是不少人都是晚婚。 刘邦三十一岁娶吕雉,刘秀二十九岁娶阴丽华。若是说刘邦、刘秀因为战乱而晚婚,曹操其实也到了二十二岁娶妻。若是将时间线挪到唐朝,白居易、李白都是在接近三十岁才成婚。 今张虞二十岁成婚并不算晚,在同时代人中算是较早之人。但考虑到与王霁立有婚约两年,若再不成亲,实在是说不过去。 王母取出装有王霁生辰八字的锦囊,说道:“霁儿八字在此,劳亲翁请人测算婚期。” 张冀从侍女手中接过,小心翼翼揣入怀里,说道:“边塞恐无精通易经之人,某当至晋阳寻人测算。待婚期确立,冀亲自前来告知二位。” 王母犹豫再三,问道:“不知济安成婚之后,定居于何处?” “亲家母之意?” 王母说道:“君与族人多在参合口,而参合口临近边疆。君虽建有坞堡,但边疆常有胡人出没,恐霁儿定居于坞中多有危险,故不知亲翁能否在太原购房。” 王宏端水自饮,没有干预王母讲话,显然王母此番言语出自王宏的授意。毕竟让女儿嫁到汉胡冲突最为激烈的定襄郡,无疑是非常危险。出于为女儿安全的考虑,他们更想让女儿生活在太原郡内,也便于他们照顾。 张冀微微蹙眉,说道:“鲜卑单于魁头身亡,今大漠二国并立,以今参合坞情形,胡人难以侵犯,二位不必担忧。” 王宏放下水杯,慢条斯理,说道:“亲翁驻守边疆十余年,宏自知亲翁实力,但君为人父母,应能理解我二人之忧。如有万一,男儿或能纵马出逃,但霁儿恐难以逃脱!” “虽说鲜卑当下二国并立,但君自成乐迁居定襄,莫非不知自永和以来,定襄以西之地多遭劫掠,至今云中、五原二郡遂空,百姓流离失所,郡守不敢出塞就任,望君能明形势。” 张冀微微摇头,说道:“我居坞守边多年,昔胡人势大之时,尚能固守坞堡。今胡人势微,而我坞堡日盛,莫不能御乎?” “今参合坞可倾出步骑五百余众,若是故固守坞堡,男女合力可有数千人,且不言坞堡得山川之险,非胡人所能下。霁儿若嫁至坞中,并无危险!” 豪强武夫与士族文人的思想冲突,今在儿女成婚后的定居位置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作为坞主的张冀,若想团结坞内所有百姓,他与其家属必须坐镇坞中。若是连儿子都逃到晋阳定居,坞中百姓怕无久留之心,自然尽数西逃。 且如张冀所言,随着鲜卑内部混乱,他对参合坞的形势很有信心。毕竟早些年更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何况实力更加雄厚的当下。 王宏皱起眉目,耐心说道:“亲翁,你我不如各退一步。胡人常在秋冬之时,南下劫掠边境,故不如霁儿春夏在参合坞居住,秋冬回晋阳居住。晋阳屋舍,由我王氏出资购买。” 张冀神情微沉,王宏话尾的那句话在他听来,显得格外刺耳,好似张氏在晋阳买不起房子一样。 而张虞神情淡然,静静吃着案几上的瓜果。清官难断家务事,若不想引起双方不满,他最好少说话。 其实张虞更倾向张冀的看法,他作为坞堡的少君,迟早继承参合坞的势力,若不能与坞民同进退,众人又岂会服他。 但王宏所言不无道理,王霁作为士族的千金从未至边塞生活。如果让王霁至参合坞居住,若是万一出了意外,张虞可没地方哭去! “亲翁,晋阳屋舍无需劳烦二位担忧。我张氏能建得起坞堡,便能在晋阳买宅院。”张冀说道。 见张冀意思理解错,王宏赶忙解释说道:“晋阳屋舍非重要之事,以亲翁家资自是买得起。仅是霁儿成婚之后,二人所居住之地,需要商榷一番。” 在张冀思虑之余,却见一道倩影从屏风后忽然而出,朝着王宏、王母二人行礼,壮起胆子,说道:“父亲,济安为少君,今若不在参合坞居住,恐坞人会因此而言语,此将有伤济安名声。” “殊岚?” 王宏神情不悦,既有怪罪王霁擅自入堂,又有不满王霁不听他们的安排。 见王霁突然来这一出,张虞不愿让未来媳妇难办,说道:“父亲,祁县至参合坞路途漫长,嫁娶多有不便,不如成婚之初,暂在晋阳定居。待安稳之后,再让殊岚前往参合坞。” “况且我尚未就任,不知将在何方任官?若在西河,殊岚恐随我至西河,自是难在参合坞或晋阳居住。” 瞧了眼知书达理的王霁,又见张虞说得有理,张冀放缓语气,笑道:“济安所言有理,今尚不知济安在何方任职,不宜妄言日后之事。” 见张冀松口,王宏出了口气,笑道:“我在晋阳有屋舍,因各种缘故,晋阳屋舍无人居住,今却可为济安婚居,如此也能避免亲翁浪费钱资。” “不急!” 张冀神情露出笑容,说道:“容我至晋阳核算八字,看二人何时成婚。” 顿了顿,张冀说道:“以我之意,婚期当从快,不宜从慢,以免济安今后无暇成婚。” “我意亦是如此!”王宏点头说道。 经王霁、张虞二人的言语,堂内的气氛算是缓和下来。因尚未与张虞成婚,王霁不便与之久坐,便先回到里屋。 随着晚膳的时间到了,在王宏的款待下,又是一场酒宴不说。兴尽而宴散后,张虞父子在王宏的安排下,住到宅院的客房里。 张虞刚洗漱完不久,在寂静的夜色掩护下,红娘敲响了房门,提醒张虞到偏间与王霁相会。 路上因担心发出声响,张虞并未与红娘过多说话。在红娘的引路下,张虞来到偏间。 张虞推开房门,只见王霁正跪坐在席上。 之前堂内因有众人,张虞不敢打量太久。今时借着昏暗的灯光,张虞打量起两年未见的王霁。妃绮为上裳,素绮为下裙,发髻微垂,头插银簪,妆容淡雅,显得格外动人。 相较两年前的王霁,今时已是褪去些青涩,眉目间多了几分娇美,配合今日的装扮,让张虞忍不住心跳加快。 “殊岚!” “济安!” 见到张虞入屋,王霁起身微迎,言语虽没过多说话,但眼眸中的柔情,足以说明她多么思念张虞。 张虞伸手牵住王霁的柔荑,温声说道:“这两年以来,我甚是思念殊岚。” 王霁微红着脸,害羞道:“济安入狱的消息,倒是让我好生担心。” 张虞笑了笑,说道:“入狱若是升迁官职,我倒是愿多入几趟。” 王霁白了眼张虞,说道:“休要胡言乱语!” “呵呵!” 张虞与王霁共坐席上,二人身子贴得很近,纵隔着衣裙,都能感受到双方炙热的体温。 见王霁脸颊愈发羞红,张虞笑道:“下午时分,殊岚从屏风后而出,当是令人诧异。然若无殊岚出面,恐二君将会争执不休。” 王霁微微而笑,说道:“两家即将有姻亲关系,自当以和睦为上。若是因小事而争执,恐会因此而结怨,此非你我所愿。” “殊岚能识大体,虞深幸能得卿之垂爱!”张虞笑道。 王霁帮张虞整理了下领子,笑道:“君英气风发,二十一而拜校尉,官至千石,妾亦幸得遇济安。” 不得不说王霁情商出众,张虞与之交流,真是种享受。 是夜,张虞与王霁聊了很多事,聊到情深处,自是一番动情。然因二人未成婚,加之所处环境不便,二人当是发于情而止于礼。 在大麓山待了两三日,张虞每夜都会与王霁相见。但因上任时间将至,张虞与郝昭不得不前往西河郡上任。而张冀要找精通易经之人核算八字,也在同时间前往晋阳。 《唐书·列传一》:高皇后王氏,讳霁,字殊岚。……汉末,时鲜卑强劲,天下骚乱。窃言于父曰:“西乱难平,胡人日昌,而朝堂奸宦当朝,恐天下将乱矣!”父宏深以为然,叹曰:“吾女才貌如此,不可妄以许人,当为求贤夫。” 上架感言! - 暮汉昭唐 - 周府 说些心里话! 本书是周府的第三本小说了,也是写汉末的第三本小说。 前两本小说写得是季汉文,刘禅那本写得勉勉强强,我今时看来有太多满意的地方。如有机会,我可能会重写本蜀汉中后期小说,但给市面上不少作者已经写了不少小说,或许可容我写作的空间不大。 第二本,霍峻辅汉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因为以南伐北的艰难性,我在上本书里军事篇幅更重于其他情节。其实今时看来,还有许多不够满意的地方。 而之所以开本书,其实算是我个人的突破,希望给书友们带去不一样的内容。 这种内容不是指辅汉或是自立,而是希望带去不一样的视角。受三国演义的影响,书友关注三国太多,而忽略了东汉。 同时书友们也很少了解为什么东汉灭亡之后,汉人急剧缩边,失去在河套、陕北的疆域。 本书提供一个相对冷门的视角,以希望让感兴趣的书友们了解下熟悉历史下的不熟悉视角! 其实写本书时,我犹豫过冷门的视角是否受书友们的欢迎,甚至因成绩不好而烦恼过。 但深思之下,我明白了些东西,网文小说发展现在,写三国的作者太多了,也拥有太多相似的视角,总要有人尝试写点不一样的东西。 作者的不断突破,提供不一样的故事,或许是对长期支持的书友负责! 明天上架了,有五章更新,希望书友们能支持下首订! 本书1.6万收藏,希望能有1千首订! 本书不会太监,人品有保障! 另有书友问明末那本书,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估计下本小说会写。本书写少量的原创人物,其实是为下本书准备,明末将有太多的原创人物。 ps:稍晚还有一章! 第二十一章尸位素餐 - 暮汉昭唐 - 周府 护匈奴中郎将顾名思义,即都护南匈奴诸部,故其所驻扎的位置与南匈奴王庭同在一地。 东汉初年时,南匈奴王庭在云中郡,但因防止北匈奴联络南匈奴,于是将南匈奴王庭南迁至西河郡的美稷县,至此护匈奴中郎将便与之同驻在美稷县。 时营兵两千五百人,以为监视南匈奴单于。凡南匈奴单于忤逆汉室者,中郎将有权行废立之事。若南匈奴人叛乱,中郎将有权率兵击之。 汉明帝时期,随着北匈奴强盛,为防止南匈奴人叛逃,将度辽将军常设化,其驻地选在距离美稷县仅距上百里的五原曼柏县。 至此东汉算是形成了以度辽将军、护匈奴中郎将两位两千石上将,率度辽、护匈奴二营兵都护匈奴王庭的制度,其持续时间有百年之久。 二营之所以一废一迁,并且造成南匈奴王庭的南迁,与张虞之父张冀十年前参加的那场漠南大败有关。 那场漠南大败,不仅导致了边塞防御体系的瓦解,还让度辽、护匈奴二营兵马折损殆尽,连同匈奴单于所部精锐都覆没在漠南。至此为了避免鲜卑的南下劫掠,以及防止匈奴人联合鲜卑人反叛,匈奴王庭再度南迁。 匈奴王庭的南迁,连带护匈奴中郎将南迁,在美稷县驻扎的度辽营也被废除,取而代之的是西河太守协同护匈奴中郎将都护匈奴王庭。 西河郡舍郡北两百地,郡治南迁至吕梁山的东侧的离石县(今吕梁市)。而匈奴王庭则迁至距离石县数十里的皋狼县,并在县内修筑左国城,以为护匈奴中郎将治所,并供匈奴单于居住。 张虞从关中穿河西郡归乡时,与众人路过左国城,但出于赶路的需求,并未入城拜见王柔。 今欲至左国城,张虞需从祁县西行,翻越吕梁山,需经晋中重城于离城,方能至左国城,二者之间相距三、四百里。约走了三、四天,张虞在四月下旬至左国城。 左国城三面环岗而筑,西临干河,匈奴部民沿河谷居住。 当张虞到左国城时,已是农忙之时,处处可见匈奴部民在干河两侧耕作,且有不少人在河谷外的山岭地区放牧,仔细观察部民服饰,部民不再以毛皮为衣,而是以粗麻为服,倒是服饰上依旧保留不少胡人风俗。 显然经历近一百年的汉化,常年生活在半农半牧地区的匈奴部民,在风俗服饰上,渐渐趋向于汉人,而不似生活在大漠上的祖先。 然张虞清楚,并非所有南匈奴部民都似他眼前所见的这般,在鄂尔多斯高原上的南匈奴部民因生活环境之故,部民在风俗习惯上不会具有太高的汉化水平,会更类似大漠胡人。 在递交上任公文后,张虞在王柔的准许下,得以进入左国城的内城。 内城为匈奴单于与护匈奴中郎将所居住,而为了控制匈奴单于,城中的护卫非由匈奴兵提供,而是由护匈奴营兵提供。 顺阶而入堂,张虞得见一中年男子端坐于榻上,不知和身边人在交谈何事。其相貌谈不上出彩,让人印象最深的便是脸上的酒糟鼻,红彤彤的鼻子格外引人注意。 见到男子具有酒糟鼻,张虞便记起王宏讲述晋阳王氏的特征,凡晋阳王氏之人多酒糟鼻,而中郎将王柔的酒糟鼻特征格外明显。 王柔余光瞥见张虞,挥手示意让人先行退下。 张虞行礼而拜,拱手说道:“副校尉张虞,张济安,拜见中郎将。” 王柔离榻而迎,笑吟吟说道:“济安远道而来,途中多有辛苦。” “且坐!” “多谢将军!” 相较用将军称呼王柔,张虞其实更想用其他偏儒雅些的称呼,以来称呼王柔。王柔虽拜护匈奴中郎将,但从他气质以及言行上不似武人。 王柔神情温和,笑道:“晋阳王氏虽与祁县王氏非同出一脉,但两家因为同姓之故,倒是常有往来,济安不必这般客气。在你至此之前,长文便有来信,让我多多照料。” 太原五大士族互有姻亲,关系盘根交错。尤其自在十年前大场漠北兵败之后,在朝廷边人守边土的方针下,太原五大士族出仕至两千石者诸多,渐渐成为东汉朝廷上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 如王柔官拜护匈奴中郎将,其弟王泽出任雁门太守,郭缊官拜定襄太守,令狐发今任乌丸校尉,温恕任代郡太守。而王宏、王允则是祁县王氏当下的中坚力量。 至于祁县王氏与晋阳王氏的关系,两族族人的祖先不同,但因同住在太原郡,双方族人少不了交际,故双方交情,可以‘世交’著称。其中关系友好之人,因同姓之故,甚至会以兄弟共称。 年少时,王柔、王泽兄弟与王宏、王允兄弟常常一起游玩交际,虽说长大之后分开,各自选择仕途,但同乡+友人的情谊依在。尤其在王宏归乡之后,经常联络下,关系倒是愈发融洽。 张虞虽说意气风发起来,但从现在的任职情况看来,依旧在承王氏的人情。 有了王柔的引导,张虞干脆以‘世叔’为称。 “敢问世叔,虞初至左城,不知有何可为世叔分忧?”张虞问道。 王柔笑了笑,问道:“济安可知你我之职?” “内护匈奴,外御鲜卑?”张虞说道。 “是,也不是!” 王柔微微颔首,说道:“你我之职责,乃都护匈奴。确保单于恭顺汉室,以及匈奴部民安顺,勿要激起民变,方是紧要之事。至于驱逐鲜卑,自有并州边郡负责,则非你我之紧要之职责。” 张虞眉头暗皱,他来左城是为了建功立业,可不是来陪匈奴单于玩。王柔满足于眼下,而他可不满足眼下,若不是为了立功升迁,他待在郑县不好吗? 张虞思虑少许,隐晦说道:“世叔,鲜卑单于魁头去世,而骞曼与步度根二人各号单于,今大漠两国并立,兵戈渐起,是为建功之时。何不如联合步度根,以御骞曼犯边。” 王柔听出来张虞的言语之意,沉吟几许,说道:“济安初至左城,诸事多有不知。自熹平大败以来,度辽、护匈奴二营将士死伤殆尽,度辽营被废,护匈奴营虽未被废,但已无兵马可用。” “朝廷为都护匈奴单于,重募营兵将士。直至今时,营兵数目不足两千人,勉强与西河郡兵都护单于,威慑匈奴诸部,已无余兵可用矣!” 张虞算是明白了王柔的想法了,对于王柔来说,在他任期之内,南匈奴别折腾就行,今他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说好听是保守,说难听是尸位素餐。 略有了解之后,张虞拱手说道:“虞初至左城,立功心切,言语不当,还望世叔见谅。” “无事!” 王柔颇好说话,笑眯眯说道:“济安得诸公爱戴,一年两迁,难免着急。今初任副校尉,有意建功于边,疏忽匈奴诸部形势,自能理解。” 碰了个软钉子之后,张虞神色不见不满,恭敬问道:“世叔为主官,乃虞之尊长。今虞出任副校尉,望请世叔指教。” 中郎将、校尉、骑都尉其实都是比两千石的官职,今作为中郎将的副官,校尉冠上副字,其俸禄虽降至千石,但依旧有屯兵、征伐的职责。 当下张虞言语谦逊,不仅在向王柔请教工作,其实也是在向王柔要权。毕竟张虞作为副官,王柔总不能视若无睹。 “我闻长文言,济安不日成婚。” 王柔捋须思虑,问道:“当下不如这般,今左城中无要事,济安可先了解匈奴诸部情况,而后顺势成婚。待边郡形势明了,容我再做布置,何如?” 显然作为主官的王柔不知为张虞安排什么官职合适,毕竟自护匈奴中郎将设立以来,工作责任并不繁忙,除了看守单于外,并无其他职责。凡是拥有副手的情况,无不是出使胡人,亦或是出征漠南。 王柔眼下不知怎么安排,只能以关心张虞为名,将张虞空置起来。 “多谢世叔安排!” 张虞心中虽说郁闷,但却仍是面露感激,说道。 “善!” 是夜,王柔与羌渠单于宴请张虞不提。 在无具体职责期间,张虞闲来无事,天天在档案室里待着,或是找羌渠单于聊天。 一番了解下来,张虞倒是发现南匈奴目前存在的严重问题,即因东汉频繁废立单于,导致了匈奴单于的威望不高。 而且为了便于控制单于,以至于王柔的前任们不按照严格的血统继承制,而选用非孪鞮氏者出任单于。 如汉顺帝时期,护匈奴中郎将陈龟因单于不能控制下属部落,竟逼单于及其弟左贤王自杀。王庭单于空位多年,直到汉庭改立了一个世系不明的守义王兜楼储为新单于。 东汉一系列的操作,虽说将单于控制住。但因这些单于继任,缺乏政治基础,难以服众,以至于部众常会反叛。 当下的羌渠单于虽说继位多年,但根基薄弱,且因东汉对南匈奴的威慑持续下降之故,羌渠单于除了能指挥得动本部及王庭部民外,其余部落很难听他王令。 在了解匈奴内部的形势之余,父亲张冀关于成婚的书信送到。 根据张冀在晋阳所找的相士推算二人八字所得,张冀与王霁除了适合在二月初三结婚,便适合在七月二十八日。根据与王氏商议就近原则,二人婚期便订在七月二十八日,成婚地点选在晋阳。 今已是五月,距婚期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若是精心准备,倒也不晚。为了操持张虞的婚事,钟繇、郦母皆在晋阳帮忙,独留张杨在坞中理事。 ps:明日上架,多多支持谢谢! 第二十二章霁美人(上架,求首订) - 暮汉昭唐 - 周府 婚事虽说是张虞与王霁的婚事,但真正操劳之人,并非他们二人,而是双方的父母。 在婚礼之前,因职责之故,张虞待在左国城,结交匈奴贵人,了解匈奴当下状况,算是为今后而做准备。 为张虞操持婚礼的张冀,担心自己学识不足,难与士族大户的王氏商议婚事细节,遂请钟繇代他奔走。 钟繇闲来无事,自是乐 见到安娜贝拉惊讶的看着夏琴的时候,齐天继续说道:“这就是我的要求,不然的话,我可以把你答应你的电影改成五亿美元,这点钱,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缺。”齐天笑着说道。 但因为钱金骨将话题逼到一定境界,他们都不敢接话了,就算明白两人说的概念不同,也不敢争辩了,揣揣不安的偷眼看最上位的强壮老者。 成潘见势不妙,左手一闪,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三张黄橙橙的符篆,被成潘捏在手指间。 云海茫茫,银浪翻滚,空中飞翔着无数形状奇丽的仙鸟,连风声都带着奇妙的乐音,偶然一个剧浪,惊天动地的象雄伟的战鼓乐队。 看着两堆肉山,转眼间化作两座巨山,李烛影这才撤了剑阵,任由混沌之气将混乱之气同化。 虽然他不知道赵火锅的具体想法,但通过赵火锅的行动,他觉得赵火锅是看不起他。 李山抬起头,他冷漠的看着前方的天空,在最后一声令下之后跟在最后的队伍一同冲出阵法。 叶安安也没有跟梅朵询问,食不甘味地吃完这顿早餐,便开车去了公司。 不仅限于此,波波维奇并没有拘泥于他的老师拉里布朗一成不变的理念,反而相适于球队人员变化,进行战术体系变革,让马刺队常年成为夺冠热门,无论是谁倒下,波波维奇都能让球队发挥最大的实力。 查看到电视上播报灾难的瞬间,埼玉与king就没有打算继续比拼什么战绩了。 阿泰亲自运球过半场,但是这运球可不敢恭维,不过时间只剩10秒。球队大幅领先,大家也都没说什么。 “这……”徐天已经无力吐槽了,不过看着靳老师熟睡的脸,徐天心里不禁有一种酸楚的感觉,看来靳老师是太累了。 心里得意的北一刀将一身本事发挥了十层十,一路上隐藏踪迹,故布疑阵,绕道远行等等,甚至为了故意调戏对方,北一刀还真真假假的留下不少线索,可以说为了出这口气,他连吃饭的本事都掏出来了。 李素清在柜子里面翻了许久,从衣柜里翻出一个老旧的木头盒子。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韦德和奥尼尔都没有出席,为了以示尊重,胡青牛只好带了今年的状元霍华德还有球队本场得分最高的大郅出席。至少这两名球员还是由话题度的。 拒绝了瓷窑的人要送她出村的好意,终于坚持着走到没人看到的地方,才把瓷瓶收到了空间戒指里了。 种植上新的糯米之后,先把礼包里面获得的源能芯片,给白发婆婆发了过去,这一次的交易双方都非常的满意。 但现在执剑使成了周凌霄,虽然修为也有知命二重,但这感官就差远了。要知道自家祖爷爷也是接近玄光铸体的绝顶高手,虽然不如周凌霄,但周凌霄到时候怎么可能用心教自己? 说完抢先拿着霸王之剑冲了上去,随后50位玩家也陆续的冲了上去。安凌夕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个急性子。”说完继续做好了补助的准备。 第二十三章修罗场 - 暮汉昭唐 - 周府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屋内,张虞察觉到身侧的空荡,下意识往身边探了探,床榻暖和,余香犹在,但佳人已不在身侧。 “醒了?” 张虞所寻的佳人已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见床榻上的动静,问道。 “醒了!” 张虞睡眼蒙眬,问道:“今怎起得这么早?” 佳人脸颊微红了下,说道:“这几日 待到早晨,有城主府的丫头向我送饭时,我便向着那丫头询问了,这城主府为何没有守卫,那丫头却说,不知道,自从源南城出现了邪物之后,城主不但没有加强府内守卫,反而撤除了不少。 郑辰直接动用冰霜万里,磅礴的剑气横扫方圆百米,瞬间将这里的一切都冻成了冰块。 “欧巴,偶肥来啦……”李若离扔下行李箱,蹦蹦跳跳地走进房门,马尾也随着脚步,不断的晃动。 考虑繁多,性子倔强的孙潜就算明知山有虎,还得他娘的打老虎,咱们是爷们,爷们怎么能这么就怂了。那样简直对不起下半身有个把儿的玩意。 言语落下,郑辰直接朝着剑阵空间的内部飞去,杜离紧跟而上,而剑域和玄音域的人,则是一一跟在后方。 “不打扰。这个拳王PK赛,田村长也说说看法呗!”万山红挺胸坐在大班桌前,看上去眉目如画,颇有几分成熟少奶的风韵。 他知道战斗远远没有这样结束,要拿下整个阳翟城才能把这场战役画上一个逗号。 不得不说,他来找秦宇的本意是为了试探,甚至,之前说别想踏出此门,也是为了试探,而不会真正动手,可没想到秦宇态度如此坚决。 崔顺娘想着要不是刘山草硬插了一脚,跟崔顺有了苟且之事,他们赶刘翠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缩手缩脚。 太皇太后乃先帝之母,威望深厚,她可是卖官鬻爵的创世人之一,经过她手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她的话分量还是很重的。 倒不是他不爱钱,纯粹是韩富贵的商队人挺多的,若是他死在了这里,消息走漏出去,他自己就没时间填补亏空了。 作为班上三个大武者之一,曹璐银牙一咬,当先迎了上去,虽然刘响从收取过她的学分,但班级荣耀在身,容不得她避而不战。 但今日说这些话的人是她,不会成真,但那是对未来的一阵期望吗? “好,你今儿跟着出去,累了一晚上了,回去洗洗睡吧!”长安吩咐一声,捧着茶碗进了洗澡间。 想起父皇,三公主更气闷了。同样是公主,大姐有封号,食邑八百户。二姐没有封号,却一样食邑八百户。怎么到了自己这里,食邑没有,封号也没有了? 张三说完,双手抬起摆出进攻姿势,就算他已经稳操胜券,竟然还打算全力以赴。精明之处可见一斑。 两位老太太从城外回来,没有直接回家。马车一拐,胡老太带着牛老太去了大长公主府。 走在最前一步的男子那双温和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了姚明玉的背影上,直到坐在那的人浑身僵直时,方才轻笑一声收回了目光,只是轻轻一笑四周皆为之黯然。 苏夜寒面对如此强悍的一击,并不慌乱,心念一动,杀戮之眼闪动,死气之盾出现在左侧,抵挡主核爆拳。 苏夜寒双目充满震惊之色,虽然万丈巨人双目紧闭,没有丝毫气息与散出,可苏夜寒觉得,他依然活着。 第二十四章风起雁门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三年,八月。 山谷间,张虞策马缓行,左右跟随着钟繇、郝昭二人,三人欲同至左国城。 经自家夫人劝说下,张虞从温柔乡中拔出,为了尽快积蓄力量,建功立业,张虞在次日便离开晋阳。 当然,张虞承认与郦素衣的突然到访有关,虽不知王霁当天与郦素衣说了什么,让郦素衣情绪平复下来。但敏锐的直觉告 石之翼在云层间穿行。身处在这片荡漾着幽蓝光芒的特殊空间里,理查德终于有机会询问她一些问题了。 黑暗消失,那恶魔般的低语也从理查德耳边远去,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噶卢岱发现时钟上已是十一点多了,按照平日,饭厅已经准备好了午膳。 依组麦儒完全没有停滞,空间中不断绽出涟漪,触手一条接着一条突袭而来,从各种刁钻而让人难以防备的角度攻向奈克瑟斯。 这一刻,众人的心是冰冷的,寒意直达神魂深处,这种情况之下,还有反抗的必要吗?一切都将是徒劳吧。 如今算是盛世,但这样的情况下万年岐立的渊山要塞竟然被开出一个大缺口,并且即将失守。 “师弟,你来啦?”不知什么时候,季远程已经摸到了他的身边。徐欣懿自顾自地走开了,没有插话。 “老神棍,人王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势力?”沉默了一会儿,雪清寒开口问道。 “老福晋,过了中秋后,愉郡王就要回关外驻守了,您是随着老福晋们留在南边住着吗?”三福晋赶紧问道。 反冲光束和外星人那根黑科技大棒子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钢铁侠的激光打散了金属棍上的能量场,同时也抵消掉了棍上携带的全部冲力。乳白色的光圈在半空中炸开,那怪人脑袋一仰、像枚出膛的子弹倒飞而出。 “我说过,颜颜是无辜的,不要把她扯进来!”见她一味地揪住斯颜不放,亦辰烦躁之极,提高了声音喝叱。 这时,戚漠眼睛里面虚幻的身影,慢慢重合起来,变成了清晰的,沈柒 的背影。 此时夜不深,路上车来车往得还挺多的。看得我有些迷茫,我现在该去哪? 外面的士兵也已经全部被迟迟赶来的秦轩全部制服住了,一场大乱便就此完结。 一旁的黑莲童子,也就是不可一世魔祖罗喉黑着脸看着陈生,然后一脸不情愿的挪过去给陈生倒水了。 姜军从怀中拿出一张行军地图,上面正有牛头山的标记,地图对牛头山的描写比较详细,连海拔高度以及坡度还有进山道路都给标记出来了。 杨乐生还没留意到被草遮挡的人,这一声后,只见河水中央素华二姐蓝色的身影,迅速扑到水里,拖拉着,硬将她给拉了上来。 郦丹把亲子鉴定递回给袁朗,看着他心疼自己的深情眼神,想着欧友松的话。 七王爷心里面肯定是清楚的,但是在皇上的面前要怎么表现早就和王妃商量好了。 不远处,鸣佐樱三人恶寒,即使隔着烟雾三十多米,依然能清晰的问道恶臭。 盯着满脸深情的郗景墨,林微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这么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一个几十年,甚至百年前的建筑了,四周没有任何的装饰和家具,只是光秃秃的墙壁,而在房间的正中间,是两把椅子。 冷炎的疑惑有很多,如果说门牙界主动示好,还可以理解,至少姜虚和三界的关系非常的不错。 第二十五章张辽入伙 - 暮汉昭唐 - 周府 马邑,酒舍。 偏僻的雅间内,张辽热情地邀请张虞、钟繇二人入座,吩咐说道:“酒肉上足,钱财管够!” “好勒!” 见是大主顾,店家亲自照顾,将案几擦了好几遍,并换上档次的筷、碗。 “兄长新婚不久,今莫非归乡,特经马邑寻我?”张辽笑道。 “今是专门来寻文远!”张虞笑道。 苏若瑶就照她的话,拿起调羹来点了一点儿土豆泥送嘴里去,这土豆泥也不用嚼了,就是在嘴里挪动着。苏若瑶也不知怎么好看,反正那位外国先生就是笑得拍手。 家里没有什么好的饺子馅,于萌就去隔壁借了两根黄瓜和鸡蛋来包的。 “跟你们说了也不懂,如果懂我就不会跟你们说了。简而言之,生化领域,是一个很强大的强者的实力,你们明天把处献出去后,班尼大人肯定又可以再进一步了,到时候,一人一个大红包。”那个老妈子说。 不过这黑白的颜色,却是一下子让曳戈想起了,自己在幻境中曳戈看到的“师父”和正三宗主身上衣服的颜色,当然这些都无关紧要。 它上面不再有迷蒙的光雾,那些魔法纹路也不再闪亮,就像是没有了电的灯泡一样归于黑暗。 之见空旷的冷冻室里,此时正伫立着一株洁白色的莲花,一团团浓郁的淡蓝色寒气此时正从莲花的花蕊中的缓缓的扩散开来,这些寒气围绕在莲花的周围使得那株莲花就好像是一朵传说中的仙草一样婀娜多姿仙气十足。 此时的严逸感觉全是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仿佛只要自己念头一动就能冰冻千里一样,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 那个黑衣人笑了笑,将她拿支票的手推了回去,说道:“你会同意的。”说着朝着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点了点头。 农村确实比城区冷,尽管今天天晴,但还是风大风寒,眼泪被吹干了,眼睛被吹地刺痛,时而睁不开眼。可苏若瑶就是被钉子钉在那里一样,望穿秋水地看着回来的路。程延仲的手被她一次次地打下来。 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空已经关闭的石门,苏木深吸一口气,看着周围。 冷汗依旧自凌无双额头滴落着,一阵一阵的痛感,向她身体的每个神经里侵袭着,她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免得被轩辕墨这个傻男|人听到,致其心情变得更为紧张。 今天下午时,果然如凌母所说的那样,台风雨水如期而至,凌彦楠今天准时下班,回到家时,保姆正在厨房里做晚饭,而凌母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不是,她选择了水清浅,不用受恶婆婆和难缠妯娌的刁难和折腾,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福气? 我摆摆手,假装没有听懂“情难自禁”的含义,要求他再把正确握拍手势同我示范一遍,又讲了几点细碎的要领,便再次开始拼杀。可我打着打着,还是觉得不习惯,依然回到了最初错误的握拍手势,即使这样,会费力更多。 脖子上有大动脉,只要稍微伤一道口子,毒药进入血液,也许就会起作用。 “王彩君,你不能不要脸!“王彩君心中暗暗的告诉着自己,,让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 凌无双虽是在刚才一清醒时,自语着说过会对傻王负责。然,眼下看到傻王哭得一脸稀里哗啦,心中还是隐约间有些发虚。 第二十六章云中义从 - 暮汉昭唐 - 周府 钟繇所提及的营名之事,算是张虞忙碌募兵之余所遗漏之事。张虞虽属于护匈奴中郎将帐下,但营名却不能称护匈奴营。 在深思一番下,张虞选择听取钟繇的意见,以‘云中义从’为营名。并让钟繇辛苦下,用端正的隶书书写营名,交由善刺绣的妇人制作旗帜。 张辽受命在雁门南部诸县招人,郦嵩、什翼二人前往定襄郡内 “你可是我弟弟,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走吧!去看看外面的天地,那里才属于你。”方童拍拍聂离的肩膀,也许他这辈子都要待在云海城了,而聂离就是他的希望,去替他看这个世界的眼睛。 忠叔说着,几个服务员就捧这丰盛的晚餐走来,当我看到这色香味俱全,又是自己自己喜欢的食物,还有两位大功之人作陪真是别提多高兴了。 立于别墅区中最高一层建筑的天台之上,林君河的手中,多了一张狰狞的鬼面。 经历了一个月的闭关修炼,破厄丹的药力已经被叶尘尽数消化,身体内的杂质都通过毛孔排了出来。 眼看那些坏人越来越近,我问男孩你们怎么办,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躲起来。男孩说他们没事,那些人还指望他们种植古柯给他们提供原料。 坤沙扫了他一眼,用泰语骂了一句“废物”,随即缓缓走了过来,韩莫展明显有些紧张,不由得地向后退了一步。 顾临寒因为这次顾临励出事,一下子接手了许多的事情,所以这阵子忙到不行,于汐也都看在眼里。 白清儿是最为好奇的,周凡好像什么东西都往裤兜里放,这里面也好像是随时可以拿出东西来一样。 露台与大厅,是用落地玻璃窗分隔开的,在保证了空间密封性的同时,又不会让人感觉到紧迫感,放眼望去,能让人感觉到的只有轻松的氛围。 当初在乾兴武馆周年庆时,韩思彤甚至还出言嘲讽过对方几句,可谁曾想,再次见面时,对方已经是身份超然,实力不俗的江南叶大师,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人很难适应过来。 横尽虚空,天象地理,天数机缘皆不可恃,可恃者唯我。竖尽劫来,世间万物皆不可据,唯力量可据。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守着,这么多钱,我看着才踏实。”孟青虎一脸的坚决,之前在外面,可把他担心坏了。 虽然对那些作者感到有些愧疚,但司徒一只能默默在心里记下那些作者的昵称,想着等自己以后飞黄腾达后,通过打赏的形式回馈他们的作品。 还好,叶铮最先说的没错,这里的亡灵和普通的亡灵是有所不同的。比如,幽魂并没有普通灵魂类怪物的那种物理伤害减免能力,而死亡伯爵也没有一般吸血鬼那种吸取生命的能力,只是自身回复能力比较强罢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叶飞,一身淡淡的彩光围绕,带着一股出尘之气,有如得道高人。手中的火焰剑更是红芒冲天,显示着它的强大。 一大块儿黑色石块儿脱落,一道黄光顺着那黑色裂缝瞬间迸射出来。 “买不到,我是开宝箱所得。”叶飞没有说假,虽说神州城雷家有霹雳弹,但是没有一定地位的玩家是买不到。 被丹弗斯认出来,蓝顿没有多惊讶,毕竟原主住在克雷格家族的庄园,偶尔参加克雷格家族举办的宴会,有过几面之缘并不奇怪。 第二十七章雁北见故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本以为临近边塞,至雁北戍边,应是见不到故人,不料平城长竟是故人了。 平城长杨赞,乃张虞在雒阳出任郎官所遇见的神人。当时旁听朝议时,杨赞无视身份,不知是为了博取注意力,或是说不懂规矩,竟参与朝议。而后在分配官职时,被刘虞扔到雁门郡的卤城。 时隔两年再见杨赞,或许因经历了边塞环境的磨砺与 听到谭铃如此自然地叫了一声哥,对这个字比较敏感的顾聿初回头看了他们两个,抿着唇,眼底缓缓浮现出一丝羡慕。 二是核心之力达标,原生之树的核心就是生命。进阶不一定非要达到自己的极限才行,只要达到一个标准就行。 辛苦忙碌了一天的活动人员发现包里多了一沓厚厚的现金,有大量的红色钞票,也有蓝色和绿色的。 紫嫣到凤鸾宫给妹妹请平安脉,刚到殿门外,就见众嫔妃请安出来,紫嫣朝她们行礼,待几人身过后,方走进殿门。 居然被苏越轻描淡写的一刀,直接给切断了,简直比切肉还要轻松。 不管信还是不信,都不能随便虐杀或食用海鸥。信仰冲突才是船上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最后也不知道是炸弹的强大冲击力,还是椅子砸碎了玻璃,一阵噼里啪啦巨响,伴随着灼热的温度,还有一堆东西往身上撞,全身剧烈的疼痛,就这样丧失了意识。 越往上,树木、藤蔓等等越来越繁茂不已,它们的坚硬程度更是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随着董晓梦一剑斩下去,随爆发出了巨大轰鸣之声。 王家兄弟二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杨峰,心中充满了绝望。 吃完饭后坐着手扶梯往下,王瑶却被chanel专卖店硕大的招牌吸引了视线,脚像长了钉子,移不开了。 药店里的石板取的都是上好的花岗石,厚而大,就是任由一头水牛撞击都不可能出现这么恐怖的情况。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萧秋雨的语气颇为不以为然,他也不懂紫苏想要表达什么。 “???”孟游忽然意识到,之前老牛不太愿意使用障眼法幻化出人形,大概是因为姜童颜这丫头太过热情了。 下一霎,那抹红色就幻化出一张铺天盖地的巨大红布,朝他和老牛当头覆盖过来。 血色试炼塔一共99层,大祭祀的实力也只能达到67层,据说现在达到最高处的是帝国的开辟者,元帅陛下。 “说的不错,我这就去找他。”黄麒英点了点头,当即便起身,迈步向外走去。 强烈的绝望与不甘从王权的眼神中透射而出,对于死亡的种种恐惧都涌上心头。 这一切都说来话长,实际上刘兰花这些话从响起到落下,也不过就短短的两三秒的时间。 他是不畏惧这些人,但是这些人个顶个的暗杀高手,如果对梓彤使什么手段,裘梓彤是万万不可能躲开的。 这个弦月和莫无念记忆里那个弦月一点也不像,那个弦月初见时蛮横,再见时看似沉稳,实则满身戾气,可无论哪个她都对他抱有着绝对的敌意。 好不容易遇到了天行者组织,他怎么都得跟着,然后看到那个老大。 结果在路途中,公孙瓒粗暴对待当时的乌丸人,引发乌丸人的叛乱,乱战之中,刘玄德战死,关云长和张益德侥幸逃出,回奔太上皇,自此成为太上皇的部下。 第二十八章朝暮驰猎雁北地 - 暮汉昭唐 - 周府 呼衍贺得不到南迁的许可,神情上失落不少。但因考虑到张虞帐下有兵,且是都护自己的校尉,呼衍贺不得不与张虞深聊。 而张虞瞧出了呼衍贺的心思,为了争取左南部的配合,张虞说了些关于形势的话。 如鲜卑去年虽然劫掠,但代表会持续劫掠。尤其魁头死了,步度根不会放过骞曼,而二人为何一直没有爆发冲突,估计 “你们天一商铺灵药的价钱和品质如何。”李羽慎重地问了一句。 佟目合恢复了人语,完完全全不像以前那种难听又刺耳的嗓音,这样一下就让佟目合心情就好了许多,不为别的就为恢复人声也要放声大笑一下。 一开洞府大门,眼前一片蓝袍加身,银白宽腰带束腰的修士站在面前,一眼望去二十五名水天仙都队长站在门口。 其实枪响的时候,三连那边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吉普车嘎然停住,车上的战士们抱着枪就从车上窜了下来,一个个像滚地葫芦似的在地上疯狂的打着转儿,迅速地躲进了路边的沟渠或堤坡下,那战术动作是一个比一个利索。 洛林赞同地点点头,他这话可不是奉承,像纳迦·雷这样年轻的强大魔法师,整个玛林行省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刘江本来就是符箓馆的弟子,对于制符略有心得,这次比赛他可是准备满满的灵符。 毕业评测前的这几天对洛林来说非常重要,莲娜打算就这么一直督促着洛林直到评测那天。 “嘿嘿,我想你一定不会让咱们俩两年后的对决,就以如此简单的进攻方式来打进第一球吧!”对于沐旭风的警告,蓝多并不为之所动,反而借着他的话激了他一句。 站在巨大的水晶骸骨前,洛林有些挠头了,凭借他那浅薄的见识,哪里能判断出这是哪一种魔兽的骨骼? 一来这些人还有利用价值,主要的是可以利用他们来收复梁师都的其余地盘。 看着周围被狂轰滥炸和烈焰焚烧的不成样子,再加上紫红色的烟雾弥漫,当真像是要轰天裂地、焚江煮海一般。 一个星期之内,四氏同盟高层已经召开了第五次临时会议,可是依然无法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嘿嘿,董胖子还是有点谋略的嘛,居然安排这么一出,老子身上的将军甲胄你眼睛瞎了看不见吗? 像是清晨的森林里鸟儿在晨雾中挥动着羽翼,相隔十来米的两人之前的空气中漾起了紊乱无序的波纹。 一边安排贾诩安抚城内豪族士绅、穷苦百姓,恩威并施,稳定秩序;一边命令吕布、关羽等人修葺城池,戍守代郡,防范鲜卑再来。 想着待会就要见到水凰儿,就能揭开一切谜底了,马红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这是他自愿的,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承受了太多,真的需要有人陪陪。 这名篮球队员外号“苍蓝火枪手”,所谓火枪手,就是篮球场上投球极准的球员。 四名少年早在圣王说林衣死了的时候就双目冒火光,此刻更是迫不及待的朝着圣王冲上去。 “放心!既然是机会,我们根之集团又岂会不好好把握住呢?”猿飞日斩微笑的点了点头。 赵凡冰冷的目光扫视剩余几人,浑身上下尽皆透着可怕的死亡之气,宛若死神一般,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够夺人生命。 “你这家伙还问人家怎么了。”妙灵姐突然用着一种很羞涩的语气说道。 第二十九章都护沙场秋点兵 - 暮汉昭唐 - 周府 “校尉,轲比能为小种鲜卑,非鲜卑贵人,但因勇健过人,不贪财物,故在鲜卑近塞诸部中享有名声。” 呼衍贺说道:“轲比能性情狡诈,往年南下劫掠时,常掠寡而避众。去年冬,我部便遭他劫掠,被掠走数十落部民。” 帐外朔风呼啸,帐内因木柴燃烧,温暖了不少。在了解轲比能的问题上,杨赞帮张虞请到了呼衍贺。 别说她本来就没把这蛋糕当成一回事。即使她在意这个蛋糕,也不会忍心看着梦梦崩溃到这个地步。 虞幸、赵一酒和少年动作一致地往后退了一步,给老妪让出足够的空间。 见对方似乎又有百万句话要讲,慕斯及时打住,冷静的道:“等等,你就说行不行吧,你帮宋嘉霖也就是帮我大忙了,可以吗?”慕斯还特意强调了帮自己两个字,想要引起对方的重视。 周歆芷一边跑一边招呼,佯装害怕模样,然而,有了张菊花的开头,她跑的时候,身体也有意无意开始朝屋子里陶器上招呼。 一时间还很让人瞧不出,这位三皇子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到底如何。 虽然护魂丸被银粉服下,不过没有血液的融化,银粉一时也不能吸收护魂丸的能量。想不到玄灵道长竟割破自己手腕,把血液喂进银粉的口腔里。 心底多了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是原主心底最真实的感觉,是她仅存的念想,可这些念想都被现实给打破了。 听后,尤波微微欠身,暂时离开了会议室,之后没多久,他便拿着一个记录本重新进来了。 独孤诛仙淡淡道:“噬魂花,吞噬天下残魂,它需要吞噬残魂来积蓄能量,让它去吧”。 “梁伯,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也该帮你一回了,我答应你,如果以后我在麒麟古塔碰到洪烈前辈,不管生死与否,我都会把他带出来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绝对就是一个庞大的海市蜃楼。”设身处地地进入这个虚拟世界,龙刺才感觉到末世科技的确可怕。 “有没有点好消息?”就像面对一盘近在咫尺的美而,看得见却摸不到,五基地首领才知道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很多无能为力之事。 “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你收拾好下楼来,我在楼下等你。”说完,他阔步迈出房门。 “好的,里面前,总统已经在等二位。”系统并没有提示说不准带其他人,十九号自然也就不会阻拦物理学家。 也许是与黄姑娘在一起太久的关系,封自在往日一头枯草般的乱发被整齐的系在头后,胡须也没有往日那般浓重,显然是会定时修剪。 原本刚到杭州府时,封自在还想着去寒玉庄拜见一下江珀大哥,又怕把黄姑娘引去寒玉庄上,到时候若两边起了误会,无论谁有损伤怕都是他封自在的不是。 陆绝形微微一愣,来不及细想,运起轻功,身形猛地向后平挪了两丈,仍想避开秋儿的这一箭。 唐洛扯了扯嘴角,输出倒是输出了,只不过不是跟韩若冰输出的。 “不要在为我努力了,我,我活不下去了。”轻歌呜咽了一声,鲜血从嘴里缓缓的溢了出来。 至少现在的情况下,如果在有祖巫出事儿的话,那巫族可就真的可能名存实亡了。 第三十章都护将兵冬猎胡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三年,十二月。 白登寨空无一人,张虞已率八百骑离寨,直扑长城而去。 “县君,白登寨无人了!”侍从报道。 正撰写军报的杨赞握笔的手停了下来,但犹豫几下,将最后的几个字补完,这才将笔架在笔山上。 “县君,是否将军报送往阴馆?”主簿说道。 杨赞叹了口气,说道:“派人注意长 就在这时,老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离开,并且交代两个大汉在屋子里守着宁宝贝。 “弹曲子?你吗?弹给我听吗?“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是不是在耍自己玩呢? “笨蛋!这个时候还装什么逞能?好好的在我的怀里哭出来吧!”熟悉的男性嗓音在头顶上低低的响起,一只手稳稳的抱住了自己的腰身,将自己的身体瞬间带离了原地。 稍微有点清醒的王浩和江军想到输了之后,他们不仅要丢失元真集团这棵摇钱树,更会丢掉自己的心血结晶——龙雀楼。想到后果的严重性,他们热腾腾的脑袋如同被浇了一桶冰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向紫惜跟姬炎同时变得沉默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就那么茫然的往前走着。 所以鄢澜认为要是再不动动自己的脑子,很可能旅行回去之后连最基本的不等式都解不出来。 “李艺,李艺,你最好了,就帮我这一次吧,我在这个班级也就你对我最好了。”林可儿使出了绝招,撒娇。 上岸时,天已近黑,路过海滩时竟发现那个渔夫还一脸愁容地坐在沙滩上,旁边是他打得两篓鱼和蟹,原来他还没归家。 人走茶凉,静宜脑海里忽然想到这么一句伤感的话,心里益加的悲凉。 “利用电脑可以查到更多的资料,对我们的任务有帮助。”秦初瑶耐心解释了一句,这肯定也是她第一次为十块钱做解释。 眼见莫叶变黑的皮肤慢慢好转,莫天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第二重境界的化魔决竟然不能将如此庞大且纯净的黑暗能量给完全转化,莫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摇摇欲坠。 “坐在皇上这个位置上,许多事情皆是迫不得已。”沈风不是一个喜欢指责的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论孰对孰错毫无意义。 “这!!”石壁被敲破,里面的事物得见天日,目睹那一事物,沈风惊得说不出话来。 “党人?”提到党人马越立即就想到了袁绍,党人在这个时代大多指代那些反对宦官的清流……然而事实并不仅如此,东汉禁止官员结党,无论是反对宦官也好,或是门生故吏走得太近以舆论引导朝政也罢,他们都是党人。 “副会长同学,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吗?”张耀还是一副予给予求的态度,但这“良好”的态度也掩饰不住吊儿郎当的性格,或许该说他完全是故意的。 闭眸坐在根处上休憩的男人,似感觉到别处投来的目光,睁眼从地面往上的看向脸庞。 翻看报告的冷御宸顿了手,抬眸看向垂首的冷逸泽,“想问什么,说吧?!“冷逸泽一开口,冷御宸就知道他有事想问。 下面的岩浆要喷发了,逃走吗,不逃走将会被岩浆焚烧,可师傅怎么办,沈风眼睛呆呆地望着她,叶绛裙目光巧好与他对上。 黄金鹏一下子便脸红了,心里还嘀咕哪个同学那么嘴大,竟然把那糗事都捅到警察局了?这警察也是闲的,不但夫妻在家看黄片要抓,怎么连男人做春梦都要抓了? 第三十一章狭路相逢勇者胜(二合一)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从天上望下俯视,可见在郝昭所部的拉扯下,苴罗侯所率八百骑兵衔尾追击,进入了起伏不平的敖包山区。 与此同时,张辽、什翼二部,从左右两侧向北运动,准备行包抄之势。因用敖包遮挡视线,二部运动的行踪并没有被鲜卑人察觉。 敖包在胡语中为堆子之意,山势不会高,与中原的高山相比,仅能称之为土丘。鲜卑 虽说吴冕早有准备,可在见识到地缚之力所带来的提升后,还是让吴冕觉得不可思议。 苏锦也知道自己不宜久留,点点头,看向孩子,却不想,一下午的时光,让那孩子就像黏上了自己一般,黝黑的眸子清澈无比,委屈的看着自己,苏锦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汪清水,柔软的不行。 要不怎么说是父子俩呢,郑兴华穿着新衣去部队炫耀,而郑爷爷则穿着新衣去赵老头家炫耀。赵老头时不时地就瞅郑爷爷一眼,心里是羡慕嫉妒恨着,但嘴上却啥都不说,就是不让郑爷爷有炫耀的机会。 陈枫犹豫了一下,看着满场期待的目光,终究还是把蛇蝎美人的真相说了出来。 这么一来,这个青年倒是比豫王要危险得多。至少,豫王的修为还没达到威胁的程度,还可以及时扼杀。可这个青年,修为却已成气候,现在要杀他可没那么容易。 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了,可看她对另外一个男人格外优待,他还是会心痛,还是会吃醋。 郑曙光稳住气息,他不急,一点都不急,他要慢慢地品尝,细细地回味。 偏偏钱响那个苍蝇还凑上来,说搞到了一块好料子,比上次那块马牙种的好多了,要做成雕件送来云云。 过后,姓应的问起来,他便推脱说豫王不肯就范,再借组织之手除掉豫王。 当初六岁的年龄差距让她果断止步,而现在,她以为他已经成年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已不是问题,可是她发现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这件事情里他原本也应该是受害人,是因为龙行工作室旗下的媒体新闻,而将这样一位影评人拱至风口浪尖的位置,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出言辟谣,对于粉丝的争执两不相帮,做个局外人。 灵识和灵气都有所下降,蓝明歌盘膝坐下,吞服圣元丹,调息恢复到最佳状态。 低沉的嗓音,依旧掺着些许不正常的沙哑,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一般。 远眺之下,已是看得比较清楚了,尤其是又有望远镜的情况之下。 不过曹郁森还是强行把这个冲动给压制下来了,他是细细地查看壁柜上的灵牌。 何柳眼睛转了转,想着怎么应付连沫沫的说辞,被连沫沫发现的太早了。 “嗖……”北冥仙身心飞动,直接卷起大网,将北冥红带到了大殿地层。 只是在这一刻,曹郁森的手机却没电了,因此而无法联系得上,这多少是让人有些沮丧的,现在可是失去了寻找的方向了。 “那你要不信佛呢?”许安默差点忘了眼前不是美国人。不由歉意看她一眼。 他犹豫了,就进入卫生间洗漱,然后坐在我的床边等待天亮,我则继续入睡。 忍术的精华,阳叶盛也是从野田息子和野田川子的嘴里知道的,那就是昨天晚上的时候,这让阳叶盛大为兴奋,如果他能学到忍术的精华,救出琪琪的把握,也就会大了很多。 第三十二章一将功成万骨枯(8.1k)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以眼下情况,留给选择张虞的余地不多。若因敌众而逃,不仅此番出塞的战果将会毁于一旦,并且狼狈逃了回去之后,张虞很有可能被问责。 而若留下殊死一战,虽不敢言取胜,但至少有取胜的希望。若是侥幸取胜,自己此番出塞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其带来的政治影响不可估量。 当然,张虞没想那么多,今时的他仅明白他 她知道自己的呼喊逍遥子一定听得清楚,呼喊完之后,便一头扎进了树林之中,向蓝虎岭方向飞去。 “也好,我倒看看乐凡到底如何解决上午的事情,不过,我敢打赌,这一次,乐凡绝对会死的很惨,不信的话,我可以和你打赌!”雄伟成说道。 此刻,随着黄色锅的出现,以及黑色和绿色灵炁的加入,在外面的三人身躯已经随逍遥子的身体上升而随之升起,红白黄三股不同色彩的光芒不但笼罩着自己,同时也绵延出去,将逍遥子也笼罩在了光芒之中。 “屁话,你老马也是溜滑,真是岂有此理,看来,谁都靠不住。”古老爷子心中暗想。 就冲这厮的口才,简直都可以去跟郭德纲比划比划了,陈泰然不得不暗暗佩服。 曾国藩、彭玉麟一走进衙门,刘长佑先把曾国藩一行引进官厅落坐,有差官飞速捧茶上來。重新礼过,刘长佑着人去安排饭菜。 刘盈告诉邵飞,最多只能坚持一天。邵飞听完后,立马离开,去找了强子。 波田支队又是打先锋,又是干这些脏活累活,波田重一开始心生不满。 这个男人看似飞扬,实则心思很重,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修炼,或者是将时间都放在了打理烈山族上,也就是最近这几年,他才敢去放肆的玩玩,昔日,烈山族经历了那么多的强敌,这难道不都是这个神农打败的吗? 于是,柳生只能反其道而行,让部队不去东面的平县,而是去西面的松沟村。 准提一如传说中的那般无耻,谈笑间不容拒绝的便定下了对方在这佛门之内的身份。 不说晓这边的动向,却说单独回村的静香此刻正在某处旅馆中烦恼着。 若是他早来几分钟,看到秦天施展的凌波微步,他心里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更不会有把秦天当任务目标上交的念头,但是,很可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爹,娘,我回来了”。胖子心中有些激动,末世后,自已一直四处奔波,忙碌个不停,无形中却忽视了自已爹娘心中的感受,儿行千里母担扰,更何况现在是满地僵尸满山妖兽的末世呢,爹娘还值不定有多担心自已呢。 无奈之下,这元始只有一边追杀罗喉,一边思索着灭掉这罗喉的办法了,最不济也要把这个混世魔王般的人物给封印起来,让他永不出世才好。 圣西罗球场的二层包厢里,琼克将自己扔进了沙发里,要是被ac米兰球迷看到他们的新偶像现在和样子,估计都要傻了。 今天这个应该算是特殊情况了,和白珊珊一个温泉一泡,实在是泡得太过激动。张劲松拿着手机,想来想去,却没有给她打电话。明天就要去武贤齐家里,今天晚上,还是忍忍吧。 一泡尿撒完,烦心事并沒有被马桶冲走,只是两腿间得到了解脱,老二沒了负担,但大脑仍是沉重。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蔡明钊立即跟着残影的脚步,纵身就朝出租车区域那边走去。 第三十三章都护破胡觅封侯 - 暮汉昭唐 - 周府 塞北的冬夜,格外的寂静寒冷。 大帐内,篝火所释放出的热气,驱散了冬日的寒气。张虞与亲信们围着火堆而坐,谈论战后之事。 “校尉,我军今日虽说取胜,但因连续恶战,致将士伤亡严重。”郦嵩说道。 “阵亡多少?轻重伤势兵吏情况何如?” 张虞将装有温水的漆杯递与郦嵩,问道。 郦嵩微 就连查尔斯老师,也不自主的多看了李风几眼,没办法,李风现在这张脸对于男人的诱惑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李风和投影后半截对话,所有人都听不懂,他们并不知道李风已经与自己的投影达成了协议。 十三皇子哪儿还说得出话来?一被踢醒过来,就马上惨叫不止。 “窝草”,当看到周瑞手里的两把手枪之后,领头的中年男子有些懵逼了。 “大家好,我是周瑞,今天我教大家做的菜是我在‘厨王争霸大赛’中第三场拿出来的压轴菜——爆炒辣子鸡,希望大家喜欢”。 老人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六十年前,那年徐清刚刚十三岁,徐家因为祖上非常殷富,在他们老家那片也算是个大户之家。 虽然06年已经拿过一次金马影后,但如果能再拿一次周讯也不会嫌多,也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那个机会。 也不管那二人是否察觉到自己,行云立时全力展开轻功,退的远了。 一个正在向着天空咆哮的强壮野蛮人,被月刃轻而易举剖成两半,甚至他座下的坐骑也被月刃削掉了脑袋。 下一刻,“危险流浪者”冲了上来,亡命般死死抱住苏凯的身体。 虽然知道,这种坚持没有什么意义,到了这个时候,几乎除了刘青山,这里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刘家人。 不过,该表忠心就表忠心,他这种外放的元老级人物,只要不偏不倚的摆老资格起来,哪怕换了新的天子,没有他,哪里还玩得转这帝都的事务? 凤玉虹也从屋里冲出去,把凤玉蝶拉开了,但脸上已经艳红一片。 而且借助瞬时脱离亚空间的空间紊乱,有3s的无法锁定时间,这种借助天时地利的战术,只有经过最严格的训练磨合才能够做到。 “幽冥门的实力,应该不亚于魔门,而且更加神秘和隐秘。这下驱虎吞狼,就有好戏看了。”张斌在心中得意地嘀咕。 面对铺天盖地,如此庞大的雾化量,黑羽姬吃惊到僵硬,虽然只是区区数秒。 要是别的大典,太后或者不需要出现,但帝妃是大帝的妻子,太后作为母亲,当然有权插手,这也是大帝之母的责任。 慕容嫣依然住在医院里,她身上的损伤虽然是被柳子用秘术修补过了,但失去的精血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回来的,还需要一段时日的休养才能彻底恢复如初。 所以斯卡娅想要在香岛多留一些日子,选择这样的日子上门,就是觉得刘青山心情应该不错,开口不会被拒绝,哪里知晓,这走进门来,面对的不仅仅是刘青山,还有刘家的两个大人。 闻言,光蔓菁羞得恨不得地上出现一个地洞,她还钻进去藏起来。 人有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人魂。地魂属阴,也就是俗称的鬼魂和意识,在人睡着时,除非中途做梦,否则地魂是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 李尚善却是敏锐地抓到了李云慧话语中的漏洞,神情不安地问道。 第三十四章如食人之猛虎 - 暮汉昭唐 - 周府 平城,县堂。 侍从快步而奔,进入屋内,喊道:“县君,有张校尉消息了!” 杨赞双手在火炉上烤着,身子靠在胡榻上,神情慵懒,合眼问道:“其部兵马折损严重否?” “严重,几乎人人带伤!” 杨赞眼睛微睁,叹息说道:“张济安初至边塞,不识胡人深浅,此番出兵遭败,不出我所料!” “ 难不成,她不但丹田完好,魂力强大,能够配制药材,制作灵符,肉身还异常的强大? 战场上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这是雷诺对洛天幻所说过的话。一辆卡车擦着洛天幻的头顶飞过,撞在后面的大楼上发生了爆炸。 刚开始的时候,殷瑶依还期待着殷蓝能够来救她,甚至她还想着南疆的人定然会将她带回去,可谁知道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却从来没有人来看过她。 区别是,双鱼理不仅能吸收反弹对手的攻击,还可以自主调节反弹的速度跟压力,遇弱不弱,遇强则强,算得上为数不多能与一般卍解五五开的始解了。 一声刺耳的声响荡起在空中,武越稍微没控制住力量,琴弦立即绷断,向着两侧缩了回去。 抬眼一瞧……房间里依旧凌乱,写字台上堆的乱七八糟的都是各种纸张,昏黄的台灯在桌面上照出了一个光圈,里面孤零零的躺着十几张照片,也不知道王勇这是又在整谁的黑材料呢? 他早上才与儿子和桓凌一道进的宫,怎地一场朝会之后,他亲儿子和昨天刚进了家门的便宜儿子就成了断袖?还断得满朝皆知? 要致富,先修路,有结实的路面才能方便省钱的运进原材料,运出产品,不然生产出来运不出去,岂不白做了? 此事虽未明发诏旨,然而圣上既肯偏心宋时,又拿出桓凌往日那些细细附上线索、证据的劾章给左右都御史看,他们自然要体贴圣意,改改都察院的风气。 不过姜云卿也知道不管她今天来不来这里,恐怕因为她这张脸,孔顺也迟早都会找上她。 辰枫手上的星辰权杖也开始挥舞了起来。每挥动一次,一颗星辰就朝着星辰权杖所指的方向急剧的飞了出去。 又往自己的身上抹了大把的沐浴露,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身体的每一部分,脸上,嘴巴,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 提起了伊若彤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的冷意。 “若是你不愿意娶本宫,你立时回去给我父皇上个折子。”她见房遗爱不开口,更是着急,一时间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却见那房遗爱脸上青白一阵。 他已经从师傅口里,知道叶东的炼器本领的强大。师傅他老人家拉不下脸来跟叶东请教,但是自己跟叶东是同级师兄弟,过来探讨,无可厚非。 对于人类来说,这种场面就是灾难,可是人鱼和鱼人却非常高兴,因为他们可以尽情地在被海水浸泡的梅里亚城里疯狂游玩。 卓笑笑也因为这件事情,想明白了许多,决定不再为了孩子的事情,而和林洛闹辰分手。 如果是单纯损失两人,博格是非常乐意的,因为这样他的对手又少了一些,但这两人死得实在是太过于骇人了。 今天晚上,林夫人又一次的电话给他,让他要对林诗雨好一些,要早点和她结婚。 厢兵们得令,陈二旺冲在最前面,带着七八个弟兄伸脚便往院门上踹,院门上了两道横拴,一时半会儿倒也没踹开。 第三十五章都护恩威降柯比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与便宜丈人呼衍贺寒暄几句,张虞便提出让郝昭率五十骑护送呼衍贺归部。 呼衍贺怎不知五十骑属于是看守他之人,但碍于今下形势,呼衍贺不得不答应下来。 且不言呼衍贺在郝昭所率五十骑的护送下回到部落,整理部落中的名册,准备与女儿一同献于张虞。 待呼衍贺离开,杨赞做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说道:“ “你们记住,以后晚上不能开灯,开了灯,日本人肯定就会过来!”杨飞说道。 “好了,够了,我们可以换个话题吗?”克里斯汀终于听不下去了,出声阻断了这段对话。 “那他们也应该去找陈孟去!”梁动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丝,他已经看透了这里面的缘由,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牵扯上自己。 “识相的,赶紧放我们走,然后再去浮云派和铁剑派负荆请罪,说不定我会放过你。”宋长老说道。 把李胜洙的手拍开,白马俊疑惑的向李胜洙看去,李胜洙耸了耸肩,表情很无辜,他只是出于对卫生的考虑,被别人碰到,会脏。 刘局长选择告退,留下空间。同时,这也是最正确的做法。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对方是老手了。 其实曹越刚刚数到“1”的时候,和美子和娇娘就选择了服从,她们迅速的穿上衣服! 十大天王同时发布最高级别的通缉令:全仙界通缉高飞!谁能提供高飞的下落,就奖励千亿仙石,同时奖励一座城池,如果能杀掉高飞,就奖励万亿仙石,同时册封为君主。 几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王凡带着六人冲出悬索桥,站在巨柱顶端场地中央。 这网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将许天完全罩在其中,这网隔绝星空,自成一体,拥有自己的法则之力,以大道为根基但却独立存在,可以熔炼一切有形无形之物,最是可怕和难缠。 这江澈还真是她的恩人,只要再呆这里半个月,她的情况就能彻底压制了,也有充足的时间的准备天劫。 她的腰肢堪堪一握,是那样的的柔软,又仿佛弹簧,走一步,弹簧就在受力,带动着上围一起颤悠悠地晃动。 我记得当时回去以后,大部分都放弃了异能者的职业来着,没想到你竟然留下来了。 看着手中的银票,沈无畏连连摆手,他虽然急用钱,但自尊心极强,不会接受嗟来之食。 刘之銮也知道,之前的那个所谓章大哥,本来就是想抢了自己储物袋、法宝和秘籍,脱离白虎军,带着这些人去开宗立派的。 “哎,因缘际会,何必刨根问底,紫桡兄来此,不知所为何事?”江澈转移话题道。 阿豹把一个酒瓶扔过来,江峰用鹰爪吸住,轻轻用力,瓶子便化为了齑粉。 安都李隼正一脚一脚的,踹在面前的邓诙身上,势大力沉,直到朱衣卫卫主的嘴角流出鲜血。 “呃……老刘,我这不是出来逛逛吗,谁成想,就碰到了这种事情,这不被挡在了夜市之中吗? 卢大勇是为了保护二人的安全,关键时刻把哥哥的身份搬出来,总还是能镇住罗家人的。 林晓雪脸色微微一红,袁志远解释道:“囡囡舍不得我大姐,我大姐没有孩子,囡囡和她哥哥傲男是大姐的希望。 餐厅里一触即发的气氛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进退不得的尴尬。 第三十六章都护封侯纳新妾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四年,正月。 随着斩捕胡虏,降服柯比二事的传播,张虞之名已是响彻雁北。 在郝昭的监督下,呼衍贺将女儿与左南部户籍一同送上,并且将部落中所藏的百家汉人遣送与张虞。 百家汉人约五六百人,另有出塞所得百余名汉人,张虞并未将这些交还于平城,或是说送往参合坞,而是将汉民交于郦嵩,准备等日 就算不惜减缓威力第一时间改变回来,时间也确实是耽误了一点。 想一想邵斌吧,被张大胡子踢出剧组之后,资源一落千丈,现在都已经沦落到无片可拍,这还是已经走红的演员,换成安至杰,估计向骅强能把他活活冷藏十年,这十年就别想拍什么戏了。 石门打开的瞬间,漆黑的缝隙里面,顿时透露出来无比惊人的凶煞气息。 用力点头,忍不住蹭着澜海的脸颊,火刺不再有任何犹豫,如果她是沧澜海龙王之心的主人,难道还不能赋予澜海姐一样的权限吗?如果不能,那就是她还不是沧澜海龙王之心的真正主人。 然后她赶紧拿过了钟离琮的手,满脸严肃的表情,“有毒!”她淡淡的说两个字。 一时怒上心头,暂时都不想着冲出去,专门就搞破坏,哪里脆弱就毁哪里,谁弱就杀谁,短短十秒就造成了一阵血雨腥风。 赵河是把总,这些事情杨旭直接交给他去处理,死的抚恤,活的治伤。 他没有去伸手搀扶王老汉,因为他知道,这一跪,王老汉是心意已决。 杨旭拿过花名册翻了几页,“他们来不来没事,赶紧接凌筱和霜儿进门吧,天色不早了。”杨旭先把苏凌筱和林霜安置在侯家酒楼那里。 毕竟,她在林烨的身上可是一点武者的气血都没有感受到,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林烨一点武功都不会,二是林烨是传说级别的那种武林宗师,可以将自己所有的气血都紧紧锁在体内。 迟疑了一下,唐枫绕了一个路,找到通往手术室的后门钻了进去。 “你继续装!”钱育路看了唐枫一眼,不等第三张牌发下来就冷笑一声,直接丢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信,但是我想让更多人的人也信任你。”贺豪收了笑。冷凝的目光摄人心魄。老板都为之一震。他第一次见到贺豪的真面目,居然是如此的可怕,就像是一只狼王,看穿了猎人伎俩的狼王。 众人抱团的退到天台边缘,才没有被畸变的缔造者卷进展开的金属平台下。 “枫哥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以后见不到了呢?”张雪凝红着眼圈。 姚冰冰三人眼睛迷离,脸庞上浮起了红潮,唇边发出令人心颤的轻哼。 磷火手雷所引发的火焰,将吞吐者暴露于吊车塔上的狙击手视野中。 单单是这些虫卵孵化所需要的能量,不是林子聪现在的身体所负荷得起的。蛊虫的孵化需要大量的能量,能量哪里来?当然是在林子聪这个宿主身汲取。 杨旭不在县衙,赵河只能在县衙里坐班,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还是听上一耳朵,这是杨旭教他的,什么事情听多了,看多了,也就会了,反正还有攒点的帮忙,同时也是监督薛成章的作用。 听见这话,庆妃的耳边像是炸了个响雷,手中的茶盏径直掉在了地上。 “难道不是吗?”清心记得,当时就是他亲自带人重伤了妖姬婆婆的。 第三十七章开盐池以募兵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87年,中平四年。 二月的参合陂,白雪渐退,草木渐绿,湖泽之滨,张虞率诸骑策马行于旷野之上。 望着辽阔的湖泽,张虞勒马而停,笑道:“陂泽浩瀚,于此制盐,可输卖于雁代、大漠,钱粮将不绝尔!” 为了尽快开发出盐泽之利,张虞在兵马稍整之时,便率五百骑,与左南部的五百骑汇合,两骑得有 亲眼目送着伊尔迷离开殿堂,奇犽脸上看不出什么,可心里着实放松了下来。 林云一步一步的向着那几个一脸恐惧的黑色心脏的人走了过去,眼前一片血红,不过就算是血红也总比刚刚那什么都看不到要强的多。 双角巨兽轰然被雷厉的界直接弹出去了数十丈远,撞在了山体上,又弹了一次,这才狼狈的落地,激起一阵沙石泥土。 “宥儿,你再不交出银子,我就把你卖给老鸨,你自己看着办吧。”钟晴大发慈悲打算给尉迟宝宝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打量着这个不知名的美人。 黄金神光蔓延天地,大道杀机降临,震碎了铺天盖地的兽‘潮’,金光劈斩而下,那位血‘色’骑士当场惨叫一声,被当场力劈。 “晴姐姐你在说什么,宥儿不明白,”尉迟宝宝敛去了笑意,坚守一贯的作风。 看着那些境界之晶,林云乐了,本来这一次他是真的想免费帮七大家族一次,之后净化才会要上一些境界之晶,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七大家族的人就已经给了,这让林云也不由暗暗点头。 “老板,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我觉得我在你身边也保护不了你。”花精不要意思的嘟着嘴对石伟说。 接着敏灵将手中精致的长剑,递给身边孪生星宫双门,然后随意的做了一个指决,身边砰的一声,就出现了一个敏灵的分身,接着又是砰砰两声,两个敏灵直接变成了四个敏灵。 夏方行带着众人看完了检测报告,走回了金属平台旁看了我一眼,二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后夏方行就带着众人出去了,显然是给血兰教的人汇报检测结果去了,而那队生化战士则再次把我带回了金属囚房。 密密麻麻的毒蛇在营帐中爬来爬去,攀附于堆积成山的曹军士兵尸体,并且不断追逐还活着的曹军士卒。 “师弟放心,你在这里等候,我最迟明天就能回来。”不闻老和尚大袖一甩,转身下山而去。 而在审讯室中,收到上级指令的两名审讯警察暗暗点了点头,然后便有人从门外走进来示意李知时跟着他们出去,在安慰木琴不必担心之后,便被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审讯室当中。 村民见黎尘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把人领进了村,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所以,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拖延时间,直到他赶来。 “思雨,我大哥才走一年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再婚,你还把钟家放在眼里吗?”钟利平表现的痛心疾首。 而当他看到孙思秒所拿出的纸张字迹后,竟然呆立半晌,默然无语。 “戴惯了银的玉的,瞧着木钗还蛮好看。”陆清漪照了镜子后,取下木钗,拿在手里把玩。 不同于刚刚进入张府只是翻翻疏奏,从而掌握在欧阳澈之外的主战派当前动向。此番进入陈府,他有更多的目的要去达成,而这个目的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明白,一旦木琴知晓此事,必定不会让他去身陷险境。 第三十八章舍大财以交豪杰 - 暮汉昭唐 - 周府 或许因张虞的名声在雁代二郡传播开来,张辽、郝昭二人募兵比上次顺利很多,仅花了十来天,在三月中便回到平城。 营兵有千骑之多,仅凭骑将统率骑兵,对张虞来说已是不够,且为了封赏属下,张虞以张辽有破阵之功,表为骑司马,统率四百骑,下辖两骑将,以为军中副官。 另所空出的骑将位置,张虞从骑率中挑选拔 就连郭传宗也停止了挣扎,与同样放弃了寻找问傲天的剑晨与安安一道,眉头深皱着,一会看看门内静默的郭怒,一会又看看汇聚到一起的八百断剑联盟中人。 仅仅半刻钟之后,凝望崖享誉整个圣武大陆的四道阶梯,全部消失不见,全部化为滚滚巨石,轰然滚落在崖壁之下。 “你……”听到这话,耀明顿时哑口无言,没想到辛霸道居然在这多人面前不给药宗面子,而他却拿辛霸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再讲三国显然就有些不合适了,倒是不如讲一些能够理解的东西出来。 面对如斯重创,雷虎竟然笑了,鲜血浸染着牙齿,嘴巴只是一张就有大量的鲜血喷了出来,可他却笑得很惬意。 八面金刚生有三十四臂,再加身、语、意的三十七道品,也即四念住、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面道。 “七皇子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金昂旁边的青龙奴仆开口。 当发觉自己回缩的路线上有异种真气存在时,地心青火已经自发而为的在发挥着自己隔绝的特性,一波一波的将那血腥暴虐之气隔绝开。 魏平凡板着张脸,对着齐云山的话没有表态,只是径直走进了病房。 而给纵天境老古董的是一种紧迫感,他们预感到,姜云即将追上他们,甚至超越他们。姜云又是史诗天骄,还被预言最有可能成为超脱者的人。 其实,这也正是元雨飞不敢立刻逃脱的原因。对方既然能够拿出两个仙符,一个封印法力,一个隐匿行藏,谁敢保证对方会没有攻击性仙符。元雨飞如今法力尽失,还真就是没有把握能够在仙符之下逃生,所以只好暂时隐忍。 以至于任婷婷是愈发的厉害,这整个任家就没有人,没有被任婷婷给捉弄过。 直到肖云峰像一滩稀泥似的慢慢软倒在地,金彩这才缓缓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将他的身体放平。 然后韩莹脱下了衣服说道:“少博,我们开始吧。”张少博听到后便开始进行救治了。 虽说来庆蒙城不过数月,但“敬神祠”这个地方却不止一次地听人提起,故而肖云峰对这个名词倒也并不陌生。 池子里的白色液体并没有多深,元雨飞一直跑到池子的中间,白色液体也就是到她的大腿处。 “两套半?你是说你们的束冥甲有两套彻底废了,还有一套要修补?”丰庆子萌问道。 朱箐之听到了任婷婷说秦风没事,后面和刚来的护士聊天的话,朱箐却是自动的省略了根本就没有听到。 王朔瞬间就提高了警惕,将地仙初期的修为提升到极致,目光凌厉地扫向了对面的修士。 看着盘古的样子,冀士他也没有管,因为他知道盘古根本就不可能上的去不周山。 被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表了一番忠心,顾青未原先心里的那点疑惑倒是尽去了。 她的儿子只比晟哥儿大了一个月,而晟哥儿一出生她就进了定国公府,她的儿子也只不过吃了她一个月的奶而已。 第三十九章得贤士,将猎胡 - 暮汉昭唐 - 周府 自与阎柔商议好贩盐之事,张虞招待了阎柔好几日,直到首批食盐的出炉交付,阎柔付完钱财,这才离开平城。 待过了几日,阎志奉阎柔之命西进,拜入张虞帐下。而不消两日,张虞写给王允的书信发挥了作用,有士人拿着王允的书信,至军营前求见张虞。 彼时正在营中操练新兵的张虞,大喜过望,当即出营迎接。 “正是,那是第一和第二代兽神图腾。”大先知说话的同时,脸上带着浓浓的崇敬,说完还深深向着雕像下拜。 接下来,唐龙将元气也是凝聚在了双手,并且按照要求,将元气融入到了魔力的能量团中。 所以自己绝对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要让船长知道,当初他救我们几个绝对没错。 骤然间,场间风起云涌,以真佛之骨护住脑门儿的花想容被瞬间掀飞。 这段时间,公司正好在与国外的大企业争取合作,已经到了关键的一步,开始商讨合同事宜的时刻,这个时候,一旦出了任何有损公司名誉的事,绝对是想象不到的损失。 相比于三皇子急的团团转,大皇子一派和六皇子一派完全抱起了幸灾乐祸地心态。 放眼望去,阴月谷一直被灰色的雾气笼罩,在外头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的东西,而且灰色的雾气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残忍的嘶吼,声音令人心惊胆颤。 紧接着,御菲菲一封邮件过来,打开以后的内容跟陆云泽现在手里的也差不多。 只是在说的时候,他还有意无意的把眼神飘向了那个依然满脸笑意的安妮。 此时就连记者们都再也不好为厉博涛辩护了,这证据确凿,历历在目,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因此静心湖上冬暖夏凉,湖水终年不会冻结。而湖中的芙蕖,自东宫建成之日起,就一直常开不败。 有些好笑的看着大清早就不在状态的人,温柔的一点点将对方的袖子挽到了手肘,才叹息着把人整个抱进了怀里。 为了向叶紫拿出了他的证件,国安编外二十七号证件,还有相对应的军队少将军官证,当初陈老和老头子忽悠他不懂事,居然塞给他一个级别相差很大的少尉军官证。 “杂物!给我滚!”凡驭怒喝一声,那只魔族瞬间的爆裂开来。李雪微微的愣了愣神,还是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凡驭,然后朝着凡驭跑了过去。 “七彩迷魂散,虽然没有强大毒性但中了招的人能一下子睡三天三夜。”苏枭一脸坏笑着说。 鹿蜀,青寇还是有所耳闻的。早在杻阳山时,赤红就曾高度赞扬过他的功绩。再加上他大将军的身份,以及俊美的容颜,几乎整个青龙大陆的雌性生物都对他耳熟能详。 “要不我还是下山等你吧。”凌剪瞳不想让慕瞳为难,正欲转身要走,可被慕瞳给拉住了手腕。 "想结婚首先要他能成年。"雨翩翩就喜欢看浮云暖这种被打击得找不到话说的样子。 另一边,青龙秘道里,子芪也进入了那个迷宫。偷偷紧随其后的,是蝠雷。 “卧槽!欺负我不会凝聚器魂吗!”柳鸣转身就跑,影子杀手哪给他这种机会,闪身上前,弯刀捅入柳鸣的腰间,从肚子穿过。 “不不不……我不要,我才不要嫁人……我不嫁。”丹心赶紧挥手拒绝,自己来天元大陆可有重任在身,虽然不讨厌牧尘,但也不可能嫁给他,丹心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 第四十章出塞猎胡纵柯比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凉州刺史耿鄙以韩遂杀边章、北宫伯玉夺权,凉州叛军内讧为由,都督六郡兵马出击,欲收复失地金城。 四月,大军行至狄道时,陇西太守李参因凉州从事程球贪污军费而不满,联合将军马腾、王国二人斩杀程球,再诛耿鄙,与韩遂汇合,反攻汉阳郡,郡守傅燮守城而死。 至此,东汉失去了对陇右诸郡的控制,已被 斯麦尔一脸懵逼,有些遗憾地望着这个家伙的背影,心中暗暗想着。 指挥中心,由于人数上没有优势,再加上自己一方已经精疲力尽没有了斗志。 几乎是一瞬间,某种摧枯拉朽的霸道力量席卷全身,一刹那将自己全身笼罩住。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俩的想法,只听又一声嘹亮的大齐号角声在天空响起, 南北两个方向上又传来无数大齐士兵高昂的冲杀声。 “你还真的猜对了,上头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接到消息,有一伙悍匪准备对富贵丸轮船动手,他们想要劫持整艘船的有钱人,挨个绑架勒索巨额金钱。 也就是说,此人在历史上从未被发现过,也很有可能一直在罗巴联盟潜藏至今。冈比斯庭紧急动用各种手段追查线索,真的发现了蛛丝马迹,最终确认该血族仍在世。 “那些猎人跟着巨大的脚印一句尾随,最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没关系,只要两人还没成亲,一切都不作数,北连嫣的眼睛里尽是恶毒。 时净果然没有让王导失望,打板的声音一响,她就入了戏,成为了那个娇俏灵动的桃花妖。 梦,让很多人流连忘返,甚至有一种理论上,梦境才是现实,而现实是梦境。 在夏流的软言细语中,白璐完全软化了,她静静的倚靠在夏流怀中,所遥怨怼顷刻间化解。 目送着韩雅洁走了出去,蒋辰才是平息愤怒,深呼吸一口,不过眼中的仇恨,丝毫没有减少。 脱尘境后期的强者,已然是江湖一流高手了,在任何一派,那都可以当做真正的主心骨予以对待,以前隐剑宗还有个墓老,隐修儒,现在可是一个都没有。 只是,当我回到自己的阵营中后,我多少还是看到了一些暗淡的面孔。 “那家出了什么事?”秦沧就好像真的没有猜到豆豆的妈妈是谁一样。 无属性的战衣倒是可以,但这战衣明显属性不错,要是能跟黑云战甲一块穿上,那岂不是防御力逆天。 慎吃着刚烧烤的肉,驾车继续前行,幸亏买的是太阳能,只要有太阳,就不存在能源用光的问题。 青龙族长声音在耳边响起,钟无暇骤然回首,向刚刚冲进门,正喘息着的青龙族长看去。 年之后的今晚,同样的致命创伤出现在了鬼手的身上,所有人都会毫不质疑的认定这是杀手风所为。而杀手风的身后是整个暗黑组织,凌氏山庄的那些家伙当然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薇儿,你说如果逸见到现在的你会是怎样的反应呢?”颜子墨不禁有些好奇南宫逸的反应,因为就连一向不在乎外貌的他也被凌雨薇现在的容颜震惊到了。 茄子很显然与秦老爷子是同样打算,坏笑着接着说道:“和我的打算一样,不知道秦老爷子在城外转悠几天了,我是等了三天才等到暴风雪的天气,其实咱们的运气都不错,如果在城外遇到,没准会先较量一番。。。 第四十一章不教胡马度阴山 - 暮汉昭唐 - 周府 放柯比出走后,张虞虽相信柯比会率部而归,但心中依旧难免忧虑柯比去而不归。 为了以防万一,张虞故意放走数名胡人,让他们回去禀告骞曼,言柯比为汉军带路,并出袭扰部落之策,以阻止柯比有心投效骞曼。 张虞为自己有欲收降柯比的操作,其实也有暗自叫苦过,毕竟将猛虎放在身侧,若不能降服,易遭反噬。 “好,既然玄德兄如此说,咱们就此别过。”李青起身往外走去。 凝兰宫中,香若兰站在院中摆弄着自己的兰花和其他的花花草草,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 李青直播前没提前在微博发消息,所以他刚开直播的时候根本没人,不过在短短几秒之后,人数慢慢变多,直到过了几分钟,人气直接上了二十来万。 “佐藤君,不要着急,等我的命令,还有人没有到位。”鬼井次郎淡淡说了句。 在汽车有节奏的平稳摇晃行进中,金秋团的成员们,又开始前仆后仰地打瞌睡了。 “黑江,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的。”吴敌急忙喊道,担心黑江受伤。 林雪看着香若兰的样子像是掉落大海的无助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块儿能救命的木板似的,那么兴奋,那么激动,只是她却不知,这块儿木板救不了她。 好在楚少阳灵魂力强大,在观看四周的同时,灵魂力也是朝四周覆盖而去。 一对雪白的羽翼出现在彦的身上,与她身上的那个翅膀正好重叠到一起,彦身上的那个翅膀变的更加的雪白了,就和李越的天使祝福整出来的翅膀差不多一个样子。 于是我向前走了一步,想要看的更清楚。我定眼看去,发现这里往下延伸有个像隧道的东西就在我的脚下,这个洞口上连着三条铁链,三条铁链好像很长,就这样直直的往下延伸,延伸到最深的地方。 她顾不得再想下去,婪夜被她撩出了一身燥火,他身后突然伸出九道裘带,牢牢地缚紧了她的腰身,而他的手却灵活地滑进了她的衣领。 红鸾看向花掌工:“大人,那宫牌、真得是大人所给?”她没有说徐三的事情,却问起了宫牌来。 “你跟了我九年,你自认你做的事儿还有脸叫我娘娘吗?”太子妃神色不怒,那双瞧她的眼中却让素微看到了绝望。 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只记得那一次被禁石室害病昏迷时,师兄身上的檀香味。如今才发现,这香味已经完全消失了。 “找好了,吃了中午饭再走吧,你看看,太阳在头顶上呢,午时都过了,能睡到这个时候,啧!”陈炎枫啧啧有声。 “抢了,可算出是何人所为?”另外两人疑惑道,谁敢抢昆吾的洞府,昆吾在洪荒之中,霸道至极,哪个不长眼的,敢抢他的洞府,难不成是鸿钧?亦或者罗睺? 人们早已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他们放下手里的活计,也放下了高悬的心,和着那销魂的遗韵在梦幻中穿行,他们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皆是说不出的诡异。 罗睺话音刚落,就听到空中传来一阵道韵歌声,只见一个道人踏空作歌,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 有被冤枉的,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手段最是简单有效。被简单常见的手段设计的人也没脸喊冤,为啥别人不中招,就你中招? “我晚上经常起夜,那个——你睡地上,黑灯瞎火踩到你多不好意思。”莫西北转身走了几步,又想到一个说辞。 第四十二章震惊,吕布是我兄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云中天气变化无常,今晨天气尚晴,中午便起了风沙,吹得旌旗猎猎,牲畜嘶鸣不宁。 吕布远远地看着云中义从的队列,眼皮直跳了下,这与鲜卑胡有何区别? 眼前这支兵马,牲畜牛羊队列之长,一眼望不到头,千余骑三三两两散落在外头。而在队伍中,胡妇或坐于车上,或被汉骑载在马背上;而或踉跄步行,或为汉军驱 “好吧!我真的觉得有些饿了,我就请你吃饭吧!”楚仙儿有些狡黠地说道。 几乎不过几个呼吸间,太初、白净琦、诸葛尚烟,便冲过了石室,向着石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拄着拐杖的【五老星】带着疑惑问道,他是在是很好奇,他的心智为何会如此之好!?不骄不躁,简直就是天生的王者的气度。 窦清幽听着那些传言,忍不住弯起嘴角。而燕麟在外忙的已经三四天没有回来吃饭,很晚了回来,洗漱完抱着她就睡,天刚亮就又出门。 就连自傲如太初都不禁目光一缩,他深深的将目光投注在步非凡的身上,心中起了滔天波澜。 叶倾心从窗子看出去,只见门外停着辆金灰色迈巴赫,鹿游原从车上下来,佣人开了门迎他进来。 先故意等老子派出化身李耳立下道教,再等元始、通天也相继出手,派出化身各自重新立下道统。 东方玉儿还要上课,所以两人也是没有聊太长的时间,秦天拿着手机,想着应该是要给张恬打一个电话,两人自从上次通完电话以后,就是一直都没有联系。秦天的心里面还是一直担心着。 咋婆婆从身上摸mo索了一会,拿出了一个老旧的徽章,递到了唐铮的面前。 孙洪雷一副好事归你,坏事我担的样子,弄得邓弨反而有点拿不定主意。 刘氏早就知道不会有好结果,瞧见白框回来,也不搭理,自己收拾了东西出去串门子了,白雨蝶倒是一直期盼着白框回了呢,这一瞧回来了,急忙就笑脸相迎了上去。 一击得手之下的杜龙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直接将攻击重点转移到这个倒霉蛋身上,两杆九阶永恒长枪化为两道择人而噬的雷蛇瞬间将对方吞没。 白慕晴走出卧室,环视一眼四周后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温水,回到卧室时南宫宸的手里多了一片药丸。他伸手接过水杯,服下手中的药丸。 说着两人一起对着玉青杨和云飘渺躬身拜倒,语气真诚无比,两人之间的情义更是连傻子都看的见。 葛氏哭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夏瑾重也不离开,就在这里陪着她一起坐着。 此刻的景元华算是被气的狠了,谋划一生的东西,没想到最后被这么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孩子给搅和了,谁也受不了这样的结局,景元华那双与温静娴相似的阴沉眼眸,此刻与温静娴一样,毫不掩饰的对晨曦喷发出杀气。 杨腾吩咐马井不必多说什么,只说讨要聚灵丹,至于给不给那是星宇的事情。 晨曦笑了笑,把东西戴到身上试试,其它的都还好,晨曦最喜欢的,还是那只发夹,彩钻镶嵌的简单花型,头发盘起来时,很适合点缀发间,晨曦一看就喜欢上了。 这种情况下,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我的修为开始不断的增加,刚刚经过了简单的增幅,我本来就已经可以媲美鬼尊级别的强者了,现在再一次增幅,我的修为已经隐隐可以赶得上对面的军师了。 请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这几天或许累了,小说质量下降了些,也有些平淡,让我请一天假,容我反思整理下剧情。 之后几天会8k,加快些剧情,下月到争霸剧情。 感谢诸位的支持!《暮汉昭唐》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另有手段 - 暮汉昭唐 - 周府 护边诸豪大多数是云中、五原二郡人,因家乡遭鲜卑所侵,遂向塞内流离,同为异乡人的情况下,除了情感共鸣外,更会抱团互助。 如历史上,张杨与吕布之间的关系一直延续到群雄争霸,在吕布危难时,张杨多次出手相助。甚至为了救援吕布,张杨搭上了性命。 今张氏发达了,边塞诸豪天然倾向张氏,故出于攀附的想法 只是未等寨民们欢呼雀跃,随着此次出手,蛟龙身上的杀意变得更加凝练了几分。等到身边再无活人,失去了目标的蛟龙,随着神智被压彻底陷入了癫狂,散发着弥漫的凶气,疯狂的破坏着身边的一切障碍物。 大冰块周围,黑暗退去,四只大黑老鼠挤作一团,纷纷仰头对着飘在半空的鬼扑满“吱吱”叫个不停。 灭真师太青筋暴起,拔剑作势一番,却也不敢真的与欧阳博较量。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不通风的墙,将来诸葛慧的身份一旦泄漏出去,危险必会接踵而至。到了那个时候,不但上帝之手的人会亲至,那些忌惮诸葛慧身份的一些国家,恐怕也会趁机出手吧。 张一鸣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意思是要用这三根手指,接住炽天使威力巨大的蒙古流霸极道。 至于被耽搁的洛河彬,看了下天空,夕阳西下,被殷红光线包裹的人工湖畔有一种盛大梦幻的凄美。 阴帝已经收了双指,转而一手抓去。手中雷闪雷鸣且不断放大,就要将陈太白完全笼罩。 正当林南为王强感到高兴的时候,几声杂乱的对话传进了林南的耳中。 但他们都是彪悍之徒,看着一旁观看的狼爷也是咬咬牙,纷纷冲上来,毕竟他们的老大都在这看着,要是自己现在退缩的话,还有他们混得分吗? 这里的一楼二楼,确实跟普通的住院部病房没有区别。但是越往上,我就觉得越是寒冷。这也说明了,阴气的主要地方就在三楼。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躺在办公桌上,不过衣服已经穿好了,慕容知秋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资料。我连忙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顿时心中狂喜。 可是,这道界虽然换了三次主人,但公治舟愣是没死。其中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有一部分那些大佬不想动手的原因。而为什么他们不想动手,这是我不知道的。 这次骗蹬蹬来的拐子也醒了,但他已经被官差反绑了手,无法反抗了。 陈欣很赞同周全这样的意见,或许在一些冒险家、航行家看来这样的环球航行实在太不着调,但是周全真的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觉得开心就好。不只是周全很喜欢这样的想法,陈欣也很喜欢周全的这个提议。 真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不能只是注意着舵,还需要注意甲板上的事情。周全给缩在船舱里的海盗交代一声,立马就出去准备做些其他的事情了。 换而言之,这九口剑,现在完全的属于莫紫宸,谁也无法从她的手中夺走了。 首先前面是一大串的省略号,这样可以避免别人不打开短信就知道部分内容,随后我看见了上面的内容。 那纠缠在一起许久的四人,如今已经挣脱双方功力的束缚,又在谷中恶战了起来。 奇怪的是,周末什么都没想,仰着脖子望着天花板在这种环境下竟然感觉到了这股安静带来的舒适,慢慢的出现了困意。 第四十四章破鲜卑校尉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兰氏部。 在刘猛派人知会下,诸部头人尽知张虞在设宴召集他们。虽不愿前往,但出于对张虞的手上兵马,以及张虞在边塞名声的畏惧,众头人只得依日期前来。 大帐之内,刘猛纵为骨都侯,因张虞身份之故,但也仅能屈坐次席,由张虞独坐主位。除刘猛叔父斜日戚未至外,余者四名小部头人分坐于帐中左右,另有 不过,这些人的不善,昊天也不理会。他的神色威严,淡淡俯瞰,看到了整个北境大地,如望着万里江山,乾坤社稷一般。 可实际上呢?他和胡歆韵想再次大战时,才发现,自己下面不行了。 远处的虚无之中,剑雪莹坐在逆龙的背上看着下方的情况,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而她的眼睛一直目视着那丑陋少年,极其无奈的说出一句,原本离开了无底深渊,她觉得唐逸会离开寒风国,不想最终竟然要来参加会武。 孤云双手化掌,轻轻一震,石桌上的粉尘尽数被掀了出去,就像从桌上掀开一块布一般,之中在石桌一侧堆成一堆。 “哼!不甘心也没用。”虽然感觉此刻原始有些诡异,但昊天不能退缩,他大袖一甩,紫金明光闪现,化作护体道光,仗剑杀出。 林枫虽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他已经猜出到王战天给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拿到了药方之后林枫突然想试探一下纳兰轩辕的实力到底如何了。 冲大师对乌有道了如指掌,且又眼力过人、心思缜密,若说他不知情,铁木黎压根儿不信,何况杀了铁、叶二人,乌有道和冲大师大获其利,两人私下勾结也未可知。 孤云将所有的千年灵药除了收集一些种子外,全部分类打包带走,所以刚才还是满园灵药,三个时辰后就剩下百年份的灵药。整个阵法内部的灵气也稀少了不少。 那年幼的无间鬼帝苦心琢磨身周一团乌云的‘操’纵之法,终于有了一些成效。许七见到他时,他已将一团乌云凝成了拳头大的一团,悬浮在身侧。 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须,由于脸色显出一种病容似的苍白,那胡须看起来倒黑森森的。 大陆杀手排行榜一百名的高手,目前是死在他手上的已经超过了一掌之数。天下第一杀手阻止逆流沙之主碧落黄泉更是亲自下令一定要要将萧无邪碎尸万段,以捍卫杀手的声威。 这一刻,他明知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再搭理咄咄逼人的燕青云,直接与萧怒对话,却并未再发声。 如果他想要从鸿蒙造化塔中得到一点好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从鸿蒙造化塔中获得力量是鸿蒙造化塔主人的特有福利,其他人想都别想。 桂蔻粉之中的油脂正好的弥补这一点的,桂蔻的油脂相比其他油,具有一种兼容性更加突出了焚骨蛇肉的风味。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断天歌的下落,为的就是一较高下,将是杀手至尊的头衔从断天歌的手上抢过来。只可惜的是断天歌从来不接受他的挑战,行踪更是飘忽不定。 忽然,邵珩将那绿色珠子举在眼前,透着火光仔细看了良久,方看见那珠子正中心有一个极淡的影子若隐若现。 周正特意打个招呼,当然不是真的是为了材料供应,这种事跟周柠说就可以了。 现代游标卡尺主要由主尺、固定卡爪、游标架、活动卡爪、游标尺、千分螺丝、滑块等部分组成。而青铜卡尺是由固定尺、固定卡爪、鱼形柄、导槽、导销、组合套、活动尺、活动卡爪、拉手等部分组成。 第四十五章布局雁门 - 暮汉昭唐 - 周府 柯比以召集旧部为名,向张虞准他离军,其本意便是想脱离张虞的控制,然柯比却忽视了他所面临的周遭环境,或是说被张虞坑害了。 初时,张虞出塞扫寇,因行军隐秘,尽擒所掠胡部,故消息并未走漏,骞曼并不知道后方遭遇汉军劫掠。 而当柯比出走,欲召集旧部时,因张虞故意泄露消息之故,骞曼得知了汉军出入塞动 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问题,流淌着宇智波血统的人,不管是不是与外族通婚的孩子,都会生着漆黑的头发漆黑的眼眸以及白皙的皮肤,看起来画风特别一致。 “亵衣嘛。”她最近都开始发育了,总不能再穿那些肚兜了吧?虽然才刚开始,可好好养护,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知道授官的消息后,除去有人来贺喜外,按照惯例,自家人晚上会庆祝一番。 “对,我画了线稿,让人上色的。”古代也没什么育儿手册,陆希只能自制,亏得她画画功底不错,儿童画也学过些,不然还真画不出来。 见是莫诗诗的来电,林晓沫心里又紧张又高兴,马上要开学了,眼看她与莫以天的关系,是必须要跟诗诗摊牌的时候了。 只是魏腌说,他根据营帐周围的血脚印判断,主公肯定是一直与陈蓉在一起。 赤冽轩微翘着唇角住了口,一场幼稚任性与淡漠洞明的交锋似乎输赢立现。 针对造船,有些地区还产生了相配套的产业链,有卖木材、铁钉、绳索、桐漆等作坊。 安泽一明年就成年了,作为玛莎拉蒂的爱好者,他自然提前给自己准备了成年礼。 他似笑非常的对着她讲话,夏凌终于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面貌,那笑容犹如冰冷的蛇爬在她的背上,冷,寒,还有……恶心。 夏凌赶紧翻身起來,换上衣服,冲到一楼,莫浩腾正好拖着箱子准备走。 夏凌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中了一个圈套,大清早,她和他怎么着说起这样的话题来,昨天被球一砸,还砸得有点脑袋黄黄的了。 可祁月早已是气急攻心,脑子里混乱一片,一心以为福禄这是在威胁她,所以她丝毫没有半分犹豫,抓着剑柄,就朝着福禄的脖子刺去,眼看着剑尖已经刺到脖子的皮肉了,鲜血瞬间溢出。 说完,唐悠儿一抖手,竟然又将装了满满两褡裢的银子又给倒了出来。 是的,先生,我保证别墅的范围内,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柯克比端着冲锋枪说道。 每个男人都有制服嗜好,张重也不例外,以前是没有机会看到空姐服,前段时间看到了苏菲的护士装,此时又看到了空姐装。 这是一股比几年前更疯狂,更有男人味的吻,也是一股久违的味道,扬萱涵感觉自己的唇里被堵住,甚至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他似乎忘记了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代了,他的修为也远远不及当年。 总之,如今的明王慕容霄与唐悠儿之间,绝对有着什么令人无从知道,或者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不会是……乔云宸突然抬头偷眼看了慕容一眼,却依旧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 沈念一还没说出这个想法,郑容和已经替他都想齐全了,他笑了笑,没有多余的话,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屋外茫茫的无边夜色之中。 钱隽进来时,脸色特别严肃,金金的头上缠着绷带,上面还有血迹。 第四十六章起兵之选 - 暮汉昭唐 - 周府 自张虞萌发出割据的念头起,便思索何地有利于他起家。 中原不用多说,不是他所能染指。细思以来,为了发挥自己扬长避短之优势,张虞可选之地不多,仅能选择家乡并州。 而并州之中,张虞意选雁门作为他的起家之地。选雁门作为起家之所,不仅因为张虞驻守雁北之故,而是与雁门自身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并 这一下,却是以身体为弓胎,以手臂为弓弦,以天丛云剑为箭矢,将手中的兵器给射了出去。 众人都拿着刀枪棍棒,叮当声不时响起,有些寂静的环境下,都是神色各异。 袁英一边喊吸引注意,一边御剑瞬移了过去!就在杏儿就要香消玉损的时候,袁英挡住了对杏儿的致命一击! “那太可惜了,我相信总会有公司会答应这个条件的。你们不同意,我可以再找其他的游戏公司谈代理。”李安没有理会迈瑞的对视,无所谓道。 而这愚蠢的计划,实施了五天,都一无所获。让整个保安队都有点吃不消,包括瓦伦和彭威,不是因为蹲守辛苦,而是心态被折磨的不行。 桑德拉哪里知道,他只能让手下的人不予理会,一边继续灌水,一边纠结是不是要把江南放出来,可是,他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制服江南。 陆羽算了下来,平均一件,大概有五十万左右。总计五千万出头。 如今兵变造反之后,朝廷的军饷这一项当然没有了,而地方官府支付的粮草这一项也没有了。 “斗仙会还有一枚延寿灵丹,我要去试一下!”她准备再争取一下,若宗门还是那个意思,就别怪她想办法脱离宗门。 凛的具体感觉就是,每10个怪,就有2-3个能突破外墙。按照这个难度,恐怕下一轮怪就有接近一半能够杀进来了。 清脆的枪声像扔进热锅里爆炒的豆子,噼里啪啦响作一团,后面的一组黑勇士开枪了。 如果脱脱在金陵城里面,那么朱元璋这样的安排,那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没过多久,岛上的血煞精气消弭一空,具被阴煞葫芦吸收殆尽,若不是满目冰霜裂缝,残垣断壁,谁又能知晓,这里不久前还经历了一场修罗地狱? 寇子准也知道陈易看自己不顺眼,所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后,就把陈易领了进去,不多时,陈易就和他到了地方。 他手下的那些将领打败了仗可以逃跑,可以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但是朱元璋却不能逃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与金陵共存亡,因为现在大明还有建立他最终的结果,最坏结果他已经显得很非常明白。 换作一些外来的工人,效率不说,不合格的产品恐怕会搞出来一大堆,不划算。 而在山洞内,受了伤的陆尹琮正和张天阡激烈打斗,不思在张天阡的身后,因着山洞狭窄,是以没有办法上前来。张天阡的长鞭在山洞内当真是威力无穷,他只要将长鞭甩开,陆尹琮便没有攻击之能,只能往后跳跃闪躲。 “那你先吻我,吻我十分钟!”说着,她扬起洁白的下巴,将薄薄的嘴唇凑到苏诚面前。 那光头一开始还一脸yin荡的说着,但是话还没说完,就抱着自己的肚子蹲了下来,指着陈易大骂道。 这一次记忆空间的推移似乎没前几次那么轻松,龙云头痛欲裂,像要炸开一样难受,在黑暗中甚至失去了方向感,身体似乎在不断旋转。 第四十七章乱!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于贵缘看到,面前的梦心,化为一道光,飞到身后面,背着的包中,前面的天阶,共八十一层,天阶的旁边,有一块石碑,雕刻着十六字:难登天阶,五味尝尽。莫回头望,脚下生死。 现在的薛冬亦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他从来就没有赢过,现在落得这般境地,他还拿什么去赢,他还有什么资本去赢。 白舒接过玉针,将指尖凑到命魂灯的灯芯处,用玉针刺破了自己食指的指尖,一阵微微的刺痛感之后,几滴鲜血流进了命魂灯之中。 在他的剧本当中,林枫应该会跟他死磕到底,但是,林枫同意道歉跟赔偿,这一点,让他们迷茫了。 凤儿旁边的玉灵,也开始出现眩晕,与浑身无力症状,连原本红润的脸,都变的瞬间惨白,坐在轿内的凤儿,边看自已的手腕,那暗黑色的玉镯,正散发出的光芒,与玉灵的那“重冥”的玉镯,是完全不同的光。 叶贤把赤月送到了房间里给赤月盖好了被子,赤月不到五分钟就沉沉的睡下了,叶贤在赤月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接着走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二人策马来到了蓟辽督师府,刚一进大堂就见到一名守备正在和刘云威交谈着什么。 叶贤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是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白舒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以前白舒对徐慕灵偏见深,倒是没怎么注意到她的好,如今细细想来,她待人是不差的,那次给纸鸢送丹药,应该也是真心实意。 当然,这个可能很困难,但是,转念一想,林枫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一切可能性。 刚才在府中看到她,却是一改往昔的甜蜜温柔,变得好像不认识了一样,冷漠,冷淡。 “那是自然,要求不高,怎么出精品?不就是个偷偷外出的戏吗?你想想当年半夜翻学校围墙出去的感觉不就好了?”楚络希挑眉,眼带笑意。 只是第二日,林苏一早去了太后那边请安之后,回来的路上竟然拐了一个弯,朝着朝凤殿的方向走去。 安湘儿的转变让金云墨皱眉,这不是真正的安湘儿,真正的安湘儿才不来管自己开不开心,到底她在玩什么把戏,对自己这么客气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其实你不必要这样我们只是来看一眼,这就走了。”端木昊冷淡的说着,楚净在他的心里也止不过是一个合作人,看了一眼己经是他本职之外的事情,没道理还陪着她。 端木昊眼里现出一丝茫然和困惑,他对于亲情这种事情完全不了解,也不认为他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你们在等我?有事找我?”宛凝竹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林苏不想她这辈子还是这样的结局,而让夏妍把魏甜甜的孩子一起带过来,就是想着关键时候提醒她,就算是为了她的孩子也要活下去。 苏绵绵端上最后一钵水煮嫩牛‘肉’,那股子油辣的香味直呛的人想打喷嚏。 一想到即将要和陈少罄订婚,程华宇都有种想要立马出逃的冲动。 她把镜头切换到信纸上,那是一张普通的信纸,有横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安然这样将华嫔的底掀在皇甫琛面前,竟不觉得有半点勉强与为难,她想从皇甫琛这里知道更多,本着资源共享的道理,自然也愿意提供自己所知道的供皇甫琛参考。 魏许生【白无常】今天的精神十分的好,气色甚至变得红润起来,跟一家人一起用早膳。 她这几天,还真是忘记了林正义的事了,虽然她很想好好让金晶吃点苦头,可说到底,她就是冷漠的很,看见一件事,就遗忘了另一件事,说不上来被冒犯,只觉得无所谓。 刘若诗穿着薄薄的蕾丝睡裙从浴室出来,若隐若现的,穆成率先看到她,将她挡在了门口,一把推进了浴室。 “这些对我来说,灭掉一个洪荒世界不是大问题,但如何将这些世界全部拯救过来,是个大问题。”赵皓看着眼前恢复正常的世界,沉吟道。 杨飞看着他,“鬼子没事儿,花钱修岗楼,然后闹着玩儿?”杨飞自然有些不太相信。 因为他们害怕族人知道事情真相会很打击士气,现在的话就更不能说出来的。 五分钟后,两人追上了众人,发现果然到了船舱最深处,前头已无路。 魔门的舰队已经到了灵山的山脚下,而灵山这边却毫无反应。这根本不正常。 “不用担心,我还有底牌,虽然代价比较大,但绝对是超级强大的底牌。”林动对着应欢欢轻轻一笑,安慰道。 “我们去那?”跟着封星光一直走出废品收购站后,空心鬼问道。只封星光直直走进医院,医院里来来往往全是人,按说人气旺的地方,鬼是不敢来的。 丁兰很自然地站在前,侧挡在了聂丹面前,眼神不友善地看着杨忠平和郑宏兵。 唉,真是作为旁观者,说起来头头是道,临到战场,情况复杂,就又什么都忘了。 然而来到了山峰峰顶之后,梁动却是改变的计划,或许是因为心里有所忌惮,他并不想按照来的原路返回。所以滑翔衣的使用就被梁动提上了日程。 当他将手里的纸条收起,不愿让身后的人看到时候,却发现厂门口居然停了一辆车。 负责管理音箱设备的工作人员,此时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地坐在椅子上。 一首本来比较悲伤的歌,愣是被她们唱出了喜剧的效果,也是没谁了。 第四十八章平匈奴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二月,平城。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空旷的郊野上,候骑快马奔驰,在雪地上留下一块块马蹄印,很快又被雪花盖上。 今时,闲来无事的张虞念及年终将至,遂组织诸将比试箭术,输者自罚饮酒。 “嗖!” 张辽瞄准了下,将箭射出,一箭中红心。 “张辽三箭二中红心,柯比三箭三中红心,柯比 “绝对是,当初他是在新晋弟子居住的房舍,而且从那胖子的言语中,可以得出他绝对是新晋弟子!”江勇低声道,不得不说,听到李狂的询问之后,江勇心里松了口气。 这是一个拥有对方身体的绝好机会。孙潜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轻轻的拉了拉被子盖在冉之琪的身上。掩上门,关上灯,脚步轻缓的离开冉之琪的家。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冷枫只觉头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没有一头栽到地上。 而年轻一辈的弟子们则是有些发懵,他们根本不知道三尊竟然还有师傅,而且他们的师傅竟然还活着。 “开枪。”那老爷子盯着一动不动的人,冷冷命令道。没有人能够阻挡自己的步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长生不老药自己要定了。 “好久没运动过了,现在,运动运动回去吧。”秦奋一扫之前的忧郁气息,活力四‘射’,脚下猛的一蹬,向回跑去。 不知当初被换头博士打了何种激素,他浑身的肌肉鼓胀到夸张的程度,就连脸颊旁都有矫健的肌肉,拉扯得整张脸有些变形,活脱脱一个魔鬼筋肉人。 不过,刘桂花接过王雪兰手里的篮子之后马上就让李铁柱去了厨房,把西瓜切开了,然后拿到堂屋让王雪兰吃。 所以在李二龙这话一说出口之后,李铁柱和刘桂花就对视了一眼,李二龙说的倒是不错,就算是他跟他们俩人商量了,那他们俩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虽然她怀孕期间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这样一个婴儿房,但乔米米还是觉得这个婴儿房一定是很早之前就做好的。 “徐鹏的人,恐怕一直留意着我们,不想昨天的事情在发生,坐公交车最安全。”墨客淡淡道。 那些衣着光鲜,挎着有名牌标志的包包,踩着一双恨天高,走路趾高气昂的人,就算是比较有钱的了,且她们都好面子,就算被他们抢劫了也不会吭声,她们不提醒,他们在这条街的地位就不会动摇,他们就永远有利可图。 近了更近了,卿鸿与火熙的呼吸有些沉重了起来,虽然他们能感受到向着他们而来的波动,可是不知怎的,那抹波动越接近,他们便越觉得身上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一般的沉重。 沈清溪虽心有不甘,却也为了在关慕华面前表现而不得不跟上去。 这也怪不得对方如此的想法叶梵天的年龄确实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开什么玩笑,紫家的家教倒是好,可问题是被一个同龄人叫做爷爷,这尼玛算什么事情? 穿过繁华的城区,队员们贪婪的往下窥望,大厦顶层的飞檐下,行走于大厦外围红漆柱子长廊中的人们也抬起头,观望这难得一见的车队遮天蔽日的景象。 “要讲故事可就说来话长了,这里太吵闹了,我们找一个雅静一点的地方慢慢聊。”美男拉着我的手,纤长的指划的我手心痒痒的,我试着抽了几回也没抽回来,看他那一脸不容反抗的样子,我只得咧嘴答应了。 第四十九章献计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五年,正月十五日。 待出兵日子到时,张虞率大军从平城开拔南下。 较上任之初的寒酸,今时云中义从骑装备可堪豪华,不谈人人有毛皮御寒,今人人皆有双马赶路,甚至斥候能有一骑三马。 马数量上来了,大军的机动性自然上升,仅花了一日半,云中义从便赶了马邑城。 在马邑休整一日,与从参合 但是现在,大秦已经成了华夏最具实力的强大集团,所以,秦朗便不再害怕这种情况了。 在他进来之时,他们这么多高手,也未感知到万俟辛他们的气息。 “没有,你当时自己也不知道对吧!不知者不罪。”刘懿笑着说。 这段时间的蛰伏和修养,陈青帝的力量其实已经恢复到一定阶段,虽然没巅峰时期那么霸道,但因祸得福肉身提前成圣,只要能运力,哪怕是最纯粹的肉身之力,也足可惊世骇俗。 言罢,谢无罪不由分说,直接拉着段天绫上了飞船,嗖的一声离去。 七贝勒紧握纸扇的右手,倏然静止,与此同时,眉宇闪现一抹极为浓郁的杀意。 一甲子六十年,他们从年少斗到青年,再从青年至老年,双方从曾经的生死宿敌渐渐演变成忘年之交。如今,彼此都到了活一天少一天的年纪。 他一直将镇山牛幼崽的尸体一直藏在自己的包袱里,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可是当她看到射雕英雄传那恐怖的收视率后,她后悔了,毕竟一部剧成败就是看收视率的。 这边娲皇将大雷音寺佛祖彻底压制,另一边姬天不断催动诛仙剑阵,剑阵每一次挪动都重新笼罩亿万里方圆,渐渐的诛仙剑阵已经来到囚禁天璇星君的高台附近。 她们的想法是和鱼嘉好一样的,想意思一下喝两口,可钟离幽幽眼睛直直盯着她们看,她们不喝完都觉得对不起和她的前世缘分,只好硬着头皮把酒完喝。 在一颗无比巨大的苍天大树上,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少年倒挂在上面,不断地做着深蹲。 皇帝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回寝宫休息了,今天他觉得精神头十足,干脆批完再走,听到宫人说三儿子来了,十分惊讶。 阿五阿六看他们亲昵的模样起一身鸡皮疙瘩,看两人抬头面对面要亲嘴,太辣眼睛了,他们赶紧垂头不看。 柳清眠倒觉得大可不必,像她这种人,得拿针一直在她屁股后面戳,否则纹丝不动。 萧墨染刚才试探的话可不是捕风捉影,当年之重建洛马哈的那些万暝洞弟子,很多都是夜枭殿的精英,他们受过全面的培训,可是带回了不少消息。 失去古董带来的痛苦是短暂的,可以享受长达半年不用做太子的美好时光,秦珏还是非常高兴的。 “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他一接通电话,还没等对面的人先开口,自己倒是一阵责骂。 那时他的攻势未歇,余尽未止,这是一招全力进攻的招数,而他敢使出这么一招,可以说明他完全不觉得有人敢在这时候从背后对他做什么。 按理说,楚擎修是没有资格在内堂祭拜的,只是二夫人疼惜他,他又记在自己的名下,故而也被当做嫡子一般,楚玥烟虽然不满这个庶子被当做嫡子对待,只是她为人有分寸,自然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让自家人难堪的。 第五十章突发惊变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五年,二月。 营帐内,张虞坐在由毛皮铺盖的交椅上,手里握着有关匈奴叛乱的历史公文。 “建光元年,度辽将军与南匈奴……讨击鲜卑,还复令屯列要冲,新降匈奴恨征发繁剧,遂以阿族为首反叛……。” 张虞忍不住叹息,说道:“叛者誓死不降,皆赴河水溺死,实令人生畏。能逼胡民至此,盖如孔子所言 悠悠有些害怕,肩膀缩了缩,可就算她缩起肩膀,在场的所有人她的胸部也是最丰满的。 其次,若是一直担任太子之位,那就必须留守在袁术的身边,不能够随心所欲的发展自己的势力,这可不是袁耀想要做的。 只见一颗颗球体被绳子穿过,绑在仓房棚顶挂在半空中来回荡漾。 他想得心闷,想着干脆去放首歌,最好吵得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刚把手机拿起来,屏幕上就出现万倩的来电显示。 「为了让我和安臻顺利订婚,老爷子把你软禁在老宅,你当晚能顺利离开,知道我为你挨了多少鞭子么?」谢宴声苦笑着问。 他们说话声音特意压低了,他这句话就很像在提醒她“有人盯着你最好别做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虽然有个“充容”的头衔,但是,如秦嬷嬷这般的老滑头是不会将这个头衔放在眼里的。 这般,苏果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柳风的衣角,目送着柳风坐车离开。 而就在去年,吕布手下大将郝萌发动兵变,最后失败,其同谋又是陈宫。 回到蓝水湾,温澜收拾完几件换洗衣物和日用品,开车直奔机场。 但就在队伍出现混乱的一个霎那,却是陡然数道人影蓦地从前方的森林之中飞散出来。 压根就没有想到会遭遇恶灵巨兽,甚至都看不到的普通人,感受到那被火焰包裹燃烧的时候,仅仅来得及发出惨叫声或者最后的呼喊声,就直接死于负面灵力的火焰。 “我猜,他现在应该带着黑骷教的人,在四处寻找我们了吧。”萧阳嘴角轻挑。 任务一旦完成,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制服王员外,询问一些事情,然后再杀了他。 赤焰见到萧阳将目光投射过来,利爪一挥,火刺环暴射而出,然而刚接触到石锁,便是自动溃散而去。 蛇遇到危险时,都会闪电般窜入丛林之中,借丛林掩护逃之夭夭,”金刚蛇”已经意识到了对手的强大,不敢硬拼,只好避实就虚,另觅机会了,虽然陷入了被动,总比丢了生命强。 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七妖猎灵团的团长,董琛,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落在莫紫月身上的目光中,泛着十足的占有欲。 从古至今,数千年间,出现过的全元素天赋者,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哪一位不是传说中的人物,引领了时代的走向? 此时,林薇薇触动了秘境主人留下的所有机关,为自己护法!毕竟虽然他现在有一身法子,但是她现在没有一丝修为,要是和其他人打起来的话,他会很被动的!有法则也使用不出来! 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宫殿上的北宫菱,气得浑身颤抖,最后一个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剑虽然也是金属,可是毕竟和铲子不同,用力的方向不对,一点一点的刮,估计没挖到一半,他们就先渴死在里面了。 鲜血飞溅,这一下被刺穿的不再是神气之炎所包裹着的躯体了,而是确确实实的血肉之躯,原本刺穿了魔法纹路之后,模造天使的运行便不会再继续下去了,但是面对如此难得的零食,洛修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下浪费呢? 第五十一章点兵将战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月,黄巾余党郭泰聚西河流民于白波谷叛,遂是自号白波军,劫掠河东诸县。 同月,并州刺史张懿忧白波军与匈奴叛军联合,遂率各郡兵马西征,目标直指离石。 从兹氏至离石城需穿吕梁山,而在二者的通道之间,于离(今吕梁市吴城镇)为道上重城,其东扼晋中,西控西河,由名将吴起所建,以为经略西河郡之重城。 寒潭衣不能说什么也不怕,可他最怕的还是不能在做自己!想到这儿的时候,他那拿捏着的清鸿剑的手也明显的加重了几分,眼神里面也流露出些许的笑意来。 孙李看着鲁国立这样的反应,蓦然一股怒气突然涌上心头,他的眼睛猛然变的锐利起来,他大学期间除了张玥以外,记忆最深的就是鲁国立曾经说他不会有出息这个场面,而如今鲁国立竟然再一次说了出口。 或许,诚如先前对伊瑶所言,恐怕只用十来天,就能将修为提升到通灵七重层次了。 这取经的路上我没有一点人权?甚至连白马都不如?刚想说个话酒杯呵斥睡觉? 只是……暴掠之中的笑容在片刻后终止,发出寒意的兵刃也如石化一般停顿在空气之中。 他看了十多分钟,看都看得枯燥,别说亲自去打……于是就和安德森攀谈起来。 不过,经过这阵子的追逐,她心头的怒气稍稍得到发泄,不是那么生气了。 但现在他因与恋人静雪的生死之隔,陡然有了新的领悟,这新诞生之物脱胎换骨,已是有了一些与对方媲美的资格。 他前后走出花店也就十几分钟,白晶晶是这十几分钟里要走他手机号的,那她现在一定就在附近。 像是这样为了一个确定的目标奋不顾身去的身姿,着实非常的打动人。 赵敢是在十一月二十八号号返回到平津的,这几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敢自然不会和爸妈讲。二老看儿子不肯说也没有百般追问,况且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他十分清楚,凤仪只是为了冷家才会听命于齐爷。羞愧难当,感佩之至,有如此体贴重情敢担当的妹妹。 “这是长泰镇的唐公子,你想怎么样?”孙拐子挡住了唐彪,一口黄板牙一呲,露出一副恶心的冷笑。 手握短刀的倭寇,见十一人都停了下来,以为是怕他的刀法,他冷笑了一声,左手紧握短刀、右手反握武士刀,嘴角露出一丝丝的冷笑。 当佣兵行会和八个贵族家族的人看到走过来的玛莎的时候,马上就感受到只有圣级强者才具备的威压,他们对此也非常的震惊。 很多未解的疑团将成为第二卷的铺垫,并在第二卷中解开恩怨。叙述重心将略有转移,并会增加一些感情细节和线索。期待大家继续支持!如果喜欢请加入收藏。 这样,掌握兵权的大部藩王或被废,或被削夺护卫,已无力同君权相抗衡。 可是自己的苏萧瑟师父,这样突然的出现,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宋端午先沒急着叫门,而是仅仅带着李鲸弘围着这里转悠了足足两圈后,这才又回到了门口处。 “苏明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跟我们一起的吗?”凶狼总感觉听苏明这个话,似乎有一点不太对劲。 这一战注定了是要打消耗战的,至少在他们寻找到那几只圣者级的母虫之前是这样的。 第五十二章平川之败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大军于清晨出发,两军斥候于河谷中追逐厮杀,互相探查对方的消息。 上午时,张虞所率骑卒驱逐匈奴骑,抢先占据了平川左原的小高地。 说是小高地,但其实属于山岭突出的部分,两面环树,两面望北原,属于北原上少有的险要。控制占据高地,将能俯视北原。 骑卒至高地之后,众将依照张虞的指使,一千五百 “你不要这样,他们死了!”王伟又把刘斌拎起来,扔到地上。刘斌还是没有说话,一下一下的爬到那个地方,跪的端端正正。 翟启涵见王修没有其他问题,就退到后面,跟朱佳并排聊天去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关你的事,只要唤醒了沉睡在思雨体内的东西,你就可以走了。”令狐伊雪看着叶枫道。 白晓菊悄悄的走了出去,也没敢走的太远,就在门口站着,防止这孩子在想不开做出点儿什么事儿。没过多大一会儿,吕方君来了。 不过数秒钟的功夫,巴达克就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样才对嘛。那破坏神的坏字在没有任何痕迹的情况下变成了‘灭’字。 话讲到这个地步了,李烨实在不好推脱,高健弘跟着李烨一路奔波,从来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早就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个好觉,歇几天再走。 条件不好,环境恶劣,更是磨砺你们的意志、努力修炼的好机会,当然,能不能有所收获、活着回来,就全凭你们的智慧、能力,和机缘了,前往神界之路,并非一片坦途,经历过这次,你们就会有了深刻地体会。 但是,除了有尸体坠下来,始终不见其它活物落下来,于是,叶天也放心了。 仿佛全世界都寂静了,韩东双掌垂在身躯两侧,微微颤动,眼底时而闪过一抹至为璀璨的金红星光。 然后,囚霸天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私下里联系徐无忧,告诉他,这次真的是真的,绝没有说谎,再没有私藏了。 反垄断是禁止垄断和贸易限制的行为。是当一个公司的营销呈现垄断或有垄断趋势的时候,国家政府或国际组织所采取的一种干预手段。 这也是赵祯找他过来的原因。他只要开口,兵马调动也就不再是问题。 这件事如果报警闹大了处理,万一被家里乡亲知道了,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场面可以参照一下后世高考,突然有一天,招生办的人说:地域加分取消了。看看他们哗不哗。 而因为无论是叶子还是果实,都有层叠的细细花纹,结果时又散发着阵阵异香,香飘数十里有余,所以才得名叫做“云叠百香果”。 红烧肉,颜色红亮,肥瘦相间,香甜松软,入口即化,肥而不腻,美味可口。 如果时间稍微拖长一点,让实业巨颚们反应过来,白熊可能那边就没机会了。这些大佬们一个个都是‘种地’的好把式,而且有耐心投入几年乃至于十几年的时间创造收益,因此报价肯定会被那些金融业大佬高很多。 这一刻,怪物张开的两个爪子,分别距离绿谷出久和比企谷八幡还有两三厘米。 因为夏悠发现椎名真白写的这份大纲,出乎意料地字很多……明明先前写个一两百字大纲,这妮子都需要花上几天时间的说。 正在上官婉儿暗地里感触之际,华阳夫人已是登上了台阶,轻轻推开房门,对着上官婉儿伸手作请。 第五十三章人心纷乱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左原取胜之时,右原的汉军因侧翼被破之故,已陷入两面夹击之中。 去卑率骑兵从侧翼而来,直冲中军大部,迎战不及时的汉军受到冲击,陷入了混乱之中。 之前负责率精锐突击的王泽、冯博二人见形势不妙,担心会覆没于右原,先后下令撤军。 匈奴主帅须卜单于大喜过望,抓住取胜之机,下令帐下各部追杀汉 所以他多交付了三千万的违约金,再将北苑赎了回来。然后北苑便一直保持这她离开时候的模样,没有变过。 艾慕说着,转身回去拿了司君昊给她的那张信用卡,视线掠过手机的时候,停顿了下,然后移开。 叶尘梦这才放下心来,冷亦枫毕竟是因她而受伤的,尽管想和他保持距离,但是心底到底还是愧疚的。 这也是因为上次带的保镖,被魏仁武全送进医院后,他发现岳鸣身边竟然有这样的帮手,使得他不得不更加的谨慎。 “你这个连老婆都没有的家伙不要在这里胡扯!”回应李牧的是一圈整齐的中指。 “你们商量着办吧…”白起有点不耐烦,起身准备去炊事班转一转。 正如她所料,霍雪滟跟王导喝酒的时候,是不是的提起让王导多多提携何子烨,还因此跟王导连碰数杯。 三月的天气,风从外头吹进来,莫名地有点刺骨。风月打了个寒战,吧唧了一下嘴,闭上眼就睡了。 吴代真那边,为什么没有电话呢?难道是她很忙,今天并没有帮她去医院查证? 我正想问他去什么地方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薄音拿出来看了眼号码,脸色瞬间不好的走到窗边接起来。 杜云溪努力让自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看向阳王的目光中,始终含着愤怒。 这两个月晨月和晓翰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了,喊爹爹和娘亲喊的非常的轻松,每一次杜云溪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以及听到他们奶声奶气的呼唤时,心中都是一暖,脸上总会不由自主的挂上笑容。 床上忽然传来一阵衣服摩挲的声音,她浑身一怔,呆呆地看着坐在床上休息的男人。 阎卓朗倒是很宠溺的揉了揉裴冉的脑袋,其实今天裴冉帮不帮他都一定能赢的,裴冉见阎卓朗揉着她的脑袋,朝着他吐吐舌头,一副表现的很乖巧的样子。 阎卓朗听到了这里,很是狐疑,这样能好吗?算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用这样了。 虽然裴冉还是怕杨茜,甚至觉得这样特别的别扭,但是裴冉怕归怕,心里面却多了一份安全感,至少杨茜是在慢慢的接受她,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明明浑身热得不得了,她却硬生生冒了一身冷汗,慌忙从床上起身,又浑身虚弱无力地倒回床上,才听到旁边的人的呼吸声越发艰难。 本来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权家人就已经想了不少名字了,可总是想了一个又一个,随后推翻一个又一个。 暗喜并不怀疑姬无夜说的话,既然他说会让自己生不如死,那么结果一定会比生不如死更惨,只是如今的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 “那算了,翡翠那东西不如白玉,白玉的灵气最为精纯,对了,你这里的药材是不是都被你吃光了?你也不会种,都给浪费了。”战天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 这一周我的生活几乎全都耗在了,如何从赵武龙那里获得求助这事上,但是最后又以大败罗虎和欧阳灿他们完美结束。 第五十四章受举为帅 - 暮汉昭唐 - 周府 堂内寂静,众人纷纷看向张虞,希望能了解张虞的表态。 张虞看了圈众人,反问道:“堂中诸君多为晋人,莫非愿见胡兵劫掠三晋?” 闻言,王泽的脸红了起来。张虞虽没直接点人,但听者有心,这句话明显是说给他听。 张虞屈膝而起,拱手说道:“今幽、凉二州叛军骚乱不安,白波起于河东,黑山踞于大形(太 半人半鸟的怪物似乎笑了,脸上覆盖着的羽毛微微颤动,言语间却满含讽刺之意。 炕桌上摆下一碟白菜豆腐、一碟豆干香菜、一碟五香蚕豆,外加一碗金针山药粉皮,还有一钵煮得透亮的糙米饭,瞧着色泽鲜亮,让人极有食欲。 只不过,当其中一名战士问她,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江婉清却答不上来了。 糯米团子上回帮战统计了一下帮派成员的能力,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陆云峰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一连砍翻宋军船上几十军士,纵身跃上另外一只船上,继续砍杀另外一船的军士,童猛见状大怒,急忙抢上船来截住陆云跃厮杀。 摇了摇头,周秉然真的猜不透罗开平,干脆也就没有再想,翻个身,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有了陶灼华牵线搭桥,何子岑的人与阿里木顺利接洽,七月中清风与明月便传回了好消息。他们的人已然协同阿里木,暗中杀掉两个当年相助胡里亥的奸贼,算是断掉了他的一只臂膀。 看着自己的金色丝带猛然撕裂开天妖熊的后脊梁,大滴大滴的血珠像是炮弹一样飞射而来,宗政千曦脚下一挑,细密的金线便瞬间在她脚脖处编织出一对羽翼,带着她飞速在天空中旋转而起,躲避开金刚血珠的攻击范围。 突然,会场又爆发出一阵嘲笑声,就连台上的沉鱼,都忍不住掩嘴偷笑,让众人看得痴迷。 在周边找了一家宾馆,贺川给李晴开了一间房间后,这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刘轩……是你吗……”就在刘轩走了不远,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刘轩低下头,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师傅说完转身出了后厨,我思考着给我衣服原来是想我待着干一天。 他迈着大步朝大床走去,虞七七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床,脸上的笑容美滋滋的。 王天放下碗,这世界上没有一件比饿了半天接着吃饱更加爽的事情。 部队里是不允许戴饰品的,就算买了也是放在家里当观赏品,还是不浪费钱了。 吕飞看着赵柳蕠,话说得非常慢,她是希望这样的方式能够让赵柳蕠更加明白自己在这个事情上的慎重态度。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灼热湿润的气息,在夜初鸢耳廓上一绕,缠缠绵绵灌入夜初鸢耳中。 因此,赵平安等人虽然没有亲临前线,也没有亲眼看到,却能充分了解战况。 按照天道的话来说,这个黑衣人基地出现是有时间限制的,所有刘轩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了,希望运气好点,要不然刘轩估计得白白浪费一晚上的时间。 “我在说我的未婚妻,跟你有什么关系?”泰力冷冷一笑,有恃无恐道。 蓝爷爷这话一出口,魏源才缓了过来,这个花瓶的真伪其实他压根就辨别不了,只是通过花瓶碎片本身蕴涵的灵气稍作判断,但是实际的价格他并不清楚,当下赶紧向老人请教。 第五十五章扼险 - 暮汉昭唐 - 周府 阴洼大寨,匈奴牙帐。 众首领脸上洋溢着笑容,对击败汉军,并斩杀并州刺史张懿的战果很是满意。 去卑单手按鞭,得意笑道:“汉军不堪一击,我军斩俘数千人,是谓重创汉军。我以为今下当乘胜追击,夺取于离城,并向东入掠太原。” 栾提莫车迟疑了下,说道:“汉朝终为大国,今时虽胜汉军,但入掠太原, 杜伊尔吓懵了,他怔怔地看了一眼凯洛格,随后又面带焦急地冲到了已是冰雕的艾薇身边,他紧张地双眼睁大,想问凯洛格这是为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她原本那不点而赤的红唇经过她的几次噬咬,此时更加娇艳欲滴,叫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品尝一番。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寨堡处又传来尖利的天鹅声音,左右下端的寨墙处再次火光连成一片,又形成八字形的烟龙,与原先硝烟汇成一片,寨墙各处浓烟滚滚。 毕竟他们的任务只是守护汪玉婷,此时目标消失,任务失败,自是赶紧远离是非,走为上计。 只见天命族强者对视一眼,忽而散发出一股能量,在场的人都想不到他们会突然出手,一时不察,人族强者都被其的能量控制了起来。 卵石路两旁皆种着一簇簇茂盛的灌木,她叫不出名字来,只看着两旁各连成一片的翠绿延伸至卵石路的另一头。 之前没功夫关注这位王妃娘娘,此刻有机会,沈默云也多看了她两眼。 看着她的模样,古天鹏心头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悄然后退开来。 他们聚着一窝,乱轰轰说喊什么,似乎有人想上来,有人有异议。 她知道学姐是为她好,不过她确实不需要她这样。她喜欢金融,以后也会从事这个行业,不论以后混的好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让苏时阿姨见笑了。”顾念念说道,语调轻飘飘的,倒是听不大出来抱歉的语气。 夜已深,沁心洗好脸,坐在梳妆台前抹雪花膏。秋天了,脸一洗完就发紧,不搽点护脸不行了。沁心平常用的雪花膏是海棠香味的,那个香味淡淡的,似有若无,还很好闻。 最终,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那花的一瞬间,在关云满是警惕的眼神中,他挺了下来,他不忍心碰那相思断肠红,关云身上的气味会玷污它,但是他同样也会,这朵花已经有了自己认定的主人,注定不会再属于他。 罗便丞一走,阿狗三人也紧紧跟上。他们前前后后地走着。罗便丞走一步,三人就跟一步。 剥龙虾壳的玉手纤细,白色与红色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觉得好看极了。 “那里有方糖,你可以吃。”塔莎看到郭德光扭捏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不过她接触到郭徳光的胳臂时,似乎能感到郭德光坚实的肌肉。 四目相对怒火恨火涛天;赞掌起,四周石走沙沉,地皮翻起百丈高,余劲扩散十里八荒。 更不能让别有居心的人,回去报信。他有再多的手段,也不能让千化、流漓知晓。 甯婍和甯勐看了看甯承,店家想想也是,这三个孩子是吃亏的主吗,带着甯婍去上药。 一整天,我还是很累,我累的受不了,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带来的疲惫感让我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 可是面对一个能单挑十一人且完胜的格斗高手,苏淳风还是有些疑惑赵山刚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第五十六章骤然而止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九日,张虞成为临时主帅第四日,匈奴兵进攻的第二日。 匈奴兵因昨日驱汉卒破阵的计策失败,须卜单于采纳山胡部首领石周朱邪的建议,选善步匈奴兵强攻,较为平缓的汉军左翼,捣毁木栅,则能突破汉军防线。 而去卑一改前些日的轻蔑,他深知匈奴若不能早破黄芦岭,扼守险峻的汉军将会陆续得到并州各路兵马的 “我那是中毒,你才是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一说完这句话,风光就后悔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沈思出门前,特意收拾了一番,依旧穿着长裤,却选择了一件会微微露出腰线的上衣,搭配一双短靴,又酷又美,还十分减龄。 这期间不得鸣响,不得叨扰居民,需得静悄悄的,娘家和夫家亦不大肆举宴,只是娘家这边召集几位亲戚吃宴,再回夫家那边同家人吃一次即可,这婚礼便就是这样一回事了。 夜风雨继续用拳头击打着龚瑾的身体,不停地将龚瑾体内那股力量击散,强行压下那股不属于龚瑾的力量。 “妈我不……”安晓晓正想要开口拒绝,便是被顾娘亲得下一句给打断了。 肖辰旭可不管父亲心里怎么想,就算他们不爱听,自己还是要说,希望有一天他们能知道自己的用心良苦。 风光感受不到痛意了,她疑惑的看了眼自己完好无损的龙尾,又以神的目光看着鱼昆,说不出话来。 她三言两语堵的翠荷也不好说什么,翠荷只悄悄的去替她整理了床榻,边整理边时不时瞧瞧她。 花丛间,她哽咽不能语,扶着身子坐在了石阶上,那样的姿态,孤独又无助。 一名黑衣修士扔出一道刺眼的金色长矛,直取跑在最前面的秦辰,秦辰面色大变,感受到长矛上的力量自己根本无法抗衡。 “什么?天生地养的奇石?和当年西漠那位大人获得的可能是同一种东西?”和尚再无半点平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玉象。 经此内乱,齐国国力大损,再次引起了魏冉的注意,魏冉再次想偷袭齐国,只是此刻,已经近乎不可能了,因为赵国和齐国已经联盟,赵国不可能给秦国让路。 但人家也不是孤家寡人,人家的粉丝看到偶像被贬低了,自然也会回击。 邵清烨掐诀,一团不断旋转的星芒凭空凝聚,随后如同流星陨落,撞向已经将长枪几乎融化殆尽的红色灵芒。 罗鸣想到,这里好像有一栋,年代比较久的别墅,价格一千多万,要不是他们家出国了,也没有卖,自己也准备的看看。 江家主一时拿不定江老太太的主意,只不过见她没有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估计是听进去了。 章碧螺老神在在,跟宁松萝买定离手,看谁跟谁一起暴躁,哪些人能一起淡定。 不过在林博刚想要逃的时,只见下方数位天行者同时朝着他爆发出强力攻击,林博大喝一声,身上能量光爆射而出,想要冲出重围。 为了生计出门的百姓已经养成习惯,再节省也会买一杯一个铜板的福茶,在烈日下吸溜吸溜地喝着。 一道水缸粗的神芒冲天而起,正是他自己领悟,仙人指路的精华。 听着这般言语,一时间不由响起一道倒吸冷气之声,两名老者站在一座殿宇之下,望向四周,他们始终在寻找城池印记,可是直至此时依旧不曾有着丝毫的痕迹,可是却意外听闻到了这个消息。 第五十七章单于纛 - 暮汉昭唐 - 周府 去卑率浑身浸湿的匈奴兵归营后,因突发大雨之故,匈奴营寨位临河谷扎营,即便大军回了营,不少匈奴兵亦要被积水所侵害,故劳累一日的胡卒多有抱怨。 去卑听着手下的抱怨,勉强安抚了几句,带着烦闷的心情,浑身湿漉漉的前往牙帐,会见须卜单于与。 牙帐虽居高而建,但帐内依旧能感觉到潮湿的气息,铺在地上的 与此同时,身侧的地板亦是在沉闷的碰撞声中爆裂,两具僵尸一跃而出。 误会解除之后,三人坐了下来,只蛙拿出了从烈明皇宫顺来贡茶,彪子贡献了一套墨家赠送的精致茶具,云奕子也贡献了一张嘴。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蔡夫人差点气炸了,要不是大姐的夫家,她就带兵直奔黄家而去了。 这下水莲花明白了。“谢谢你。”她本来以为她的计划挺完美的。 众人些认识的,他们都没有想到,李老爷子之前竟然得了这种绝症。 “恩,我们先在令支停留两天,了解下海阳和肥如的情况我们再回凛山。”唐峥说道。 徐酌盯着前边的道路,陆靖将船停在了岐黄岛的一处没什么人烟的海崖外,想要赶过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号称什么都能卖,什么任务都能接,只要付出相应的报酬,哪怕是猎杀圣人的任务,他们也接过。 颜值即正义的社会,长得丑,哪怕你再温柔,实力再强大,同样会被人嫌弃,而且是很多人。 宝妞揉了揉耳朵。当幼师真不容易。“没有。我和我二姐夫不是出师了吗?我师傅不想闲着。所以我就请我师傅教他们练功。练一刻钟就能吃次好吃的。”她师傅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她师傅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以驭兽宗在仙界的势力,利用百年时间收集所有材料,炼制十粒真灵丹倒也负担得起,可是这次仙鹤竟然一口开出了这种条件,让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皇上……”顾歆媚瞪大了眼,不置信的看着他,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他是说,他这一个多月来一直都是在陪她演戏吗? 顿时,那巨大的灵舟在海洋之中疯狂的摇晃,使得很多人都从修炼之中慢慢的恢复过来。 “她是青城最热闹的揽月楼里的头牌姑娘,叫……月晴阙……”那人颤颤巍巍的答道,生怕这尊贵的王爷主子一个不高兴要了他的脑袋。 伴随着龙云收割着一条条人命龙云心脏前面那个狰狞诡异的印记也越发的耀眼,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就连龙云也是感觉到莫名其妙,不过龙云对于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雷军望着窗外,这里的装饰简直就是寸土寸金,就连风景树都被修饰的如风中的美人,正在偏偏起舞。水池,假山,草地,美轮美奂。虽然这里消费高,但是依然还有很多人在这里玩耍,还有不少外国人。 “这个嘛,我也曾问过师傅,师傅没有答允。不过以我的道行,去了不也是出丑么,呵呵。”说着千风竟然傻笑起来。 “哎呦呦,大家都吃好了吧!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一定要给我们提出来,这样我们好改正”一直没有出现的刘欢欢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能够不笑吗?今天这顿饭的提成可抵自己一个月工资呢? 此时千叶并不急于找酒楼,而是在街上走來走去,來到一家药铺,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微微一笑,走了进去。朱妍儿不明就里,跟在千叶身后。 第五十八章都护雨夜带刀斩单于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夜幕时分,白天变小的雨水,今时重新变大,雨水哗啦啦的声响在河谷间响彻着。 牙帐内,须卜单于接见了去卑派来的亲信曼丹。 “单于,右贤王于下午击败追击汉军,斩俘汉军数百余人,汉军已不敢追击。”曼丹说道:“明日我军可放心撤退!” “好!” 须卜单于欣慰说道:“有劳右贤王了,回国之后 ”一定的,一定有机会的。我也会给你找很好的医生的。“魏俊生说道。 “妈妈,你——”沈飞飞不料沈母竟然说出这些话,吃惊的睁大了眼睛,随后就不说话了。 杨希若静静的听着,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只是除了触动,自己还能怎么样。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暖暖的感觉,不是假的。手心握紧的感觉是真的,看着魏俊生的眼神,自己的心去感觉,俊生还是爱自己的,这个自己一点都不怀疑。 泪,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想着早晨他对娄氏的关心,心里如同刀绞。 开荒灭团是常有的事情,谁都没有感到意外,爬起来重新开杀,了解到BOSS的各种大招,第二次的围杀虽然耗时,不过还是顺利过去了。 “然后呢?你想怎么做?”如今莉莉的身份尴尬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用莉莉丝和萝莉的莉一起来面对她游戏上的老公,现实中又认识的人。 “放心吧,回头我会把他拉走的。”为了打消莉莉的念头,白少刑决定还是找风轻扬离开吧,这样做才一劳永逸。 有了希望心情也更好了,虽然头还有点晕,不过心情好,自然不在乎这些,不过看看这片雪月总觉得还差了什么。 虽然理智的看,这很可能只是个意外和巧合。但情理上,真的很像在针锋相对。 黑色的闪电飞速击向天尊,可刚到一半就调转方向又回攻到宙斯身上。 楚馨儿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大惊,急忙对着张晓枫大声说道。 片刻之后,金光当中的阿弥陀佛,终于压抑不住,用一丝丝带着暴怒之意的声音开口。 在梁廷尉接受治疗的期间,梁倩珊似乎不再责怪兄长,反而责怪自己,学会了反省自我。严铭则是找来伙伴们与其战斗,进行实训教导。再然后,用言语刺激梁倩珊,通过战斗而发泄出内心的负面情绪。 “尸潮真的被压制了!”一些看到希望的幸存者,发出狂喜的欢呼。而后杀意沛泄,愈战越勇。 此刻,张晓枫手中把玩着‘幻想迷踪阵’的阵盘,在稍稍测试了一下阵法的威力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脸满意地笑容。 田义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些,不过是心里拿不准,需要有人来肯定一下而已。刘守有也明白这一点,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林琅天脸上带着笑意,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慢慢朝着姬考坐的地方靠了过去。 “是的,主人。”卡伦斯眼睛里面流露出些许不解,可是帕奇刚才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这样,难道自己的话说错了吗? “那这个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举起手中那块神秘的圆盘,周鸿运继续问道。 漫天的火光将整片天空都映得通红,驻守在其他道口的士卒们当看到总营的上空发出的道道急召的信号之后,全都匆匆忙忙的集合队伍朝着军营总部之地赶过来回援。 第五十九章真香定律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十一日,张虞成为临时主帅第六日。 下午时分,阳光驱散乌云,三岔沟胡尸横陈,汉骑从四面聚拢而来。 张虞驻马于丘,眺望已是废弃的匈奴营地。 昨夜自他斩杀须卜单于之后,匈奴兵因失去了首领,在汉骑的冲杀下陷入了混乱。 单于大营被破后,张虞将主力汉骑分成两部,分别驰援左右两营。 卢清辉失笑。朱瑙把陆甲派来,这目的也太明显了,他想装不知道都难。 刚放下杯子,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看了看,竟然是马蹄子打来的,强哥看着我,盯着我手里的这个黑白屏的诺基亚看了看。 唐鸿飞此刻心里很乱,既欢喜满仓娶的不是婉儿姑娘,又替婉儿姑娘感到伤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因为自己的猜测,余青再去看余开,就多了几分宽容,弄得余开受宠若惊,一直冲着余青笑,就像是孩子一样开心。 雁栖还真是聪明,一猜就中,乔寒烟当时脸色就变了,生怕雁栖再追问下去,毕竟那晚在金家发生的事情她此生再也不愿提提起。她拉了拉沐一一的袖子,请求帮忙。 半年前,介绍他们认识的老朱已经莫明其妙的死了,说是心脏病突发,这个死因显得合理却又不合理,总之,秦逸三的心里就是觉得别扭。 城门、吊桥都被典韦、许褚领着五十精锐悍勇给劫持了。许褚立马命令其中一人取了门旁火把。举在头顶上四下挥舞。 “行了,你若没有困意,你就起,我还想继续困会。”陆清漪翻了身。 “那我姑且等着那一天。”陆清漪一边说着一边挑着妆奁里面的耳坠,最终拿起一对白玉耳坠。 陆清漪靠在角门上,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心里五味陈杂,这世上男子难道都是处处沾花惹草的吗? 柳青的话如一支利箭刺穿了我的心脏,我的心在滴血,鲜血喷溅,我瘫坐在电脑椅上,掩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手机滑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响。 要知道皇家学院可是全华夏最好的学院了,皇家学院的教授无一不是某一方面的权威人物。 林肃的表情很冷,因为他信任何从海,所以这些天也没追问情况,而就在林肃这样信任的基础上,何从海既然是阳奉阴违。 t显然吴伟根本不了解,只是一个朋友介绍凤池县有个做生意的,看看能不能合作,并没有深入了解过。 周南并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因为他在法国南部的演讲之旅,已经让人道主义成为了他的专著。 果然这些人改变了战术,他们在营地口排开阵势,一手举盾抵挡箭支,一手用刀剑砍断地上的藤蔓,藤蔓被斗气一段段斩碎,就很难恢复过来,这些人步步为营,开辟着道路,慢慢杀向上面的山坡。 季益君显然被他这样的人话说得愣住了,手下的动作买慢了一下。击破护盾的最后一击还是卡兰达发出的。 陆子笙有些意外,老父亲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消息? “有点,看到了你的ru沟和乳罩边沿,需要收拢一下。”说着找来针线把领口收拢一些。我又鞠躬,低头看了看自己丰满的胸部,不会走光了,这样才优雅得体。 一连过去了一个月,方浪想看看王胜的进展,此时,王胜正在演练武功,而方浪没有打扰他,他静静地看着。 第六十章恨不能亲抚卿背 - 暮汉昭唐 - 周府 左国城,诸部首领面露丧色,互相交头接耳。 在张虞袭斩须卜单于之后,加上被众人所杀死的羌渠单于,匈奴短时间内便失去了两名单于,这让本就矛盾颇多的匈奴政权内部暗流涌动。 今下各部大人撤至左国城,并聚集于王庭,便是想选出新单于,或是说新一任话事人。 “今单于被汉军所斩,眼下国中无主,不知 “你放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萧靖道。 那络腮胡子气呼呼地放下刀,怒目相向,喝道:“进去!”岳龙城也不跟他着恼,脸上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迈步便往里闯,浑未将这一众人放在眼里。 程凌芝心中怀疑了,这么平凡的自己,真的能得到他长久的感情倾注? “英俊,你干什么呢,干嘛对龙一叔叔动手。”刚刚愣住的龙妙妙看到英俊把龙一重重的摔在地上,赶紧焦急地说道。 相比之下,动物对于方向感更加灵敏,对于道路的记忆也更深刻,人这方面的能力退化的厉害,还有很多人是路痴。 看到这阵仗,陆云忍不住哀嚎了一声,心里竟暗暗大骂起了那白衣美人来。 第二天,方宏要去看羊皮卷上的秘方,这秘方可能有用,也许会是杀手锏。 “你们怎么光张嘴不说话,这是玩什么呢!”高大鹏突然插了嘴。 回到家中,姜大少又变成了搬运工,把给沈霜琴买的衣服鞋子,一趟趟往屋里搬。 就目前而言,他们似乎只有这样的办法,所以其他三人不会不同意。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云昕一眼,见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叹气,连她都看出时靳对昕昕的心思了,也只有昕昕一根筋的没反应过来。 顾南臣起身,拨通老爷子的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单手插兜,凝视着外面的风景。 王冬边说,边把那把至强至宝巨斧推送到巨斧创始者身前,一如当年巨斧第一次给王冬至宝一般。 一番黏糊过后,男人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他瞄了一眼,随即抓起直奔浴室。 叶紫夏跟顾南臣一人带着两个孩子,顾子恭跟叶子招自觉让弟弟妹妹跟妈咪爹地一块,他们自己跟保镖一块。 余知知和辛妙华进了奶茶店,各点了一杯奶茶,然后来到云昕对面走下。 韩建方听了这话一愣,神色有些怀疑,不过不是怀疑余枝有没有给自己戴帽子,而是怀疑他父亲是不是在骗自己。 她刚才看了网友的科普,知道沧澜集团科技很牛逼,领先全国,甚至在国际上也很有名,莫家比不上沧澜集团。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他多多少少有点理亏,所以也想不出办法,只能多召集一些傧相,希望能够保护自己。 李矛脸色惨白,只触及沈楚川寒凉的眸子的那一瞬,便吓的浑身一个哆嗦,直到今日,他才算是明白,原来他从来没有都瞒过他,只不过是因为沈楚川之前懒得处置他罢了。 “噢?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张忆鲁接着问。 虽然其中的隐情莫菲斯也知道一些,但此时大好机会放在眼前,莫菲斯又岂会放弃,就在他正准备再与艾尔琉斯协商之时,对面的莉莉丝却在心中轻咦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夜云背上的那柄漆黑色的古怪长剑之上。 戮杀一切的飞刀,掠过之地,万物俱灭,即使是天尊,想必也要退避三舍,而一念硬拼的独孤风,想必是凶多吉少,茫茫道途,又一个强者的陨落,让后土的心中忍不住唏嘘不已。 第六十一章臣恐虞复为董卓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五年,四月。 “啪!” 刘宏将奏疏扔到地上,暴怒说道:“冀州刺史王芬竟欲动兵反叛,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罢,刘宏一脚踹翻案几,从榻上起身来回踱步,胸中之气难消。 “陛下息怒!” 杨琦劝道:“贼人王芬欲趁陛下北上之际,行图谋不轨之事,拥合肥侯为继位,此事非他所一人所能 顶在他脑袋上的枪是一把火药枪,在已经可以无视一般轻武器的宗师眼中,这把火药枪就是一个儿童玩具。 灵魄石这种东西,对于常人来说,也就是能让身体感觉很舒服,提高免疫力罢了,但唯有那些成为了练气士的人,才会发觉这东西的真实用处。 如果不是她知道林奕确实是玩的时间不久,而且对职业电竞这个游戏并不熟,恐怕她立马就会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装逼了。 刘裕才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龙康县的财政到底有没有钱,他还能不知道? 众人正在唏嘘感慨地时候,张副院长也是跑了过来,本来听到周老与卫生部部长在林奕房间,他是不相信的,但是等他跑过来一看,竟然真的在,顿时也是对林奕刮目相看了。! 当时她给苏拓处理伤口,闹出动静的就是明里,只是明里并没有被发现,而是被他抓捕的两只变异兔比较闹腾。 陆毅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能把照顾周的责任委托给他的父母了。其实不管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办法改变部队里的决定,最后的结果还是要回去的,这就是作为一名军人必须要做到的事。 明里嘴角勾着浅笑,表情却犹如孩童般可爱,“不错不错,有进步。”他身上散发着春天一样的美好气息,让孟吴瞬间觉得之前沉浸的愤怒消失无踪。 余晗馨一路吃着糖葫芦,心情很是愉悦,只是苦了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 灵儿双腿一软,跪在叶青面前,趴在叶青身上,不停的哭泣,把叶青的衣服都给哭湿了。 “报苏长老,这是刚刚接到的消息,南沙岛的童长老遭遇暗杀,身负重创还没有脱离危险,陷入深度昏迷之中,神魂无法唤醒。”青袍武者取出一枚玉简禀报道。 顾玖玖紧抿着唇,看着冉芸,她就不自觉得想到刚才在杂志上看见的那些内容,心就好像被人揪着,疼的厉害。 “老的子,还是不错。以后也希望这个孩子像你一样,学习好,有独立的能力。”千安只能说一说,要像水水一样,也是千里挑一。 “咳咳,爽!老子很久没这么爽过了,老不死的,再接我一刀,霸天斩!”孤独峰不顾嘴角滴落的血迹,一声大笑,再次双手握刀对着远处对其怒目而视的枯瘦老者狠狠砍下。 那个弯弓弹了起来,又弹出去好远好远地,竟然掉到了远处一个孩子的眼前,那孩子正是那个年幼的乌拉那嘎。 随后的几个石室内居然是锋利的长剑,长矛,这些武器看得战天都喜欢不已,因为现在的他才能炼制出这样的宝物,这些武器看着不大,但是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一把看似两米不到的巨剑,居然有着数百斤重。 先看到的,是一双校尉皮鞋,心里一喜,男身挺出,肩宽阔挺,眉眼英锐,英姿飒飒。 我一直不想让大家知道球球是顾覃之的孩子,因为我害怕他会把孩子抢走,也害怕这件事爆光以后对球球造成不好的影响。我还怕别人说球球是私生子,更害怕杜衡被人骂等等这些纠结在我心里都化成茧了。 第六十二章封县侯,双飞燕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张懿率兵败于匈奴叛军之手,张虞受举督帅残部,破斩匈奴单于。 公孙瓒被受困管子城二百多日,粮尽食马,力战不敌,为寻生机,公孙瓒与士卒辞诀,欲突围出逃。幸因雨雪,乌桓饥困,远遁柳城,公孙瓒得以幸存。 孙坚于荆南破零陵贼,肃清零陵郡,越境南征桂林贼。 四月,刘宏下诏封赏,张虞受封平 一看到宽阔、平整而又整洁的沥青马路,许褚便觉眼前一亮,立刻滚鞍下马,拱着大屁股俯下身子趴在路上端详起来。 “恭喜大将军。如此一来,不但皇上会对您刮目相看,而且袁太尉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会更降三分。到时候,不管您向皇上提出什么建议,恐怕袁太尉都很难再反对成功了。”荀攸恭维道。 释天帝麾下总兵力也就10万左右,而且是以疯狂铁狗为主,战斗力并不算强。 那凌尘仙子步伐梦幻,刹那间便到了麻衣老者跟前。仅仅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似乎都让人心声敬畏。两指拈花,她美若天仙,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魔力。 “剑势!”终于,昊天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吃惊,失声喊道。“什么?昊天兄弟你在说什么?“金泉眉头一皱,很是不解地看向昊天。 因为他除了主动将奇物上交给贵族之时,其他时间都没敢公开拿出来过。 据说这林妃害的常妃流产被赶入冷宫,却没想到她竟然和嫦乐如此熟悉。 “不用了,我等会出去看看有什么药膏。”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醒来这么久了,也累了。 本以为人类这次完蛋了,但是任谁也没想到那位嫦乐郡主竟然是传说中的冥界之王,主宰他们生死的超级强者,而魔尊大人,更是可能与创世神有关联。 听到星尘的话,三人先是一怔,旋即皆是苦笑地摇了摇头,星尘这般神出鬼没的身法,他们根本望尘莫及,跟随前去也只能是作为星尘的累赘。 尹娜痴痴的看着姜奕。齐元柏感觉到了尹娜的目光。用余光看了一眼。 再加上这一个月王得雨和刘杆子两伙人的努力,分值已经蛮可观了。 “诸位,我秦铭的性格,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希望你们在我手下做事,就把一切不好的东西,我不想看到的东西,都收起来。 唐夏的心猛的一跳,这才想起,这个可恶的家伙和她落水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摸了她。不过,这家伙只摸了一下,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测量出自己的尺寸。 童宁打开一份早餐。钟宴璃闻着味,转了个头,醒了。睁开眼就看见盛枫瑾正笑着自己。 “叶姑娘走了,怎么不多住几天?”渔夫老头子探身道,还在收拾桌子。 “哎呀,起床了!“阮阮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洗刷,吃饭。收拾好一切后,阮阮就坐上了去往公司的公交车。 随行的还有周雯雯,听说老总要去独立团,她借口说有东西忘拿了,得来一趟。 张震岳的“鬼影缠绕”和其他魔能一样,是有时间限制的。苏雅虽然受了重伤,但同时也给林浩争取了时间。 团子仰着头,好奇的盯着天窗,看见头上逐渐露出一弯如钩的月亮,和漫天繁星,于是她明亮的眼睛里也倒映出了星辰。 好在,也仅仅是动摇,还没有崩溃的地步,至少马元良颓废过后,已经调整好心态,或者说是连战连输的准备。 第六十三章汉室忠臣—张虞 - 暮汉昭唐 - 周府 温柔乡里,与佳人厮混了五、六日,在张丰率二十骑的护卫下,张虞终于是起程了,前往京师述职。 从晋阳行至上党郡,顺行上党而下,走白陉至河内郡。在河内地区,张虞拜会了郡守的王允。 “虞拜见叔父!” 张虞向王允拱手,行以弟子礼,说道:“雁北毛皮颇多,虞捎带了些,望叔父莫嫌礼糙。” “ 此时,罗丞相几位大人已经到了滕王府的大门口,这次没有跪,也没用费口舌,墨竹就将他们几人带了进去。 “他们换人了,这不是原来的六号。”交战数据刚显示出来,加勒特便做出判断。 “那咱们就来这首,稍后你只管尽心去敲打编钟,我会用古瑟来配合着您,别紧张。”陆成萱拍板决定,不给孙妙仪再多犹豫的机会,直接将她带到了编钟面前。 展慕斯早早地冲洗完毕,穿上衣服,许是湖人输球,媒体的兴致都不高,简短地采访一下就放走展慕斯。 纽伦达政府第二个发声,官方公布的消息显得意气消沉,他们承认在与青瓷人的战斗中失利,并且态度良好地做出自我反省,同时号召第四星区各星球从此以后要朝积极的一面发展,不能将眼光放在武力扩张上。 再考虑到圣光之子的机动能力,一分钟内足以甩开任何数字设备的跟踪,就算在极端情况下,敌军能将数字设备吸附在舰体上都不管用,因为目前世上还不存在能跟上赫尔墨斯号速度的信号中继器。 当他们看到展慕斯没有起跳的时候,身在半空发出惊呼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展慕斯,越来越远。 青池根本不知道楚在等什么,脸上焦急的神色让岑景玉也明白此时绝对是身份危险的时刻。 钱娇儿并非是个软弱的人,便是看着她在如此困苦的环境中尚且还能靠着自己做一些手艺活儿来谋生就能看的出来,况且她童年的经历也不允许她软弱下来,有仇,有恨便会有不甘。 那魔性的笑声仿若带着蛊惑的意味,白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恐惧自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明明和舅舅没有关系,可是竟然都要蔡鸣承担责任,真的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吗? 不管怎么样,在几天之后布里吉塔就要上测试服了。官方介绍归官方介绍,最后还是要看实际的使用效果的,还要看她在测试服中表现出来的实际潜力。 其实天熙瑞的心底跟明镜似的,她不说,他也猜得出一些端倪来。 “大魔头,我杀了你!”独孤傲雪执剑冲了过来,但是独孤风华只抬了抬眼皮,她便香消玉殒了。 柳玉润也是不断地自语,他们都是不愿意相信曹郁森会死的!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在叫唤着曹郁森的,同时看着下面的情况,企盼着曹郁森的出现和回应。 所以喜欢豪车,可以只买一辆,要练马术,就不能只有一匹马,不然是不可能出成绩的。 如果,选手们被沙漠恶劣的气候影响了体能,哪怕只是十分之一,在这个以逃命为主旨的游戏中,对于选手来说也是要命的。 这人,不能不吃饭,他们还没有修炼到辟谷的程度。特别是像天熙瑞这样伤得重的人,若是营养跟不上,伤怎么会好?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白泽芝被她的描述打动,鼻子有点酸,而叙述的主人,此刻的眼睛中也有晶莹之色。 第六十四章西园校尉 - 暮汉昭唐 - 周府 “编练新兵之要为地方武备松弛,而今天下之所以纷乱,非我朝兵马不骁勇而是在州郡难安,陛下既欲威慑不轨之人,以臣之见不如行强干弱枝之法,点选地方精锐入京,归统于陛下指挥。” 张虞跪坐于席上,恭敬说道:“时陛下以强兵屯雒阳,于内镇肃京畿,于外威慑州郡。西园强兵若成,王芬、边章之流歹徒,又怎敢以下犯上 陈林来李栋这里,是要整他的,为萧若谣出一口气,现在有这么好的报复素材摆在眼前,陈林怎么可能会不用? “好,本尊现在就命令你速速前往云梦山,摩那那边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千里传音,切记了千万不可暴露行踪!”摩诃迦叶尊当机再次令道。 “万岁所虑甚是,当今天下田地兼并严重,百姓苦于无田可耕久矣,万岁清仗天下田亩,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老臣自是赞成。”韦义深端端正正地坐着,诚恳地应道。 木屋内,绿竹爹非常兴奋的声音传来,接着绿竹推着轮椅也高兴的出了木屋。 听到伊伊生气的声音,秦明倒是拒绝了伊伊的好意说:“没关系,大家都是同事,可能他们今天有些不顺心的事情吧。”伊伊抱着胳膊不理秦明。 江安义感觉四周的空气被抽空,向着那只紫色的巴掌聚拢,就连清冷的月光都有些扭曲,让那只枯瘦的手掌放出淡淡的光来。 易风临不敢抱怨,也没那个精力了,他全力施为才牢牢的持拿住葫芦。费长老看他窘迫,怪笑了一声。对冯长老说,老冯,干脆点,别婆婆妈妈。 亭内诸人你一两我半两地凑钱,功夫不大,堆了一堆散碎银子在桌上。 独远,曲大夫已步入,孔镇的祖祭祀大礼堂,里面全都是孔镇的镇民,没有的怪病的,得了怪病的都集中在了这里,孔行,仲光,步蓉都在,忙得不可开交。 但是那个世界的灰莉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哈尤米看向泽特,只见此时泽特脸上充满了惊恐,莫非泽特在害怕?害怕那个叫灰莉的人。 哪知荆叶话未说完,便被欧阳花脸一红猝然打断道:“全凭前辈做主”。 一时间,后面的测试者都吓得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撒赖,只要白子不亮,立即乖乖自觉离开。 关键便是他衣服上的那九个鼎,许多有见识的人看到他衣襟上绣着的九鼎,立时脸色一变,无比恭敬的退到一旁。 却是最先朝他发难的青霜峰苏叶,他看见林云自顾自的吃果喝酒,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脸色显得极为愤怒。 眨眼间,没有城门的城门洞处一骑骑羌骑、胡骑杀出,在城门外的空地摆开数千骑。越来越多的羌骑到来,汇集了不下六千骑,黑压压的一片矗立在眼前。 而东土六国之中,大多蜀山弟子身居要位,更有皇族嫡系上蜀山求道,便是六国国主见了蜀山掌教也要行师礼,因此,在东土,蜀山便如北岭大夏皇朝的玄武山一般,地位超然。 六十万天军因情报外泄死于敌手,这些鲜活的生命将自己的未来交于天军,却惨遭来自天军高层的背叛,这种事情绝不能姑息。 叶凌寒顺着一条透明的通道走了进去,一道道电磁防护门在感受到他的热量之后自动打开了,随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实验室当中。 而夜天寻却不信这个邪,开始第三块、第四块……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第六十五章变色龙—张虞 - 暮汉昭唐 - 周府 “数年不见,济安已成我辈之人!” 袁术为张虞倒酒,笑道:“济安虽未能升迁至中郎将,但能被陛下拜为西园校尉,与曹孟德、袁本初、赵稚长(赵融)等人并列,今后前程当不可估量,可谓年少有为。” 从宫中出来,张虞本因不能升迁中郎将,至地方征讨盗贼而郁闷。但经袁术的介绍,张虞才知道他能拜为八校尉,在 龙血石里那一滴红色液体其实不是龙血,实为汇聚了千万年的天地灵气所化之灵液,对修炼之人来说,都是至宝。为了表示尊贵,俗称为龙血石。不过,千千万万个龙血石中间也有特例。 但是自己又确实睡不着,就只好围着天风学院转悠,不得不说这天风学院的建筑风格和布置,跟青云宗真的很像,除了青云宗的四个堂口这里没有,剩下的一石一瓦,都像是照搬过来的一样。 景川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感觉,这雪乔父亲的眼神口气这么不对呢?却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作为公主,她让一个奴才吼了自己,很委屈,含泪跑开,刘安的惨叫,又让她心生不忍。 就在花无缺脱掉王若若的外衣,然后准备将房间里面的空调打开的时候,门口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敲门声。 秦致说完以后继续攻击何跃。刚刚何跃勉强躲过了秦致的一次攻击。沒有想到秦致会这么厉害。秦致见何跃躲过了自己的攻击。也不准备留手了。 他一边哭诉,一边继续烧纸钱,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要把上半辈子的眼泪全部流光。 “哼,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你若还敢这样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宋心雨“狠狠”的威胁着。 随后几件拍品也都非同凡响。不过,秦笑只是安静地看着,没有出手。一些大势力纷纷竞拍,激烈程度不弱于尸傀那一次。 太宗一出此言,朝堂之上那些人老成精的立刻就品出了其中蕴含着的意味,原本想要说什么的,也就闭口不言了。 “哼!即使如此,我也不怕!”龙割冷哼道。然后身上爆发出嗜杀的血红‘色’宇宙力量,虽然是液态的,但是密度也非常大,已经接近固态了。说明。龙割的确有对抗的本钱。 “这酒虽说比不上茅台五粮液啥的,可味道纯正,是纯粮食酝的,绝对不是勾兑的。”李发财笑道。 夏佐向来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虽然他明明知道:现今的实力虽然能够称得上是位圣十字骑士,但相比起东西大陆来。黑大陆的强者规则,注定了这是个强者辈出的地方。 龙歌开始控制着气矮级别魔核里面的白色能量缓缓流进身体里面。 “中河,你现在也很忙,清河镇不比咱桃huā沟,你现在的工作量很大,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史怀英关切地道。 “如果你不放开她的话,你绝对不会活到下一分钟!你放下枪,我还可以把你这条命留到你接受审判!”月影枫看着歹徒,眼里一丝冷芒闪过。 没有超出他的预料,就在晨曦光芒逐渐开始在眼下冰原蔓延时,一道异样却又微弱的光芒,浮现在了天边,伴随着光芒的闪烁,那道微光逐渐的开始向着这里靠近。 张天松冷笑一声,这些剑芒可不是先前能比的,虽然锋芒依旧,只是内中每道剑芒都含有一丝紫日剑魂在内,威力比原先普通幻化出来的剑芒,大了十倍有余,又岂是区区魔雾,就能够腐蚀同化的。 第六十六章军议兑良将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向袁术、刘虞二人作出的不同表态,诠释了什么叫灵活多变。 向袁术表忠心,为自己披上袁氏门吏的外衣,以便他得到袁氏的庇护;向刘虞的表态,则是希望其能将他视为忠君拥汉之人,以便赢得刘虞的信任。 且这番表态有为今下而思量,更有为日后而打算,若历史格局不变,袁术、刘虞分别会在荆豫、幽燕割据。二 在红-军眼里,九二步兵炮和81毫米口径迫击炮就已经是重兵武器了,就足够打败面前之敌,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敌人没有的重炮。 更何况曹操南下后选择的募兵地区是大汉另一个非常有名的强兵产地——丹阳。 “好的,艾克先生,请来这边填一下资料。”拉里说着把艾克带到了修车登记室。 “李将军看我这府第如何?”看到李御注意着他的乌氏府第,乌氏倮平手一挥笑问道。 “玥姐姐,滢姐姐,你们也买一个。”接过投注人递过来作为标记的一根竹简,廉馨兴奋地怂恿着两位姐姐。 科斯塔当然也注意到阿尔特塔想要把球传给金远,凭着自己的身体优势,科斯塔赶紧卡住了位置,等着球滚过来。 不过说归说,其实他的心里却是乐着。因为阿吴哥傀儡比他要强,这让他很不自在。夜花将他埋掉,反而对了他的心思。 “可我们如何解释,这部电影被放到影院里,要知道,我们叙说的事件中,这盘录像带是在警方手里。”格林问道。 陆南大吃一惊,楞了半天没有回过神,直到肖汉青轻轻敲了敲茶几,这才坐稳身子,眼中已是一片肃杀。 联想到自身是怎么进入到这片上古墓府的,这个念头,遽然在林涵心中浮现而出。 李豪不打算动用买入特权,购买檀宫别墅,因为那样就失去了过程与感觉。 不敢有丝毫大意,易阳倾斜着身子向下,有惊无险躲过对方杀招,他神色凝重。 在两周时间里,他一直在忙着公司方面的事。300万的投资项目,外加公司人员的入职审核,占据了李豪的大部分时间。 此刻,他连抬头自看一眼狄煜的勇气都没有,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地缝里。 掌中剑“叮”的落到地上,人已秋水般柔柔倒下,一动不动的倒下。 “是。”李豪直接按下确认按钮,紧接画面一阵跳转。一道代表游戏的蓝色光圈,飞出屏幕,消失在他的布加迪威航车内。 根据玉玦记载,在真武界除了人修和灵兽,还存在鬼修、妖修和魔修,但人修最多,无论是什么样的修士,几乎都奉行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原则。 爪子扫开钩子,冰凤凰一脸不屑,这种手段在此刻用出来,简直是笑话。 尽管裴母一再留他吃饭,但萧煌还是没有过多停留,只是简单跟裴巧霞交代了几句,便下楼走了。 棣蓉见徐妍盈给自己道歉,如受了惊的兔子,即便知道自己没错,也神情怯懦,弱弱回着没事。 因城中规定,城区没不能纵马,故章邯和身后的两个仆从,并没像往常的那样纵马狂奔,而是一前一后牵着马在商业街中缓慢前行。 但话既然已经出口,却是覆水难收,只能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刚开始肯定是福建人吃亏了,他们不甘心,也不害怕,回去召集更多人手,购买兵甲利器,开始为了生存空间战斗。 第六十七章吃鸡大赛倒计时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仆高顺拜见校尉!” 帐中,却见高顺步伐稳健入帐,其面容冷峻,神情板正,令常人难以亲近。 张虞见高顺不苟言笑,军人作风扎实,不禁点了下头,示意让高顺坐下。 “何以称君?”张虞问道。 高顺言简意赅,说道:“仆字子循!” 张虞从椅上起身,为高顺倒了杯水,笑道:“今下仅你我二 同一时间,凌云身下的暴龙更是怒吼一声,使得KISS身下的战马仿佛得了软脚病似的,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滑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与此同时,一栋比较豪华的别墅里,一个西装男,挺着肚子在吸烟。他不是别人,他正是上次被景炎宰了二十几万的刘大海同志。 今天早上他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接到医院里打来的电话,说奶奶的病情又加重了,必须转入重症病房,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夜深了,网吧的人也渐渐稀疏,剩下的,估计都是通宵的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的十二点半。 近处有迫击炮,远处有榴弹炮,事先方啸宇知道不会有什么攻城的问题,给他们装备的都是专门杀伤人员的破片式榴霰炮弹,就连手榴弹都是钢珠手榴弹,这些先进的武器都给了蒙特骑兵以极大杀伤。 前方是一个约莫两丈高的青色石门,在岁月的流逝下,青色石门上充满了沧桑之感,而在这石门之上有着一个好像魔兽形状的大洞,一股森冷恐怖的气息从这洞中悄然溢出。 曲进涛道:“还是打铁甲舰过瘾,打那些木头的太没意思了。”尽管这样说,他也明白刘俊国是对的,因此他还是调转了炮口,向倭国的木质军舰轰击了起来。 忠于『政府』的军队节节抵抗,但毕竟大部分军队都加入了反叛,人数过少的『政府』军一边抵抗一边向东都撤退。反叛军太过势大,他们也只能节节败退。 接下来就是那几名目击证人,此时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谁都没想到李云天竟然能查出刘湖是被殴打致死的。 出人意料的是,明军对那些前来出水郡的百姓采取了欢迎的态度,将他们都进行了妥善的安置。 吴克墨有点为难,一方面他信任章君浩,章医生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另一方面,老总的确出现了意外。 之后在军队中,虽然战友们还是会彼此照顾的。但是那种照顾,和陈九想要的照顾,是不同的。 “万一真的是狼的话,咱们这么试探他,就不怕他对着咱们张开嘴吗?狼这东西,如果张开嘴的话,是绝对不会空口回去的。”徐涵的语气依旧很是严肃。 如果萧援朝当初没有被老爷子确定为凶兵计划的实施对象,那么现在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完全可以同时拥有这两个最优秀的军人。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将士们,李捷手中的刀猛地戳在了这个土堆上,痛心疾首的声音在几十个铜皮扩音器的扩张下震撼了全军。 不管是什么动物的肉,拿出来之后长时间不是腐烂就是变成肉干,怎么到了这个世界,就能够使用了? 虽然能感觉到大地开始轰鸣,但丁零却并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如何了。如今的他,已经将全部神识都沉入了心房空间深处。 “你……你别哭呀,我又不是见死不救,实在是没有掌握叛军的动向,不能轻举妄动!”李云天没想到吴倩突然之间就哭了起来,连忙开口安慰着她,现在夜深人静吴倩这么一哭府衙里不少人都能听见。 第六十八章请大将军出征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五年,九月。 自张虞从五月入京以来,天下愈发骚乱,朝廷对地方的控制渐弱。 幽州地区,乌桓叛乱已是两年多,朝廷虽解决击溃叛军主力,但乌桓依然不断袭扰边塞,与公孙瓒攻杀不休。 益州地区,黄巾马相自称天子,联合巴郡板楯蛮反叛,斩杀刺史郗俭、巴郡太守赵部。 豫州地区,汝南黄巾复起 眼见于此,邪月嘴角微微一翘,随即将食盒中的玉碗拿起,只见玉碗之中,盛着的是一碗萃绿的汤汁。 到了下午,不断吸收着一级顶尖源液的韩风突然浑身一震,一股澎湃气息席卷而出。 “额,原来如此,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带着大家安全离开这里!”孤云沉着冷静、说道。 接下来孙汐便将之所以要来救他俩的真实原因全都说了出来,本来卫星火还以为孙汐会编造出个什么样的弥天大谎来,甚至连他都在仔细的听着,唯恐错过什么待会儿说话时再露出什么马脚。 韩风恢复正常,从九焰天火塔储物空间取出一件衣物穿上,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起来。 此时塔利等人情势不容乐观,尽管开始时众人也是处于上风,但是随着战斗时间持续时间延长,战斗傀儡的战斗力似乎越来越弱,若非还散发着堪比圣战帅的气息,众人恐怕就开始怀疑,这战斗傀儡还有圣战帅的实力么? “张兄所说,也只是猜测,是否属实,我们前往一看便知,若是真的是宝藏现世,我们没有前去而错失良机,到时候就太可惜了。”此时的“陈兄”已然被宝藏的猜测弄得有些慢慢失去了冷静,心有不甘地对另外两人说道。 收拾一下,孙汐先让陈虎和许蜂两人去经济大学把自己的车找回来,毕竟昨儿伍青绑的是夏诗雨,车还留在那里。 老爷子的四个战友,虽然家庭条件都还不错,可也没有人天天拿着茅台喝。 这名中年男子走上舞台,随即轻咳两声,声音虽轻,但是却能够让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听清,其实力可见一斑。 贺夫人果断的安排,苏沫也不再拒绝,连日来她不仅只是对生产时的恐惧,毕竟她是非婚生子。更多的时候,她还在想孩子出生以后的落户问题。 分析预判来年的行情必然涉及对政策的研判。股谚有云:炒股要听党的话。要想在股市长期生存发展,不关心时事政治,不研究政策是不行的。 “哈哈,你还知道骊寒珠?知道老夫为了培育出蚀骨散耗费多少心血?仅仅用来试验的魔将修士就有十几个!竟被你全部吞噬,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老夫心头之恨!”长圣医此时得意之极,狂笑不已,眼中的戾色更是频闪。 他知道原因,看到他就会想起少爷,可是少奶奶和少爷,这段时间吵架一直没和好。 每当这个时候,苏沫的心就像吃了丝滑的巧克力,融化在唇齿间的那种感觉。甜腻腻的,吃不够一样。 傍晚,杨凉汐跟刘冬梅去食堂打饭,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天没见的人,心跳有些忐忑。 “不就是戏耍你一次么,至于弄这么多人追我吗?”白磊晃过面前的一个保安,郁闷的想。 “辛苦啦,对了, 再去拿块干净的布头, 你流口水了。”一个指令刚刚完成,他还没来得及把梯子放回原处,下一个指示又来了。 第六十九章初会昭烈 - 暮汉昭唐 - 周府 雒阳,大将军府。 何进笑容满面,笑道:“阉宦狡诈,欲令我出京,好让其独掌大权。今幸有济安献计,形势若是着急,陛下自会选他人出任主帅。” “拙劣小计,纵无虞献计,何公岂会让阉宦得逞!”张虞谦逊道。 刘宏逼何进出征的手段虽说是阳谋,但并非无计可解。张虞结合关中形势,建议何进用拖字诀来应 可惜之后,青云国灵脉消失,各大宗门只能离开这片贫瘠的地方,去往其他国度。 高登攻入对方心房后,来不及喜悦,正要加一分力要其性命,可便在此时感头晕眼花,眼皮上似坠了铅块一般沉重,也脑袋一歪昏迷过去。 当下的他,已经坚定了辅助天子的想法,可以说,他被天子的手段折服,心服口服,他愿意为天子付出忠诚,未来天子若成帝,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逸航把柄被他抓在手里,只好硬着头皮练起第七重,师父冯玉衡是在这一阶段上岔了真气,李逸航倒不担心,有高登在旁指点,绝对错不了,不多月,第七重也练完。 “泷渊沐沨,你找死!”闻言,皇家泡饭脸色瞬间阴沉,背后的恶魔之翼疯狂拍打着,并朝着林沐沨所在方向,俯冲而下,那凶狠的模样,宛若捕食的猎鹰。 邱芳莲少在江湖上行走,那里曾遇到这样胆大包天的无赖,一张粉面带霜,柳眉倒竖,咤道:“滚开!”长剑挺出,不过手上不用边,如果对方不闪,自己能及时收手,如真的伤了这个长沙县的“衙内”那可是不易善罢。 可惜的是,阵法被人刻意的毁掉了一半,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不如此。 在记者拍了半个钟头之后时间总算是到了,每个美眉都有了十几张照片。等记者将她们的详细资料曝光之后,到底有多少人喜欢那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可能,我像是那种人吗?”唐仁杰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不用在谢谢我了,我要好好休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唐仁杰说完之后就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苏阳则顺势上了玄虚子的玉马云车,双方颇为熟稔的唠了起来,谁也不提真实目的,饮茶谈天,好不自在。 一方面,他命令白马地产开发另找地方为老头老太太们开辟了一块带有自动浇灌系统的“老年乐耕种公园”,另一方面,他仔细的研究了自己亲自颁发的法令。 “太好了!成功了!利用裂缝穿梭这么方便,早知道当时也利用裂缝穿梭前往天寒之渊了。”聂天行兴奋笑道,迅速窜入撕裂之中了。 为了报复,醉凌波不但不阻止狄舒夜继续修炼涵养力,反而帮助他,两年过去,狄舒夜十岁醉凌波眼见狄舒夜修炼了涵养力仍旧无事,便开放琴宗的神音殿,让狄舒夜进入其中以音乐阵法促进涵养力的吸收。 紫晶石棺也没有棺盖,不过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尸体,完全是空空如也。 ‘咚咚咚。’正在房间里面休息的红豆等人,才刚刚睁开眼睛,雏田正在洗脸,但是却突然响起了这个声音。听着这种急促而洪亮的鼓声,只听见‘砰’的一声,红豆直接撞破了窗户飞纵了出去。然后其他人也纷纷消失了。 纵马而去,一声怒喝,王守义挥刀砍向了金兀术,刀光一闪,好似一刀闪电。 第七十章死性不改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五年,冬十月。 安里寨内,步卒列阵而操,骑卒奔驰习射,声势浩大,数里之内可闻。 张虞披甲按剑,登台而观步卒操练。孟宁之、高顺笔直而立,护卫在张虞左右。 令旗指令向右前进,而阵中却有一名步卒进退失序,张虞皱了下眉,问道:“伯安,怎么回事?” 孟宁之低头说道:“禀校尉,仆带队 刚才方乐和李万江的对话,何永宏听着虽然不舒服,却也没有插嘴,或者呵斥和质问什么,而是询问程载明,一方面是因为和方乐对话的是李万江。 想到这里程瑶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拉着陆思诚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准确点来说是她和父母一起栽种的,当时的欢声笑语还历历在目,鹿甄永远都忘不了。 “陈兄有几分把握,可以替任夫人恢复容貌?”楚留香忽然问道。 冉溪经纪人坐在台后方,面上冷静提着笑意,手上已经拿出了手机。 “他们是不是在耍我,哪有这么巧,每次一起拉屎?!”大帅朝陈乐道。 楚枫悬着的心,也缓缓落了下去,优哉游哉,翘着二郎腿,稳坐钓鱼台。 如此一来,对楚枫来说,积累星兽之魄岂不是就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了? 阿橘跟团子说,她妈妈平时工作都很忙,这是唯一一次带她出来玩。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杜子非已经是望眼欲穿地看着云雅雅很久了,药丸是师傅给她的,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曾经柳大力就说过,关于柳静静的男人,他一定要严格的把关,怎么可能见了封林一面就让他娶自己?现在看来这只是柳大力让柳静静离开的一种手段。 就在他身子还没启动的时候,忽然,一根金灿灿的幌金绳已经出现在唐憎面前,瞬间便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此时关羽正于飞舟的楼船外围,再往里,基本上算得上是贴身保护的巨灵神和雷震子,他们也留在了外间一层。 猪八戒感觉自己像是进了烤炉的一只烤猪,直接被雷炎热气焚烧得差点踹不过气来。 另一种则是比较理智的妖魔鬼怪,并没有回答剑侠客的问题,反倒是要剑侠客付出相应的代价才可以告诉剑侠客和骨精灵还有鬼谷道士那个追梦鬼的下落。 显然,这个方法让他变得更加被束缚,像是被感化一般。说的更难听一点,他不那么自由,仿佛是吟秋师太的替身,他变的不自我,不自主了。 她好像对兰陵王腻了,也好像对杀手的生活腻了,她想过一点有意思的生活。 扑火就扑火吧,眼前只有这一个办法,难道自己还要回去?事情紧急,不能再犹豫了,拼了。连云城猛然间向左侧走去,直接朝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扑了过去。 阮萌笑了秦奕也笑了,这就变成了百里玄策眼中的“甜蜜一笑”。 剑侠客此次前来,二话说就直接把绿烟石交给了天蓬元帅猪八戒。 汤米点了点脚,先要看清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最终还是数不清楚。 不过在叶辰看到他第一眼时,眉头便紧锁了起来,这老道士虽看上去人模狗样,但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邪气,想必不是什么正道修士。 柳生生不在乎地继续跟在崔润山后头,工分没有就没有,反正她马上也用不到那几个破工分了。 第七十一章置牧伯,东讨贼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刘宏见何进以袁绍所征徐、兖二州兵马未至为由,不断推迟出兵时间,只得拜皇甫嵩为左将军,都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两万步骑,以解陈仓之围。 同月,遣左校尉张虞讨葛陂黄巾,命上军别部司马赵瑾讨葛陂黄巾。 月末,张虞奉诏率兵将东征之际,宗正刘虞命人请张虞议事。 刘虞府内,仆人往来穿行,将衣 “原来如此。”韩生一脸遗憾,至于对苏晚娘的话是信还是不信,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燕国太子此番来,是为了得到大夏的支持,和应顺燕国皇帝的意思,送燕国公主来和亲的。 监考老师是一个瘦削的老头,叫叶启明,是高三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兼数字老师。 中午的时候,江向海给江云瑶送来了不少补品,都是些珍贵的鹿茸血燕人参。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件事便是套了一件衣服下楼,在报亭处要了一份报纸,左右翻了翻,想看看有没有关于我和沈世林的事情,可翻了好久,报纸上除了报道昨天百货在y区开张典礼的消息,其余的均没有。估低巨号。 丁果果翻身爬起坐在床边,冲着门口喊道,“我没事。你也去睡觉吧。”喊完,她抬眼瞪了南宫璃一眼,踢掉脚上的鞋子,爬上床躺下了。 她揣测人心,排兵布阵,决策千里,从來都是淡定如菊,笑谈生死,何曾如此凌乱过。 他是一个来自川江农村的孩子,父母含辛茹苦地守着家里那几亩地,硬是把他给供了出来。 我笑着点点头,便随着霍太太一起从这里离开,我很冷静的没有乱看,一直到达楼下时,霍太太和他丈夫进了客房,我自己也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时,叹了一口气,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便什么都没想,悍然大睡。 叶灵汐挑了挑眉,连她这样的修为都打不开这个玉简,看来里面记录的内容肯定也不简单。 宇哥刚下达命令,只见一万艘战虫之中有一艘战虫缓缓靠近僵尸舰队,并打开上百道舱门,一百万的泰诺战机就像洒豆子一样的从战虫体内飞了出来。 所有人被这么一问,全都回过神来,看向了蒋辰。尤其是徐腾飞,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有了几缕白丝。脸上神色憔悴,眼睛之中满是血丝。一丝期许的目光看向了蒋辰。 哪里安全?林天四下搜索,进入神庙大厅后,林天就发现这个地方十分空旷,两边有螺旋的楼梯往上,这只是大厅的第一层,刚一进去就看见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眼睛,不过这个眼睛只是一幅图像,代表着亚弗戈的神庙。 杜展听了心知林主任已经认可林智骁不接委任状的动议,只是还没想出拒绝接受的好理由来。 此刻,在那血池旁,当灰影老僧出现时,弑魔与花傲月同时吃了一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秦沧睨了她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微微向上扬起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此时此刻内心里面的情绪。 林半蕾冲他使劲儿的翻了翻眼皮,摆明了不买账,但是却也没有试图阻止钱明开口,或者是对他进行冷嘲热讽,除了翻了一个白眼之外,就没有别的动作。 蒋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珠子缓缓升起,天地法则之力输入这珠子之内。只见这珠子散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光芒,那光芒缓缓散开,形成了一道道光线。这光线如同光速一般,飞速的将地球包围,然后开始飞速的运转。 第七十二章故人献计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一月,张虞率兵至颍川郡治颍阴,在颍川郡吏的安排下,八百余众兵马屯于城外。 军帐内,张虞整理身上衣冠,谓众人说道:“朝廷准我校募兵四百人,今至颍川驻扎,诸君可就地募兵。依照惯例,需挑选身体无兵者,体格健壮者,如有自带甲胄从军者,可稍微放宽标准。” “诺!” 庾嶷沉吟了下,说道:“君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侯三爷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诺兰已经迎来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在魔力的催化下甚至已经打开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大门。 李风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连忙把脑海中泛起的阵阵旖旎摇散了去,想些什么呢。 李风体魄强大程度不用多说,灵魂方面疏于修炼就显得有些差强人意了,毕竟原先的他,更多地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体魄的锤炼上,修心的时间不够,导致了人体潜能没有发挥到极致。 就算韩胜齐有把握躲下其中一人手中的枪,另外一人也有可能开枪杀人。 李风一开口就开始告诉薛妍在学校发生的好玩的事情,自然和邰晨曦的事情没有告诉薛妍,不是李风想要瞒着薛妍,而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即便他知道薛妍应该不会生气。 “你觉得我会信你?”秦枫满目鄙夷,在他心里,老头和骗子已经划了等号,别说他的话,就连他的头发眉毛秦枫都不信。 对于千年血参的珍贵她虽然没有参加昨晚的拍卖会,但是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 最最重要的事情是,他和薛妍是真心喜欢对方的,这就足够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崔英才算个什么东西。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一点也都不曾有危机感,还自认为自己做了个了不得的事情,洋洋自得呢。 祖孛等人眼中已经露出无比羡慕嫉妒之色,要不是谈交易的是屠神霸王和人王吕布,他们恐怕已经在谋划着怎么把万年石钟乳抢到手了。 楚河在大同县购买药材,第一重金钟罩辅助丹方中的药材都购买齐全,楚河也因此成功的修成了金钟罩第一重的青木体。 沐毅也是准备刚在何夕还有吴鑫的身后离去,突然发现陈长老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自己也是跟陈长老笑了一下之后这才向着外面掠去。 孟获的效率是异常的高,当吕布取来万年石钟乳之后,便将两种七品仙品混合,以石蜡封存。 “娘子不妨猜猜。”双手别一双十指纤纤的手握住,晏苍岚反过来握住兰溶月的双手,十指‘交’叉,将她拥在怀,还不忘给她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说话间,下意识的看向兰溶月的腹部。 在这武风极其彪悍的天羽城内,周天知道实力才是硬道理,被同门弟子欺负了,唯有靠自己不懈的努力修炼,才能找回场子,向那些长老投诉,他们不仅不会主持公道还会鄙视你。 “为什么?我只懂这些,你若是不用,岂非可惜。”心中又疼又高兴,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 而再说刘博离开了这里之后,他便是走进了自己的专车里,拿出手机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不过兰溶月没想到柳纤尘居然能查到这段,更是知道兰鈭和晏紫曦还活着,不得不说柳纤尘此次做足了准备。 第七十三章施手救元直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五年,冬。 孙坚平长沙、桂林、零陵三郡群寇有功,因有袁氏从中运作,累往昔之功,以长沙太守职拜为乌程侯。 刘虞上任幽州牧,以公孙瓒御寇有功,表其为中郎将,并悬赏二张首级,遣人与乌桓通好。 因豫州牧黄琬协调汝南、陈、沛三郡兵马之故,张虞暂率兵留屯颍阴,随时将征葛陂贼。 而孟宁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还为天亮的天空一眼后,他掏出手机准备看一下时间的时候,当他看见手机上的时间和日前他顿时愣住了,就连手机掉在地上他都不知道。 至于一起生活了2年多的图图犬,艾伦自然就更加了如指掌了,这个喜欢吃牛肉。 但这一次,他失算了,他的手就定在凌缙头顶上,距离凌缙的头就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了,但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用力,就是打不下去,就定死在那里一样,动弹不得。 看着叶晨,苏媚嫣然一笑,如百媚生花,看得土豪哥目瞪口呆,口水直流。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当独孤博身上的绿色雾气离开他身边时,地上的绿色植物瞬间失去了色彩,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抹去了一般。 迎着她痴迷的目光,凌玦心情很好的笑了,声音充满魅惑的吐出这三个字。 当听到家主说,少家主有可能是丹师的时候,他们更多的是兴奋,是激动。 红婵儿脸上显得极为重视,能够炼制凡品上等丹药的丹师,至少都是五六品。 恩恩,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来和你们谈论有关细节的,你看怎么样。 家里,厨娘早已备好晚餐,父亲和两位兄弟也已从山上忙完回来。 “好,我把大炮推出去,铁牛你来点火!”凌振把打着的火折子递给李逵。 对战西部第一的湖人,所有人都以为森林狼必败,结果白已冬在斯台普斯狂砍55分,结束了连败。 “三十几岁的中年老男人要什么帅气,显年轻就行了吧…”精神分裂一样的自说自话。 在大梁诸臣之中,武大郎几乎没有任何战功,然而却从始至终都是梁帝最为器重的人。 他在边路的突破已经吸引了拉姆、孔滕托、范比滕三名后卫的防守,中路也有伊比舍维奇、登巴巴吸引其他防守球员的注意力,大禁`区弧顶处成为了空档,后排插上参与进攻的后腰古斯塔沃正在向大禁`区弧顶处冲过来。 而且这氪星丫头好像也纯洁得有点过了头,海伦娜只随口说了两句她竟然真的就开始整日整夜地反省自己的不好,这反倒让海伦娜心底有那么点过意不去。 只是以他们已经熬夜熬成浆糊一样的思考能力,显然已经不足以用正常的理性思维来谈论问题,这场会议,纯粹成了宣泄情绪的窗口。 五楼,对有披风缓冲和护具保护的海伦娜而言还不算太高。她身子沉重地落在了人行道厚厚的积雪上,就像砸进了一团棉花。 公输平看着四壁阴森可怖的妖兽,心里一万个不答应,也只能老老实实说好。 青皇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点了点头,将目录接过,沉声说道。 一张张带血的图片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让我眉头不由一皱。 “坐稳了!带你飞!”焱寂城转头突然开口,而后猛打方向盘,在唐浅浅惊恐的目光中,至尊魅影直接撞开了山道旁的防护,冲向了山坡下方。 第七十四章得徐庶,遇重臣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二月初二,张虞率部出征的前日。 豫州牧黄琬来人通报,汝南、颍川二郡合兵出三千人步骑,分别由路琦、徐俊二郡都尉统率,将暂归由张虞督统。 而徐福经由徐母的应诺,遂带数名剑客投入张虞麾下,并任职仓吏,协调军中粮草。 次日初三,张虞与路琦汇合,大军向东出发,目标直指陈国赖乡。而为了与徐俊 姜启凡重获自由,情绪稳定了一些,他边整理着褶皱的衣服边抬起头,正要道谢,视线刚好撞进了一对极深极通透的眼珠里。 她强自镇定看向与她打招呼的人,是之前被成煦搞下来的前任市场部经理邓雪。 他不说,我还真感觉不到,身为鬼差,虽然我是人身,但是阴气一直相伴,我对温度的感知能力,确实不高。 “怎么,难道你比公子还大?”尚世凤不服气,又扭过头来,牙尖嘴利的辩斥道。 孩子未出世,一切亲戚关系都是虚无的,只有父母关系是真实存在。 众所周知,超人的弱点是怕被魔法大佬控制心灵,成为对方的傀儡或者战斗武器。 而这时李进在听到岳振说什么新乡县的梁家是巨富,登即首先觉得不可信,这别是岳振故意瞎报了,以此减轻、分担干爹对他这一家的关注度。 而且初一刻印出来,立时便开始受到欢迎,到现在,可以说已是风靡整个开封城。 “豆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罪魁祸首依旧在可怜兮兮的认错。 对于象星辰和见离这等修为的人来说巨石雨肯定不能构成十米威胁,但是对于在场的两千名的兄弟会法师被这巨石雨可是极为恐怖的攻击,再加上这里的地形根本就不适合跳跃腾挪,来闪避。 为什么非要亲口告诉她,他留在她身边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她这儿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说是因为喜欢她,哪怕是骗她,她也愿意。 “是主公亲领大军。”赵云无奈的笑了笑,至于刘德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却不是他来解释的。 不过,这话题还是要由卢兴旺那边的人来提,就只听那镇上派来协助工作的人,说了一句。 他仍只看着前方,并不看她,俊逸的面颊透着认真,平时他做任何事都从容不迫,这样认真的神情倒是少见。 “青岛。”艾达说着还冲着陈威笑了笑,这笑容足以把陈威给电死了。 由于离吃饭的时间尚早,到有不少空席。二人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壶上好的茉莉花茶,细细的品着。 一下课,她就总是【姐姐】【姐姐】地粘着我不放,让一旁看着我们不知所措的肖叶更显得尴尬。 现在朝廷已经下旨启用原任宁夏总兵官右都督李如柏以原官挂印,镇守辽东;兵部点名推举兵部侍郎杨镐任辽东经略。 “这回张镇帅领着兵过去了,不杀他们个千儿八百的我看是镇不住他们。”有人说的气势汹汹,其余人都表示赞同。大明朝是天场上国,兵将都是天兵天将,收拾区区一帮野蛮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无论术数也好,还是其他也好,真传的东西往往特别简单,但就是因为简单,所以才不能轻传。 凤凰之眼非常强劲,它左冲右撞,拼命抗争,两种力量冲击下,苏静的中脉被冲的一片狼藉,这让她痛苦不堪,吐血不止。 第七十五章营壁如故,是谓强兵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六年,正月。 “今下豫州官吏招抚甚急,寨内人心不安。另有汉军禁兵屯于版梁,诸位以为如何是好?” 何仪神情忧虑,望着屋内的同僚,担忧问道。 黄邵态度激进,沉声说道:“今下不能固守赖乡,以我之见需主动用兵,击破版梁汉军。” “版梁汉军仅有三、四千人,我军未必不能胜之!”何曼点 “让阿肯照顾。”阿肯是季易城的私人助理,一个有点娘娘腔但业务能力一流的帅哥。 但她絮絮叨叨的念了许久,等她要给空王换冰帕子,福身去解空王额上的帕子,眼中泪水打在他高挺鼻梁上时,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在海雕国国王中午午休的休息室外侧。 可一个明星的时尚资源,是商业价值与影响力的衡量,这下全毁了。 所谓毫屑级别指的是,当一个粒子在空间叠加状态下存在的时候,会显现仿佛是一座宏伟城市般的内部形态。 李叔的情绪是会有些激动,随后他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对于国家和大家族间的那些博弈,只是辅导员的徐达哪能触摸得到。 可是,宋瑾年已经死缠烂打这么久,宋丽慧也出马了,依然无济于事。 谢南栀脸色难看一瞬,这天底下大概没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还对她与别人的亲事乐见其成要更糟心了。 装潢雅致明亮的电梯厅里铺陈着纹路复古的地毯,鞋柜贴墙而立。 钟醒唱完这首歌以后,沉梦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闭上了眼睛,看来她是真的想睡了。 “你说不说???”庄碧又对着另一个保镖问道,挥了挥还沾着鲜血的刀子。 就在他们吃完早餐的时候,那个最让李成鑫讨厌的人来到了医院里:欧晓梅。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们吗?”王家强用讥诮而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来自于莽荒之地的人,恐怕还不知道王家在洛神洲的地位吧。 第五合淳,第五青弘的九叔,是一位强大的至尊高手,在第五氏族担任执事职位。身份尊贵,实力强大,有非凡之威。 大恐怖,潮汐一样席卷开去,城楼上的修者,疯狂逃命,慌乱撤退。 钟醒心中有感慨,历经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之后,他再次归来,望着舞台中央的LPL冠军奖杯,这一次,钟醒离它只有四次比赛,十步脚印的距离。 沉梦一向机智过人,如今钟醒听她这么说,却感觉沉梦更为神秘了。 现在庄碧迷茫了,现在自己该怎么办?事情变得越来越超出他的控制了,难道就没有一种药能够彻底治愈异兽病毒吗?自以为找到绝岭子不仅没有救大家于水深火热中,反而是把大家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乌木寺的一双眸瞳,也充满阴霾,他露出了一丝冷笑,仿佛看到了杜南被他一矛洞穿的情景。 那只爪子太大了,简直不像是生灵的身体,而像是一堵城墙垮塌了下来,那人不过是天元境第八阶的修为,哪里是蛟尊这种屹立绝巅的生灵的对手,眨眼间便是被蛟尊一把拍死。 房间内,韩兮梦姐们俩的嚣张得意,与燕清舞以及经纪人红姐的失魂落魄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边是阳春三月,一边是寒冬腊月。 在十二号防区,常生他们碰到了熟人,其实也算不上熟人,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 第七十六章破贼兵,闻虎侯 - 暮汉昭唐 - 周府 “君侯!” 主簿庾嶷走进大帐,禀报道:“诸部追击葛陂寇,贼寇四散而逃,据各部兵马汇通,两役相加,斩首两千三百余级,降者八千五百多老弱,钱粮众多,尚还不及统计。” 斩杀葛陂贼的战果放在寻常汉将身上值得吹嘘一番,可在拥有斩破匈奴单于战绩的张虞面前,似乎不太值得称道。 毕竟那时候,张虞可 现场的气氛如此的火爆,这也是治安人员认为周泽楷厉害的原因,毕竟周泽楷到如今, 也不过二十岁而已。 他默了几秒,抬起了眼帘,对上了周衍卿的目光,淡淡的说道:“后会无期。”他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他真的叫陈聿简,盛?集团的执行总裁,我的……”她倒是很会掐点,说到这里忽然就来个急刹车,周衍卿就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江星看起来就像是个胸无城府,四肢发达的少年,可是姬旦却知道江星这话明显是与他说的。相较于苏全忠,这个看着头脑简单的少年反而多几分心眼。 他天生善察人心,哪怕面对的是权倾朝野的信国公,也丝毫不愿避其锋芒,硬着头皮迎难而上,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鸣钟,一声一声敲在对方心口之上。 白锦堂这一支人丁单薄,且男丁大多壮年早逝,族长一支却繁衍茂盛。管家说的六房老太太就是族长的嫡亲六婶,石慧也要叫一声堂婶婶。 起码周嘉遇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父亲被捕入狱,应该就是因为周衍卿和程旬旬,现在程旬旬也遭殃了,那么就是周衍卿一手促成的了。 这人长了张祸国倾城的脸就算了,监国之后不知多了多少垂涎的。她是懒得理这些,但要是敢让她在自家地界赶季景西招来的烂桃花,就别怪她翻脸了。 可她始终没想明白,‘阴’间房间的模样,是仿照哪一个时期制造出来的呢? 慕云落不敢看慕九霄,就一直躲在萧珏的身后,躲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看到了一个肯定能做救星的救星。 没有人在意她的难堪,没有人心疼她的委屈,而等她回神过来所有人都准备前往酒店了,全程都没有人叫她。 离开化仙池,游走仙界各地,收购各种各样的功法,之后在梦中参悟,然后融入乾坤真经,岁月悠悠,十年时间悄然而逝,急着回家的他,不再压制自己的修为。 车门被轻轻关上,我透过贴着车膜的窗子看那个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表情的年轻管家,他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微微一笑。 “这个也是她留给你的?”司宇梵指指被证物袋装着的一把银晃晃的尖刀。 “背面有电话,不过当你真的下决心要和我交易时,电话才显示,我平时可是很忙的,只能预约一次。”芸儿指指卡片后面。 但是等三个月后,赵徽卷土重来的时候,袁绍将会面对的是更加强大的大军。 “你看这天色这么晚了,就留在过夜吧?”他重复着我之前没有听到的话。 苏藏锋已经感觉自己鼻腔传来一种温热酸涩的感觉,有种要淌鼻血的征兆了。 “那就把他们带上吧,到时候让人把他们送回基地。”李云峰说道。 陆明舒扫视四周,发现这间花房的方位极为别致。它就建在崖边凸出的石面上,是以三面临崖。且屋顶墙面均是琉璃,虽在屋中,却能看到星空与山水,仿若高悬半空。如此巧妙精致,真是观景的好去处。 第七十七章徵辟虎侯 - 暮汉昭唐 - 周府 “听济安所言,雒阳今下倒是乱糟糟,陛下病况不明,而又无立太子。若陛下不幸,雒阳恐生祸乱。” 左校营兵马行于官道上,钟繇挽着缰绳,与张虞并肩而行,对雒阳今下局势不禁感叹。 张虞悠哉坐在马背上,说道:“今刘公出镇幽州牧,盖君出任京兆尹,雒阳如生变故,我仅能依附袁公路,助力大将军,为汉室铲除宦 “他答应都答应了,你说你还往死喝干啥?”赵旭架着马勇的胳臂,一边走一边说道。 “难道你认为我没资格夺下榜首吗?”聂天目光投向任我行射出一道锋芒,他认为自己从没有与任我行有过任何交集,之所以仇视自己无非是为了慕容雪。 火焰在铁盆里跳动,盯着优优的墓碑,往燥热的火里扔着冥币,一句话都沒说。 吴茵看到陈云这般动作也是微微笑了笑,此时两目相对,看着对方,吴茵才发现陈云那幼嫩的脸庞上多出了一种深邃的感觉,不怎么出众的容貌,却让她看得有些出神。 罢了罢了,她今天才从宫里回来,还是明天再找机会和她说吧!温老夫人想道。 叶秋和王建国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除了这次偶然相遇之外,不会再产生任何交集。 莲心狐疑的瞥了眼流川,结果他递过来的册子,没有多想的就摊开看了起来。她先是诧异的挑了挑眉,然后又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最后却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眼里满是震惊之色,面上还露出了一丝恶心和嫌弃。 甚至来说,陈云连拿起苍龙剑的想法都没有了,这种能量别说去档,就连跑的资格都没有,那速度瞬间就能把自己吞噬,无论自己还有什么底牌,此刻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更何况他的底牌尽出才能与碗口大的雷柱相抗衡。 可是,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到了两股杀人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接着,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立刻就扭曲成了一团,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骂他们是狗?该死。 “怎么!你不信我说的!”罗弋风捏着褒姒的袖角,看褒姒扭转过身。 李耀东的内心都开始加速跳动了起来,原本狙击手应该有的冷静强行将李耀东想要暴躁的感觉给压制住了。 这绝对是厚恩中的厚恩了,同时也释放出了一个信号,就是我楚皇现已无杀你之心,但前提是你要给我好好办事。 洛神的唇瓣上被困光膜的光打上来,现出点缀的色彩,她神情带着怒气,撅着嘴,抚慰着燚瑶。 褒姒哭哭啼啼来到鬼门关前,妖娆下拜,迷的牛头马面也不驱赶,也不拘缚,只是跟着褒姒来见十殿阎罗。 他现在要做的是,便是抱住自家师父,还要自家三位师兄的大腿,以后跟着师父和师兄吃香的,喝辣的。 挑战成功,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得意的事情,一旦出现疏漏,那就真的闹笑话了。 想要打断朱飞飞的腿,估计一时半刻还真的办不到,而且两人又没有真的深仇大恨,他也不好做出这种事来。 而李耀东其实觉得高级班教官的身份还不错,这样就不用跟海成他们争夺什么了,还能利用特权前往白刃特战队训练自己的学生。 要不是今晚这场合不宜闹事打人,那几位站在陈睿身旁的公子都要打人了,有这样耍人玩的吗? 许多平时的头目,这次都栽了跟头,说白一点实际上就是躺着都中枪,平白无故被弄了进去,简直是比窦娥还要威委屈。 第七十八章挖墙角 - 暮汉昭唐 - 周府 “葛陂贼攻没郡县,劫掠我州多时,诸郡官兵难以征剿,幸亏济安率左校营至此,为我豫州破敌。”黄琬主动向张虞敬酒,笑道。 张虞将杯中物一饮而下,笑道:“为国家效力,仅是大部虽破,余寇尚在潜逃。使君若不能好生剿抚,虞恐余孽将会死灰复燃。” 对黄巾顽强的生命力,张虞可以说是有深有感悟,上次率骑击溃 好吧,即使是现在他也有点那种迹象,只是因为有点可怕所以很容易让人忽略他这种本质。 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毫无要求的傻逼,就冲余明辉这么个称呼,我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也忘了自己身上还滑稽地套着他的t恤,我墨迹了几下,下楼了。 明明四周非常昏暗,可是我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而且马上认出了她来,因为她什么也没有穿。 进了医院,舒凝并没有直接去病房,因为她知道池清禾在,她不想与池清禾面对面,所以在走廊上坐着,可她却先遇到了樱赫。 秦萱走出去之后,慕容泫面上就露出笑容,他极力压制着,不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过于可怕,他也知道自己虽然面容俊美,但笑起来却真的不太好看。 听听这是什么理由,天下人皆知,天麟皇家就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所有的士兵都是各门阀大家自有的,要说那唐家,唐慕还是天麟陛下的拜把兄弟和大舅哥呢,唐淼今次的行径都不能算是死罪的话,什么才能算是死罪? 拉着拉着就变成了十指相扣,扣着扣着,苏琳琳就故意的摇起了胳膊。 “且柔,且熙是拿着柔儿做诱饵了?”唐淼抱着薄被,手里端着杯茶水问道,就看且熙今天晚上那模样,这样的事儿,她一定没有少做。 圣火轮回图徐徐展开,三名身穿青色长袍的长者,带着一对金甲战士从轮回图中缓缓漂浮而出。 从石氏兄弟争国到现在,过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石赵被折腾的灭了国,儿孙死绝。能够折腾成这样的,能是普通人? 不过——与表情明显开始放松的他人不同,路卡的脸上,依然深沉似水。 “没~没什么”孙鲁班赶紧收回眼神,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刚刚相识,不可躁之过急,心情放平缓一些问道“这些事你为何不直接去与我家父说明?”。 天空中只有一丝漂浮着白云,并没有刚才令人心悸的天罚之云,这稍稍让杨一放下心来,看来这天罚一旦散去,便不会再凝聚了。 直喝了半晌,却不见黄忠答话。 韩德这时终于想起自己尚有万余兵士在身后等待号令。 薛冰揽着孙尚香闻到她诱人的体香,而且因为这一来一往,孙尚香的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了一些。 感受到她那身子因为呼吸而不停的律动着。 其他的幽灵家族子弟都是怒吼连连,谁也没有想到,罗伊竟然这么干脆。尽管很大的原因都是天罚,但依旧是罗伊杀死那个斗尊强者的,毕竟天罚也是罗伊带来的。 “哼!寨主放心吧,就怕他们不来呢,兄弟们~~杀敌的时候到了,跟我冲!!”高览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是那样的充满了不屑,仿佛面前的敌人,就是粘板上的鱼肉。 刘备急止之道:“子寒莫急,是才你与马超一战,我已看的清楚。子寒与马超武艺在伯仲之间,胜负实是难料。若子寒受伤,我如何忍受?”遂不放薛冰下关。 第七十九章引董入京 - 暮汉昭唐 - 周府 “伯宁若是在济安帐下受了委屈,我则在沛国以候伯宁归来。” 袁秘神情里满是不舍,将手中的包袱交于满宠,说道:“包袱中有些细软,可用于伯宁路上及至雒阳花销。” “多谢永宁兄!” 满宠收下包袱,神情略有愧疚。 在张虞的言语诱惑下,为了追求上进,他动了心思。而袁秘出于为满宠前程考虑, “用的,用的,这样人家老远瞧见就知道你受伤了,路过你身边的时候也会躲着点,不然你穿上袍子就跟没事人一样,人一多一旦碰着那得疼死。”奶娘一边说着一边收拾残留的东西。 “王天,咱们走,不用理这个家伙!”一旁的王泽终于看不下去了,跑过来一把拉起就走,丝毫不给王牛面子。 当我内心是这样想的时候,医生却告知我,等父亲修养一段时间,还要动一次手术,因为父亲脑子里还有淤血,要动手术取出淤血。 “你们两个在笑什么呢?”李画儿一脸好奇地瞅着李天和李棋儿问道。 待探子禀报完消息出去后, 朱瑙一转身,便发现谢无疾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随着张志松的口令下去,刚刚还在挣扎躁动的第一中队士兵,也逐渐冷静下来。 如此整个空化为了一团火海,一道又一道的雷音仿佛末日闪电,轰击在逃亡的神火鼎方。 随着白泉接下了最初的几道雷霆之力,空中的雷云仿佛发怒了一般,无数道水桶粗的雷霆之力轰然而下,目标直指空中的白泉。 虽然苏辅瑞强调是发妻贤淑,怕是他难做, 为了苏家的前途自尽的, 但大家也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是这样,王景梵何必要放弃所有跑到廖地去发难?只是事情毕竟过去了,到底是什么内容,谁也说不清了。 亡灵军团的数量超过了十万,这是老衲有礼了万万没有料到的事情,法师居高临下的攻击丢到亡灵军团中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说什么?要回家?见爸爸?”王雪峰转身打量着梁天宇,眸子中射出冷森森的白光。 云曦月看着他垂着的眉,他的眉目如同被仙人雕刻,又俊又让人痴迷。 “左长老,此人乃联盟大军第一将军,名烽火。今日有大事来找一人,即便我带他而来。”唐新不言语,只听南宫问天说道。 回到家里,盼弟已经煮好饭了,刘玉梅让衡巧去休息一会,她来炒菜。 “方秋燕的信?”杨钰茹有些疑惑,人都来了,还写什么信?只见信封上写着“杨钰茹亲启”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会儿,牛进达上奏,请求朝廷在西突厥旧址上建州设府,甚至希望工部修建西突厥的通往各地的道路。 衡巧听紫莹说陆琳孕吐的厉害,拿了一把砍刀,戴了草帽,去山弯的菜地砍了两根甘蔗,挖了几块老姜回来。 李英杰深吸一口气,跟随梁天宇走进一间餐厅。餐厅坐北朝西,面向大海,视线十分开阔。 “也是视频?”爱丽丝有些失望,又想视频也行,只要有线索有出处,不怕找不到他。 刘大壮接过老伴递来的便签,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急忙操起电话,哆哆嗦嗦按下了一串号码。 陈发直接将精灵球藏在袖口里,一阵白光闪过,体型巨大的秋秋消失在远处。 当年若不是诸葛亮死的太早,天下谁属还是一个未知数。其真正最强大的就是其治政之能。在诸多名臣之中,堪称是名列前茅。屈指可数。蜀汉几乎就是依靠他而建立,繁衍壮大。最终三分天下。 第八十章刘宏驾崩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六年,夏四月。 天色渐晚,树影婆娑,鸟雀鸣唱。除了自然声声响外,嘉福殿内外一片肃穆、静谧,空气仿佛凝冻起来,给人以一种不祥的感觉。 “吱---”一声门响,寝殿门开一线,宦侍朝外喊了一声。 “参汤!” 很快,偏殿昏暗的角落里,便有人趋步迎上,从手中的暖炉里取出一小罐参汤呈上 “方平安,你确定你想找黑龙帮的帮主聊一聊?黑龙帮的帮主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整个安城黑帮势力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好几只半拉脑袋的恶魔,正吸溜着大鼻孔,往宿舍楼这边爬过来呢。 “……”帝天回以沉默,他实在搞不懂司晨的脑回路,一开始让他阻止秦明的计划,不知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以他对司晨的了解,她多半又要诛某些人的心了。 “是我,又是你救了我。”泰虽说有些狼狈,但是眼神格外明亮。 而且我都知道了我大师侄就藏在你们贺家,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去报警? 窸窸窣窣的那条红黑色的大蜈蚣英红,就顺着他的后背从脖领子里面爬了出来,直接爬上了他的脑袋顶。 下人们虽然没转身,已经有人在交头接耳,这是发现身后的动静不对,但又没有主子招呼,不敢回头过来。 仙人也不是天生的,都是修炼而来,如果能够遇到筋骨合适,有觉醒属性潜力的弟子,这些仙人巴不得收人家为徒呢。 四九城武装部,此时已经来了许多的家长送自己的孩子参军入伍。 看来孩子们在幼儿园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好朋友,两人都为他俩感到高兴。 可是,自己已经是霸王的人了,她露出羞意,算了,生死都随霸王吧。 这时,已经有数不清的鬼火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也学着大壮的样子,拔出刀剑猛砍,可他娘的不知为何,我的刀剑却不管用。这时一团鬼火已经烧着了华伯的左肩,其他的也正蜂拥而至。 “好险,雕像怎么还能动,难道本来是一个活物,不可能!怎么可能活这么多年。”叶浩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 测量人员拿着尺子又比划了一会儿,“上秤!”孟晓豪又乖乖的走上了体重秤。 杨奇慢慢打开了神农鼎,在众人面前将三颗焦黑的丹药拿了出来,放入盘中。 “感谢教练的信任!”面对克里斯教练的微笑,萨里德同样抱以微笑。 轻轻地用鼻子吸一口气,一股淡淡的幽香便入了江辰的鼻孔中,身体发热的程度似乎随着醉意骤然的上升程度产生了正向变化。 “那……老师,我怎么样才能让运动员更合理的训练呢?”里德提出了问题。 我哆嗦了一下,思绪被顺子打断,眼前的所见又恢复如常。回过头,就见其他人正走进王殿,我突然觉得这里阴森无比。 鲸鱼腾空化作人形,但依旧保持着一些种族特征,比如宽阔的嘴唇,细碎的牙齿,还有唇边有细密的触须。 “前方是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候,冷门之中一位青年目视前方,只见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座高台,甚至有强大的气息波动。 “既然成型了,也不能老是神器神器的叫,应该给你起个名字才行,一般主角得到神器不都是要起名字的吗?”晓明仰天躺在地上,瞥着护腕思索了起来。 第八十一章扶立新君 - 暮汉昭唐 - 周府 清晨,天色朦胧。 官道上,京骑快马奔驰,直向薄雾里的左校营军寨而去。 临近军寨时,两骑不知从何处冒出,左右截停了正在奔驰的京骑。 “左校营重地,来者何人?”汉骑持矛勒马,问道。 “吁~” 京骑挽住缰绳,从怀里取出信令,答道:“奉大将军之令,前来拜见左校尉。” “请 唐不坏与慕容谨言走在一起,主要是和摄像师一起观察周围的景色。 另外一边,慕容谨言与唐不坏。都以为慕容朵朵是还在想着雪团子的事情,所以带着黑眼圈,一脸没睡好的样子。 “公主,你觉得她有几分的可信度?”待她离开后,魅浅忧心的看着她。清秀的脸上带有质疑。 苏伊人心里一紧,然后是细细的酸涩。亚特尘希从来没有深度追究过关于契约的事,即便当初戳破她的谎言也不曾真正追问过。如今却为了能让她正大光明出现,说了谎。 顾晴空顺势坐到他的身侧,她平静的看着前方。其实前面什么也没有,明江早就把隔板拉了起来。 整个隔离区忙成了一团,陆景月正在处理一个外伤有些严重的人。牧野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好几天了。 药融化在嘴里的那一刻是苦的,她向来怕苦,却仍是吃了,因为她想记住这种感觉。 顾晴空看着顾父手里的麻布,再看了看似木偶般的杨雪莲,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应允她为顾以薇守灵? 林一一应了一声,走进去打开冰箱拿水喝,目光不经意的发现他居然在做鱼,原本以为他会做饭也就算了,却不想这么复杂的菜色他也是会的,当真对他是刮目相看了。 林一一静默之后没有拒绝,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她知道拒绝的后果是什么。 而那些弟子听着林毅如此一说,也并没有感到奇怪。虽然青岚剑宗内的弟子个个天赋惊人,但难免有些没有见过世面,平日里在家族之内娇生惯养的弟子也参合进来,这样的弟子往往是最没有实力的。 圣雪峰距离幻森,路程遥远,就算是大宙王级别的强者全力奔行,也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故而穆大少几人却是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毕竟蓝蝶也只有三百界之力罢了。 艳阳高照,虽是已经进入夏日,但此时对于整个中部平原来说却是并有那炎热的感觉,相反,倒是风声不住地在耳畔响起。 狂乱无章的无尽剑影,由炼鬼百封阙这等巨剑使出顿时卷起阵阵狂风,呼啸而来的剑身简直像带起一阵风暴。在这样的风暴当中,区区的蛛丝蛛网真的就好比水中飘萍风中浮尘,无所依也无所持。 风无寒也没想到汪政尽然如此难缠尽然只是排行第七,看来自己接下来有的玩。 重要的是,这次交流国家花费了非常大的代价,才争取到这次机会。因此大家心里面应该是想着如何多技能学点知识提升自我,而不是花着国家的钱跑来泡妞的。 “算了,看看他们打不打大龙吧,如果他们开大龙,咱们在团。”纠结了一阵后,楚白衣开口说道。 正中幾戲和亞利的身子,被击中后一个感觉掉进了冰窟里,一个感觉被烈火灼伤了。 高浩天想了想,“好吧,下班后,我在你们西面那个购物中心的门前等你。”其实,他晚上本来是有应酬的。 第八十二章被忽悠瘸的何进 - 暮汉昭唐 - 周府 可巳爷难得休一天假,她也不好扫巳爷的兴。只能安慰自己,先让他们放开玩,等玩够了,新账旧账再一起算。 看着伙伴们摇头,且求知的表情,金泰株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过看到向天歌直接别过脸去,显然是心情不好,看来是有谁惹到她了。 白策军看到这一幕,苍老的脸上多了一抹赞许。他更是心中感慨,不愧是林丰。从一开始的话,就一步步的引导,先是让夏国的俘虏认可,再宣布大秦的政策,最后宣布要放人,真正得了夏国俘虏的认可。 曲一航并没有亲眼看到对方露出仇恨的表情,他之所以这么确定。 许蕴勃然大怒,分出一半的藤蔓攻击百足,可那百足怪的螯肢非常锋利几下就将藤蔓全部斩断。 那次爹爹不在家,妹妹生了病想要娘亲的关怀,两个哥哥为了妹妹,只能大着胆子去求,可他们的恳请没有换来怜悯,只换来了一顿毒打。 林丰没有职官在身,所以带着章逸出了皇城,径直回到镇国公府。 许宏亮的确没有对不起他和外公,那是因为外公是基地另一位管理者,而他是军人,基地里大部分的战斗人员都由他管理,许宏亮不敢和他们明面上起冲突。 截止到2016年,奥斯卡终身评委一共是有6200多名,这些人中有的已经是退出了电影行业,有的则是仍旧发挥着带头作用。 甘敬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心中略有遗憾,这边是没有往上送东西的传统了,如果这会有漂亮妹子捧花而上才是应景。 他筑基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这时候口含造化珠,依照青木诀一修炼,正所谓水到渠成。 “混蛋。”力量强化异能力完全鼓动,他一拳将欲要击杀自己的那人砸死。 尤其是那些如同当初的李耀一样,已经达到了魂士三重天巅峰的强者们,更是如饥似渴的看着这一幕,充满了激动。 林青玄去见过了代县令以后,便把父母在新家安置了下来。眼见得代县令送的宅子环境优美,家具用品都是整整齐齐,还送来了好几个丫环仆人服侍,他的心中倒是颇为满意。 躺椅轻轻晃动声音大多被地上厚厚的毛毯吸收发出的声音并不大,贾情似乎更专注于骂骂咧咧的收拾床单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 蓝彩衣这才明白,原来林青玄是中了蛇毒,难怪会疯了一样地对待自己,一时间万般滋味都涌上心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作为人类,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男子嘴角上扬,自信的笑道。 “来得正好,火晴,准备好烈焰脉冲。”火凤嘴角轻扬,说过之后,已是直接凌空飞起,朝着那两只巨大鬼皇冲去。 “ 第二天,经过简单的仪式后,你奶奶在君母宫中登上了君母的宝座,成了新的旱魃之王。 一番清查,众警卫按依着赵烺提供的线索,发现了深藏于地宫下面的另一层密室。 在根本不知道任务内容的情况下,竟然可以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难怪是可以活过七次恐怖故事的主持人。 只是黑灯瞎火的夜晚,谁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头顶两三米的地方。 朱元是第二天醒来的,感觉气息顺畅,身体似有用不完的力量,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昨夜一场拼杀,警卫队员人人带伤满身血污,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处理。 现在这里已经有两名兽人被杀死,剩余的八名兽人一同攻击,无法激活诅咒的前提下赛博坦没有任何胜算,看起来他得试一试这个糟糕的办法。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是贵族。”洛丽塔跪在地上哭泣,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失落悲伤。 “我的金线头……没了他我的一切研究都得停止。”丹尼斯雷德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当走到一处僻静林子中,看到了一些人影,鉴于上一次的危险她们必须确认对方的身份才行。 还有就是,为什么这次景衍也过来了?林南弦视线转移,落在景衍身上。 看着死去的守卫们躺在血泊中,凤妖妖才觉得自己的怒火平息了一点点。 慕凰黑眸微眯,强大的精神力一直落在尹仲星的身上,看看尹仲星在说这话时,神魂动没有? 帝聿修一离开,慕凰就放下手中的灵茶,沐浴更衣后,就进入了凤鸣空间,直接进入宫殿开始学习凤鸣琴的技能。 白卷卷扬起湛蓝色透彻的水眸望向了霍昀略红的右脸,爪子伸出去,轻轻地碰了碰。 赵娴希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抽了一张餐巾纸,一边擦着衣服上的汤汁,一边强颜欢笑。 在上面不禁的叫好起来,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计算起了分数,开始给一边单纯看看帅哥的热闹,不懂的人做起了讲解来。 虽说他也格外震惊,而且他一直都看不起人族,但是他也知道实力为尊的道理,对于强者他还是格外的恭敬的。 见到落红仙姬和云玉仙人已经离开,语嫣仙姬也是往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随后回头看向净月仙姬,对其行了一礼,也不做言语,就飞走了。 最后白卷卷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狂奔才抢先在电梯未到之前,输入了密码打开了门。 罗宁瞠目结舌,他能清晰感受到闪电中传出的磅礴力量,有些难以理解,安格玛何时变得这么强大了,不仅掌控着闪电,还对被世人视同蛇蝎一般的暗影能量信手拈来。 第八十三章阻董入京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先制止这些尸傀蛊靠近!减少死亡!”夜清落也听明白两人的对话。 申宁闭上嘴了,陆老板在别人讲价的时候出高价抢购很不合规矩,他还不至于为几千块钱坏掉名声,但他还没有表态,是这姑娘自己提的价格,不是他坏规矩。 骆清颜查找的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重点查看仇老大的卧室。直到她想上厕所,完事儿后突发奇想的在厕所里检查了一通。 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倒不少,除了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以外,身边亲近的都差不多都成家立业了,尤其是轩辕凌的几个下属。 据闻,那是五十年前,十景门派的门主,在进入禁地后,在禁地边沿,所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本宫可不想理解!本宫只想要你的命!”乔雨璐猖狂大笑,手中长剑一个翻飞,再度朝着夜清落释放剑招。 夜清落也从凤歌的嘴里,大概了解到……当初为何把她交给血骨蛮王的原因。 骆清颜对自己给孩子用的东西非常有心信心,知道孩子不需要再输液了,刚才输液也只是给外人看的。 “那样是不是打搅人家了”陈妈妈最近也感觉到了这个寝室孩子的不满,因此她尽量帮忙打扫卫生,进出轻手轻脚也不大声说话。 刘灵秀觉得对叶秋来说可能是那样,但是对她来说,自然不同,这样的分数已经超出她的原来水平。 “童老,我这里的材料,我三弟也可以随意使用!”赵康听到童渊的话,又是开口道。 不色冷森森一笑。阴阴地说道:“如果是惩戒恶人的话。我想我的做法并不为过。”说着。他的枪管第一个瞄准了丑陋的汉了。 今天的交流晚会就是他老爸举行的,他作为少主,这些海归精英,以及富家子弟自然围着他转。 对于算命的那点事情,其实韩言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但是结合了于吉前后的话,韩言的脸上已经被不相信给写满了。 虽然心里知道,于静可能是因为萧可可的关系才没有来探视自己,但他对这个理由却又深表怀疑。因为,以于静的修为,要想避开萧可可与他见上一面,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曾老坐在正对着“拱门”的主人位,第一眼就看到了唐晨,有点欣喜地问道。 “他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岁,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长相英俊……”张明远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如实向吕豪述说了一遍。 “如果再敢冒犯我!你的下场绝对是死路一条!”白羽冷冷的直视着大长老。 再次仔细打量这些人的样貌,统一身穿白色的衣服,上面印刻着黑色的勾玉,跟忍者世界任何一个忍者村的服装都全然不同,手上所持的武器有太刀和弓箭,但是并没有忍者常用的苦无和手里剑。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麻耳花玩得是先给糖果,后打屁股,先前什么奖励云云,都是为了现在服药做铺垫,这不是摆明了用药物控制我们吗? 李强看见就连忙做了一下喝酒的手势,士兵笑着点头后,就退出去了。 两人见面之后,去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餐馆,选择了位置坐下之后点了菜,旋即便笑着聊了起来。 这头妖兽不光神力惊人,天赋神术恐怖无边,更有聪慧心智,战斗经验也丝毫不弱,和苏辛战斗这么长时间,却没有落入下风,反而是将苏辛逼得手足无措。 他们仅仅只是金丹中期的战斗力罢了,面对比金丹顶峰更加厉害的怪兽,危险之大不言而喻。 一口鲜血喷出老远,张弘范一头栽倒在地,手下人急忙过来救治,但是他一直是双眼紧闭不省人事。 叶枫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发现在这些人之中竟有当年他认识的几人,但是此刻他是以使者的身份来到这里的,所以现在他还不能和这些他阔别多年的熟人相认。 如果他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说起这种事情还能谈笑风生,估计他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这,我们四院法相境的师兄师姐里头,应该没有这人吧?”明心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皆是露出了迟疑。 电话那头的梁喜眉毛一皱,他自然清楚自己儿子的个性,所以才会在风声紧的时候嘱咐对方,可是没曾想到对方已经出事了。 这种现象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沉睡了一样。但是他的精神思维,则在迅速的扩大和活跃了起来。 “这个家伙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战争,他现死了,那么距离这场战争结束应该不远了!”奎托斯随意的将阿瑞斯的脑袋丢到了一边,然后手心洒出一团火焰,将阿瑞斯的尸体焚烧掉。 他的身体后方形成一道粗黑色的光柱,那光柱全部是由杀气凝聚而成,就连李清风自己也不知道杀了多少妖兽。 诺拉听的目瞪口呆,随即将目光扫向广阔的平原,远方一望无际,甚至在地平线都看不到有半座山,也就是说这里曾经的山脉,已经完全被夷为平地。 而莱茵菲尔三人也没再关注他的战局,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秘纹破解。 “嘱咐给我,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做?”梁飞是个聪明人,从林桂兰一开口,他便能猜出几分。 整个赤火大陆南部五个王国陷入到了一片慌乱当中,战争马上就要来临。 “可以。”庄铮略一额首,同意了谢无忌的安排。他当然清楚,谢无忌让他们五人留下来,不无保护刘基和他的家人的意思。毕竟,他们都是不通武艺之人,初到此地,安全方面还是要多加重视的。 更何况,这款产品的核心配方技术,还掌控在大岛由夫手里。如果有一天他断了核心技术的供应,这款产品,更是瞬间便做砸了的节奏。 第一章趁乱离京 - 暮汉昭唐 - 周府 雒阳,安里营寨。 大帐内,张虞正接待从颍川而来的钟繇。 “繇能受大将军征召,尚多谢济安美言!”钟繇笑道。 张虞兴致不高,微叹说道:“元常能入京任官,虞甚欣喜。但元常今下入京,实难知祸福!” 何进上位秉政,征辟了天下三十余位名士,如逄纪、何颙、荀攸等人,钟繇因有张虞举荐,受何进 见识大风大làng无数,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一灯的脸上登时变得酱紫,他想笑,但顾念身份,强bī着自己不笑出来,结果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好看吗?”史黛拉笑着转了个身。她身上穿的是拉克丝的一套蓝白相间的裙子。 梅伟良离开后,王鹏兴奋地将自己的办公椅重重地转了一下,看着椅子滴溜溜地转着圈子,他感到心情大好,不由自主哼起了“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罗喂……”这首老歌。 甚至,这密室中的画面,让他们几人,把躺在一张榻上昏迷不醒的欧阳,都给忽略了。 “哼,上官香雪,别以为你放了我,我会感激你的,我还会来找你报仇的!”嗖的一声,令狐回香使出急速符咒,朝着远处逸去,片刻之间消失在树林之中。 亚瑟蹲下了身子,看着她怀中的孩子,眼眶似乎是开始红了一下,绿色的眸透着一些水气。 刚进入到笑傲江湖世界的时候,和那个贾老二战斗的时候用的是连城剑法,看得出来连城剑法实际战斗力不算太高,后来才用上血刀刀法,好歹还是将贾老二给干掉了。 那个太医医治到一半,就遇上凌月突来,早就吓的颤抖着身体,凌月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盛凌云露出惊讶之色,“呃,千万人中才有一个,这也太难了!照这样下去,两三年恐怕找不到呢!如果我们不控制骷髅兵,会怎么样?”盛凌云望着齐将军道。 不仅基拉不解,阿斯兰也很疑惑。仿佛是为了解释他们的疑惑,只听米莉亚莉亚突然高声喊了起来。 奋勇前行,抓住猪尾巴,刚抓住身子又下沉,原来,猪被泡得太久,一碰到猪尾巴,猪尾巴就掉了。 她的身姿出现在两个元婴中间,长剑脱手而飞,用一种元婴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杀向其中一个元婴。 帘子被人掀开,黄婉如惊恐受怕的俏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猛的起身,大呼道:“姑姑,我沒法活了……”说着,泪若雨下。 叶蓁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可能那么凑巧,君宁澜恰好点了余香的牌子,而她恰巧今天來找余香,怎么看都像是预谋好的一般。 这一次,正义失败了,留给后世的传说到底有没有他们,他们也不知道。 梁嫣来到他面前没有说话,伸出左手就把李子孝捂住脸的手往下拽。 她现在基本上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全部,韩司佑虽然迷恋她的身体,昨晚初尝就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想在床上弄死她,他对自己这种欲望,感到愤怒,同样觉得她太把他看得重要了。 童颜欣说的很轻松似乎并不在意自己以后会有怎样的生活,实际上她隐瞒了一些真相。 沈君这才把目光投向她,心想,她可真能睡的,自己到这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 “进来收拾下!”沈窃蓝注意到,不过也没当回事,朝旁走了两步吩咐。 第二章鱼入大海,不受羁绊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离京募兵?” “然也!” 袁术束手而立,恭敬说道:“叔父,张虞言今何进广遣亲信募兵,他以为我袁氏亦需募兵,以来抗衡何进。且张虞言他与刘虞相熟,今离京至上党,可为我袁氏联络刘虞。” 袁隗捋须微思,问道:“公路,你以为张虞可信否?” 袁术沉吟良久,说道:“我与张虞相识数年, 因此,慕白便趁着五一放假,带着忽悠过来的倪茵茵,电灯泡司徒晓晓来到了咁肃省的大地。下了飞机之后,慕白也不废话,直接坐上了前往HY县的火车,等到了HY县,假期的第一天已经成为了过去。 见到秦天奇走了来,莫扎特等人“哗啦”一下子就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接着往秦天奇这边冲了来。 这些年来,他一直将岳空隐藏在暗处,‘花’费巨大的资源帮助岳空修炼,才让他有了今日的成就。 每每这时,炮哥总在一旁看着梦家大师姐的一脸懵的脸乐呵呵的,自己何尝又不是五钱八两的命。 心想来日方长,等王爷过了新鲜感,她有把握把王爷在抢回来,等这个贱人失宠之后,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这些人原本的无辜的。但是因为自己却被‘弄’成了这样子,秦天奇的心情当然非常的不高兴了,虽然他杀人如麻,然而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个善良的自己。 发糕此话一出,肌肉男几人都是恶狠狠的看了过来,你丫的找茬是吧。 长袍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凌天手中的瓷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直以来,修炼蛊虫的苗疆门派都是最为神秘和邪恶的门派之一,就算是实力高强的武者,也不愿意和这些常年和虫子为伴的修炼者对抗。 率先火起来的是夏氏山泉,现在还有人质疑两亿的冠名费是夏氏集团人傻钱多吗?看看这收视率,你就知道绝对值了。 想到这,两人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两人都是武者,心里很清楚,不管是哪个猜测,他们都不是对手。 “好呀!”秦天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须知那条神秘的虫子,绝对是价值不菲,价值无量。 所以,中年人直接将面前的机关战士联想成为了某个大势力的人。 瞳孔中两道寒光如同匕首一般朝着夏铮射出,冰冷的话语如同末日的审判从血公子的口中响起。 秦天眉心涌出一缕九彩炫光,旋即波光涌动,接着化作了一柄口寸许高的剑胚飞出,而后迅速放大,九彩色剑芒流转,如同成千上万道大瀑布般的剑浪垂挂而落。 一位位御监不断的用眼神交流沟通着,同时齐心协力,将愤怒的目光死死放在紫袍老者与金甲仙将两人身上。 “唉,没办法,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就直接被撵了下去,我带来的不少弟子也被四盟强者打伤。”少年出自紫璨皇朝,现如今乃是一朝太子储君,也就是未来的皇朝之主-芳麟。 在他心目中,瑶姬是三皇子的爱妾,哪怕三皇子扔了弃了,他也绝对不能生出那样的非分之想,所以他要寻个借口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先远远的离开,以防自己做出更加不能收拾的事情。 功能说明:沾有不明血液的魔力树枝,历经无数岁月,依然富有生命力。 第三章君侯募兵,京畿大乱 - 暮汉昭唐 - 周府 离京至上党募兵,或是说前往上党发展,属于是张虞深思熟虑多时之所得。 上党之名与中原许多地名不同,其名是来自于自身的特殊地形。党者,所也,因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 上党地势高耸,对河北平原有高屋建瓴之势,故因上党之高,号有天下之脊之称谓。 旧时秦赵争势于上党,秦胜,遂一统天下! 他愤愤不平,“这个变态感觉没有创作瓶颈一样,你看看他写的那些非长篇,各个都很精彩。 金羽宗为首那人淡淡一笑,同时还煞有介事,对洛松涛二人挥了挥手。 “大人,我们要追吗?”城墙上的士兵望着退去的敌人,高兴道。 即便身死,魂体也会被困在此地无法脱离,更无法进入轮回转世。 当然了,这是道家的说法。如果在佛家,练出本命法器就是踏入了‘悟空’境,得罗汉果位,是当代罗汉。 而就在陈光闻等人离开后不久,积虎穴内,就又有好几道强悍的气息出现。 听到风鹤所言,宋青鸣心中顿时有些惊讶,有些不敢相信修仙界中除了筑基丹外,还有其他丹药能对筑基帮助这么大。 张庆和摇光来到藏品馆时,负责经营这处藏品馆的馆长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盒子是一个封禁类宝具,里面有着辽阔的空间,而空间内部封印的,赫然是一枚顶级星核。 摇光听了,不禁联想到星日宗、长生门等势力都设置的轮回大道传承。 板金三郎眼看着人头的黑色瞳仁越扩越大,两只眼睛差点儿就变成了黑洞洞的两个窟窿,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水像是雨滴一样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让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凄惨,尤其是在配上冬天这幅刺骨的画面,使人心中不经意的升起一丝的怜惜之意。 古庙的面积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按规模而言,这里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寺院了,正殿、偏殿、大院、禅房一应俱全,容纳三五百人绝对不成问题。 不过萧让现在手里有钱了,人就变得骚气了,直接甩出一块仙玉利用传送阵传送过去的。 “但凭师叔做主。”我已经心如死灰,一身武功要与不要并没有什么区别。 皇帝正襟危坐。一个老臣跪在殿上,虽上了年纪,却依旧掩不住神色间的锋芒。 最让林云再次的是,他现在只要是一动身体,那力量就会源源不断的在身体里面流动了起来,居然比一开始的时候还要顺手。 雷厉想着自己被雷劈过得几次遭遇,他似乎猛然间醒悟,这强雷劈身,似乎是可以让他急速的提升修炼的速度。 袁剑八死死握着手中长剑,面前如巨狮般奔驰的变婆,已在眼前。 罗娇娇的眼里露出了希冀之光。她拉着薄郎君的衣袖向前疾走,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飞去代郡山。 罗娇娇听了薄郎君的话觉得不爽,但她听说可以早日回去,便不再计较了。 城下帝国禁军早已集结,严整的军阵,雪白的兵刃,在大将左镇的带领下,蓄势待发,等待着他们的帝王发号施令。 白战霆的修为不弱,丝毫不在白南音之下,他的气质如山九仞,高不可攀,透着深深的战意,显然是浸Yin战斗搏杀之道的高手。 方博一边安慰自己的孙子一边取出一朵血灵芝,从上面掰下来一块放到自己的嘴中,过了一会他的气息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第四章受封度辽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八月二十九日,董卓诱骗诸卿至显阳苑,诈议国事,实遣人收编何进、何苗兵马。 三十日,董卓故意排挤袁隗,与众人议废帝之事。丁原、卢植、曹操等人多有反对,尤其袁绍见董卓反客为主,遂与之发生冲突,但因恐董卓报复,便又连夜舍官出逃。 是夜,李肃说吕布,吕布以李肃为乡人之语,亲斩丁原,率部降董。 莫煜叫了一瓶红酒,林瑟瑟一看是拉菲,心尖尖都疼了一下,这可是喝的人民币。 叶远已经在放逐之地陪了她一个月之久,可是终究还是要离别的。 “主人,神界是最终的战场,我诺斯克愿意追随您的脚步,哪怕是战死在神界!”诺斯克眼中能看得到那抹疯狂与战意。魔神向来好战,无论是诺斯克还是亚迪都是如此。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真没老大。”那乞丐说道,见我不给钱,然后脏兮兮的手就想抢走。 周公公只是摇头,表示爱莫能助:皇上这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月魔宫乃是月魔皇的老巢,更是月魔宫这偌大势力的核心所在,光是在宫外就布置了数不清的阵法。 王羽一路从南方仙帝府那里杀到西方仙帝府的北方,直逼雷霆仙帝府,这显然也是极其引人注目的,仙界的战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渐渐的却也算是平静了下来,更多的是下面人的战斗。 白云飞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上去是颇有些可爱呢,当范力荐还要在说点什么牛叉的话时候,突然看见白云飞已经来到他的前面了。 厉炜霆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令林瑟瑟的脸颊一点点的燥热。一定是喝了太多红酒,所以才这般心慌意乱。 王羽受了他们的这般大拜,作为苍天宗的开宗祖师,没人比他更有这个资格,看着眼前的这二人,王羽心中升腾起无穷的豪气,他苍天宗如今也算是开枝散叶开来了。 这样的地方居然没有危险,这真是太诡异了吧,在洛丝丝的回忆里面可没有这样的场景,在她的印象中,越是诡异的地方就越是危险才对。 只可惜魏大叔不管怎么调整着自己面部的肌肉,也没有做到最佳状态,他那张历经过沧桑的容颜,如果笑的太开,总是会给人一种恐怖之极的感觉。 众将双眼凸出,见到五皇子竟如此惨死,浑身止不住打抖,力气突然被抽尽了,皆瘫痪于地,心胆俱裂。连皇子龙孙,眼也不眨就凶残剖杀,右宰相他……他不要命了。 门锁得好好的,被子也叠得好好的,证明东方雨一晚上都没回来过。 天气很好,空中很蓝,零木中队长驾驶着这种足以超过欧美国家的一流飞机,可以说是信心满满,牛气冲天。他要为日本皇军建立功勋,要把南阳机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中国空军统统消灭。 清风微微叹气道:你若是不嫌弃,以后不要叫我道长前道长后,入乡随俗,你就叫我一声大哥。 “我最近在忙事业,暂时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对不起”云千千脸色凝重。 进了比武赛场,与彼岸毒草的对话就算是断掉了,在这里不允许使用任何频道及通讯。 这个时候,徐大4架j-20战机及时赶到了。他们首先给了这个日军大队的一个见面礼,那就是4颗蓝箭7空对地导弹。 第五章助董,或是助袁? - 暮汉昭唐 - 周府 冬十月二十六日,因上党海拔高,故冬天比河北的冬天更冷些。 然天气虽冷,黎亭的汉军大营却是热火朝天,人声鼎沸,接待张辽所募的千来号人马。而千来号人马分成二部,在吏员引导下前往各自的驻地休息。 今时从天空往下看,可见汉军的营寨沿着河流而建,可容纳三千号人的军营随着张辽所部的抵达,今下已是被填 “不如,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爬到山顶。”晏南菲一脸的跃跃欲试。 虽然裴云玉并未挑明,但他绝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赵富贵的喝话,终于让三人的求生的欲望战胜了到道义和道德底线。 这一幕,顿时把铁香雪吓怕,差点手足无措起来。铁香雪连忙运起灵力为尹俊枫疗伤。 说着明夕扫了一眼众人,发现他们那置疑的眼神,已经被信任所取代。 “你现在给你的朝廷写一封,告诉他们只要割让十座城池,一百箱黄金,还有一千个哥儿,我们就可以放了你。”伯颜铁律说。 “你这个笨蛋,难道我不比擎开峰美吗?”铁香雪不高兴地哼道。 索性,彭哲不去看温暖,直接看着沈墨,这么道一句,还拿出手机。 因为,相比起来,他们青梅竹马,自己跟沈少白,不过萍水相逢,相识几月时间……在时间上,就已不占优势,可是心里面,对于这份感情,实在畏惧,没有安全感。 “我同事这边有点事,所以我在她家呢,今天就算了吧,不方便。”顾浅羽冷淡的拒绝了。 图拉夫的开心,在于自己终于CRRRY了一把,总算这不是沈洛的一人战队了。 变换了个姿势,他抬头望着寒月出神了半天,终于起身开灯收拾起自己的行囊。 比如说,眼前的这个怨灵在听到‘程子佳’和‘郭菁’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表现的实在是太平静了。 她想了想,这段时间关于她和纪浔的事情太多,而纪浔作为一个职业选手实在是不应该被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所以既然她已经掉了一个马甲了,那么再掉一个也无所谓。 李奇话声一落,耳朵处顿时一阵灼热,有种细胞突然分裂,疯狂生长的感觉。 他拉着戚雪上了她的保姆车,这才开了口,“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有点其他的事。 为了在这一场比赛之中全体成员都能保持最好的状态参赛,唐明清在比赛场馆的附近订下了最好的酒店,作为楚汉和选手们的落脚之处。 虽然王佳怡的责任更大,可人家引咎辞职了,找不到人了,毛豆豆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多思多虑,敏感性增加,加上年老所致的身体健康状况下降,就会产生疑虑、焦躁心理。 “他胸口也有这个痣?”这下轮金关中震惊了,不会这么巧吧?但看到金五爷坚定的眼神,金关中沮丧了,若是连胸口有痣这一条都具备,假金大郎也实在太难驳倒了。 瞬间,伴随着魔素的灌入,下一刻,本来只不过是元素状态的魔素也是直接转化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陨石。 白鹰是识货之人,见尺子一现,龙脉气场也为之惊扰,不禁暗自咋舌,起了歹心。 “你莫要叫嚷,回头我还有份大礼要给你的。”孙世宁同样笑眯眯的说道。 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本来就是生命本来的颜色。自己已经得天独厚了,还要求生命自行车呢。 第六章割据上党 - 暮汉昭唐 - 周府 冬,朔风呼啸。 官道上,数骑策马先行,在骑队之后为刘博所乘的车驾,车驾周围有近十名步卒护卫。 “哈~” 刘博哈着白气,说道:“天气着实冷了些,还有多久到黎亭?” “回府君,快至黎亭军营了,还有十五、六里左右。”骑卒挽着缰绳,回头说道。 “张虞虽有威名,但府君为一郡之长, 这里展示柜里面的珠宝都是可以卖的,旁边也都明码标价着价格,这里展示的珠宝,一般都是卖给这些上流人士的,一般人花一百多万买个珍珠项链,脑子进水了才这么做。 进了茅房,注意了一会茅房内的动静,再看了看外面,确信没有人注意他,这才施展出土遁术,身躯一转幽然不见。 “吃鱼!”对面的男人优雅款款,好像刚才那暧/昧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一样。 伍沐恩郑重的点了点头,扛着纳兰明晖到了一处牌匾上写着朝霞殿的雄伟宫殿。 因为答应了囡囡要带她出来玩,所以即使那边出现了问题,他也不能回去,通过电话吩咐几句。 舒华烨还不知道她醒了,此时正瞪大着眼睛瞅着他的后背,从他开始开始换衣服到穿好衣服,转身过去不经意间目光掠到了床上,被那双瞪大的眼睛珠子瞅得眉头一竖。 以玉华平日的性子,对面前‘陌生男子’的邀请定是阴阳怪气的回绝,可此刻的她像是着了魔,把手交给了眼前人。 她或许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自然而然地做着情侣之间的一些举动,认为这样坐在男朋友腿上是非常自然的行为。 揣着自己一张想揍人的表情,池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把两张邀请函都放在了一边。 唯我老仙和四九并肩对敌,纵然对方人数众多且擅长围攻,一时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危险,毕竟都是化神初期的修为。牡丹仙子被唯我老仙和四九护在中央,也没有什么危险。 李清是彻底的清楚了。之前紫金神龙曾经对他说过神界有过一个紫萱仙子。并且在说起这个紫萱仙子的时候。这家伙可是难得的露出那种痴迷的神色。但是对于紫金神龙的审美标准。李清是一直保持着客观的态度的。 “别说,这种车子开起来就是爽呆了。”东晓轩不停的在车子的后座上面弹着,一副很惬意的样子。 格子点了点头,双手又开始摇起了盅来,这一次的手法和上一局没有什么差别,还是一模一样的节奏,没有摇几下,就将骰盅放下了。 不过这个山庄,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很显然这里面的布局还是按照了某种奇怪的阵型来布置的。就算是千叶光一郎,他从来也没能进入山庄的核心部分。 肖恩说到这里,脸色全然白了,他的神情流露出的尽是一片绝望之色。 好在医院里深夜的时候病人并不是很多,除了那些身患重病需要留在病房里疗养的重病病人之外,那些只是患了轻度病患的病人,也都输完液回家了。所以,这间病房里,除了他们之外,其余两个床位都是空着的。 而萧家没一任族长的继承,并非是由子继父,由弟继兄,而是由血脉纯度最高的那人接承下一代的族长之位。 这些,雷霆队并不知晓,因为他们的队长雷光弈正面临着一个头疼的问题。 第七章编练五校,与幽州盟 - 暮汉昭唐 - 周府 “君侯,我部兵马三千出头,上党郡兵约有两千人,今下约有五千步骑。若能调雁门二部匈奴及平城七百骑南下,兵马可约至六、七千之众。” 黎亭大寨内,张虞视察兵马操练,而张辽随行身侧,说道。 张虞皱眉而吟,说道:“上党距平城有一、两千里之遥,今若调雁门二部匈奴及云中骑南下,路程遥远不说。不知鲜卑是 三人走了之后,泰坦看向刀客,想要说什么,倒最后,却只是一声苦笑。 木头自杀般的应对方法简直是让勾诛看了直咋舌。他真想跳出去好好指点一下这个真正的木头脑瓜。 他可不想待在家里了,刚才他和董舒倩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发现好几双眼睛在看着。 “月华石?”陈静的目光落到水云月手中的石头上,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亮光。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在惦记着狼耳,因为是他带狼耳离开了狼谷,他可以说是狼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战神之外唯一的亲人了,万克他们是家人,但是要说亲人,还不够。 要不是听到这沙沙的声音,唐辰还不敢相信,一个2米高的枯树找到10米大的参天大树只需要短短的20秒。 “就是,自己的实力,我们自己清楚就好,没必要找那些阿猫阿狗们去证明。”赛尔斯完全有底气说这些话。放逐之地一行,赛尔斯提高的不仅限于实力,眼界更是被无限拔高。 “不是,我们想走,但是走不了,很久以前,我们的神魄已经被控制,走不了的。”玫裳无奈的叹道。 唐辰对这个职业没有进行过多的了解,只知道骑士的能力属于中庸,刷图、PK两者虽不处于顶尖的职业,却也不是垫底的存在。 堂上,段霆远居主座,楚涛与唐耀分列两侧,另有秦石叶晓声和被看管着的齐恒。 那墙角早已有一根绳索从外面伸进来,司徒萧又将绳索系在梦竹腰间,拉了一把,外面就有人往外拽,司徒萧让梦竹踩在肩上,将她顶上墙壁。 不光是联军的成员显得状态低迷,整个科里安诺城的绝大多数佣兵基本都是如此,只有那些大型佣兵团的成员可能稍好一些,毕竟他们面对这样的情况的经验更丰富,自己调节状态的能力更强。 她也想问,她该怎么办才好,可是如今她可还有软弱退让的资格? 白雪挑了挑眉,也不知道冷炎汐这趟下江南是为了什么而去?偏偏又要带上她。一时间,心底一片烦乱。 刘云长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搓着手笑着,对于宫嘉希,他实际上是有好多感谢的话要说的,可是当真的见到了真人后,这满肚子的感激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得憋在心里。 好在父亲做官之时人缘还不错,关键时刻,有一位大官替父亲说了句话,充军边塞的任命才以此作罢。 李夫人见她要掉下泪来,将她拥进怀里,抚着她一头的秀发,爱怜地连声叫傻孩子。 毕竟她们现在是皇后和妃子,锦云嬷嬷也不敢继续阻拦,只得带了筎肆跟了进去。 两日后,郑家果然来下聘,并定下了好日子:农历八月二十二,距今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郑家因为早有准备,东西都在畴备中,而李家的嫁妆,李夫人也已着手准备着,说梦竹如果想着需要什么再去采办一些。 而当初张斌得到吞天蜈蚣的地方,就是咱凡界,距离地球也不是太过遥远。 第八章萧何投效,公路震怒 - 暮汉昭唐 - 周府 可男人都是偷腥的猫,一条美味的鱼放在面前有几个能忍得住不迟? 陈莺啼脸上的微笑更加灿烂,优美的蝶骨引得哨声四起。只可惜这些人只看到了她的微笑,没有看到她眼底深深隐藏着的厌恶。 想到这,山口少付心头一惊,遭了,他只顾这边,除了杭城之外,还有周围几个城市的势力还在等待着命令,随机应变。这两千人,估计是彻底栽了。 沈予还是那副风流倜傥的俊笑,低声再问:“你是恼我昨晚的事?还是恼我今早的事?”他说出此言的同时,刻意俯低倾身,几乎在对着出岫耳语,两人贴得极近。 t说完这句话,蓝雪把门关上,把秦风也关在了门外,不知道在房间里鼓捣什么。秦风苦笑了一声,摸出烟来点燃,耐心等待蓝雪从房间里出来。 左手握紧长弓,右手凝聚元素箭,没错就是你了,我大喊一声:“破甲箭”。 “对了你们上次说的,要在游戏里结婚,要打算怎么安排!”我问道。 这就显得诡异了,明明是有人偷窥,却不知道针对谁,这种被人惦记的滋味可不好受,总觉得像是有把大刀吊在头顶上,悬而未落,让人整天提心吊胆。 四杯酒下肚,天生只觉得肚中的那团火焰已经发展到了火球的地步,因为整个青天界中的温度似乎都随之升高,不过这时他仍然没有在意。 项天霸不是个傻子,昨天大闹了一场后,今天那地方肯定会有人守株待兔,所以今晚他是不准备去了,‘抽’冷的再去闹上一闹。 在赚钱的时候,他也没闲着,打听了很多曾经爹娘的所作所为,这份羞愧更甚了。 言五施礼离开去取酒了,渣侯转身看了一眼大厅内正吃的有滋有味的信王尹虎,渣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挤出微笑,转身进了大厅,陪尹虎吃了起来。 大家都是微微点头,不过真正坐下来的,除了宫羽外,再无旁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 张奇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倒是童灵韵的神色有些微变,不过童灵韵也没说什么,也没阻止张晶晶。 楚阳眼神漠然,稍微到了一个响指,顿时身上释放的一股强大的黑暗气息,慢慢凝聚成人形。 看着她脸上的惊讶和欣喜,纪惟言的心情也大好,他看着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兴味盎然。 且说叶辰被留在屋子里,不知皇上是何意,皇上也是久久没有说话,沉默,对于叶辰来说是煎熬,他抬眼望向皇上,心里暗暗揣测着。 “但你别忘了,他那种人为了功名利禄什么都可以放弃,孩子跟仕途比起来,只怕还是后者更重要,依你所说周家还不知道他无法再有子嗣的事儿,又怎么会让孙慧儿的孩子进‘门’呢!”江沅鹤一阵见血的说道。 “我们不想闹僵,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让我们不禁怀疑天下同盟的下一步是什么。”楚阳刚刚说完,就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得血静有点心悸,下定决心不能落在对方的手里。 结果,人家根本不当回事,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觉得没什么。 刘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冰湖边上,他静静的看向冰湖,凝望着这幽深的瞳孔。 成昆惊怖极了。他们做交易,张无忌功力恢复,自己岂不死定了?他惊恐大叫,说着也要做交易,愿意交出幻阴指绝学,乞求也恢复功力。 他们是听得心惊肉跳,正忐忑,如今听说这一行人正从赤阳峰下来。 躺在家里太师椅上,让丫鬟按摩大腿的黄本发被突然再开大门,闯进来的一队陌生人吓了一跳。 他知道她的身份,故有此一问。周围在地上坐着瘫着的众草莽大概不知道每天给他们送茶水的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新朝第一异姓王吧? 屋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随即响起:“二哥神机妙算,武艺虽与祖爷稍逊,然智谋则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是大长尉迟家之名声。”听声音,像是那个阴坏的侯继祖在谄媚奉承。 李惜大惊之下,已然跃起,手中积蓄的彩光数道,就向着对面的白兽挥去。 刘昊抓住了她的右手,运转无极诀,开始吸取李嗣源和李存孝的内力,然后送往李茂贞。 董墨轩看着眼前这只眼神茫然的野生符华上仙,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微微勾起了嘴角。 她已经决定了要离开顾锦衍,所以她希望往后顾俊霆不要被宋雪薇用亲情绑架。 巨人的战力惊天,四周的黑雾被他们打散了不少,他们顶天立地,咆哮间,大地震颤,山川巨变,河水倒流。 “还生气呢?”洛泽觉得不为实在好笑,都生气了一早上的气了,还不消气。 她只是想要给鸿利一点教训,希望鸿利在里面改过自新,出来以后重新做人。 须知,武宗,掌控着中土仙宫这座神虚境的核心,是能通过宫玉和每一位天榜高手联系的。 第九章袁君虽好,我意属张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董卓废帝杀后,以辅汉之名而祸乱天下。关东义士纷纷起兵应盟,乃丈夫建功立业之机,不知公则有何打算?” 荀谌与郭图相对而坐,问道:“莫非公则欲独守贝丘,以观天下变化?” 郭图抿酒微笑,反问道:“不知友若有何图谋?” 荀谌摇了摇头,说道:“白身一介,谈不上图谋。冀州牧命人邀颍川诸氏北 修炼了血神经的叛军,其实力已经远远不是一般士卒可以抵抗,更何况其中还有诸多修罗混合其中。诸侯联军更是难以抵抗。 眨眼的瞬间和二虎之间再一次交锋,但是这个时候,子枫全身力量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收好它。这龙晶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凌六说出这一句后,目光转向钟百涛,吩咐他跟楚黒等人将萨洛蒙的身后事处理一下。 “呵呵你不是火舞,你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幻象,我想像中的火舞是什么样子,你就是什么样子”龙歌笑着说道。 如拍蚊子一般的响声传来,齐苍龙在看到塞巴斯蒂安走过来的时候,忽然‘摸’了一下有些黏糊糊的眉心处,却愕然发现那是他自己的鲜血,当他再看向周围的时候,已经是模糊一片,血‘色’世界。 不过,如果在黑羽翼龙赶上来前这位大叔还没跳上猪背,那就别怪我见死不救了。 “龙依依和龙星云竟然不为八强的战斗而紧张?还去游玩?”上古大神甲说道。 白敖乃是狻猊族人,现在又为星云城效力,身上自然备有凌风炼制的入阶神兵符箓。不仅是他,十大妖王身上都有。 “知道吗。其实这男子林傲,是现任劫天教教主的老公,所以那虬龙宗的圣者才会对他这么客气。”有人偷偷的说道,这一下,就全部刺激起了众人的八卦之心。 勉力撑起紫日剑芒,借助极品灵宝之力抵御水中压力,让自己身体好受一点,不敢在原地停留地片刻,一边往远处遁去,一边向海面浮去。同时暗暗留意身后,生怕黑魔头紧追不舍地突然出现,届时少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华东城防御森严,百里光竟然如入无人之境,实力当真了得,对于这次刺杀计划,我有了一定底气。 一瞬间,夏流脸上又有些失望之色,十足像一个患得患失的孩子。 自动攻击型的防空导弹,可以装一枚导弹,备两枚,也就是说待会它自动发射一枚以后,会自己自动装弹的,备用的装弹有两枚。 虽说杜展跟他非常亲密,情感上比亲兄弟还亲,但男人在感情上总有排他的本能。 我不淡定了,这个真相隐瞒的这么深,她怎么知道的,一定是龙碾告诉的,可是,龙碾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是怎么接触到一起的,竟然还当了魔族族长。 自己父亲在除魔界之中究竟干过些什么,自己自然是不得而知,而他从外人口中得知的,就只有父亲在除魔界大开杀戒,杀得魔族鸡犬不宁,最终与人族签订了停战的协定。 积分一过五千,就可以兑换很多东西了,甚至包括一些宗门最高等级的剑法、丹药、天才地宝等等。 夏子轩愤而出招,全身血气轰隆震鸣,其势如浪潮翻天,其声如同天降惊雷,夏子轩一上来便动用全力,全然没有给双方任何开口机会,一双拳头血气盛漫,赤红无比,挥动间,竟然震荡四野,虚空都不禁出现涟漪。 第十章非君择臣,臣亦择君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以吾之名。”谢尔顿抬手擦去自己眉头的冷汗,瞳孔不住地皱缩。 本来他以为宋勇成之所以会这么有恃无恐,可能是办了一套非常逼真的身份证件,认定发现不了他的真实身份。 安鹿芩趴在沙发上,两只巨大的脚掌扒拉着抱枕,不一会儿那抱着套就被它勾成了流苏状。 它们同时张开嘴,四道光柱射出,陈焕身边的镜盾自动挡住两道,其余的都被躲开。 大厅经理答应一声,随后立即拿过黄毛的背包,向银行大厅里面走去。 今天他时间足够,也不担心回不去,在无忧森林中,凡是有官方驻守的地方,都可以去申请住宿。 另外,遇到敌人使用蝙蝠类召唤兽,只要层次不超过苍蝠,也会直接臣服,这就是兽王的威慑力。 她看着那个消瘦而稚嫩的苏问夏,正蜷缩在舞台角落,眼泪犹如豆大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掉落,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 一个超凡星球的本源在百万到千万之间,本源的多寡代表星球的强盛与衰弱。 菜肴很朴素,就一肉三素菜,这还可能因为仲陵这么一个客人才有肉吃的,否则看他们家这条件,平时只怕吃肉都很少。 如果说之前那些人还只是在酸的话,那现在,则已经变成了明确的恶意。 “把舰船的远程控制授权给我,你们就可以弹出等待奎克工业的救援了。”海米尔连接了那艘人员运输舰,对奎克工业的驾驶员说道。 设计图有了,剩下的就要交给阿琳的团队来完成了,福威没法再做出任何多余的贡献,他重新回到了回收建造间,科技工匠们仍然在研究着信息中继检测塔的构成,他们把它拆拆装装了好几遍,得出了非常统一的结论。 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不死的话,至少还能苟且活着。 为了鼓舞士气,曹仁曾经假模假样的当着几位偏将写了请兵的表,还是曹仁压根就没送出去,因为作为曹操的心腹,他早就知道了曹操是怎么打算的。 于是乎以原本的比水流和天鸡作为素体,在胎化易形之术下塑造了新的分身,然后潜入了这个世界。 而这里,刘佳宁他也是在一边思考的同时,一边在疯狂的补刀中。 一旦有强力的斗将在某一点能够打出声色,那么将会影响很大一片范围的局势。 曾经人类被精灵族驱逐去遗弃大陆,人类无疑是疼恨永东山脉的。可当人类西归之后这永东山脉阻挡住了兽人等黑暗种族的步伐,人类无疑是热爱永东山脉的。 杨源笑了笑,正准备继续清扫厂房内的腐叶层,就见两个军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 椎名雾又装模作样地给桃谷美由纪扯了扯被子,然后转身离开了。 翠浓虽然知道苏时是采花的高手,也知道他刚才挑逗自己只不过是一时游戏,就如同正餐之前要吃一些开胃菜,但她却万万没想到,这位公子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正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就像做贼心虚般赶忙睁开眼睛坐正身体,规规矩矩地坐好。卫七郎端着热水进来,抬头就看见阿如正襟危坐,一副想看自己又怕惹怒的娇怯模样,既可爱又好不可笑。 原本苏时认为太子之死牵扯着帝王之位,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假设似乎并不成立。 “闲话就不多说了。你这次回联盟是有什么要事吗?”赵天涯问道。 看来要将这个世界制作成游戏世界,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一刻她的气势无比强烈,张远心里嘀咕,这娘们怎么发号施令起来了。 “没有,他脑子不正常。”虽然苏银河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的眼神,很明显。 “那行,你去削土豆吧。削好我给你做薯条。”苏银河对着他比了个心。 就这样工厂的气氛非常的沉重,叶天他们都在等着菜丰阳的答复,不管他们如何选择,叶天都会尊重他们的选择,不过他们不同意叶天和他们就只当作是人生的过客,如果他们同意,叶天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兄弟看待。 白燃也知道在剧组尽量的不要和人闹出矛盾,所以坐在他旁边,借以将关系搞好,这样演戏的时候不至于太陌生。 有着这些资料,等到竺可桢年底回来,拉上几个北大的壮丁,完全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投入工作。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军用技术的下放,然后再反哺军事工业。 已经喝得两腮酡红的江初瑶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指着对面的少年,一言不合就要大战三百碗。 身穿黑色长衫的白发老者走了进来,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周遭的状况,便径直走向周乾坤了。 棠云生喜欢深色系的衣服,到时候他肯定穿着黑色的西服,或者深灰色,戴着合适的领带,秦清穿着晚礼服手挽着他走到众人的中心。 第十一章安天下之策,据并州之略 - 暮汉昭唐 - 周府 时值清晨,雾气弥漫,凉风拂面。 “呼!” 张虞用温热的巾帕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将胸中浊气长吐而出。 张虞虽说已是掌握数千兵马,手下能陷阵冲杀的将领不少,但张虞却不敢松懈,每日都会操练武艺。 “钟君是否已醒?”张虞问道。 “回君侯,钟君今在府衙内享用早膳!”侍从说道。 “对,你就是讨厌,你欺骗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她的语气含嗔带怒。 谢知的话所有人都一怔,就是谢兰因都没想谢知会让大皇子登基,秦淑媛的儿子才是最好的人选。 乱了,所有人都乱了,不知从哪冒出了无数的亡灵骨头战士,就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四神殿四老见到这些骨头战士身上的衣着,四人一股怒气冲上来。 “灵族后人,绯悦流芸。”浅陌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 楚芸怜被他那一瞬的温柔惊艳到了,以至于锦枫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那一幕多熟悉,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似乎是很久远了,远的他有些记不清楚。 琉璃将她带到了昕王府九王爷的寝房,楚芸怜不知怎的,只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像是悬着一块巨石,不上不下的,堵得慌。 都城庙会热闹非凡,商贩众多且并无铺子,支个摊儿便吆喝叫卖,其中不乏番人。现已时隔数年,问无处问,查无可查,她丝毫不担心暴露什么。 谢知一愣,“你走了大人怎么办?”她只是来陪阿娘一段时间的,顺便计划怎么坑柔然,并不准备带阿娘离开。 百里越此时心里有些着急,锦枫还没回来,芸怜生死不知,苏眉被俘,而他又不知道对方的修为到底有多深,也不敢贸然地全力以赴,只能尽可能地牵制,等着锦枫回来。 墨宇惊尘任由她拽着,眸中盛满深情,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他这几天的疲劳就一扫而空。 “老婆!”刚刚谢雯的表现让段四感动到了极点,此时更是有些无法自拔的冲了过来,只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再加上一脸的坏笑,和他那身银色的军服显得十分不搭配。 经此一战,这一千多士兵都打出了信心,自然还想继续今晚的辉煌,所以詹姆斯自然不满白起这个时候的安排。 一念至此,百里登风索性不再多想,跟着大部队,悠哉悠哉的朝祭祀广场走去。 “怎么了?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你!”宫倾妍着实是喜欢紫涵。 而菲墨琪真应该感谢艾维丝的存在,使得莉莉安认为菲墨琪还有利用的价值,否则她迟早会被莉莉安吃得点滴不剩。 “星月!”洛水漪运足轻功,奋力扑到星月身边,砍向一只从背后扑向她的怪兽,可是终究晚了一步,星月闷哼一声,背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胡,胡说,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温万峰连忙摆手否认道。 “劫数?”敖广猛然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刷白,酷似涂霜。 像如今眼前近百只的妖怪集结,共同攻击人类城池,那是极少见的。只要离开,就能活着拯救更多的人。 他没想到曾经的刁蛮公主,如今已然变得如此温柔贤惠。娶妻当娶顾天雪,天生不由的露出幸福的笑容。 “它们很难被诱惑出来的。”神亦瑶的美眸中有了一些神采,她知道大师兄手里有些顶级的宝贝,或许有机会诱惑凰狐出来,然后,用宝物和天兽场交换。 第十二章拜军师校尉,扼杀刘景升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与钟繇二人在偏堂内,从上午一直讨论下午,所聊内容涉及军、政、人诸事,并对上党郡内的名门望族进行分析。 其中钟繇针对张虞今下所推行的政策,给予多个方面的建议,对张虞而言受益匪浅。 次日,张虞为明确钟繇的地位,召集文武于大堂。 诸将、文吏依照位次,分列于堂内左右,因张虞无事前通告, 刘涌说着,便不由的将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三垒方向由良高中板凳席面前伫立那一位看起来温和安详眼眸之中却三路出不一样光泽的老者一眼。 他这句话倒是实心实意,现在的林玉岫就是整个西河村的宝贝,毕竟,家家户户都是靠着她才过上了好日子,要是这丫头毁了,西河村也就毁了。 白缨平也不清楚情况,他现在只能赶紧带着假叶城逃向边缘处。现在边缘的位置上距离蓝光柱有些远,所以从蓝光柱中溅出来的雷电丝打不到边缘上。 既然张机在闭关,武陵太守曹寅就成了长沙城里官职最高的人,他当仁不让地牵头接待张武陈孙,感谢他们为救援长沙做出的努力和牺牲,并且借用了太守府的正堂来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随着不断被旋涡吸入,撕扯力也越来越猛烈,吴缺和问晴的心力已经绷紧到了极致,不敢有丝毫松懈。 听到自己的新税制度可以让自己赚这么多银子,李植哈哈大笑,十分高兴。 在御幸给投手丘上的荣纯比划出了一个暗号的同时,板凳席里的国友监督也是轻描淡写一般的做出了一个暗号的手势。 打了半个时辰,双方死伤都很大,各自死伤了几百人。清军首先承受不住伤亡,鸣金逃跑了。清军丢下了六门笨重的红夷大炮,朝西北方山区里逃去。王廷臣和白广恩哪里愿意放过这立功的机会,也弃了火器追了上去。 众人大哗,这家伙如此心狠手辣,看这样子居然连秋明都要杀了。交头接耳一阵后,所有人又都缄默不语,明哲保身了。 二帮看看老头子回答的都是一些疑问词,这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都是要说三遍的,所以那二帮又加重了语气,并且也提高了说话的音量,又重复了三遍。 奥多姆这个金发大波浪副镇长,多是欣喜和惊讶,对着领主的尊敬不断提升。 至于她刚才那番言论,其实并不重要,他们可以给她开一些方便之门,国家需要她时她回来帮忙就可以,其他的她可以自由分配。 大皇子年轻有为,早已成为史诗职业者,可他却不怎么喜欢自己的父亲,不过眼前的老国王还需要活着,并慢慢将王国的一些底牌交给自己,这才可以去死。 “时候也差不多了。走吧!”李煜轻轻一笑,看着身上的锦袍,招呼袁紫烟。对付敌人,上阵冲杀就行了,那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但面对这些豪族们,厮杀却不能解决问题,李煜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可今天楚飞一出场,却引来阵阵嘘声,原因很简单,昨天很多人都押他夺冠,结果发现刘袖比他猛的不止一点半点,钱都被庄家骗了,自然楚飞也跟着遭殃。 “罗伯特,黑珍珠呢,今天我要骑它。”江美琪一上来就开口说要骑黑珍珠。 他们同为高阶,同时史诗、传奇BOSS,无论在各种方面来说,他们都是东南角最强者的一员。 第十三章白波东出,与匈奴盟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月,壶关城内。 郡府内,张虞让军中将校聚拢到自己身边,然后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幅上党舆图,指着说道:“陭氏城离杨县约一百八十里,离我屯留城约两百里。” “杨县至屯留四百里间,沿途多山丘,穿于河谷之中。今据伯道所报,白波数万贼寇,已从杨县出发,不日便至陭氏城,不知诸位可有破敌方略?” “谢谢。”谢浩灵吐出一口气,感激地道,哪怕现在说出来也只是自言自语。 店铺老板说得口沫横飞,萧何却是掏了掏耳朵,突然眉毛一抬,暗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它。 “呵呵,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在乎这么点时间。”雷老爷子不动声色地说道,他却是非常好奇王奋这强烈的自信从何而来。 “大帅!昔日刘整造船五千艘,日夜操练水军,遇大雨不能出,亦画地为船而习,如此训练法,当可堪一战!”张弘范劝道。 15头火龙的眼中露出屈辱之色,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多数东国大名还是心存不满,但是刘淮武力压制之下也无可奈何,只能屈从。 “老师!”北条时宗期待的看着北条实时,希望他能够继续提供救命的稻草,能够再献上力挽狂澜的计策。 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中,一支由21艘贝加尔级宇宙巡洋舰和以先驱式和厄运式III组成的总数为120架之多的MS部队,正在地月系之间某处宇域集结列阵。 当时参与“勇者斗恶龙”计划的玩家,全部都在等待萧何的归来,只不过游戏时间与现实时间是四比一,干等着也无聊。 “不急,现在才四月末,我们先不开门做生意,在城里多转转,看看其他粮行粮食的价格和好坏,到五月中旬再开业吧。”方华思考了一下吩咐道。 沐阳刚刚把离月放在‘床’上,掖好被子,睡眠极浅的离月还皱着眉头,沐阳坐在‘床’沿无奈的笑了笑,傻丫头,睡觉都这么不安稳。 “丁念少爷!”李永一时情急,直接趴在房间的窗户上冲着街道喊了一声。 “其实我也挺想去的,不过还是算了吧!这边也没事,过两天我就回去吧!”华御瑾望着城外,微微一笑。 岑秋璃欢天喜地的拖着琥珀跟她出去了,却不知道这一次出去将会抱憾终身,危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临近了。 纪惟言没有说话,神情却带上了几分玩味,出众的面容在此刻更加的令人窒息。 “本王没什么‘交’代的,一切以王妃的命令为准。”沐阳就一句话。 沐晗今天在朝堂上也是一句话没有说,但是那开‘花’的俊脸,告诉金銮殿上的所有人,今天他很开心。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就个皇子。 “区区凝神中期也想与老夫斗,老夫可是灵识化形中期,而且无限接受后期,老夫的实力只用一个手指也能戳死你,你们都等着受死吧。”孔长兴有些洋洋得意了,如无意外,他这招阴风煞刀可以收割对方所有人的性命。 肥婆看着紧闭的房门,恶狠狠地骂道,“老不死的,看你能活到几时?这个家迟早都是我的。等你哪天眼一闭腿一伸,这整个宅院可就是我说了算了。”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左明君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肖涛的来头很大,大到根本不把左家和华家放在眼里。 第十四章位同与妻,汉匈暗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阎志的说服下,于夫罗为了复国,夺回属于他的单于位,选择了与张虞结盟。 而张虞则趁着阎志奔走之余,率帐下四千步骑出征,留张杨率千名屯田兵守上党诸关以及坐镇壶关城。 向西进军的途中,张虞汇合郝昭所领五百人。今大军合有四千五百步骑。若仔细分析兵马构成,其中包含了一千五百骑,及近三千步卒。 顿时,一阵强烈的风从巨人口中吹出来,郑皓轩差点没被吹得飘起来。他的身子漂浮在半空中,双手死死抓着门上的把手,模样显得有些吃力。 “你不用太担心,她是太疲累了,不会有事的。至于她中的毒,只会对她的容貌有影响,不会危及到她的性命。”夫人安慰道。 “少废话,五分钟后,我在孤儿院后面那条街等你。”千星挂了电话。 两位祭酒大喜,连忙喜笑颜开的道谢,两位被捆得像粽子一般的祭酒跃跃欲试着。 淑妃脸色有些难看,但一时也不敢发作,只能点了点头,看着如意走了出去。 他愣住,心中怒火消退,冰冷,惶然,他害怕了,这是什么实力,怎么可能? “她是你嫂子,现在在哪里?有什么东西?”他完全一副纨绔子弟的口吻,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 这些天路安宁一直带着两个孩子睡在医院,也免去了见到顾泽宇的尴尬,只是心中还是漫起愧疚,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他的手仿佛带着一种魔力,无论触碰哪里,都能让她从血液到灵魂,阵阵战栗。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塞西尔的眼眸,温柔似水,锐利的目光被他深藏起来,本就骇人的眼眸,只剩下深深地渴望。 走了不远后,凌菲只听见身后传来那中年男人的吼声,等她回头想要去看的时候,对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同那张桌椅。 在心中荡起玉简中提起的破解幻象之法的同时,梁榆的脚步再一次动了起来。向前之余,他经过了本来是走在最后的山海商号弟子身旁。 许多人都已经把陆凡当成了崇拜了偶像,联军之中,定然有许多对陆凡信仰度百分之百的战士。 罗昊想像着那种带领百万星河大盗追杀敌人亿万年的情况,不禁便是一阵神往,那种情景实在是太震憾了。 孙阳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大有一副不言不和就开打的趋势,倒是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一个个低头沉思着,唯有此时的刘迁朝着‘门’口看过去,邪魅一笑后,缓缓的低下了头,将烟头掐灭了。 这让所有人都感觉脑袋不够用了,不知道为何会上演这种狗血的剧情。 离开了科学院,李少凡来到了军方的研究基地,找到了负责这件事情的人,询问事情的进展情况。 “请尽量轻一点。”肖恩侧过身来,对着死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再往后,明元宋唐隋……,每个朝代的丧尸战斗力都不相同,只要尸体的年份超过千年以上,尸变之后至少也是八阶丧尸。 可下一秒,他只觉得脚下似乎是踩中了什么东西,像是酱料瓶子的瓶盖一样。 “你这傻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那龙血无比珍贵,成年的龙族,各个都是地级以上的高手,纯净龙血需要一位地级高手,以自身当做炉鼎,炼化十年以上,忍受无数痛苦才能析出,属于绝对的世间至宝。 第十五章大破白波,徐公明降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十八日清晨,天高云淡,万里晴朗,正宜两军厮杀。 白波军、匈奴二军营门大开,诸军鱼贯而出,至河谷宽敞地带列阵。 见白波军没用曹刿那种把戏,张虞也毫不犹豫,直接下令兵马尽出,列阵迎战! 郭泰、于夫罗合兵约计一万三千人,因河谷狭窄之故,在河谷中摆出横阵,中央为精锐步卒,左翼的山岭与河谷 他抽出随身带的那把匕首,在石头上迅速的刻了五个字:“我引敌离开”,而后收起匕首,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拿着瓶子,飞身而出,在那巨石上跳跃。 “这里的空气不怎么样,不如我带你出去转转吧。”段可看到这边事情都已经解决,这才对着孙巧微笑的说道。 其时,暮色垂天,整片大地被渲染了一层浓郁的灰暗。流云涌动,变化龙蛇,或灰或黑,其形怪异。就仿佛一头恶兽张牙舞爪,露出了它最狰狞的一面。 “得多搜集些养魂的宝物了!”燕痕停下参悟,同时也想到一个问题,灵魂既然如此奇特,人族都有灵魂一脉,更何况魔族呢? 张恒听到这话立刻就瞪圆了眼珠子,当初那一点点东西就能让自己易经伐髓,改头换面,这么一大坨,自己不是要发财了。 “速度恢复正常。”看到终于走出来了,段可连忙对着那名天军命令道,不过天军的播放速度降低下来了,画面也终于出了峡谷口。 但无论他怎么叫喊,大海龟就是不理他,带着那水晶牢笼在海水中无尽的穿梭,跨越时空,依然是向着秘境海沟而去。 “我也走了……”泰森反应还不算太慢,也招呼了一声,然后也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林伊略显惊诧地盯着燕痕,虽说这是他第二次穿梭空间,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为何燕痕会掌握如此厉害的天罡法术。 他恶从胆边生,不给足他们教训,他们就不知道痛,他折返了回来,对着那片金光,冰之攻击猝然展开。 他本来还打算继续叫‘老马’的,可左玲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呢,也只好暂时改口了。 一转眼日子又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能够赶来的楼船已经差不多都到了,渔船也征调的差不多了。 “食物和生活用品也不值多少钱,你们难道不能去仙城交换吗?”吴岩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那气势磅礴、大如巨轮的银环,竟然被苏远一抓就抓在了手中,仿佛抬手摘下树上的苹果那般简单。 一股恐怖的法力威压从玉藻前身上迸发而出,宛如山崩海啸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她身后,九条雪白的狐尾轻轻摇晃,带起阵阵沉闷如雷的连绵音爆。 而想要仅凭猜测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哪怕福尔摩斯再世,恐怕也只能苦笑连连、束手无策。 韩国作为东亚一个经济发达国家,虽然地域并不广、人口也算不上很多,但影视娱乐业方面的发展却形成了一个完善的系统,而在这其中,最为突出地,当然要数众人皆知的三大电视台。 “什么?他们俩反目成仇啦?一刀这师兄是怎么当的?”云魔一听,怄火道。 苏远数日一直坐在大殿中饮酒,也不曾见过阳光,此时看到阳光照耀之下的花园中花团锦簇,苏远的心中也不由得稍稍轻松了起来。 第十六章降俘众多,封赏难事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是,主帅。”所有鬼将齐声大喝,接着都跟鬼将头子一样撒腿狂奔而去。八个鬼囚抬着我奶奶的棺材冲在最前面,转眼间就跑过了半条河。 我顿觉一阵失望,先前李萱也说了,没有阵法,没有阵引,根本打不开阵法。 当然,随着日子的推移,食物的危机也愈发地严重起来,即便是大型的民间组织也稍有余粮了,而两市的军队组织更是食物告罄,行军囊里面空空如也,很难再找到一丁点儿正常的食物。 而琦玉此时已经完全的醉酒睡着了,随意杰诺斯才能如此的大胆发言。 “各位安静一会儿。”广场中央,诸葛亮和陈长生他们喊了三声,大家方才逐渐安静下来。 “不好!它竟然凝聚出了污妖王的那个字!”七尸皇苍老眼眸蕴含惊惧,想要收手,却是骇然的望见那生灵龙正冷笑连连的将尾巴甩了上来。 王钟说着,便是以发红包的方式,将一个盒子发向魏云客的受邀符上。 何况,他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就证明自身绝非泛泛之辈,有些藏在暗中的后手,只有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方能显现出来,因为是压箱底牌,自然郑重对待。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凌厉的剑意传来,埋剑冢所有的剑开始抖动,发出“嗡嗡”的剑鸣之声。 哪怕是像自来也那样不着调的人,在战争时间坐镇大本营都能表现出一方气派,很多时候下定的策略让人分外信服。 她故意支开曦儿,自己偷偷潜入她的房间,搜罗下来她不该拥有的首饰银钱,还有一堆废稿。 郭齐林在企鹅音乐负责人王鹏的指引下,在企鹅音乐注册了一个账号。 围观者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混混就被全部放翻在地,躺在地上叫都叫不出来。 一方面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还有一方面,她需要给他吃下那个药。 郭齐林深吸了一口气,只见,他缓缓抬起脸来,看向对面的桢子弹,嘴角慢慢向两边咧开,眉头戏谑挑起,面部肌肉有意识的控制抽动。 只见原先的城堡已经彻底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罗马斗兽场般的巨大建筑。 首先手底下得有能人,她现在已经见识到网络的庞大,可以说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在他眼前,塌陷的岩石中,一抹淡淡的微光正努力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老郭此刻心乱如麻,他从沙发上起身,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走出大门。 紫貂在灵气的作用下,肥肥的身体变得轻盈,动作敏捷迅猛,精力旺盛,反复摔打都没有丝毫倦怠之意。 弟兄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仗杀鬼子,难道还不该捞一顿饱饭吃? 以踏前斩配合电刃靠近,被挡住的瞬间施展诡术妖姬的英雄技幻影锁链。 怎么还能怪罪别人追名逐利呢?难不成就这么等着让人欺负吗?应该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么豁达的地步吧。 有的人什么都不愿意付出,却还妄想着坐享其成。可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他们还能坐视不理,不过这样的人大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坐视不理有时候也是好事儿。 不仅如此,这么一桩丑闻出世,不管这里面的人是不是她,只要是顶着这张脸,她就会被千夫指。今天公司那些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了,那些人才不会管真相到底如何,他们一心想着看笑话的。 不管现在是什么样子,她腹中的孩子是真实存在的,与她心意相通。 王有灵眼睛落在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老汉上,只见到他的脸上一道伤疤从左侧额头一直蔓延到右侧嘴角。 “我带你离开。”苏默沉声说完,一把将林昕言抱起,径自离开了房间。 一时间王有灵有点痛不欲生,而这时王有灵目光一滞,只感觉到胯下一股凉风袭来。 “当然,既然是比试,就得添加点彩头,就赌一百学分,怎么样?”袁巴趁热打铁道。 “我也是没办法。”米琅在台湾混不下去,如果连这里都失败,她不敢去想以后。 “主神对我们的善恶评价。”特斯拉说着,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在厕所呆了一会,也沒有想出來该怎么离开这该死的医院,从厕所的窗户向外看了一眼,也沒有什么把手,哪怕像在j市时,火烧一哥ktv,窗户外面还有个下水管道可以用來脱身呢,这破医院建设的就是不合理。 “晨哥,你认输吧,现在认输吃三个馒头就可以了!”天庆揽着我的肩膀说道。 在家丁的推搡之下,江稷漓的脚下也终于是迈开了步子,此时才明白过来,是新娘子的花轿已经到了家门口了,而自己还像是在做梦一样,想着海棠赛梨花,想着一张已经远去的面孔。 “不,大人。相比于十个奥雷币,我更愿意在您的手下工作,效力!”珀尔斯抢在士兵开口前道出了自己的愿望。 但是身为人类的萧羽就不行了,虽说已经武者九级巅峰。如果对方是人类圣阶巅峰还可与其一战,魔兽的力量比人类不知强大多少倍。 第十七章编户齐民,欲谋定襄 - 暮汉昭唐 - 周府 自秦汉之降,奴隶一直广泛存在于社会中,奴隶与牛羊相同,同属为财产,在战争中所掠的人口,除编户齐民外,最大的去向便是罚为奴隶。 故钟繇之意不难理解,今下若想封赏有功部下,单靠封赏田亩已是不够。对于田亩够多的有兵将,需要赏赐劳力,即所谓的奴隶。 念及于此,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归降兵民不准为 杨渥于是下令暂时停止攻势,先等广陵任命的四州刺史到任,将地方民政和守备体系建立起来再说。 想到这里,却是突然涌现出自己年少的时候,忍不住诱惑用速成之法修炼的场景,以至后来性情逐渐大变,最终堕入魔道。 盗老怪左右的打量,不停的找寻着光明,但是在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明。最后盗老怪也只有无奈的放弃。 艾森的灵魂攻击就是一般的玄奥强者也挡不住,不要说只是圣阶巅峰的特瓦诺几人了。 这一次新人比试的规则是被击中三剑者退场,当然,大家用的都是木剑,也没有附太多法力,所以伤害不会太大。 “彤,我愿意!”大官人极为主动,撩下话掏出玉简恨不得手脚并用,末了脑袋上飘出一缕白线没入其中,之后双手奉于元帝。 但杨干贞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若是投降的话,吴军这一次不可能轻易退走,到时候西南地区就要完全落入吴国手中了。 对于信徒而言,遇到了传说中的神灵,神灵吩咐下来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会去做,有些甚至会付出包括自己的性命。 “我的算盘不卖,我只换磨损了的珠子和木柱,算盘本身我使用了三十年了。我是个木匠,能保证我的算盘永远都是最好用的。”唐老绵笑道。 这根拐杖白色里掺着猩红色,那一抹猩红色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恰到刚刚好,而且雕工极为精细,龙身盘绕着整根拐杖,龙头正是在老者的手掌中。 “好好,马上打电话!”宁成刚一脸的苦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一回来,林燃星就关上房门,拿出那个金色的东西来,开始仔细观察。 李守义就是想来看看这些措施是不是确实对普通的老百姓有益,虽然从明面上看都是让老百姓受到了实惠,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整个雪山震颤,有积雪形成雪崩想要坠落,但是还没下来,就被这股强大的冲击之力,又给震的崩溃,直接偃旗息鼓。 人吃三顿饭可以只花半个时辰,并且边走边消化,马却不行。所以在战场上,一定要为战马准备豆料等精饲料,这样才能将最大限度防止马匹掉膘,最大限度防止因马匹吃草消化耗费时间而严重影响军事行动。 易天辰客气地打着哈哈,一来给足对方面子,二来也为自己留足后路。 苏老大和晁老板凭借着人多势重,凭借着在柳林市长久一来积攒的威名,逐渐的控制了整个战局,打掉了潘飞瑞的很多地盘,并且牢牢的控制住了汉口巷的绝对优势,让飞龙会和潘飞瑞尝到了苦楚。 雷诺当然认识这些ms,虽然不太喜欢汉布拉比,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ma形态的看起来很像魟鱼ms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时微忽然就笑了,那笑从唇边展开,如花般美艳无害,可这笑容比时景复竟觉得比她刚刚的样子还可怕。 第十八章暂改税收,修练内功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元年,三月。 张虞诱夫于罗倒戈,大败白波兵十余万,斩郭泰,徐晃、李乐降,杨奉、胡才、韩暹三将出逃,俘降生口五万余众,遂威震三晋。 与此同时,天子西迁入长安,京籍近百万百姓受董卓驱赶,沿着崤函古道入关中。 得闻董卓烧雒阳而西行,曹操率上万兵马追击,至荥阳遭遇徐荣。曹操被徐荣所大败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知道她仿佛犯了毒瘾一样迷上了它。 “哼!不管怎样,一定要杀了他。”蓝冰儿拂袖冷哼一声,就向着外面走去了。 一巴掌拍掉一名九星武皇,这名老者修为最低也是一名巅峰武皇,能够让一名巅峰武皇下跪,那究竟是何方圣上? 也许是米国的技术人员出手,切断了还在直播的视频,可是早已经有很多人,提前将直播的内容录下来,在网上疯狂传播。 只见风魄黑曼巴身形一转,蛇头立马昂起数米高,蛇尾一扫,身后的围墙应声而倒,砖石乱飞。身上鳞片上的暗金色泽也愈来愈亮,蛇眼中突然冒出一道血光,蛇身开始蠕动,腾地朝王轩龙奔去。 “那好吧,如果有关于你的事情,我会提前征求你的意见的!”南方说完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危机四伏,当下体内的时空之力毫无保留的喷射而出,追天神枪直接被他插在了地上,战意沟通之下,云峰的背后也是幻化出了一战神虚影,虚影弯腰,将云峰被护了起来,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利刃,刺破空间飙射而下。 他的提议赢得了众人热烈的响应,金日龄一瞬间成了瞩目的焦点。在一片推杯换盏的欢愉声中,萧梦楼微微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脸上一阵黯然。他的这个微妙的表情,被一直偷偷观察他的夜寥莎尽收眼底。 他抬头看着日头计算了时辰,向后退了几步来到一处相对平坦之处,一块巨石伫立在此,齐木对着巨石猛地用力一推,巨石底部本就不平整,这下受了掌力,瞬间就翻滚了下去。 看到师道然离开,古安宁脸色瞬间变了一个样子。脸色挂着得意的表情,看着对面的安蒂儿阴险的笑着。 张耀阳在观察自己这边球员表现的同时,正好可以学习一下雷齐格的战术风格,同样的人员配置,看看人家是怎么用的。 “哈哈……”陈邦彦肆无忌惮地仰天大笑,笑着笑着,泪水不知什么时候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过中原商人在回鹘的生意伙计面前就表现的非常淡定,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宗信大师的武功。而且也希望在回鹘人面前装个B,所以就说这在中原是很正常的事情,宗信大师向来如此。 蔡豫行现在没心情和余良做意气之争,制止了要还嘴的蒋修,说道:“虽然梧州换了个知府,但是他这个知府要是想干下去,就离不开咱们的帮忙。至于咱们这位巡抚大人,他自身都难保了。 现在想起来这也正常,毕竟整个部落绿皮也不少,除了没有逃命的兽人外,其他数量庞大的地精和屁精如果想溜,确实也没那么难,毕竟当时尖耳朵人少,也就只有十来个,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如今这里已是当年的核心战场之一,能在这里留下尸骸的都是当初的佼佼者,至少也是七级中的精英,它们死去后,尸体几千上万年不曾腐烂,只是失去了水分,如同干尸一样。 第十九章河内太守,吾之寇恂 - 暮汉昭唐 - 周府 慕容凝烟见到美景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难得好兴致地让家丁帮忙将古琴搬于桃树下,经过长久练习,慕容凝烟的一手古琴越发弹得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臣天旭按下上面的按钮,怀表的盖子打开了,当他看到里面的表面时,眼中满是疼惜的神色。 虽然现在距离基地还有两百多米,但是空气中那浓浓的火药味已经传了过来。 总觉得很难表达。然而琉星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琉星过去从未感觉到自己与真凉之间相隔这么远的‘距离’。 绣花可真不是个简单活儿,手指被扎了好几针洞,而绣布上的针迹像只丑陋的蜈蚣趴在上面,歪歪扭扭,慕容凝烟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无他,那块破布一看就是真的脏,并不是假的,王钢这么出名,自然不是穷人,虽然是个演员但是这样不在乎这些东西,林木真的佩服不已。 因为他们刚刚在今年的五月份击毙了自己国家的头号大敌,世界最大恐怖主义头目拉灯。 “我的意思是,直接动手,先打他娘的再说!”加洛斯沉吟了声,道。 因为此时莫里斯的身体不宜奔波,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只好由护士去照顾他了。 工作人员都以为他是某个大人物家的少爷公子,在王艳没有说话的情况下,他们谁都不敢提出非议。 “妈的,你还有脸说我们怎么了,你丫说梦话说一夜,半夜起来解手把我给吓了一大跳!”阳子心有余悸的说道。 “好好,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帮您办手续。”销售员仿佛生怕这个大单会跑了一样,连忙说了一声就去连忙去拿手续。 “一模一样?”唐夜霜稍稍收紧了拳头,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这是百草仙的香气,一旦病人服用回生丹,身体就散发很好闻的香气。集菊花、兰花、牡丹、芍药四种香气于一身,让刘雨菲成了传说中的“香妃转世”。 姜飞看了看笼罩着天玄城的阵法结界,然后再次挥了挥手,只见那些阵法结界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拍摄现场已经传出上官彦和许蔷薇不和的传闻,这件事若是再爆出去,两人就要捆绑销售了,在上官彦这边看起来,就是帮着许蔷薇增大名气,他们并不乐意。 “操!二中不是流氓学校么!”我骂了一句,我们这二中是出了名的出流氓,每年二中的犯罪,打架率都比其他学校要高的多。 “是!”保安接过车钥匙,便去门口泊车了。史密安瞪大了眼睛,一看是一辆宾利添越,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信息,还请谅解。”服务员依旧面带笑容的说道。 “走吧!”苏阳招呼一声,本来想着叫着寝室的其他人呢,可是人家学习好,老实人,不给我们一起,严虞嵊也有事给回家了,就我,苏阳,苏子鹏,邢涵,我们四个去的。 并且在那城墙的上方,更是有不下五百同样身穿银甲的军队驻守着,此等阵仗让得一些行人心生恐惧。 鹧鸪说道:“我很了解你们的部落,你帮了我们等于与你们的部落为敌。如果你继续留在部落,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但是,林沧海之所以做出来那样的事情,为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只要有这件事情摆在那里,林沧海就可以暂时再拖延一些时间。 刺眼的灯光,照的林沧海几乎睁不开眼睛,稍微适应了下灯光之后,林沧海再一看,心猛地沉重。 每一条巨龙携带着的力量,仿如都拥有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非常的强大。 似乎有一颗很久以前埋藏在心中的种子,忽然淋到了甘露,照耀了阳光,瞬间就生根发芽,开枝散叶,然后一柱擎天,变成一株参天大树。 林鸣看着更木剑八的鲜血,顿时心中有些打怵,要不要给他治疗呢? 今天应该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你们表情怎么像我破产了一样,货源方面都安排好了吗? 蓓娅摇头说道:“一条无线电信息,来回至少要耗费8年的时间。不过我们收到他们发过来一张图片信息,经过解码大多认同是一条问候语,我们也回复一条图片问候语”。 黑龙知道,只要他在石天的身边,面对眼前的玄苍几人,这一战在所难免,所以随着他话语落下的瞬间,他就是身躯一震,爆发了非常强大的恐怖气势。 额……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故意要吐的,胃不舒服我能忍得住? 不过好在,自己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可谁曾想,没多久,王后居然突然来了月事,大家当时还以为是流产,可等鬼医检查完毕后才发现,原来王后并没有怀孕,而是假孕,一种跟真的怀孕相同的症状。 第二十章礼贤下士,本初之图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太行陉,羊肠坂。 春阳艳丽,古柏参天,由五、六十人组成的队列在陡峭的山道上,互相帮衬,艰难而行。 “呼!” 常林擦着头上的汗水,拄着木杖,奋力登山。 约走了两里路,因羊肠坂实在太过陡峭,众人已是筋疲力尽,就地依靠山势休息。 常林坐在石块上,下视道路崎岖弯折的羊肠坂,不禁 不过可能又忌惮东王公的一身实力和那让人无策的宝体,这些人也没有出手攻击。 其实李牧所说的理由都是客观事实,就算海军部去调查,得出的结论也和李牧所说的没有太大出入,毕竟海军的那些会计师并不是商人,他们本质上也是军人,军人和商人玩成本游戏,能把自己的内裤赔掉。 花费了不少力气,魏仁武才摸到袖口,他用力的挤压袖口,袖口突然裂开,一阵寒意传到魏仁武的左手手心。 所以,虽然马尔斯·亚历克已经头大如斗,但面对示威的华裔农场主们,马尔斯·亚历克还是笑脸相迎。 其实面对准提、接引这种强度别人为弟子的手段,也十分的好对付的。直接让人家知道这样对自己做得不偿失,不就成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司君昊的声音平淡无奇,可是卓宇峰却能从中听出愤怒。 “久等了,没想到你亲自在门口等我。“岳鸣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从前,她觉得她自己是不需要改变的,虽然没有什么优点,缺点一大堆,但是她就是她,独一无二。 他下意识的放开拉住她的手臂,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陆奕然和杨萧身上。 这个时候在护城河之外已经看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动物游荡着,让打猎的人轻松了不少,并且所有的村民有更多的肉吃。 众人一听只有十个名额,全都用无比期待的目光看向原,自己今后的命运全在原的一念之间。 更高层下令明珠特事局,为杜开对西云市的贡献行为,做出褒奖,命令给予奖励。可惜,杜开不是公务员,无法得到职位上的提升,明珠特事局,最终决定给予奖金奖励。 “原因很简单,神魔大陆的种族大多都是神灵们的信徒,就算不是神灵的信徒也和之前的神灵们有关系。 虽是敌人,徐乾却也对宁道奇充满了敬意,宁道奇的武功已经是别开一派,登峰造极。 李琳琅有些犹豫了,忽然间,也感到有些后悔了。他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远门。尤其是香江。 相对而言,恶魔先生这边则更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他准备的时间仓促,对着庙堂里客人的了解程度不及钟天星要来得多,再加上那从闷油瓶那偷学来的推演法也只学了个皮毛,其中有几次还差点因为猜错而露出了马脚。 “漂亮!”埃尔顿啪啪鼓掌,巴克利努着嘴频频点头,表情十分满意。 如果李密选择沈落雁的话,那么徐乾的计划就失败了,这会让沈落雁对李密更加的忠心耿耿,也会让他的那些老部下对他感恩戴德。 经过一周的排查,御林军和暗卫翻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可依旧没有发现那个即将突破9级的人。 “看来我们的假期真的要取消了呢,暗影,你现在还差多少到80级。”在这惊心动魄的关键时刻,欧阳绝这家伙居然向我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第二十一章知政入乡,得遇贤士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元年,五月。 稍微空闲下来的张虞,离开治所壶关,带上随从至长子县乡下走访。 “今岁何如?” 躬身入乡里,张虞忽然走进一户民宅,以讨水喝为名,与农人闲聊。 “得老天保佑,今岁能过些太平日子,种了不少田。却就是近些日子,没下雨!” 农人三旬有余,满脸褶皱,将水递给张虞时 手下刚接到银子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不过依旧低着头,不敢有任何的意见,身边的几个手下也都不敢求情,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直到帝凌霄死后的数万年,兽族都不敢有记录任何事情,生怕惊动了“那些东西”。而人族和妖族那个时候还没有建族,所以也几乎没有什么历史记录,所以说,历史上的空缺就是这么来的。 清叹了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不是被叶灵胁迫着帮助极道,而是出自内心的想要帮助他。为什么呢?可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吧。 两人都幻想过两人相见的场景,但是这一切,都被扶殇念给残忍的碾碎了。 “想……”汐月想都没想的回答,脑袋里都是白流云那红红火火的样子。 这一变故让四人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银九辰制造的那股心悸从他们心底消失了,显然被打断了。 炼制灵药十分费神,消耗了银九辰不少灵魂力,但是他的熟练度却在不断攀升,现在的他,勉强算是个四品灵药师。 泡过热水澡,吃过美美的饭菜。三人脱掉了旧衣换了一副新形象,在暴风城中悠闲地逛起来。 “你身上有宝贝!”本来在和一荒聊天的过程中白沙已经放松下来,没想到对方一句话差点让白沙失色。 遥诚脚步移动,想要向后方撤去,因为这时候他的视野还没有恢复,而因为雷电的覆盖使得神识也受到了影响。但他后退的速度又怎么比得上有加持的萧湘呢? 当然了,换成经过长时间训练的精确射手,在三百米的距离上射击动态目标,二十子弹怎么也能命中个十七八,毙伤十五人以上是妥妥的,所以王晨这个成绩只能算聊胜于无,离神枪手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 林雅馨盯着叶轩的背影,莫名的觉得这个背影非常非常的高大,就如一堵通天彻地的墙,自己根本看不到顶。 在温饱不愁的情况下,十块钱的一碗面,和十块钱同时放在地上,你会选择捡哪个? “这秦青冢,究竟在搞什么?之前就觉得不对,堂堂院长,居然怕几个长老,现在居然直接禅让了?”沈千三心中实在难以明白,拨打秦青冢的通讯器,居然是关机状态。 例如,他此刻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体重足足达到了七百三十斤左右。 如果不是今天偶然看到了那张照片,他也会把真正的张可儿遗忘掉吗? 大家眼中,满是遗憾之色,谁都知道,如果钓出这异兽,恐怕大家都将离开这第一幅仙画。 因为,在乔若水三人的身前,那一堆的紫岚树叶子可是不少,散发的气味太浓了。 如果是用其他的办法对方这个老大的话,可能会浪费一点时间,或许不能直接将其斩杀。 之前和庞克的合作还挺满意,所以带上他一起查或许会更好些,于是正在大吃大喝的庞克再次体验了空中飞的感受,不过这一次他的表情没有那么傻气。 第二十二章遣将讨贼,今助韩否?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时天亮了,莫要折腾!” 阿剌海缓和呼吸起身,嗔怪道。 作为匈奴单于之女,阿剌海今时不复端正之色,秀发散乱,白嫩的身躯若隐若现,脸上潮红一片。而今地上到处是掉落的衣裳,以及一面绣了一半的鸳鸯图绣。 张虞懒洋洋而起,说道:“绣鸳鸯,不如试鸳鸯之乐!” 今晨起来,见阿剌海在绣鸳 如今信州城刚经战事,正好让和尚道士的过来做做法事、讲讲经、传传道啥的,也有助于安抚民心。 这是国内外黑客联盟第一次放下芥蒂, 联起手来,攻击GP服务器, 试图浑水摸鱼搞几个名额出来。 与这些人有着至关重要的血缘关系与亲情,这些军兵对慕容部族的思念,是他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因为车子故障,叶嘉柔的朋友白敏也一起迟到了,她原本想先回房拾掇一下,但是叶嘉柔偏提议要先来宴会厅,说是怕大家担心她们。 “但我现在看来,你们六人,到未必有多擅长吃人。”燕真讥讽道。 烦人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叶楚耳边时,叶楚真的有些生气了。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叶嘉柔,晃了晃手上的请帖。 谢茂掌控着特事办,又是太子的“自己人”,太子对此闭口不谈,就是不愿谢茂插手。 贾左可谓是心情极其复杂,他原本没有想过要帮助秋玄陷害慕容兰,但是身不由己,迫于秋玄的压力,又加上他本身就是匈奴人,害怕被人知晓,也想在拓跋部族找个依靠,帮助秋玄虽然是陷害他人,可自己也算有个依靠。 宝昕觉得,自己就是操心的命。不过,手里多拽些银子可实在得多,安心呐。 看着白沐雪自顾自的说完,又自顾自的走出房间,林枫再次眨了眨眼,脸色一片茫然。 人家有权有势,肯定见识的人也多,自然也清楚着馨馨遮盖了容貌。可是,为什么,他就盯上了馨馨,还有他的身份是什么身份,这些都值得他们注意。馨馨如果想要安全,首先就需要处理黄埔瑞。 云迟皱了皱眉,在周围仔细地找了找,果然找到了几块破碎了薄薄的人皮。 事实上也正如李亚林所想的那样,关于这个聚会,欧尔麦特还真说的头头是道。 夏婉柔自然知道这些人因为上次那事对她记恨在心,但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身为一个警察,就要做警察该做的事情,即使那些事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恪守自己的原则。 “求婚的男人最帅!”她戳着霍子政的胸口,对他的威胁根本不买账,然后回头认真的看大屏幕去了。突然想到了自己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呢。 一场婚礼之后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刚刚沈君池将她拽下车,她忘记拿东西了。刚的情况很危急,很危险。他是担心自己所以带自己来了这里吗? “什么叫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呢?不正经人家你见过?”那姑娘不屑又带着几分好奇地看着婢子。 浅汐本身底子好,皮肤细腻,也没有什么痘印,简单的打个底,再用下定妆粉,描一个眉就结束了,不像张疏他们因为之前不锻炼,又熬夜作息不正常,脸上长了好几个痘痘,连遮瑕都遮不住。 威珥看着猴子,一只眼睛上的眉头一跳一跳的,“让你乱动……噗!”威珥没忍住,笑了出来。看着威珥笑出来,皮斯也半着急半乐的笑了出来。 第二十三章定襄已下,拓跋效力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六月,参合坞。 身着素色袍服的倩影慵懒斜靠在床榻上,端庄雍容的脸颊上,隐约有着些许疲惫之色。往昔那充满着聪慧的双眸,望着睡在她身侧的幼儿,闪过一抹温柔之色。 而这女子非是他人,正是张虞的妻子王霁。虽与张虞两年未见,但并未让王霁容颜有丝毫的变化,反而因身孕过孩子,拥有了种成熟之韵味,越浓郁 “我还有话……停”董媛见到刘辩又要向自己扑来,不由吓得连连摆手。 祢衡的脑筋一阵眩晕。越是聪明的人,对这种是是非非越是较真。对中有错,错中有对。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对错。这一下子就把祢衡牢不可破的是非观,给击穿了一个漏洞。 第九十九个大阵——噬魂鬼母神木大阵中,十一个最精锐的灵植圣徒集聚一堂,谁也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关中,居然还有齐聚的可能性。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扎手的人物我们虽然人多,但若是真的打起来的话,肯定会有所损失的。若是斩杀责鸿之后不能得到他身上的宝贝,岂不是损失更加惨重了么?”卫公向前走了半步,用极低的声音传声说道。 科多兽是用来拉大篷车的,那三条地行龙怎么回事?难道说此行还有三个帮手? 秋风已经肆虐了北地一个月。山风的寒凉,超越了从前,尤其是在河边的夜间,冷不防寒风就袭击过来,把这些伏军直吹的打哆嗦。 林辰的话让众人动容,跟随林辰最早的钱旭更是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总算他还记得控制情绪,不然万一动用上一点异能,这好不容易拉回来的红木桌就要报废了。 因此,众人的热烈,是乡下人对城市摩登的推崇,自然热烈无比。 古蕾菲亚对无忧兄并不是很熟悉,先前感觉不到无忧兄身上的气息,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看在萨泽克斯的面上才出去迎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向表现的有些软弱的张胜却叫住了他,说是有话要和他说。;刘伟仔细的打量了张胜一番后,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停了下来,他打算听一听张胜到底准备和他说什么。 随着杨然手指一动,那被水幕包裹的醉花果却是一颤,然后悄然的裂开,一股股浆流,缓缓流出,然后滴落而下。 “老祖不好了,天上有个大家伙正朝着我们这里飞来。”这名武皇禀报道。 而战斗进行到了现在,沈浩轩竟然开始慢慢占据上风,顾岩因为一招之差,直接被沈浩轩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了,只能被动的防守。 “炎老,为什么每次修炼你都要找这种地方?”沈浩轩不解的问道。 “跟我来。”忽然出现在她身旁的江寒打断她,拉上她就往林子另一边走去。 沈浩轩控制这那道金色洪流,在自己体内游走起来,说过之处,他全身的细胞都变得兴奋起来,似乎是在庆祝沈浩轩能够掌控这股力量一般。 回到奄美五岛,吴道福让手下在奄美城寨中休整,而他自己则要去面见琉球国王,向他商议奄美五岛归还的事情。 入夜,漆黑一片,寂静诡异的幽暗密林更显得‘阴’森和恐怖,周围充斥着猛兽在夜间更是凶残。 就连流火逃回矿场的情报,这两个老家伙也都掌握了,今天不彻底消灭流火,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第二十四章灾难临郡,求幽州援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七月,壶关。 往昔热闹的郡府陷入沉寂,众人神情低沉,大堂内的气氛凝重。 “啪!” 寂静的大堂响起声响,却见是张虞用竹简拍死一只浑身枯黄的蝗虫。而张虞脸色之阴沉,让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毕竟今下的张虞实在太难受了,今年为了发展上党,他与众人耗尽心思,光招揽流民,安置民众这两项支出 虽然心中很不可置信,但是广播之中再三播报的内容,清楚的表明了这一点。 林兮兮纯属为了给傅云和隋可心制造更多的相处机会,她没收报表,抽屉床下枕头套里翻了一阵。 怕失态,男孩使劲憋着不让自己咳嗽出来,紧紧揪在一起的手指无声中道出他的局促。 她是不会劝主子不要喝,因为她知道,就是自己劝,她也不会听。 “我……”秦昂知道风逸辞有多喜欢曾经的景色,如今的景清歌,他看向自己兄弟。 现下都四个月的孩子了,怎么会这么瘦,果果有些担心地神识查了遍。 “兮兮,你思考事情的时候真迷人!”林啸凑近林兮兮脸庞低语。 那声音冷静寡淡,是这段时间以来八岁的她从未发出过的成熟音调。 他们边家三口出现在这里,只怕前脚刚到,后脚消息就已经传进凤月王耳朵了。 明明,眉眼间是与薇薇有几分相似的,可是,那宛若修罗般嗜血的残忍却分明是霍廷深所有。 事实证明,任何江湖组织,在成建制且有准备的军队面前,不过都是一盘菜,区别只是吃的时间长短而已。 不应该是看着他给不出钱,然后让他跪下来学狗叫,从自己胯下爬过去么? 耀夜转身回屋里面,叽里呱啦一阵子说着。外面的人偶尔能听懂格鲁特之泪,或者杀人之类词语。 “黄毛丫头,你这八卦六十掌招数精巧,但力度掌控实在是不敢恭维,你实在是太用力了。”步梵一边飘逸地迂回,一边轻拍着薛紫凝的肩膀,那样子甚是轻浮。 “不对!这和刚才狂化霸体不一样,像是又一种功法。”张狂的眼力还是不错的一眼就看出来烈焰和刚才的差异。 “喂!你这狗腿子瞎叫什么呢?!你竟然敢叫我大妈?!我比慕容倾城还要年轻!”吴玮娴对着苏成扯着嗓子吼道。 说着,他将目光低下来,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他希望有些人量清自己,自觉退场。 他虚弱的睁着眼眸,扭过头,就这么看着慕容倾城,似乎,只有看着她,自己的心神才会凝聚,而不会睡去。 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当未知被一点点揭开的时候,人的恐惧就会慢慢消失。 难道听了他的一席话,他就要把荆州之地拱手让人,拱手让给刘备,直接让出来地盘,成金刘备,让他做荆州之主吗? 那一剑他是看到了,长剑胁下刺入,应该伤的不轻,但也不见得有多重。 看了半晌,河面漂浮的,似乎是密密麻麻的人骨,偶尔还能看见几个骷髅,一想到自己是从这河里被扔出来的,再想到河里的尸骨,二人觉得自己胃一抽一抽的疼。 亚特兰蒂斯舰长说着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一位中等身材,体态微微发胖,看起来像是个和蔼可亲的黑人农夫,但肩膀上扛着的三颗银星却让人不由心中凛然的老人果然真是‘纽约军事基地’的司令官。 第二十五章为民复仇,由是畏服 - 暮汉昭唐 - 周府 蝗虫如乌云般遮天蔽日,翅膀沙沙作响,远而望之,令人生畏。其所到之处,庄稼被啃食得一片狼藉。蝗虫的啃食声嗡嗡作响,同时伴随着哗啦哗啦的落屎声。 “滚开!” 为了保全来之不易的作物,妇孺举着火把,驱赶天空上将落的蝗虫;农夫挥棍扫打庄稼,将正在啃食作物的蝗虫赶走;少儿们在农田里扑捉蝗虫,将其塞 只有试着靠自己,远远高于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元神修为,在这部未知其具体功效,重生携带而来的上古功法‘造化仙经’的帮助下。 黑袍炼金术师依旧急速逃走,妖钟也在其后穷追不舍,当他来至金字塔边缘想要破开结界时,才发现无论他如何击打,金字塔都完好无损。 妖钟一出,圣力流淌不绝,暗铜色的光华在钟身外流转,道韵十足。 那不断变化着的光茧,被雪山挡的结结实实。许七若要扑去,或是破了这雪山,或是从雪山巅峰处直接越过。 “决定去破碎星域闯一闯。”周瑜更加镇定的说道,当周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这几天沉积在心里的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剑一直在他的手心握着,他看着闻秋的样子,眸子转动了几下,仔仔细细的回忆起叶白刚才和他说话时候的神态和说过的话,眸子突然亮了下。 “你们刚才要是都有这股志气的话,我也不至于来这里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逼你们派兵。”周瑜忽然毫不客气的来了一句。 第一日,河谷里许外的干枯河床处,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一头蟒蛇状的雷兽被斩杀,头颅内的雷晶被人取走。 “对了,师叔要不要?”刚刚问话的筑基初阶的男子做了一个挥手斩首的动作。 这种意思很明显的逐客令,无论谁都是无法接受的。但蟒龙现在身处无限危机中,这天底下,也只有北冥一地,可保全它这条贱命残部,不被龙莹赶尽杀绝,所以它不得不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他的左手狠狠的抓住了叶琼的拳头,但在抓住的那一刹那,阿格硫斯就后悔了。 弗里曼也没回答,从身上摸出一沓揉搓得几乎要烂掉的照片,上面还有一角被水浸得发白,但重要的部分却勉强还算清晰——冒火坠落的运输机后,有一架满身蓝白迷彩的钢谷钻鹰13战斗机。 端木蓉在机关城说过,盗跖身上有伤,认为盗跖应该是能跑过白凤的,白凤主要依靠的是鸟。 这温泉每天都会用数种极为珍贵的药物浸泡,各种灵气充裕,最适宜筑基。 ……这丫头什么时候摘掉羞涩的伪装了?说话竟然这样的肆无忌惮,这还是那个在舞台上舞动的精灵、很多爷们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吗?岳七舔了舔嘴唇真无语了。 把第一批药材加进去之后,林一凡便盖上炉盖,开始生火炼制百步穿心毒解药。 又且说,纵观古往今来,笨蛋总是认为自己比别的人聪明,活着的,也总是以为死掉的那个肯定是太粗心不仔细。 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山本三十四说完之后站起身走出房间。随着隔扇轻轻的被拉严,房间里顿时像抽走了空气那样,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那做儿子的少年脸色阴沉地走了过去,一边捂住伤口,一边狠狠地踢了男人一脚。 然而毕竟自己多年离家,实在没有立场质疑儿子的婚姻,何况这俩人亲密无间,光是看他们交换眼神就能把人腻味死……伊登挫败地叹了口气,闷头继续抽烟。 第二十六章白马将军,痛陈利弊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上党壶关至广阳蓟县,二者之间路途约有一千五、六百里,日行百里需半月。 庾嶷担心上党蝗灾问题,快马兼程,日行两百里,仅花了八日,便至蓟县。而刘虞得知庾嶷奉张虞之命前来出使,当即宣其入州府相见。 蓟县,州府。 庾嶷身着素服,头戴士冠,在侍从的领路下,趋步入了大堂。 “嶷奉度辽将军 这些绑匪们的想法都很简单,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即可,其他的一概不管。 “顺子三到J。”最后关键时刻,手中顺子一出,刘浩宇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把看来要赢了。 战团立即扩大,刘涛的人被板砖砸了几个,也激发出来了血性,仗着人多,叫嚣着,拳脚更加猛烈的锤击这中心的两人。 唐屠看到一辆无人机慢慢摇晃着过来,立刻隐身冲向前,一下子控制住了前面的人。 “不不,那就是炸弹,你似乎忘记了吧,我的能力就是把物品变成炸弹,到这颗巧克力豆看上去是巧克力豆,可是……”李子明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死神遗忘了林语,漫长的生命带给了林语悠久的时间,也带来了倦怠,最后,林语给自己建立了一个墓地,在里面,她陷入了沉睡。 房子里的装修看得过眼,听中介人员说这栋房子的主人只住了一年就去其他城市工作,留着房子也不想租出去怕麻烦,直接卖掉了事。 他悄悄的睁开眼睛,好像是不疼了,他还在实验室里,只是,这个实验室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林迪谁也不理,只管一个劲的埋头做题。卷子上的东西他都学过,只是以前方向不同,没有当做重点,也不知道现在还想不想的起来。 崔妙彤不像荣德那样一惊一乍,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太多了,那就是一个浑身长满嘴的人,和他讲道理还不如起床好好的吃两块红烧肉补一下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这首歌它不像那些治愈系的情歌,因为它真实的反映了社会的现状,也反映了所有人都在面对的生活,它残忍而又真实,它悲伤却不哀怨,它失望却又满怀期待,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命”字刚说完,藤奶奶伸手一拂,一只金色的蚊子就从她的袖子里飞了出来。 “他们几个就没有这样的烦恼,虚幻与真实,他们只需一拳,就可以打破。”浅苏影笑着说道。 应该是周侗那个老家伙不好意思给自己说年轻人要节制的话,才让老孟过来打扰他的荒唐。 这个石室的石材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我的破虚之眼都看不透,这种纯粹的物质遮蔽对眸术的遮蔽作用极强,我的目光只能穿透进去半尺深。如果是法术或者规则遮蔽反而要好很多,我的破虚之眼可以望穿本质。 刘病已看着霍成君阳光的容颜,看着她方才伸手接叶的模样,脑海中浮现了那年冬天,许平君与自己在屋檐之下,伸手接飘落的雪花,看着雪花在手心融化般,一刹间,仿若时光如同回到了从前。 在他的想法中,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造赵家的反,只是祈求能有一个好的前途和衣食无忧的将来,甚至儿孙能有一个体面的家世,这就足够了,现在他的愿望马上就要达成了。 剩下的可都是硬茬子了,神圣教廷,神圣骑士团,天盾,没一个好惹的。 “夫君!”霍成君见刘病已追了上去,忍不住提起了心,忙抬起脚步,也一同向刘病已的方向追去。 第二十七章三步方略,谋取太原 - 暮汉昭唐 - 周府 “君侯,太原郡守李峻不愿借粮。” 郡府内,吕范神情无奈,拱手说道:“且李峻得知上党遭蝗灾所害之后,命各县封锁道口,不准粮草出境。” “太原郡可有受蝗灾波及?”钟繇问道。 “略有波及,但蝗灾影响小,远不及我郡所受灾害!”吕范说道。 蝗灾持续时间不长,在上党郡内仅持续了数日,便消 “不就是有钱而已吗?就值得你连尊严也不要了?”姑娘最后鄙夷了一句,准备走。 洛克一见,立马转身一扑,迅速将身后的雷蒂娅扑倒在地,刚好剧烈的风压堪堪擦过他的背部。 吴革亲率齐州、登州、莱州三团练司,进逼兖州城下,而青州、淄州、密州三团练司则横扫鲁中,下泗水,灭汶上,又从汶上直扑济州,以断兖州的后路。 这情形,一下子让周围之前还在嘲笑洛克的吸血鬼,顿时惊得膛目结舌,立在原地。 当然,荆雄只是转灵初期,和转灵后期的况濮有极大差距也不意外。 夏至只在白纯几人跟前表演过,当着这么多公主、王爷表演,这还是花姑娘上轿头一次,已经紧张的鼻尖冒汗。 李弘若无其事,含笑而坐,看着李治与李慎寒暄,不时的像自己那般逗弄着怀里的李令月,就是不看他龙妈望过来的询问眼神。 “好了,就是此时,懒腰一击。”号角声响了起来,在呼延庚所部红巾的左侧丘陵之后,完颜阿鲁指挥一个猛安猛扑了下来。 最终也跟楼上的猎豹一样无奈的放弃了,无论他是怎么抠着泥土往上爬,最终都是非常光棍的再次滚了下来。 何况风言奏是的弹劾原本就是御史台的职责所在,如今不过是在敏感的时刻,谈论起官员们不愿意谈论的话题,加上大理寺、刑部的介入,想必任何一位官员都不可能能够从三司的联合之下全身而退了。 不断的攻击,猛烈的攻击,想要死亡的攻击。阿鼻的脸色变的苍白,水也不在撩水,目光出现了隐忍痛苦的克制的力量,而同样的是攻击阿鼻的蓝梦的阿鼻也变的和阿鼻一样,梦的阿鼻同样也是一样,身体开始忍不住的颤动。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这大婶。”风夜道声谢,揣上卷轴,迅速离开。 言师尴尬一笑,看了看董永的伤的确不重,只是董永的境界太低,一时因为境界的冲突导致了伤势而已,他自然也知道这不能怪得了这两个深不可测的高手,要怪就只能怪董永的实力太差了。 这几种状态,任意一种效果产生作用的话,在这种环境下,无疑都是致命的。风夜都在抢在这些状态魔法的吟唱时间的1/3前逃到它们的身后,也是可以化解它们的状态攻击的。 他腾云驾雾风驰电离在天空飞行着,他在天空中对东洋里的天池水面哇地又大吼一声,从口中喷出紫色大火。 紧接着,前方一名大汉脖颈处呼呼的往外冒血,而他的脖颈正插着一把一寸飞刀。 志保把东西交给他之后,两人前进的速度也提高了。为了安危起见,志保始终都是跟着他并肩同行,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志保从魄之后就明白了的一个道理,自己绝不能让他有机可趁。 我坐在一边看着成林有些郁闷,貌似他不再是当时我认识的那个成林了,是他自己改变了?还是被这个社会给改变了? 第二十八章谋太原(一)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满宠的斡旋下,韩馥出于忧虑公孙瓒率军运粮过境,以及上党因粮荒而产生的流民潮,遂答应了换粮赈济方案。 八月二十八日,韩馥遣治中李历运粮十五万石经滏口陉,至涉县与张杨交割粮草。 同日,刘虞命从事程绪督粮三十万石至易京,与韩馥帐下别驾闵纯交割粮草。 九月三日,韩馥信守诺言,命李历再送十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鸿俊清理了杂乱的爬山虎,推开那扇门。 “储凝,你妈只是担心你,怕你会受到其它什么伤害而已。”储天行安慰着储凝道。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玄彦,玄彦没有留心到我已经醒过来了。 当他看见顺治、康熙两个钱币里,不经意地笑了一下,原来猫腻在这里,如果还找到其它三个古钱币,就知道叶子峰这次是亏了,还是捡漏了。 “维南,你见到你的姑姑没有?她还好吗?她有没有认出你来?”方正浩焦急好问着方维南,语气分外焦急。 这场本不属雨季的雨,却来势凶猛、更胜过雨季。它和着雪,肆无忌惮地下了足足一天一夜。雨停后,雪却依然还在继续下着,好似在昭告人们。 众人听了,也只是客气几句没再说什么。但看着欧阳弃的眼神都有些嫌恶,只是碍冷月的颜面,没人敢明显的表露出来。 “姐姐好偏心,年前的时候问你要梅花酒,姐姐却说梅花酒完了,怎么这会又有了。”林妹妹状似抱怨的说道。 佳瑜不由自主地顺着自己的脚步走上舞台来到钢琴旁,手指宠腻般的抚摸着冰冷的琴键,手机在这时又再一次响起。 人总会在经历了一些变故后才会茁壮成长,被保护的很好出生富足之家的佳瑜也难逃这样的命运抓弄。 李父为桑家坞的乡亲们诚心实意而感慨。在桑家坞治病的日子里,李父时时得到乡亲们的关切,经过楚阿叔精心治疗,如今病况大为改观,按他的话说,是在桑家坞和楚阿叔圣手中重获新生。 “有效,绝对有效。我寻了很久,只是天灵水在四域大陆是传说中的存在。”南长卿苦笑着说道。 他一掌拍在石桌,发出「咚」的一声大响。一边的水蝶兰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但这一刻,李珣什么也顾不得了。 “不太好,这种感觉从刚才就有了,我们……离开蔺橘生营地的侦查范围了吗?”说着,王灵韵头上的冷汗顺着耳后滑入脖间。 “这个家伙就是欠揍,陈影姐!你放心,今天晚上我非好好的收拾他不可,到时候帮你好好的出出气。”许丽在吴凯的话说完,就答腔说道。 几个混混听到吴凯的话,深怕自己说慢了而被吴凯教训,所以就开始争先恐后的将他们知道的事情全部坦白了出来,而这时候出去寻找那个姜哥的两位警卫正搀扶着一个晕过去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一段经过,在整个故事之中,占相当重要的地位,请各位留意。 习副所长来到他的房间,洗漱一番并整理完行李后,立刻就走出房间。来到他房间隔壁林震年的房间门口,伸手按了按房门旁地门铃,等待着林震年开门。 水镜洞天外的冲突还是草草收场,大多数旁观者只是看得一头雾水,带着疑惑渐渐散去。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鞭锁链,继续抽打其余铜人。不断有铜人爆裂,不断碎裂的铜片和铜钉四散飞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奔向甬道内的每一个角落。 第二十九章谋太原(二) - 暮汉昭唐 - 周府 蓝子的六位姐姐贫富不均,最差的要算老三和老四,目前还背着债,所以没回新村买别墅,却时常和蓝子联系,这次投资款兴许还是由蓝子先垫的钱吧。 王平左手的多功能战场设备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这次却起到了天气预报的简单作用,也算是有点用处。 参加颁奖的颁奖嘉宾陌闫倒是认识,正是上次抽签大会见到的陆益龙。 陌闫看着柳墨兴奋的不知所以的样子,淡淡的笑着。他的心里也是激动的,可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老者话语明显是有了怒意,他盯着庚龙身后的人们,双手紧握,随时准备出手。 百年时光,有无数生命就在这种无良地娱乐节目中死去。也有无数悲欢离合的故事在这里上演,恩,严格一点来讲,悲、离与欢、合基本不成比例。前者大概是后者的成千上万倍吧。 东海恶蛟被捆住之后,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镇定自若的咧了咧嘴,脸上绽放出一个阴郁的笑容。 最初的日子里,为了让卡萨诺更好地融入罗马队中,托蒂尽了最大努力。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卡萨诺和队友们越走越近,没有比赛的时间里,他和队友一起活动的次数增加了很多。 而这片岩浆海里就出产一种奇特而珍稀的矿石,这种矿石,名字是没有的,但却有一个特性,可以吸收提纯储备岩浆里的火系魔力,当需要的时候又可以将其释放出来。 怒火腾然升起,岩浆毁灭者随即双拳捶地,怒极之下的罗尼奥所爆发出的力量无比恐怖,在双拳捶在地面之后,甚至连地缝都还没有出现,一股带着无比高温的岩浆流就从美杜莎的脚下轰然喷出。 一袭黑色锦衣包裹着挺拔的身形,那男子的肤色宛如温玉,三千青丝绾梳端整,以银冠嵌住,高雅卓然。光洁的额头之下,一双墨眸晶亮的如天上星子,鼻梁高挺,薄唇轻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天漠也将屏幕放大,这幅地图上记载着许多地理区域。这都是科技种族发射那些神秘卫星记载并重新绘制的。可以说是星域最全面的地图了。 陆军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叶子怡的伤完全拜李勇所赐,陆军丝毫不客气,对着李勇就是疯狂的拳头砸。 对方身上特殊的香味再加上成熟冷艳的气质,让他有了些许着迷的感觉。 说话间,林员外已经往林源身上痛打几尺,林源痛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有半分反抗。 众人都知道蓝渊和蓝灵儿的感情深厚,却不知道,他几乎是蓝灵儿所有的支撑。 刑部很大,门口迎接的下属足足上百人,门口围观的百姓也堵住了路口,场面甚是壮观。 伊曼嗤之以鼻,眼神里全是不屑,分明是来勾搭她家城先生的,还把话说的这么好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眼残,我眼残。”陆军赶紧说道,不过却没有闭上眼睛的想法。 苏沐的跳跃性思维,丁致远是根本赶不上的。听到苏沐的话,丁致远只好干笑了两下算是了事。 更何况,考伊斯还有来自于传统对冲基金业务的利润,如果算上这一部分,可能连百分之四十都达不到。 如果仅仅是为人处世差一些其实也就没什么了,可是孔融偏偏还顶着‘孔子后代’、‘当代大儒’的身份,硬生生让他闯进了官场,如此一来,事情却又变得更加难过了。 那就去耳鼻喉科看,现在金陵最出名的医院就是金陵人民医院和金陵附属医院,出租车司机直接开车往金陵人民医院过去。 伸手在韩言的大腿之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蔡琰站起身来飘然而去。 魔风星也是一愣,他不明白恶龙和妖虎为什么这么维护林枫,显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么简单。 并且,还有法律的形式规定任何人以及后任的国王在内,不得以任何形式或者任何名义来再次设立摄政委员会这一机构。 上下打量了黄忠一番,韩言是真的觉得黄忠有些不对头了,往常这脑筋不比胡敏慢多少的黄忠,今日里怎么总是说些不着调的话呢? 这一幕落在周围那些异族强者的眼中,更是骇然,就只见眼前的空间不住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但却根本见不到交手的场景。 而何泉现在想的,却是陈俊这么做,难道就真的不怕自己溜走吗? 同时她也特别后悔,觉得告白太突然,男人接受不了。她是想慢慢发展关系的,却不曾料到李霞姐忽然回来,打乱了她的计划。 第三十章谋太原(三) - 暮汉昭唐 - 周府 初冬的原野上,朔风渐起,旗帜猎猎,马嘶人吟,刀矛交错,鼓声如雷。 在高顺、许褚率陷阵营冲击敌阵,太原军阵动摇之时,张虞敏锐的察觉到用兵时机,果断下令让柯比率五百骑卒出击。 柯比所率的五百骑出阵,当即被李峻所布置在左翼的骑卒缠住。为了拉开空间,仅交手片刻,柯比便带着骑卒且战且退,将左翼太原 当然,养这么多牛也不一定纯粹是用来耕田的,农忙时节租给其他农民可以获得金钱报酬,农闲这些牛也能用来给人拉货,总之牛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重要的劳动力用的地方很多。 就像在厕所的门上涂鸦同样,这每一届学员都喜欢在这里喷涂自己的留言,就像一头草原上的猛兽去哪都要撒泡尿宣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我擦勒!这家伙真的不会这么衰,被兰利中央情报局的人给堵住了吧!王南北看着卫星电话,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妙的想法。 听见脚步声,站在前头的众人回头看了一眼,见来人遮了面容,又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 叹息一声,柳青青缓缓转身,夕阳是那么的萧瑟,她浑身冰冷,柳家,难道就这么完了吗? 虽然嘴里对于噬魂的话有些反感,但不难否认,此时的林毅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 冬天的老虎岭基地显得有些萧瑟,靶位上的草已经略略发黄,好在今天的风不算大。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已经多方打探过了,都说那傅家公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再合适不过的夫婿人选,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而京城的另外一边,傅府里也正在吃晚饭,同样的,傅大学士和傅夫人也看出今天自己儿子有些不同寻常,也不知他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好像心情特别好。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王南北没有上前去安慰任何一人,而是缓缓的抬起了右手,敬了一个熟悉却久违的军礼。他们应该有这样的待遇,这是他们的荣誉。 男人半举着的手终是放下,目光上抬,落在眼前nv孩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见到了曾经的那个nv孩。 司徒灏祯目光扫了陈倩蓉一眼,然后落在她旁边的薄姬身上,眸光划过一丝诧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入宫的?朕好像以前没见过你?”语气听起来却是不以为意。 毕竟慌张害怕也是无用,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解决办法,让自己能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随心出了水之后,皮肤上沾满了水渍,风一吹,还有一种凉凉的感觉,这个还哆嗦了一下。 这邢安乃是邢家的老人了,当初邢大人还在的时候,他就在邢家。后来邢家破落了也一直没舍得走,守着邢珅兄弟俩,对于冯家的事情自然也是清楚的很。 李茂贞盯着李晔,一面挥动桃花扇,一面不停拉开距离,以免被李晔近身。 随心真心觉得这位同学简直就是奇葩,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不会是……跟家里佣人或者……司机有关吧?他们都是住在墨家别墅的。 “师傅?”颜向暖有些懵逼,待回过神来后老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冯绮雯看都没有看巧倩一眼,倒是白芍看着巧倩,眼中满是无奈。 而恰在此时,城外的工地上传来一片呼唤!旗令官疑惑地向外望去,只见千米开外的树林中,一支带着胜利气势归来的罗马军队正缓缓走出。 第三十一章呼朋引伴,威震河朔 - 暮汉昭唐 - 周府 王郎见王山岳目中杀机若隐若现,哪里还不知道他要杀人灭口,可王郎心中已经将宁采臣当朋友、兄弟对待。 陆辰到沈氏集团的时候刚九点半,因为上次来的时候是李强亲自在门口接的他,所以门口的保安都记住了陆辰的长相,见到他来了,二话没说就放行了。 走廊内的医生病人以及家属也被歌声吸引了,在门口张望着,一些老太爷老大妈闯了起来,人越来越多,方言一门心思放在唐灵身上,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的歌引起的轰动。 哀子还在思考,对于后半句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时,西四扶着赤九玖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玖老师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众人都靠过去表示关心。 看着那好几张红的绿的票子,武装人员露出贪婪的目光,赶紧喊着让同伴靠上去,摸出自己的一次性打火机,朝着陆辰晃了晃。 “宿主,这个时候,当然是你,我曾经说过,在这个地球上,没有人是你的对手”生存系统这个时候,马上特别冷漠的看着说道。 刘潇望着爸爸这几天苍老了许多的脸,心里象打乱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这时,通天教主突然改变气息,进入冥想状态,良久,才缓缓睁开眼。 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就多了几分懊悔。她原本想着过年的时候多少都会有点忌讳,便是再有心思的人也不至于在这几天做什么手脚,影响了大家过年的心情。若是激怒了老夫人和昭夫人。可不是好玩的。 “你们干什么?不信的话打电话给百里风清!”上官夕辰也有点发火。 静慈轩里的吵声虽然大,但因为夹杂了别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杂,并不能辨认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夏雨琳在附近听了一会儿,对这样的现场效果很不满意,便大刺刺地朝大门走去。 六爻算起来很简便,只需要三枚钱币就行了。钱币的正反面当做阴爻和阳爻,对应于相对的卦象,结合易经来解释。 “给姐姐请安,姐姐这么早就来了?”李氏行了个礼,笑着说道。 今天,梦圆就这样跟着夏雨琳来到了夏家,夏雨琳只以为他一心想诱拐肉肉走上歧途,哪里料到在这层目的之下,梦圆还有更深的、更险的用意。 这么一想,对于当初自己与权绍皇的谣言为何如此风靡整个京都,她突然也有些释然了。 虽然郭庆云粗心,可经过丫鬟们的提点,也总算是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童童也说她还好,幸亏这水怪受了伤加上不是在水里,不然吞跳河哥哥的时候就咬成肉沫了。 “死不了。 ”范老爷子没好气的说了这么一声。只是说着,气还是不顺的咳了起来。 他确实没有听说过杭州府的特产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吓人的妖怪,能有金华府特产的青天大老爷更吓人? 看着紫光疑惑的眼神,太恒接着说道:“如今,诸天星斗大阵虽然已经开始运转。可随着大阵扩张范围越来越大,与外界星空接触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使得大阵威能越来越分散。 得知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敖雪气呼呼的啃干净了猪蹄,就着两颗咸鸭蛋吃了一箩筐包子,又看向了一旁的酱肘子。 一道威严的厉喝声响起,一个身穿儒衫,下颌一绺白色长须的老者出现在了门前,眼神锐利的与燕锋对峙在一起。 “不一定,得先破解异族源头之秘,再言其他。”李青踏步一动,要出仙遗,去往岁月混乱之地。 毕竟是在胡府培训过一段时间的,也见过一些大场面,虽然心里害怕,但不至于显在明面上。 就像普通人喂养猪,是为了杀之取肉饱腹一样,修士喂养妖兽是为了契约为己用。他天赋低下的妖兽没有被契约的资格,便成了练手的存在。 只这一眼,汪氏瞬间就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僵立原地,身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因甄刺离开后,李青又在虚界呆了三十年,李青当然不会认为甄刺会在外间等他。 不过此时紫光并没有发现凤凰的异样。而是继续说道:“吾等先天神圣虽然与道合真,可直接参悟大道法则,使自身一直成长。 反正后续灭世,将会收割整个世界的资源点…在卡片上,肯定是不缺的。 各位网友朋友们,各位亲爱的烟花,请原谅我这段时间的不理智不清醒不明不白地消失。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连看都不敢看盛红衣一眼,似有沉沉威压压在她身上,重若千钧,直将她的骨骼一点一点的慢慢碾碎。 反正王安楚导演极其反感资方这样的行为,要不也不至于当初那么好的本子落在手里吃灰 ,以至于迟迟因为资金不到位导致一直开不了机。 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就动工,许忘知道家里需要用钱,所以当晚就决定上山去打猎,猎物可以买点钱,也可以分担一点。 第三十二章朔方猛虎,虞为天子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乖乖!” 读着从长安转送而来的奏疏,董卓大手从脑门顺摸后脑勺,神情流露出震惊之色。 “张济安怎生猛成这般?” 董卓指着奏疏,惊叹说道:“孙坚率军北伐,孤尚能御之。然张虞一月之内,破李峻,降张安,连下太原、定襄二郡,朔方猛虎之勇,更胜江东猛虎一筹!” 当初董卓了解到张虞出兵太 虽然是仙师,但他能看出这个仙师根本就是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人,依然是在赵国法律的制裁之下。 至于他为何敢如此认定这神识强大的人就是造成这一切的主谋,单单是灵识和神识上质的变化,和那强大的意念,林阳就已经笃定,何况这神识自己都承认了。 “想要对我们魅族动手的话,是不是先要问问我们。”就在贾德尔融合罪孽的同时,一个声音突然传入到战场之中,几道身影踏天而至。 林阳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册子,翻开第一页,便看到上面所讲的内容。 要是纲手他们一直没有立功的机会,那么就算实力再怎么强大,始终都会被志村团藏压上一筹;因此,这也是猿飞日斩给予自己的弟子的一次机会。 怒不可遏的八尾,用那宛若日月的双目等着脚下如同蚂蚁般的砂忍和雨忍,声如雷鸣。 拥有三个可以撑场面的投手,而且各有各的特色。王者青道高中,最坚不可摧的就是这一点。 所以,与东方国家比起来,西方国家在这种比赛中的表现,更轻松。 慕容曌的车技很是一般,一路上开得磕磕绊绊,几乎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开到问灵所的门前。 魂牵梦萦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知道我魂力消失的原因,那么你一定也知道这块印记为什么会出现了?”,云梓墨忽然转过身来问陌冷容。 燕青丝其实根本就没觉得伤口疼,反倒是岳听风,已经出了一头汗。 她知道楚朝阳的用意,她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可是爱人要走了,她怎么能不去送? 天鹅兽被熊熊大火困住,炽热的感觉逼迫着它,让它恐慌的嗷嗷直叫。 鸵鸟君:你话都不会说了,还叫好?跟你之前的日子比,你觉得好吗? 赵思雪这么一说了,罗威也有些顾忌起来,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到底要不要和赵思雪撕破脸皮。 我在后面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立即做好了应急准备,结果是虚惊一场,是一个狂热粉丝,为了见洛梦一面,并且是当众求婚,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而且他还要光明正大的赢那个夺走他一切的人,若是让洛霞忘了他,那又有什么意义? 司徒腾逸很有耐心地描绘那男子的特点,然后洛霞根据他说的,一一画下来。 我心里一惊,蔡毅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他和巨斧帮,甚至与洪门有过瓜葛?大央页划。 唐月华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坛子旁,脸上漏出痛苦的表情,右手轻轻抚摸唐三的脸颊。 虽然这样看起来年龄依然不大,可别忘了,这斗破世界中很多几十岁的人了也能完全保持自己的容颜不老的。 拳打李莲杰,脚踢程龙洪晶宝,这话要是让安智杰他们听到了,陆远还不得被笑一年? 连同李桃在内都是一阵惊讶,俗话说人靠衣装,这一点虽然不假,可是李桐这变化也太大了点。 第三十三章不予理会,扩兵选将 - 暮汉昭唐 - 周府 龙道灵摇摇头:“你们玩吧,我就不下去了,我在上面好好的帮你们看着。”林杏见道灵不下去,也微微有点失落,龙道灵坐在湖边抽着烟,双眼盯着湖面。 “开什么玩笑!本尊还想多活些时日!进入神帝空间?你不若斩杀了本尊罢!”亚酥竟然一反常态,露出十分忌惮的神情、语气。 卢太夫人的眼睛又看向了简老夫人那张销金千工拔步架子床里面,一个巨大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两个螺钠嵌珐琅的妆盒。一个阖着盖子,一个开着盖子。 柳氏的两个孩子过来给太夫人磕头,改口称“娘”,将柳氏改作了姨娘的称呼。 不过温度虽然不高,那些高挑的服务员穿的却是很少,高跟鞋,肉丝袜,粉红短裙,配上白色衬衫,性感动人。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和如雪是五代的堂姐弟,是来自同一个父系祖先的堂姐弟。 有些存在,有些依附,不一定需要有多深的感情,知心,知你,知我,便已足够。 微黄的茶水从方姨娘黝黑的发髻淌下来,发梢还挂着几片茶叶,看上去狼狈不堪的样子。 和他见过的其他男人不一样,这个富二代的王子,似乎也有着一种很吸引人的东西。也许,和他做个朋友,对自己也是一种提高吧。 “喂!”电话接通了,很明显许阳能听到对面的声音不是很爽。许阳可不管对方的态度,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他心里的火还没下去呢。 她让陈凌在外面等她,是想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陈凌,让陈凌打消所有注意,不要再过来打扰她。 李察拿出一些肉干,用魔法火焰加热了一下,就着清水当晚餐。凯撒则是拿出了便当,和御巫永远一起吃。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是能讲究则不将就的。 法罗的社会形态类似于中世纪的欧洲,对人类各国来说,奴隶是最重要的资源之一。凯撒占据了染血之地,也就相当于扼住了红杉王国的命脉。 “这……到底是谁做的?”孙言愣愣的看着这只生化幽灵的尸体,顿时感觉摸不着头脑。 李兵看着许阳的微笑,不知为何心底一阵发寒,这突然有一种面前的人很危险的感觉。 “悬赏犯?再生魔法师?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不会被杀死的,会让世界陷入混乱的魔法师?”国王惊问。 云天扬上前观看:每位学员,每天仅可挑战三次,不可越级挑战。每次挑战,需支付一个金币。胜者,可取代排名。并,每周或许一定战功。每一个战功,战功奖励相等。排名越高,战功奖励越多。 一道特大旋风斩,所向披靡的龙卷风袭向丫丫。同样的招式,但因花绫提升了力量,这招的威力比对付陆天雨时更强劲。 如果这件事最终还是需要公家来处理的话,陈凌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是柳臣,因为他的人品和原则,可要是他也不幸的跟这班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的话,那陈凌怨天怨地也没用,仅仅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 面对于各个官员回答的问题,秦昭也能关键性的指出回答之中的欠缺处。 铛一声,天梭镜凌空落下,摔在了地上,光芒消散,从镜心开始,粉裂。神器,就这样被坏了。 “生了,生了,英先生真的帮宋太太接生了。”一边一直提着一口气的王妈,一脸喜悦的说道。 盘查还没有开始,今日来参加喜宴的宾客非富即贵,喜事差点变丧事,黄家人明显很着急,黄老的妻子徳惠郡君不得不亲自过来抚慰宾客。 狄郁默然无声,他知黄夔所言非虚,黑虎妖的武功岂是莫传南等人可比? 程凌芝一边看他们斗嘴,一边觉得要是见面就吵的话,那不要见面不就好了? 当然,在生意方面,也是沈云舒阻止了沈清吟,她妄图利用自己的身份插手柳氏生意,可她一次都没有得逞。 随手抹了一把眼睛,此时的赵子龙和太史子义,完全如同一个黑色的泥人,只有因为喘气而张开的嘴露出一些粉红的颜色,就连牙都是黑的,上面似乎还有一种黑色烂棉絮一样的东西,看着都恶心。 娄青衣微微一愣,继而一脸笑盈盈地瞧着他,不否认却也不承认。 “什么?!”这个黄巾贼将领头一次看有人这么猖狂的跟他说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对方疯了。 “不甘心吗?人家也已经从我们手下溜走,那么对方没说一句话,足以证明戒备之心很强,尤其在防监听方面。”电话那边的易天回应地说道。 只不过,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之感,让他的这丝笑容,显得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墙上写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也许最好的邂逅,就是微笑着擦肩而过等等一些悲伤情的情话……落款是“今生无缘”。 段云图再替赵大锤把了把脉,但觉脉息微弱。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不能活得下来,实在是很难说,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第三十四章婉言拒绝,严法治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初平元年,十二月寅丑日,定襄贼乱,卿兴兵讨平……今晋地平复,为计卿之功绩,特册拜之。高都侯虞,累计功勋,封太原晋阳县侯,都督并州诸郡,下印绶符策假限食三千户,岁五百万谷各米。” 来自长安的使者田景洋洋洒洒宣读诏书,董卓为了拉拢张虞,此番封赏很是丰厚。将军号虽无变迁,但董卓却给予张虞都督并州诸 那是陆行知的朋友之一,当时她被带出去的时候见过,但不记得名字。 嫔妃献艺总得有个时间限制,不能没完没了。苏斐然要是把原著五百多万字都讲上一遍,就算观众肯听,她的嘴皮子恐怕也得磨破了。 因此,尽管它实力并不算太过强悍,但那种棘手程度完全不逊色于真正的人类强者。 除了修法,她也在琢磨前人留下的武学套路,并不是为了兽神试炼,而是纯粹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 因为先前打赏的十个豪华游艇,陈薇的直播间登上了打赏榜单,陆陆续续涌进了不少新的观众。 她揉揉鼻子,继续给新来的谢大师准备见面礼,希望能讨好他让他教授自己术法。 整个地下室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仿佛是死亡与生命的交织,让人不寒而栗。但在这个尸体的身上,却仿佛有着一种超越生与死的力量,让人无法抗拒地被吸引。 “不良帅,后院找到北都军器监所制的横刀两口,障刀两口,还有弓箭若干!”不多时,几名公差冲冲而来,且自觉地围成一个圈,如临大敌地看着怀沙。 光印甫一出现,一股骇人的热浪便扑面而来,狄飞三人仿佛堕入了赤炎炼狱之中,烈火从四面八方翻涌而至,要将他们生生炼化。 刚踏入明德殿的第一道门槛,秦奉安就见到寒霜毕恭毕敬地守在门前,好像已经等候他许久。 见到她孩子般天真的笑颜刹那,柳紫印觉得,或许这只是一个渴望找到母亲的孩子而已。 按照计划,高倩陪我去长春;高婷和青凝去成都;林景儿先回家去看看她妈妈,然后去广州;至于逆童,他提前一天就走了,回长白山修炼去了。 “晚上吃素一点吧,合理搭配饮食,不容易发胖。”苏荷开口道。 他反复用指腹摩挲着那天南枝的藤上叶,植株虽像寻常草药一样失去所有水分一般,但他的指腹擦过那里只是,可见藤叶上渗出微微的灵气。 摊位上坐着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中年男人,摇着大蒲扇,似乎是因为没什么生意而在闭目养神的模样。 听道董哥这个称呼,董富贵眉开眼笑,知道自己和林阳的关系越来越近了。 “还有,这夺到了宝物,我们出来了……我先提前说一句,我拿到了宝物,我会藏起来的!你们直接动手杀我,没用的!我藏东西厉害,搞不好就在哪里撕裂了空间藏了进去。 因为白光突然消失了,所以眉心的剧痛瞬间加强了几倍。疼得我几乎眩晕,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野兽般的声音。 “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吧?我只是个筑基期修士而已。”沈健连连摇头。 虽然兀颜光自信,以自己的实力,绝对可以横扫这十几尊天灵境,但是兀颜光心里很清楚,自己刚刚出世,绝对不能将风头抢完,否则在今后的大梁之中,必将四面树敌。 说完这些话他就感觉到怀里这个家伙的体重好像变轻了,更准确的说是轻了不止十几斤,而自己身上确感觉到了一股重担压身。 第三十五章四郡户籍,征辟俊才 - 暮汉昭唐 - 周府 “董卓授夫君都督并州诸郡,不知夫君欲如何待雁门?”王霁躺在张虞怀里,容光焕发问道。 一番嬉闹,处于贤者时刻的张虞闭目养神,问道:“夫人所问何意?” 王霁沉吟了下,说道:“南下途经马邑时,郭太守率军亲迎,沿途供给不缺。我与郭君谈及并州形势,郭君神情忧虑,言语中多有询问夫君意图。” “ 听到她喊林舒豪“林少爷”,姬然觉得倍儿有面子,要是有人能喊自己一声“姬少爷”的话,那该多好。 因为某种原因而断了很久,非常抱歉,本次诈尸一下,但是接下来的时间是持续,还是偶尔诈尸,暂时还难以预测。感谢还在关注本坑的诸位,本飞行器还没有被击落。 而就在这瞬间,一股极度恐怖还有邪异的魔气,也是在那斩风魔将身上涌起!顿时,横扫过了整片天地。 “其实鬼并不是迷信的东西,而是古人对于次元事物的认知,也许你们也都从新闻上看到了,不久前,科学家已经证实了引力波的存在,这也就意味着,除了我们所在的三维空间之外,宇宙之中还存在着其他的纬度。 之前,三代火影几人想用这招封印大蛇丸,可没想到才过不久,就被大蛇丸用在了他们身上。 生物武器可以达成大规模杀伤的效果,但是无法阻止对手按下核反击的按钮然后大家共同去死,因此作为一个战略震慑武器来说是不够格的,同样的道理从古至今都确实成立。 至于泰坦系列就更有名了,是包括了手套、胸甲、鞋子的三件传奇战士装备。大陆上流传很广的泰坦护腕算是历史上最成功的的仿制品之一。 “嘶!”此时赶过来观战的苍坤、蓝鲸等人见到这一幕,几乎也是瞬间脸色都变了,无比苍白,下意识开始向着后方退去。 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袁飞云袁少的老爹。袁青袁大师如今最器重的关门弟子,三级下品炼丹师,袁杰。 一边揉着浑身疼痛的部位,一边从墙壁上走到洛里的身边,壮硕青年抬脚踢了踢洛里的大腿,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的说道。 “呃……”当她也看到陈风手里的那张油画时也是一愣,那天的事可是让她记忆犹新,特别是那张凭空消失的木框油画。 为什么渴望自由,真正的原因是怎样他们不清楚,简单来说,他们是自由的,因为没有人会限制他们的行动。但是他们就是有那种渴望。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有着寻找真正自由的欲望。 他知道姐姐已经不生他的气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强吻”,已经成为历史了。 “好了好了,你又不是警察,操心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官家事作甚,老头子我还能让自家人受欺负了不成?”王一英似是被被触及了霉头,佯怒的瞪了瞪唐子涵。 不一会儿,把无生丸找了出来,曹操和祢衡一看,果然是真货,和吕布送给董卓的那颗一模一样。 不清楚,不了解,不明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是故意放了众人一马,要不然刚才大家面对那几只怪物的时候,真是凶多吉少了。 李哲隆的眼睛,向房间内看去。看到床上有人,他剑眉挑起带着怒意。骆漪辰大概猜到他为何而来,琢磨着怎么气他。 骆漪辰没有回答。他的心如万蚁钻心般难受。有哪个男人,能不介意这种事呢?他这么多天醉生梦死,就是因为不想面对那些事实。骆漪辰走到酒柜前,拿出瓶烈酒喝起来。 第三十六章新春之宴,议复西河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91年,初平二年,正月。 袁绍、韩馥意图拥护刘虞称帝的行为,遭到刘虞严厉驳斥,且因未得到张虞、袁术二人的支持,袁绍东迎圣君,以谋河北的计划泡汤。 袁绍见计划失败,为了图谋河北,干脆采用逢纪之前的计策,决意邀张虞、公孙瓒进犯韩馥,以逼韩馥让冀州于他。 而在袁绍背地里谋划冀州之际 狐清与凤飞燕对视一眼,立刻展开身形冲了上去,龙霸天也不甘示势,在龙皇与龙后的保护下紧紧跟了上去,夜涛眼睛一亮,迈步而行,那浓郁的灵气让夜涛明白,张浩真的击碎了灵虚空间的壁障。 仅仅只是这一分转瞬即逝的时间就足够了,孟霸天一个转身闪过孟均的长枪,唰!破天巨剑被孟霸天一把从背后拔出,锋利的剑芒闪着一道道无坚不摧的杀气。 只见夜天的司机走到窗户前,掏出一把车钥匙,按下遥控器,嘟嘟两声,楼下的捷豹顿时停止鸣笛。 孙天意捏着下巴打量张浩,一看张浩表情就知道没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无奈摇摇头,看来张浩是真不知道张宏达的关系网,也对张宏达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老头,怎么会在乎别人欠自己的人情。 虽然我知道角色是虚假,虽然我知道这种聊天只是在强化角色,但我根本不抵制它。也就是说,一方面我在斩杀角色,另一方面我却在强化丰满角色,脑子有问题吧? 族人们见阿朵身背的药篓空空如也,也知道阿朵是出了什么状况,在这个森林中,到处都充满着凶险,独自到森林中去,的确有些危险。 李旦本来不想见,可是再不见,妹妹就真的要离开长安了,以后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这一面还不知是不是最后一面。犹豫再三,他终于还是心软,摆了一场极为丰盛的家宴,来迎接太平公主的到来。 张浩对着黄景亮打了一通,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张浩转身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地的尖叫,对面冲来的人没想到张浩会冲出来,这一愣神的功夫,张浩已经跑下楼去了。 酝酿起体内的死之力量,手指运气,并将力量从指间迸射出来的战法,正是天七最擅长的,黑色的气劲威力,不亚于穿透力最强的子弹。 当欧阳坚见到齐天真人的时候有些紧张,毕竟齐天真人可是药王宗的长老。 燃血术这种秘法是通过燃烧血液来增幅短时间的战斗力,燃烧的血液数量越多、质量越强,这个秘法带来的短时间内战斗力就越强。 “整失败了不应该找医院赔钱么?”付炎说完大声笑了起来。张正雨听后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林影只觉得心中一团乱麻一般!面前的母亲到底是真是假?怎么自己的事情她都知道?难道真的是父亲母亲追了进来?? 几乎是同样的对话,同样的语气,陈浴尘怒了!那曾见过失败者如此嚣张?!恶狠狠的瞪了鬼龟一眼,抬头看向肖啸。 “我怎么会耍赖?你的钱还在你的衣袋里。”平凡道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而且有很多人都是穿着名贵的西服、西装,而且他们的价值也是非常的昂贵,当然了,别人穿的都可以说是非常的豪华,就只有莫凡独自一人穿的可以说是非常的肮脏,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便宜。 伊贺滕香被林峰看得心里发毛,她甚至连对林峰出手的勇气都没有,如果现在还能有后悔药可以吃,伊贺滕香绝对不会再招惹林峰,可惜这世上那有后悔药这东西。 第三十七章平城之会,三问雁门 - 暮汉昭唐 - 周府 西河郡之事解决不难,崔钧帐下兵不满百人,几乎是仰太原鼻息而存活。张虞若非看重崔钧能力,以及无瑕顾及西河郡。早在拿下太原时,张虞便会派人顺道解决西河郡。 然雁门郡的话,其情况与西河郡大有不同。雁门郡为并州大郡,北临边塞,郡内乌桓、匈奴、鲜卑部民众多,若招引胡人部众,出万人步骑并非难事。 今 一脚刚踏进这间房,张萌马上捂住了鼻子,目光锁定在桌子上的某样东西上面。 刚走到前院,就听见净尘和尚一脸心慌的对着顾明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只是陶浪忽然感觉到了身上的不对,立刻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无双珠终于展现了它还是有靠谱的时候,就在法华和蓝歌都觉得自己要被吸成人干的时候,一股醇和的能量从无双珠中传来,注入到两人体内,顿时让他们的身体状态稳定了下来。 一旁的学生,看着那条火龙,也全都开始在心中为花落澜默哀了起来。 司夜爵原本以为,沈姜看到礼物,会很高兴,甚至会跟他,回到从前那样。 顾伽茵习惯了用餐时被陆景修照顾,她知道他夹给她的鱼肉一定是没有刺的,于是很自然的就夹起来直接吃进了嘴里。 卡尔的起跳慢了,安德烈亚超过他的时候,他还没能够落地,而当他落地时,安德烈亚已经甩开他整整一个身位,用脚停住了球。 苻法与梁汪,吕光等人,带百余兵士先潜入皇宫,苻坚也率亲三百余人随即赶到。然而王宫侍卫竟毫不抵抗,反而引导苻法、苻坚等人,同往皇帝寝宫。 “军长,我估计司令和老爷子他们知道了以后,估计会惊掉大牙的!”参谋长笑着对着杨森说道。 林烨不信邪地又摸向了另一个红包,结果依旧是提示这个红包没有成熟,无法点开。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五百年前到现在都不想跟你说话吗?”夜倾城问道。 比如说,兽人崇拜强者,那么,罗毅就显露一下实力,兽人渴望获得更强的力量,那么,罗毅就给加入萌神教的兽人带升级,以罗毅强大的辅助技能,带人那绝对是妥妥的。 “八嘎,不能撤退,如果能撤退,我何必去打他!”寺内寿一火大的喊了一句。 而经过这一次协同作战,这些黑鹰王族再也没有对这些颙飞行员,露出那种种族歧视的眼神,方才他们可真的称得上生死之交,彼此掩护,为彼此奋不顾身,都已经开始称兄道弟。 “还有你!”周白顶住了这种压力,顺利的接下来,同时心中暗自惭愧,虽然没有破功,但是那瞬间已经被对手所带动自己的情绪,这点是无可辩驳的。 周白保持微笑的看了看这位记者,哥们你这样真的好么,还是忍不住的给我下套,说好的其乐融融呢? 这一次,幸亏他之前给自身加持了地藏真定印咒,关键时刻,法咒护身,除孽灭业,将他点醒。 他们灵族如今的战斗力弱得惊人,李奇真要出卖她,那只是非常简单的事。 他们跟湖人不能拖,就是要把速度打起来。在三分线上来决定比赛的最终结果。 不得不说,廖志明即便不相信鬼神的说法,可那天赵翔的表现太神奇了,居然精准的判断出他老婆难产死亡的事情,甚至将这件事掐到点。 第三十八章敕令四条,马邑都尉府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举郭淮为孝廉,除了回报郭缊当年举他孝廉之恩外,还有征辟郭淮出任他部下之念。 郭淮能力不用多说,历史上已是证明其出色的军事才能。今将其收入麾下调教,日后必能为张虞分忧。另外收郭淮到自己帐下,亦有留为质子之意。 当然了,自张虞得知除郭淮本人外,他还有兄弟三人后,当即放弃了留为质子的想法。 同样是杨过的学生,左岸,原来的犀利哥,曾经登上时代周刊的那个家伙。这会儿变成了真真切切的犀利哥。他的行事风格不按章法,想法怪异到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算是他,方才在柳东庆面前的时候,也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亲和力。 那种感觉,就像是落宝铜钱的方孔被阻隔般一分为二,形成了一吞一吐的某种循环。 你们呢,当听说青东门丢失圣盘以及他们和魔勾结的消息后,各个心里都想着怎么脱身。 就看到伏冰微微一笑:“你觉得让魔域中的那个老怪物找到这里来,我还能活吗?这个老头活不下去,这个结界不可能继续存在,那么和这个结界锲约的我呢?”伏冰异常冷静。 还有就是,接下来的行动,暂时取消。先晾着那车、马官吏两天,让他们着急,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会更容易。 若是因为自己血脉中流淌着刘家血脉,便要死于此地,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刚从常欢那来!”皇甫云回来后,的确先去了常欢那,正好江圣雪和皇甫风也在,便告诉皇甫风爹叫他去东厢苑,看到常欢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便又转到北厢苑来了。 这个赵康便是和他差不多,这也就有了苏木现在心慈手软的做法了。 第三天,老太太长途跋涉,被人撞倒在地上,都却没人敢去搀扶。 逸面‘色’煞白,看眼看着冰针朝自己飞驰而来,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才勉强在身前撑起了一层免疫屏障,从而夺防御住了这一攻击。 慕容霄刚刚从操练场回来,身上战袍已然湿了大半,正想着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却不想英娘已经闯了进来。 杜奕不是万能的,虽然对上化神期修士也不会畏惧,而且保命手段也是不少,可是对上这种看不出任何修为的老怪物,杜奕还是不能不谨慎对待。 龙车在虚空大殿前停下,龙车车帘被掀开,一身黄袍的玉皇大帝走下马车,当目光看到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之时,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指挥所内,只有一个参谋在叮叮当当的在操控着三台报务机,现在人员严重不足,要不是为了后勤保障,两名指挥官早就自己上了。 林烨镇定下来以后,点开这个所谓“充气娃娃”的物品说明,这才豁然开朗起来。 从早晨到晚上东海一方人退了。逍遥国人马全部登上了岛屿。五万人只剩下了两万多人。 如果你进阶将目标放在尚阳城,放在三星洞这一高度,恐怕无法击败对方。 “可是妹妹她,总不能老这样拖着不嫁人吧?”唐若婉竟然还是不死心。 “我不会答应你的。”祁旭尧挺直腰杆,对上祁致远,哪怕此时他心中忍不住害怕,却怎么也不愿意退缩。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纪长安还还忘不了嘱咐自己的儿子要注意安全。 就在洋洋自得于自己对般若的教化时,般若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第三十九章不轨之徒张济安,大汉忠臣曹孟德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二年,四月。 在张虞北上平城之际,中原形势大变。 在袁绍、刘岱各怀异心之际,孙坚在袁术的支持下,率兵逼近雒阳大谷关。 董卓亲率大军与孙坚交手,被孙坚所败。董卓率兵撤至渑池,命吕布率兵殿后,复被孙坚所破。 北伐一役,孙坚名声大噪,威震中原。并且因率先兵入雒阳,孙坚清理雒阳汉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一行人才回来了,天天‘激’动的趴在‘春’草的身上,给‘春’草讲着自己看到的训练营的大哥哥大姐姐好厉害,外面又好好玩儿。 “不不不,您别乱想,不是不敢,是,是,是···”看着孟启这瞠目结舌的样子,方菱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有前不久这家伙在大殿里舌战四下的情景。 童牛儿暗暗担下一颗心,回到‘春’香院不敢和林凤凰和白‘玉’香说,倒头便睡,直到掌灯才醒。匆匆吃过晚饭,一言不留便穿衣出‘门’。 众人见孟启突然一笑,以为孟启要动手杀人,都是一阵紧张,颇有些拼了的冲动。 王厚这才明白过来,抱拳道:“原来如此,在下也要出海,今后还请你们多多关照。”六人慌忙抱拳:“不敢不敢,大好人以后要是有什么差遣,跟我们弟兄说一声,我们一定拼命照办。”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告辞而去。 看吕子祺这个样子,万风便得意了,每天‘春’风满面的在吕子祺面前嘚瑟,没少让吕子祺抓着以切磋的名义‘操’练,被吕子祺揍的浑身不得劲儿,却还是面不改‘色’的在吕子祺面前笑的一脸‘骚’包。 苏南找到马征明,跟他把事一说。马征明显然也听说了苏南的事情,对他要出行也表示理解,但不同意他辞职,说要帮他保留着,等了回来再继续工作。 苏南看她俩的表情,觉得好笑,也懒得理会,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因为敬酒的人太多了,吃口菜有空都没有,还是田笑心疼他,不停地为他挟着菜,才让他不时可以吃上一口。 而豆豆一行人,却是不紧不慢的一路上悠闲的往回走着,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都会停留下来,游玩个一两天,所以本来早就该到家的路程,应是被他们拖着迟迟没能到家。 “轰隆隆!”两季山的背面传来连续不绝的沉闷雷声。几息之后赤色熔岩攀上两季山山头又倾下而下,两季山白色的山头顿时化为焦土。 在餐馆的一楼大厅里,几个帮派带来的人还有将近二十来个,他们一看林川一帮人冲了进来,纷纷跳起来扑了上来。 如今铁岭城中的这个局面,就是黄台吉这几年来一直等待或者说营造的削弱莽古尔泰的机会。 “不,我只是想看一下之间的实力差距。”,凯洛特看看手臂上的绷带,然后紧皱着眉感知着自己布下的结界。用尽自己全力才能破坏对方开玩笑似的幻术,结界已经显而易见,但是她还是想试一下。 这件事情先不论这些明星的嘴脸有多么的恶心,就是这件事情本身他并没有做错,他何须道歉?他为什么要道歉? 来到挂着桃木的地方,林川身形一转,看到桃木是用一根细细的红绳拴着,于是手中的钥匙一甩,对着红绳割了过去。 算了,这次哥们忍了,谁让自己心软呢,只是这次要可怜哥们的胃了,希望白妙妙不要做出太多的有毒食品。 第四十章临行叮语,将兵常山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天空碧蓝无云,草原一望无垠,牛羊成群结队,田亩麦叶飘飘。 驻马而望,张虞举鞭而指参合陂,说道:“数年不见,参合陂竟已这般兴盛。” 郦嵩挽着缰绳,笑道:“依托盐铁贸易,商贾多有往来。且参合陂水草丰茂,匈奴诸部放牧耕作,经数年积攒,得有今日之盛。” 说着,郦嵩指向距参合陂不远的土城,说 傅仪天的声音里蕴含着斗气。话音刚落,十几万道目光骤然变得热切起来。激动人心的一刻就要到来,斗笠男子就要揭示身份了。 过了一会,等侍卫把客栈全部搜查一遍,一个一个告诉他没有看到侧王妃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英儿今日的异样,似乎反应出什么似的,心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冰冷下来。 不是她夏海桐不敢答应他,这主动权在她手里,她倒是放心得很,但就是、就是怎么说呢,心里不踏实? 上面的人又是喊了一声,声音低沉,有点像自己来了这儿再也听不到的大提琴音。 李鲸弘沒有说话,但是宋端午却同意了,因为李鲸弘在看梧桐的时候,脸上已然出现了不屑的表情。 以前来这出局时也没到过后院,她只能凭着心里记得的大概方位,找时志邦的住所。走了好一会,过了好几道亭廊,终于看到前面灯火通明,楼前军警林立,荷枪实弹,警备森严,十分肃然,知是到了时志邦的住所前。 萧炎睁开双眼,看到昏过去的雷鸣,眼中微红,“你不得好死。”萧炎咬着牙,控制石头巨人手中的火焰枪直接刺向黑无常,任由身后的巨魔撕咬石头巨人。 “妈!是你吗?!”他声音哽咽着,周身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却一动也动不了!三年了,他在梦中见过多少次,如今,妈妈却突然出现在晋安!妈妈果然在晋安!突然,那张与妈妈合影的像框从凌羽的怀中跌落了出来。 一张西洋式的床上辅着崭新的绸缎被,墙角的玻璃装饰角橱上陈列着她从英国带回来的漂亮饰物。 而且融化后的硝石还可以回收利用,只要运作得好,成本其实不高。 三人分为三个方向,急速遁逃,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甚至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 宿管老师是个中年男人,面容坚毅,高大挺拔,看起来威风凛凛,不像是一般人。 接下来在剧本奖的争夺中,大船斩请假王于马下,拿下最佳剧本。 直至两个时辰之后,南宫冰月才将双手搭在琴弦上,停止了弹奏。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光头龙要她伺候的男人,竟然就是这个毁了她一生的未婚夫。 所以页面上显示的,就是两人的相关资料,还有买她们赢的赌注金额。 他的比雕因为不愿意常磐森林中的波波、比比鸟被烈雀欺负,才决定留在常磐森林,为此,甚至放弃了真夜的超美味料理。 “现在还不行,距离太远了,魔力通信无法达到。”联络兵摇了摇头,他们的通信网最多只有两千米,超过这个范围就不能准确传递信息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想过了,当初的事情,郑义或许的知情的,但是逝者已矣,不可能告诉自己什么,而康戈那时候没有和纪渊一起实习,又因为不喜欢郑义,所以和纪渊的联络也没有特别密切,也不是很清楚当初的事。 第四十一章坐山观虎斗 - 暮汉昭唐 - 周府 阎柔能从一介奴隶,混到通吃汉胡两道的人物,其眼光之长远,心思之细腻,可非凡人所能有。尤其阎柔与鲜卑、乌桓二胡关系深厚,必要之时能呼应胡人为他效力。 如此擅长交际的人才,张虞怎会无动于衷呢? 毕竟若想维持北疆的区域稳定,阎柔这种人才多多益善。今阎柔向张虞求官,张虞不可能会拒绝。至于将其留在 巧云被青衣一问,这些事,她不敢说,又不敢完全推说不知,心突突乱跳,低着头,唯恐被青衣看出什么。 “好的,跟我来。”知道事态紧急的咏春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话,随后就率先冲了出去,艾丽丝和卫宫雪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紧跟在咏春的身后。 第二道神雷劈下,刚刚得到的那些仙器法宝被尽数摧毁,还有余威击打在它的防御屏障之上,让饕餮发出了一声怒吼。它脚踏大地,重重地踩了数下,使得周围地动山摇,巨石滚落,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怎么没睡?。一路都没遇到人,松懈之下却在家门口被发觉了,罗本也十分光棍的落了下来,倒是还反问了科威尔一句。 魂兵就那么点儿,愿意拿出来的更少,此时场中有沉寂下来,难不成这烈火焚天无人能拿得下来。 古乐点点头,他知道张伟南的用意,患者身份特殊,让他不打无把握的仗,如果真没希望得及早抽身。 渐渐的,这色彩从吕月婉的面庞朝着全身缓缓扩散,使她全身都漫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 对着如此的目光,徐剑星仅仅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开口说,他现在一点都不急。还是想这些人都沟通好了在说。 “所以你才敢不听她的话的吧。她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现在你奈何不了我,自然就要听我的,否则,今天晚上我还去你那里!”火苗渐渐的旺了起来,一股股香气在厨房里飘荡。 何苦在今年三十四岁,他不想自己的前途止步于此,所以厚着脸皮追上门来,求的就是希望古乐向陈健若说上那么一两句好话。 李铭已经彻底的放弃了抵抗,就看刚才那伤害数字,李铭就已经彻底的明白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自己就算使用浑身解数,也不可能有存活的几率。 在雨听寒7岁的时候,孤儿院来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听孤儿院的大人说那是一户有钱人家,那时雨听寒还不懂什么是有钱人家,只知道吃的饱,穿的暖的人就是有钱人。 吴宇的手已经完全搭在韩林的肩膀上了,一但出现任何事情,吴宇也会在第一时间利用韩林体内的剑气暴走。 一些早就算准了王渣会来教坊,因此刻意在此等候的才子们一个个露出艳羡的神色。 随着张扬天妖身的初步形成,他在也用不着第二丹田。并且,即便是前些日子囤积在第二丹田之中的天妖气,也在他天妖身初步形成的时候,转接到了天妖身之中。 杨铭见这伙人看到韩若雪进来后,都有点呆了,那种注视的眼神让杨铭感觉到有点点的不舒服。 无影手与千千手的动作虽然变慢了很多,但是总是能够迷惑张衡,也能抵挡张衡的攻击。无影脚与万万步总是能够躲避张衡的攻击,九变步则可以不断的创造近身攻击的机会。 至于三老与张扬的关系,他也想到了。即便三老也看好张扬这里的资质,但是在修仙界让一个弟子集百家之所常,也是很多师父愿意见到的。 第四十二章盗绍密事,献策自进 - 暮汉昭唐 - 周府 李如海一只手轻按住绪方杏的额头,另一只手仔细刮掉伤口周围的药膏。 欣修仪苦笑,皇上根本就没有要重新宠爱她的意思,那为何还要晋她的份位,让她碍萧妃的眼? 阎十一数了数扔在床上的西服,整整十套,按照三十万一套,就得三百万,他拆了九层鬼塔,抓了邪财神,两样报酬加起来都没到八十万。 星球的本源星力笼罩下来,我无法用出完全的威力,只能用出微不足道的一丝,倘若威力发挥完全了,别说仙君,仙帝又能如何?逆天尊者来了,也要分分钟跪下。 就在李煜沉思的功夫,步战车已经拐进了他刚才所说的掩体里面。 大老远林天就看到了穿着蓝色衣服的陈心仪,于是朝着她大步走了过来。 当我炼化了因果和命运之后,我对自己的过往,以及自己的未来,都能有感应。 不自觉的驻足,微眯了下眼眸,将极淡的瞳‘色’掩在长密而浓的睫‘毛’之下,她只‘唇’尖翘了点,那张白‘玉’般的下了脸上就看不出半点异常情绪。 林天这边给先人送灯算是完成了,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就算如此,那漫天的烟花还是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当然,这么大一个空间裂缝,石天以前是万万开辟不出来的,这一次精神空间的重铸,让得他的精神力一直在增长着,正是随着精神力的增长,他才能彻底发挥出空间之翼的能力。 鲍哥一边说,一边咣咣的磕头,把头磕得贼响,几下脑袋上就流了血。 被杨延昭毫不留情的揭穿,赢浩顿时像斗败了的公鸡。全盛时期的他尚且不能再杨延昭手里讨便宜,如今他这只左手掌两个月内处于报废状态,赢浩可没有信心一只手和杨延昭斗。 某人越听脸色越难看,当着他的面一直夸别的男人,当他是死的吗? 霄虎好像早已料到如此情况,正襟危坐,眼眸低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两名身形壮实护卫拦住霄云,其中一名青年护卫大声叱喝道,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充满肃杀,顿时引起路边经过行人侧目。 苏航的别墅和慕非池的公馆不同,别墅外层是居住区域,温馨简约。 时谦的衬衫本就湿了再坐在地上只会凉上加凉,一旦感冒她也有责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时谦上床睡觉。 渐渐的,不知为何,沈时觉得身体异常燥热,身上的衣物,仿佛都是多余。 九首碧蛇皇嘶鸣一声,六颗狰狞的头颅各自吐出一团碧绿的雾气,而后合并在一起,化作一只三米多宽的雾气蛇头,朝着石天冲来。 此刻是人人都那样想,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孙二娘跟武松是结义姐弟,倒是她帮理不帮亲,十分出乎大伙的意料。 夏浩宇的眼神移动到我的位置,我们的双眸在空气中触碰,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纠结,以及不忍。此刻的惧怕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安慰,我不会看错,他……还是在意我的。 听完夏浩宇的解释,我急忙的转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我没有想到这些细微之处都被夏浩宇记得的那么清楚,如果这些线索能够查到余明辉背后的势力,那么距离我们的幸福,还远吗? 而且这秦天浩口口声声,要拉拢自己入伙,更是令他忍不住想大笑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从一个外人,变得这么吃香了。 鬼门、魔教,月冷崖,那都是红枫大陆上的大势力,七王爷能把他们一次性收服,确实是有些手段。 “多谢叶兄弟,我就不客气了。这些都给你吧。”邵执把手中的宝器、飞剑等一股脑儿塞给叶子洛。 虽然是准备去伯纳德见兽王,但是在距离首都还间隔四五个城市的月光城见到他,贾正金等人还是很惊讶的。 武才人如同来时一样,轻身端坐在花座中央,一道素纱直接飘在眼前,遮掩住了她那绝美面容。 “啧啧,很厉害嘛,一般人早就给轰得渣滓无存了。”叶子洛淡淡道,带着邪恶的笑,又捏碎了两张玉版。 t那一天,凤来山的悬崖边,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吼声,山崩地裂。 风林火山,修炼至大成可行走如风;力破如山,属于自创战技,可用于拳,腿。 从老师们封闭式出题,再到试卷印刷,再到运输派送环节,以及监考老师最后查试卷确认数量环节,几乎没有查出任何地方有泄题的迹象。 第四十三章表燕常山太守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三日,汾水营寨。 天色大亮,张虞在众将的簇拥下,已是在军营中溜达了一圈。 回到大帐,张虞谓帐下文武说道:“偌大的并州,兵马不足两万。此番出兵冀州,仅有五千步骑可用,兵马实在少了些。” “需要扩兵了!” 郭图说道:“今上党户籍四万户,为并州第一大郡,而守土之兵仅有两千老弱,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的温热,注视着秋水荡漾的眼睛,修长的玉颈下,迷人之处如凝脂白玉,在浴袍下半遮半掩,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 正当林长发犹豫不决时,手下弟兄已经急不可耐,甚至催促上了。 她忘记了,阙瑾瑜是一位皇子,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受这样的委屈。 不是她圣母,只是这宫里真不是那么好待的,来她这里不过是一碗饭的事,放在别处那就是要命的了。 陈俊这一举动,把跟来的林长发等人给整蒙了。林长发从未见过这么青涩的陈俊,虽然有心吐槽,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周芷蓉不太相信,怀疑的看着陈俊。陈俊明显就不高兴,她能看出来。 家明没有说,只有这个破庙是不要钱的,每到节日,吴老爷还会给他们每人一个馒头,当初为了留在破庙,他差点送了命。 林平之轻喝一声,将一队巡逻的少林弟子中最后一名弟子用秦龙狗吸了过来。 看来哪怕自己不在,师娘她们也都将自己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当然,秦总你在公司内部有绝对的权威,也是你这么多年公司在一把手位置上以实际行动做出来的,我知道秦总在公司内部定下来的事没有人胆敢反对,秦总在江海市官场上也是很有头面的大人物。”汤鹏飞说道。 实则这番话谭纵早已然在心里好生酝酿过了一番,但这会儿却偏生说的断断续续的,好似是在斟酌一番。特别是后头将无奈抗贼的韩府说成了见义勇为的义士,更是等于凭白送了一份天大的功劳给韩家。 这代表他会做人,至少在青衣道人眼里,这金衣道人,天界御之一,长生大帝实在是很会做人,连他都觉得佩服之极,三千世界里能令青衣道人佩服得人实在太少,但这长生大帝绝对是其之一。 “烽火乱世,颠沛流离,国破家亡,我虽非鱼,却确定那些朝代的百姓乐不起来。”叶晴歌摇头道。 “国栋,这不是啥病吧?要不,你给调理调理?”胖子眼巴巴的瞅着张国栋,心里叨念着讨点啥好处。 夏天正是竹林兴盛的时节,一株株翠青挺拔的枝干遮天蔽日,落落有致。 而放在外面的那个天丛老道,不管是冒牌货也好,是天丛老道的分身也好,终究不是刘霸道等人合力的对手。而至于那些‘门’下弟子,自然有其他‘门’派的人牵制,这样就将天幻‘门’的人手给分开了来,各个击破便是。 既然对方要吃全聚德烤鸭,刘霸道也就只好再次唤出了闪虹剑,一路狂飞,再次来到了北京。 叶无道抱着醉醺醺的苏惜水来到慕容雪痕订的酒店房间,进房后慕容雪痕马上拿来湿毛巾帮“情敌”擦脸,醉意阑珊的苏惜水摇晃着脑袋想要挤进叶无道的怀抱,逃避那份会让她清醒的冰凉。 “在下这就将黄公子的意思向总堂禀报。”魏七正不想介入这件事情,既然谭纵已经松口,同意了谈判,那么他来此的目的就已经达到,随即起身,笑着冲谭纵一拱手。 第四十四章约为兄弟,各有所得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徐庶的游说下,张燕已被常山太守所诱,答应与张虞会面。 五月十日,经徐庶居中奔走,张燕选择于潇水河畔的马首邑,与张虞会面。 马首邑,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张虞率三百骑至潇水畔河川,与张燕所率三百骑相隔数里相望。 因河谷地形平坦,一览无余,加之有许褚亲自探查,张虞倒不畏张燕设伏 “请教?怎么敢当,你是警察,是警队的杰出青年,你请教我?你说,我怎么担当的起?好了,别跟我开玩笑,你走吧,我要睡觉”黄俊道。 但是今日降临,他们的责任乃是灭杀聂天,也只有往前冲杀,这时候,后方攻击也已经袭来,在神域诸强毫无防备之下,嘭嘭嘭~又陨落了几人。 两人不经意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嘴唇都轻轻颤抖着,浑身大汗淋漓,而表情又都是如此迷人,让他们深深沉溺。 “你以为什么?我当然在你后面,只是踏步相同,脚步声重叠了。看来你是神经过敏了,太紧张了吧!你喊我一声不就行了。”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紧张害怕呢? “我回来了。”说着,再不迟疑地把人拥入怀里,用最严丝合缝的姿势,让爱人感受到自己稳稳的心跳。 随着一波更加猛烈地地动山摇,大地泛起波浪,撤离的生命线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地面碎裂,山丘般隆起,无数的钢铁龙爪失去了对地面的抓附力,支撑柱也就无根基可依,高架桥不断的弯曲起伏。 幸好舒遥自从醒过来之后,时不时的过来看看,让黄鹃心里稍微有点安慰。 舒遥一愣,忽然一想,这才意识到那个年轻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能力,好像都和黄俊挺像的,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往那方面想。 其实,这种胜,诸人都很清楚,只是表面而已,倘若轩辕家的那位存在从仙界返回的话,恐怕随手间便可抹灭一切,毕竟在诸人心中认为,目前整个圣域中州只有一位仙人,仙之下,皆是凡。 所以他们就直接来到了鸡鸣寺这边,想要找到有龙须草的老和尚。 明明二人曾有过兄妹一般的情谊,这样生疏的称呼瞬间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大,一切当真回不去从前了。 "诅咒之力是卡修斯自己的力量!怎么能算是外力呢?"盖亚不服气地嚷嚷道。 现在,基本上,我们带的全部装备都没了,我浑身上下,连根手电筒都没带。 能进鬼域还能平安无事回来,林宇的实力已经大大出乎了他预先的猜测。 至少我们三人会这样一直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却不想一个神秘的南墨,打破了我对未来所有美好的幻想。 老药罐子这会愁的脸上的褶子都拧到了一起。前些日子那姜浩被自己试毒试的有些过了火,这会救治起来十分麻烦。 恶灵部落其他的精灵都讨厌我,他们认为我整天游手好闲,身为族长的儿子,简直最大恶极。 那个声音虽然依旧是淡淡的,但是其中蕴含的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悲伤,却逃不过拉诺尔的耳朵。 望着洞外的落雨,才想起来,原来是这里不对,那时候下的不是雨,而是雪。 只要自身变得强大,就算不建立势力,凭一人……就可以横扫地下世界。 旋律中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如同微风吹过寂静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第四十五章瓜分冀州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十日,张虞与张燕约为兄弟,两家以讨青州黄巾之名,出井陉,兵向冀州。 张虞率步骑五千,张燕供给军需,并遣亲信杜长千人先行出兵跟随。 五月十二日,张虞率部至上艾县,受到张燕的热情招待,大军遂于上艾休整一日。 从上艾至蒲吾,路程四百余里,张虞率六千步骑于二十日至蒲吾(今石家庄平山县) “这会引起连锁反应。”许庆民说道,“盛世娱乐在以前就有着很强的实力,只是一直都隐藏在暗地里操控着娱乐圈,尤其是电影产业受到他们的影响非常大。 慕少白一直观察邓老爷子的反应,看他若有所思,心里犯起了嘀咕。 “谢谢,我相信会的。”林启荣笑笑,让李光圣带着他们去对接,自己则是带着温子军参观拍摄场地。 沈万三的名字,右侧写着马化腾的名字。这是什么情况,腾讯老总马化腾的名字怎么会和沈万三在一起? “不如,你跟了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那为首的黑衣人勾笑道。 余援军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其余几个伊拉克士兵立刻笑了起来,而一脸狼狈的余援军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拳头直接砸向了刚才踹自己的伊拉克士兵。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整个蓝鹰合众国的人口都已经集中在了中部和南部地区了。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目前还是需要一个龙头企业带头来做这个事。”陈部长说道。 有了这一次的成功,未来这个漫游展必定会成为全世界最著名的漫游展之一,而这个地方也将会成为全世界动漫迷和游戏迷心中的圣地。 所以姜德打定主意,在这个时代能不作诗就不作诗,就是作诗也要是那种随时能抽身走人的场合。而且姜德今天以镜子和烟火已经抢尽了眼球,再来就有些木秀于林了。 一连三段信息瞬息般涌入张元昊脑海之中,其识海之中的灵识也是微微减少,不过却并不影响其实力的发挥。 “总算突破三亿人气了,系统,这个远程黑客功能够详细说明一下吗?”楚风用心念问到。 “给我滚开!”武浩一声暴喝,拳头之上,气劲轰然爆发,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从其体内席卷而出。 随着楚风一行人越往九幽冥地深处探索,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改变。 包括周围的气息,亦如凝滞了一样,越来越慢,反倒是那头黑火缭绕的巨大凤凰,那扑天而飞的火势,加剧变化,将雷龙庞大的身躯,开始覆盖,遮掩,继而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黑暗。 果不其然,易山水听见白森这么说,从身后一摸,便拿出一张黑色的羊皮烫金的邀请函,上面挂着临月两个大字,一看就觉得异常尊贵。 鬼渊话语低沉浑厚,眼神中有着难掩的炙热光芒闪动,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崇拜与向往,对于那样的存在,即便是他,也都不得不敬佩。 大手直往刀身抓去,武浩一动也不动,仿若没有察觉一般,眼看宝刀即将到手,猥琐男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七十万辽军惨败的消息传出后,辽国东京城内,一股暗流慢慢的涌动了起来。 这个“范围”是个很模糊的东西,夜祭是觉得进去之后,自己就好像离开了那个“院子”一样。。。 叶振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之前中午是因为叶振自己醒的,要不然圣尊也不敢打扰叶振休息,叶振八点多醒了之后就下楼去看看圣尊,他在看球赛。 第四十六章石家庄赵子龙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中平二年,五月,元氏县。 郡府中,太守第五仓愁容满脸,负手踱步,唉声长叹。 堂内,郡吏人心惶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无不忧虑。然在一众属吏中却有一人神情镇定,按剑昂首,与周围众人格格不入。 “府君,敌军逼近元氏,需早做打算!” 郡吏不顾兄长的阻拦,趋步出列,说道:常山粮草充沛 凌云大陆,与风云大陆和雷霄大陆一样,同样都只是整个苍云界的一块大陆,同样的尊崇武道,同样的以实力为尊,修炼者同样的拥有各种神奇强大的斗魂。 “少主,不知道你来,有失远迎。”龙战也是腹中饥肠辘辘,干脆是坐下来,这手就捏了一块,然后就是直接吃下去了,味道果然是好极了。 它虽然有个手柄,也具有斩魄刀的外形,可是……这刀也太短点了吧? 师父点点头,就好像是决定要跟凤凰走。我和师弟相互看了看,自然是跟上师父的脚步。 “好了,现在考试开始。”看到众学员已经自动分配好了之后,十几个地级巅峰实力的教师分配开来。 “你这孩子,叫你不要乱还钱,总是不听。”奶奶笑着对赵牧说到,不过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爷爷看重的不是赵牧为自己买了多少的东西,而是赵牧对于自己的关心。 不相信怎么了?我就是要用事实告诉这些人,哥就是牛逼,哥的牛逼岂是你们这些浮浅的人能够明白的,就让你们遥望着哥们高大的身影吧。 在这凤凰城中,会炼丹炼器的年轻人有不少,但能够炼制四品灵丹或灵器的屈指可数,而且最少都是二十几岁以上的人才能够做到的。 “苏天鹏倒是会找机会,想拉拢那家伙,难道真以为拉上了那家伙就可以对抗我了吗?”罗凡心里冷汗了一声。 “道友,你说是吗?”神合境界的威压凝成一线压向唐新羽,李可看到夏紫和唐新羽亲密的眼神瞄来瞄去,心中莫名一股酸意。 “打过一次,与空吾明。”谢童也开始热身,这些事情没必要撒谎。 空中哪些身后拖出各色斗气轨迹的斗者似乎故意放慢了飞行的速度,震撼的斗气线条覆盖了广场上空,久久不散。 虽然败了,但并没有打击到他的信心,反而令他变的更加坚定起来。 一个高壮魁梧的男子叫嚣着,他情绪十分激动,似乎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实。 朱双四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大惊失色,下意识就要往后一退,身子才动几分,手指剧痛传来,徐江南松开脚,瞧着朱双四手指在石子上已经划出了好些道伤口,血肉模糊,徐江南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歉意一笑。 “怎么有种进了黑森林的感觉?”明轩的警觉神经不自然的调动了起来,笑着走了进去。 周青青咧着嘴发出了两声“咕咕”的狐鸣,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怪异神情,看得张皓瘆得慌。 喀喀什脸庞扭曲,双臂高高举起,悬浮在他上空的黑古朴巨钟发出轰鸣的钟声,投射的钟影漆黑恐怖,遮盖一切光线,疯狂朝下方镇压而去。 陈铮闻言一笑,拍了拍谢祈的铁甲,“以前金陵要个将军镇着,因为有些个老臣子,恋栈不归也就罢了,还想用朕的头颅还一顶更大的帽子,今时不同往日,都是秋后蚂蚱,活不长的。 第四十七章三家分冀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公孙瓒以讨董之名南侵冀州,下河间,破冀州军于武遂,入驻安平郡。 张虞联合黑山军张燕,率兵出太行,以讨青州黄巾之名入冀州,降常山诸县,派遣兵南至赵地。 而与此同时,为了能逼韩馥让位自己,袁绍率兵至延津,作出北上进攻邺城的打算。 一时间,冀州危机四起,韩馥忧愁不已! 六月, 曹燕使劲的对晓丽眨眼。看到大姐躺坐在床上,心里无比激动,可陈浩的气场实太大了,心里只能不停的画圈圈诅咒他。 下午的天气还不错,游艇在海面上缓缓行驶,赫英东陪着赫思哲在甲板上钓鱼。 看到这残忍的一幕,玲珑的心竟然在微微地颤抖着,她后背有些发凉。 季言墨父子被他们带向里面,一路走来,季言墨看着那些一动不动的实验品,心中不由得多了怜悯与愤怒。 说话间,想起了钥匙插入锁的声音,三人立刻顿住了话语,不约而同地看过去,都莫名地有些紧张。 “放心吧,就只是一个会议。我可以约墨氏集团的人明天来。”萧琰拿起总裁办公桌上的手机,一个电话就直接打了过去,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掉了。 张三打的一手好算盘,李四却是走了几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 许久,他不经意地又动了一声,那条结实的大长腿就这样紧贴在了她的腿上。 曹格嘴角微微勾了抹自嘲的弧度,看着街道上有没有自己寻找熟悉的身影。 整个宴席,刘关张三兄弟只有张飞眉飞色舞。关羽倒是面露忧色,只有刘备脸色如常。 潜龙卫和护宝军将来除了要保护他们夫妻外,还要担任更重要的角色。 但是这事情对于梅路艾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别忘了雅典娜现在还在梅路艾姆那里,凭梅路艾姆在纱织心目中的影响力想让加隆成为教皇?还真不是难事。 在华海市和西域,东洋青木组不惜花费巨大成本偷采钼矿,根据国际上钼矿的价格,他们偷采的这些钼矿根本就不值那么些钱,那么,青木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我家,我不回来我能去哪里?”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回来睡了。 就是因为笃定苏陌素和苏蔓玖关系不好,朝云公主才特意带上她的。 突然,林霜电话响起来。她看见是那边的电话号码,与是赶忙接起来,对方却久久不说话。 崔浩辰到了“聚宝斋”后,看到店里只有掌柜的和伙计在,李淮生并没有在下面店面里,而是在楼上陪客人。 啪嗒,一本奇怪材质的古籍掉在了孩童的面前。封面虽然皱巴巴的,但是摸上去感触却异常润滑。 是。他昨天问那些问题的时候,问起三皇子,问起周云端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是喜欢苏陌素的。 “就在这之前,我刚把行李放好,一转身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碰了对方一下,然后今天早上那个神经病就认为我是故意的,不过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泪水止不住往下落,思玥越想越委屈。 “妈,我还发烧着呢?生病的人需要多休息。”司马柏宇直接躺下,并且用被子把头盖住。 面对未知的恐惧,秦川不敢去想象,只有用杀戮来延缓自己的担忧。 而除此之外,无论是功法强大,还是神魂强大,都可以让自己不沉醉那琴曲中。 第四十八章香馍馍 - 暮汉昭唐 - 周府 “伱想要的特遣队的人员标准是什么?”图尔斯接着最初的话题聊发起提问。 经过这段时间,待在爹爹身边不停吸收灵力,她最近发现,灵戒空间隐隐有种要打开的趋势。 见徐顾毫不给面子,王龟族最强者脸色阴沉,很是不悦,气息爆涨,同样出手,镇压向徐顾。 唐稣侧头瞄了眼淳于越,这么近的距离,足以看清他瓷白肌肤上的每一根细细的绒毛。他眸色如潭,似是远方静谧的山水,令人忍不住跌落其间。 叶明哲愉悦地抿了口红酒,用平板盯着网上的舆论,同时让公关部出动水军带节奏,不明真相的网友已经被带偏。 亚特兰蒂斯内的其余强者,哪怕是孙星兰都做不到,更不说李君情和法晴了。 不过方白的研究试验并未停止,转而开始深入扫描魔兽的身体,方白想知道魔兽身体是如何永久性承载法术模型的,其体内法术节点是如何存在。 请放心,我们将会全力以赴,确保每一项跟进和封印措施都严格执行。 方白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了这个念头,眼中冒出一丝丝怒意,抓起旁边凳子朝大丧尸身上猛地一砸。 “滚一边去,我没空搭理你!”唐稣抱着奶粉纸尿裤撒丫子朝楼上跑,留下沈遇呆滞的立在原地。 沈言薄趁她不注意,直接拿走她手中的袋子,将袋子中礼服的吊牌一下子撤掉,然后又将袋子塞回去给她。 王富贵看了看那一瓶黑漆漆的血,然后咽了咽吐沫,他大话已经说出口了,再反悔的话可就丢人丢大了,他当然知道这瓶子腐血注射到身上是什么结果,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拼了。 整个第六峰都在震动,云雾中有妖兽显化,有鬼怪嘶吼,搅动天下,撼动山河,释放出令人恐怖的波动。 “大哥,不会吧,你是说你一人要去攻打孤山寨?”萧飞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十月份的时候,在傅老爷子的安排下,傅慎行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对象是个有过留学经历的白领,家世很好,父亲从政多年,一直稳扎稳打,眼下虽还未主政一方,却极有发展前途,很可能成为南昭市举足轻重的人物。 沈言薄点点头,若不是已经得到白池应许,他也不会轻易宣布。毕竟她已经失忆很多方面都要照顾到,尤其是她内心的想法。 傅慎行不再说话。后退了几步,倚靠在桌沿上,静静看她的背影。 警察说了一声:“谢谢。”便从病房内离去,看到他们离去后,我才全身瘫软坐在那儿,愣愣的望着地上的光影。 “我去魁宗的事,王老还是先对众兄弟隐瞒一下吧,否则他们肯定不会放我去的。”我轻笑了一声,对王仁天吩咐道。 竟然大庭广众之下也敢对自己说那些话,当真是不要命了,还是如此自信不会有人看到知晓? 回想起自己之前和人家说的什么,“自己的信誉”,“绝不可能出问题”,他就有点想吐血。 要是外公知道陆一鸣对自己干过的龌龊事,恐怕打着点滴,都要弄死陆一鸣。 这语气怪怪的,南晚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异样,继续专心开车。 她是全国高校散打冠军,摔人很有技巧,特别疼,几次之后他就不敢了。 敲门声响起之后,门开,陆策迈步而入,迎面的万事通顿时愣了。 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的秘密拿出来与人分享,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提出这个请求时,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出城之后,妹喜拍了拍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巴浮肿的厉害,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让解忧很是疑惑。 苏蓉蓉:李莉,陆氏集团总裁特助,现在是投资部副总,能力出众。 一道孩提的机械声传来,接着房间内亮起灯光,茶台上的水壶开始自动烧水,还有个类似扫地机器人的东西将拖鞋送到江生和无忧面前。 虽然是询问,但他已经直接导航了他家的位置,根本没给沈诺选择的机会。 当然,真要论嘴强王者,雪乃和加藤惠这两人的段位都是最高的,如果把她们比作武林好手,那雪乃无疑便是陈腐世界的西门吹雪。 旁观的玛修自然不可能当个看客,连调整都来不及就想冲上去帮李太初。 也不知道卡崩卡拿下泰兰没有?听说宋军实力强劲,但是自己早就有预先埋伏,以有心算无心,想必困难不大吧? 身着银甲,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面带阴险笑容的袁绍,缓缓出现在了城头。 如今,我好不容易说动了他们,并且我也在网上学会了怎么酿酒。 屈平也愣了一下,这可不是自己的提议。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本来就想找机会向皇上提这个惊险要求的,没想到皇上自己倒先想到了。 这样顶嘴,他觉得也没什么再说的意思了,摆摆手叫佣人将她关押起来。 第四十九章绝不据冀州寸土!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七月,高邑。 “君侯,范于赵国奔走月余,招揽赵地百姓六千多户,今已交由徐司马率众护卫。”吕范可惜说道:“若能有更多时间,或能聚拢更多赵国百姓。” 张虞神情喜悦,勉励说道:“子衡多有辛劳。徐陵守邯郸不降,赵国地小民寡,今迁民六千余户足矣。若在赵国纠缠太久,倒是得不偿失啊!” 之前所言 是以太玄以这太阳太阴二气演化周流天地劲成功后,便用以演化这与八卦之相相合的其他六劲,过不多时便在体内修炼出了这周流八劲八股真元。 另外几个保镖在秦天动手的时候,一拥而上,不过噼里啪啦一阵响声后,一个个哀嚎声中倒在地上。 对于马德里竞技来说,只要抓住其中一个反击的机会,比赛悬念就被杀死了。而且不但是这一场比赛,包括双方第二回合的比赛,悬念也不大。 “这个能行麽?”莫抢心里忐忑,飞入分离体的心脏位置,在脑子里模拟出崔仙来的封印手法,分离体同时模仿,刹那间,分离体紫光大盛,光芒中闪烁出无数符纹。 那中年人看着眼前韩风和韩雷,当下愕然了一下,没想到韩雷竟然在宋仲他们的追杀下逃脱了下来。 她扎着马尾,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衣,下身穿着黑色的九分破洞牛仔裤,白色衬衣扎在裤腰里,显得十分有知性美。 “甜甜,没萝卜了,叫唐老板去进货,还是萝卜炒得好看点。”莫抢不在乎的翻起西红柿,他觉得萝卜是红的,熟了也是红的,炒的过程不用注意火候,熟了就行。 血衣尊者此刻的脸上,涌现出一抹狰狞,紧接着他脚掌狠狠一跺,便是迅速朝着姜维轰去。 这一幕,的确不是他能想象到的,师伯在他的眼中,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然而这神一般的人物竟是在他眼睁睁之下,被秦天一剑斩杀。 “既然你有父母亲人,为何现在不回去呢?”她若是早早的消失了,那自己同姑母恐怕也不会费这么多事情了。 就在段誉城有什么事情要和秦俊熙说的时候,他一转身差一点被秦俊熙关的门子给撞到鼻子。 一步踏上大道,云晓看着这条宽敞的大路,他决定还是顺着这条大路,徒步前往江城,若是御剑飞行过去,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宫中一条焦黑的道路延伸到大殿之内,大门被砸得粉碎,许多华美的建筑倒塌成碎石,显得非常狼藉,仿佛被一头凶猛巨兽肆虐过一般,许多的乌云浮现在云宫周围,还闪动着危险的雷电。 而且陆羽这人,素来最强的就是见招拆招,华国一系列的事情可见他应事究竟有多强,况且就算是老天眷顾他,但也要有这份沉得住气的能力才受得了这份眷顾。 “若卿!”孙岳云紧张地抓了抓本就很皱的衣服,怯生生地叫道,那语气仿佛饱含着深情。 那真气鲸鱼碾压而来,就像是万顷江海狂潮冲毁堤坝一样暴掠而来。 一张开眼睛,胡八一马上就抱住了秦俊熙的大腿,在哪里痛哭流涕的说道。 柳拓这才想起了盘龙戒指中的修炼资源,当日在黑暗洞渊杀死四只壮骨期的电风猴,所得到的四枚妖兽晶石被家族长老们功费时一个月,合力凝练出来两枚神丹。 红衣教廷除了是墨凯帝国的信仰,精神支柱之外,也同样是墨凯帝国的保护神,就如同华夏国的十大修真家族一样,一个国家要想不被人欺辱,首先他就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让自己免遭屈辱。 第五十章二见玄德,表太守 - 暮汉昭唐 - 周府 林禅心生恼怒,说着她作势便要拿一旁的东西砸向管家,但却摸了个空。 听到这些话后,他偶像更是迟疑,甚至连法杖都有些握不住。阿延正在焦心泼烦时,就见一个提着长剑的妖孽突然窜了过来,仅一个错身,便是一剑戳进了他偶像的胸膛。 厉伟夹着烟站到喷头下,用冷水冲洗着自己,连衣服都来不及脱。 再一次回到这里,林森还记得云家的位置,还有公交车上遇到的沈老。 不用十分钟,银行卡就办下来了。另一个工作人员问他要不要连U盾一起办了。 虽然天人规矩多,可是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娅早已把他们当做亲人。 四架直升机每架二十多人,对他们来说其实速度很慢,可既然是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这个时候躲在一旁看戏的服务员见事情闹大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上来,只是瞅着宋明手里的烤鱼锅,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老式的公交车开开停停,每到一个站就有人使出浑身解数才下了车,也有人拼尽全力也要挤上来。 之前,墨瞳从散迹在风里的信息看到,神龙印鉴由潮氏世子潮显于一年前,在翻新潮氏王城中一处破落院子所得。 而跟园田风那此刻有些担忧的神情相比,结崎香织则一脸的愉悦,仿佛身上的伤势无关紧要般,用充满戏谑的目光打量着,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般。 如果说以前的梅林算得上是才思敏捷的话,现在的他就是榆木脑袋,以前一秒种能想出几十种办法,现在可能几十分钟都想不出一种。 在他看来,就算是远野秋叶再怎么对志贵心存好感,但也不可能在整个远野家族和一个外族人之间做出这种决定。 等那层看不见却摸得到“膜”消失掉,吴良从佐仓手里拿过了正不断上演消失--出现戏码的罐头盒,顺着路口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沉闷的爆炸声在山体内部若隐若现,火药肆意的释放着庞大的化学能,把山洞的关键节点给炸断,无数巨石因此蜂拥而至。 水流完全替代了魔法阵的存在,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抵达脚边,紧随而来的自然而然便是那粗壮的雷电击落在水中,让这片汪洋完全处于导电的状态当中。 接过老黑,叶揺将一颗驱寒丹塞进了他的嘴里,没过几秒,老黑紫的发黑的脸色变得好多了。 玉带王冠的耶稣虽然有点不符合常理,但是在这个世界能做到自带BGM然后洒满光辉从天而降的应该是没有了吧? 教室门口,十香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听她的语气好像还有一些激动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人,梅林是绝对不怕的,他的实力足以与称号魔法师相比,就算车轮战,也断然没有输的道理。 李之随即想到了莘景山,继而频频摇头,因为他记得给那人说过,自己近段时间会在福州、泉州两地,但因计划改变,他们的人肯定会扑了个空。 魔锋的口中简简单单的吐出了一个字,瞬间,天空之上的那三道强大到了极致的灵力,便化为了漫天的灵力洪流,向着四周扩散了出去。 孙思邈携带着杨高澹终日对那些数不清的灵药,进行着分门别类的归置。 苍剑离坐在树上开始发愁,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怎么才能离开? “剑离行吗?”元奎迟疑的问道。那棵大树正好在悬崖的中间,离地面还有十来丈高。 “握草,竟然玩真的!”有武者爆粗口。顺着这么武者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木森腿上灵力缠绕闪烁,急速向来路退去。而在此时,两千余名备战的银甲士兵同时转身,也开始撤离。 一家人吃过了饺子,照例又是一起去早点部干活,这已经是雷打不动的定时曲目了,只是平时说些家常理短的,这时候说的更多的则是过年要准备些什么,什么时候去拜年,拜年都给买些什么东西之类的事情,很温暖很温馨。 不得不说,她也是聪明之极,李之仅仅提到这个名字,她就知道言外之意了。 此时姜若雨转过了身,此时完全平静了下来,一向清冷的她,都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些话是她说出来的。 使出一次梦眼的张梦心似乎消耗很大,此刻俏脸有些许惨白,但眼中依然有着精光闪烁,她没想到青阳的攻势如此之猛,无奈之下只得使出这传承秘技,按照家中说法,此秘技非到紧要关头,不得使用。 帝子的这话可谓是说的掷地有声,极为有声势,就算是老一辈的修士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了,就算是他们也不敢太过于逼迫帝子,他身后的百战世家可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招惹的。 守护者宝石的作用基本上是用来救援的,比如担心亲友遇到危险,激活宝石后,就能瞬间来到亲友的身边。 那门房见状不由暗道了一声:好险,看样子这少年是大管家的贵客,幸好自己没有为难他。 第五十一章人事调整,下据河内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八月,袁绍因黑山贼大乱魏郡之故,不得不割渤海郡与公孙瓒,以求息兵,以便他专心讨贼。 而公孙瓒因青州黄巾北掠渤海郡之故,遂答应了袁绍的请求,率兵东进,征讨青州黄巾。 当两家停战的消息传至常山郡时,让一心吃瓜看戏的众人多有失望。 “君侯,公孙瓒拥幽州之众,图以为其会趁兵众而进,不料今却 婚礼现场的五星级酒店外,巨大又奢华的彩虹门上,挂着新郎高君与新娘吴晓怡的名字。 还没等大汉在说些什么,就听天赐一声大吼,“不能走!”闪身两步挡在大汉身前。 于是乎,牛逼哄哄的至尊佣兵团诞生了,等级自然是最低级的黄级下品,积分为零。 然而对于众人的反应,那个一身运动套装的年轻男人却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我朝语言博大精深,这一道题不会,和一道题不会是完全不同的俩感念,一个是,只有一道题不会,一个是每一道题都不会。 “噗噗--”的水泡破裂声从水潭中传来,莫晓生和血凤紧张的向水潭望去。 莫晓生拉着齐柏峰的衣袖,他也很不喜欢这个大模大样,威风耍的比飞虎团团长康定宇还大的联络员林俊轩。 可是当她注意到了每一个细节之后,她越来越觉得像了,脑海中两个头像逐渐的融合在一起,她的手颤抖了。 高君的热情也瞬间被点燃了,刚要翻身,却被她的膝盖顶住了要害。 这是极限的一战,十方世界无数年以来,很少出现这样激烈的对抗了。 以气泡如今的等级,这一次攻击之下,同等级的生物至少会重伤。就算是杜幽自己的元力护盾,面对这种攻击也是一次性被打碎,无比的可怕。 竹影婆娑,伴着我茕茕孑立的身影,莫名的酸楚向我袭来,我竟然被遗弃在一个有着生的记忆里的地方,无人问津,亲情难道就要随着爸爸的离去也都消散了吗? 聪明的玫瑰瞬间明白修罗为什么要叫唐羿出来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管他呢,吃死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的目的达到就可以了,反正那些条子也查不出来。”陈齐伟说完后,在鱼钩面前发出一声冷笑。 项凌雪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补了妆,换好了高跟鞋,跃跃欲试的准备着开始。 那怕他们是同学,那怕秦猛家在县城有点实力,可和蒋晴楚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同样都受了伤,可在这边是十几天一趟的看望,可那边,蒋晴楚去都没有去过。 可是沈星珞下起手来毫不手软,事后族长不仅不责怪她,反而把四阿公一顿臭骂,沈槐伤好后就被关在祠堂里关了一年。 杜幽想都不想,直接一个暗影灵光球释放了出去。两个球体精准的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接着双双爆炸开来,冲击着周围的一切。 当看到她被人以如此屈辱的方式绑在椅子上时,他身上的杀气几乎失控。 永宁伯府虽然在京城很落魄,但伯府的名头拿到地方上去,还是能唬一唬人的。 陈浩渝的欢迎仪式在一周后举行,虽然时间仓促,但举办得非常隆重。 问题既然已经问出口了,如果再收回来,反而显得更有什么,于是简司辰只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 这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对应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是会连累到至亲的,这也是为何要做事三思而行。 第五十二章清平河内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七月时,张虞为了探明清楚河内郡情况,在荀谌出使之后,便让杜畿带上一千人马前往河内。 一千人马虽说不多,但在权力真空之时,足以发挥出不小作用,甚至能改变一郡的归属。 杜畿率兵到河内郡后,以河内郡丞的身份,并借助张虞的威望,降服了太行陉口的泌水、波、轵三县。三县臣服之后,杜畿率兵向东,为张 见李初一有危险,叶之尘当即援手相救,可暴怒的苍雷速度几近瞬移,他的飞剑催动到极点也只能堪堪跟随在苍雷身后,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缩短双方间的距离。 黑衣人带着斗笠,穿着披风,左手握一把长剑,右手提着一坛酒,背上背着一把刀,刀身被一条龙纹包裹甚是霸气。 于是,他见龙尘居然敢迎战,心头就更是狂怒万分,刀刀都往龙尘的下盘招呼。 “咚咚咚!”这时有人敲门,下铺的孙永逸去开门,却见聂飞正一脸不爽的站在门口。 沐凌天右肩背着包袱,左手拿着包裹的残殇,与落雪一起,沿着金水湖畔,向着金水镇走去。 林柔一脸茫然,她知道陈阳和卡尔拉的关系,但她不知道卡尔拉的过去。 这次发出的请帖上边都带有二维码和身份识别卡,按道理来讲,陌生人根本不可能混进来。眼前这个男子,他却从未见过,也没有任何印象。 同时,陈阳的火龙仙相,郑冽的火仙相,也出现了狂暴的冲击,火焰从两人的神通中溢出,瞬间把他们笼罩。 疯子寄语:更新不会断,请大家多多支持疯子,点击、推荐票,都砸过來吧。 “八点钟就要换广告位了,这个路人甲之前有点名气,要不要把他放在广告位上面试试?”一个负责人提议道。 天明这番话让扶苏有点大吃一惊!因为这样的话确实太新奇了!或许,天明这话本身就是一种进步的思想,扶苏一时间难以领会。 “凌芝,你简直就是未经修饰的璞玉。”司徒浩宇淡笑道,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温柔。 墨朗月眉头一皱,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了朱盈盈白皙的手腕以示安慰。温柔的目光也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向了竹林。可这一幕落在淳于皮皮眼中,目光骤冷,脸色亦变得更加难看,心火更盛了。 貂蝉一惊,手中的碗摔到了地上。。。瞬时间,屋子里一片的寂静。 “她们自己选人没问题吗?”姜铭可不觉得,会一点惩罚措施都没有。 “年轻人就该如此,想说就说,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能这么做了。”姜老爷子疼他的很。 一声斥责,紧接着长鞭抽来,寒清影翩翩白衣上瞬间多了一道血痕,从左肩一直斜至肚腹处。 “陆指挥使,先在三十里亭歇息片刻,补充些水粮再走吧。”穆霆说。 怎么都是立志做刑警的,洞察力多少有一些,刚刚姜铭表现的太过平静,高洁就觉得有些不大对。 叶洛静静的点了点头,地焰那家伙,在远古世界的时候,基本就是待在那种极焰之地,在地球世界,他待在火山内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实当时我们在西伯利亚第一次遭遇收魂人的时候,就已经提醒过帝铭上校,天竺的老僧团很可能会跟海外收魂人勾结在一起。可帝铭上校那时候根本就没在意。 第五十三章据有河内,朱儁索兵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野王县。 “君侯,黑山贼众十余万掠东郡,太守王肱兵败而走。曹操奉袁绍之命南下东郡,于濮阳大败白绕。今曹操被袁绍表为东郡太守,屯兵于东武阳。”辛毗奏报说道。 “刘岱作何反应?”张虞问道。 “率兵南援豫州刺史孔伷!” 辛毗说道:“孔伷遭孙坚所败,率兵逃往陈国,投奔陈国相许玚 原本他是打算作为交换生到燕京大学交流的,但是由于秦家的关系,秦尘改变了主意,他在京城的事恐怕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参赛的人都会有一枚玉牌,玉牌被抢走后,便失去了参赛的资格。 朱利安宿管感觉到不对,交待石像怪物们留下来保护这些莫名其妙的少年们后,立刻就追了上去。 张家良酒劲上来了,贪恋的享受着眼前的一切,这对他无疑是一道诱人的佳肴美餐,想起宋童童那具极其相似的身体,张家良愈加的亢奋。 周围修士看了看对岸的奇珍法宝,又看了看桥上的陈元,终究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冲动,一步步的朝桥上走去。 虽然薛家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但是墨鲤亦没细想这里面的缘故,薛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天下的男人这么多,墨鲤既没这个念头,自然不会斤斤计较对方没看上自己。 宋桓两人心头那根弦仍旧绷得紧紧的,就像之前伺候扬花的野稻一样,亲自带着学生育秧、移栽下了大田,看着它们株株返青,移栽成功,才将剩下的田间管理交给了学生和于县令寻来的熟手稻农。 第一次,所有人都嘲讽她,想着法的要揪她错误时,她直接跃上白玉广场,就这么不遮掩的将错误摆在他们面前。 “向左,前方有车!”东方旭焦急的大喊,然后缩了回来,连忙系上安全带,抓紧扶手的一瞬。 "是吗?不过我相信这背后肯定不会那么顺利,至少他们并不会那么轻易让你离开这颗星球。"艾尔基尔洛里亚望着那漆黑的天空,淡淡一笑。 看到树上够得着的枯枝她全砍下来,昨天用力过度,今天手臂还酸痛不已,每一刀砍下去都震得手臂疼痛加倍,但她仍然无所觉一样的坚持。 我不知道撕人家照片是不是合适,反正是一把把信和照片全撕了,自然也没回信。 “什么姑姑?谁是谁的姑姑?人家有那么老吗?真是不要脸!”香玉冲段郎骂道。 秦风,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在众人面前辱骂自己,这是他最不能够忍受的,于是他愤怒的瞪了他一眼。 主要没办法,肚子的五脏庙已经起兵造反了,必须得来一波强势镇压。 俞晴扶着腰:“坐久了累得慌,我到楼下去走走。”及时避开这个话题,如果大伯母知道她支持大哥辞职,万一大伯母反对,说不定会恨死她。 看到秦风带着天阳神石已经来到了太古兵坛之前,众弟子内心均是掀起了巨大1波澜。 此话一出,何塞下意识进入工作状态,开始进行一对一的解答模式。 “你们给我收回去,我告诉你们密码,告诉你们铸灵杖的线索,求求你们了!”尖叫声变成了哀求声。 “三百六十五行,可去的地方挺多的。但是无论哪一行,都需要动脑子、下苦功夫,这是一定的。不然过日子,都熬不出头。”我回答。 第五十四章称孤道寡 - 暮汉昭唐 - 周府 更后面的士兵,本来还打算跟着冲进去的,但一看到已经有很多人进去了,一想自己进去怕是也抢不到多少,犹疑片刻,然后掉头,追着陈玄礼的方向而去。 电影节开幕式之后,大家一起赶去位于滑雪场山脚下的圣丹斯研究所总部参加电影节官方举办的开幕派对,西蒙在罗伯特·雷德福的引荐下见到了索尔·扎恩兹。 那些诗词之中有两首是凌侠念诵的,剩下那首则是武者们自己拼凑的,虽然最后裁定凌侠念诵的那两首诗词不计算成绩,但是在抄写那两首诗词时,许多人都趁势凑齐了三首诗。 掘金逐渐追上比分,但是禅师丝毫不在意,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轮换,不少观众都在电视机或者现场给了这个爱装13的家伙一根中指!在第三节结束掘金再次将分差迫近到1分!这让湖人球迷跟做过山车一样紧张不已。 “不客气!”郭楞子憨厚地一笑,甩了一下鞭子,打在马身上。马儿有些吃痛,但依然跑步起来。虽是两匹健马,但谁叫马车上还拉着郭楞子这样一个大块头呢。 天空中的一支五只尸龙为一组的尸龙组,第一时间被指挥官丧尸接管了它们的指挥。五只尸龙迅速调头,然后向着请求支援的地方冲过去。 沉思良久,杨淳回到屋内,将手中的地图慢慢地从皮甲被箭穿的圆孔塞了进去。完了,将之挂在墙上,定定地看了一阵,才出了屋子。 陆湛紧皱眉头,动物伤人的事件,很可能同最近的灵气复苏有关。 把信交给凌白玉,凌侠指着前面的官道,让凌白玉直奔京城而去,到了京城之后找人多的地方掏出信,把信交给对方,到时候就有人领着她回家了。 刘总见李默没有一丝害怕,对自己起了必杀之心,顿时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第一次遇到李默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一脸崇拜之色,两个迎宾主动的牵住了许阳的手,一面说话,一面扭动起了自己那玲珑有致的娇躯。 胡琴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又岂能不知苏泰,早知真相,只要彼此相爱,真情相待,是妖是人,又如何呢? 梁主任和杜趟此时也在,见史泰银发这么大的火,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都害怕史泰银将怒气发泄到自己身上,史泰银的手段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这话要是被人知道,只怕多半要吓死,这可是太上道祖意志下界,竟有人扬言毁灭道祖的意志。 他本来是想看看数学科目的成绩,但视线落在总分上却怎么都移不开了。 星辰公司前身是直属化工部的第一设计院,当时是正厅级的事业单位,当然现在改制成为企业了,但是在整个化工行业,地位超然。 李默将杨老太太的资料仔仔细细看了两遍,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更没有办法分辨出杜趟跟杨老太太是什么关系,也搞不清楚杜趟来找杨老太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现在下棺水和浮尸水格局慢慢散去,这九玄山也会慢慢的恢复,成为芦州的一座名山,甚至不弱于仙灵山。 龙不凡不禁心中暗叹,袁英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当初他被村子里的人误认为妖怪,不也一样被人喊打喊杀,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没有用,谁也不会信。 雷山心神一动,极淡的金色光芒出现在了雷山的双手之下,若隐若现。 “霹雳无影腿”的功夫,林凡也已经练的炉火纯青,用来对付这些蒙族的年轻人,实在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见李漪涟如此,叶枫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之后,他走进山洞深处,而后又示意让李漪涟跟上。 郑沭怡从李铭这里得到的信息全都是她已经掌握的了,当时李铭身受重伤,晕倒过去,他对现场的情况不知情也是合情合理,她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比较可疑的劳局长。 “连面都不敢露,一看就是装神弄鬼的无名鼠辈!”李铭故意讽刺,希望藉此可以将这个不知来源的声音刺激的暴躁如雷,从暗处跳脚出来,因为他多所处于暗处一会儿,李铭就感觉越是危险。 “哼,你这老家伙,别以为自己是个傻逼,我就不打你!等我斩了这只蠢猪,就来杀你!”苏辛冷笑一声,如果这妖兽只是元老级别的话,那他还真的一点不怕。 因而,当于柒柒刚开口宣布今晚的训练圆满结束时,在场所有的同学,不约而同的一哄而散。 雷山也懒得废话,而且现在跟对方废话也没什么作用,直接就是一拳轰了过去。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做汤!”那个喀秋莎显然胆子较大,她答应一声,拉着身旁的李艳转身向厨房跑去。 第五十五章班师回晋 - 暮汉昭唐 - 周府 纪子长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对着那些墓碑一拜,随后和几人告辞之后,就离开了。 亲爱的安东尼,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今天我的妊娠反应很严重,特别不舒服。我想要你陪我说说话。不过我也知道,父亲命令你在赞米尔境内全力执行人口统计工作,近几个月你怕是回不来了。 毛正哪里管着虫子的威胁的话语,还是使劲的敲。可是这时那虫子并内有吐出字来,而是从嘴中吐出一股像金丝一样的气来,直接向毛正就钻了过来,这简直这时电光火石只间,毛正大感不好,可是那里还很躲脱? “以那胖子对他的恭敬程度,恐怕这波什实力不一般。”曾尹沉声道,雷光明正好在给波什倒茶。 剩下的只有赖天赐陈侃和许丹妮了,他们几个现在的内心可是比万马奔腾还要忐忑。带着家人的希望而来,却要让家人带着自己的死讯绝望而归,在这里面要属陈侃最为纠结了。 还厉害!毛正看到那蝙蝠瞳孔都在收缩,这是他长到现在这么大遇到的最大一次危机。 他这么喜欢姚伊,姚伊不喜欢他父亲就算了,她去喜欢顾叔叔,可顾叔叔居然不喜欢姚伊。 定逸师太的脾气有些火爆,其他的弟子,她是经常呵斥,但是对仪琳,她是从来没有呵斥过。 百里玄奇说完就到另外一边收拾那个同来的少年人。由雄化雌这种特殊要求让他也是头疼不已,他老顽童虽然号称炎黄大陆医术第一,可是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逆天造化的事情。 十一娘看见十娘很是吃惊,但看她神色如常,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安慰。 “看这样是不是没事?”李白用手抓了一把沙子,然后松开手,那如流水般的金色沙子,就从他手里漏了出来。 李宛晴和李宛云虽然不满李婉茹私自决定邀请李宛灵一起,但也没有理由拒绝,只能附和着说也好。 因此,她刚才只是冷眼看着她们在那里与李昊平寒暄,她看出了李昊平的不耐烦,正想着要善解人意的为其解围,好让他对自己感激的时候,李婉茹就走了进来。 许久之后,这些火山灰竟然组成了一个黑色的光球,令人心悸的光芒反射出来,看的薛晨也是暗暗心惊。 这个时候,张子良部还没有接受沈鸿烈改编呢,自然不会有马振儒来帮他训练部队的事儿了。 燕柔坐在窗户边的桌子旁,手里拿着萧四明脱下的军服,正在一针一线地缝补。可能是嫌灯光太暗了,燕柔抬起头,手里的针向煤油灯的灯芯拨去,顿时拨出了一流灯花,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一点。 如果换成普通人,大概会因此而愤怒,战意再起,但讲经首座脸上的神情,却像大师兄一样平静温和,没有任何愠怒的意味。 这件事情着实蹊跷,想必这长尾红狐一定是有人指使的。但是那人自己却又不便出手,所以才想着偷袭自己。 既然妞妞说没危险,那就真没什么危险了,王大卫放下心来,侧身钻进了裂缝。 “哈哈……不管他们能不能想到,反正你是看不到了”,苍老的声音狞笑道,赤生瞳不再多言,取除一枚水晶打入到一旁的巨石中,周围的黑暗被驱散,四个黑袍人正朝他缓步走来。 众人一齐敲定了牧场的规划和设施建设要求后,又奔赴最后一个区域:老茶亭南边的四千多亩贫瘠荒山。 “嫂子!那个……不打不相识,我三虎向你道歉了!”三虎憨厚地抓着后脑勺,傻傻地笑着。 “紫衣,你告诉我,我那段丢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我,肯定和这个有关系。 那两个吸血鬼连忙在前面给王凡引路,将王凡带到了豪宅三楼的一个豪华房间前。 再加上,凡间夫妻,基本上也就是搭个伙过日子罢了,只要双方的性格,能够和谐的相处下去,就意味着,这一辈子就可能一起过了。 当夜幕渐渐覆盖天际后,最后的一点温暖的光亮也没有了,只剩下月亮散发出来的悠悠冷光。 虽然现在的堂玄刚一身的修为都没有了,但是还是有点手脚功夫的,一般的大汉男子,也是近不了他的身的,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是相当放心的。 上山途中,男导游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这座山的传闻,还神秘兮兮的要我们答应不说出去。 他化成一道洪流,如同青色的闪电一般,冲了过来,朝着苏辰杀来。 一个门派也好,一个宗派也好,所谓的底蕴和实力,实力代表的是顶级的大能有多少,底蕴代表的是第一层的修士数量有多少,数量越多代表以后有机会成为大能的人数就越多,这都会成为以后代表这个宗派的实力。 此刻,两人在地底,已经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反正易寒只感觉,周身的泥土,越来越湿润,水汽越来越大,好像要进去河流了。 第五十六章小名佛狸,议取匈奴 - 暮汉昭唐 - 周府 “小子怎不像我?” 从州府回到后宅的张虞,打量着怀里阿剌海为他所生的儿子,疑惑说道。 “才刚出生没多久,脸都没长开,哪看得出来样子。” 见张虞说了句胡话,王霁瞪了眼张虞,说道:“人常说儿像母,女似父。待以后你生了女儿,自然晓得这句话了。” 张虞出征前,阿剌海怀了身孕,而今张虞 “我本不愿出手,是你们一再相‘逼’……”那将五统领击成重伤的修士只淡淡的看了那急速冲过来,一把接住五统领的二统领以及三统领,淡然说道。 虽然以前对江辰的态度不好,但也就是一时气愤,冷静下来的她,还是对江辰有感觉的毕竟再怎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叫江辰父亲不是? 于是,他放下自行车,身子一横,便站在路中央,竟似要以肉身来挡疯狂而来的摩托车。 打完了电话,郭奕看向龙思语,龙思语尴尬的笑了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席以筝可以预见再过上一年,等这些果树相继成熟结果之后,自己该会是多么繁忙。 秦澜嘴角咧了咧,戏谑的看着江素颜,在面对江辰与江素颜时,这名常年征战沙场,满身凌厉与血腥味的中年汉子,总是一副和蔼的模样。 同理,石油期货市场也是这样,而石油期货市场则又比标准普尔股指期货市场大了不少,一天高达上万亿美元的资金规模。 空间中一阵波动,然后有一道妖娆的身影凝实,不是神韵儿还会有谁? 可在这里,他们就是仙神,在凡人间也有了自己的家,亲人,弟子,他们谁也不想就此离开。 “这是在做些什么?好诡异的动作。”江辰目光锁定神韵儿,看着后者那诡异的动作,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当然,这种时候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 “好,你说吧”钟暮山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慕容映雪葫芦里究竟是买的什么药。 “那这么说我先前见的那些喇嘛岂不是都是鬼咯?”兰芯一脸不可思议的补了一嘴。 这种复杂的关系下,只不过独孤春雨、雷动、龙浩还有骆天一直都没发觉而已,而且他们本来就是一直依着自己的性子做事的。 夏鸣风三人带着一条蛇,游走在泗水城内,城内比想象的还要大,足足是其他城池的三倍左右,而且城中的景象完全不像是魔道宗门所控制的样子,可谓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城中竟然还修葺了许多很多奇异的建筑。 尽管众人及力反击,拼了命地游,但也丝毫没有一点回天之力,全部无一幸免,包括我在内都被青铜杉怪给吸进嘴里,尽管我们在青铜杉怪的嘴里,但依然能明显感觉它在不断地扩张,迅速生长着。 他们刚才目光都被声势浩大另一座比武台吸引过去了,因为丘师儿与闽录辉的比赛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只有少数人关注了赵铭他们的比试。 对于面前看着她的年青修士,孔雪柔心中也是波澜大起,她实在未曾想到,自已竟然在坊市上遇到了一位炼丹技艺如此高超的修士,而且她也知晓,能够炼制成功五转蕴阳丹,此修士的炼丹造诣定然达到宗师级无疑。 一些狼听到杨剑的吼声,转过头看了他了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撤离,留下杨剑一人在风中凌乱。 第五十七章盘点家底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回到晋阳之后,张虞基本处于一种半休假状态。 数月不知肉味,在新年前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张虞狠狠放纵了一把,将妻妾雨露均沾一轮,就看今年谁怀上娃娃了。 而在造娃之余,张虞则就盘算如何扩充兵马,以及挑选哪些将领升迁。 “马邑都尉府下辖18000家,其中汉人约4300家,胡人13700家;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把老子弄在这上面?”破军一个鲤鱼打挺瞬间起身,又望了望剑晨和步惊云,这个逼真的装大了。 一道透明扭的曲触手落在了伊凡的前面,七神的攻击汹涌而至,但是都被从虚空中伸出的触手给阻挡了。 忽然,门口东边方向的一条走道上,花韵竟是无声无息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在这个忍者世界中,除了尾兽外,一定还存在着类似魍魉的存在。 旋即他们明白过来是有人使用了秽土转生之术,将初代给召唤了出来。 焰在空中如果被发现的话,估计是很难摆脱得了追击,十有八九要被仙族从后面把屁股给打烂掉去。 现在犹如一个病入骨髓的老乞丐!嘴巴里面癫狂的大笑道,从他的笑声之中,足以感觉到,这是笑三笑的性格,足以败在了别人手中,也要有尊严。 黑衣人杀手们一个个十分的震惊,面对现如今的情况,所有人都满脸的吃惊。 这种教条有没有为知识带来尊重,焰暂时还不清楚,但是绝对为先知一族带来了尊重。 出于下意识,叶辰往楼梯口那边随便看了一眼,结果就是这么一看,则是差点让他把茶杯里的水倒在了衣服上。 所以陆山当仁不让的找到司马未织的头上,在付出了两颗生命结晶之后成功的以类似直播的形式在全世界开始上映。 大家见到李萌萌那呆萌的表情,都是不由得逗乐了,一瞬间先前那紧张的气氛,也是缓解了不少。 谁都知道,这个弯道弧度实在是太大,漂移太冒险了,随时都有可能冲出赛道,飞向山下,坠入深渊。 现在他在蚌中,正好可以抵挡采晶所带来的遁光。如果能够顺势把这破蚌打开,他也算彻底自由了。 夏友德没想到,自己选择的这条赛道。不仅没有羞辱到秦浩,反而给了他打自己脸蛋的机会。 “当然不是,事实上还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去办。”蕾娜刚刚已经正式任命蔷薇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并带领雄兵连率先前往凉山,阻止孙悟空到处破坏。 另一边,叶玄看着王权霸业突然摘下自己的面具,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不由暗道对方聪明。 还有罗天的神体,他的生命层次发生质变,亲和天地自然,无时无刻都能自行汲取天地灵气,举手投足间都能形成庞大的天地大势。 当然,有炸弹这么简单的办法,陆山也不会傻乎乎的钻进天秤座的身体里面搞破坏,陆山可没有受虐的倾向。 “轩哥你来了。”看着那张熟悉的俊俏面孔,谭香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温柔笑容。 我见状,急忙运集体内的两股真气,屏气凝神,伸手去接这张疾射而来的金色名片。 明月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之后,再次保持着之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去。 本来唐洛也有坐的位置,不过他懒得坐在那了,太特么累了,还得保持着笑容什么的。 第五十八章天子非亡国之君 - 暮汉昭唐 - 周府 “咳咳!” 卢植咳嗽几声,说道:“天下纷争混乱,济安能记得老夫,并遣贤士驾车邀我至晋阳居住,老夫当感激不尽。” 卢植与张虞的交际很少,仅在张虞出任禁军校尉时,卢植作为尚书,与张虞有公务上的往来。之后张虞因在外出兵讨贼,卢植几乎没怎么和张虞联络。 卢植到上谷隐居,本以为学生公孙瓒会厚 次日一早,太史慈便请黄虎派人押解周瑜和朱然等人去蕲‘春’县。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与谢忱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到时候他们该如何沟通呢? 郎战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以他近乎变.态的恢复能力,有些伤口居然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吩咐下去,让人把东边的几间厢房收拾出来让客人住下。”燕然看着凤轻语的背影说道。 “哇……!”哭声响起,旗帜被韦伯紧紧抱在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他心中的痛苦。 “那几位先生,这里可是需要门票才能进入的,你们到底有没有票?如果有的话,请出示一下。”此时两个家伙交换了一下眼色,在那故作镇定的说道。 甚至,就连天山门门主玄峰,也都死在了破灭镰刀之下,落了个身死魂灭。 马超把贾诩告诉的刘修的情况说了一遍,让马云禄心中有个底。只是马云禄心中也很惊讶,没想到堂堂刘修,竟然只有三位夫人,还真是令人吃惊。 一本人确实动起了真格的,十余艘战舰仗着琉球没有远程打击武器,将火箭炮搬上舰艇,对海岸边的街道废墟阵地进行轰击。仅仅一分钟不到,就成功的摧毁了一具地网防御系统,并且将藏身其中的一门火炮给摧毁了。 按照甄俨的意思,既然吕卓相中了甄宓,不敢甄宓才几岁,反正,吕卓伤了在甄宓的房间里将养,正好能加深两人的感情,也能进一步促成这件婚事。 第七是王平的无当飞军,轻装弩兵,相当于山地中的特种部队,有一定的防护能力但更重要的是体验在速度和灵活优势上,在山地作战中拥有极大的优势,但如果在平原上,则容易被步兵和骑兵克制。 这一次直播的热度似乎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礼物虽然都不大,但是却成堆成堆的刷了起来。 这一批精英坐骑都如此厉害了,那吕布的赤兔,曹孟德的绝影,刘备的的卢呢?岂不是逆天了? 马春华的心思还是在讨好公子身上,但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对方已经先他一步到了积烟村,只不过却没有急着进去,反而在工地上转悠了起来。 但是现在亲眼见过了谢家,虽然暂时没办法和纸上的那些数字划上等号,却也足够让筱筱心动了。 变化成人形的金毛巨猴,帅气逼人,在老公狐狸的操纵下,举止亦复风采翩翩,很有西方的贵族范儿。 庄子牙轻轻碰了一下男人胸口的那朵花,简单的动作就让修士男子疼的大口喘气。 “这还不是重点呢!”沈佳佳见姜岁穗也激动了起来,赶紧打断。 正这时,旁边忽的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有人踩在树枝上一样。 “咦?听似与奴等历年的镜占迥异呢!奴等通常行的是勺柄定向,不似你说的那几个甚么字,那般简单嘞。”月儿若有所思半晌,不由诧异了问。 第五十九章公孙瓒打得什么仗啊? - 暮汉昭唐 - 周府 如今泡在水中,也不知道是因为水蒸气的缘故,还是因为那不为人知的心思,让她两颊晕红。 辰风之前从锦棠那里得知,海通金星谈合作的侯总经理是一个浑身铜臭、以门第出身论人、一味追求虚荣的庸俗之辈。他不屑与这样的人合作。 卫青还在就地调息,八爷没有说话,阴柔也没有说话,其他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但他们还是有点意犹未尽,想看看还有什么后续。 南朵朵是最为惊讶的,没想到她过的这么滋润,再看自己的日子,连行动都是难以自理的。 仔细研究了一下雨水,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显得非常正常。可万象境里有正常的东西,这就非常不正常。 见着瑞儿时候的情景,她都已经可以想到了,想想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虽说表面上是主仆的情谊,可暗地里却已经超出了主仆的情谊。 王西安了然,他也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更何况平时见到关俊峰对自己相当客气和尊敬,其实两人之间相差十四五岁,不上不下,还真有点尴尬。 就算不是梦,可他还是眷念,生怕自己动静稍微大点,就会让这个已经醉得晕晕乎乎的人醒过来了。 他算是死里逃生之人,所以他也会比其他人更加珍惜他这条命的。 宫里面自然也得了消息,外面倒是议论了一阵子,只是这种事哪家没有发生过一些,大户人家里这样的事更是有不少。 四大名家,各有传承,属于苦修的剑客,极少会参与外界的事情,一心只有修行。 这个时候,又有数支黑色箭射过来,玉无伤拿着琴发出气劲打落了射过来的黑色箭。 钟离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饭菜就这么卡进喉咙里,他一把推开封勤,弯腰埋头在桌子底下,狂咳起来。 光浩道:“牡丹花开。”光浩发出无数的牡丹花剑气。和郭灵凌剑气合二为一。 鬼邪施展术法封锁了东德玄门各个通道。东德玄门鬼气四溢。使众人的真元之力下降一成。 将林芸桥安抚好了以后,我前去大牢里看了司马勋,我只不过是亲自去他那里,让他吐出一些东西罢了。 如今最要紧的事并不是找她复仇,而是为程紫萝和魔灵护法,保证她们的安全才是。 可是,安美人向陆霆琛指出的凶手并不是林芸桥,而是我!并且还说是我行贿于她!我也明白这件事绝不是锦妃所为,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收买到安美人,况且锦妃最恨的人是林芸桥,并不是我。 而那些相互融合的,则会变得更加完善起来,只是一转眼,李致得星团之中就多出了三个新的内容,分别是黑暗属性的真气,黑暗属性的血脉与黑暗属性的剑意。 “你是在承,在日本就有听过你的名字。”宝儿转头面对着冷漠的韩在承。 放下酒杯,我不客气的开始对桌上的山珍海味扫荡起来,不吃白不吃,又不能打包。 灿妮的脸皮又怎么能跟她比呢?她无比憧憬的双眼冒心:“他让我着迷,他的舌头有伸进我的嘴里,想想都好热!”用手扇着风,灿妮上火了。 下车,我四周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差不多等到了7点多,才看见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见我一身的血,一个劲的不肯让我上车,最后还是我给甩了500块钱,他这才将我带上了车。 但无论如何,纯阳丹他是必须要炼制出来的,林修此刻在苦修炼丹之术,就是为了时刻做好准备。 像是发现了众人目光的异样,男子立马将魔晶收入纳戒,一脸谨慎的对着众人道。 那子辰也不想想。如果他这个大哥真想害他。要他在星辰国际呆不下去。还用等到今天。对付黎子辰。实在不用花很多心思的。 唯有段祁沨,纵使心里那复杂的情愫翻腾滚跃,却依旧一脸波澜不惊。 若不是当初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所迷惑,又怎么会在后來发生那么多的事。 袁术兴奋的话语自然也是落入了周围那些将领和官员们的心中,让他们所有人都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转过头去,谁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多余的废话。 风将他风衣吹起挺括洒落的轮廓,法国梧桐的枯黄的叶子在他身后落下。 “那他可太不幸了,挑错了对手。”龙蝶噘着嘴,微微摇头,语气中对藤哲充满了同情。 简雍说是世家子弟也好,说是寒门也罢,总归是与刘备一样,见到了世间人情冷暖的人。 麋芳的话说的是颇为激昂的,但落在萧建的耳中却只剩了一阵阵的心酸,他知道这都是借口,可现在他只有这么一线生机,除了听从还能够如何? 此刻騰得外焦里嫩,配着热腾腾的酱牛肉,偶尔再咬上一颗宋星熠采摘的野果,口感丰富,二人恨不得舌头都吞进肚子。 陈芊芊心里很是崩溃,自从她投身商海,三年来项目都是主动送上门,什么时候公司出现过财政危机? 保镖很佩服,不愧是大老板,算的真准。这么一来一山二虎必有一亡。 与其说是休息室,不如说是一间独立开辟出来给秦震的房子,套内也有两百多平,而且只放了沙发、电视和茶桌,以及一些娱乐设施。 等到医者离开之后,甘氏有些心痛的将年幼的孩子抱在了怀中不断的轻轻拍打安抚。 第六十章河北宪兵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年张虞本想着公孙瓒势大,另有张燕率黑山军在常山,能拖延袁绍的发展。故张虞今年打算向西发展,不想插手混乱的河北局势。 但不料公孙瓒拉了个大的,在界桥损兵折将,一路逃回幽州,连张燕所遣援兵都战败。 形势至此,考虑到公孙瓒手上尚有兵马,张虞不得不暂搁西讨匈奴的打算,需要出兵冀州,当一回河北宪 一个星期以后,a国总统打算和苏染染见一面,虽然目的没有明说,但是也可以猜得到,是关于蒋励成的。 白皙的脖颈,精致的五官,一对眸子明眸秋水,清澈无比。白秋算是天生丽质的典范,无论何时见到她,她都能给你十足的惊艳。 此时药武和医尚的态度已经温和了不少,面对慕容祁,神情有些为难。 男人两只手端着盘子的动作看起来不算水滑稽,只是蓝娴舒这样看着觉得奇怪,具体哪里奇怪,不说出来。 祝灵害怕我醒来孤单,把卓厉留了下来,临走时她留下了一句,父既是子,子既是父的话。 最为关键的是,在它那巨大的眼睛中,已经有了一抹极其复杂的情绪出现。 考虑了半晌,通天尊者终于将这话说了出来,只不过,他的话音未落,门口通道处,便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喧嚣声。 新王,新员,新师,为新部落最关键的三个成员命名之后,我令人将一块长四米,宽两米的大石板抬了上来。 世人瞩目下,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渐行渐远,皆是白衣白发,背影皆是萧瑟沧桑,于雪地中,留下一道道的脚印,他们是夫妻,连脚印,都是成双成对,印证了他们的情缘。 “好强大的威压。”叶辰眉头拧成了一块,神色凝重的看着对面天地。 徐宁屏住呼吸,好在这人面目腐烂不是很严重,徐宁还能看得来他的面相。 “妹妹的意思?本宫不懂……”韩舒芊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这话出自冯素鸢的口中,若是日后有何变故,自己也要推脱个干干净净,若是风平浪静,那也算是握住了她的把柄,算起来不算亏。 经过了盏茶时间的调理,众人都已经恢复了许多,魔族都已经退走,现在留在这里的都是五大道门的弟子,除了成汉。 今年的粮食收获很重要,因为来年开始,一直到今后的三年都是所有的粮食都上交,然后返销回来粮食,这当中就有一个空窗期,若是返销粮食到的完了,难免就会有人挨饿了。所以今年的粮食必须丰收。 就见着睿亲王抱着手,一身玉色的蟒袍身上缠着玉带,一根青玉簪子带着玉冠将头发高高梳起。 她说的极为诚恳,丝毫没有酸涩之感,好似这悠然殿也随了她这般恬适,天地之间,只有叶汐月一人,遗世独立,不骄不躁,却已然深远悠长。 “那个孩子到底如何了?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个孩子定在你们的周围。”徐宁肯定地落话。 莫家人擅长阵法,颜家擅长丹药,殷家擅长剑法,而容家则擅长炼器。 “有你这话就好办了!”宝珠说完,直接对着安铁就是一脚,还没等他问出什么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拳头。程玉茹大叫的着来拉,被宝珠一把甩到了一边。 活动刚刚结束,几人正准备走人,临走之前才记得两个脱离队伍的熊孩子还没回来。 请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这几天或许累了,小说质量下降了些,也有些平淡,让我请一天假,容我反思整理下剧情。 之后几天会8k,加快些剧情,下月到争霸剧情。 感谢诸位的支持!《暮汉昭唐》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兵出而河北惊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真定。 “君侯,公孙瓒虽说于界桥兵败,然幽州兵马雄壮。公孙瓒趁崔巨业撤兵之际,于巨马水大败崔巨业,斩首数千级,今率兵南掠冀州。” 张燕坐于交椅上,向张虞汇报今时的河北形势。 “公孙瓒能名扬河北,果有几分本事!” 张虞嘴角微扬,问道:“今公孙瓒手上尚有多少冀州郡县?” 只见碗中的水咕嘟咕嘟地冒出气泡,竟像是要开了一般,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进去。 “不好!”一声大叫,想要挥长剑反击,却是根本就动弹不得,可恶的蜘蛛网,竟然会这么粘。就在我的惊恐的目光下,只见洞穴蜘蛛那一双细长的如同插矛般的大长脚一下便插中我的胸口。 姬玲珑也不多说,直接一句就带头往前走去了。甚至不用秦越带路了,好像她就知道老李头所在的休息室在哪儿。 说完那男人从怀里摸出办张饼来,扔给他兄弟:“兄弟把这饼你喂给她二人,保证她们饿不死便是。 决尘于思被心脏焚毁的痛苦已经折磨得逐渐失去了理智和战意,他在用星阵秘法勉强维持着心脏不被彻底焚烬,大声咆哮,在黑火三长老眼里好似是一种挣扎的表现。 海陵市这段时间以来,接连有各种诡异的事情发生,刚好秦越都参与了,那些居然全都不是正常的意外或者病症,而是有恶人在其中作恶。 帝月梵满目震骇,满脸阴沉,神情犹如如锅底灰似的望着北堂夜泫。 这么多种类的鲜花混合在一起,这些花香不但没有互相抵消反冲,反而融合成了一股极为奇异的味道,这种味道不但非常好闻,甚至还让寒月乔产生了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然而,即便是如此,此刻只要岑清泉将这一皮夹子伏羲金针接过去,秦越依然可以确保岑清泉可以当场演示以气御针。并且那以气御针施展出来,也是真的可以治病。 叶繁落见到寒月乔大着肚子不禁一脸笑意,叶繁落和寒月乔也算是知己好友了,寒月乔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可是要叫叶繁落一声叔叔的,叶繁落当然不希望寒月乔太过劳累了。 对于她顾十八娘来说,自欺欺人的行为绝不可以有,一旦心存侥幸,下一刻必将万劫不复。 “不,我的心意比您知道的要多得多,以至于如不相报,无以为生。”她抬起头,肃正说道。 在这位中年男子身后,还有一百多人穿着黑色长袍飞过,经过,就是何春秋。 而这边的曹氏却并没有开口说话,果然如大家所说的,是个脾气好的泥人一般,有个这样的婆婆的确是再好不过,只是。。。。 听说是董老爷以及两个医博士亲自验证了周掌柜买给病人的药是假药,而且千金堂里还存着很多。 喜不自抑,当陆明将最后的一道神力打入那方格中时,他惊喜的发现,那光壁已经正式开启,凭空裂成了两半,像是一道门一般,并且从中充溢着浓烈至极的煞气,这股浓烈的气息是陆明见过最阴重的。 那边,谢晨将红茶递给伊东洋,伊东洋点点头,用红茶清洗户田贵和子的手背,其余人也向谢晨投来赞赏的目光。 果不其然,胤真待李氏哭声一止,便质问道:“当日落水,为何只请了两名太医,而这两名太医都去看了钟氏,无一人救治宝莲,最后居然还是弘历请了太医过来。”李氏一怔,一时语塞,竟无话反驳。 第六十二章和解罢兵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四月,因张虞屯兵常山,导致河北局势变化。袁绍留麹义守武邑,率兵撤至阳堂;公孙瓒趁机进驻观津,欲围武邑。 除此之外,袁绍遣荀谌出使张虞,欲安抚张虞,以便他解决公孙瓒;而公孙瓒为了得到张虞的支持,遂派刘备出使。 张虞得知公孙瓒与袁绍二人屯兵于安平郡中,遂沿着巨鹿而进军,经下曲阳,往东南斜行一 也不知翻了多少次身,他刚转过身子,借着溶溶月色,便见窗纸上映上了一条人影。这人影手里还竖着一把刀,离窗纸越来越近,也是越来越清晰,但还是很难看清那人的脸面。 谢璧一声冷笑:“原来如此!可你若是死掉,再有什么声名又有何用?”两人虽在对答,但手上招数却未有半点停留。就这一忽工夫,又有几名黑衣劲装杀手一命呜呼。 这个空旷无比的宫殿空无一物,向前看,看不到尽头,往左右看,也是无边无际的空旷,抬头向上望,除了一片高远的明亮空间,什么也没有。 不过,这些话当然是不能和他们说的,就让他们以为只是意外就行了。 “我……”贾诩一时竟是无话可说,计谋虽然是我出的,而且我也十分确信此计必然有效,但是,命却是你自己的,你也认真点好不好?你就这么相信我? 狄兰心中更是狐疑不定,不知是何道理,可目下狄兰却无心理会,只因狄兰的心此刻都已放在了南宫傲雪身上! “你打我干嘛?”陆夏恶狠狠在颜少手臂上拧了一下。她发誓,她绝对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拧的,可那个家伙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天明冷声道:“谁说我们是来送死?去通报你们的长官吧!我们现在就要闯关!”天明可没有盖聂那好脾气! 娄青衣撂下了一句话便迫不及待地着朱盈盈离开了。墨朗月清楚她想从郡主口中打听消息,所以并未加阻拦。况且她俩的离开到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回屋休息了片刻便匆匆离开了水天云境。 东方一剑带来的另外两个凡级中级的手下,听了东方一剑的话向林若兮和龙妙妙围了上去,从他们脸上的淫笑就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本是英雄相惜的男人情谊,可是在两具身体接触的时候,一股古怪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了两人脸上。 修缘怔住了,这是平常母亲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反应,修缘和王氏一时间居然僵持在那里。 武玄明屁颠屁颠地冲进浴室,然后就是火急火燎地忙活着刷洗,从上到下擦了好多遍才感到满意。 不过恐怕就算秦天知道了他也是不可能放弃公孙来仪的,所以这屁话说不说其实对他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聂辰一看众人的表现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聂辰在前几天就已经和孟云豪说过这件事情了,孟云豪也表示可以了,应该让这些人出去历练历练了,只不过因为别的事聂辰一直没有说罢了,现在一说,这些人反倒不相信了。 “他也其实就是火车站的流氓,整天靠坑蒙拐骗偷,不过金鹏那家伙手里有钱,也有人,名气自然大了!”高亮说道。 “请你不要诬陷我,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还我公道,还有你上次下毒害我的事情也不会善罢甘休。”武玄明最恨被人冤枉,就算想杀人他也不会用下毒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况且他根本不认为杀人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六十三章虞性善和,箭中双雁 - 暮汉昭唐 - 周府 “放羊牧马之辈,怎敢辱我!” 袁绍震怒一声,继而将砚台重砸地上,以泄心头之怒气。 “噔~” 砚台内的墨汁飞溅,将袁绍的绛红色下衣染上一片墨色。= 荀谌脖子下意识缩了下,见袁绍怒火不是冲着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明公息怒!” 荀谌低声说道:“张虞用心歹毒,去岁坐视 高考对所有的学生都是公平的,不管你是富家子弟还是贫困家庭的学生,只要你努力学习,只要你智商足够,那么你有机会考入名牌大学,进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天王星这个时候已经封闭了,萧龙家那些人赶走之后就封闭了天王星,他需要利用不灭长生灯将天王星重新恢复,归入星空古路的范围之内,完成最后的联合大阵。 他想要离开郑冰冰,但是两人之间这么多年在一起,也是有一定感情的,让他立刻做出离开的决策,他还真舍不得。 只是,上一次有惊喜,这一次却知道全过程,感受也就有些差异。 三十秒的时间,对侦察班的战士来说,一切完备,只用于瞄准的时间都不够。 钱财本就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却要带走,看看那些善长人翁,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考虑裸捐了。 “你们商量,我去洗澡。”陈问今看父母在大事上聊的融洽,也是难道夫妻交流的时光,他就不打扰了。 无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位盖世生灵嘴巴咬合着,好似在咀嚼美味,但那并不是美味,而是人的血与骨。 我连于世亭都射了,也不在乎多射一个你老豆。”宋天耀对徐恩伯开口说道。 叶江川慢慢检查自身,晋升之后,神剑在手,那无尽的雄心,渐渐升起。 他曾经亲眼见过烟瘾发作的人受到的苦难和折磨,但烟土成瘾好歹还能戒断,如果眼前这东西的成瘾性比烟土还高出十倍,那恐怕会成为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到现在她还恍如梦境一般,本来是一个要被魔鬼控制的天使,而今成为了这里的主人,掌控着一切。 意外,是令人们讨厌甚至逃避的,因为你不知道随着一场意外的发生之后,伴随着的是什么,可能会让你失去很多重要的人或者别的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有时候意外却能带来惊喜,带来意料之外的收获。 汤秋真早就发现了那些不腐烂的尸体有问题,在进去这个墙壁甬道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看到那些不腐烂的尸体,也就是马长生口中说的标本。 甚至有很多人认为,要不是以一敌二的话,四翼天使也未必是元帅的对手,何况召唤堕落天使,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她刚还疑惑大魔王什么时候辅助也玩得这么6了,没想到是个“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该,让他平时老不练辅助。 金圣晗暴怒之下回归美国,暂时姓的将jessica的事情抛到脑后,埋头苦干于各种通告之下。突然的发现了,之前拍摄的附赠于专辑之中的画报有些不够好,种类不多。 他父亲是碧海城城主,所以经常会带着他前往皇城,林清天和二皇子关系甚好,所以自然也认识这傅曹。 杨開为了保险还把除了自己跟宁夏外的三位金丹都派出去了,以保证任务的安全性,他自己则在这边看守其余的弟子。 第六十四章董卓受诛,天下强者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这时,莲姨端来汤粉要田甜吃早饭。可是,田甜不吃。莲姨很心疼,但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好。 墓埃心里清楚这份地图与铃铛是他交给岱普诺的,是他从魔罗堡垒顺手牵羊拿来的,所以就这方面他不想作深究,“两个蓝点还都进去了蒙及莫大漠?图纸上是这么显示的,这是你们的运棺路线?”他又问。 “我说娘子,你捏的我的脸好吗!”说着石全伸出另一只手,在李潇裳的翘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靠,居然是这个技能,难怪打的我这么疼。”刘虹捂着伤口郁闷着。 梳洗完毕后,她忍不住再次拿着镜子对自己的那张脸左看右看,心里惆怅不已。 柳晗烟忙道:“拿过来,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要!不要跟去!你们要设法通知郑总兵!”王厚急了起来,这样跟着去,只会徒增风险,并无益处。 “希望这两个奇兽能够相争,不然我们只有逃命了!”陈日对香公主说道。 当时妻子并没有歇下,那去后院打听的婆子却说妻子睡了,这定是旁人早安排好的,可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让他睡在前院而已。 “白芸,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公司里有什么事情呀?”苏南问道。 魏王妃什么身份,能让她掏心窝子担心的人身份必定非富即贵,他虽然不在乎名利,却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想要平安顺遂的活下去,魏王妃就是他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不得不说,如果冷夜想要向谁套话,对方很难对他疑心,因为他总是懂得适当提问的艺术,并且总是耐心的倾听,并且从众多的信息之中挑选归纳出自己想要的。 “离儿,我相信你,可现在最关键的问題是容儿会在哪里,紫莲现在估计很很我,这孩就不一定会还给我了”风千寻说实话,不是分的相信宫漠离,只能说一半,毕竟时间过去了这几年,他们之间出现了多的事情。 虽然龙啸说的很在理,但正在气头上的永安帝哪里听得进去,仍然让侍卫把贾千千关进了天牢。 “该死的家伙……”克拉克握紧了拳头,没有想过这样的情绪给自己的动作无意识的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抬起头,秦焱终于决定,从魔族本土大陆返回人妖魔三族大战的正面战场。 目光转移,他瞥见了桌子上还有一杯水;这杯水和平常时的白开水没什么区别,清澈透明,没有一丝灰尘污染。 玉扳指只能施展一次,是帝宗赐予帝问天的一件保命用的秘宝。帝问天向来很是珍惜,却不料浪费在了这里,可谓是豹怒了。 由于时间渐渐靠近午饭高峰期,再加上这时候的太阳实在是直射的人有些难受,因此街上的人又渐渐少了许多,稀稀落落,基本上可以和早晨的客流量基本持平。而苏暖她们也完成了上面指定的销售量,打算收工了。 包裹着巨茧的岩石泥土散落地面后,风千感觉到一股沧桑、久远、浩瀚的无形威压从巨茧上传出,风千的脸色立即苍白起来,这强大压力不仅针对他的身体,连灵魂和心神都受到强烈的挤压。 下意识的博格巴闭上眼睛,继续将脑海里设计好的射门动作继续下去。 如此一来,南荣凌兰便又纠结、又犹豫,在陈墨来此之前,她与若雅也是聊得这方面的事情,只不过没有指名道姓罢了。 而且,它们虽然从相隔不知道多少光年的地方赶赴到一起,却是并没有合而为一的想法。 这样单调的第一次面试后,让李唤飞感觉轻松了许多。因为有时候,你认为很紧张,很重要,很谨慎的东西,当你真正面对它的时候,未必就是那样严肃得让整个空气都凝滞的感觉。只要把心态放平,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不说二人品德如何,就是这等毅力智慧,远非一般洪荒大神通者可比。 想着,拿起电话,李唤飞打给大姐。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大姐一家睡得早,一般晚上十点钟就都睡下了。而今晚,李馨却特别的闹,所以一家人,都还没睡下。 菲和贝格沃斯如同见了鬼一般瞳孔陡然一缩,这句话对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他们短时间内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若敢再说一句我娘的坏话,我就和你拼命。”北四的声音很淡,但是却冷到了极点。 “你们还愣在外面干什么?给我上!”另一名老者怒喝着,将那守在外面的护卫唤了进来。 红衣主教脸色有些铁青,原因不为其他,那地图上的黑点还存在着,这还不算完,而且他们已经来到了威尔曼的中部,可以说是威尔曼的腹地了。 当时从树上掉下来的,也并非是那个平日里人们看到的苏景墨,而是另一个苏景墨。 唐嫣面前放着几本题材,这也是各部门编辑选出准备参赛的作品,低头看了一眼,不由的感到心焦。 第六十五章迎立天子,暗藏利弊 - 暮汉昭唐 - 周府 得知董卓身亡的消息,张虞便拜别董昭,便欲尽快赶回晋阳。 中途唯有因张燕挽留,张虞方才暂歇一日,与其沟通幽而遏冀的战略。而之间上千里的道路,张虞花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在五月之时返回晋阳。 当张虞回到晋阳时,王允次子王景作为使者,今已在晋阳等候张虞多时。 州府,张虞坐在榻上,神情中虽透露 “要打就打,不打就滚,哪來这么多废话”刑难很不买账,直接撕破脸皮,不给他继续推脱的机会。 冲击波所过之处,空气尽数震退,并发出了“嗤嗤”的刺耳声响。 林飞来到别墅铁珊门前,立刻有保镖走近,看到林飞背上扛着的段逸风,他们认出是自家少爷。 “对付你们?我们对付的人有很多,你是谁或许我还真的不记得了。”那人的说道。 众人重新坐定,司徒浩云和云师兄并排坐在首位,司徒浩云是因为这里是司徒府,作为主人,而且实力也很强,当然不会做下首,而云师兄则是全凭实力和龙虎宗的实力。 这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第一次为别人流下的眼泪。终究还是融入了,终究不能再当一个淡漠的看客……戏看太久了,不知不觉,便入戏了。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已经泥潭深陷,无能为力。 兽无极眼中闪过一抹愠色,在他的心中虚无不但是他的恩师,也是他的父亲,哪能被人如此称呼。 “你不要太得意!”哀苍松开了依谣,反手就与句龙厮打了起来。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独孤雨若到现在还是没有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似乎自己似乎要嫁给什么姜家的公子?只是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怀着满腔的疑问,独孤雨若声音不解的问道。 在BSL的分级办法中,从普通的无害细菌开始一直到最危险最致命的伊波拉病毒一共分四级,每个等级都有着极为严格的资质、设备以及环境要求。 “魔法的至高境界?”但是在多玛姆冷哼之际,帕奇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着,多玛姆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继承了部分主神的权限吧!魔法的至高境界?这对他来说绝对算不上是终点。 抬手将额头上的冷汗慢慢抹净,宰相镇定的如往常一般跟着向自己问好的大臣们寒暄着,余光时不时的扫向白焰。 “你是说那个随从么?笨手笨脚的怎么可能比我厉害。”楚云撇了撇嘴,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不让蕾姆听到。 严克寒还不死心,装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在劝着唐雅,只不过后者态度强硬,没有半点的松动。 因为四海龙族不完全是一条心,所以进度非常慢。四海龙王都想坐那个位子,就要保证自己的实力和势力。 “教授,我找到两份很有意思的研报……”马麟在刘德川有意无意的提示下,果然是一直注意着王诺的动向,而且作为沪财大金融研究所的人,他也一直有看京财大金融研究所那边的研报。 我一直认为孟子阳蠢,可到头了我才发现,孟子阳不蠢------这个杀猪出生的莽汉,竟然也略又头脑。 这些战争武器启动需要较长的时间,即使是处于半准备状态耗能也很多,因此通常情况下都是开战前才会开启。运输过程中是它们最为脆弱的时候。 第六十六章天下英豪虽众,但能为敌者少矣! - 暮汉昭唐 - 周府 王景在晋阳待了几日,便匆匆返回长安。而张虞则是抓紧时间研究董卓麾下残部情况,以及商讨出兵牛辅事宜。 “君侯,董卓还驾长安之前,令董越屯兵渑池,段煨驻华阴,诸将分守诸县,以御关东诸侯。唯独留牛辅屯兵河东安邑,以阻我军窥探河东。” 郭图指着舆图,说道:“自朱儁于去岁纠合关东兵马讨董,董卓便令 旁边坐着的蓝筱筱,木子轩还有李紫燕听着两人的对话,都觉得云里雾里似的,听不明白。 一切太突然了,凭空而来的双手大剑摧枯拉朽般助石惊天破出深陷!没有人来得急想是从何而来,也没有人想为何能如剑仙一般以灵御剑,因为那只巨大的绿手已然落下。 柴桦脸上的反感是深深地表现出来了,大过年的,洗个澡,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还没有完了? 李天逸笑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只要是省纪委内的工作,我都可以了解或者参与的。这没有任何问题。 有了这些资源作为后备的补充,那么五方联盟下一步的动作,进攻华夏帝国以及其他的超级大势力就能够游刃有余了。 “我的耐性很差,也不接受你的缓兵之计。”谷野多喜冷冷的看着莫晓生,夹住冯寒指甲的钳子动了。 但同时,他又无法理解,因为这种力量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这种力量已经超越了这世间容纳的极限,叶梦得到天之力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三大寨的年轻人聚到一起,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彼此不和。相反,他们对彼此还是非常有感情的。 “以现在的我,的确无法将你磨灭,倘若我有实力抹杀你,万年前,就不必采用这样的方法了!不过,今日,却是天要亡你!”丹尘的目光瞥向易枫。 无尽的星空之海中心,一艘庞大无比的宇宙战舰之上,一道浑身闪着金黄色光芒的人影突然睁开了眼睛。 才刚博士毕业的袁瀚,就有了自己的一套,两百平方的“单身公寓”了。 也就在玄奇和玄日它们这两个极强残魂落入炼魂鼎的同时,天空中忽然无故炸响一声响雷,天边也在这时亮起第一缕的晨光。 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一而再的用这样的方法来踩压顾西西,逼顾西西妥协。 “不会出什么事吧?姐没接电话……”我有点不安地看着路旭东。 所谓的技能大礼包,其中不但包含有能够提升技能等级的卡片,还有能够增加技能上限的卡片。如果能够拿到三项大奖,那就能获得三个技能大礼包,可以极大的提升自己的能力。 她知道蒋乐易能说会道,没想到还是老少通杀,竟然三言两语就和顾母打成一片,还那么聪明地将话题围绕在姜晚好身上,让顾母完全没把他们的关系想歪,只当成是因为晚好才认识的普通朋友。 从那以后,几乎每一天,他们都会或是qq信息,或是短信联系,或是电话通讯,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想要重新那一段的回忆。 他把我半抱着扶了起来,不解地看了我哥和我妈一眼,我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无助地靠在他怀里,心痛得无法言喻。 突然!郝宇感到有危险袭来,往旁边就是一躲,一道强力光束,就擦着他的肩头而过,嗤嗤声中!光束四周的海水,被蒸发掉不少,腾起一团团白烟。 第六十七章朝廷老幼,皆恃我也!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长安。 司徒府内,王景束手而立于堂内,王允高坐于榻上,公卿分坐左右。 “禀司徒,景不辱使命,今已出使并州而归!”王景神情严肃,拱手道。 王允捋须而笑,问道:“济安有何言语回报?” 王景将书信上呈,说道:“闻董卓被诛,右将军大喜过望,言晋代甲士五万,随时恭候司徒诏令。今右 王昊神识念力渗透,进入惊雷刀的内部,开始感悟端木羽的至强者。 耳边都是巨人“呼哧哧”的喘气声在回荡,显然它们采用的反复的丢大锤的猛攻,对它们的力量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如果他失去了神奇药店,那么他也失去了一次很好的机会,那个机会就是参与诸天万界执棋手的机会,失去了和至强者博艺的机会。 “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我不过是处处留情而已嘛”,糟粕中年呐呐一笑,配上其丑陋的面容,着实让人反胃。 这是入了魔怔了,柳轻舟眯了眯眼,手指弹了些许灵气向四周散去。 面对这仿佛能刺破天际的凌厉一枪,那位黑甲军高手并无半分畏惧,人在半空,长啸一声,看似随意的向着下方劈出一刀。 那声音道:“身手不错。”声音娇媚无限,却又有股无形之力穿透人心,震得片片木叶飘零。 心念至此,只见夜枫一个巧妙的侧身,轻易地躲过了拉姆的刺击,手持匕的右手自上而下向拉姆挥去。 这是在场各方势力所有人的心思,滕青山的表现,让他们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感,对于威胁,自然要尽可能早的消灭在萌芽状态中。 上方漆黑的木叶轮廓来回摇摆,却并无他人,熊倜暗自纳闷,这是何人突然扇来一个巴掌?想来想去,定是这树木枝杈参差,加之高处风疾,吹动树枝打在脸上。 前几天刘胜男突然发新歌,只在微博上通知了一声,没有任何提前宣传,在业内专业人士看来就极其任性了。 “这条街上也没几家开着的铺子了,老板生意挺好吧?”何青未换了话题。 接着我听到别龙马也被拉下来,老张也叫嚷着被从另外一辆车上被拉下来。 在场要数董争辉喝的最多,不过也是最丢人的一个,后面一直抱着垃圾桶不肯撒手,嘴里还嚷嚷着不醉不归。 其一,认为鬼族势力不足为虑,或者鬼族势力,并未形成对星云星域人族势力的威胁,根本就没有达到,需要列为敌人去对待的地步。 五公主与哥舒兄妹也在一旁听到了牧天狼的话,都有些好奇,还有这种人? 陈媛忍不住的摇了摇脑袋,把这些念头都从自己的脑海之中驱逐出去,然后才草草的打扮了些,为自己画上一个看似精气十足的妆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赶紧找到周慕,万一真的断气了的话,自己怕是就要失败了。 原来,之前这春菊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就有一个处的不错的对象。 甚至,还有一个山头种满的桑树,有一个专门养蚕的工作室,来玩的游客可以仔细观看怎么养蚕,怎么抽丝,还能试试味道。 可是在跟踪了两天九花月之后,阳葵千岁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其实从第一次来看叶微见到这人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人身影像极了昭昭。 这两個村狐的启蒙老师,就不那么幸运了,是一条狗妖,大黄狗。 第六十八章兵入河东,二将归降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事实上即便未提前,叶清之也想的到余鸢定会在明日交接之时消失,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痛苦。 看着他一副鄙弃不屑模样,还带着一丝失望,关老师就想知道他会有多大方,于是掏出一张卡,放到他手里。 几人实力在两国兵部大营,都十分的强横,所以为了防止不暴露行踪,八人沿途之中,将坐骑全部当归山林。 纪淮最敏感的就是脖子了,何言衡这么跟纪淮接触,纪淮简直就要条件反射,直接起来打人了。 余鸢穿了早上明朽锶送来的素白色襦裙,加之披了大氅在这寒意颇重的屋里仍是有些冷意。 就算是有草原,但是依旧抵不过另一侧黄沙的侵蚀,行军的大军,全部都冒着风沙,朝着南方行去,陈焱了一位上将军也是将真气释放出来,幻化成一层防护罩低于着风沙。 “我自幼在星意门长大,总有些割舍不下。”它真心有些舍不得走,毕竟星意门算是他自己的家。 禾白少视线被挡,遗憾的收回凝视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 少年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眯着便成了弯弯的月牙形,很亮,比他手中的宝石还要亮几分。 “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早晚的事儿!”林大海一脸的得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林楚楚说话间,楚焕英已经带着一帮壮汉来到了我和林楚楚的面前。 按照计划来说,他们半夜袭击,明军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的火力,更何况还有其他两座城门同时发起袭击。 当看到我浑身的骨头都碎了的时候,林楚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对着我掉下了几滴眼泪,因为对于一般人来说,受这么重的伤,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安诚把车开在A大学校门口停下,和叶灵三人打了声招呼后,开车去了李欢的店里。 由此可以想象的是,被关押在这里的人早已经不知道被关押了几十年了……lv5“极寒地狱”里关着的都是悬赏金过亿的海贼,其中不乏有那种被判刑判了999年的那种。 阳阳一行人在剧组带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的下午,被叶灵和顾归迟送去了机场。 “你们处理掉这些尸体,我去保护老板。”梁宝儿窜起来,箭步朝着徐毅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九个鼎,看到他们,每一个诸夏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的传说,因为他们在诸夏太有名了,是诸夏最强至宝之一,随着灵气复苏,其本身进化成的人道至宝,也是最强的人道至宝之一。 “咱们拜错了山头,当初与其拜访这古镇镇长,倒不如登门去拜访下那位徐先生,以他在镇中的威望,如果咱们剧组能够得到他的照拂,相信在拍摄期间,会得到很多镇民的帮助。”季海歌苦笑道。 即便鸿明灵君能够恢复伤势,恐怕也需要十分长久的时间,而且能否回复到巅峰状态都难说。 武波尔汗等了片刻,看到赫连萨星并没有上前请奏,不禁疑惑的看了一眼。 艾琳似乎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场景,直接就一下子躲到了雷修的身后,而雷修他们在见到了眼前的场景过后,也是要多震惊有多震惊。 但是,就在这一刻,一把红黑色的镰刀,忽然之间飞过,然后,这个黑衣鬼魂的头颅,瞬间就别砍下,随后掉落到了地上,而这个鬼魂的身影,也在这一刻若隐若现起来。 段琅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哥俩在唱双簧,整个封赏根本没他俩什么事。 火枪手的火药全部不能用,也许不是全部,但是大部分都不能用了。 “陛下放心,老臣无事。”杨廷和已经六十余岁了,多少年的宦海沉浮,也称得上他一个老臣之位。 “精通时空系魔法同时又具有沸腾体质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这把剑又和你这种独特的战斗方式完美契合,可以毫无顾忌地往前冲,一定能给伯雷斯图造成很大的麻烦!”艾伦继续给他打气。 替元尘布置出如此多的通玄级阵法,无形之中也是在增幅洛婉泷的神海宽广程度。 “借我一下!”艾伦说着便把无锋之剑拿了过去,然后尝试着往里面注入了一些魔力。 丁奉抱怨道:大都督!luP们现在和打了败仗有何区别?被蜀军追着跑了这么久,为什么就不能打上一仗? 虽然现在敌军的主帅是袁绍本人,淳于琼不过是一部之统领,将其杀死能取得的效果或许不大,但终究能多少会对己部兵马起到一些积极的作用。 想起冰雪漩涡的任务,邵寒笑着走近若水身旁,轻轻的搂起她的腰肢。 第六十九章虎头蛇尾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二十四日,裴城 清晨已过,朝阳东升,光芒万丈。 寨门,张虞负手踱步,时而眺望,时而驻足,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见久久不见来人,张虞问道:“可有公明消息?” 什翼摇了摇头,说道:“自昨日来信,便无徐都尉消息,仆已命人散出探寻,或许稍后便有徐都尉音讯。” “好事莫嫌晚!” 走到超市门口,心下却又犯了合计,要不还是买桶泡面回去泡吧,省钱。 轻易相信推销话术的结果不难猜测,种植园主们在买入一些年老,生病或不健康的黑奴让他们赔掉了一些本钱。 现在时间已经是六月初了,娇艳的红色月季在院子内怒放着,远远看上去漂亮极了。 谈到发石车,首屈一指的是魏国的霹雳车。这是由曹操帐下的谋士刘晔改良而来,射程远、威力巨大,发动时会传出宛若雷霆一般巨大的声响,因此被曹操赐名霹雳车。 轰然一声巨响,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气团,在于白耀打出的火焰掌印触碰的那一瞬间猛然爆发,强大的气劲冲击,犹如百斤炸药轰炸,将掌印彻底摧毁之际,余劲更是波及方圆数十米的范围,威力好不骇人。 “你人中歪斜,眉骨突出,脸长耳薄,从面相上看,你绝对是命中无子,并且,福薄如纸之人。”白流年看着母亲,居然叽哩哇啦的,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吾王,这次挑衅的不是他,是他的弟子白耀,击败龙罡与無天的也是那个白耀。”青发男子打断道,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白耀看了看眼前的二人,玉面魔君之前有过招呼,他到是记得,只是身边这个身穿战甲的精壮男子,他就不识了,想来也就那不告而别的十二人中的其中一人,白耀即使大度,不当一回事,但也同样没有什么好脸色。 “幽灵船”拜伦号的路上雷伊已经从现在已经确认已经死亡的凯兮嘴里听到了索伦森的死讯。 木三千翻翻白眼就把赛程扔到一边。倒是养山哲默不作声的捡起来看了几遍。 甄时峰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可是相当重要的信息,如此就算是不借助人类方面的力量他也能够有机会进入那片山谷了,只是还需要借助一些工具才行,即把他送至山谷上空的飞船。 听着此话,林毅和铭弘两人皆是面面相觑,这城主的性格也太豁达了一点吧,刚才还是水火不相容的状况,现在就对自己发出了邀请。 阴阳政泽和迪丽热巴在去宴会的路上突然阴阳政泽听到后面草丛有动静,他示意迪丽热巴不要动随后他的身子一闪变来到了草丛后面。 辰轩跟玄昊的交集不多,但玄昊身边的许多人都跟玄昊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洛守君所说不假,南疆众部蛊术盛行,像是启元北疆那种修行者确是凤毛麟角。 耶律无忌最终没有进入那洞窟里,他满怀恨意的仰天长吼,身子再一次的化作一道幽影向那山下冲去。 东海道临海傲立,山景海景无不是冠绝天下,却也是因临海空气湿潮天无常态,倾盆大雨来去无踪令人难以琢磨。 “所以我觉得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决出前五名,这样干脆省事,也更具备说服力。”常心继续说道。 虽然平时一方通行就活得很随意,但绝对没有出现过这种低迷的状态。 第七十章白月光为人妻,牛辅亡而诸将降 - 暮汉昭唐 - 周府 “邕拜谢君侯上表施救之恩!” 年满六旬的蔡邕头发已是半白,见到张虞遂拱手致谢。 “不敢!” 张虞侧身避让,将蔡邕迎入大帐,说道:“虞年少时,曾受公授学之恩,时至今日莫不敢忘。今能邀蔡公至晋阳暂居,虞荣幸至极。” 蔡邕腿脚略有不便,缓步入大帐,说道:“邕受朝堂流放,为带罪之身, 所以,他觉的,这件事情,只怕另有蹊跷,会不会夜无绝真的在这事之前就认识公主呢? “锵!”崇黑虎碎冰而出血红的冰块四射在天地混气四珠的光辉异彩下极显华丽之美。崇黑虎刚想运飞刀劈爆四珠忽然觉得脚上血脉一紧接着完全麻木而自己的意识随即混沌起来。 虽然自己以远古炼丹炼器之术作为筹码,让的贺氏兄弟心动,从而答应加入星耀会。但是,他们心底深处其实还是有些不愿,毕竟自己不会炼丹炼器之术。 “太医,你是说还有五日便能配出解药?”皇后这段时日总伺候在玉乾帝的身侧,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的难受,皇后心中亦是不好受,此时突然听到太医如此说来,岂能不激动? “恩,父亲言之有理。”李赢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附和着李老爷子话说道,这样的话,应该不算是他骗父亲的了吧? 逆鳞剑的主人结交的多是江湖中正义之师,白雪出身名草堂,满手血腥,自然不容于南国正道。 夜半十分,少昊坐守在阿瑶屋外,忽然眼前一黑,一阵麻木得感觉从四肢席卷上来,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笑崖一声大笑,随后一抹储物戒指,顿时,一份卷轴便是出现在他的手中。旋即,便是随手丢给傲天。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既然已经自忖必死,孙雍也就铁了心。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的时候,云中子找到正在议事的老君、元始、灵宝三人,这三人正坐在茅庐之中,商议如何把东海修士聚而灭之。 简单的交谈之后,叶玖就隐隐能够感觉到这一次莫英也总算是有救了,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林净净猛地睁开眼睛,站起来往外望去,曙光染白了窗格,外面一片亮堂,不知何时竟已经天亮了。 “龙战你前往华夏皇朝,将人族找出那股势力的方法带回来!”盘踞在天空中的巨龙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 一上来就是问别人这种事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要干什么呢。 “嘿嘿,我刚才也想告诉你们的……”叶玖看着邱樊委屈巴巴的走了过来,还有那额头的汗珠,一时心里就有些许的过意不去。 “通过生辰八字寻找令郎,是需要龙氏的先辈答应的,我们是外人,需要祭拜一下贵族先灵。”月寒道。 夜幕看着杀来的观音,脸色一变如临大敌的低吼一声,身边五名夜魔看到夜幕的样子,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知道对手肯定很强,否则的话夜幕不会表现的这么慎重。 吹雪沉静在衍神诀的强大与神秘之中,短时间内恐怕不会苏醒过来。 “唉哟…”月寒揉了揉肩膀,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酸痛。 “好不好玩,现在才知道。”马龙声音逐渐冰冷,深吸一口气又伸出一手握住热能武器的枪管。手臂上青筋暴起,在纹身男惊恐的目光中把枪管直接掰弯。 第七十一章君主无情,亦非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二十七日,安邑大寨。 深夜时分,正值夏季,天公不作美,雨水稀稀落落,打在毡帐上。 “嘚!” 马蹄践踏在泥泽中,发出沉闷的马蹄声,飞溅起的泥水沾湿马腿上的绒毛。 “来者何人?” 见骑卒欲直入营寨,身披蓑衣的兵卒持矛上前拦截,询问道。 “吁” 骑卒拉住缰绳, 魔妖扑腾腾的飞到前方,这货在地狱中成长,可不怎么信邪,还以为是什么惊世的神液,但是放到嘴边一番品味,直接击给吞了,因为那竟然真的是血。 “那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严逸一脸的不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任陶子怎么狡辩都是不行。 这条道路是枯寂的,天凡一路上没有任何言语,心中感悟万界本源,演化天帝法印,他在飞速的进步着,不管是修为还是神识,都得到了最为深度的提升。 地甲一边感叹郭京武的投入,一边吃着机动营天兵制式饭菜。吃着吃着,地甲总感觉今天漏了点什么。一直到地甲躺在床上时,才想起来没有顾得上向十大高手挑战的事。 “我们队长,与大部分其他队的队长要求差不多,自然不会逼我们的。”那天兵道。 宝器铁环一触碰到光影,立刻被融化成一滩黑水,但光影攻势也为之受阻。 不得不说,人皇的空间神通盖世无匹,是天地间最为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天凡都很少施展,因为实在太耗费神力了,这种神通之可怕让天凡都觉得悚然,他甚至觉得,修至大成后,可以逆转时空。 “唔,不知赵公明师兄最近跑哪里去了,收没收到俺的传音符呢?”老牛在数仙石数到抽筋的时候,想到自己这个财友,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没有得到董若雨的首肯,可这一个中午,他却比请到了董若雨还要高兴万分。 王洪波笑着点了点头,又问起了振兴集团要收购三大公司的事,言语间很是兴奋。 “辰儿,不早了,睡觉吧!”洛千寒把洛辰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送走了两位情报官,鲁雪华深深吸了一口夜间清凉的空气,空气中还隐隐有一丝焦糊味。远远地,似乎传来一阵阵稀疏的鞭炮声,鲁雪华这才意识到,今天是除夕。 纪芳菲一下推开自己抱着的男人,退到门边惊恐地张大了嘴巴,指着东子愣愣地说不出话來。 “你们为什么不去救人?”鲁雪华大声吼着,拼命地向往警戒些里面冲。 赵玄听闻徐阳在大牢中畏罪自杀的消息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九凰曾经进入过大牢看徐阳,那么徐阳就应该知道九凰是在努力的为他洗刷冤屈,在事情还未查清之前,徐阳怎么会突然的在大牢中自杀呢? 到最后,在城墙外的旷野里,在数千米的战场当中,居然有一千多颗燃烧的草球。 明天晚上我都没怎么聊天的时候,能让你的两首歌的时间再给我拍的那么容易好了,再来一起吗?不太好这样想的不是你应该面对,关键是旁边那个男的是赢了一百块钱,说这个显示的名字。 云遮月的疯狂是让流火无法想象的,也许在开始,她还是笨拙的,她还在学习期,可是这种事情只要经历一次,那就立马轻车熟路了。 希望号足足飞了将近八分钟才摆脱星球的引力干扰,开始进入曲率航行之中,而李慕然在六分钟不到的时候,就已经感应不到之前锁定的那个星球了,他再心中估算了一下,这个距离大概是五千万公里左右。 第七十二章请司徒赴死!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三十日,关西叛军营寨, 大帐内,李傕负手踱步,神情中多有焦虑。 “长安城池高峻,城内守卒不下两万兵民,兼吕布骁勇善战,长安不易强取啊!” 李傕忧虑说道:“而今牛辅无能,弃军出走被部下所害,致使张虞率部降服河东兵。我军若迟迟不能破城,劳久而无功,将士士气低迷,则我军危矣!” 好悬,最后总算找到了。不然的话我就要去上次度假的沙滩旅游地点去找了。 忽然刮起了一阵东南风,毒烟立刻散去,就在叛军庆幸之时,官军已经将数十架各式云梯抵在了城墙上。 云牧默然,低下头,他看见地板上的血迹,犹如猩红的花瓣洒落在四面八方。那血迹并不是他的,来自于紫裙妖姬。 当叶泽涛把整个的神识完全融入进去之后,坐在那里脸上就露出了思索的样子。 “肯定是我二叔来了!”陈浩说话之间,就一把越过王子君,赶紧把门打开了。朝着那门拉了过去。 如果单单对方是药师寺凉子的话,他也不一定会很痛苦。他痛苦的事,是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一次。下场,他貌似死的很惨。 梦境中的云牧灵觉比现实世界更加敏锐,听到沐可可的自言自语,云牧讶异的同时,也有些佩服沐可可的冷静。在梦中还能保持冷静,这点尤为难得,沐可可一番不负责任的言语,道穿了事物的本质。 听王孝兵说得好笑,王子君笑了一下,也不由轻轻地笑了笑。而其他几人,更是开怀大笑了起来。 “炎帝。”姜姓的祖先正是神农,而神农又被称作炎帝,所以鬼影取这个名字有种想要忘记过去重新生活的意思。 “你们两个,回来!”魏老身形颤抖,他还没有下令,跟在他身旁几十年的保镖,居然就这么冲了出去,他的眸子里还有些焦急,却来不及拦下来。 这话里的意味就深了,宋岳的意思和宋岳父母的意思可是不一样的。 “一人改变天下局势,所谓英雄不过如是吧。”一道轻叹声响起。 各大势力此刻纷纷颦眉,看着最后赶到的余浩明飞洲万茜三人,一个个神色凝重。 “秦浩然,我新认识的好朋友。”郎思雨努力的够着手攀着秦浩然的肩膀介绍道。 云姬嘲讽一笑,云孜柔还当真以为云府就只有她一个“聪明人”吗? 楚风轻哼一声,镇狱之体显露,这些力量落在楚风身上,根本不具任何杀伤力。 “一般般吧。”林尘淡淡一笑,他倒是觉得这个同桌人很不错,还想来帮他的忙。 每次想到自己居然趁着何煊睡着的时候,去偷亲了他,秦可岚就一阵害羞和窃喜。 来人自然就是楚风,一身黑色正装,今日他没去压制镇狱之体,气质出尘而非凡,如同谪仙,也如同邪魅的死神,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就会沉迷进去的奇男子。 聪明是好事,但两个孩子有点太聪明了,这让她们很不安,也很愧疚。 而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将顾瑾欢推下水,她也没有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事。 四爷专门跟我说了,不让我去看望九爷,他说这话时,眼神很复杂,我无奈,只得应下。暗地里,却让暗卫好好照拂九爷,千万不能让他被人害了去。 “八荒的天道规则,在这里无用,雪山有雪山的规则。平阳虽然天生伪仙根,但那是对八荒而言。在雪山内,并不适应。”雪魂子解释道。 第七十三章关西合流,形势复杂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六月二日,蒲阪津。 黄河之水滔滔,两岸舟舸往来穿梭,舟舸之上尽是并州军士。 西岸河畔,先行抵达河滩的郦嵩正与什翼商议扎营事宜。 自五天前郦嵩与吕范、郭图劝说张虞成功,他便在五月二十八日率军开拔,经四天的行军走了近两百里,从安邑至蒲阪津。 见关西诸将并未留兵在附近,郦嵩这才率军 虽然我也立刻屏住了呼吸,但还是吸进了一些,感觉到脑内的某处被这股香味所影响……不过,身体上并没有特别的变化。 面对姐姐气势十足的质问,这家伙连场面话都不说,直接一招八头大蛇攻击了过来。 随着红绫说话间,她的身上竟也是浮现了一套金光闪闪的战甲,正是先前龙神送与他的龙丸之力。 啪啪!沉闷的枪响,老杜倒地了,子弹打入了他的体内,钻心的疼痛。 而经白音音这么一说,他也是发现了有些不对,难道说这个王宇杀了这么多的人,就是为了他们的灵魂,他究竟想做什么。 “怎么了?师娘,有什么不对劲吗?”何紫嫣知道师娘话中有话,也看出犹豫的脚步,便也停了下来。 云晓看着如此艰辛的一家人,他鼻头酸涩,心中很不是滋味,苦难永远是罪恶的源动力。 这样想着,在这种危机的时刻,突然,有一道人影冲入了“黑暗乐园”的攻击路线。 “怎么这么吵。”唐诗诗从内屋里和丹夜走了出來,大概是被两龙的动静给吵到了。 “还好,所幸没有酿成大祸。”一个疲惫无力的声音道,正是受了严重内伤的罗长老。 容珏自己清理完伤口,穿上衣裳,刚要起身,便被百里孤烟摁在了床上。 “我不会赌牌,只是当年不得不说谎而已。”陆嘉学突然笑了,他的声音很平静,非常的平静,以至于有一丝风暴来临之前,海面的波澜平静之感。 他那是什么样子,要是不喜欢就还给她。她自己留着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看着她离去的身子,雪月脸色有些晦明不安,但是还是跟了上去。 “喂!两个牛鼻子,你们的注意力应该是我六幻魔的身上才是!”那名为六幻魔的怪物在这个时候很是不满地开了口。 “末将为太子殿下和公主斟酒,祝太子殿下万寿无疆,祝公主青春永驻!”慕容琅恭敬的给太子河长宁倒酒。 戚素锦连忙转身望着来人。只见对方一身白衣似雪,手持魔法球如仙人驾临一般,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白玉簪挽着,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眉间一点朱砂,清冷的双眸下是一张白纱掩住的容颜。 萧勤玉和其他人倒还好,好歹都有些年纪已经懂事了,再不乐意也只是暗地里瞪瞪凤子墨而已,终究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可萧勤安才三岁多不满四岁,根本没法跟他道理,他死活就是赖着不肯走,总不能打晕他拖出去。 既然琬郡主一早就猜到了这一切,她不上船,不就不会有危险了么?为什么她偏要上船呢? 半年的集训下来,两个组囘织皆多出了三十多对的情囘侣。这些人被社团里的兄弟笑称为“雌雄双煞”。 “我是靠关系进来的,苏铁,苏铁认识不?他介绍我来的。”宛缨编故事。 许闲琤没有说,怎么能说呢,一说恐怕母亲会晕过去,她那么不喜欢朝誉。在母亲的追问声中,她冲温玉蔻眨了眨眼,引得众人也去看温玉蔻。 第七十四章急攻则合,缓攻则分 - 暮汉昭唐 - 周府 “君侯,据斥候所报,数日以来,叛军诸将率众云集渭北。” 赵云指着关中舆图,说道:“郭汜、张济、樊稠、马腾、李蒙、胡轸等十余名关西将校屯驻渭北诸县,张济所部已至重泉。” “可有兵马数目?”郭图问道。 赵云摇了摇头,说道:“诸将少则数千,多则万余人,裹挟老弱,声势浩大,暂难知诸部详情。 六月,麻贵再次将加藤清正包围在蔚山城。之后两军互有胜负,但最后时刻,麻贵遭到了倭军援兵的伏击。援军由立花宗茂率领,他先以千人夜袭麻贵的军营,后来又以假营伏兵攻击明军,麻贵败退。 这其中还牵涉到了鳌拜,因为鳌拜接到了密令,张必武想要杀他!他又怎么能不起兵为乱呢?明知不敌,鳌拜也只好是硬着头皮了,他更是想到了一个去处——沙俄那里。 勇士不仅仅是这些当兵的!这不,平民之中也有不少的人愿意前去,他们纷纷表示,不是饿死,也会被清兵害死。更有些中家人被清兵所杀或者掳去,他们想要报仇的。 吞星魔这个名字,或许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很茫然的名词,但是对于所有对位面生物学略有了解的巫师来说,都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 “擦擦吧,等下我帮你上点药。”徐辰骏细心地帮她擦拭着嘴边的血渍,然后将另外一张纸手帕递给她。 带节奏的营销号深度挖掘章远和尹伊的黑历史,歪曲事实加自我臆想,将他们塑造成了城府深沉的间谍,还有模有样的做出了关系图。 这个时候悲催地Gary抱着那一坨的累赘,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自己的场地,可是走到一半又漏了。 “这个不怕,哈哈,我可是少时里最清闲的人呢,嘻嘻。”孝渊这个时候就显得比较自得了,因为比起其他人,她的确是很清闲的,本来这是她所纠结的,现在却反而变成了好事。 再加上,每一次碰撞,都会直面一次巨灵神恐怖的力量,或多或少都注定不可避免的遭受一次影响,于不断的积累之下,必然会迎来一个大爆发。 “没事,打错了。”陆璐没好气地回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觉得一阵气闷。 “我只是在尽量的陈述事实。你如果认为那是威胁,那就是。相信我龙先生,得罪易术理事会的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大卫李摇头道。 王岚和蔡倩摇了摇头,她们两个全都是无神论者,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不信神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龙医生,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药物造成的?但是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症状,这又是怎么回事?”罗先生有些不解的问道。 秦云一咬牙,紫金玄火麒麟兽就已经被秦云从赤霄七峰的空间释放出来,现身的紫金玄火麒麟兽,立刻化作本体,发出滔天的烈焰。 山地狮和灰熊悍不畏死的朝着他发起了攻击,只可惜每次只能造成个位数的伤害,那长长的血条丝毫不动,看起来变身还增加了艾林的防御和生命值。 但龙大胆却被他吓了一跳,瞎子?这个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是个瞎子? “你们是想要,在那里,能使用的武器吧?”一个谈判的机械族,立刻直接反问。 然而,这里的上万人听见刘致泽的“辣鸡”两个字后,却是无比的愤怒,他们甚至都看向了南山道子,想要向南山道子讨个出手的机会,但是南山道子却是对着众人摇了摇头,拒绝了。 第七十五章举选贤士,明哲保身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六月,张虞命屯驻西岸的郦嵩军撤回河东,命吕布、董承分别率本部兵马屯驻解县、汾阴二城,封锁蒲阪、龙门二渡口。 李傕见张虞撤军,大为欣喜,留李蒙守蒲阪渡,命诸将驻兵关中诸县,并无意夺取河东。 七月,关西诸将举太傅马日磾录尚书事,车骑将军皇甫嵩为太尉。继而,天子册封李傕为车骑将军,郭汜为后将军 而鸣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去找人了解情况,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直接冲到自己老爸面前询问。 “我不愿意看着你那样伤心难过,只要有我在,你不必担心那么多。我恨自己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在身边。只有努力做多一些,我才会觉得心里好过。”他碰了碰我的鼻尖,把我推进浴室,自己转身又回了厨房。 他咬牙坚持,昏昏沉沉之际,突然身体一轻发现黑洞的漩涡消失,而他却从天而降,明明砸到地上,却奇迹般的没有死。 蓝若歆二话没说的冲了过去,想要痛扁大神一顿,结果大神闪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了大哥,大嫂人呢?让她过来一块儿吃吧。”看着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开口询问了一句,他这话,是解决了凌霄心中的疑惑。 “妈咪!妈咪!”洛凌追出来的时候,那辆白色保时捷已经远去了。 不可否认,伯邑考当年也是一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孝顺无比的人,但是自从他成为不死不灭的紫薇帝君后,闲暇的日子使得他放纵了起来,抱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该玩的玩该享受的享受,一直在放纵着自己。 走过了惜别之道,众人终于来到了墓地。在真实之岛看到的那片景象,如今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耳边传来脚步声,甜七用手拨开凌乱的长发,露出与甜音一般无二的脸,却显得更加苍白,憔悴了一些。 帝君的脸色瞬间苍白,顷刻后,眼眸开始涌出一滴滴鲜血,血泪流过他俊朗非凡的脸庞,说不出的可怕,说不尽的可怜。 伤心过后的兄妹俩开始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了。当阿毅拨打了千夜讯的电话后,还好,电话那一头仍有人接。 李承欢本想直接相告,转念又想,江兄还没答应做一笑府的名誉帮主,我何不借此机会激他一激? 严乐收了手机,与柳运传聊着健身中心的其他事情,一边耐心地等待着马骏回话。 贪还好说,据言江湖上有一人被称为剑贪,此人贪而忘情,视剑如命,他的剑心必然就是‘三毒’中的贪。只要邀发请帖,言有最强之剑出世,以此人的性格必将前来。 “你是什么人!”就在这时候,一声大喊在战圈中响起。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过看了一眼,就见一抹寒光一闪而过,这名章鱼手下的混混头领,脖颈猛的露出一条血线,下一刻双目巨睁,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枚丹药上面的纹线,紫魅的俏脸上蓦然一变,忍不住在心里头惊叫了起来。 “恩。然后在送你们回家。”副驾驶上的许辉南接话“然后张叔你直接回去就行啦。”然后对司机说。 不过眼下的情况,分明是在场诸人均有同伴落在这帮扶桑玩家手中,行动处处受制于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午十点我们就先出发,和物料一起,先过去。”傲雪头也不抬的交代着。 第七十六章会盟讨贼,疲敌之策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自安邑回到晋阳时,已经到了八月。 而回到州府不久,便得常山、河内二郡消息来报,袁绍自被张虞强行调和与公孙瓒的战事,为了彻底解决后顾之忧,率兵入鹿肠山围剿黑山贼。 于五月斩杀于毒及部万余级,之后沿山谷北进,斩杀左髭丈八,击败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寇,屠戮所居 看到这充满整个世界的冰块,杨妄心里极为怪异。前方已经没路了,所以他干脆转过身来,这个时候,濮阳逸已经冲上来,淡淡一笑,通天境,使用真元的一记空拳轰然朝着杨妄打来。 原来,青帮掌握卢切斯家族的把柄,并没有放在杜玉雪的手里,而是隐藏在别的地方,那里有着杜玉雪的心腹保护着。 在光明使想到这些的时候,身后的那些精英弟子,看到那妖兽身边,散落的大片血迹,以及同伴的残骸,不远处还散落着几个断肢残腿,场面异常的血腥。这些精英弟子,顿时都慌了。 而九黎城的广场上,此时成功建立势力的玄月永恒众人正欢天喜地的册封着官职,进行着第一次的势力成员编制。 紫萱连忙拉住激动的萧月:“萧姑娘,我只是去要银子,绝不是去打架的。”她可不敢让萧家六姑娘去打人。 “你们在做什么?想要较量不要在这里。”此刻,一声令吼,让得所有人都吃惊无比。 看着周围的强者一个个沉默的样子,那带头的上位神,此刻也是无比的郁闷。 胥长老在这里和他讲规矩,简直就是扫他的兴,由此可见,这内门和外门的差距,不是一点。 “那还不带我去取?”我火大的一脚将怕死鬼先生从楼梯上踢了下去。 可是半天过去了,天生并没有感觉到九重宝甲的意识,就好像是九重宝甲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听到天生的呼唤一样。 但这突如其来的豪车抢道,搞得秦风很狼狈,心里一股火就蹿了出来,摇下车窗正想破口大骂时,那辆兰博基尼上坐的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回头怒视着秦风,大拇指朝下,冲着秦风做了一个鄙夷的手势。 虽然当时两人未曾真正见面,而是隔着屏风相谈,可其上映出的那一抹黑影如此孤清,如此深浓,久久在淡心脑海之中挥散不去……仿佛是谁给她的心上蒙了一层黑纱,压抑而又神秘,引得她不自觉地想要窥探。 “噼啪”一声,那根最早点燃的蜡烛终于烧到尽头,红焰一吐就此熄灭,只余方才淡心拿出的两根新烛还在燃烧。屋内立刻黯淡了些,可天授帝竟觉得眼前更加清晰,至少,淡心身影愈加清晰起来。 终于到了目的地,地面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浅坑,浅坑里流淌一些红色的岩浆,散发着滚烫的热气,不时有岩浆从浅坑里喷出。 余昔眼睛盯着一脸郑重的秦明月,心里忍不住想,看来奶奶年轻时真的是芳华绝代,魅力无穷,除了爷爷之外,还有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深爱着她,真的很好奇奶奶年轻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能让秦明月爱了一辈子。 大约能有一个时辰,整个江陵府都处于太阳光芒的照射下,又有两辆很不起眼的马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城门口。两辆马车驶到了画屏山下,上次送霍青青离开的那座亭子,才停了下来。 第七十七章安天下之法,辟野遗之贤 - 暮汉昭唐 - 周府 “嗖!” 箭矢破空而出,一箭射中奔逃的獐鹿猛地扑倒在地。侍从快马上前,将尚有余力挣扎的獐鹿制服。 “王彦云得猎一獐鹿!” 张虞驻足于丘上,笑道:“彦云射术愈发精湛了!” 回到晋阳之后,趁得空闲之际,张虞便带左右出城狩猎。 王凌收弓拱手,说道:“多赖姐夫年少指点,凌悟得骑 前方是一座完全被植被覆盖的岛屿,唐纳德涉水登上沙滩,看到的只有大片黑影。 云燕苦笑一下,告知,她和释空虽然一起在魔鬼洞府里为生存而战,经历了生死大逃亡,黑暗中却无法看清对方的相貌,至今也不知道对方长的什么模样,见了面也不会认识。 尽管曲清悠已经刻意放低了声音,可是大家都不是普通人,耳聪目明的,又距离不远,于是曲清悠的一番话基本上所有人都尽数听了去,就连站的最远的寂殊寒都挑高了半边的眉头,露出了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容来。 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屋里里虽是开着空调,到现在身上都是湿的,难免就得有些凉意。 林凡说着那拳头就忍不住一下紧攥而起,不过那心中虽然有着些许的遗憾,但是对于现在的实力林凡心中还是有着几分满意的。 可实际上夏敏花尽了心思,也没有办法靠近玥昭心里一点,他们之间的距离,十分远。 那老婆婆虽然眼瞎,但心却不瞎,说起事情来,总能够说到关键之处。殷宁听得津津有味儿,但她一心想着自己的任务,不多时,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蚌妖的身上。 清心寡欲了百年的扶苏忽然间就感觉血液一个劲儿的往脑门上冲,这种浑身热气逼人的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体会到了?猛然这么来一下,扶苏的脸红的差点炸掉。 云燕泪水涌流,泣不成声,十几年的心酸伤痛和无尽的苦难,都伴着泪水涌出来,复杂的情绪好似火山喷发,无力控制。 只是让林茜茜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老爹不仅被那紫霄宗的三位长老给打成了重伤。甚至就连林凡也被黄天赐给策反了。 当陈飞从远处走来时,那面包车的侧车就被拉开了,只不过车上的人并没有下车。 数之不尽的魂兽从天而降,哪怕是对方有着四位魂皇强者,在这数量庞大的亡灵大军之下,依旧是节节败退。 为防被各个击破,正义联盟的人并没有分开,他们聚在一起,各自将仙府放大,以之作为临时居所。 恍惚间,卢恩又想到了十七天前的那个夜晚,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他出奇的冷静。 陈霆之特意去查看了一下,发现阿公门前的摩托车没被骑走,看来这个活人并没有离开很远。 大多数人都是在原地踏步,有几人用力过猛,引动威压临身,无力抵挡,正在飞速向山下倒退。 药铺之内,混合着各种药香味,叶牧吸了一口气,感觉像回到老张药铺。 “我不管你们怎么回事,她受了伤,而我是医生。”陈飞沉声道。 但是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怪事,芬里尔的智慧突然彻底地消失了,成为了一匹恶狼。 “现在你给我离开我的视线,在未来的一百年里,我都不想看到你!”说出了一句类似赦罪的话,卢恩也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 另一边青道也始终没有攻克梅宫的投球,比赛就这样拖了下来。一直到第八局比赛结束的时候,比分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第七十八章遣使邀盟,强纳蔡女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晋阳。 “彦龙治长子两年有余,今县内百姓勤农,家家丰实,畜养牛、马,皆有章程。考课功绩,卿当为诸县第一。”张虞将长子县案牍合上,表彰道。 上党经两年多的耕耘、发展,因无贼寇骚乱,官吏相对清明,举发徭役较少,今已走上快速发展的快车道。 首批出任上党县长的官吏因有功绩出众之故,几 当年你修建这个地方,防住了我们,却没有防住那些燕国人的心思。 就如同他每每想起她的心境,在初初的苦痛之后,流溢的,都是醇香甜蜜。 据说,这是十年来,卫宫切嗣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叫外卖,还指定要最辣的麻婆豆腐。 抬起的手正要再次落下去,他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他,让他的手无法再次落下。 念力这东西,须瞬间自然。若是,强行发挥,指挥自伤自身。徒劳无益。 但是受到了“袭击”的炎魔们并没有愤怒,反而恭敬的俯身跪倒了,将那原本高高昂着的头颅抵着地面。 当然,从楚瑜的角度看不到那个黑衣人,但是他一眼就看见了走进来的楚铮。 哪怕他特意不运不灭金身,甚至连自身的本身卸力和护体罡气都全部撤去。 超梦表情自然的说道,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山崩元柳斎重国,作为最强的死神,的确有着让超梦高看一眼的资本,一对一的战斗,即便是超梦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完胜总队长。 突然有人跟他说,寒渊死了,你以后就跟着我混了,这人能听嘛? “你有什么事?”雷戈看着怒气冲冲跑过来的雷格纳,有些不解的问道。 就这样,雷格纳也不知道科尔达克最后和安妮洛特交代了什么。不过看安妮洛特的模样,这个丫头虽然脸蛋渐渐红了起来,脸上还有些怒容,不过最后还是满脸不情愿地张嘴说了些什么,似乎是答应了下来。 白鹤鸣一番打听,方才知道这玄灵城引发了瘟疫,他瞬间便联想到了是那瘟鬼族所为。 蓦然,李海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rǔ白sè的光芒,原本抗拒李海的氤氲白光,马上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全都向着李海的怀里聚拢。 他是元胎期的大修士,便是日行千里都不会有疲累的感觉,只不过他既然说累了想坐坐,自然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楠西是第二天看报纸,才看到卓凌在医院酒醉砸伤人的消息,她深呼吸了下,默默地将报纸压在了杂志底。 夜枫所属的屠龙佣兵队的人围在一起,都没有说一句话,全都埋着头,样子极是委顿。 显而易见,殷昶被寻回,而殷昑也就是自己被哑娘带着流亡千里,最终在田台乡里落脚,平安无事地长到了十六岁。 从现代社会来的许三春,之前还只是大学士,尚未踏入社会开始工作。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不懂得市场营销。 “起晚了?这两个家伙已经出去了?”赛勒诺斯知道科尔达克和雷格纳今天还有事情要办,他想也许两人已经出去了。 地牢里阴风阵阵,潮湿昏暗。6奇来到牢房门前,看着只剩下一只手臂的玄阴老鬼,被大铁链所在墙角。 然而,此刻的温叔同脸上不知为何,却是露出了让人莫名感到心悸的笑容,他颤抖着抬起自己的右手,一个晦涩的阵印陡然结起。 第七十九章断粮公孙,复西河治 - 暮汉昭唐 - 周府 幽州,蓟县。 州府内,幽州文武聚于堂内,孙资束手立于中央,主榻上刘虞脸上的喜色难掩。 “牧伯,今天下分裂,汉室衰微。先行董卓专擅朝政,幸蒙王公联络义士诛杀董卓,然余孽死灰复燃,李傕、郭汜等贼举众叛乱,兵陷长安,杀王公,挟天子。” 孙资侃侃而谈,说道:“君侯本欲兴兵伐贼,然因寡众悬殊 那叱木跎一人坐立,不管有多少人前来敬酒,他都来者不拒,照单接下。译吁宋坐于王座之上,看得却是愈加的惊奇。酒量好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过,然而酒量好成这样,却是让人意外了。 “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补觉,吃午饭的时候喊我!”伊莱恩懒洋洋地说。 最后本田雄二下单买种苗超过500万美金,是所有人里买的最多的,唐海也跟他买了日本长厚牡蛎苗500万。 高楼也是两栋,中间有走廊连着,后面被员工宿舍包围着,有单独的院门。如果算上大楼的门,想要离开这里一共有三道门。 在唐海眼中,哪怕是经常健身并且一身肌肉不错的超哥,也属于‘比较瘦弱型’,徒手健身方式只要正确,2年练不成斯瓦辛格,但可以练成史泰龙,花费的时间少得吓人,一天只需要15分钟。 等和胡中恒交流完毕,阮洋和柳家成也纷纷回电,王汉自然又是好一阵的安抚,然后,俞长春便阴沉着脸回来了。 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索链上传来,聂宸跟它像是瞬间融合为一,体内的玄灵双元还有念力,再也不像刚才那样疯狂外泄,而是渐渐平息下来。 人数一个一个减少,死去的几乎占了大半,侥幸逃出的也只是暂时不死,在短时间内如果得不到灵药救治,被玄流击中很难愈合,早晚也逃不出殒亡的命运。 这种误用乌头中毒的事,多发生在中下层人家。他们大多为了省钱自己去山上采药,或是买便宜的生药自己炮制。而这种药材如果炮制不得法,很容易中毒。这时候就只能找游医来治了。 尧慕尘仔细考虑再三,决定回上古学堂与万长老探讨一下再炼不迟,毕竟炼地级神灵丹的五种灵晶都太过昂贵,而且也很难收集,必须谨慎对待。 和他对战的则是顾黎,以及一些大陆强者,正是之前打算寻找裴尚君的那些天才。 “这位老兄,屎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这淫贼二字名头太大,我可是担当不起的。”含笑突然面色一整,肃然道,不过他说出的话一样没有一点儿正经的。 “去!去!去!常人说,到老难买老来瘦。你们懂什么?”瘦皮猴见大家取笑自己,有点不高兴的回到。 侥幸的是,危在旦夕之时,秋叶几人正巧赶到,而只江湖七魔中最强二人脱离了联手抵抗冰凤连招,弄得余下五魔几人个个身受内伤,无力再战。 市局办公大楼前,孟飞带领着十几名刑警队员等候在此,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驾驶的是一辆民用牌照的白色依维柯,赶往王副局长的住所。 “呵呵!见到岛主来到寒舍,我们一时激动的忘了。”孙福傻傻笑着说到。 “我先送你去上学,你是到哪都不让人省心。”林菲忍不住又训了一句。 姊妹饭店的红烧肉是龙忠爱吃的,每逢开车到这里他都要这家饭店吃饭,今天也不例外。 第八十章视天下为棋,玄德入吾彀也!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不久后,穆白重新返回到弱水湖畔,来到那座断桥前,并未看见澜沧子二人的身影,反倒是此地凌乱的堆放了百余具鱼骨。 当她看到叶正东和苏堇的时候,吓了一跳,手足无措,连打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 “浅陌姐,你认为我们应不应该赴这宴会?”龙易辰转过头来看向了舒浅陌,舒浅陌是这大殿之内最强者,自然是应该先问问她的意见。 这黎氏员工瞧见黎家的车子来了,立刻逃也般的跑回了公司,姜熹看着众人如鸟雀般散步,哑然失笑。 沈佩仪见儿子严肃,开口有时候叫她做点西蓝花汁,没别的,没想到她烫到胳膊了。 面前的六人皆都是坐地突破,待到他们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然皆都是突破到了九星武皇的境界,即便是离那武帝之境。也只不过是差了毫厘而已。 江光光这下是一点儿也睡不着的,打开窗户看外面什么也看不到,这才重新上了床躺着。 其实,睡他不纯为了治‘性冷淡’,第一次见他,心跳的没完没了,没想到后来身体对他也有感觉。 “好。”李大哥能听得出自己妹子的怒火,但是没办法,这事情只能这么办。 因为,对于它们来说。龙人一族只不过是奴隶和仆人以及食物罢了。 再说看直播的都是她粉丝,就算是林轩这边的直播观众,大多也能算是她的半个粉丝。 目前为止总共有十名癌症中期患者成功治愈,一名胃癌晚期患者成功治愈。 那没了独角的脑袋几个翻滚落在了光明教廷的牧师等人面前,让这些牧师们脸色极度难看,他们都怀疑张硕是故意将这个没多少作用的脑袋丢过来羞辱他们的。 “半吊子吧,能听会念不会写,也是跟那个外国老游医学的。”黑疙瘩说。 水月大师也是个傲骨,即便是要被杀死,她都没有一丝惧怕,死在魔道手里,在水月大师看来这是宿命,正道是不可能对魔道妥协的。 从这个角度俯视下去,那块“石头”还真的像个巨大无比的心脏。 实力的差距,让众人只能当旁观者,这让他们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伏虎村的确是遗传病村,但不是所有人的都是遗传病,健康的人也有。 诛仙四剑带着四道血光冲出,那威势绝对是非常凶猛的,而以着张硕的实力哪怕无法发挥出诛仙四剑的完全威力,但是对付同阶段的妖族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但是怎么合作,这就是个问题。合作和研究,这两者永远不会冲突。 可是真要是什么也不做,就让第三天道宇宙天道带走了他们的天道之子,那就算他们活着返回科技宇宙了,怕是也难逃一死。 冷无双心中震撼的同时,也担心的要命,贴在自己背上的手掌在颤抖,这是内力将尽,或伤势加重后力不济的表现。 轻轻的推着李茂功慢慢前行,一边回应这王府内的仆人问好,一边轻声的对李茂功说道。 既然是盗墓,连棺木埋藏之地都没找到,算是什么盗墓?所有的宝物和白龙骨应该就在这座古墓主人的身边,也就是陪葬品。 金胜普压根就不知道,当他们跟韩国人在一起的时候,林毅晨就已经收到了通知,而且也猜出了刘副省长为什么要宴请他。这些林毅晨知道,但是金胜普却不知道,这就是信息不对称引出的结果。 “看你能走得了多远。嗷!”九天姬瞬间化成一只红貂,长嘶一声,朝我们追来。 而且这个房间不仅仅是单纯地模仿野外的景色这么简单,就连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比如现在风吹过耳边所发出的那种轻微的“呼……呼……”声。 “七七!”王紫萱端坐在一旁,低声严厉,水灵灵的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 “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没有我王胖子不能干的。”王胜不等雨凡说话,立马拍胸脯。 “你是我姐姐。”雨凡不能动,一躲就伤死了冷无双,急中生智下连忙喊道。 斯卢茨基心如刀割,他非常清楚,对方的17号已经亲手带走了比赛。 杜鹤年并没有告知弟子,他今天要拜的这位师父,乃是一位传说中的修真者。 一切都在越遮越掩中进行,他刻意放慢了第一个动作,是因为怜惜而享受着每一瞬的感觉,包括他此时压抑到崩溃的渴望。 西林铭綦听他此言,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愿做那恶人,便从黑熊的身上跳了下来。 “非要鱼死网破,不死不休是吗?”萧逸脸上再无半分理智之色。 白芒,那是他倾尽体内所有内劲,并且以生命为代价,释放的内劲剑芒。 第八十一章袁本初的反击!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一月,邺城。 “明公,大事不妙了!” 许攸拎着下裳,顺着廊亭急步而行,向正在池边观鱼的袁绍招手。 袁绍转头看向许攸,笑道:“何事让子远竟这般匆忙,莫非家中着火了?” 虽说今年被张虞调和,但因在平原击败公孙瓒,夺得青州二郡,倒是让袁绍欣喜不少,得以近日有心情开玩笑。 许 安排完公事,梁丰心里轻松了许多,回去精神饱满地同程程继续大宋基础教育事业,这几日进展不错,已经画了百十来幅插图,照此速度。不久的将来,凝聚了梁丰一家三口的心血便要得以实现了。 之后,大概是那些狗仔队基本觉得跟着金远也已经没多大意思了,李杰离开之后,来找金远的人依然不少,但大多数都是球迷,金远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阿忆穿着麻质珈服,舒舒服服地坐在边上,一边往嘴里不停地塞开心果,一边笑眯眯指点着王兰妹的动作。 特种大队一共只有五百多人,比炮兵大队的总人数还少,是六个大队中人数最少的大队,可谓百里挑一。而孙兴国、宋军他们带走的那个一百多人的连队更是精中选精,剩下的四百余人这次也跟郭拙诚一起走。 今晚的宴会之上,虽然冯婠也明白,就算没有自己的帮助,陈克复也不会出事。但这却也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最起码与陈克复搭上了线。本打算,趁机借此向陈克复言明。 角球,金远站在了角球点前面,原本,阿森纳都是由范佩西主罚角球,不过现在,为了更多的突显范佩西在禁区里的作用,温格决定安排金远作为第一角球手,金远主罚的角球,质量也算可以,偶尔也能助攻队友破门。 这般想着,便决意立即动身去寻露水,就想寻她为过去那错误道歉,重修旧好。心里不自禁的又生出个念头,到时候,有露水相助,那些该死之人,终有一日要偿还今日欠他的一切。 那样一来危险系数可是高了太多的,所以在此时对于迈阿密人而言,那只能够当做是奇招,不可能当做是常规武器。 天大地大,他本可四处闯荡,何处不能容身?甚至当年还可投效仍未亡城的独孤一方,或许早已有一番作为亦未可料,可是,他偏偏选择留在天下,只因苍茫大地,他最珍惜的友情仅在天下会才可延续。 唐沐沐红着眼睛瞪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同学们迅速集合,似乎不想在多耽误大家的时间。毕竟,此时的他们可以用饥肠辘辘来形容。 他怎么还不来,难道又象以前林晓晓一样因为睡过头迟到而错过在欧洲的日出? 天启回到了家里,虽然身上已经湿透。但至少能从三姨哪里得知一些线索,不失为一种新的发现。 他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两个画面,一个是【第九空间】的陆飞,一个是【第八空间】的林晓晓。 他观察了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就走上台阶,来到了白色光罩面前,看着光罩内的情况。 这里的村子比南秀的林家村荒凉多了。一条主干道,旁边稀稀疏疏十来户人家,都是带院子的房子,盖得都挺大。 马志不自觉的背了出来,家规是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不论身份地位,违反者皆可依家法惩处。 第八十二章闺房之乐,用兵之重 - 暮汉昭唐 - 周府 清晨太阳渐升,张虞已从温柔乡中起身。 自纳了蔡琰为妾之后,张虞倒是沉溺于才女服侍当中,毕竟没有什么事,比让才女作淫诗来得有趣。而蔡琰那一脸的娇羞样,估摸也是人生第一次,没想到她辛苦所学的才学,竟用在那种荒唐事上。 察觉到张虞起身,蔡琰美眸微睁,问道:“可需妾起身服侍?” 张虞摊开双 “那照老头你这么说的话,在圣手眼里只有趋势,其他一切都是胡扯咯?那炒股就不再是技术,而是艺术?”张元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手机之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号码选的极为巧妙,末尾的六个数字全是6。 姬子目前使用的仍然是那两把锋利无比的直背大剑‘正义使者、灰烬使者’这两把武器已经装在到了艾尔利斯号上面,姬子还想着去总部立威呢。 一场喜宴下来,到底都吃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都一概不清楚了,走出酒店的时候,他们被一个男人正面揽了下了。 “什么意思?”符华有点不明白了。律者的能力不是固定一个方向的吗?怎么操控植物和制造剧毒能凑到一起,这完全是两个方向的能力。 他只能取出象征着宗脉弟子的身份令牌,这令牌刚一出现,立刻从那黑漆漆的深渊底部,,蓦然的出现了一道光……那光撕裂了黑暗,斩碎了黑风,更是第一时间笼罩在了落星辰的身上。 当汤章威他们这些人在那个紫玉王国的地盘里活动时,他的大军在巨龙部落靠近紫玉王国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而原本隆起的肚子,竟变得平坦了许多,她挣扎着,想要大叫。 而在那古城内存在着无数的身影,基本上每一个身影都散发着惊人的气息,宛如神魔一般的存在,气息超然在上,远远地超越了他们所有人的身影,一个个看着那些身影,连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当那个可怕的冰熊们发出了拼命的嘶吼之后,汤章威的腿也软了。 “好!我再申请下个月的挑战!”我还没捋清楚脑中揪作一团的思绪,迟啸就火急火燎地接受了尤敬他们的提议。 诸葛方明脸微红,大概是有些难为情,可他眼中的欲望却不曾减少半分。他最终闭上了双眼,可这恰好增强了身体的触感,他能感受到身上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这样的身材,再加上习性等原因,这些宠物并不是适合生活在城市中的品种。 罗威因为姜珂的话,讶异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事情,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次日,两人很迟才醒来,倒也没人吵,裴婴满足地醒来,这一晚睡得极香,极暖和,除了半夜被阿七吵醒之外,倒没什么了。 测试的过程主要是通过测验时用的雷电威力,结合受测者消耗的灵力,按照一定方式进行比例换算,推测受测者能否撑过真实的雷劫。 沈茉语没有着急洗澡,进了君子阑的办公室,直接走到窗户旁边,向外张望起来。 看着认真教学的芝麻,面条难得地发出感叹:这只豹子也有靠谱的一面嘛。 话毕,糊糊做了第五次转向。阿莲娜也随之急速转向,两猫的距离近在咫尺,阿莲娜扑腾向糊糊,抬起一条前腿,亮出尖锐锋利的爪子,朝着糊糊的背部猛拍了下去。 第八十三章姬周东迁故事,袁公路之野望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昔群雄讨董,袁绍、刘岱、张邈之流碌碌无为,唯明公兴兵北伐,驱走董卓,光复旧都,忠勤王室,功勋卓著。然袁绍遣小将盗居雒阳,绝孙坚之粮,不得深入,使董卓久不能服诛。” “天子西迁,深陷水火,王公以霍光为志,纵连义士,诛董复朝,然终功亏一篑。右将军志在谋贼,惜独木难支。今望明公勿忘旧时之志,秉力出 你再去找他的时候,他不是说这个原因就是那个原因的,反正一切的事情都要你找别人去给办理,他说的话在我们地方里没有人再相信他。 东方韬自然知晓苏安在担心什么,不过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恒王此举明显是打算把天给捅出一个窟窿,这时谁沾上谁完,倘若他现在跳出去替刑部解释,怕不用等东方博动手,军方的人就会把他撕碎。 而自己的老师在之前没有被封印之前,能够将自己手中的火焰完全的控制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后来经过了一些高级丹药的作用之下,逐渐的发生了自己身体当中的变异,这才导致了他一路奔向了巅峰的状态。 真君的神识厉害,哪怕没有接触,自妖刀出现后的一举一动也尽在三头真君虫修心中,他们很清楚这把妖刀的威胁,不是元婴虫修能抵挡的,因为其严整如一的攻击节奏,进退序列。 锋锐的剑光和堂皇的剑意,两两相加,威胁呈几何倍数上升,所过之处,无物不斩。 “天哥,你这电话也打不通,你家里出事了。”胖子急切的说到。 “我一开始还觉得这块这么难看的东西,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吃进嘴巴里的。但最终我还是强迫了自己,毕竟刚刚那位上仙说得信誓旦旦的。 现在他就是要先晾一晾薛鑫堂,要是他这种绝世高人随随便便的就要主动收徒,促进关系,那么试问,他绝世高人的人设怎么保持?他薛家不知道那代的老祖宗的逼格怎么凸显? 所以,江若寅做这些,普通人看似无厘头的事情,众人都是没有反对的了!反正,众人都知道,这最后的一步,早晚都要做的。 但在我看来,仅从崤山剑修素质来看,不太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做的,因为他们很清楚,事后必遭宗门清算,如果查明是滥杀,后果很严重。 老大狠狠威胁:“你要乱说话忘恩负义,我们不会放过你还有你家人的。 “你去忙别的吧,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莫迎宇走到近前朝那伙计挥了下手。 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偷偷放下,放在心里,等待着,其他时候哪一天突然发酵。 云瑾瑶冲了过去,瞬间在白海狮身下布置了一个灵符阵,火焰类的灵符阵。 可猛然想起,自己现在连这个学校的学生都不算了,自然也就不是副会长了。 蓝非坐着不动,脸上的表情机会没变,只是嘴角的讥笑稍微深了一点,事实胜于雄辩。 这个总经理看着是个没有脾气好性格的人,好像很好掌控,但相处的时间久了,才知道那不过是表象罢了,尹子夜的性格强势,只不过并不外露罢了。 就这样,陈琳娜跟林野签了一份合约,没怎么看过,只确定签了就能拿到一部分钱,顺利完成就能拿到五万块,反正她没什么可被人骗的。 夜凌霄没空在意别人怎么想,随口说了句让牛子俊恼羞成怒的话后,再一次看向沈念雨。 第八十四章公孙伯珪的进击! - 暮汉昭唐 - 周府 秦律正在整理资料的同时,一边注意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十点出头,便暂时停下手头的工作。 周艺感觉,自己这辈子只有跟着韩舟了,或许这临时肉身,也要用一辈子。 所以森林之中,根本无法将尸体焚烧化灰,也无法埋尸,所以之能抛尸。 王黼等人真是没有想到,赵佶藏得这么深,他的狂草,竟然比他的瘦金体更加惊艳。 确实有人观战,这一次的战斗开放观战,只要花一个灵石,可以看一场对决。 但实际上,不只是为了保住叶恨之,也是为了自己,为了出龙皇塔后,不被天玄疯狂的残存修士堵住。 因而荒木明面上是在锻炼身体,暗地里在不断的制造毒药的解药,但实际上做的心理准备是可能会再次面对九尾的爆发,又或者是面对云隐村的刁难,总之他觉得这一次前往云隐村的中忍考试,并不会想象之中那么的简单。 从门外看有些潦草,木板有些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并且屋子的主人看起来有些邋遢,不是很爱打理。 荒木的脑袋里面确实想了好几种方法,但是最终能够实现的并不多。 再者说,李存这次北上是为了汉人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这可是所有汉人做了二百多年的梦。 最终石磊只能采取niao遁的手段,才逃脱了这二老的喋喋不休,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看看时间,十一点多钟,石磊犹豫着该不该给秦慕北打个电话。 某些人所宣传的,也是人们所真正担忧的:那个东方帝国面对危局,会不会和上一次危机之时一样,通过备战,通过战争来解决问题?那个时候他的矛头又会指向谁?光荣孤立的合众国,这一次还能不能置身事外? 那个翻译吓得直哆嗦,“你不用害怕,老老实实的做好翻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黄富冷厉道。 让叶正意外的是,车子开出去一段路了,这里倒是没有多少人的一条街,也是叶正和叶思璇回别墅经常经过的一段路。 想了想,石天摇了摇头,将这一点抛在了脑海之外。现在他将吴金铃和苏郁送入了天元星,算是在推动事情按照他所想的那种轨迹运行。 李强对欧洲本来就不熟悉,千年后的欧洲地名和国名变更了很多,他就更加陌生了,好在赵豪精通各种语言,做向导毫无问题。 目睹那艘如同梦魇一般顽强的美制巨舰终于沉没,中国海军军官们激动地把军帽抛向天花板,不少青年参谋激动地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空气里充满了焦糊味,由於晶石发光物被震落,整个大空区已经昏暗得看不清人影,偶尔有刺脊枪的光球掠过,才能隐隐约约看到幸存的人在挣扎。 “你有什么证据?”对于叶正的话,祝玉妍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李强二话不说,取出几个大玻璃瓶灌满轻灵之水,用法术禁制起来,这种东西轩龙不要,他可是很稀罕。轩龙踏波向湖心而去,李强收起瓶子急忙跟上。 “这不好吧,墙这么高万一我们摔到怎么办?”冷暖暖可是很怕疼的。 吕布的目光,也朝赶过来的臧霸三人看去,他们一万兵马,作为援军赶来。 但从来没有一种基因疾病是后天感染的,人类的DNA排序从出生到死亡都不会被改变。 一道浓郁到极点的气血烟柱升起,将光罩中的魔气全都撕成碎片。 然而,这十二名忍者还没开始发动攻击,眼中便出现了惊骇之色。 不过也有一点困扰梁楚山,自己派人调查了,叶尘回来半年,却一直是送外卖,而送外卖期间的事无从查起,这段时间这叶尘到底去做了什么,又织了一个怎样的网,来网住整个临江。 上官临风眉毛一挑,刚想说话,就见自家妹妹已是起身下车,上了韩啸的车。 刘协淡淡地说道,在整个战略当中,消灭袁术,收复淮南地区,才是主要目的。 因为那名替罪羊本身都不干净,加上光头斌的陷害,在物证人证面俱全的情况下,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老爷子,多谢你成全我们。”燕厉寻拉着冷清悠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毅然带她离开。 不过这个计划要求里有提到自律,再结合之前引导精灵所说,系统是帮助自己成长,然后才能不断解封游戏资产,他大概也就明白了。 这三件物品似乎是一开始被树给吞噬进去,因此一直长在树干内部。 这个继任大典从最初开始,就四处充满了暗杀者,甚至包括七王爷身边儿的大臣和暗卫什么的。 元婴巅峰的大修士,所凝练元婴达到了惊人的四寸多,所以大修士的元婴一旦立体,就能够幻化成四尺多的人形,已经与寻常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美好的画卷犹如水墨丹青,画中的几人都有着完美的轮廓,照相的师傅捧着相机站在一家三口的对面,咔嚓一声脆响之后,定格下了三人最珍贵的回忆。 浮空黑火:白鸽可以将自身化作黑色的火焰,并且在短时间内增加50%敏捷。 这些血魔者,就是根据飞船上的怪圈,一比一画出来的,这样,才能通过形似的方法,直接导航过来。 第八十五章会盟诸侯,西讨关中(一)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93年,初平四年,正月。 晋阳,州府。 “君侯,刘玄德率兵经河内,今已至河东。”郭图上报道:“而张君正在整军,询问何时与君侯会合。” 张虞将注意力从关中舆图上挪开,问道:“临汾高台修筑如何?” “会盟之台已修筑完毕,今吕布、董承、刘和、刘备等诸将遣人询问何时会盟。”郭图 轻轻拿起一支,立刻有股冰寒的感觉从箭身上传过来,温度之低,连达瑞都忍不住打个了寒碜。 他的态度格外认真,一点也不像是花钱请来的佣人,反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而保护达瑞就是他们上级下达的命令。 猝不及防之下,叶枫在攻击到帝释天的同时,帝释天也攻击到了他。 当时候我就有点无奈了!这大表哥这不是真的要砍人了把!而大表哥一说要砍人,我就感觉对面张风旁边蠢蠢欲动的人就都不蠢蠢欲动了,脸色立马没有之前嚣张了。 第四条:EEO出资建立全球兼容的同步虚拟网,控制终端主服务器位于南极,世界各国必须将内部局域网和国内网,无条件与EEO建立的全球网连接。 一声巨响响彻整个街区!紫色火光将方圆数十公里统统掩盖,随后。。一片狼藉。。 因为之前的命令是不要伤害族长,抓活的,所以,特种兵们并没有使用手榴弹,而是用了几枚闪光震撼弹。 叶枫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就想离去,这时王语嫣也看见叶枫,虽然相距了那么远,王语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叶枫。 天雅闻言退了出去,子戚也参加这次的收购,为什么沒跟她说过? 剑芒汇聚打在康氓昂的身上,那庞大的能量顿时被铠甲抵消八成,剩下的两成打在康氓昂的身体上,根本就无法影响到他的行动。 说到空间系这个词,胖子和程志都抬眼看向周易,显然并不知晓,苏菲亚有些懊恼地蹙眉,似乎自己说多了。 电话那端的孟晓娇,已经哭了,估计是被吓坏了,声音压得极低。 颜清刚到民宿的时候,一直跟在井任的身后,但随着和旁人说起话来,慢慢的也和旁边的人熟识起来。 这个时间点的眼位恰好可以捕捉到一些信息,起码巨魔想要过去做坏事能够第一时间被GDE战队这边捕捉到。 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也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了,简云嘱咐了村长之后便回去收拾起粮仓了。 “你……”顾征麟被她这话呛得一口闷气在胸,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想清楚之后顾明澈就躺下了,打算第二天看看能不能从他妈那里搞点钱过来,然后去找私家侦探,毕竟找私家侦探需要的钱不少,而他手里因为之前的原因,恰恰手里没有多少钱。 顾澜庭虽然已意料到不是什么好事,但当听到顾征麟这么说时,撑在膝上的五指缓缓收拢,旋即又松了开来。 “你没觉得我很眼熟?”那人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引导似的发问。 赵构撇撇嘴,我看你说出个花来,什么时候,统帅还分为妙算型了? 冰火龙玉的来历神秘。是天王组织放置在火山岛中的最大机缘,连负责维护新人选拔的监察者都忍不住心动,对何涟直接出手。 连续十数个闪动纵身,精诚学院一行十人尽数来到目标大楼门前。 第八十六章会盟诸侯,舍袁投张(二)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临汾,会盟台。 三层高台遍列五方旗帜,正中树白旌钺,及‘张’大纛。 香案上排列猪、牛、白马等祭祀之物,铜鼎内火焰燃烧汹汹。 三层高台上,身形魁梧的士卒盔甲鲜明,各执长槊、大戟,沿着土梯层层站定;长长的号角架在台上,随着力士吹响军号,声音沉重、严肃。 台下,万名步骑按五色方阵排 因为楠香刚刚趁神力好用的时候,偷偷用神力窥探了一下郑何这一世原本该过的生活。 在穷奇离开后的第一天,楠香在被窝里躺了一夜,不吃不喝,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 然而事情倒是让刘行之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刘天行自始至终都没有问他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或许这个结果,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但是刘行之心里又是升起一种莫名的怒意。 其二,陈子陵很想调查一番,张卿尘是否真的投靠了江夜寒。是否真的对青辞宗主动了手。 “这有什么,食材不分贵贱,好吃不问出处!你要吃就吃,不要吃就一边去。”叶笑很不在意地说道,懒得和别人解释这么多,最重要的是好吃,并且还有好处。 公司受到的冲击较大,公司里的人都人心惶惶,乔语担忧地看着房门紧闭的总裁办公室,他已经一天没有出来了,连午饭都没吃。 武林高人多得是,但这世界也大得很,哪有那么多高人给他们碰到? 很好,这就是田倩倩印象中的张扬,真的很无语,田倩倩干脆又一次沉默了下来,他们还是这样安静的呆着等周宇浩比较好。 “那我们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恐怕这一回也是个持久战。”周宇浩看向田倩倩。 “额,老哥这是误会,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无垠赶忙解释道。 前一世的前一世,他被宇宙的主宰武神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这对张丞来说,真是莫大的耻辱,他不服,他发誓一定要找那个武神报仇,他发誓一定要杀掉那个武神,雪洗前耻。 当万多多的脚触摸到光楼的时候,竟然没有穿过光楼,反而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光楼的台阶上。 紫玉将柳轻云的尸体,轻轻放到了地上,此时不远处正在战斗,也没有时间安葬柳轻云了,紫玉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柳轻云的身体居然自动的钻进了土里,然后一棵嫩绿的树牙破土而出。柳轻云与天地化为了一体。 无惧就感觉到自己左臂上动了动,又传来力量,牢牢的抱住自己的左臂。 老房子里的家具物什早已处理妥当。灰白里飘着灰黄的雨迹的土砖墙,长着长茅草的排排灰瓦,如同老旧的身躯,也在安静地等待着进入岁月通道,在一代人的记忆中的影像中永生。 每次跑一千米对于陈浩然来说都是一次突破极限的挑战,从初一的六分钟到初三的五分钟,那怕在最后的体育中考陈浩然才跑了一个四分钟十三。 根据陈浩然的猜想,假如没有猜错那个厉鬼晚上一定会来公安局进行索命,所有的警察都被那头厉鬼给列入了捕杀目标。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现在之所以能成为“朋友”,也正是因为他救她的缘故,再说他们相识的时间也只是几天而已,她这么说,其实也很合情合理。 孙虎知道了陈煜的位置之后,直接开口说道:“煜哥,你等我,我马上就到。”说完之后,孙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深夜卡文,别等了! - 暮汉昭唐 - 周府 本想再更一章,结果有些卡文了,还等的书友别等了,甚是抱歉! 天亮更新将凌晨欠的一更补上!《暮汉昭唐》深夜卡文,别等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黄河之险,文和之对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这么说,我老姥爷说的那个在院里院外的是你?”我难以置信的问道。 一次,陈则重找孙猴子喝酒,大骂纤维厂断了他的货源不够君子。气得他多喝了二两酒。 卫门们哈欠连连,眼皮重得要死,在心里不断期盼太阳公公的到来……然而,在这么一个寂静的夜晚,罗英一伙人却“马不停蹄”中。 再说了,这个时候也不是到处树敌的时候,不能过着四处逃亡的日子。 这一幕,正是将再缘的金刚妖体功所致,将再缘的金刚妖体功已经练至大成,体内那道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一直冲击着将再缘,使得将再缘有种想要爆发的冲动。 大宗师的剑气,厉如海的刀罡,两股能量无比凶猛地撞击在一起。 为什么张阿彩会被赐什么极乐酒?朱篌照,你疯了吗?顷刻间,她的眼睛是湿的,心口却是烧的……泪水潺潺,落于衣襟,流向心坎,似乎眼泪流过的地方都像被鞭打过一般,火辣辣得痛着。 “他三心二意四舍五入看上别人了?”锁翠也挤了过来,谁让这两位的爱情故事被人炒作了上千年,想不好奇都难。 所以徐川真正担心的,还是阮红妆的安危,要是那截胡的人为了不走漏风声,直接将阮红妆和陈妍给杀掉了呢? 哪怕是许佳人一直板着脸,进屋也没给她一杯水,她依旧保持着微笑。 “不好意思,货物被卖光了,我们正在安排。”精安电器的导购员满脸愧疚的解释。 就在她费了半天劲,轻轻从他臂弯里离开时,那人臂弯倏地一紧,接着睁开了眼,双眸还透着一丝迷蒙。 所有人都愣住了,都知道土狗嚣张跋扈,可谁能够想到,竟然牛比到了这种地步,这刚一出现就给陆天明一个耳巴子。 平川猎兽团老者骇然道,他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可见他非常惧怕暗影杀,因为当年他们平川猎兽团有好几位长老就是死于暗影杀之手。 青芒唇角微微一勾,这个声音她熟悉,没想到是个如此严肃的人。 “唐珏?!”许佳人听到这个名字,后脖颈突然像是电击一样痛了下。 望着眼前平静的湖面,心里默默地回忆着与轩辕翰打从相识开始至今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以及待会儿见到他,准备要和他所讲的话。 当他披上圣甲的那一刻他就有了一种飞翔的冲动,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他天生就会飞行一样。 一个身边拥有紫玄灵师的人,不管他自身实力如何,他的身份,也在那里。 杨广命令已经下达,礼部的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不仅仅布置祭天的礼仪,还要与钦天监沟通,有些前代传下来的礼仪都要修改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边时不时地交下手,却始终维持着一个相对诡异的平衡。 掺着刘大柱走出警局的大门,刘珏有些意外的看到了雷豪他们几个,竟然还没走,是在等他们? 从头到尾,方御生除了带夏清风去班级里转转,其它的什么都没做,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君倾月修行多年只有灵者中阶,如今看君倾歌觉醒了灵力,还比她更高一级,她心中怎能服气? 由于学生制服是红色的,工作妹子为了不看走远,瞪大了眼眸凑近了一看,的确看不到任何的污迹,这让她非常的不解,明明地面上挥撒着红色的液体到处都是,为什么唯独她的衣服上没有呢? 看他一眼,风月笑着,用眼神道:您要找幕后之人,自己去就好了,奴家不想去。 正当一切都要大团圆结局的时候,突然魏仁武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魏仁武竟然抓住林星辰的头,将她狠狠的按在地上,还用脚踩住她的右手。 怎么办呢?难道在董白的新婚之夜找其他的妻妾解决,这未免太不尊重董白了,吕布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方面的事情,安静地入睡。 冀州乃是冀州候苏护的领地,现在冀州候苏护投靠了西岐商纣,所以这万仙大阵立在冀州,必然可以借着大阵的波及细微力量也能破坏苏护的大部分兵力、国力,损坏的是西岐一方。 酒宴之后,金鹏他们三人也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待在首阳山上在天皇伏羲一旁,众人在等待四大邪神回讯,双方要比斗一场。 终于等到了天黑,吃过了晚饭,她让巧儿早早地就去睡了,自己也躺了一会儿,却不敢睡,她怕睡过头。 在落地窗前看到他的车子时,她高兴的跑了出去,却没想到,他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坐在车子里发呆,后来他转过头,看到她了,却还是在发呆,那视线像是透过她,落在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 第八十八章战略迂回 - 暮汉昭唐 - 周府 “嘚嘚!” 马蹄呼啸而过,关西骑卒于河岸上奔驰,挥舞手中的刀、矛,收割河岸上逃亡并州士卒的性命。 “翼德,带士卒上船!” 见关西叛军不断出现,冲击着己方士卒,关羽奋然提起长槊,疾驰而出,冲向正挥砍士卒的关西骑卒。 “好!” 张飞整顿逃散的士卒,用长矛拍打争先上船的士卒, 第三天,他又变得沉默寡言,坐在院子里,天公不作美,即便下了大雨,他也没有离开,坐在雨里,笑着。 偶尔急风吹动车帘,从掀起的一角,唐芝能看到刘玉专注的背影。 只不过现在他被误认为是法师,有关这些问题楚云自不好去问牧云。 “叶苍龙,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斗嘴的,我是来看看你们这届的冠军的。 饭后,秋玄让珍妮收拾出一间房子给叶雪住下,然后就去找荣叔了。秋玄敲了敲荣叔的房门,开口喊道:“荣叔,你睡了吗?我有事找荣叔说说。”秋玄的手上提着一个包裹,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师弟,这是店内这几天寄售灵符所得,您点点!”墨山接过灵符,熟练地摆至店门口灵符橱柜中最显眼之地,随后翻了翻帐本,从帐台取出了一大沓灵票,送至刘玉手中,客气说道。 “这难道是在关注我们的环境,或者为了进来准备点什么?”杜康犯了难,这个时候,只有等着了,等着后面的动作。 秋玄的座位离二楼进口处,只有几米的距离,两人的对话都清楚的听在耳里。秋玄仔细的回想着那块玉佩的模样,自己接触的玉佩中,也就只有老达姆给的那块玉佩,想到这里,秋玄知道为什么这块给自己一种眼熟的感觉了。 公寓之中,正处于修炼中的李铭轩忽然心有所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回哥哥的话,清风山现在有头领共七个,奉宋江为大头领,手下有兵马三千人。”刘唐急忙把自己在清风山的所见所闻汇报给了王伦。 对于这些心怀不轨之人更是鄙夷之极,为了得到心中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鲁伊生平最讨厌这种人。 应该是这样,想到这几天和林思晴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闻到的一股血腥味道,李铭轩顿时释然了。 隐藏在人皮面具之下的叶城,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了一下。即便是因为催眠套知了信息,但如今被别人当面叫这么一个锉逼的名字,还是让他莫名的蛋疼,心中不绝的升起了一股蛋蛋的忧伤。 这些天发烧,脑子晕乎乎的,这两天我修修前面的章节,今天开始章节都会顺畅。 “整个苗家,能够下蛊杀他的只有我一人,你还嫩了点!”老妖婆没有帮着自己徒弟说话。 “急什么,哥哥玩爽了就让他们好好陪你。”刀疤淫笑一声便要扑向叶子。 反观常胜宝树王,刚刚和谢无忌力拼那一记也并不好受,当下也仅来得及勉强挡开谢无忌的双爪。却又被谢无忌抓破了双臂,留下数道深深的爪痕。 南宫雪迅速转过自己的脑袋,表现出来一副厌恶的态度,好像对方给自己的并非是美味的食物,而是一坨屎。 只见前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内竟然躺满了几大势力的武者。 但是,黑白磨盘上面却是散发出迷蒙的混沌光芒,直接把尼古拉反弹了回去。 第八十九章烧舟弃粮,自绝归路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张虞留兵万人于河东,蒲坂、龙门渡口由吕范、刘和二人坐镇,王宏、辛毗二人以督军身份留守。而张虞在临行前,为了防止被贾诩察觉到变化,还向众人叮嘱用兵袭扰的事项。 经几日的布置,张虞于三月二日北上,与徐晃会合于耿乡。 为了确保奔袭关中能赢,张虞几乎调用了军中精锐兵将,搭配成豪华的阵容天团 他虽然被人称作雪橇三傻之一,但是智商并不算特别低,这种超自然的事,他还是有点察觉。 所谓兄弟,战友,不是平时喝酒吃肉时叫上一起,不是撩妹泡吧时一呼百应,而是大难当前同仇敌忾不退缩,是生死考验时毫不犹豫顶上去。 “姐夫说,他怕你闷坏了,让我住进来陪你一段时间。”黎笑吟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黎夏天一脸舒服泰然的睡颜,妒忌心越来越重,但是她很好地掩饰过去了。 再一次与莫轻罗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皇帝陛下表示对于这样的倪倾容很是动情。 不配便不配吧,那就让他以灵奴的身份永远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保护着她就好,可为什么,现在连这最后的一丝奢望都要剥夺了呢。 黎墨大陆如果真的来人,那么祈岳大陆的平衡,便是会被完全的打破。 不过这种事情的出现,说到底,那也是正常。毕竟国人一直以来,都有那么一部分人,不分什么青红皂白,只要听风就是雨。 于妩,于氏本有一个极为好听的名字,可自从嫁给他之后,这个名字便被荒废了。 不到盏茶功夫,霄云天一脸沉凝的走出霄云房间,闪身消失在夜色里,中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就算不是心怀不轨,那也是情商低到爆炸,看着就不爽的人何必留在身边。 正是因为这个禁咒无论是威力还是后果都不是双方都能接受的,所以双方人员在看到这一幕都时候都狂暴起来。 见状,玄星子更是着急,那南宫傲乃是如此江湖诸多剑派最不愿提及的人,也最不愿面对的人。 所以徐博士他这段时间来,真的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干。一天时间,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都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前段时间几个边缘城市都是在他的带领下攻破并且执行屠城,魂三七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抵挡人类的强者。 当然,如果你在打这个赛季发现打野打第一个hhpp的时候还是留惩戒的,那允许你对这种老古董呵呵。 那银白色绿油油的双眼,给人一种非常冰冷的感觉,那种龙族特有的气势让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畏惧的心里。 这么一想的情况下,卫道更加地想要更多的关于鬼屋的资料了,毕竟这些资料还很少,比如说鬼屋以前是什么,还有这些死者和凶手的生辰八字,卫道都想弄来。这一切当然是得靠忠义堂了。 之前还可以说那两人去何二明的地盘是巧合,但巧合多了,就可能是事实了。 七巧和苏美听到了LN战队和血雕的对话,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可为什么好像是非常严重的大事。 之前他已经从凯瑟琳口中了解到一些情,要是想换一个比较安全的区有几个条件,比如a区。 象族的雄性全部都被杀掉,而雌性则被关了起来,栢景决定将她们作为物品和别的部落进行交换。 第九十章穷困张虞,胆大如虎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临晋关,关西军营寨。 “关中急报!” “闲人避让!” 候骑神情焦急,策马疾驰,冲着途中兵卒呼喊。而营中兵卒见是加急候骑,急忙避让出一条道路。 “吁!” 行至大帐,候骑拽住缰绳,拉停坐骑,飞快翻身下马,行色匆匆,直闯入大帐内。 “何事如此匆忙?” 李傕依靠在软 陈霄看着老者,眼中有一丝同情,果然不出自己预料,他的实力已经非常差,差到比其他那些残念都远远不如的境地。 两人尽是直接走出了冰宫,来到了真正的玄霜神峰之巅,俯瞰周围,苍茫云海,令人心神一震,顿觉得天地宽阔,心情瞬间轻松了很多。 “大姐,你疯了?杀了她,那怎么问郡王府之事?”洛梅比较冷静,生怕洛依一个冲动一剑把洛霞给杀了,那爷爷怪罪下来,就惨了。 在天魂大陆之上,一切以实力为尊,而林毅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是超越一般的破军,现在对于林毅提出撤退的建议也是有不少人附和着。 安国同样信奉的是月巫教,但却与黑水国不同,他们自称白月巫,将黑水国月巫教称为黑月巫,两国世代为仇敌,才使得势弱一些的安国成为了大唐的属国。 “不是,是下一句!”雷伊急急忙忙地打断了伊兰迪的话。刚才伊兰迪在说话的时候雷伊正在思考,所以没太认真听,但是他很确信伊兰迪刚才的话语里包含了重要的词汇。 破冰瞬间分离成一万把匕首,都朝着虚网飞去。没把匕首都从虚网的结点穿过去。瞬间,虚网就被化解。 一想到杀戮和动乱,会增强天地之间的杀戮之力,使得黑暗力量陡增,丁浩就开始犹豫。 “可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不想走了。”话虽说是如此,布莱克还是打开了他的探照灯,跟上了雷伊的脚步。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那面具男知道我是灵狐,必然不会放我走的,这次要弄死他才行。”沈天澜歪着头想了想。 这种方法,其实时刻最简单的。因为逍遥帝国已经发出了声明,凡是加入逍遥帝国国际的玩家,都可以凭借自身的劳动力,在制定的城市范围,建造自己的房屋。 童湄本就是靠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着自己的双腿,身心俱疲的她在如此惊吓之后,腿一软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场中,只见齐泰犹如穿花蝴蝶一般,脚步四方搓动,飘忽不定,周身一动无有不动,拧旋走转似流水,上下翻动如骄龙,当可谓是虚实莫测,让习惯于用剑对敌的墨菲根本摸不到身形。 “你放心,我会找出那个八卦的人,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的,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冤枉。”陆彦点点头说道。 距离风波过去将近一个月,步千怀也在广袤的树林过着有些清闲的生活。 从乐浪道到乾元道,路途不近,而且之间隔着灵朝疆界,所以一般无事的时候都是从西走回乾朝再往东北方进入剑界领土,但是军事迅捷,自然不可拖沓,只是一番打扮直接独自向北。 齐泰从赛尔斯手里接过那颗黑色的球珠,作用端详半天,最终只能表示不认识,随手交给了面带疑惑之色的妮维雅。 当人陷入负面情绪时,他就会望最坏处去想,不会去想好的一面,久而久之王诗诗的心冷了,愁容满面,又有赵构的不理会,这让她的心整个落了下来。曾经,王诗诗也主动过,却被赵构无视了。 第九十一章十人擒一,可破张虞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十四日,得知李傕有进军的迹象,张虞让各部饱餐一顿,遂率兵至蒲陵列阵。 在蒲陵列阵几乎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毕竟敌众我寡,岂能在平地置阵,需借外力降低自部兵马少所带来的影响。 故张虞率大军背靠洛水,南北为阵,北依水泽,南靠平陵,尽量将避免两翼被李傕左右包抄。 张虞亲自坐镇于中军,郦嵩所 “他们不会是见动员村民没效果,自作主张的要在庄稼地里动工吧?”吴子煜问道。 “众位爱卿请随意。”太后即起身,在南雪钰搀扶之下,回福寿宫去歇息。 王龙对吴子媛的话没有奇怪,因为他知道任若惜,也知道任若惜跟吴子煜谈对象的事。 开场的还魂草拍出了一个天价,让整个会场的气氛沸腾起来,后面一些普通的东西也都拍出了不错的价格。 如今,澹台王族的三个老祖,十多个长老,全部都聚集在大殿里面。 在第八局,叶竹青明明已经拿到了20点,已经是赢得牌,可是她又听从萧云月的话,又要了一张牌,要了一张包含凶险无比的牌,才运气好的凑成了21点。 在盒子掉落的那一片地板上,却静静的躺着一枚灰白色的戒指,透着几分尊贵,戒指上雕刻着一头似要展翅的雄鹰。 他们两人哪里还有能力抵抗,顿时就被那两掌直接是轰击到了身上。 “如果我还有更加震撼人心的打击要公布给媒体,那么倭国政府在下一秒必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陆军冷笑。 不过,这次的行为彻底惹怒了杀手和魔帅,三人仰天怒吼,吼声震撼整个黑洞空间。 “没有那个意思最好本君已经查明了,这里没有任何诬陷,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所以你也不要再为他辩解什么了”魔君的声音坚定的响起,不容反驳。 周猛之所以没有拒绝,抛开感情方面的因素不说,是出于对甄龙的信任和感激。甄龙要他做的这几个项目,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刚才随口一说就切中美物万家现在发展的要害,这种能力和眼光还有谁能有? 又过了一天,甄龙接到了周猛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已经找到豹哥了,准备派人从隐蔽的渠道把豹哥送到西班牙来,大概要三到五天时间才能到。 想到这里,妖兽们的眼睛中都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一个个都蠢蠢欲动。 今天的人比昨天见到的更多,而且还是在这边早的情况下,看来,宗门招收弟子是真的非常的隆重了。 韩峰当初也想过要对他进行侦查,但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想法又被这个老头带偏离了,居然忘记查看他的等级了。 过了片刻,医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在医生的示意下,甄龙继续和罗莎莉亚说话,不过有时候有反应,有时候却没有。而且这种反应找不出任何规律。 听到老汉的话,邢诗洁默默转头看向依旧趴在地上的老狼,老狼也默默抬头看她。平日里绿油油的狼眼此时却明显透着一丝柔和,邢诗洁一愣,踱步向前,慢慢抱住老狼的大脸。 也是,这是他们家的事情,他们俩毕竟是外人,人家凭什么要把自己家的事告诉刚遇上的一个陌生人?凭什么相信这陌生人能帮到他们? 九幽雀那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燃烧着黑炎的双翼收拢着,显然牧尘所说的并无法彻底的打动它,虽然在外面的确会很危险,但它同样也有些手段。 第九十二章以何破敌?假以骁骑 - 暮汉昭唐 - 周府 经多年的战争经验总结,张虞已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战争逻辑。 今以寡而击众,若能取胜不能盲目力战,之后于力战中侥幸取胜。故若想以少胜多,在张虞眼中必须尽可能掌握战场态势。 而若想掌握战场态势,除了懂得利用战场地形外,另外便是懂得利用帐下兵马创造兵势,继而从中取得胜利。 精兵悍将仅是取胜中 江风点了点头,承天府一出现,怕是仙魔之间的死战,要停止了。 并没有其他人?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唐敏消失,接着我们就被骗到这里,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 只见火苗中的赤眉老者嘿嘿一笑,“轰”一阵热浪袭来,瞬间充斥龙阳识海,一把将龙阳的灵魂之体震到一旁,龙阳随即便是听见一声低沉之音。 众人只见一道幻影一闪而逝,便是感到脖颈一凉,双眸瞪大,满眼不可思议。 医院的那些医生看着这潘广坤的身子突然就好了,也是充满震撼的神色。 陈昊的神情一开始还有些别扭,直到方青碰了碰他的肩膀,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将杯子端了起来。 这山谷中那些蕴含着可怕毒素的毒蝎,毒蛇,毒虫还有毒蚁竟然全部都死了。 我看向周围,这周围或许有什么吃的,前面有一颗大树,这树大的有些超出我对树木的认知,在这树上我们见到一些模样古怪的水果,我和胖子盯了半天,都不确定能不能吃,这水果样子竟然有几分像是人。 景坚刚刚才被她摆了一道,依着他往日的性子,肯定要厚着脸皮跟她兴师问罪的,可今天他见到这样的林子矜,莫名其妙地就觉得有点心虚。 他们眼中都是充满着兴奋而贪婪的神色看着柳剑手中的这把地级元兵之剑。 在现在的状况下,金圣哲只能再打一拳,这一拳至关重要,他只希望对方不要躲过去。 今天他当着自己面承认绑架了周银剑,又将自己打成这样,就算没有手上的这些东西,摆平起来也不算太费事。 “原来这一切,你出现在我的身边,都是有目的,有安排的!”魅姐沉默许久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肉身在缓慢提升,我已经达到七阶肉身巅峰,最近几乎不能提升。现在却在缓慢提升,看来肉身成圣有望。”姜云低语,继续炼化地狱果的力量。 周围正在观赏画卷的人,听到这边动静,纷纷向这边望来。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先前在楼下疯狂追捧林毅的众弟子,也纷纷上得楼来。 由于要长期呆在明珠学院的缘故,林画见到林雪儿次数少得可怜。然而,他他心中对林雪儿爱慕之情越发的强烈。 游戏在扩展客户的时候总是要有吸引这些修士们的地方,毕竟大多数的修士们,自控能力很强,自然是不会因为一个单纯的游戏就不顾自己的修为提升,而花费打量的时间在游戏当中。 柳梦婷苦涩一笑,很清楚穆紫馨已经怀孕,那肚子里就是唐明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都会成为唐明的牵绊。 最主要的是,唐明很需要这一批仙妖,它们可以放到乾坤九宫鼎内,帮助乾坤九宫鼎恢复实力。 布龙度蝎王的蝎尾翘在几米高的半空里,痉挛般的不停颤动,它的右螯在面前不断挥动,似乎在发泄震怒的情绪,或者在化解断肢带来的剧痛。 第九十三章 万人敌之勇,千骑裹万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嗖!” 乱军中,一根鋋破空而来,直投向厮杀的关羽。而关羽手疾眼快,竟徒手接住了鋋。之后扫视了圈周围,关羽反手回掷,将剽悍的敌卒戳死。 “噗嗤!” 很快,关羽挥刀砍翻持矛敌卒,与张飞及数十骑在阵中冲突,在并州武士的配合下,让关西军阵前部渐生混乱。 “翼德撤!” 关羽在阵 我站一旁看着,心生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头也朝着这边走来,我和老头并排的站着,但是我知道老头看不见我。 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么?好,很好,彦冥,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太子妃自言自语说完这些话之后,才彻底转身离开。 这下子,朱二公子简直是又惊又怒,那种紧赶慢赶却还扑空的巨大失望和愤怒糅合在一起,以至于他整张脸都有些抽搐了。 “那,阿栈,你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什么反应?”李二目光灼灼的看着李路,只要李路帮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个什么弃宗弄赞,敢作死,咱老李就灭了他。 两军交战一触即发,旗鼓相当的情况下,自然是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不管是战术上,还是将领的运用上,都差不多,不过彦冥确是没有亲自上阵,因为对方的上官凌也没有上阵,这倒是让彦冥觉的有些奇怪。 因为那坐在马上,威武胜过从前的公孙明如果能坚持改革,那么他心满意足。 经过辨认米兰最后确定凶手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衣,戴着一顶米黄色的鸭舌帽。 他并没有像思量那位太祖皇帝一样,怀疑洪氏和自己一样是穿越的,而是他很好奇,洪氏抓住了那位根本不了解她的父亲洪山长的心思,于是来到了京城,那么到底希望怎么做? 我见老板出手了,自己也没有耽搁,三步并两步的上前要去帮忙,可是下一秒,我就看见老板拿出自己的那根铁钎子,就往老黄头脑袋上插进去,一下就插进了老黄头的脑袋上,血浆当时就迸溅出来了。 反正在眨眼间的功夫里,合欢老魔和魏无涯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的猜想和念头。 咆哮一声的袁洪,收起一气水火棍,直接双手抓住飓风两边,狠狠一撕。 也难怪她如此忧虑,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无心还是第一次见梁言落泪即便经历再大挫折,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 想到这,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林辰的身影,心中忍不住想到,若是辰哥能帮忙的话,那这件事应该就简单很多了吧。 回岛之后又不能影响其他弟子,肯定无聊的很,索性也就呆在了这里。 唐寅登时面红耳赤,若非实在无处可去,恨不得立刻施展轻功逃之夭夭。 当时林辰出现后他已经打算先撤退了,原本以他的实力,只要一心想走,对方休想留下他。 她看过好多电影,里面那些挖钻石的黑工,有人偷偷把自己挖的钻石藏了起来,结果被工头抓到,直接给活活打死。 虽然这件衣服因为太过宽大,而有些许的不合身,不过,问题不大,能穿就行,衣袖长了,还能当手套使,把手给包进去。 听见声音,裴宪仰着头倒着看了下裴珠泫,面不改色的拍了下旁边的位置,喊了下年糕的名字。 对于卢安来说,卢安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种变化,不能预演一分钟,那么就将现在二十秒的时间多预演几次,深思熟虑后最终在现实中行动。 第九十四章毒士反复,威震寰宇!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辽阔的平原大地上,若想以寡而破众,必须用好骑兵。 敢于陷阵冲锋的骑兵是精锐,能抗住骑兵冲锋的步卒同样是精锐。故步、骑两军正面厮杀,以步卒整齐的军阵,骑兵必然会失败而走。 因而若想用骑兵凿穿步卒方阵,最好的办法便是利用步卒消磨敌方血气,之后骑兵忽然杀出,避开步卒重兵防守的正面,斜击军阵的 才两个嘛,李风肯定是不知足的,他第三只手,还想抓着皇宫的地砖呢,要是把釉面砖搞出来的话,肯定又能薅一大把。 湛怡宁默默地听完了这两人对自己从前所犯下的恶行的控诉,他们两个外校的学生都知道的这么详尽,想来她现在在一整个云唐市都是出了名的混蛋了。 也就是说,夏天灵现在魂师体系中的技能就剩下了灵魂审判、时空之光、震慑这三个存在于第三神眼当中的。 那个东西有不,实体有而,一种有诺曼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巨大意念综合体。 陈婉卿凶巴巴的,宋宁昭却一点儿都不介意,死皮赖脸拉着她继续逛。 他牵着她到了客厅坐下,依旧用自己把她和其他三个男人阻断开。 宋老爷子并没有透露要怎么修改遗嘱,不过大家心里也清楚,多半是要把给宋宁昭的那部分删一删了。 就在房车行走在巫师之塔范围边缘的两天后,他们就收到了巫师之塔的声明。 甚至在这么一个过程中,连鬼子的裤裆位置里,都没有忘记去来回的摸了两把;神奇的是,竹叶居然还从鬼子的裤裆摸出了一点东西。 就比如他正在推的强筋壮骨的药方,他现在指匹对出来一部分药材,但这一部分药材中已经有好几种名贵药材了。 李静儿哼了声,直接将面挪移自己面前,大口大口的吃,深怕曹格再次抢走她的美食似的。 冷少辰目光一凝,伸手正好包住了冷少海的拳头,阻挡住冷少海的攻击。 黎洛薇脑袋着地,被摔得晕晕乎乎的,不过她顾不得痛,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门口伫立的高大身躯,不敢说话。 她的衣服还是童若和冷少辰婚礼当天穿的那一件,不过上面沾满了泥土灰尘,还有辨认不清的黄色与褐色,有些像是长时间没有清理的公共厕所的味道。 她沒去问,他一个正经商人为什么要带枪,她一直知道他们的世界不简单,和韩司佑的相遇,她仍记得那天晚上他那条被血浸透的半个手臂的衣服,只有枪伤才会那么严重。 原本自己也打算待事情成功后,真帮他一下,反正成不成看天,也算是自己对他的帮忙的回报。 格肸燕和陆水一也注意到了,格肸燕低声说道:“别动,我们且看它要做什么。”她发现那个黑丝活尸有些不正常。果然,那个黑丝活尸在那里扭动了几下便倒下了,身体抽动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师父,你放手吧!”同心锁中传来天相的哭腔,他却也忍到了极致。 赵若知回到房间后,沙渡天一如既往的打着呼噜,呼噜声响天震地,他摇摇头,心中实在佩服沙渡天的睡功。 见被系统传来的是马贼BOSS:柳布吟和他的马贼部队,王者让所有人把自己的武器收了起来。 “……”艾伯伦却没有满足那哨兵的好奇心,雷格纳的事情他虽然是刚刚知道,但是考虑到雷格纳的身份,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宣扬比较好。 第九十五章迎奉天子 - 暮汉昭唐 - 周府 落日的余晖下,洛水波光粼粼南流,河畔旌旗翻卷。 张虞身披金丝鳞甲,威风凛凛,在具装甲骑的簇拥下,策马徐徐而归。 沿途并州兵卒见到张虞身影无不肃然起敬,行以注目礼。对众人而言,张虞今不仅是他们所依仗的君主,更是他们所敬佩统帅,舍粮焚舟,带领他们击溃关西劲军。 “君侯万岁!” “ 魏雨念闭上眼睛抚摸着日记本,脸对着墙,眼泪慢慢地划过脸颊。 姜楠原本打算把这些主要的草药成分,通过艺术加工加以美化,再用镂空凿刻的技术刻在瓶身上。 丁伟带两个排的士兵,从后边包抄过来,手中驳壳枪连点,当成了冲锋枪用。 魏雨念脸更红了,他完全不敢抬头看尚晚舟,有些变扭的按照尚晚舟的话抱住尚晚舟的腿。 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恋,宋云染也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在意,因为她确实没有想过反悔。 魏雨念还和妙真真分享了前几天在陵市的经历,也说到了落花面馆。 又是周博然,印象中,他总是有意无意隔三差五会和江以彬一起出现,作为江以彬的挚友,出现在江家好像没什么不妥的。 但此刻面对这么劲爆的自曝,眼神古怪地不断在两人之间来回循环。 在自己为家里忙的焦头烂额之时,尚晚舟去了特别行政区旅游,去了迪士尼,去了烟花秀。 再说,秦家与朝中多位高官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自然这生意做越做越大。 对于自己的这副身体,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随手把胸口的苦无拔了出来,不一会就一点痕迹都没了。 想她纵横江湖不知多少年,凶威赫赫,而今居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人给阴了,心里是真的不爽。 但那一般都是名门贵族的一种饭桌规矩,而且也是在口中咀嚼着饭菜时不要言语,咽下了饭菜,照样聊天。 她早上才偷偷吃过药丸,接连几个月下来,面对他这样的询问,也早已经能习惯应对了。 二则,它也不需一次将尸毒驱除完,只取出一点,够安晓晓采纳便行了。 既然是谈论这样大的事情,凌斯晏本不该将苏锦留在这里的,刚刚她多半是听到了。 源清素看了他一眼,虽然是迫于【京都之主】的旨意来帮忙,但对方也有作为贵族的骄傲。 在这里能看到后院,院子里有一颗已经结了果的青梅树,此外,不知什么花的花香,不断钻进和室。 “当然……”路明非挤出一个笑脸,但这个笑脸在陈雯雯看来比哭还要难看。 林峰忍不住闪过一丝艳羡,学生时代永远是最让‘过来人’缅怀的,也永远是学生们最不珍惜的。 陈咨恍然,确实从这段时间搜集的消息来看,江南厂产的奥拓真是全身都是病,冲压技术不过关导致车的缝隙可以放进去一根手指,装配技术也不过关,导致两台车的差异巨大。 接着,秦梦诗有些坐不住了。满脸绯红,在屋里不断的踱着步,手还在不断的抓着。 由于景区大门完全是用大石头堆砌和雕刻而成的,所以保存得最好,尽管也有些风化,但是却保持了80%的完整性,就连上面的 ‘鼎山’两字也还是清晰可见。 “去吧,去吧!你放心,只要童哥在,一切没意外!”安童对我挥了挥手之后,顶着大太阳就站在了金皇后门口,宛若一尊雕塑似的,死死的盯着两个门童。 第九十六章天下之望,录尚书事 - 暮汉昭唐 - 周府 第三位雪精灵冷声说道,那双眸子透着的杀意分外明显,但是那其中的戏谑也尤为诡异。 这一幕,让所有城区,所有围堵在投像阵法前的强者们皆是倒吸冷气。 主意定下之后,我们立刻就回到营地,开始就浦岛先生的计划讨论起来。 忽然间,尼克鲁连连倒退,出了大帐,在地上翻滚,旋即一把刀飞出,插在了他身旁。 木鸿子和夏天进入,仙帝则是热情欢迎,专门给木鸿子开辟了一个位置。 此刻在柯焕的心里他恨透了那片叶子,但心里也很是焦急。自己总不能一直困死在这吧。 嘉拉迪雅的穿越异能强大无比,一切隐匿伪装在她面前都无从施展。她化身雷凰,在日本上空飞了几圈,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卷岛鄂人。 朱栩对倭国的战后安排,是有些规划的,但看到德川明秀,这个想法更加清晰了。 “说吧。”多尔衮压着怒气,声音依旧冰冷。他很清楚,德川明秀不过是来传话的,是景正给他们的一个选择。 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唐鹤白被这说话声吸引了注意力,看到沈榕儿竟然朝着井水里放茶叶,他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沈飞当然能够感受到他们是什么意思,对于在那样一个世界知名的酒店工作,远比在一些普通的地方工作要强得多。 他被押进了猎人国大牢里,国王想要判他死刑,甚至要牵连于一直收养他的颜欢。 前身宝寿似乎放下所有的不甘与遗憾,将未来的一切,尽数交与了今生。 米景耀半信半疑,如果封尘真的认识江老,那桌达是真的有救了。 “你有没想过这个问题,豆丁儿,我说的是万一,你可不要把我当成……”沈榕儿绞尽脑汁想要去想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她想要豆丁儿做好心理准备,才不至于一会儿听到了猜测接受不了。 气元分身躲得更严实,深处土层下方百丈处,变成一缕波动,穿过土层岩石,土遁随行。 这位竟然还没有突破准圣,想必是自己在五百年前下手有些狠了,差点把他打得身魂俱灭。 白老很不甘心,他的待遇就像是当年流落海爪星的金龙鱼等人,被许多龙筋虫的筋牢牢的绑在大石头上,承受风吹日晒雨淋,并且在激愤之余破口大骂唐天佑,最终引起了唐璜的好奇。 众人一看到他这神情,还能不知道他们这位姑爷是想到了什么吗? “有我在呢,紧张什么。”林逸一只手抓着她一只纤手,与她十指相扣。 毕竟在马邺作出投降的实质性举动之前,他都是一个吴国将领,而且还是与刘崇景共事了一段时间的上司。 陆羽当即选择了原路返回,回到第二个岔道口,发现二的标记和气味都在,再回到第一个岔道口,发现一的标记和气味也还在。 “你们两个,将你们被劫掠的经过以及被救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来听听,明月你先说吧。”薛老爷子说道。 慕容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一摸胳膊,身上的绑绳没了,再仔细一看,自己也不是在拓跋部族的牢房里,而是在一个山洞之中,躺在一些才草之上。 擂台赛第二轮前十进前五,对方听说是一个相当善长于幻术的人物,结果又被燕雪君轻易的用阵法困住,连用幻术的机会也没有。 自己百般准备,请了天雷公子雷破,罗清鸣长老,以及随风上人三人出面,都差点被杀死。 “都是那帮该杀的淮南军!若是没有他们,我江西人好端端的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去投靠他们!”心烦意燥之下,钟匡时狠狠的咒骂道。 那些亲兵正想称呼可汗,拓跋杰一摆手,亲兵们随即领会,没有喊出声来。 “没想到苗蛊一脉竟然也变得如此堕落,真的不知道你们的前辈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沐云风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一瞬间,冉军的心脏仿佛是都遽然骤停了,呆呆的,就跟被点了穴道一样。 “那就不是喜欢吧?”凌溪泉好笑地瞅了她一眼,分神地给叶清庭回了一条短信。 这个雅格山脉,早就让克尔温给买下来了,有着开采权。这个山脉本身就是一座金矿,每年的开采量都很大。克尔温家族之所以能有今天,跟这座金矿有很多大的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孙一凡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俱乐部的筹建上。 虽然依旧是傲然嚣张,却隐藏了一些隐晦的不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叹息了一声,心口微微有些心疼。 第九十七章欲分雍州,养寇自重 - 暮汉昭唐 - 周府 长安,车骑将军府。 知道张虞在长安无地歇脚,朝廷招待倒是周全,提前将董卓府收拾了下,改为车骑将军府,以便张虞及其幕僚暂居。 张虞顺着亭廊溜达,笑道:“董卓、李傕二人倒是懂得享受,将相国府修得如此奢华,堪比宫中殿楼。” 董卓西迁入长安仅一年多,便被王允所杀;李傕执掌朝纲,不到一年便被 “狗官。休要伤我人公将军。”看到刘天浩猛攻霸刺。几员黄巾将领齐齐怒吼。手中武器都往刘天浩砍杀而來。却是要求他们所说的人公将军。 “呃,你知道我为什么自蓬莱而出,踏入中原吗?”刘天浩心思闪烁,看来只能透露点东西出来了,否则,根本没办法过贾诩这一关。 此时,是龙剑飞在前带路,因为他走对了,这一路果然再次发现了他所熟悉的标识,而这一路并没有任务危险。 上官云才二十不到,却要这五十来岁的江湖前辈称兄道弟,只觉大不自在,他心下踌躇,便不言语。 虽说混沌之初,众生平等,可是盘古大神终究是人类修士,站的立场也必然是人类的立场。这样的绝对封印,无可厚非。 这是时代造就的,与他无关,那个时代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吞噬你,弱肉强食的法则永远不会变的。 “怎么,无话可说?我就知道肖扬要跟我分手定然是因为你。”衣依恨恨地说。 几乎是所有人心目中完美的人生,但尚景星心中那股违和感却越来越强,有时还会感觉到有人在心里叫自己的名字,为此他甚至不惜每周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可情况没有丝毫改善甚至越演越烈。 尚景星看了一眼没有轻举妄动,他可没天真的以为这些妖兽真的把自己忘记了,不过紧绷的神经倒是稍稍放松下来,刚刚七只妖兽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压力。 只可惜,两人哪里弄得懂她的良苦用心。话声落,时间止,顾西南和颜少也被相柳一手一个掐着脖子举在空中。 “莫灵儿,你根本就不喜欢东方景煜,你的爱已经变得扭曲了。”白卿卿说完,在地上滚了一圈。 七皇子从地府门前转了一圈回来,此时还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兴奋中。 周围的人们,也一个个开始恭迎陈伟伟,讨好的话,说的层出不穷。 想到此处,方陌一招手,星龙剑便已经入手,抬剑发出一道剑芒刺向章鱼,但是这剑芒在黑暗中太过显眼,章鱼扭动庞大的身躯竟然轻松躲过。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方陌重生之后虽是凡人之躯,却也残留了一丝灵力护体,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动用,否则就算周老爷子拼尽性命,也不是方陌一合之敌。 宋城,就是绿毛少年,此时此刻他就跟慌了神似的,什么都不管,只是低头跑,甚至连路都不看一眼。 她并不知道这灵魄秘境是什么,不过看真传大长老如此重视,为了通知这个消息,甚至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来了三次,定然十分不凡。 眼下,她一身洁白长裙拽地,将窈窕玉体衬托地如同山峦起伏,浑身上下都肤如凝脂,洁白如玉,挑不出一丝瑕疵,划出完美的弧度。 “既然如此,那你请回吧。”方陌直接送客,寻求自己的帮助,竟然还不肯说实话,真当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第九十八章搅乱天下,国色之容 - 暮汉昭唐 - 周府 能哭会笑,哭的时候梨花带雨,笑的时候如春风暖暖,轻轻的柳絮漂浮,柔美暖心。 他心中坚信,如果这世上有花仙,那茉莉仙子一定是长得像心悦这个样子的。 “大哥,出什么事了?”云清急声追问,不知道为何,他的感觉十分不好。 从江都工部受到攻击君庭罹难开始,他就一直感觉自己和整个天工门,甚至是整个江湖,都在被一只无形的手牵着走,你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但却永远看不到他在那里。 “萧天放,你长本事了?敢在学校打人?”锦棠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 上将级别的跑跑车没有悬浮功能,但上将加少将级别的就不一样了,白南风知道是给罗碧的跑跑车,还出了把力,跑跑车一下就申请下来了。 朱玉说完,拉过孙珏立即诊脉,这次她珍得十分仔细,两手脉象反复比对,还以银针刺探孙珏数个穴位以看他的反应,然后拿过锦帛,把上面的药方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哈哈哈大笑。 翁锐笑着和山上认识的以及还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并挥手让他们散去,朱玉跟在二人身后也很自然的和大家招呼着,其他的几位掌司随后跟着,直接到了天工山的中心大殿天璇殿,在这里君瑞早就做好了接待的准备。 直到有人眼睁睁看自己杀了的一个修士的血喷出来却被僵尸接收,那紫皮僵尸一下子进化了,众人才反应过来。 按他所想,这处灵藏宝地应该一共会有两件灵藏物,信号枪与信号弹。 虽然她并不知道吞魔宗的底细,但从舒晓峰那微微有些凝重的脸色就可以看得出,这些人并不简单。 特么的那么多部下就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好戏,先是被刘怀东给扔门上了,之后又被蜀地军区的段云飞冷嘲热讽,更特么扯淡的是自己这边的大佬还跟着帮腔。 二爷跟护卫离开喜堂中央,一脸冷冰冰的,喜服都没穿,整的跟来看戏的一样。 尽管毒师联盟的人,因为与绝命堂的合作,以及邱岩和魏凡在绝命堂的地位,在国外过的日子看似外表极尽光线。 他在上路已经浪费了比较久的时间,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得去下路刷野了。 “所以想来想去,要想打赢对面,可能还是要靠单带去打牵扯。”林翰说道。 他观察了林翰好几天,最近一直在排位中玩剑姬,这下子在比赛中突然亮剑,果然要开始凯瑞了。 直到那海贼头海水喝的差不多了,楠香才让他把头露出海面来喘口气。 虽然烧山火的温度和威力,较之三昧真火都要差那么点意思,不过用来火化尸体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顾景晨是以投资人的身份开的,所以这样的名字,戚冉并没有多想什么。 头顶雷光涌动,随之粗大雷霆劈斩而来,仿若刀锋般,不断将燕初天周遭的古尸轰碎,化为尘埃。 然而出乎黄裳预料的是,这白狼的意志竟然极为坚强,哪怕此刻承受着雷火力量的煎熬,它也依旧没有屈服,只是一边颤抖,一边用剩下的那个眼睛死死的盯着黄裳,发出了一声呐喊。 此时此刻的林可欣,已是被吓破了胆,瑟瑟发抖的朝着董冬妮与冯雪俩人身边靠拢。 家里的一切还是熟悉的模样,家里的阿姨将看到宋逸带着戚冉出现,笑得很是欣喜,接过宋逸手中的东西,陪着他们进去。 “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吧!”如姬虽然不是很了解政务,然而却知道,身为魏郊亲生父亲的庞癝不会无缘无故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给魏郊难堪。 “启禀‘太后’,末将等人前往太尉府邸‘请’太尉时,不料其已经走脱。”进来士卒的一句话就使得田恬的笑容凝固了下来。 忽然,他转头往里望去,只见肖亦凡笑眯眯的盯着他,顿时,如同触电般。 “行,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你说咋行就咋来。”龙康永叹了口气摆摆手道。 “好!但是密码一定好保管好,不能轻易泄露出去。”莫余点头。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转移视线,同时借由接过茶的动作稍稍掩饰自己的失态。 在灵舰上方的有不少恶灵族强者,其中天尊级别就有好几位,天神级别更是有一位。他们肆无忌惮地在这里穿梭着,活动的情况更加平凡了。 而另一家金和商盟情况稍好,毕竟开矿属于实业,抵御风险的能力比商铺要高一些,饶是如此,也损失了过亿灵石,同样元气大伤。 拿人完毕,最后就是谁玩了。经过十来秒的换人,双方都选择了准备。 舞媚捂着胸口,心怦怦怦直跳,脸蛋燥红燥红的,有些羞,有些刺激。 可是,如今莫余却说,他曾经亲眼见到有人复活,对于莫余的话,帝无极是相信的,而且是百分百相信。 “唔。”电竞社成员也看得有些出神,听到刘峰的话后连忙回过神来,仔细查看了桌子上的本子。 “呵呵,那就让我去魔道位面大干一场吧。”僵尸分身唇角上扬。 就算是姚亚耀带着微笑,举单手和台下观众们示意打招呼,观众们也并不买他的帐。场面依然有点轻微乱糟糟的。 其实这一大段,只有第一句是我自己思考后得到的结果,后面的种种,都是我在效仿师父推断事情的方式,从而想当然地说出口的。可谁知道我说完之后,却发现师父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喜。 第三更不用等了 - 暮汉昭唐 - 周府 晚上吃了夜宵,肚子有些不舒服。暂时更不了三更,只能拖到明天三更,对不住了!《暮汉昭唐》第三更不用等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美人心醉,扶立皇后 - 暮汉昭唐 - 周府 “我近日似乎略显疲态!” 张虞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疲惫的容貌,问道。 “夫君何出此言?” 镜中现出一张夺人心魄的娇容,温柔说道:“夫君精力充沛,体格健壮,何来疲态之说!” 说着,邹绮搂住张虞的脖颈,娇笑道:“夫君若是觉得身子虚,妾可炖些补汤与夫君。” 张虞没有嘴硬,而是 毕竟王宸所提供的计划可是天衣无缝,如今公司若是按照这样计划实行的话,公司迟早一天可以腾飞。 十万分之八的股份,对于斯塔克工业这种资本界的庞然大物来说,并不少了。即使这个数字不是很大,但仍然掩盖不了事实。 在乔律一出手便秒杀了一名霸天虎以后,剩下的霸天虎才意识到来者不善,纷纷调转枪口指向了乔律这边。 作为摆脱母体控制的觉醒者,他理所当然地不会被特工附身,也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所以才能接下乔律的肘击。 而此时各个杀毒软件公司的统计人员都面色极为恐慌的来到了自家董事长办公室面前,语气极为激动地对着自家董事长说道,现在腾冲公司这款杀毒软件一经推出立马就受到了广大网友的欢迎。 就算最后它们全部倒在流浪地球的炮火之下,也会引发其身体内的毒素大量释放,导致严重的环境污染,通过自杀式袭击来达成目的。 “我们有特别的情报来源,她告诉我你会在这里。”墨菲斯平静地回答道。 政治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总是要通过各种手段反复试探,每一次试探都能把敌人削弱一些,消灭一些,一直要慢慢的将所有的敌人全部消灭。 她豁出去了,如果不如此,她根本就不能保住清白,既然是格日骗了她,为什么她不能骗他。 岳峰对初唐四杰的事情很熟,所以他一说话便是专门招呼对方的软肋,这一下杨炯哪里受得了? 说着,就挣扎想把相机夺回来,却被两个壮汉牢牢的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白初看着恬恬把糖葫芦抱在怀里,不仅如此,恬恬在吃糖葫芦的同时,把自己的毛还有自己的衣服都沾上了一点点粘糊糊的糖。 在其他枪手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炽热的弹头已经来到了杜比的面前。 巨大的凹陷出现在他脚下,铁靴也在猛烈的压力下扭曲变形,嵌入了地下。 以他们这里的生意来看,这样的生意几乎是不可能有的。毕竟他们这里的位置并非特别的好。 只是余音一开始的挑拨离间就已经是在为自己暴起预留时间,是以当停风扬剑时,四周的灯盏被分散开的黑龙引捻灭,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这是一尊大佛,好不容易请来,结果搞砸的话,那他这个接待人也难辞其咎。 “听妈的话,没错,他不像是个安分的人,以后,离这种人还是远一点的好!”谭艳秋一脸认真道。 “怎么办!少主还没出来!”赵嗣勇一脸的焦急,她已经寻找了好久,一直没有找到楚长风的身影,如今那沙保大那灵海境的一击,现场根本无一人是其对手!如若那传送光阵被击破,那么少主岂不是永远都出不来了? 刚刚还行将就木的老人,从虚空中拽出一条闪着火花的金鞭,猛的向下一劈。 而在所有人都为这两位绝世天骄感到震惊的同时,却也发现了这二人的许多共通点。 第一百章榨干价值,九军之师 - 暮汉昭唐 - 周府 未央宫,昭德殿。 “陛下将东迁临朝,而今后宫久悬无主,难承天命以正祖宗。集威将军女荟,有任、姒徽音之美,谨身养己,温柔贤惠。臣昭以为陛下可聘娶为后,与陛下同治天下,此是朝廷之幸。”董昭持笏板说道。 刘协神情迟疑,看向朱儁、张虞、士孙瑞等人,问道:“董尚书请立皇后之事,不知诸卿有何见解?” 两人大骇,不顾一切的朝远处跑去,老猎更是直接激活了隐身戒指上的隐身技能。若水关键之时也伸出双翼朝天上飞去。 ?这一段信息,显然是來自于那个叫雄儿的少年,他的身份,乃是一位贫穷的神界少年,如今的他,乃是神州故土位面的拥有者,而这一段信息对应的时间,陈毓祥也已经知晓,乃是十万年前。 这话听福亚特的耳无异于等于对他尊严的侮辱,他答应成为杀戮战士是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这样做的话,自己就会成为对手的猎物,因为他的仇人也加入了杀戮部队。 除了剑冢的消息,赤雪娥还告诉了他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匈奴冒顿单于已经率军攻破东胡,匈奴的实力空前强大,正在聚集兵马,准备向中原进发,夺取中原的财富。 旅店门口,看着郑西源的背影,林月瑶最终将那块收了起来,来黑曜城有些天了,也没有听说过黑曜城里有姓“楚”的名门。虽说看他开着价值不菲的魔晶车,那个楚家应该挺有钱就对了,但应该不是什么权贵吧? “嚓!”一声好似切开布帛的声音之后,铜剑被拦腰劈成了两截,断了的剑尖掉落在地上,平平的趴在地上连弹动一下都没有。 前方泛着夺目白光的地方,邵寒已经远远的看到了魏丹和凋零的身影。 白阜的无礼让章平感到很不舒服,但为了大秦社稷和全军的安危,他不得不强咽下这口气,再次朝着白阜的后背拱了拱手,转身走出帐外。 宫羽落看了那满庭的残肢断臂,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的神色。但在一番挣扎之后,她选择了沉默。她明白,郑西源的做法是正确的。这些人若不除去,那么势必会成为羽落公国未来崛起的绊脚石。 他一说话,竟产生了一种极为威严的感觉。龙迪只听得心头一阵,仿佛难以反驳。 江酒心中轻叹了一声,她也想跟她坦白呀,但林倾如今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了。 “等等!我听武师兄说,圣器是不能灭杀的!”刘花生打断了陈爸的话。 真是个懂事的丫头,她都有意让自己的儿子娶回家了,洛殇疼爱的孩子,她也想一辈子护着。 “恩”月溪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然后走了,留下云子辰一人傻笑着。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态,沈末一笑而过,谁管你们七七八八的羡慕嫉妒恨。 电梯里面,一身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英俊非凡,他阴沉着脸,大步走了出来。 两人面对面的坐下后,叶念突然发现现在这样的氛围好像是在约会,心里一阵甜蜜,害羞的红了红脸。 苏娆见傅戎朝这边望过来,不禁挑眉,将手里的通行证摇晃了两下。 可如今为了墨墨,她竟然放弃了一辈子的骄傲与自负,逼着自己去接受最讨厌的人。 全场一片死寂,尤其是沈末,他一片恍惚,怎么都没有想到,聂洪雷如此凶残。 第一百零一章四州霸业,河北暗流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宛城。 水榭中,袁术盘腿而坐,两名面容姣好的婢女在左右服侍。数名文武跪坐于席上,与袁术谈论时局。 “张济安果非凡人,竟敢效项羽破釜沉舟,率寡兵而破李傕十万之众!”袁术笑道:“往昔袁本初自称车骑将军,而今张虞迎奉天子,夺其官职,怕不是羞杀袁绍。” 自败于曹操以来,袁术便心情郁闷 无论多久,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自觉的低估着他对自己的情意。 她悄悄地发誓,要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要拿出最好的成绩来回报他们。 这时候,岷山派弟子突然一起动手,将众护卫砍翻在地,随即就将重伤垂死的众人扔进了血池,那些人顿时就惨叫着翻滚着沉了下去。 继续说了一声儿:“吾皇有旨,请雷国使臣接旨。”李忠贵故意加重了那个“臣”字。 听到这句话,章嘉泽激动万分,就好像终于见到了希望的曙光一样。天地良心,现在,终于有人赞同他的观点了。 张桥接待了程昱,收下了许多给张让的礼物,并且收下了给自己的礼物。礼物的贵重和数量都让他感到吃惊。他吩咐程昱他们正常到吏部投递申请,说他会给吏部打招呼的。 赵云负责攻击黄巾军的队伍的前段,他的重装骑兵们像一只利刃,瞬间切断了黄巾军的队伍。 杨宇庭固然是一名强大的异能者,但是在章飞外放的气势下,他还是有些难以承受,但他的双目之中依然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无尽的倔强和凌厉。 事实也差不多,这里的确有着六七百人,他们衣衫褴褛,一个个骨瘦如柴,全部都躺着或者坐着,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辛慧娟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长长舒了口气,看了看楚楚,又看了看筱雪,越发觉得她二人如同亲姐妹“孩子……”一句话没说完,泪水盈眶而出。 云曦月颔首,毕竟鬼哭岭凶险万分,若老祖真的有心拿到鬼脸草,那么必定亲自前来,而不是让这些实力较弱的后辈来冒险。 赵玉凤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好!筱雪呀,听你这样说妈心里敞亮多了。可是……”赵玉凤高兴之余,心头又涌出一层惆怅。 冉飞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却见单氏有些闷闷不乐。冉飞询问了原因,单姑娘说因为上次侍卫长的事情想学些功夫保护自己。 两人继续赶路,这会来到一个馒头铺,两人走了一上午,肚中也饿了,当下两人找个空桌坐了下来,叫了几个馒头,一碟咸菜,吃了起来。 楚楚猜得出,这个高大粗壮男人就是黑衣人所说的老板了。楚楚转动着眼睛,挺直了腰身,毫不畏惧地打量着他。 “我们来海洋馆,是年宝临时做的决定。蛊师一伙怎么会提前知道?”沐欢觉得不可思议。 南宫不败和纪羽枫还在府里烧烤,看到归来的云曦月,连忙上前问她。 “你胡说,新来的兵士都需要经过我的批点,才能进入东厂做事,我看你根本就不像当兵的,说实话吧,你到底是谁,引我出来为了什么?”徐有道心想反正也是陷入危险地带,索性就直说了。 普通玄术师到这里,吸一口便会昏迷不醒;而有经验的人,则提前服用灵丹或者吃灵草,就不会中毒。 李逍逸无法想象,但如果真的是战斗,中州队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说什么也不能置之不理,可惜现在任务在身,而且以自己的实力怕也帮不上忙,不过无论如何等结束了也要返回纳尼亚,毕竟还要依靠石台复活队友。 第一百零二章素惮张氏,拜雍州牧 - 暮汉昭唐 - 周府 “无妨!来日方长,老梁,今天我们再杀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归去,养足气力,在来寻这帮孙子的晦气。”李凌道。 杨洛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许多欢声笑语的杂音,想来是他们在开庆功会。 但洛可不知道,末世之后人类彻底在世界上消失了,而兽人这类生物是在人类灭绝几百年后才慢慢的演化出来的。 她虽然这么说了,但厉景琛显然没有听她的话,他的视线仍然是带着满满的侵略性。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桂总编此时问的就是那个被调到发行部的赵坤,赵主编。 “你这死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赶紧给我闭嘴。”姚惠贞骂道。 “我非把你生吞活剥了不可!”李媛再次发起狠来,又一次向着邢来扑了过来。 淳贵妃强辩,“皇后并没有损伤。”皇后没有损伤,就不能说她抓挠皇后。 等她说完,罗太后冷笑,道:“一个继室,想要郡主尊她为婆婆,她的脸面还真大。”罗太后当年就因为祝氏是继室,出身太低,不让姚心萝叫她祖母,如今又岂会让姚心萝把市井出身的潘氏当成婆婆。 “脾性?”钱浅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在她手中发出淡淡青色光晕的长空。 这道折子昭帝倒是没有怎么太在意,他还是比较偏向秦韶的。一来靖国公府世代忠良,几年前靖国公世子与秦韶的兄长才战死捐躯,二来,秦韶自从进入锦衣卫之后能力突出,为人又忠诚,是昭帝刻意培养着的人才。 对于安若然的回答,冷殿宸表示十分开心,回报安若然的就是冷殿宸的俯身一吻。 总而言之,这不是张远的错,也不是工程师们的错,错就错在张远是个绝顶天才,而他手下的工程师们只是普通人,双方智商差距实在太大了。 不知道墨翎染是在想什么,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就答应着王思雨,走出了班上。 这也是他们维持生计的方法,以前年轻一点的时候,还能走能动,靠着贩卖木柴野生的珍品或是猎物为生,翻几座山到城镇里贩卖挣钱换取生活所需的东西。 “皇太后千秋节那天我看到你在吐,也听到你的丫鬟说你怀孕了。”萧珺玦侧了下脸,说到怀孕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和周时碰面,是在二楼的电梯,我在电梯里面,他从电梯外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大姐,不过我第一眼并没有认出他,因为他变了很多,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给人的感觉都让人觉得陌生。 “王爷,我家郡主在里面侯着殿下。”素和见萧允墨来了,马上迎过来说道。她将萧允墨带到了叶倾城躲避的无人角落,随后告退出去等候着素清。 事实上,在伊拉克社会基本稳定之前,美国政府和美国军方无疑是很难从伊拉克抽出美国军队用于“进攻与占领”索马里。 “康,船长有事找你!让你过去一趟!”,说完这名船员就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一听到我吩咐他捂住郭家婆娘的口鼻,二话不说,直接就捂住了郭家婆娘的嘴巴,以防她哭的声音太大,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只是其中涉及因果干系甚大,直到现在也没有个具体的名头,暂且只能称之为无名秘法。 郭老蔫儿和郭竞争见状,也是一脸惊讶,连忙挽留我,可我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拉着周晋就出了院子。 用力一挥秋水剑,那凌人的剑气划破了夜空,在月光的照耀下,秋水剑散发着阵阵寒光。 但太一道宗一直保留着那么多的弟子份额,至于其他的,自然或下山立派,或建立一方家族。 这么一副死皮赖脸,撒泼打滚的想要蹭宣传的滚刀肉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认识自己。 越往下,刺鼻的霉味儿也就越浓,令陈江河不由想起了当时在海州营的遭遇。 好在,她当时又咒又骂不许别人到她的家里用水,这倒给宋念省了心,不然家里整天来一堆打水的人,很多事做起来都不太方便。 听到康乐章的话后,慕容出更是一脸地不可置信,他吃惊地看了康乐章,随后又看向我们。 李老太和张红霞本来就是妯娌,从嫁进来的时候就不对付,巴不得她倒大霉。 剩下的八个狱卒中,有一个休克了过去,有一个被吓死了,现在又自杀了一个。 还未来得及多看一眼,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发子弹打在他的身旁,原本安静的四周突然变得喧闹,枪声接二连三响了起来,走在最前方的士兵身中三枪,倒在了地上。 仙仙出了素雪寝殿后,在阳光下执着伞飘了一会,突然察觉到沉在她意识深处的原主执念消散了一些。 他们三人返回大厅,君尚听到君沫沫笑哈哈地和徐彻讨论,明天去哪儿玩。 坐在中央的古漫妮看着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甚是无奈的摇摇头,看来等会又是她来捡尸了。 “夏灵犀,如你所愿。我出国不会再来。”风痕嗓音微微颤抖,扔下这句话。 “知道就好,你大姐也回来了,我在咱们这圈子碰到了她,还是那么的帅气!只是看一样我就腿软,打了声招呼我就跑了。”伊晴摸了摸胸口,似乎回想起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余援军说完之后,看见一队巡逻的伊拉克士兵走了过来,立刻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接着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政治联姻,霸府之治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六月二十七日,长安。 灞桥上,刘协坐御车驾,麾盖华贵,宫人随侍。朝廷诸卿数百人或乘马随行,或驱车而行。而董承、徐晃、刘和三将各领兵马,合有万余人之众,五色旗迎风飘扬,队列绵延十余里。观今声势之浩大,倒有几分汉天子气势。 为示人臣之道,张虞率关中文武至灞桥,拜别将东迁雒阳的刘协与诸卿。 通过沈梦晴的讲解,杨凡已经知道了那仿生机器鱼的机械结构设计得很不错,很有鱼的感觉。说明这位机械设计还是学得不错的。 除了赵通挑衅夜辰这一幕外,其余的比赛并不惊艳,呈现出一面倒的形势,那些外来的学员,拥有者绝对的优势,轻松地战胜了他们的对手。 豹子很好奇林雷追击骷髅的初衷,如果那个初衷是为了雪城,那不管自爆与否,他都是真正的英雄。 但是杨任不是这么想的。他绝对相信龙五所说的每一个字,绝没有把后者的任何一句话当作逗笑。 虽然有些不屑偷袭这样的下流手段,但面对这些恶毒的亡灵魔法师,偷袭也算不了什么了。 法阵随着毒主血液的充填,渐渐的发起了作用,毒主坐于法阵中央,发出了痛苦的嚎叫,让他不禁想要直接从阵法中冲出。 “变态银魔”见到婴儿手臂一般粗细的精铁锁链被陈羽挣断,情不自禁地吞下了一口口水。 尤其在听到下方“学姐,我发现我最近用的【安神药剂】,持续效果只有两天,没先前雷林配制的药剂效果好,学姐,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么?”的问题时。 “你们太放肆了!”裘老板叱喝道,他一个堂堂裘老板,怎么能容忍别人在自己的店里抢夺交易物?他迅速出手阻挡青松,想把对方制服。 而自己儿子又闹地全城都知道,要是连绒不答应,以后他们儿子该怎么办办? 对于此时的林毅,那无魂双眼死盯,没有丝毫的怜悯,周身的气势已是增长到了极点。 “你还是说清楚一点吧,这种刚刚吊起人的好奇心又故作神秘是很讨厌的,再这样下去,我会让你螺旋升天的。”林轩道。 皇马上下也在准备夏季的转会工作。他们本赛季还算成功,卫冕联赛冠军,还打进欧冠八强,输给最后的冠军。 一道能量和一掌撞到了一起,能量消耗殆尽而佛像也狠狠的摇晃了一下好似随时会随风飘散一般。 侧身看去居然是贺艺锋,这人苏建志就算是想要不认识都是不行的,贺家的大少爷,上官集团上官铭南的铁兄弟。 那个卫兵在午餐时间又来了,这一次他伤得更重。大家都很高兴终于有别的人能来看看了,谁也没心情吃饭,简直就要把治疗机给扯烂。 到了公司,大家见到她都笑着打招呼,因为她是顾微然亲自带来的,几天无故缺席,上司也没说什么。 “想要知道剩下六种,我怕画出来吓死你们。”杜子辕呵呵一笑。七种武器其实只是一个梗而已,除了折凳是搞笑的,其他六种可个个都是神作,这要是画出来,绝对又是一个经典系列。 但是秋田犬是很聪明的,训练一下也就会了,摆好姿势,开始拉臭臭。 石门后是朦朦胧胧的五彩幽光,他步子坚定,毅然的走了进去,那道石门轰的一声关闭,塔上那所有的青光也都聚集在第一层。 第一百零四章霸府之选,征召公达 - 暮汉昭唐 - 周府 叶飞又装出一副不太耐烦的语气,弄得好像真的跟那么回事似得。 三人点头哈腰,用着蹩脚的华夏语连连回应,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趾高气昂,而是卑微到了极点。 吴吉抬头看了看血红的夕阳,喟然一叹。而一旁的吴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好似穿过层层墙壁,落在了远处银白色路虎车里,目中闪过一丝敬畏。 在最后的时刻,韩信选择了金圣哲、林星亮等地面上的所有人所在的这一半空间,作为继续躲避粘绳的地方。 毕竟,仅仅以各种古路贯通天境之间。实在过于单调,若是能在天境之间,打造出一个各大天境交汇地带。不论交流、征战,还是其他,都比较容易,方便。 “不是远古神族,好像是神族的九大奴族。”混沌神火知晓一件玄武不知道的隐秘。 始祖魔他们不敢追击,他们自身情况不妙,而当时的神域,还没有爆发神战,十大神尊坐镇神域。 那时安安也在,她正是因为随同一道护送梵天寒芒去往皇宫,才在那里与剑晨再度重遇的。 怎么这个年轻人张口一说,魏院长连问都不问一下,直接动手就打齐云山呢? “你的想法有道理。京都是我们的家,绝不能让这些呆头呆脑的家伙肆意践踏。我同意参战。”韩信突然说道。然后,他朝坐在对面的萧九九笑了笑,似乎想安稳她的心情。 就凭朱勇敢领军夜袭清军大营,就赢到了卢象升在尊重和赞赏,卢象升也愿意和这样的人合作。 曦草也不例外,在学院里,她的积分毕竟靠后,所以几年后只能转型往佣兵发展。 另外一万明军,相比起周遇吉和黄得功麾下的,这些勇卫营将士们,可就要差得远了。 躲到沙发后面,看到茶几上的水果与水果刀,干脆拿起刀比住自己的脖子。 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外界注意,范伦丁身为原力街C排总奉行,自然有推脱不了的责任,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这盒子是什么?为何那些妖要护着,外面的妖却要抢?”秦风脑海中想起了之前梦无霜说的,这东西对妖大有帮助。 这时红毛周身都是红光,而这些红光释放出火焰,并且缠绕着秦风,不给秦风机会,而秦风却依然坐在那,不管这些。 每次来洛杉矶他都会去洛可·希佛帝的录影棚坐坐,兴许还能碰见一些天赋异禀的种马认识一下。 姜成更是在这短短一月之间,将各地降军聚集起来,又调遣早期归降的人马镇守,于不知不觉间,将三郡之地的守军来了一次大换血,而姜成麾下兵马不但未曾减少,反而在吞并三郡多余驻军之后,达到五十万之众。 “李牧、藤方,做的不错,若非你们及时烧了那烕阳城,今日一战,恐怕这家岭关都要丢了。”姜成坐下来,看着李牧和藤方二人笑道。 现在两位师傅竟然为了自己违背当初的诺言下山,孙潜如何能不激动? 倒还真被他们看出些端倪,每次盖方巾的时候,李鹤的左手都会有一个来回的动作,紧接着方巾下就出现新的东西。 孙潜愤愤的骂道。没想到这个魁梧汉子竟然这么厉害,看来今日还真不容易分出胜负,可对方毕竟还有几个身手高强的汉子,如果同时动手,恐怕自己束手就擒的份,更何况白晓白与吴良还在对方手中,怎么都对自己不利。 秦奋把身体上仅剩的力气集中在两只手臂之上,弯下腰,猛的用手向下一拍,因为巨大冲击力引起的两束沙尘迎风而起,吹向远在几米外的木青子。 自家人再怎么吵也是家务事,现在眼睁睁看着别人指着二姨的鼻子冷嘲热讽,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在过这陡峭的山路时,老者身旁的众人担心想要搀扶,但被老者严厉拒绝。可见他倔强的性格。 现在对她来说,种药草倒是挺容易的,可是种出来以后卖给谁却是个大问题。 被这个蛋的社会蹂躏的惨不忍睹的她听闻孙潜的话就好像拥有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力量一般。 接过电话的洛研看着孙潜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孙潜只好强忍着想笑的冲动,那种感觉确实很难受。看到孙潜不再夸张的笑了,洛研接了电话。 股无比强大的能量,在林海体内,飞速的流淌,比渡劫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还……卧槽!”我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还有这种想法,再说了,这他妈是我能看的么!我再多看两眼,我也不用给老瞎子养老了,两个瞎子一起要饭得了。 药王谷每五年开放一次,公考招收弟子,但是想要通过他们的考核,成功进入药王谷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第一百零五章夫人可记得故人否? - 暮汉昭唐 - 周府 秋夜微凉,车骑将军府。 屋内,尹氏浓妆华服,跪坐于席上,神情中略有羞涩。 “叩!” “何人?” 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以为是张虞将来,尹氏直起身子,柔声问道。 “是在下!” 见是自己侍女,尹氏微松了口气,问道:“晏儿是否睡着了?” 侍女驻足于绣有白鹤的屏风后, 结果,夏良念被夏业禁足一年,也直到前几天,夏良念才被允许出门。 叶凡命府形成之时,第一次施展融合技能的时候,就震惊的发现,同样的技能,如果通过命府来施展,只需要原本十分之一的天力,而且精神力与体力,也可以做到同样的效果。 “皎羽!”虬喙轻轻唤了她一声,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吴辰非还是没有记忆?”吴辰非转世佛门的三世中,都没有认出皎羽,虬喙担心此刻他即便到了普通人家,仍然与皎羽无缘而过。 此时,言望月是笑的,笑若盛开的梅花,格外耀目,夏暖燕是震愕的,一下子震惊得已忘了言语。 抢在渊祭没有动手之前,慕月开了口:“让这些人都滚出去!!”毫无预兆的喊声,夹杂着怒气,冰冷的,蕴含杀气的。 君悔不敢再往下想,当见古辰现在的举动之时,她连忙盘膝坐在了地上,赶紧修复伤势,争取古辰醒来回恢复修为,到时候好帮他一臂之力。 吴磊无声地笑了。两人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双双走出房门。只见吴辰非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到了石桌旁,正等着两人出来一起吃饭。吴家家教很严,父母没上桌,吴辰非不敢动筷子。看到爸妈出来,连忙招手。 有些话,你越是执扭的解释,其实,就越是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随后司务大殿的大门开启。古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吸了进去。眼前红光一闪。在他眨眼的一瞬间。人已经临空飞起。随后落在了地面之上。 这些平时看起来坚固的房屋,就像一块块豆腐一样,被龙卷风撕碎,吸了起来。 “今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贤妃和兰贵人怎么都过来了,贤妃肚里的孩子月份还短,本宫早早就免了你的请安了。 李七正想开始吹嘘自己过往英雄事迹,闻言顿时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徒儿一眼。 最终上野津久还是决定带着黑羽宁子一起去,只要自己拿出认真工作的态度应该不会有什么尴尬的情况吧。 海青行了一礼,秦天挑眉,此次虽然说是前来找阴三和,但是秦天的真正目的,正是这海青。 玛姬虽是“对家”,实力却相当不俗。有她助阵,事情会变得顺利。 俩人长得都好看,从外表就很容易让人喜欢,性格也合得来,再加上薛璟这一层关系的缘故,互相爱屋及乌,可谓是王八瞪绿豆,对上眼儿了。 一尊沉睡的域外天魔,那岂不是比阿瑞莎还要强,这地方已经不能用火坑来形容了,这是火山口,是核反应堆。 “我知道。”秦墨低低应了一声,她想,那个时候自己想要的也是这样一个拥抱,所以又抱紧了姬宁,眼里的温柔再没有消下去过。 几分钟前,花旗国国主在奢华的卫生间里出恭,结果再也没能活着走出来。 这次调整,也让周晴对系统的警告有了大致的理解。只要别人还认为自己就是嘉乐公主,稍微调整一下外貌身材,对龙气认同并无影响。 第一百零六章国贼刘虞,幽州易主 - 暮汉昭唐 - 周府 幽州,蓟县。 州府内,刘虞喜笑而坐于榻上,与亲信谈论东迁之事。 “陛下东迁雒阳,修缮两朝庙宇,天下州郡使者朝谒如云,是为大喜之事!”刘虞乐得合不拢嘴,说道:“陛下明岁将元服亲政,并改元兴平,意图清扫积弊。” 魏攸拱手庆贺道:“长公子率兵破贼,与张君侯夹辅汉室,当不负明公期望。仅是今 那几个菜农纷纷羡慕刚刚和杜云溪说话的菜农的好运气。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得到种辣椒的人的青睐,纷纷铆足了劲儿第二天要一起去杜云溪家里进货。 “王爷,夫人。”看到两人进来府医就要起身行礼被凤七泽一手拦住了。 他打开了后备箱的门,然后从里面将绳子还有胶带都是拿了出来,准备去捆人,只是他摸着自己的肚子,怎么还是这么难受的,都是拉了几回了,再是拉下去,非要把他给拉死了不可。 所以只有可能是太子妃私下做了一些事情让父皇知道了,所以特意找了这么个事情来敲打她,让她收敛一二。 她知道,达奚丰赡并不是她该肖想的,她也很努力尝试过驱散心头的那道身影,可却依旧做不到。 史父露出一丝苦笑,“第一次见到你妈妈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挺不错,当时是她主动说要嫁给我的,我对他感觉也挺好,所以我们就结婚了。 程曦察觉到了秦王的视线,她向他看去,眼神熟悉无比,只见他的目光含笑,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情意,见她一双美眸看着自己,心情大好,竟然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太皇太后和太上皇焦急地等待着结果,而这个时候皇上也听到了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没想到拳头落在内壁上,竟然深陷入其中,给维奇的触感像是虚不受力。 裴冉一听,内心划过了一丝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蒋子铭根本不用起来那么早的。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圣者竟然直接一巴掌,把他拍在了大地之下。 而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国服KPL赛区第一梯队的竞争虽然无比激烈,但在第二和第三梯队当中,几家战队俱乐部的干劲儿却似乎都不是很足。 说着说着,萧天绝的声音突然间弱了下来,一双虎目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徒儿,脸上渐渐露出一种惊诧莫名的表情。 因为现在,自己所受的伤害,太大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查探周围。 四人眼中放光,老祖皇看着阵台上的本源神纹不断进入他的体内,这让他重新焕发了生机。 说到这,他从沙发上坐起拿出阵盘,一阵光芒闪耀后便在百草仙境出现。 他有心再继续出言安慰她,可转念一想,面对如此复杂多变的情势,谁也无法做出万无一失的保证。自己此刻说得再多,也只不过是些空言而已。 山木因集高高在上,俯视着众人。他的嘴角高高翘起,带着一股无比自得的微笑。 八万西路军,蓄势以待,恐怕只在一日之间,便可将朱墨的五千侍卫亲军碾作齑粉。 这是最应该的思维,但罗悍却偏偏没有想过这些,他的心里只有杀死林奕来保全这个秘密,不得不说,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楚昊天听完心神一颤,难怪这东西要被灭种,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了。 李天辰手掌游蛇般探入秦婉的领口,却被秦婉拦住,丰腴的娇躯在他怀中转了过来。 有事请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家里事没解决好,需要请假一天。 我尽快恢复更新!《暮汉昭唐》有事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快去关中,请张车骑!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公孙瓒诬陷刘虞图谋篡位,将刘虞斩首,并传首于朝廷。之后,公孙瓒强迫使者段训册封他为前将军,易侯,假节,都督幽、冀二州军事。 幽州士民得闻刘虞身亡的消息,无不悲伤痛哭。故吏孙瑾、张逸、张瓒三人因为刘虞收尸,触犯了公孙瓒的禁忌,遂被其处决。 公孙瓒为了尽快在幽州建立起统治,他顾不上自己 似乎是,在这一刻才重新认识到这位被‘收容所’通缉的原A级人员般。 眼前的世界,他才到来一天,没有更多的信息来源,但却不能否认会有‘秘术’的存在。 为什么躺在这里的不是你邝逸?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想不出办法? 荆昇苏苏脸上有些呆滞,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第一次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她的眼前。 “那你是什么?”楚童不笑了,“你想让我怎么介绍,你是我的性伴?还是我、宁二我们四个的玩物?”说着,楚童已经再次将斯人压在了身下,那件肥大的T恤被他一手剥了下来。 秦川也是干净利落,听到夜未明的要求之后,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之后,便立刻转头在前面引路。 简单来说,就是夜未明的天降正义一步到胃,鹿杖客坐在地上之后,彻底的失去了反抗能力。 “这个应该不会。”墨席忱想着今天得到的报告,目前已经锁定嫌疑人了,随时准备抓捕,而且顾家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所以按理应该没有什么威胁的存在了。 嘭的一声,锤石身上的灵魂盔甲震动了一下,片片破旧的铠甲碎片掉落下来,头顶的血量直降,目测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了。 随着拍卖师介绍完了这飞烟剑的属性,大厅中的玩家立刻开始争相竞拍。 现在朴淑英要负责允珍的终生幸福当然好了,别的不说,朴淑英介绍的人肯定优秀,家境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就是要人品好,有礼貌,孝顺,对允珍好,长相也不一定要很帅的那种,毕竟生活不是用脸来过的。 “你确实不能进去!”拉克申还未回话,就见得远处徐徐走来一人,夕阳斜照,把这人的身影拖得老长,以至于众任看不清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着张龙等七位强大的穿越者前辈,田琪琪躬身行了一礼,取出七份系统出品的协议分发给凌默寒七人。 而且他们在这里也的确有天然的盟友,也就是那些反抗大明统治的猴子们。 而诡术妖姬乐芙兰则是“黑色玫瑰”组织的首领,该组织是诺克萨斯历史上一段难以启齿时期的遗留产物。 这时候那些没有遭到攻击的战船上,茫然无措的清军士兵们才一个个醒悟过来,赶紧寻找弓箭,火枪甚至还有人奔向大炮。 “梁公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问问清楚为好。”花兆阳说道。 黑暗之子的惨叫声引起许多人关注,不少学生望向这个角落,黑暗之子从地上站起来,看着护在吴晗身前,一脸杀机的李昱,最终选择避退,她不顾身上的疼痛,远遁而去。 他们不仅仅信赖云鹰,更不惜以性命与荣誉为其担保,这种信赖已经超乎寻常友谊了。 张龙眼中充斥着杀意,右手抬起,整个好像弯成了一张大弓,悬飞在头顶上长达一丈的雷电长矛被其气机牵引,开始后退。 终于到了晚上十点钟,可黑衣人吃饱喝足,然后把这些孩子装进笼子里面,然后抬上车。 第一百零八章同床异梦,弱幽谋冀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达,河北之事,不知君有何见解?” 张虞将书信放下,看向坐在侧席上的荀攸,问道。 在张虞书信征召,及与钟繇的书信劝说下,荀攸从袁术帐下离开,从武关道入长安,于八月投靠张虞。而张虞则拜荀攸为武都太守,兼车骑将军府参军。 荀攸抬头与贾诩对视了眼,思虑说道:“公孙瓒袭取幽州,恐是袁绍从 在原地等待没有任何作用的前提下,楚云决定到处探寻一下,反正不能坐在原地等死。 车夫偷瞄着柳诗妍,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沿着她细长白皙的脖颈,搭在胸前那对高耸坚挺的胸部上,肌肤光滑细腻,没有一丝瑕疵,宛若绸缎一般熠熠闪光,透出诱人的光泽。 呼延祝庆不由大为光火,这帮人是自己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原本希望仰仗他们的武功能够击败方羽,谁知竟然反过来帮着他。 但是呢,他总是觉得阴妃有一些其他的想法,这个想法是让他不舒服的。 陈勃淡淡的说着,头顶的弯月缓缓洒落一片橙光,只是在他面前的某处,偏偏没有投射进一丝光彩。 “无海大师给的,无海大师看我这几天苦修可以,说是要收我为弟子。”王靳什么事都往无海那里推,王靳还不信他爸到无海那里核实去不成。 “我让塞利他们跟你谈!”雨果也不多做回应,如此回复赞大嘴。 美丽的花朵虽然经历了暴风雨的摧残,但也得到了充沛的滋润。她像是雨后一朵绽开的鲜花,如此清新,动人,满头如云的乌黑秀发凌乱不堪,秀丽俏美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丝醉人的春意,秀美的桃腮依然晕红如火。 昔日屡屡并肩作战,双手紧握时许下的共同夺冠的誓言依旧历历在目,然而,眼下奶奶手术急需的巨额费用,终究让他不得不,身不由己。 留意到邱穆往他这边投来的视线,李杰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却还没来得及做出居高临下的神情来,便见对方又淡淡地转回了头去,看起来半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会不会多了些?翼德还在追剿张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阆中,路上坏了就太可惜了。”庞统提醒。 狗蛋好奇心大起,点了一下转账功能,然后立马就弹出一个黑色的框框,上面提示着一句话。 “有道理,要是真有用,我回去建议主公在各军中推广。”诸葛亮点头道。 “公子说得有理,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有黄公衡的援军牵制,咱们也不怕刘备追击。”刘璝抱拳走出院门。 贵十五倍?都够找炼师为自己定制一件了,而且还能融入炼师自己的手法和理解,肯定比这玩意儿强得多。 阿弥陀虽然有着灭杀剑主之心,但是此时此刻,他必须先要保证自己不要死去,不然不等杀了剑主,自己就将彻底消亡。 那人现在原地停了片刻,没进巷子里,抬脚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他的吞噬能力不止是简单的吸收血液,更是能够吸收领悟其中的法则。 都怪王家人,直接把自己传送到这里,伤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他不知何时竟是睁开了双眸,冷冷的看着后方追逐而来的魔族准圣。 此言一出,堪称石破天惊,那威严的声音响彻在金陵城上空,顿时引得无数人心神大震。 最后一种可能性整夜地折磨着我。自秘银厅出发以后第一次,我考虑着兰尼斯特·伊斯坎达不得不失去的一切。我想起那些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朋友们,蒙特里和奥兰多,想起了其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的朋友们。 第一百零九章万全之策,迁都避兵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朱儁受命出使关东,本欲先调解曹操与陶谦的战事。然因公孙瓒袭杀刘虞之故,为了让袁绍出兵征讨公孙瓒,朱儁不得不改变行程,让副使韩融持他书信调和曹操与陶谦,而他北上邺城。 曹操因兵粮将尽的缘故,本有意从徐州撤军。见韩融前来调解,遂卖朝廷面子,从徐州撤兵回兖州。 同时,袁绍则在邺城与朱儁相 叶浩轩跃入池塘之后激起的水声,使得他们的脑袋微微一偏,全都是侧耳倾听的模样,想要辨别叶浩轩的位置所在。 其实大多数时候,强者在外冒险,所得到的至宝类型,基本无非两种,武器至宝、盔甲至宝。 更别说,玉米带来的饲料的价值,哪怕在7亿亩的土地之下,饲料不可能全部的利用上,但是仅仅是利用的部分,就足够整个定海军全部的肉食消耗,这个是额外的对于粮食的安全,作用更大。 唐辰的这番话,再加上战莫和姬无名的轰然大笑,使得赵骏头发炸起,脸色涨得通红,差点没气疯过去。 丰田车显然是有了经验,在铁球飞出的时候就开始闪避。丰田车的司机显然也是开车的高手,但是他终究还是要躲避的,所以,这就给了华雪妃机会。 砰,这个家伙的胸膛被子弹射进去,好像被一柄大锤砸了一下,第一个家伙朝另一边猛然弓起,翻滚起来。 “怎么会没有,黑炎他们跟你好像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关系。”青山不相信道。 也不乏的在航线上,还没有抵达目的地,整个船上的人都死光的。 刘浪深吸一口气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虽然早有预料,但又阵亡了近三十人的数字还是让他极为心疼。不到一天两场战斗下来,他就损失接近100士兵,那可是整个独立团的二十分之一,再打几仗下来,还能剩多少? “乌拉卡!”威廉温柔地轻呼一声,随即坐到了王后的床沿边上。 陆七一想了下,“会带着你去做个亲子鉴定吧?”毕竟那么聪明仁厚的周通,怎么也不该生出这么蠢笨的孩子。 可惜安然不是那种逞英雄的人,早在用精神力扫描发现有大量的机甲朝自己飞过来后,便知道只怕是自己引起了敌人注意,准备集火自己了,于是安然便带着手下回基地补给去了,让那指挥官的人扑了个空,气的差点骂娘。 彭丽牢记着张豪说的话,该表现的时候就要表现,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我希望,整个团队的指挥权,由我来掌握。”高欢看着菲利斯子爵,一字一顿地说道。 之后的一整天的时间,纪然都沉浸在表演的学习当中,一直到晚上被人叫出去吃晚饭,才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而首先需要解决的事,便是专属BGM的选定。 “谁家的许愿池漏水了吗!”黑衣男子眉头紧皱,看着仍旧是站在远处,几乎毫发无伤的高欢和张琪灵两人。 阵阵的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及近,一道道雪白的车灯穿透夜幕照射过来。 “玛德,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抬起头,你的资格只有跪在地上,好好等待结果!”平时的大老粗——老虎,此时一点都不马虎,时时刻刻都维护着叶大爷的威严。 叶子看着路边的摊位,看着炭火烧烤的肉串,发出吱吱的声响,一连串的灰色烟气腾腾冒出然后消散在空中,摊位上旁边有几个桌子,桌子上有几位年级轻轻的中学生在吃着烧烤。 第一百一十章闻谏则喜,议伐幽州 - 暮汉昭唐 - 周府 但自从知道李导是裴诺依的人之后,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这就是你把我吵醒的理由?”赵梦鸽跟高思生不起气来,但还是虎着脸吓唬他。 蜂巢树界的部队,都是由雄蜂转的,雄蜂的数量有限,所以有的时候,兵蜂与工蜂也需要充当战斗角色。 低头便看到水面,脸色更白,紧咬着下唇,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如果我一旦暴露,那么就要面对六个幽冥使者,胜算不是很大,如果是面对两个,我还有点信心。”秦毅有些犹豫起来。 而且秦毅扒拉一圈下来,发现那些尸体的秘籍,都是和之前得到的一样的。 以她现在的性格还有对南王妃的态度,可能会对南王妃不依不饶,所以见她并没有要再干涉的意思,南王爷才会觉得松了口气。 表面和珍珠一样,泛着荧色的光泽,但这种颜色的珠子,羊绵绵也只有在前世饰品店见过,那种表面包裹了一层油漆,假的不能再假的珠子。 玄天馆主心中一震,他不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还是想干什么,但他绝不能透露出去有关暗皇道人的消息,秘籍无所谓,但这个消息绝不能漏出去。 她上前一把就是握住了孔艳艳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反手就是要给她继续拧错位。 “我怎么会忘了叫你们呢?我这不正是去叫你们的吗?”孙天雷朗声说道。 “具体规则嘛,就是我们姐妹一个接着一个,轮流跟你做游戏。”秦露露答道,嘴角划过一丝狡黠。 这次我可不敢掉以轻心,砍中后急速向后退去,果然!事情如我所料,冥界炎王的拳头已经随后而来了,我微微一笑身子一偏闪了过去。 金兀术听了大喜,马上让他们带路,带着留守的亲兵,连夜渡过嘉陵江,向那条不知是真是假的路狼奔而去。 “好,大柱,你按这个名单让人去通知他们到司令部开会。”高宠交全大柱一张高级指挥官的名单。 “可惜我不能看到我的葬礼了,这应该挺遗憾的喔。”她有些娇憨的眨眼,这一刻单纯恬静的让人心疼欲裂,她似乎并不把自己当做苏家主了,而仅仅是一个为了保护妹妹的姐姐。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的时间里,罗平等人又是连续的进入了六座宫殿,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归。 毫无声息之中,天策府的人竟然拿下了素有勇将之称的郑鼎,这天策府也太厉害了吧?郑鼎虽然鲁莽,可也是行伍多年,怎会如此轻易失手? 他急忙起向外面走去,这个时候苏妍正巧回来,看到他竟然还不安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往外跑? 大厅里,秦冬雪坐在沙发上,一脸安静地看着电视画面,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包房里原本看热闹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楚天逸脸上顿时起了几道红痕。 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忽然,有一丝光从夜空中射穿,映在了一只猫头鹰的瞳孔中,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或许是由于地势平坦的关系,冷月帝国并没有在这里铺砌任何的道路,不过这里还是在行人的脚下形成了一条不长草的宽敞道路,这或许就印证了古人的那句老话,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叶欢毫不费力将长枪插在坚硬的擂台地板之上,就像是筷子插进了豆腐之上一般,使得众人再一次刷新了对叶欢力量的认知。 因为肩头上的疼痛,季舒玉穿的比较缓慢,整整十分钟,才换好一套衣服。 在黑沙城的时候,因为秦雪心,凌夕便是见过秦雪琳几次,那时秦雪琳给凌夕的印象就如同牡丹花一般,端庄优雅、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因为要打仗了。”雷生淡然道,似乎打仗就像饿了要吃饭一样,是免不了的。 易三少抬头看看回家的路,又回头看看去往西秦的路,徘徊不定,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别再欺负唐珏了!再有下次,我可要帮唐珏出口气了!”李卉在身后喊道。 青芒看着时珩略踌躇的失神样子,心想不如就将戏演下去,探探他的底线。 温玉蔻屏退了丫环,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喝着。窦氏送来的茶中,有丫环们喝的玉滘茶,也有她喝的鸟儿嘴和勾葵,不久前她用这茶做了一场戏,窦氏理亏,不得不将那好茶挑了送来,分量和成色都非常足。 第一百一十一章君王不早朝,选将镇关中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骊山。 随着天气渐冷,架不住邹绮的请求,张虞终于松口,遣人至骊山修缮骊宫,之后趁空闲,便带着邹绮、尹汶前往骊山度假,享受天然温泉。 温泉池内,水蒸气蒸发而出,将周围熏得暖洋洋。 张虞头枕在石枕上,双手摊在池畔,眯眼享受着汤泉的浸泡。 “君侯!” 邹绮声音娇滴,凑至 牛车太慢,而且拉的东西又少,往地里送送粪肥还行,可往镇上送药材,就太浪费时间了。 不过,叫刘方氏住到家里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就只能给刘方氏另盖一座屋子了。 凌晨时分,为了保护妻子,温破虏没少挨黑脚,直接用身体撞碎玻璃门,才得以脱身。 “张大娘是我们村子里面的占卜师,她知道好多的事情。是我们村子里唯一一个最有神秘感的人,我们平时几乎都见不到她。”听着婉儿这么,秦奋决定要好好去拜访一下婉儿所的这个张大娘了。 而且之前的时候,在王大树和李二龙唠嗑的时候,王大树也听出来了李二龙其实还是很有理想的,甚至,李二龙的理想也是和王大树不谋而合的,那就是带领着坎湾村的村民们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 所以说对于刘桂花和李铁柱来说,王雪兰也也一样,是他们家的贵客,甚至如果掰扯的深一点儿,王雪兰对于他们老两口来说可比李梅要重要一些。 “放心吧,二奋,我知道到底该怎么办。”秦奋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很明显,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不良的反应。 黑暗之渊一处偏僻的角落,虚空一阵的扭曲颤动,陈凡的身影陡然出现,瞳孔之中金光闪烁,千里眼和顺风耳神通都已经施展了出来,方圆万里之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和耳朵。 不过,秦宇也知道,这时候想从黄金牛身上得到更多信息,只怕也难,只有等日后再说了。 可帝璘只想着能像正常人一样跟慕羲说话,哪怕这蛊在体内只能存活一个月,对自己来说已是无比珍贵。 说完背过身去不理会他,她自顾自的生气,其实很享受时凌哄她的感觉,所以下一瞬被时凌抱进怀中的时候立马绽开了笑。 若不是整个十殿阎罗下了死命不准对天族的人泄露半点有关慕羲的事,更不可对当今太子提慕羲助他渡劫的事,孟婆当真想将这太子给劈成两半,才解自己的心头恨。 闻言,齐敬之心里一松,翻身骑上马背,与焦玉浪一起向着官道而去。 三人寻了一处没被大雪覆盖的地面,也不顾脏污了,猛的坐在地上浑身的酸痛立马席卷而来。 故意用不同的酒来敬她和紫云宸,一会儿是美人春,一会儿是蝉不知雪,一会儿是凤曲,甚至是四品猴儿酒。 黑白两老二人听说慕羲又要将个婴孩托付给他们代为照看,就一百个不愿意,更何况这婴孩还是那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复慈真人夫君的转世,就更是一百个不愿意,直接言道将这婴孩交给天庭处置,免得多惹是非。 “你看没看到我们上次向你问到那个买汽水的年轻男人穿的是什么样子的鞋?”田春达问。 萧慧渐渐被她劝走,正要去关窗,抬眸却看见大门口有个白衣人影正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钟庆鸣搂得更紧,“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好。”说着他低下头亲吻她的脸、嘴唇。 第一百一十二章二府人事,晋盐济楚 - 暮汉昭唐 - 周府 实际上这一波操作,大半都要归功于【自我设定】天赋对QP位面的神格极致吸引力与超强针对性上。 动作熟悉的简直令人心疼,可以看出刚才被沈棠揍的确实不轻,已经形成了心里阴影。 如此想着的时候,夜坤霖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似乎苏璃月打断的是他的什么急事。 可自从沈平这个名字出现在总部以来,他们的心境震动越来越多,对于妖孽的直观感受愈发的刷新认知。 攻击被挡下的瞬间,洛奇亚化作蓝色神鸟从烟雾中飞出,以奇迹强悍的威势全力朝着哲尔尼亚斯发起了冲击。 “奶,您做的饭最好吃。”朱芊芊抬起头笑着,大大的眼睛微红,眼底的害怕让朱家阿奶心都要碎了。 这时一道雷光划过,明煌煌,照耀天地,也照亮了里面正主凄厉的脸庞。 待发泄的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地飞到巨金怪面前,与之交流起来。 度过五千年寂寞的岁月,她并不擅长聊天,这是她最想和陆离分享的事情。 “碗碟的事情,三弟妹你打算再掰扯掰扯,那我们来吧!”她老人家袖子一卷,这是动手前的准备。 心中想通这一切的时候同时又有一个疑问浮上我的心头,那就是现在在全国,究竟有多少家青楼是属于我义姐的,同时刚才董青说的也是商会的机密,正如他所说,知道这个机密的人数应该不多。 孤,貌似变成了一只猫了,一只看起来瘦骨嶙峋的,被人扔到了纸壳箱子里,貌似是丢掉了的黑猫。 他心猿意马,浑身燥热,坐立不安,为了分散注意力,他来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吕布留法正跟郭嘉一起,继续在军中参赞军机,法正体质一向不好,但在吕布的督促和华佗、张仲景的调理下,经过三年多的锻炼,现在的身体已经经得起千里远征。 向晚晴被他突然这么一句搞懵了,有点委屈地坐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里又不好受起來。 “陛下,他说孤是乱臣贼子诶。你的孟德哥哥被人这么骂了,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我侧过身去,在身边萝莉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就在岳和辰在这里安排的时候,闲云山庄的阴里京正睡在床上接着电话。 “但是……您为什么可以这样的镇定,为什么不去接受治疗?”我看着贵叔,手上的活动已经停止。 虽然这些事情袁向荣都知道,平时也都有情况通报报送,但是,叶泽涛能够亲自来汇报时,袁向荣还是听得认真,不时还会问上几句。 很多人都说,这个周星池同学演的古装喜剧很有味道,和许氏三杰的“冷喜剧”,还有麦嘉许贯杰的“热喜剧”不太一样。 至于云尘却没有选择留下来,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他只想回到天组总部好好的休息一下,因为在这里事情解决之后,技能“爱徒心切”已经失效,他又回到了之前那副体内没有多少灵力的模样。 这种奇异的天象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人们觉得可能是云层里面的水汽太多,所以太阳光照射后形成了某种折射,谁也不知道这种说法对不对,谁也不会真正的在意,毕竟那是天上的事,跟人间有什么关系呢?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正巧碰到了巫格云星和赵季他妈正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街。 “呵呵,有所心动了吧!”客栈伙计见眼前少侠面色视乎却不动容。 所谓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修真界每一位弟子在御剑初期的豪迈初心。 妖儿的精神状态不可能是正常的,她要对实体讲故事,齐浩也不觉得稀奇。 晶云实体,大道实行,这就是九离重门,九离重门一过,四处都是玄光璀璨,这是晶能和石壁的结合所造成,晶能透光,石体重生,创世了旷世古迹。 伊伊丝毫不退让,让她张口妥协秦明意思的都没有,一点都没有打算给秦明这个所谓的主人的面子。 由加奈与神奈子开始检查那些机器人,玲美也在动手检查自己负责的那一批。 从方南阳的梦里醒了,然后又掉进了齐浩的梦里,而这个梦,很显然更加奇幻。 顾墨云一愣,随后心头难过,他本以为言秋神帝瞒着他的只不过是那些仇恨,没想到言秋神帝是想让他彻底忘记过去。 所谓的应对处理,也只是让病人住进了单间病房,没有给药,让护士按时用冰毛巾给病人敷头降温,告诉陪伴者不要眼病人说话等等。 正当伊人还在台上装模作样的挑选着“幸运儿”时,台下的鸣人却是脸色一苦,按照他对自己老哥的理解,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幸运儿一定会是他自己。 不过赵明轶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心存疑惑,因为如果真的存在阴间,那么留在阴间的人拥有无限的生命去研究自己想研究的东西,那么阴间的科技已经远远超过阳间,那么这就说明鬼魂这种生命层次远远好于活人。 米诗梦姑妈的病情,究其根本原因,可以与安尔茹老师的病因其本相同,但病理不同,症状也不一致。但这都是现代医院中的难治之病,所以如米诗梦所说,姑妈在医院治过,但无效果。 吃完食物、喝完酒之后,素利又让人送来一碗碗用野菜煮的菜汤,按照素利的说法,经常吃肉食也容易生病,要吃一些野菜,喝一些野菜汤。 虽然同学们的父母也都可以进去玄黄大世界,但是以玄黄大世界的广阔,又有几人能在里面相聚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控燕山,图远谋 - 暮汉昭唐 - 周府 时间转眼而过,很快便至十二月。临近新年春节,依照习俗惯例,张虞先与父亲张冀祭祀祖先,之后在次日拜见张冀。 “劳父亲远迁至安邑了!” 望着爷孙玩闹的场景,张虞跪坐于席,恭敬说道。 张冀摸着张雒的脑袋,乐道:“木末至安邑,我岂能不来?况我儿今下关中,坐拥并、雍二州,功成名就,扬我张氏门 出乎众人的意料,郑凡看似被巨‘浪’轰击,可是一众强者之中,一名老者的身形,却好似遭受无形攻击,每一次被无形溺创,肌肤都会出现密集裂纹。 天岁寺的天隐老僧双手合十,只是关注着郑凡的反应和后续举动。 左少怀真是担心他们两会打起来,毕竟这两男人用拳头伺候对方可不是第一次了。 犹豫了一下之后,这个斥候觉得自己把情报给太子说完了,也省的太子追问王帅了,反正这里发生的事情是早晚都要被太子知道的。 不过笨手笨脚的皇帝还是打碎了两个碗碟。在换来了老护卫的愤怒之后,庄宗就乖乖的坐着,不敢动了。 见陆子默这副舍不得的心痛模样,苏宇看着都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无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陪着他喝酒。 他本就是枭雄之姿,此刻一旦下定决心,登时再不踟蹰。挥手下令进攻,这一次,却是不再试探,一次性便压上五个百人队,将所有能搜集来的大盾合在一起,抵挡秦弩的犀利。 冰冷地声音带着一份独有的绝然,仿佛过了今天之后,她夜悠然再也不会找他,隐隐的两人之间那一份微弱的关系就这么断掉,再也没有了牵扯。 玄君要是在这种时候没有什么表示的话,那他在东大陆也就没有脸混下去了。 厨子哭道抽搐了身体,她唯唯诺诺的锁成了一团,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不过听说吃饭这件事,秦璃看了眼时间,都下午三点多了,难怪她感觉这么饿呢。 保持着沉默,他单手抓了抓头上的毛巾,动作变扭又古怪。似乎在提醒着慕夏什么。 一会见,我脑子里好像被抽空了一样,一片的空白,捏着报纸的双手,也有些冰凉,不知道是太过惊骇,还是神经忽然间被这么刺激了一下,我身子也有些抑制不住的抖着。 在我妈洗澡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客厅里祈祷。我爸是个好警察,真的希望老天能保佑他一切平安……我心里默念着祝福的话,浴室里却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面对华总的沉默,腾威也不着急,既然话已经挑明,那就是慢慢谈的阶段。给了慕夏一个眼色,他准备离开。而慕夏自然也没什么事了,本来就是过来帮衬坑人的。 “哇。”一道白影突然倒吊在云雾面前,云雾差点吓昏过去,一跳跳到无睛身后,右手往前一推就把无晴推向了那个白影。 在听到莫商则的声音的那一刻,易垣的脸就黑了。这个莫商则还真是哪里都有他,现在眼巴巴的跑来干什么。 我和老板你一言我一语的功夫,樊烨已经把自己脸上的油渍擦干净了。樊烨一副吃屎的表情,用烧烤店的劣质纸巾擦过脸之后,樊烨又拿袖子擦了擦脸。 姚依琳被名字奇长的治病手法给绕晕了,但看着林阳鼓励的眼神,她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丝信心,到了那男子的‘尸体’旁边。 第一百一十四章孤之耿弇,威震陇上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94年,正月。 汉天子刘协元服,改元兴平,立董氏为皇后,大赦除李傕、公孙瓒之外天下犯人。 刘协拔选十余名贤士为官,并遣使宣告慰诸侯,欲让州郡供给赋税。袁绍、袁术、曹操、陶谦等诸侯或以言语推脱,或遣士兵劫杀,或阻塞道路,皆无意供给赋税,并视朝廷政令为无物。 雒阳凋敝而朝廷兵吏众 钱多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再犹豫,翻身起床,迅速穿好了衣服,跑出了房间。 只是唱完了的赵晴雨却是不肯罢休,非得将窗帘扯下来披在身上,给秦宁演上一段大闹天宫,秦宁是好生相劝,可赵晴雨不肯罢休,最后秦宁不得已直接按了一下这娘们的后颈位置,让其昏睡了过去。 “诸葛禁神一族众人,参见九藏神王……”诸葛子云深吸一口气,率先躬身向九藏神王行礼。 了赵乙年之外的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默然等待着楚渔给予一个合理解释。 看到剑阵奈何不了姬阳,冰帝双臂伸张开来,体内爆发出无边的法力,他的法力堪比万年玄冰,法力化作滚滚雾霭涌向九天十地,瞬间化作一个冰牢。 卢浩峰几乎在一瞬间闪过各种想法,但当着游爝的面,他也不可能去问。 万菲菲不仅叫来了一整个娱乐圈的天王、天后级人物,就连那些不接商演很多年的顶级明星都被她请来了,大家带着自己熟悉的团队,赶过来为这场婚礼唱唱跳跳,锦上添花。 尤溪对于谌申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对于他给自己职业生涯的规划,虽然会有自己的意见,但是大方向还会按照谌申的走。 他穿上了泊来族的服饰,装扮妥当,按着原先的计划,要去宫里跟皇上辞行。 这可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一旦发炎,伤口是很难好利索的,凌修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晏紫苏还没说话,染红霞就已经抢先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与焦急,她可不希望李佳玉出事。 她多想再看几眼,但是她却不敢,因为她担心自己再多看几眼,自己就舍不得死了。 只见尘道长手中拂尘一抖,顿时拂尘化着三千银丝,飞向黄勉这里。 咬牙打算发力,陈禹的身体却因为分出太多注意力没能招架住进攻挨了一拳。意识也跟着一抖使不上力气,眼看抽出一半的灵魂重新被触手扯回到体内。 世界对于能够影响欧尔麦特活动的事情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他离职半个月。 长剑贯穿了大腿,鲜血肆意涌出,刹那产生的剧痛令他一下子从幻境中走出,周围长满桃花的地方如潮水般退却,场景再度回到了灵岛的角斗场。 不过姬天细心观瞧了一会就发现,宝图一眼看去虽然有无量星辰,但是大部分星辰都是虚幻的存在,只是虚像,只有十二万九千六百颗星辰是真实存在的。 作为导演的他自然知道,这句话是不可能被放出来的,但是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样一来自己的镜头就少了,他的镜头少了,相对的来说,自己旗下演员的镜头自然的就多了。 死亡主宰虽然未受到直接伤害,但毕竟是伤了他的法相,其中的痛楚他还是能感同身受的。 对比外界被污染的环境,喧嚣的生活,这里,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普通轻装步兵三万五千人,其中一万人驻扎北方,以黄叙为将领。一万人驻扎冀州,防备曹操和袁绍。徐荣余部一万西凉军驻扎云州郊外,仍然由徐荣统领。 第一章首级恐吓,驱虎吞狼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兴平元年,二月。 天气稍微暖和,张虞便率兵远征幽州。不过在出征前,张虞让人将李傕的脑袋送给公孙瓒。 其中意味,不妨让公孙瓒自我琢磨! 至晋阳,许褚率部与大军会合,于是合约两万步骑大军北上雁门。 今时隔三年,张虞重走雁门道,已是感慨良多! 上次前往雁门,尚是在三年前,彼时 尽管视线被浓雾所阻,但她能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存在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心跳与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加速。 不过也正是因为白若溪刚才的表现,也不由得让烟梦筠的大脑开始了不受控制地乱想。 莘雅看到他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而房间就他们两个,她觉得有种暧昧的感觉在蔓延。 这倒不是哈克斯喜欢往自己家族脸上强行贴金,而是当时的情况所迫。 辅助系魂师的事情说完之后,弗兰德想起莘雅不跟他们一起上课的事,他觉得有必要跟其他人说一下。 白若溪看着眼前的苏雨凤,有耐心的给对方说着这些生活的常识。 不过有机会的确可以跟阿桔交流切磋一下,虽然大概率阿桔背地里是火箭队的高级干部。 黏美龙不断挣扎想要摆脱龙王蝎钳尾的束缚,但这钳尾却是死死锁住它的喉咙,令它难受又痛苦。 “啪——”在打完最后一下后,那矮子直接在原地打转了一圈然后坐在地上。 哟,这位脸怎么了,包的跟个粽子一样,还没到端午呢,这样跑出来还以为成精了,怪吓人的。 而听到巴达克这么说,比鲁斯是有了一些反应的,只不过他还是不能短时间内作出回答,毕竟这件事情太过可怕,一走上去,就是不归路。 现在的为今之计就是等待王霆回来,王霆此次回冥殿一方面是护送王杰的父母,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求助冥殿,就是不知道雷子皓会做如何答复。 赵国栋“扑通”的一声就跪在了梅婶的床前,眼泪汪汪的看着梅婶,“我给您跪下了,我给你磕头真的,您看,我给您磕头了。”赵国栋把脑袋使劲儿的在地上磕出声响,生怕梅婶听不到似得。 双手猛然探出,对着迎面而来的龙尾直接迎去,没有丝毫的躲闪之意。 在平壤城外五里的地方,扑彪带着三百名步骑正在往平壤城赶,看见路中有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便道:“前面是何人,为何拦住某的去路”。 天上的残月就那么散着光辉,照亮整个大地。大地上的篝火也如繁星一样映衬着月亮,也将周围的战士们的脸庞照的红彤彤的。 王杰顺着穆嫣然的指示向前看去,就见离自己等人不远处,一拨人马显得极其的眨眼,因为在其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的地段,周围的人们对其显得很是忌讳,不敢靠近其五丈之内。 “太好了,老哥,那么我们现在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嘿嘿嘿。”乐乐惊喜的恭贺道。 这个项目需要投入大量资金,虽然一部分是银行贷款,但还要投注一些资本金。唐家和际恒集团都是财大气粗的主,叶梓凡自然就拉崔岩和赵林一同入伙。 平时不起眼的灯火,如今却在着万家的力量下,为这广阔无边的星空添点金光。 “这个怎么样?”叶母往曾姥姥的耳朵上凑,和曾姥姥咬着耳朵。 看着司徒辰乙准备离开,安叔不仅有些着急了这正午都已经过了,如果他们再不回去就來不及迎娶未央姑娘进门了。 第二章我执弓矢,卿持槊 - 暮汉昭唐 - 周府 当时的阿拉伯和我们中华一样强大,而且也有一种类似于天朝上国的情节。 真没想到,酒槽鼻那样瘦弱的身板,居然随手会提着这么重的刀,古朴的刀身不见任何纹理,就像是一柄普通的大砍刀,可谁要是不注意,被这刀砍上去,估计马上就会吃个大亏。 中国派去了船,你们不上船,自寻死路,真是怪不得别人。中国要去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当。 陨石当然可以砸翻航母,但陨石又不是你家的,你想让他砸就让他砸呀。 看她到处翻路边的宝贝,却又不好意思装起来的样子,便开口提示她,喜欢就能拿。 李明,国奥队主教练,桑坦德竞技与国奥队的比赛,杨洛认识他,而且他还向自己发出过邀请,可在这种极为偏僻的地方,他怎么会出现,而且现在的杨洛,已经完全辜负了当年对方对自己的期望。 却看风云无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舍利之后,到底想要做什么,暂且还不清楚。 只要自己一只手,就能轻松扭断他的喉咙,杀掉他,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太劲天斗功,你可不要荒废了,我的命格能否减轻负重,全看你能帮我分担多少,你获得的业报越多,我就会越轻松!”醉福把他的业诀传给庄岚,满含期望地道。 苏珊还是好奇,可安迪顿时明白了过来,一开始他也好奇杨洛为什么这么有钱,可一听杨洛的话,就顿时明白了,这段时间绿茵时报对杨洛的打击报复大家都知道。 若是能离开这鬼地方,他迟早要让这两个笑话他的人知道他的厉害。 这时,顾母也不说话了,含笑看着低头的她,似是在等她说话一般。 “药是你让薇薇安下的?目的就是带我来这里?”宁沫把手从洛米斯手中抽出,语气很是冰冷。 上官尔雅的心又不不规律的跳动起来,她知道那是为了什么,甚至现在已经找不到理由去压制它为季熙年而悸动。 秦岚遥望天边的圆月,心中思绪万千,月华之力滋养万物,与大日精气齐名,堪称武道修行者的两大瑰宝。 这神火分身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因为他有攻击力,而是他与本体长相,在与敌人交手的时候,一般人几乎分不清,哪个才是真身哪个才是分身。 冯媛媛有些语塞,她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冯家,但是这可是对紫阳郡有好处的不是吗? 看到白冉冉那一脸以前从來沒有过的牵强笑容,叶君如忍不住开口劝说安慰,只是最后那两个字,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是我说过我不会伤害宁沫。”洛米斯紧盯着邶洛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着。 “你,呜呜!”李梦瑶委屈地哭了起来,叶冥见到李梦瑶被李千萍打了一巴掌有些生气,冰冷充满杀意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她,李千萍对上叶冥的眼神害怕地浑身颤抖起来,一股股凉意直冲脑门。 许坏心中暗暗做了决定,准备把白云雪晶戒中的九颗真灵珠分配一下。 “我们是来找胡老的,不是过来找你的,有些事情,我们想和胡老说一下。”既然话不投机,那么林峰不打算和这白衣男子继续聊下去,而是想直接找胡老谈谈。 孙汐一通狼吞虎咽后满意的摸了摸肚子,所谓饱暖思那啥,孙汐看着唐希玥那靓丽的背影,忽然那啥心大动,走到旁边,正好看到那本食谱。 “打住打住,我与主人有着感应,我知道,他现在活的好好的,而且,我能感觉到,主人正在向咱们靠近。”噬神鼠开口道。 照着这种速度削弱下去,若还没有办法的话,用不了多久,笼罩整个洪荒的天道之力,就会削弱至全盛时期的四分之一,如此? ,甚至于连鲜血都没有流出,卫兵们来不及感受痛楚,一个个吓得瞠目结舌,完全被恐怖所震撼。 他说打就打,呼地一掌拍向大觉尊者。大觉尊者马步微沉,大喝一声,抡掌劈出,一股灼热胜火的掌力汹涌而出,乐之扬头一歪,竟从热流缝隙间钻过,掌势不变,拍向大觉尊者胸口。 河水浑浊不清,蛇影若隐若现,仔细看去,水蚺足有六条,摇头摆尾、力争上游。蛇身粗过木桶、长约数丈,系着铁锁,接连船底,游弋之时,蛇尾分水破浪,搅得沉沙泛起。 罗辰立即祭出魂丝,探到神姬神魂之中,发现她的神魂感染了一丝神道气息,那股气息非常的霸道,就像一个贪婪的吸血鬼一样,在不停的吸收着她的魂力。 野人那张憨厚的脸充斥着迷惘,低声询问道“难道那说话的老鬼真的是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随风几人也是面面相觑,眼中尽是迷惘与骇然之色。 因为,这个时候,对于他而言,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呢。 可未过多久,田延年却是笑不出来了,就连霍光也添上了一层愁,要说这事,起因还是焦家与贾家。 排骨冬瓜汤、炒青菜,看起来寡淡无味,吃起来更加是没啥味道。 狂风的状态非常不对劲,宋孤烟不敢贸然移动它,赶紧给基地打了电话。 第三章万物皆可绕 - 暮汉昭唐 - 周府 高低起伏的丘陵与平原间,幽、并二州兵马五万余众,连营十余里,各部之间设有拒马以为隔断。 大寨内,张虞麾下的两万精锐所扎营地整齐,内无嘈杂之声干扰,外无闲杂之流闲逛,一眼望去便知张虞兵马绝非乌合之众,而是军中精锐。 相比张虞所部,刘和统率的幽州联军,士气虽说高昂,但因人数众多,兵源来自汉、 从她们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她们经常这样对卫贞贞这样出言不逊,这就是语言暴力呀,可以严重摧残人的身心健康,当然在古代是完全不知道什么叫语言暴力的,也根本不懂什么叫人权。 不过他们的牺牲比较大,据说前后死了不下三十个玩家,大多是死在胡夫金字塔内,因为又出现了类似图坦卡蒙的那种诈尸。 因为记忆一直就没有恢复,又不想让家人为她过多的担心,雏田之后放弃了自己的想法,选择听父亲的话,去忍者学校上学,以全年级第二的成绩从忍者学校毕业,安排进了红老师的班级。 发布会正是开始,一张巨大的海报拉起来,海报是五谷丰登图,然后就是配上了江山粮油有限公司发布会的字体。 而这些注意到他的村民们,也只是远远好奇加奇怪地打量注视着他,并没人上前来多事地盘问。 妍妍的脸上浮现出来害怕的表情。嘴巴憋屈着。看起来十分的委屈。 只要说出这几个字,燕京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得被吓尿,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没尿。 就在亥时,在明秀宫担任戍守的右卫殿中将军陈复突然将各处宫门封堵。 一声琵琶响,柳鹰风觉得浑身一震,那使剑的手竟然不听使唤,垂了下来。 “大鹏,你就在附近等我,我要叫你,你就飞来接我;要是不叫你,你就别出现。”柳鹰风吩咐。 “眼神真好。”方宏正好遇到一个崖壁裂缝,双手撑着崖壁往下爬:“太阳起来了,一会儿温度就该升高了,往下走。”在这种地形和气候下,遭受长时间日照,会消耗大量的水。 事实上,在战狼2播放之后,一众不怎么看电影,一众从来不看电影的朋友也跟着进来了。 开花弹要增强威力,需要一整套完善的工业体系和化学基础,就目前来看,条件尚且不具备。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沈万千,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不过他自己心里却是清楚,冷漠既然说是凶兽级别了,那么这就已经是八九不离十肯定是了。 李靖一行人的到来,并没有给庄子造成什么影响,因为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一边说一边哭,然后大家一起哭成一团,心中的愤懑随着伤心的泪水一起排出,积压体内多年的怨毒得以倾泻出来,使得他们宛如获得了新生。 罗伯特不愧是可以使用简化盔甲护身咒的高手,在接近地面的一瞬间,他又使用了简化悬浮升空咒,从而在刹那之间抵消倒下的惯性力量,让他看似倒在了地上,实际上却一点痛感都没有。 是该去见见周老了,偶尔去一次,也是有惊喜的——“我上次去周老家,在那里见了一尊白玉观音像……”元晞话题被勾起,不由得主动说起之前在周老那里见过的新入藏品。 九月十八日午后,镇南军水师一部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运河北方航道,直驱扬州府,沿途用弗朗机铳轰击那些设在两岸的哨所和新安置的防御设置等等,等到有朝廷军部队闻讯而来,镇南军水师又一路往回走。 第四章张虞在打一种很新颖的仗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兴平元年,三月。 曹操生父曹嵩途经泰山,陶谦趁泰山太守应劭率兵未至之时,遣部下张闿率骑劫杀曹嵩老小。 曹嵩被杀之后,张闿因担心被问责,于是裹挟曹嵩所携钱财,向南投奔袁术而去;泰山太守应劭因担心曹操会责怪他,遂率军向北投靠袁绍,以寻求袁绍避难。 而曹操得知曹嵩身亡的消息,遂勃然大怒, 他已经太久没这么亲手杀人了,他需要用暴虐喝鲜血来给自己以勇气,不得不说唐人的狡猾和悍勇把他给吓到了。 现在醒来,杨叶想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自然是先从最近的地方入手。 林杰无奈,盛情难却,只好勉为其难跟苏国新下一盘……尽管只是随便玩玩,苏国新却异常认真。 货,他当然不会心疼,所以说什么都没有同意,光着腚跑到了厕所之。 “就在刚才,你在欺负我的救命恩人……也幸好你没有动手,否则我会让你残废的!”陈菲儿也没有什么不能说清楚原因,这样之后林杰也能少了不少麻烦。 正在这个时候,我后面的通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大脸怪听到了之后竟然一下子钻进了假山里面,也不知道从哪里钻进去的,转眼不见了。 “不着急,我再待一会,应该不影响你做生意吧?”秦子龙脸上堆满了笑容,殷勤的说道。 但无所谓了,这一次,是他们没有准备,可下一次,不会了,齐家再踏上这一片土地上时,便是龙盟灭绝之日,这是铁律,无人能改变,谁,也不行。 先将厕所清扫了一遍,我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厕所里带着了,而且一想到外面那些光鲜亮丽的服务生和男公关,竟然私下里这么脏,心里就有一阵落差。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一下头,表示抱歉,随后就在我的“老地方”坐下,警察局真是贴心,知道我还要再回来,我的位置都没有让给别人,我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依然什么样。 “诶诶,别当真,说笑而已啦,第一一定是我的,我向你们保证”夜雨痕说道,言语间充满了信心。 “区区流血,也能阻我?”雨痕淡淡的笑了,没有繁多的动作,只是一步步向前走着,步伐平稳而又缓慢,且没有一丝慌乱的痕迹。 雨痕觉得自己有必要抵制一下看那些,免得自己到时候变得神经有点错乱,比如现在他认为他有系统空间这一点就很荒唐。 然后徐昊又在这一层逛了一遍,和预想的一样,没有发现一个丧尸和其他生物。 京都军区,这里被里里外外轻了个干净,所有的丧尸生物都杀了个干净。 “此物,应该能让你恢复一部分力量吧?”林洛将大道灵符抛出,悬停于器灵的两只青色大眼前方。 这个时候行动是最好的,因为空间外面的生命规则已经涌了进来,有了这些生命规则的加入,癞蛤蟆已经蹦哒不了多久了,到时候生命规则会壮大,龙王想要渔翁得利,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得不说,此时大木博士的状态极其的恐怖,至少对于雨痕来说。 刘大路当然知道秋收意味着什么,他也加入了铁家堡秋收的行列,当然,他不可能去收割庄稼,但他可以保护铁家堡人的安全。 张伟看着她这么急也很好笑,摇了摇头说:露露姐,不用这么急了,我打个电话叫吴大哥出来一起吃个饭,直接在饭店打包过去了。 第五章可取此将乎? - 暮汉昭唐 - 周府 渔阳郡,犷平。 丘坡上,张虞与众文武露天而坐,大盾聚拢合围,以阻大风扰人。 “君侯,据云擒获犷平兵吏所得,而公孙瓒率军于涿县,令单经、邹丹二人守燕山。为防君侯偷渡居庸关,故渔阳太守邹丹不在治所渔阳,而是奉命屯兵于昌平,以为居庸关之后驱,故今渔阳境内空虚。”赵云拱手说道。 “哦?” 万道世界之内,李业的真身立足于一朵散发着圣洁白光的仙葩之上,浑身上下都缭绕着澎湃的金色神曦,有极为强盛的不灭道韵流转。 尽管看着眼眶乌黑、鼻血直流的萧雷,赵承霁十分想笑,但是他还是努力忍着。 突然,一座鼎凭空而现,垂落下丝丝缕缕的万物母气,闪耀着九种仙金的光彩。一个男子踏鼎而来,俯瞰诸天万界,傲然屹立,像是一尊盖世天帝出行,散发着一种无上的气势。 随后,在叶允儿懵逼的目光之中,白珠与她一同被收入了元神空间之中。 看着还在傻笑的阿呆,苏乾直接开口问道,既然阿呆已经成为自己的人了。 寒酥愣住了,她本以为接下来是林挽棠细数她的错,没想到竟是这般。 就像歌词中说的那样,不论低俗还是雅致,虽说是两个不同的对立面,但它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随着张正路以逼宫之姿率先开腔,那些依附于他的大臣们也同时出声附和,大有逼刘贤就范的意思。 为了避免萨瓦德尔的尴尬,老板胡安在订酒店的时候,特意找了一位自己在马德里的朋友帮忙。 马拉加本以为能凭借这场胜利攀升到积分榜第一,结果巴萨并没有让他们如意,客场四比一完胜赫塔菲,继续以净胜球的优势占据榜首。 商量好后,三人就开始顺着秦岭,由东向西走去,陈易记得,当初张鹏虽然没有说具体地方,但是说了在秦岭西边,既然如此,他们一直往西走,应该是不会错的。 虽然没有形成刀技,但林煌对这套流火刀技已经能够做到信手拈来了,而且威力已经不比惊雷刀弱多少。 至此,断愁也终于罢手,不再攻伐,雷武玄龟的龟壳,论防御不在上品法宝之下,他又不是真要斩杀对方,自然不可能下死手。 薛副会长脸色大变,他本以为,这些事情闭关中的老会长一无所知,可却没想到,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 在京都国际饭店,订了一间最好的包间,摆了一桌的好酒好菜,平时吃不到的山珍海味,都给摆上了桌。 这是极其冒险的方法,尤其是对火箭炮这种精度根本无法保证,只靠密集度杀伤对手的武器来说,敢于这么拼命干,只有两种原因——这些塔利班士兵不要命,或者是他们的火箭炮操作手实在是技术精湛。 不过具体时间,朱元璋记得并不是很精确,因为这一次朱元璋出来已经也有将近七八个月了。 那九头巨蛇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加上身体巨大,对于这种无差别攻击,根本没有阻挡的机会,不到几个呼吸,就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 “范建,我有个问题要问问你。”龙云看着雀跃的众人,心里却异常冷静。 孔非烟深以为然,他虽然想把唐逍收为己用,但前提是不能威胁到他。但他也没有信心,能在突破丹境之前领悟剑意,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把唐逍擒下为好。 第六章头颅收藏家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太阳西下,午间时分。 遭遇战来得突然,结束的同样快。从中午遭遇作战,四千多骑仅花了一个多时辰,便击溃上万步骑组成的邹丹军,主将被赵云所斩。 千骑席卷山岗,上万名步卒犹如牛羊般被屠杀驱赶,入眼所见尽是狼藉。 张虞持鞭而望战场,满脸的平静。大队亲骑立于身后,高举着‘张’大纛,灿烂的阳光 蹲在卡车上清洗着卡车上的血迹时,陆琪玉被那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脸色煞白,可伴着她的手中擦布,泪水却是不住的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 “曰本人的超级战列舰不出来也就算了,这航空母舰也不出来,可是有些不合常理。”楚扬威望着远处硝烟弥漫的海岸,眉头渐渐的皱紧。 龙鹰湿漉漉的从水里跃起,落到岸旁高起寻丈的岸阜,守在那里的风过庭、万仞雨和河野忙围拢过去。 当初法国的军火商想要向台湾出售拉法叶护卫舰,外交部是持反对意见的,罗兰迪马认为这会损伤中法之间的友好关系,因此他的态度是非常强硬的,外交部一否定,别人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此时,位于基洛夫城郊外城堡的巴甫洛夫的指挥部便逐步变得越来越瘫痪无力了。“我们的防线在色当已被突破,那里发生了临阵脱逃的事情……”巴甫洛夫的脸色苍白得可怕,话未说完便倒在椅子里啜泣起来。 这句话才让正在惊慌慌乱的几个妹子又都愣了,傻愣愣看着赵轩,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是曰本人的飞机……”李仕成话音刚落,只见一架曰本“烈风”式战斗机呼啸而下,在它的后面,则紧紧的跟着一架中国“云雀”式战斗机。 而且范无病在公告中要非常明确地表明了这一点,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回到客房中,陈忌爬到了床上,心中却始终在回想着冒险的时候和艾薇儿一起发生的点点滴滴,为什么会如此的在意她?因为喜欢,所以在意么? “你说的是,‘大德意志’号只有两座主炮塔,他们的副炮是15英寸的,对付一般的战列舰还可以,对付我们的狮子就差一些了。”丘吉尔点了点头。 右侧看台的顶部,有一座大厅,这是竞技场负责人的办公场所,这里可俯瞰整个竞技场。 而在火海的下方,一片恍如白昼的光明里,山河决堤如洪,奔流而下,就宛如一条粗壮的水龙,朝徐州城奔涌而去。 之后,治愈师又开始治疗吴方另一只肌肉坏死萎缩的手臂,然后是两条腿。 听到这话,苍海才知道与自己相处了两三个月的古鹏居然是个贪污犯,而且还是个红通人物。 “好啦!两位姐姐,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掐架,看到你们这样,知道我想起了什么吗?”顾夜抿嘴一笑。 然而,走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之后,她忽然发觉这世间所幽一切,跟她的认识,都有着极大的偏差。 苍海发现平安现的站起来都没有吃饭前利索了,于是让平安歇上一会儿再洗碗。 你会有为人不惜放下一切的心情吗?那种感觉不会让人觉得无用颓废,反而是一种幸福的微妙感,好像拥有很少的感情,整个世界和人生却觉得很充足。 苍海想所来大伯昨天下午在外面下了几个逮野兔的套子,于是想过去看看,如果有野兔的话收一个回来弄个红烧兔肉,好长时间没吃兔子了,现在突然间想到了,苍海居然流起了口水。 第七章独门秘笈——破张虞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四月,张虞潜行出北古口,破邹丹,降单经,居庸关开,大军聚于蓟县。 刘和兵入蓟县,树起为父报仇旗帜,传檄于幽州诸郡。渔阳郡诸氏被鲜于辅说服,拥护刘和为主;右北平郡吏斩郡守朱谨,以尊刘和为主;广阳诸县更替旗帜,上疏表示归顺刘和。 刘和性情温善,自知自己根基不深,皆赖父亲的余恩,及众士族推举才 再说到准圣境,区区准圣境,哪怕是廉颇,都没有认为,这会是他的终点。 “我为什么会死?”鲍罗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老是要让自己去死。 一声声雷云翻滚响动之间,沉寂许久,众人无比期待的古迹,终于开始缓缓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目。 “项月娥同学,你有没有什么高考状元的感言想跟同学们分享的?”刘老师突然问道。 他如今已是天帝境极致,神魔炼狱于他这等存在没有太大的意义,而是让自己的儿子萧霖前往六道界进行一次历练。 “是谁在呼叫本大爷?报上名来!”刚一接通,手机里便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声音,除了闻人初之外,其他人皆是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 “吉利大人,如今我们该怎么办?”一位头带鬼面,做夷人浪客打扮的人开口问道。 她也很不舍的。可以往又不是没有过分开的时候,唐振华出任务少则几天多则几月,她不都过来了吗? 两人全程沟通都是很诡异的一种现象,灶神像上的俩人一张一合,完全是一副动态图。 这两人真有意思。一个明明在意,满眼都是化不开的宠溺,却偏偏要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另一个又跟只兔子一样,偏偏只看见了男人黑着的脸,完全不知道那个男人心里眼里全都是她。 从容貌而言,刘正风是财主摸样,而曲洋是浪子,如此本不该成为知己,但二者的气质却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 在李风完全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以后终于放开了眼泪都急出来的大叔。 虽然燕飞跟里喊得好听,可他心里着急得很,亡灵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这么危险的家伙,看这情形,这家伙极有可能是魔导士级别的人物!以燕飞目前的实力来看,想要战胜一位魔导士还差得很远。 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将熟睡中的赫连诺唤醒,这九年来,他几乎已经习惯听着清晨的鸟叫声起床了。 君莫笑冷冰的问“那样的训练可以吗?”语气中带着怀疑,这样的训练可以治好恐高症吗? 月是天界现在的主子,掌管了神邸,正银是月的亲人,也是神邸的主子,在这个状况下偶遇自己的奴才,中正耿直的正银自然怒火中烧,要杀个回马枪,谈判出个主权来呀。 三天之后,同样的一个月夜里,丙组的所有人再一次地聚集到了任务发布处,等待着最新一期成绩的最终揭晓。 “……”高兴个鬼!宫诗勤紧张兮兮地看向了狄宝宝,而狄宝宝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然的表情,没有嫉妒,没有伤心,也没有忐忑。 “失误,失误哈!”米多脸上的笑容近乎谄媚“那夫君大人说说他们俩到底怎么了?”迈过了最后一步,米多倒不像之前那么害羞了,偶尔也敢大胆的调戏一下美人同学。 夏天没想到他行动力这么强,竟然就这么冲了下去,刚想要提醒他,他就已经出去了。 第八章针对袁绍的包围网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兴平二年,夏。 在张虞、刘和联军席卷幽燕五郡时,中原正在发生剧变。 曹操以为父报仇之名,再次出兵征讨陶谦。拔五城,破曹豹,取襄贲,进掠东海郡,势不可当。而陶谦率兵龟缩下邳,屡遣使者向袁术、吕布、孔融求援。 孔融虽与陶谦交好,但他同样形势艰难。袁谭受袁绍之命,率数万兵马围攻北海,从春 之后,庄逸又和古倩倩、千带子她们聊了一会后,就和薇薇安视频上了。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我觉得不该在欺骗下去了,我明明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却一直和你这样含糊不清,对你,对我都不好。”她回答道。 慕容雪瞪了他一眼,“这药是我制出来的,目前只有几瓶,其中的两瓶还给你用了。”治好这货不说,无缘无故给个晚安吻,让她到现在还忍受流言的困扰。 第二天,男孩开始固执地照料起他的生活:盯着他吃饭,给他盖上绕胜于无的衣物和毯子,偶尔还打扫一下空荡荡的房间。但是这牢狱中唯一的大龄囚犯给他的还是沉默。 对于艾蕾娜,顾晓晓心知肚明,就算对方表面上再是亲切,但是在表象之下,只怕随时都想要把她给掰倒。 慕容雪使出了凤凰于飞的第一招向雷兽冲击而去,一只火红的凤凰仰天冲鸣,以雷霆之态俯冲而下。 “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莹莹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她一根毫毛的。”龙傲天认真道。 他怒急了,就扬言要带上一百五十个镖师把他的铺子给砸了,那雇主这才害怕了,抖抖索索的把剩下的二百两银子给他了。 两人并没有怀疑林天涯的意思,毕竟他们知道林天涯在冉老爷子心中的地位,可以这样说,林天涯在冉老爷子的心目中,地位甚至超过了整个冉氏家族,所以说,无论如何,林天涯也不可能欺骗他们才对。 而李菲菲和烈云曦也被黑色光线击退,虽然挡下了,但黑衣男子早已逃远。 薛英奎看阎云有些意动就说道:“你看像我们拿的95,指引6到8人就可以换的,这可是全新的家伙。”说着他显摆的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枪械。 紧接着,他又仔细打量起了手中的储物戒指,只见它却是黑黝黝地毫不起眼,便用力一挤,也滴了一滴中指精血在戒指上面。 林樱桃抬起眼,她抿着嘴,鼓起脸颊笑了。她眼里还有眼泪,她把手里的东西握住了。 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一块扩张到极限的树壁上有个方方正正的黑洞,如松脂一样的大树组织像皮肤一样裹着大半房子似乎想给房子披个衣服。 “你怎么了,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很奇怪的样子?”陶怡婷心中暗暗雀喜,想着自己对章飞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的,只不过她脸上则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不得不说,要论演技,她比章飞强多了。 今天的白昼天色有点阴沉,没法直接看到太阳,不过什么时候学习都不算坏。 她所不知道的是,或者说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叔叔并非一个好人。 可是福伯刚走到一楼,就发现整个楼的电都停了,好像是保险丝断了,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立刻吩咐人去看电源,然后打着手电带着两个保镖上楼,却发现,保镖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九章兖州,我要定了!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安次大营。 大帐内,吕范神情忧愁,说道:“据钟君遣人来报,今岁并、雍二州已经三月无雨,二州诸郡大旱,作物减产,乃至歉收。故大军若继续征伐幽州,恐粮草难以如期运抵,需多由幽州供给。” “而幽州同样是七十余日无雨,各郡或多或少缺粮。加之蓟县府库三百多万石粮草尽数被运往易京,故今幽州已无 其实钟山哪有什么目的,骑着马匹横穿一条街之后才停下来找了一家李家的店铺,把马还了,之后才七拐八拐的找了个没人的死胡同,迅速完成传送。 “……”更加瞪大眼眸,他的话如电流一般穿过她身体,将她的疼痛变成了麻木,惊恐变成了错愣。 确实,如果没有姚贝贝的生机注入和灵泉水,白子铭却是抗不过燕苍海种在他那三个手下体内的毒素,可是姚贝贝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子铭在她面前死去吗? 最近大家一起拍戏,也算有了一定的革命友谊,毕竟不是正常的戏份完结,而是竞争的结果。 看到钟山他俩的动作,刚想嘲讽两句的老二,直接被一个瞬间提速,给甩到了座位上,还是老大比较稳重见到钟山他俩的动作,又想到钟山来WH的速度,虽然来不及系安全带了,但是一直牢牢的抓着把手。 “攸攸呢?火‘鸡’,你有攸攸的消息吗?!”西恩还望着远处余火残留的货船,为什么他还没听到米攸的消息! “姐!”看到莫予涵居然要靠近柳川,莫佳豪立刻就追上去。“姐你干嘛!”拉住莫予涵,莫佳豪可不希望她主动靠近一个杀手,还是个变态杀手! 将这几块地瓜干塞进肚子后,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一丝的力气,开始到处翻找其他可以吃的东西。 位于天罗大陆西北区五大修仙门派最中央的开宁城,日日夜夜,人来人往,繁华如斯。 午餐过后,我在花园的太阳伞下坐着,看着这花香鸟语的花园,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很不惬意。 刹时,便又是二百五十六道巨大巅峰烈火兽,分从不同的方向,接连先后的向着巨大火王兽的兽身之上爆扑招呼而去。 若杰尔夫强行要救,必只会引发更大范围、更不可控、乃至性质更恶劣到无可救药的惨剧。 “好,不错,你这法术的掌控还真是一天一个样!”赤焰老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近前。 因为要想成为真王,不仅要有凌驾于千千万万人之上的能力和勇气,更需要有把那千千万万人扛在肩头的责任感。 四周荒草杂盛,砖红的瓦墙掉落了不少墙皮,斑驳不堪,整个院子透出一股破败荒凉,还有阴森的气息。 刚爬出来,雷行天拖着方天画戟走了过来,他身边跟着数十位心腹,个个都很强大,不会比郭俊林杰弱。 火光散尽,祁连两位老祖脸色异常难看了的对视一眼,扔下两个后辈追了上去。 那光芒的蓝色趋近于格兰的瞳色与星辉能量的颜色之间,这肯定跟格兰有关系。 正如田勇所说,在丹会灭亡之前,道境以上的修士基本被丹会收拢。 可是丹会被刘正阳消灭,就连斗门也彻底灭亡之后,结果就不同了。 25级银色精英,对于4级转职英雄花荣来说,并不算什么危险的怪物,不过,这些怪物的数量,却是极其恐怖的。 第十章天冷了,何时能加件外袍?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易水,公孙瓒军营寨。 大帐内,公孙瓒审视眼前面带惶恐的公孙明,神情中透露出质疑之色。 “你昔归降张虞,今又为何前来投我?”公孙瓒沉着脸问道。 公孙明惶恐说道:“昔仆归降张虞,实因形势所迫,左右齐降,明不敢不投,仅为留得有用之身,以报明公。故明身在张虞帐下,但心却不敢忘明公。如今探得 “差不多了。”说完话,玉面公子嬉笑的样子,一副求表扬的等待。 四周的修士见其这幅打扮,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留意。 所以说,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还不知死活的往火坑里面跳吗? 苏一桃花眼不曾看向三人,她和三人不熟,尤其是,她可记得楚依依还算计了她。 洛芙仙子正在瞎想,突然海水“哗啦”翻滚,一只比渔船还大的海龟慢慢浮出水面。 说不紧张,对云均幻来说,绝对是骗人的,他期待与洛婉凝的见面,又害怕自己表现的不够好。 此时的众人,无不是承受着撕裂般的痛苦,他们竭力将自身所附着的灵气汇聚,却又要控制其不能真个凝聚。 “砰!”的一声,许铭晖被一股弹力弹坐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而在他们心中疑惑丛生之时,那色彩斑斓的洪流再次划过四周的空间,往石壁深处飞了过去。 他们大概是近中午十分才抵达的聚居地,接下来毒蛇众人便一直在几栋无人居住的石屋中修整,没有闹出任何幺蛾子。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芊芊握着丁凡的手,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有了这个决定,孙诺安的心头轻松起来,他转过身子,双手插在口袋中,如同从前他和杜漫宁在漫步一般,想像着她还在自已的身边,孙诺安就觉的很温暖。 霍宸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他缓缓伸手擦去,他越是想下去,体内的真气便是更加难以控制,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无法忘怀的地步了。 自然也知晓,对于一些修行者来说,在一种类似明悟的状态到底是有多么的难得与重要。 “讨厌吗?还有更讨厌的!”说完,石子宸突然伸手朝着苏沫沫的咯吱窝挠去。 他想把所有一切都处理好,然后回西王国去。毕竟那里,才是他真正想待的地方。 夜子轩并没有猜错,沈云扬的确是没有到西王国去。因为在西王国,沈云扬没有任何认识和可以帮她的人。 欧阳瑾府中,秦素素趴在桌子上,双手托腮,透过窗户看向远方,这些日子来,她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加地强烈了呢,莫不是百里沧溟出了什么事,秦素素瞬时眼皮一跳。 “宋将军这是去哪了?”司徒南看着一脸阴霾回来的宋凌风,问道。 木晚晴震惊不已,后退了几步,看见黄阿金直直地倒了下去,她的眼睛似乎只能看到红色,渲染了整个世界。 接着,雷风收招、补刀一气呵成。又一个黑衣人死在了雷风手上。 德古拉被彼得这一招搞得猝不及防,眼看着彼得和卢什安在联手攻击自己的城堡,怎么突然之间彼得就对卢什安出手了,还是直接致命的杀招,就连卢什安都没有明白,彼得为什么会突然出手,死不瞑目的睁大双眼盯着彼得。 整个过程中,伊娃始终低着头不看他,并且不说一句话,但她的舞步却配合柯利福配合的很好,内心显然是愿意的,只是外表不愿意表现出来而已。 第十一章失去的东西,我会拿回来的! - 暮汉昭唐 - 周府 “报!” “张虞所部于昨日傍晚撤军!” 斥候快步入帐,向公孙瓒禀告道。 “好啊!” 闻言,公孙瓒欣喜大笑,谓左右众人,说道:“诸子皆言,张虞兵势汹汹,不可与之交锋。而今张虞粮尽而撤,此乃天公助我,且看我如何破敌!” 因容错率低,公孙瓒不敢冒险,故屯兵与张虞隔易水对峙多时 此刻玉玺光芒大放,整颗玉玺呈现出晶莹剔透的圆润景象,九龙枢纽之上有九道明黄之气交叉流转。 闻言,陆涛忍不住再心中暗骂了一声,任何一脸严肃表情的钱钟,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临危不惧,可比年轻人强多了。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龙王面对着更大的难题,龙渊之灵掌控着这片天地的最高权限,使龙王对龙渊的掌控完全下线。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许哲心便将基地正上方范围内的虫子一屠而尽。 偏偏她们脆弱、无助还特别容易因为各种原因而死亡,所以大量贩卖导致大量魅魔死于非命,之后的百年间魅魔都几乎消失在了人间,尽可能的原理糟糕的人类。 刚才憨丫头下意识看手机的举动,将陆涛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还好,他将苏云的电话名称改成了10086,不然事情就完大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瑾冉便收拾了自己少的可怜的物件儿,拿着一百万的支票离开。 继母张丽娜同样眼神阴冷,却无声的安抚着苏陌陌,现在人多,她们不好动手。 狐青远听到声音,哭声戛然而止,还没忍住打了个哭嗝儿,愣愣的低头掀开包裹着尸体的兽皮。 不等它移动,一瞬间,蕴含毁灭气息的粗大雷霆从上空劈落下来,直接将利维坦淹没。 将手中的资料扔在一边的垃圾桶里,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心里也就有底了。 “不能!”黎慕煜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气息突然间暴涨了起来,片刻的功夫就到了神将后期。 趁着这个机会林枫身形一转到了她的身后,双手直接的抱住了她,同时雷电力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至于伤了梦玥,但是让她凝聚不起气力来。 “斩!”汪筌昱断喝,右手持剑猛地斩落,凌厉的剑气竟能让空气扭曲成一团,导致随处都可见一条条裂痕。 韩睿是韩家推选出来的人,向来理智,他说出的一番话更容易让人相信。 比如欧豪国际里的所有高层,很多都是曾经在岛上武力值不强思维却异于常人的奇才。 月明星稀,寒风呼啸,哪怕是再险恶的地方也有安宁的那一刻,夜半时分的六龙谷无比幽静,犹如深渊底部,死气沉沉,除了风吹草动外再无其他声响。 秦阳认真考虑过,如果让梵蒂冈自己派人前往华夏的话,暗中不知道会耍些什么手段,不好控制。 “谈不上做坏事吧,只是不想让今天太过平淡而已。”萧筱带着笑意,说。 他相信以钱一斗身为龙城赌王的高超赌技,绝对能猜出林萧所摇骰盅内骰子数,直接扳回一城,赢回那巨额的赌注和万豪赌场的尊严。 这段时间,自己好像一直忙于订婚和公司里的事,对尹振兴的了解,只到他似乎没多少时日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连交朋友都不可以吗?”苏轻言气的浑身的发抖。 第十二章公孙瓒寡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太阳高悬,清泉河平坦的南岸,渐绿的原野上,号角声响彻深远。 一队队骑兵在公孙瓒的指挥下,奔驰在绿野上,在马蹄的奔腾下,尘土高扬,奔向殿后的并州步卒。 途中并州军故意散落的辎重吸引了公孙军骑卒的目光,带头冲锋的骑卒见地上多是辎重,生怕被别人所捡拾,故第一时间下马,将地上的物资往马上装。 因为他不知道此刻的唐烧香,身上穿有一件龙形能量罩衣,是一袭防御力极强的罩衣。 虽然对于这件事,南何是清楚的,但听见他这话时,还是会觉得惊讶。 曹锟惊叹于唐烧香的影移步伐,惶然间闪至斗卫身后,并紧急喝令两名少年截杀唐烧香。 “我想华夏也不可能做的太过,我们只要拿出我们的诚意就行。”龙思凤想了一下回道,然后就开始联系起百里她们。而赵永生的激情演讲还在继续,似乎是在给老九他们准备的时间。 一方面是因为太阳的缘故,他们有些行动不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现在精神极佳,也没有丝毫危险,所以他们是不会靠近的。 “额……这个似乎不是很难吧。”老九被她那幽怨的眼神,看的一阵不舒服,然后随口说道。 经过一番思量,唐烧香决定稍稍变通一下,看能不能将时间点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保证自己不与“陀螺柱”迎面相撞,而且,能及时地逼近对手,一拳将其击倒。 “此去成都府岂是一日可达?你若是救人着急,我还是劝你走陆路。”船家说道。 南何心里登时“咯噔”了一声,但下一瞬,腕上的感觉就消失了。 见他们如此,南何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和他们说起了接下来该说到的事情。 狠狠擦一下自己被吻过的唇,这样的事他都做了,还有什么更讨厌的事他不会做呢? 跃千愁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百花谷的燕追星,拱手道:“燕兄,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毕子聪四人当即也拱了拱手,虽然几人对他没好感,但白吃过人家的,总不好装作不认识。 瑰儿喝道:“够了,我神瑛哥哥真的中了魔毒吗?”瑰儿看着我。 我回到水晶房子外头,却怎么也无法再穿墙而进了,只好枯等着坐在墙根,心里一遍遍祈祷杨戬能顺利带回昊天。次日,杨戬不负重托,带着昊天出现在我跟前时我为之一振。 “规定就是规定,难道我有必要向你们解释?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卡基志气高昂地道。 这次天外天虽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火药味十足,话已经说到这里,如果夜叉半祖不接招的话,那就显得太怯弱了。 诸神无唯这一路走来,峡谷里尸横遍野,鲜血甚至都要漫过他的脚踝。 林筱运转真力调息身体,梁夕却是偷偷开始融合火焰领主的思想。 但是,死亡大军并不容易对付,里面有当年失落在这里的真实半祖,纵然死亡了,但残存的战力也强大无匹。 二十四战剑凝聚成的剑气,磅礴不可揣测,细心地修都已经现,通天教主四剑与那二十四战剑光之化的剑体简直太像了,仿佛同源一般。 又是几团血雾绽放在空气中,恐惧绝望已经蔓延至所有人的心头。 “天兄不必自谦,以天兄的实力赢得胜利是再正常不过了,倒是这次有了天兄的帮助,万圣山中我们进入化学归元池的几率也将更大些。”柳霸欣喜道。 第十三章风水轮流转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夕阳西下,乌鸦盘旋,霞光斜照‘张’大纛。 交椅上,张虞背向残阳,拄剑于地,望着狼藉的战场,感慨道:“幽燕儿郎不弱三晋子弟,诸军合围并击,竟能久战不溃,可谓强军尔!” 公孙瓒所领骑卒的溃败,继而让六千步卒失去了骑卒的掩护,在张虞各军的围攻下,苦苦支撑多时,最终在血战一个时辰之后,步卒被张虞 千劫无法肯定所有人都明白或者听懂,但他确定十个成年人中,至少有一人完全理解了,那么一个城市中,会有上千人知晓,就算没有理解或者记住的人,也可以请教别人。 “你再给我说一遍听听。”巴郎的语气也变得有几分冰冷,这些新兵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如果拼着肋骨再次错位,我可以打晕他,甚至搞死他,但是我可不想这么做,太不值得了。 饶佩儿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听下去,可是冉斯年却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侧目一看,冉斯年面部紧绷,眼神里尽是哀伤。 “可是,可是。”杜俊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虽然他不想承认,虽然黄俊说的那些太过于不可思议,但杜俊知道,这些是有道理的,他无法反驳。 “那好吧,今天我就暂时不生你的气,以后不准叫我暴力妞!”李珊珊强忍着不发作,狠狠咬了咬牙关。 “逻辑上不成立呀,首先,这本日记应该是残缺的,这一点对不?”舒遥得意的道,终于为有了一次表现的机会而高兴了。 石乌龟却是用黑色的石头雕刻的。石乌龟长度约莫五米,高度三米的样子。这只乌龟雕刻得栩栩如生,好像活的一般。 目送浓妆大妈离去,冉斯年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冲瞿子冲感激似的笑笑。这时的冉斯年哪里知道,自己跟这位难缠大妈的缘分才只是刚刚开始。 “怎么了,庄大哥,您不是刚才还是要赶我走吗?怎么这个时候又要让我等等。”水儿满是嘲讽地说道。 “不过你要战,那我奉陪!”碎发随风飘扬,赵铭直视卡跋元的眼睛。 即使是在愚笨的人,都知道那些狮鹫兽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就是想要杀死这些人类修行者,将他们的鲜血挥洒在这片泥土里,似乎是在孕育着什么。 气息临身,其他六名修士感觉奇异禁锢之力涌现之时,意念急动的纷纷有了防御手段祭出。 台上的苏金梅则捡起了擂台上的长鞭,跳了下去,擂台之下还未轮到的弟子议论纷纷,夏鸣风回想着张茂峰的长棍,脑海中想着躲闪长棍的办法。 居高临下俯视草丛,骆天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活的东西。左手探出,在草丛中大大的拨了拨,依然是静寂无声。 叶拙这会儿的处境说出去不知道会羡慕死多少普通弟子,平素想在长老众多师兄跟前露个脸都难,现在这么多人却都围着石台等着叶拙这么个炼气初期弟子在那里恢复真气。 另一边,蒋森此时也是进入了这处王宫,不过,蒋森所处的位置,是另一边,没有遇到那些大军。 “这么说来,宗十郎现在可以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了吗?”沐枫夜托着下巴问道。 宁缄砚的到来弄得公司阴云密布,合同签得太容易。李总将这位宁总看得太简单了些。连合约里禁止中途换人都完全忽略了。 第十四章为兴汉室,当袭关中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张虞大破公孙瓒于燕南界,率兵进驻易水,迁赵、燕之民北上。 公孙瓒深惧张虞,纳关靖之言,允诺袁绍所提条件,以渤海郡换麴义出兵解围。 于是,在河北观望数月的袁绍,兵分三路进军,麴义率兵北上支援公孙瓒,袁绍率大军讨上党,淳于琼、张郃率兵取河内。 而在河北风云动荡之际,河南因吕布突袭 而对于这两个原因,他更倾向于第二个,因为洛辰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傻子。 如此一说,甲吾更是心惊肉跳,暗自后怕,额头冷汗涔涔,连连称是。 着人送靳海生出了衙门,陈铮默默地坐着,左手食指轻扣卓面,眼中不时的有血光闪烁。 此话一出,直如平地惊雷一般,瞬间引起轩然大波,巫族众人尽皆哗然,而百里登风和阿紫二人也是不禁一惊,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邪无神的身上。 白须老者眼也不睁睁,长袖一卷,玉符飞到他的掌心。一道毫光闪过,老者点点头,对陈铮微微一笑。 姜哲元在家中憋得够呛,给李晓燕打电话,才知道李晓燕已经把电话号码给换掉了。想要找到她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拳力无穷!”叶正风身上的拳意也同时爆发出更大的威势出来,拳势中带着一股如同影子一般的漆黑之色,散发着细微的毁灭之力,直直的一拳再次朝着力千军的强大攻势轰去。 李乘不善于讨价还价,所以无论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都只有一个心态,那就是只要达到自己的心里价位,那就可以成交,如果对方价格虚假得太厉害,他立刻就会将这家店列入黑名单。 古神天渊依旧是一个禁忌,哪怕是屹立于大陆巅峰的神明,也往往对古神天渊讳莫如深。 法宝就无法炼制了,法宝基本上都是由灵器经过无数岁月的孕养进化来的。孕养法宝的方法不少,最简单的就是放在自己的丹田之内,用自身的吸收的灵气和血液来孕养,这样孕养出来的法宝,可以令使用者如臂使指。 陈诺去了漯阴秘密会见麹义,同时,与陈诺告别的糜贞也已经带着陈到回到了泰山赵雪军的秘密驻地。 峡谷深处,魔鬼机甲疯狂挖矿,峡谷中的生物早就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金属怪物吓跑了。 自有了爵位在身,部下们见到陈诺,那是一个劲的‘侯’着,陈诺先也是不习惯,不过听得多了,耳也就顺了,倒也没有觉得不适应。这之后不久,徐州那边的战局传到了陈诺耳里。 前辈双眼中有雾气弥漫,这说明它正在思索,“骨源”,前辈回答道,然后,它顺着这两个字说了下去。 陆启明心神刹那间集中到了极致,以至于视野尽是一片炽焰般的白光,什么都看不清晰;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因为每再慢一瞬,他都要多耗费千百倍的力气去复原。 红龙星团中的天使都是一些观赏性生物,单从战斗力方面来说,蓝色一根手指就能弄死第九艺术团的所有天使,也许,蓝色是不屑扮演那种表演种族的。 参与交易者只有二十六位,加上苗人风则是二十七位,黑市一方则只有五位,其中一位是毫无修为的拍卖师,另一位则是搬取物品的巅峰大宗师,另外三位更恐怖,巅峰先天大宗师,吓得苗人风丝毫不敢有所异动。 第十五章大胆供粮,迁民回晋 - 暮汉昭唐 - 周府 “怎么?想要对我们灭口?”庞志虎冷笑,虽然白家没有怎么插手,但是谁不知道,白家的在场就是为了害怕突变,一旦梁家屠杀-庞家的过程发生变异他白家肯定会出手帮助梁家的。 宁碎啧啧称奇,和当初第一次来到武城的宁道一样,武城太过广阔,让人不得不佩服当年创建武城的前辈。 “那我们继续,如果他们真的追上来,我们也只能和他们开战了!”君耀一边跑一边说道。 她看了看殷致逸,不知道她他为什么这么帮自己,不过想想她说的也是,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只要对自己有利就好。 殷风扬面带微笑的看着司南空,而后者则是一头的冷汗开始往外冒,因为现在他始终都没有如实汇报,而现在神域帝国准备攻打第九区,这让司南空一下子没有了注意。 “爸爸,你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么?你觉得我会欺骗你吗?”他没有想到爸爸,却如此的怀疑自己。 两个丹体巅峰的刺客显然已经蓄谋已久,等待着宁道和温风两败俱伤的时候才忽然出手,想要一击将宁道击杀。 不管是她现在在哪,或者是对于那件事的讨论,什么都没有。这个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吧?洛雨不由微微挑眉。 而且,他也不愿意让殷家的孩子在外面独自流浪,所以便把柳娇娇接在家里养胎,希望她能够安分守己,好好在殷家住下来。 离开的这段时间,那个男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来他要好好找找了。 霎时间,只见一个通体血红色、身体肥胖浑圆的妖兽随之飞出,直朝郭鹤图和柳天霸而来。 “时间流是什么意思?和时间有什么区别?”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龙刺都必须硬着头皮应对。 她第三次注入的真气,足足是第二次的十倍,更相当于第一次的百倍。 周遭的天地灵气也被他疯狂地吸引了过来,最后盘旋在他的头顶之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气旋。 封闲本对那白石没什么好脸色,但这会儿听得美酒两个字,却有些动意,狠狠地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才对白石招了招手,让他上前说话。 也不管地球时间流是否就是宇宙标准时间流,龙刺已经决定就以地球时间流为基础行事准则。 当然,这“珍宝大会”除了汇聚玄武国所有门派的强者高手外,还有一点不同于其它拍卖会,那就是“拍品”的神秘性。 “老规矩,直接摧毁呀~”对于时不时飞到向地球来的陨石,龙特军团采取的通常都是最简单暴力的方式。 三长老看了看庙外的枯树,手掌一挥,枝头一只麻雀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飞到了三长老手上。 而他冥河不过是这百万之数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已,还真是有些打击人,想到这,冥河的脸上不由地显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眼神中更是精光闪烁,无限昂扬的斗志仿佛一团火焰一般,在他的瞳孔之中熊熊燃烧起来。 “我们的人在飞机上安排如何?”雇佣兵队长非常好奇,毕竟航班调查出来,那必须安排人在上面,以免有错漏地方。 司徒咏灵就这么被西林铭綦面沉如水的带回了靖熙王府,甚至都没有向皇帝辞行。一路上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今日这些事情都是她自找的,因此,她已经做好了被西林铭綦训斥说道一顿的准备了。 想到武松都出现了,这也就不足为奇了,刘协也就没有太意外了,而是转身看向了那些土匪。 卫斯理深呼吸,完美的面具有那么一瞬间是要龟裂的,幸好他给忍住了,他的重点是这个吗? 甄家,月光如水,甄俨凭窗负手,目光投往楼下淌流而过的河水,在两岸辉煌的灯火下,波光闪闪。 就算今天不让他们依附在玄天宗,他们也会卑贱的去找其他势力依附。 如同往常一样,三长老萧重,作为代理家主,正忙碌地处理着家族事务。 萧逸愣了愣,虚空中,神秘无比的太虚宫,其由来和诞生,在这位口中如此轻描淡写地便道出了。 此时的花明月,身形狼狈,浑身是血,脸色惨白无比,气息微弱不堪。 那人冷冰冰的道:“师傅向来不见外客,我们这里也不欢迎外人道来,两位请回吧。”说着便摆出一副送客赶人之势。 望着殷荷那张布满血迹的脸、刑兰又不免憎恶与愤恨:“吸血、你将嘴角的血吸净不好,非要沾腥带膻的!”刑兰话毕、她才又重新沉思起来。 而他们身边的狐族修士也几乎都踏入了神通级别,战争进行到了现在,几乎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战力大涨。 Cf之神望着周阳沉默的表现,心中隐隐间有了猜测,难道周阳现在陷入了思想挣扎不成,在合作和对立之间抉择? 他本想看一看秩序之主奥斯坦利的家产是多少,自己心里好有个数,等骗干净了,再跑路。 在他心目中,东方思雨,就是他的榜样,东方思雨能做到的,他一定也能做到。 乌日托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乌日克的面前,“叽里哇啦”地讲了一通。林宛也听不懂,只是看明白了这兄弟俩的确是感情非常深厚,而且,乌日托对乌日克十分信服。乌日克无论说什么,他都恭恭敬敬地点头答应。 十颗归元丹用完了,徐景天手里还有门派奖励的十五颗血凝丹,将它们收进了储物袋里。 便是于夜间拔寨而起,三天后回到潼关,只见张绣正在攻关,数十个云梯已经架到了关上,那些张绣的人马奋勇上墙头,已经和庞统军混杀在一起。 甄宓转身俯瞰这个似乎落入酒坛子内的男人。他的眼神迷离,他的笑容黯淡。 第十六章政治禁忌,以兖为鉴 - 暮汉昭唐 - 周府 安邑,车骑将军府。 府内,钟繇持笔于巾帛上书写,笔画间充满书法之韵。案几上堆着厚高的案牍,多是二州郡县关于旱情的奏报。 “太原、上党旱情较轻,河内受蝗灾袭扰,关中三辅皆受旱蝗之害!” 钟繇嘴里念叨着内容,脑海中整合各郡情况,将其抄录到文书里,以便后续深入分析。 “嗯?” 而虹舞楼面对武真教,目标到十分简单,那就是找回失散的怒娃,杀了殷羽风,仅此而已。 “主人,今日天气不错,我觉得很适合外出游玩。”这是来自灵府之城护卫长、被抢了大刀的天涯的建议。 “怎么?你是有什么好的主意和想法吗?”杨标瞪了说话的男孩一眼。 此话一出,伍铜便再度失去了信心,一脸暗淡的站在那里低头不语。而慕容飞雪则一脸愤怒的望着欧阳,心中充满了怒火。看到他们两人那异样的表情,顿时欧阳就感到一丝不安,准备找个借口离开此地。 这湖后来被人们称为仙雨湖,因为是仙人弄出了坑填进了雨水形成的。 那头领被羽箭射中,呆得一呆,将面具摘下,狠狠摔在地上,“哇呀呀”一声怒嚎,仰头望向城墙。 “哎哟,”胖子在地上一滚已经站起,看着摔成两半的油葫芦与被自己压成一滩烂泥的蝈蝈,似乎有些吃惊。 这个难题,当初焦挺到沧州柴庄报信的时候,孙二娘就和柴进说了,所以柴进早有准备,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和手下吩咐一声,家人出去一会把一个包袱给拿了进来。 就这样,大熊草率的替我牵了这条线,再次从酒馆出来,大熊的心情是更加的舒畅了,蒂娜的事情本就让他十分开心,现在又无意中促成了这么个事,真是一顺百顺。 看到她如此冷淡,果然她的神色也变得不好起来,不过她还是会遮掩自己的表情。 凌笑如若未睹一般欠笑道“在下只是路经此地,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久留”。 见上官青阳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燕天铭不得不再一次好心的开了口。 灵能心核的每一次等级提升,都会对身体进行一次特殊的灵能本源强化,灵能本源强化可以加强身体对于电能的控制。 看到这里,甄伟扬不由暗呼庆幸,幸亏自己没钱,要不然很可能栽在这上面。 只要现在将那些萎缩的细胞全部恢复的话,许元争恢复行走能力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当然,几天的恢复时间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王府井那个地方,我是只听说过没去过的,但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想要买的东西,那个地方一定有。 见状金昊天连忙搀起郑听雨,吧里面的玉碗里的融化了太和八宝紫金丹的水全部灌进了郑听雨的嘴里。 杀人有些时候不是什么好办法,远不如用另外的一些办法来处理。 有那么一瞬间,上官皓焱以为颜倾城是要行刺他的,扬起一抹妖娆的笑容,上官皓焱慵懒的开了口。 说完以后林巧曼又笑着挥了挥手,接着缓缓的转过身子。朝刚刚来的方向走了回去。 李烩的comBo任务进度也暗暗提升,以匿名的方式完成任务,但其实他布的事情只占匿名者的很少一部分,更多的是真正从业者的爆料,他们为了钱包一忍再忍,其实早就忍无可忍。 第十七章宗将之重,武夫跋扈 - 暮汉昭唐 - 周府 长安,征西将军府。 “王公私供粮草于朝廷?” “朱儁屯兵于弘农?” 张辽望着钟繇送至的书信,神情露出深思之色。 见张辽迟迟不语,侍从壮起胆子,问道:“将军,今可有书信回送军师?” 张辽挥了挥手,说道:“无需回信,你且先退下!” “遵命!” “且慢!” “当真要不死不休?”离道人的身上猛地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空间的力量在震荡,神秘而又诡异,让所有的妖兽全都心神一紧。 记得之前在雄枫庄园的时候,林允儿特意找过来,让我和她一起去支援七通岛的危机,当时她还是地阶后期,算起来比我差了一个等级,可是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她竟然先我一步到了天阶,这让我如何不震惊。 不说这个,我还不来气,一说到这个,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还跟他去解释解释,我不抽他就好了。 “岚儿,你怎么了?”陈梦生抬头就看见了奎岚的脸色铁青,双眼之中有着两道黑血顺着脸颊流下。在奎岚的脖子上突起丝丝青光又将奎岚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有陈梦生明白这是三清道符在护佑着奎岚。 死神不过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的世界中呢?亦或是,刚才的“死神”不过是一个强大到了极点的人,并不是所谓的神灵。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揪心起来,我想把这个事情告诉白玲,如果我不告诉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而我如果告诉她,也许她还有办法,她知道这所有事情后,她还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补救,或者我可以跟她一起去想办法。 谈话是在王振坤和王振邦进來后结束的,家宴在人到齐后开始了。 相反,如果陈绍信中所言不虚,那么这位叫王振宇的湘西镇守使现在做的事情是很有朝气,而且前途光明的事情。 “我、、、”姬天成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时他刚刚被赶出姬家,发誓要断绝过去的一切,情绪太过激动,那封信他连看都没有看,就一把火烧掉了。 萧老太爷想去夺晋亲王手中的长剑,可是却被晋亲王躲过:说实话,晋亲王也没有想到席蓉会讨饶。 如果再洒上一点鱼草叶子、蚯蚓和窝头碎粒之类的鱼食为诱饵,自然引来到更多的鱼虾前来寻食。 韩冰听了后说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学过散打?“这是她心中的一个疙瘩,上次和叶天云比试后,心里憋屈的很,叶天云根本就对她的跆拳道免疫,她好几次都想找叶天云问个清楚,可是从那。 韩风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发现她对手也有反应,瞳孔有明显地收缩。 五天前。他参加了事业单位招聘考试。锦城体育学院招聘老师。他决定来这里试试。 他脑袋里胡思乱想,眼睛却盯着庞雨琴不转眼。庞雨琴被他傻呆呆瞧得羞不可挡,粉首微侧,不敢瞧他。 “感谢仁慈伟大的奥古斯丁老爷,感谢伟大的奥古斯丁家族,我们灰矮人将永远臣服在奥古斯丁家族之下!”巴顿粗大的嗓门嚷嚷着。 柯尧颤抖的轻闭上双眼,忍住他亲吻她时所带来的甜蜜冲击,这是什麽滋味?为何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过? 爱丽丝翻动着图画册,看着上面精美的图片,露出想吃的表情来。 第十八章威如雷霆,不可测之 - 暮汉昭唐 - 周府 欲运粮草出关的孔融,在途中被张辽羞辱一番之后,当即至冯翊治所高陵,向王宏告状。 王宏大怒不已,遂向张虞去信,让张虞免张辽官爵。孔融在告状之后,因生怕被张辽所害,于是匆匆从潼关出关。而潼关守将张丰严格依照军令,执行只出而不得进的军令,仔细检察孔融及其随从,方让孔融出关。 张虞让张丰守潼关, 三霄娘娘就是用它,耗费了九百九十九年时光,分别炼制了三件宝物。 秦奋声音落下之后,意念一动,手指上的戒指,已经释放出一道七彩光芒,下一秒就看到崆峒印,已经悬于秦奋面前。 乾隆得知此事,甚感愧疚,才想着将此印相赠,日后她若再想入宫,不必遭人拦阻。 “噗嗤”,实在是没忍住,身旁的董十七,与化身成为雨虹的红月,都是嗤嗤的笑出了声。 雷霆轰鸣中,银色的闪电照耀之下,一条条身影高居虚空之上,散发着强大而狂暴的气势。 暖阳高照,照得花木生机勃勃,春意盎然,却始终照不亮她心底的黯然彷徨。 她直觉不对,正规记者当然是光明磊落的做派,但一些试图挖到爆料的人可就未必了。 “哈哈,真的来了,咱们摄影界的人才。”架着银边眼镜的男人走到了赵南意的面前。 苏沐清上前来扶住了朱天茗,心中暗道,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怎么会这样。 就在此时,打光师准备进入休息室,看到站在门口的赵南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村长嘴里喷出一口血雾,一个高大的人影显现出来,村长搂住人影高高跃起,然后重重的砸向破庙的屋顶。 要不是八皇子将那些歹人斩杀,那些歹人还不知道要折磨她多久。 不认识江窈的季氏集团公司的股东在一旁猜测着,想让江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还有那天赢了比赛的那个神秘人,事后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丁浩看到所有人都安全的进入到了传承之地,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嘴上这么说,心里自然不是这么想。赵英觉得这钱两方人推来推去的很不好看,恐怕她男人也不会再寄出去的。 知道云清欢跟卢娟没啥关系,总不能把卢娟怀孕这事扯她身上,要是卢娟是个正常的姑娘,他肯定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可偏偏这姑娘是个傻的,有啥事还是跟她家里说一声比较好,别到时候出什么事了。 无量金色的剑气吸收了黑色光线之后,整个剑网变化成为黑色状态。 还有那次初一校庆,黎之原本邀请了他去看她的表演的,可他最后去了,听到的却是她为了一个表演的机会,心狠手辣地伤害了自己的好朋友。 很特殊?特殊到其他序列全都只在序列谱上出现了一次,而空想家却根据年龄段的不同被分割成了三个形态? 红菱毕竟跟了欧阳晨雾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他留她一命,砍下一条手臂作为当初她对凤轻语下药的惩罚。 卢仁实力乃是第三变后期,所以行事极为霸道,根本不把牧元放在眼里。 “刘守,你这次叫我过来,不仅仅只是为了喝茶吧!”张老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笑着对我说道。 “你们三个太欺负人了,我不想理你们”游植培苦闷的对我们说完这话就坐在了自己座位上。 第十九章汉室当亡尔!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六月,袁绍出兵三万围攻壶关,郝昭领兵数千守之,袁绍连攻关隘十余日不得克。郦嵩率云中军兼程而行,至屯留与程普所部汇合,二军合近万人。 因云中奔波千里用武,上下将士多疲惫,程普担心难以解围,故以袁绍兵多气盛为由,建议郦嵩至外围险要屯兵,等张虞大军至上党,再解壶关之围。 郦嵩则以为不然,表示兵 我只是想让尊严不受任何权贵的践踏,让许多的事情公平一点,让这世上我所讨厌的事情少一点,这就是我,我是谁?我就是我,是任何人。 张东海做完饭,在尹笑笑的餐桌上留下了一个字条就走了。张东海走后没多久,尹笑笑在闹铃声中醒来过来,摸了一下身边,见张东海不在,到大厅里看,然后看到了张东海的留言。 “然后你就遇到了王姐?”肖云飞也不想勾起柳青太多不好的回忆。 终于想到了这一点的李汐,换了一个电话卡,打了警方的通用报警电话,说了苏耀辉的住址,只是说那边有人打架,让他们过来解决下。 林语梦眼睛一缩,双手齐推,五条火龙齐出,上下翻滚,迎着猛虎而去,这五条火龙只是由灵源凝聚而成,并不是五彩神龙,身上也不附带吞噬之力。 五儿揉揉额头,她本来睡得就不好,被她这么一惊一乍呼喊更是吵得脑仁疼。 希望亲爱的狼王张东海通知能赏它们一口吃的。为了口吃的也真难为它们了。 但海边的太阳太毒辣,她可不希望自己白白嫩嫩的肌肤被晒黑了。 墨凡看着三人,心中很是感概,他来到这个世界,最先认识的一批人,他很重视。 温存时,黎筱寒喊着情yu的双模微微闪烁了一下,朝着顾陌成看了一眼。 “这是血?”郑丰宝把鸽子凑到眼前,想看看鸽子伤口在什么地方。 三人把宫花分了,也不好插得满头都是,又不是疯了,已经可以梳各式花样头发的佳妮,只在发双环下藏了一朵,挡了义髻的接头处,也就罢了。 湖人的前几场比赛陈沫也都看了,霍华德有的时候就像一个路人。霍华德跟湖人的联系只有两种时候,一个是他给队友掩护的时候,另一个是保罗给他传空中接力的时候。 尘土弥漫中,一声清啸,一道人影自观中飞起,一拳轰碎白骨巨剑与金色骷髅战在一起。 说回屋子里,钟夫人同伊夫人拿着两叠子帖子过来,顺嘴就支走佳慧,夏晴同佳妮就知道这是有话要私下同自己讲了,坐直了身子等着。 这人应该就是赵五,赵家的家长,他的话到没有把张杰吓到,到是让张杰心里头的那份不安变得愈发的急切,到底,这丫头还是没有能力反抗自己的命运。 左罗这次是彻底震惊,险些跳起来,难以置信看着雷特,雷特还是如同潭水一般,毫无波澜。 此时点进直播间的所有人都动弹不得了,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整个服务器已经完全被刷屏,不管他们在看什么直播,眼前统统都是密密麻麻的飞机画面。 三人气机翻滚,如狼烟冲天,对于紧跟在后面的张龙等人而言,毫无疑问,是非常明显的信号灯。 众人当即决定由封常清带领部下随同何全贵,王维林等攻入主寨同叶芷青汇合,而叶随云和雁无忧去寻找萧凝儿。 第二十章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何况公乎? - 暮汉昭唐 - 周府 “君侯欲让袁术迎奉天子,恐需借袁绍之力!” 在斟酌许久之后,贾诩终于有了计策,说道。 “可细言!” 张虞为贾诩倒了杯蜜水,态度谦和说道。 今刘协在雒阳,若无变故的话,刘协很难自愿到袁术地盘上,故如何让袁术迎奉到刘协是件不小的难事。 贾诩捋须而思,说道:“袁术视袁绍为仇寇 “诸葛青,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们未来的少夫人,你可想好了,我……”安阳锦如一脸怒意地瞪着诸葛青大声喝道。 当时我也有几分纳闷,好象破庙那点事他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的事。 野鸡蛋的数量虽然没有野鸭蛋多,可是鸡蛋总比鸭蛋好一点的,鸭蛋实在是太醒了。做点心什么的还是用鸡蛋比较好,所以暖暖这才让野鸡们多下一些鸡蛋,她才能够捡一点回去做蛋糕吃。 王城内的战斗,也在叶飞离开后不久,逐渐结束,出手的神君,纷纷隐匿,唯有血屠与李默然的血战,足足持续了十天十夜。 道长收拾好法坛用的东西,过来于我答话,我问起这帮鬼魄怎么这么厉害? 第二天张籽夏如往常一样,除了起的有点早以外,只是,她起来时阿婆早已在厨房忙碌了。 他只好应着头皮做下去,脚踩西瓜皮手抓两把泥,抹到哪里算哪里。他也是卖花生的没带称,论堆了。 牛肉炖萝卜,牛腱子肉是上次暖暖和苏桥召唤来的那头牛的肉,那头牛的肉他们都还没有吃完的,所以今天的这道牛肉炖萝卜的牛肉就暖暖拿出来的。 阿毅简短的将在发生在落幕市的事情告诉给了千夜讯,但那件阿雪把胡丽害死的事情,阿毅他是没有说出来的。阿毅了解千夜讯的性格,要是让千夜讯知道了这件事情,千夜讯一定会打死阿雪的不可。 青羽横行无忌,底子无需着手,硬是凭仗的身体上鬼气,便将悉数青尸冲击向纷繁爆破,在大军围歼层中,直接冲出一道惊骇的窟窿。 码的!她都突破混沌胎体二层了,怎么这家伙还能轻松寒伤她,难道说自己的成长在他的淫威之下,就这么微乎其微吗? 西门式没管住自己胡思乱乱想,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已经在脑子里转圈圈。 怕就怕那一位的心里会膈应,你懂吗?”林夫人认真的开口说着。 碧月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的眼泪落在了脸颊上。 时玉儿第一次被孩子气到,心脏忽然闷得厉害,而她也知道,这次她绝不能像孩子妥协,因为这件事很严重。 顾宁再是到了塌方那里,唐喻心就知道,他不做些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封魂钟瞬间启动!却也无法把散乱的灵魂,条理通顺的安回身体。 翠儿将这些东西端给了她们太子殿下后,看着他吃的狼吞虎咽,也是惊呆了。 这大鼎之内的空间之大难以想像,面都没有边沿,没有山川河流做为参照,铺开神识,底子不知道能探到何处,也不知道能探到多远。 看到这些人影,野狼第一个反应就是,左建这家伙简直太神了,他是怎么猜出来,后面有人在一直偷偷跟着的? 丁凡不得已双手捂耳,向后退了几步,躲过漫天升腾的石块,可他的玛莎拉蒂却遭殃了,被砸得是千苍百孔。 第二十一章见微知著,荣辱与共 - 暮汉昭唐 - 周府 青云看到张成丰,立刻眼中迸火。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下毒手,这张成丰早已经是青云黑名单上的第一人了。当下也不再废话,立刻拿出黑色锁天,吼道:“锁天,归位。”锁天极不情愿的一闪便钻进了剑身。 “这个家伙,当了族长之后感觉性子变得急了不少。”谢信看着他的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听着杨晓丹那搞怪的话语,纵是身心疲惫,但是此刻的公孙来仪还是忍不住的一个白眼向着杨晓丹投去了。 “…”,李长空沉默了,望着躺在床上的赵三千,欲哭无泪,这个老人虽然有个时候喜欢耍点赖皮,可是那只是对于赵冰怡最深沉的爱的而已。 可对于向来霸气十足的凿齿而言,吼出去的话若是收回,必将遭到全族鄙视。使得祝荣罡相当懊恼,压力颇大。 张力龙下楼回到了车上,顺手点着一支烟,现在张力龙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右臂,暗杀右臂必须要在天亮以前完成。 “这金枪不倒丸能不能再便宜一些,我多买一些?掌柜的如何?”高瘦的中年男子依旧执着地讨价还价道。 因为李进收徒任务里面,其他环节因为崇拜程度的关系,已经全部跳过,唯一没有跳过的,就是最终的一环。 既然你怕太麻烦,那你的名字就先挂在国防部名下好了,至于神圣华夏的异能证件我们会在办好后送到你的手中的。 “不过,本王已找了高僧算了,本王并没有克妻命数,这一点请华姑娘不要害怕。”完颜萧说完后连忙解释道。 紫龙光芒之下闪烁出一道龙躯,龙躯足有数米盘旋在半空之中,最终化为了一道紫衣老者,老者面色苍老,却又给人一种目光如剑的锋利感,让人不敢直视。 是为了劳苦大众、为了推翻三座大山之类冠冕堂皇理由才参加革命的。 九魅还是利用丝带对敌,只是没有选择捆绑牛头怪物,而是飞舞抵挡和攻击牛头怪物。 奶奶可算是有了点笑模样,折腾了一通,似疲惫异常,慢慢地,又闭上了眼。 而进入了天仙后能够领悟的天地只能是曾经领悟过的天地规则或者天地法则,没有的话是无法领悟的,因为没有根基所在。 “额,萌大乃,你没事吧?”听到阮萌有气无力的声音,安静有些错愕的问道。 蓝星临上车的那一刻,转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严易泽一眼,抿了下唇。 刘德知道会被九魅察觉,身形一闪就远离,九魅大剑还没到就立刻转身向着另一方向杀去。 看样子,以后一定要少看些后宫番,太不正常了,现实中根本就不会发生的好吧? 苏昊赶紧返回洞外,招呼几人一起进入洞内,几人也没敢往深处去,就在洞口二米处待着。 她看到了蝉儿哭喊着连滚带爬的来到她的身边,看到了太医们惶恐担心的表情,却看不到自己的心。 不得不说,驯兽协会的动作是非常迅速的,等到徐川和皇甫千重两人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将特别顾问的金牌颁给了徐川,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他就是驯兽协会的一员的,只不过地位特殊。 袁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杂志社的,他只想找到简妍,哪管看她一眼也好呢。 尽管对这个结果有了思想准备,但血观音和褚红棉还是觉得非常震惊。 旗袍上的纽扣,永远没有被系上的时候,就被某人残忍的破坏了。 然而六脉神剑的剑气,除了丹田之后凝聚在膻中穴开始新一轮的凝聚加压,然后继续到下一个穴位继续凝聚加压,一直到了手心的时候,玄气还在凝聚加压。 翌日,拉美西斯难得没有一早离开,而是陪她用餐,知道宫里的大夫来给她做检查。 他的眼神十分的灼热,凤凰舞一愣,眼眶一热,然后伸手示意蝉儿停下手中的动作。 谁都知道,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儿子,难道她还会污蔑自己儿子吗? 届时,漠北军队会假意侵扰边境,朝廷届时会派兵,两者合理蚕食北辰国军队的势力。 那老者见到那一个个爆炸开的罗家子弟,心里痛的不轻,只能对着对方大叫了起来。 方白搓了搓手,只要有了实体的身体,也就意味着他可以踏足连接的位面了,只不过随时都会消耗能量点,以他现在的身家并不能在那些世界中待上多久,但那也是他努力赚取能量的动力不是吗。 何念念回身拿起自己的包包,然后将门锁好,同孟凡朗一起坐车离开。 临近中午,唐辉和桑菡终于完成了警方那边的询问,告辞郑家众人,回了西堰市。 就在它奄奄一息的时候,冯源彬将自己的手指,送到了毒貂的嘴边。 阴落尘能屈能伸,轻咳了几声,立马认怂,在他心里现在没有什么比凌儿的安危更重要。 看着斯内普专注的样子,方白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反正他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 我爸看了看高阿姨,然后低着头猛抽了一口烟,高阿姨眼泪都掉下来了,可就是没有……愤怒。 “晚点好吗,我想让我的父母能够见证我们的幸福。”慕容雪说道。 “只是,若是你不给一个正确的让你大闹鬼城的理由,似乎不好向鬼后交待。”卓青接着开口了。 站在别墅门口的宋科科:“……”门开着,她刚准备示意性敲门,没想到就看到了第三次人猫大战的开始。 娇娇还保持着纯真,和马长庆相依相爱,而自己呢,除了亲情、友情,这辈子估计再也无法享受爱情的洗礼。 想不通,她更加的提高警惕,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活脱脱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 莫初点点头,很自然的扯开话题和她又聊了一会,直到宋科科醒过来。 第二十二章苏丹亲兵?不,单于亲兵! - 暮汉昭唐 - 周府 平城,军营。 大帐内,张虞望着案牍上厚厚的书信,心中已生心悸。他没想到仅触犯禁酒令一事,便有那么多人为王宏求情,这超出了张虞的预料。 上至两千石郡守,下至数百石县君,甚至军中都有人上疏为王宏求情,人数多达十余人。 “君侯!” 郭图将名单递上,说道:“名单在此!” 张虞瞧 诡异仆从确实不是自己的对手,可他们召唤出来尊主,那就不一定了。 这一刻,痣城双也几乎就等同着千手诚的眼睛,四枫院夜一则宛如是千手诚的黑手套,暗中将那一部分最后的阻碍清除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留着,先给个预告,到时候等启维通知了,自己再去拿就行,而且他知道一枚硬币已经是足够了。 负责贴身盯防阿扎尔的埃雷拉,也因为前者的疯狂轮转换位而陷入“瞎跑”。 本来不少贵族还打算在形势无法逆转时,让狮鹫带上自己逃命,不过现在是彻底没指望了。 虽然已是入夜,但天门之城的夜生活或许要比白天还精彩,更别说空港还是需要全天轮班工作的地方。 现今看来,她的气运又在流失,这说明什么,说明有要在算计她,在窃取她的气运。 白夜又干掉两名诡异仆从,眼角余光看到远处的尊主正抱着手臂,一副悠然的样子,心中马上警醒起来。 其目光略略朝着解说的方向一抬,便仿佛又回到了昨夜暴雨中的湿冷。 她苦笑,一旁的慕月倒是眉眼弯弯,心爱之人心中所想,纵然没有全都写在脸上,但是只需要一眼,慕月也可以尽数了解渊祭心中所想,剑眉一挑,勾唇一笑。 说完,就直接留下颛孙极和秦千绝等在大门前,身影淹没在朱门里。 那便是要将所有和父亲一样的异端魔术师,一个不剩地令部杀掉。直到那个时候才能真正防止悲剧再次发生吧。 但赖成想瞅着他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在龙五转身踏入别苑内的时候,他便拔腿想要逃离。 程夏怒瞪着他,冷哼一声:“全包?你差不多得了!”他究竟是要怎么样?想让自己在兰兰面前下不了台?还是想让兰兰误会自己的用意?他究竟真的是无意,还是故意? “去死吧!!!”仿佛被阿呆激怒了,乐皓天也不再顾忌什么土元素弹了,直接朝着阿呆的脑袋就是一剑。 “既然看见了就不要跟我抱怨。”明明是他自己不去拿,现在反过来怪她?渊祭才不会吃他这一套。 远处的房顶上飞跃来了十余位黑衣人,为首一人正是顾府出现的干瘦老头。他看见慕容晓晴如此英勇,不禁双眼一眯,“如此勇士不是我红日国人可惜了。”远远地一挥手,只见空间轻微一波动,一道波纹瞬间飞向慕容晓晴。 联邦三十年来最为庞大和恢弘的战争开始了,一艘艘庞然大物横列在太空中,冰冷的金属躯壳,散发着森狰然寒芒的粒子炮,以及战舰腹部随时待命的蝗虫般机甲。 “薇儿,你已经将参汤喝下去了?”沈碧柔的眸子中漫过明显的喜悦,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不过那印记也难以消除,毕竟是繁宇九星强者留下的印记,如果望月凡修结束,那还有可能能将其去除,那时候就有能力将九天兽心图上的印记也给去掉,九天兽心图的强大,他可是见过的,那威力就连他也是十分眼馋的。 新年庆贺! - 暮汉昭唐 - 周府 蛇年将至,祝书友新的一年,阖家团圆,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财源滚滚! 周某写书已有三年,而恰好也是我的第三本书,相比第二本书,本书剧情、节奏皆有不足,所以在此谢谢长期追读书友的包容! 本书的更新情况,虽然持续6k/天,但爆发更新少。而爆发更新少,除了与我久坐导致的身体精力下滑有关外,便是因为家里事多。而近来偶尔请假,大体忙我婚事的琐碎有关。 今天本想三更,补上前天的一章。但遇见意外了,下午我母亲血压高涨快200,我送去医院急诊了,在医院待了太久,所以耽搁更新了。之前我偶尔请假,便是带她去医院看高血压,或是其他的病。 夜深了,我也不说多。欠的第三更,我明天补上! 在新的一年里,祝大家与我一起自律,变得精力充沛!《暮汉昭唐》新年庆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让蹋顿洗好脖子! - 暮汉昭唐 - 周府 “许久未见,翁父精神愈发抖擞啊!” 得知张虞巡视北疆,作为北疆贸易中心的平城愈发热闹,多了不少乌桓、鲜卑、匈奴人的身影。而这些人聚集平城,主要目的便是向北疆霸主张虞以示恭顺,其次是顺道做点生意。 比如左南部首领呼衍贺虽是张虞的岳父,但他可不敢效仿王宏,而是亲自至平城参见张虞。即便代朔胡部 “我今天身上可没有血迹,连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孙夕云有些苦恼的说道。 道门看不起巫门,很大的原因跟巫门中人借助阴鬼之力有关,认为这就是一切邪恶的根源,但是这些鬼魂就像是掌握在人手中的刀,既能伤人害命,又可行侠仗义,关键是看怎么用。 “就按你说的办。”董傲天说完挂了电话,他只要拔掉这根刺才能真的安心,从此过着漂白后的安逸生活。 李星云连续击败几人之后,发现四周围拢了这么多人,也有点头皮发麻,这一下不想出名都难了。 “好了,现在比赛结束了,李师弟请便!”萧鸿淡淡开口,往日一直以来,他都有所忍让,从未像今天这样。 凭着沈云在韩国的地位,她想改变一个身份或者要打听一件事,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就像是她这次赶来釜山监狱,就是以美籍韩侨的身份来的,来这儿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赌钱。 我低头看向垃圾桶,还真有一只破了口子的塑料袋。不光这样,他家厨房的碗柜里边还有剩余的半团面坨。 众魔神愕然,登时眼神古怪得很,因为只有人族才会需求时光石,对魔神来说,那可是他们先祖的遗骸。 下一刹那,看清雕像面容的九灵和唐欢等四人都是禁不住低呼出声,伫立在这峰巅的赫然便是九彩的雕像。片刻的讶异过后,唐欢他们心中便已释然,那处空间,应当便是以这雕像为依托的。 “对,陈先生,必须留下,如果我们掌控了这三个集团的技术和各种专利,我们东南亚最起码可以省掉20年的发展时间。”巴赞总理紧张道。 在一片惊呼声中,张朋也很是吃惊。只不过他吃惊的不是ford一上场就弄死了自己一把。而是他觉着自己在平时应该能够注意到ford的这一招的。就算是ford用出这一招,自己也能够挡得住才对。 她们很自信,觉得凭自己的见识,如果真有一支如此华丽的舞蹈,她们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要知道,两仪丹虽说消失了,但是其中的能量却是幻化做这种雾气一直萦绕在其中。 “很久没有吃人了?很想念人肉那鲜嫩可口的味道了?不管你是何人?今天胆敢闯我王领地?就罚你当我的点心吧”,那三眼黑虎说到最后咆哮着向太一扑了过来。 先不说这些卵到底是不是菲尼克斯,或者它们是敌是友。最重要的是那些卵太大了,每一颗都堪比上古巨龙。可以想象若要孵化它们所需要的能量是何其庞大。吴桐捡的那点便宜,说不定连一颗卵都孵化不了。 过了能有十息左右,假山又重新挪了回去,因为此地无雪,看不出一丝破绽。 端木赐也算是有见识、见过大场面的了,可却依旧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好在董卓也没有就这个问题在说下去,披着锦袍大步流星的朝客厅走去。李儒跟在他的后面,似乎是有话要说。而董夫人则很自觉的找来家奴,打扫起演武场。 第二十五章操宁为田横,亦不为韩、彭! - 暮汉昭唐 - 周府 时间在李慕和众弟子不断抵挡妖魔的战斗中过去!众弟子不断强大起来。 我被传送到了先知老头的面前,他手里多了根蔚蓝sè的法杖,应该就是用这根法杖来禁锢住自己的吧。首发。 李慕一双清冷的眸子缓缓变化,意思血腥开始浮现在眸子上。占据了所有的眼白眼眸,李慕的眼眶如同妖狐一样,全是血红。 换句话说,以索隆现在的实力,连那历练岛外围的猛兽都不能在无损的情况下击杀,又遑论是那中心处的猛兽。 仅仅只是一个名字,就能让大家如此吃惊,显然,此人绝不是普通的灵神。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神枫愤怒的心声,就在红灰二色即将吞没弧星的时候,那灰色神识突然一个转向,向红色神识扑了上去,双方顿时又扭打撕扯起来。 苏彦的内心很焦急,一阵阵的剧痛让他几乎要疼昏过去,身体上不断的有鲜血流出,而且经脉之上开始出现道道裂缝,如果经脉断裂,那么苏彦的这一身修为恐怕会直接废掉。 墓碑上雕刻着一行字“恩师明宇之墓”,墓碑前两只蝴蝶上下翻舞,围绕着长剑,似乎无比眷恋不忍离去。 阿离一走,这高脚竹楼中经过三月与七月的查看后,却是空无一人,这般一来,倒是剩下五人待在这里,面对着一桌子的酒菜。 昔日的司马家,是蓝家的家臣,得司马家的施恩,才学会了御下之道,才得了机会,以百姓性命相逼,取而代之,建立了莫国。 也难怪波甘地会如此忌惮这些人,特别是圣园直属之人。必竟他的官位,是圣园和周边大国给的,他可不敢冒失。其实他这个官是贪懒了一点,但也不是什么恶官。 看守所里,大皇子进去以后,迷迷糊糊的就准备睡觉,但抬头一看,发现何仔仔正眯着眼睛坐在大铺上望天。 “我绣庄上有人绣了一副画,我瞧着好,给你看看,是我前些时日新画的花样子,本来我叫她们绣的素淡一些,结果一时忙,忘了交代,竟然绣的这般浓艳,还真是美呢。”严清歌说着,将手上的绣图交给了凌霄看。 墙壁开始缓缓的变黑起来。我能够看到,那上面有一抹像是血液之类的东西,呈黏糊状,从天花板开始,缓缓的流淌下来。它们所过之处,墙壁都在一瞬间被沾染成黑色,变化莫测。 洪雅秋显然不是高人,也当然不是外族,却平白无故拥有这么高的武功。要想有合理的解释,那么只有一个,就是她多半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对!肯定是郑华强。郑华强已经被通缉两年多了,至今仍然鸟无音讯,张长定肯定知道郑华强的下落。 银铃儿点头:“我这就去将东西预备下。”说罢。起身便欲出去。 “不行,你毫无相关经验,表哥是个狠角色,你都不过他的!”周明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甘甜的请求。 谁知了缘当真神力惊,依然骑在暴牙背上,只一动不动,但五个大汉合力,却硬是不能夺下他的包袱。 “我说,我说,他在那儿,我们都进不去的,全金属门而且很重,只能从里面打开。”保镖吓坏了,指着远处一个房间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他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画面暗淡,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衣着屠户围裙的男性,关闭了直播摄像头。 千仞雪的一番话让宁荣荣语塞,她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可她在宗门里,就算是破了点皮,也有无数的医生过来关心,怎么到这里连一个陌生人都不愿意帮我? 上层的州长和政客们,虽然内心觉得很荒谬,绝不相信一首曲子能够让人自杀,但为了选票,他们还是遵循了大部分人的意见,选择把周末这首曲子列为了禁曲。 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建立星际帝国,寿命惊人的元首殿下,怎么可能真的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呢? 这两具孩童的尸首,应当是挺久前死的,被朱俢等人用来吓唬这还活着的孩儿。 通过这件事后,她已经确信自己再也不能单方面的听母亲的话了,自己的爱情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看着千仞雪那一副委屈的模样,千道流终究是没有狠下心来,再去训斥些什么。 苏以沫也不回答,见门关不上,就转身走向了窗户位置的床边,半倚着身子躺了下来,只给苏母留下了一个背影。 波塞西听的非常认真,特别是当听到考验变化时她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而陈清看着王诗霜,将一个号码写到了纸条上递给她,“回去以后,如果有想起什么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第二十六章破局之计,三人成虎 - 暮汉昭唐 - 周府 若是在曹操成为兖州牧前,曹操或许会在今困顿之际,受荀谌的游说投效袁绍。然他尝过权利的滋味之后,已是难以臣服于袁绍。要不然指望凭程昱的一番话,怎么坚定曹操的抵抗之心。 在明确不投袁绍之后,曹操为了寻找破局之道,随即让人将荀彧请至府堂,咨询以大军存亡之计。 堂内,曹操忧心踱步,问道:“吕布为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切尔西占据了控球优势,只是有威胁的进攻还没有打出来。 “冷静下来,稳住!”穆里尼奥冲到场边一边下压着双手,一边高喊着。 我珍惜和如雪在一起的每一秒!哪怕是在危险的环境中,我也想要和如雪在一起,当然,我也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她。 虽然妖后进入东方皇后的身体十分的缓慢,但也仅仅用了半柱香的时间而已,林天看到这一幕却是郁闷的翻了翻白眼,他感觉这个皇后真是个傻叉,为了想要报复他,居然答应了妖后的要求。 悦绾加急送到蓟城的是简报,简报内容很简略:刘显兵败,石祗被诛杀,石琨失踪,赵国为大魏所灭,下辖六郡国尽皆归魏。 十几名炼气弟子闻声而动,各动法诀,同时催动太极大盾,这大盾竟然向外一展,再次扩展,接着向上一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围成一个太极球状,竟是将身形庞大的火焰虎围在当中。 事实并不出往所料,接下来的一桩事情让我彻底明白了这底在哪里,也更加的肯定了这个爷爷的身份,父亲的身份变得呼之欲出。在知道自己是谁的同时也开始了和这个世界的几位红颜扯不清的关系。 “是,是看起来像逃荒来的,可关键是他为什么进了木材调运处,你仔细想想,那一年,就他来的那一年还发生了啥事儿?”刘二爷说完这句话,脸色变了变,赶紧的,又抓起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虎爪首先拍到龟甲盾之上,这面道门法器——龟甲盾,竟是被一下子拍了个稀烂,灵力溃散,残甲四飞。 有泽龙贵和涅音梦两人身上的毒素解除之后,两人的举动却截然相反,分别的走向了瑞恩还有涅茧利的身后。 天默突然发现自己的熟人似乎也不多唉,这次出来总是只能看见那仅有的几个熟人,甚至单手都数得过来,这自己的人缘不至于那么差吧? 他的粉丝现在得罪了飞雪军团的人,他肯定会遭遇到严酷的打压和报复。 “我的信物?什么信物?”卫阶虽然震怒,但是听到这番话,还是大为惊讶。 我低下头想了一想,但看着蜘蛛离刀把子愈来愈近,我很难忍心将一路上跟我互相商量对策和共患难的人,就这么扔在这,置之不理。 普通人这样搞,很容易挂掉,甚至是会丢掉大半条命,但像我这种古老的家族,优良的基因经过一代代进化,只要是不伤及大脑和心脏这种的重要器官,倒是没什么大碍。 蓦地,他的心神一震,发觉了他的后背处,一个黑影正在缓缓地向着他靠近。 只见她的手掌,分别放在一座冰牢上,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冰牢在迅速的融化,直至彻底消失。 我光着身子心想,诸葛魅芙为什么不把紧身衣给我,摇了一下头,旧衣服已经脏的不能穿了,我试着将手表戴上。 楚炎身形一闪,瞬间斩出漫天剑潮,双眸之中逆神焰冲涌而出,化为滔天火海,将整片虚空都焚成赤白之色。 第二十七章胡人的出路,人贩子张虞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八月之时,将值秋季,天空碧蓝如洗,苍鹰呼啸而过,塞上草原萧瑟。 朔风吹拂而过,草原上草木随之扶摇。野兔从丘洞中窜出,稍微停留于草上,之后似乎听到什么声音,猛地后腿一蹬便要逃窜。 “嗖!” 野兔走至半途,一支骨箭破空而来,射中兔子的脖颈,殷红的鲜血顺着骨箭流了出来,兔子的四肢抽搐了下 关大娘在手术后恢复得很好,脸色比起前几天明显红润了不少,精神也更好了,看到温旭来了,急忙让关萌宇拿水果。 “长这么大,我还没跟我爸说过谁欺负我的话!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试试?”叶蓉继续笑眯眯的说道。 周英依旧是用那种愤恨,甚至是怨毒的目光看着杨凡,没有说话。 好个心机,不过老夫早已料到!祖啸暗中一笑,手中又多了一物。 “你妹的,回生水比我们的便宜,各中药水也便宜!”我惊讶道,然后望向奸商玩家。 “嘿嘿!”温旭笑了笑,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开口询问村委会选举的事。 喧闹的空间顿时陷入了死寂,被尘封了起来,像是被放逐到了一片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一丝光明。 牢牢控制住权力就有了为人民服务的基础。所以,段郎千方百计的抓权。抓权的目的是为了用好权,有了足够多的权才能够放权。 肖扬离开了,秦晓将杨南支出了办公室,随后急忙给萧玲珑打去了电话。 这是一个庞大的六角形的木楼,晋普阿旺也看不出它有多高,因为人世间的成员已经挖下去很深,仍然没有到底。木楼每条边的边长都在十米左右,大致的结构完全被清理出来了。 邱明又看到几个师叔飞出来,各个身上都带着伤,不过下面还有三位截教仙人在战斗,分别是多宝道人、无当圣母和长耳定光仙。 他们的开业典礼搞得十分隆重而盛大,据说把h市里很多名企业家包括一些相关政府政要人士都请来了。这一天潘家河的边上停满了各种豪车,热热闹闹地铺陈了好几里路。 只不过他的脸色十分的苍白,豆粒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额头上冒出。 这碗牛肉汤的颜色和味道他都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是他宁愿看见一大碗狗屎,也不愿看见这碗又香又浓的牛肉汤。 我根本无法睡去,这些日子只要一闭眼我便梦到了球球的哭声,我总是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每一次从梦中惊醒身上都是一身虚汗。 巨大丑恶的树木校叶,腐臭发烂的落叶沼泽地,根本就无路可走。 “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跟颜如玉道个歉好好解释一下?”宫千竹拿着那支精美华贵的九凤流光钗一脸苦闷,问道。 “你随我去,乖乖向多妈妈认个错,她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会给你留一条活路的。你如果这样执迷不悔,蜜儿也只能把你当敌人了。”蜜儿说道。 练武可是艰苦的职业,他自己要是不坚持,云凤怎么也不会同意他练武的,当兵也不需要练武的。 身后,柳无尘遥遥而立,眼中露出一抹异彩,身旁的龙狮兽高昂着头颅,大嘴咧开,不知是不是也在笑。 感受到有人到来,王座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带着略显惊讶的表情。 君严的这一份捣鼓倒是搞了不短的时间,期间,更是将一直闲着无聊的万大少都是叫了过去帮忙,这不禁让的濯清涟更加疑惑了。 第二十八章养布如养鹰,惊走非畏妻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安邑。 “君侯,关中灾情缓解,如今桑葚已生,百姓有所食之粮。” 钟繇向千里迢迢而回的张虞,汇报他所主持的工作,说道:“繇已令受灾郡县,秋冬务必种麦,若无麦种者,官府能无息出借。今耕作进展顺利,明岁四、五月便能收麦;次年开春再种粟、稻,秋时便能丰收。依此所为,明年将无需为口粮而忧。” 亦笙推开房门,便看到父亲对着母亲的照片默然凝视,她唤了一声“爸爸”,盛远航闻声转过头来,眉目间俱是宠爱,将她抱到了膝上。 那把花梨木椅子木料上乘、做工精巧,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与雅室里其余三把椅子两张茶几是成套的,还真值不少钱,白茯苓想到这个,心里的怨气又更浓了几分。 “什么?!”这次连一直沉默寡言的丫鬟马兰都惊呼起来,只有白果老神在在地为白茯苓布菜。 “圣龙之魂?”林胜恍然大悟,原来是被不老族灭杀的那头圣龙的魂魄,难怪可以隐藏附身在这龙珠里面,原来这本来就是他的。 “家主,如果放任他这么闹下去,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一位剑狂满是不甘的说道。 一路狂冲,在五行雷火珠以及五行劲气威压的暗中帮助下,众人连续杀死四五十名周余两家的剑皇剑帝后,总算是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但同时,王家也又付出了三人的代价,其中一名还是剑帝中阶。 最重要的是,就算所有事情都不用理会了,待在这里也不能修炼不是? 风离转头看去,只见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身后跟着刚才那名将军,一步一颤栗,浑身都是冷汗疾奔了过来,诚惶诚恐。 通过听雅妲弹奏虚天意境曲,秦阳隐隐感觉到雅妲的琴音之中,包含了几个未知的能级发出的声音,这个能级比现在已经知道的一百个能级还要高。 蓝衣人见秦阳向他飞来,他感觉到了危险,也顾不得替不替他人作嫁衣了,立即向秦阳发动了攻击。 阾裳想的很清楚,就算这个网吧什么的不赚钱,但是花点钱能搭上龙云和东方白这两条线这钱也值得。 “前段时间,有些悍匪从边境进入夜郎,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凉都动手。”郭丽有些无奈道。 杨烈终于明白了盘龙引月大阵的真正效果,它不仅仅是负责引导出梦离尘的全部神命力量,更是负责抵挡此处的封印力量,以便将星辰妖皇的尸身给拖出来。 不得不说,徐不凡这厮也够无耻。他炼制的所有丹药,就算是疗伤丹,那也被他做了手脚。服用丹药之后之人,它们的虚影,就都会出现在这里面。 一直以来,她都在暗暗的努力,梦想着有一天,能压过龙魂,占据排行榜的首位,经过她多年的努力之后,终于迎来的这一天的到来,真的是让她激动之极。 一旁的罗万美听到此话,心中也是感激不已,其实紫家没有封杀罗家她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出手帮助罗氏,这可是和紫家多年的经商原则有悖,所以她根本不怪紫家。 而且刘伟给吴明的这个忠告可以说是很诚恳的,像吴明这样在资本市场上上下翻滚的人物,有太多的诱惑了,只要稍微松懈下,他们这样的人就会被物质所迷惑,然后犯下一些原则上的错误。 就在转瞬间,夜叉的防护罩就直接被破!那一只只嗜血虫撕咬在夜叉的肉身之上,那也是血肉模糊起来。不过这夜叉的肉身,也是极为的强悍。 拜年请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天拜年外出,暂请一天假!《暮汉昭唐》拜年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举贤不避仇,为诸吏表率 - 暮汉昭唐 - 周府 “虞远在北疆,不知关中变化,让丈人受委屈了!” 张虞面露愧疚之色,向王宏致歉说道:“虞立刻命侍从起程,前往关中传召吕范,命他向丈人叩首告罪。” 今张虞作为幕后黑手,脸上满是愧疚,然心中却是无动于衷,足可见张虞的演技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王宏之前虽有猜疑张虞,但今见张虞神情不似作假, 冷寐影心头苦笑,自己根本用不到这种东西,就算和二皇子白峰这样的五品武王正面冲突,凭借冷寐影的轻功,也会轻易躲开。 “有道理,要是能找到一种植物类似于变异兽肉一样,那就能缓解变异兽肉供应困难的问题了。”李雨欣说道。 因为一旦陆羽问了,那么自己是从人间界来到这天界的事情,不就曝光了吗? 不是说好了布尔人只有一门120毫米德制克虏伯榴弹炮吗?情报部门的杂碎你出来,你站这儿感受一下,就这种打击强度,就这种火力密度,你他么敢和我说布尔人就一门120毫米榴弹炮!? “让布兰德去负责采购补给,这几天我们尽量都别出去了,搜集到足够的物资我们就启程前往普斯茅斯。”强尼对手下的行动组成员说道。 这一下徐廉洁受不了了,想要说话,却想起来陆羽不让他们说,憋着真的是很难受,只能用力的握紧自己的拳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选择沉默,这个时候,能沉默吗?不是已经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不是,我们不敢不敢。”几个男人赶紧摇头,一脸的惶恐。 萧辰痴痴地望着颜均俊美的脸庞,不知何时,眼中已经布满了泪水。 说实话我都觉得会不会是轩辕炙搞错了,这里看起来确实挺正规的,就算弄这个绝对是偏僻的地方吧,市中心人来人往的,除非是搞事情不嫌事大的才可能吧。 “其实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一阵盖过在场其他人又不会显得突兀无礼的声音,从我旁边的老秦口中传出,明显与目前场上氛围相左的意见,镇住了大多数人云亦云的领导们。 一直到几天前才归墟大门才打开,有一部分世俗弟子已经回去,还有一部分,诸如昆仑、北冥玄宗等宗门,则是留了下来,暂时没有离开。 步美看了看二人轻叹一声,看来这件事只能慢慢解决了。虽然步凡和安娜有些不对付,可好在二人都还听得进她的话。只要跟二人言明个中缘由,相信二人应该能够解开误会。 仅仅是瞬间!刀尖犹如螺旋一般,穿破盗贼的喉咙!带起一抹惊人的血花!刀尖去势不减,最后狠狠的钉在大屋的柱子之上。 眼看着这条街就要走到头了,林炎本想就此放弃,先回黑岩城再想办法,但转念一想,都两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想着,林炎抬起脚步走入了这家破败的铁匠铺。 拉门而出,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袋子:材质结实,不易损坏,可以循环利用,还不污染环境。我掂了掂重量,约莫四五斤。摸了下口袋里纹丝未动的钞票、零钱,我不进苦笑了起来。 近处廊下那些阔阔的芭蕉沾了雪水,到越晶亮欲滴,前方的甬道两侧是丛丛疏落有致的青竹。松竹傲雪,自是苍翠挺拔。此时枝叶随风摇曳,泛起一浪高过一浪的绿白相间的澹波。 第三十章急报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天色微亮,候骑从奔驰于官道上,从浩瀚的盐池掠过,直向府治安邑而去。 中午时分,候骑风尘仆仆已至安邑城。 “武都急报!” 见候骑负红旗的身影,守门甲士不敢阻拦,任由其通过城门,直达城门口收发公文的站点。 “文吏何在?” “吁!” 候骑挽停坐骑,望着寂静的站点呼喊。 瞬间,李岱睁开了双眼,轻声应和了一句,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有火焰跳动。 钱无语虽离开富贵山庄十年,但对家里的事一清二楚,知道只要弟弟肯替自己说话,就一定有办法说服父亲,让他同意自己跟王杰的婚事。 这其中固然有王浩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的影响,可是真正改变一切的其实反而是天神宫自己的人,柳长风便是代表人物。 苏月肯定是不想和林凡单独待在一起的,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要和赵雨墨一起。 白桦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王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就是当初他走上学医的这条路的时候,他的师父跟他说的吗? 看到了眼前的人之后,柳正国顿时愣住了,这是他的侄儿柳志谦,也就是柳明阳的父亲,对于这个侄儿,他还是比较喜欢的,柳明阳虽然不是他的亲孙子,不过柳正国也是很照顾。 不过年轻男子根本不惧,他自认为自己的能耐无人能比,更何况身边还有两名高手保护。 “请您跟我来,这边请。”侍从拉过行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在前头带路。 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两个刺客已经朝着营地方向奔袭了过去。 黑龙城的高层面聚在了一起开会,把得到的情报进行了一个汇总。 “娘娘!”少卿疑惑的语气出现在了姜欣雨的面前,姜欣雨一抬头,就看见少卿手里正拿着一块抹布,疑惑的看着自己。 一说到这事,网络安全组的人,就有些尴尬了,这事吧,还真是让人无奈,大神的电脑里,果然很干净,干净的只剩下一步动作电影了。 长安君接下来的几箭,无不刁钻地避开了猎物,朝着芳草萋萋的地面放矢,最后索性将弓一收,摇了摇头不射了。 “那既然贵公公说完了,没什么事的话,就下去吧!”南宫天很淡定的说道。 这是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人,因为这是一个公共地方,每天傍晚都会有很多人来到这里,自然也就难免会留下一些垃圾。 系统升到三级后,理疗床的数量也增加了一张。现在整个养生馆的客厅内有三张通用理疗床,并排的摆放着。 她从没想过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酒量?就是收到他送的手链,也未曾真正看过它,不然,凭她的性子,刻上了两人名字的东西,她又怎会留在身边?她只记得徐正衍替她找到那条手链,却不记得他派了多少人手遍地替她寻找? 而这森令也好像变成了中间之物的结界,但凡是这个世界出生的生命都没有办法能够接近。 凌一航深呼吸一口,心脏几乎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抬腿一脚。 凌一航已经在考虑,如何打造凤凰谷的精英阶层了。飞行员,肯定会是其中的一部分。 能够利用神秘状态直接推演武学就已经相当于是作弊器了,现在他的推演能力进一步提升,相较于之前至少提升了十倍的效果,这怎能不令他激动? 第三十一章孤注一掷,安心之策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兖州之名,源自于沇水,而沇水为济水之别名。故兖州区域概念的形成,实际与济水的流向息息相关。 济水源于河内郡,向东流入黄河。黄河分流于荥阳,东出于定陶北,聚于巨野泽,又东至于菏水,又东北,会于汶水,又北东,入于渤海。 在先秦、两汉时期,南方尚未崛起的时候,华夏内部更多是关西与关东的交通需求 将古魔引向大晋,那这头古魔就有可能威胁到那些化神修士的道统与生存,到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出手了。 “我说苗镇长你别打什么主意了,区里已经答应迁出企业的税收收入归还给你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财政方面的事不要说了。”顾林江一口否定他的提议。 苏玥见他们怕了,直接冲上去,一阵乱砍,不时又有两个御林军被她砍中,深受重伤。 东凤军一下没有了主将的指挥,下面排列着阵法顿时乱了,将士们不知所措,四处乱蹿起来。 魔后祝妍这不经常现身,闭关领悟天魔武功,企图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正是如此,他皇兄的确让他以三座皇城为交易来换取大乾贵妃万纪儿侍寝三年。 听到年尧率先开口,林一秋目光则是望向年尧,神色古井不波,平淡的道来。 应该是幻觉吧,我看着老乞丐,看着看着,老乞丐就变成了一个黑影,脸扭过来看着我的时候,只有一张嘴裂开笑,露出一口獠牙。 两人拔出阔剑,身上一股强悍的气势爆发而出,赫然不比城主白衫弱多少,都是超越九星武师,接近武灵的层次。 君轩澈面无表情,神色自然地做到少年的左侧,微微靠近了一番。 公主殿下默默的退后了一步,将主战场让给了莫名其妙加入战局的长安公主殿下。 本来顾绾绾还指望着自己被人带走,之后到了幕后黑手面前,到时就能解开心中疑惑了。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不按规出牌,那她也就不能再装下去了。 可恶,我竟然被关在了一个玻璃柱子里。柱子立在舞台中央,灯光全都聚在这儿。场下倒是昏暗的很。 “哼,嫌我烦我也管。不跟你说了,给宝宝胎教去了。”艾云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他调皮捣蛋不说,尤其是在考试成绩上,他几乎每次都会是班级里垫底的那几个。 猴子不靠谱,做事跳跃性太大,王大壮性子冷淡,除了我的事以外绝对不参和其他的事情,只有我能想想办法。 杜家又不缺钱,杜温柔好端端的把私房钱全送回杜家去是什么意思? “你是风家的人?”云初随后就释然,他不是风家的人还能是谁家的? 见厉祎铭把电话丢在了工作台上,呼吸变得有些粗重,韩佳佳先是一怔,随即,依旧不依不饶的攀附他的手臂,弱不禁风的哭闹。 当然安以諾不会介意的,毕竟他们已经走在了一起,她对以后他们能不能修成正果,她认为不重要了,她认为已经够了。 与德国队的比赛开始之前,黎光派出的主力阵容又让所有人吃了一惊。他并没有让上场比赛建功的甄龙首发,而是继续启用高翔作为唯一箭头。 四人插科打诨地到了世纪酒店。三年没见,酒店装修地越发高档,喷泉,后花园等等在省城来说也是一流的。 虽然她确实也早已经厌倦了元建国,可是却从来不敢相信他会打她?!这让她既感到愤怒也感到后怕。 第三十二章封赏官爵,治下户籍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马腾联合刘焉部将许范,突袭武都诸县,满宠坐镇下辩要冲以御马腾。张辽奉命,都督徐晃、张绣二将,南行陈仓道,以解下辩之围。 临行前,张虞以徐晃从破公孙瓒有功,表为破虏将军,都亭侯。并以张辽坐镇关中有功,通过张虞的留守考核,便从行征西将军迁任征西将军。 征西将军在不同时期,其政治地位不同 “江局长,你去主持周武汉那边的事情,杜家就交给我和秦天来处理吧。”等到几十辆警车全部出警后,云梦看着一旁的江振涛开口道。 的确,柳寒那天离开梅园后,便潜回鬼见愁,闭门苦修,巩固境界。 若是两人仙逝的话,对着两个家族来说,还真是巨大的损失,甚至可以说,两家能不能保住五大家族的位置都难说。 见叶扬瘦成一把骨头的样子,叶青璇和凤清儿同时心疼的掉下泪来。 于是,倒霉他用自己的鼻梁再一次印证了沈浩恐怖的力量和拳头的硬度,鲜血混着牙齿,瞬间染红了大片的墙壁。仅仅一拳,沈浩就砸烂了偷袭者的脸,并且将他打入了深层昏迷状态。 就这样填鸭式的教学讲完这些也已经深夜十分,四人学的津津有味,毫无疲倦之意。不过四人倒也没有辜负肖遥这半夜的细心讲解,基本上能勉强运用了。最后四人直呼神奇,感叹此法的奇妙。 一个全封闭的金属走廊,一侧是巨大的透明玻璃墙,后面坐着一个阴阳怪气的西装少年……不是奇多乐是谁。 那魔万蛊冥魂噬的毒素,非常的诡异,居然无物不侵,就连仙元都会被沾染,此时毒素已经遍布全身各处。 “没事,父王放心,那个家伙还奈何不了我。”宋立向父亲报以一笑。 看到宋立母子二人之间的深情互动,云鸽在一旁也跟着抹眼泪。就连一向认为自己心肠比较硬的云妮,眼圈儿也忍不住红了。 从赵伟才出现在这里步凡就感觉这件事这个赵伟才绝对脱不了干系。 叶凌月也只是这么想罢了,毕竟她不知道入梦术具体是怎么进行的。 在那爆炸声中,整个大殿都随之颤抖了起来,原本弥漫在大殿之中的血红色雾气,却在这震动之中悄然间散去了些许。 “自称民兵?”刘钧笑了笑,他很明白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趁机发战争财,混水摸鱼而已。 “这些话我也同样对你说。”沐毅也是拿出刚刚才到七千的贡献牌,对着曹曹章说道。 如果是一般人知道自己身后有这么一棒子牛人,那么估计能够兴奋的几天睡不着觉。 这不是活生生地打他脸,告诉他,以往是他一叶障目,自己看错了人么? 陈明叹息一声,转身拽着驴车回去,告诉主家这个不算好的好消息。 他跟随煞巫太子,已经一万多年,这一万多年,他不能轮回超生。 “这,”东心雷又为之语塞,高平的条件是要取我性命,不过现在他的独子在我手中,自然不能在完成他的条件,高平必然不悦,一时之间得罪了两大势力,在东心雷心中怕也是忐忑不安。 墨如画的话并没有说完,可墨无惜的心,却如同被搅碎了一样,那样的疼。 就好似那墨汁滴入水面一般,以张牙舞爪的姿势,吞噬着光明而去。 杀声震天,驾驭关的城门关卡在这滔天震荡的杀声中,被巨大的攻城武器不停的冲撞着,是城破还是在一次打回尼罗国的兵马,胜利和失败已经紧迫到了咫尺之间。 第三十三章朝谒天子,公路志骄 - 暮汉昭唐 - 周府 雒阳,虞安殿。 “仆参拜陛下,愿陛下永享嘉福,长乐未央。” 崔琰将礼单交于侍从,让侍从转呈于刘协,说道:“陇右叛军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于枹罕称王置官为乱十年之久,今马腾暗连羌人犯边,张侯思平陇之事,故难以动身,特命仆代献重礼,为陛下庆贺新年。” 刘协打开礼单,见张虞所献礼单丰厚,嘴 在张志平本体与雷动大战的时候,木人傀儡已经到金炎所在空间收取了三千火乌兵前去攻击曲魂,而金炎此时由于大量太阳之焰被火乌兵汲取,一时之间倒也不必担心他脱困。 事实上作为北军五校之中唯一主攻防御反击能力的盾击营,早在当初黄巾力士第一次在张角的带领下出现在战场上,且毫无疑问的活跃在了卢植眼中之后,盾击营就一直都是汉军对抗黄巾力士军团最坚实的防御之墙。 孟起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嗡嗡震响在城堡的上空,孟起知道,斯迪堪纳一定听到了自己的话。 别管那个时代,华夏老百姓对于药物的配房都是极为看重,关自在肯把这煮茶的药方还有龟鹤功都传给关晓军,那是因为老人已经无欲无求,而且打心底里喜欢关晓军这个孩子,他才会这么做。 而俄圭则是在外圈秘密见了一个蓝瞳黄发的人,随后永恒的外圈便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迫水队长,医疗中心的那位疑似东光太郎的人醒了,在询问现在个=GUYS的队长是谁,在哪。”医疗中心的电话打到了指挥室。 此刻涿郡城内外还剩下的就只有蔡旭麾下的人马了,不是军卒就是府衙的编制人员。 没有人看见。刀光是从道旁的树林飞出来的。马车又冲出二三十丈,从这里看过去看不见人,更看不见刀。傅红雪挡在卓玉贞和孩子身前,眼睛还在盯着那片浓密的林子,苍白的脸仿佛已白得透明。 为了不让这种细菌被发现了以及利用,平野炸毁了研究室,并将残骸又浇上汽油烧了一遍,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为一片白地,啥有用的都没了。 一挥手,这把举世无双的名刀,迸射在那堆破铜烂铁之中,完全隐藏了自身的光芒。 车子旁边,很多人受了伤,正是先前被送出去的那些人,旁边停了很多车,有几个警察在处理现场。 “我不想你走,不要你走,也不准你走!”西里尔一鼓作气把心里的话说出口,说完之后自己也怔了。 一般来说,除非是作战时期,否则也不会有人看这里的监控;而且有这一项权限的只有泽井聪一郎和警务局局长吉刚哲司。 “投胎去了,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点了点头,我只能说这么多,冯爱玲没有被伏矢给化作魂力,自然要去投胎的,不过身上多了业障,只怕不会投个好胎,这些话我自然不会说的,留一个念想给冯爱娟也是好的。 当然,是天骄,心都是高傲的,尤其是像聂天这种获得了三六行修行权的人,因此,他们心中自然不服。 既然已经确定了地方,他索性就用最笨的办法,一点一点地查找。 “虽然无法成功,但什么都不做的话,战国先生绝对会杀了我的。”黄猿无奈只有选择突围,雨之希留他们全部拔出剑锋。 游子建造了大船,不停的在海洋中流浪,追寻着心中的指引,寻找着容身之所。 第三十四章立业巴蜀,玺之袁郎 - 暮汉昭唐 - 周府 屋外朔风拍打窗框,发出呜呜之声。屋内橘黄色的灯盏被点燃,驱散屋中的黑暗,却见孙坚父子与帐下心腹围绕案几而攀谈。 朱治满脸忧色,说道:“袁术依仗家业,不修德行,豪桀纵横,士民厌弃。以治之所见,袁术无王霸天下之德行。使君武略超群,不亚曹、吕,今为出寻前程,不如还江左立基,以舟舸为马,或能割据一方。 再者,自己本是妖狐一族,这在洪荒大陆,应该算是比较平凡普通的妖族。但众所周知,八尾已是这里的极限,从未有一只妖狐突破到九尾之境,而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九条尾巴,这未免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 “她不存在她不存在她不存在……都是幻觉都是幻觉都是幻觉……”我使劲儿给自己催眠,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用。 然而这足以让尊境强者都大伤脑筋的坚固冰盾,在此时交手的两个怪物之间,却是如此脆弱不堪。 夏夜清鼻子里喷出薄薄的烟雾,随手丢了烟头,用皮鞋尖儿捻了捻,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他缓缓迈下了台阶。 而且,林涛不仅是没有吧自己是一名修炼内家功法是废柴的事情叫他去影响自己,更是在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的,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去偷偷的修炼外家功法,去尝试炼制丹药,去成为一名炼药师。 只见傲田地拳头,如同雨点壹般,补断击打再弗利萨地身上。随后双手左右开弓,补断再弗利萨地脸上睐回招呼。 看透了这一切,李建成的心里更加地有底气了,自己是有靠山的,虽然这个靠山不太靠谱,十年才能帮自己一次。 否则的话,以魏玖如今的实力而言,想要飞跃整片洪荒大陆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同时,他是剑宗钦定下一代掌门人,也是被公认将来有望超越现任剑宗宗主先天宗师陆沧海的无上剑道天才。 毕竟与老鬼执念签的那份合同,是让李建成做表率,可没让他做缺心眼的,别人打他一左脸一巴掌,他还把右脸伸过去。 发现自己的攻击有效,君严紧了紧御魔剑,开始展开了反击,对着剩下的九条火蛇主动冲去。 “行了,你下去吧。”听完手下的消息后,沙日阳不由得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吴军离此地还有六里地,按吴军的行军速度,不用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够到达!”城下的汉军探报回答道。 那么他们今日的努力,抱着必死的心思,与汉军决战,到底有着什么的意义。 连天边的云朵都没有被惊气一丝波澜,镶着金边的红云没有起半点变化,只是敬业的完成自己美丽伤感的落日之旅。 假如细心的观察,就会发现这个老妪的步履非常娇健,一点也不像个老人。 虽说同样是趁人之危的,可在魏军没有完全将匈奴和乌丸驱赶出中原之地,刘琦都不会同意出手的。 还跟执事堂预支了五百两灵石,还有一些灵草准备备些丹药。因为她之前上交的丹药比较多,执事堂竟然也同意了。 对于柳无尘的态度眼前一亮,示意对方坐下,自己也坐在主位上。 素白的齐胸儒裙,裙摆及膝,用棕色丝线在衣服上绣出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粉色的丝线绣出朵朵桃花,样式素雅又不失可爱。 在过往的年代中,已经被发掘出来的亚述帝国时期陵墓的结构图,全被找出来,作为参考。结构大致是相同的,但又和这个石板广场不一样。 第三十五章欲亡使其先骄,收心不吝官爵 - 暮汉昭唐 - 周府 安邑,州府。 “袁公路莫非昏了头!” 张虞浏览袁术所寄书信,忍不住冷笑了声,说道:“两千匹马价值万金,袁公路怎敢开此口。” 汉灵帝时期,天下虽说骚乱,但中原整体承平,马、牛、粮的价格受市场调控,价格波浮不大,故战马的价格在数千钱浮动(一金=1万钱)。而今到了汉末乱世,尤其是眼下各方 这时,附在她身上火狼头黑驹说话了,它道:“太慢了,我来!”阿琪的意识瞬间被抽离,自己的身躯被火狼头黑驹占有,其眸子里的神色完全换了一个模样,带着沉闷深秋般的死寂,其呼吸都能让人嗅到死亡的味道。 江安义向前跨跃一步,不等菊花完全绽放,真气凝而不散,双拳凝成气柱直捣花心。花开正艳,惨遭冰雹来袭,劲气相碰,章天刚的手形被震得焕散,有如花瓣被风吹散。偏生劲风依旧凝实,不依不挠地向章天刚的面门撞去。 “走吧,有个你的熟人来了。”就在柴飞打的正起劲的时候,周鹜天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不瞒诸位,我此番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三百年前的尸鬼暴动前来。”周鹜天开口说道,既然他们想要一个解释,那么就给他们一个解释好了。 方天慕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飞出去数百里,来到了那片杏林。把两人放下,他踱来踱去,忽地停下脚步,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他在干嘛? 说完拿着手雷憨笑这晃了晃,众人看了一眼鬼哥,鬼哥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按紫萱说的做。 城门处有收税官,交纳了二两银子的入城费,江安义等人进入陶居城。在城门洞里江安义拍了一下墙上的夯土,发现筑土十分坚固,并不比石砌的城墙差。 化州前两年刚被西域联军入侵过,天子怒斥龙卫谍报滞后致使安西都护府援驰不及。欣菲随江安义就任督监后,着力加强了对西域诸国的谍报工作,龙卫总部将西域的谍子移交给了化州州统府管理。 秦明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就和赵瑞离开了剧组,对于剧组剩下对于朱明宇会有什么言论,他也不在意了,毕竟他不仁在先,也不能怪自己不义。 韩队率担心的说,这就是云鲸?它是不是要去阻止罗阵军的大人们攻打核心? 王大柱脚都离地了,拼命的拍打着吴邪的手。周围的人都是大惊,连忙冲了过来,就要把王大柱拽下来。 疯狂的爆笑声中,苏落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我还等走到终点主持人采访我?对着那一头的主持人招招手,乖乖的给我过来。 这一次,没让粉丝们失望,最后一期的节目里,苏落在最开头就“不负众望”的出现了。 这样的生活是费恩世界一般平民的梦想,但在赤联,四肢健全头脑清醒还过着这种生活的人却不敢出门,因为太丢脸。 吴邪连忙调转了话题,别看一个村里的族长,可不是那么好干的。 看到林晨一脸的窘态,江心盈倒是忍不住一乐,这家伙平日里面,不是挺无耻的吗? 林一刚想过去的时候,托尼帕克就拉着他轻轻的说道:“你注意一些,那个家伙的情绪不对,你不要靠他那么近,我们过去了你再去靠近他,如果想做什么,我们在还好说一些”。 看到这一幕,高俊逸拳头狠狠的攥在了一起,程妙涵刚刚不搭理他,转眼却是对林晨百般热情。 第三十六章幼虎终大,争夺天子 - 暮汉昭唐 - 周府 薄山上,雪花纷飞,少年声啸山林,群鸟尽绝。 “大同之国,君上所崇。共建王室,扬威华夏。咨尔中条,愿为君上之先锋,披肝沥胆,矢志不移。夙兴夜寐,勤勉不懈,唯君命是从。矢以勤勉,矢以勇猛,忠诚不渝,诚心可鉴。一心同德,贯彻始终!” 数十字的训词铿锵有力,胡儿少年高声诵读,其胡语口音虽重,但依 秦云摇头道:“不是的……这段时间出生的强族太多,他们都抢夺了大部分万界神阳的生命力。 “该死的贱货,我要捅烂你的嘴!”雷狂君王怒喊道,手里的雷矛如同一道闪电,刺向明芸月。 他一直在等待着看这个灵石到底有什么用处,如今似乎终于来到了终点。 连沃装必都跑到二楼里来和她们聊天,不过在到二楼里来之前,给班长一个电话,说自己要到二楼里来玩,让她们衣着方面注意一点,免得污了他双眼。 徐虾正看地图,忙抬头,就见一少年,正在前方路边挥手。车子渐渐接近,少年形象随之清晰。 那浩瀚盆地之中,隐隐约约能见到三座宫殿,成为三角漂浮在那火山盆地高空。 直至今岁入夏,公孙慧突发奇想,既是无法归类,那就索性先搁置着不去判定,继续依着那些科学典籍上的法子,将那合成材料进行各种后续处理,看看能否制成有实用价值的材料。 有时候,不是自己懂得多少法律就很了不起,而是需要有钱,有势力才是最重要的,有钱有势,可以佣一些厉害的法官,把黑说成白的,你相信吗? 这次前去迎亲的不止呼延成碧一人,还有他的父亲,呼延朱烈。相对于自己儿子的谩骂和抱怨,呼延朱烈似乎很沉得住气,但也并非是毫无所谓。 她以为这么说,云欢就能妥协,哪里想到,云欢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苏烟握着手机,她不懂,为什么自己都回来了,穆逸平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来到休息区,王姐亲手泡了杯咖啡,让唐鸿宸慢慢享用,而她则去整理手续。 云欢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最后还是点开浏览器,输入自己的名字。 之所以没有避开使用直升机,那是因为这么多山只有用直升机才好看到位置,而且他在赌。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之前被轰飞出去,却是已经再次站稳了身躯的尖嘴猴腮男子。 吃过晚饭,江衍上楼处理自己的事情了,她和江知珩陪着老爷子。 张莉莉的神色僵了一瞬,但还是扬起了笑脸,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喜笑盈盈的看着苏黎天。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诺,那台机械人就在这里了,其他的已经被你们的人拆了。”元辰微微一笑,指了指顶在最前面的两块盾牌。 虽然这年头百姓不知道商场的净利润有多少,但傻子都明白,今天站在台上的“五秀才”,今天过后就要富甲一方了。 灭世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了,无法扛过这一波,就算再有天大的事情,到时候一切不也是成为过眼云烟? 几道紫色的光芒从卫子青的身前溢出,化为十道光芒,直接射入了古元几人的身上。 释放出的破道飞在半空,还没等落向靶子,便突然间炸裂,余波对着他自己倾泻而来,瞬间将他烧的灰头土脸。 对于这个决定,陈贺也好,周唐亮也好,都表示没有意见。并不是因为段旭是大股东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都不是笨蛋,自然能够看的出来,假以时日,熊猫网的发展潜力究竟有多大。 第三十七章岁首大宴,忆旧画饼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于捕头见她不但不肯过来,还诉说家中隐私,脸上青筋暴起,抽出腰刀走上前去,叫道:“死丫头!要你不听我话!”便要亲自捉她回来。 稍晚一些时候,四娘也从南北杂货那边回来了。二娘一直不见人影,她的面巾作坊那边近来很忙,一时便回不来,若是忙得晚了,今天晚上可能就在那边住下不回来了,也是常有的。 邵旭等人自无异议,当下娄之英又去房内诊查翁仁,见他仍昏迷不醒,开了几服贴身的膏药,让下人去县里抓取。邵旭恳请吕子夫留宿,吕子夫关心翁仁安危,也不推辞,便在客房睡下,众人见天色已晚,也都各自回房歇息。 银临瞪了挡路的侍卫一眼,侍卫们有些惧怕,加上听了萧如月的话,更不敢再拦着,只得放行。 “真没想到这个黑大个居然是双属性,其中之一还是罕见的自然属性。”基里安赞叹了一句。 处于三人中央的柳若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迅速吹奏了几个音符给自己加持了一些buff,然后长笛抛向一人,又迅速抽出一把冰冷的长剑。 素日里都是君上叫别人吃瘪,也只有皇后娘娘能让君上吃一吃瘪,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虽说与艾玛那个的时候,确实很爽,但杨柯也很清楚,全明星周末度过后,赛程的冲击阶段已经来临。 柏少华也默默地瞅她一眼,“早,去我工作室,我正好有事找你谈。”伸手接过陆易递过来的盘子,上边摆着新鲜调料,和蔬菜、肉,还有几个鸡蛋。 见着如此,那双刀中年也不去在意其他,只道自己这一刀,凌水寒可是实打实地挨定了,就是任凌水寒的武功再如何高强,也要被自己这一刀所重创,之后之事便已是不足为虑。 这两人算他们好运了,遇到了从不杀人的蜘蛛侠,要是先遇到自己,不说皮肉之苦,命可能都没了,毕竟瑞克并不在乎是否杀人。 就算是五毒门的人真的这么憨,那守夜的弟子总该能够逃出来吧,怎么可能会无一生还? 见着场上正熟练操控着挖掘机的老伯,林方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喜色来,同时心中不免多了点儿好奇。 “看来,宣侯是与南蜀平阳王达成了某种交易。”将谍报递给顾云飞,目光落到了摆在眼前的那些菜肴上。 两个路人见状有些鄙夷的摇了摇头,却也没有理会这件事,相互感叹一声离开了。 夏翼四处看了看,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民居,大厅墙角地上,有点点血迹,走进卧室,夏翼又看到床铺上,放着一根断裂的麻绳。 他算是玄武国武者之中的中流砥柱一层,比较有见识,能够看清楚天空之中的另一股异象是剑气纵横,剑势环绕。 不过还好,这瓶橙汁在倒数第二层,上面都还有三层,自己可以用其他的饮料将橙汁还有雪碧砸下来。 房车的门被重重关上,宁萌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被扫了一脸尘土。 陈珏闻言摆了摆手,让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全都退了回去,赢国的皇家侍卫见状也退到了一边。 赵娟步子一顿,心下一惊,还好自己没冲过去,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攀上这些人的,不过,她能赶走她一回,就能赶走她第二回,就能把她撵出C市。 而治安司、战部、夜幕的作战人员却不能休息,他们要趁白天怪物能力大幅度下降的机会,将剩余的怪物全部清扫殆尽。 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之下,即便王娅再有城府再稳重再冷静也要崩溃了。 老道的咒语还在念叨,虽然来了很多丧尸,但是远远不够,还不够。 陆寻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鼻梁在自己拳头下折断,他知道自己这一拳并不足以让一个成年男性丧失抵抗能力,于是借着前冲之力,左手一记勾拳砸中对方下颌。 果不其然,张皇后与张星彩姑侄二人又来给朱慈烺送午膳,此刻正在已经熟络的魏良媛陪伴下说话。 这个交易当然划算得很,她本就喜欢卿禾姐姐,要是还能得到心上人的真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清明不敢相信,因为正常来说,一位强者的寿命肯定不止百年。 提到这个就晦气,好像是光脚踩到了狗屎,又嫌弃,又无法抹去。 接连扛下七道夺舍天劫,对于许木而言,获得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噗的一声,随着一声裂帛声传来,鹖冠子的音声陡然弱了下去,低头之际,身后雪亮的剑尖刺穿了他的前胸,眼神一下就失去了光辉,脖颈再也未能直起来。 此时,他的双拳已经握起,炼体七层所带来的七千斤蛮力,在姜陌的体内急速涌动,最后尽数灌注进他的双拳之中。 抱着这个打算,她拿起刚刚在战友姐妹们尸体上扒拉来的几支箭矢,引弓上弦。 9点钟的时候,新闻正常播出,可能所有河源县的人都没有想到今晚的河源县新闻居然和上午的有什么不同,但是观看9点钟河源县新闻的人却是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一次的新闻,和往常不一样。 但是若是想要前往北邙秘境的话,只有一些位高权重的长老,才可以去向学院申请才行,而且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灰烬使者就在离他身旁几米处,但他使出浑身的力气,都够不着。 吃过饭,朱栓柱的大哥就睡下了,朱栓柱也躺在炕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第三十八章定中原计,迎奉天子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95年,兴平二年。 正月,回到河内的张杨,当即遣部将眭固率军民数千人为雒阳送粮。 与此同时,张杨故意鞭挞帐下与淳于琼同乡的颍川军士卞鑫,并泄露眭固受他指使名为送粮,实为劫迎天子。卞鑫不堪忍受张杨责罚,遂潜逃至淳于琼帐下,将眭固欲掠天子的消息报于淳于琼。 淳于琼得知消息,顿时大 毕竟,那可是九十八名有着武功在身的全真弟子,还布下了北斗大阵,却在其如同孩童一般,被随手打翻。 不说那套“青影弥幻阵”,就他那点儿善功,恐怕连另外两套阵法都淘换不来。 因为这种集体活动可以偷懒,因为他在团里的机关。虽然部队管理很严格,集体行动不允许请假,但自己搞新闻报道的,工作相对自由。 偷偷看了一眼身旁已经司马脸的管大校,米勒忍住爆笑的冲动,咳了咳开口道。 李莫愁见他神色不善,双手微微一松,那药碗顿时扑通一声砸在地面上,药水洒了一地。 白芷的眼里重新燃起希望来,擦干泪水,却是躲到内屋去了,她躺在床上,仔细分析着展悦的话,思索着如何为自己找个靠山。没过多久,一股香气就传到了里屋,饿了一天的白芷也终究是受不了走了出来。 他的梦想就是拥有一艘豪华游艇,所以他当时没怎么吃,光去打量游艇的内饰了。 可是,姚月刚才这一套操作,可把刘半程看呆了,他歪着脑袋,想不明白。 并且,自己修炼的大日金乌锻身诀不愧是道门三大炼体功法之一,修炼到了极致,有着奇效。 驼背男孩眼中的明亮暗淡下去,他并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果然人山人海,有许多军士把守住了要道,只有达官显贵的车马才能放行。但依然有无数百姓在会场外围办起了集市,一边售卖货物,一边凑个热闹。 我运用追眼四处查看,在拦江大坝的方向偶尔会传来灯光,警方在拦江大坝也进行了严密布控,一来是为了抗洪,二来可能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借机混入大坝搞破坏。 负责绘制地图的几个士兵应声离开,霍弋也找地方坐下休息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丝淡淡的不安,他看着白帝城出神。 说完,张凡发动车子,掉了头,他开着车先往岳父岳母家中驶去。 豪华的大宅紧紧靠在魏王宫的边上,只差一点就镶在了一起。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就无声地向世人彰显了其主人的显赫,也表明了其在魏王心中无可取代的地位,这里是郭嘉的宅院。 那守卫信誓旦旦,他陪在白牙身旁已有十年,白牙的实力他看在眼中,在整个南泽同辈中,能够与他对抗的根本不超一只手的数量。 没有什么权势的答应常在就常常在乾清宫附近徘徊,渴望能得到一两个消息,若是有这个姑娘的画像什么的就更好了。 “差点就被骗了,这梦境还真是凶险。”楚门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出了青木平原,猫身怪物吱吱乱叫,唐夜看出他的想法,笑道:“你不用怕,该给你的自然少不了的,喏,先给你一块鬼阴石”。 不能够出去,出去一照面那就是一个死,李明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刚才苏游本来说话说得好好的,但是却忽然这样“咦”了一声,凌默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转过脑袋,对着苏游奇怪的问道。 有事,请一天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婚事,福建老家习俗多,稍微忙了点,暂请一天假。 记上两更,让我这个月慢慢还!《暮汉昭唐》有事,请一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牵一发而动全身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月,朝廷针对张杨、淳于琼二人引发的事件,选择了各自遣使安抚,无视袁绍指责张虞欲抢夺天子的罪名,同时也无视了张虞指责袁绍夺粮劫迎天子的罪状。 在朝廷以为此事将掀过之时,南阳则是传来劲爆的消息,大司马袁术以袁绍屯兵朝歌,蓄意劫迎天子为由,遣部将苌奴为先锋,至轩辕关屯兵,以为护卫天子。 遣苌 很明显,自来也一直都在暗中陪同猿飞日斩前往参加五影大会,刚刚五遁·大连弹之术不过是师徒间一场默契的配合进攻手段。 要知道,自从林鑫修炼了黄金眼之后,全身上下被灵气给淬炼了好几遍,身体非常的强壮。 就像是后世的走西口,闯关东一模一样,那个时代的科技能比大唐先进多少?其实严格的说起来,普通人的生活,真的先进不了多少。 这个声音来自苏灵儿,她早在刚才林世杰与雷豹对战的时候就偷偷溜出来。 雨水滴滴答答,淋湿黎斗全身,巨大海浪声,此起彼伏不断响起,宛如滔天巨浪一般,浪花即将迎面而来时。整个世界好像回归安静,风雨消失。 来到这座繁华的都市,秦陌玉左右打量了一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这是真的,因为在建筑建成之后,外面的一层围墙是允许人靠近的,很多人都去测试过,用那菜刀砍上去,菜刀都卷刃了,但是那墙上不过只是白印而已。 在霍刚的势力范围内,霍刚是不用担心的,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印刷术……连大唐都没有普及,在其他地方就更加没有普及了,几乎有都没有。 其实从一开始,洛琳就打算要好好对待每一位来到此处的同族们的。而奚飞鸟,则是她最欣赏的那位。谁知,对方不但根本没领情,甚至还在自己拼命和外敌战斗之时,暗中救走了罪大恶极的人类修士首领。 原来,碧姬卖掉农场别墅之后,过了20多天还没被卖出,光明科技在升级农场别墅外壳时没有修改原来的密码。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碰见云纤柔本人的一天,而且还是在游乐场外面,这简直不要太幸福。 他以冠绝忍界的神速,超越二代火影的时空间忍术穿梭于各个战场。 话说,这荒山果然荒得一塌糊涂,放眼看去全是孤凉无比的画面,别说花草树木之类的东西,就连一点虫鸣都没有,恐怕也就叶辰一个活物在这。 他们刚出门,余恒就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顿时睁开眼,好奇的看着门外。 美琴摇了摇头,眉头紧皱,这半个月以来,纲手每天都会来用医疗忍术为鼬医治。 如果水门等人连初代火影与长门都拦不下,这场战争刚开始,忍界联军一方,就会直接落入下风。 他没有察觉到眼前的罗宾汉身上有任何的杀机和怪异,但雅各布的模样,却让他心中忽然警觉了起来。 这一幕不仅让元魂界的人震惊,就连神罚界众人也是不解,余恒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他这声音,贾三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黯然,这就代表着风子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两人陷入了沉默,这种沉默过去也经常出现,只是出现于另一位王者与监察部部长之间。 “哥,可是,今天这事,不解决会很麻烦的。他们会有第一次刺杀,就会有第二次。这样下去,哥你会很危险的。”刘雪梅担心的说道。 第四十章关东之事,思伐陇右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这个地方出租车不好乘,我慢慢的走着,我觉得今天和莫雪的见面有些奇怪。 当李漠来到轩辕无敌的院子中时,轩辕无敌正在喝茶而一旁还有轩辕青再他的身边。 “放心,既然我能采用你的方式,那我自然也会有所改进,毕竟生搬硬套可不是我的做事宗旨!”男孩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而西候家族的人,脸色早已阴沉起来,看着刘宏的目光带着浓烈杀意。 “多年恩怨,今日不仅是你,连同你背后的唐家,我也要一并清算!”唐锋说完,直接掠了过去。 其实,自从周通天听龙俊说,他还有余毒未清时,吓得立刻赶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果然是中毒的症状,不过,医生却说,这种毒根本就无法化解,因为,根本就查不出他所中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毒? 查看地图找到弯月岛,那里离着东部海岸线不算是太远,因为形如弯月而得名,既然银巧儿让等,杜洛也就让黑龙号飞了过去。 高天之上,两道身影大战,巨响惊天动地,火焰咆哮,雷霆怒吼,宛如灭世。 “你想干嘛?”韩冰冰很想用双手紧紧地护着胸部,只可惜,她的双手已经被绑住,根本就无法动弹。 “还是回来咱们华夏好,秘境封印地到处都是阴沉沉的,甚至连风都不见有,那鬼地方也实在是太压抑了!”黑龙王当即大大咧咧的道。 此刻的牧云烟已经是非常的不耐烦了,也是懒得在与张雨桐在这么墨迹下去了,还有就是,如果想要个好的前程的话,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平日里她跟司徒涵吵嘴总是吵不过,还经常“吃”到司徒涵给她的专属“暴栗子”,心里简直十万个委屈。 三位王子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以后才发现,原来他们的位置已经被别人霸占了。 此刻的牧云烟已经被吓得那本就是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的白了,而且还有一种病态的灰色,牧云烟的双眼含泪,在紧紧闭上的同时还在等待着自己被摔落在地的那一刻。 刚回来还没有两天,这马上又有出门,可老板娘知道辛童不是普通人,甚至还有可能不是人,注定不凡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偏安一隅。 浓郁的水元素之力和刺骨的寒气,只会让他感到格外的舒爽,不会给他造成半点不适。 只要经过一段时间训练,爱丽丝绝对会成为不亚于雷雯娜的高手。 此刻的刘轻诗抬起她双眼的瞬间,而那个嚣张的妮纱也是在看到刘轻诗的那双嗜血的双眼后,也都忍不住的退后了好几步。 也就是这个分身在这里,所以太岁才可以轻而易举的,就知道上面一层进行着基因改造实验,然后拐走了一个实验体,作为辛童复苏的容器。 而洞壁边上的一些床铺让林沐稍稍皱眉,很明显刚刚这里还有人在休息,可似乎是觉察到林沐等人的到来,他们已经慌乱的离开了这里。 厉行空盘膝坐在大殿中央的宝座上,目光冰冷,看不出一丝表情。 当林天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就看到好多的树枝已经从水中伸到了游轮上,如果完全让寿王树的树枝包裹住游轮,那么游轮恐怕一下子就被拖入水中,就如海底的那艘沉船一样。 “姐,你醒了!太好了!”那十五岁的少年同样开心得抱住自己的姐姐。 就在这时,天空一道赤色光芒划过,旁边有认得的天霄门弟子放声喊道:“是尹师兄回来了。”楚水谣闻声抬头,见尹凤游的剑上果还有莫弈月的身影。 周围山上无任何风力发电设备说明,基地内必然采用核能发电。而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京都原本是华夏的中心城市,投入再多也能理解。 金豪转身示意二人先请,莫弈月不会御剑,但自己现在身为执剑长老,怎能不会御剑飞行?遂微微一笑,手中拂尘向后一挥,朝前踏出一步。慕云澄与他心有灵犀,当即御起裹住白布的苍云剑,从后载他飞到半空。 “你……你竟然硬抗住了本尊天道力量的攻击,这怎么可能!”南域超天尊震惊的看着吴天。 比赛在瞬息之间结束,接着,各组的第二场对决,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林沐不管它是什么,意念一动,想要将它收入到了空间之内,本以为会面临失败,可下一刻光芒消散,力场消失,林沐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你看归看,莫去打搅别人。讨人嫌。”老肖担心刚下老张出状况,说不定是着了道。这世上的能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做了什么手脚,你根本没感觉到。 这份报告的主体内容是方氏集团全体职工过年期间不得休假,所有人都要正常上班,如果哪个工厂没能按时完成生产任务,从厂长一直到普通工人,全都要扣钱以示惩罚。 第四十一章好戏上演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月,受袁术出兵京畿影响,天下形势为之而变。 不说袁绍、张虞各调兵马赶赴京畿,而在雒阳的士民因经历了群雄讨董之事,对动荡格外敏感。今得知袁术出兵京畿的消息,士民被吓得多是惊恐,纷纷舍业出逃。 袁术名声一如既往地差,从向张虞索要马匹一事中就能看出几分端倪,毕竟连同列争雄天下的张虞,他都敢书 “你知道什么!”林希对别人不相信她的话,很是生气,声音不自觉的便提高了,“我跟你们讲,那个苏泠风,她在黎城的名声糟透了,她呀……”林希吧啦吧啦的开始讲苏泠风在黎成的光荣史。 “你是什么人?”麦导演倒在地上,嘴里有血迹溢出,可他眼里却有一股执狂和狂喜,仿佛看到什么稀世奇珍一般。 陈天云还没醒来,但是有杨如海那一番话,胡喜喜知道他醒来是迟早的事情,至于杨如海说他可能会不记得她,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过得好,记得不记得,没有意义。 胡喜喜憨憨地说:“我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嘛,哪里有什么特别意思了?”实在太丢脸了,丢脸到外国去了,胡喜喜心中大吼。 怀中的身子猛然一动,接着转为了平静!林沉深深舒了一口气,若是对方当他没有好意,一剑灭杀了他,那可就冤死了。 胡师父眨眨眼,示意她赶紧去,想起往日他们对阿兴的态度,这一次只怕也不会轻易饶了他吧。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会先向我的上级组织反应这个情况,至于你要参观穿越管理局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崔六说道,禹燕当下跟着他走了出去,直奔穿越管理局。 三宰谁也没有说话,这个时候逸王正在危险之中,这种不寻常的星象,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万一触怒龙颜,自己反而会被牵连。 只不过,因为它们神兽、龙族的身份,让她们不敢凑过来对它们上下其手罢了。 “每天都这样,不信你问问老温。”潘美莲有气无力的回应了一句,脑袋一低,细细的磨着涂着花里胡哨的指甲,一脸的代答不理。 “哎,你们饿了吗?要不要去吃宵夜?”显然章凌涵一点想回去休息的欲望都没有。 除主殿有正门和两道偏门外,左右雁翼都只开两道偏门,其中一道通向主殿的长廊,与另一道门遥遥相对。 慕修将手机收了起来,打了电话,叫了不少的人来,帮忙一起在这个偌大的游乐场找人。 不哭,也不会笑,每日还是会去公司上班,回家喝得酩酊大醉睡觉。 他微微皱起眉头,不着痕迹的将之关上,但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月色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而这一切,白灵菁和慕修都蒙在了鼓里。 那些黑衣人受不了这委屈,那四人一时间竟是抛弃了苏云魅,然后一齐朝着凌云攻击而去,一个个手掌一握,手中出现武器,灵气缠绕间,对着凌云的要害就要一刀砍下。 最近这段时间,她也有在想,要怎么继续下去,维持着这平静的表面。 然而东方白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进屋的时候,韩毅便已经发现了她,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所以才装作闭目修炼的样子。 王仙看到上一刻自己将方木青斩杀,下一刻那李执法便出现在,微微皱起眉头。 第四十二章革命之象,王在唐晋 - 暮汉昭唐 - 周府 邙山,正值春夏之交,山道间绿意葱葱。 太阳西斜,一行数千人的队伍行于山道中,天子刘协坐于御车上,文武策马驱车随行,军士持矛握槊护卫。 “玄德,多久能至河阳?”刘协问道。 “约黄昏能至河阳!” 刘备披甲按辔,策马行于御车侧边,说道:“臣已命二弟关羽先行,如有消息将会回报于臣。” 心底始终担心勺子,虽然她知道以勺子的能力是不会受到威胁的。 唐唐忙翻身坐起,拾了袍子随便的穿了,又四处看了看,实在没有藏身之地,心底一时计议,会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这一路上不停的传送,叶峰实在累得不轻,现在暂时休整一下,叶峰自然要抓紧时间恢复法力,毕竟明日还不知道会遇到何种凶险。 心中也在暗自的后悔,如果知道这青青救下的人,乃是叶梵天的话,她肯定会选择出手的。 “娘亲打算怎么做?”南宫姝好奇地问道,眼底闪动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盅虫的余毒如果在体内再繁殖出新的盅虫,那白少紫的命一定无药可救了。 归已:“……不说算了,告辞了。”归已气得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想再和苏静多说,径直翻了窗户就给跳出去了。 “皇上。”月落和君逸凡都有些担心,看着白少紫什么了不顾的往里闯,都高喝了一声。 而事实跟盘宇鸿所预料中的一样,张偌芷充满气势的一掌,打在了盘宇鸿胸口恍若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点动静,而盘宇鸿其实也没有一点感觉,只是痛苦的看着张偌芷。 中年人也是无奈之举,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势众,而且实力也是非常的强横,可是面对盘龙时,他还真的怕了,盘龙身上所散发的气息让他知道这个家伙是他们惹不起的。 众人大感不解,主持人也惊讶了,然后转头看向远处看台的张爷。 “发生了何事?”木青长老突然出现在现场,并疑惑地问道,当他看到沐秋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他刚从外面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乎与他的两个徒弟有关? “妻主,您别担心,我猜测他应该是碧幽宫的宫主,您找卖消息的地方应该可以找到地方。”即便心里已经把冷炎骂个半死,苏泽还是温柔地劝着沐秋。他虽然因为沐秋几次为他伤心的缘故不待见冷炎,但是却也希望他没事。 该老好人的时候老好人,该有原则的时候你看这话说的一点余地没有,把天云怼得死死的,干脆至极。 一路上有许多鬼差向他二人行礼,一口一个大人,这二人在地府职务确实不低。 夏元表现的淡定,毕竟后面这个神仙姐姐,别人看来起来是仙气十足,夏元看着却是杀气十足。 这位大哥忍不住得用一种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萨鲁法,可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那边悬在凤翔城上方的皇子殿下此刻的脸色竟然比他还要苍白。 当握紧玉佩的那一刹那,宫无邪的神识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所熟悉的——云子衿空间里的东西。 他用一把厚土之剑使用五行剑诀,拥有本源之气的飞剑比起曾经的五把飞剑共用时的威力还要惊人。 另外一个年轻人听到他的话后脸色也是陡然一变,两人立即匍匐在地,对着人影行着大礼。 第四十三章封唐与虞,朕之皇叔 - 暮汉昭唐 - 周府 “晋唐之地?” 刘艾声音放低,问道:“君可是指张虞、袁绍二人,其中将有能更替汉室者?” 王立摇头说道:“我不知形势,仅知卦象与天文。唐者,在河、汾之东,方百里;晋者,唐国别号,地在晋阳,晋水所出,东入汾水。” 闻言,刘艾脑海中浮现出‘唐叔虞’三字,说道:“昔周公灭唐,成王封唐于虞。 楚一飞微微愣了愣,能感觉出来外公今天的态度有点儿不一样,但楚一飞还很老实地坐在了一旁,一脸微笑地注视着外公。 “我们的进攻受限,问题主要在于一味的按战术来打,不够灵活。 楚一飞苦笑不跌,隐约中,他甚至感觉有一个天大的阴谋正在向自己迎面扑来,只是这个阴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楚一飞到现在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更别提应该怎么去做准备了。 何志国激动的甚至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杨帆出现在这里的意味太明确了。 因为用户体验的问题,TX的弹窗一向被杨帆限制的很死,反正现在TX不必急着赚这两个广告费……有启航其他企业的支撑,有用户,有流量的TX还怕日后赚不回来? 收起这些不相干的想法,杨帆想着今天去跟育碧谈谈,而明天要参加最后的集训。后天开学,同样Q西游也要收费……真是忙的分不开身。 马歇尔大学的体育馆略微有些陈旧,这和马歇尔大学篮球队一直以来的竞争力有关。 元婴修士渡过化神劫之后,元婴便会转化为元神,不仅可以长时间离体,而且拥有修为之力,可以施展神通术法。 看到科比郑重的点了点头,楚轩不由得露出一丝轻松地笑意,他不能够让球员感觉到紧张,那完全不会有利于接下来的比赛。 中国人现在没钱买手机,可以买BB机,等他们有钱买手机了,BB机可以销售到南美洲,或者非洲,也一样可以大赚特赚。而硅谷电子集团也能多一样盈利的产品。 首节前半段,两队都没有叫暂停,一直打到官方暂停,比赛才中断下来。 如果能够追击到这个家伙,那么一切还好,关键是没法锁定追击,只能通过眼睛看到对方的话,那么对方要跑可就有些容易了。 西部不少球队的经理,此刻都希望联盟最好把这两支球队的球员全都禁赛一个赛季,彻底断了他们进季后赛的机会,让出两个宝贵的名额。 就算雷霆、火焰、变化等力量消失不见了,时空力量和不死之身的力量也变的薄弱,但是,王鹏的手段,并不只有那些。 大量的黑暗魔犬出现,一瞬间如潮水般的将墨飞3人给包围了起来,一个个散发着通红的眼睛盯着墨飞3人,只要墨飞3人有任何的异动,它们就会在第一时间内把墨飞3人给撕成碎片。 不过,当翟武告诉苗朴他准备在这里多待一阵子后,苗朴还是略有些吃惊。这里可是特殊地区,翟武逗留的时间一长,很可能象这里的幸存者一样,发生异变,而最终会怎样,没人能预测。 纪国仇很不给面子,这个赛季他已经在得分上做出牺牲,死狐狸不要得寸进尺。 慧能没有说话,表情很凝重的走到棺材前,咬破了手指,在三个树墩子上各自点了一下。 想到就问,趁着这难得的“蜜月期”,苗朴决定尽可能的解决一些困扰他多日的疑惑。哪怕他知道真相究竟如何,终是需要求证后才能定论,但阿扎兰姆的回答至少能一定程度的为他指明方向。 第四十四章斗将之勇,黄雀已至 - 暮汉昭唐 - 周府 黄甫佑?!郁紫诺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让他看到自己这么不堪的样子,以后一定沒脸面对他了。 “祖母,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萧希微忙皱眉打断老太君的话道。 “看样子,张二公子对于本宫管这个事情有些不满噢?”姜欣雨凉凉的看了一眼张庭,张庭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自己心里想的东西被看出来了。 萧希微慌乱的将手收了回去,看着神彩飞扬的楚惜之,彻底无语了。 “混蛋,还敢还手,看老子擒了你!”张雄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恨不得要将晨风暴打一顿。不仅对自己的儿子下手,还敢还手打自己的手下,实在是太嚣张了。 佛经刚抄写了一半,便听到红雨脆生生的声音,紧接着老太君身边的刘嬷嬷穿着一件青色的裳子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以来,韩秋收获了来自全世界的赞美,似乎外国佬们要把欠在黑暗骑士和V上面的赞美通通补回来一样。 “臣妾,谢皇上体恤。”严贵妃再度行了个大礼,这才起身一步一步退出了崇德殿。 坐在位置上的安平郡主在听到谢思清居然真的活着过来了之后,心中顿时高兴了几分,看来果然是没有什么人是敢打他们荣王府的脸的,所以,现在这个谢思清,应该是她的人了吧。 但是他有其他的办法,自己体内的神秘能量既然能够令人神清气爽,温养经络,那么也一定能解决眼前的这种状况。 而在西北域以东,西,大陆靠边缘的两个方向存在着无尽灵兽,那里有人类巅峰力量忌惮的灵兽存在。还有一处地方,虽然那里的灵兽相对不多,但是,威胁更在这两个大量灵兽聚集地之上。 天灰蒙蒙的,没有日月,深吸一口气就会感觉到一丝血腥的气味,黑色的大地,反复被烈日烤过一般,干枯的裂缝随处可见,这里面的植物,准确的说也不像植物,因为只有枝干,没有任何叶子,光秃秃的,充满着诡异。 知道这次是龙青青的弟弟间接的救得自己,慕容瓶儿也很想与这位声名不再龙青青之下的奇人谈谈。 看着吕玄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虚空,背后貌似佛光流动,云万花和海男不由得为之所动。 龙玄道:“火离族,等我拿到了本源,朱友闻又能奈我何”。龙洛道:“看来你真是真不顾修真界的未来”。龙玄道:“我只顾我自己,跟你们说了这么多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血龙不得不停下来,显然自己这样是没法摆脱李江的。 此时,密塔内人影不多,问心没有见到那个他来到十天学院给新生学员记录信息的糟老头,而是另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精神焕发的老者。 火车已经停下了,陆陆续续下去的人很多,蒋玉才不由得看下车外,维护治安的警察很多,貌似真的出了什么事似的。 现在这些问题少年,一个个学着那些不良电影中的桥段,都喜欢藏把刀子在身上,没事就拿出来耍耍帅,有事还能掏出来防身。 说得再多也没有用,谁让千层境离袁城近一些呢,她那儿子,她这个当娘的还能不了解吗? 听到断线的声音,我知道高腾飞已经挂掉了电话,将手机还给二叔,我直接上了楼,对于今天的事情,我也没有打算告诉二叔,就算告诉他,按照他的个性也不会帮忙。 待鱼血放干净之后,冯昊将鱼放置在早已准备好的木桩上,平置,沿着鱼脊背轻轻切开一条缝,看清鱼骨走向后,顺着鱼骨切下,在鱼尾和鱼头、鱼身结合处割开。 早前,伤重昏迷的尼克·弗瑞终于清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就问守在旁边的希尔道。 王子光和萧伟境遇差不多,不过稍有差异。因为解析几何一般都是上午的第一节课多,而王子光偏偏爱迟到。经常出现田松哲刚刚准备上课,王子光就会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喊报告,好像是掐着表算过似得。 而且波风水门和猿飞日斩这么久都没有到,加藤爱都都不用想都知道是故意的。 不过张英夏可没有这种顾虑,他也想知道,这歌能怎么改?毕竟他前世听了这首歌不知道多少次,思维早就定型。根本想不到怎么改。 施展功法,波旬发现对方根本毫无反应,也许是双方修为察觉太大,这个功法根本对四人不起作用。 山顶是一个火山口,巨大的凹陷岩池中带着滚烫的岩浆,这些岩浆虽然都是墨色,但是仿若现实中的岩浆的炽热没有区别。 回到即墨县城,除了继续训练部队,夏枫也过问一下地方上的事情,他没有管理地方的经验,也没有这样的精力。他就想请茅镇长暂时管理即墨县城的民政。 “不用了,我帮你把感谢的话带过去就行,还有,你最好不要打我们家阿飞的注意。”陶怡婷话锋一转,两只美丽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克莉丝身上的红色战甲,心中微微有些不喜。 田局长职务没有调动,依然是d市公安局局长,但是警衔升成了二级警监,这已经是副市长级别了。 “各位,吾辈乃英雄剑主崔斌,有一己之言相告!”崔斌抱拳道。 第四十五章挟天子,握玉玺,大事可图! - 暮汉昭唐 - 周府 “陛下!” 董承登山而行,见到坐在山石上的刘协,不禁伸手招呼。 而刘协见到老丈人,起身小步迎了几下,欣喜问道:“国丈怎会出现于此?” 董承向刘协行礼,愧疚叹气说道:“承愧对陛下,所将兵马被颜良所破,本欲出走河内借兵,以护奉陛下安宁。不料途中遭遇袁术,臣被其所获。” 说着,董承 “以后。不会再让你伤痛。”他低声道。不论发生过什么。发生了什么。他爱现在这种感觉。像普通夫妻一般的感觉。 正在冥想的水蓝陡然睁开了双眼,这是一双犹如深蓝色大海一样让人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丁柔沒有打车。只想给自己一个可以放松心情喘息的机会。最近。另一重身份的生活。着实令人觉得疲倦。 这一次,林天的对手是一个金属生命!“老大,别几秒钟就结束了,那样别人估计有一点点看得不过瘾,不过瘾的话,可能就不会继续地观看了,你的收入就会少很多了。”诛神在林天的脑海之中道。 叹着气,卓不凡随后跟下山去,林间有枝叶轻微晃动,远近的亲卫悄然无息的同步移动起来。 眼见李玉逃无可逃,玲珑塔一刻不停的防止着李玉遭受大手的攻击。 可是当鸣人开开门后,出现他眼前的身影,倒是让他愣在了当场。 薛黎一边腹诽这人的演讲口才真是不错,四周的人要不是事先被自己打过预防针,兼之这几天找到的食物还不错,没有断伙,恐怕早就被他煽动的恨不得现在就跟他一起砸破城‘门’起义去了。 韦飞无奈的看了一眼红衣人消失的地方微叹一声他感觉这个黑衣人的身份有些奇怪似乎不是魔武大陆的人也许他和龙神来自一个地方。 “他们怎么会挑战定员公会战呢?如果挑战非定员公会战多好。”叶词皱了皱眉头叹息,表情很是惋惜。 这也是一种背叛之人的特有心理,又不想看到林云过的好,又怕再次看到林云。 易寒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段无缺听了之后,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霞光闪闪的那条通道。 星兽体积庞大,皮糙肉厚,有灿保护林云,他想伤到林云一点,恐怕都不容易。 你觉得,你能够杀的了我吗?苏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淡淡地问道。 魔影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血雾齐燃根本挡不住这些魔影,在魔影的冲击之下,血雾开始变得愈加的稀薄,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 风赤火身上,狂风鼓动,火焰滔天,化成数十个龙卷风,朝着前方杀了过去。 随着他痛苦的声音不断的升高,肚子里的蝎子似乎吃得更加的起劲,看样子不把里面的内脏吃的干干净净是不会罢休的。 “在外域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楚毅问道。 到时候,装逼王恢复了百分百的实力,他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一旁的凌晴岚心里一阵不舒服,手上的麻花腿也被她一截一截的掐断,正好一截弹中了戚美然的鼻子,戚美然略微皱下眉也没在意。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后余大爷感觉呼吸舒畅了许多。 所以说,继续前行就代表必须继续练级,继续过关,也许还没到下一关,她就会死去? 叶暖雪最后即便提到了旧韵师兄的去处,但对旧韵师兄的结局只字未提。以叶暖雪对那位帮旧韵师兄赎身之人的了解,旧韵师兄如此多年来都不曾有半点音讯,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第四十六章骄横得志,多谋寡断 - 暮汉昭唐 - 周府 “你……”少年紧握着拳头,浑身轻轻颤抖,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林美假惺惺的推让了一番,然后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迫不得已的答应了。 “顾叔?”不但镇国公面露惊讶之色,众哥哥们之中,即便是一向沉稳的二哥,还是向来不动声色的三哥,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四哥五哥更是张大了嘴巴,那表情要多傻有多傻。 邵阳不由微微有些惊讶,要说以他此时的神通手段,高的不说,但寻常数千、数万斤重的担子也完全不在话下!结果,只是背这么一个看起来并不大的篓筐,居然就这么重? 可是老乞丐却没有要打我的意思,而是坐到了我的旁边,把他的那个掸子上剩的唯一的一撮毛揪了下来。 顾临渊在佣人的带领下走出了岳宅玄关,身影一消失在视线之内,岳天成的怒吼就响彻整个大厅。 “说的就是你。”王乐因为刚在家被老爷子训了一顿,所以心情也不是很好,因此在看到了一个家伙便是想拿他出气。他觉得眼前的青年穿着一般,一看就是个普通人,所以可以随便欺凌。 他的灵觉不由波动起来,随着体内经脉之中那股潜藏的能量的觉醒,自然而然观想出了一条长蟒的模样。 “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一会儿我就回来。”说完,那男人消失在空间。 “这,这些能算什么证据。”金依娜脸色已经煞白,还是抢先开口。 有激动的,有兴奋的,有惊慌的,还有些蒙着面好像贼似的混在人堆里面。 “还有,你真的认为,你们可以抓住我吗?”王思莹试探着问道。 陈刚现在心里确实是没有怪人家刘飞。毕竟,人家对他,那也算是够朋友了。上一次,是他故意找人家的麻烦,想要整治人家。结果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曾经,萧问道也不相信,在乾海卷中提及,神魔产子,幼子诞下而行走。 “什,什么?”陈子阑吃惊的朝她看过来,嘴角还带着伤,微微长着。 “那以后,朕日日过来,和皇后一起努力,不就行了?”越瑾然说着,朝着宓冉儿靠近些,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亲。 冷玉的名字其实是有含义的,他的父母喜爱下棋,便将冷玉的名定为玉,合起来就是冷玉。 当天庭展现自己的实力,无数天兵天将调动,三界都只有为之颤抖,这样的阵容也不过是天庭估计三界目光而克制的一种选择。 虽说淳于越没来多久,但凡事他教过的学童家人,全都自发来凑热闹帮忙。 冷玉点了点头,便挂断了电话,这边,般忍想了想,叫手下出去查了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一份和冷玉手中一模一样的资料便出现在了般忍的手中。 但现在他发现秦逍的价值,比实现他们魔门的计划还要大得多,自然不难选择了。 夏以若可算想起这号人物了,在自己还记事的时候,被夏陈氏嫁到隔壁县上一家不穷不富的人家,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回家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没回家。 他们还担心守卫头领压不住秦逍,现在有真气境强者出面,全以为秦逍必死无疑。 陈弱水吓得哇哇大叫,但他更惨,嘴里塞着自己的臭袜子,一出声,就臭气熏天。 不过,看紫衣尊者这么狂妄的样子,剑仙就知道,这海灵殿,怕是已经成为这大陆的主宰,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他们忌惮的对象。 但是当他们注意到跟在二位师长后面的陈枫时,目光都带着疑惑,交头接耳几句之后,却又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何况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魔教教主,实乃自己生平仅见的高手,白天羽未必是其对手。 话音刚落,天色忽然变暗,黑云翻滚,寒风凛冽,空中雷声隐隐。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短叉旗袍,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副价值连城的画卷。 他们望向赵山河的眼神都恨不得直接出手揍一顿他算了,实在是太欠收拾了。 “哎呀——哇呀——”甲板上顿时就冒出了一团的火光,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残值断臂随处可见。 昊天明的心中也有了一丝的痛楚,然后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慕容墨情已经下场了,评委是给了慕容墨情很高的评价。 窃窃私语之声,如潮水般,在梦幻之城各处传荡开来,他们的目光,皆是凝聚在半空。眼神之中,无不充满着疑惑,显然,他们并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 老翁心里盘算着,这个世上据他所知知道上古五神器的秘密的人除了他和他的同门师兄司空清远外,再无其他人。 少昊不可一世地点了点头,转过身轻蔑地看向炎帝众人,炎帝欠着身,退到了一侧,为少昊让出了一条光明大道。少昊意气风发地走下了宝座,却在元冥、精卫和哀苍面前忽然停住,斜睨了他们一眼。 第四十七章一岁安能下陇! - 暮汉昭唐 - 周府 幸好她的心还是淡然的,自从来到平康坊成为达官显贵的玩意儿,穆十二娘就接受了在某一天突然死去。 幸运杯决斗大会主持人带着兴奋的语气和高昂的情绪,对全场说出这发自内心的感慨。 抓住这个机会,秦晴亲自来卧底来钓鱼,她最喜欢戏弄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反派们了。 此刻,傲常胜场上只有一只怪兽【黄金荣耀—弹球手】,并且装备了【流星龙】。 一身素白旗袍的周芷妃听言,一副妩媚但却是无比恬静的眉眼子盯着陈星。 并且,他十分眼高于顶,看不惯流传下来的那些剑道传承,逢人便说,当今天下的剑道传承实在是没甚意思,好像都在追求杀力,忒不潇洒了。 说话间,凤凰虚影突然抬起右手,一道火焰光柱猛然间打入金五丹田。 燃烧的火焰的大剑,让空间变得扭曲,任何的东西接触到它一定范围之内,就直接被燃烧殆尽。 用魅魔榨取凡俗之人元阳,来提升自己修为,这魅魔背后的主人,与那人人喊打的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岳母大人驾到,我能不抓住时机好好表现吗?怎么,想让我退避三舍,当闷葫芦?”静飞向我使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 “凤宁易并不知道我在这里。他的那些人能力远远不足够发现我的存在,我可以将你们安然带出去,且不让他们察觉到我。等我回到他身边,自会想办法将王妃救出来。”唐远说道。 但是,最少,要把证据都摆在明面,让江耀雄再也翻不了身才行。 而且,撤退并不是一帆风顺,诸多金兵,有三成之多,居然都陷入了魔兽们的厮杀当中。 “这枚银针,还请舅舅拿好,用来验毒。”萧意欢拿出了一枚银针来,递给云峥。 魔飞尘眼中,对林克他们充满了不屑,他此刻看向了瑞祥神尊,知道今日就算自己的灵宠杀不死瑞祥,但是在最后关键时刻自己出手的话,瑞祥必死无疑。 林怀恩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得失,根据黑卡魔术师的说法,在浅层地下城的所有装备类型中,刀剑类的武器最常见,而施法型的道具最昂贵稀有。 当然了,我的师傅嘛,也不赖,不仅当过封面人名,还曾被多家媒体争相采访报道过。 想到这里,苏芮熙的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生怕被人瞧出了自己的心思,忙拿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她以为第五轻凡是个神仙似的人,只能仰望,没凡人该有的喜怒。 逍遥兔子怒了,说着,那背后的逍遥葫芦便自背后飞了出来,封印之力扩散而出,吓的逍遥子顿时就打了一个寒颤。 辰逸的身子疲惫不堪,眼看着男子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可身体却是不停使唤,连动都动不了一下,他看的出,那男子化气巅峰的实力,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多,也就是刚刚二十。 “傻孩子,你给爷爷说实话,你爱费良言吗?”孙长江意味深长的问师意。 象罗矿山中,时间流速与外界有着天壤之别,这之中过去五天,外界才过去一天。因此,象罗矿山中一个季节,便能持续十五个月,足足有一年多。 怎么用呢?不禁让秀林犯了难!只见他伸出自己的双手想去接触一下那元素们,但是要知道此时的自己可是精神状态的,一个精神状态的人又怎么可能接触到真正的元素呢? 然而,这些内门弟子不知道的是,在指天峰上,某个极为隐秘之地,还有一座陈列着种种外界难得一见的古籍的楼宇。 鼻腔之中,充斥着腥气与腐臭的味道。崔封撑起身子,借着些许微光,终于是看清,自己此刻正身处一个逼仄的洞穴内。 “王爷,这几日我在外面听说了京都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官员怎么会突然投靠晋王府? 的确,如果是一个如李驰一般的化气五段,他的确战之要颇为手脚,可眼前这帮人,有的甚至连技能都不会,只是单纯的靠着气力压制,这种人只要一个照面,辰逸便能取了他的性命。 “你还认识它吗?”男人从背后抱出来一个雪白雪白的猫咪,胖乎乎的可爱极了。 我仔细一看,果然如此,这些并不是真正的人,而是壁画,即便是壁画,我们几个也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还有点舍不得放开他,一手抓着他的衬衫,一手摸出自己的手机。 少年再次向着叶无尘喊了一声,显然这狂傲的少年认为自己刚才,不过一时大意而已,他要让叶无尘知道若怒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到了公寓,护士送爷爷回房间,然后等爷爷睡着,这之间爷爷再没说过一句话。 夏念兮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他眼眸里那一抹难以遏制的悲伤。 伍大夫已离开云松院回去了,玉如颜撑着额头愁眉不展,过了一会儿,她眸光一闪,让安哥再去将刘妈叫来。 他好像对自己很凶,可是又好像在劝导自己。还有最后那一句,他说不要让他对自己的眼光产生怀疑,那就是说他现在是看上了自己? 第四十八章纵横手段,为才任能 - 暮汉昭唐 - 周府 “小子甚是可爱!” 屋内,张虞、蔡邕正在看望蔡琰生产下不久的幼子,因早年张虞许诺蔡邕分子于蔡氏,故张虞为幼子取名为蔡袭。而儿子虽说为蔡姓,但张虞依旧以亲子规格待之。 见张虞满脸疼爱的怀抱幼子,蔡琰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她本担心孩子不随父姓会让张虞心有芥蒂,眼下看来她与父亲多想了。 高台之上的古青在看到云荼的那一瞬间,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无可奈何,一点淡淡心疼,甚至……还有追忆。 扑过去!几乎是搏命一般,全身的灵力向着丹田处狂涌而去,黑衣男子的身上,波动越发的剧烈,就好像一个临爆炸的大炸包一样,给人一种极度不稳定的感觉。他带着疯狂的笑,大声叫喊着,张开双臂,向欧阳延平抱去。 陈头通报了情况。信号源就在我们的前方,但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虽然嘴上说不想再看,可两人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手里都还拿着食物,看他们吃的满嘴留油的样子,给原本气氛沉闷的密室中,添了一些舒缓的由头,至少看到这一幕的月乘风,轻声笑了出来。 历来治国都是君明臣贤方能盛世,每每到了晚期总是君昏臣奸,穷奢极欲,滥用民力。然后民不聊生揭竿而起,战乱之后开始新王朝,如此周而复始。 当然,最让他安心的地方,还是龚冷月的所在,有一位地君坐镇,问题应该是不大了。 如此待第二个浴桶被黑色的卵占据的时候,云荼又让云中歌将詹台嫣儿放入第三个浴桶。 白化自认没有独自一人逃出北疆的能耐,所以只能寄希望与仓洛尘,此事他非做不可。 龙天远苦笑一声,我看了他一下,他也正看着我,我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他心高气傲,武功高强,更是龙家的实际掌门人,现在让他第一个投降,这简直比杀他还让他难受。 “自然是马匪突然袭击了王后,然后国王陛下和赤杨吉利大人为了护卫王后,被马匪杀死了!”吉利詹看了眼两具尸体,冷声道。 虽然分差不是很大,但是当比赛最后十分钟黄雨和威斯布鲁克同时回到场上的时候!棕熊高举的熊爪狠狠的拍了下来。 这般霸气,着实让星尘感到目眩神池,心中不住地丈量着自身与中年儒生的差距。 郭富贵瞧着院中忙碌的身影,再瞧了瞧禅房屋檐下摆得整整齐齐的十多个花盆,不禁微微一笑,摇摇头,走到了身影跟前。 星尘轻轻点头,他自然也明白饭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正所谓贪多嚼不烂,与其好高骛远,倒不如先扎实好自己的基本功。 “住店,三个房间!”羲爽朗地喊道,手中的银两也拍在了桌子上。 但是掘金的替补布鲁尔和哈灵顿纷纷贡献得分助攻,帮助掘金第二节得到26分,虽然单节得分比湖人的23分要高,但是他们依然落后进入下半场。 “得!问了也白问!”李无解腹诽一句,忍不住要翻白眼,“咦,不对!”李无解又看向刘方平,只见刘方平轻捋美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程度那年没有生病幼儿熊猫,李枫随便延长个三五个月治疗时间,这些熊猫还不就成了动物树林的住客了,别的不说,房租和资料费,总要给的,卖卖萌算便宜它们了。 第四十九章陇上会盟,兖州乱局 - 暮汉昭唐 - 周府 金城郡,郡府。 人声鼎沸,数十人聚集于议堂内。而若仔细观之,不难发现堂内众人皆是为寇多年的凉州叛军头目,韩遂、宋建、马腾、成宜等凉州旧将各领部曲列席。 见堂内声音嘈杂,作为东道主的韩遂鼓掌,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说道:“今陇右危机,诸位共弃前嫌,能至金城议事,遂感激不尽。” 说着 若不是眼前年轻教士这份可敬的孤单和不被人知的虔诚,他一个活不了多少年的老家伙又为何冒着巨大风险去与之为伍? 男子说着就把长矛对准秦枫,另外十几人也退后一步抓紧长矛,一副随时出手的架势。 老丕平这才露出难得的敬意,这才是罗桐柴尔德家族的骑士,强悍到可以永远独行。 白河举起哨子吹了起来,龙骑兵们的速度进一步减缓了。蒙古人追得更近了,一些蒙古人甚至已经开始用手里的骑兵弓向着他们射击了。当然这些软弓的威胁有限,跟多不过是骚扰而已。 “就算他买到又如何,他能安全的活着离开吗,估计离开苏城就会被大量的人盯上。”有人嗤之以鼻,认为叶枫太高调了。 叶凡无声笑了笑,望着窗外,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香港的春天,让人心情无端地有些伤感。 他最想知道对手师出何门何派,背后有没有宗门倚仗,他比上官焕考虑得更多更远。 原本他想直接将越薇儿带走,了却屈飞的愿望,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本体露出一丝冷笑,身上衣袍无风自动,眼神之中,战意盎然,能跟真正的高手交战,绝对是一种挑战。 突然,靠左侧的一个雅间内,有着笑声传出,听到这声音,在场很多常年居住在这片黑色地带中的生灵,皆是心头凛然。 飞虎峪到槐树坡,十里之地,虽是夜间,加上为了不惊动官军,并未全速前进,却也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 同时,一道惨叫声响起,一个冒险者左手捂着右手,可以看见,他那只右手废掉了,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鲜血淋漓。 “似杨制使所说,咱们只需拿住了那索超,大名府城池便可以说是已经下了一半了!?”听杨志说完,邓飞惊喜道。 季寥抓着娃娃,继续往里面走去,狂暴的气息在甬道里肆无忌惮的散发,一时间诡异幽邃的甬道,好似变成了他的主场。 沈睿也是知道,李瑾与扈三娘已经定下了终身,所以在没有扈家人当面的时候,总是叫扈三娘嫂嫂的,扈三娘纠正了他两次,也就没在意了。从她内心来说,自然是欢喜的。 然后,雷家、雨家等一大批的家族内的杰出弟子全部出手,疯狂的阻击黑暗杀手。 只见黎天深深的望着远处的天空,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一般,然后悠悠的说道。 一霎那,一轮烈阳当空,这是烈家掌握的武技‘极阳印’,此时演绎出来,犹如大日当空,气势雄浑而壮阔。 第二天辰时二刻,天色已然大亮,用过早饭,李瑾领着一众头领,并一千马军,一千步军来到祝家庄,在庄门前两百步外列阵以待。 因此,各个级别的Model都行动起来了,纷纷开始上妆,准备以最灿烂的容颜迎接客人的到来。 由于只是纯粹的吼叫,勋章“能说会道”并没有进行翻译,金元宝听到的只是叫声而已。 第五十章西征陇右,更替单于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四月二十日,在张虞即将起兵伐陇的前期,陇上诸将以韩遂、马腾二人为帅,并召集陇上羌人反叛。 马腾先行率兵万人重围冀县,欲逼汉阳太守张则投降,以断陈仓—渭水道。而张则自知张虞不日伐陇,于是断不出降,并让上邽县令阎温出陇,向尚未动兵的张虞求援。 五月,阎温顺渭水而下,在陈仓遇见张辽所部。经张辽 “你说她在那边,为你准备了什么东西?”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烈焰心底实在是好奇的要死。 沙七飞听到这里,忍不住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那个和尚我至今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成人了老头说的是事实了。 许华的心头,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憋屈的感觉,像是正被他右手使劲捏挤的啤酒罐子忍耐不住,不停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样,许华以简直带了点怒气的声音,大声地回答了刘老板现在的问题。 李智龙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堪,正如金昱范所说的那样,检察官在韩国的权利非常大。但还不至于大到极限和夸张的程度。 慕天狂这含着微微讽刺的话语一出口,慕芷婷的脸色便唰地一下白了一半。 而且,这些机器人有些古怪,电击只让它们身体活动稍慢或部份关节出问题而已,依然能够活动。每个机器人至少要攻击好几次才能灭掉。 展飞准备再弄出另一支箭来,两支箭相辅相成,时不时指向神源宇宙和负宇宙的宇宙意志,时不时指向神秘强者与混沌之祖,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一屋子莺莺燕燕,病房里的味道都被她们身上的香气给覆盖了,都已经凌晨三点了,一个个还守在这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要说哪个男人有能力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有游刃有余的穿梭,那足以称得上是真正的花中圣者了。 不过事已至此,杨开也没时间计较那么多了,只能如萧晨所说,与他配合一二。 短期内,她肯定是不会再找楚年了,不想自己的感情再受到什么外界的影响。 身为总团长,如果诱导了这种事件发生,他极有可能会被送上国际法庭,到时候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了。想到这一点,威克斯是立即软趴了下来。 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股磅礴的气势忽然从夜云的空间戒指之中疯狂的涌出,夜云心中一惊,当下连忙将仇龙剑取出。 站他皇甫嵩、朱隽身后的一个青年将领突然愤愤地插了一句,不用回头,皇甫嵩、朱隽也知道这是谁在说话。虽然这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但是一向稳沉的皇甫嵩、朱隽还是不由得摇了摇头。 夜云此刻的觉得有些极度缺氧,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对于双剑中残魂的提问,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回答。 “愿听先生所言!”田公子的眼神真是愈发犀利了……这让辛夷十分吃不消。 老朱察言观色的功夫已经很不错了,一看万历那一脸的菜色,就知道他是在夜里运动过度导致的。所以向万历叩首退出。 夜云皱了皱眉头,稍稍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想仔细的丈量一下位子,可谁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无比诱人的咯咯笑声。 手下士兵最少的孙仲能被提为张曼成的副将,孙仲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聪明的孙仲知道张曼成打得什么主意,相比而言,他宁愿不当什么副将。 第五十一章朕不写,朕有食乎?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张虞自率大军西进,准备先行至安定,与张济、杨秋二将会合。且出兵之余,命令狐衍率两千步骑从陈仓道至武都,与满宠会合同解冀县之围。 张虞考虑到徐晃不识陇右地理的问题,且上邽县令阎温随军为向导,于是张虞调阎温辅佐徐晃,令其独率五千兵马西进,逆行渭水道,看能否夺取阎温所任职的上邽城,彻底打通陈仓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那这么说来,昨天他也是用钥匙开的她家的门咯? 冷月习惯的走在她们的身后,看着她们融入了月,夜,灯光里,形成了一幅画。她知道自己有些同这个时空有些格格不入了。但是又何妨,自己本来就是在这里出生的,时间再长些了,就好了吧。 蒙恬这些时间苍老了许多,现在在牢里坐着沉思,根本就没有发现秦王来了。 年少时,荆轲给他留下的印象是英雄,好汉,不畏强权,为朋友抛头颅洒热血不皱眉的好汉。 三名长生宗的弟子都是白发苍苍,一副老头摸样,但是眼睛似乎十分有神。 若是周严对叶白薇不好一些,他心里反而好受一些,反而是周严对叶白薇这样时时关切,处处呵护的样子,反而让他心情分外的低落。 “兄弟们不要怕,要是我们死了,我们也可以仰着头对下面的军师和将军一个交代!!”为首的黑衣人,踩着中黑衣人的肩膀飞速奔向薛冷。 一句话听得众人迷惑不解。尽管聪明如他们也不知道亦宣话里的意思。 “这本就属于你,族长以一人之力,独对是个炼体修士,我到达之时,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勉强冲出重围,将这破天钟交与我。”萧凡回答道。 他大约一米七左右的样子,身材看上去,比较孱弱,明显,就是一个药罐子,弱不禁风的。 刚才那股心悸的感觉,十分强烈,韩阳还没有自信到能够去抵挡一切,他想也不想,急忙后退,瞬间就回到商业精英大厦顶部。 一个老人家,一个坐轮椅的,这上上下下的也不方便,最后,老爷子便让阿平管家亲自送季瑜兮他们去了机场。 不多会,宾客就开始接二连三来了。李家专门为接待客人在院子里开辟了临时停车场。还找了一个宴会策划公司帮忙。 他希望宁子欣能正常的生活。沈医生建议他,让宁子欣更多想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B比如接触感情。 或许,这七具骨架之中,事实上不是骨架,而是韩阳自己看花了眼? 是的,这个想法是没有错,但是前提是自己得有让人家害怕的资本呀,但是现在很明显,自己没有。 进入了那个圈子,要么,谁都不要相信的一直强大下去;要么,被自己的敌人灭掉;要么,被自己的兄弟灭掉。 哪里知道,自持势力强大的老怪物联合之下依旧是撞在了铁板之上。 相比其他法器,一位修士使用本命法器不但更加顺心如意,可以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威能,所消耗的法力也是大大减少。 话语刚落,黑衣人的手上又增三力,顿时压的叶寒有点虚,他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陈骁龙眉头皱起,看着王一,眼神不善,血龙战斧劈出了一道血色斧芒。 校园已经很安静,斑斓的天空各种色差一点点的消散,最后归于漆黑,被灯光掩盖住的星星若隐若现地闪着,最后再次消失在天边升起的朝阳里。 第五十二章教谕陇民,许诺封王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张虞先逆渭水而至陈仓,与徐晃分兵之后,张虞北逆汧水,在汧县、陇关一带,与张、杨二将会合。 陇山道本有陇关作为堵塞关中兵马入陇的关隘,但因前年张辽袭斩李傕,后续遣张济驻守安定,便将陇关早早控制。而今西征陇右,张虞畅通无阻而过陇山。 五月三十日,张虞率军行至关山草原,见水泽幽涧,水肥草 三枚史诗招募令和一枚传说招募令仍然静静地躺在他的戒指之中等待使用。 没有人知道,她等苏擎苍喊她“阿年”等了多久,久到她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给你添麻烦了,若不是我,晚晚也不会出事了。”她叹了口气,有些自责的说着。 这种事情,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生,对于斗音一万播放量,就能有一块钱,好多人都跃跃欲试。 沈秋愣了愣,他原本以为这个糕点最起码能给自己留一个,没想到百里沣居然一锅端了。 顾灵无论是行为和动作,哪怕是她的言语,都实在是太过为粗暴,将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 刘默看向了苏樱,后者经验老到,应该知道如何应付现在的场面,而且听穆空的语气,他确实没有任何的恶意。 素心一愣,高声道:“三更!那人…出门后刚好三更更鼓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三更阎王催人死,本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他的父亲每天就管着皇蒲集团,他的母亲和他父亲是商业联姻,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今天的一切都让秦天觉得莫名其妙,难不成这皇子殿下除了在皇上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其他人都害怕他? 任务内容只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名字,甚至找不到任何与釜山事件有关的共同点。 很显然,作为侵略者的巴里亚人,没有拉塞斯人视死如归的气概。 四周的将士们纷纷停下交谈,诧异的看向了周辰,有几个聪慧的人,像是猜到了什么,脸色也渐渐难看了起来。 李顺圭一双黛眉皱着,心里莫名有些慌,对于跟踪这种事,她是相信金孝渊绝对做的出来的,只是她不太相信,金孝渊真的能够拍到什么照片,那几乎就不可能。 经过这岛国核电站一行,石轩就算体质惊人也是累坏了,尤其是精神方法一直紧绷着,感到一丝疲惫,在飞飞坐舱里就睡觉了。 突然,又是几道破空声传来,这名双瞳奇异的异族背后又走出了几名解开铁枷的矿奴。 近年来,原晧宸已经越发担忧,5公里深度的地下城市到底能否安然抵抗住伽马射线暴的突袭。 是的,只是相对的自由,被许以自由的另外四位探索团队成员将在通讯计划以后离开坎达西达。 岛国战斗机的性能不错,短短半分钟左右时间,就从原本贴近火山口的位置,向上拔高了接近上千米的程度。 怪异的是,这牛腿很大,足足有接近半米宽,一米多长,异常强健。 中年人话音落地,周围当即便有人大笑起来,拿出自己的法宝,一个个庆幸不已,毕竟在这个世界,以元晶催动的法宝,不仅仅少,而且还是属于鸡肋一般的存在,毕竟普通飞剑价格并不昂贵,谁会使用以元晶催动的法宝。 村长却是凝重起来,感觉这事情好怪异,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等会必须去翻看一下册子。 第五十三章汉阳四姓,各显兵略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六月,山西大军从关山草场,一路行至陇县,沿途二百里间,依照张虞所指示内容,向困苦百姓赈济粮草,安抚诸坞士民人心,教谕民众治政纲要。 沿途百姓见山西兵马不同以往乱军,无不喜迎王师,识路者为大军带路引导,富庶者为大军提供军需。而张虞则趁机颁布政令,以工赈济百姓,征集民众为大军服徭役。 因此当 “那个柳清溪身上没有搜到任何有关身份的线索。但却收索到一个灵器。”长老颇有深意地说道。 旋转着慢慢飞回的晶石将表面的血迹全部甩干,飞回了熊启身侧。 “袁姑娘,想不到你对孟将军这么的……这么的……”齐王暧昧不明的笑了很久,期待着从锦卿脸上看出羞恼、愤怒的神色,然而锦卿让他失望了,齐王在这里笑的脸都酸了,锦卿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班里面热热闹闹乱乱轰轰,也不知是哪位同学,竟然从家里面把一套音响搬到了学校。电源一接,大喇叭一开华仔的“中国人”大力播出,震得教室的地面都有些发晃似的。 鄯善镇的东面是绵延起伏的山脉,间或有平坦的土地交错其中,有些土地是被开垦过的,种上了芋头和谷子等作物,而因为贸易远比农业发达的缘故,未开垦的荒地倒是更多一些。 “乒乓!”被抽中的黑色利刃被切成了两半!无力的飘了一段时间后,不甘化为黑雾消散而去。“铁砂之鞭”舞动,黑色利刃都不能再接近托托莉周身。男人的面色似乎因此更加狰狞。 “倾倾,你把我的琴借出去了,那我就在一旁干看着?”高陌晗不甘心的问道。 喘了口气,叶老爷子又朝向了叶纬安,叹气道:“孩子,他们也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叔叔和婶婶,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叶纬安惊疑的看着叶老爷子,辨不清楚叶老爷子这是要做什么。 坐在考场中,林笑笑低头一通猛写,题目基本都没有多变态,自己此前全都整明白了,考试起来就算没有时间迟缓器的帮忙也没有任何问题。 阎倾乖乖的跟在高陌晗的身后,就当是展览品一般的被众人当做猴子看,十分不舒服。 只见那双长长的尖利指甲上涌现了一丝丝的黑色气息,缭绕不断,看上去十分的邪恶,想必是一种邪修的功法。 这是排名上的压迫使然,也是,关佑另一层身份的资本,让丁凯此刻即便脸色黑了一片,依旧不敢吭一声。只能是黑着脸盯着张晓峰,将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到了张晓峰的身上,毕竟,这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片刻之后,李世青急匆匆的来到了叶铮的面前,见到叶铮后,他的心情还是蛮激动的,因为自从山寨搬迁合并之后,叶铮的权利及地位日渐高涨,像他这种二线的山匪头目,叶铮一般很少亲自传唤接见的。 但周瑜又岂是寻常之人?在听到这声音之后,周瑜眼眉微微一动脸上悲戚之色稍敛。寒芒瞬间在眼中闪烁而出。他的一双眼角本就向两侧上扬,在如此目光之下任何与之对视之人都会有一种阴冷之感。 但是今日却不同,不但自己的摄魂术被莫名其妙的破去了,而且这个杨钦还一语道破了司马懿的功法来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司马懿都绝对不敢轻视这个杨钦老先生。 第五十四章竟在此待我!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六月,韩遂据略阳,聚汉、羌兵马三万余众,与张虞对峙于秦亭。 张虞在得到陇县民众的帮助下,不仅营垒得以快速修缮,并有民众愿为大军转运陇山段的粮草。 七月,张虞为求破局,遣什翼率两千胡骑夜渡犊奴水烧掠韩遂军粮,并命杨秋南下率本部四千人围攻清水。 相比什翼欣然前往,杨秋则是不情不愿。毕竟 沈木白心思微动,她见不得容妃这样,但是闻人罹又限制了她的自由,该想个办法才是。 众人只听到一声鸟儿的长鸣,然后便有一道流光俯冲下来,那流光带着蓝色的光尾。 黑邪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努力的想办法解决眼下这要命的杀机。 他这阵子迷恋大陆美人的身体,虽然现在身边有了两个,但是想到双玄体不由得一阵意动。 而战家奶奶送给她的别墅,龙九儿充其量知道在哪,并还没光临过。 “如果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那你就毁容毁到你亲娘都不认识。”容兮狠厉的说道,讹她,不可能。 她歪着头,一脸困惑不已,伸手在面前的虚空处抓了一下,触手的却是空空如也的虚无。 佟夏因为佟钱放下了心结,身边也不需要他时刻看着了,他便放开了手脚,开始帮忙佟金处理生意。如今在这帮忙的药童也换了人。 然后她将手里的水珠随意地抛向前方,顿时明镜一般的池面被激起了水花,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开去。 “如果我把寒冰兽带来呢。”拓跋枫当然知道谁要用寒冰兽,池妖月,夜疏离身边的人。她要,他给便是。 “人家这不是担心吗,你说。。。你是不是见我烦啦。”西门雪一副我错了的表情。 训练赛当中,表现出色的球员,自然不用担心什么,一个个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训练赛表现很糟糕的球员,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就连接下来的训练也没有什么精神,弄得汤普森大为不满。 “你!”看见乔治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西甘不由大怒,此时西甘已经暗自下定决定,在比赛的时候定要让乔治知道自己的厉害。 “慢点吃慢点吃,我这还有呢!”墨央嘿嘿一笑,吃货最容易对付了,还好这次出门,自己拿了好多。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婉如刚好坐在胤禛的大腿那里,屁股下是一个硬硬的热物,婉如的脸蛋一直在冒着热气,她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胤禛。 正常情况下,它们这愣神的时间,已经给了龙飞足够的机会逃走,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龙飞并没有逃出它们的包围圈。 此时观察药起灵等人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墨央刚要回答,却是感到一阵白光闪过,一身白色衣衫的少年,手中把玩着粗糙的石头,出现在众人之间。 “恩,原来是这样,虽然空中的那些上古巨兽都非常厉害,但却都是召唤而出,并且召唤者随意为之,所以能力发挥不到万一,我看那黑背金刚危险了!”不愧是对炼器有研究,墨央看着眼前的战斗,忍不住分析一番。 接着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音,丛林里有一个大火球冲天而起,无数的死神雇佣兵惨叫着被炸飞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十日三破(二合一)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也没有任何资料可以研究,没有任何指导方向,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提升他的这个能力。 林凯兴致很高,他坐直身子,一把拿过骰盅,打开一看,里面是五个骰子,合上盖子,他闭上眼睛,大力的摇晃起来,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叨咕,但是叨咕写什么,大家也听不清楚。 可能连颜易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那抹混杂了失望与期冀的神情是多么的惹人怜爱。 没有完整的地图,想要在这里找到域主的大墓所在,真的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和多少的人力可以完成。这一具具的白骨就是这危险之地的最好证明。 她本来觉得,说完这句话之后的自己,是可以潇洒又霸气的离开的,但是说完之后,她却觉得有一丝丝针扎般的痛楚,从她的心脏里蔓延开来。 而且,他身为高贵的仙兽血脉,竟觉得苏曜身上有一股压制他本能的威力。 又忍不住继续笑起来,连谢心都不知道爸爸在笑什么,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神殿的人进了皇宫,稼轩洛随后跟了过去,不多时,便请着三十几号人坐在了大殿上。 进入二楼,直接就被呆住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墙壁上都是统一的屏幕,给人一种科幻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虽然在网上看见过这样的情况,但是实际的和照片完全是两个概念。 舟含可是在这里生活了五十万年,在那之前,还不知道他活了多久。 屠天笑的气势消失了,另外两人的压力再次增加了几分,顿时也受到了创伤,但是它们已久苦苦坚持着,一旦他们倒下了,他们身后的那些年轻人恐怕没有一个能在这股重压下活下来。 “这你都知道?”叶凌寒愣了一下,他当初可是要求总理他们为他保密的,就算是在组织里都不容查到这件事情,夏茗萱怎么会知道?难道她也是“炎黄”的人?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见到过她。 这次,吕布决定不派一代们在一旁指手画脚,让陆逊和吕玲绮放开手脚发挥自己实力。 不得不说这能做到卫城最大一家酒楼的掌柜,手段不说,这份眼力和点到即止的功夫的确是炉火纯青。 老汉穿着半身兽皮,光着半边膀子,擦了一把额头的大汗,便歪过眼向着大和尚看来,这眼神殷切的紧,大和尚哪里还喝得下去。 帝宗有如此强大的少宗主,何愁不崛起?何愁出门被人嘲笑帝宗没落无人? 他还记得当时徐江南的脸色,先是一怔,有点点感动,不过被他随后从怀里掏出根黄瓜的动作掩饰了过去,嘎嘣一声撇成两半,递给他一半,说是刚才回来的时候顺手摘的。 “你个满脑子岛国动作片的人还能有什么纯洁的故事?”我饶有兴致的问道。 不过从那一抬脚就能走光的裙底,和已经被撕破了一半的丝袜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和那位被以一种高难度技巧反绑在沙发上的叶良辰,此刻确实是正在探讨一些不方便被我们打扰的身体上的密事。 “咦,凝儿,你的面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归凌风关心地问,另一只手摩挲着薛凝的腰肢。 “咳咳”一声咳嗽声响起,水映雪拨开压在身上的东西,从废墟中爬了出來。 “是吗?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摧枯拉朽的力量!”鲍克再次高举巨斧,向浪豪砍去。 娘的眼中突然便显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冷静来,看向三人的眼神也突然变得厌恶而冷漠。 “我知道了,催什么,烦死了!”笛亚正好满腹怒火没处发泄,虎着脸凶了一下那个黑衣人,怒气冲冲的走了,黑衣人倒也没有任何不满,紧跟了上去。 要知道,那个祝福魔法虽然神奇,但是却是有极大弊端的,实力就这么凭空得来,自身的实力本就达不到那个级别,自然也就掌控不了凭空得来的实力,这就好比你是黄铜选手,给你一个王者号也照样会被白银虐一样。 转眼间展修在分山村已经呆了有大半个月,啥事儿也没干成,反倒多了一肚子感慨。 顾老爷子一旁斜斜的看了一眼。心想着。你就得瑟吧。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刚才从那两个伙计口中听得,这里是德玛西亚西方最偏僻的城池,在过去一些就是怪物的领地了,从两人的话里,林浩也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状况。 可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终究还是见识太少太少,眼前这一切几乎亮瞎了自己的眼睛。 据说,第一任城主和盖伦家族关系十分不错,盖伦家族那时正直最强盛的时期,族中有位长老转职研究各种阵法,其中有一种比较玄奥的阵法,十分适用于这种地方。 现在,瑞典军力绝对不比当初的波兰。而其仅有的准盟友,也就堪堪一个挪威。这挪威的军事实力,在欧洲也就派10名开外了,自保且难,谈何互援? 第五十六章绝陇之粮,胡兵之别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八月,略阳。 “我率兵搦战数日,言语辱骂张虞。而张虞始终闭营养锐,我今无能为力尔!” 成宜摘下兜鍪,满脸疲惫,向韩遂、宋建二人抱怨,说道:“张虞西伐陇右,意在破军。今闭营养锐,与其所为违背,实令人费解!” 自张虞十日奔袭六百多里,打通渭水、清水、关陇三道之后,张虞便一直闭营不出。而 值得一提的是,离火剑派的驻地,也在云雾山脉之内,就在剑山之巅。 在这个世界,无法修炼,就意味着你是个废人,不论地位多高,也永远被人看不起。 仪式由族中四位大长老进行,分别于圣泉的东西南北四象方位,随着族长一声令下,四象咒语同时响起。 “启禀上卿大人,为了让您更好的了解情况,下官已经将其带来了。”说着,也不待林墨有任何反应,元成弘便行出了饭厅。 还没进寺佑川就开始,扯着嗓门大喊:“老和尚,我们回来咯。”无人应答。 “妾身就是不服气嘛,我练习易容术那么多年,还是比不上她。”燕白鱼在外人,尤其是在燕国人面前是一位威压的国主,但在林墨面前是个温柔无限的娇妻。 “我说陈霸先,他真不是你徒弟。”君天下看着毫发无损的韩佑川又一次问道。 她从杜诀口中得知叶从蔚与他私定终身才成婚的,设计诬陷她跟外男往来过密。 或许只有那种不属于人类世界的力量,才有资格被称作“天罚”吧!连所谓的仙人都无法抵挡。 他之所以敢跟着班赛罗斯来到庄园,就是依仗着怀里的安巴布,若是没有谈拢的话,大不了他骑着龙离开这里。 “那你还叫我云哥…”陈云此刻极为不舒服,被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妖精叫做哥,瞬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叶奶奶炒着一盘肉之后又炒了一盘青菜,最后还煮了个汤,算得上是一顿丰盛的晚餐了。 想到以前江敏对曹志明的好,还说什么他就和她的弟弟一样,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怎么会这样?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话音未落,下面的百姓一阵躁动,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陈吃糠,我让你跟阎王诉衷肠怎么样?”随着声音,噌噌噌!三十多个黑色的身影飞身跃上法场。 “哈!”提利昂笑了一声,就差手里拿着个瓜了,他并不赞同实验室检查,甚至曾经公开发表意见,所以很乐见这个场面。 程怀亮可打翻了醋坛子,心头就好似被针扎了一般难受,可他此时此刻又只能把一切难过都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呀。 当然了,为了能够尽量保障自己的安全,她买了一个智能手表。又花了三天时间自己改造了一番。摄像头定时开启,之后会定时发到自己的邮箱。如果出什么事好歹有视频为证。 “你…。我…。”这下可把可心给整懵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是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是如此结果。 其实,他们和阿史那欲谷打得热闹,另一个对手松赞干布可一直都没有闲着,早在战斗还未开始,他就已带人占据了战场附近的一处高地,远远地观望了。 地行甲乙随手扔掉手机,走到金木研面前,像是在看一具脱光衣服的妹子的胴体,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 旁边一位壮丁说着便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木棍,照着少年的右腿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献表归降 - 暮汉昭唐 - 周府 “内廷和朝堂向来一体难分,你看看,刘贤妃如今羽翼已丰,且智计过人,五妹妹若安份还好,若心思过重,只怕要招来大祸事。”姜彦明叹了口气道。 苏影湄出院的消息,华谦和孟宇还是默契的没有任何人告诉律昊天。 星河之中早已没有了太阳,所有的星辰都在他们的力量碰撞下被打爆,化为残骸,唯有夏阳的拳印,照亮了整片星空。 当这几位德国佬看到密道里的情况,看到那些令人胆寒的手雷和TNT炸药、以及地雷,顿时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直接愣在了原地。 想到这些,那些年慷慨激昂的岁月,那些人,那些事,又在他的脑海中重新涌现出来,他也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莫非岁月,真的把自己的胆量和勇气都带走了吗? 在一堂基金理论课堂上,凌阳一时口渴,朴贞熙和章画又没有带水,还是坐在凌阳身后的金善雅,解了燃眉之急,羞涩地递给凌阳一杯温热的蜂蜜花茶,所以凌阳对于金善雅的印象很深。 刷牙的时候,苏无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还在纳闷,这一切有点像梦境,她轻而易举就答应了秦方白不离婚,至少暂时不离婚,轻而易举就被他这样的亲昵盅惑,她这是中了秦方白的毒了? 而此时,在付祥林家的别墅中,两名降头师盘膝而坐,面前摆着一个法坛,之前被我击伤的降头师默念咒语,在旁边施展妖术,而另外一个降头师则是没有脑袋。 好不容易把堆积在门口看热闹的的哥们糊弄走,凌阳才松了一口气。 林静伊趁着对方松懈下来的时候,手中长鞭甩出的时候,一条由攻击符箓组成的符龙悄无声息的将他给困在了其中。 林静伊没有去管下面的情况,她闭上了眼睛,运行起了天地引源决。 头顶似是在漏水,不停地有冰冷的水滴掉落下来,浸入她的头发,渐渐蔓延她的全身。 现在都还记得这家伙醒过来的一瞬间看到她,甚至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看了左晴笙半响,竟然问了一句。 回到将军府后的第三天,凤静伊还是忍不住找到了大姐凤静容,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对自己。 往日里你招猫逗狗的我就不说了,你渣成这样,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生的份儿上,早就人道毁灭你了你造吗? 后头陆续有人进来,接连进来了三拨,其中有两个鹰勾鼻的男人,看起来像是父子或者爷孙,眼神儿往他们身上转了一转。 时予初接过外观精美华丽的信封,思量了一番,才慢吞吞地拆开。 然而,她才嘚瑟不到几秒,忽然感觉身上的披肩被人拉扯,她条件反射地用力拉拢,同时不可思议地迅速扭头瞪着他。 林天身上的七彩光芒,更加明亮了,默念心法把伏羲金刚体催动到极致。下一刻,深深吸一口气迎面而上。 “不是抗不住,只不过是感慨下而已!我们现在可以用的人太少了,能勉强拿的出手的人就我和赵泽,其他的人都还没成长!”林峰向莫天解释着说道。 来到高处,她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她不得不将秘籍留下,只要有百千回的影像在,骷髅兵就不会来追击,否则,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她将有可能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他本人。 见到此情此景,你不想生分,赶紧掏出香烟来散给大家,大家吸进去的是人生,嘴里吐出来的是客套。 “谁知道呢?”李密神秘的一笑,冰霜右手对着地面一拳狠狠的砸下,轰的一声,大理石的地板根本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以李密的手为中心形成了密密麻麻的裂痕,震的一旁的李白一个踉跄,差点歪倒在地上。 方离一脸的郁闷,我还不是你封的领主,我怎么就不正儿八经了。 丽娘摘下面盔问道,看一眼在浴血奋战的林天等人和黑压压的魔神教徒,皱着眉头忧心忡忡。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喝着、聊着。方路生闷头不响、狼吞虎咽、甩开了腮帮子吃着。 最最怀念的是十二三岁的友情,和窜天捣地一些事留在我们的心里,绵延深长。 在每条支流到达溶洞边缘时,都有一个不大的黑洞,水就从黑洞里流了进去,至于通向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出了房间的仞飞一时之间无事可做,就在这个神秘的屋子里参观起来。 要是不把这个坑给埋起来的话,待会儿接下来的话不好的进行下去。 睡着的稻草人开始释放了精元星雨,陈诗雨一样冲进怪物堆中,利剑挥舞,剑气纵横。 第五十八章一举而下陇右 - 暮汉昭唐 - 周府 宗亲不能当实权官,父子俩也不失落,在这一点上,父子俩的性格颇为投契,都是安于现状,贪图享乐的人。 “既入道院,师弟好生修炼才是,我们最后到的,今日安顿,明日便是你们这些新生入院典礼。 奔流不息的长河由东向西,江河之水激荡,泛起阵阵白色水花,一轮落月交错于水天一线之处。 直到他与狼妖距离不到一臂,狼妖居高临下暴戾地看着自己时,脚步这才微微一顿。 不是他对秦远有偏见,秦远已经三年不曾选秀,宫里的妃嫔都是固定的,就那几个。 翌日早间时分,袁熙早早起床,甄宓一边帮丈夫理清衣物上的折子,一边皱着秀眉冲丈夫抱怨出声。 一队五十余人的骑兵斥候,勒住缰绳,警惕地沿着河边行走,一对眸子绝不放过每个角落。 而慕容霜降原本是可以代表慕容世家留下威名的,可因为他自愿退出家族,便不在此列。 听到华神医这么说,叶晓天等人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副激动的神色。 前有狼后有虎,张辽一咬牙,当即决定杀出一条血路。说罢,张辽一马当先,冲在队列最前,身后的军士紧随其后。 清晨的时候,明媚的阳光倾洒而下,白宫楼前的花草树木贪婪地享受着阳光的滋润,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 “影黑行!”伪龙瞬间就化作一道影子闪躲开来,只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是黒湮碎空蟹的攻击临身,一个泡泡直接打在它的身上,将它狠狠的抛飞出去。 顺着这树皮,克里斯一路挖掘,终于找到了卓尔的头部,那硕大的巨木精灵头颅。 而彩排却恰好相反,重要的艺人和前辈都会在前面,因为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彩排,至于新人有没有时间彩排就要看前面艺人的彩排顺利度了。 “你记好了,我叫关羽关云长!”关羽认真了起来了,徐盛有资格知道他死在谁的手中。 说着,江南混入队伍,从一个打手那里要来两瓶老酒,跳上囚车,跟尤迪聊天打屁去了。 边上得红毛和杜荣威也惊呆了,他们虽然不是修士,但也听两位忍者说过武林中人的实力是怎么划分的。 “人想出名不是错,但也要通过最正确的渠道不是。梁市长,很感谢你的指点,我会铭记在心的。”苏沐真诚的答谢,想到和蒋清寒只不过算是点头之交就能得到他的如此建议,能不感动吗? 日向雏田惨叫一声,当即就痛苦的昏死过去。这等非人的折磨,估计也只有辛途这等非人才能够“享受”吧? 确实是厉害,至少至今他们都没能搞明白这结界的构造,有点高级了,按理说,凭借他们对于空间的理解力,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所有人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视线在刀疤脸和张易之间不断的流转,满脸的震撼。 “恩,老公我来了,丹丹给老公来一首呗!”在网络上玩,图的就是一个乐呵。 这攻击居然后发先至,赵无极的拳头此时正好贴近李长林的身体,然而李长林的手臂,却好像是一条钢鞭,狠狠地砸在赵无极的身上。 青光涌现,光芒大作,随着黑影慢慢显现,却是一座巍峨的山峰,悬浮于空,山的底部,却是大片青色云层,隐隐将山峰托起,显得缥缈虚幻。 轮到九天慈航花进行提炼的时候,唐易并没有和之前那般,控制温度,然后将材料投放进炼丹炉之中,而是右手一翻,首先将三千焱炎火给召唤了出来。 一念及此,他没有回应苏欢,而是走到床前,隔空送入宝儿体内一道阴阳二气,还有一缕幽冥之力。 飞城的雪依然下得认真,宋铭从一处光门走出的时刻,四周仍旧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眼望去,分部清楚东南西北。 然而,对原山城城主本人来说,他却不这么认为,项羽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如一根刺,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心脏,让他痛苦的无法呼吸。 “算了,以后终将有机会跟他见面的,到时候好好质问他,一切不都明白了。”宋铭心中这么想着,然后,开始消化师傅炽光之心能量体阿尔达里斯带给自己的临别礼物。 树枝仿佛瞬移,直接横跨了二三十米,从徐长生背心洞穿而过,带起一蓬黑气环绕的鲜血。 这个管事的老头年岁已经非常的高,而且身体的其实也没有那些年轻人的好,所以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根本无力招架,如果再继续打下去的话,恐怕就会命丧西天。 商若男叹口气,还好马上就要到了,不然,自己都支持不住了,怕是要吐出来了。 倒是杜鹃心存了警惕,去吩咐丫头们叫她进来的时候,同样,也吩咐下去,让人去把大姐请过来,让人去把老爷请过来。 而自己能走起来了,就想着去看看那兑料的事,一直这样放着也不行。爹还应下了人家,以后给人家慕容侯府在京中卖的。 因为在他的眼里,从来不会去刻意讨好任何人,每天都是我行我素坚持自己,而且总是觉得自己应该有自己的原则,从来不会做任何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包括主动和那些人聊天等等。 当手机上的片尾曲开始响起的时候,阿梅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神了,连口水都从嘴角间留下了老长。 今天暂时一更 - 暮汉昭唐 - 周府 我妈这几天腰突严重,我这几天忙活这个。今天白天看了医生,今晚腰突严重,疼得不行,我现在要去送医院。 刚过年,我妈先是高血压,再是严重性腰突,两者连续的来,实在耽搁写作,挺不好的意思,会尽快将最近欠的小说补上。《暮汉昭唐》今天暂时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破阵神计,穷尽韩遂 - 暮汉昭唐 - 周府 韩遂留兵殿后,非难料之事。之前有言金城距略阳不下上千里,韩遂不留精兵殿后,张虞一旦率骑追击,韩遂所部必然大败,留兵殿后御敌,方能让大部队有更多时间撤退! 二十一日,韩遂、宋建率军北撤,留阎行、成宜率兵殿后,张虞发诸军衔尾追击,留郭图与数千兵马守大营 秦亭距略阳五十余里,张虞中午时出兵追击 不-210-过,莉亚丝这家伙这些日子对自己都还不错,不仅提供自己优厚的生活,还一点都没有那种骄横跋扈的样子,对待自己甚至是十分的亲切,甚至于到了一种讨好的地步。 可就在这时,浴室里的持刀人半路顿住,然后动作娴熟地转向阳台,从上面干练潇洒地一跃,不见了踪影。这二楼对于身手好的人来说并不算高,况且这人一定准备了很久了。 毕竟冥渊于她而言不单单是朋友,更可以说算得上是家人了,确切的说她把冥渊当成哥哥一样对待,所以结婚那是不可能的。 当最后一块灵石被安装完毕后。藏青云急忙退后了几步,情不禁的屏住了呼吸。 这感觉真的熟悉而又陌生呢,距离上次自己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面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前了。 不二周助刚开始不懂,但不二由美子的眼神在他与千奈之间一直游走,不懂也被搞得懂了。 看到同伴神色有些紧张,后面的男子也压低声音,目光朝鸣人的方向看去。 鸣人一步跨出,带着朱比亚就贴近了米涅芭的身体,手一伸,米涅芭还没来得及使用魔法抵抗,就已经被鸣人的大手捏住了雪白的脖子。 回到长春殿,我以看诊之名召来离洛,言及要他协助我出宫一事。他听完后,既未表现出惊异亦不曾劝阻,那过于淡然无谓的态度,反倒令我不安起来。 这种暴利,足以让任何人铤而走险,何况这些位居高位的官员,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红缨走上前一看,经过叶秋白的解释,也就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方,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干嘛,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是孤的亲信,孤也将你当兄长。”朱标佯装生气,一脸正色地说道。 许是为了不耽搁行程的原因,楚君默的马车也换成了两匹马拉车,速度与驾马的众人不相上下。 军督方疏忽大意,才让敌人混进来境内,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再怎么样也不敢同意K区鬼佬的建议。 有真人大喊,驾御着飞剑杀来,然而他们还没靠近就被一种可怕的压力碾压在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无法动弹,各种武器也都折损破坏。 “手段没有了的话,就准备下地狱吧。”陈久一声冷哼,手中锁魂链祭出,嗖的一声带着一股阴风席卷而去。 娜莎已经被他那当会长的哥哥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现在比较容易见到对方的方式,便是利用对方固定的“进食”阶段了。 不论是天上的乌鸦还是附近的人类和妖怪,只能听到龙与虎的声音,因为这就是它们所能理解和看到的表象。 “废话,不吃饭来你家干什么?给我一个包厢,然后上酒上菜,赶紧点!”姬方远很有气势地一挥手。 就在都督们的使者抵达洛阳的时候,秦少游已经率军抵达了函谷关下。 王洪的后脑勺突然被什么重击了一下,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拳头顿时松下。 第六十章日行两百里,誓平安陇右 - 暮汉昭唐 - 周府 深秋的陇右,天黑得格外的早,气温随着太阳的西下而下降。 河谷中,张虞拄剑居高而望,将形势尽收眼底。 阎行所部被马群冲溃,步骑发生溃败。张绣率骑裹挟成宜所部,配合许褚大破之。 殿后的二军双双大败,二将皆是负隅顽抗些许,便率部曲冲杀而出,率残部潜逃山岭。 “君侯,我军大获全胜,今 盖亚投影语气十分轻松,完全没有像一般的大佬一样左一个右一个的设置规则。 可惜,无论是赵子虎,还是赵子熊,亦或是赵子虎的徒弟们都清楚,如此有利的情况下,却并不是最适合动手日子。 就在刚才酷拉皮卡打来电话说已经有人发现了蜘蛛的踪迹就是往勾德沙漠的地界去的。 “这又是你的直觉吗?”富兰克林觉得完全不能好好聊天了,动不动就甩出直觉的问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他突然发现,一个星球有自己的意识,那世界有没有自己的意识,世界与世界的战争是怎么样的?如果人界打败了魔界,那身为人界神的萧念升又有什么好处? “而且还可以将这些东西拿到层次较高的拍卖会场,用高价卖出去。”奇犽道。 这些都是叶澈的猜想做不得数。而也正因为自己这种耸人听闻的猜测,他才会答应下跟莱茵哈鲁特切磋的事情,只有近距离的接触乃至于激烈的战斗才能将他的结论补充完善。 心中思绪一转,守墓老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凛然,口中当即便是一声大喝,招呼着所有人一起并肩子出手围杀广成。 想来估计是叶澈慢腾腾的动作耽误的时间有点儿长,在加上据说这次拍卖会有很多好东西,人们着急的缘故。 周毅和参谋两人缓缓走进通道之中,那通道四通八达,而且残留着许多气味,魔蚁就是依靠气味寻路,但周毅他们自然是拿出了手电筒,这复杂的能迷惑敌军的气味迷宫就变成了普通的通道了。 于是愤怒的在下面留了一下言:难道你不知道你们的机长已经有妻子了吗? 所有一切的声音都消失在了这个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秦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就觉得自己在那张宽大舒适的龙椅上面,再也坐不住了。 话到这里,李世民的眼神都变了,他知道如果不是柳木出现,那么肯定是这个结果。 “不准拉她走,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陪你的未婚妻。”声音不如以往的慵懒淡然,多了几分怒火与威信。 久久,冷纤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和思绪,她笑了,不知所措的笑了。 畅游虚空月余,他已亲眼目睹过许多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的虚空神异。 百里俞昕叹了口气,这个性子还真是跟诗语一模一样,一样的倔强,不认输。 柯竟还在睡梦中,被周轩的动作给弄得皱了皱眉。咋吧了一下嘴巴,嘴角处透露着可疑的透明色泽。 席卷星空的滔天巨浪,一闪而逝,似乎被某种力量镇压抚平,星空再度恢复寂静。 他到最后几乎都是吼出来的,以往他很少会这么失态,哪怕是临死时都不会。 “一定一定!我明天就通知社长过来,尽力促成交易。”稻叶清见说完,立刻又陷入了姑娘们的热情中,无法自拔。 稍微清点了一下,还剩下9次机会,事情似乎渐渐朝着一种不妙的方向开始发展。 第六十一章追!追!追! - 暮汉昭唐 - 周府 “山岭道路崎岖,重兵难以施展,不如等候步卒!” 在张虞欲亲自率兵登山作战之际,王凌考虑到张虞为山西之主,于是赶忙拦在张虞身前。 此语一出,周围原本下马欲随张虞强攻的士卒不由停下手中动作,欲观张虞有何反应。 “啪!” 张虞用钢制马鞭,抽打王凌的背,厉声说道:“待步卒至而攻,则敌 “郡主,你怎么样?”菱悦跪在赵灵儿身前,试图扒开赵灵儿捂住脸的双手。 偏偏豪宅离商场又有些距离,最后,元沁只能勉强将旧衣服挑着穿了回去,外面套了他一件男士的白衬衣,挽起袖子,混搭的效果倒也不错。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刚才抱起我从沙发旁边离开,原来是怕我扎到脚。 想来是了,他不过是顾及她的面子,没说出来而已,想让她自动走人,她却蠢到没看出来。 他在那站了一会儿,这时桂嫂从外头走了进来,孙管家自然也没有停留,便拿着那册子退了下去。 听到主人的命令,被放进斗兽场的比特犬绽放出凶猛的本性,吠叫着,名为哈利的比特犬立刻窜到罗恩爬着的铁丝网下方,跳跃着,从嘴角滑落的口水滴了一地。 朱雀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眼神仿佛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另外,除了这些单人奖章外,还有一些团队奖章和各种特殊奖章。 苏浅浅听到此就感觉脖子后面闪过一股子阴风,心道,完了,脑袋搬家了。 下面的人都是巴不得立马离开,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匆忙走了。 娃娃听赵欢这么说,扭头看向他,赵欢冲着娃娃诚恳的点了点头,娃娃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个世界总有些事要亲眼所见,才会相信,亲身经历,才觉恐怖。 说着造化仙王伸出拳头,立刻风起云涌,仙道凝聚出巨大的拳头硬生生捶下,蛮横的力量生生将虚空撕裂。 生怕温洋双腿发软直接滑下去,殷锒戈一直用手托着温洋的臀部,最后几乎将温洋抱了起来。 离月来到偏房门口,屋里的人儿听到房门口的声音,立马就冲出来了。 “吼——”猛虎傀儡发出咆哮,身上青色电光一闪,身形蓦然消失了。 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神皇和神帅不是傻瓜,他们都找杨起谈过,要么支持神帅,要么支持神皇,杨起要立刻做出决定来。 “是吗?说真的,你我兄弟二人,也确实很久没有叙叙旧了!”说着,给离露使了个眼色。离露退身出去了。 四周转瞬间又安静起来,过了良久之后,忍了半天不说话的娃娃,终于忍不住开口,轻声呼唤道。 神族和人族的争斗不是一年半载,想要停战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停止的,这个时候,天玄道宗曾经收留相爱的人族和神族,听到两族停战甚至是喜极而泣,让天玄道宗长老们看的感叹起来。 素悦在一旁也是沉默不语,依稀可以看到她情绪的波澜起伏,显然也是碰到了姜般这等无赖,自己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放下身段说出口,要不然她不也就成了姜般那种人。 古辰没有见过总要犯贱的人,今天他不得不承认见到了,并且是一个胖子,暗自叹了口气,他不由一阵儿腹诽,天下之间哪有自己这样的好人? 夜神逸朝着发出声音的家伙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一个钢铁制成的棺材,应该说是从这个钢铁棺材中发出来的。 第六十二章一战而定 - 暮汉昭唐 - 周府 精力充沛是种天赋,既统大军用兵,又昼夜追击韩遂,换是寻常人怕已是疲惫不已,而今张虞恰好有这种天赋。故用兵至眼下,即便是厮杀了一阵,一日不进食,张虞虽感饥渴,但自觉得身体尚能坚持。 其实许多人以为才能与时机是一个人成功的关键,但实际上精力充沛也是个人成功的关键因素。身受重任者,其每日会被应酬与公 等阴三十八晚上回来的时候,杨玄瞳他们还没有休息呢。他仅仅是扫了喜鬼一眼,就给她吓得一哆嗦。 但慢慢在两人的讨论深入魔法深度领域时,水冰淼不由得露出诧异的表情。 在洛继宗想来若是不出意外自己中午便能赶到应天府,谁知未到已时,刚刚行至半路便远远地看着一行人迎面策马而来。定睛一看,不是锦乡侯世子与安阳伯世子还有谁? 跟周家父子来来回回的交手也好多次了,看来他们家还有隐藏的手段没有使出来。要不然按照他们爷俩的表现来看,还真奈何不得自己。 “上个月不是孝渊的订婚宴嘛!”泰妍刚开了个头宁奕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对不起!”宁奕突然深情的抓住泰妍的手单膝跪了下来。 当然,顾诚知道,马风自己肯定要落下一些,如果他当初准备给孙正意20个点,顾诚找上门来他还给20个点,那这番折腾就白费了,马风还不如直接给孙正意呢。 他连忙走到蜜莎身旁,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把蜜莎的双手反扣在身后,做押解状。 至于诺基亚和三星,在如今这个位面自然是依然强大,无需赘述。只不过他们专注于做手机,和雷俊乃至乔布斯这种异类的“能打电话的游戏机”制造者颇不同路。 “我想了一夜,决定去一次幻梁都城——洛阳。”景幻雪很肯定地说道。 后来被叶不凡所降服了,现在她身体也已经恢复,所以这一次叶不凡就特意带她来参加此次任务。 “看好他,不要让他离开医院,我有大用!”走出病房,曹岩松吩咐着外面的两个保镖。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在眨眼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的?”童璐经历过订婚事件,已经成熟了许多,没有以前想法那么幼稚。 在回去之前,苏凡要去泡菜国找到景儿,带她一起回华夏。现在形势这么诡异,苏凡可不放心她待在泡菜国。 虽然此时吞天魔虎有一种掉头就跑的想法,然而在这片金光的照耀之下,吞天魔虎奋起全身力量也无法挣脱,只能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等太阳日光渐渐刺眼,南城门的旗帜被赤金染红后,古朴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两排系褚红色腰带的将士驾地一声策马奔腾而去。 杨柳有些难过,低声道,你们都舍生忘死去战斗了,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事呢? 出租车司机知道生意来了,连忙开动,那个速度居然跟顶级车子的速度不分上下。 夏茉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心中有着很强烈的执念。她坚信赵凡还活在这个世上。 缘,分,从来都是分开看的,只因为相聚的人说着缘分,说得多了,信的人也多了。而黯然伤神的人,早已不关心缘分二字。 加尔伫立在马丁身边,履行着他身为卫兵的职责,只不过他忍不住四处张望着。 第六十三章强弩之末,亦能破敌 - 暮汉昭唐 - 周府 平日崔源多是以密信的方式传递消息,这次崔源亲自进宫,说明有大事生。 “一个高级头领,一个低级头领。还有一个高级魔导机械师。”巴尔看着眼前这上千人,比起上次,他这次的运气确实不错。 魏清尘低头看去,上面写着一行十分潦草的飞白,力透纸背,墨迹未干。 安哲眨了下眼睛,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只当是自己眼睛花了。 为了全县七十多万人口,张胜利才不在乎这么做合不合适,等拉到了投资,让自己治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自己这点面子算不得什么。 “还不谢苏公子赐名。”顾梵羽当然明白二的多重意味,苏珈睿虽然是半开玩笑,但还是直接让莫二领了这情。虽然次郎对于众人来说也是个有点怪的名字,可比起二来明显高档很多。主子开了口,莫二自然谢恩。 也不知道李道长是否知情……略作犹豫,沈云决定呆会儿见机行事——如果发觉李道长是真不知情,他再提醒一二。 苏秀秀姐弟弄不明白何勇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他们也看出来:何勇根本就不是图财,更不像是想出名,似乎他只是单纯为了出一下风头而已。 张兼林满脸嬉笑:“万达集团,接下来会分成两部分,其中酒店、餐饮、医疗保健、以及部分周边和慈善会。 结果他的电话还没拨出去,倒是有电话打了进来,一看,不是别人,是刘佳乐。 昆仑学院上空,云尘手持桃木剑,脚踏虚空,浑身金光闪烁,道袍飞舞,而整个昆仑学院此时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灵气,隐隐有着雾化的趋势,令整个昆仑学院看起来如同人间仙境似的。 许破凡一直在释放术,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看起来像是在不断大喘息的病人,渐渐又似哮喘一般,什么术都使不出,他根本不明白是为什么。 不过此时的他脸上的那丝淡淡的笑意已经消失,转而出现的是一抹阴沉。 不过,那是罪大恶极,犯下十恶重罪者才会享受到的待遇,而且也只有京城的好手才能做到。山东这里的刽子手,只能来几百刀而已。但光是这样,也足够震摄全场,让百姓们心惊胆战了。 而云尘看到五人看着自己,身体不断的抖动,心中不由一阵恶寒!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再把这五个家伙拍进山中的时候,上方却是传来了一阵阵响动。 那之后没有再发生什么,因为暂时失去了行动目的,几人都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和一些族人动用了秘法,已经活不过今年,索性此时敲打敲打这些虎狼之徒,免得还有人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楚家族长说道。 刘鼎天有些抱怨的说道,张鸣知道仙界的消息后,反应与金沙可是天壤之别,这也让他心里开始调整预期,金沙想要的一定不简单。 “明白了。”依洛娜举起手掌,对着泽特的胳膊便是一记手刀砍下去。 碧绿的草原上,一道黑光闪过,四人回到了阳间,而黑河已经消失不见,四周的环境也大改了模样。 这可让老不尊有些吃不消了,你把我们吹的高高的还哪里去找师傅,想学什么都没人教了。 伴着她合拢的手掌,天欲宗百亿门人的肉身竟刹那间爆为一团团炫目的血雾,百亿团血雾如地狱血花般徐徐绽开,极致美丽,却又让人如坠冰窖,无比恐惧。 被克里斯一阵踢打喝骂后,这些人反而觉得是找到主心骨了,一个个都围着克里斯问怎么办。 空荡荡的四周,黑暗迷惘。身处其间,孤独的感觉难免会油然而生。而就在空寂的天地之内,幡最后的话语,隐约中,还在久久传响。 虽然对此同样有意见的还有在场的许多男子,但人家一个是城主,一个是皇子,他们也就只能心里有意见。 月光下,林清清仍在酣睡,呼吸均匀,一脸甜美,在她身旁,身姿撩人,面孔妩媚的妖娆盘膝修炼,如一尊绝美的雕塑,清冷的月光令妖娆少了一些妖媚,多了一份圣洁的味道。 奥利看出了赤马零儿卡组的不正常,毕竟没有过多的了解过他的卡组,所以对于[DD]这种字段还是比较陌生。 这是一间独立的房间,透过窗外,可以看到青葱的竹林。优雅恬静,很适合用来静心。 待他们走出皇宫后,身为天变上境念师的史心明以敏锐的听觉,听得里面传来了皇帝的一声压制怒火的呵斥声。 张月有些疑惑,他的灵魂力纯正中和,不应该会吓到人才对,为什么周浅颖会怕? 他现在从高平凡的身上,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平凡的地方。虽然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修炼者的气息,但是并没有太多的境界了。这也是这只老虎一直那么轻视它的原因。 不得不说,这都是各个宗门的长老,这么一起对付着苏照,他也是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两匹马一前一后朝着荒野中奔去,那十余骑远远跟在后面,直跑出去五里路才停下。 而这一瞬间他开始感到格外的害怕,眼泪也像是止不住了,一般流了出来,憋着自己的嘴巴万般哀求的看向了高平凡,希望高平凡放他一马。 然而,事实简直超乎人的想象,我不能理解,纪曼柔究竟沈毅到何种地步才下得如此狠心谋害自己的亲姐姐。 “周行长?”陆仁杰嘟囔了一句,对他并没有印象,但心中已经宣判了周行长的下场。 现在王川没在了,晋主,还有四皇子,都是如此,已经无法自拔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张妈无话可说,她冷冷地看着我,如果说方才她脸上还有一丝慌张,那么,这一刻,张妈就像是被揭穿了身份的卧底,剩下的只有等待审判的冷淡。 现在苏照的位置就在他们的前面,也就是的在修炼者和怪物的中间。 第六十四章君侯可歇矣!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天高云淡,太阳绚丽。 在无人注意的密林中隐约可见甲胄的反光,两百具装甲乘骑着高大的骏马在林中徐行。骑士身上的甲胄谈不上美观,银灰色的铁甲将人的身躯从上到下包裹严实,兜鍪下本是骑士肃杀的脸庞,而今已被冰冷而又狰狞的面罩所覆盖。 人甲两层重六十余斤,六尺(140㎝)肩高的骏马的马铠比人甲略重 冰舞忍了又忍,终于忍下了心中升腾的怒气,目光冷冽地瞪向笑靥如花的上官蝶舞,恨不能将他面具似的笑容撕碎了才好。 中间最大的海盗船上走下来一个穿着古老破旧军装的黑人,他叨着个大雪茄,腰上别着一把布朗宁手枪,身后跟着四个端着枪的黑鬼,以及一个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的随从。 “你……是谁?”太平公主幽幽的眼神看着李龙飞,用幽幽的语调问道。 唐浩东差点笑喷:“噗!虎子,那还是听巴叔的吧。”幸好刚才萧青虎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只有唐浩东能听见,否则巴虎凤听到的话,两人肯定又是一场战争。 此刻,叶玄的双瞳中的幽蓝突然多了一抹炽热,正是这些更刺眼的金令“王强”的身体不经意间一抖。 “马马虎虎了!”欧阳鹏程捏着一根特供烟张牙舞爪的抽着,样子很是嚣张,看的一边作陪的沐悠涵极力忍着笑。 “神器?”钟魁差一点尖叫起来,他不是没有神器,但对于幽瞑界来说,神器太少了,那阴曹地府中到是有几柄,但早都被三大家族搬空了呀,哪里还有什么神器? 李婉儿转过头,看着米尔豪,点了点头,跟着他到一旁坐下,接下来还是漫长的等待,过了很久,手术室的门才被推开,几人连忙都走了过去,问着为首的医生。 雪玲珑望了望阿妩又望了望上官蝶舞,见后者一脸平静的顽皮,不由得从心底打了个寒颤。 苏宅里,正是安哥儿的满月宴,秦府里的长房二房夫人都过来了,何氏带着秀姐儿,连同魏氏也来了,一众人坐在内堂里说着话。 此刻高地上的王宫里已经是一片吵杂,离得很远都能听见里面沸沸扬扬的喧嚣声。有人在指挥部队前去对付敌人,有人则在安排人手迅速救火,还有人正准备布置搜查网,确保敌人被一网打尽。 其中有几张,还是马修全副武装练习拳击时,与健身教练对打的照片。 巨影并没有躲避,任由那庞大的强硬砸在了自己身上,居然是纹丝不动。 “好,我就先医好海棠的身体之伤,至于心伤,就靠你自己唤醒了。”雷贯说完,手中天霜气运转,浮现于手掌上,将天霜气游走于海棠体内。 “滚!让我再听到你们胡乱议论宴碧君以及晏家,杀无赦!”谭青叶冷冷的说道。 武界之巅,摆放一座寒冰龙椅,龙椅前有着一柄神剑,神剑剑锋长三尺七寸,宽五指,插入万年寒冰之中,散发着无穷帝者的气息。 伊迪斯说,她之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那便代表他们可以随时随地的进入幻境,不会被梦魇排斥。而且看金色巨龙划开空间,将胖子送回去的表现,也证明他们可以回到现实。 宁天云在雷贯家里坐了不到10分钟,三辆气势不凡的豪车停在了雷贯的院子门前。 双头龙一声长啸,扭头狠狠咬死了锁魂链,让它不得再动弹半分。 第六十五章柳暗花又明,诸侯之榜样 - 暮汉昭唐 - 周府 随着张虞付出的成本越多,则让张虞愈发想擒杀韩遂。今更别说破敌在即,而韩遂却又要马上溜走,这让张虞安能甘心? 在混乱的战场上,张虞策马寻上赵云,喊道:“子龙,今可有余力追击韩遂否?” 赵云大笑一声,应道:“云愿随君侯赴汤蹈火。” 说话间,赵云按辔而止,说道:“今重骑皆已疲惫,君侯欲追 “进儿要好好修炼,以后换我来保护父亲”,方进鞠了一把泪,面色认真的发誓道。 “还不走,想等下个泥浆巨人过来招呼我们吗?”,南宫离盈盈一笑道。 “糟了!”苏齐暗道一声不妙,他不敢由于,急忙向卫生间外跑去,企图离开血液范围。 “那我们总不能无所作为,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宁王造反,将大明皇朝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于子谦狠狠的说道,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冰冷的气势。 洞尘期的老妖能有几个?已经有六个在母藻上方了,洋蜚这么大,我就不信偏偏会遇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米斗虽然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却也不会让顾虑捆绑自己的脚步。 她过去恨不得让独孤星受万毒噬神之苦,尝遍世间最恶毒的刑罚而死。此时,这个仇人凄凉躺在她面前,她却觉犹如梦中。 如今修行道上没半点与之有关的消息,许七以己度人,推断那些同样知道真仙秘境即将开启的知情者们的心思,便设下了这么一个局,正要引他们现身。 将塞尼部落解决掉后,李云尘并无停手的打算,又令岩石巨兵攻向另一部落。 “看来羽化宗中天才比比皆是。”林天玄在心中边走便在心中想着周隐刚刚和他所说的注意事项。 不过还好,也许是符箓上的法力耗尽了,火焰还是熄灭了下去。。。 其实,我们从未远离,我在东京她也在,我到台湾她也到了,我们总是近在咫尺,但却始终未能重逢,仿佛是老天要让我受尽这相思之苦,要她每夜拼命呼喊我的名字,却始终无法寻获。 夜祭埋头吃饭,刘凡一直在说些没营养的杂谈八卦,而夜祭偶尔抬起头,然后点点头,然后再埋下头继续吃饭,嘴巴里发出一些不明所以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在附和。 “剑塔附近,禁止喧哗,再有下次,一律取消考核资格!”一道冷漠而威严的声音响起,让不少人脸色一变。 老板知道这里闹鬼,而且还知道三楼有个异空间,他怎么就不走呢?守着这家店干什么? 也就是那一次,他发现她身体里有个古怪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拆掉后不知该装进哪里,仿佛是多余的,索性就随手丢掉了。 我想,柔弱的美往往经不住太过炽热的爱,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好在夜狂现在还在院子里,不至于被埋在各种东西下面,但要是真的被埋进去了的话,说不定还是因祸得福,逃过一劫呢。 战斗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战斗中,本就重伤的两人逐渐无力,倒地咳血,高傲始终死死拦在罗天烬的身前,哭诉,甚至哀求,只求周浩别管这件事。 鬼王道:“萧棋,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要要找你了吧!”鬼王的眼睛充满了自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荆少,我们花河是地处东南的海滨城市,风光秀丽,老百姓热情好客……”开场白,叶宽就用起了导游用语。这些话应该是印在招商画册上的,没想到叶宽说的挺熟练,应该在业务上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第六十六章治陇之法,世以张姓 - 暮汉昭唐 - 周府 边际被橘黄色的残阳所渲染,云霞绚丽而浮于天空。 一支近千骑的马队沿着河谷而行,‘张’旗迎风飞扬,因是降服韩遂之故,众骑士谈笑风生,语气中充满惬意。 张虞挽缰策马,看向身侧的什翼,问道:“你率骑据守平襄,今怎出现于兴国?” 什翼拱手说道:“仆广遣骑卒探查,得知韩遂率兵逃往兴国,而君侯 人血在地上蔓延,已经凝着黑紫色。地上、墙壁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点子。 王慎已经难以呼吸,心脏已经停止跳动:难道我王慎今日要战死于此? 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两人都不愿意得罪魏元帅,所以哪怕陛下赦免了楚休,他们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可就要说说人的惯性思维了,人们通常都会对自己第一个到手的东西特别钟情,即使后来又有了无数个新的,我们也会对第一个特别喜爱。 “臣多谢陛下!”言罢,李靖领着金吒、木吒二人,迈步走出凌霄宝殿。 终于在角落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床位后,楚休直接把放在床上的盔甲拿了起来。 而被五花大绑的苍鹰,倒在了地上,却是不停地啼叫着,似乎非常愤怒一般,又想要挣脱出来撕咬龟宝,但是却无法如愿以偿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魏元帅的方天画戟斩向了纳马,虽然纳马第一时间拿出大刀挡住,但还是这一击震退了十几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身形。 “哭弥勒,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朝廷是什么东西,滚到一边去,你也不过是一只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掺和!”鬼王不客气的呵斥道,拜月也在一旁不屑的冷笑,百足等人更是放肆大笑,将哭弥勒弄了一个大糗。 “你别不信,等我展示出我的实力之后一定吓你一大跳”姬谢说道。 人不是机器,精力有限,所以才需要辅佐之臣,才需要善战之将,而不是什么事都自己挑大梁,那怕得和始皇帝一样,不到五十岁就活活累死。 朝阳达成了目的,心满意足地和飞燕打招呼说打算暂时回国准备要用来交换的物资和俘虏,让多玛这边也尽早做好交换的准备,约了个时间,进行正式交换俘虏和签订和约。 “这些工厂都是这样啦,老板的订单都要优先做的。”老万冷笑道。 “我说真的,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我的压力好大。”郁寒香即时的回了信息。 莫谢罗摇了摇头,他脸颊流下的汗早就化了他的脸,此时显得狼狈而缄默。 说起镇元子来,如今五庄观中可是果香阵阵,先天乙木灵气四溢,数万年来众人不是于紫霄宫中闻道,就是各自回灵山福地之中清修。 此地与星港相隔太遥远,中间又有诸多险地,有时候信号被隔断难以传输并非不可能,所以第三舰队虽然失联数日,但古斯帝国也没有因此就认定第三舰队出了事。 如今之计,只有一边探听消息,一边扎营等待正道后续人马的到来,然后待到其余各大门派的豪强来此,便可以进攻。 “我真的碍手碍脚?”白马像是自问,又像是在和洛南陵一说话。 正因为陈宏运现在已经到了几乎要崩溃的边缘了,所以说,他就是会做出一些胆大包天的事情了。 很显然,他们的探子根本没有查探到哪里有金银出产,却发现有一些船队在不断把金银铜锭运输到舟山码头,最后运输到当地的铸币厂进行铸造。 第六十七章推心置腹,征抚陇上 - 暮汉昭唐 - 周府 “君便是金城阎彦明,孤可是多闻你武略出众啊!” 帐中,张虞打量身高八尺,面容方正的男子,饶有兴趣说道。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粗鄙小名不值一提。”阎行躬腰以示卑微,说道。 张虞抬眼扫视众人,挥手示意张贵、樊稠出帐,说道:“容孤与阎行交谈一番,文远可先整顿军务。” “诺!” 碧游子当时是什么嘴脸,君慕浅可记得很清楚,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她,真当她好欺负? 吕岳虽然修为高深,可是面对这种白光所散发出的力量,也是抵挡不住,捂着头,强迫自己镇定,可是魂魄仿佛被光云吸离出体,他瞪大了眼睛,缓缓倒在地上。 劫后余生,孔宣不得不佩服邓九公的先见之明,几乎料到整件事情的发展,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简直不可思议。 而正当杨恒瑞想要往里面拿一些原石时,却发现这表面的一层原石摆放着很是规整,形成了一个整体,自己想要透过这表面去拿深处的原石,根本拿不到。 杨恒瑞犹豫一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邹珂这里,烽火投资公司,他目前的计划是打造成一个专门进军影视行业的公司,但是现在肯定不是改造的良机。 在徐家旁边的杨家瓦房里,同样有一双略带伤感的眼睛,记录下屋子里的一草一木。 傅若岚想南煜辰了,想如果南煜辰在自己身边的话,应该也会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 杨恒瑞这话一针见血,周围一些脑袋灵光的人,当即就听出了点味道,用充满质疑的眼神看着这老板。 深夜,徐怀奕躺在自己床上,看着曾经待了十年的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屋子里的陈设摆放,都是那么熟悉,徐怀奕只想多看一眼,生怕忘了一丝细节。 骄傲如孔雀大明王,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借口来……不知道,是敌是友? 范极呻吟一声,陷入黑暗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双眼缓缓睁开,入目之处,却不在是那破旧残落的荒野庙宇,而是一方黄花梨木制的床沿。 “找我?是谁?是汉鲁他回来了吗?”海尔登立刻询问道,现在他迫切的想要一个结果。 大量电流释放,一道道电弧在哈利身上流动,桃兔见状迅速放开哈利,哈利没有掉在地方,静静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刺眼的电光。 “昨天在模拟空间中绝对发生了什么,而那个家伙的身上,有着很浓厚的让人很不舒服的气味,这是力量在短时间内大幅度膨胀的结果,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安可端正脸色,严肃的询问。 他们的表情都很震惊,尤其是那个男的,他立刻凑上前来,紧张的询问道。 他的身子有些微微悬空,这是为了不给夕晓的肩膀施加压力;和夕晓成为情侣绝非林焕所妄想之物,但大概夕晓也感觉到了,揽着林焕的肩膀向自己身边靠了靠。 但是看到了这一个眼神以后,他又有些心慌,不过这正是这一个心慌,他才能在林若对他攻击的时候瞬间反击。 好不容易稳住的防御圈此刻再次出现一个巨大缺口,大量海贼开始从这个缺口冲入港湾内。 今天没有穿丝袜了,两条大白腿就这么暴露的在空气中,美的晃眼。 利用高端战力,压制所有的战争,并且以自己认为正确的价值观,决定战争的导向。 第六十八章马氏臣服,伏波为志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大破陇上诸军之后,张虞率大军南下冀县,氐王张贵随行听候;什翼、阎行率五千步骑北上金城,收降金城诸县,及招抚湟中郭、麹二姓;张济、张绣率步骑五千屯于兴国,征讨长离、祖厉、高平恶胡,并招羌王杨千万归降。 不仅于此,候骑将张虞政令传于郭图,令郭图持节为使,南下招降马腾。收到政令后,郭图不敢耽搁 程飞是个行动派,因此,他立马就开始行动起来,精神念力瞬间爆发,将岩洞之内的灰尘、鸟粪尽数移除洞外。 咔嚓~,曹嵩转了一个圈,身躯倒地的时候,头颅已经在一旁打转。 弭界主见状,心中暗自惊诧,深吸一口气,体内极元之力运转,眨眼逼上顶峰,启动风云,强悍无上神者之威。 “叫什么热巴对不?从西疆那边来的,对吧?眼睛特别的大,然后……这姑娘有些个胖胖的。”徐大炮直接给说了。 没办法,达瑞只能扶起他,准备把他送回去。可这时候问题就来了,他不知道海格家在哪,还好这里的服务员认识海格,于是达瑞就花了二个银币,让他把海格送回去,而自己在后面跟着。 人类对于天空有着无限的向往,同时,也向往着能够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飞翔,程飞自然也不例外。 看到这儿,大伙都知道达瑞没说大话了,纷纷朝他投以佩服的眼神。而哈里的脸色则变成了猪肝一般,牙关紧咬,双拳握得青筋暴露。 又是一柄利剑挡关,神兵开锋,当下了偷袭一击,却是日盲族的太阳之子千叶传奇也到场了。 但,白实秋不认为这是他的胜利,他本来也不想拿这个什么胜利,他原来记得唐人是挺了过来,这蔡毅侬也是撑住了,虽然确实很惨,但还好,得益于高涨的房价,蔡毅侬后来是把自己的房子抵押给了银行才撑过去的。 因此,在建造时,他选择了和堂吉诃德家族以及宝藏猎人玛德·托雷迦合作,建造地点就在德雷斯罗萨旁边。 我伸长脖子一看,我去,那个叫九娃的男人怀里抱着的,不就是刚才我在河边遇到的那个大姐吗? “你该死,自己过来受死吧!”狐狸厉声说着,张开嘴露出里面两排尖细的牙齿。 天空之城外面的景色也变了,外面不再是广阔无际的大海,四周望去可以看到绵延的山野,喧嚣的城市,以及炽烈燃烧的战火。 爆炎乃是比火红的火焰更为红的一种颜色,一个巨大的爆炎拳头轰然飞射过来,朱啸嘴角勾出一个微笑,身体微微一侧,随后,拳头突然暴击出去。 缓缓黯淡下去的水晶球中,教宗嘴角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一边是卖力讨好,一边是极力提防,亚力克西斯在岳川心中只怕要被列入必杀名单了。 母体笑了笑,不过,笑声换成了浑厚的男声,只是笑声,就令岳川感受到金戈铁马,号角连营,一股铁马冰河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个声音岳川十分熟悉,当初在遗迹深渊中,正是这个声音反复叮嘱岳川“造福人类”。 千寻唯美单手结印,指尖闪烁着淡紫‘色’的光华,手指在眉心一点,天地间弥漫的无数电能立刻受到千寻唯美的号召,飞速的凝聚,就好像魔法元素在咒语的共振下衍生魔法一样。 老头的一声喊惊住了我,我急忙停了下来,只见老头愣愣的盯着我手里的匣子,眼睛睁的老大,嘴巴也在颤抖着。 第六十九章陇右粗安,析设六郡 - 暮汉昭唐 - 周府 马腾率兵马归降后,向张虞举长子马超为将,以统领他的精锐部曲。 而张虞忧虑马超在历史上的‘灭霸’事迹,实在不敢让马超独统马氏部曲,于是以腾侄子马岱为由,拜马超为中郎将,以侄子为马岱为骑都尉,二人分统马氏部曲。 马氏降兵有一万两千人,张虞不打算接受,于是派高顺与马超、马岱从中挑选五千精锐步骑 听到翠儿的话,林婉烟猛地一惊,神情瞬间变得焦虑,当即要到墨玄宸的住处查探。 “坐卡丁车冷,这些给其他人准备的,还有五娘内殿水杯,其他的还有一些东西,你看看合不合适。”萧然头盔围脖都多准备了几份。 所以她这个姐姐不应该有和妹妹抢食的想法,不应该抢走属于自己妹妹的周明弈先生的第一次。 看着刘太医离开的身影,司影不免感到疑惑,刚才王妃和刘太医到底说了什么,再怎么说这人也是太医院的院首。 看到豫章公主和李丽质要看红楼梦,李世民也行凑过去,和长孙皇后看。 沐离听着这话,眉头皱了皱,手上的银针却是很稳的扎进了穴位。 虽说不知道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有一点却可以确定林景云并不清楚稳婆的下落,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自己不品尝周明弈改变不了什么,照样有人愿意替自己品尝周明弈。 “不是,把我捧成神一样的存在,以后我怎么做生意赚钱?”萧然揉了揉眉心。 没等杨冬搞清楚状况,身后雾气之中,浑身冒着电火花的巨型丧尸已然显现真身。 向天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又看向了倒地的袁月,他头疼地就越来越厉害了,这头疼令他本能地双手捂住了头,然后疼痛加剧,他开始又用拳头使劲地捶打着地面,怒吼着。 “先生,我很抱歉,但只要现金可用,我们就不接受支票。”服务员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此时外面的天气,忽然间又电闪雷鸣起来,让整个阴森的宴会厅有了些许时间,让人们看清楚全貌。 陈默操控着萧炎,表情严肃的骑着矮脚马在五个敌人面前潇洒的路过。 角斗场属于选手的专有看台之中,其他的人已经全部到位,叶秋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不准叫我臭丫头,这头臭龙!我要向你挑战!”安薇娜生气的喊道。 于是同时,一辆出租车即将停在地下通道入口,忽然间,两边出现大量警察,而且还都是特警,呼啦一下,就把那十个男人包围了,用枪指着他们,让他们抱头蹲下。 所有人,不管是以前支持法自然的,还是怀疑他的,高级包厢内的杨帆副总理,及其身边的工作人员。 赵子茜也没有在出来过,不知道是“疲于逃命”还是已经被杀了。当然这是会议室内那些老东西的想法。 故事说道这,我们却忽略了现场的另外一个“人”,那便是向天。 “回禀大人!郝府里并没有寻见那位铁先生的影子!”师爷低着头,全没了底气。 叶天皓将手中的令箭交到考核堂的守卫将士手中,由他们带领着自己前往参加考核,在考核堂守卫的带领下,叶天皓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房屋之中,这是考核的第一个关卡,测力。 忽然,他想起多年前凌灵和他战斗,用出禁器孔雀扇,以孔雀血之毒伤他,当时他以为自己无药可救时,吱呀替他吸取了毒素。 第七十章怎一个‘乱’字了得?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若是连启动能量都不需要,那就天理难容了,米斗也知道自己是捡了个大便宜,只得绞尽脑汁,先把第一次启动的能量搞定吧。 “一块睡”白衣少年眉头一皱,脸不由红了起来,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怒气,但瞬间又被敛去了。 转身进到了屋里里面,那尸体的头颅则是被叶白拿了下来,放在那从屋顶掉落下来的巨大槐树跟须之上,就像是一个装饰品。 听闻萧无邪到来,李如松正在和手下商议着作战计划,当下急忙暂停会议,率众向迎。 在获取农域大会前五名后,就拥有进入初级外域的资格,在初级外域保住性命,并且依靠那里浓郁的灵气突破到沧元期,然后再度突破跨进沧元扩二期。 火仙子笑了下,眸子看着叶白,似乎有着水波在流转,叶白则是一直看着那远处的芥子山,寻找着须弥阵的封印。 这白衣年轻人,正是白‘玉’仙庭中十三位宗师中,最强的真身修士,白‘玉’仙。 绕行在茂密的林荫之中,雪山飞瀑那时隐时现的轰鸣声,已不绝于耳,真是未见其形,先闻其声。 这赵天宇本身是挺有意思的,米斗本想做个朋友,现在只能摇头暗叹,避之不及了,语毕,两人不再理会已经脸色惨白的赵天宇,飞往了饮食中心。 按照奶奶的遗愿,萧毅找了了专门的车辆带着奶奶的遗体回到了老家名州县。葬礼也是在这里举行的,由于外界并不知晓这件事情,所以葬礼办的很低调。 虽然还没想起来,但看到这个背影的第一刻,黄秋雪的眼泪就不知怎么的滑了下来。 “除非有人愿意把他们身上的修炼元气分一部分给我们。不过,修炼者对于自己的元气是非常重视的,没有人会愿意与他人分享。”杜康说着话,口气有些懒懒的。 这回连一向淡定的王强都动容了,连忙拉着鲁谷走出办公区细谈。 “因为忍者追杀部队一般都是当场处理掉尸体的,而那个暗部的行动就显得很奇怪了。”卡卡西扶了扶护额,轻声说道。 叶落颜看着漂亮的裙子高兴坏了,就是有些可惜,她穿上有些大了,便嚷着穆霜给她改一改。 叶子安闻言,眉眼一抬,“我的腿是你和我家夏夏交易后的结果。”言下之意,他完全不用领你穆大少主的情。 现在说的可是如此严肃的事情,她能不能不要那么逗比?这个时候关注的事情能不能正常一点? 果然娟姐担心的一样,网络上几乎是一致的谩骂萧毅和毅苒娱乐公司的声音,认为是毅苒娱乐剽窃了水星娱乐的创意,即使偶尔有粉丝为萧毅他们抱不平,也瞬间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口水中。 “可恶,若不是这件该死的魔器,你岂是我的对手。”中年翼龙怒吼,有些不甘。 二十万金币,又再一次的没有了,而另一边赢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许多人都是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口袋越来越膨胀,而还有少数几个原本还对纪羽抱有一丝侥幸心的人也开始懊悔不已,要放弃了。 看着纪羽,他脑中忽然有一个形象慢慢的产生,竟然不自觉的跟纪羽融成了一体。 “芳儿姐姐不喜欢我额娘做的菜么?怎么吃那么少?”阿尔吉善天真的童言问了出来,使得噶布喇和乌兰都看向了芳儿。 他从布拉德领地带出来的学生们,负责登记姓名,分派任务,发放铁楸和推车等工具。 古战场终于破碎了,化作了两截,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的裂缝密布。时空在这一刻似乎停泄,成为了永恒。 走过一座座的教学楼和校园之中四通八达的道路之后,两人才最终在一座圆拱形门洞的建筑物的前面停下了脚步,在三楼的一个十分宽大舒适铺着大理石地板水晶吊灯和舒适沙发的房间里面,赵玲玲见到了学院的校长。 赵玲玲的解释有点苍白,尽管如此因为是直面当事人的原因所以心里要舒服一些了,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端木瑶狂笑不已,她原以为自己全盘皆输,没想到最后她竟然还赢了一个身份。 恐怕,这个宇宙之中,能够将叶腐杀死的人,还并不存在,顶多只能是封印而已。 古辰有意在肥胖少年面前卖弄一番,所以故意在他面前施展了这一手自己自以为很得意的手段。 ”蛇哥!你看看这个!”搜光头神的一个汉子猛的揪出了一打纸币,不多不少,刚好四千月币。 乱世中挣扎活命,乱世中生存,不仅仅需要聪慧的心智,不凡的修为,还需要强大的靠山。而现在不管是赵嘉还是燕丹,都是岌岌可危。这两个靠山一旦失去了权势,自己的下场会更加的凄惨。 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古辰双眸微眯,冷冷的看着谷意砸出的那个大坑,周身黑烟滚滚,狂暴的气息也释放了出来。 得到允许之后,大罗天域的军队立刻浩浩荡荡的冲入了冲进了陨落战场内。 江城策再次靠近了慕漫妮,并安抚着她,可是起到的效果确是微乎其微。 然而,偌大的会议室之内,诸多的公司高层职员和董事会股东,竟然无一人发出声响。只见众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时瞄着一脸阴云的南宫兄弟和傲然仰首的江城策。 罗阳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禁皱了皱眉,在他的心中,此人已经被他下了死刑。 第七十一章因小失大,袁氏惊叹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一月,东武阳,袁绍军营寨。 大帐内,田丰浏览韩遂书信,说道:“明公,今张虞断韩遂之粮,陇上诸军形势危急,明公恐需出兵安邑,为韩遂分张虞兵马。若让张虞讨平陇右,则张虞将无后顾之忧。” 在与张虞对峙时,因形势不乐观之故,韩遂遣使送信与袁绍。而今将信送至袁绍手上时,已经过了快两个月,具备严重 温昭伦的话让周海妹再度受到打击,她低下头咬着嘴唇,犹豫二三后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即使在后来的内地,制播分离也是流于形式,但却又很多灵活的合作方式,张劲现在采用的方法勉强算是其中一种,只要能在tvb推广试行成功,将来也可以和亚视如此合作。 湖面上碧波四溅,围成一堵混合着不可撄犯的神识之力的巨浪高墙。 “是的,就是混沌世界里生命的起源和离开,以及它的现状。”司马幽月说。 消竭之毒,不光会让人筋脉枯竭,灵消力散,待巫毒发作,还会使人容颜尽毁,韶华瞬老。 叶远也融合了本源,但不灭主宰的本源,和混沌血石的本源不一样。 如果不是势力本身,就拥有着雄厚的资金和无数格斗家传承的武道顶尖势力。 两绺黑发在他指尖,渐渐交缠、互绾、最后再不分彼此,完美的结了一个无比精致的发结。 “切断他们的后路!”这一次马歇尔看都没看尼森一眼,冰冷地说道。 想来,罗志勇跟他说的很清楚,他也知道自己来这是怎么个意思,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解决了一次,他又来了,解决了又来了,根本就解决不完好不。 “好像是为了白松,说是您要是不见他,他就要撞墙。”漫舞有些歉意的说道,明明主子幸苦得很,好不容易歇息会,自己还来打搅,真是不该。 苏苏和唐菲菲没想到八少爷原来那么健谈,特别是喝了几罐啤酒之后。 陈家辉几人紧紧地盯着他的手机,仿佛那边有头怪物似的,会张牙舞爪的从里面爬出来。 夙浅挂掉电话,扒拉开悬浮蓝板,找到乔曼冬家,顺便的看看能不能找到属于乔曼冬的一些剧情记忆什么的,不然一问三不知的,岂不是要露馅儿了? “是吧是吧。”子瑜当初可是非常宠着花颜的,就是因为这丫头呆萌可爱又机灵。 钟星月听着,他们讨论的不过就是谁谁谁负责护送飞舟,谁谁谁负责断后,谁谁谁负责守城罢了,很是简单。 你从来没把我当人看,只是把我当成一只会说话的宠物,在我脖子上拴着一根看不见的链子,时时刻刻的想要摆布我。 不过中央的赤红山峰,因为失去了如此精纯能源的火精鸟,估计将会不复从前,不过却还是残留着一部分极其狂暴而恐怖的能量,足以支撑好几年。 胡岳也以此这才知道赫丽儿也来到这边,并且还是他手下好几个不同的团里的后勤部部长里的头头。 一番话越发让闻一鸣好奇,没想到斗虫学问这么多,对这位传说中的虫六爷十分好奇。 “对。”赵言此时如同被洗脑一般,此刻只想将周若水夺回身边。也根本没有想如果陆珏真有个万一,周若水会不会独活。 汪占利竞直走进超神集团大厦,在一扇疑似董事长的专用电梯前却被一名光头保镖拦了下来。 甲流,请假一天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天得甲流了,头昏脑胀,实在没发写。让我休息一天,明天稍微好转,我便更新。后续几天三更补上,欠的章节。 二月请假有点多,实在是不好意思!《暮汉昭唐》甲流,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不破不立,走至江淮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东平国,寿张,曹操军营寨。 “呼!” 曹操哈着白气,紧裹大氅入帐,谓左右将领,说道:“冬天寒冷,大雪连下数日,诸子需好生照料士卒,莫要再发生逃兵之事。” 曹洪拱手说道:“使君,我军缺粮少衣,而今欲安抚兵卒,粮衣供给是为关键之事。” 曹操摆了摆手,说道:“粮衣等辎重之物,诸子不 从前,他也喜欢站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当他再站在这里,心境却已是大不相同。 瑶池外十二魔神出现,筵席立刻一片哗变,许多都是乌合之众,大神又都敏捷远退,与巫妖双方一点也不敢沾惹。 而且他身穿着黑色的初秋风衣,还带着一顶掩人耳目的帽子。和他平日里干练深沉的装扮显然不同。 “知道了!拜拜!”艾慕没怎么放在心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回去自己住的地方。 我心里想退缩,但是一直劝说自己勇往直前,等会薄音无论说什么我都不走心。 殷戈止垂眸,不耐烦地自己拿了衣裳出来,将她身上的系带解开,亲手替她更衣。 妖艳的水晶灯,将男人的身影拉得欣长,逆着灯光的身影,更像是陷入暗夜的帝王。 司君昊突然觉得这件事变得有点意思,据他所知,慕和康可是很宝贝这个儿子,一直紧守着这个秘密,生怕会因此伤害到自己的妻儿的。 虽然不满,当李牧走进房间的时候,胡安·萨尔瓦多还是很有礼貌的起身,这些礼节已经渗入到他这种人骨子里,哪怕是面临死亡,恐怕他们也会选择优雅的死去。 无论怎么说这一次来地球能参悟看出自己一直思索的一个问题,也是不错的收获。 “子宁,我有个不情之请,你愿不愿意做我黄家的客卿呢?”黄九制突然间语出惊人。 新的幻州城也是随之出现,与之前相比较,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此山之上,有一座塔。 “你是?”赵医生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周晓风,食物中毒?不可能的,绝对是感冒。 空掉的塑料瓶子被扔到一边,李阎甩干净手上的水珠,神色阴郁。 清明打着哈欠,表示并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可不会管那么多的内幕之类的,那些东西太过麻烦。 不仅是普通人,方适看得出他们还是循规蹈矩的人,一板一眼的祷告也说明了他们的虔诚。 但当他低头看到青砖的刹那,想要扔出去的手赶紧收回来,脸色震惊。 高兰芝正陪着几个白羊市的大人物闲聊,够资格坐进这里的都是白羊市有头有脸的角色,一般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迈进三楼。 的tk20分钟他们就直接被拆三路估计,大劣势局的幽鬼20分钟出辉耀怕不是活在梦里。”鲷哥理性的分析了一波如今vgj存在能打的机会。 一只眼珠还上愁怎么按回去,你现在倒好,将第二只眼珠也给剜下来,兄弟有魄力,可下面怎么收场呢? 但叶拙并没有真的就这么扔出去,一来,放弃已经拿在手里的灵物,很可能还是极大有助于结丹的灵物,叶拙心中绝对不甘心,更重要的是,,是不是真的把寸草心扔出去就能化解目前困境,叶拙不得而知。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正魔之间誓不两立,此时魔道明显占着优势,为什么没有对他们出手呢?几人都是非常疑惑。 第七十三章论英雄,剑履上殿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还好,一开始的资金是我跟老爷子借的,结果没有一个月就全赔了,然后,我就把名下一间别墅拿到了银行做抵押贷款。”白承锡语气平淡,说得好像是别人的故事。 她现在暂时还不想告诉林晓晓自己的心意,毕竟这件事,很有可能还没有萌芽,就会胎死腹中,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不过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毒王自责地看着她死,倒不如她嫁给旁人,让他完全死心的好。 时间似乎定格了,司煜出现得这一刻,唐雨希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而当司煜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的那一刻,唐雨希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 “我突然感觉你们愈发的没有良心了。”他此时脸上的怨恨之色愈发的严重,就差没有指着叶晗月与皇甫修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连冰激凌也没吃过么,好怀疑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唐雨希拉着谦谦手,带着他向冰激凌摊走去,丝毫没发现身后走来了一个高挺的身影。 现在天气这么恶劣的情况下,估计山下的人也没办法来救援,要是实在不行,她把顾凉打晕。 白承锡来到采访室的门口,里面的灯亮着,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做着后期的收尾工作。 店门开着,齐正哲坐在里面守店。用来摆放蒸笼的两张木凳子依旧搁在原位。现在是上午十点钟的光景,不是卖包子的时间,所以凳子上空空的。 这样就很麻烦,就算是火影,想要动根,也面临极大的困难。你的命令,在那里根本就行不通。 知道自己怎么都想不通,而且已经是过去也无法改变,李逍逸也只能叹口气,接着问出心中最关键的问题。 看着石缸中不断有热气涌现出来,吼天的眼神一紧,扫向石缸的下面,发现有两三根树枝已经开始熄灭,只剩下一些赤红的火炭在石缸底下滋滋作响。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玄和对方达成了协议,为了表示诚意,玄率先将巨蟹座的黄金圣衣归还。 我的语气里那些淡淡的失落和震惊连身边的沈末都听出来了,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看着临近的火球,李逍逸也是大吼一声,紫色的火焰瞬间覆盖他的身体,犹如一面火焰护盾,而且苍炎的温度也是极高,凭着这点,居然抵消了龙息的炙热,不到一会李逍逸就飞到了巨龙的面前。。 就是说人会刻意忘记对自己伤害最大的记忆,而且还会伪造一段虚假睥来弥补这一段的空白,直到某一天遇到了这件事的另一个或者另几个当事人,骗自己的谎言无法继续下去,大脑里才会显示出这段记忆。 整个球场一下子沸腾了起来,有欢呼的维冈竞技的球迷,还有怒吼和骂人的布莱顿的球迷。眨眼间,足球场边又多了好多矿泉水瓶子和香蕉之类的东西。 各位可以想想,如果敌人骂你骂了半天,所骂的脏话也很难听,那么你肯定是属于气急要杀人的状态。 “我有很多个名字,马克是其中一个,你知道这个就足够了。”马克的声音。 到了第二日一早,黄明远便提前赶到左武卫军营,下令全军大比武。各部先是点兵,接着长跑,加训,最后各军按照黄明远的标准考核。 沈龙轩暗暗叹息,他的心里倒是希望其他人也这么想,不过人和人哪能一样呢? 这日刘纲正前往北城巡视关防,半道之上,突然遭遇唐军袭击。原来有亲近李渊的守将趁着众人不备,放开了南关的口子,引唐军进入。 王衡看看左边的韩奕萱,再看看右边的裴宁乐,忽然有些胆战心惊。他生怕这俩中的某一位提出那种致命问题——我们俩哪个更好看? 类似的消息,李杰没有刻意去打听,都是那些学生登门拜访带来的消息。 其他的那些C级英雄还轮不到他来管,仅仅是马尔科和肖迪就够了。 所谓的档次,也就是卡一大堆,钱一大堆,情人也一大堆的那种。 李世民围城数日,眼看杨义琰骑兵开到,李世民立刻组织部队向陈仓撤退。 所以沈将军一气之下进了冥族,后来听说他毁了冥族的妖兽军团,致使我们全线胜利,现在已经推进冥族领地三十万里。 别人可不是这么认为,火神兽看到此情此景,简直就是忍无可忍,神火被抢走,但至少还在火神域。 此刻听到桐穆前辈这么说,陆川感动不已,为了送自己出城,前辈付出得太多。 吴邪三人再次惊呼,只是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们压低了声音,并没有引起老高他们的注意。 唐信涵同样好奇地看向门口,此时梁艳也刚好与其对视。唐信涵一脸惊呆的表情,梁艳那甜美的笑容也瞬时僵在脸上。随后两人皆是表情木讷地在全场人的注视下向彼此走去。 她不太敢相信这个漂亮的姑娘会医术,不过既然她说会,那应该是会的吧。 这是庆和县的县委常委的标配面积,只要有县领导入住县委招待所,都是这个用度。 “你发什么呆呢?昨儿跟你说的事,你有没往心里去?”牛二一边吃甜瓜,一边往地上吐籽。 这下可彻底震住了二人,那只存于传说中的九世雪莲竟然是眼前这位风韵十足的“姐姐”种的,真是不敢想象。 第七十四章献土之约,陇人治陇 - 暮汉昭唐 - 周府 经过二十多年的移民开发,以色列建国后这几年的加速安置,除了因商务等原因侨居境内的华侨,以色列国境内基本上已经没有了非犹太教住民。大部分留下来的原住民都皈依了犹太教,甚至与犹太人通婚。 赵炎耳朵一颤,偏过头,望着急冲而来的秦柏,不禁怔怔道:“这个家伙,是要拼命了吗?”感受着秦柏身上传递过来的气息,赵炎不禁一怔。然而,片刻间,他便是血副翼一颤,凭空消失在原地。 魔猿金刚瞳孔一紧,连道:“它们果然在地底!”没等魔猿金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旁的赵炎便是哇的喷出一口血,染了一地的殷红。 李强超越黑暗之心境界后,可不容易被激怒了,他笑道:“喂,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灵王大尊莫名其妙地说道:“什么睡得好?什么意思?”不仅他糊涂,连鬼王大尊也不知道李强是什么意思。 “沙漠里怎么可能会有山。”王峰的心里首先出现的便是这个念头。 石磊似乎从那个xiao姑娘脸上看出点儿什么,居然冲着她笑了笑,搞得xiao姑娘皱起了眉头,一屁股坐了下去。心里更是把石磊当成那种自以为风流潇洒的登徒子了。 胤禛点了点头,抱了抱拳,便随着佟国维一起去了。而胤祉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褂,径直往御帐方向而去。凌普、雅格布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不得要领,只好问了太子营帐的所在,匆匆去寻太子了。 马齐这才稍稍醒了醒心神,又拜过了胤?。胤?也拱手还了礼,一面暗自猜度马齐此来的目的。 ……我就知道知弦一定会提出这样的办法没错了,话说回来,实际上除了通过由使徒直接发射的光柱来判断使徒所在的位置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鲍勃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战舰可以顶得住行星炮的攻击,他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才不会这么异想天开。 所以自己是不是能留下来陪佐助和那个,吊车尾的,还是得由面前的老人家来决定吧? 这倒不是她吹嘘自己,她本就是皇后最得宠的妃子,父亲还是当今丞相。 别墅的巫镇只对杨座山一家有影响,针对性明显,不排除杨座山跟他们认识,并且有过仇怨,否则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下镇。 八尾处长躲在后面,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幻:“记下来,都给我记下来!”他悄声吩咐道。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很坚决。 听着夏琪无比认真的询问,雷利笑着撇了撇嘴,做出一个瞧不起的姿态。 当乔伊同意的同时,去取酒的蒙娜夫人终于回来了,她一手拿着威士忌,一手拿着两个杯子,走向正在交谈的乔伊二人。 谁叫人家的叔叔是在玛丽乔亚工作的,天龙人丽恩多尔家族的管家呢? 哪怕现在有可能已经暴露,但彦也并不想要频繁出手消灭那些不怎么强大的虚,害怕引出来虚圈中更强大的虚。 而现在,江凡可以利用这套影像监视装置来看看夜间的雪地上究竟有什么恐怖的事情,会导致那些求生者都死在了外面。 躯体恍如黄金打造,高贵耀眼,面容邪恶的“黄金形态弗利萨大王”。 现在听到家族要放弃一个外出执行任务消失不见的武道金丹,自然也就变得极为暴躁起来。 “不必多礼。”乔贞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打发了跟在她身边的奴婢,二人坐在凤榻边促膝长谈。 “是你!”大空大地一怔。他没见过叶远,但是毕竟是共同战斗过,所以,黑暗圆环的气息,已经表明了叶远的身份。 “有道理。”于是潘达学着那些疯狂的杀手们酷酷的甩了一下斗篷,身形一下暴涨至五米高。 就在艾克斯即将落到地面上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将艾克斯稳稳的接住。 灵力波动渐渐消散,秦翊有一种预感,第二条灵根恐怕是不会出现了。 “我才不要吃野果子呢,天都不早了,你们两个也好去休息了,明天根生不是还要骑马回林场寨吗?”罗根虎看着他们两。 扎拉布星人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飞来的卡片状物体击中胸口,整个身体都从胸口炸开,在一团火光中化为了灰烬。 不显山不露水,能够在我面前,隐藏住自己锋芒的存在,势必不会是寻常角色。 秦阳原本不想开门,但是想到住在隔壁的韩青青,如果对方真的是相对自己做什么,那自己不开门,他们会不会转而去对付韩青青? 说完,灵石就开始原地转圈,表演咬尾巴,最后滚到地上蹭了满脸土才终于把自己的尾巴咬在嘴里,呜呜呜的冲花九挑眉毛。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锋芒和速度,没有人能想像,也没有人能闪避。 “好咧浩哥。”公鸡兴奋的叫了一声,然后张开翅膀,飞奔向楼房。 如果有人一定要说她笑起来的时候像一碗汤,那么这碗汤也决不是牛肉汤,而是一碗好甜好甜的红枣的果莲子荷花汤。 第七十五章离别之宴,欲伐河北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日小宴,诸位随意!” 堂内,见列席陇人官吏拘谨,张虞举起酒樽,说道:“孤不日将归河东,陇右之事将由诸君料理,望诸君莫要令孤失望!” 张则领着陇右官吏避席起身,敬酒说道:“请君侯放心,则与诸君必为朝廷、君侯安陇。” 张则作为东汉王朝官吏,其内心依旧记着朝廷,但他却也知道张虞为今陇 所以下一秒,他人已经纵身到阳台上,通过太阳的窗户进入了二楼。 “话说我家有个妹妹,再过两年也有你这么大了。”王凡道,一边示意白起把银行卡掏出来在客服台刷了卡。 过了一会,声音已经彻底消失了,叶勍以为是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就先撤退了,没想到,叶勍刚要回到沙发上准备睡觉,客厅的灯竟然开了,之后是葛月英从卧室里走出来。 而他居然还掉在了地上,在自己的血泊中挣扎了几下脑袋,才不见了动静。 “你们两个守在外面,我进去看看。”吩咐了一句之后,高飞就纵身跳入了裂缝中。 临走之前,马翠花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才骑着电动车回家去了。 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这一点,毕竟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梁动锁上老房子的院门,回家之后跟家人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再次离家,他已经跟任艳玲约好了,今天晚上要在一起,一起度过这个新年之夜。 “阿战,交给你了。”王者挡住了尸王的一次攻击之后,直接喊道。 所以黄妙仙对于这个董涛态度不错,可惜她在收回了目光后,这个董涛就像是见鬼一样,轻易不敢再和她的目光相对,就更不要说看她的眼睛。 至于带走之后,那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只需要手脚麻利点,林队长就算有心要救他也来不及了。 他修有未卜先知的测算之术,按理说林飞和九公主在道观等他,玉鼎真人早已知晓。 而第三件事中,让叶昊然感到疑惑的,那便是通过众人吞食那血魔果修炼,郭洪又从中发现了十二个字,分别是“设法、吾乃、杀之、之时、望救、尽灭、若是”。 节目正式开始,观众们鼓掌欢呼,林若枫走到舞台侧方,坐在主持人休息的高脚凳上。 众人出了尸房,林飞身边跟着一队人马,全是学校的高级领导,他走在中间,众星捧月的场面很壮观。 此男童同样身怀交融之体,是叶昊然在一次海难中,从一只海兽口中救下的。由于观其体质已经十分忠诚的性格,叶昊然便打算将自己的一生所修传授于他,从而也算是为自己找了一位传人。 张家的婚礼真的是力求排场,几乎所有能用的规矩都用上了,一切准备齐全,除了……新郎。 方蔷那美艳绝伦的俏脸上在发问时,流露的是极其期待的神情,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很迫切。 只是轻轻一拳,就将南宫星矅砸飞,而且那轻松的模样,纵然是他这个六阶巅峰大帝,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老五你找啥呢?”看到何明仔细的样子,那哥几个都感觉事情有些不同寻常,赵明看了看何明,开口问道。 在得知李子元所部就在十字岭之后,立即根据这两年与李子元打交道的时候,掌握的对方活动规律,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拟定了这么一个战术。并不顾前方扫荡部队连续作战、扫荡疲劳,调动了相当一部分的资源。 第七十六章高屋建瓴,遣骑抄掠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95年,兴平二年,十二月。 冰封的渭水河道上,万人兵马沿着河畔缓行,马蹄嘚嘚作响。 在隆冬的环境下,军中的旗手五指僵硬如铁铸,紧紧攥着冰冷的旗杆,皮肤皲裂而不知。一阵朔风呼啸而来,迎头步卒顿感如刀割面,而旌旗先是一阵歪斜倾倒,之后又被旗手生生拽直。 “快些行军,至陈仓便能休整 北冥皓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人进门都知道顾满青的意思是暗讽北冥皓空的关系过头了,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房间,无比朴素,一床,一桌,一凳,一几。安琪儿专门从隔壁多取了一个方凳请苏毅坐下。 早起院子里就飘着骨头汤的味道,因为图流云和叶孤城要喝大骨头汤,现在早上饭桌上多了一份大骨头汤,配上一点干货味道也不错。 凌一川在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她只是笑了笑,眉宇里还有点担心。 萧天恍然大悟,他已经忘记当日大闹刀宗,便是橙袍裹身,吓得一身冷汗。 怎么不会赚?在低谷买入,等炒起来以后再高价卖出,一个个都赚的盆满钵。 楚将离和沈君宇以及张栩在屋中如何商量暂且不提,单说三王爷和十一王爷派来的两名侍从,在出了王府大门之后,便立即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对方,眼中全是鄙夷和不屑。 至于父皇会问什么,考核什么,如何对答,他们也早已被千叮铃万嘱咐。 “不要理他。那人自从当了师长后,就爱乱说话。哎,陈师长,听说你们前不久用一个连就全歼了察哈尔派遣兵团的骑兵第2联队,给我老宗说说。”装甲师师长宗少华损了王伟清一通,与陈仕豪套着近乎道。 “仇兄,他究竟是谁,为何会懂得我天鹏一族的千里一瞬术法!”青鹏子正色道。 这家餐厅就是这个周先生的,周氏集团的少东家,一个非常有能量的人? 闻言,杨姨娘感动不已,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谢话,但泪水在眼眶里头打转,感激之情即便是不开口,姜时愿也瞧得出来。 就算厨房不炸,她做出来的东西也难以下咽,因为她会在里面加很多奇奇怪怪自己研制的调料。 袁媛上了车,花了两分钟熟悉了手动杆的操作,脚松离合换踩油门,左手拧方向盘,右手换挡,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一般,车子就跟炮弹一样,开上了路。 他垂涎欲滴的看着沐瑶的侧脸,吸溜了一下口水,颤抖的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 “是,就你最聪明了,天下第一大聪明。”林今夏倍感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连连摇头。 是她努力一个月的成果,客服001告诉她,这个涨势很猛了,因为宿主心无旁骛,心思单纯的缘故。 今天她打算跟着程望远一道进城去,一来是要将那一只猪獾子给卖掉。 “你找我商量事情?”秦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发现略微有些不一样,感觉就好像是比以往多了点什么,可是那种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萧野连退十数步,绿色真气手臂隐隐有崩溃的征兆,心中着实震惊,要知道绿色真气手臂是青色真气手臂的进阶,威力大了五成不止,却挡不住对方直接了当的一拳,这还怎么打。 还有两个士兵朝着她们拼命开火,不过她们交换了一下位置,混淆了对方的视觉时,忽然跃起,从侧边将和金木一样的鳞赫挥下,直接斩开了两人。 第七十七章班师 - 暮汉昭唐 - 周府 “我从未欺负过你。那是你应得的,不是你的男人你去抢了,你就应该受到惩罚。”说着,康凡妮的心里有些不好受,这话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向卫本来就不是自己的男人,但是她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专业的录像师拍摄出来效果自然极好,不论是之前激烈的挣扎搏斗还是后面的迷乱纠缠,当图像被投放到影音室宽大的屏幕上,细致的特写再加上全环绕的立体声,画面甚至比现场看起来更能令人面红心跳。 而这在此时,楚墨寒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面色微微有些凝重,眸低是化不开的冰寒。他在扫到沈婉瑜的时候,才掠过一抹柔情。 李淮听到她的感叹,并没有做声,她觉得好奇,就回头看去,发现他与她一起,正在眺望这片京城之下的肥沃土壤。 她一直埋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脸,可从她那带着浓浓鼻音的低语里,他想她可能是哭了。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她抽鼻子的声音,然后听她又继续自言自语下去。 东方火焱想来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扑来,一个不留神,便被她扑倒,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圣旨颁下后,最高兴的莫过于沈婉晴。一直紧绷着的玄松懈了下来,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欣喜的微笑。 那丫鬟连忙开口,然后伸手搀扶着紫月公主出了房门。收在房门外的四个侍卫,一见紫月公主出来。立刻迎了上去,随后护着她匆匆离开了酒楼。 袁苏笑着客气了一句和青水对面坐下,青水还是需要问些问题的,他也好奇她是怎么到这里的。 只见云裳偷偷地开始接近,此时的云裳面色认真,没有一丝惧怕。 李渔一声轻吒,把血虎令牌催起,法力一震那凶邪恶虎骤然化作股股黑烟崩散。 当他们看到李青箩那霸气外露的浑厚真气时,皆脸色大变,哪里还不知是怎么回事?跺脚叹息不止的同时,大呼上当,生恨这取了大机缘的不是自己。 所以他老人家早有准备,两米长的青龙刀在地上就是一支,借着刀劲来了个大风车撑杆跳,嗖的一下,正堪堪躲了过去。 少年闻言,却也是并没有些什么错愕,而是仿佛早已料到了王会这么问一般。 这只能说明一点,现在的社会风气是日渐严重,可能是人们的生活水平好了,但人的欲望却是无穷的。 蚁墨对空大吸一口气,一吸落下,那如若墨色一般的骨骼散发出阵阵耀光。 只是当两人刚刚来到宿舍大门,却见门外不知何时被为了个水泄不通。 在“无”的另一端,有一个出口,闪耀着微光。不亮,却非常吸引人。 “居然连你都不认识,那必然是不一般的,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成了,为什么不让我一起跟着过去了,我觉得他是怕我坑他。”凤天歌哭笑不得的说道。 陆佳欣是看打夏天盯着一个地方看,所以她也跟着看过去,才发现的那张照片,当她看到那张照片时,心跳忽然慢了半拍,她手里端着的水杯滑落,发出一记响声。 从拍卖会开始,到他离去,只出过两次件,第一次是双彩玄婴果,第二次便是这溢血树叶了。 胡不归没有想到王政委如此果决的态度,想要阻止,既不合适也来不及了。王政委已经拨通了特别调查组的电话。 徐昆推开贵宾室的门,顾晨风迈着长腿走了进去,见到宫茵婷,他微微一愣。 杜意婉瞧见自家父亲一时看着黄鸿飞,一时又不住打量她时,秀眉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就这一会,一股子脂粉的香味传来,苏绵绵回头,就见四公主和另一名陌生的姑娘进来。 没有人应她,让她更加恐慌紧张的是,她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七皇子也根本没将七皇子妃放眼里,他直接越过她,跟自己的母妃德妃打了声招呼。还让德妃出手,费尽心机的给春娘安排了个好看一些的出身,自此,夜夜留宿春娘的院子。 玉米沙拉一看就是元宝喜欢的,甜香可口,还有灿黄的南瓜粥,稠软甘醇。 而且现在的四大学院不作为,让仙界已经变得非常混乱了,真应该有人出来管一管了。 只不过周白现在全校第一的光环太刺眼了,听说前段时间还剑斩天魔,以一人之力独斗10头天魔,斩杀一头,等到了守卫的支援。 不,同样的方法只能用一次,而且那样说不准展大哥会更烦自己。 现在欧阳倾城,就是前往东海,寻找线索,但是昨天的事发之地,刚好没有监控,所以无异于大海捞针。 蓦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股邪风,将这周围的横幅什么的,吹的猎猎作响。 死灵骑士团带着苍蓝色的鬼火朝着丹格霍茨魔法学院的学生冲去,声势浩大,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将丹格霍茨魔法学院的学生们踏成粉末。 第七十八章后宅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96年,建兴元年,正月。 张虞班师之际,正值岁首佳节,于是趁大胜之喜,借机与大将军府属吏好生庆贺一番。张虞兴尽而归,因王霁生孕不久,遂夜幸蔡琰。 正月虽说已为初春,但寒气依旧未消。屋内却因兽鼎焚煤,空气充斥着暖气,而暖气中又夹杂着些奶腥味。 “夫君别闹!” 云纹纱帐内传 即将相撞的刹那,光团发出一道古怪的波纹,刹那间如同一道流水,缓缓的渗入秦凡体内。 “姜医生,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张晓虎微笑的问道,那表情似乎正站在安安稳稳的平地上。 就在他震惊的时候,冷凝霜动了,只见她徐徐点出一指,寒霜之气在指尖上萦绕着,所过处,连虚空都被冻结,漫漫天地,竟刹那间陷入冰凌中。 夏涵陪着母亲去厨房忙活了,萧天阳战战兢兢的坐在沙发上陪着夏爸爸。 秦凡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怒色,当初正是在天道宫之后,他的人生才出现大变,虽然如今过去十多年,但是要说心中没什么恨意,那是假的。 我知道现在不是有情绪的时候,深深的揉了揉脸,打给了老徐,虽然此刻天边刚刚出现一点鱼白度,启明星还在头顶上方一闪一闪的亮着,但我知道老徐绝对在等我的这个电话。 诚然,他们跟在白敬身边这么多年,对于他所贪污的资源自然是一清二楚,可问题是,他们几个乃是一丘之貉,这些资源,他们或多或少也有分到一点,抖出白敬,岂不是连他们也要一同栽进去。 下一刻我几乎是双眼冒火的盯着他,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因为我终于看见红布之下的东西,一口大钟!还是过去那种非常古老的大钟。 何曼姿坐不住了,她起身就往医院赶去,她需要实地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医生的反应到底如何? 这一枪,惊艳了整个天与地,让人的目光陷入其中不可自拔,仿佛难以想象,这天地中,竟然有如此完美的一招。 “我倒是谁,原來是仙剑宗的余孽。【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 ”弄清楚了几人的身份,老者不屑的说道。 另外两名老者望着那天凤之魂,不禁露出一丝惧意,竟是不管老者与那阳长老,化作两道虚影朝着天空逃离而去。 他现在有些琢磨明白了,定冥珠对于冥器有感知作用,所以和自己已经融合了的红色力量,对于冥器也是很敏感!那么刚才戟中的能量肯定是被激活,于红色力量战在了一起。 猛的一声惊雷响过,所有尚在苟延残喘的魔兽一起发出最后一声惨叫,从天上掉落下来。电光闪过,黑茧破裂,一道人影电射而出,昂首发出一阵高昂长啸,声音直贯九宵,震动天地。 “哐啷。“厨房里的卓雅听到这个声音,手里的盆子一下掉在了地上。 “懂吗?那就好,我可不希望碰上一个猪一样的队友,让我们空入宝地一趟,带出来的全是废品!”鬼将打了个哈哈。 个自律崩坏。在我指挥着飞出去的瞬间,就开始将杰拉尔寄予期待的最终一击给粉碎。 沒有爆发让所有人预想那样的恶战,不过在开出惠灵顿的一个公路出口,却是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屠杀战。 萧鼎的死没有一点的意义,连拖延时间的作用都是没有得到体现,这对一名修为达到了五重天玄仙的强者来说绝对是一个悲哀,但是他碰见的是李清,所以这一场战斗从一开始便已经定下了不可改变的结局。 第七十九章张、袁之比 - 暮汉昭唐 - 周府 向荆楚高价卖马,之后向鲜卑低价买马,算是钟繇开辟出新财源。 袁术有志于中原,故而甚是重视骑兵。在张虞打下关中之后,袁术便有马匹来源地,常常会向张虞买马。 钟繇为了捞一手,便以正常市场价的两倍卖于袁术。而袁术坐拥豫、荆二州,地跨江左,府库充盈,财大气粗,对钟繇的开价毫不在意。 如此下 “吴局长,你这是……”安妮顿时感觉到受宠若惊,如同明星般被众人呵护的感觉很是不错。 “你哪来这么多……现金?”单丽丽很吃惊,看见他拎回来的方便面箱子里,满当当的全是成扎的百元现钞,惊讶。 秦惊羽一个箭步过去,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胳膊一抡,将之朝暗处拽去,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啪的一声旋开风影戒的机括,抵上她的颈项。 “你让他们做了什么?”宝儿挣扎着抬头,满眼惊恐地看向楚琀,只见男子满面冰霜,陌生得让她害怕。 手掌抓到一片虚无,面前似有一缕轻烟掠过,被风吹散,再无人迹。 “唉,难道高人说话都得这样不清不楚的吗?”吴明听她这样说道,心里暗自嘀咕道。 张作再一次打断了林微的说话。林微呆愣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张作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童云云欲言又止,终究是点了点头,因为林微这会儿看上去的确是很累的。即使去了解了情况也不一定会处理的好。 被他这么一说,李致也有些火了,虽说他的外表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他的心境却已经有二十来岁了,就算是在副本里,李致也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未成年人,可现在被人说成了这样,李致也有些火了。 他染着一头黄色的头发,耳朵上还戴着闪亮的耳钉,看着就是个不良少年。 怎么说他也是护龙卫的一员,回想与江源的第一次见面,两人的身份还是天差地别。 看的人食欲大开,邱意浓想到什么,跑回屋里拿了一瓶自己做的剁椒酱出来。 怪不得一直粘着姜黎呢,感情是因为他也知道,跟在姜黎的身边最安全。 苏昭的爸爸脸色又变了变,他没有想到,自己藏着掖着做的事情,竟然会被苏昭察觉,甚至还被她知道的那么清楚。 “什么?”两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不由好奇的问道。 柯黛一把摘下口罩,没化妆的脸蛋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白净,粉嫩,透着超凡脱俗的美,不是她又是谁。 就在已经尬夸到“尊老爱幼”这种对于邪神而言已然是侮辱的词汇之时,杰洛出声打断了露莉娅。 于是做出推理,要么是有什么秘密让他必须防备不能让教会的人进入港区/要么是他被教会胁迫不得已这样做。 她不敢想,如果这事传到柯韵芝跟褚丰阳耳朵里,会引掀起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尤其是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这么老远过来,他是生怕路上有点儿磕着碰着。 尹青柏道:“娇娇不是有个狐狸皮背心吗?我娘的帽子和棉鞋里头都是兔子皮。 美杜莎的眼神有些复杂,刚才在毒雾内,如果沐辰足够狠的话,完全可以借此击杀自己,可他似乎是故意放任自己逃出来。 “已经收容好了吗?”将药鼎收起,沐辰指了指外面,今天就是他们约定好离开这里的日子了。 第八十章拥四州,曹南走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月,东武阳。 残破的城楼上,白纱帷幔盛张,袁绍坐于马扎上,诸将文武分列左右,甲士持矛林立,气氛凝重而肃然。 “臧洪,你为何背叛于我,今可服否?”袁绍沉声问道。 臧洪跪而瞋目,说道:“袁氏事汉百年,四世五公,是谓深受厚恩。而今汉室衰微,君不仅无救济之意,更是心生非分之想,杀忠良以立 而大部分的人参汤和人参都被耿天乐嚼碎吞入了腹中,不浪费掉这些人参本体,虽然人参的药力对他来说作用不大,但长久服用也能让他的内力变得更加稳固一丝。 年少得势,现在的奥德里奇也算是底层爬到巅峰的代表人物,一般这样的人都会非常狂妄,就算谦虚也恐怕装出来的,但至少目前天王还没看出来,当然以他的老道,也不会真的去装什么长辈。 看到是有渊源的的圣级强者,欧阳老师慢慢放松下来,一下子探查到远强于自己气息的强者,说明至少是圣级强者,不知是敌是友,欧阳老师能不紧张,如临大敌吗。 “哈哈,我送送你们。”王凯赶紧跟在张仪伊身后,一脸笑意地说道。 现在刘飞宇也顾不上飓风鹰,虽然刘飞宇知道,只要飓风鹰落败,就会轮到自己了,甚至飓风鹰能够坚持的时间都不会很长了,因此留给刘飞宇的时间更加迫切。 斯洛地虽然狂妄,可是也只是欺软怕硬,当着阿尔湿婆的面,哪儿敢放个屁,只是仍虎视眈眈地盯着奥德里奇,恨不得咬死他的样子。 挥砍中的蛮爷看到如此情景。勃然大怒,但他还是猛地一转向,把大刀狠狠劈在了唐哲身旁的地板上,火花四溅,大刀与精钢地板摩擦,脱出一条长长的火星线路。 闻人牧月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仿佛神游天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有没有一百亿我不知道。但是他是特邀嘉宾。”白破局笑着说道。 她知道自己这孔师弟剑灵被毁,不欲与别人硬碰硬,才会选择了这样的打法。只是谁也没想到,他竟能另辟蹊径,最终连游棠都不是他的对手。 旁边三人脸色稍差,他们在那里站了这么久,也没听老夫人客套一句。 胡君就是其中一个,没有王金花他也会站出来的,张大胡子还在呢。 丁虹显然没想到,马大炮会愤怒地离席。邓辉和梁媚面面相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我捡起爷爷的金钱剑,走到圆通大师的面前狠狠的刺穿他的尸体。 邓辉不由暗暗吃惊。严友发当走狗也挺有钱的,居然能拿得出一百万。 现在也是没了主意,而且她觉得江池渔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所以只好带着江池渔一起向着织布厂去了。 陈彦青又飞回京城,公司里最近冷清不少,赵宝缸去拍别了温哥华。 权衡额头上浮现一个“甲”字,他启动了甲道的力量,境界直接来到碎星一星。 言道臻在港岛生活了几年,建立了势力庞大的罗刹门,触手开始抻到了国内外,通过很多关系,才知道了封家的种种秘密,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在崔老道的帮助之下完成的调查。 五年沉寂,五年没用,高压锅也被高汤滋养了五年,如今的高压锅,可不是普通法器,而是一件法宝了。 他温暖宽阔的胸膛,他强壮有力的臂膀,似乎都在向她发出无声地邀请。 第八十一章四胜四败,外交联络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懂得研究袁绍,那么袁绍又怎不会研究张虞呢? 为了探明张虞麾下兵马的战斗力,尤其是帐下精锐嫡系兵马,以及名震天下的具装甲骑,袁绍早遣细作至安邑。而经细作探查,袁绍算是对张虞兵马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并打算以强弩应对骑兵的方案。 然用强弩对付骑兵,在治兵的人眼里仅能治标,或是说应付一时。而 这边的事情总算是处理好了,而那边程蝶衣安排好了白亮之后,就准备离开,白亮这时直接拉住了程蝶衣的手,不让程蝶衣走。 只不过到时候反正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何凯给忘了,另外一种是何凯根本不敢把江辰怎么样。 “刷刷刷……。”南宫俊便又再次释放源力锋芒,去对抗那长刀的攻势。 这两天长海的事闹的很大,我想在座的股东应该都十分清楚孟老三所说并非危言耸听,而的确是这样严峻的形势。所以就连大钢钻这样孟总的拥簇都也没有说什么来反驳。 稍微停顿了片刻之后,姬幽便是直接将耀天刃给收了起来,看到这一幕,不光是宋凉和朱槿,就连那些观战的人都是愣住了。没有人知道姬幽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打算认输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却没人敢向前一步,跨过那条界限,毕竟,未知乃是最为可怕的存在。 杨凡回想当初遗落之境,道劫金莲出世时,场面火爆的场景,不由缅怀。眼下这珠真龙圣药,就算他心中也滚烫的很。 唐启这话一出口,真的让元洪感觉到非常的诧异,因为所有的人,在听到和西美人比拼的时候,都会恐惧到不行,要跟西美人一战,就认为必输无疑。 不知道从何处冲过来很多的搬运工来,手上的力道十足,直奔着唐启过来了,他们全都是两米左右的高度,两百多斤的重量,比唐启强壮了不少,见到唐启被这些人围了起来。 t这些劲气进入体内后,全都被那两颗珠子吸收,然后再由珠子传到丹田之中,丹田中的内劲迅速攀升着。 思绪方流动到此处,李珣他脑中猛然一激,便似当头泼了盆冷水,固然寒冷刺骨,却最是清醒不过。 而龙尹乐,相信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她性子暴躁,对着他的时候,动辄就是打骂,或者是冷言以对,兴许对着她的下人,大概也是这副模样吧。 当吴凯再次穿上医生的服装时!一种久违的感觉立刻浮上吴凯地心头,虽然吴凯并没有真正的取得医生资格,但是自从他掌握了外星医术之后,他已经做过好几例非常成功的手术,而且还是世界上难度系数非常大的手术。 那个亡命之徒也不例外,所以他的话说到一半,就陡然止住,而且心中后悔得要死,为什么要多口? “在我的面前别玩什么‘花’招,你应该清楚,我要杀你可以瞬间取了你的狗命。”卫风冷冷说道。 与蓝子由“兄弟”到夫妻,也许爱得懵懂,可那几个月是如此刻骨铭心,现在又从夫妻到了兄弟,不是说放得开就能放得开,心里从来没有如此『乱』过。 卫风看到狱火凤凰走远之后这才调转车头,朝着慕容山庄飞驰而去。 这己不是通灵神剑的主动配合可以解释,这根本就是钟隐在教明矶如何使剑。 接着他一抬头。顿时吓一大跳,他赫然看到陈媚的双眼中仿佛是蓄满了‘春’水般幽幽而又炽热的盯着他看,不知不觉间,陈媚的娇躯已经靠了上来,原本是抓住他身躯的手臂这会儿也变成了直接环搂住他的身躯。 第八十二章贤则辅张,不贤可休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涑水之畔,平整的田地上,一场大规模政治表演秀‘籍田’正在上演。 张虞治州郡多年,此前常劝属下多重农事,但像今年率众躬耕倒是第一次。而其中的政治目的明显,为得便是今岁大搞生产,以便囤积更多军粮。 而今在张虞的带领下,大将军府下属的肉食者们放下身段,亲于田亩间耕作,以躬耕而劝百姓勤作。 听了邬灵的话,再加上情况的确紧急,潘山和米龙同时冷哼一声这才作罢,这时付明光走到最左边的洞口看了看,只是这里跟先前的洞口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刚才的战斗当中,张天生已经寻找了太多太多,可是他确实是找不到领独角仙丧尸真正的弱点。 就算是邪宗宗主,也是露出了惊骇之色,忍不住啧啧称叹了起来,随着根本来不及发动攻击,只得拼命后退了起来。 戴着一顶蓝色球帽,身材不高不低,不胖不瘦,肤色偏向古铜的中年大叔缓缓越过身边的士兵,走到克拉提尔面前。 马龙在怪叫,呼图在怒吼。两人在场中眨眼间就已经对了十几拳了。 “大军将士损失惨重,死伤接近六万!”严颜深呼一口气,舒缓着心中的闷气,如此回答道。 “嘿嘿!谁说炮弹一定要爆炸才能炸死人!”看到这个成果张天生也得意的笑了,虽然耗费了一点元气,不过这个结果他倒是很乐意见到。 “肤白貌美?有那么极品的,他早都自己下手了,还会给你?”冷面毫不留情的讥讽了坦克一句。 曾国葆带着近百名湘乡的族亲好友的子侄,来岳阳投奔曾国藩。他们希望做大官的这个族亲能凭借手中的权力赏给一口饭吃。 自从身体强化到一定程度后,既是不断注射针剂也不再出现疼痛的陈进,再次尝试到非人的痛苦。 沙罗曼面露惊恐,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梦境林地上方便“嗡”的一声,绽放出一棵浩瀚无边的幼苗虚影。 因为据说他当时也在场,放任他儿子和另外两个醉鬼殴打这乞丐,而且还说了一句打死活该。 “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的痕迹物证。”黄天化指的是非生物物证,比如可能的附作物,像外来纤维、饰件等等。 “多谢颜姐提醒。”梁劼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了一句。他可不像赵星颜一样对这部片子这么鄙视。 他放下水杯,关掉电脑,起身松了松略微有些僵硬的筋骨,随后拿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准备离开。 中年男人言下之意很明显,眼底的狠意也让人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只见她走到森林边缘,抬起弓箭拉成半圆,瞄准月亮湾边缘的方向。 厢房的房门都没有锁,他轻轻推开房门,里面乱七八糟的堆满了杂物和一张木床,床上被子也是乱糟糟的。 氏是无法改动的,自然而然就写下了,因此他只看了那两串名字的开头,就大致确认了对方身份。 有这么一个气氛担当,气氛自然差不了,大家欢声笑语,彼此之间也热烈了起来。 野外没有任何加成的四阶招募建筑,每周能招募数量仅仅只有4单位,也就是说许云一次烈阳召唤强化出来的四阶兵种数量,就相当于是普通野外四阶建筑47周产量,并且烈阳召唤一天可是能使用四次。 第八十三章助张,亦或是助袁 - 暮汉昭唐 - 周府 但毕晶也明白,这是他们没见过萧峰是怎么在万马军中生擒楚王的,否则他们就绝不会这么想了。 卧槽!卧槽!太狠了!毕晶暗叫一声,感情萧峰不是来商量事,这是来找事儿的?但瞧着萧峰神威凛凛的样子,却又心潮澎湃,一时不能自已,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吴天激动万分,波尔格拿来的这份战报实在太好了,记忆金属铠甲,这太棒了,为什么以前就没人提起过呢? 就算自己出动坦克或者步战车,面对恐怖分子火箭弹的饱和攻击,他们很难防住。 宫平三省,传说轩辕大帝在宫平山领悟的一门剑术,分上,中,下三省,神上-操乱敌神魂,中平潮攻敌丹田,下关流破敌精关,一招三式,说白了,用街头混混们的说法便是:戳其眼,撞其腹,掏其裆,很是阴损。 没有床,没有桌椅,地上有大堆的灰尘,应该是原来的家具,由于时间太长,早已经风化成粉末了。 叶莹打开电脑直接就上了地猫网,搜索无人机电池。突然看到了菲哥牌电池,她以前没见过这个牌子,死马当活马医,点进去看看。 在粉碎了第一个障碍物之后,位于第二的梦魇骑士跟冲击相撞,强大的速度仿佛最好的粘合剂将对方牢牢的粘在屏障上无法动弹,剧烈的摩擦下两者接触的地方瞬间燃起一团火焰。 不过看到这个圈刷新,埋伏在C字一号楼两侧的几人反倒是不急了。 别说是郭靖黄蓉,就是毕晶也母老虎也是又惊又喜,转头望去,就见傻姑坐在地上,呆呆看着黄蓉,嘴角带着傻乎乎,划掉,淳朴的笑容。 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迎接这些高官吗?他们倒好,一个骂过来,一个骂过去,早知道是这个场面,就不过来了。 光幕一闪,姜易二人,以及风连城四人一同出现在了地下迷城之中。 当然李浩已经感觉到后边韦蓉蓉的动作,无非是跺脚,然后轰开这些无聊的粉丝,没有人欣赏,自己也就没有做的必要。 这时候,忽然看见云雾中出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道童。那道童脚踩着飞剑,高傲的往下方看来。双目扫了李凝和任天飞两眼,发现这二人是唯一两个暴露在街道上的人物。 忽然,姜易心头传来了星尊的声音,同样,风白露那边应该也得到了反馈。 玄颠就是少林寺的住持,旁边两人一个是他的师兄玄空,另一个则是他的徒弟悟痴。 年羹尧看着冷玉脸上此刻的笑容,不是那种谈判中势力嘴脸的笑容,反而是笑的恬静,似乎此刻的她做的只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而不是威胁别人掌握利害的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后面的几个字便被他突然落下的吻淹没了,那瓶舒痕露啪的一声从她的手里落到地上,滚出老远。他伸手把她圈紧在怀中,让他们的身体紧紧锲合,清舞发间的香味更勾起了他火热的欲望。 “和你认识这么久,我们还没一起逛过夜市,我们去逛夜市,你看怎么样。”岳悦青葱般的手指搭把搭把嘴巴,孩子气十足。 花淘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醒了的时候自己躺在白昱身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邢越会怀疑她,阴阴她和左安还没接触呢呀。但此时此刻她不能露怯,不然没有都要变成有了。 柳杰却是突然想到村长叔曾提过的事情,心下不由多了几分担忧。 老道脸色难看到极点,强撑着酥软的身躯,颤巍巍地掀开另外两口沸腾的大锅,果不其然,里面全是血馒头。 那寒意慢慢蔓延开,直到头顶,沈琬昭陡然回神抬头,撞上一道十分凶狠的视线。 暗黑魔神咬牙切齿,今日的这一幕一定会被传出去,他当真是颜面扫地了。 而这家伙在陈述完自己的“证词”后,还不忘鸡贼地偷偷瞄了一眼诸多路人的反应,方便他接下来的决策。 正常来说,武夫刚突破都需要发泄一下精力,比如打拳对练,比如上青楼。 柳如霜没想到柳福贵竟然反怪她没跑,也不高兴了,板着脸开口。 “清理这里的士兵丧尸,还是狙击手更好地胜任。”陆川眉头一扬,像泰坦,它一但开火,火神炮的射速已经调到了每分钟600发,可一千发,也不够它两分钟的时间。 风离云是教主的亲戚,现在私自拿走了红月晨钩,严重触犯了教会的罪条,也难逃被追杀千里的命运。 他们的目的地,在千羽区的某处商区之中,是一家极为出名的网红奶茶店。 周念平曾一度认为自己有个幸福的家,但是常常发现他的阿娘在背地无人之处痛哭失声。 普通的恶魔其实想自爆并不容易,恶魔也好人类也罢,毕竟不是生物炸弹,哪可能你想自爆就自爆?这不是扯吗? 杰克的手只能在黄雨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不过这时候篮球已经出手了。 秘境中,处处都是危险,与此同时,处处都是机遇,到处都是宝贝。 一个贵族子弟能有多少地位,完全就看成年前,在王国享受什么待遇。一般如果能享受比老爸低两级的爵位待遇,就意味着这次的爵位继承国王允许了,没意外的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现在自家公司直接出品的影片,哪怕西蒙亲自提出的创意或剧本,他都不再挂名,追求一种隐身状态,中国那边,更不会出这种风头。 赤杨吉利定定地看着苏失利之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在庭院深处,有些怅然、有些无奈,似乎又不知道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请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这几天或许累了,小说质量下降了些,也有些平淡,让我请一天假,容我反思整理下剧情。 之后几天会8k,加快些剧情,下月到争霸剧情。 感谢诸位的支持!《暮汉昭唐》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汉室衰微,袁氏将兴 - 暮汉昭唐 - 周府 陈宫为吕布属下,张虞出于扶持吕布为目的,按道理而言,不应书信挑拨陈宫与吕布之间的关系,然却是陈宫亲袁术的态度引起了张虞的忌惮 对张虞而言,吕布倒向袁术,之前付出的投资、援助打水漂为轻,更重要是张虞苦心在兖州多年的布局将会付之一炬。故今为了不让吕布偏向袁术,让吕布保持对陈宫的猜忌,对张虞颇是重要 元尾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当他明白了木茴所想,立刻清楚这是两人的唯一选择,于是要过一粒丹药立刻吞服下去。 “皇上正值春秋鼎盛,有什么宜早不宜迟的?何况,皇上的皇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皇上有的是时间甄选继承人。”说话的是户部侍郎张子正。 我敢说,就刚才那只草原魔狼的幼狼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我们三人的头颅给扯下来,这世界,可实在是太疯狂了。 这不害臊的话一出来,一屋子人都笑了,却是臊的脸皮薄的上官‘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只骂自家相公说话太没羞没臊了。 黑暗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但是听语气差不多是充满了恐惧,毕竟这是一个普通人对未知事物和黑暗的天生反应。 王厚吃过晚饭,按事先了解的大致方位,找到万东园,跃上围墙外的一株杂树,见一处大厅灯火通明,趁着夜色飞渡到屋面上,蹲在暗处的琉璃瓦上,辨别一会,见下面正有人谈话,便认真倾听起来。 花缅拉着颜洵将整个风城逛了个遍,直到月上中天,游人仍未散尽,她才发觉这里竟是一个没有宵禁的不夜城,心中不禁欢喜,真是甚合我意。 万雷似乎倒是无所谓,说起这事情,似乎有一种无官一身轻的感觉了,万风看着万雷的反应,倒是放了心,让他有空就回去看看。 现在几人都没什么办法,‘春’草想先见见万雷,通过薛月月也许可以见到。 “轰!”城头上地方狭窄,根本就没有躲闪的地方,一束散弹打过去,横扫上百步的距离,抵抗者无不倒地。 那是个垂老之人,髥长数尺,将要拖地般,脸上布满褶皱,像树皮。 楚绝期沉默了,只恨自己刚才下手太轻,给了长生宗和衍天宗扭转乾坤的机会。 万界当中,便是隐居在深山大泽的修士也都抬头,露出震惊之色,内心厌恶无比。 张天娜说出此话也是有目的的,此刻他很希望周成涛去买他们现在销售的龙岗城,无论是买1套还是几套,都是给公司和开发商减轻压力。 比如跟后海壹城的刘总,自12月底楼盘全部售罄后,他也对外宣布辞职了。 丁一得知区莹打了徐慧慧,所以一早堵在门口,要找区莹讨回公道。 范广进放下电话,重新泡在热水里,一撮毛传来的消息让他振奋,只有摸清了对手的底细才能有效的出击。和陈斌几个回合下来,自己一场都没胜,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搬回一局。 回陕西之前,她已经对外挂牌了,但年初客户不多,最近有人看上,约她签约。 两人顿时哑然,只有林秋毫无波澜,因为这些之前他都已经听陈墨说过一遍了。 林曦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纯真的不解,在他看来,大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之前明明看着爹地和妈咪有和好的迹象的,怎么一瞬间又闹成了这样? 第八十五章诛袁在密,推波助澜 - 暮汉昭唐 - 周府 深夜,刘备府。 烛光摇曳,身影来回走动,时而传出叹息之语。 “今在围场,袁贼欺君罔上,有僭号更立之嫌,若不早日杀之,必会作乱为祸汉室。”关羽按剑踱步,恼怒说道。 刘备阻止关羽高声喧哗,说道:“自袁术孤身入宫受陛下责罚以来,其出入皆以玄甲军士为护卫。为兄日夜思除袁术,但却难觅良机,若 然而,袁飞白尽管也被方天的举动感动了,但是他最终还是替自己的义父,收掉方天手里的东西。 “鸢儿,我。”任是连生道心坚固,禅功了得,这时也忍不住泪水,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他轻轻伸出手来,但好像怎么也拉不住她。 唐紫寒没有说什么,转身踏空而行,林羽没有看到的是,唐紫寒转身的那一抹怒意,不过奇怪的是这怒火好像并不是对着林羽发的,而是对着这头浣红熊发的。 之后,每过一天,泽金就会探查一下洪浩身体的情况,魔法回路依旧没有出现,洪浩依旧没有醒来。 这个夜注定有些人已经睡不着了,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一个比一个心里更舒爽。 省城驻防湘勇,突然将提标左右两军包围,让清仁和李守备防不胜防。 只见水蓝色的光球与这六个火球相撞之后,并没有发生爆炸,反而彼此抵消,消失不见了。 兰马洛克号用几乎是自杀一样的行为为所有人展示了什么叫做杀手的气势,也为一直伺机而动的莫斯创造了一次最好的攻击机会。 走到房门口,发现门虚掩着。缓缓推开那铁皮镶的门,入目便是一片漆黑。 “那他是怎么亲的?”少年怒火中烧,复又低头下来,一手环过她的后背,一手扣了她后脑,将她固定住后嘴对嘴地贴了上去。 也许他们看不见这招真正的威力,也许他们马上就会灰飞烟灭,可是他们坚定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的迟疑,更没有一丝的后悔。 “你怎么了?”董拙见我放下筷子,蔫啦吧唧的样子,满是好奇的打听。 靠近灯亮着的那间,4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慢慢的趴在窗户底下,试着能不能听见点什么。 天哪,他们怎么会都在呢,她本來想的就算爸爸妈妈都在家,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们肯定都已经睡觉了。 “想都别想,一个品格恶劣的人站在我善变就像是带了个发出恶臭的垃圾桶出门一样,丢我的脸,门也没有。”牧牧恶狠狠道。 到站了,乘务员的提醒使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车停稳后,宋雨佳急忙到车下的行李仓中拿出旅行箱,头也不回的直奔候机大厅。 “失误,失误哈!”米多脸上的笑容近乎谄媚“那夫君大人说说他们俩到底怎么了?”迈过了最后一步,米多倒不像之前那么害羞了,偶尔也敢大胆的调戏一下美人同学。 待到诡计之雾的效果开始慢慢消退之后,四个姿态各异的身形出现在了竹楼的一层大厅内。 不过牧牧毕竟没有轻敌,现打乱了对方的阵脚,然后层层剥皮,恐怕后面还有什么致命一击把,看来牧牧不止打算露一手了,他会做的绝一点,起到震慑的作用,不过牧牧底子太弱,可能会有反效果。 “灵火之盾!”,这梁鸿的反应倒也不慢,眼看着赫连诺向自己冲来,闪电一样在自己身前制造出一个由烈火组成的圆盾,虽然看不清赫连诺的实力,但梁鸿自信,自己的得意防御魂技,一定可以挡住对方的任何攻击。 第八十六章求而不得,布局天下 - 暮汉昭唐 - 周府 薄山猎场,千骑卷山冈,猎犬走平野,狡兔四散奔走。 “咻!”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却见展翅高飞的雄鹰在高空盘旋少许,之后猛地飞扑而下,用锋利的爪子捕杀灌木里的野兔,继而用喙叼住野兔身躯,然后翱翔于天空,最终飞停于养鹰人包有厚重皮毛的左臂上。 “雕有大力,于草原上能猎羊,而今用雕猎兔, “要抢票的,而且这一届五月天演唱会的门票已经都抢完了。”林妙妙根本没考虑到其他客观情况,比如还有什么商业赠票之类的。 “怎么,见到我就跑?难道我长得很吓人吗?”冷凝看着紫玄林,似笑非笑地说道。 前些日子,她还在家里和他们嚷嚷说她不婚不孕的,结果眼皮一眨就要办婚礼了。 吉祥正在公司门口,想要询问自己的情况,便听到旁边学者的话。 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忘记,只是这段时间新工作太忙,她让自己太充实,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罢了。 在薰哥的认知里,能和她做朋友的,她都会邀请对方去后海酒吧喝酒。 “千道流,你们斗罗大陆应该只有两大帝国吧?而且我记得星罗帝国似乎是更强势一方。现在这种情况……”波塞西疑惑道。 因与他们意见分歧,再加上不愿意舍弃那些资质普通的弟子,所以才有了刘峰与杜汪泉分道扬镳的举动。 赫川一看,来人正是冰心,他急忙和紫灵道别,唤出飞剑,向秘境深处疾驰而去。 有些事情,连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倾诉,况且他哪怕有那胆量,也决计说不出口。 再一次将斯卡蒂挥过来的大剑拨开,张哲一脸蛋疼的看着斯卡蒂,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会是自己的体力不支输掉战斗吧,既然如此也就不能够继续等下去了吗? 苏慕白无奈的看了眼已经开始直播的负责墨幽的工作人员,娇滴滴的俏丫头这两天要怎么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能分清哪是草哪是野菜吗? 他万万没想到,洛轻轻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擦掉了妆容,然后真的进到了太子府。 阿法利亚营地,阴影峡谷,一处位于地底深处的冥想祭坛上,普修斯缓缓地中断了眼前蓝色光屏上的即时通讯进程。 除此之外,由于这个技能施放时的血气冲击波范围大,冷却时间短,侯逆涛也经常用它来PK和刷图。 若是在平日里,这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最起码,自己不用替李景桓张目,朝野上下都在传闻着李景桓的显贤德之名,在大夏,哪位皇子能有这样的待遇。 更可惜的是此时陈长生感觉到身后一道飓风袭来,陈长生不紧不慢的转身,只伸出一根手指,在那袭击而来的拳头上轻轻一点。 火凤战旗迎空飞舞,无数骑兵宛若是一团火焰一样,熊熊燃烧,焚烧虚空,整个天空都被火焰染红了,为首一名战将,手执长槊,身上穿着火红色明光铠甲,神情威猛,冲锋在前。 武长风一心担忧刘天南的安危,那顾得上去揣摩前台接待的心思,顿时语气有加重了几分。 十几年前傅家遗失千金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沪市的经济也受到了很大的波动。 可谓所有人自都是清楚,无论是曾经大商朝歌司天台题诗,而一诗搅乱天下的云中子道兄,还是昆仑山的掌教大师兄南极仙翁道兄。 第八十七章改任督军,严肃风纪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大将军府,大堂。 “君侯,嵩有一事,不知当讲否?” “但说无妨!” 张虞放下手中文书,看向自家大舅子郦嵩,问道。 郦嵩犹豫一番,说道:“据嵩所知,郭图虽追随君侯多年,但今为督军,却多收诸将钱财,金多者得善处,金少者得恶处。若使郭图督军,恐会令诸将人皆求金上进,而思杀敌斩将求爵 凌爸爸因为墨勋的事情受了惊吓,在医院里调养,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而结果竟然是一边倒的认为两张图根本不像,根本不能叫做抄袭,连相似雷同都算不上。 “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这死性不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坑死的。”常勇很是无奈。 裁判的额头已然见汗,他当然也觉出了中临队的意图,而他是段康德手底下的人,当然不会愿意见到中临队带领另外三支队伍干掉无敌战神队。 “没有经过你的口,我也从来不相信我的猜测。”常勇果断回答。 话说是唐硕自作多情求婚凌昙雪,结果凌昙雪回来告诉墨勋,墨勋把戒指一发,吐槽之。 姜甄仁点点头,两人就此忆起了当年。那家陈记砂锅粥是他们学校学生必吃的,只是后来老板家有些变故,便把店面转让了。当时是他们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了,得知陈记要关门的时候已经是陈记最后一天营业了。 这是他的信仰,她没有忘记。第一次他带着他去墓园看他父亲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父亲是他的信仰。她没有理由去阻止,所以她沉默了。 走在一处阴暗窄巷子里,突然一股阴风,吹得人头皮紧绷,常勇紧紧抱着衣物,侧着身子前行。接着,又是尘土与杂物袭来,令人眯着眼睛行走。 董华歪了一下脑袋,冷笑了一声,他一咬牙,从腰间抽出了手枪,转身朝唐硕开了一枪。 高歌早有指示,这次要按的大庆典的规格办,酬谢这些辛劳了数千年的下属们。 董姝可不知道许言珠会开口说要休息,是因为许时秋想带着她回时欢院。 一个身材健硕,肌肉虬结,充满爆炸性力量的男子听了,一拳轰下,把身高三丈的巨虎砸死,随手一丢,扔给了同伴,脚下一蹬,地面碎裂,炸起一个大坑,泥石落下,已不见男子身影。 钱孟华知道孙源祥这人傲娇的很,不屑和黄彪这样的人打交道。要不是因为今天黄彪派人帮他把苏雅,从福利院中强行带过来,说不定孙源祥连这顿饭都不会和黄彪这种人吃。 “安静!”刘封一巴掌直接拍在桌子上,竟然直接将桌子的一角直接拍碎纷飞着插在了地板上,现在这种情况,没有时间让这些人讨论,耽误了时间,以后大家在一起讨论的机会都不一定能有。 而东夏,对外除了宣布纯钧计划进入第二阶段之外,也只发布了一部分内部成员更迭的公告,可掀起的波澜到现在还没平复。 “欧阳,他们跑来这边做什么?”秦啸天面色疲惫的坐在沙发上问道。 就在杜大夫准备离开的时候,董姝正好带着吃饱喝足的元夕来了。 不,社会人应该都熟,无非是办公室里用来区分阶级的隐性规则,或者更明显一点,同样是事业单位,有编制和合同工就是不一样。同样是下地狱,天国谱系的就更像本地人。 第八十八章河西来使 - 暮汉昭唐 - 周府 常乐眼睛瞪的宛若铜陵般大,眸光颤动,像是平津河面被风吹起的波澜一样。 经历了这段时间的钻研,他觉得自己的医术有了长足的进步,而这一切都迫切的需要具体的医学实践来证明。可是如今他却被困在这柳家出不去,这如何能让他不心急如焚呢? 身后赶来的黑旗箭队,就见自家的二档头,半截身子在里头,半截身子在外面,问了声,却没等到回答,曹添的身子便已出了窗户。 讲道理这样消极的声音,绝对是适合洛云瑶的,虽然洛云瑶也算不上市一个乐天派,但是呢,只少洛云瑶却还是一个十分讲求证据的人。 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男人目光灼灼,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现在对这件事他已经有了最基本的猜测,这样总是好过,原来没有头绪,胡乱摸索了。而接下来,他要再去确认一下柳若依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关键性的消息,最不济也要找到那些人失踪这件事更详细的报告。 咖啡豆长出口气,强压心中怒火,简要的与老梆子叙述一遍谈判的过程。 可最后她还是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在梦里,她遇见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待她很好,宠溺又温柔。 前两日,胡秀诊出了有孕,莫丞相更是喜上眉梢。胡秀在莫家,有老太太撑腰,又有莫丞相的宠爱,可谓是如鱼得水。 “喏,此令牌足以证明我的份。”取出巡察使令牌,对卡瑟尤尼晃了晃,随即收回背包。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直到骆翰生微笑的嘴角,渐渐有些发僵。 接下来的几天里,温婉听保安队长说,他们报警后经查证,拉肚子确实是田母搞的鬼,但因为没造成严重后果,所以没构成犯罪,以民事赔偿为主。 孩子虽然是傅挽秋跟别的男人生的,但那男人现在在骆翰生的眼里,跟傅挽秋早就没有关系了。 靖江王其领地距离此地甚远,而且方向也是相反,听那黄兴宗所言,靖江王兵寡将贫,无甚威胁在,更是距离这湘王楚王领地相当远。 “这是怎么回事?”沈庭柏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朝着顾眠看了过去。 接着舒敏打通了高齐飞的电话,问高齐飞要了几个娱乐记者的电话。 有的人开始庆幸,还好他们早就加入进来了,不然的话还要经历考试,那也太绝望了。 林宇绝对不会相信,蜀王敢在那宏武帝没挂之前就能够建立这么多的舰船出来。 萧惜惟茫然的望着天空,若真的还有下一次,他想,他可能真的会发疯。 她愕然,立即转身,却接发列,身后没有门,那也是一堵红樱桃木的墙。 “顾辰,你对这宇宙根本一无所知。如果知道真相,你或许便能理解尊上和我等的雄心壮志。”见顾辰脸有困惑,袁不惑嘿嘿一笑。 马尔福短时间内想不通这个问题了,就在他抬头的一刻,迎面一个熔岩冲击已经糊了他一脸,这种上古魔法自然也只有哈利使的出来。 卫辰捂住胸口,咬住牙,忍着剧痛向着兽魂石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片刻之后,张远跑动战场近处,只见战场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大堆东西,到处都是马贼爆出的宝物。 不过对张鹤扬来说也就无所谓了,符法制作主要是材料贵,还有就是强大的魔力和掌控。中国大陆上连先天灵宝都能随地捡,符咒材料再珍贵也就是那么回事了,至于制作符咒的掌控力?权当是日常的练习。 “我也可以证明烟头扔掉的时候,已经熄灭了,绝对不会引起火灾。”白阳阳肯定的说。 张远能够清晰的看到五湖四海蕴茶壶和三才凝神杯,甚至觉得自己能够触『摸』到两件法宝,这种感觉很奇妙,可是他没有发觉自己现在的这种状态,竟然好似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脑平静无波,没有丝毫的思维波动。 一路上,岳檀溪和雾纱说了很多,从以前的刚刚在游戏里面认识的时候到现在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谁都不会想到当年的那个傻白甜。变成了一个服务器的指挥。 并且,有时候还需要考虑施法档位的问题,所以并不见得电甲和电盾就是最好的选择。 “唉,算了,回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李新有些纳闷,将手机还给了司机,于是他微微闭着眼睛养了一下眼。 想到这,他妖识散开,感应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紫雷和燕风的神风,只是找到了怪兽正一脸得意的朝着自己的窝里走去,在他的身上还存留着些许血渍,他发现从怪兽的肚子里传出阵阵强大的能量波动。 余青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副山水画,她虽然瞧不出这画出众的地方,但是在最下角看到一枚印章,是一位前朝画师的名讳。 牙郎又俯下身去看画,看了片刻起身,他心里觉得哪里奇怪,可从头看到尾,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第八十九章杂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就如当初若若说的一样,他孙悟空是个懦夫,当初,只敢撕毁生死簿,却不敢捣毁地府,所以害了千万的猴子猴孙,最后,还害了若若。 说话之间已经出了城,到了刘家庄了,一行人下了马车,守在村长门口的依旧是那几个孩子,看着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一个个傻眼了。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齐皇的寝宫,抬轿子的太监直接将水灵月抬进了寝宫内,在院子里面停了下来,太监掀开轿帘,水灵月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在一名太监的搀扶下,进入了齐皇的寝宫。 余妃不知哪来的力气,勾住时谦的脖子直接朝后倒去,时谦顺势而倒虚压在余妃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愈发浓烈,四目相视。 “有三长老帮我顶着!我已经把计划告诉三长老,我要成为太上长老的关门兼亲传弟子。所以,我必须找你帮我的忙!”赫连翼道。 与此同时,千涣胧晞手中拿着一个龙纹宝盒,以强大的灵魂之力感应着四面八方的力量波动。 乔汝安眸色紧了紧,老者开启阵法的方式虽然和他设计的不同,但一样能开启阵法安全闯关。这老头的阵法修为,在她之上。 说完之后,齐程远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只要等着主子的决定就好了。 慕风这一次,可算是听清楚了,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看着她红得像花朵一样的娇|艳面容,心里微微一动。 而最近没有人来找麻烦的千九九,日子过得很顺畅,牧夜霄手底下去找她娘的人,都没有停下来过,然而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得不说叶厉钦的话实在太离经叛道,让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是一直强调要改革的戈尔巴乔夫也觉得叶厉钦走的太远,把形势说得太悲观,加上心里受不住这种结论,他脸上不由呈现一层薄薄的怒意。 “打架?”听到这个形容,简易差点儿笑了出来,不过想想这么说倒也没错,就算上面这些人都是凡人眼中的神仙,现在干的事情还不就是打架。 准提圣人虽然很想出手先解救自己的师兄接引,毕竟接引的处境可是十分危险,不过最终他还是放弃了,不是准提不顾兄弟情谊,而是他现在必须先稳住鸿钧道祖,心念一动准提圣人则是划破虚空来到了天庭之上。 当一道宛若瀑布的水流声在虚空响起,嫦娥的胸口仿若裂开了一个血洞,汩汩鲜血喷涌而出。 当然不一样了,因为这压根就不是化妆品,而是李夸父刚才在那间茶餐厅弄出来的一杯土豆泥。 好在这个时候梦如雪及时赶来,否则龙青就算能够逃脱,也是重伤的结局。 一连串的提示音从太空堡垒中的任何一个区域响起,除了无处不在的内部警报系统,所有控制系统几乎全都失效。 “李将军,应恩敬你三樽。”见大哥和二哥如此积极,身为老三的乌应恩自不会落下。 就在这时,一道电子合成音经过他耳内的高频接收器传送了过来。 自然,对于克利夫兰骑士队来说,他们也就没有理由输掉这一轮的系列赛了,毕竟对于克利夫兰骑士队来说,他们对于这一轮的系列赛是非常的有自信心的。 锦瑟步步跟着那名宦官,心中满是不悦。但是却不能尽数表现出来,只能将忍着。宫中的宫殿房屋甚多,永巷错落,锦瑟一遍用心记着她来时的路,一边还提防着,不要被随行的宦官发现。 李烨一边与杜芸、紫萱用膳,一边与杜芸、紫萱说笑,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了。 雷天抬头看着急速掠来的天邪,眼神一寒,巨大的龙爪在眼前一划,一道空间裂缝应声而现,雷天闪身入内。 不过,闻人雅既然答应了,她就不是那种说了不算的人,这一点薛曼倒也放心。 “你能再说一次吗?”上海马超擦了擦嘴巴,神情也肃穆了起来。 话说李哲和毋旭的汇合点设在了青石镇,青石镇又是安市州和建安州之间的必经之路,李哲和毋旭在这里汇合并没有错,不然就很容易因为双方信息无法沟通而错过汇合的地点。 “你轻功不如我。相信我能活着回去。”铭龙听完,没有再和锦瑟争辩,只是深深瞪了锦瑟一眼。 此时,天色缓缓的暗了下来。今晚,皓月当空,天上却是没有一颗星星闪烁。 “砰砰砰砰!”就在这时柳婉柔四周顿时飞起了无数朵烟花,它们呼啸着飞到漆黑的夜空,然后争相爆炸,散出灿烂的烟火。 锦瑟与钟离朔并不亲昵,但是唤作殿下锦瑟又是觉得别扭,不如这样,不伦不类,也是挑不出太多毛病。 寒封离开寻宝殿之后并没有马上回白穹峰,他按照自己的感觉在戎华山狂兽峰边上走了一圈,但这一圈走下来,寒封却一点收获都没有。 这个刺激的手段是人工智能控制机器人对整个精神力玉佩进行按压,就和挤东西一样的动作。 然而揪着他衣领的男人,并没有因为他的痛呼就将他放开,而是提着他的脑袋又狠狠地磕了几次。 将士冲她点点头,将她手上的缚仙索换了个系的方式,虽说还是解不开、使不出灵力,但好歹能让手能自由活动了。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又仔细的锁了门,带其他人走了。 参与规则制定的‘重生’,并按要求完成里头任务,就可以获得数额相当庞大的财富值。 甚至连陆司夜都不知道,某天她突然很平静地接受了心理医生的治疗,经过一段时间,心理医生判定她合格,允许出院。 第九十章天降猛男 - 暮汉昭唐 - 周府 支娄迦谶,为月支国(贵霜)胡僧,其在汉桓帝末年入汉,在雒阳学习汉学。在汉灵帝时期,支娄迦谶翻译大量大乘佛经。 董卓西迁长安时,支娄迦谶被强行迁至长安。及张虞入长安,支娄迦谶因战乱之故,常年居住于长安,并教授佛学,子弟上百人。 眼下,京兆尹董昭担心佛教徒逃税,于是禁止了汉人为僧,并强制僧人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背后“噼啪”一声,随即就感觉到一阵剧痛,玉虚宫老祖顿时就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章飞的反应虽然让林霏有些出乎意料,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章飞如此认真,已是朝着后方退去。 巨大的自由之翼猛然挥动,五六道光刃瞬间生成,并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越过数十米的距离,斩在了那高大男子的身上。 此外,还分别有二十万元、十万元、三万元以及五千元不等的现金奖励,比赛期间,组委会提供一切路费、食宿、食材所需。 姜硬才醒过来的时候,一跳一跳的,这玩意就从他屁股后面掉下来了。 黑衣男子似乎感受到了王雨欣与其他人类的不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因为王雨欣并没有放开气势,所以他无法确定王雨欣的实力。 狄冲霄早有防备,欺百花藏现在穷于应付,以万灵神视探察的同时全力展开“心念映射”,每每令六感稍稍错位迟滞的对手扑空。 刘烨他们的海底城堡,位于三百米的海底,边往下走,刘烨边向陈正他们介绍下面的情况。 厉醉枫盯着看,果在两朵兰花中发现到五瓣异类,瓣上灵纹恰似船横长河。厉醉枫轻以肩撞撞维朵,又以眼角瞄了瞄狄冲霄尸身。维朵微一眨眼,以示明白。 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莫多心中暗道不妙,扭头看了陶怡婷一眼。 后边还是谨之哥哥央求大娘再给他试试,大娘在旁监督之后,他俩才完成了第一次的合作。 楚琋月也是第一次去游乐场,嘴边一直保持着最大的弧度,一双眼睛已经笑成了半月,眼里的神采异常夺目。 远在天边的鹏鸟察觉到了它自己脑中那南宫云遥的精神力下达的命令,尖叫了一声,扑动着双翅改道向着湖泊飞去。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还有,大半夜的,你是想来干什么呢?”李日知又问道。 “怎么着?你还想要对我出手不成,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魔风城,不是你们云叶帝国得杂碎撒野的地方。”护卫,斩钉截铁的说道。 祝融满嘴污血不敢再说话,早在开战前后土就警告过,一旦鸿钧出现大家就别挑衅,现在还不是时机,现在他总算知道一个准圣中期的巫族祖巫在鸿钧面前的确算不了个什么。 管城县令觉得如果不对王裘氏进行一下惩罚,似乎对于本县的风气不好,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惩罚,他当官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呢,无可奈何之下,便看向了李日知,正巧李日知也看向他。 江萧购买其它材料可没有买地灵粉这么恐怖,他所需的都是一些顶级材料,能够有一块都不错,他不可能张口就要几百几千的数量。 通常情况下,六科给事中具有圣旨的驳斥权。但绝大部分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行使这一权力的。 等到宁修等士子陆续醒来,柳如是召集了众人一起用了早点,并在早饭的时候说了许多勉励的话。 第九十一章子为匈奴王,不负兄之恩 - 暮汉昭唐 - 周府 “佛狸又大一岁了!” 张虞将虎头虎脑的张弼放下,笑道:“这么壮的小儿,再长几年便能为他娶妻了,之后便能随军从戎。” 阿剌海静静坐在旁边,望着父慈子孝的场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张虞伸手搭着阿剌海的手,笑道:“卿为我养了个好儿郎!” “平日多亏夫人照料,就是顽劣了些,不比木末 鬼卒们不耐烦得推拉着程大贵下油锅。程大贵鬼魂的半边身子进了油祸,炸得火花四溅,痛得他失声惨叫。李氏吓得魂飞魄散,想去拉住程大贵,却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 在北圣泸州一直为外人忌惮的有三个势力,这三个势力代表着三种存在,一个是狮王岭,这是代表着大宗派的存在,一个是圣域家族,代表着世家的存在,最后一个是紫龙山,代表着北圣泸州隐藏实力的存在。 康凡妮被她突然举动吓得不轻,她没想到欧阳怡会突然抱她,刚看欧阳怡的样子,她还以为她已经流血流的心灰意冷了。 而且她早就拿定主意。不再使用他人的钱财,不再连累亲朋好友们,抛弃以前的自己,做一个最真实最本色的明前。 离心扣是双玉,当年岳婉君跟玉石大师恒道两人相爱,玉石大师恒道为了送岳婉君一份独一无二的定情信物所制而成。 一知道林慧慧要过来,谭凯就把康凡妮送到家具城门口跟林慧慧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说是回去给康凡妮换门,林慧慧对谭凯还挺好奇的,结果被康凡妮的一通卫海岚的电话搞得忘了问了。 五‘毛’钱?贺静怡诧异地想,这么便宜?她知道,一般的锅巴洋芋都是四元或五元一份。 白池冷不防来一句,正微微有些走神的沈言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故意清了清嗓子,淡淡应了一声。 李欣是乐意如此的,她抱着我就睡,我则不敢睡,因为一睡了八成会睡过头,明早肯定会被人发现。 手机一响,康凡妮就直奔收银台去了,果真看见了刚才那个男孩正在排队。这么一看正脸,长得倒真还不错,不似向卫那种清冷孤傲的气质,浑身都透着那么一丝青春洋溢。 “艾蕾西亚学院守卫很森严的,男人是没办法混进去的啦。”看着就在眼前的城墙,克蕾尔这么说道。 说到最后一句话,凌炎望着凌素的神色就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这语气也似乎带着淡淡的提醒。刘贵这次能够破釜沉舟了来了这么一手,或许他是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但绝对想不到封夙的帝王帝后会骤然出现。 “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璃雾昕哭笑不得,只是觉得看着凌景这幅模样既糟心又头疼。 丈夫下班回家,额上有一片殷红,太太见了大发娇慎:怎么会有口红? 璃雾昕渐渐出了神,耳边回荡着那清脆的玉箫声,一道清冷的声音,却是犹如一根利剑,刺进了她的耳中。 既然如此,那男人的冥体就是她囊中之物,  至于五十年缓冲时间,仅是为了炼化这件神物。 “我说过,我肠胃不好,你以为我是在说着跟你炫耀来玩的嘛。”印容玉抱着沙发靠垫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埋怨。 她不认识那个帅哥,这非常正常,事实上这里的所有人,她认识的人不超过五个,其中有两个还是因为曾经在片场见过的关系。 第九十二章仲氏兴,疑兵策 - 暮汉昭唐 - 周府 伊诚看了看周围略微有些失望的救世主们,最后又向她们确认了一次。 从省城宁州到镜州市的高速上因为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发生了大堵车,否则省委研究室冯丰早该到达镜州了。 穿久了登山鞋徒步鞋,现在为了配合大深圳这繁华靡靡的形象,我穿着高跟鞋出来,站得也算是累,就差举双脚赞成了。 在莎莉大主教宣布的同时,伊诚笑了笑,看样子正打算张嘴对亲王妹子说些什么,不过下一秒,他冷不防就端起长枪,用蹩脚的姿势冲向了对手。 让翟峰将人引进来后,一向来人都习惯自己泡茶的梁健,没起身去给他泡茶,也没从办公桌后面起来。只让成海坐。 但还有另外一个事实就是,我原来对那个叫陈图的男人那么在乎。 当然,杨桥也不是为了杀掉苏韬,他只是想证明下自己的实力,让姬湘君回心转意。 何轩一听,知道有主人在,就不需要担心了,随后心神一松,就莫名的沉睡过去了。 她认认真真的,一板一眼地用标准的普通话,向伊诚陈述了一个听起来再直白不过的事实。 可能是角度的问题,我一下子觉得在我面前的那个男人特别高大威猛,我的心忽然一跳,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突兀地缭绕上心头,我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那些衙役和牢卒见正卿大人亲自带走囚犯,哪里敢阻拦,赶忙往旁让开道路,又各持家伙走到墙角,捏着鼻子强忍血腥味,开始收拾那隋姓堂主被劈成两半的尸体。 嘿,算卦这项职业有多古老就不用多说了吧,先不考虑算的准不准的问题,至少每一个卦师都是一个合格的忽悠大师是没问题的。 能量风暴,自半空席卷开来,如此规模的混战,倒是略显壮观。一招招强大的灵术,呼啸肆虐,每一刻,都会有人猝不及防,被重伤而倒飞出战圈。 神秘人影的细碎镜光,与鬼谷子的黑色虚影,潮水般退的干干净净,一切的一切,全部平息下来。虚空,独留下那一道神秘的人影。 “希望你们能赢!加油,曼努埃尔!加油!高俊!加油沙尔克!”张远坐在大巴车上默念道。 “那三条老狗还活着吧?”秦牧脸庞上的笑容逐渐的淡下来,黑眸冷冽的盯着陆峰,淡淡的道。 采访他的记者也跟着笑,张远说得也挺有意思的,这第三场较量确实是这个赛季两支球队终极的了断了。 秦牧面色微变的望着这漫天黑光,这死亡使者的确诡异无比,伤成这样,竟然还有着这种奇异手段。 像麦哈尔,他有剑道印记,妖神古塔,白龙道君有神秘古遗迹的珍藏,而这就是世界底蕴的区别,将妖神古塔内世界称作荒芜,并无不可。 此战,无论是洪荒众神、三族族人,还是洪荒众生数量锐减,千万江河血水涛涛,无尽尸骸沉浮其中,汇流至四海,令得浩瀚无边的四海都渲染上一层血色。 溪无奈的撇嘴叹了口气。好吧。她既然都忘了。也不能说强求只记得她。 巫苓看着母后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觉得那其中似是有个漩涡。漩涡之中藏着无尽的心机。让她几乎被那些心机拉住灵魂。拔不出來。 “李主任,你是说,这是用明码发出来的?”李品仙皱着眉头,问到。 罗峰让他继续守着,我们又上了三层。一出楼道,冷风就像刀子割在脸上一样朝我们吹来,天台不大,空荡荡的。我们一眼就看清楚了,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我走到天台边上去,终于,我看清了这里的地形分布。 皇帝抿着唇,一时间心中怅然,有再多的气愤,也变成了苦涩。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能真的弄死他不成? 待到白希云出门走远了,玉莲和爱莲才笑着端了果盘来服侍齐妙吃果子。 万一世子双腿一蹬,她一个进门寡又该如何?如果离开侯府讨生活,长得寻常点也好行事,可现这样搞不好出门就被拐去花楼楚馆了。 就算是他们这些道宫巨擘,在呼延冷月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远远不如。 雅图遗城,本身就是西斯贵族的领地,也是血脉繁衍的中心城邦。 在直觉触发的瞬间,Kramer的身体就做出了反应,他控制着卡莎抬起手指,身后的虚空战甲顿时汇聚来一道道虚空能量,在她的指尖聚集、迸发,打向了面前的炸药桶。 钟跃民又坐了回去,翘着二郎腿,玩味的看着他,郑桐和袁军则偷偷瞥了一眼罗芸,脸色都不太好看。 龙家其他人还在愣神的时候,龙秋云已经跑上去扶着老爷子往清江苑里走。 此时,Teddy的位置比较靠后,又是一个没有位移的英雄,顿时下意识地朝着辅助塔姆靠去。 因为,此刻安妮在他的眼中形象,实在有些不雅,沾满了鲜血的工装服上,偶尔还能看到残留的血丝,这让苏尔曼忍不住想后退,想要远离对方。 吃了一段时间百家饭,年仅四岁的苏神秀,就通过自己修炼来的魂力,和锻炼出来的强劲身体,上山打猎,自己养活自己。 “后半句‘遇见你,结婚这事我没想过和别人’是让你吃了吗?”初鹿野眯着眼冷笑。 可是,他又是被谁给杀的呢?为什么,他的胸口会有这么一个大洞呢? “全听你做主!”宋应星和余雷早已是满心欢喜,不由的立即点头应了下来,表明了心迹。 第九十三章分歧决于上 - 暮汉昭唐 - 周府 历史虽有变化,但袁绍帐下众谋士对用兵方略,依旧是矛盾重重。如审配、许攸希望通过与张虞决战,从而分出胜负;沮授、田丰二人看出张、袁实力差距,希望能与之持久战。 然就实际而言,二者计策无分优劣,仅是用兵角度不同。甚至偏好持久战的沮授、田丰二人,在具体兵略上也有不同。因此采用哪一种计策,需要君主有自 剩下之人,则清一色的是筑基期修士。这些人,在外面也都是受人尊敬之人。 噗嗤!身旁传来一声利器入肉声,奥卡狂奔中侧过脸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名罗马士兵大叫一声,往前栽倒,顺着斜坡滚落,他的背上插着一柄短斧,几乎有一半的斧刃都劈开了锁甲楔入了脊柱。 他知道,这朝歌是整个荒殷邦最为重要的一个地方,里面强者如云,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进入此地修炼而不可得。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邀请自己进入朝歌城,当真出乎意料。 白皙到似乎有些透明的皮肤在透过窗帘照耀进来的阳关中闪着耀目的光辉,长长的、浓密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 经过一个庄时,孟钧先下了马,又把锦卿扶下了马,让她牵着马等着,他去敲门,问这个庄里住的人家讨桶水喂马。 Cos十六夜咲夜!托托莉瞬间有了这个想法,如果这件衣服可以在老妈的咖啡厅使用,那也值得了!咲夜可是十分强大的战斗力。 不过与熊启不同的是,这枚血珠并没有被吸收掉,而是顺着那晶石的边角慢慢滑落到了安放晶石的托盘里面,鲜红的血液并没有在晶石表面留下任何痕迹。此时,托盘内竟然存着一滩血液,新滑落的血珠激起些许的涟漪。 几乎令人难以置信,身为大主教,提阿非罗居然亲自出现在审判所如此血腥即便深信审判都是正确的教内高层也不愿踏足的地方!然而这其实算不了什么,因为那只是因为你不了解提阿非罗其人而已。 从暴雨突降、河水猛涨开始,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奥卡都能数的清自己睡了糊‘弄’觉,千辛万苦、夙兴夜不寐,奥卡和总督府团队简直成了连轴转的机器,打个盹再醒来保准面前就堆满了各地最新的灾情急报。 张毅正盘坐在洞府的一座冰床上,身前摆放着两枚玉简,露出凝思之色,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只是在这一道剑气飞出后,整个世界就好像停止了下来,雷霆崖的崩溃也在这一刻停止了,黑白剑气以及那无形剑气在天帅面前停了下来,离天帅也仅仅一寸距离,其身后的弑道的剑尖已然没入天帅的体内。 钢管倒是不是很粗,只比手指略粗一点,指向王玮的时候,突然爆射出一团细细的钢针来。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嘻嘻……”缙云彤云躺在苍剑离的怀里,一脸地满足和幸福。 “我知道了,将打着王旗的附属部落放进来,其他的咱们管不着。”熊烈说道。 张志杰,景阳城张家二少爷。景阳城张家放眼天下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在景阳城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出了朱雀门,迎着朝阳走,片刻之后便是东市坊。货栈、酒肆鳞次栉比,香料、珠玉琳琅满目,一支马队穿行其间,踽踽前行。 “可惜了这道锋矢。”亦有食客心中暗叹,没有人喜欢飞扬跋扈之人,所以当有人出来教训荣家的时候,他们心中窃喜。但现在情况似乎看起来不太妙。 第九十四章殴帝三拳,授众为公 - 暮汉昭唐 - 周府 宛城,皇宫。 刘协立于汉高祖刘邦、汉世祖刘秀画像前,对着董承唉声叹气。 刘协神情幽怨,问道:“卿可知我高祖、世祖之故事?” “高祖之事,世人尽知。提三尺剑,斩白蛇起义,起于淮泗,纵横天下,三载亡秦,五年灭楚,开两汉之基业。” 董承拱手说道:“世祖皇帝一介民夫,起兵以牛为乘,昆 周仓此人萧漠打算收服了,作为三国有名的将领,哪怕是虚构的,也算得上个先天英雄了吧?哪怕他不是先天英雄,萧漠也要收服了他,大不了是个后天英雄。 当时他没打通苏窈的电话,幸好又打回了家里,叶棠茵以为苏窈跟他说过要去莫沂山的事,得知他一无所知之后还十分诧异。 冷子墨看一眼后视镜,猛地将车子拐出车道,在路边停下,勒上手刹,他向她转过脸,抬手指向自己。 翻了无数次身,终于有一点睡意的时候,楚笑晨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这间狱房紧张的气氛,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阴风,骤然间,室内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苏窈直觉陆长南应该不是来给她讲道理和剖析感情的,重点往往都在最后。 话音落下出现的身影逐渐消散,人皇老祖身躯缓缓上升,俯视着下面的一切,眼神中充斥着冷漠和无情,从始至终,对陆玄清都没有看上一眼。 只是当李大勇走近了才发现这些人里竟然大多是熟面孔,村长大人竟然就在其中,当即大惊。李大勇记忆中可是记得萧漠他们一共五十一人出发的,现在竟然只剩下了一半,还一个个身上带伤,衣服破破烂烂的就像乞丐一般。 “嘿嘿,那什么时候徒弟比师尊还要富有,对吧”甄美丽贼笑起来。 就蹙了蹙眉头,道:“那我也没别的意见,就觉得打胎不妥。”便没再吭声。 留在屠蛟城,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城,柳长生只是想打探一下屠蛟城内各大势力如今的分布情况,看看神兵门会有什么样的动静。 “有传言他蓄养私兵,”穆连潇抚着杜云萝的背以示安慰,“我当时是暗访,什么都没有查到,大伯父也浑然不知情,回禀到京中,圣上也只能先按下了。 而柳长生的举动也激怒了众妖,愤怒的吼叫声此起彼伏,一件件法宝,一道道爪影,一团团赤焰从战舟上,从地面之上,狂风暴雨般袭向了柳长生。 原来,在天诚理工大学战胜京天大学后,就有三家老牌俱乐部来向朱帝、孟郎、庚浩世邀约。 九儿无辜地眨着清眸,蹲在地上,将她头上的那朵比她的身体还要大上一倍的牡丹花拿在手里把玩着。 看到此幕,裂地大圣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绝了踏上飞舟的心思,左右四顾,寻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驾驭遁光落在了山峰之上,想要把这方圆万里打烂的地域恢复原貌,还真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 但事实上问题来了,听卡斯恩这句话的意思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夜宸想错了,之前设计算计自己的不是市政厅,她来错地方了。 夏至看了眼,旁边被打爆轮胎的越野车,这辆路虎牌的越野车在这90年代可还生产呢? 夏七夕心里一声冷哼,可不就是么,费劲千辛万苦聚集起来有资质的新生儿不能就这么住3天就不管了吧? 第九十五章在内将亡,出走则生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八月,在袁术的强迫下,刘协以袁术有大功于社稷为由,下诏册封袁术为楚公,并赐九锡为荣。 而袁术考虑到天下舆论,采纳阎象封众藩为公的计策,继而遣使拜张虞为赵公,册封袁绍为魏公,幽州刘和为燕公。 朝野知袁术被授九锡后,众卿为之沸腾。于是杨彪以庆生为由,邀雒阳旧臣赴宴。 杨彪府,大堂内。 楚安半梦半醒进入浅度睡眠的时候,脑袋下的傻猫耳朵微微抖动,眼眸眯成一条线,化成一道闪电奔袭而去。 陆皓记得爷爷说过,江湖上有一种失传已久的神秘绝学,名叫“血影针”。 在王权山庄苦练,王权霸业感觉一辈子也不可能领悟王权剑意,只有来花果山,他才有可能领悟王权剑意,所以,他来了。 像王权剑这样的灵宝是会认主的,如今虽在夏侯手中,却并没认夏侯为主,所以,夏侯无法发挥此剑的最大威力。 夏侯只一拳,天地灵气所形成的牢笼就被打破了,而此时,云山的攻击已至。 蔡景姚是那种哭起来会哭得很漂亮的姑娘,很多男人都受不了蔡景姚哭,美人落泪本来就引人心疼,更别提是蔡景姚这种会把泪水发挥到极致的姑娘。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走?其实我现在就已经准备好了。”庄然迫不及待地说。 “我和你一起进去。”上官弘烈看了一眼凤于飞,决定道。他不会允许芽儿再发生意外,也不允许这未知的危险潜伏在芽儿的周围。 麻川还在纳闷,东北经过这几年的反复搜索,成建制的抗联部队早已消灭,今天怎么突然冒出如此强敌? 哪怕……就这样和时寒初做一辈子的朋友,一直把自己的心思藏在心底,她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当老伯收到孙剑死的消息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唯一的儿子死了,死在了东方不败的手中,可是你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的背上。 这才是他告诉吴南“时间不多了,一切都会结束了”的真正理由。 其余丛林家族的人顾不得大咖的样子了,什么吃东西要优雅之类的,一人抓起一条盐焗海鱼,暴力的把包裹的大叶子撕开。 陈赤赤百无聊赖的躺在大片干枯树叶上,头顶是棕色防雨步,他双脚干蹬来蹬去的自己玩着游戏。 “这不算什么,本来谈判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本来我的底线是我们两个都不会参加下一回的圣杯战的,没想到的是到了这个程度他们就满足了这倒是个意外之喜了。”谁知道凌凤羽这家伙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多亏了亚里莎越来越敬畏,依赖,顺从他,夏言作为葬仪社代表人,在合作方面占得便宜也越来越多。这让葬仪社内部的人,不禁赞叹夏言高超的交涉手段。 对于这些大宗门,朱宏几乎没有任何好感,总觉得这些始终闷不做声的宗门在酝酿着什么。 另一边,广寒宫内,嫦娥躺在寒玉床上,手中拿着一个银灰色的手机,却一脸苦恼,紧紧皱着600秀眉。 朱宏也清晰的感觉到,来自神像传递给他的信仰之力明显增加了一倍还要多,同时,击杀了大批黑暗兽引来地球意志的灌输,地球气运又厚实了一分。 极星寮的学生再次兴奋了起来,极星寮可是曾经出过所有十杰的地方,哪里那么容易被打败呢? 第九十六章玄德使交,不可救矣 - 暮汉昭唐 - 周府 温婉晴先是看了看我正面,然后眼神又移向我废掉的右臂位置,最后低下头,说:“你认错人了。”说完,绕开我,直奔向前。 掌喆天没有入选并没有引起中国球迷的不满,毕竟他们都知道这次集训的目的,甚至还纷纷对足协点赞,没有强制要求征召掌喆天。 仅私铸五铢钱一事,前前后后就杀了十万人,可仍然无法完全禁止。 范程暗瞅父亲面色,其上无澜,难度喜怒,心底不由得惴惴起来,却不知该如何界定心情所向:是该使娘的魂魄早一步归回躯体,还是劝爹忍耐等恩公娘子寿终正寝? 总算清醒过来的刘病已尽然放声大哭,他做梦也想不到,像他这种人,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神圣威慑率先落下,直接将一条低阶大圆满修为的气运金龙困于其中,圣甲虫与风羽蟒也各自迎向了另外两条气运金龙。 申屠嘉连忙找来心腹宾客商议,最后一致认为,明天早上朝议参晁错一本,他必死无疑。不少宾客已经开始先行祝贺申老丞相要战胜‘奸臣’了,议定之后,申屠嘉过了景帝登基以来最惬意的一个晚上。 而为们所不知的是,过秦此时却感觉到在这天元宫的神秘空间里,自己强大的感知力似乎受到了极大限制。那在外界能够覆盖方圆百里,甚至几百里的感知力,此时所能达到的极限却只有寥寥数十里而已。 想要求饶,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在瞬间,唐重已经一脚踩了下来,对着夏荒的头颅落了下来。 毕竟,有坦克出动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一个上校派人来的,他们这些市长,州长,怎么敢插手呢。 时间耽搁的太久了,虽然没有彻底解决掉鼬和佐助的恩怨,但事情也算暂时告一段落。 “师傅我也不多说什么,明日,该说的都说出来,不然,我可能都没办法抱住你的性命。”田不易最后说了一句,他实在是不知道再和自己的这个徒弟说什么了。 一个有些谢顶的胖男人和另外一个高瘦的中年人,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抽着雪茄。 但现在关门已经关闭,现在外面又根本不可能打开关门,夏侯渊心急如焚。 实际上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就算是进入不设防大战,这两人也肯定还会是平手。 弗雷家族的人可不管这些,杀死所有北境和河间地的人才是他们的目的,大量的箭矢继续射向罗伯,但是他心伤简妮和孩子之死,已经放弃了抵抗。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不然,怎么会在明知是假话的情况下,还会高兴呢? 色彩斑斓的灯光依旧闪耀照射着每一个角落,震耳欲聋的音乐依旧在耳边不断回荡,舞台上的DJ依旧在大声渲染着气氛。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其他人出现,缓缓抬起脑袋,那双漂亮华美的绿色眸子冷漠地扫过面前的两人,最终停在苏瑾玥的脸上。 而木乔和齐林激斗了二十多分钟,在临近不设防大战的时候,才败在了齐林的天外飞仙之下,足以看出他的超强实力。 保安大叔应该没有猜错,她给彭城煲了汤,一大早送去医院给彭城。 不过,这也没什么。最最糟糕的结果,无非是白莲花打回原形。但是对荆建来说,股市上已经套利了几千万,微软的限售股也已经到手,白莲花的名声更已经打响。而且随后的战场,将会在欧洲汉堡的白莲花分公司。 陈青衣什么身份?居然在上海的阴间还能做一半的主?莫不是这家伙买通了上海的阎王老爷,厉鬼阴兵? 荆建的猜测虽然已经很接近真相。不过他还是不能确定,因为那样的恶意跟踪,已经超出了调查的范畴。 黄金巨人血气滔天,滚滚如海,此时一声大吼,彻响天地,震动万物。 赵铁柱乖乖躲在后面,没有露头,也没有出声。他知道如果轻易露面他就是我和熊猫的死穴,不仅起不到任何帮助作用,他甚至还会拖累我们俩。 转弯时,花儿波先过去,神龙御等他走了一段路,才跟上。隧道是长方形的,休整的很平整,且越走越宽敞。 “三千万欧元,一分不加。”陈风毫不松口。“而且要先付四千万定金,事成之后,立即付清余款,要不免谈。”陈风板起脸来道。 独酌的嚎叫传遍了整个细雨镇2号和1号。尹大音、游罗听到了,冰夷、萧仙子、凛海听到,仁喜、喵妹、如画、喵妹酒楼的不明人士听到了,就连刘伯也听到了。 第九十七章大丈夫定诸侯,即为帝王,何以公、王为荣! - 暮汉昭唐 - 周府 “君侯,袁术使者已至驿站下榻。而据使者所言,袁术今受赐九锡,并进位楚公。” 郭图束手而立,面露笑意,说道:“以此看来,袁术将行王莽之事,欲篡位称帝。君侯洞察袁术之人心,图敬佩不已。” 张虞盘腿而坐,将手里的小木剑交于侍从,问道:“那使者为何事而来?” 郭图说道:“使者未有多言,仅言 “谢主隆恩,臣弟谢座!”梁王抬头和皇帝对视了一眼,然后气宇轩昂地坐在了品级台前的一个绣龙墩上。 视线范围内一片混沌,“荷西”很难在暗黑之中寻求到能够凝聚视线的某点。尽管如此,他的唇角还是抑制不住地轻轻上扬,于无声处渗透出一丝阴寒的诡笑。 “我的妈呀,冤魂恶鬼进屋了,冤魂恶鬼索命了……”刑六子顿时吓得惊叫起来,屋中的众人也跟着嚎叫不止。 无他,这股化妆成伪军的日军,是日军从关东军调进关内,准备组建新部队的所谓皇军之花。而三十六师团已经接到日军大本营的命令,准备对编制进行调整,并随时做好调离山西的准备。 卡蕾忒对着他呆呆瞪大两个眼睛,泪水混着汗水纵横密布,已经打湿了她的整张脸。 心中的坚持被他句句话语中诠释出的挚真与诚恳撼动着,卡蕾忒最终两眼一闭,断然回绝他的同时也在为自己内心的动摇加固决心。 “逃?”清歌淡淡一笑,忽然指尖闪过一道佛光,骤然朝自己喉咙插去。 傅残低吼一声,连忙抬头一看,只见何问月双手复杂的印法已然结完,猛然朝前一指。 “夫君大人!”雪莉可能也感到蓝幽明的情绪过于激动了,所以她赶紧劝道。 志村阳之前从来没有参与过高层会议,哪怕他再怎么少年天才,哪怕他击杀过准影级别的高手,但是为了“低调”,志村阳这还是第一次被邀请。 落雨潇潇,山洞里,一团白光幽幽的放着光明,宋明庭盘坐于洞中,单指连划,催动着一团赤红色仿佛熔岩一般的火焰。 “呃!你不会是去偷吧,算了,我身上有钱”郑士心一脸担忧的看着叶天。 陈征半躺在乘员舱配置的高档真皮沙发里,胳膊支着脑袋,目光盯着窗外云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要被他近身缠上,自己非死不可,李逸航急速后退。借着敌人一退之机,王浈飞身往自己外套抢去,左手抄到衣服,右手便往兜里掏丧门钉,如使上自己最拿手的暗器,取胜机会大增,杀不了他,起码也能逃脱。 在史上最强颤抖拼命补血时,林沐沨则是将心神凝聚在了暗夜恶魔的三转技能树上。 一般来说,泰坦的标配武器为一两件冷兵器、一定数量的机炮、一些大口径火箭弹之类的爆炸物、能量武器护盾以及最重要的主炮系统。 白龙皱了皱眉,精神上的疲劳让他无心情探索这方面的东西,他挖了一个五六米深的地洞,便开始了一轮沉眠。 随后,维京战机仿佛像是一枚火箭一样直冲云霄!一直飞到大气稀薄的临近空间,这才缓缓改平返回。 “咚咚咚咚!”战鼓一响,突厥兵漫山遍野地冲杀上来,发起了猛攻。 城上的陈吃糠看到物部败逃了,气得直尥蹦儿,咋咋呼呼地叫起来,“将士们,为国尽忠的时刻到了,给我守住城池,别让反贼攻上来!”说完,他自己先脚底抹油,逃下城去了。 第九十八章矜而好名,不及张虞 - 暮汉昭唐 - 周府 建兴元年,冬。 袁术遣使册封张虞、袁绍、刘和三人为公,张虞为求大计,婉言拒绝;袁绍故作矜持,上疏佯辞;刘和恼怒袁术所为,据不见使。 很快,三方的反应传至宛城,让袁术颇感意外。 堂内,蔡瑁奉信于袁术,说道:“明公,袁绍求辞魏公奏疏于此,然使者却被袁绍暂留于信都。” 袁术透过冕旒 他这话绝不是安慰秦胜男,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金钟罩的厉害,尤其秦胜男的还是山岳武胆,哪怕破碎之后,只余两成威能,但对金钟罩的消耗来说已经足够了。 贸然前进闯这燃火之城,林维也没有能存活下来的信心,毕竟那是六级王座巫师的巫师之器。 问题是镇山老祖的的确确死了的,而且连尸体都被镇山老祖的最后手段毁掉了。 不过在经过一处巨大的海岛时,林沐稍稍放慢了速度,因为林沐发现这里的生物很奇特。 不止他一个,渐渐的都发现了蜂子,“怎么那么多蜂子?”一个吸尸族人拿起刀就砍。 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六品大医师,而且精通各个医派的医术,但主修无量医派的针疗法。 “总之先接触探口风,要是这次拿出的东西还是我有用的,那他不说也得说。”宋天机强硬道,古神灵的东西他是绝对不能放手的。 就在透明杯状器皿被填满五分之一的时候,林维左手的动作陡然停止。他以迅捷的速度,将右手中另一根试管里的液体也倒了进去,直到填满了透明杯状器皿的一半,林维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其中一个包间里,来自姑苏的袁培艺,看着那幅长长的徐渭画作,也是两眼火热。 “影分身!?什么时候?”日向万丈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旋即猛然朝后一转。 季云溪也没说什么,你要请客就请客咯,反正又不是我让你请的。 她可没忘记,这几天在路上,这个男人日夜不停地要了她那么多次,她现在浑身无力,腿都是软的,总算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而另一边的连梓墨,接到任务,就只能把云溪的事情放在一边,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不着急于一时。 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马高高地抬起了蹄子,人仰马翻。我一个不提防往后面跌了过去,公子手掌在我后面扶了一下,我借力又坐了回去。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表扬乔诺,但是乔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那话里的戏谑? 难以抑制的怨恨和愤怒如烈火一般,在胸中熊熊燃烧,太后神色阴鸷地扫向场内其他尚且完好的禁军,咬了咬牙,硬是忍住没有下令他们追。 慕容若也懒得在宫里处理公务,把事务往桌子上一摞,换了身便服,便出了宫殿的门。 “恩,我会尝试的。”王爷爷总觉得神奇,对方也没有给他吃什么东西,只是轧了几针,身体就有这样的感觉。 江凉秋深思熟虑之后,以心肺复苏术换来了范老头的“保驾护航”出外一天。 他派去的人明明是揪贤王府暗线尾巴的,结果莫明其妙撞破林家与史家姑娘私通丑事。那流言用脚趾头想,他就知道定是贤王府做下的。 没想到一路上,某人连看她都没看她一眼,岑可欣生了一路的闷气,她想了想自己刚买东西全部放在后面,那些礼物她还是不要送给她了。 第九十九章斩草除根,一步之遥 - 暮汉昭唐 - 周府 正值深冬之节,荆宛下起白雪,雪花如鹅毛直下,屋檐、城楼、街道皆被白雪所覆盖。 “叩叩~” 黄昏,王服小心翼翼走至小巷里,敲响破旧的屋门。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响亮,这让王服多有害怕,忍不住观望四周。 “嘎吱!” 随着门机老旧声响起,却见是董承亲自开门。 “董君!” 羲王最先开口,此时他双目精芒暴涨,界主中期的修为展露无遗。 叶磊呆了下,感受着脑海中光明神匙的气息,自己越发的有些紧张。 “回禀主公,不会。不过若是,主公出言邀战,则未可知。若邀战不成,亦可图他法,强攻虎牢,乃是下下之策,切不可取。”陈宫略一思索后说道。 由于唐家位置距离废街有一段距离,所以吴天一帮人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 因为师玉是千鬼宗的唯一继承人,若是她有了闪失的话,千鬼宗可能会被其他的宗门盯上,甚至会被灭掉。 不知不觉中,洛方竟是处在了风暴眼的最中心,看似眼前相安无事,可一旦平衡被打破,昆仑虚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挑战。 “我那个啥……今天二十七了。”叶磊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他进这个星河殿差不多七个年头了,年龄正好也是二十七岁。 当宋天机来到洛丽塔的住处时,她跟一个老者一起相迎的,据洛丽塔介绍这个老者是洛族的族长也是她的爷爷,宋天机看出老者是元素师大圆满的境界了。 “大树,貌似你的佣金只是玄级的佣金,若是你不说实话,那我们的任务就到此为止。”吴天摊了摊手一脸不以为意。 “杀!”突然,寂灭魔帝振臂高呼,身体首先化作一道黑气冲向吴天。 赵皓只觉得这一天真他妈精彩,经历的事情太多,却不知道在他家中还有一件大事等着他去处理。 这些应该是包子吧,捏的一个个的像是兔子,像是猫咪,一只只的惟妙惟肖的。 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苏轻盈,便阖上双目,闭上眼睛,开始化凡。 眉目忽然扬起,飞扬的眼线陡然间绽放着冰凉而痛楚的颜色,她清晰的看见他眼底的懊悔以及……眷恋不舍。 孙卓想起2017年总决赛杜兰特那个手起刀落的三分球,想起跟威少闹矛盾的种种事情,想起杜兰特加入勇士之后的表现,心不够狠的人,做不出来那种事。 回到卧室里,叶栗正躺在床上看手机,褚晓飞在一边睡得很是香甜。 洛杉矶,科比私人豪宅的篮球场上,已经是凌晨一点,科比却仍然没有入眠,还在篮球场上,此刻,他也没有在练习,只是呆呆地站在球场中央。 坐在太后身边的明珠公主,一直都在若有似无的偷看着历苍穹,此时见他眼神缠绵的看着谷星月,本来就怒火中烧的她,更是气急攻心了。 “柔儿,天冷,早些回去休息!”末了,碗见了底,夏桀关心的说一句,林柔柔开心的点头。 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到苏皓和安言两人也走了过来,安言亲昵的挽着苏皓的手臂,两人一路走来,谈笑晏晏。 “对了老师,弟子说一个月之内让梦水突破到灵武境,但又不知应该如何训练,还请老师指教。”紫云缘这个时候踢得一手好球。 爱丽莎,唇一张,唏嘘出一口浊气,并且发表出最真切最发自肺腑的感言。 事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这几天有事一直忙,请一天假,明天三更补上。《暮汉昭唐》事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巡视兵粮,军分三路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二月,上党涅县。 “袁术先进公,再拜王,好生得意,或不日将更替汉室,僭号称帝!” 张虞迎着寒风,领众人巡视邸阁,谓左右说道:“袁绍初受魏公不久,今知袁术所为,不知是否会自进魏王!” 贾诩亦步亦趋,笑道:“君侯屈居侯爵,莫非为此羡慕二袁?” “羡慕?” 张虞闻言而笑,说 这张脸并不是韩玲玲,可是再检查手链,是和李一凡还有韩玲玲男朋友所描述的手链一模一样,上面的一个桃心上确实刻着‘玲’。 庄毕毫不犹豫,抬手就是十个巴掌抡了过去,直接把尉迟雄的脑袋扇的在两秒钟来回摇晃十次。 “还等什么,现在就走。”让王翔这么一提醒,李涛浑身打了个冷颤,抬脚就走,一刻都不想停留。 “行了,放人吧,我已经答应给你们一个亿了。”白董事长催促道。 “你所说的朋友是谁?”蒋冬有点好奇王毕荣口中这个不简单的朋友。 就像现在,背后故意放出这消息黑韩歌的人,看到这帮人那么努力的跟着黑韩歌,在乐呵的同时,大概也会笑话他们是没脑子的智障。 “嗨,我说十三叔跑哪儿去了,原来是跑在这里偷懒了!”有人嬉笑道,作势朝着十三叔走去。 但是在俞思晨的心里,或许也认为自己和韩歌的关系没那么干净,于是就有了些恨意。 “爸,我哪里得罪高医生了,分明是他打了我,我……啪……”叶流风想解释,结果叶国胜抬手就又是一巴掌,直接就把叶流风没说完的话给抽了回去。 除去已经回了登州的,现留在她身边的只有花晴、花落和雁秋了。 马车一路疾驰到无人的地方,天马四蹄生风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金红色的仙光消失在天际,无数彩色透明的仙光紧随在后。 “振韩叔叔?你和这位前辈认识?你为什么称她为教主?”不确定的语气表露出佩瑶心中的疑惑,一个个疑问让她有点转不过弯來。 宋词一听车能搞发动起来,心头一喜,暗想今天还算幸运,这么晚还能遇见个下属,关键下属的朋友还懂车,不过心头又有一忧,不会吧,这车是返修车,这4s店怎么能这么坑人呢?明天非讨个说法不可。 她就知道,他最近对她的好全部都是阴谋,什么对不起,什么我爱你,什么求婚,什么誓言,跟七年前一样,全部都是假的,都是谎言,都是他想要骗取她肝脏的手段。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实力这么的强!”夜葬估计这个怪物实力超过了超影,几乎达到神级,估计已经是神级,以夜葬的实力完全是去送死。 “既是沐浴,怎的不去厨房烧热水,三月的天,还不适合凉水洗浴吧,让开。”墨子离将她挥到一边去,径直朝房门走去。 丫头你知道吗,此生你会过得很幸福,身边有太多的人会保护好你,那些苦痛和委屈,都会过去。 转身离开林地,回到原地,立刻看到几名护卫他的护卫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上前敲了敲被雨水打湿的斑驳木门,唐宁退后一步,集中精神,一只手揣在怀中。 不过好在水月宝瓶已经到手,丹辰可以自己掌控炼化进度,也不需要一次性就将水月宝瓶完全炼化。 因为下河区这个地头,她的威名不单单是从敢赴约敢赴张六两的约请这般简单,他必须要以一种一骑绝尘舍我其谁的态势宣告着这个地头是她齐晓天的地头,你敢来我敢接着,你要打便打,你要战我何惧。 第一百零一章遣使索人,玄德泣对 - 暮汉昭唐 - 周府 “撕!”唐西扬把她手脚处的绳子解开,再把她嘴边的封条撕开。 皇后看着眼前的美人,脸色平静,相对十年,早已经不再是开始时候的惊慌,恐惧愤怒,她早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了内心深处。 沈万金其实是带着心思来的,沈家漠北的势力确实很大,可是面对漠北现在形势,却不得不让他低头。 忽的,感觉身后一丝响动,蓝灵儿转头,却见不知何时,一名身穿白色锦袍的男子出现在眼前,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眉间却染上了愁绪。 其他镰刀帮弟子也吼着往欧阳这跑来,另一拨光头帮的九十多个光头也一个个满脸狰狞怪吼着往欧阳这里跑来。 看到血牙魔犬要走,没有溟墨的命令,角雷灵獬它们自然不会放血牙魔犬离开。 刘思言开口道,元清风身上的气势,让他改变了主意!在一夜城,人远比钱重要得多,当然这个是在他不知道元清风到底有多少钱的前提下。 闻言,欧阳只能哭丧着脸站了出来,用叶子将身上的药渣给弄掉,穿上衣服来到王焰山身前。 说着,便见蓝灵儿转身,看向上位的洛炎,眼中的冷冽,让洛炎心惊,想要说什么,却终归是话到喉咙,又咽回了肚中,从他答应东方骄阳要好好效忠东方家之后,他就失去了自我,这点,洛炎早就清楚。 过意不去,那就拿出点诚意来。慕容耀好不得意,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应该是吧,跟你本家。”李兆丰忙晕了头,疏忽之下,没有询问对方的姓名,忍不住有些惭愧。 看着男神迷醉般半眯着眼对着自己笑,曲清染真是又心疼又惊艳,一时间又把罪魁祸首给恨上了。 沈毅怔住,转过连来看我,琉璃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洒在他脸上,映照着他清俊的脸庞格外温暖。 后市情况就大体分三种,一是利好和市场预期一样,价格不上不下,二是利好滚蛋,价格下跌,三是利好的力度更大,价格上涨。 说完,我便匆匆离开了宿舍,这种地方我是不可以久待的,待久了对我自己,对他们都不好,自己走在大街上,突然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然而事实是陆尘是实实在在的灵圣阶强者,虽然只是初级,但好歹是灵圣,跟灵宗巅峰照样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的。 我赶紧扔下毛巾,匆匆下楼去,这一次,我一定不能错过机会,一定要一探究竟,那废楼里到底有什么,我不相信是鬼,一定是人!可到底是谁在捣鬼,吓得佣人们谈之色变。 自己回到别墅,27已经去处理这些事情了,反正我是不会处理的,27有特殊的渠道,毕竟他能够和杨子龙联系嘛。 狗头隐约感觉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而李昂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退出这个地方,这个时候的狗头只能自己顶着,局里的事,以及自己另外两个兄弟那里。 只可惜后来华夏仙神以自身为道统,开始创造出以人为本的自然之道,逐渐舍弃了先化妖后成仙的方式。 另一个无极一手揽着墨瞳,身边悬浮着一个金色巨大圆环,圆环上有四个彩色球体不停公转。 那是一只翅膀扇动开来,长足有十来丈的巨大白鹤,周身散发着一股暴戾的气息。 华夏政府的大力宣传,那就代表着,不仅仅是网络,就连电视广告、社区广播,都在同一时间运行。 而且内城千户所因为刚设立任务不多,只做了一些前期的人员配置和千户所内十个百户所的责任划分事宜,所以秦飞也算得上忙里偷闲来照看一下自己的新家。 走的太晚,凌晨前肯定开不到旧金山。而且回程也就不着急了,完全可以在洛杉矶住一晚,27日再来拉斯维加斯兑奖就行了。 地球属于太阳域,一旦太阳域被毁,地球也会受到牵连,土崩瓦解。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自己早早的被某些达官贵人或大商贾赎身,但那也肯定是看在自己绝世的容颜之下,贪图一时之欢而已,而且自己也不一定喜欢他,哪像现在秦飞和自己一样恩爱有加。 狂牛全身气息爆发而出,狂暴的力量在身体外游动,他手中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全身黑衣包裹之下,只露出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居高临下的冷冷盯着萧芊芊,周身弥漫着淡淡的杀意。 时不我待,都千劫先是跟大长老说了一声:“退后!”然后向着玉仆冲了上去。 两天之后,又来了一支十只虫子的队伍,有的负责装运,有的开始参与挖掘。 除非他们犯了极其严重的战略性错误,否则崇祯皇帝是不会轻易就把这些人给换掉的。 欧兰洲的巨变,也让美新洲受到了波及。欧兰洲一直是美新洲的风向标,无论是先进的科技还是时尚潮流,都被美新洲人民争相效仿。 但是他又认为就范掌柜的人品来说,应该不会骗他,于是,在这一刹那想了这么多事情的刘秀才直接的表现就是大张着嘴愣哪了。 第一百零二章倾州之兵,矛盾重重 - 暮汉昭唐 - 周府 信都,州牧府。 “明公,袁术以奉天子诏为由,以荆州七郡并豫州四郡合为楚国,于宛城外筑台进楚王。并拜孙坚为前将军,纪灵、张勋、桥蕤三将为四方将军,黄忠、刘勋、苌奴等将为爪牙。” 逢纪神情谄媚,劝道:“明公今为魏公,何不顺势进王爵,与袁术并尊哉!” 袁绍本无称公进王之念,然却架不住袁术 想着走了一步,由于衣服过长被‘门’卡住,九号根据身体的惯‘性’直接向前倒去,来了个狗吃屎。 秦质洁正要客气一番,忽闻厅外有人高叫:“太子殿下到。”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果然…你还是那么骄傲。”摇了摇头,佐助消失在吴用身边,来到六道身前…抬起手掌,将自己的查克拉统统给了对方。 一见到边彼岸,急性子的唐战就拉着他的手,焦急的问长问短起来。 「凤火仙之术」发动,从风魔春口中喷出的“点点”火球带着灼热袭来,可并不能阻拦云忍的步伐。 也就是这样诡异绝伦的一刀铺天盖地劈下,刀势笼盖了整个苍穹。 秦堪摇摇晃晃走到侯赛因面前,这时侯赛因已经缓过来,开始活动手脚,原来秦堪拼着刀穿体而过的风险,死死抱住侯赛因同时顺势点了他穴道。 这一次,叶天看得很清楚,这三件兵器乃是一种棱柱兵器,上面的兵刃极为纤薄,只需要轻轻一划,就有可能在人的身体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只见他右手手心里出现了一把弯刀,看也没看,直接对准左手的动脉割了下去。 见朴明熙已经开始失去理智,电话对面的神秘人物,哈哈大笑起来。 “噢!李道友愿出一万五千灵石,不知还有哪位道友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台上的方脸中年人一眼便认出了皂袍老者。 昆野王廷,星罗对面的是八个神昭棋士。  却放着九面棋盘,九盘对弈。  宛如从同一条起跑线上奔驰出来地飞鹿,在时间地跑道上齐头并进。 眼看接近林心,树木迷雾突然全部消失,中间赫然是一片空旷泥地。 一个多时辰后,蔓延的毒素,被真气导引回林熠左肩,发出微弱的深紫色萤光。 吕布追上吕义,一戟刺后心。吕义倒撞下马,地上挣命,眼见不得活了。吕布这才拨转马头,又去追卞喜。 陈青帝结束战事后,中途打了个出租车,回到居住的酒店。荆戈尚未归来,匆匆联系一番确定对方暂时安全后,陈青帝两手一摊,斜靠沙发上闭目养神。 保持了很久冷冰冰面孔的珍妮,脸拉得老长,很想脱下高跟鞋对着这无赖的脑袋敲过去。至于李尔用汉语说的“华”和“双喜”,她根本听不懂。 二人寒暄几句,薛斌得知冲突事宜后脸上也微微有些不好看,不过此人在官场厮混多年,颇有城府,片刻后依然言笑自若。 “喂,这位同学,您好!”走了没多久,就看到有三个身材杠杠的学生背对着他坐在那里有说有笑,他走到三人背后用了一个自认为还算礼貌的声音给几人打招呼。 浅蓝的雪花肆虐飞舞,几不能视物,天空墨蓝阴沉,寒风如刃。叶子洛神念一动,身上就穿上了他那套土性盔甲。那两名弟子眼中流露一闪而过的艳羡之色,各自双手一弹,臂上多出两块防护臂盾,将他们周身护在光圈之内。 第一百零三章檄文如箭,刚烈女子 - 暮汉昭唐 - 周府 “诏并、幽、雍郡守相国:自皇、羲以来,始有君臣上下之事,张化以教民,刑罚以禁暴。雍州牧张济安,本太原郡人,祖宗受污,徙罚朔方,与胡为伍,辱没至今,鲜卑子嗣,汉胡杂种,自耀汉儿……” “昔为禁军校尉,会值国家丧祸之际,董卓盗居雒阳,虞专为邪媚,不能举直,残害上党、太原长吏,更使董卓不能讨平,虞罪 众人跟着柯伦一直来到了唐程第一次见到风云关城主查尔斯的主殿上。 “一招就把你打败了?”武玄明不愿意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他甚至觉得王凌峰是在有意浮夸。 所以才是没多久,便是又是一家房产中介映入了秦天二人的眼帘了。 “不错!”中校军官意外的笑了笑,但是笑容却显得格外的阴森。 所以面对着这样的情况,显然此时的公孙来仪就算是想要心平气和那也都是肯定是不现实的。 西厢偏殿的佛堂里,旃檀的香气静静地飘起,佛像前面点了一盏光线微弱的油灯,仿若是燃烧在万丈苦海里的唯一一盏指路明灯。 “安姑娘怎么还不进来?”见那身影还矗在那儿东张西望的,萧墨玉就更肯定是她了。 唐程差点直接摔到在地上,我类个去,这么打个袋子装四五百金币就差不多了怎么会有五万多金币,靠,被系统坑了,按照现在玩家自主的汇率,玛德,刚才一大方送出去了四百万rmb。 “如果你们想要她死的话,就尽管上!”云飞扬目眦叶剑飞和筠儿,狂笑声震得场内之人全都心惊胆战。 距离此处已经不算遥远的生化实验室内,其他SPERA本体分身又重新聚集在实验室的巨大“会议厅”中。 大黑猩猩似乎是看懂了众人的意思,吼叫两声之后看也没看英俊采来的水果,直接就要离开,但是想了想之后直接把英俊一把抓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向着山林里面跑去。 唐云同罗德尼之间的战斗接近了尾声,天空中,4营带着鸟头3队、杜氏精锐和九头鸟佣兵围剿天启那三艘黑船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面对一个“万夫不当”,凭借一己之力干掉自己十七八个同袍的,近乎“神”一样的敌人。 张良亮出了凌虚,青翠革质剑鞘浑然天成,嵌一十八颗北海“碧血丹心”,华丽却不浮夸。随即,凌虚出鞘了。 “好的。”浅仓悠子笑着点头,只是在琪琪不注意的时候,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吃完粥,看看时间已经是三点了,程凌芝赶紧就想要去睡觉,但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房间了,程凌芝又转身去了昕溪的房间。 谁也没有说话,秦升和华东来知道如今两人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既然如此,不如就闭目受死吧! “所以我就来会会你了,我们以后肯定也会有合作的机会!”杜润再次浅笑,于是唐云又一次看到了那对含着笑意的酒窝。 这时见周云玥过来找他们麻烦,两人心底都不以为然,以为她这是求爱遭拒,心里有火不出,又拿别人没办法,所以冲他们来了。 柏承诚也不等翻译器完善对方的语言系统了,直接使用意念波,强行侵入对方的脑海,用意念波交流。 还未吐出任何求饶之语,就听见柳凌那如同索命恶魔一般的声音。 一整个晚上,两人无眠,只有王雨沫呼呼大睡外加偶尔喊几声:萧锦轩。 第一百零四章善机变,性稳重 - 暮汉昭唐 - 周府 建兴二年,二月。 自袁绍采纳田丰、逢纪之策,便命颜良、张郃率一万五千人步骑征讨黑山张燕,并让公孙瓒、蹋顿二人南北进犯幽州。 二月二十五日,颜良受命出征,兵马行至巨鹿时,探得张燕情报,遂召集众人议事。 大帐内,颜良坐于马扎上,背树主帅大旗,远而望去神情肃然。 “今奉明公之令征讨张燕,而张燕与张虞互盟,故我恐张虞得知我军动向,会遣大将率兵来解围。”颜良扫视帐中众人,说道:“诸子深受明公器重,今可有计策献上?” 说着,颜良有意无意瞥了眼张郃,阴阳怪气说道:“尤是张将军善机变,今可有方略?” 袁绍格外重视征讨张燕一役,因此让善于厮杀的颜良为帅,具有机变之能的张郃为副将,以便应付张虞的援军。 闻言,张郃知道颜良在点他,不卑不亢问道:“不知颜将军欲如何讨伐张燕?” 颜良微挑眉毛,说道:“张燕所领黑山贼寇,盘踞缘山诸城,蒲吾西连井陉,我今欲伐蒲吾,进讨太行,荡黑山贼穴。” 张郃沉吟良久,说道:“将军若伐蒲吾,则真定为兵马要冲,真定如若有失,则我军则有腹背受击之忧。故恐张虞会遣将校潜出山谷,抄掠占据真定,与张燕里表并击。” “那以儁乂之见呢?” 见张郃能点透用兵路线的关键,颜良神情微正,问道。 “禀将军!” 张郃起身行至陈列的舆图,指点说道:“据太行谷道观之,并军欲救援张燕有两条近道,其一,兵出太原,直行井陉道,与黑山汇合,解蒲吾之围;其二,兵出阏与,潜出青山口,先取都乡、元氏,后能抄至真定。” “青山口?” 辛评蹙眉而思,问道:“太行有八陉,今青山口为何道?” 张郃解释说道:“太行大山高耸,幽谷山陉难以计数,井陉西连太原,南通上党,道路错综复杂,故青山口为井陉南道口,而阙与遏守青山道与井陉道之要冲,是为关键之所在。” “昔阙与之战,秦为断赵与山西联络,便遣兵马围攻阙与。而赵将赵奢深谙太行诸道,佯于邯郸诱敌,实率兵马潜行北上,从青山道至阙与,遂大破秦军,为赵解山西之危。” 太行山势复杂,以至于世人仅知太行八陉,而不知青山口道。故后世之人推演阙与之战时,常误以为赵奢从秦军所行的滏口陉而入太行,而疑惑赵奢如何欺骗秦军,及如何不被秦军发现。 殊不知赵奢使声东击西之策,在邯郸南部佯装筑垒,向秦军示弱以为怠敌,而待时机成熟,自率精锐北潜,青山口入太行,出其不意大破秦军。 及至后世时,青山道因山谷纵横之故,渐渐成为河北与山西二省的要道,多条省、国道路线穿太行至山西诸县市。 至于为何青山道在古代没有与太行八陉齐名,其原因则是不少,最关键一点莫过于青山道沿线难以容纳大量人口,且道路太过偏远,不似井陉、滏口更便利,故名声谈不上显赫,仅能被少数深谙地理之人所知。 颜良捋须而思,指着舆图上的道路,问道:“今有二道,不知儁乂欲如何为我阻援?” 张郃说道:“我欲屯兵于元氏,以便痛击并军援兵。” 颜良面露疑色,说道:“张虞帐下大将郦嵩屯兵于太原,他若援蒲吾,岂会不走井陉,而是舍近而求援,远走青山口解围。” 张郃胸有成竹,说道:“此事不难,今可将军粮屯于元氏,并令并军知晓。” “好计策!” 辛评喝彩了声,点评说道:“将军粮屯于元氏,如敌寇知我军军粮所在,必会潜出青山口,抄取元氏军粮。而张将军率兵守元氏,彼时知敌兵马路线,张将军或能趁势而破之。” “善!” 颜良微微颔首,勉强赞赏说道:“儁乂果然多智,莫要负明公之重望。” 张郃拱手说道:“诱敌袭粮之策虽好,但郃却不敢断言郦嵩必走青山,而不往井陉解围,故颜将军征讨黑山时,需多留意郦嵩兵马。” 颜良挥手而笑,略傲说道:“我观山西兵马如土鸡瓦犬,上次明公伐上党,郦嵩虚张声势,而今胆敢解围,我必率兵破之,让张虞知我河北将士骁勇。” 辛评问道:“不知张将军需用多少兵马?” 张郃沉吟少许,说道:“我本部兵马五千,今可暂率五千兵马为我军督运粮,以诱敌寇劫掠元氏粮草。” “五千兵马恐有所不足!” 出于为战事而考虑,辛评说道:“若并军出青山口掠粮,其兵马不下万人,以五千兵马分御,恐张将军分身乏术。颜将军是否~” 辛评话虽没说完,但颜良却明白辛评希望他能分兵于张郃部分。考虑到整体形势,颜良松口说道:“若敌出青山,我当分精兵数千南下,以助儁乂破敌。” “多谢颜将军!”张郃拜谢道。 “能取胜便可!” 颜良沉声说道:“我军先行征讨并军,是役如能得胜,将能大涨我河北兵将士气。” “诺!” 于巨鹿定下计策,颜良与张郃率兵直往蒲吾。 二月二十八日,颜良率军至蒲吾,逼近黑山所据据点。张燕率万人出战,与颜良兵马战于绵曼,颜良凭帐下兵马精锐多甲,遂击破张燕所部,斩首千余级。 兵败之后,张燕连夜撤至蒲吾固守,并遣人向张虞求援。而颜良率兵重围张燕,张郃则以为大军督运粮草为由,率兵南至元氏、高邑驻扎。 因张虞与张燕之间修有驿站,今黑山兵败消息仅花了三天便送至安邑。 “黑山急报!” 候骑脚步匆匆,快步入府堂,语气着急说道:“禀君侯,袁绍拜颜良为大将,以张郃为副将,领兵马万余进犯黑山。张征北率兵出御,败于颜良之手,今已退守蒲吾,求君侯发兵支援。” 张虞搁置刚刚在议论的留守山西人选,快速浏览军报,谓左右说道:“据张征北所报,颜良所率兵马为河北精锐,军士多甲胄,器械精良,黑山之众非其对手。其率万人出御,而今拒守蒲吾兵马仅半数。” 说着,张虞边将军报交于左右浏览,边问道:“诸子以为何如?” 众人神情微沉,传览军报内容。 少许,高顺率先说道:“君侯,天下诸侯虽众,但已三分,袁绍据有河、海之疆,与君侯势如水火。而张燕投效君侯,若不遣兵救之,则河朔之士恐会失望。我之兴衰,系于此役,不可失也。故以顺之见,今需议救援事宜。” “然也!”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当下郦嵩、郝昭二将率兵分屯太原、上党,急令二将汇合,以郦嵩为主将,郝昭为副将,率兵马万人驰援蒲吾,先解张燕之困。而我率大军于十日之后出征,先至上党,再出滏口。” “诺!” 赵咨持笔速写,为张虞草拟军令。 “君侯,袁绍遣兵先伐张燕,其怎会不备援军?” 荀攸将书信交于他人,赶忙说道:颜良号万人敌,河北之骁将;张郃尤善机变,冀州之宿将。二人率兵征讨,并有辛评为军师,敌寇必是有备而来。以攸之见,君侯不妨另遣精兵一支为后援,策应郦、郝二将。” 张虞若有所思,说道:“袁绍先发制人,遣将征讨张燕,是遇剪除我军羽翼,而今必有后手。” 说着,张虞扫视堂中将领,观察是否有可用之将能领兵马为后援。 “子龙安在?” “末将在!” 赵云按剑而起,神情严肃,静候张虞吩咐。 张虞吩咐说道:“子龙率精骑千人出发,为我大军前部,并接应郦嵩、郝昭二部。如二部救援不利,子龙可助二将一臂之力。” “末将领命!”赵云肃声道。 “君侯,军令于此!” 赵咨检察军令一番,便送呈至张虞案几上。 张虞信任赵咨,仅稍微检查,便盖上印玺,让侍从分发下去。 当军令交于赵云时,张虞叮嘱说道:“如遇袁绍大军,子龙告诉兵将,大军不日便至。让诸子勿忧。” “遵命!” 郦嵩上次解壶关之围虽说精彩,但张虞却从上件事中看出,郦嵩用兵风格偏激进。而赵云性情稳重,或许打不出精妙绝伦的战术,但却能保下限,莫名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故让赵云为后援,以接应二将,算是张虞为此番救援上的一把锁。 待赵云领命退下,张虞看向钟繇、杜畿二人,说道:“我今远离安邑,劳二君看护府宅。如遇兵戈动乱,陇右可令兴国羌出兵,羌胡可由段煨率兵镇压,而北疆骚乱可让呼衍氏征讨。” “那长安有危呢?”钟繇问道。 “我命张丰坐镇蓝田!”张虞说道:“如袁术发兵,京兆、冯翊可出郡兵为援。” 钟繇心有忧虑,说道:“精锐受调远征,所剩郡兵羸弱,恐非精兵骁将之敌!” “如需调兵,卿可向夫人请命,出符节调中条军。”张虞终于将底牌袒露,说道:“中条军虽多为少年,但常年操练,弓马娴熟,可以一用!” “诺!” 第一百零五章欲得功,张郃计 - 暮汉昭唐 - 周府 自张虞军令发出,郦嵩、郝昭二将当天便出发,并依照张虞军令,三月五日在沾县汇合。 沾县,郦嵩与郝昭二人于军营中会面,商讨解围事宜。 “据细作而报,前些日有冀军逃卒来投,其本为张郃帐下,因运粮有失,被上吏辱骂责罚,恐受军法从事,遂从青山口入并,得我阙与城收留。” 大帐内,阙与城将李朗向郦嵩、郝昭等将校汇报,说道:“依逃卒所说,此番颜良所部军粮屯于元氏,而守将张郃至高邑筹粮,故今元氏空虚。” “元氏?” 郦嵩与郝昭对视了一眼,皆从情报里洞察到用兵良机。 “取常山郡舆图来!”郦嵩说道。 部曲翻箱倒柜,从竹筒里取出常山郡舆图,并将其张于榜上。 “元氏周围地形何如?”郦嵩沉吟了下,问道。 李朗指着舆图,说道:“元氏位于青山口以北,二者距离不到百里,而距蒲吾同有百余里,毗邻缘山谷涧。步骑并行,不出两日便能至。” 郝昭指着舆图上的元氏,说道:“蒲吾临近井陉,依山建城,东通真定,南连元氏。而依逃卒所言,冀军辎重由元氏供给,那么如能突袭元氏,将能断绝颜良兵粮。” “不仅于此!” 郦嵩盯着舆图上的真定,笑道:“元氏距真定更近些,如能烧毁兵粮,顺势进据真定,则蒲吾之围自解。而冀军知后路断绝,忧我军里表呼应,必惶恐而走,彼时趁势击之,将能大破敌军。” 说着,郦嵩看向郝昭,问道:“伯道可有见解?” 郝昭迟疑少许,说道:“君侯不日将出滏口,我军出井陉便能解蒲吾之围,而今出青山谷道袭元氏恐有冒险。故不如先至上艾,等候黑山余部及子龙前来汇合,再举大军东进。” 郦嵩正色说道:“富贵险中求,今伐冀州不仅关乎君侯得失河北,更关乎你我往后位列。此番如能大破颜良,将能大涨我军士气,还能立下军功,令君侯欢喜。” “况兵贵神速,安邑距此有近千里,若等候子龙精骑,慢则五、六日能至,快则三、四日。而今不知蒲吾战况,岂能于此空候子龙,而错失良机。” 郦嵩虽为张虞大舅哥,官拜度辽将军,与四征将军位同。但他心中依旧有渴望之事,如能否让他的外甥更进一步。毕竟王霁虽为张虞正妻,王氏在张虞帐下多有势力,但他比王氏胜在统兵上,如能立下军功,令郦素衣荣耀,往后外甥不是没机会。 闻言,郝昭心有所动,相比不少将领,他追随张虞时间很早,然因常年守上党,看护山西的门户,寡有立下军功,此番如能破颜良,倒是为功绩一件。毕竟从井陉之道进军,或能解蒲吾之围,但却谈不上出众,唯有得斩获之功,方能依军规封赏。 考虑少许,郝昭说道:“君为君侯所命主帅,今便依将军之见。” “善!” 郦嵩神情大喜,看向李朗说道:“君上报军情有功,待我焚元氏之粮,破走颜良所部,便一同为君表功。” “多谢郦度辽!” 李朗欣喜说道:“度辽若欲从青山口出兵,恐需注意谷道地形,其谷深幽涧,丘陵错综,兵马穿行不便,我可安排熟知地理者为军向导。” “好!” 郦嵩、郝昭既定下出烧粮解围之策,二者便率兵从沾县出发,欲从阙与出青山口。而赵云从河东出发,因路程多了八、九百里,纵是昼夜而行,所率骑卒亦是晚了三天。 当赵云至沾县时,郦嵩已率军离开两天多,在得知郦嵩、郝昭出青山口以解蒲吾之围,赵云将详细军情让人报于张虞,而他继续率骑追赶。至阙与时,赵云将他与郦嵩的距离拉近到两天的脚程。 三月九日,张虞率大军从安邑出发,兵马近有六万之众,声势浩浩荡荡。而郦嵩、郝昭二将率兵至青山口,赵云距二将仅有一天多的脚程。 三月十日,郦嵩、郝昭率兵已出青山口,行军四十里,距元氏不到四十里时,俘获冀军斥候,得知粮草在元氏,二人继续向前用兵。 与此同时,见郦嵩、郝昭中计上当,张郃大喜过望,未有犹豫,便亲率兵马迎上,两军相遇于刘公桥。 相较张郃早有预谋,郦嵩、郝昭二将及其所属兵马则是猝不及防,仅能仓促之间列阵。 旌旗下,郦嵩、郝昭二人商议用兵方略。 “敌军大部出现于此,恐我军出青山计策已被敌寇所知。” 郦嵩神情凝重,说道:“当下我军奔波数百里,本欲远赴而争胜。而今敌寇有所防备,并以逸军待我疲惫之师,当下恐是败多而胜少。如若用兵,则需遣锐士当先,以老弱在后,看能否力挫敌兵。” 郝昭观望冀州军兵势,担忧说道:“冀州军甲兵精良,将士列阵肃然,与之奋战,恐难取胜。” “依伯道之见,可是率兵撤回青山口?”郦嵩问道。 “撤已是难撤!” 郝昭指向军阵,说道:“我军若是不战而走,敌军衔尾追击,你我怕会大败而归。然若与敌交手,一旦兵败,则兵势难遏,将会惨败而归。我军事关山东得失,若折损甚重,则山东不能为君侯所用。故以昭之见,将军需谨慎行事,尽量保全大军!” 郦嵩沉吟少许,说道:“当下不知张郃所部深浅,恐有伏兵于周围,故不能轻易用兵。然若撤军而归,恐需留意敌寇追击。” 顿了顿,郦嵩说道:“我军骑卒多于冀军,今不妨以骑挑之,看敌阵是否动摇,而敌阵如若稳固,你我需抽队撤走,并令骑卒殿后。” 郦嵩与郝昭的境遇很尴尬,他们仓促遭遇张郃兵马,帐下兵将因赶路而疲惫,且无打遭遇战的准备。今不知冀州军形势何如,更不知张郃是否有后手。但依张郃行为来看,二人能确认张郃已是察觉他们的动向,故才有率兵阻击之事。 在面临张郃阻击的情况下,二人欲战而不能战,想撤又不能撤,唯有依郝昭提议,尽量保全兵马。因此郦嵩考虑再三,决意用骑卒试探张郃所部,如能令敌阵动摇,或有机会作战取胜;如不能令敌动摇,仅能抽队撤走,避免损失太多。 “既然如此,那便由昭率骑挑阵。” “我率步卒列阵,以便顺势下令。” “诺!” 见郦嵩安排妥当,郝昭则无异议,拱手而退。 很快,在郝昭的召集下,选出千人骑卒,今分成两部,从左右夹击冀军,看能否造成混乱。 见骑卒从左右奔射,有所准备的冀军列以长矛阵,杂用弓弩手。在面对骑兵声势浩大的冲锋,军阵将士肃然,毫无后退迹象。反而因准备充分之故,弓弩手密密麻麻将箭矢射出,射得并州骑卒不敢靠近。 “嗖!” 箭如雨下,郝昭纵马于前,却不能近阵数十步,仅能率骑远射。然远射之下,箭矢软绵无力,难以力穿盾牌、甲胄,对冀州军步卒的杀伤少得可怜。 “杀!” 见并州军骑卒奈何不了步阵,张郃于阵中挥舞军旗,示意两翼骑卒压上,驱赶并州骑。 此时,等候多时的冀州骑冲杀而来,郝昭恐被冀州步骑合围,不敢与之厮杀,便利用骑射与之纠缠,徐徐向远方撤去。 “撤!” 见骑卒无法提供助力,郦嵩便知是役难以取胜,今仅能下令兵马及时后撤。 进军容易,撤军却难! 张郃因有布置,大胆率兵追击。而郦嵩仅能抽队殿后,以避免被张郃强留。 第一百零六章赵云在此!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失去组织度的兵马,其实和猪群没多大区别,甚至因人有畏惧心理,比乱逃乱散的猪群更好抓! 故历代军事难题便是如何在撤退中保存更多兵马,而郦嵩选择抽队撤军,其目的就是希望用少数兵马的性命换取大多数兵马有序撤退。 正是因郦嵩撤军有序,加有骑卒于左右游弋,张郃才不敢让兵马自行追击,而是为了避免被并军倒戈一击,每追击一段距离,便要整理队形。 故今从高空中俯瞰下去,能见到并军千余精锐留后,阻击了张郃颇久,才被冀军击破。被击破的留后兵马发生溃败,任由冀军兵马追杀,仅少数精锐得以脱身逃离。 与此同时,因有兵马阻击张郃,郦嵩所率并军与冀军拉开不小的距离,并朝青山口速撤。而张郃击破留后兵马后,为了能斩获更多并军兵卒,继续率兵追击,誓要大破郦嵩。 这一追,张郃便从白天追到太阳西斜,从刘公桥追至青山谷道。 沿途中并军为了能摆脱追击,不断舍弃辎重,若非尚有秩序,怕不是丢盔弃甲而逃。冀军兵将眼馋途中战利品,然因张郃勒令不准捡拾,兵将只得一门心思追击。 显而易见,郦嵩若盲目用兵,或是慌乱撤军,将会在张郃的追击下惨败而归。 然即便如此,亦有掉队的并军士卒因跟不上撤军速度,扔了手中的兵器,向追击的冀军士卒求饶。张郃顾不上理会乞降兵马,仅留数百老弱收拢降军,而他率大军继续追击。 太阳西斜时,郦嵩、郝昭连撤三十里,已是能用肉眼见到青山口,这让并军兵将松了口气。凭青山道口地形之崎岖,足以甩开张郃追兵。 “将军将至青山口了!”部曲指着前方,激动说道。 见到眼熟的山口,郦嵩回首而望疲惫的军士,惭愧说道:“今中张郃之策,乃我之过失,怪我贪功冒进。” “走吧!” 郝昭策马而来,手中攥着缰绳,安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何必自责,今能保全大军已是不易。况将军出青山口,亦是为解蒲吾之围。” 郝昭之言不假,今郦嵩烧粮断后兵败,非是郦嵩莽撞行事,反而是他因战况所作出的选择。仅是没想到这战机来自张郃所设计策,故意向并军放出消息,诱郦嵩出青山口烧粮。可以说郦嵩与张郃之间对决,张郃凭先手设伏胜了一筹。 郦嵩感叹了声,说道:“张郃非凡将,用兵多机变。能被袁绍所重,兵略果然不俗,是为我军之大敌!” 张郃非袁绍嫡系文武,其以讨黄巾建功,任韩馥帐下军司马。袁绍入主冀州后,张郃在与公孙瓒交手中屡建功绩,得以被袁绍赏识,拜为宁国中郎将。在袁绍为魏公时,今进位讨寇将军。 如在历史上,曹操袭官渡时,张郃能被袁绍委以重任,与高览率兵进攻曹营,从侧面便能知张郃兵略绝不能小觑,否则袁绍岂会委托大任于张郃。 曹操得张郃时,能用韩信评价张郃,虽有夸张成分,但能见张郃兵略;刘备知斩夏侯渊,以不得张郃为憾,可见张郃用兵水平如何! 仅是张郃临阵反叛之事太恶劣,以至于曹魏不敢重用,常让大将督遣张郃。 见郦嵩夸奖张郃,骑将呼衍乐不然,说道:“不慎中计,何以高估张郃。若张郃深谙兵略,岂会不遣一军别抄青山口,将我军覆没于此。” 话刚说没多久,便见右侧丘陵上忽然鼓声大作,冀军旗帜树起,喊杀声响彻丘陵上下,声势浩大,则令并军将士大为恐慌。 见此一幕,郦嵩神情震惊,今撤逃于此,兵马已是疲惫不堪。而今张郃伏兵于此,岂不是要团灭大军。而呼衍乐欲哭无泪,恨不得自扇巴掌,怪自己乌鸦嘴。 “哈哈!” 张郃追兵距并军兵马仅有数里距离,见到自己安排截断青山口的兵马到位,不由得意大笑,谓左右兵将,说道:“张虞帐下大将有四人,分为张辽、张杨、徐晃、郦嵩。其中郦嵩为并州名将,久镇北疆,名声响彻汉胡,更有数千兵马退明公大军之功,深受张虞所器重。” “然观郦嵩才能,其先中我计,再被我军伏击,莫非为虚名之辈。而张杨因姻亲幸进,之前已败我手。唯张辽、徐晃二将不知兵略几何,能否与我较量!”张郃略有自傲说道。 “恭贺张将军!” 辛评盛赞道:“敌军兵马万人,此番如能大破之,将能重创敌军士气,更能助颜将军破蒲吾,令山东敬服。如明公知将军功绩,必会下令重赏,封侯进官指日可待。” 张郃故作谦虚,说道:“能辅明公一统寰宇,是为郃之志向。” “张将军忠奉公事,令评敬佩不已!” 建功之下,张郃的热血言语竟让辛评以为张郃是为袁绍之忠臣。殊不知张郃仅是纯粹的打工人,能在危急时刻不反叛便是不易。 在张郃、辛评庆贺之下,并军兵将见前有伏兵,后有追兵,军中已是渐生骚乱。 “将军撤吧!” 见形势不妙,亲信连忙劝郦嵩撤退。 郦嵩看了看左右,再瞧了瞧呵斥不住的兵马,神情不由恍惚了下。出征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要建功立业。今出师不利,莫要将大军折损于此不成,而这可是他亲手所带兵马。 “君侯授万人兵马于我,而今惨败于青山,我无脸见君侯!”郦嵩凄然说道。 从张虞一路发家以来,郦嵩几乎是无往不胜,安有经历兵败的滋味?尤其当前身受重任,本欲得胜建功,然今现实兵败,要将自己一手所带的兵马折损于此,这让郦嵩一时接受不了。 “走吧!” 相比心态有些崩溃的郦嵩,郝昭虽不舍帐下兵马,然他尚能接受。今仗打成这样,已经没什么好说,只能回去向君侯请罪,下次卷土重来。 “我率兵马出青山,今兵马滞留于此,我岂能贪生独走。伯道可率骑撤走,向君侯回禀报此事。”郦嵩不舍兵马,有意留下作战,说道。 同时,震耳欲聋鼓声愈发清晰,其中夹杂的呼喊声让并军将士心中愈发恐慌。丘陵上的伏兵借山势冲杀而下,前排并军士卒稍作抵抗便逃走,毫无昔日追随张虞无往不破的并军雄兵模样。 不仅于此,追击的骑卒策马冲锋,杂乱的马蹄声所带来的震慑,让尾部步卒大为慌乱。昔日骁勇的并骑或许是中伏缘故,心神不由大乱,竟阻挡不住冀骑的冲锋。 见将士慌乱而走,军官们怒急攻心,连连抽打属下,然却无济于事。不少兵卒脱离大部队,向着青山口逃亡,仿佛回到青山口便能得生。 见郦嵩迟迟不肯走,而敌军已与本部厮杀成团,郝昭着急说道:“将军为君侯器重之将,于山西多有名望。今若折损于此,岂不让军心动摇。胜败乃兵家常事,待君侯率兵出山,将军重振旗鼓,未必不能大破张郃。彼时取张郃首级,再祭奠是役死难军士。” 郦嵩有意出逃,然碍于颜面,实在是做不出这种事。毕竟张虞帐下大将中,他可是能与张辽、徐晃齐名,而今若是弃军而走,不仅无脸见张虞,更无颜回见众将。 总之,郦嵩身上的形象包袱重,他可不似善机变的张郃能够做出临阵倒戈,及弃马而逃等事。 在郦嵩内心纠结之时,忽然便闻左右亲信惊喜呼叫。 “将军!” 亲信指着青山口道,喊道:“我军援军到了!” 郦嵩、郝昭二人寻声望去,却见一支骑兵打着‘赵’旗如迅风般而出,来将不是别人,正是追寻二人的赵云。 见此一幕,振奋了并军将士士气。甚至之前脱离军伍而出逃兵卒,见到熟悉旗号不禁止住脚步,欲观战场形势,看是否要归队厮杀。 “度辽勿忧,赵云在此!” 赵云持槊策马,率数十骑快行,直向将旗奔去。 郦嵩驱马迎上,在道口与赵云相会。 “度辽!” “子龙来得正值时候!” 郦嵩激动说道:“张郃追击在后,伏兵夹道而击,我军兵马溃散,军令难以下达。云中、西河二军为并军精锐,劳君率骑迎击,看能否救出大部。” 赵云向郦嵩拱手,正色说道:“云已初知形势,今张郃追杀急切,我军如若撤出,恐山东形势难以挽回,张燕败归井陉,君侯将失连通幽州之道。云率兵至此,愿一试张郃勇武。” “善哉!” 郦嵩大喜过望,毫不在意自己主帅身份,说道:“子龙如有计策,则嵩与伯道愿受子龙差遣,率军奋进并击张郃。” 郦嵩倒是坦荡,他虽在意形象包袱,但他却更在意将士性命,以及山东之形势。毕竟换一种角度考虑,郦嵩作为主帅,今如能反败为胜,他自有一份功绩。 见郦嵩将指挥权交于自己,赵云神情收敛,说道:“昔度辽虚张声势以惊袁绍,而今不如以此计再退张郃。” “当下形势大利张郃,欲让张郃深信,需惊扰张郃。”郦嵩说道。 “云愿为也!” 第一百零七章胜败两说 - 暮汉昭唐 - 周府 “山上何人?” 张郃行至青山道口时,忽见左侧丘陵上有人影攒动,然因夕阳渐斜,张郃以手遮阳,眯眼眺望。 “并军旌旗?” 辛评眼力好,说道:“旌旗下似有将领正在持旗调度兵马。” 张郃神情不由愕然,说道:“并军遭我军伏击,各部兵马慌乱,今怎能调度兵马?” 辛评想到了什么,迟疑了少许,说道:“会不会是并军援军到了!” “援军?” 闻言,张郃忽然想起什么,他设计诱并军出青山,是欲击破救援张燕兵马,之前探听到郦嵩率万人出山口,故率八千兵马与之作战。 万一他情报错误,或是说少探听到情报,今形势怕会截然不同。如张虞亲自率军解围,而郦嵩为大军先锋,他击败了先锋郦嵩,今追击至此道口,莫非遇见了张虞大军? “辛君以为张虞或率大军在后!”张郃说道。 “说不准!” 辛评犹豫说道:“登丘持旗调兵,其兵马至少在五千以上。今纵不是张虞亲至,亦或有其他大将为援。” 顿了顿,辛评说道:“亦或可能是郦嵩虚张声势。” “嗯~” 张郃眼睛直视丘陵,说道:“解上党之围时,郦嵩便用虚张声势之策。今遭伏击,大军有覆没之险,今他或会再使虚张声势之策。” 见数百骑卒下马歇息,并未参加战斗,辛评心中愈发疑惑,说道:“敌骑休整,今不妨遣军挑之。若敌畏军而走,则是为敌疑军之策;若敌不畏反进,则恐有援军在后。” “善!” 张郃考虑了一番,吩咐左右说道:“传令于班勇,令他率军转击丘上敌军。” “遵命!” 随着令旗挥舞,班勇率两千人向丘陵杀去,步卒列队而行,阵型颇是严整。 丘上率兵调度的将领非是他人,正是刚刚率骑前来的赵云。今赵云在将旗下,故意指指点点,好似有大量兵马受他调度。 见到有兵马向丘陵开拔,下马席地而坐的骑卒多有慌乱,骑将赵烈朝向赵云,担忧说道:“将军,敌将领兵来攻,兵马甚众,形势危急,我等上马否?” “不急!” 赵云按剑而立,神情毫无惧色,冲候骑说道:“下马而归,佯装传令。” 候骑大声领命,好似真要传达军令。 随着班勇兵马不断逼近丘陵,而下马的并骑始终一动不动,倒是出乎了张郃、辛评意料。 “怎么回事?” 辛评神情迷糊,说道:“我军将至丘下,敌骑既不用武,亦不撤军,此是为何意?” 相比不知军事的辛评,张郃神情顿时严肃,说道:“令班勇止步列阵,遣斥候探查丘陵,若有不妥,则率军速撤!” “敌仅数百,今下马无备,何故止步?”辛评问道。 张郃解释道:“敌于丘上调度,帐下仅数百骑,既不慌乱,亦不交兵,恐是为诱饵,欲诱我军进击,时伏兵忽而杀出。” “张将军善识形势!”辛评赞叹道。 有了张郃的军令,班勇所部终是止步,而此时距骑卒不到二里。 在班勇所部兵马止步时,丘上的赵云居高临下,见冀军兵马脱节,阵型微有凌乱,果断说道:“击鼓出击!” “诺!” “咚咚~” 牛皮鼓被敲响,声音响彻山野,下马歇息的并骑收到信号,顷刻间便翻身上马。而赵云已是持槊策马,身为锋镝,顺着丘陵之势,冲锋而下。 有了赵云的领头,五百精骑策马随行,声势浩大,奔如迅雷,朝丘下的两千步卒杀去。 在赵云冲锋之余,郦嵩、郝昭收到信号,各率兵马奋力厮杀。呼衍乐将骑卒分成数部,死死缠住冀骑。 不到两里的距离,在骑兵疾速奔驰下,仅是几个呼吸的事。赵云率骑至阵前,骑队骤而分成两队,从左右包抄班勇所部步卒。而赵云绕行方阵前部,目标直指后方阵脚。 太快了! 赵云所领骑卒为护国军精骑,坐骑皆为上等骏马,今朝后方阵脚杀去时,因奔袭太快太猛,让后列兵卒顿时无措,仅能临时调转方向,或是树起长矛,持握弓弩。 望着稀稀拉拉的矛林,赵云毫不畏惧,顺势持弓冲锋。 作为第一波骑队,赵云所面对箭矢最多,然赵云仗着甲厚,冒着箭雨,策马逼近二十步,张弓搭箭,一箭射中持矛敌卒面门。 “嘶~” 互射之下,赵云身中数箭,一支利箭从背部破甲入体,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但赵云很快恢复神情,无视伤痛率骑转圈,接在第三波骑队后。 有了赵云亲冒箭矢,后续两波骑队所面临的箭矢少了很多,能够让他们更从容靠近军阵,之后再将箭矢射出。锋利的箭矢划破天空,噼噼啪啪射在守卫阵脚的兵卒身上,顿时哀嚎声不绝。 再次轮到赵云时,见阵脚混乱,赵云瞄准时机,弃弓持矛,顺势陷阵而入。 阵脚兵卒在箭雨打击下,顷刻间便有不少伤亡,故今虽手握长矛,但见冲锋的赵云,却忍不住心生胆怯。尤其是见到高大的骏马骑士无畏冲锋,冀军兵卒愈发畏惧。 在骑队即将撞上之际,冀军兵卒不敢用肉体硬抗,于是朝两侧逃窜,欲躲避陷阵的并骑。因此赵云所部轻易踏破阵脚,顺着逃亡兵卒厮杀,将军阵搅得混乱不堪。 与此同时,另一支绕行侧翼的骑卒,在赵云所部破阵的影响下,从另一面的阵脚撕裂冀军方阵,且随着两侧骑兵渐渐深入,几乎将班勇所部凿穿。 赵云左右拼杀,横冲直撞,在阵中几乎无人能挡。 班勇见兵马溃败,大为恼怒,说道:“随我围杀敌将,以溃敌骑!” 说着,班勇便率部曲寻赵云,并很快找到赵云踪迹。 见敌来势汹汹,赵云刺死步卒,便飞马而出,眨眼杀至班勇面前。 班勇面容狰狞,朝着赵云心窝刺去。而赵云持槊挑击,将班勇来矛击飞,继而在班勇惊恐的眼神中,左手挥舞铁鞭朝班勇头上猛砸了下。班勇扑通一声跌落马下,兜鍪被打得凹陷,七窍流血,倒地而不知生死。 赵云一招将班勇斩杀,让左右部曲、步卒无不敬畏。 “我仅杀张郃一人,余者速速退让!” 赵云身上甲胄沾染鲜血,今单手持槊,另一手握鞭,眼神充满杀气,今朝眼前敌卒怒喊,仿佛人间太岁。 见冀军兵卒惧怕,赵云胆气超群,率数十骑直行。沿途冀军兵马见到赵云便逃,任由赵云透阵。 破阵而出的赵云,回忆于丘上所见到的冀军将旗,于是调转方向直接奔张郃杀去。 “常山赵子龙在此!” “河间张儁乂何在?” 赵云身骑白马,持槊高呼,其威风凛凛模样,大振并军将士士气。 见赵云透阵而出,身上插着十余根箭矢,豪声呼名直奔中军。其一副杀神模样,辛评作为文人,怎有见过如此动静,忍不住心生畏惧。 “张将军,赵云为张虞帐下骑将,今他率骑陷阵冲杀,张虞必在不远,我军可撤矣!”辛评紧张说道。 “撤!” 张郃将大部分兵马调出追杀郦嵩,当前中军兵马不多,故见赵云无畏冲阵,张郃虽不似辛评畏惧,但他却忧赵云之后的张虞。 张郃在犹豫之下,因担心眼前不撤军,会被并军大部纠缠,于是下令撤军。 “撤!” 张郃朝左右急呼,让属下鸣金,示意各部撤军。而赵云见冀军撤军,担心会被撤军的冀军合围,遂转换目标,追杀班勇所部残兵。 随着鸣金声敲响,冀军各部兵马如潮水般撤去。而并军自是不甘心冀军安然撤退,于是郦嵩、郝昭、呼衍乐、赵云等将各率本部兵马追杀,从青山口连追十里,直至天色昏暗,难分敌我之时,两军这才各自撤军。 夜色下,张郃望着在路上疲惫行军的军士,想到今日之种种,有些魂不守舍。 今日设计伏杀郦嵩,本是一帆风顺,他与辛评都为大败并军而庆贺。不料后续杀出赵云,若无赵云率军出现,他必能将并军万人步骑覆没于青山口。然却因后续兵马,令他不得不下令撤军。 是役先胜而后败,实在让他不知说些什么,怪他思虑不周,亦或是并军太过骁勇? “张将军!” “仲治?” 见到统计人数的辛评而归,张郃愁眉问道:“我军兵马折损几何?” 辛评摇了摇头,说道:“伏击兵马有近两千人,因与并军纠缠难分,故多被并军所俘;班勇所部两千人,因被赵云骑卒所破,仅数百人逃出。今仔细盘算了下,我军兵马折损半数。” “敌军呢?”张郃问道。 “难以估算,或与我军折损相近!”辛评说道。 张郃苦笑了下,说道:“是役兵马折损颇多,君以为胜否?亦或是兵败?” 闻言,辛评便知张郃心中所思,说道:“将军斩俘众多,仅是遇敌军大部,才令郦嵩率军逃脱,故是胜非败。况大军初用武,宜振奋士气,今不报捷,恐不符明公心意。” “且依军师所言!”张郃心中稍安,说道。 第一百零八章赵奢之计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十二日,长子。 张虞率大军出征,沿途不断有兵将前来汇合。至上党长子下营时,张杨已率五千河阳军在此恭候。 张虞率文武巡视营地,抽空问道:“张君悉出五千兵马,今河内留有何人固守?” “禀君侯,我留部将眭固守修武,郡中军政之事悉由王正祥(王晨)负责。”张杨说道:“今兖州残破,内有张邈、吕布为内应,故袁熙应是无力渡河袭扰河内。” 张虞笑道:“今能出兵五千,又能留眭固率兵守修武,看来张君帐下兵马不少。” 张杨嘿嘿而笑,说道:“昔二袁乱京畿,收留河南不少流民、逃军,忧河内无险,遂编为屯田兵,农闲操练,农忙耕作。今河阳军已能自给自足,郡中赋税悉数转运至将军府,已无需再供给河阳兵马。” “至于兵马?” 张杨伸出一根手指,在张虞面前比划。 “今兵有万人?” “非也!” 张杨得意说道:“除五千精锐兵马之外,河阳军另有万户屯田兵。以千户为校,修城筑坞,沿河水、津口而建。每岁纳粮而不纳布,输以牛具,军得五,户得五。而今如袁兵进犯河内,屯田兵可自行固守。” “万户屯田兵?” 张虞顿时惊愕,当初在上党因百姓凋敝,兵马供给不足,便安排张杨负责屯田工作。而今张杨在河内待了五年,没想到干出这般成绩,让张虞不得不为之惊讶。 “兵有万户,其口数应不下四万男女,仅凭京畿流民便能有万户?”张虞狐疑问道:“输牛屯田之策,不知何人为叔父所献,并由何人操持?” 见张虞一眼看出有人为自己献计,张杨惊讶问道:“何以见得屯田之策由他人献计、操持?” 张虞笑吟吟,说道:“叔父不喜读书,性疏而好武。今屯田方略之精妙,绝非出自叔父之手,当是有人向叔父进言,而叔父从善而纳。” 张杨的军政水平,张虞心里一直有数。其性情粗犷,粗通文事,领兵作战尚可,今让他干细腻活,若说没人指点,没人负责操持屯田事宜,张虞可不相信。 “君侯英明!” 张杨敬佩不已,如实说道:“我非有意隐瞒才学之士,而是欲让君侯知我治河内之功,以免有人言我因姻亲得以进位。” “叔父有辨善政之能,从善如流,选贤屯田,便是大功一件!” 张虞大笑说道:“我选将用人皆以才先,叔父若无坐镇河内之才,岂敢将险要之地交于叔父。” 张杨在山西军里的舆论压力不小,每次打胜仗没他,但次次升迁有他,故难免让人说闲话。 见张虞认可自己,张杨心情宽慰不少,说道:“如实而言,初至河内时,因乱军掠乡之故,河内多有荒田,杨延续上党旧政,于河内屯田,仅是无规矩细则。” “李傕乱京时,杨收弘农难民屯田,得弘农士人董遇。董遇寡言少语,好读经学,遂谏屯田之策,我惊奇其才,遂辟为主簿,让其主持屯田之事,另有黑山降将眭固辅之。” 董遇,字季直,弘农华阴人。自幼父母双亡,与兄长董季中相依为命。值李傕入关中,董遇与兄长北渡黄河,投靠河内。 到河内之后,与兄长二人被张杨收编为屯田兵,然因董遇好学,常在耕作时看书,即便受人讥讽,亦不改行为。而张杨知晓董遇事迹,便大为惊奇,特邀董遇交谈。 在交谈中,董遇顺势向张杨提出屯田之策,并纠正张杨在屯田中一系列不合理的政策,遂让张杨敬佩不已,至此便将屯田之事交由董遇负责。 董遇上位之后,依照军队编组,并制定屯田细则,尤其为了扩编屯田兵,董遇让张杨遣人南下,趁曹、吕争兖州之际,大规模招募流民,并加上其他流民来源,这才有万户的屯田兵。 “董季直为贤才,今屈居主簿一职,不能全其功也!”张虞赞叹道。 张杨说道:“君侯若欣赏董遇,不妨将其调入将军府,以为辅佐君侯。” 张虞考虑少许,说道:“今河内屯田初有功绩,岂能调长吏离任。先表董遇为屯田都尉,负责河内屯田事宜,以全进谏、屯田之功,往后归河阳军与将军府直属。” “杨代董遇拜谢君侯!”张杨说道。 种田好手,张虞帐下可不少,如杜畿、司马朗、司马芝、苏则、申屠备等。今匆忙调董遇到安邑,不仅没有合适官职,更会耽搁河内屯田生产,故不妨升官而不改职。 “那叔父于河内屯田数年,今囤积多少兵粮?”张虞笑眯眯,问道。 张杨声音扬起,生怕众人不知,说道:“今河阳军库粮三十万石,屯于河内蔡城,专为君侯讨伐袁绍之用。君侯传令于河内,王太守便能调发徭役转送军需。” 屯田可非易事,莫看史书吹嘘曹操首年屯田便有百万之粮,实际上若曹操每年能有百万之粮,不至于在官渡之战中陷入缺粮状态。 不过有一点不假,曹操的屯田制为曹魏提供了大量军粮,只是稳定产出大量需要等到官渡之战后。 至于为何屯田不能很快见效,其原因不难理解。 曹操施行屯田于196年,而官渡之战始于199年冬。屯田之功可非数月或一年所有,至少要两年起步。而曹操在官渡之后,能做到每岁远征,便是得益于屯田有了稳定产出。 故张杨在河内四、五年时间,除去铺垫所费时间,其稳定产出仅两年时间,而今能有三十石军粮,不可不谓大功一件。 张虞有意褒奖张杨功绩,谓左右随行文武,笑道:“山西二州郡出粮七十万石,今张君献库粮三十万石,占州郡之粮半数,何谓张君守河内无功哉?” 张虞在上党邸阁中屯有兵粮七十万石,而今加上张杨出三十万石粮,合有百万石之粮,这将够张虞用兵大半年。 “张君守河内有功,今出粮三十万粮。合计兵粮百万,我军不畏河北矣!”郭图应和说道。 贾诩捋须而赞,说道:“张君有寇恂治河内之功!” “不敢!” 见众人盛赞自己,张杨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连说谦逊之语,但神情上却非常受用。 在张虞巡视军营之余,斥候快步而来,神色匆匆。 “郦度辽急报!” “嗯?” 张虞拆开军报,扫视浏览,眉头下意识微蹙。 贾诩察言观色,问道:“郦度辽兵出青山,莫非不利?” “是亦不是!” 张虞将军报交于左右,淡淡说道:“敌于元氏布有重兵,郦嵩率兵不敌,撤至青山,遭敌夹道伏击。幸有子龙率部接应,于山丘虚张声势,击退张郃所部,是役先败而后胜。” “郦嵩兵马折损三、四千人,而张郃损失亦过半。今救援不利,损失惨重,郦嵩上疏请罪。” “依军报观之,君侯欲解蒲吾之围,恐需加派将领支援。”赵咨说道。 郭图不动声色,说道:“今郦将军兵败,不如更替大将代之,如以徐公明、张文远二位将军讨张郃。” 贾诩瞄了眼郭图,说道:“是役先败而后胜,何谓兵败?况郦度辽深谙太行地理,今临阵更换大将,恐于军不利。且今兵马出征,正值用人之际,不宜调换将领,以伤大将之心。” “文和所言有理,今郦嵩虽有用兵失察之过,但危难之时能以子龙为先,反胜张郃,是有善纳计策之功。功过相抵,降信告诫便可。”张虞说道。 说着,张虞看向一副思虑模样的荀攸,问道:“公达为督军,今可有见解?” “禀君侯,今郦度辽惨胜,欲解蒲吾之围,恐需从井陉下手!”荀攸说道。 “井陉下手?” 张虞顿时明白荀攸之意,说道:“公达是指声东击西?” “然也!” 荀攸说道:“昔赵奢解阙与之围,先于邯郸诱敌,再潜出山谷,奔袭破秦。今君侯欲解蒲吾之围,不如效前人之举。明公出兵滏口,遣兵益郦度辽,袁绍必西应之。而轻兵实出井陉,趁其不备,可破颜良也!” “今用兵时至,君侯不可犹豫!” 贾诩知荀攸所言深意,当即说道:“昔赵奢知山势险峻,以两鼠争道而喻胆略。今君侯欲解蒲吾之困,可以此而选将。” 郭图虽记恨郦嵩状告他,但今为形势考虑,说道:“郦度辽怀有名望,今如按公达之策,可益兵于他,以其引诱冀军。而遣大将暗出井陉,奔袭蒲吾,必能解围。” 见帐下三大谋士一致建议声东击西之策,张虞思虑帐下将领人选,说道:“文远有万人敌之用,今如袭颜良,非文远不能胜任,然文远在壶关,不日将出毛城,恐难以北上蒲吾。” 荀攸沉吟片刻,说道:“颜良号万人敌,然勇有余而却少谋。君侯何不遣满宠北上,配以勇锐之将随行,此必能胜也!” “好!” 张虞毫不犹豫,吩咐说道:“令程普率兵驰援郦嵩,再让满宠至大营,我亲授军计。” “诺!” 第一百零九章佞邪内斗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先是颜公选大破张燕,后是张儁乂击破郦嵩。父亲大军未用,便有捷报传来,儿恭贺父亲!” 大帐中,袁尚冲着马扎上的袁绍作揖,说道:“今父亲率大军出征张虞,必能大破并军,降服山西二州。” “三弟,今在大军之中,父为大军主帅,你我需以职务称谓父亲,故可以明公或君帅称之。”袁谭不满袁尚拍马屁,遂出声呵斥道。 “诺!”袁尚委屈而应。 见状,因偏爱幼子,袁绍说道:“今帐中无闲人,你我父子三人在此,何须事事依礼?” “诺!” 有了袁绍这句话,袁谭心情转瞬不爽。他年轻随行袁绍身边,袁绍可是严格教育他,而今宠爱小弟便无视旧言,让袁谭心理多有不平衡。 在父子谈话时,逢纪与许攸在营中闲聊。 “辛评一向与大公子交好,而今辛评随军立有功绩,恐会令大公子得意!”逢纪说道。 许攸摇了摇头,说道:“大公子坐镇青州,帐下文武众多,军中众人皆以为长。欲让三公子为嗣子,将决于明公,而非决于辛评。” 说着,许攸意味深长,说道:“田丰多谋善智,昔破公孙瓒,明公多用田丰之策。而今张郃破郦嵩、颜良败张燕,实乃田丰之计。公取幽州之策,若是不能成,恐会令明公失望,往后恐亲田丰而薄元图。” 袁绍帐下众谋士矛盾重重,许攸与逢纪追随袁绍至渤海起兵,是为肱骨老臣,然二人中许攸自恃结识袁绍多年,与其有亲友关系,故常傲于众人。 之前因许攸自视甚高,与逢纪仅有同僚之情。但随着田丰、沮授、审配等冀州籍贯文士被袁绍所重用,如沮授握有兵权,亦或是田丰因献计破公孙瓒有功,许攸的话语权一降再降,不得不与逢纪抱团取暖。 而逢纪为袁绍入主冀州献有计策,本以为能得到袁绍重赏,但反被归降的冀州籍贯文士压了一头,沮授都督三军,田丰为冀州二把手,这让逢纪开始怨恨抢了他位置的冀州诸士。于是逢纪为了表现自己,处处与沮授、田丰作对,以来证明自己比二人出众。 故田丰建议不能打幽州,逢纪便制定打幽州的计策。沮授偏好久守取胜,逢纪便建议不要龟缩。因此袁绍帐下谋士的恩怨,很多是来自于新旧之间的政治利益冲突,从政治利益冲突衍生到个人恩怨,再到所谓的政见冲突。 新旧之间的政治冲突,张虞则是早早有所顾忌,因此分配政治利益上会多倾向于旧人。即便因才能问题,不能身处高位,张虞也会用钱粮或爵位笼络,尽量避免出现恶劣的派系之争。 如庾嶷作为追随张虞多年的元老,今不具备国士之才,张虞干脆让他负责盐铁官营,属于是独立的部门一把手。 逢纪蹙眉说道:“田丰献计建功,为之奈何?” 许攸笑道:“公图自诩多谋不下田丰,如不能以功绩胜之,何不如从明公下手。如明公宠三公子,而将长公子过继于亡兄。” 袁绍名声之好,除了士人为他吹捧,更是他用行动做出来。如袁绍故兄无子病故,他将长子袁谭直接过继给亡兄,这让不少人为之赞赏。 当然了,长子过继于亡兄虽帮助袁绍得到名声,但却让袁谭从小心理不平衡,深感自己不受袁绍重视,为此埋下夺嫡之风险。 逢纪若有所思,说道:“子远之意,我今知矣!” “善!” 逢、许二人通了下气,遂至大帐拜见袁绍。 “明公,逢纪、许攸在外求见!” “传!” “仆拜见明公,恭贺明公初战告捷!”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哈哈!” 袁绍摆了摆手,笑道:“先锋小胜,不值一提,待破了蒲吾,断并、幽二州联络再庆贺不迟。” 说着,袁绍见田丰没到,玩笑道:“献策功臣何在?” 逢纪心有所感,不动声色说道:“禀明公,田君知张将军破郦嵩,颜将军重围蒲吾,遂拍手大笑,为明公用他计策破敌而喜。时兵卒同为明公取胜而喜,为田君献计有功而笑。” 跟随袁绍近十年,逢纪已知袁绍内忌外宽的心性。今逢纪无需污蔑田丰,只要抓住袁绍的心情,用朴素无华的话语便能直戳袁绍心窝,令其心生不满。 果如逢纪所料,袁绍知田丰向众人夸耀自己的进策有功,心中不满烦躁起来,有种被田丰夺走风头的不爽。然因是小事,且这也是事实,袁绍仅能埋在心里,不好向众人表示。 而逢纪观察袁绍神情,见其忽然不语便知自己言语奏效了。许攸则是瞄了眼逢纪,暗叹逢纪果然多智,今构陷田丰的手段果是不凡。 “今有紧急军情至此,让沮授、田丰二人速至帐中议事!”袁绍说道。 “诺!” 少许,却见披甲的沮授趋步入帐,而田丰则是笑吟吟后脚入内。 “元皓献计破张燕,今下得意乎?”袁绍漫不经心,问道。 田丰稍微愣神,不知袁绍发问用意,然却知袁绍内忌外宽的性格,遂道:“仆为明公能胜张虞而喜,如明公能下山西二州,建有一统中原之基业,我岂会不得意?” 一番言语,让袁绍心情稍微舒坦了下。 袁绍咳嗽了下,将军报传于众人浏览,说道:“据张郃上报,郦嵩败退之后,便退守青山口。今得张虞援兵,率兵出青山口二十里下营。当前张郃仅兵有数千,特写信向大军求援,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元皓献策击张燕,今可另有计策教我?”袁绍问道。 田丰沉吟少许,问道:“张虞大军何在?” “据探马汇报,滏口陉中有兵马聚集,或张虞将率大军出滏口。”袁绍说道。 “张虞兵出滏口,明公需率大军御之,故仅有颜良、张郃在北!”田丰捋须分析形势,说道:“二人在北是为攻伐蒲吾,而今张虞不遣兵往驰援蒲吾,而是遣兵援青山,恐是多有不妥。” 逢纪刚想说话,便见许攸向他使眼色,虑到田丰向袁绍推荐先取张燕,他遂是沉默,不愿参与太多。 袁绍不知帐中众人所思,问道:“元皓以为张虞有诈?” 田丰说道:“青山敌寇初败,应知难以骤破元氏。而今不先援井陉,而是益兵青山,实令人难料。故以丰之见,明公可率兵马亲御张虞,遣将增援元氏,并注意蒲吾动向。如蒲吾有敌行踪,可让兵马支援颜将军。” “善!” 袁绍考虑良久,说道:“明日大军向西进发,至邯郸、鸡泽附近下营,以候张虞从邯郸进犯。今让蒋奇率兵北上,支援张郃、颜良二部。” “诺!” 待计策定下,袁绍看向众人问道:“诸君以为元皓之策何如?” 沮授说道:“今下大军尚未交锋,故今形势在蒲吾,是役如能得胜,将大利于我军!” “善!” 袁绍念及幽州形势,问道:“那幽州何如?乌桓可有动静?公孙兵至何方?” “禀明公,公孙率步骑万余人北上,今至涿郡境内,诸县多有降服;而蹋顿率诸部起兵,聚有数万骑,号十万众,不日南掠广阳、渔阳二郡。”许攸说道。 “好!” 袁绍大喜不已,说道:“公孙瓒非鲜于辅之敌,而今有蹋顿南下助力,必能令幽州诸郡畏服。” 田丰担忧说道:“公孙瓒虽依附明公,但却仍有大略。今使他攻幽州,如让其劫掠民众,富强爪牙,恐非明公所能制衡。故以丰之见,令蹋顿劫掠幽州便好,而让公孙瓒南下蒲吾,并力共伐张燕。” “田君何出此言?” 见田丰要坏自己大计,逢纪当即驳斥道:“公孙瓒兵马困顿,得我冀州兵粮,方才得以苟且。如公孙瓒图谋不轨,明公断其兵粮,则能如溺扼婴孩,使公孙瓒消亡。况有蹋顿为盟,公孙瓒岂敢反叛。” “至于南下蒲吾,公孙瓒为一军之帅,受明公之命都督幽州诸郡,而今与颜良汇合,试问以何人为主?” 袁绍微微颔首,心思被逢纪说动,公孙瓒如若南下,非颜良所能驾驭,今不如让公孙瓒留在幽州折腾,必要时委任幽州郡守,则公孙瓒便难成气候。 “公图所言有理,公孙瓒深谙幽州形势,今让其北上征讨刘和。而蒲吾有颜良亲自攻伐,诸子可心安矣!”袁绍说道。 “诺!” 第一百一十章土鸡瓦犬,激将之法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郦嵩出青山口,遭张郃伏击,得赵云接应,先败而后胜,与之相据于元氏。 张虞遣程普支援郦嵩,另遣满宠领两千精骑潜行山道,由马超、阎行二将随行,出奔井陉,欲解蒲吾之围。 而张虞为了牵制袁绍大军,以王凌率兵为先锋,张辽为前部,进至毛城、涉县,出滏口,兵指武安。 袁绍则依田丰之策,命蒋奇(蒋义渠)率步骑六千人北上,支援蒲吾、青山口兵马。另分兵万人于淳于琼,令他固守邺城。 而袁绍针对张虞兵出滏口,便以文丑为先锋,进驻武安,于磁山扎营,欲借居高临下之势以击并军。 时张虞帐下兵马有五万,袁绍近有七万兵马,不日将云集于磁山。 在袁、张进军之际,颜良正率兵久围蒲吾。 大帐内,颜良瞧着手中的书信,神情渐有不屑,说道:“张郃虽有谋略,但怯于勇斗,本能大破郦嵩,却被赵云领数百骑所退。而今见并军益兵来援,未与死斗便怯弱求援,实非大将尔!” 赵云疑兵之策不难探知,张郃在撤退后不久,安排斥候前去探查,很快便探查到并军兵力虚实,尤其在击退张郃后,郦嵩聚拢溃兵,固守青山口,而非率兵追击。 颜良得知是役经过,对张郃怯于勇斗的行为多有不屑。而今程普率兵马增援郦嵩,让张郃的压力大增,为了避免兵败,张郃写信于颜良求援,希望能得到蒋奇所部先行增援。 “张郃岂能比及将军?” 亲信顺势恭维说道:“若张郃能担大任,明公又岂会拜将军为主帅,负责征讨张燕。” “哈哈!” 颜良笑了几下,神情上颇是满意。 见状,蒋奇帐下候骑小心翼翼,问道:“将军,那兵马怎么说?” 颜良收敛神情,将书信放下,说道:“让蒋将军先援张郃,蒲吾由我率兵坐镇。” “我家将军言,若将军需要援兵,可遣两千兵马支援将军。而他率四千兵马先行南下,之后击退郦嵩,再率兵回击蒲吾。”候骑说道。 颜良捋须而笑,豪言说道:“敌寇如土鸡瓦犬,非我兵将之敌。张燕自被我所败,黑山流寇丧胆,受困城中不复出击。而今并军如若来援,我欲为明公再建一功,故今可让兵马尽数南援青山,蒲吾无需担心。” “诺!” 候骑拱手盛赞,说道:“将军英武不凡,为河北之万人敌,仆今方知真将军之风采。既然如此,仆立即回禀大军。” “嗯!” 颜良面露自矜之色,挥手让门卫送行。 候骑离开之后,中郎将吕旷迟疑少许,说道:“将军遣兵数千南下,而今兵仅七八千之众,兵力有所不足。若敌援兵出井陉,时敌在外,内有张燕,表里并发下,恐将军难以支应。故为何不让蒋义渠分兵两千至麾下,以备敌军忽出井陉解围。” “子不知形势!” 颜良踱步捋须,笑道:“山西户籍稀少,兵马不及我军之众,仅以精锐胜一筹。明公率大军将至滏口,张虞不敢不举重兵迎之。而郦嵩败于青山口,兵马折损众多,张虞遣兵援之。二者皆需兵马应对,故我料张虞无兵出井陉。” “纵使有兵马出井陉,以我料山西兵马之见,其兵不超五千人。而区区数千人马,凭我所立营垒,不足为你我忧惧。” 颜良傲归傲,但却非傻子,而是经过一番盘算才作出的决定。 毕竟如他所言,山西兵马少于河北,张虞要率大军迎击袁绍,注定不能分出太多兵马。而今又分兵于郦嵩,注定了井陉无兵解围,或是说即便能来,其兵亦是不多。然颜良更偏向后者,在他的威名下,应无将校有胆率轻兵前来解围。 “诺!” 吕旷被颜良所说服,便不再多说。 可惜的是颜良高估了自己威名,山西诸将历尽恶斗,最不缺的便是有胆气的将领,甚至可以说欲拿他建功的将领可不少。 三月二十日,井陉南道上,两千精骑经上艾,顺着井陉山道兼程而行。 “嘚嘚~” “将军,黑山将校杜长前来求见!” 骑卒策马折返而回,向在队伍中行军的满宠,禀道。 “前面领路!” 得知有黑山遣人接应,满宠扬鞭前指,并朝左右吩咐道:“让阎行、马超二将前来,言商机密之事。” 张虞为解蒲吾之围,并奔袭颜良,自是挑选精兵猛将出征。而经他的一番精挑细选,考虑到马、阎二人归降不久,渴望建功立业,故斗志正盛,遂让马超、阎行二人辅佐满宠。 “诺!” 少许,满宠在路边遇见杜长,二人先是下马拱手问好,马超、阎行二人依序后至。 双方见礼后,满宠关心兵事,问道:“今不知军情何如?” 杜长将早有备好的蒲吾舆图摊开,讲述战况道:“颜良率兵击蒲吾(石家庄平山县),将军忧蒲吾民众,遂引兵出击,不料被颜良所破。兵败之后,将军率精锐数千亲守蒲吾御敌,而让我率老弱西归井陉。今被颜良率兵重围一月,城中粮草尚能度支两月。” 满宠指着舆图,问道:“今颜良兵马多少?又是如何布置?” 杜长说道:“蒲吾城南靠治水,北依洨水(滹沱河)。颜良帐下精兵七千余众,为防我井陉民众疏粮援救,令民众筑垒于城外。” 说着,杜长在舆图上点了两下,说道:“颜良于城南、城东立有两营,城南营即是为阻粮输城,城东营连通真定官道。城南营兵众,而城东营兵少,颜良亲率兵马屯城南。” 阎行抱肩而观舆图,说道:“井陉道口众多,细数之下有五条大道。今若是用武,倒是能出其不意,令敌难以防备。” “正是!” 杜长苦着脸,说道:“若井陉有险关,张将军必率兵撤守,然今井陉大道众多,唯有固守蒲吾。而蒲吾若破,则井陉无险可守。” 井陉道在山西中仅有一条,但到了井陉县时,因山势走向缘故,瞬间分出数条道路。故可视井陉为盆地。蒲吾则是井陉外的城池,如能守之则能令敌不敢入井陉,反之亦然。 马超求功心切,说道:“今城东营空虚,不妨出挂车道袭东营,而东营若是被破,则蒲吾之围解矣!” “东营虽说兵少,但有治水为阻,恐渡河不便。”杜长说道。 马超笑了笑,说道:“有何难事,夜潜伏于山中,平旦便能渡河,仅是战马众多,需要舟舸助力。” 说着,马超有更好的想法,指着舆图说道:“城东营空虚,颜良必忧受袭。故不如扬言取东营,颜良忧心东营得失,将会率军救援东营。而南营兵马空虚,或能与城中兵马呼应,里表夹击破南营。南营如能破,则能解蒲吾之围。” “此计不错!” 杜长点了点头,说道:“如能袭取南营,必能解蒲吾之围。” 马超看向一言不发的满宠,问道:“不知满将军以为超计何如?” 满宠虽为中原文人出身,但因追随张虞常年征战,及为了整肃军中骄兵,故他常年冷脸寡言,其浑身散发冷漠气息,让自恃勇武的马超亦是有些畏惧。 满宠淡淡说道:“我今率骑卒奔袭于此,欲攻营垒非下马不可。然骑者自以骑为长,岂能就步耶?” “攻营之事不可取之,然声东击西之策却可为。” 说着,满宠看向马超、阎行二将,沉声问道:“颜良号万人敌,为袁绍帐下大将,名声威震河北。二君深受君侯盛赞,言有破阵斩将之能,今不斩颜良而建功,反欲破营解围,恐是无大志。” 建议被否决,马超先是不愤,然听到满宠欲斩颜良建功,神情为之严肃,没想到文士出身的满宠竟有如此大志。 见二人一时呆愣,满宠轻描淡写,说道:“二位将军若是不敢,便依孟起之策。” “有何不敢!” 马超率先愤慨,说道:“颜良徒有虚名之辈,今将军如能授计,超愿率骑斩之。” “呵~” 阎行冷笑了声,说道:“如颜良率军出营,君可安坐军中,观我陇骑何以斩将!” 满宠虽无上阵斩将之能,但他的胆气却比很多山西将领大,而这也是张虞看好满宠的原因。 见众人胃口这么大,杜长弱弱说道:“我今井陉中男女有数万,然能列阵者有老弱数千,可堪大用者仅一两千人,不知君率多少兵马前来?” “两千精骑!” “步骑合有三四千人,恐非颜良帐下之敌。” 激将法奏效,满宠拍着杜长肩膀,笑道:“天下强兵在山西,如能破大阵,五百骑便能溃万人。颜良好勇而寡谋,破兵解围非难事。渡河出兵之日,君率老弱虚张声势便可,颜良自有二位将军料理。” “有劳满君解我黑山之难!”杜长感激道。 见状,马超下意识撇了撇嘴,如今他已是反应过来,刚刚满宠原是使激将法,让他们二人出豪言斩将。果然山东之人皆是狡诈之徒,往后自己需多留几个心眼。 第一百一十一章扶风马孟起在此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二十二日,天色仅微亮,南营便飘起了炊烟,而兵将已是披甲持兵以待。 营边,颜良披玄甲,戴金盔,按剑而立,一副威武模样,令人生畏。 观望营外景象,颜良神情严肃,似有深思。 “报!” 候骑快马而来,拱手说道:“禀将军,营外二十里仅见浮桥,而不见敌军动向。” “怎么回事?” 颜良眉头紧皱,喃喃说道:“昨日不是见敌军大部现于治水吗?今浮桥建成,却不见敌军,莫非改日来攻?” 吕旷迷糊说道:“是否会是敌军今日休整,明日再来进攻南营?” 颜良瞄了眼吕旷,说道:“军宜神速,今日不来,明日来犯,敌不畏我军半渡而击乎?” 吕旷意识到自己说了胡话,嘿嘿笑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说着,颜良看向候骑,说道:“渡河探查踪迹,看能否看见敌军!” “诺!” 候骑领命而退,留下满脸疑惑的颜良、吕旷二人。 观望了半天,依旧不见来人,吕旷问道:“将军是否让军士休整?” “先不急!” 颜良摆了摆手,说道:“如需用膳饮水,让兵马就地料理。先让兵马待命先,看形势是否会有变化?” “诺!”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候骑策马入营。 “将军,不见敌军踪影。” “再探再报!” “遵命!” 见依旧无敌军动向,颜良不由懈怠,让手下搬来马扎,一屁股坐了下来。而兵将们已是等着烦躁,营中尽是嘈杂的交谈声。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人席地而坐,开始互相攀谈。 颜良回头望了眼,虽见众人军纪不整,却也无意阻止。毕竟他也等乏了,或许如吕旷所言,并军改日进犯。 “仗都不会打,张虞怎尽派这种人出任大将!” 颜良忍不住吐槽,说道:“难怪张郃险些能覆没郦嵩,今以此而观之,明公必能大胜张虞。” 在颜良等着不耐烦时,却见一骑匆匆奔来,神情着急,一见到颜良,便着急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见是东营斥候,颜良神情骤变,上前问道:“东营可是有敌情?” “正是!” 斥候连连点头,说道:“东营外有敌大部,兵马疑似有数千人之众,观其兵甲多是精锐军士,今东营恐难坚守,望将军速速救援。” “竖子!” 颜良一脚踹飞马扎,骂道:“原是使声东击西之策,难怪今日不见动向。” 说着,颜良大声吩咐,说道:“吕旷,你率两千五百兵马留守,我今半数精锐步骑前往救援。” “牵我马来!” “诺!” 随着颜良一声令下,南营冀军兵马动了起来,军中共五千人,半数留守营垒,半数随颜良出征。 在颜良率军前往救援时,今马超、阎行二人率八百骑伏于治水的芦苇荡里。 “怎还没来?” 马超伸手拨开芦苇,探头朝外面道路望去,因迟迟不见颜良,心中由是着急。 阎行倒是平静,在整理囊中的箭簇,说道:“敌军东营仅有兵马两千,而我军示以六千兵马,东营必会向南营求援。故颜良迟早率军救援,不妨多等几刻。” 历史上,阎行与马超于建安年间发生生死之仇,而今在兴平二年时二人双双被张虞降服,故今二人未有生死之仇,反而因二人同为陇右降将,关系倒是不错。 马超瞧了眼阎行,说道:“满伯宁虽一介文人,武力不如你我出众,然其倒有几分谋略?” 阎行说道:“满伯宁为君侯所器重之人,能以文士之身而任大将,他岂会无谋,必以谋略见长!” “这倒也是!” 马超点头说道:“关东人心眼多,还是关西人可信!” 阎行没有说话,仅是瞧着马超,好似在说马超心眼不多一样。 在马超想回话之时,却见斥候急跑至二人跟前,说道:“将军,冀军兵马将至。旗以‘颜’号,兵马约两三千人,距此仅十余里。” “颜良来了!” “彦明!” 马超大喜不已,于是吹了声口哨,示意埋伏于芦苇荡里的骑卒准备。 阎行心领神会,先是找到自己的马,再检查随行兵器、弓箭。而骑卒们紧攥缰绳,手里握着长矛,等候即将到来的河北兵马。 其实满宠的计策很简单,便是利用声东击西之策,佯装要取南营,而率军围东营,然真正目的不是东营,而是救援路上的颜良。故严格来说,满宠先是声东击西,诱颜良出营救援,之后围点打援。 很快,却见冀州兵马打旗而行,步卒分成数列,骑卒散于左右,脚步匆匆忙忙,目标直向东营而去。 “来了!” 见到河北兵马的旗帜,马超下意识压低声音,众人同是下意识猫腰,不敢发出动静。 “河北人马颇是雄壮!”阎行透过缝隙,赞叹了声。 马超面露不屑,说道:“行军无备,非可谓善用兵。帅旗夸耀,大将华丽,盖是插标卖首之辈!” 阎行斜眼瞄着马超,好似觉得马超在说大话。 “彦明不信?” 见状,马超自感被小觑,反问道。 “未有不信!” 阎行收敛神情,说道:“今如欲斩颜良,计何出?” 马超伸手比划队列,说道:“步卒不足为惧,今颜良率骑而行,如能破骑阵,便能斩杀颜良。彦明如欲助我,可率骑先出,袭击步卒,待颜良分骑之时,我便袭杀而出,直取颜良首级。而我如能得功,将分功于君。” “好!” 阎行瞄准时机,猛地翻身上马,而部曲上马之余,挥舞红旗,余部四百骑悉数而动。以阎行为箭头,骑队冲出芦苇荡,发起狂风骤雨般的冲锋,朝道上正在行军冀军兵马杀去。 “杀!” “嘚嘚!” 突见并骑半道杀出,冀军兵将神情大变,无不惊骇。 颜良嘴里更是骂着不停,好似在说并军不讲武德。然颜良实在是河北名将,很快作出反应,让步卒整队迎击,侧翼的骑卒拦截,以避免造成溃败。 冲锋在前的阎行为了调动更多的兵马,故意让骑兵分成数队,沿队列绕行,将冀骑调动起来,以减少颜良身边的护卫。 “杀!” “嗖嗖!” 几个呼吸间,马蹄奔驰,人声嘈杂,冀军兵马被阎行调动起来。 颜良见伏击的骑兵仅数百人,不断调左右之人上前迎击,而他则打算入步卒阵中,将混乱的步卒聚集起来。 在变化之际,马超抓住机会,吹响总攻的号角,策马而出芦苇,冲锋在众骑前,目标直指玄甲金盔的颜良。 “杀!” 有了阎行吸引火力,大量冀骑被调动,仅少数冀骑前来阻拦,而马超驱马奋进,手中弓箭霹雳作响,箭簇每出,便见一骑身亡。 四百从骑紧随马超身后,犹如尖刀横扫巨浪。在马超的策马冲锋下,所过之处冀军阵如波浪裂开,袁卒纷纷躲闪避开,生怕被骑兵冲撞。 一时间,旌旗飘扬,号声幽远,蹄声凛冽,马声嘶鸣。 颜良在帅旗下,本在声嘶力竭呼喊,指挥步卒集结。见到马超冲来,步骑纷纷避开,顿时大惊失色,自知自己非冲锋起来的并骑对手,于是调转马头,欲离开军阵。 然冲锋起来的骑兵太快了,尤其是马超胯下黄骢马乃上等骏马,颜良出走没多久,便见马超冲至眼前。 马超手中的弓箭已被舍弃,冲锋的长槊刺在步卒上,没有来得及抽走,而今的马超手中仅有钢鞭一条。 颜良知难逃走,于是回马回刺马超。 “噔!” 鞭槊碰击,马超巨力之下,让颜良身子摇摇晃晃,险些失去平衡落马。 抓住时机,马超大喝一声,大目怒睁,浓眉上扬,好似金刚降世,一鞭猛敲在颜良头上,其力如金刚摧山。 瞬间,金盔凹陷,头骨破碎,颜良口吐鲜血,径直跌落马下。 马超高提缰绳,马扬长嘶! “扶风马孟起已斩颜良!” 第一百一十二章立而无言,唯叹拙劣 - 暮汉昭唐 - 周府 颜良在支援途中被马超所斩,其帐下两千五百步骑一哄而散。阎行、马超斩俘近千人,并将颜良首级送于满宠。 溃军逃回南营后,吕旷得知颜良中伏身亡,由是震惊不已,深知大势已去,遂率兵马出逃。而城中张燕见城外惊变,抓住机会率兵击南营,大破吕旷所部,俘获辎重千余车。 相比厮杀一阵的南营,东营战事颇是顺利。满宠得到颜良首级,遂将首级悬于杆上,让人劝降东营守将贾楷。而贾楷见颜良已死,营外敌寇众多,便识趣率两千兵马归降。 蒲吾之役,满宠以数千步骑解围,马超斩颜良,张燕破吕旷,贾楷率兵归降,斩敌两千余级,俘敌三千余人,虏辎重千余车。七千余众袁兵折损殆尽,仅吕旷率千余人南投张郃、蒋奇二将。 元氏,冀州军大帐。 “将军大事不好了!” 部曲匆匆入帐,朝正在聊天的张郃、蒋奇二人拱手,说道:“中郎将吕旷率残兵在营外,今请将军开营收留!” “吕旷?” 闻言,张郃与蒋奇对视了眼,二人心中皆顿生不妙。 “吕旷不是受颜将军督领吗?”张郃大步出帐,问道:“今怎率残兵于营外,莫非颜将军兵败,蒲吾之围被解?” “不知颜将军何在?” 部曲领着张郃出帐,迟疑说道:“据败兵所言,并军出井陉,使声东击西之策,伏斩颜将军,今下应是已解蒲吾之围。” “颜将军被斩?” 张郃本是惊讶的神情,瞬间变为震惊之色,说道:“颜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怎被并军所斩?” “快!” 蒋奇招呼左右,说道:“快迎吕旷入营,今需询问蒲吾形势!” 说着,蒋奇谓张郃,担忧说道:“明公素来宠爱颜良,而今颜良被并军所杀,你我恐会受明公责罚!” 张郃神情收敛,说道:“今未破蒲吾,反却折损大将,明公若知战况,或会遣人责罚啊!” 蒋奇以手遮口,压低声音,说道:“先让人唤来吕旷,仔细询问颜良兵败经过,若是因兵少而败,你我则需~” 颜良的战死让蒋奇最头疼,他可是奉命支援颜良、张郃二人,而今颜良若是因为兵少而败,他将难逃责罚。然不仅蒋奇烦恼,张郃也担心袁绍会因颜良之死而牵怒于他。 张郃点了点头,说道:“颜将军身亡虽说重大,但今并军若重兵出井陉,不仅你我兵马有危,常山形势恐有大变。” “儁乂言之有理!” 蒋奇感叹说道:“大军云集于邯郸,今敌一军在青山,另一军在蒲吾。两军如若南北并进,则你我需率兵退守险要,以阻敌寇劫掠巨鹿。” 之前有言元氏位于蒲吾、青山二者之间,今蒲吾之围若解,满宠率兵南下,将能与郦嵩形成夹击元氏之势。而张郃、蒋奇二人自是不敢留守元氏,唯有率兵后撤,以避并军兵锋。 少许,却见吕旷被人带来,在张郃的询问下,将他所知的军情尽数说出。 “颜将军率两千多精兵救援东营,不料在路上被敌将马超所伏杀。我知形势不妙,遂率兵南走,中途被张燕所败。而据我所知,东营守将贾楷率兵归降。”吕旷唉声叹气,说道:“我聚拢溃兵,仅得千人兵马,余者不知踪迹!” 张郃眉头微皱,问道:“并军有多少兵马出井陉?” “不知详情,仅知马超率骑数百伏杀颜将军,而另有兵马围攻东营。”吕旷说道。 见颜良被少数兵马所杀,蒋奇放下心中担忧,悲叹道:“颜将军救援心切,不幸中敌将奸计,今英年早逝,甚是可惜!” 张郃说道:“并军解蒲吾之围,而今敌与黑山贼合流,另有降兵为爪牙,蒲吾之敌不下七八千之众,而今为避免受南北夹击之险,你我可先撤往下曲阳,再候明公军令。” “皆依将军之见!”吕旷说道。 知颜良因是中计身亡,张郃、蒋奇已无忧虑,遂与辛评联合上疏,故意言颜良被马超率三百骑卒所破,并被马超所斩,以避免袁绍的迁怒。 上疏之后,善机变的张郃放弃了元氏,率兵撤至更远的下曲阳,以尽量控制冀州西北部的局势。 张郃撤军之后,不到两天时间,满宠、张燕合军南下,与郦嵩、赵云相汇于元城,降服常山至赵国的缘山诸城,打通与张虞大军联络的缘山小道。 很快,颜良被斩杀,蒲吾之围被解,黑山、山西二军汇合的消息,率先传至袁绍大军中。 大帐中,袁绍高坐马扎上,文武分列左右。 袁绍谓左右问道:“今张虞率兵渡过寝水(今南洺河),与我军隔河对峙,不知诸君有何见解?” 沮授捋须而思,说道:“明公,并军多骑善机动,张虞屡破强敌皆赖骑军建功。然今张虞与我军隔河对峙,无平田广野驰骋,将难以建功。我军屯于磁山,居高临下,能见敌军虚实,则是为我军之利,故不妨与张虞对峙,观蒲吾近况。” 因太行山之故,河北水系非常复杂。南洺水从太行山而出,向南而行,再向北而折,与直出太行山的北洺水,于武安汇合,最终流入大陆泽。故张虞兵马从涉县而出,渡过南流向的寝水,却与袁绍对峙于北流向的寝水。 逢纪沉吟少许,说道:“明公,张虞大营北有北寝水,南有南寝水,周围地理南北仅有四十里之宽,东西不超两百里,大军夹河而立,广野狭窄,骑军无法施展,乃大利我军。故以配之见,明公不妨修浮桥,之后徐徐进军,行反客为主之计。” “反客为主?” 袁绍颇有兴趣,说道:“公图可细讲计策!” “诺!” 逢纪扫视了沮授、田丰、许攸几人,笑道:“张虞立营于两水之中,骑军虽有驰骋之余地,然我军如能徐徐渡河,与之共立营于河间之地,凭弓弩、长矛,我进一里,敌少一里,兵马蚕食之下,敌骑岂有施展之地?” “彩!” 袁绍大喜不已,笑道:“寝水河间为兵家之困地,张虞建功惟恃骑军。今贼压营,我军有磁山高营,能察敌军动向,徐徐至河西立营,则能令张虞难用敌军。而我军凭冀州之强弓,甲士之长矛,将能胜张虞一筹!” “明公,渡河用兵有危!” 田丰劝道:“张虞非无谋之辈,其立营于寝水河间,虽置于困地之中,但因寝水水流复杂,或深或浅,张虞能令骑渡两水,劫掠我军辎重,我军将难劫张虞军粮。以丰之见,明公不妨退守邯郸,诱张虞远离险山,以便我军用武。” 袁绍神情不悦,呵斥说道:“君欲坚守耗敌士气,我今守武安、寝水,便是依卿之策。若是退守邯郸,岂不示敌以弱,更是让旷野与并骑,此策不可用之!” 田丰据理力争,说道:“将旷野让于并骑,实为诱敌之关键。我军如能破黑山兵马,而张虞离寝水而进围邯郸,则能顺缘山河谷而下,反袭寝水河间地,断滏口大道,不出一月,张虞无粮可食,其部必败矣!” 田丰计策倒是毒辣,他希望将地利让于张虞,引诱张虞远离滏口。而粮道如若空虚,但凡袁绍遣将袭之,张虞将会陷入无粮可食的境遇。 袁绍听出田丰计策之关键,神情顿时有些犹豫。 见状,逢纪赶忙说道:“田君计策虽妙,但若张虞遣大将坐镇粮道,田君计策不成,反会令我军被张虞骑卒所累。” 袁绍点了点头,心中态度渐又偏向逢纪。 在田丰欲反驳时,却见亲卫慌张入内跪报,说道:“明公,将军颜良被斩,蒲吾之围被解,今张郃、蒋奇率兵撤至下曲阳,郦嵩、张燕二将汇于元氏,常山形势已是失控。” “什么!” 袁绍大为吃惊,或许是没想到常山形势被逆转,站立半响,许久无话! 沮授亦感惊讶,问道:“颜良虽寡谋,但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并军中何人能斩颜良,何人率军解蒲吾之围?兵马又是多少?” 亲卫呈上军报。说道:“张虞遣满宠、马超、阎行三将率两千骑出井陉,用声东击西之策,诱颜将军出援东营,然在途中遭马超率三百骑伏击,被马超匹马入阵,斩杀颜良而去,蒲吾之兵因此而大败。” “拙劣啊!” 袁绍跺地而叹,说道:“被无名之辈所杀,颜良怎用兵如此拙劣!” “满宠为何人?马超为何人?”沮授问道。 “满宠为张虞帐下将军,领兵五千人。马超为马腾之子,号有勇力,自马氏降张,马超便被张虞所重用。”有知者答道。 “今颜良战没,山西、黑山合军,常山形势失控!”袁绍长叹了声,叹道。 “明公,仆愿率兵北上,为明公击溃贼寇。” 文丑愤然起身,拱手说道:“满宠、马超二贼行卑劣之计,方才解蒲吾之围,趁颜公选不备而袭杀。丑虽不才,但却略有武力,今愿率军北上,击破山西贼人,收复常山之地。” “明公不可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刚而犯上,遣丑再征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大帐中,田丰劝阻文丑请战,说道:“常山本为张燕所据,其深谙常山地利。颜良覆没,我军兵败而撤,常山已被张燕重据。今山西、黑山二贼合流,我军复征之,则难料胜败。兵马若胜,敌退据蒲吾,不能伤山西根本;然若兵败,敌兵进巨鹿,则令人心动摇。” 见田丰一直在和自己唱反调,袁绍不禁恼怒,说道:“田元皓,你为何屡与孤意相逆!” “昔出征前,你向孤进言,先行伐张燕,减除张虞羽翼。今张燕复燃,作乱常山,你却进言不可。你莫不知常山南与赵地相通,二者仅两、三百里之遥,骑卒昼夜兼行,一日便能至。” 袁绍手拍舆图,神情恼怒说道:“你说今不伐张燕,他若率兵南下,与张虞呼应,我军当如何应之。” 田丰不卑不亢,冷静说道:“昔劝明公伐张燕,既减张虞羽翼,亦是断绝并、幽联络。然明公初胜张燕,本宜举强兵而一举下之之际,却以蒋奇率偏军支援。今二贼合流,齐心协力,再遣偏军讨伐,试问明公能胜否?” “胜不能下蒲吾,败有动摇人心之危,试问明公能用兵否?” “你是在怪孤用兵不当?”袁绍气极而笑,问道。 田丰无畏袁绍的目光,说道:“不敢怪明公用兵有失,而是为形势考虑,明公宜当慎行。张郃有机变之能,用其故固守险要,则能令敌难犯巨鹿,以为牵制之用。” “山西人口稀少,粮草不丰,张虞跋涉千里,意图河北。明公拒守磁山,消磨兵粮,敌败退之际,便是明公破张虞之时。” 袁绍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对田丰既怒又爱,爱田丰多智,怒田丰老与自己唱反调。 见状,逢纪厉声呵斥,说道:“田丰,明公正是用你之策,方才折损颜良,兵马折损众多。张郃、蒋奇、颜良有兵两万,皆为明公帐下之精壮,试问两万兵马不够,莫非要明公亲征否!” 说着,逢纪向袁绍拱手,说道:“明公宽宏大度,不计田丰献计有失之过。而今田丰推卸责任,污蔑明公所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见逢纪从中作梗,田丰愤怒说道:“奸佞之辈,明公若败于张虞,皆你等之过!” 逢纪冷笑了声,说道:“莫以为无君献计,明公便不能取胜哉?” 田丰嗤之以鼻,说道:“不听良言,遭致败绩,悔将晚矣!” 说着,田丰沉声告诫,说道:“明公屯有重粮,而不与之久持,则是以己之短而伐敌之所长。况张虞帐下多骑,明公不可不慎重。今妄出兵马,则必遭败绩,望明公谨慎。” 见田丰不断忤逆自己,且还自视甚高,袁绍怒而凝眉,说道:“将田元皓带下,暂时幽禁,待我回师后,再做计较!” “诺!” “明公,谨慎用兵啊!” 兵卒擒住田丰,田丰见袁绍要带走自己,不断大声而呼,试图想改变袁绍用意。 左右中,沮授神情难受,见袁绍正在气头上,唯有暗暗叹息;逢纪则是心中窃喜,田丰性情刚直,今终于扳倒田丰。 “明公,丑愿率军北上,为明公破敌!” 随着田丰被带走,文丑再次站了出来,向袁绍请求用兵。而因田丰被下狱,众人不敢出言阻之。 “好!” 袁绍拍着文丑的肩膀,勉励说道:“颜良因用兵不慎而败,卿欲为颜良报仇,需谨慎用兵。孤于大营中,静候卿之捷报。” “请明公放心!” 文丑说道:“以明公之厚恩,丑当竭力尽忠以报之。” “彩!” 在袁绍的勉励下,文丑拱手而退。 沮授犹豫再三,劝道:“明公,胜负之道不可不知。今张虞以郦嵩、满宠、张燕屯常山,其已是有备。而今之策,当留大军于此,遣偏军而守巨鹿,如能击退敌寇,再益兵常山,令大将出征亦是不迟。” “今若仓促用兵,胜不能取下井陉,败有动摇大局之危!” 袁绍斜眼而视沮授,冷笑说道:“帐下兵将皆欲求功建绩,为何不能出征?若待敌袭扰巨鹿,深入信都,则将令兵民动摇士气。” 见袁绍主意已定,沮授愤而甩袖,叹道:“上盈其志,下务其功,巍巍太行,时运难料!” “仆身体不爽,恳请回帐歇息!” 说着,沮授摇头告辞出帐。 袁绍则是被沮授无视他的行为而大怒,但碍于沮授为都督三军之人,他不得不忍下怒气,回想起之前有人劝他分沮授兵权之语。 “退帐!” 袁绍挥了挥手,示意众文武退下。 在袁绍羁押田丰,遣文丑北上为颜良复仇之时,张虞则是为满宠所取得捷报而欣喜。 帐中,张虞大笑几声,说道:“公达举用伯宁、孟起有功,今二者凭寡兵而斩颜良,并解蒲吾之围,不仅大振我军士气,更是扭转我军于常山不利形势。” 说着,张虞抚赵云背部,赞许说道:“青山口之役,子龙浑身是胆,以数百骑惊退张郃,令我军反败为胜,则是出乎孤之意料。今不知伤势何如?” 赵云神情谦逊,说道:“背部小伤,多劳君侯挂念。青口之役,赖诸子效命,舍生忘死,非云之独功。” 张虞满脸尽是欣赏之色,说道:“子龙背中数箭,今归大营复命,便可留营休养。” 自二军汇合于元氏,赵云受众将之托回大营,将常山战况一五一十告诉张虞。 赵云拱手说道:“云此番归营,除受命述职外,便是受众将之托,询问二军将以何人为主帅?”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满宠、郦嵩、张燕皆可为帅,三人之中以郦嵩、张燕二人官爵最高,而二人中张燕深谙常山地理。然若观兵略或名望,则郦嵩、满宠皆有为帅之能。” 说着,张虞有意考究赵云,遂反问道:“子龙以为何如?” 赵云说道:“禀明公,满宠虽有功绩,但不可近也,今为帅恐难合黑山军;张燕深谙地理,但难得我军兵将爱戴;郦嵩于山西多有名望,待人真诚,赏罚分明,可御二军矣!” “善!” 张虞抚掌而笑,说道:“孤意同属郦嵩,仅是碍于其初败张郃,恐无功为帅。然有子龙举荐,不妨选郦嵩为帅,让其再战张郃。” “胜败乃兵家常事!” 荀攸笑吟吟,说道:“郦君先前用兵,得兵家之要,仅是一时不察,中张郃伏兵。然自知张郃统兵以来,郦君领兵调度,未有过失。蒋奇南援张郃,而非北应颜良,便是得益于郦君举大军而进,选精锐攻营,令张郃惶恐。故满宠斩马超,郦君有策应之功。” “善!” 第一百一十四章胜者王,败者寇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南寝水出太行,东北汇北寝水,二水聚注大陆泽。而在南寝水的东西两侧,共有十余万兵马云集。 冀军前临南寝水,背靠磁山,其大营呈梯型,从山绵延至水畔,营地十余里,旌旗猎猎作响,兵马出入如蚁群,声势不可不畏人;并军屯于河间地,南沿南寝水下营,北近北寝水扎营,大营犹如锥形,并军马群戏水于寝水畔,声势丝毫不弱冀军。 天空晴朗,河水清澈。 张虞策马缓行,文武从骑拱卫,共止于寝水畔,隔水目眺袁军营垒。 眺望少许,张虞举起鞭子,指点袁军连营,问左右道:“袁绍据磁山,遏寝水,有山势、险水之利,我军屯于河间地,诸君可有取胜之策?” 贾诩挽缰按,仰视磁山营地,说道:“山西有太行之险,巍巍太行,有八陉之险,阻敌之要。而今出袭河北,八陉口窄,是为河北遏我之要。诩观冀军士气正盛,营垒有山水之险,君侯不妨按兵不动,以待冀军士气衰竭。” “按兵不动?”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我军粮草跋涉转运,而袁绍就食河北。如按兵不动,长久对峙,虽能令敌军士气衰竭,但未有胜敌之策。” “君侯莫忘刘和、郦嵩二军?” 贾诩说道:“昔出征前,君侯依仗刘和,言幽州之兵如能南下,则袁绍必惶恐而走,故胜负关键在幽州。昔诩忧刘和声威不振,难令诸将尽心。而今据斥候言,袁绍以蹋顿、公孙进犯幽州,幽州诸将为保乡梓,将会齐心共御。” “君侯与袁绍对峙于此,静观幽州、常山动向,如幽州胜,君侯遣将北上,调幽州诸将南下;而若幽州危急,可遣大将北上解围,再率幽州诸将南下。北疆如若惊变,袁绍如坐针毡,君侯趁势击之,必能大胜袁绍。” “文和之策持稳!” 张虞微微点头,思索说道:“昔我征幽州时,与鲜于辅、齐周、田畴多有恩德。今我将征河北,幽州诸将不敢不助,如能令幽州之兵南下,形势将利于我军。” 张虞、袁绍二者胜负的关键,在出征前的庙算中,山西文武有共识,即幽州数万步骑南下,袭取空虚的冀州腹地,将能彻底改变战况。而今贾诩计策不变,依旧将希望托于幽州。 其实贾诩之策,与其说是希望寄托于幽州,不如说采用稳重的方略。毕竟打仗总不能将希望寄托于难以预测的决战上,而是要在战前为己军争取到更多的取胜优势。 “仅恐鲜于辅诸将非蹋顿、公孙瓒之敌,若幽州有覆灭之危,反而会成我军之累赘。”郭图担忧说道。 “幽州若是覆灭,被袁氏所下,我军则有大忧,将大利袁氏。故胜负在幽州,非是虚言!”贾诩直白说道。 张辽斗志昂扬,说道:“君侯今不动兵,欲与袁氏久持。然幽州乌合之众,当胜少而败多,故今利在速战,诸君欲持重,辽不惧袁氏!”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乌桓意在劫掠,幽州之士长于守城,久不能破城,则必退之。公孙兵少,及乌桓兵退,不足为惧。我军隔河对峙,欲破袁氏,惟恃骑军,今河水为阻,利于敌寇,故难料胜负。” 张虞考虑一番,看向荀攸问道:“公达有何见解?” “仆与文和意同,今时袁军士气正盛,不宜与之冲突。况敌据磁山,我军压水立营,彼能见我军虚实,若执意交兵,则胜负非我军所能预料。”荀攸神情凝重,说道:“是役关乎我军得失,关乎君侯能否问鼎河北,当谨慎用兵!” 说着,荀攸遥指袁军营垒,说道:“今离贼营咫尺,仅一渠水之隔,周遭无广田旷野。若袁绍渡河造桥,徐徐近逼我营,骑军难以施展,我军将多败而少胜。” “故以攸之见,君侯何不率军撤至上泉邑,引敌离营,敌出我归,敌归我出,复以轻骑渡潜水,深入邯郸腹部,掠其辎重。如幽州有变,不出数月,必能破贼矣!” “善!” 张虞微微颔首,说道:“我军善骑,需用旷野,方能取胜。今敌浮桥渡河,骑兵难以驰骋,则是自断手脚。可依公达之策,率兵稍撤至四十里外上泉邑下营,诱袁军出营。” 之前有言寝水河间地,东西不足两百里,南北仅四十里。今至上泉邑下营,则是考虑到营寨离寝水太近,骑兵无法施展冲刺。且磁山毗邻寝水,居高望下,则能将张虞所部变化尽收眼底。 故至上泉邑立营,将能空出骑兵冲刺的空间,破解逢纪所献的反客为主之计,更能避免继续被磁山袁军观察到用兵变化。 而上泉邑顾名思义,有泉水出流于山中,张虞所部至上泉邑下营,则能居高而将河间地动向尽收眼底。 打仗选营立寨学问不少,归根到底就是利于自己而不利于敌,且要考虑周全。莫要像马谡为了居高临下而强行上山,关键是没了水源,兵马必然溃败。 在张虞与左右指点袁军营垒之时,候骑快马奔驰而来,至数步前跪报。 “禀君侯,冀军细作来报!” “讲!” “诺!” 候骑说道:“前两日,袁绍知颜良被我军所斩,欲命文丑率兵再征。田丰力劝袁绍固守巨鹿,袁绍大为愤怒,遂将其下狱。” 自袁绍选择称魏公后,便有少许亲汉文士暗中投效张虞,故张虞能知袁绍军中的隐秘之事,多亏了这些文士。 顿了顿,候骑说道:“那日中,田丰有献破我军之策,即让大军退守邯郸,先行固守,诱出军远离陉口,消耗我军锐气。待我军粮草匮乏之时,潜出兵马据寝水河间地,以断滏口粮道,不出一月,则我军必败。” 闻言,张虞大为惊叹,谓左右说道:“田元皓之策,竟与诸子之见近似。若让出磁山,诱我军至邯郸,我军前不能下坚城,后有粮道之危,我军实将兵败。袁绍不能用田丰之策,并将智者下狱,实乃我军胜袁氏之兆!” 张虞不怕袁绍堵山口,最怕是率军远出。毕竟他的粮道单一,需要靠并州山道供粮。若是有袁军断了道口,兵粮不得外出,张虞真会因缺粮而兵败。 郭图捋须而笑,说道:“袁绍内忌外宽,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治,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自用。今田丰遭罪,可见袁绍能聚人而不能用人,弗如君侯矣!” “以图之见,袁绍布衣之雄,依四世三公之名而据河北。公以神武之能,率强兵征之,扶危济困,何愁不能平袁绍!” 郭图的一番马屁让张虞多有感慨,自嘲说道:“若袁绍兵败,世人将以此称之;若我兵败,恐言我好兵专武。” 荀攸眉目微挑,笑道:“那世人莫以多谋怯勇以谓攸!” 贾诩笑了笑,说道:“那世人恐将以奸而反复以称诩。” “图莫不是贪而乱法!” “胜者王,败者寇,古今如是而已!”张虞说道。 见张虞与众谋士言不吉利的玩笑,张辽打断说道:“君侯,文丑率兵北上常山,今是否通知郦嵩,并遣兵益之。” 张虞收敛心神,说道:“郦嵩帐下兵马有万余人,故遣援军北上倒是不用。今传令于郦嵩,让他整顿兵马,先与文丑对峙,如有胜敌之机,再出兵交手不迟。” “遵命!” 贾诩抽空问候骑道:“劝袁绍出兵幽州之策,试问出自何人之手。田丰可有建言?” “回贾君,逢纪、审配劝袁绍令蹋顿、公孙夹击幽,而田丰劝袁绍莫要出兵幽州!”候骑沉吟少许,说道:“田丰以为幽州兵马虽众,但诸将不能齐心,无为君侯效死力之心。故让蹋顿袭扰幽州,调公孙南下讨张燕,以断并、幽之道。” 贾诩捋须而叹,说道:“田元皓果有大智,袁绍不能用之,实为我军之幸。” 说着,贾诩朝张虞拱手,说道:“袁绍不纳良言,将田丰下狱,实属自断臂膀。以袁绍之心性,是役必不会再用田丰之策。及君侯如破袁绍,不妨招降田丰,重创袁氏威望,将有利君侯横扫河北。” 张虞策马回程,说道:“河北多谋士,如崔琰便为河北上士。今如能下河北,将广用文武,田丰亦在名列之中,仅恐田丰不愿归降。” “田丰被袁绍下狱,其有性命之危。若袁绍败走,何愁田丰不能降君侯。”郭图笑眯眯道。 若田丰没被袁绍下狱,在危机关头是否会投降不好说。但今田丰被袁绍下狱,田丰自诩一片忠心侍奉,难免会心生幽怨,遇见贤君招降时,大概率会降。 “谈招降田丰尚早,先议破袁氏之策。”张虞说道。 众文士每天除了干活,便是为张虞构思未来。 如上次众人闲聊时,郭图有意无意聊及刘秀在常山登基的故事,估计在想击破袁绍之后,众人会劝张虞进王号。然若是袁术篡汉登基,大概率会改劝张虞称帝。 进王称帝,张虞其实颇有意动,但前提是必须击败袁绍。 第一百一十五章孙曹刘同盟的雏形 - 暮汉昭唐 - 周府 建兴二年,四月。宛城,丞相府。 堂内,袁术身袭冕服,头戴旒冠,远而观之,恍如帝王。其负手踱步间,渐有几分贵气,不似草莽之辈沐猴衣冠。 “孙坚降刘璋否?”袁术问道。 “禀大王,孙坚一月破涪城,二月下雒城,三月围成都。成都人口殷实,积粮众多,若刘璋不降,无数月围困不能下。”阎象说道。 袁术眉头皱起,说道:“吉时选在本月二十四,今距二十四仅半月。如不能破成都,献捷报报于宛城,岂不错过登基日子。” “大王,若是赶不上吉时,不妨先行登基。毕竟巴蜀诸郡中,仅汉中、蜀郡未能臣服。汉中郡守张鲁,自恃有张虞为盟,拒不臣服大王;蜀郡诸县尽降,仅成都一城未附,却也是时日问题。”邓察说道。 袁术略有不乐,说道:“交州未能献表,益州不能尽服,淮南有曹操作乱,仅有荆南五溪蛮庆贺,当有失寡人之望。” 在曹操南下淮南的那一年,袁术遣人劝庐江陆康归降,然陆康以袁术为背逆之贼,据不臣服,于是袁术遣黄祖带兵攻打。 陆康联络刘繇、曹操,希望能到二人救援。于是在黄祖围城之余,曹操率精兵数千,大破黄祖于庐江,遂解庐江之围。解围之后,曹操深知立名之关键,于是不敢贪图庐江,仅是要了三万斛为军粮,便率兵归广陵。 今年,年有七旬的陆康,忽然患病于榻,考虑庐江郡关键,而袁术有篡汉之势,刺史刘繇不善兵略,唯曹操有大略,且因曹氏于庐江有人望,遂请曹操至庐江,将郡守之位让于曹操。 曹操大喜过望,在荀彧的建议下,亲至庐江郡,拜谒陆康,并经一番谦让,最终接收庐江郡。而在陆康让出郡守后的一月,便因病情加重而病故。 接收庐江郡之后,曹操从一郡之地扩张到两郡之土。为了更好控制庐江郡,曹操将治所移到庐江的舒县,原广陵郡交由夏侯惇出任郡守。 袁术得知曹操平白无故得了庐江郡,心中大为愤怒,于是让黄祖、袁嗣率兵三万,征讨庐江郡。曹操以诈降计,诱二人深入居巢,并设伏兵破之。二人大败而走,曹操斩俘数千,大获全胜,令黄祖不敢再讨曹操。 曹操虽说得胜,但自知根基不深,精兵、水师不多,故并未渡江,而是选择治理庐江、广陵二郡,并有意图谋九江郡,以达到北以淮水为界,南以长江为边的初期战略。 至于交州,之前交州刺史为朱符,因庇护了刘备,遂与袁术交恶,让刘备募兵三千,屯于谢沐,以备袁术之兵。而在年末时,因朱符赋税征收太甚,蛮夷豪帅暴动,杀朱符而乱交岭。 在得知朱符身亡,袁术当即封向熙为交州刺史,让其率兵征讨刘备,并入主交州。而刘备于谢沐设伏,以火攻大破向熙,挫败了袁术图谋交州的企图。 刘备在击败向熙,依简雍之言,回兵击广信,取苍梧郡以为临时基业,以观望形势,并联络诸郡守,希望继续反袁。 然在此时,交趾太守士燮利用士氏在交州的声望,表士壹为合浦太守,士任九真太守,士武任南海太守。 士燮得知刘备占据苍梧,并打算与他联络讨袁。有心割据的士燮,希望刘备能为他抵挡荆州兵马,于是与士壹、士、士武等人举刘备为交州刺史。 三月时,刘备在广信与士氏使者会盟,自号为前将军,发布讨袁檄文。而袁术知交州变化,虽说厌恶刘备,但碍于交州偏远,不得不暂时无视刘备。 刘备有心北伐袁术,但碍于兵马稀少,以及根基不稳之故,只得先行治理苍梧郡,并表关羽为郁林太守,试图扩张疆域,以为后续讨伐袁术而准备。 曹操在江淮坐大,刘备在交岭的起兵,虽未触及袁术在荆南、江左的统治,但却让即将称帝的袁术大失颜面。为了能在称帝前赚些面子,袁术只能寄希望于巴蜀。 蔡瑁沉吟少许,说道:“刘璋之所以不降,无非恐大王害之。故大王不如令人持诏至成都,许诺大王登基,即封刘璋为县侯,以此而安抚刘璋。” “可!” 袁术大手一挥,说道:“便依德珪之言,让人速往巴蜀,务必在登基之前,将益州牧印及刘璋降表送至宛城。” “诺!” 说着,袁术询问众人,说道:“今登基仪式何如?杨彪可愿为司徒?” “杨彪言天子贤明,汉室未亡,请大王谨慎,至此便告病不出。”邓察说道。 “匹夫!” 袁术冷笑了声,问道:“其他人呢?” “金尚、徐璆、士孙瑞皆不愿任三公,无论如何劝说!”蔡瑁摇头说道。 “断了三人的口粮,让愿意之人出任三公!”袁术不满说道。 “诺!” 继而,袁术又询问了些登基的细事,便有意让众人退下, 临行前,蔡瑁犹豫几许,说道:“大王,臣闻孙坚在巴蜀自委官职,多将心腹安插于关键之位。而今孙坚手握重兵,亲信任巴蜀长吏,如若惊生变动,则恐不利大王。故以瑁之见,大王不如遣人更替,以免孙坚于巴蜀坐大!” 袁术沉吟少许,说道:“德珪之意,寡人知之。今称帝之日,我当诏孙坚回宛。” “大王英明!” 孙坚在巴蜀的动作,袁术岂会不知道?仅是碍于巴蜀战局离不开孙坚,故不得不让孙坚留于巴蜀,并默许孙坚在巴蜀安插人事。然袁术则是早有准备,他打算利用登基为由头,让孙坚放下兵马至宛城,好让分化孙氏。 在袁术即将称帝,心念念刘璋归降时。今孙坚与孙策汇合,两军重围成都。 大帐内,孙坚收到袁术的加急文书,谓左右笑道:“袁术急于称帝,竟欲封万户侯与刘璋。” 孙策浏览文书时,见袁术好生夸赞孙坚,表示将封孙坚为大将军,让孙坚回宛城述职,眉头不由大皱,说道:“刘璋出城归降仅是时日问题,今有封万户侯许诺,料刘璋不日将降,仅是袁术让父亲回宛述职,策以为不可啊!” “为何不可?”韩当问道。 孙策向帐中孙氏亲信,说道:“昔袁术忧父亲挟兵自重,故诏之回国。而今以称帝为由,再诏父亲回宛,册封父亲为大将军恐是不假,但实欲收父亲兵权。” 顿了顿,孙策强调说道:“况袁术一旦称帝,便是废帝自立,人神共愤。父亲如若回宛,名声岂不毁于一旦。” “伯符有远见!” 见长子如此出众,孙坚深感欣慰,说道:“今袁术候益州降表而称帝,我岂能如其意愿。我欲拖延时机,行至巴东郡,及袁术称帝之时,发布讨袁檄文,让孙静封锁鱼复,阻袁术大军入蜀。” “那蜀中袁氏部将当如何是好?”孙策问道。 “此事不难!” 桓阶说道:“将军远行至巴东,少将军可以庆贺袁术登基为由,邀袁氏部将赴宴,时伏以刀斧手,令发而诛之,持将军军符,则能收各部兵权,唯有广汉、蜀、巴西三郡太守需另遣人料理。” 孙坚点了点头,说道:“设宴伏杀之策甚好,能不生动乱而收兵权。广汉、蜀、巴西三郡太守,蜀郡太守易杀之,广汉、巴西二郡恐需遣人斩杀。” 说着,孙坚看向桓阶,说道:“待时机至,伯绪持我手令,率兵前往广汉,将广汉太守诛之,之后由君暂任广汉太守。” “遵命!” “至于巴西郡?” 孙坚考虑少许,说道:“可让公实率兵前往,以征张鲁为由,令巴西郡守袁易一同前往,时于营中伏杀之。袁易死后,公实为郡守,为我暂治巴西。” “诺!”徐真拱手应命。 徐真为孙坚之妹夫,其本是吴郡豪强,少小与孙坚交好。孙坚欣赏徐真为人,便将妹妹嫁于徐真。 值孙坚为豫州刺史时,召集吴郡乡友为部曲,徐真遂率族人前来投奔。因性情严谨之故,孙坚引为心腹,今在军中任将军。 徐真有一子徐琨,比父亲更早追随孙坚,从孙坚征陇右,讨董卓,今官拜偏将军。而徐琨在历史上为东吴初期的开业功臣,深受孙策之依仗,拜督军中郎将,执掌孙氏诸军。 在孙策去世之后,徐琨一度成为孙氏掌握兵权之人,而孙权为了拉拢徐琨,便娶其女为夫人。而随着徐琨的去世,孙权才拿到军权。 今徐氏在孙坚麾下的势力亦是不弱,具有出任太守的资格。 第一百一十六章刘汉亡,禅陈袁 - 暮汉昭唐 - 周府 建兴二年,四月。 豫、益、扬、荆四州皆报祥瑞,豫州汝南见黄龙,现于天空五日方消;益州蜀郡出玉玺,由江龙掷于船上;荆州汉水出玉册,册曰:‘代汉者,当涂高也’;荆州豫章出嘉禾,米如豆大。 十一日,刘协梦高祖刘邦,高祖降罪责刘协,言周室八百载,刘汉兴业四百,今天下崩乱,当仿圣人禅让,以兴统天下。 十二日,刘协告祠高庙,下诏禅让,使御史大夫郗虑节奉玺绶诏册,禅让于袁术。袁术泣而不受,上疏谦让。 十三日,刘协二次诏书袁术,言‘代汉者,当涂高也’,涂高是谓为袁,请袁术受天子位。袁术闭门不受,上疏言己无功。 十四日,刘协三次诏书于袁术,言以袁姓出陈,陈,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今汉室火德衰微,当由土德继之。故今愿效尧禅位于舜之事,将天子位让于袁术。袁术愧而不受,言贼寇汹汹,未能代汉平之。 十五日,刘协四下诏书,细数袁术功绩,如兴兵伐董,迎天子于雒邑,奉天子于南阳。代汉降刘璋,驱江左贼寇,扫荆表之豪帅,是为大功于汉。袁术难以推辞,遂受诏接位。 同日,筑坛于小长安。 二十四日,刘协、袁术率文武百官至小长安,行禅让大位之礼。 圆坛高筑,阶列三层。 甲士持戟,依仗鲜明,旌旗猎猎。坛下将士列阵,万头攒动。 文武百官簇拥袁术至坛前,于是礼乐奏响,乐声洪亮,威严响亮! 袁术徐步登坛,众人高呼而应。 刘协手捧玉玺,木呆呆拾阶而上,黄忠披暗甲于左右看护。 刘协望着阶上袁术,呆愣的神情忽有变化,谓黄忠说道:“高祖斩白蛇起义,兴汉四百年,卿久食汉禄,怎为贼人作恶!” 见刘协妄想忽悠自己,黄忠冷笑说道:“自古以来,有兴必有亡,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前有商、周,今汉室相传四百余年,延至陛下,气数已尽。陛下禅让之后,将食陈禄。若陛下有胆气,望今后莫要食陈禄,而能绝食尽忠!” 陈国,西周在淮阳所册封诸侯国,开国君王为舜裔妫满。而袁术认为袁氏久居陈国故土,为陈国血脉子孙,上可追溯至舜,于是袁术便以‘陈’为国号,而非以楚为国号。 被黄忠一揶揄,刘协不能言语,唯有默默上阶。 至坛上时,袁术已是恭候刘协,见到刘协上位,微微行礼,说道:“劳刘君为朕奉玺!” 见袁术自称朕,刘协幽声说道:“高祖平秦灭楚,继周室开汉业,世统相传四百。卿及祖上受汉恩百年,今朕无有过失,卿能否再议禅让。” 袁术皮笑肉不笑,说道:“今为吉日,望刘君莫要自误。若是迟疑执拗,莫怪朕无礼!” 闻言,刘协唉声叹气,遂将手中玉玺交于袁术,继而是头上的冕冠。 受礼之余,侍从持诏而出,宣读道:“汉道陵迟,世失其序;降及朕躬,大乱兹昏,群雄乱逆,宇内颠覆。赖楚王神武,拯兹难于四海。惟清江汉,以保绥我宗庙;岂予一人护义,封九服实受其赐。今秉承陈运,土德代汉,命有终数。……遂禅于楚王。” 从者敲钟击磬,清脆的声音响彻坛下。 礼成之时,袁术头戴冕冠,受刘协天子之礼。而众者见袁术已为皇帝,皆高呼万岁。 庆贺声之后,袁术微抬手臂,气沉丹田,说道:“传朕旨意,大赦天下,改建兴为建仲,国以‘陈’为号。追谥先君为高祖皇帝,立宗庙于汝南。南阳郡升为南阳尹,依诏册封百官。” “遵命!” “周尚、郗虑、台崇上前听封!” “万岁!” “封周尚为司徒,郗虑为司空,台崇为太尉,余下之臣一一皆有封赏,各听诏书册封。”袁术说道。 “拜谢陛下!” “万岁!” 蔡瑁作揖跪拜而进,拱手说道:“启奏陛下,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汉帝已禅位于天下,理宜退就藩土,瑁求降诏令,安置刘氏于国。” “善!” 袁术神情不变,说道:“汉室虽亡,但汉德犹在。昔周灭商,封舜子就国。今陈代汉室,封刘氏于江夏,号以公爵,享食邑万户,出入如帝王,不可苛待之。” 见袁术如此厚待自己,刘协顿时心生感激,叩首说道:“谢陛下恩德,孤终身莫不敢忘!” 很快,刘协在侍从的搀扶下,蹒跚下台离去。 人群中,汉室旧臣见刘协模样,忍不住暗中垂泪,或是心感悲伤,延续四百年的汉室,今终是走向灭亡。 见坛下众人之表现,袁术捋须而笑,谓身侧的阎象,笑道:“古圣人贤君禅让之故事,朕今日知矣!” 阎象苦笑连连,对袁术今时戏谑之语,不知如何回应。 环视坛下众人,袁术忽想起孙坚,问道:“今孙坚到哪了?” “禀陛下,孙坚行至鱼复时,得患疾病,恐传染于陛下,遂留于鱼复休养。”阎象说道。 “称病休养!” 袁术捋须而思,说道:“让使持大将军印于孙坚,让他速至宛城,言朕许久未见,颇是想念。” “诺!” “陛下,需焚告天地、社稷,以明正统了!”左右提醒道。 “善!” 在众人欢呼声下,袁术向苍天祭拜,以求得到上天之庇护。 且不说袁术篡汉建国后,忙于册封官职。为了让众人臣服,遣使于张虞、袁绍,试图让二人止戈,并册封张虞为赵王,袁绍为魏王。并且为了让曹操、陶商、刘备、吕布等诸侯归降,一律册封为公,手笔不可谓不大。 几日之后,生病在鱼复休养的孙坚,见到了袁术所遣的使者黄桓。 黄桓见孙坚精神抖擞,未有生病迹象,心中顿时生疑,然为了履行任务,先行问好,说道:“禀将军,二十四日时,汉帝禅让于陛下,今陛下登基称帝,开国以‘陈’为号。陛下念将军之功,特拜将军为大将军。” 说着,黄桓先行取出书信,交于孙坚,说道:“陛下亲笔之信,将军可先一览!” 孙坚浏览书信,戏谑说道:“我本以袁君会以楚为国号,不料却以‘陈’为号,今陈国倒比楚国顺口,仅是应无楚八百年之寿。” 黄桓神情惊变,说道:“公为大将军,今怎能取笑社稷。” 闻言,孙坚脸色沉了下来,呵斥说道:“社稷在刘氏,而不在袁氏。袁术及祖上四世享食汉禄百余年,而今却篡汉自立,其行与王莽何异!” “啊!” 黄桓神情震惊,没想到作为袁术心腹的孙坚,今居然咒骂袁术。 “公贵为大将军,今怎说此胡语!” “啪!” 孙坚重拍案几,沉声说道:“休得胡言,我为汉之益州牧,而非陈之大将军。袁术簒逆登基,谋害陛下及皇亲,是谓人神共愤。” 孙坚忽然反袁的态度,让黄桓差点没反应过来。今面对孙坚大逆不道之言,黄桓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不知如何作答。 迟疑了半响,黄桓责问道:“公声讨陛下,莫非欲反?” “公莫忘你为袁氏故吏,今反叛陛下则众将背之。况公家眷老小在宛城,今欲舍家眷乎?” “哈哈!” 孙坚大笑起身,反问道:“那袁君为刘氏故吏,今怎背刘氏而自立呢?” “袁术为我故主不假,然我亦为汉室之臣。今袁术背弃汉室,则我将为汉室而讨贼,持奉大义而讨贼,试问何谓反乎?” 说着,孙坚语气凛冽,呵斥说道:“今反叛之人非我孙坚,而实为袁术匹夫。我将率兵马讨袁,以为汉室复仇。” 孙坚为了反袁,已是筹备多时。他在鱼复称病不往宛城之时,便早已让人趁禅让大礼时,将家眷从宛城接了出来。今无后顾之忧,孙坚岂会畏惧袁术,故不如当着使者的面,竖起他为汉反袁的旗帜。 黄桓言语为之一塞,见周围甲士虎视眈眈,后背顿时发凉,今时方明白相比孙坚反叛,更重要是他有性命之忧。 “公今欲杀我乎?”黄桓颤声问道。 “杀你?” 孙坚摇了摇头,将早有备好的书信交于黄桓,笑道:“君既来鱼复,不好空手而归,劳君为我代传书信于袁公。” “书信!” 黄桓瞧着手中的巾帛,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生怕孙坚在里面写了不好东西,袁术看了之后会连累自己。 似乎看出使者的心思,孙坚笑了笑,说道:“信中非辱骂之言,而是叙述旧事之信,君安心上呈。” “多谢将军!” 生怕孙坚反悔,黄桓匆匆而走。 待黄桓离开之后,孙静按剑入堂,拱手说道:“禀兄长,弟已命千人驻守秭归,封锁大江上下。” “善!” 孙坚说道:“秭归、白帝、鱼复为巴蜀咽喉,今沿江重镇劳幼台固守。另向荆州诸郡分发讨袁檄文,看能否有人响应。” 孙静沉吟说道:“我闻曹操纵横淮南,刘备割据交岭,此二人皆视袁术为仇寇。兄长既奉大义而讨袁,何不如遣使联络曹、刘,看能否得二人呼应。” “幼台之言有理!” 孙坚踱步而思,说道:“我起兵反袁,占据巴蜀,袁术将会震怒。其地跨三州,民众百万,将士十余万,我军不可力敌之。故如能让曹操、刘备二人应和,则能分袁术之重兵。” “况巴蜀初降,人心不稳,今我反袁,恐刘氏余孽作乱。有曹操、刘备二人牵制袁术,我将能安抚巴蜀人心。” 孙静说道:“巴蜀多俊杰,兄长欲治巴蜀,非仰仗土人不可。昔刘焉崇东州而抑土人,兄长需引以为鉴。” “善!” 第一百一十七章迎立新帝,共击陈袁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四月二十四日,刘协禅位于袁术,四百年之汉灭亡,陈袁由是继之。 四月二十八日,益州牧孙坚于鱼复发讨贼檄文,表示袁术篡汉自立,非人臣之道,今将为汉室复仇。 孙坚檄文一发,荆、益二州郡国无不哗然,谁不知孙坚为袁术帐下大将,袁术登基之日便册封孙坚为大将军。而今孙坚割据益州反叛,众者无不震惊。 不只是二州兵吏震惊,当事人袁术直接震怒不已。 “啪!” 茶盏被袁术重砸到地上,精美的玉盏四分五裂,玉片散落,蜜水飞溅。 “孙文台,我恁你娘!” 袁术一改往日的形象,骂骂咧咧说道:“乃公待你恩重如山,从一介武夫提拔,先是将军,再是封侯,今更是封你为大将军,国中地位更是仅次于朕。然却作乱巴蜀,发檄讨我,你之心肠莫不是被狗吃了不成!” 袁术愤怒的面孔下,更多是被伤透心的难过。他虽猜忌孙坚,但却没有想过除掉孙坚,反而考虑到种种原因,不断重用孙坚。 而今让他没想到,他引以为重的大将竟一直在忽悠自己,在自己称帝建国之际,率先站出来反叛,且还发表檄文,这无疑是重重扇他嘴巴子。 “来人!” 袁术一脚踹翻案几,骂道:“点齐兵马,遂朕西征,我非斩了孙坚不可!” “息怒啊!” 见袁术怒火上涌,渐渐无了理智,阎象上前阻拦,说道:“陛下,今初登大位,人心浮动。陛下需先稳治下诸郡,再议讨伐孙坚之事。” 袁术怒声说道:“孙坚发檄文讨我,我不率军讨之,岂不让世人非议。况蜀中尚有我袁氏旧部,此番如能西征破巴东,应者将是如云。” 阎象说道:“从今时观之,孙坚暗含反叛之心久矣。若以象所料不差,孙坚已命人收缴陛下旧部兵权。以有心而算无心,陛下仓促率兵西征,恐是难破巴东郡。” 说着,阎象提醒道:“陛下,昔孙坚析分巴郡,以幼弟孙静为巴东太守,恐便是为今时而准备。” 阎象越说孙坚事先布置,袁术脸色越是难看,问道:“卿莫非欲言孙坚西征巴蜀,便是有意割据叛乱。” “或许如此!” 阎象叹气说道:“昔孙坚被陛下羁留于宛城,恐在那时便心生怨念,遂献玉玺于陛下,以求西征巴蜀。而在陛下称帝之时,孙坚将家眷悉数接至鱼复,故若说孙坚无备,则令人难以相信。” 袁术回想孙坚近年来中的种种疑点,脑子顿时清醒不少,瘫坐在榻上,咬牙切齿,说道:“孙坚以玉玺换西征巴蜀,并趁朕禅让称帝之时,挟大义而讨我。看来他早有叛我之心,狡诈小人,不杀难泄我心头之恨。” “陛下,孙坚割巴蜀而叛,其行为令人愤慨,但却可见汉室威德犹在。”阎象劝道:“故象以为陛下不妨抚人心,再观天下形势而用武。” 袁术脸沉阴郁,看向蔡瑁、蒯越,问道:“二卿以为何如?” 见袁术点名,蒯越暗叹了声,说道:“禀陛下,越以为阎君之见有理,孙坚率军破巴蜀,从者识孙坚而不知陛下。今孙坚闭关而叛,恐是早有谋划,故不宜妄动刀兵,需先抚慰人心,征讨治下小贼余孽。” 袁术心有不满,继而看向蔡瑁。 见状,蔡瑁便知袁术希望能听到他的支持,犹豫少许,说道:“禀陛下,二君所言不无有理,然孙坚为叛逆,今不出兵征讨,恐会令奸佞张狂。但考虑治下人心,瑁以为陛下不妨拜大将统水师,坐镇于夷陵,观形势西征。而陛下留守宛城,安抚治下人心。” “何人可率大军出征?”袁术问道。 “孙坚为江汉之猛虎,善水师,长用兵,非大将莫能胜任!”蔡瑁低头说道。 袁术沉吟少许,说道:“让桥蕤率步骑万人,由张允、文聘率荆楚水师万人,以两万大军西征。” “诺!” 蔡瑁迟疑了下,说道:“张允身体不适,今尚在府上休养,故陛下恐需选他将出征。” 刘表被袁术所擒,便一直在袁术帐下效力。今袁术称帝,倒是封刘表为九卿,算是凑了个人头。 张允本为刘表外甥,但见刘表仅有虚名而无实权,遂攀附上蔡瑁。而蔡瑁有意发展爪牙,于是便提拔了张允,将其安排为将。今袁术欲西征孙坚,然蔡瑁深知孙坚之骁勇,怎会让自己的爪牙率兵赴死。 袁术不知蔡瑁所思,遂改换人选,说道:“那便让刘勋率兵出征!” “诺!” 在袁术为孙坚反叛而愤怒时,今袁术称帝的消息已是流传开,如曹操不仅收到袁术称帝的消息,更收到孙坚发檄文征讨袁术之消息。 舒县,郡府。 曹洪脚步匆匆入堂,说道:“使君,荆州有剧变!” 曹操持笔批复文书,不紧不慢问道:“可是袁术篡汉自立了?” “使君英明!” 见曹操事先便知袁术称帝,曹洪敬佩道:“二十四日,陛下禅位于袁术,袁术登基称帝,国号陈,改元建仲。” “两汉四百年今却亡了!” 纵曹操事前料到刘协禅让之事,然今听到袁术称帝,心中难免悲伤,感慨说道:“昔我与袁术共匡汉室,而袁术却行篡逆之举,实令人不愤啊!” “汉室早该亡了!” 曹仁冷笑了声,说道:“州郡贪腐,民不聊生,阉党乱政。今下宇内颠覆,四海沸腾,汉室有名无实,与灭国有何区别!” “不可胡言!” 曹操捋须而叹,说道:“袁术篡位,汉室灭亡,陛下踪迹不知。故夫天下之大,却不知将以何人为尊。” 莫看曹操为割据军阀,表人官爵不在乎朝廷是否会接受。然今知汉室灭亡,曹操顿时有些无主,下次表人官职,他将向谁表奏,心中顿生空荡。 曹洪顺势说道:“不仅于此,袁术称帝之时,孙坚据巴蜀反叛,发檄文声讨袁术,言为汉室复仇。” “哦?” 曹操顿时吃惊,说道:“孙坚竟反袁术?” “然也!” “彩!” 曹操鼓掌而笑,谓左右说道:“我本忧孙坚下巴蜀,袁术将遣他讨我。而今孙坚据巴蜀而反,不仅断袁术一臂,更是重创袁术声望,我今将无远忧尔!” 荀彧从席上而起,拱手说道:“使君首唱义兵,因京畿动荡,未能迎奉陛下。而今天子生死未知,观高祖昔日之所为,东伐项羽为义帝缟素,令天下人归心。故国不能一日无主,使君振奋义士,何不迎立新帝,以正君臣纲纪。” “袁术篡汉自立,人心不朝。使君迎立陛下,义士朝服。时君持正统以伐不义,则有人和之利,如江左义士将归之如巢。” “迎立新帝?” 曹操踱步负手,深思其中利弊,问道:“仲德以为如何?” 程昱说道:“使君欲以淮南为疆,而今九江郡由刘繇所据。然使君如能迎立新帝,则能以寿春为都城,时尊刘繇为司徒,使君将能执掌九江。庐江、广陵、九江三郡人口殷实,使君大治之,将能得数万精兵,或能北伐豫州,或能南渡江左立业,此将有一国之业矣!”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今需与刘繇商议,共立汉帝,以寿春为都,册封百官。” “使君英明!”众人恭维道。 “使君,今册立汉帝虽好,但欲与袁术争锋,还需行合纵之计。”一人忽然开口,说道。 曹操定睛望去,见是归附他不久的谋士刘晔说话,和颜悦色,问道:“何谓合纵之计,而子扬之策从何而出?” 昔荀彧拉着郭嘉投奔曹操,彼时郭嘉欲观望曹操才能,故未与曹操深入接触。而曹操因有戏志才,且初据兖州,正值春风得意之时,故未能大用郭嘉。 在曹操失去兖州之后,郭嘉见曹操欲南下江淮,遂留在颍川郡,未能跟随曹操南下,欲继续等候明主。 至江淮不久,军师戏志才病逝,曹操深感无人可用,询问荀彧可有人能代戏志才。荀彧表示郭嘉已走,今欲代戏志才者,唯初入军的九江刘晔。 曹操与刘晔交谈一番,深感为大才,遂拜为祭酒,代戏志才之位。 刘晔微微而笑,说道:“孙坚据巴蜀而讨袁术,而使君与袁术为生死之敌,今使君不如遣人联络孙坚,约东西并击袁术。” “不仅于此,晔闻袁术遣将征交岭,被刘备设计所败,而刘备为袁术之仇寇,故使君不如联系刘备,再约三家并击袁术。” “袁术临三面之敌,将无法举重兵以凌使君。凭使君之兵略,将能扫破江左,西征荆州,北取徐、豫,成东南之霸业。” “彩!” 曹操大为赞叹,握住刘晔的手,说道:“子扬有张良之才,今得子扬献谋,则江左可图矣!” 今时的曹操心情很好,自南下江淮以来,他顿感豁然开朗,不似在兖州那般处处挣扎。今按荀彧、刘晔之策,他不仅能吞并九江郡,更能与刘、孙二家共分袁术。而他如能占据江左及与淮北,他将有能力争霸中原。 第一百一十八章三家盟约,术莽之为 - 暮汉昭唐 - 周府 广信,州府。 “皇叔,大事不好了!” 文士提裳疾走,向在院里的刘备招手。 “德枢先生!” 刘备挥手让左右退下,小步迎上去,问道:“先生神色匆忙,不知是为何事?” 见到刘备面容,程秉便忍不住长声而叹。 张飞性急,见程秉欲言又止,催促说道:“先生有何急事便说,勿要吊人胃口。” “翼德不可无礼!”刘备呵斥了声,问道:“莫非此事不好言语?” “哎!” 程秉叹了口气,语气低落,说道:“袁术于四月二十四日称帝,篡汉自立,国号为陈,改年号为建仲。而陛下禅让之后,便音讯不明,不知是否已被袁术所害,亦或是移居别处羁押。” “袁术篡汉自立?” “咚!” 刘备心中有所意料,然今忽知袁术篡位,不禁心生悲凉。悲愤之下,刘备用手重捶木柱,顿时指骨关节出血。 “备不能报效汉室,令袁术篡位自立,实有大罪啊!” 刘备手依柱子,落泪而泣,说道:“昔陛下不以备卑鄙,以皇叔而称我,并托社稷于我。然今贼子张狂,先杀忠臣后妃,再逼宫篡位。备上不能报国家,下不能讨袁术,实有罪于汉室。” 见刘备如此悲伤,程秉急忙安慰,说道:“刘使君勿要悲伤,袁术自诩为袁氏子弟,今篡位登基,必不敢谋害陛下,或许陛下被袁术安置于南阳周围居住。” 说着,程秉传递另外一件事,说道:“今不只使君讨贼,据秉书信所知,孙坚发檄文怒斥袁术篡汉,遂据巴蜀以讨袁;另曹操与刘繇讨袁,以江淮之兵屡退袁术。” “天下心念汉室者众,前有使君、曹操,今更有孙坚叛袁。故使君勿要因悲而伤身,今下还要振奋讨袁,以中兴汉室。” 刘备收敛情绪,以袖擦脸,说道:“让先生见笑了!” “使君赤子之心,秉敬佩不已。”程秉说道。 程秉,字德枢,汝南南顿人,本为郑玄弟子,及青州兵乱,程秉坐船南至交州避难,随刘熙习经学。在刘备被举为交州刺史后,因得知程秉之名,遂重礼聘为长史,以辅佐自己。 历史上,刘备救援北海郡,辟郑玄弟子孙乾为左右。而今刘备没有救北海,而是随张虞破李傕,迎天子于雒阳,遂未与郑玄接触。今刘备至交州,倒是征辟到更为出色的程秉。 刘备邀程秉至堂中落座,问道:“曹操与袁术为敌,我倒是知道。然孙坚为袁术帐下大将,深受器重,今怎反叛袁术?” 程秉摇了摇头,说道:“其中之隐秘,仆莫能知晓。但孙坚反叛袁术不假,荆南诸郡各县皆有孙坚檄文,或是孙坚名声崇高,且为袁术重臣之故,士吏无不谈论此事。” “不管孙坚为何叛袁,但今却是大利我军。”刘备说道。 “今孙坚据蜀而叛,曹操纵横江淮,有二人牵制袁术,荆南四郡恐会空虚。使君如能与二人联合,再率兵出灵渠,将能直下桂阳。”程秉说道。 刘备拍膝而叹,惋惜说道:“正值用兵之际,而我手中却无兵马与粮草。” 刘备所能控制郡县仅苍梧一郡,而苍梧郡人口不多,在册汉籍仅两万户左右,大量人口为蛮夷。刘备帐下兵马五、六千人其中半数是蛮人,若是列阵厮杀,则难堪大用。 至于粮草,苍梧郡开发落后,人口少代表产出少,故今别看刘备为交州刺史,实际上与往昔在平原国区别不大,要兵没兵,要粮没粮。上次能击败向熙,便是向熙小觑刘备,刘备利用地势诱敌深入,用火攻计策破之。 而进攻与防守的难度差距很大,从交州北伐荆州,光粮草就要跋涉千里,虽说有水运,但始终不方便。 张飞抱臂不满,说道:“士氏子弟遍布交州,今兄长若以我为先锋,我便率军讨平南海郡。南海比苍梧富庶,从中必能得到大量粮草与兵马。” “不可莽撞行事!” 刘备说道:“士氏为交州著姓,兄弟各为交岭郡守,今若征讨南海,与士氏反目,则你我在交州将无容身之所。” 程秉捋须而吟,说道:“交岭为蛮夷之所,使君如欲建功,还需北上荆州。荆南四郡人口殷实,尤其以长沙为重。使君如能先取桂阳,再得长沙,将能为国讨贼尔!” 东汉以人口作为考核指标,且东汉对蛮夷缴纳赋税的额度颇是宽松,是故南方诸州人口水份不小。因此莫看交州有人口数百万,但实际上真实在册户籍汉民,最多仅三、四十万人。 但荆州则是有所不同,得益于楚国与两汉数百年的开发数,荆北几乎与中原没什么区别,而荆南四郡更是生活有大量汉民。 如最为富庶的长沙郡,其户籍不少于八万户,其一郡之人口便比交州人口还多。而零陵、桂阳、武陵三郡户籍相加,应是能有十余万户。故荆南四郡人口将有百万之众,远比交岭更值得让人看重。 历史上,刘备能率数万兵马西征巴蜀,关羽能起三万兵马北伐襄阳,便是得益于荆南厚实的底子。而今未经糟蹋的荆南,或许更是富庶。 刘备据有巴蜀+荆南时,其巅峰人口应有两百多万,势力不弱巅峰时期的东吴。故孙权屡屡窥视荆州,除了北伐江淮不利外,更要是荆南人口殷实富庶。 “荆南四郡遥远,而兄长却无兵粮征讨,故先生说得漂亮,实不能为我兄长解渴!”张飞嘟喃说道。 程秉苦思良久,说道:“使君,士燮举使君为刺史,无非欲让使君为交州守门户。而今袁术篡汉,使君若向他借兵求粮北上,士燮应会同意。” “何出此言?”刘备作出请教姿态,问道。 程秉说道:“士燮无称王之心,而是有割据之念。故士燮既畏使君,亦需用使君守苍梧。今使君率兵北讨荆州,士燮见使君无心交岭,当乐于出兵供粮。” 说着,程秉拱手说道:“秉与士燮有书信往来之情,今愿代使君向士燮求粮借兵。” “有劳德枢先生了!”刘备握住程秉的手,感激说道。 如程秉所言,士燮既畏刘备夺他交岭,又需刘备为他守苍梧,故对刘备态度颇是复杂。 程秉南下拜谒士燮时,基于士燮复杂的态度,专门对症下药。 先向士燮表明,刘备非交州人士,无心耕耘于交岭,而是欲暂以苍梧为基,率兵北上伐袁。而今袁术称帝,凡心怀汉室之辈,知袁术篡位之举,无不义愤填膺,如大将孙坚据巴蜀反袁。 故刘备欲与巴蜀之孙坚,江淮之曹操二人联合,共讨篡汉之贼袁术。然仅是苍梧地贫人少,难以北上千里讨贼,故今希望士燮能为汉室尽力,资出兵粮助军。并隐晦表示刘备志在荆南,无意贪图交岭诸郡。 士燮考虑良久,终是答应资助刘备北伐,出汉蛮兵马三千与刘备,并供粮六万石。 与此同时,刘备陆续收到曹操、孙坚二人联盟的书信,遂答应了二人的联合,并发布讨袁檄文。而孙坚、曹操二人互致书信,也同意了二人联盟讨袁。 随着袁术篡汉自立,南方诸雄或出于兴复汉室,或出于割据州郡,或是为了扩张疆域,经使者的奔走联络,刘、孙、曹三家杀袁术使者祭旗,并同盟讨袁术。 时孙坚自称车骑将军,领益州牧;曹操自称前将军,都督扬州诸郡军事;刘备自称左将军,交州刺史,都督荆州诸郡军事。 不难预料,在张虞与袁绍将分胜负的同时,袁术将会因篡位带来的反噬,迎来南方三雄的纵横围攻。 而在其他地区,袁术企图通过册封收编诸侯的行为屡受挫折。 如吕布收到袁术册封他为鲁公的诏书时,大为欣喜。经陈宫的劝说,吕布有意收下鲁公爵位,并打算将女儿嫁于袁术之子为太子妃,与袁术结为姻亲之家。 陈珪恐吕布倒向袁术,中原彻底被袁术所据,遂前往游说吕布,言:“袁术背汉自立,不得人心,今君与袁术结亲,将同负不义之罪。昔君诛董、破李之功付之一炬,而将军亦受世人非议,时有累卵之危矣。” 暂居于吕布帐下的陈群,因以吕布有厚待之恩,同劝吕布勿受鲁公之诏,言:“袁术虽说强盛,但汉室犹得人心,今袁术篡位自立,将失众人之望。将军能得一时之荣,但却背负恶名。” 在陈珪、陈群二人的劝说下,吕布考虑良久,终是忍痛拒绝了袁术的诏书,并写信劝袁术撤销帝号,重迎天子登基。而相比态度温和的吕布,徐州陶商的态度简洁,斩杀来使,并发檄文讨袁。 不仅是吕布、陶商不接受诏书,割据汉中郡的张鲁收到袁术的诏书之后,依照阎圃之言,将袁术使者押送至河东,以听候张虞的处置。 至此袁术册封众诸侯的诏书,无一人接受,轻则拒而不受,重则杀使明志,甚至引来曹、孙、刘三家联盟讨伐。 第一百一十九章非人臣之为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夏,寝水并军营寨。 “君侯,云率骑军出营劫粮,烧粮车两百辆,杀敌数十人。” 大帐内,赵云向马扎上的张虞拱手,说道:“据俘虏所言,两百辆约有五、六千石粮,自邺城运至邯郸。而邺城中有粮仓数座,其存粮应不下十万石。” “邺城?” 郭图在舆图上找到邺城,蹙眉说道:“邺城距此有百余里,由淳于琼坐镇。今虽临近缘山,但城池险峻,倒是难以袭取。” 说着,郭图向众人说道:“今如能寻到袁绍粮寨,以精骑击而焚之,则袁绍必被我军所破。” 荀攸摇头说道:“袁绍用兵稳重,粮寨必位于隐秘之所。今即便寻到粮寨,袁绍亦会有重兵固守。” 郭图负手踱步,叹气说道:“今与袁绍对峙两月,却始终不见袁军破绽。若再对峙两月,恐将要入冬了,而我军粮草供给则是不好说。” “我军前后劫掠粮草三千多车,烧毁粮草近十万石,而今却不见袁绍粮草匮乏,河北库粮何其多也!”荀攸凝眉说道。 “河北富庶!” 贾诩捋须而吟,说道:“袁绍去年虽围东郡,但却未耽搁耕作,经一岁休养,河北便有存粮。况此役战于武安,袁绍能就食于己,而我军则是千里运粮。” “如以贾军师之言,我军能否诱敌深入,将袁绍诱至上党。”赵咨说道:“昔秦灭赵,便是战于上党。因上党道路崎岖,秦得河东、河内之粮供给,而赵之军粮转运山道,便由是缺粮尔!” “难矣!” 荀攸说道:“昔赵仅有赵地与河间,然今袁绍据有齐、魏旧地,岂会因粮匮乏而败。” 张虞让赵云坐下,问道:“可有幽州军报传来?” 郭图说道:“蹋顿召集边塞胡寇南下,公孙瓒率兵马万人北进涿郡,二者南北并击。刘和召幽州兵马数万,授军于鲜于辅,依旧未有胜负军报。若鲜于辅能胜,幽州诸将则能南下;若鲜于辅兵败,则恐幽州大部受掠。” “我曾书信与鲜于辅,劝他率兵固守城郭,他可有回信?”张虞问道。 “未有音讯!”郭图说道。 “幽州诸将离散,是为乌合之众,聚兵固守城池不难,但如出兵与乌桓野战,则胜负难料!”张虞说道。 张虞为了避免幽州形势不利,遂书信与鲜于辅,劝鲜于辅固守城池。毕竟乌桓重在掠财,不善攻城,故不会久顿兵马于城下。待乌桓撤走,鲜于辅便能出兵迎战公孙瓒。而公孙瓒兵少多老弱,取胜的概率将会很大。 然书信自从被寄出,张虞始终没等到回信,不知信是否送到鲜于辅手上。 “君侯,郦嵩上疏求战,今是否允诺!”荀攸问道。 “公达之意呢?” 荀攸拱手说道:“郦度辽虽曾败于张郃之手,但今与之对峙两月,帐下又有张燕、满宠、马超诸将辅佐,此番上疏求战,或是心有所得矣!” “那便准郦嵩用兵!” 张虞驻于舆图前,笑道:“今袁绍知持兵稳重之理,故迟迟按兵不动。眼下如能在常山有所动作,或能让袁绍惊上一惊。” “袁绍帐下众谋士勾心斗角,故有田丰下狱之事。如能让袁绍惊变,众人谋异而不能同,则是我军取胜之机。”贾诩说道。 “希望如此!” 张虞耐着性子,说道:“今时对垒,胜负仅在须臾之间。我所料不差,袁绍迟迟不动兵,或许欲候我军缺粮,亦或是欲观幽州之胜负。” 显然袁绍与张虞选择相同,皆不愿将胜负寄托于虚无缥缈的野战中,而是希望在交战前便获得更多的取胜机会。 在张虞谈话之际,斥候疾步入内,拱手说道:“禀君侯,河东有急报传来!” “河东急报?” 张虞眉头微蹙,问道:“可是山西有动乱?” “并无!” 闻言,张虞稍微放下心,拆开书信浏览,见到上面内容时,神情骤而愉悦,不禁摇头而笑。 见张虞忽而发笑,郭图问道:“君侯何故发笑,莫非山西有喜事?” 张虞将书信交由左右传阅,笑道:“非是山西有喜,而是荆楚有喜。袁术逼迫天子禅让于他,今立国号为陈,改元建仲。” 说着,张虞笑容愈发灿烂,说道:“不仅于此,袁术册封我为赵王,今欲劝我与袁绍息兵。” “袁术篡汉?” 众人顿时愕然,赶忙起身挤到荀攸身边,读着钟繇送来的书信。 “袁术倒是胆大,今敢冒大不韪篡汉,其失人心矣!”赵云冷笑说道。 “君侯既迎奉汉室,今知天子禅让,当需传檄讨贼,而不能受袁术之封赏,否则将失山西士民之所望!”郭图说道。 接受袁术的册封,张虞除非是脑子进水。毕竟之前以汉室册封赵公就没接受,今怎么可能接受袁术的册封,更别说听袁术的调解,与袁绍息兵罢战。 张虞瞧了眼另外一份书信,不紧不慢,说道:“巴蜀来信,孙坚起兵叛袁,今已发檄文声讨。” 贾诩幸灾乐祸,说道:“袁术花费数万大军,前后消耗上百万石军粮,而今却为孙坚之物,恐袁术已深恨孙坚。” 张虞说道:“刘备在交岭,曹操据江淮,今再有孙坚叛乱,袁术三面皆敌,将无余力北犯矣!” “袁术篡汉称帝,惹群雄声讨,今南方恐将大乱!”张辽说道:“君侯趁机下河北,则再顺势南征,天下几为君侯之所有。” “君侯,天子禅让于袁,而今汉室灭亡,是谓天下不可一日无主,不知君侯可要另立新帝,以正讨贼之名顺。”赵咨建议道。 郭图率先阻止,说道:“汉室陵迟,为日久矣,今欲兴复,恐是艰辛!其今英雄据有州郡,众动数万,人皆欲王。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若迎天子,则属下当顺天子之令,还是从君侯之书?” “故以图之见,是役取胜之后,君侯可尊奉汉室,而不迎立新帝。况君侯有大功于汉室,可先祭拜高祖,再进位王爵。” “汉室衰微,不宜辅佐,臣与郭君之见相同。”贾诩说道:“君侯威震河朔,山西臣服,可为王矣!” 张虞神情微喜,但却矜持,说道:“我受汉恩久矣,今汉室虽亡,却威德犹在。眼下大敌当前,待破袁绍之后,再议迎立新帝之事。” 迎立新帝,张虞没有这打算,毕竟上面弄个傀儡,始终是个祸患。不妨如郭图所言,尊奉汉室正统,却不迎立新帝。如能破了袁绍,可先顺势进王;及平了河北与中原,则能名正言顺称帝。 “禀君侯,琰有一语,今不可不谏!” 人群中,崔琰趋步出列,拱手说道。 “季珪有何言语?”张虞问道。 崔琰神情严肃,正色说道:“臣闻国亡,未有不悲者。今袁氏夺位,君侯不为君王而悲,而却与诸君谈笑,试问君臣之礼何在?” “昔高祖闻项羽杀义帝,发服悲哭,全军素缟。然观君侯所为,恐失河北义士之重望,又将何以聚人心而讨贼。” 此言一出,帐中寂静不已,众文武皆震惊看向崔琰,敢说这种话,不怕被砍脑袋吗? 张虞神情沉了下来,瞧着正义凛然的崔琰,陷入了沉默之中。 今时的喜笑颜开,倒不是他不念汉室恩德。而是袁术依照他的计划篡位灭汉,让他颇感欣喜。毕竟汉室尚有人心,他若篡位灭汉,名声注定不好听。今袁术依照他的预期,亲自接手篡汉的雷,这让张虞大为欣喜。 然不管怎么说,如崔琰之语,张虞的态度确实不对。毕竟张虞将自己包装为良臣,今知汉室灭亡,不仅没有哭泣,反而在谈笑如何获利,其所为确实令人诟病。 “季珪所言有理!” 张虞挤出笑容,说道:“孤所为违背礼法,劳君进言改正。” “君侯英明!” 第一百二十章持三尺剑,登天子阶 - 暮汉昭唐 - 周府 磁山,袁军营寨。 “可知张虞为何令全军素缟,莫非他爹去世?” 袁绍按剑立于高点,夏风吹拂而来,其甲袍猎猎。而见山西军素缟多日,袁绍戏谑问道。 “禀明公,据斥候探查所得,张虞之所以下令兵马素缟实为汉室悼念!”审配沉吟片刻,说道:“袁术篡汉自立,以‘陈’为国号,改元建仲,并册封张虞为赵王。张虞发檄怒斥袁术所为,命人设坛,祭奠汉室,哭送天子。” “嗯?” 袁绍神情震惊,问道:“我怎不知袁术称帝?” “或是宛城至河北道路堵塞,今使者通行不便,未能将消息报于明公。”审配说道。 张虞与袁术疆域毗邻,武关是为连接荆北与关中要道,故张虞往往很快能收到消息。而位于河北的袁绍,欲与袁术联络,需要经过人烟稀少的兖州,并要让张邈、吕布等人放行。 “呵!” 逢纪嗤笑了声,说道:“连曹操都奈何不了,袁术怎有胆气称帝?” “或许是地跨四州,自以为据有天下三分之一,故而胆大称帝!”许攸捋须而笑,说道:“袁术有称帝之心久矣,昔在雒阳时,便口出狂言。而今迎奉天子,殴帝三拳,封公进王,岂会不顺势篡汉。” 袁绍瞄了眼许攸,好似在说许攸胆子不大一样。在汉灵帝在位时期,许攸便有更换天子之野心。 “汉室威德尚在,而今袁术篡汉,无疑自取灭亡。”沮授感叹说道:“莫看袁术今时地跨四州,但能为根基之地,仅汝南与南阳二郡。如遇倾覆,则各郡不能为袁术所有。依仗虚名,不能久存矣!” 逢纪观察袁绍神色,说道:“仅恐明公受袁术连累,袁术自诩袁氏之后,今篡汉自立,将毁袁氏声望。明公如欲不受牵连,还需有所作为。” 袁术虽与袁绍是独立个体,但二者皆为袁氏子弟。今袁术篡汉称帝,大肆分封袁氏子弟,汝南袁氏家族声望难免会受影响,袁绍岂能幸免! “罢了!” 袁绍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传令,如遇袁术使者,将其驱逐出境,并让孔璋代孤为袁氏发檄文,声讨袁术篡逆之举,言我袁绍与之断绝关系。” “诺!” “那是否像张虞筑坛祭祀,令全军素缟?”审配问道。 “哭祭一番便好!” 袁绍说道:“张虞情真太甚,以至近伪,故莫能效仿!” “遵命!” 在袁绍观望之余,却见文丑帐下部曲快马至山下,并顺山势趋步而上。 一番通禀之后,部曲朝袁绍作揖,说道:“仆奉文将军之命,向明公上报军情。” “何事?” 部曲说道:“郦嵩率兵屯于九门,而敌粮多出井陉。文将军经多月探查,探得敌粮转运路线,今欲率骑劫粮,以反制并军。” 为了避免颜良兵败被杀的局面,袁绍多次叮嘱文丑,除非有紧急之事,凡其余出兵决定,皆要上报于他。 袁绍沉吟少许,问道:“军情真假何如?今能信否?” 部曲如实说道:“将军观望多时,今又有敌卒口信为证,应是不假!” 袁绍看向左右,问道:“诸卿以为何如?” “仲威(文丑字)既已确认粮车消息,明公何不让他试上一试!”许攸捋须说道:“我军自与张虞对峙以来,粮车屡遭劫掠,前后损失军粮多达十万石。今出城劫掠敌粮,将能挫败并军锐气。” 袁绍点了点头,感叹说道:“张虞帐下多精骑,自张虞退守上泉邑,敌军便广遣骑兵出营劫掠,若非我军就食河北,恐已是有缺粮之险。今仲威既有把握焚掠粮草,那便不妨从之。” “多谢明公!” 部曲欣喜而退,欲将袁绍教令传报于文丑。 “明公是否要谨慎些!” 望着部曲离开的身影,沮授迟疑少许,说道:“让文将军得利便撤,不可与敌纠缠。” “区区劫粮之事,文丑自能料理,何须过多叮嘱。况敌能劫我之粮,我军为何不能劫敌军之粮?”袁绍挥了挥手,说道。 顿了顿,袁绍话锋一转,问道:“并军劫掠粮辎多时,今可计策能断张虞抄略。” 河北虽说粮多,但架不住张虞抄掠太狠。如十万石粮够五万大军吃一月,而今被并军焚烧殆尽,让袁绍不得不想办法预防。 众谋士蹙眉苦思,欲得计策以解当下之困。 考虑间,荀谌说道:“田丰多谋善断,明公欲解今时之困,何不召田丰问之。” 袁绍气已是消了不少,问道:“今田丰在牢中可有反省?” 闻言,逢纪顿时心慌,说道:“田丰在狱中颇是自在,多受狱吏礼待。” “狱吏为何厚待田丰?”袁绍问道。 “众皆知田丰为明公心腹,迟早将恢复原职,故今众人多有讨好!”逢纪故意上眼药,说道。 袁绍冷笑了声,说道:“田丰恃智而跋扈,至狱仍是不思悔改。莫非无田丰献计,今时不能解骑劫掠之害否?” 沮授看了眼逢纪,几乎是看出了逢纪的心思。若是逢纪将揣测袁绍的功夫专心放在思考破敌之策上,逢纪必定能为出色的谋士。今逢纪与田丰的倾轧,不仅害一智谋之士入狱,更是影响了逢纪,让他痴迷于政斗。 逢纪能力并不差,袁绍在起家初期,如遇大事的话,必先与逢纪商量。如夺冀州之时,袁绍反客为主,占据冀州之计,便是出自逢纪之手。 今逢纪构陷田丰,其所采取的计策依旧是煽风点火,而非是弄虚作假,不可不谓逢纪洞察袁绍人心之细。欲让田丰无罪释放,或许唯有大军取胜,袁绍喜悦之下,会不计前嫌释放田丰。若是兵败…… 出于公事考虑,沮授进谏说道:“并军数掠粮道,车少则易受袭。故以授之见,不妨使千乘车为一部,十道车并行,约有万乘之众。遇敌抄掠,则以车阵护卫,令敌不敢靠近。另可遣大将为军,率兵护卫粮道,则能令山西贼寇不敢进犯。” “公与之计甚好!” 袁绍满意颔首,说道:“我军粮车离散,多以数百乘车转运军粮,今如能万车并进,并用大将护卫,将能遥相呼应,并骑将莫能犯我。” “来人,往后运粮便依公与之策施行!” “遵命!” 眺望并军营寨,袁绍心中暗忖:“此番如能击破张虞,纵不能破山西,却也趁张虞无力东顾之际,率大军北上幽州。而如有幽州,则我地跨五州之土,纵不能学袁术称帝,却也能进王立国,虎踞关东。” 在袁绍为刘协哭祭时,文丑收到袁绍准他出征的文书,不由大为欣喜。 文丑持信以示左右,笑道:“明公教令在此,今时将能出兵讨贼,以挫并军之锐气。” 说着,文丑有意无意看向张郃,好似将话说给张郃听。 张郃神情淡然,朝文丑拱了拱手,说道:“既有明公教令,郃愿从命。” 相比不安分的文丑,张郃更偏向稳重用兵。他之前虽说击败过郦嵩,但后续满宠率军解围,并斩颜良的战绩,让他颇是忌惮。今郦嵩、满宠、张燕三人屯于九门,张郃虽说不惧三人,但在无取胜良机的情况,他无意率兵出营作战。 见张郃不太情愿,文丑嘴角微扬,暗含讥讽,说道:“张将军能被数百骑兵吓退,今留于营中固守便好。我亲点兵马三千,昼伏夜出,焚掠军粮。” 蒋奇看了眼张郃,拱手问道:“将军出营劫粮,可要我军接应?” 文丑摆了摆手,狂傲说道:“区区兵粮何须兴师动众,义渠与张将军同守营寨,观我如何烧粮取胜,以挫并军士气。若是人多了,怕不是于军不利。” “诺!” 张郃、蒋奇离开大帐,张郃长吁了口气,心中莫名不爽。 见状,蒋奇问道:“此番文丑出营烧粮,君为何劝阻?” 张郃沉吟而叹,说道:“今宜固守以观幽州变化,若用兵受挫,则恐大涨敌军士气。且若敌军取胜,恐会分兵北上以援幽州,故应固守而观变化。” 蒋奇不以为然,说道:“出兵掠粮是为隐秘之举,凭文将军之勇纵不能功成而归,亦能安然归营。如焚烧兵粮成功,是为功绩一件。况敌粮转运千里,此番让敌断粮,则是我军破并军之机。” “希望如此!” 张郃没有太多言语,仅是点头归营。 而在帐中,文丑踌躇满志,向左右吐槽张郃。 “张郃胆怯寡勇,青山口纵敌为其一过,守元氏而求援为其二误。若张郃不畏兵事,不仅能大破郦嵩,更能令满宠难解蒲吾之困。故今方有郦嵩为患,颜公选被斩之事。”文丑说道。 文丑与颜良关系友善,今因张郃求援而致使颜良被斩,对张郃耿耿于怀,以至于认为张郃用兵怯弱。 “将军此番出营焚粮,必能大获全胜,为颜将军报仇。”吕翔恭维道。 文丑按剑踱步,感慨说道:“取胜报仇非我之愿,我今之愿是欲辅明公灭张称帝,再率大军南讨袁术,持三尺剑登天子阶。” 第一百二十一章先诛颜良,再斩文丑 - 暮汉昭唐 - 周府 洨水畔(滹沱河),一支数千人组成的队伍,正押送着粮车,大小车辆合计有上千辆。而左右仅有步骑千人护送,领头将领昏昏欲睡,若是仔细观察,可见守备颇是松散。 冀军斥候则是伏在草丛里,观察了粮队许久,见无异样便招手让人通知颜良。 距粮车十余里外,数千名步骑卸鞍席地而坐,‘文’旗迎风飘扬。而在将旗下,文丑披甲按剑踱步,时而远眺,时而蹙眉。 在文丑观望之际,快马奔驰而来,离文丑数步远时,便下马趋步而行,拱手说道:“禀将军,前方十余里有敌军粮车踪迹。” “怎么样?” 文丑握住斥候的手臂,关切问道:“敌军守备如何?” 斥候说道:“大小粮车上千乘,转运民夫有两千余人,沿途护卫步骑有千人。而观护送并军多有松懈,并不知我军动向。” “好!” 文丑大喜不已,说道:“大小粮车上千乘,此番敌军运粮至少有三万石,如能焚烧成功,敌军将一月无粮!” “恭贺将军!” 吕翔欣喜说道:“敌军无粮可食,必退守井陉,我军寻迹而进,将能大破敌军。” “不急!” 文丑没有被欣喜冲昏了头,反而是冷静下来,招手说道:“我先率精骑千人先行,仲飞率两千步卒随行。” “遵命!” 吕翔二话不说应了下来,而后看见左右校尉使眼色,迟疑了片刻,压低声音,说道:“将军,我军将士数月不得封赏,今若能击破并军,能否准许将士~” 文丑让人牵来马匹,挽住缰绳而上马,扬鞭前指,大笑道:“击破并军,粮辎共分。” “多谢将军!” 众将士士气大涨,战斗欲望飙升。 很快,文丑便点齐千骑,前行赶往粮队。而吕翔稍微整军,便率步卒追随骑军,而为了不让人抢光辎重,众步卒行军速度倒是颇快。 十余里的路程倒是不远,放在后世仅五公里,骑军奔行仅需半个小时,步卒快走需一个小时。 因此没过多久,押送粮车的并军便远远望见文丑所率骑兵,众兵民无不惶恐。 “敌袭!” “嗖!” 预警的声音没响多久,一根箭矢便破空而来,径直射到粮车上,羽翼还在震动。 见状,民夫率先慌乱,不敢继续前行,而是趁并军将士的不留神,快步向两侧逃跑。有了第一个人,便有第二个人,乃至更多人,兵卒根本呵斥不住,甚至连兵卒都在畏惧撤退。 “撤!” 见文丑来势汹汹,敌军步骑有数千之众,负责运粮的杜长大为恐慌,遂拨马出走。 “将车上的钱财扔到地上!” “快点!” 临走前,杜长倒是聪明,为了分冀骑心神,遂招呼兵卒将车上运载的钱财与布匹暴露出来,且还在沿途丢弃。 “逃啊!” 在冀骑将杀至粮车前时,大量并州兵民便已在逃窜,呼号奔走,已是混乱一片。 见到眼前一幕,文丑持鞭大笑,说道:“郦嵩倒是无能之辈,今竟选了个怯弱之辈运粮,未发一箭,便弃粮而逃。” 在文丑欣喜之余,麾下骑卒稍微追杀了片刻,因见到散落地上的金银,以及满车的布料,众人无不眼红,毕竟他们作为精锐,或许不缺饭吃,但是缺钱啊! 几个呼吸间,便能见到有人下马捡拾地上的金银,将其偷偷藏在怀里,并且搬运地上的布匹,将其堆放在马背上。 文丑有意呵斥部下,但扫视了一圈,见并军兵民无不溃逃,遂是放弃了呵斥的念头,仅是让部曲散出去,避免军士因争夺钱财而发生冲突。 冀军争夺财物之时,南边数里外的土丘上忽有数骑现身,将粮队所发生的闹剧尽收眼底。 “文丑虽有勇名,但治下不严,袁绍用此人为将,倒是识人不明!” 郦嵩不禁摇头,说道:“相比张郃而言,文丑弗如远甚!” 战时不准的劫掠已是写入并军的军法中,之前有骄纵的士兵违背此令,无不被问斩。郦嵩在兵略上或许非顶尖,但在治兵上沿承张虞的作风,其治下云中军令行禁止。兵马若非精锐,上次面对张郃追击时,郦嵩估计早就大败,更别说在青山口反败为胜。 “今文丑所部军纪松散,趁其兵涣散之际,纵骑奋击可斩文丑矣!”满宠言语简洁,直言说道。 郦嵩瞄了眼满宠,暗忖:“满伯宁治军虽酷,但兵略着实出众。昔讨马腾时,难怪徐晃甘心受满宠节制,而今更受君侯器重。此番如能斩俘文丑,倒是能向君侯举荐。今不为帅,节制一方,甚是可惜!” 利用粮车诱袁军出营劫掠,是为郦嵩所谋之策。而让兵将溃逃时,在地上撒金银,是为满宠之计。 思考之余,郦嵩以鞭前指,说道:“今文丑在前,谁敢率骑为我斩之。” “超愿往!” “行愿往!” “乐愿往!” 马超、阎行、呼衍乐三将策马上前,向郦嵩求战。 阎行见马超出来抢功,扬声提醒说道:“马孟起,昔斩颜良时,我便让功于你。今击文丑,你怎敢再和我抢功。” 闻言,马超悻悻而退,说道:“我今为从骑,以报彦明昔从击之功。” 见状,郦嵩也不犹豫,说道:“马超、阎行各率四百精骑袭斩文丑,呼衍乐率八百骑卒直击袁军步卒。” “遵命!” 虽不得斩文丑之任,但能得到独击步卒的功绩,呼衍乐便已心满意足。 三将从丘上退了下去,各自召集骑卒,并亲率骑卒用武。 过了一会,从树林中便有上千骑奔驰而出,声势浩浩荡荡,蹄声凛冽,令人心惧。 郦嵩为了伏击文丑成功,率三千步骑精锐紧随粮车。而今文丑突袭时,郦嵩身边仅有半数精锐,另外半数人马还在路上,故眼下仅能让半数人马先行发起进攻。 随着并骑发起冲锋,正在捡拾财物的冀骑很快便得知了情况,上下无不震惊,没想到赶走护卫粮车的并军,今时竟还有一支并军杀出。 其中文丑懵逼不已,并军突然出现于此,莫非早已猜到自己所为。若是猜到自己所为,那岂不自己中计,顿时文丑浑身冰凉,心中忧惧。 为了让骑卒备战,文丑赶忙挥舞鞭子,抽打下马的骑卒,急声道:“快上马,并军已要杀来!” “嘚嘚~” 并骑的杀出,袁军无不知晓。离得近的袁骑尚能听候文丑的指挥,而在远方的袁骑则是不知所措,不少人无意作战,而是直接将金银带走,毕竟有命才能花钱。 “杀!” 马超为了还阎行之前的人情,策马持槊在前,高呼道:“马孟起在此,文丑何在!” “马超!” 见是斩杀颜良的马超在吆喝,文丑纵有心为颜良报仇,但因骑兵分散在外,自是不敢面对马超的冲锋,而是稍微后撤,欲聚集左右从骑,以及等待吕翔所率步卒的到来。 马超先行率四百骑突进踏阵,杀得袁军骑卒一片混乱。 有了马超的吸引袁军,率骑在后的阎行观望了下形势,一眼便发现正在聚集从骑的文丑,当即率骑直冲。 “文丑何在!” 奔驰间,阎行因马快,率先孤身入阵,其持槊高呼,欲在人群中找到文丑。 “在这!” 一名骁勇袁骑咆哮向前,欲斩阎行建功。阎行不畏袁骑,策马从斜下奔刺而过,仅一槊便将其戳翻。 阎行入阵下,并军四百从骑横队猛冲,挥舞手中刀矛,与人数不多的袁骑厮杀在一起。袁骑无心作战,在短时间内便被击穿,遂是大溃。 “撤!” 见阎行直奔自己,左右从骑溃散,文丑便知难以取胜,遂让帐下骑卒撤退。然文丑这一嗓子,却让他被并骑盯上。 今时战况虽说混乱,但却不难寻找文丑。毕竟文丑金盔锦服,左右有十余名从骑护卫,由是成为众人的焦点。 先是数十骑杀出,拦截在文丑退路上。文丑持槊奋力,连斩两人,才突出重围,而他从骑中有半数被留下。但为了活命,文丑不敢反身冲锋,只能率骑继续撤退! “阎彦明在此,文丑还不速降!” 文丑出逃不久,便见阎行率十余骑堵在前路。 见阎行在面前逞凶,文丑顿时大怒,他横行河北,素有万人敌之称,不曾畏惧过敌人。今被并军设套围杀,实在让其愤懑。眼下阎行率寡骑阻挡,文丑怎会畏惧呢? “容我今时斩了你!” 文丑拍马提槊冲锋,欲先斩了阎行建功,好让他有脸见人。 “杀!” 两支骑卒人数虽说不多,但皆是善骑之辈,今时厮杀在一起,可是奔着杀死对方目标去。 “砰!” 见阎行持槊刺来,文丑格挡回力,两槊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膂力!” 文丑感受到巨力的传来,心中顿感震惊。他的力气可是比颜良还大,而今眼前的敌将力量不弱自己,实在令人惊骇! 为了能速斩阎行,文丑回马在战时,暗中取刀,趁阎行持槊前刺时,文丑竟忽弃长槊,抽出锋利的宝刀,一刀便将阎行的长槊砍断,之后顺势回砍。 阎行见手中长槊断为两节,顿时震惊。凭借与羌人的作战经验,他很快便有反应,一边用槊尖挡住长刀,一边用断裂的槊杆朝文丑的眼睛刺去。 “噗嗤!” 没想到阎行竟能一心二用,文丑猝不及防下,眼睛被戳瞎,鲜血血淋淋直流,疼得文丑嗷嗷直叫。 见状,阎行趁文丑分神之际,将带有槊尖的断槊,戳向文丑的胸膛,锋利的槊尖穿透甲胄,直入肌肉,乃至心脏。 须臾间,文丑便没了声响,已是死在阎行手上。 “文丑已亡,还不速降!” 第一百二十二章喜怒各有不同,聚人不能用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文丑被阎行所杀后,帐下骑兵便自行溃败,纷纷裹挟金银而逃。 吕翔所部在呼衍乐所率八百骑的突击下,没撑多久便溃败而走,两千兵马非死既降,因是腿少了两只,仅有数十人逃回。而吕翔见形势不妙,则率部曲早早出逃,将文丑兵败的消息回禀张郃。 下曲阳,袁军营寨。 “儁乂,大事不好了!” 蒋奇脚步匆匆,神情惶恐说道:“文丑劫粮被斩,三千精兵折损惨重,仅吕翔与数百步骑逃回。” “文丑被斩?” 张郃脸色骤变,问道:“文丑勇力不弱颜良,今是被何人所杀?莫非还是马超?然今文丑不是率骑劫粮,怎会遇见马超?” “非是马超!” 蒋奇说道:“据败骑所报,并军粮车是为诱敌,故意将金银散落地上,令我军骑卒争先捡拾。而敌趁我军兵乱之时,遂出伏兵突袭文丑。而斩文丑者为金城阎行,其字彦明。” “金城阎行?” 张郃眉头紧皱,说道:“我倒是知晓阎行,仅是没想到阎行竟如此勇猛,能率骑斩杀文丑。” 蒋奇踱步而叹,说道:“先是折了颜良,今又没了文丑,明公若是知晓必会大怒!” 张郃看向蒋奇,松开眉目,说道:“明公震怒倒是事小,而是今屡败张虞,我军兵将恐会士气受挫。” 蒋奇摆了摆手,说道:“你我现在考虑不了太多,眼下郦嵩斩杀文丑,并虏杀我军精锐两千余众,今若乘胜而进,当如何是好?” 张郃说道:“今宜以固守为先,修缮城池,囤积军粮,勤练兵马,以阻敌军疏通洨水。” 下曲阳控扼洨水水道,而洨水流向安平郡,距信都不到百里。故并军如能控制洨水沿岸,便能威胁到信都。为了避免并军长驱而入,张郃必须守好下曲阳。 “且今先依儁乂所言!”蒋奇说道。 张郃点了点头,说道:“君先整顿兵马,我今拜会辛军师,向其禀明状况,以便向明公奏报文丑被斩一事。” “有劳儁乂了!” 在张郃、蒋奇为文丑被杀而头疼时,今山西军中因是斩了文丑,众人尤是振奋。 张燕亲出营帐迎接,见到得胜而归的众人,大笑道:“郦君斩文丑而归,君侯必会大喜,今将功补过矣!” 因兵败张郃之故,郦嵩深感有愧。今斩破文丑及其所部,倒是了却了郦嵩的心结。 郦嵩笑了笑,说道:“有劳伯飞兄帐下兵将诱敌,今兵破文丑非我之功,而是为诸君之功。尤其是彦明斩杀文丑,有斩将之功。” 见是阎行斩杀文丑,张燕心中不由感慨。颜良、文丑之勇,他可是深知厉害。而今却被张虞帐下并不出名的将领斩杀,不得不承认张虞帐下人才济济。 “文丑勇武不弱颜良,或会更胜一筹。而今阎君阵斩文丑,燕敬佩之至。”张燕拱手说道。 “不敢!” 阎行谦逊说道:“文丑骁勇,今与他若是角斗,胜负尚且难料。然今趁敌不备,方斩杀文丑。” “孟起斩颜良,君侯曰可封亭侯;今彦明杀文丑,同可得亭侯!” 郦嵩并指着满宠,笑道:“解蒲吾之围,诛颜良、文丑之策,则是满君所献。君侯得知是役之经过,必会赞赏伯宁之功。” 见气氛差不多,张燕伸手请众人入内,笑道:“得知诸君建功,我命人稍备宴席,今可小酌几樽。” “有劳伯飞兄了!” “来人!” 待众人陆续进帐,张燕心有所感,吩咐说道:“清点黑山诸部户籍,稍后送至寝水大营,上呈于张君侯。” “君侯正与袁绍交兵,今时为何送呈户籍?”主簿葛鸿问道:“况君侯并未向将军索要户籍,将军何故上呈户籍!” 见亲信不知深意,张燕感慨说道:“今时不送,等到袁绍兵败之后,再呈送户籍则是太晚了。” “至于等到君侯开口索要?” 张燕轻笑了声,说道:“往后则是难得君侯器重。人贵有自知之名,君侯拜我为征北将军,我今若不识趣,则有负君侯之望。” 户籍之重非同小可,今附属势力向另一方势力上呈户籍,无非是表明归顺,距离被全面掌控,仅差收取赋税、人事任命之权。而今张燕向张虞送上户籍,其意义也是如此,黑山军将为张虞治下的一部分。 张燕为何要当下送呈户籍,无非是认为张虞将有击败袁绍,统一河北的希望,故不如在取胜前表明心意。况如张燕所说,他若揣着明白装糊涂,等到张虞点破这件事,那就没意思了。 葛鸿若有所思,说道:“既然如此,仆立刻整理户籍,之后与军报一并送于君侯。” “善!” 且不说常山诸将因斩破文丑而欣喜,今张郃将文丑兵败身亡的消息率先传至袁绍大军中。 大帐中,袁绍喝着鸡汤,点评说道:“显甫倒是有心了,鸡汤颇是甜美!” “父亲劳心军事,神色疲惫,鸡汤如能滋补父亲身体,儿便心满意足!”袁尚说道。 话音稍落,一侍从趁机说道:“明公有所不知,三公子为明公炖汤时,更是烫伤手掌。” “不可多言!” 袁尚故意呵斥,说道:“明公日理万机,今些许小事怎敢上报明公。” “仆多嘴!”侍从面露委屈说道。 “属下为显甫考虑,今怎能呵斥属下?” 得知袁尚为他炖汤而烫伤,袁绍不禁心疼,问道:“今伤口何如?可要让医师诊治?” “已敷上了草药!” 袁尚故意露出伤口,说道:“父亲操心军事,尚怎敢因此打扰父亲。” “嗯!” 袁绍露出心疼之色,说道:“显甫身体若是不适,不妨可至邯郸休养。” “丈夫岂能因小伤而退缩,尚愿与父亲共进退,不破张虞誓不还师。”袁尚豪言道。 “我儿有大志!”袁绍盛赞说道。 见眼前的父慈子孝一幕,袁谭内心多有嫉妒,暗忖:“袁尚小儿仅会弄些讨好父亲的事,袁尚若会炖鸡汤,不如相信他是韩信。” 在袁绍与袁尚言语时,忽见逢纪快步而入帐,神情多是着急。 “明公,大事不好了!” 逢纪打断袁绍的贴己话,说道:“文丑兵败身亡!” “什么!” 袁绍本是不满逢纪打断他的说话,而今听闻文丑兵败身亡,神情由是大变,激动的从榻上起身,惊愤说道:“文丑勇猛超群,为孤征讨河北,屡建功绩。今率数千精锐劫粮,纵不能取胜,又怎会败亡呢? 逢纪将军报上禀,说道:“明公,文丑率步骑三千劫粮,帐下骑兵抢夺辎重,而忽遭敌军伏击,由是一哄而散。文丑兵少之下,突遭阎行奔袭,故被阎行所斩!” 袁绍踱步徘徊,心情沉重,问道:“阎行是为何人?怎从未听过其名?” 逢纪有提前探查,说道:“阎行为金城人,字彦明,本为韩遂帐下将校。张虞伐陇时,阎行率兵归降,由是为张虞效力。据关西人言,阎行武略出众,在陇右时与马超齐名。” 袁绍眉头皱起,语气中略有嫉妒,说道:“张虞帐下猛将怎如此之多,先是赵云,再是马超、阎行,皆是有万夫不挡之勇。” 说着,袁绍叹了口气,说道:“文丑、颜良寡谋,今恃勇力用兵,此非大将之所为!” 话是这么说,但袁绍内心肉疼,颜良、文丑这种猛将可遇而不可求。今与张虞交手,仅凭张郃取得小胜,颜良、文丑皆是兵败身亡,张虞帐下人才济济,骁将更是层出不穷。 逢纪安抚袁绍,说道:“张虞出身边塞,以弓马为长,故张虞帐下多骁将。今文丑、颜良用兵粗俗,以敌之长而迎之,方兵败而亡。而明公统领关东之士,将校皆善谋略,如欲胜张虞,以纪之见,需用谋略胜之,而不宜与张虞列阵厮杀。” 颜良、文丑虽说寡谋,但却非无谋,仅是谋略不及智谋大将。往昔二人在河北征讨,战争烈度谈不上大,敌军将领除了公孙瓒外,余者不值称道,故颜良、文丑尚是够用。 而今与关西军对上,颜良、文丑谋略不足的特点暴露无遗。尤其是袁绍看重二人的忠心,执意用二人为大将,故在与郦嵩、满宠对垒时,二人处于下风中。因此情况来说,颜良、文丑的能力不足为帅,仅能为将,受大将指挥。 袁绍帐下具有大将之才者不少,沮授、张郃、麴义皆有独挡一面的能力,仅是袁绍能聚人却不能用人,将诸多人才束缚于帐下。 或许是知道自己人事任命有误,袁绍心情烦闷,说道:“今文丑阵亡,常山之敌张狂,当如何是好?” 逢纪沉吟少许,说道:“文丑及所率三千精锐虽说覆没,但下曲阳有张郃固守,凭他与蒋奇之能,必能为明公守住下曲阳。” 说着,逢纪有意加深袁绍对田丰的不满,拱手说道:“常山虽说剧变,但形势仍为明公之所有。今之所以兵败,非明公用兵有误,而是始于田丰劝明公讨张燕。故先有颜良之败,再有文丑之败。” 袁绍心情由是舒坦不少,说道:“常山兵事虽说起于田丰,但如今折损两员大将,兵马死伤上万,孤恐我军士气衰竭,而将大涨张虞士气。” “非也!” 逢纪忽而发笑,让袁绍大为疑惑。 “公图何故发笑?”袁绍问道。 “今文丑兵败而亡虽不利明公,但今幽州却是有利于明公。公孙瓒、蹋顿联合进犯幽州,幽州诸将出城求战,乌桓如能败幽州之兵,则将能重围蓟县。而蓟县若是被破,幽州归附明公,可令公孙走别道直取太原,此将能大惊张虞。” 逢纪胸有成竹,说道:“张虞惧走,明公衔尾击之,必能大胜!” 袁绍微微皱眉,问道:“公图何故以为乌桓必胜,而幽州将败!” 逢纪笑道:“幽州诸将不能齐心,帐下兵马长于守城,而短于列阵野战,故幽州兵马如若出城,将有利蹋顿、公孙用武。” 袁绍若有所思,说道:“今与张虞对峙于寝水,如欲取胜破敌,幽州实为关键。” “田元皓误我矣!” 说着,袁绍好似恍然大悟,拍手而叹,说道:“我若早遣文丑、颜良北上幽州,恐刘和已被我所败,诸郡尽数归降。而今两员大将折损,兵马受挫于常山,将让张虞得意也!” “明公英明!” 逢纪说道:“明公虽折损大将,但大军筋骨未伤。” 袁绍考虑良久,说道:“下令各部,严守营寨,不与张虞交手。等候幽州形势,如有捷报传来,则离取胜之日不远。” 经逢纪一番忽悠,袁绍为自己错听田丰之策而懊悔,今欲专心等候幽州军报,看能否等到如逢纪所说的战况。 而袁谭见所支持袁尚的逢纪在袁绍面前大为受宠,心中顿生忧惧,若按照这种形势下去,袁绍若有万一之事,岂不将以袁尚为嗣子。 在袁绍下令固守营垒之时,远在邯郸监狱中的田丰,得知文丑被斩时,长叹了口气。 望着自己好不容易写好的奏疏,田丰犹豫几许,最终放在火盆里焚烧。 见田丰将费尽心思所写成的奏疏付之一炬,老狱卒赶忙打开牢门,问道:“文将军被阎行所杀,今正值用人之际,田先生或不日被起用,是故为何焚烧奏疏?” 田丰摇头而叹,说道:“明公外宽内忌,纳我之计击张燕,若是得胜而归,我尚有起复之希望。然今颜良、文丑二将被斩,明公忧伤之时,如受逢纪挑拨,则必将用兵之失怪罪于我,而非内省自身用人有失之过。” “话虽如此,但田先生如能将计策献于明公,得明公赏识,或许有出狱之希望。而今付之一炬,岂不白费心血。”老狱卒说道。 田丰叹息说道:“明公多谋而寡断,我今献计有失,他岂会再纳我之见解。况逢纪常与我作对,我与他若是计策相同,恐会因怨而改献他计,最终害明公大业。” 闻言,老狱卒神情悲伤,说道:“田先生随明公出征,献计从无纰漏。而今明公岂能因小败而怪罪先生,况用人有失与先生计策有何干系!” 田丰行至小窗前,望着天空上的明月,说道:“明公性情非外人所能知,能聚人而不能用人,欲宽厚而不能容人。他若大败张虞,我不仅有活命机会,更能出狱复官。然若兵败~” 后面的话,田丰没有多说,或许田丰也不想多说。毕竟田丰虽被袁绍下狱,但对袁绍尚有感情,他依旧希望袁绍能击败张虞,最终一统北方。 ps:后天结婚,这几天事多,暂4k一章。 婚事请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天请一天假,明天4k一章《暮汉昭唐》婚事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婚事再请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这几天忙,可能需要到四月才稳定更新。《暮汉昭唐》婚事再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能聚人更能用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七月,上泉邑,并军大营。 大帐内,徐庶向张虞禀告,说道:“君侯,我军粮草仅剩月余,今时如欲与袁绍久持,恐需让河东急调粮草。否则转至下月,我军则将无粮矣!” 张虞核查兵粮支出明细,不由眉头微皱,说道:“屯粮百万石,今仅够五月之度支,每日用粮巨大啊!” 张虞出征兵马共有六万五千人,不计 三月初,刘兴祚正带人在城外巡查,突然手下的哨探来报告说在大凌河堡和右屯附近发现众多的蒙古人,义州城外也发现了蒙古人的骑哨,问刘兴祚该怎么办。 由于安迪的塔后,四个近身英雄近身英雄不敢过来,安迪的10秒CD一过,立刻跑过去,放出箭雨,打中了4个聚集在一起的英雄,有一个出现10倍伤害,还死了,看来他是敏捷型近身英雄,安迪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夜凉如水,月色轻洒,偌大的别墅仿似镀了一层银光,分外静谧。 秦浥尘到了办公室,又简单交代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任务,顺便交代了一下将办公室的装修风格给改一下,之前这些基本都是按照秦振理的要求改的,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秦氏有钱一样,搞得金光闪闪,看着心烦。 欧阳樱绮和南宫霖毅去了靳凌国之后,于子芊他们就还是继续过着他们的校园生活。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忙音,墨以深看了眼望向窗外的言优,亦涵那丫头性子娇纵傲慢,嘴巴没个边际,估计是冲着言优来的,心里不免隐隐担忧。 接下來看向其他东西,发现了大量的卷轴,而且还都是有用沒用的东西,不过还是发现了一件不错的,那就是隐藏职业!不过那是生活职业的隐藏职业。 倪元璐一听自己岳父死在慈云庵外,而凶手很可能是针对自己,不由得猛地抬头看着王在晋,露出惊骇的神色。 “现在,我们来解决眼下的事情吧。”魏仁武走到被绑在床上的裸男面前,把他口中的抹布拿去。 “放轻松,你还年轻着呢——”从二十岁的李牧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给人感觉确实是有点奇怪。 谁知他竟笑了起来,那笑容有几分天真,是在他清醒的时候绝对见不到的笑容,竟让云七夕有点儿失神。 “既然已经这么有信心了,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建议。”魏仁武悠悠道。 司君昊猛地打了个激灵,失去的力气突然回到身体,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艾慕面前,声音抖得像是寒冬中的落叶。 所有经历过那一次活擒阿古木的事件的人都能明白,卫昂不过是忘不了阿古木那一眼之仇罢了。 王明追逐的时候,那五个圣人早已逃散的远远的,王明追击不上。 苏家的生日舞会,乔东被扫了脸面,这些年轻人都知道,这个圈子里,最不缺乏的就是各种消息,何况,这种八卦消息。 林宗河眼睁睁的看着叶尘梦被林凯带走之后,这才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给自己压惊。 然后带着他们几人去劈柴,主办方幸好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他们自己去山里砍柴。 这事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在场不少人都知道这层关系,尽管如此,评委们也不会有所偏向,因为他们都知道,凌霄都不给走后门,他们瞎凑什么热闹。 王茹有些紧张,方洁啥也不知道,所以乖乖地不说话,就跟在两人的后面。 第一百二十四章奉孝自荐,幽州动荡 - 暮汉昭唐 - 周府 安邑,大将军府。 府内,钟繇跪坐于榻上,与眼前的年轻士人坐而论道。 士子身型削瘦,面容如玉,眉目间有英慧之气。而钟繇作为山西军中的二把手,在与士人交谈时,神情少有露出温和之色,态度更是友善。 “夫智者择主多是谨慎,以求得遇良主,立功名于世间。奉孝旧侍曹操,谈及曹操时多有赞赏,然不知 叶离没有回答,事实上她没有一点开口说话的欲望,只是将身体重重的倚在墙上,勉强支撑着自己不滑倒。 李金莲三人皆是满眼疑惑之色,这刚刚来,就有了眉目?真神捕? 拾荒者和当年的幸存者区别是,当年幸存者在逃难,带不了太多东西,只能挑选必需品。而多年后拾荒者走过的地方,只要有用的一般都会搬空。 过一会儿他站起来,循着记忆去了村里偏僻的角落,这里还有个具有危险性的,不像财叔它们那么老的丧尸。 “陈公子,万事以和为贵,没必要动手伤了和气。”刘成良在一旁劝说。 阿橙听闻这番疯语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许,而她看向袁袖春的眸中更于那时多出了些许复杂的神色,不解、震惊甚至怜悯,尽数有之,一言难表。 只不过彭永贵为化神强者多年,早就在这个境界有了许多独到的感悟,如今只是勉强与陈江河打个平手而已,令彭永感到可怕。 这家伙还真是奇怪,不管里衣外衣,甚至连个内裤都是白色的,呃……,当许愿意识到自己触及到的是一个异性的内裤时,她就像是触了电一样,手一哆嗦,内裤就掉在了地上。 和丧尸距离太近是不明智的,他出神时还舔过林朵朵的手指,如果当时她没注意又去拈东西吃了,就会很危险。 阿瑞斯现在力量完全依托于卢平本人的魔力,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肖土刚才已经经历过了这样的反噬现象,这回算是第二次了,赶紧是听话的再次打坐坐了下来,依照贾星星的指点,不断的提存修习起了真气杀来。 他鼻子冷哼了一声,在贼眉鼠眼的眼里只觉得眼前一花,而在他身后的四个精壮男的眼里,只觉得贾星星晃了晃身子,贼眉鼠眼就从眼前凭空的消失了,然后又觉得眼前一花又一花,贾星星一晃又晃了身子,一切又复原了。 没错,就是彩色,三种颜色,紫、红、蓝!并且他的周身上还围绕着一团团彩光在缠绕着。 “之前我同月妃来过几回,认得几条路,我也不能肯定这几条路可以找到圣君,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若是不相信,那我就回去了。”琉璃认真了。 只见那几个宫侍候着梅妃喝了药汤之后,又侍候梅妃躺好并给她盖上厚厚的被子,便各自退下。 白木槿说着就流下了伤心难过的泪水,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又倔强地要装出坚强隐忍的样子。 秦北风来到教堂外面,看到面容悲伤的牧师准备到墓地为死者祈祷,刚刚还是活生生的,转眼变成了死人,任是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救走了玄默,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时候,应该是逃出魔宫了。”昊天依旧是那淡漠的语气,仿佛正在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轩辕宏一把夺过地图,这才明白父亲方才的话,自己真是愚钝,为何不曾提前想到冥破天会出这么一手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多谋寡决,难救幽州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八月,袁军大营。 营外,许攸闲来无事,正叮嘱即将归家的随从。 “近来军中粮草渐缺,明公将让审配回信都督办军粮,你回府上告诫家小安分些,莫要让审配逮住。”许攸警告道。 随从说道:“家主深受明公器重,为元老之臣,审配怎敢治罪我许氏。” 许攸叹了口气,说道:“审配与我不和,其性烈直,若知我所为,必会治罪于我。况明公用审配督粮,今他若以整肃风纪为由,治罪我许氏,明公怎会怪罪于他?故你回府之后,务必让家小安分,而审配应会不咎旧事。” 袁绍让审配回信都督办军粮,除了依仗审配天性刚直外,更是有看重审氏在冀州大族身份。毕竟对峙至当下,凭府库之粮不足以支撑,需要调动大族出力。 得知审配回信都,出于二人之间的矛盾,许攸不得不让随从回府,告诫众人谨言慎行,暂时收敛行迹,莫要惹到审配。 “仆必将家主原话回禀夫人!” 见许攸语重心长告诫,随从拱手而应。 待随从骑马离开后,许攸在回营的路上,却遇见信骑从他身旁奔驰而过,至营门方才停下,边向门卫核验身份,边和众人谈论捷报。 见状,许攸顿生好奇,连忙上前唤住。 “今可是有捷报传来?”许攸问道。 信骑认得许攸,笑道:“回许先生话,方得信都捷报,公孙瓒先下涿郡,蹋顿击败鲜于辅大军,而今二人汇合于广阳郡,两军重围刘和于蓟县,幽州或不日将被我军所有。” “哦?” 许攸大为欣喜,再次确认说道:“军情可会有假?” “不敢作假!” 信骑递上信件,说道:“公孙瓒亲笔书信于此,仆本欲上呈于明公。” 许攸检查一番,见信不似作伪,大喜说道:“你且先行休息,如此军情大事,还是由我亲禀为好。若情报核验无误,我将向明公表你功绩。” “诺!” 说着,许攸脚步匆匆,便赶往大帐。 大帐内,袁绍坐于榻上,与左右文武议事。 许攸行至帐口,见袁绍正在议事,顾不上礼节,未经通报便急闯入帐。 “明公,明公。好消息,好消息啊!”许攸满脸笑容,边走边朝袁绍拱手。 帐中众人见许攸如此喜悦,皆不由为之一愣。 袁绍伸手阻止了孟岱的发言,问道:“有何消息竟让子远如此惊喜?” 许攸止住笑声,说道:“有此消息,明公不日便大破张虞。” “先生快说!” 闻言,袁绍前倾腰背,露出好奇之色,说道。 见帐中众人与袁绍一齐看向他,许攸心中得意至极,说道:“攸刚在营门得信骑捷报,其言公孙瓒已下涿郡,而蹋顿也已击败鲜于辅,二人合军围困蓟县,今幽州形势大利于我军。”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无不交头接耳,议论幽州之军情。其中袁绍拍膝而笑,而逢纪则是捋须自矜。 顿了顿,许攸向袁绍拱手,献计说道:“明公,幽州刘和危急,张虞断不会视若无睹,而会遣援兵北上,或是急与明公速战。故以攸之见,趁河东、河内空虚之际,明公不妨命二公子率兖州之兵,先伐河内,以开入山西之道。” “伐河内?” 袁绍微微蹙眉,问道:“今幽州生变,敌在赵魏,怎能忽出兵马取河内乎?” 许攸神情得意,说道:“明公有所不知,河内北临上党,西通河东。当下幽州动荡,张虞必会分心于北,故两河必然空虚。如遣一军先取河内,进能威震河东,退能北望上党。明公牵制张虞大军,两军如能横扫南北,则山西一战可下也!” 许攸的计策不能不说精妙,直接抓到张虞的命门。 之前幽州未有动荡,张虞通过斩破文丑、颜良二役,渐渐掌控了战场的主动权,河内如受袁绍进攻,张虞尚能分兵抵御。但今幽州危急,张虞为了避免幽州被袁氏所夺,要不分兵北上支援,要么先击破袁绍。 而许攸之策便是让袁绍牵制张虞大军,并趁张虞分心幽州之时,让袁熙突袭空虚的河内郡。如果能攻克河内郡,张虞的老巢河东郡,以及粮草囤积之地上党皆会受到威胁,彼时的张虞将自顾不暇,迟早败于袁绍之手。 袁绍捋须而思,看向左右文武,问道:“子远之策何如?” “不妥!” 沮授说道:“明公,兖州初下,南有张邈、吕布,今二公子若抽兵西进河内,东郡恐会被吕布所取。况河内为山西门户,张虞多有防备,故张杨在任时,广修坞堡,以为据兵之用。故以授之见,明公不应命二公子出兵。” 说着,沮授沉吟少许,说道:“今欲击败张虞,以仆之见,明公不如静候幽州局势,并令兵马闭营紧守,以待张虞急于求战之际出兵,彼时一战能胜,山西可望矣!” “迂腐之见!” 许攸冷笑了声,说道:“今有良机而不取,而是欲待张虞势急而用兵,其中若生惊变,岂不错失良机。” 沮授瞄了眼许攸,语气平缓,说道:“用兵当持稳,君计甚急。今幽州形势大利我军,明公徐徐用兵便能取胜,何须急于求成。况山西兵马精锐,以寡兵而争河内,其之胜负难料。” 许攸讥讽说道:“张虞大军在赵,又分心于幽州,何来兵马救河内。若张虞有众兵,岂会与我军对峙。” 沮授淡淡说道:“张虞据寝水而守,数月以来广筑营垒,今抽数千精锐难乎?” 袁绍看向逢纪,问道:“破幽州之策,是为元图所献,今君有何高见?” 逢纪面露自豪之色,说道:“禀明公,公孙、蹋顿重围蓟县,料无数月围困不能破。我今恐张虞知蓟县受围,将会遣援兵北上。故以纪之拙见,明公可命人向张虞搦战,并遣人知会蹋顿,沿途阻击敌军。” “援军不能达,明公散布谣言可乱并军。事急之下,张虞或会撤军,彼时明公遣兵追击,则能大胜张虞。而后北安幽州,西讨上党,则能平山西尔!” 三人计策各有不同,这让袁绍再次犯难,不知如何选择。 袁绍抬头瞧了三人,又看了帐中其余文武神情,不由起身踱步。 “明公~” 许攸喊了声,希望袁绍能采用他的计策。袁绍看向许攸,又看向神情自信的逢纪。 “那便依元图之策!” 袁绍停下脚步,说道:“子远之策太急,公与之策太稳,元图之策尚可。蓟县若无援军,围困数月便攻克。而幽州被我军所下,并军援兵无法解围,则张虞必然亲往,则此是为我军用兵之机矣!” 孟岱笑道:“说不准,张虞畏我军兵众,知幽州生变,将自率大军北上解围。” “若是如此用兵,我将率兵追击,再领大军北上,与张虞决战,必能趁并军远道疲惫而再胜之。” 说着,袁绍注视舆图,说道:“但依张虞之兵略,其绝非能出此策!” “实为强敌啊!” 自与张虞对峙到今下,袁绍越来越觉得张虞实为他之强敌。如颜良、文丑追随他多年,而今仅与并军对垒数次,二将便兵败身亡,伤亡兵马近有万人。若非有外力介入,恐他今下仍被张虞所制。 其不说袁绍纳逢纪之计,欲先阻并军援兵北上,之后借势再破张虞。而随着幽州军情传至并军大营,则张虞及其文武大为惊忧。 大帐内,张虞来回踱步,神色中充满了凝重。 “鲜于辅败于蹋顿,刘和被困于蓟县,今幽州已是危急。”郭图将手中的书信交于高顺,担忧说道。 赵云说道:“幽州为我军之犄角,今幽州受危有难,且与君侯有姻亲之故,故幽州不能不救!” “救何其难啊!” 孟宁之摇了摇头,说道:“乌桓、公孙二军号十万之众,其数虽是有假,但其能战之军,当不少于三、四万人。敌军兵马众多,兵少则蓟县难救,兵多则大军有危。” 顿了顿,孟宁之看向张虞,说道:“君侯,敌寇兵马众多,而袁绍率军紧逼,如欲解蓟县之围,以仆之见恐需由君侯亲率大军解之。” “不妥!” 荀攸出声阻止,说道:“大军与袁绍对峙近有半年,若再长途跋涉北上,将士必会疲惫。而袁绍知君侯北上,亦会亲提兵马北上,时敌军倍之,而我军已疲,安能取胜?” 赵云迟疑少许,说道:“要不寻机向袁绍搦战,看能否凭骑击败袁绍。如能击败袁绍,幽州之围或能自解。” “我军能知幽州变化,那袁绍岂会不知?”郭图蹙眉说道:“凭沮授、许攸、逢纪之智,不难料中我军搦战用意,必会劝袁绍闭营不出,消磨我军锐气,以待幽州变化。” “况急于求战,将受制于袁绍!” “那当如何是好?”赵云问道。 见众人为救援而犯难,张虞看向贾诩、荀攸,问道:“文和、公达有何见解?” 荀攸沉吟少许,说道:“刘和尽忠家国,深受士民爱戴,今孤城被攻,危亡在即,今不能不救。然欲救蓟县,非猛将精兵不能任。且以袁氏帐下智士之多谋,必能料中我军欲救幽州之举。” “既是料中我军所为,袁氏或乌桓或会遣兵夹道而击!”贾诩说道。 “若依二位军师之言,救援蓟县之途岂不困难重重。兵至蓟县时,更有数万大军等候?”赵云问道。 “差不多!” 荀攸看向张虞,说道:“幽州之围难解,今欲解蓟县之围,唯有两策。其一,击破袁绍,乌桓兵马自退;其二,分兵北上,破乌桓、公孙二军。一策太险,大军受制于袁氏,凶多而吉少,故不可妄为。二策亦险,援军远道北进,敌逸据险迎击,胜少而败多,甚难矣!” 许褚挠了挠头,说道:“一策,与袁绍之战事关河北,故不可随意用兵。若依二策用兵,沿途敌军重重,至幽州更有大军,非君侯不能破之。” 盖是胜仗打得太多,以至于众人患上张虞依赖症,遇见艰难的战役都想让张虞解决。 “君侯率军北上,那今大军如何是好?”高顺说道:“况此行危急,君侯不可亲往。” 张虞停下脚步,眼睛微眯,说道:“取天下,当取于马上,安能从帐中得?” “今我往能解幽州之围,我当亲领兵马尔!” “君侯慎重!” 贾诩赶忙劝道:“军中诸将众多,既有董氏旧部,亦有陇右降人,以上兵将骄横,恃勇善斗,今之所以能为君侯驱使,非兵将恭顺,实因君侯之声威。以君侯之能北上,必能解蓟县之围,然大军如生风波,则军心涣散,将无人能服人。” 贾诩之言点出张虞帐下兵马的复杂性,因张虞常年征讨之故,收降了不少骄兵悍将,如张绣、马超、杨秋等人,以上这些人若没张虞坐镇,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因此张虞若离开大军而北上,一旦发生意外的话,山西军恐会分崩离析。 “君侯不能亲解蓟县之围,还需另选他人统兵!”郭图说道。 “军中张文远、徐公明、满伯宁或郦伯松四将或能担此重任!”赵咨说道。 有了贾诩之言,张虞放弃了亲自救援的念头,继而生出点将统兵解围之念,遂吩咐左右道:“传令于郦嵩、满宠、徐晃、张辽四将,言有军务商议,让众人回帐。” “遵命!” 在张虞正与众人谈话时,却见侍从趋步入帐。 “禀君侯,十万石粮已由徐将军押运至营地,另有钟军师书信一封,并举颍川郭嘉,郭奉孝至军中效力!” “郭奉孝?” 闻言,张虞眉毛微挑了下,看向郭图问道:“若无记错,郭嘉为卿族弟,今往军中效力,卿怎不事先言语?” 郭图满脸茫然,说道:“自兖州生变以来,图便与郭嘉失去音讯,今至军中效力,图实属不知。” 说着,郭图补充说道:“君侯,郭嘉虽说年少,但自诩有良、平之能。今得军师推荐,其号应非虚名,君侯不妨见之。” 见郭图所言真诚,张虞笑了笑说道:“稍后让郭嘉来帐中见我!” “诺!” ps:好久没码字了,手有些生疏了,今天容我4k更新,明天恢复6k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破河北之策,选良将之难 - 暮汉昭唐 - 周府 并军大帐,黄昏。 张虞正邀郭嘉饮酒,左右有郭图、荀攸等文士作陪。 张虞略饮了口酒,手中把弄酒盏,问道:“奉孝游历中原,号有良、平之才,深受元常、公则推崇。当下,我军连斩颜良、文丑,战况进展顺利之际,幽州局势忽发动荡,不知卿可有见解?” “君侯盛赞!” 郭嘉沉吟了下,问道:“幽、并二州互有盟友多年,刘氏为君侯之亲盟,今幽州形势危急,不知君欲解围否?” 张虞抿了口酒,说道:“幽州虽非归我所有,但却依附于我。而今不救幽州,不仅伤幽州人心,更会令我军处境艰险。” 郭嘉笑了笑,说道:“君侯既有救幽州方略,今何须以此事问仆?” 说着,郭嘉从侍从手中取过酒壶,为张虞亲自斟酒,说道:“以仆之见,君侯乃欲问破幽州之策,及败袁绍大军之法。” 张虞不动声色,仅是多打量了郭嘉几眼。 “奉孝既知今下之要,可有方略呈上?”郭图与郭嘉有亲,直白问道。 “略有拙计!” 郭嘉朝张虞拱手,笑道:“仅是初来乍到,如有胡言乱语,望君侯恕罪!” “奉孝跋涉千里,能辗转至军前效力,我欣喜不已,安会怪罪于卿!” 张虞顿生兴趣,面浮笑容,说道:“望奉孝指点迷津,开孤之顿悟!” “不敢!” 郭嘉避席而起,向张虞微微拱手,说道:“君侯此番出兵,意在破袁,更欲兼并河北,故勿问计策,只需依势而行便可。” 短短二、三十字开头,倒是吸引了帐中之人的目光。 “今幽州生变,非袁氏之兵,而是引乌桓之兵南下,胡虏遗祸北疆,赵燕士民厌弃之。是故君侯得有民心,此番如能驱逐胡虏,再解幽州之围,则燕赵之士民必为君侯所用。” “及解蓟县之困,幽州雄兵南下,则袁绍惶惶不可终日,以君侯之威,必能大破其军。袁绍地跨四州,看似兵多将广,疆土广袤,但常年征战,士民无所休,是故兵锋如若受挫,则君侯是以迅风之势横扫河北。” “而海滨遥远,可容袁氏苟活,待河北顺服,则河南可图;及河南归顺,则天下可见。是故君侯之患在河北,及下冀州,降服幽州,河北承平,霸业渐成,则君侯有奠定基业之势。” 郭嘉一番数百字的长论,点明了此番出兵解幽州之围的必要性。 幽州虽说不被张虞所统治,但经袁绍的一番操作,实际上已将幽州彻底推向张虞。因此张虞如能解幽州之困,则幽州兵马将会助张伐袁。一旦幽州大军南下,将会彻底改变冀州战场的形势。 袁绍知有大军南下,因冀州北部空虚之故,必会急于求战,彼时战场主动权将会回到张虞手上,而张虞将拥有有非常大的取胜希望。届时张虞一旦击破袁绍,袁绍几乎难以在河北立足。 荀攸起身拱手,说道:“郭先生之语甚妙,昔高祖与项羽战于荥阳、成皋,为得天下,遂命韩信出河北,时淮阴横扫赵、魏,降代破齐,终与高祖汇于垓下,一战而灭项氏。而今君侯与袁绍相持于此,幽州则是为汉之河北矣,君侯需选‘韩信’领兵!” 张虞神情了然,追问道:“奉孝可有解幽州之计?” 郭嘉将酒盏一饮而尽,行为甚是豪迈,沉声说道:“胡寇猖狂,虽威慑幽州,然胡意在劫掠,必无死斗之心。公孙为伥,似为袁氏效力,意在强壮爪牙,故敌军虽众,但莫能同心。” “袁绍性迟而多疑,君侯率军不动,则其必无所大为。今幽州新变,敌军人心不一,故急击则必胜,缓击则难胜。此形势兴衰之时,骤而击之,能解幽州之难。” 说着,郭嘉低头见酒盏无酒,主动持盏作揖,诙谐笑道:“以上之言,不知能否得君侯赐酒一盏。” 张虞沉浸于思虑破敌之策中,忽听郭嘉言语,方才一惊醒悟,不由哈哈大笑,并且主动为郭嘉倒酒。 “奉孝之言,诸子以为何如?” 张虞看向众谋士,说道:“文和劝我出兵急行破敌,倒是与奉孝之策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张虞点名,贾诩起身答道:“禀君侯,乌桓深入幽州,受挫于蓟城,今劫掠财物将有归志。如遣精锐击之,胡必败走。故欲解幽州之围,当如赵奢旧言,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 在君臣问答之时,郭嘉先后打量贾诩、荀攸二人,暗忖:“二人兵略超群,洞察机要人心,能知常人所不能知之事,其才能当不下良、平。张虞席卷山西,二人出力甚多啊!” “今四将何在?” 念及选将解围之事,张虞看向赵咨,问道。 “禀君侯,四将已在帐外候命。”赵咨说道。 “先让郦嵩入帐!” “诺!” 见状,郭嘉有意避让,拱手说道:“君侯,嘉身心疲惫,今请退下歇息。” “不必了!” 张虞笑道:“奉孝既是千里投效,其心之真诚,我岂能不知?往后诸子共事,早晚相见,何不如今时便共议军事?” “君可与公则同坐,暂听出兵军事!” “多谢君侯!” 少许,在侍从的引路下,郦嵩趋步至帐中,向张虞作揖而拜。 张虞神情和善,说道:“伯松可知幽州形势?” “略有耳闻!” 郦嵩说道:“君侯此番召嵩前来,莫非欲令某领兵解围?” “然也!” 见郦嵩说话直白,张虞也不掩饰,说道:“我今召君与文远、伯宁、公明四将,便是欲选良将统兵前往解围。不知伯松可有见解?” 郦嵩拱了下手,迟疑说道:“幽州形势危急,道路艰难险远,嵩无略能解此围,君侯恐需另择他人出任主将。” 张虞眉头微蹙,反问道:“昔伯松以虚张声势之策,吓退袁绍兵马,解上党之困。而今为何不能受命解蓟县之困,莫非因兵败青山口而有所迟疑之故?” “非也!” 郦嵩如实说道:“昔退袁绍之军,非袁绍畏嵩,而是畏君侯兵至。今北援幽州,非智勇之将不能胜任,而某小智难担大任。为君侯大事计,嵩不敢莽撞领兵。” “善!” 见郦嵩有自知之明,张虞大为欣喜,问道:“那以君之见,何人可担此重任?” 郦嵩沉吟少许,说道:“满宠果敢多计,张辽剽悍兼略,徐晃勇而严整,皆能担此重任。然如遇生死之事,徐晃不及张辽、满宠;临阵而用兵,满宠不及张辽、徐晃;性厚能容众人,张辽不及满宠、徐晃。是故君侯不如召之以问破敌之策,如此方能知何人可为大将。” “好!” “先让徐晃入帐,再召满宠,再传张辽。” “诺!” 很快,徐晃趋步入内,向张虞施礼。 张虞先与徐晃寒暄一番,再问道:“今幽州生变,公明以为能解否?” 徐晃沉吟良久,说道:“蓟县距此上千里,道路险远,刘和困守蓟县,敌军兵众。若援军兵少,不仅难以解围,更易遭败,故欲解蓟县之围难矣!” 顿了顿,徐晃语气凛然,说道:“若无人敢领重任,晃愿受命前往,竭尽全力,为君侯解幽州之困。” 张虞神情不动,仅是眼睛微眯了下,对徐晃的回答有满意的地方,亦有不满意的地方。 “公明之意,我已知之!” 张虞说道:“君可与伯松共坐,容我稍后点将!” “诺!” 接着,满宠神情严肃入帐,依礼向张虞行礼。 “伯宁先使计斩颜良,解蒲吾之围;再献策于上,斩文丑以威袁军。”张虞先是夸奖了一番,问道:“刘和被困蓟县,我今欲遣援军北上,不知卿可有方略?” 满宠沉吟许久,看了眼侧席上的众文武,遂说道:“禀君侯,解围之要在于趁人不备,蓟县路途遥远,欲令敌不知动静,兵马潜行深出,而后趁敌不备方能击之。然今道远险狭,易被敌军探查,需潜行深谷,以至幽州境内。” “至于破敌之策?” 满宠摇了摇头,说道:“此行既是趁敌不备,故需临机而变,事先预料之策多是难成。” 见满宠有破敌之策,张虞心中出了口气,神情略有放缓,问道:“伯宁以为能救幽州?今可愿领兵前往否?” “非能救幽州,而是必救幽州。” 满宠沉声说道:“乌桓深入我境,我军被袁绍所牵制,必不能料我军行踪。今正值用人之际,宠愿领兵解之。然幽州兵事复杂,敌寇勇猛善骑,凭宠一人恐是不足以解围。故君侯看是否有适宜大将,而宠愿率兵辅之。” 满宠虽初有方法解围,但他却也有不足的地方,即乌桓、公孙皆以骑兵为长,而他不善用骑。与之对决时,满宠顾忌自己会吃亏。 张虞明白满宠内心的顾虑,说道:“伯宁稍坐!” “遵命!” 满宠受领军命,与郦嵩、徐晃并坐于席上,三人静默无言,欲观张辽有何表现。 “让文远入帐策对!” 或许是对张辽有所期待,张虞喝了口水,稍微收拾了下心情,便吩咐道。 “诺!” 第一百二十七章不能识明主,犹如高祖尔! - 暮汉昭唐 - 周府 未及,帐口便出现一披甲按剑之人,身形魁梧,高有八尺有余,容貌方正,神情肃然,眉目有剽悍之气。如有胆怯之人望之,怎敢与之对视? “末将张文远,奉命拜见君侯!” 说着,张辽便要下跪行礼。 “甲胄在身,行以军礼便好!” 张虞少有起身,伸手去搀扶张辽,说道:“寝水前营严整,敌不敢犯之,实为文远之功。” 大军有五、六万之众,不可能所有兵将都集中于一处,故张辽虽说在张虞手下效力,但却是负责前军兵马,率军驻扎于寝水西岸,以防备袁军渡河。 “微弱之功,辽不敢领功!” 张辽行以军礼,问道:“君侯召辽归大帐,可是为幽州之围?” 见张辽主动提及,张虞笑道:“文远有何想法?” 张辽沉声说道:“乌桓、公孙二贼,虽号有十万之众,然多老弱之徒,能战者仅两、三万人,最多莫过四万人。今如有一军能至蓟县,表里呼应之下,未必不能解蓟县之围。及蓟县围解,乌桓见势不妙,多半将会撤军。而乌桓若走,则公孙挥手可破。” “见幽州而不救,待幽州失守,则君侯将错失一统河北之机。今为兴衰之际,君侯如若是信辽,臣自率本部精锐五千,再另授余部为从,为我军解幽州之难。” “君愿领兵解围,我安会不准!” 张虞思索片刻,说道:“仅是蓟县离我军遥远,有上千里之遥,行于大道,敌军若是察觉,必会据险而守,则我军将难援幽州。” “此事易尔!” 张辽不假思索,说道:“太行山势绵延,今黑山诸部已归顺我军,故欲救有幽州,可潜行山道,以免有敌军阻击。” “况乌桓兵众善骑,利于野上列阵;我援军兵少,宜需借险而战。今从山道潜行,即便半道遭遇强敌,辽亦能率兵马据险固守,以免被敌军所阻击。凡能至幽州境内,辽则能依势用兵,凭兵马之勇,甲胄之利,趁乌桓不备之时,以解蓟县之围。” 见张辽有理有据,并且抓住关键点,张虞大为惊喜,说道:“文远之言,深得兵法之妙,今救幽州之围,劳卿率兵北上。” 说着,张虞看向侧席的满宠,说道:“伯宁既有胆气破敌,可为文远副将,你二人率兵步骑七千之众,不日整齐兵粮北上,何如?” 满宠撑膝而起,说道:“君侯授重任于宠,某深以为幸。” “君侯!” 荀攸提醒说道:“敌军不下数万,七千精锐恐是有所不足,不知君侯能否抽调大同军南下,让阎柔一并听命于张将军。” “我亦有此念!” 张虞说道:“今阎柔率本部屯于上谷,此行若是北上,阎柔深谙地理,可为兵马向导,且可让其提供军粮,以免军粮紧缺。” “大同军新建,老弱半杂之,若与北上兵马相汇,援军不少万人。凭此万人步骑,不知文远能否为我解蓟县之困?” “能有阎柔相助,当胜万人兵。其知乌桓习俗,如能挫败乌桓,辽便能令他劝乌桓撤军。” 张辽仅犹豫片刻,便果断说道:“况且兵在精而不在多,袁绍率大军虎视君侯,今君侯需留兵马自用。而今乌桓之众仅两三万人,辽率万人步骑足以破之。时再率大军南下,以威袁绍治所信都,以便君侯击破袁绍。” “有胆识!” 张虞笑着拍张辽的肩膀,说道:“我将马超归由文远差遣,其有虎贲之勇,此行北上凶险,将能助卿一臂之力。” 顿了顿,张虞似乎想到什么,饶有兴趣,说道:“若文远能斩蹋顿,我将拜君为县侯,赏千金。” 或许是受历史影响之故,张虞对张辽此行北上莫名有信心,就是不知张辽能否上演历史故事。 “多谢君侯勉励!” 张辽拱手问道:“仅是辽率军北上,不知前营有何人坐镇?” 见张辽不忘原职,张虞笑道:“公明勇而严整,今大营可由公明继任。伯松仍统常山之军,以为牵制张郃之军。” “诺!”徐晃、郦嵩拱手领命。 聊了会军事布置,待天色转黑,张虞方才让众人退下。 众人离开大帐,唯郭嘉与郭图被留在大帐。 望着众人的背影,念及张虞刚刚点将策对的模样,郭嘉不得不赞叹张虞头脑清晰,行事果断,难怪能席卷山西。且相比至江淮立业的曹操,年轻的张虞在政治上并未稚嫩,而是自有一番手段,其中真诚之举倒是令郭嘉有所感触。 “奉孝辗转袁绍、曹操之中,我今能见奉孝,当真不易!”张虞笑道。 郭嘉从思绪里回神,答道:“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嘉与荀彧少有交情,故随其奔走。嘉前见袁绍时,袁绍待人礼下如周公,然却寡纳善言,嘉遂与荀文若南走曹操。” “曹操行事果断,与君侯近似。然较君侯而言,曹操性情多酷,手段多严厉,不似君侯宽厚大度。” 说着,郭嘉笑了笑,反问道:“君侯怎不疑我为袁绍细作?” “且为何不恼嘉旧时舍君侯而南走兖州?” 张虞摇头笑了几下,说道:“卿如为细作,更能知袁绍能聚人不能用人之语,实以卿之才,可为良、平尔!” “至于旧时舍我而走南?”张虞诙谐说道:“今卿舍南而投北,岂不是正谓曹操非明主?” 见张虞不为旧事而芥蒂,郭嘉大为赞叹,说道:“天下反复,盗世欺名之者不可胜数。然今见君侯,恢廓大度,犹如高祖,嘉乃知王者之容也!” “微薄之功,安敢比及高祖!” 张虞摆手而笑,说道:“今奉孝献策大论,当开我之顿悟。卿在军中帐下效力,可暂任笔吏兼领军师议事之职,日后若有升迁,我将另表之。何如?” “能愿君侯效力,嘉岂敢不愿!” 张虞看向郭图,说道:“奉孝初至军中,卿与其为族人,卿可多多照料。” “诺!” “谢君侯挂念!” 且不说经张虞一番调度,由张辽、满宠率军北上幽州解围。而今远在邯郸监狱中的田丰,得知袁绍所作出的决策,亦是忍不住叹息。 田丰坐在稻草堆中,听着亲信向他透露的消息,叹息道:“沮公与之策太持稳,逢纪之策毫无出彩,倒是许子远之策为灼见!” 亲信说道:“许攸性情骄纵,目中无人,今他之策怎会为灼见?” “许子远虽说性情骄纵,但今所献之策并无纰漏,实为长远之见!”田丰摇头连叹,说道:“张虞知幽州动荡,他必会遣军北上救援。时如能有一军伐河内,则能惊扰山西,令张虞彻夜难眠。” “那当怎么办,先生是否书信于明公,让其更改兵略布置!”亲信说道。 “难矣!” 田丰说道:“逢纪献幽州之策有功,今深受明公器重,我当下之言语已是无用。若我所料不差,逢纪必会趁机进献谗言。而今我欲出狱,唯有希望明公能击败张虞,方才能逃留一命。” 亲信抱怨说道:“先生出谋划策多年,所献计策皆有功绩于明公。然今明公却不计恩德,囚禁先生,实令众人失望。” 田丰无语以对,仅能捶腿而叹,感叹自己不能识明主而侍。 今天搬家,还没结束~~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天搬家整理东西太多,我还没忙完~。 明天一切能正常了,最近请假太多,非常抱歉,明天加更!《暮汉昭唐》今天搬家,还没结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潜至幽燕,自比冒顿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97年,建兴二年,九月。 得知刘和被困蓟县,张虞令张辽、满宠率步骑七千北上,另急令大同军主将阎柔南下,与张、满二人共解幽州之围。 在张辽率军北上幽州之时,因兵马被抽调之故,张虞无意贸然用兵,便与袁绍持续对峙。 时张虞出兵六万五千人,常山诸军分去万人,救援幽州分去七千,当下张虞可用之兵仅有四万左右。 袁绍出兵有十万之众,先后折损颜良、文丑二将及其所部兵马,加之分兵于常山、邺城二地,故今袁绍兵马数目略多,大体在六万余众。 因此可以说若无幽州突发的变动,通过斩破颜良、文丑二军,张虞已渐渐抹平二军在兵力上的差距,且在战场上取得了主动权。 与此同时,袁绍采纳逢纪之策,命人向张虞大军搦战,并让人将军情通报蹋顿。而张虞采取闭营不出之策,静候张辽能否将捷报传回。 九月十二日,张辽率军至常山,在张燕安排的向导下,大军沿缘山中河谷、盆地而行。 九月二十日,七千步骑经蒲吾,经由南行唐、上曲阳、唐县,于与阎柔所率大同军汇合于故安。而至故安县时,阎柔已率兵出五阮关,并发数千汉胡为大军负粮。 大帐内,张辽、满宠、阎柔等文武坐于马扎上,一幅燕南四郡舆图张于帐壁上。 “阎君久居幽州,今知幽州军情否?”张辽披甲按剑而坐,神情谦和问道。 阎柔拱手说道:“自君侯率兵离幽州之后,公孙瓒受袁绍指使,率兵屡犯边境,多被齐周、鲜于辅所退。然因袁氏与蹋顿联合之故,公孙瓒遂与乌桓南北袭扰幽州,令郡民苦不堪言。” “公孙瓒借乌桓南下之势,击败涿郡守齐周,并围齐周于涿城。城中有公孙旧部,趁齐周不备而刺之,公孙于是率兵据城,涿郡乡县归降。公孙瓒与蹋顿虽说共围刘和于蓟县,但公孙瓒为强爪牙,多遣兵马外出,招降易水诸县。” “今我军欲救蓟县,兵马需先经涿县,方能至蓟县城外。”阎柔微沉吟了下,说道:“若依将军之策,自山中潜行直趣蓟县,可避公孙兵马阻击;如若兵马于平原直趋蓟县,胡虏骑兵众多,必会率兵掠我粮辎,彼时我军不战自溃矣!” 张辽沿缘山河谷行军之策不可不为良计,乌桓骑多而兵众,大军若在平原上行军,即便乌桓打不赢援军,通过劫掠兵马粮草,将会让援军因缺粮而败。而沿缘山行军,除了能避免敌军的阻击,最关键是扬长避短,确保让援军的粮道畅通。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阎君善识地理,此番潜行,需劳君指点道路。” 顿了顿,张辽念及双方兵马,问道:“以今形势观之,不知公孙瓒与蹋顿各有兵马几何?有多少精锐之兵?” 阎柔捋须微思,说道:“公孙瓒自号兵马有数万,然实仅有万余人。而在万人之中,可堪精锐者,仅有三、四千人;蹋顿自比冒顿,此番受袁绍之邀,出兵有三万步骑。而在三万逆军中,善骑强壮者,应占有半数之多。” “故若合计孙、胡二军之数,将有近五万人,精锐有两万之众。相比我军万余人而言,二者兵马相差不小,而所幸蓟县、渔阳、昌平等诸城尚有兵马坚守,贼军兵马分散劫掠,是为我军一利。” 张辽看向满宠,问道:“幽州军情如此,不知满君可有见解?” “我军兵至故安,料蹋顿、公孙已知我军动向。是故宠以为,今下行军需兼程急行,若是洞察我军动向,强寇早在险要以逸待劳,则我军将陷两难之中。”满宠说道。 “满君所言有理!”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蓟县距我军仅有两三百里之遥,以骑军脚程而言,两三日便能至蓟县。我军潜行大房岭,快则三日能出岭口,今为避免蹋顿抢据险要。我与马超率三千骑兵为先锋,而满君率步卒随后。诸子何如?” “将军见解深远!” 见张辽布置得当,并愿身先士卒,众人安有疑惑,自是一一应诺。 定下用兵计策之后,张辽、满宠、阎柔率兵民万余人,农夫在后负粮,精兵在前开道,翻越大房岭,朝蓟县快速行军。 而在蓟县外,蹋顿已从斥候口中,探得张辽兵马出没于故安,于是邀公孙瓒与众胡人首领议事。 大帐内,蹋顿高坐于狼皮制成的马扎上,神情不怒自威,尤其脸颊上的一道剑伤,为蹋顿增添了几分杀气。 “先前据魏公书信,张虞遣援兵北上幽州。今下涿郡斥候来报,言故安有敌军出没,或许此部敌军便是张虞所遣援兵。”蹋顿说道。 “张虞与袁绍对峙,今敢遣兵北上,倒是胆大!”右北平单于能臣抵戏谑道:“援军若少,恐未与我军交手,便会闻风丧胆而逃。” “大王,可知故安敌军人数?”难楼问道。 蹋顿说道:“军报言语未详,仅知敌军主将姓张,并有一支上谷兵马出五阮关为援军供粮。” 难楼久居上谷,与山西军交际颇多,随即便说道:“大王,上谷一军应是阎柔所率大同军,而张姓主将,应是张杨或张辽。” 能臣抵少与山西军交往,疑惑问道:“张杨、张辽何须人?” 难楼蹙眉深思,说道:“二人为张虞族人,深受张虞器重,其中张辽颇有威名,其骁勇善射,胆气智数皆过常人,自少年起便追随张虞。” 说着,难楼看向公孙瓒,说道:“将军久与张虞交手,或许有所耳闻。” 公孙瓒素来瞧不起胡人,今见难楼询问,冷着脸说道:“张辽其人,身长面黑,笑不改容,据山西人言,张虞军中论勇武者,以赵云、张辽为先。今张虞知蓟县被围,应是遣帐下骁将领兵。” 蹋顿冷笑了声,说道:“张虞正与魏公对峙,今安敢抽调大军北上,故援军应在万人左右,最多莫超两万。我军兵众,以逸待劳,必能大败张辽。” 数年前,蹋顿想敲诈张虞一笔,遂遣使者拜谒张虞。结果张虞根本不鸟蹋顿,直接留了句让蹋顿洗好脖子,并将使者拉下去砍了。而得知事情经过的蹋顿,自觉失了颜面,由是大为愤恨,并有心复仇,以泄心头之恨。 难楼考虑少许,说道:“故安至蓟县数百里,多是河水、平野,敌军兵少,我若以骑击之,必能有所斩获。若是令敌进至蓟县,令城中守军得见援军,士气将会大振,此将不利我军。” 涿郡为公孙瓒所下之地,且公孙瓒不愿与乌桓合流,于是拱手说道:“我久居涿县,熟悉燕南地理,今敌自故安北上,我愿率军迎击之。” 见是公孙瓒请求南下迎战,蹋顿自无不可,挥手说道:“将军既愿南下阻击援军,今便有劳将军了。” “不敢!” 或许是受不了胡人身上浓重的膻味,有了蹋顿的同意,公孙瓒便第一时间离开大帐。 待公孙瓒离开大帐,乌延吐了唾沫,骂道:“公孙狗子倒是可恨,常掠货辎养兵,若非袁绍之故,我必杀之泄恨。” 难楼眼神里闪过不满,说道:“公孙瓒自恃勇武,素与我军不和。今他南下涿郡,不知能否尽心破敌。” 蹋顿克制神情,淡淡说道:“涿郡为公孙瓒所下郡县,今敌军若出没涿郡,公孙瓒岂会无动于衷,况张虞与公孙瓒同有大仇。只是……。” 停顿了下,蹋顿继续说道:“只是道路有二,若经涿郡北上,道路宽阔,离蓟县最近,仅是易遭骑军所败;若从山中绕行,道路虽说险远,但不易察觉,我军若据险而击,则敌军易遭败绩。是故涿郡有公孙瓒亲往,而今山中道路需有斥候探查,以防张辽率军从大房岭偷渡至蓟县。” “大王洞察细微!” 难楼称赞了下,说道:“大房岭口距蓟县有数十里远,仆愿安排斥候驻扎岭上,以备张辽潜出岭口,忽击我军大营。” “嗯!” 蹋顿脸上扬起笑意,说道:“此番援军若是被击退,待破蓟县之后,你所部可额外分得汉人千户。” “多谢大王!” 难楼大喜过望,说道:“以大王之雄略,必能令我乌桓称霸百雄,威震辽西,远慑塞外,成冒顿之伟业!” 相比不具有民族意识的鲜卑,乌桓各部因常年与汉人打交道,不断被称以乌桓之号,于是渐渐有了民族意识。 在汉文化的熏陶下,不少部落大人为了不被汉朝剥削,渴望部落能够统一,以来对抗汉朝。在如此的社会背景下,蹋顿凭借自身的勇武,以及从汉人手中学到知识,渐渐成为了乌桓各部的领袖。 不仅于此,蹋顿从汉人口中了解匈奴历史,更是知道了匈奴曾经出了个冒顿单于,方才带领匈奴走向兴盛,于是蹋顿便以冒顿为志,欲带领乌桓走向昌盛,称霸大漠与幽辽。 乌桓诸部大人知蹋顿之志,为讨蹋顿喜好,皆比之为冒顿! ps:晚上还有两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辽遇蹋顿,猝可击矣!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二十三日,平旦。 太阳初从平野露头,一片漆黑的夜幕下,渐有几丝亮光。 蓟县城外,因从汉家习得军法,乌桓军营扎得颇有章法,远而观之营垒规模宏大,毕竟除了乌桓本部兵马外,另有被乌桓劫掠所得的汉民。 在营寨之外,一骑挥鞭狂奔,朝着营门直去。 “何人?” 乌桓语响起,这才让胡骑稍停下马,见是外围游弋的巡骑,说道:“大房岭有军情,有汉人大军踪迹,军情紧急,今需禀报大王。” 巡骑中的领头胡人,说道:“大王正为此汉军忧虑,今我领头开道,可速见大王。” “好!” 在巡骑的帮助下,胡骑很快入了营寨,并至大帐中,见到了被叫醒的蹋顿。 “拜见大王!” 蹋顿披着大氅,坐在床边,问道:“你为何部兵马,大房岭有何紧急军情?” 胡骑单膝而跪,整理思绪,说道:“我本难楼单于帐下百夫长,两日前受命驻察大房岭。” “昨夜黄昏,某见汉军候骑先行,令部下掠之,然汉骑骁勇,部下多是败走。我潜行山岭,探查敌军数目。敌军扎营时,观其火光,其先锋兵马有三千,后续带马步卒稍多之,应不下五千人。” “甲胄如何?”蹋顿问道。 胡骑说道:“天色太黑,仆未见汉军甲胄多寡,但据交手候骑言,候骑人人披甲。” “张虞所遣援军或是精锐啊!” 蹋顿如有所得,说道:“步卒携马,非精锐之军莫能有!” 说着,蹋顿忽而发笑,左右之人皆感疑惑。 “大王何故发笑?”辽东属国单于苏仆延问道。 蹋顿收敛笑容,说道:“张虞所遣援军皆为精锐,其数在万人上下。此番如能击溃援军,张虞将元气大伤,往后将难以逞凶!” “况潜行山中行军,我军若封堵险要、山口,敌军进退不得,岂不悉数被擒。万人甲兵、牲畜皆能被我乌桓所获,我乌桓将能凭此大涨军力,幽燕将为我部之猎场。” “大王神威!” 闻言,苏仆延大笑,说道:“那今是否调集兵马列阵,前往大房岭口,阻击张辽所部。” “嗯!” 蹋顿点了点头,狞笑说道:“传令于乌延、难楼、能臣抵三人率本部兵马,随我前往大房岭,迎战张辽。此番,我当报昔日之仇,令张虞昼夜难安。” “遵命!” 随着蹋顿一番令下,营中炊烟顿时升起,诸部乌桓欲在用膳之后再出兵作战。然为了观察张辽兵马动向,蹋顿派出先锋精锐千骑,看能否在张辽前面,先行抢据险要。 平旦渐过,太阳则是渐渐驱散黑夜,天色逐渐明亮。 在蹋顿安排兵马备战之际,为避免险要被乌桓所抢占,张辽正亲自率军前往山口。 山涧中,张辽、马超率三千精锐兼程,却见候骑从远及近。 “报!” 不待勒马,候骑便朝张辽汇报,喊道:“将军,有乌桓千骑正朝山口而来,观其声势非乌合之众。” 张辽神情微凛,谓身侧的马超,说道:“昨夜必有乌桓候骑走脱,今千骑是为敌军先锋,若不能驱破以据山口,待乌桓大军至,则我军形势危矣!” 马超挽住缰绳,沉声说道:“将军等候满君步卒,我愿率骑先锋,先破千骑。” “善!” 张辽扬鞭前指,说道:“孟起率千骑先击,我布置一番,再率兵马登山侧击。” “诺!” 话音初下,马超便让左右扬旗,招呼临近骑卒,随他先行冲杀。 待马超走后,张辽吩咐亲骑,说道:“速通报满君,言乌桓大军稍后便至,让他率兵速至山口备战。” “遵命!” 亲骑朝原道方向而回,欲将军报传到满宠手上。其奔驰约十余里,亲骑迎头便见人群中的将旗。 “满将军,张将军有急报送至!” 经一番寻找,亲骑行至满宠跟前,说道:“乌桓千骑先至山口,欲抢据险要。今张将军已命马超率骑先行交手,而他率骑侧击。为恐乌桓大军在后,张将军命将军率兵速至险要备战。” 满宠回头看了眼随行步卒,沉声说道:“你回禀张将军,我已知形势之急,让他稍候片刻,我便率军赶至。” “诺!” 有了满宠的回复,亲骑不敢耽搁军情,于是转身回赶。 待亲骑走后,满宠冲左右亲信,高声说道:“令军中步卒上山,每人伐一木,并持于手中,之后于此集结。” “将军,今乌桓大军将至,张将军急令我军赶赴,为何令士卒伐木?如此行事,恐贻误战机。”校尉刘异不解而问。 刘异为中山郡人,昔被张辽所赏识,举荐于张虞。张虞编入陷阵营为军官,随着其屡立战功,山西军不断在扩张兵马,刘异由是被提拔为校尉,在满宠帐下任职。 今出兵救援幽州,刘异为中山郡人,因熟悉地理、民情之故,被满宠选入军中随行。 满宠本无意解释,但见不少人疑惑,遂说道:“乌桓诸部皆善骑,今敌骑多而我军步少,此番欲破乌桓,非用我步军据先迎敌不可。是故欲挡胡骑蹈阵,仅凭长矛何以如何阻挡,如能有鹿角为阻,则敌皆不敢临阵。” “伐木而持枝,我军如遇强敌,止步则能成营,聚枝则能为鹿角。先以鹿角遇敌,再树长矛,内备强弓,则胡骑安能胜我?” 刘异倒有几分思考,反问道:“那何以击败乌桓?” 闻言,满宠严肃的面容上,少有露出笑容,说道:“破乌桓非今所能预料,况破乌桓在骑而不在步。” 满宠虽未说如何击败乌桓,但刘异倒是从满宠语气中感觉到自信语气,显然在如何对付乌桓上,满宠已与张辽有过交流,甚至说二人已有制定破敌之策,仅是出于保密缘故,无法向众人透露。 有了满宠的解释,众步卒知晓伐木缘故,当即至山上伐木,且干得热火朝天。 在满宠让步卒砍伐树木之时,张辽、马超经一番血战,终于将千骑乌桓赶退。其中马超格外剽悍,率百余陇骑先进,之后身先士卒,持槊跃马,三入军阵,斩乌桓小部首领一人,配合张辽击溃乌桓骑。 山口上,因厮杀一阵之故,张辽、马超率骑至山上,下马稍作歇息。 “敌军!” 马超刚喝了口水,见到远方有烟尘扬起,有遮天蔽日之感,差点没将水吐出来,赶忙咽下水,随即朝张辽呼喊。 而张辽虽方下马歇息不久,但居高望远,顺着乌桓骑败退的方向,也看见有大军不断压境而来,于是神情凝重。 “将军,敌骑稍退,敌军大军便至,何其速啊!” 马超趋步至张辽身侧,担忧问道:“敌军势大,满宠所率步卒在后,阎柔押运军辎未至,今是否稍退,待阎、满二军至此,再与敌骑作战。” 马超话音稍落,便有眼尖的亲信发现了蹋顿的大王旗,震惊说道:“将军,乌桓单于蹋顿亲率大军至此,我军兵马未齐至,不如等候后续二军,再与蹋顿交兵。” 张辽凝重的神情渐变肃然,今才杀退乌桓骑不久,兵马休息不久,这就遇见了蹋顿亲率的乌桓大军,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意击退乌桓骑,等到大军集结,再与前来的乌桓大军决战。 回望左右,张辽见众人皆露畏色,其中即便勇如马超之辈,今亦是大为动容,由是心中一沉。 考虑几许,张辽扬起声音,沉声说道:“敌军虽众,但兵阵不整。我军或少,但步卒将至。山口居高临下,是为兵家必争之地,我军事先争之,今又因敌众舍之,岂不空耗将士性命。” 说着,张辽扬鞭指点军势,说道:“乌桓骑兵众多,如若平野遇之,我军立足不稳将败。然我军居高临下,有俯瞰之利,而敌骑新败,今岂敢仓促兴兵伐取。” “我军据山而不退,敌军不知涧中兵马,心中必是疑之,故可待满将军率步卒至。” 有了张辽的一番话,众人士气稍安,之前休息的骑卒急忙备战。 或许担心乌桓大军速至缘故,满宠率步卒趋步兼程,在乌桓骑军行进之时,步卒便已至山口。且在满宠的指挥下,步卒下马,每人持粗大的木枝,向前徐徐而进。 留人指挥步卒,满宠策马至山上,与张辽会面。而一到山上,满宠同样见到远方黑压压的乌桓大军。 “满君,今蹋顿亲率乌桓至此,众欲待阎军兵马。而我欲率军与之决战,不知卿以为何如?”张辽征询意见,问道。 满宠不假思索,沉声说道:“将军是为明见,今何须疑虑?” “今蹋顿兵马新至,尚不知我军兵马多寡,敌骑列阵未稳。若待阎君兵至,令乌桓骑阵严整,蹋顿知我军深浅,则我军将难胜矣!” 说着,满宠朝张辽拱手,说道:“以有备击无备,以寡兵破众卒,正值猝击胜敌之际!” “宠不才,愿依先前军令,率步卒开道在前,而将军率骑压阵。” “善!” 张辽紧紧握住满宠的手,激动说道:“此役关乎幽州,更关乎君侯大业,如今危急之时,卿可信也!”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一百三十章镌功竹帛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军之势,莫重于将;用兵之要,先择将帅。 故张虞自有一套关于选将的标准,可用勇、智、仁、信、忠等五点内容去概括。 勇,即气凌三军,志轻强虏,勇于大敌;智,即奇变莫测,转祸为福,临危制胜;仁,即知其饥寒,察其劳苦,贤而能下;信,即进有厚赏,退有严刑,刑不择贵;忠,即不为利挠,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满足五项条件的将领,张虞方会选为大将,否则便是为受人差遣之将。 而今幽州危急之时,能解其围者,非大将不能任,故张虞才会挑选具有勇略的满宠、张辽出任领军将领。 二者在突遭乌桓大军之时的表现,当真不负张虞的期望,二将不仅站了出来,并有御敌之策。 大房山口,在满宠的指挥下,四千步卒徐徐而进,前排兵卒人人持木枝,弓弩暗藏队中。而在步卒之后,则是张辽、马超所率骑卒,步骑合约七千之众。 在并军进军列阵之际,蹋顿策马至矮丘上,在象征单于的旗帜下,眺望战场局势,却见并军浩浩荡荡逼近,黑压压的人群让他难辨并军有多少人,不过步卒手中所持的树枝吸引了蹋顿的注意力。 蹋顿微眯眼睛,说道:“并军步卒精锐严整,今欲破阵非驱骑蹂阵不可。” “大王,我观并军步骑尚在列阵,今时若不趁其立足未稳之时击之,待并军步卒列阵完毕,我军骑卒则难蹂阵。”乌延跃跃欲试,说道。 见有人主动求战,蹋顿大为欣喜,说道:“我常闻并军兵将剽悍,张辽是为张虞帐下猛将,乌延单于今欲出战,还需小心待之。” “大王何须夸并军而弱我军士气?” 乌延笑道:“我乌桓常年与汉人交兵,其之用兵习性多是有所知晓。无非是以步卒结阵,再凭弓弩抵御我军。今驱骑若是得当,将能一击破敌,或在中午之时,我军便能得胜用膳。” 说着,乌延用鞭前指,说道:“昔张虞杀使以凌辱大王,容我今日破敌,垒敌首为京观,令张虞闻我乌桓之名便生怯意。” “那我今便观你用兵了!” 见乌延胸有成竹,蹋顿笑了笑,说道:“如能击破并军步卒,将由你部先选财货。” “能臣抵,你率兵马助乌延单于一臂之力。” “遵命!” “多谢大王!” 乌延、能臣抵二人策马便走,回到本部召集兵马,欲一鼓作气击破张辽兵马。 待二人率骑将战时,蹋顿亲信见矮丘地理不好,劝说道:“大王,大房山居高临下,可将我军布置一览无余。今矮丘不在大军阵中,周围仅有大王亲卫控卫,不知可要撤离此处,以免大王有危!” 蹋顿怎会因地理危险而畏惧,于是笑道:“我今至此设垒,岂能因临敌而退。此处若有敌军袭扰,凭数千亲骑足以护我。况敌军步多而骑少,安敢至此寻死?” 见蹋顿这般自信,亲信倒是不好多说。毕竟蹋顿所说之语颇有道理,他若率军改至他处立旗,动摇他的威信事小,最怕是兵马不知深浅,见他持旗后撤,莫不会以为他撤退。 “止步!” 行进约百余步,满宠望着远方调动的乌桓骑卒,当即作出止步下阵的军令。 随着停止进军的令旗竖起,步卒随即止步。紧接着,外围兵卒将手中的树枝立阵外,鹿角阵顷刻便成。密密麻麻的树枝朝外,观之犹如灌木丛,不仅可充当鹿角、拒马,更能遮挡视线,鼓舞己方步卒的士气。 鹿角阵成时,调度骑卒的乌延便知不能给这些汉军更多时间,否则后续若想突破则会困难不已。 “让仆苏、能臣抵各率两千骑卒,向步卒两翼阵脚冲击,而我率骑卒下马步战,以牵制敌军步卒。” “好!” 嘈杂的山岭、平野上传出阵阵‘咚咚’鼓声,显然乌桓从汉朝学到了金鼓调度之法,能够用金鼓指挥各部。 随着鼓声的响起,马蹄声骤而变得大声,蹄子踏地而扬起的烟尘滚滚。乌桓骑在平野间展开,犹如散开的双臂向前阵围击。 能臣抵从左翼而进,两千骑兵围绕军阵,与仆苏所部左右夹击。或许是担心步卒阵中有强弓硬弩,能臣抵派出百余名游骑在前,以试探军阵的深浅。 阵内,刘异望着逼近的乌桓骑,强调说道:“无军令不可轻射。” 为了迷惑乌桓骑,满宠在战前下令,无军令不准放箭,即便放箭也由相应安排好的兵卒放箭,以诱乌桓骑环阵骑射。 于是,乌桓骑绕阵而走时,阵中仅有稀稀疏疏的箭矢射出,没有射中任何游骑。而乌桓骑则是往军阵内射了几波箭矢,将几名倒霉蛋射伤。 见并军弓弩稀疏,仆苏、能臣抵二人大喜,让帐下乌桓骑出动。之前本欲率骑步战的乌延也因此改变主意,决意率骑环阵骑射,而后蹈之破阵而入。 “杀!” 乌桓骑环鹿角奔驰,阵内步卒顿感四面皆敌,轰鸣的蹄声震耳欲聋,尘土漫天飞扬。 奔驰中,乌桓骑手挽长弓,口中时而发出兴奋的呼啸声,并不断靠近并军方阵。 阵中,为了防止步卒胆怯而发生骚乱,刘异与一众将校不断在阵中巡视。 “别慌!” “等军令发出,便能齐射!” 环阵奔驰的乌桓骑临近六十步时,骑射的箭矢越过鹿角,朝军阵砸去。而所幸前列兵卒多为披甲持盾锐士,远距离的箭矢或能射中,但却不能重伤兵卒。 随着乌桓骑发难,阵中令旗招展,金声铿锵作响。 下个瞬间,严阵以待的弓弩手扣动弩机,拉开弓弦,继而那种令人发酸的弓弦声猛地集中爆发,千支箭矢伴随刺耳的破空声,落入乌桓骑的阵列中。 以步御骑尤重弓弩,今设阵骄敌,蓄力一击,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弓弩将能释放出巨大的威力,这让多以轻装为主的乌桓骑如何抵挡? 刹那间,在破甲箭矢的攒射下,不论是乌桓骑,亦或是他们胯下的战马,皆中箭受创。或重重扑倒,或中伤毙命,或受伤呻吟,一时间有大量胡骑中箭伤亡,而其中最前排胡骑损失最为严重,几乎无有活口。 “撤!” 领骑冲锋的仆苏惊恐不已,高声呼喊道:“敌寇有强弓,速往后撤!” 一人的呼喊声在嘈杂战场上几乎难入他人之耳,声音很快被马蹄声所淹没。在一轮齐射之后,后续不知详情的骑队前赴后继,欲将箭矢射入阵中。 第一轮齐射后不久,步卒接过后排装填好的重弩,继续向环阵骑射的胡骑齐射。第二轮箭矢下,大片胡骑再次中箭而倒。不待胡骑作出反应,第三波箭矢破空而来,对来不及撤退的胡骑再次重创。 换弩而不换人是为并军御胡骑之术,毕竟前后换队齐射,除了耽搁时间外,更会在战时发生骚乱。是故在三波箭矢下,步卒三面轮射,足有四千多支箭矢被攒射而出,三面围攻死伤的乌桓骑决不少于五百骑。 仅片刻便死伤五百骑,在矮丘上观战的蹋顿神情震怒,厉声说道:“让乌延、能臣抵二人分骑下马步战,配合骑卒破阵而入。” “遵命!” 候骑快马前去通禀后,蹋顿举鞭狠甩空气,冷哼说道:“之前让乌延用兵小心,今却中敌奸计,当真不成器!” 有了蹋顿的军令,环阵驰射的乌桓骑稍退,经乌延的调整,三面皆有下马骑卒步战,并有骑卒掩护。 稍微调整,便见乌桓步卒列阵而进,前排士卒举着盾牌,后续有长矛手随行,聚矛成林,再次逼近并军步卒方阵。 而今时,站在大房山上的张辽见乌桓舍骑就步,欲冲破方阵,不由笑道:“乌桓久习汉家兵法,知欲破步阵非步骑并行不能成。然今列阵厮杀,敌步少而弱,安是我军之敌手?” 说着,张辽看向马超,说道:“孟起稍整骑卒,破敌或在今下!” 马超神情凛然,拱手问道:“稍后用骑,当从何处下手?” 张辽问道:“孟起既有此问,可是有所思量?” 闻言,马超指着山下形势,说道:“将军,乌桓兵马约在两万,今受地形影响,与我军交手者仅五、六千人。我军欲破乌桓,需惊扰敌军大部,方有取胜希望。而观敌军阵型,不如趁敌军前部败逃之际,率骑趁势奋击,掩其势可溃大军。” 张辽眼眸微眯,盯着白纛旗,问道:“敌军兵众,故可败而不能尽剿。若不能威慑乌桓,蹋顿亦能卷土重来。蹋顿率数千亲卫登山观战,实乃自寻死路。而我军如欲一鼓作气以除乌桓之害,莫过击蹋顿,斩其首,彻解幽州之困。” 相比击败蹋顿作为目标,张辽的野望可是比马超的大,欲一鼓作气解决乌桓。而见张辽有意斩蹋顿,马超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他没想到张辽竟有这般大志。 见马超不语,张辽问道:“孟起莫非畏了?” “将军欲击蹋顿,超岂会畏哉?当率兵相随尔!”马超奋然说道。 “善!” 张辽按剑眺望,目光如炬。 今他能否扬名于世,建不世之功,镌功于竹帛,便是在此役上了! ps:昨晚的那一章来晚了,今天还有两章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斩将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上长矛!” 见乌桓士卒举着盾牌,冒着箭矢,向前奔跑,杀向本部方阵。并军将校作出调整,将弓弩手撤下,换上更善搏斗的长矛手。 一时间,长矛搭配树枝制成的鹿角,瞬间变成刺猬。而弓弩手则在阵中休整备战,并装填手中的弓弩。 面对鹿角的阻挡,剽悍的乌桓士卒试图拔除树枝。然阵内并军甲士观察时机,冷不丁举矛前刺,长矛从枝叶中冒出。乌桓士卒在猝不及防下,一矛便被戳翻在地。 有密集枝干遮挡视线,这让不善于步战的乌桓士卒在与并军步卒交手中处在劣势中,即便有人拔除树枝,早有准备的并军步卒持矛猛地刺出,将欲闯入阵内厮杀的乌桓士卒诛杀。 今从天空往下看,以树枝鹿角为垒,并军步卒沿着鹿角边缘,与下马步战的乌桓骑惨烈厮杀在一团。而鹿角好似不可逾越的障碍,将乌桓骑死死钉在外围。 “上弓弩!” 厮杀少顷,随着乌桓的阵线扭曲,阵型渐渐不整,负责左翼军阵的刘异,抓住眼前的机会,赶忙去传唤后撤的弓弩手。因事先有演练,弓弩手返身上前,在长矛手后排成三列。 “撤!” 令旗飘扬,号声吹响。正与乌桓厮杀的长矛手忽然撤下,顺着弓弩手让出的空间,撤至弓弩手后列阵。 乌桓士卒不解缘故,还以为并军士卒被击退,众人无不欣喜,当即破坏鹿角,欲追杀并军士卒。 一名乌桓卒手脚并用踹翻鹿角时,猛地便看见在鹿角后竟是排列整齐的弓弩手,冰凉的镞头正瞄准他们。 顷刻间,乌桓卒头皮发麻,浑身发软。这么近的距离下,弓弩攒射而出,他不是会被射成马蜂窝。为了自己性命,乌桓卒转身便想逃,试图让其他人替他承受这一轮齐射。 在乌桓骑逃走的瞬间,弓弦迸发,箭矢平射,短短十步的距离,箭矢的杀伤力可想而知。前排的乌桓卒如同麦禾遇劲风横扫般,纷纷扑倒在了地上,仅有持盾者幸免于难,而受伤的兵卒则是哀嚎声遍野。 继而,后续二、三两列弓弩手将捏在手中的箭矢射出,大批乌桓骑非死即伤,未有受伤者畏惧眼前的军阵,已是不敢上前交战,下意识后撤,阵中渐生骚乱。 “杀!” 见敌稍乱,刘异岂会放过机会,立即抽刀前指,率军猛攻而上。 有了校尉领头,弓弩手抽刀弃弩,后续步卒持矛猛进,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微有动乱的乌桓军杀去。 乌桓卒虽说习汉家兵法,然他们长于骑射,一旦下马步战,战斗力下滑大半。且更为关键,下马的乌桓卒纪律性稍弱,他们不习惯列队厮杀,难与并军步卒论精锐。因此刘异率本部步卒反冲锋,让原本骚乱的队列愈发动乱。 乌桓军的动乱当即被满宠察觉,满宠眺望形势半响,骤而拔剑前指,振奋喊道:“全军出击!” “咚!” 步卒阵中鼓声烈烈,在出击的鼓声下,众步卒持矛而进,朝着久攻不克的乌桓军发起反攻。 乌桓军先是久挫鹿角外,在与并军交手中渐生疲态。今忽然见爆发出强劲攻势的并军,顿时有些难以抵挡。尤其是刘异在与左翼乌桓交手时,利用弓弩的杀伤性,对乌桓造成不小的伤害,因此左翼乌桓最先动摇,并发生逃窜。 左翼的乌桓败退,影响了其余交手的乌桓兵卒,渐渐带动了不少人后撤,任凭军官如何呵斥都无用。 山上,张辽居高临下眺望,将形势变化尽收眼底,尤其是看见乌桓步卒后撤,张辽已是从中嗅到胜利的味道。 张辽仅瞧了几下,便果断说道:“出击,令各部骑卒卷溃军而走,之后直击蹋顿王纛。” “诺!” “呜呜!” 山上响起悠扬的鼓声,并有士卒手持三色军旗,向山下步卒方阵挥舞。 “来人!” 满宠受人提醒,见到他与张辽约定的信号,高声说道:“令后部军士拖柴草而进,务必高扬烟尘。” “遵命!” 有令旗的传递,并军步骑的调整可以说同步。 先是三千骑兵分成三部,张辽、马超、呼衍乐各领千骑,从山上或步卒阵后加速而出,朝着正与步卒交手的乌桓兵马杀去。 上万只铁蹄踏地,蹄声沉闷犹如惊雷。 蹄声之余,被卷起的漫天烟尘可非三千骑所能带来。尾部数百骑有战马拖曳柴草奔驰,配合步卒一并拖曳带来的烟土,好似在三千精骑之后,另有几千步骑。 望着遮天蔽日的烟尘,让准备上前阻挡的乌桓骑难免心生恐慌,不敢迎头阻击。 数里的距离对骑兵而言很短,在几个呼吸之后,三将各领骑卒便踏阵而入。 张辽身先士卒,催马斜刺而过,将一名乌桓骑刺死,再挑飞一名敢与他对冲的骁骑。或许受步卒败走影响,以及并骑高速无畏的冲锋,乌桓骑们仅与并骑稍微交手,便向两翼撤去,打算用机动性与之纠缠。 三将可顾不上乌桓骑,顺着乌桓骑让开的道路,骑阵直蹈入败逃的乌桓步军中,配合步卒的追杀。 阵中,并骑大杀特杀,时用长槊戳刺,时而抽刀砍杀,将数千乌桓步骑击溃,乃至驱赶着这些溃军,如驱赶牛羊般朝乌桓军而去,企图造成乌桓大军的混乱。 形势变化的太快,矮丘上蹋顿正合左右观望战况,很快便见围攻并军步卒的乌桓兵马溃败。 “乌延莫非是蠢货?” 蹋顿挽着缰绳,咒骂道:“六、七千兵马不仅没破军阵,反而被并军所败,令敌骑趟阵破军,驱赶溃军冲击大部。” 蹋顿的话音未落,便见沉闷的号角忽而响起,一名黑面重甲将军挺槊跃马,朝着蹋顿所在矮丘杀来,近千铁骑紧随其后。 见状,亲信说道:“敌军前来欲害大王,请大王稍退避难!” 蹋顿一鞭子抽在亲信腿上,骂道:“我今有四千亲卫,区区数百兵马安能伤我。况我不通鞍马否?” “凡能斩杀一将,封赏备之!” 连公子哥袁绍都敢摔盔奋战,何况有志成为冒顿单于的蹋顿。之前亲信劝他离开尚是关心他,今劝他离开大纛,岂不是向众人表明他的怯弱。 一番呵斥下,左右神情振奋,皆摩拳擦掌,欲杀敌以建功。 很快,却见张辽率骑奔驰猛进,眨眼的功夫,便与刚刚稍撤的乌延所部交手。 或许是为了弥补兵败的过失,乌延甚是骁勇,率军与并骑针锋相对。两骑几乎是笔直向前,兵马交错在一起,刀砍鞭击,纵马践踏,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乌延虽为单于,但因他常年厮杀,武略甚是出众。曾经围杀过公孙瓒,并将公孙瓒围困管子城数月。 今为了夺回颜面,带着数名亲骑回旋,寻找张辽的身影。然在他寻觅之际,张辽则是早已盯上他,快马冲至近前。 望着身披鱼鳞重甲,头戴兽面兜鍪之将,朝他凶猛杀来,乌延便知此将不容小觑。 “先杀此将,震慑敌军!” 众骑应声而上,根本不讲武德。 不料张辽早有准备,先是取短戟在手,抓住时机,将手中短戟投掷而出,最前方一名胡骑胸膛中戟,呜咽了声,便落马而死。 之后,张辽持槊在手,抖了下沉重且长的长槊,槊身仿佛黑蛇吐信,槊尖闪烁间,又一名亲骑身亡。 或许没想到来将如此剽悍,乌延先是呆愣了下,之后大呼向前,借着战马的冲力猛刺向张辽。 为了能击杀张辽,乌延的两名亲骑同样跻身而上,欲围杀张辽。 然张辽岂是那么好被围杀,却见张辽先用藏身躲过乌延的一击,之后长槊斜刺,便将一骑刺翻。之后抽出铁鞭挡住了敌骑的横扫,而后张辽手腕翻转,铁鞭直砸到敌骑头上。 错马间,两名亲骑再次被张辽所杀,一向自恃勇武的乌延见张辽勇猛至此,心中竟不由生出畏惧。 乌延的想法,张辽自是不知。今对张辽来说,击破乌延所部,直冲蹋顿纛下,方是关键之事。 勒马回旋,张辽冲向乌延。而乌延自知难走,壮胆暴吼一声,策马直上,持槊直刺张辽胸膛。 “铿!” 张辽神情不变,挥槊反挡。槊身碰撞间,乌延只觉得双手仿佛遭受锤击,差点是拿握不住,双手发麻,虎口出血。 而张辽丝毫不受影响,他长槊收探之间,再次向乌延刺来。 槊尖刺破肩膀,乌延身上的甲胄难以阻挡,鲜血顺着槊尖溢了出来。随着张辽再次发力,乌延吃痛惨叫了声,伤口变大,从肩膀撕裂到脖颈,鲜血涓涓涌出,乌延疼得摔下马去。 马蹄踩踏间,乌延胸骨断裂,其被踩踏而死。而随着击破乌延战死,其部兵马被并骑击穿。 张辽纵声呼喝,率骑再度加速,兵锋直指矮丘上的蹋顿。 张辽如此骁勇的表现,让矮丘上的人无不色变。即便是蹋顿亦是没有料到,张辽竟然勇猛到这种程度! 第一百三十二章阵斩蹋顿,威震幽辽 - 暮汉昭唐 - 周府 “来将骁勇,是为何人?” 见张辽阵斩乌延,朝矮丘直扑前来,蹋顿神情严肃,眯眼远观张辽,询问左右道。 有识汉字的侍从策马下坡,眺望来将军旗。 似乎为了侍从方便看清名号,张辽身后将旗迎风忽扬,‘征西将军张辽’旗招展! “张辽!” 侍从惊讶了声,没想到竟是主将张辽亲自出击。 “大王,来将乃是张辽,敌军主帅!” 侍从不敢怠慢,返身快马上丘,将情报回禀蹋顿。 “张文远竟有如此胆略!” 见是张辽领兵冲锋,蹋顿精神莫名振奋,赞声说道:“山西人多赞张辽剽悍,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敢率骑陷阵讨我,果真名不虚传。” “大王~” 左右想说些什么,却见蹋顿话音一转,扬鞭前指,厉声说道:“敌将张狂至此,莫非欺我乌桓无人?” “传我军令,诸部随我出击。今不斩张辽,我誓不罢兵!” 历史上,孙权见张辽赴阵厮杀,或许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问题,他率军固守,指挥帐下兵卒围杀张辽。然蹋顿可非孙权,孙权虽好勇武,但却少赴沙场。 蹋顿年少之时,便上战场厮杀,凭自身的骁勇,才赢得众乌桓部落首领的推崇。故蹋顿知张辽亲率大军围杀,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让兵将先上,而是他要亲自带兵围杀张辽。 张辽本恐蹋顿固守矮丘,他不好陷阵冲击。然今蹋顿亲自带兵围杀,反而符合张辽之意。 张辽率骑已与蹋顿亲卫厮杀在一起,他身先士卒,凭借手中的钢鞭与长槊,至今已是手刃二十余人! 杀破阻拦的前军,张辽已是直逼蹋顿所在高地,见到象征蹋顿的王纛向前,张辽心中大喜。 戳翻一人,张辽高声喊道:“雁门张文远在此,乌桓蹋顿安在,可敢与我一战?” 说话间,张辽策马冲突,持槊挥舞两下,便将一骑击倒,将另一骑斩杀,可谓骁勇不凡。 见张辽点名搦战,蹋顿持矛在手,向左右厉声道:“贼人张狂,速速向前,围杀张辽。” 说着,蹋顿策马上前,带上亲骑欲杀张辽。 随着蹋顿催马向前,其帐下王骑则是作出变化,披甲持矛者在前,善骑射者在后,急速散开列阵,将蹋顿围在中间。 同时,侍从们为了宣扬蹋顿的勇武,高高举起乌桓单于的白纛! 张辽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白纛,见蹋顿送上门来,他大笑几下,催马直向白纛。 张辽方向的变化,引起了他从骑注意,当即追随张辽! 张辽所率千骑是为张辽本部骑兵,而其中护卫的一、两百从骑大多是张辽同乡或族人,他们跟随张辽从军,久经沙场,皆为悍勇的豪士,乃张辽帐下的心腹。 今张辽敢于冲阵的底气,除了他自身的勇武外,便是这些值得信赖,敢与他赴汤蹈火的从骑。 瞄准蹋顿的白纛,张辽及其从骑纵马突阵! 乌桓王骑中善射者已是瞄准并骑,随着两军不断逼近,箭矢腾空而起,朝着并骑射去。 “嗖嗖!” 并骑冒着箭矢,毫无畏惧之色。有箭矢射中他们的身躯,凭借甲胄的坚固能分去不少伤害,而即便有箭簇破甲入体,他们仅闷哼一声,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减缓冲锋的速度,反而箭簇入肉带来的疼痛让众人变得兴奋起来。 骑兵是勇敢者游戏,在高速冲锋下胆敢有勇气阻挡,不用多说便已是勇者。 论勇敢的话,张辽乃张虞帐下最敢打硬仗,也最不怕硬仗的将领。当年张虞与轲比能交手时,便是张辽率骑陷阵,直冲长矛阵。在张辽外任将领前,便是他负责统率具装甲骑者,为张虞击溃一个又一个强敌。 见张辽及从骑不惧死亡,乌桓王骑脸色渐露惊惧,这种疯子实在少见,更别说一群疯子了。然为了护卫蹋顿,众王骑选择迎敌而上。 “砰!” 两骑交错,张辽挥矛急刺,寒芒闪烁,连杀三骑。顺着王骑的缺口奔入,后续从骑紧随其后,凭借甲坚、马快直冲阵中。而王骑见势头凶猛,不少人稍微退让,欲稍后从侧翼围击众人。 见离蹋顿王骑愈发得近,张辽一边策马冲杀,一边挥舞长槊,呵斥道:“张文远在此,蹋顿小贼还不速速受死!” 乌桓弓骑见张辽如此张狂,将箭矢瞄准张辽。十余根箭矢落下,张辽身中数箭,幸甲有双重,不至于被射成刺猬,但即便如此,张辽身上已有十来支箭矢。然今面对众乌桓骑的围杀,张辽毫无畏色,继续冲杀呼喝。 “蹋顿可敢与我一战?” 见张辽不要命的冲杀,凡与之交手骑卒皆难活多久,故众骑皆不敢单独上前迎战。 “杀!” “退者皆斩!” 张辽嚣张至极的表现,让蹋顿大为震怒,不顾左右的阻拦,当即纵骑出击,直取人群中的张辽。 见蹋顿欲上前斩杀张辽,王骑岂敢让蹋顿独自先行,于是数十名王骑试图从左右包抄张辽,欲将张辽擒杀。而张辽则是冲得太快,周围仅不到十骑,在王骑包夹下已被围住。 张辽大喝一声,单手持钢鞭,连敲带砸,瞬间击倒数人。而后一骑持矛横扫,张辽发力回挡,‘啪’的一声,敌矛被钢鞭折断。 另一名胡骑从身后掩近,持矛欲刺张辽背部。 见状,从骑惊呼了声,喊道:“将军小心!” 张辽眼睛斜瞟,上身顺势一晃,闪过长矛的背刺。之后从刀鞘中抽出环首刀,猛地砍断胡骑的手臂,趁着他吃痛哀嚎时,张辽反手再是一鞭,将其打落马下。 摆脱胡骑围杀,张辽奋力向前冲杀,已是逼近白纛,几乎能见蹋顿的身影。 “杀!” 见张辽孤身直入,蹋顿挥矛而上,厉声说道:“杀了张辽!” 随着蹋顿的亲自上场,张辽的压力顿时变大,左右围剿敌骑敢打敢战,皆披铁甲,是为少有之精骑。 “将军,大队被胡骑所纠缠,今周围仅有数骑,难以与蹋顿死斗,不如先行脱身!” 从骑肩背中有数创,忍痛喘气劝道。 张辽怒视从骑,今都杀到此处,安能放弃! 但张辽环顾四周局势,很快就冷静下来。 今他冲得太快,追随他的骑兵大多被他留在后头,眼下他已身处重围中,四周胡骑不断里外包围。若他执意死斗,怕不是会死在围杀下。 但他若是撤走,岂不是错失斩杀蹋顿之机。 “随我暂撤!” 考虑半响,张辽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于是毫不犹豫,勒马回头,朝空隙杀出。 见状,蹋顿放缓和马速,仰头大笑几声,说道:“张辽有胆,但胆气不够啊!” “来人,围杀张辽,断不能让他走脱!” 其实无需蹋顿吩咐,见张辽出逃,胡骑们大为振奋,呼喝追击,欲杀张辽以扬威。 之前包围张辽的王骑或从左追,或从右走,只为围杀张辽。因此在短时间内,蹋顿帐下王骑被张辽所调动。而张辽仗着勇武以及马快,在诸部之间的缝隙中奔走,恍如顺滑的泥鳅,难以被胡骑所围。 一番折腾下来,乌桓骑一边要与并骑交手,一边要追击张辽,整个阵型被搅得越来越乱。 当然了,不仅蹋顿所部,因前部溃败之因,马超、呼衍乐、满宠率步骑并击,已与乌桓大部厮杀在一起。并军士气正盛,借溃军冲击大部,及凭兵将的殊死奋战,已渐渐取得优势。 蹋顿见阵型混乱,先是放弃了手刃张辽的打算,再是率左右重登矮丘,欲发号施令,调整战场情况。 在蹋顿率左右正上丘时,周围忽而响起一阵惊呼声。 却见一顶令人熟悉的红缨从混乱的人群中浮动,马如迅雷,张辽如利刃般突出数十骑的包围,沿途无人可阻,直冲蹋顿而来! 原是张辽自知当时斩杀不了蹋顿,将自己作为诱饵,吸引王骑追杀他,以减少蹋顿身边的护卫。今趁蹋顿身边守卫空虚,众人松懈之际,张辽顺着空隙,再次反杀回来。 “大王,快走!” “张文远杀来了!” “大王小心!” 瞬息间,各种嘈杂声音此起彼伏,如同蹋顿今时的心情,先是欣喜,再是震恐! “嗖!” 距蹋顿十余步时,张辽连发两箭,将挡在蹋顿前方的两名胡骑射死,一箭中咽喉,一箭中眼眶,皆是一击毙命。 “蹋顿受死!” 下个呼吸,便见张辽杀至蹋顿跟前,其持鞭在手,怒目狰狞,使出浑身的力气,朝着蹋顿的脑袋砸去! 蹋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持矛回挡张辽一击。 “啪!” “嘭!” 矛身断裂的声音先是响起,再是铁鞭抽打蹋顿兜鍪的声音。 蹋顿兜鍪凹陷下去,眼眶、鼻腔、耳朵几乎同时溢出鲜血,身子晃了晃,直接倒在地上。而眼前一幕来得太快,众胡骑几乎来不及反应,便见张辽一鞭打死蹋顿,之后耀武扬威而走! 蹋顿的战死,让王骑先是响起一阵呜嗷声,再是发生骚乱。 张辽抓住机会,率骑反身再冲矮丘。而今见到张辽再临,众胡骑无不震恐,纷纷躲避张辽的冲击。于是张辽率骑不仅斩下象征蹋顿的白纛,再从胡骑手中抢下蹋顿的脑袋! 第一百三十三章败乌桓,破公孙 - 暮汉昭唐 - 周府 残阳如血,将天际映得通红。 蹋顿被斩之后,阎柔率兵马加入战斗,于是乌桓兵马溃败而走,张辽、满宠、马超、阎柔等将追杀二十里,杀得乌桓兵马尸体死伤塞路,直到天色渐晚时,众将才鸣金收兵。 原野上,在残阳下,陆续有将领率兵将回营,或得斩俘,或牵牛马。诸将交谈所得功绩,无不兴高采烈,意气风发,已无战前的惧色。 “将军,难楼、苏仆延、能臣抵等大小贵人出逃,蹋顿、乌延、仆苏等人被斩,今首级已被斩下。” 满宠露出笑容,恭贺说道:“将军不仅击破乌桓,更是斩杀蹋顿。今功毕于一役,君侯如闻军情,必会大为惊喜。” 张辽已是卸下甲胄,坐在马扎上,由军医包扎肩膀上的伤口。 “今虽斩杀蹋顿,但乌桓并未退走,公孙瓒仍在逞凶。”张辽脸上笑容洋溢,但嘴上却是谦虚,说道。 张虞起家以来,有不少将领立下殊功,然与张辽此番功绩相比,众人功绩则是逊色不少。张辽不单是击破乌桓,更是以少破众,陷阵斩杀乌桓。毫不夸张的说,凭此番耀眼的功绩,足以奠定张辽在张虞麾下第一大将的地位。 况此番破敌,张辽可不单单凭勇武,而是利用了地理、兵势、计策等一系列因素,这些对大将而言,远比勇武破敌更重要。 “蹋顿为乌桓之主,今被将军所斩,余者惶恐不安,明日各部必离散。乌桓兵马撤走,幽州之困自解。”满宠说道:“公孙瓒势单力孤,好勇而无谋,破之易也!” 军医将张辽臂膀包扎好后,见其有军事相商,便识趣告退。 张辽活动臂膀,说道:“袁绍与蹋顿结有姻亲,故蹋顿引乌桓南下。而今蹋顿虽亡,恐新主继位仍与我军为敌。故为彻平塞外之祸,需让阎柔为使,招抚乌桓诸部,让众人断绝与袁氏联络。” 满宠微微点头,说道:“将军考虑周到,蹋顿曾遣三千精骑交由袁绍差遣,而今蹋顿身亡,我军如能恩威并行,令乌桓诸部断绝与袁绍联络,并招三千精骑归部,将有利君侯击破袁绍。” 在侍从的服侍下,张辽穿上衣袍,说道:“联络乌桓之事,那便交由阎柔负责。” “刘和亦需遣人联络!” 满宠提醒说道:“乌桓残兵败归大营,其军心动摇之下,明日必会率兵北归。如能联络蓟县兵马,待其撤军之际,将能里表呼应,再破乌桓兵马,令乌桓不敢再犯幽州。” “善!” 臂膀伤势不轻,张辽捂着伤口,蹙眉说道:“我今肩膀受创,出击乌桓之事,恐需伯宁指挥调度。” “将军静心养伤,后续南征冀州,还需将军领兵!”满宠笑道。 且不说是役,斩乌桓贼首两千余级,俘虏乌桓骑百余人,另有蹋顿、乌延、仆苏被杀,张辽率军取得一场辉煌大捷。 今在张辽的安排下,候骑联络上蓟县城中的刘和。得知张辽击破乌桓,并斩蹋顿,刘和大为欣喜,遂答应明日并击乌桓。 次日清晨,因蹋顿被斩之故,乌桓大营内发生骚乱,诸部大人经一夜争吵,未能统一意见,见势不妙,于是各率兵马撤离。 满宠、阎柔、马超三将率兵追击,鲜于辅率骑出城奋击。乌桓大败而走,诸部卷众逃往北山出塞。而因并、幽兵马追击不舍,乌桓沿途尽弃车帐、甲胄、羊马、汉民,斩俘超两千余人,再次取得大捷。 经此两役,乌桓被杀、受俘超五千人,诸部元气大伤。败逃出边塞后,众胡深畏张辽之名不提。 后续依之前布置,阎柔率军北上燕山关隘,遣人招抚乌桓诸部,并勒令众人断绝与袁氏联络。 是日下午,张辽率兵至蓟县,刘和出城相迎。 “多谢张将军不远千里驰援!” 一见到张辽,刘和快步上前,激动握住张辽的手,说道:“若无将军率兵破胡,则我幽州兵民皆被胡人所俘。” 幽州文武感激张辽救援之恩,在刘和的示意下,纷纷向张辽作揖拜谢。 张辽倒不客气,大大方方受礼,说道:“辽奉命驰援,诸君不止要谢我,更应拜谢大将军。昔日大将军知幽州有危,不顾其与袁绍交兵,欲亲自率兵救援,然因形势之故,难以抽身,遂命我率兵北上。” 说着,张辽环顾幽州文武,意味深长说道:“昔公孙害刘公,君侯奋义兵救之;而今北胡陷幽州,我率并军解困。料算至此,已有两次救难之恩。” 张辽挟恩求报的意思明显,刘和岂会不懂,说道:“汉室衰微,天下动荡,并、幽守望相助,先是贵军遭蝗虫求粮,再是有君侯救难。今二州更是结有姻亲之交,是故虽名为两家,但今实为一家矣!” “今君侯与袁绍对峙,幽州援助之心真切。” 说着,刘和让鲜于辅稍微上前,说道:“将军是为征西将军,受领君侯都督军事之职,从今往后幽州之兵暂归将军调遣,直至君侯击破袁绍之时。” 闻言,张辽神情微动,刘和让幽州兵马交给他调动,其诚意已是满满。 “并幽是为一家,辽多谢使君信任!”张辽说道。 刘和拉着张辽的手,一齐入蓟城,说道:“据斥候所探,蹋顿知将军北上,令公孙瓒南下涿郡拦截。而将军走山道北上解围,今虽大破乌桓,但公孙瓒兵马尚在。故将军欲南征冀州,还需先破公孙瓒。” 并、幽两家虽说关系亲密,刘和也将幽州兵马交由张辽指挥,但不代表刘和没有要求。公孙瓒作为杀害刘虞的凶手,刘和必然是要报仇。 当然了,从地理形势上看,张辽欲南征冀州,必须先打公孙瓒。公孙瓒盘踞易京与涿县之间,其直接控卫了冀州的北疆,因此欲伐冀州,需先大破公孙瓒。 张辽神情微严,说道:“公孙瓒为袁氏作恶,先杀刘公,再乱幽州,我今当为幽州除此一害。” “有劳将军了!” 刘和赞扬说道:“将军潜出山道,以寡而破众胡,并亲斩蹋顿,将军既有韩、白之略,更兼布、樊之勇,和不甚敬佩,料破公孙亦是不难。” 张辽嘴角笑容难压,他颇是享受众人夸耀的话语。毕竟大丈夫建功立业,不就是为这刻享受吗? 九月二十四日,张辽率并州兵马至蓟县,刘和尽出酒肉以犒劳并军。在蓟县休整至十月一日,张辽领鲜于辅、满宠、马超等将,率大军南下涿郡。 得知张辽率兵南下,公孙瓒尽出兵马迎战,两军战于良乡。 时公孙瓒有兵一万五千人,其中多为老弱;张辽纠合并、幽州之众二万,其中精锐近半数。 交战的前日夜,公孙瓒为求击败张辽,让人假传军情于张辽,言交战之时,他多将老弱布置于右翼。 得此军情,张辽与满宠、鲜于辅探讨,或以为其中有诈,或以为军情不假。经一番犹豫,张辽采纳满宠的稳妥之计,采用斜击战术,将精锐布置于中军,诱公孙瓒的右翼深入。 交战时,并军依计策而行,兵马先与公孙瓒左翼交手,之后再是中军,最后才是右翼。 时公孙瓒将精锐布置于右翼,本想从右翼突破取胜,然结果遇见斜击战术,张辽所安排的中军精锐侧击公孙军的右翼。公孙军的右翼鏖战许久,最终在并击下溃败。之后并骑冲击右翼,驱赶败军至中军,直接引发了公孙军的全线溃败。 战后,公孙瓒聚拢数千残兵,逃回易京固守,并向袁绍书信求援。而张辽则是让鲜于辅收复涿郡诸县,他率兵先行南下,将易京团团包围。 在这短短的一月之间,先是刘和被困蓟县,公孙瓒、蹋顿率众兵包围;今时蹋顿被斩,公孙瓒困守易京。二者的悲喜各不相同,如过山车般起伏,实难令人预料。 ps:前天说的三更,有一章没更上。我没有忘记,明天早更补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袁氏无情,休怪我无义了!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袁军营寨。 黄昏时分,诸部兵马已是休兵,闲来无事的许攸在营寨中转悠。 “元图何故如此匆忙?” 见逢纪满脸严肃,脚步匆忙而行,许攸顿生好奇,上前叫住。 转头见是许攸,逢纪低声说道:“军情紧急,我今需向明公禀报。” “明公正在洗漱,何不稍后通禀!”察言观色了下,许攸见有隐情,故意说道。 逢纪迟疑了下,说道:“军情如火,不可耽搁。” “莫非幽州有变?”许攸问道。 逢纪环顾四周,拉着许攸往偏僻角落走,说道:“子远既是老人,我便实话实说。蹋顿被杀,其部败走,幽州生变。” “什么,蹋顿被斩了!” “嘘!” 见许攸反应这么大,逢纪赶忙拉着手臂,示意许攸小声些。 “莫要声张!” 许攸满脸的不敢相信,问道:“乌桓与公孙兵马合有数万之众,欲破二军非张虞不能为,今何人竟有如此本事?” 逢纪神叹了口气,说道:“是为张辽。他率兵潜出山岭,亲斩蹋顿,并与幽州兵马里应外合,两破乌桓诸部。而今乌桓潜逃出塞,公孙瓒亦被张辽所破。眼下公孙瓒困守易京,向明公书信求援!” 许攸蹙眉捋须,内心充满忧思! “元图可有计策?”许攸问道。 逢纪摇了摇头,说道:“事发突然,何来计策解难!” “我今先向明公禀报!” “我与你同去!” 逢、许二人各怀忧虑,快步朝着大帐而去。 帐内,袁绍依靠在榻上,闭眼享受侍女的捏脚,神情颇是惬意。 “明公,逢、许二位先生在帐外求见,言有军情禀报!”侍从说道。 袁绍微睁眼睛,摆了摆手,说道:“若无急事,让二人稍等片刻。” “诺!”侍从趋步而出帐。 不久,却见许攸闯入帐中。而逢纪则是拉着许攸,见到袁绍时,赶忙作揖致歉。 袁绍神情不满,淡淡说道:“今有何军情,竟要你二人无故闯帐。” 许攸瞄了眼侍女,朝袁绍拱手,沉声说道:“今幽州形势大变,不敢不报于明公。” “幽州形势有何变化?” 袁绍不以为然,说道:“蹋顿重围蓟县,幽州半数降服,莫非凭张辽与数千兵马能改幽州大局不成?” “真如明公所言,张辽斩蹋顿,破公孙,今幽州已降张虞!”许攸说道。 “滚!” 袁绍心生烦闷,将碍事的侍女赶走,问道:“何时之事,今详情如何?” 逢纪将书信奉上,说道:“乌桓逃亡出塞,公孙瓒兵败良乡。眼下张辽联合幽州之众,将公孙瓒围困于易京。公孙瓒求援及军报书信在此!” 袁绍仅浏览几眼,眉头便已是大皱,骂道:“蹋顿真乃愚夫,率乌桓精锐之众,却死于张辽手上。无能、无谋、无勇之辈!” “而那公孙瓒更是愚蠢,与幽州交手以来,几乎毫无胜绩,妄为一方诸侯!” 说着,袁绍拖着木屐,心烦意乱地在帐中走动。 逢纪咳嗽了声,担忧说道:“事已至此,明公还需早思应对之策!” 袁绍唉声叹气,说道:“张虞屡败我军,先是颜良、文丑,再是蹋顿、公孙。今欲破张虞恐是不易,如能就此罢兵,我便心满意足。” 逢纪劝道:“我军元气未伤,尚有破敌之希冀,明公不宜自叹。况张虞知幽州形势有利于他,岂会轻易放过我军。” “公图所言有理啊!” 袁绍稍振精神,吩咐说道:“召众文武至大帐,以求商讨破敌之策。” “诺!” 近侍犹豫了下,说道:“明公,田先生有超群之智,今形势既不利于我军,可要请田先生至军中议事,准其戴罪立功。” 见状,逢纪见缝插针,明扬暗贬说道:“纪也以为如此,田元皓多智,性情虽说刚烈,但众将皆仰仗于他,故明公恐需暂忍田元皓冒犯之罪。其在狱中时,闻幽州捷报时大叹,不愤或在言语中。” “哼!” 袁绍压抑心中的不满,说道:“田元皓身陷囹圄,岂会甘愿为孤献计。今让田元皓好生反省一番,看他能否知错改正。” “诺!” 虽说将田丰下狱,但袁绍却没有要杀害田丰的念头,毕竟不管怎么说,田丰对袁绍而言,乃是有功之臣,今若随意杀之,岂不让他人心寒。况田丰出身豪门,以冀州为根基的袁绍尚不敢向其下手。 少许,在袁绍的传令下,众文武先后至大帐议事。 将情报告知众人以后,袁绍问道:“今公孙瓒书信求援,求兵以解易京之围,不知诸位有何见解?” “易京为北部门户,若易京有失,则幽州兵马将长驱直入。”孟岱迟疑几许,说道:“以仆之拙见,明公需分兵解易县之围。” “张虞虎视眈眈,若知我军分兵北上,必会有所动作。”袁谭说道:“张辽悍勇,先斩蹋顿,再破公孙,是为天下名将。此番遣兵北上救援,兵少则不能解围,兵多则影响大局。” 说着,袁谭看向袁绍,拱手说道:“明公,以谭之见不如集结重兵与张虞交兵,击破张虞之后,则易县之围自解。” 袁绍捏着眉尖,说道:“张虞营垒坚固,今若坚守不出,我军安能奈何。” “这~”袁谭不禁犯难。 沮授捋须沉吟,说道:“易京为公孙瓒根基之地,修有十丈之高楼,屯有百万之粮。张辽欲破易京,无常年累月之功,莫能破之。故如长公子所言,明公或可暂时不理易京,专心与张虞交兵。” 停顿了下,沮授说道:“今形势有利于张虞,明公书信求战,张虞或会有意应战。届时明公事先布置兵马,或能击败张虞。” 袁绍没有回复,略有不满沮授的意见。 “子远、公图可有见解?”袁绍问道。 逢纪苦思良久,见无良策,不得不摇头回应道:“恕纪无谋,燕、赵被张虞所有,除非我军能在寝水破张虞,否则唯有久持,以待张虞退兵。” 许攸自有良谋,从人群中出列,拱手说道:“攸有一谋,不知明公愿纳否?” “但说无妨!”袁绍说道。 许攸捋须而笑,说道:“张虞兵分三路,郦嵩屯于常山,张辽围困易京。故以攸之见,明公不如遣精锐突袭河内,以威山西之众。” 袁绍眉头皱起,说道:“子远何故执着于出兵河内?张虞虎视眈眈,往昔偏军多被张虞所败。出兵河内,岂能胜乎?” 在幽州生变之时,许攸便建议袁绍出兵河内。而今形势不妙之际,许攸仍建议袁绍出兵河内,则让袁绍所不能理解。 许攸解释说道:“兵者曰,制于人而不制于人。张辽北围易京,郦嵩西屯常山,张虞虎视明公。故明公若不能有所机变,必将受制于张虞,出兵河内是为明公取胜唯一之希望。若与张虞对峙,迟早败于张虞之手。” 闻言,袁绍不满许攸语中迟早败于张虞之言,厉声说道:“勿要危言耸听。今分兵河内,我军岂能取胜?此策不许再提。” 许攸讪讪而退,心中对袁绍渐生不满。 说着,袁绍环顾众人,沉声说道:“公孙瓒与并、幽有生死之仇,为求性命,其必会守易京而死战。今当趁此时,寻机与张虞交兵,败山西之军,以解冀州之困。” “诺!”众人齐声应道。 聊了半响,至夜深之时,众文武才退下。 因袁绍不能用自己之策,许攸郁郁不得志,只能唉声叹气走回营帐。将至营帐时,却见前些日子被他派回信都的侍从正在帐门等候,神情中充满焦急之色。 “你怎会在此?”许攸问道。 见到许攸,侍从扑通跪了下去,哭诉说道:“小人受命回府,将家主之信交于夫人。夫人知审配主事,便依家主之言,勒令公子与仆人不准出门惹事。” “然谁料审配追究旧罪,言家主贪污受贿,公子纵奴夺田。数罪之下,审配将夫人与公子收押入狱,并扬言欲将家主绳之以法。还望家主出手救救夫人与公子!” 闻言,许攸犹如被五雷轰顶般,神情呆滞,身子差点软了下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审配如此大胆,在战事焦灼期间,竟敢向他这位元老下手。要知道他为了避免生事,可是让家人闭门不出,可这样审配依旧没放过他。 “审正南!” 许攸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杀了审配。 “家主为魏公旧臣,今能否让魏公下令赦免我许氏!”侍从说道。 许攸怒而生悲,伤感说道:“田丰功绩显赫,然因刚直触怒魏公,便被下狱。我虽为袁氏旧臣,但往昔态度骄横,恐已惹河北诸人不满。况审配受魏公之命前往信都,或许便是出自魏公之意。今向魏公求情……” 话没说完,许攸便长叹口气。 他不相信没有袁绍的授意,审配便敢羁押他的家小,要知道他可是袁氏的元从啊! “那怎么办?”侍从惶恐说道。 许攸冷笑了声,说道:“我一心为袁氏效力,然袁绍既不纳我之计,还遣人治罪于我,那便休怪我无情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许氏来投,劝袭信都 - 暮汉昭唐 - 周府 黎明之时,上泉邑军寨。 六名并骑前后簇拥许攸及其仆从至营门,却被守门军校拦下。 “来者何人?”军校打量眼前众人,问道。 “我乃徐晃将军帐下候骑,今奉命护送南阳许攸前来拜见君侯。”候骑说道。 许攸微挺胸膛,说道:“我乃袁绍帐下谋士,今有紧急军情欲禀大将军。若是耽搁了军情,怕你等负不起责任。” “先入寨说话,不知大将军是否已醒!”军校说道:“我今遣人通禀大将军,劳先生暂候一二。” 说着,军校招了招手,示意将众人放行入寨。而门卒快步跑向大帐,向张虞禀报许攸来投之事。 大帐内,张虞躺在榻上酣睡。或许是因幽州之围被解之故,张虞睡得格外的香。 “君侯,有紧急军事!”今值夜的郭图入帐,轻声呼喊张虞。 为避免遗漏军情,张虞让左右谋士排班值夜,如遇要紧军事,需至帐中叫醒他。 张虞躺在榻上,睡眼朦胧,问道:“公则有何要事?” “南阳许攸来投!”郭图说道。 “什么?” 张虞睡意尽无,翻身坐于榻上,确认问道:“可是许子远?” “然也!” 郭图拱手笑道:“许攸为袁绍帐下旧臣,今叛逃我军,此乃上天欲亡袁氏!” 张虞大笑几下,说道:“文远斩蹋顿,围公孙于易京。而今再有许攸来降,何愁不能大破袁绍?” 张虞可与曹操不同,他与许攸少有交际。故是役东征袁绍,张虞可不指望许攸能投他,并为他献上破敌之策。而今忽知许攸来投,倒是意外之喜。 “今许攸何在?” 张虞询问道:“我亲自出迎。” “君侯不急!” 郭图伸手拦住张虞,说道:“图素闻许攸贪财,态度骄横,难被河北之人所容。他既为袁绍旧臣,故他来投君侯必有缘由。君侯礼遇过重,恐会让许攸自视甚高。” “哦?” 郭图一番言语,倒是让张虞冷静下来。 历史上许攸那么自视甚高,除了与他的本性有关外,估计与曹操出迎他的态度有关。且曹操那时确实被袁绍逼到绝境上,若非许攸出现救了曹操,怕不是一统中原之人会是袁绍。 今他情况可是不同,某种意义上说袁绍正被他压着打,形势既是有所变化,他不如先杀杀许攸的威风,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公则之意何如?” 见张虞明白他所说之意,郭图笑道:“君侯今时召见,不妨先试探一番,再好言问计于他。” “善!” 张虞心中了然,说道:“既然如此,劳公则出迎许子远,我于帐中等候他。” “诺!” 郭图依照张虞所言,趋步出帐外,将许攸迎至帐内。 “汝南郭公则拜见许先生!” 许攸微微行礼,见张虞没有亲迎,心中顿有失落,说道:“久闻郭君之名,不知大将军何在?” 郭图说道:“君侯在帐中等候先生,劳先生随我前来。” 路上,许攸试探问道:“今时尚早,先生本应就寝,怎……” 郭图笑吟吟,说道:“昨夜君侯与众谋士商讨军策,初入随不久。而我值守夜事,收发军情,故来迎接先生。” “商讨军策?” 许攸眼珠微转了下,问道:“张辽斩蹋顿,败公孙,威震河北,已为袁绍心腹之患。而今君侯再商军情,莫非是为破袁绍之用?” 郭图笑而不语,仅是将许攸引至帐中。 帐中,许攸见到衣冠整齐的张虞,心中不由感叹了声,相比袁绍而言,张虞实在是年轻了,难怪这么有耐心与袁绍对峙,不就是仗着自己年轻吗? “南阳许子远拜见大将军!” 张虞故作狐疑,打量着许攸,半响不语。 过了少许,张虞才慢悠悠开口,说道:“卿是为袁绍元从,今来我军中是为何事?” 许攸为壮底气,笑了一声,说道:“常闻大将军求贤如渴,攸今前来是为大将军效力。” 张虞神情不动,说道:“恐效力为假,实欲为死间!” 此言一出,许攸脸色微变,他本以为自己来投张虞,会是张虞的恭迎,不料今却是遇见张虞的质疑。 许攸渐有恼怒,说道:“我倾心来投,大将军何出此言?” “此问有何不可?”张虞从榻上起身,淡淡说道:“我与袁绍交兵,一役决分胜负,卿是为袁绍元从,无故弃袁而投我,试问我怎能不猜忌?” 话已至此,许攸仅能含糊说道:“我不能择良主,屈身于袁绍帐下。交兵以来,我屡献计策于袁绍,而那袁绍却言不听,计不从,故我方舍袁而投君侯。” “呵!” 张虞神情不悦,冷哼一声,便甩袖而出帐。 见状,许攸不知所措,问道:“君侯何故如此?” 张虞脚步停于帐口,说道:“君自言诚心投我,而君不肯以真情相告,实令我大失所望。” 许攸咬牙了下,作揖拜道:“非攸诚心隐瞒,而是事出有因。君侯若是愿听,攸愿悉数告之。” “好!” 张虞移步回榻,并让许攸入座。 “实不相瞒,攸与审配有仇。他受命回信都督办粮草,而不料将我妻儿下狱。袁绍既不能纳我之策,又纵容审配陷害于我。他今无情,岂能怪我无义!”许攸摇头自叹说道。 见许攸言语中隐藏真相,张虞上下审视许攸,说道:“许子远敢更换汉帝,今怎不敢深明缘由!” 在张虞审视的目光下,许攸露出不好意思之色,只得如实说道:“审氏为冀州大族,是为袁绍之依仗。我旧时收取贿赂,与审配多有冲突。今审配主事冀州,追究我旧事之罪,故下令逮捕我家中妻儿。” 张虞神情微松,说道:“陈平有盗金之罪,高祖尚能纳之。君有良、平之才,袁绍不能器重,实为他之罪也!” 说着,张虞起身向许攸拱手,说道:“卿既是诚心投我,我当诚心以待先生。刚刚如有得罪,还望先生勿怪。” 许攸心中不悦之情尽散,深深作揖回礼,说道:“公为大将军,攸为布衣之身,岂敢受此大礼。” “来人奉酒水!” 张虞邀许攸上榻,与自己对坐,说道:“先生奔波一夜,恐已是饥肠辘辘,今略上薄宴。晚些设大宴,邀众人为先生洗尘。” “多谢君侯爱护!” 许攸再次拱手,说道:“今后攸愿为君侯奔走。” “子远言,袁绍不能纳君之策,不知君为袁绍献何计以破我?”张虞问道。 许攸捋须而笑,说道:“拙劣小计,昔蹋顿围蓟县时,我知君侯有意遣援军北上幽州,故为劝袁绍趁虚袭击河内,时北能据上党之地,以断君侯大军之粮;西能威慑河东,动乱君侯大军军心。” 张虞眉目微扬,故作惊讶,说道:“若袁绍依子远之策,军心大乱,我恐已是兵败。” 许攸心情甚好,说道:“我今投效君侯,便是为君侯献计破袁绍。” 张虞为许攸斟酒,说道:“子远有计尽可说来,我洗耳恭听。” 许攸捋须沉吟,说道:“古来欲覆没大军,唯有寥寥数策。其一,断敌粮草,令敌无粮自溃,此是为白起败赵括之法;其二,破灭根基,敌卒不战自溃,此是为高祖袭破项羽之策。” “袁绍军粮虽屯于邯郸,邯郸城高且坚,难以攻取,故断敌粮草之策莫能为。然袁绍大军在外,而内地空虚,故如能遣一兵趁虚而向信都。信都及下,恩待信都百姓,则袁绍兵马自溃!” 许攸用食指敲击案几,沉声说道:“河北兵马不复被袁绍所有,则袁绍仅有海滨之地能容身。彼时君侯欲亡袁绍,遣一大将便足矣!” 听闻许攸的计策,张虞连连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见张虞不说话,郭图说道:“趁虚而向信都,谈何容易?且不言沿途兵马,袁绍在信都必留有精锐,岂能轻易伐取!” 闻言,许攸却是哈哈笑起来,说道:“袁绍分兵于常山,北有公孙求援,而他率大军屯于磁山,巨鹿、安平二郡已无重兵驻防。故可令一军乔装成袁军模样,以救援公孙瓒为名,深入巨鹿、安平,一路畅通至信都。” “而信都城中有数千兵马,若是常人驻守,遣猛将伐城,必能破之。”说到此处,许攸话语有些迟疑,说道:“仅是守城之人为审配,若他察觉兵马动向,则信都难以破矣!” 张虞依旧沉默不语,深思许攸所献计策。 不得不承认许攸有才,他所献之策深合兵家之法。历史上,吕蒙袭取了江陵,关羽数万大军不战自溃。而今他若袭取了信都,袁绍帐下的河北兵马必会溃散,依照历史的话,张郃之辈必会率兵归降,彼时袁绍在河北的统治将会土崩瓦解。 “君侯~” 见张虞迟迟不说话,许攸小心翼翼问道。 “嗯!” 张虞从思虑中回神,说道:“子远之策甚是不错,然出兵细则还需商议。” 说着,张虞看向郭图,说道:“子远初至军中,想来多是疲惫。公则先带子远歇息,稍后我再求教。” “诺!” ps:还有一章,我不敢忘。 第一百三十六章一举而定河北!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上泉邑,并军大帐内。 “诸君以为许攸之策何如?”张虞环顾两列文武,问道。 众人先是交头接耳,继而帐中渐起嘈杂之声。 “君侯,许攸之言真假难辨,君侯不可轻信。我军已有优势,何必行冒险之举!”高顺劝道。 “是啊!” 许褚拱手说道:“依昨日商议计策,君侯率军北上,诱袁绍出兵,而后决分胜负。而今改行袭取信都之策,则是多有危险。若是有诈,我军将功亏一篑尔!” 张虞双手下压,说道:“易京城高粮多,公孙困守孤城。袁绍无意救援,其意乃与我军决战,今兵马未有大变,故胜负难说。今如能趁虚袭取信都,则大局可定矣!” “但诸君所忧之事,亦是为我所忧之事。” 许攸所献计策诱惑性很大,如果依照事先的计划,先与袁绍决战,再去攻打一座一座城池,其中所消耗的时间难以预估。而采取许攸的计策,趁虚袭取信都,如能成功的话,不仅能袁绍大军溃败,更能让冀州诸郡望风而降,花不了多久便能平定河北。 赵云大步出列,拱手说道:“信都为袁绍之根基,是其要害之所在,袁绍岂会无备?况大军前往,袁绍岂会不知?” 张虞说道:“子龙所言有理,故此番袭取信都,我欲出精兵奔袭。河北之精锐尽在袁绍之手,信都留守兵马仅有数千,其中半数多为老弱。沿途城池空虚,袭击之军以北援公孙瓒之名,便能驱兵直入。” 说着,张虞看向一言不发的众谋士,问道:“诸子多有谋略,今战机在此,不知可行否?” 郭图沉吟少许,说道:“信都距此仅有三百余里,距常山仅有两百多里。骑兵奔驰,一昼夜便能至信都。然依许攸之言,审配主事信都,他若有所察觉,招呼袁绍兵马,则锐士前挫于坚城,后有河北精锐,精军恐就此覆没。” “但若能袭下信都,则袁绍及文武家眷尽数束手,则河北兵马人心将散,袁绍无能为也。以图之见,君侯或能择机敏之将,率五千精锐奋进,看能否袭破信都。而君侯自率大军牵制袁绍。” “若袭信都,非君侯亲往不能建功!” 荀攸打断郭图的话,说道:“君侯自起兵以来,衣不卸甲已有八年,破公孙,灭郭李,扫陇右,所为不过灭袁,定河北之基业。攸已细致审问许攸,知袁绍之虚实。” “河北精兵尽数在袁绍之手,以来抵御君侯。为御郦嵩、张辽,又分兵于张郃以守常山,援公孙据易京。袁绍若欲扭转战局,唯有与君侯决分胜负。是谓敌之所愿,我之弗从。今不与袁绍交兵,而出奇兵而取信都,是为正奇之道。” “袁绍非帅才,优柔寡断,遇事则迟,纵有大军在手,亦不能成大事!” “君侯留兵马守寝水,先遣先锋取杨氏,再选精锐与之汇合,长驱数百里,朝出而暮至。彼时审配纵有韩信之能,但城中无兵可用,亦难成大事。” 说着,荀攸语气决绝,说道:“天气渐寒,山西若遇大雪,山道一旦堵塞,粮不能至军,则形势将多生变化。一役而灭袁,此天命在张矣!” 郭嘉疑虑说道:“公达之言虽好,但许攸言语若是有假,恐事危矣!” 荀攸说道:“许攸其人,我素有耳闻,性贪好财,必不能为袁绍死间。今羁押在军中,其言安敢有假?” “文和有何见解教我?” 见贾诩迟迟不说话,张虞主动问道。 贾诩慢悠悠说道:“昔汉楚争霸,高祖趁项羽伐齐之际,合五诸侯之兵袭彭城。今袁绍在西,信都在中,精兵抄掠,可下信都,此举盖如韩信背水一战之策,分遣兵马袭取大营。” “许攸所言不假,君侯如能依计而行,如高祖下彭城,则能威河北。而袁绍非项羽,君侯非高祖,袁绍必败矣!” “文和之言深得我意,许攸弃袁投我,泄露袁氏军情,并献计策于我。我今不能从之,我将何以统天下!” 张虞大为感叹,说道:“诸子勿要多劝,袭取信都之事,我今当从矣!” 见状,徐晃按剑出列,沉声说道:“君侯为一军之帅,此番用兵若是生变,则山西之众危矣。晃虽不才,愿率五千精锐袭取信都。” “马上取天下,今临危而退,非大丈夫耳!” 张虞拒绝说道:“公明既有效力之心,今可由公明率精锐两千,先行袭取杨氏。如下杨氏,我将起精兵与君汇合。” 杨氏为巨鹿郡下辖城池,其与常山郡交界,是为前往信都的必经之地。据许攸所报,因袁绍分兵之故,杨氏仅有兵马五百多人固守,故欲袭取信都,必先下杨氏。 其实许攸归降张虞,最大意义不是说献袭取信都之策,毕竟张虞帐下谋士众多,岂会想不出相应的计策。而是许攸作为袁绍帐下的高层,他熟知袁氏帐下军情,今他的归降则是意味着袁军对张虞将无秘密可言。 “诺!” 见张虞态度坚决,徐晃唯有领命。 “君侯既欲领兵前往,亦需留人固守大营,以防不测啊!”郭图说道。 “突袭信都兵马宜精不宜多,此番先由徐晃领两千精锐为先锋,而后我率五千步骑,许褚、赵云、马岱、张绣等将领兵随行。” 张虞吩咐说道:“待我率军离营之际,则由吕范、张杨二人主持大军,荀攸、郭图、贾诩三人负责军议。孟宁之固守前营,余者诸将各有军令吩咐!” “诺!” 张虞可不想像曹操那般,打河北花了八年,错失最佳一统天下的机遇。 今袭取信都是件收益大于风险之事,若袭信都失败,对张虞而言仅损失数千精锐,他尚能北寻张辽,或是西归郦嵩。而一旦成功的话,袁绍帐下将士军心动摇不说,河北诸郡也会因信都沦陷而归降。 且不说徐晃在张虞吩咐下,率兵前往袭取杨氏。而今张虞则是再次接见了许攸,以找到更好袭取信都的方法。 让众文武退下之后,张虞至帐门迎许攸,亲热挽住许攸的手,笑道:“子远投我,犹如陈平去项以投高祖。我今意已决,依卿之策袭取信都。” 陈平可非好比喻,虽说最终成为刘邦的开国功臣,但却有严重的人格污点。张虞用陈平比喻许攸,无非是表明许攸性贪好财,但他却愿录用。然对许攸而言,他在意是张虞的态度。 许攸欣喜不已,说道:“杨氏兵少,君侯袭之便能下。杨氏至信都仅有百余里,君侯可佯称赵睿之兵,受命北上易京。中途需过堂阳,县长方匡与我有旧,因得罪审配被贬为官,此人可为君侯所用。” “至信都时,兵马可佯装至信都休整,之后趁敌不备,便能袭取破城!” “赵睿?” 张虞问道:“审配认得赵睿否?” 许攸沉吟说道:“赵睿为袁谭帐下将校,审配与之素无瓜葛。攸手中尚有袁绍书信,君侯令人仿之,并镌章盖之,一路必能无阻。待袁绍知晓变化之际,则君侯已至信都矣!” 张虞微微点头,笑眯眯道:“看来子远需为向导了!” 许攸偷偷观察张虞神情,应道:“愿为君侯差遣!” “善!” 张虞伸手招来赵云,叮嘱说道:“即日起,子龙遣骑看护许先生安危。” “诺!” 许攸心中暗暗叫苦,看来张虞依旧不信任他,此番带上他随行袭取信都,若说途中有了差错,怕不是会宰了他。 在张虞与许攸聊天之际,却见吕范与张杨去而复返,今在帐口求见。 见状,张虞挥手让许攸退下,问道:“二君至此,不知所为何事?” 吕范与张杨对视了眼,迟疑说道:“君侯率军突袭信都,难免有万一之事。故望君侯留言,以便范与张君依言而行。” 张虞蹙眉了下,继由松开眉目,说道:“此番袭取信都不成,我会撤走常山,二君可等候军令。若袭取信都成功,二君率兵紧随袁绍,而不与之交兵。” “那事不济呢?”吕范再问道。 闻言,张虞明白吕范在担心什么,没有不满而是坦然笑道:“嫡长子在,二君依礼便可!” “遵命!” 吕范担心张虞有危并不奇怪,毕竟山西军俨然已是割据政权,他们作为张虞帐下的核心文武需为大事而虑。 第一百三十七章袁绍之所以败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二十日,徐晃受命袭取杨氏,率精兵两千昼夜奔袭百余里,趁守军兵少无备,擒获守将与县令,并将胜果报于张虞。 二十一日晨,张虞收到徐晃的军报,依照旧时布置。于黄昏时,率精锐偷渡寝水,从缘山北上,以免被袁绍所察觉。 经日夜行军,张虞于二十二日,率大军至杨氏。时步骑有七千精锐,将有徐晃、赵云、许褚、马岱、庞德、阎行等将,可谓是悉出主力。 当张虞率军至杨氏城十里地时,徐晃率骑亲迎。 “公明!” “君侯!” 张虞挽停缰绳,问道:“公明擒得杨氏兵吏,可有拷问出情报?” 徐晃策马迎上,拱手说道:“禀君侯,杨氏县长所说之语与许攸相同,袁绍将精锐聚集于邯郸,今信都空虚,或仅有数千守军。而前往信都路上,虽多城池,但皆是无兵守卫,望风可下矣!” “善!” 张虞心中已无忧虑,遂问道:“袁军兵甲、旗帜,可有准备完善?” “已有备好!” 徐晃扯开大氅,露出身上的袁将衣袍,说道:“晃帐下两千兵马悉数已换装为袁军,仅等候君侯军令,晃便能率军出击。” 张虞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部自称为赵睿帐下兵马,为我军开道。”” “遵命!” 徐晃迟疑了下,说道:“我军若是离开,恐杨氏士民会向袁绍通风报信,细明我军踪迹。” 张虞满不在乎摆手,说道:“我军兵马七千之众,袁绍非无谋之辈,其迟早能知我军动向。今兵贵神速,杨氏陷落,袁绍尚不知晓,信都更是不知变化。” “即便袁绍知我军消息,亦会疑惑我军意在何处。信都距此两百里,路途不远,又无山水阻挡,快马奔驰,一昼夜能至。袁绍知我军动向时,料想我军已至信都矣!” 之前袁绍因邺城毗邻上党之故,将治所从邺城迁至信都,以求避张虞之兵锋。然信都与一众河北城池一样,皆是无山川之险。骑兵不惜马力奔驰,一昼夜便能行军两百里,其所携带军粮四、五日便够。 至于担心隐瞒不住袁绍,实际上张虞根本不指望能瞒住袁绍。此番袭取信都的关键,在于信息差。在于信都不知杨氏陷落,而袁绍后知张虞兵马动向。当袁绍反应过来时,张虞已率军杀至信都。且在袁绍的援兵到达前,张虞攻陷并控制信都。 而当张虞控制信都时,袁绍若想率兵打下信都,凭信都内部粮草,及信都的险要,袁绍亦是要受挫城下。彼时袁绍的下场,可以参考失去江陵城的关羽。 见张虞无所谓,徐晃也不犹豫,吩咐说道:“来人,传令将士向信都开拔,务必在明日之前赶至信都。” “诺!” 很快,大军稍微调整,徐晃率骑兵两千,顺着大道奔驰,以赵睿兵马自称。而张虞率五千步骑随行,两军保持二十里的距离。 得亏张虞帐下精锐无论步骑皆配坐骑,故袭取信都的一路上,七千步骑得以同步,二者脚程并没有被拉开。 当然了,与步骑行军的路程有关。步军一人一马,骑兵一人双马,二者若想拉开行军距离,至少有远距离行才能达到。 行至黄昏时,兵马行军八十里至堂阳。徐晃以赵睿之名,先是骗开了城门,擒住了方匡。而在许攸的出面下,方匡举城归降张虞,并提供更加细致的信都军情。 堂阳归属于安平郡,而信都距堂阳仅七十里之距离。信都城中兵马有三千,自审配主事以来,为三千兵马多配弓弩,以为镇压贼寇之用。 方匡提供的情报与许攸所言内容再次符合,这让张虞不再猜忌许攸,于是让兵马在堂阳城外的小村驻扎休整。在用过晚膳之后,张虞留五百兵马守堂阳,率六千五百人向信都开拔。 堂阳位于漳水东岸,故留兵守堂阳,无非是想阻击后续前来支援信都的援军。 是夜,张虞率军兼程行军不久,天忽降大雨。 雨水哗哗直下,并军冒雨而行,旌旗被雨水浸湿而卷杆。然因天色昏暗,月色不明,唯有兵卒护着灯笼,小心翼翼而行。 “君侯!” 雨水顺着兜鍪,滑到张虞脸上,黑夜里却见一将骑马寻来,定睛一看,原是领骑行军的庞德。 “令明有何急事?” 庞德抹下脸上的雨水,大声说道:“君侯,我部陇骑不习大雨行军,今渐有怨念,不知能否暂缓行军,待雨水稍退之时,再率军赶路。” 闻言,张虞以鞭指天,扬声说道:“今天降大雨,乃是天赐福兆。我军奔袭信都,敌寇必不能察觉,眼下若是止步休憩,将错失良计。” “可是~” 见庞德迟疑,张虞勃然大怒,厉声说道:“庞令明,你回去告诉马岱,他若不能劝服陇骑赶路,我亲自带兵镇压。” “诺!” 或许是少见张虞发怒,庞德精神大振,赶忙策马回军,与马岱一同安抚陇骑。 开什么玩笑,今突袭信都不就是打信息差吗? 若是天明不能至信都,等审配反应过来,袁绍遣兵马回援信都,张虞将功亏一篑尔! 见张虞行事雷厉风行,许攸赞扬说道:“君侯遇事果断,非同袁绍。今大雨夜行,审配不能料,故是役取信都,功将成矣!” 张虞看了眼许攸,说道:“许君为袁绍旧臣,服侍左右久矣。今袁绍若知杨氏陷落,君以为袁绍会行何事?” 许攸下意识理了下被雨水打湿的胡须,笑道:“袁绍知杨氏陷落,君侯率军北上,必会先召集文武议事。之后文武意见不合,袁绍不能纳,犹豫之下,恐会采纳稳重之策而行。” “哈哈!” 张虞仰头而笑,说道:“望如子远所言,今如能下信都,君将立有大功一件。” 在张虞冒雨赶路之时,袁绍如许攸所言,召集文武商讨并军北上攻陷杨氏一事。 “许攸叛投张虞,而今并军攻陷杨氏,诸君有何见解?”袁绍问道。 “明公,杨氏北联张郃,东通信都。或许张虞分兵北上,欲与郦嵩击破张郃,之后与郦嵩合兵长驱信都。”孟岱说道。 “许攸知我军虚实,今出兵袭取杨氏,岂会仅图张郃,恐是有意信都。”沮授担忧说道。 “信都?” 高览倒吸了口凉气,说道:“信都虽说空虚,但却为我军腹地,张虞怎敢出兵袭取?” 沮授说道:“正是因信都为我军根基之所,并军如能下之,则我军必败矣!” 麴义紧皱眉毛,说道:“今距信都仅三百多里,而杨氏距信都有一百六十里,骑兵行军一昼夜能至。信都兵马仅有数千,若是遭并军精锐突袭,恐不能久守。” 孟岱撇了撇嘴,说道:“我观张虞无突袭信都胆气,若是破不了信都,而我军援兵又至,敌军兵马岂不覆没。故依我所见,或许张虞意在图谋张郃。” “不识兵法,今莫要胡言。张郃安能与信都相比?” 麴义瞄了眼孟岱,阴阳怪气说道:“张虞用兵如鬼神,行事果断。昔穷追韩遂,一举而下陇右,则可见张虞用兵迅猛。再观张虞取关中,举兵绕行黄河,突袭而破李傕,试问张虞可有胆气?” 麴义的一番言论,刺痛了孟岱的内心,恼怒说道:“我不如张虞,莫非明公亦不如张虞。” 麴义性情耿直,说道:“明公莫能及张虞!” “呵!” 孟岱抓住麴义的语言漏洞,说道:“若依君之言,我军将校皆不如张虞,何不让明公早早拱手将冀州让于张虞。” 麴义慢悠悠说道:“君不仅不识兵略,更不知大势。高祖用兵不及项羽,然却能覆没项羽,实因高祖用韩信、张良。” “你~” “住嘴!” 袁绍不满二人争吵,生气说道:“每次临阵交兵,诸君皆争吵不休,莫不知齐心破敌之语!” 面对袁绍的呵斥,麴义、孟岱二人低下头去,不敢有任何反驳话语。 “信都有审配坐镇,纵然突遭并军袭击,料他亦能固守一时。” 见众人安静下来,袁绍负手踱步,说道:“高览,你先率精锐骑卒三千兼程赶回信都,若并军突袭信都,速速遣人回禀,我再遣兵支援;牵招,你率三千乌桓骑北上,追踪敌骑兵马动向,看敌军是否围击张郃。” “遵命!” 高览、牵招二人齐声领命,趋步出帐。 待二将离开之后,逢纪说道:“明公,张虞先遣兵援幽州,今再分精锐北上,其营兵马恐已是空虚。明公何不趁势击其大营,看能否有所建功。” “可!” 袁绍点了点头,说道:“麴义,你率兵马跨河袭前营,看能否趁机建功。如能破前营,我率大军渡河击贼。” “诺!”麴义拱手领命。 待安排妥当之后,袁绍神情冰冷,说道:“传令回信都,让审配将许攸家眷处决,悬挂于城楼上。” 逢纪张了张嘴,本想看在往昔同事的情面上,劝袁绍饶许攸家小性命。但见许攸叛逃张虞,并为张虞献计袭取杨氏,便知袁绍已是不能容忍,遂放弃了进言。 第一百三十八章袁绍假有雄兵百万,无能为也,我必有河北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二十三日,四更(3:00)。 大雨来得快,走得也是快。仅下了一个时辰,乌云便已是消退,露出那满天的繁星。 一队骑兵打着袁军的旗号,策马向三十五里外的信都急驰。而在骑军之后,则是一支更加庞大的军队悄然而行。 “吁!” “君侯,徐将军兵马离信都仅有二十里,今是否突袭信都,还是令军士稍作休息。”赵云勒住军马,禀报道。 张虞看了眼漆黑的天色,问道:“今下几时?” “狗盗之时!”赵云答道。 四更为凌晨一点到凌晨三点之间,属于是天亮前的黑夜,且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因此贼人常在四更之时作乱,故常用‘狗盗’指四更。而因四更的时间段属于丑时,同时可用‘鸡鸣’称之。 张虞看向许攸,问道:“子远久在信都,今有何见?” 许攸考虑了下,拱手说道:“君侯,信都为州治久矣,又经历袁绍修缮,城池险峻,外有高墙,内有宫城,不宜强行破城。袁绍帐下将校多有放肆,今可让徐将军前至信都城下,看能否骗开城门。” “好!” 张虞鞭指从骑,说道:“快去传令于徐晃,让他以赵睿之名诈城。” “遵命!” 从骑扬鞭策马,很快就消失于黑夜中。 少许,徐晃收到张虞的军令后,率从骑百人便往信都而去。 路旁建有木制哨楼,今虽无哨兵守卫,但却有高挑灯笼一盏。徐晃率骑行于大道上,很快便被城楼上疲倦不堪的袁兵瞧见。 然瞧见归瞧见,城楼上的袁兵并未有大反应。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并军正在前线与袁绍对峙,今敢光明正大让他们瞧见,并抵近城下,不是自家兵马,还会是何方兵马? 待徐晃兵马走近,袁兵探出脑袋,大声问道:“何部兵马?” 徐晃一身袁将模样打扮,向从骑使了下眼色,让他上前答话。 从骑胆气过人,脸不红,气不喘,驱马上前几步,抬头望着楼上袁军,镇静自若答道:“我乃赵睿将军部下,今奉魏公之令北上易京,支援公孙瓒。星夜赶路,忽逢大雨,雨水湿身,望求能入城中歇脚。” 军曲侯打着哈欠,不想理会城下之人,示意之前问话的袁卒继续答话。 “信都为冀州重地,寻常兵马不得入内。”袁卒受意说道。 从骑大为不满,骂道:“星夜兼程赶路,连热水都不能饮,莫欺我青州兵马无人乎?” 袁兵知城下兵马为袁谭所属,不知如何是好,于是看向了军曲侯。 见情况不妙,军曲侯换了副嘴脸,探头笑道:“非是我等不愿开门,而是审督军有令,深夜之时不得开门。” 徐晃扬起声音,说道:“那便通禀审督军,我部辛苦至此。今夜深风寒,且在雨水之后,兵卒无不受冻挨饥。若是受了风寒,岂不耽搁战事?” 见徐晃执意要入城,军曲侯暗自叫苦,自己怕是没得睡了,无奈之下,只得说道:“劳烦将军奉上军令,好让仆禀报督军。” “好!” 城楼上吊下木篮,徐晃让人将伪造的军令放入其中。 天色昏暗之下,又有许攸指点细节,军曲侯已是分辨不出真伪,于是将军令原路还于徐晃,而他自己下城楼,向审配通禀情况。 几经辗转,已是入睡的审配被侄子审荣强行叫醒。得知经过的审配,眉头不由微皱。 “明公既遣兵马北上支援公孙瓒,怎无消息传来?”审配自语说道。 审荣不疑有假,说道:“或许是事发突然,明公来不及告知叔父。今赵睿既奉明公军令,若不让他们入驻城内,恐会惹大公子不满。” “依常理而言,兵马少有于深夜赶路,并在天明前休整之事。” 审配考虑良久,始终想不到张虞竟敢大胆突袭信都,最终说道:“你既负责西门看守,那便依照你之意见。” 自审配成为信都的主事,侄子审荣便被提拔为城门校尉。 “叔父好生休息!” 见叔父采纳自己意见,审荣欣喜而退。 走了几步,在审荣即将出屋时,审配心中顿有隐隐不安之感,忍不住出声喊住了侄子。 “且慢!” “叔父!” 审配迟疑了下,说道:“言城中狭隘,入城有所不便。让他们暂居城外,你为赵睿所部提供酒水、肉食便可。” “叔父是为何意?”见审配前后言行不一,审荣疑惑问道。 “青州兵马军纪难知,若是将他们放入城中,恐会滋生骚乱,还是留在城外好。”审配说道:“况他们休整一番便走,何须再开门麻烦。” “遵命!” 经审配的一番折腾,在审荣准备酒水之时,军曲侯将消息告于城外的徐晃所部。 得知兵马无法入内,之前问话的从骑大怒,用鞭指着城楼上的袁卒,说道:“审督军何在,你可有细明事情经过。” “息怒啊!” 军曲侯连忙安抚说道:“非我未详明经过,而是城池狭窄,难容大军。今暂委屈将军在城外下营,审督军已让属下筹办酒水,稍后便会送出城去。” “有劳兄弟了,待天明入城,我会向审督军为你表功。”徐晃见好就收,说道。 “多谢赵将军!”军曲侯未疑徐晃口音,欣喜说道。 徐晃率骑回军,并不让袁军猜忌,让军士下马休息。 过了半响,时辰已至平旦之时。而徐晃见城门迟迟不开,心中又是焦虑,生怕到了天明,审配会发现后续的大军,但为了不惹人怀疑,仅能不断负手踱步。 未及,便见西门缓缓开启,数十名军士挑着酒水出城,徐晃大喜不已。 “快!” 徐晃踹了下蹲在地上的许褚,让他带人上前。 许褚踉跄了下,瞪了眼徐晃,带着几十个装扮成袁兵的兵卒出队迎了上去,在城门外堵住袁兵,热情地帮袁军挑酒担食。袁兵乐于有人帮忙,于是将肩上的重物交于张兵,且带着几名张兵入城,准备一起将剩下的酒水挑出去。 “兄弟多有辛苦,深夜打扰!” “我来帮你!” “多谢!” “你是青州哪里人?” “我是青州东海人。” “兄弟好生雄壮!” 混在人群中,许褚与袁兵称兄道弟,因身型的魁梧,倒是引得不少人的瞩目。 到了城门中时,许褚在暗中观察情况,见袁兵多在挑运酒食,并皆无甲胄在身,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在许褚伸手往怀里摸去时,不知是否有人发觉,突然大喝一声:“慢!” 这一声喊,把许褚的心吓到嗓子眼,他见众人望过来,一动不动,生怕被人发现。 此时,混入人群中的张兵已有人暗自握刀准备拼杀。 火光摇曳不止,之前开口的袁兵笑道:“兄弟,你将胡饼落在地上了。” 原是许褚伸手握刀之时,将怀里的胡饼掉在地上。 许褚长出口气,见众人各有事情忙活,于是笑眯眯上前,说道:“兄弟,天冷了,该加件衣服了!” 说着,许褚忽然暴起,抽出藏在衣服下的尖刀,狠狠地朝袁兵的肚子里戳去。 与此同时,听到许褚发出的信号,混在人群中的五六名张兵一起暴起,抄出藏在身上的短刃,疯狂往周围的袁军扎去。 “敌袭!” 几人躲闪不及,当场被杀死。而更多的袁兵则是见此情形,先是呆愣了下,继而呼啸奔走。 “杀!” 之前挑酒担食的二十几名张卒扔下身上的东西,快步朝城门奔去,与正在厮杀的许褚并肩作战。 时刻关注城门变化的徐晃,立即翻身上马,持槊前指,厉声说道:“冲锋破城!” “嘚嘚!” 百余名骑卒先行奔出,徐晃身先士卒,直冲向城门。马蹄飞扬,骑如疾风,势不可挡。 见状,城楼上的卫兵立即有了反应,举棍敲响象征遭遇敌袭的钟声。 “咚咚!” 而在钟声敲响之时,两千骑卒犹如洪水般奔驰入城。在骑兵的帮忙下,西门轻易被许褚所控制,而他正率兵马朝城楼上杀去,以便迎张虞大军入城。 钟声响亮,不仅是向袁军预警,更是张虞发起总攻的号角。 许褚一手举着抢来的盾牌,一手挥刀砍杀,从城梯杀至城楼上,一路死在他手上的袁卒不下十余人。 杀到城楼上,有了施展的空间,许褚凭自身的力大,击败了任何与之厮杀袁军。即便有弓箭偷袭,也被许褚身上的甲胄所挡。 在许褚的带领下,并军兵马很快出现在西门城楼上,并逐渐占据西门的主导权。 今在二十里外,四千余众步骑奋行,目标直向信都。 张虞望着天边微红下的信都城,扬鞭前指,大声说道:“胜败在此一举,随我杀入城中。” “杀!” 一时间,号角声、钟鸣声、喊杀声、马蹄声在西门混杂起来,袁军四散而逃,张军涌入城中,信都愈发混乱。 “吁!” 张虞催马至城门前,望着镌刻在石块上的‘信都’,谓左右大笑道:“今纵使袁绍有雄兵百万,亦是无能为也!” 第一百三十九章峰回路转 - 暮汉昭唐 - 周府 “督军,大事不好了!” 混乱的信都城内,兵吏踉踉跄跄,闯入审配的府宅,因不知审配何在,只得大声叫喊。 审配刚被审荣所吵醒,今才刚入睡不久,见有人在叫喊,披着外裳便出了屋门,见到神情惶恐的兵吏,审配满脸的不满,呵斥道:“何事如此惊慌?” 恰好钟声响彻信都,兵吏指着西门,急声说道:“督军,青州兵马反叛,突袭西门,斩杀兵卒,还请督军主持大局。” 审配神情大变,问道:“赵睿、审荣何在?可有弹压乱军。” 今事发突然,众人还以为是军队反叛,而非是并军杀至信都。以至于审配第一时间询问赵睿、审荣二人,看二人是否有率军镇压叛军。 兵吏连续摇头,说道:“赵睿率军叛乱,今正举兵围攻西门。而审校尉,仆不知行踪!” 审配当即反应过来,说道:“赵睿反叛明公,当是为张虞内应。” “快!” 审配匆忙穿上衣服,高声说道:“通知城中马、董二位校尉,让他们带兵退至内城,凭宫城可据叛军。” 说着,审配伸手抓住自己的仆从,急声说道:“骑马出南门,去禀告明公,言赵睿率部叛乱,我率军退守内城,让明公速遣兵马回援镇压。” “诺!” 安排家眷自行前往内城,审配便匆匆前往军营,调配兵马固守城楼。 城郭者,内之为城,外之为郭。 外城由百姓、官吏居住,市井、作坊、民屋尽在外城;而内城则是由城主及其家眷居住,官署、宗庙、府库等尽在内城。在攻防体系中,外城固守不住,可以退守至内城,以待后续兵马来援。 今审配行事果断,知道外城已经无法固守,遂果断放弃外城,退守囤积物资的内城,以等到袁绍兵马的回援。 在审配勒令兵马退守内城之际,张虞已率兵入信都,许褚、徐晃、赵云先后控制了信都外城其余几面城门。 街道上,一名陇兵望着屋崇如墉,房比如栉,眼神中已被信都的繁华所吸引,听着四周所响起的嘈杂声,幻想着屋内的钱财,心中顿生歹念。 瞧了眼周围,陇兵故意朝同伴大声说道:“贼兵闯入屋中躲避,容我入屋擒贼!” “嘭!” 说着,一脚踢破大门,陇兵大步闯入百姓家中。另一名陇兵生有贪念,于是跟在前人身后。 却见一名老汉拿着木枪,身后有儿媳、老妇及孙子,胆战心惊指着两名陇兵。 见状,领头的陇兵观察了一番,见儿媳姿色平凡,老汉一脸决绝,怕闹大的他,仅是问道:“家中可有钱财,交出钱财,我饶你一家性命。” 老妇抛出一匹绢布,及一袋装有铜银的布囊,说道:“我家贫寒,仅有些许钱财,望将军能抬贵手。” “我今两人,一匹绢布如何分得了?” 领头陇兵不悦说了声,并打开布囊,看布囊中有多少钱财。 忽然,马蹄声在屋外响起。 紧接着,一箭破空而来,将领头陇兵的手臂射穿。陇兵吃痛喊叫了声,布囊从手中掉了下去。 另一人持矛望去,却见是赵云挽弓对着他们,心中由是惊骇。 “滚出来!” 赵云大声呵斥,说道:“君侯有令,破城之后不准扰民,你等安敢违背军令,劫掠民众!” 说着,赵云挥了挥手,让左右将两人带出来。 手臂被射穿的陇兵扭身挣扎,怒声说道:“我乃庞将军亲信,你今安敢擒我? “擒你?” 赵云冷笑了声,说道:“我不止敢擒你,我还敢杀你,以正军纪。” “赵将军!” 庞德闻讯赶来,拱手问道:“不知发生何事?” 赵云冷着脸,说道:“眼前二人破门劫财,违背君侯军令,不知庞将军自行处置,还是让云处置。” 两名陇兵神色惶恐,其中领头者求饶道:“自将军从军起,我便随将军,今糊涂犯了事,还望将军救我!” 庞德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忍着内心的不舍,说道:“既入军中,那便要以军法为先。你二人家眷,我会好生让人照料。” 说着,庞德向赵云拱手,说道:“赵将军负责严肃军纪之事,今有劳赵将军了!” “好!” “将军~” 陇兵求饶声音未说完,便见赵云让人处决二人,根本不给人第二次考虑的时间。 “受惊百姓由令明安抚,我今继续巡视街道。” 赵云策马走后,庞德望着倒地的二人,不禁长叹了口气,向左右强调说道:“告诉众人,莫要行糊涂事。若是有行违背军令之事,一律按军法处置,休怪我不讲情面。” “诺!” 有了两条人命作为警示,众军士无不肃然。 严肃军纪,不掠百姓,是为张虞在破城前便强调之事。往昔破城时发生骚乱,只要发不发生掳掠之事,张虞有时不会太计较。但今破信都,张虞必须要保证所有人不受到劫掠。 信都作为袁绍的老巢,城中不知有多少袁绍帐下文武及兵将的家眷,若是发生劫掠事件,岂不是引发会众怒。故严肃军纪,安抚民心就显得格外重要。 历史上,吕蒙袭取江陵虽说致命,但却不是让关羽全军覆没的关键。要知道关羽率军南下时,手上尚有数万兵马。吕蒙若与之硬碰硬,恐非关羽之敌。而吕蒙为了兵不血刃击溃关羽,不仅善待关羽及其属下,更是严禁劫掠任何人,通过攻心之法,最终引发了关羽部下的溃败。 有历史作为借鉴,张虞岂能不引以为戒,安抚信都人心,利用攻心之法,瓦解袁绍大军。 在赵云率骑的弹压下,骚乱很快便停止,并军各部兵马驻守外城,施行军管封锁。 张虞一入信都城,则是在确保外城渐渐被自己所掌控之后,在许攸的引路下,拜访出征在外的袁绍帐下文武家眷, “君侯!” 清晨时分,张虞刚从张郃家小的府宅而出,便见到众将在外等候。 “城中情况如何?”张虞问道。 徐晃拱手说道:“禀君侯,赵将军率部戒严街道,施行军管以来,再无劫掠之事,百姓暂安之。仅是审配率兵退守内城,拒不投降我军。以晃之拙见,今需在袁绍兵马回援之前,攻破内城,否则恐形势不妙。” 张虞点了点头,偏头看向许褚,说道:“仲康挑选军中精锐,务必在入夜前,击破内城。” “遵命!” “子远,你素识信都情况,今由你征发城中居民为我军修缮器械。待破内城,受征发百姓皆能得赏,一人一石米一匹布。”张虞说道。 “诺!” 许攸虽说贪财,但确有几分本事。尤其他久为袁绍帐下高层,对信都城中吏员早已深知。 很快,经许攸的劝说,信都令崔瑷投诚。在崔瑷的主导下,临近中午时便征调了五千民众,帮助许褚围攻内城。 审配率千余兵士固守,另有袁绍宅院仆人上百登城固守。许褚从上午登梯攻城,但因审配兵马配有强弩,屡次被审配所退。至下午时,徐晃率军加入攻城,与许褚并力登城三次,然皆被审配率兵所退。 见内城迟迟不能攻克,张虞决意亲至城下,欲指挥兵马破城。 “内城高险呀!” 张虞策马环视内城,忍不住感叹。 许褚左臂包着白布,惭愧说道:“审配帐下多强弩,仆率军强攻,屡被弓弩所退。今不能破城,实有愧君侯之望。” 张虞看了眼左臂中箭的许褚,安抚说道:“我军奇袭而来,并无携带器械。今所登城楼之梯乃是民梯,突袭低矮城墙尚可,但欲破内城则有所不足。况审配怀有死志,备有强弓硬弩。故不能破城,非仲康之过!” 说着,张虞挥鞭前指城门,说道:“随我近观南门!” 在张虞策马临近观内城破绽之时,城楼上审配已是发现了张虞的动向,急忙调配善射者伏射。 “嗖!” 强弩居高临下,破空而来,直奔张虞。 “吁!” 张虞似乎发觉了什么,赶忙勒马回旋。 下个瞬间,箭矢射到张虞左侧,狠狠扎入地上,距张虞仅有半步之遥,箭羽尚在震颤。 见状,左右将领大为惊恐,众人第一时间上前将张虞围在中间,用盾牌去挡,用肉体去护。 张虞倒不恐慌,反是大笑道:“今袁氏不能害我,则是我破内城之时。” 而审配见没射中张虞,懊恼而拍城墙。 冬天的夜晚来得比较早,张虞离开内城,召集部下议事时,天色已是渐晚。 见众人聚集,张虞说道:“破内城之策,我已是有!” 众将闻之无不大喜,徐晃拱手请教,说道:“今可挑灯夜战,晃愿听君侯吩咐!” 在张虞欲吩咐之际,忽见斥候快步入帐。 “报,堂阳有紧急军情传来!” 张虞不动声色,问道:“是何军情?” “敌将高览率三千精骑正向信都赶来!” 此言一出,除张虞外,屋内众人无不惊骇。 眼下信都尚未掌控,而今高览率精骑将至,众人率军奔波数日,上下已是疲惫,若是高览之后另有袁军,他们岂不是成为瓮中之鳖。 “内城尚不能破,而高览率骑便至,今当如何是好?”马岱脸色担忧,说道。 阎行眉头紧皱,说道:“君侯,前后皆敌,今不如率军先击高览,再围攻审配。” “不可,还需以外城据高览,再强攻审配。”徐晃说道。 众人先因有破敌之策而喜,而今又被高览忽来的消息扰乱心智,仓促之下不知如何应对。 见众人如此忧虑,张虞镇定自若,笑道:“诸君勿忧,我已有破降高览之策。”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一百四十章兵下信都,高览乞降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天色渐晚,晚霞渲染天际,信都城外。 五千并军兵马横列于道上,晚风吹拂而过,旌旗猎猎而作响。远而观之,黑压压一片,杀气凛然,人马雄壮。 “报!” 候骑奔驰而来,禀告道:“高览兵马距此仅有二十里!” 徐晃看向赵云,说道:“有劳子龙了!” 赵云点了下头,向许攸拱手,说道:“许君可出发否?” “可!” 许攸心中虽不情愿,但今却不敢拒绝。 少许,便见赵云率数骑,打着令旗,护着许攸前行,众皆白身,仅配环刀。 在十余里外,却见高览正指挥骑兵列阵,并率军缓缓先行。与赵云对向而行,未过多久,得见袁军时,赵云遣骑通报,言许攸求见高览。 “许攸要见我?” 高览神情微变,反问道。 “正是!” 副将马延说道:“据前方探马来报,信都城楼尽树张旗,另有大军列阵于城外,人马雄壮,是为山西精兵。” 说着,马延低声提醒道:“将军,许攸叛逃张虞,今来与将军会面,恐是欲劝降将军。” 高览手搭在缰绳,心中多有犹豫,说道:“今信都沦陷,你我率兵至此,不如先见许攸,问候家眷安危状况。” 见高览意在问候家眷安危,马延点头说道:“那将军速去速回。” “善!” 夜色渐起,高览带一亲信策马上前,距许攸十步方止。 “我与许先生少有关系,今先生邀我出面,不知所为何事?”高览大声问道。 许攸笑了笑,说道:“将军有兵略之才,是为河北名将,然袁绍不能重用。今审配授首,信都被大将军所取,河北诸郡不日将降。袁绍大势已去,将军何必为袁绍赴死?” 高览眼睛微眯,问道:“袁公待你不薄,你怎能背弃袁公?” 许攸冷哼了声,说道:“我今归降大将军,非是我之情愿,而是被袁绍所迫。我追随袁绍有十载,助他入主冀州,席卷四州。然他先是重用审配、沮授、田丰等僚,仅授荣职于我。后又重用审配,将我妻儿家小下狱,欲问罪于我。” “试问高将军,袁绍待我恩重否?” 说着,许攸朝东拱手,说道:“若非大将军突袭信都,救我家小于监狱,我今妻儿恐已亡于审配之手。为人之父,不能保存骨肉,高将军何来袁绍待我不薄之语!” 本以为是许攸无故叛逃,然没想到其中竟有这一番密情,高览顿时语塞。 许攸趁势继续说道:“袁绍多谋寡断,性情薄凉,田丰追随他多年,献计屡破公孙,然今却将田丰下狱。今袁绍大势已去,虽据有海滨之地,然他分封诸子,偏爱小儿,早晚生乱。将军家眷在信都,何不献军归降,以得大将军器重。” 高览可非袁绍死忠分子,今听许攸的一番话,心中顿生犹豫。 毕竟在他眼里,张虞攻克信都,不仅他的家眷被张虞所得,连袁绍及其子嗣的妻儿都被张虞所获。除去这些内容,整体战场形势上张虞也一致占优,可以说压着袁绍打。 或许张虞真能一统天下! 在高览思考之时,赵云忽然开口,说道:“君择臣,臣亦择君。大将军入主信都,秋毫无犯,将军家母在堂,大将军亲自登门拜会,以安抚君母惶恐之心。” 高览注意力被赵云吸引,见赵云器宇不凡,说道:“劳君代我多谢大将军!” 赵云从怀里取出信件,上前交于高览,笑道:“拜谢之时,何必劳人代行。” “将军之名响彻河北,大将军多有赞赏将军,故今特命我与许先生劝降将军。” 高览打开巾帛,见上面内容是为自家老母所写,信中尽述思念之情,及言并军秋毫无犯,张虞礼待于她之事,并劝高览识势而为。 有了这封书信,高览犹豫的心,终于倒向张虞。 收起书信,高览向许攸、赵云二人拱手,吐气说道:“袁公~绍性情多变,优柔寡断,遇事迟缓,非能与之共同大计。张公行事雷厉,兵略如鬼神,性情豁达,盖如高、世二祖,览钦佩至极。今张公不弃览粗鄙,某愿率兵归降大将军。” 许攸有意开口抚慰,然见赵云先行上前安抚,心中由是不快。 高览回军之后,与马延及部将言语一番,众人皆忧家眷安危,于是听从高览之言,一齐率三千骑兵归降张虞。 天已入夜,高览与诸将行至阵前,见并军步卒分左右列阵,让出一条百步通道,左右虎士持矛披甲,举火竖旗。顺道而望,却见张虞与诸将立于尽头,等候高览与诸将的上前。 众人对视几眼,虽有被并军雄壮魁梧惊倒,但在高览的带领下,迈出步子大胆入内。 约至一半,张虞谓左右说道:“今高览率精锐降我,我今不能不迎。” 于是,张虞按剑虎步先行,身后徐晃、许褚、马岱、阎行等诸将面容肃然,亦步亦趋而行。 “降人高览拜见大将军!” 高览摘下头盔,领着部下单膝而跪。 见状,张虞大笑几声,快步上前,扶起高览,说道:“久闻定远(高览字)之威名,故今卿率三千精锐而来,而我特率六千兵马应对,唯恐不敌定远啊!” 说着,张虞伸手拉起后续诸将,大笑道:“诸君此番来投,犹如马援归汉,韩信离项。” “定远可暂受偏将军之职,另拜都亭侯。而余者诸位尽有封赏。” 高览大喜过望,表态说道:“若君上不弃,览今后愿为君上尽犬马之劳。” “善!” 望着欢喜的归降诸将,张虞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 张虞帐下将才太多了,单说高览的话,其实对张虞而言可有可无。但高览归降的意义与三千精骑的倒戈则是张虞所看重。 高览的归降可以看作信都被袭取之后,袁绍帐下河北兵马溃败的开始,他将会引导越来越多的人倒向张虞。而三千精骑乃是袁绍一手所培养的骑兵,须知袁绍帐下骑兵仅万余人,三千精骑的归降,对袁绍来说无疑是个重创。 “君侯,城中捷报!” 在张虞安抚诸将之时,斥候快马来报。 “讲!” 斥候如实说道:“据庞将军来报,审配率兵突出内城,庞将军率兵围击,大破审配所部。今审配率残兵逃回城中,其部兵马折损众多,仅数百人幸存。” “好!” 张虞笑而颔首,说道:“虽说未能一举破城,但却是重创审配。明日全军拾柴,火烧南门。” “遵命!” 在高览未来之前,张虞打算用火烧之策,焚烧内城城门,从而入城。而在高览来了之后,张虞果断变计,让被俘的审荣回传消息,言高览率大军已至城外,以诱审配出城呼应,时暗伏有庞德,以重创审配,并看能否夺取内城。 劝降高览的话,则是张虞出于前世所知历史,他相信高览能在官渡投曹,没道理会不投更具有优势的他。不仅于此,张虞耍了招诈术,他利用内城在城内的特点,他哄骗高览投降。 至于审荣为何帮他而不助审配,其原因更是简单,张虞抓住了他的家小,并答应事后封官与审荣,是故审荣便出卖了审配。 而今知张虞不仅没破内城,审配还在固守,高览脸上不禁露出愕然之色。 “兵不厌诈,我今得定远,内城可下,信都可安!”张虞笑道。 高览苦笑了声,说道:“君上用兵如神,虚实莫测,览心服矣!” “哈哈!” 或许是喜事连连,张虞不由再次大笑,说道:“定远可随我入城,我今有要事需咨询定远。” 说着,张虞看向马延,说道:“我已划好营寨,君可随徐将军下营,稍后入城共赴宴席。” “遵命!” 见张虞记得自己,马延兴奋应道。 收兵回城路上,许攸随行左右,进谏说道:“袁绍帐下文武家眷尽在君侯手中,今高览因此而降,故君侯不妨遣使者招降张郃、蒋奇二将。二人若能归降,君侯不仅能与常山兵马汇合,更能再次重创袁绍大军,令河北军士闻风而降,亦能让袁绍猜忌部属。” 张虞点了点头,笑道:“子远之策甚好,今可依卿之意行事。” 走了几步,张虞又想起什么,看向许褚,笑眯眯说道:“城中若有忠于袁绍之义士,可尽数放他们前往投奔袁绍。” “嗯?” 许褚摸了下脑袋,问道:“这些人既是忠于袁绍,便是为君侯之敌。放那些人投奔袁绍,岂不是养虎为患。” 见许褚不知深意,张虞笑道:“仲康仅知其弊,而不知其利。放义士出奔袁绍,必能让大军上下尽知信都变化,更能让众人知我善待众人家眷。彼时敌无战心,将四散奔走,袁绍无能为也!” “故放区区数人,乃至数十人性命,而能换袁绍军心大乱,试问值当否?” “值当!” “值当!” 许褚连声而应,笑道:“依君侯之策,我军将能兵不血刃而大破袁绍。” “先入城!” 张虞招呼众将,笑道:“奔走数日,诸君劳累,今可好生休整!” ps:欠了许久的三更,今终于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婆献子媳—甄氏!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审配的固守下,虽未攻破内城,但因收降了高览与三千精骑,这让张虞暂安不少。于是张虞放弃连夜攻城的打算,欲先让疲惫的兵将先行休息,为后续的用兵养足精神。 当晚,因出兵失利之故,宫城内死寂沉沉;而城外因收降高览之故,并军兵将奔走庆贺。 若无高览率三千精骑归降,张虞或许会连夜攻城,尽快掌控信都内外。然随着高览投降,这让张虞内心暂安不少,放弃让疲惫的将士连夜攻城的打算。 二十四日,天色微亮。 审配驻步于内城楼上,身形虽说削瘦,但能人感到一股决绝,与昨日并无多大区别,仅是先前的双眸中闪烁着期望之光,而今已是被绝望之火所取代。 大量柴火堆积南门,在审配绝望的眼神中,许褚扔下火把,烈火冲天而起,火势蔓延到大门,很快火焰已灼烧上大门。 在南门的两侧皆有兵马列阵,而不同的是众人的神情具有极大的反差。 城外,并军甲士摩拳擦掌,神情中充满了兴奋之色;城内,冀军兵马畏畏缩缩,神情间尽显惶恐。 “督军,高览率军归降,敌寇焚烧大门,我军大势已去,当如何是好啊!”校尉董重率数名将士,行至审配跟前,问道。 审配不语。 董重皱了下眉,说道:“敌军即将破门,还请督军早作打算!” “打算?” 审配终于有所触动,扭头看向董重,略带悲意,说道:“明公将信都托付于我,而我不能御敌,今有何面目去见明公,更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董重犹豫了下,说道:“袁公家眷尽在内城,今若起兵戈厮杀,恐会伤及妇孺。” “君欲出降?” 审配听出言外之意,厉声反问道。 见审配无意归降,董重拱手致歉,说道:“非重欲降,而是今下势穷,妻儿尚在城外,重不得不救。如有得罪,望请督军见谅!” 说着,董重招了下手,身后两名士卒上前,制服了企图反抗的审配。 “董重,明公待你不薄,你今安敢反叛!”审配挣扎道。 董重无意多说,仅是让人将审配带下去,而他则是登城竖旗,迎并军入城。 世上能为知己者死而赴死之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之人都是在翻船之前,各种找机会下船,而不是随船埋葬。 随着董重登城楼求降,张虞再次露出笑容,说道:“令许褚率军入内,清理城中乱军。袁绍家眷勿要惊扰,我稍后登会拜见。” “公明?” “末将在!” “你且率兵入城,控制府衙、府库、兵库等重地,切记勿要损坏书籍、案牍,此是治冀州之根本。” “诺!” 徐晃招了下手,率军前往西门。 待徐晃离开之后,许攸眼珠一转,凑到张虞耳畔,嘀咕说道:“君侯,袁绍府上女眷姿色秀丽众多,尤其二公子袁熙新婚之妻,有国色之荣。” 张虞瞄了眼许攸,淡淡说道:“袁绍尚在,非贪图享乐之时,莫要再提此事。子远熟知河北军政,今既入主宫府,劳卿为我举荐城中贤士。” “切记,举荐城中贤士!” “举士有功,我自另有封赏;若举士有失,莫要怪我不念君所立大功!” “诺!” 被张虞言语警示了顿,许攸收起自己的小心思,闷声而应。 将许攸敲打一顿后,张虞威然骑于马上,准备率军入城。 恰时,赵云小步至跟前,说道:“君侯,董重已生擒审配,今欲求见君侯!” 张虞眯了眼,说道:“将审配带过来!” “诺!” 董重领着审配上前,见到张虞时,恭敬行礼,说道:“校尉董重拜见大将军,审配冥顽不灵,仆已生擒,等候君侯发落。” 张虞骑于马上,说道:“董卿献城有功,今兵职不变,另赐金银府宅。” 若是董重昨天出降,张虞或可能封个亭侯或是关内侯,但董重在破城之际出降,岂能受封侯爵? “多谢君侯!”董重欣喜而拜。 而今时,许攸见到沦为阶下囚的审配,讥讽说道:“君欲治我罪,将我妻小下狱时,可有想过今日!” 审配抬起头,蔑视看向许攸,说道:“背主之贼,何来颜面见我?我今只恨不能早将你治罪,并杀你全家。而让你背主投贼,作乱冀州,实乃可恨啊!” 见审配嘴臭,许攸内心积压已久的怒火被点燃,当即抽出从骑的钢鞭,朝审配的身上抽打。 “啪!” “贼杀才,若非有你离间,我岂会沦落到今下之境遇!” “审配,今下当是轮到我杀你妻儿了!”许攸面容狰狞说道。 “啪!” 钢鞭仅抽打三下,审配便已在地上哀嚎,拼命用手护着自己的脑袋。 发泄了一通,许攸已是累得不行,喘着粗气。而审配更是悲惨,他已是躺在地上,疼得蜷缩成虾。 张虞俯视躺在地的审配,问道:“我知你忠于袁氏,而今信都被我所取,袁绍大势已去,卿愿可为我效力否?” 被士兵拽起,审配朝张虞吐了口唾沫,困难说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我为袁臣,岂能为你效力!” 见张虞有意招降审配,许攸赶忙说道:“君侯,此贼与我大仇,常向袁绍进言,离间君臣之情。今若招降为用,必会遗患无穷。” 审配冷冷瞧着许攸,说道:“我为袁臣,不似你违法乱纪之辈。今我不杀你,往后亦有人杀你,仅恨我不能亲眼所见!” 张虞打量一脸死意的审配,感慨说道:“袁绍能有卿辅佐,难怪能崛起冀州,为我心腹之大患。” 审配满脸无畏,静候张虞的处决。 “卿既欲全忠义,不知可有临别之言?”张虞问道。 “我主在赵,准我向东而死!”审配说道。 “准!” “子龙,好生为审先生安葬,准许其族人为其服丧。” “遵命!” “多谢!” 审配先是怒视许攸,继而看向张虞,问道:“张侯,你可知我我为何治罪许攸?” 张虞不答! “休要胡言!” 许攸则是大怒,欲阻止审配说话。然因有赵云阻止,许攸难以得逞。 审配讥讽而笑,说道:“许攸贪财,袁公用他主事时,大肆受收贿赂,录用无能之辈,而令有才之人居下;其子跋扈,纵奴伤人,强抢民妇,霸占良田。如此父子不除,何谈成就大事!” “住口!” 许攸急着跳脚,拽住张虞的缰绳,可怜兮兮说道:“君侯勿要听审配栽赃,今临死之前欲离间君臣之情啊!” 张虞挥了挥手,示意赵云将审配带走,安抚说道:“子远往昔之所为,我岂会在意。审配用意,我岂会不知,卿无需忧虑,今后用心做事便好!” “君侯英明!”许攸连声道。 安排好归降众人,张虞便骑马入内城,接收袁绍的家当。 趁着徐晃接管府衙之时,张虞先至袁绍府宅。 因有张虞叮嘱,并军兵士威严把守于门前,见到张虞时,众人行以军礼。 张虞将马交于左右,在数十名甲士的簇拥下,大步径向内而去。 袁绍出身四世三公,并进封魏公,其府内陈设多是奢华。因未有乱军破坏,袁府一切如故。 张虞至堂内时,便见两妇人共坐于堂上,左右女仆云集,众女无不惶恐,尤其是见到张虞领甲兵数十人入内,几乎是低下头不敢自视。 “绍妻刘氏拜见大将军,望大将军能恕我等之罪。” 此时,坐于堂上的一妇人自缚双手,壮起胆子,领着众人,拜见张虞。 见状,张虞尽可能和颜悦色,问道:“刘夫人何故如此?” 刘氏说道:“袁氏为将军之仇寇,妾为袁氏妻有罪矣!” 张虞笑了笑,说道:“我昔与袁本初有旧,今下虽互为仇寇,但祸不及妻女。” “夫人安心居住,抚养袁氏小儿。” 说着,张虞见之前与刘氏并坐于榻上的妇人,今正低头躲在刘氏之后,好奇问道:“身后为何人?” 刘氏为求自保,故意让出身子,主动扶起低头的甄氏,说道:“禀君侯,为妾二子新纳之妻,姓甄,名宓。” 见甄宓发髻不整,刘氏主动伸手去整理,尽可能让张虞看见甄宓国色天香的容颜。 张虞仔细打量了下甄宓,不禁暗自点头,甄宓的相貌在自己一堆妻妾里也是拔尖的存在,能与之比者,估计仅张济所献的邹绮了。难怪历史上曹丕会相中甄宓。 念及于此,张虞瞧了眼露出讨好之色的刘氏,心中顿时了然。 刘氏或许是恐乱军破城之后,她会因袁绍之妻而受辱,故推出甄宓以来讨好,历史上推给曹丕,而今是欲献给他。 见张虞没有说话,刘氏偷瞄了张虞,说道:“儿妇多有才学,君侯~” 话没说完,甄宓明白刘氏意图,心中暗暗叫苦,于是用手推了下刘氏,试图让刘氏别再说话。 小动作尽被张虞收入眼底,说道:“二位夫人可暂居旧宅,今有我士兵把守,无需担忧。” “诺!” 《江左遗册》:“甄妃国色之容,先为袁熙妻,甚获宠。神武之袭信都,谓左右曰:“今岁破袁,正为此女。” 第一百四十二章张郃归降,督视军心 - 暮汉昭唐 - 周府 月上树梢,袁营火光点点。 大帐内,袁绍忧心忡忡,烦躁不安地在帐中踱步,为信都军情而烦恼。 左右仆从低着头,生怕袁绍会向他们发火,之后被拉出去杖毙。 “大事不好了!” 人未至,却已是听见逢纪慌乱的声音。因走得太急,逢纪在帐口拌了下脚,之后连滚带爬,闯入大帐中。 “情况如何?” 袁绍拽起逢纪,着急问道:“可有审配音讯,高览可有传回军情!” 见袁绍已是乱了心智,逢纪硬着头皮说道:“信都被张虞所下,高览率三千精骑出降。” “什么?” 闻言,袁绍神情惊变,露出不敢相信之色,说道:“信都有数千兵马,更有审配固守,怎会守不住信都?况我待高览不薄,他怎能背我而降。” 说着,或许是接受不了现实,袁绍急转愤怒,将案几掀翻,大声发泄情绪,说道:“许攸,贼杀才,早知今日,我必杀你。高览妄为人臣,率精锐而降,纵是条狗亦是知尽忠职守之事。” “噗!” 忽而,急火攻心之下,袁绍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沾湿衣袍。 见状,逢纪急忙上前搀扶,急呼道:“明公!” 袁绍在逢纪的搀扶下,缓缓坐到榻上,之后漱了下口,尽数在嘴里鲜血吐出。 “明公何如?今可要急传医师?”逢纪关心道。 说着,逢纪便要传唤医师。 “不可!” 袁绍忍着胸口的不适,说道:“信都被张虞所破,高览率军投降,诸将得知已是军心动摇。今若再知我不适,则众将恐慌,宜先安抚军心。” “劳明公多保重身体!”逢纪担忧道。 袁绍年有五旬有余,身体不比张虞这般的年轻人。在汉末时期,袁绍岁数已是高龄,说不准哪一天会因不舒而病故,今袁绍可不敢让属下知道他吐血之事,尤其是在治所沦陷的情况下。 “嗯!” 袁绍用巾帕擦了下嘴,长呼吸缓和几下,说道:“今招军中文武议事,张虞率兵突袭信都,其根基不稳,我军若能用计得当,未必不能夺回信都。” “遵命!” 受袁绍之命,逢纪急步而出,让人聚众议事。 少许,袁氏众人神情各异,依序在帐中排列,等候榻上的袁绍发问。 见人来得差不多,袁绍强打精神,问道:“张虞突袭信都,高览畏战而降,今诸位有何见解教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袁绍。毕竟事发突然,且具体情况不知,众人不好判断。 袁绍心有不满,冷哼了声,说道:“平时争吵不休,今遇危难之事,便无话可说了吗?” 有了这句话,孟岱犹豫了下,拱手说道:“明公,信都沦陷,军心恐会动摇,为防高览之事再现,不如审查与山西有瓜葛之文武。如辛评,其弟辛毗在张虞帐下效力,而今张虞掌控辛评家眷,故以岱之见,辛评多半将投张虞。” 袁绍蹙眉而思,说道:“卿所言有理,今由你负责此事。并传令于张郃,让他审查辛评,若辛评稍有变故,可让张郃处决!” “遵命!” 见袁绍将大事交于他,孟岱大喜不已。 而众人见袁绍要行审查之事,皆不由皱了下眉头,但却又不敢反对。 “除整顿军心外,诸君可另有计策否?” 袁绍问道:“信都被张虞所下,而大军前有大寇,当如何是好?” 沮授捋须而思,说道:“今欲扭转形势,还需回军收复信都。信都本为我军之根基,明公耕耘多时,张虞仓促下之,难以收取人心,是故明公如能回军,或有收复信都之希冀。” “那山西大军如何是好?”袁绍问道。 “大军速撤向东,收复信都。留人固守邯郸,以阻敌军。”沮授说道。 袁绍扫视众人,问道:“谁愿率兵留守邯郸?” 逢纪有心夺权,故意说道:“自明公之下,军中声望显赫者,莫过于沮监军。况沮监军智勇皆备,深令山西兵将忌惮。故可让沮监军率军留守邯郸,总理赵地之事。” “公图所言有理,不知公与愿率军留守乎?” 袁绍点了点头,颇是认可逢纪之言。经高览率军投降,他已很难相信武将,在他认知里,唯有深受他重恩近臣才有可能不投降。 当然了,比沮授更合适的人不是没有,即他的大儿子袁谭。可是袁绍舍不得让他的大儿子冒险,况且袁谭统治青州,他离不开袁谭的辅佐。 “愿为明公据守邯郸!” 沮授虽说不情愿,但见袁绍意属他留守,终究应下领命。 袁绍保证说道:“仅需公与固守二月,我便能击破张虞,而后率军解邯郸之围。” “张虞据有信都,明公欲取信都,宜在急,不宜在缓,断不能让张虞有所喘息。”沮授不放心,叮嘱道。 “善!” 得知信都沦陷,袁绍行事终于快了一把,于是留沮授率兵万人守邯郸,而他自己率五万兵马直扑信都。 见袁绍率军西撤,张杨、吕范二人率军进围邯郸,并依照荀攸的计策,由吕范率大部包围邯郸,而张杨率万人步骑尾随袁绍大军。 与此同时,驻守下曲阳的张郃,收到袁绍审查辛评书信的同时,他还收到张虞的劝降信。 大帐内,昏暗的灯光下,张郃坐在榻上,瞧着案几上的两封书信,不禁露出深思之色。 “将军,夜色已深,应当休息了!”部曲提醒道。 张郃回了神来,说道:“为我去请辛军师,言有大事相商。” “诺!” 少许,辛评在部曲的引路下,来到了张郃帐中。 “夜色已深,将军召评至此,不知所为何事?”辛评行礼问道。 张郃将张虞的劝降信交于辛评,问道:“仲治以为如何?可有收到劝降信否?” 辛评不知情况,却又不敢隐瞒,遂说道:“我弟在张虞帐下效力,今自收到张虞劝降信。” “至于是否归降张虞,评以为不可。” 辛评说道:“你我深受袁公举荐之恩,今张虞虽取信都,但袁公大军尚存,未必不能扭转战局取胜。” 张郃没有说话,而是取出袁绍的书信交于辛评,问道:“观此信之后,君又以为如何?” 辛评浏览书信上的内容,见袁绍对自己猜忌的态度,心中顿生悲凉,摇头叹气。 缓了半响,辛评不明张郃意图,问道:“不知将军何意?” 张郃负手踱步,深思说道:“实不相瞒,我本欲试探先生意图,若先生欲降张虞,我当从明公之令斩之。然先生所言,出乎郃之意料。今不忍先生受此欺瞒,特将密事告知先生。” 说着,张郃停下脚步,说道:“先生深受袁公猜忌,今已难在军中容身,不如今夜舍军而走,投奔并军,以免受袁公迫害。” 闻言,辛评大为感动,说道:“将军呵护之情,评难以回报。” 停顿了下,辛评心生大胆念头,说道:“我今若走奔并军,袁公必猜忌将军,何不如将军率军与我投靠大将军。” 张郃微微皱眉,说道:“眼下虽说张虞下信都,公孙瓒被围易京,但如先生所言,袁公尚有取胜之希望,我今转投他人,当会负袁公之期望。” 见状,辛评便知张郃矛盾心理,说道:“将军为袁公舍生忘死多年,然位不及颜良、文丑。事先二将兵败,袁公便多有责备将军,怎能说袁公器重将军。” 辛评说道:“观袁公用人,如我忠于袁公,而袁公猜忌之。田丰、许攸皆为功臣,然明公皆不能善待,一为降,一为囚。今不难预料,众家眷在信都,若有降人出走,袁公必疑众文武之心。兵将猜忌,实为兵家大忌,恐袁公难胜啊!” “将军虽有意舍生取义,但可有考虑信都家眷?” “以评之见,不如早扶明主。如马援舍隗嚣而投世祖,盖将军之所为!” “这~” 张郃面露犹豫之色,说实话今因形势之故,他率军投降张虞,怕不是如那高览归降,或许他所带来的影响比高览归降更严重,彻底让袁绍失去翻盘的希望。 可是他不降张,袁绍真有希望取胜吗? 凭他的军事才能,以及他在袁绍帐下的所见所闻,他看不到袁绍翻盘的希望。尤其张虞破了信都,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而是安抚城中居民,做到秋毫无犯,一定程度上争取到了民心。 因此他放辛评离开,本是想卖辛氏兄弟一个人情。 见张郃犹豫,辛评说道:“将军,袁绍能以此待评,而今将军放我出走,袁绍能宽待将军否?” “故将军唯有杀评以得袁绍信任,或是随评一并归降山西,助张公成定鼎中原之伟业!” 张郃停下脚步,心中有了决断,咬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依先生之意,举兵投效张公。而联络之事,需由先生代劳。” “愿为将军效力!” 辛评深深作揖,说道:“军中除将军外,蒋奇态度不明,恐需由将军出面。” “善!” 张郃握紧剑柄,说道:“我明日邀蒋奇,商讨归降事宜!” 第一百四十三章袁绍崩溃,人人自疑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昔阳亭,并军营寨。 大帐内,辛评为使拜见郦嵩,表明张郃的归降之心。 郦嵩沉吟少许,笑道:“张、蒋二位将军既有归正之心,我岂会不愿收容。劳君回禀张将军,今他如能率军依约归降,我必向君侯表诸君功绩。” “多谢将军!” 聊了几句归降事宜,郦嵩便让辛评退下。 待辛评退下,张燕疑虑说道:“张郃、蒋奇为袁军大将,今骤率大军归降,不知真假如何?” “君侯袭下信都,令河北震恐,先是高览率精骑归降,而今张郃、蒋奇二人为何不能率众归降?” 郦嵩在帐中踱步,分析说道:“袁绍虽说名声高崇,四世三公,河北英豪无不为其效力。然观今之种种,可知袁绍能聚人而不用人,帐下文武矛盾重重。张郃善机变,是为聪明之士,岂会不知袁绍之弊?” “大势在前,张郃顺势而为,有何疑虑?”郦嵩说道。 两军对峙大半年,山西高层文武已是熟知袁绍阵营的情况,今袁绍看似手握大军,但因冀州形势与自身性情缘故,袁绍所部岌岌可危,故今郦嵩选择相信张郃是为真心归降。 “仅恐是张郃诈降,欲趁我军不备而袭营。”张燕担忧道。 闻言,郦嵩心中顿生迟疑,犹豫了下,说道:“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张郃既欲归降,需观其是否诚心,是否敢只身入营军议。” “今不如遣一使回见张郃,若张郃有意归降,则能消张郃疑虑之心;若张郃意在谋我,则能知兵马异动。”张燕建议道。 “可依张君之言!” 点了点头,张燕笑道:“张郃若是诚心归降,则将军能挥兵东进,与君侯呼应,令袁绍难图信都。” 郦嵩捋须而笑,说道:“袁绍回军如不能下信都,进不能取胜,退又无去处。形势之下,军心涣散,人思叛走,则不战自溃矣!” 张郃所部的任务是为抵御郦嵩、张燕二军,而今张郃若率军归降,动摇人心的政治效果不说,更关键是让郦嵩能联络上张虞。孤军深入的张虞,一旦有了郦嵩兵马支援,袁绍百分百无法拿下信都。 彼时袁绍无法第一时间收复信都,其将会对军心造成极大的影响。参考吕蒙袭取荆州,关羽回军之后破不了江陵,最终导致了帐下兵马的集体叛逃。 在使者的奔走下,郦嵩知张郃乃真心归降,遂大胆接受了张郃、蒋奇二将的归降。 为了不耽搁用兵,郦嵩让张郃、蒋奇二将统领各自原先兵马,其中为分化二将,蒋奇随张燕留守常山,张郃随郦嵩前往信都。 张郃、蒋奇率万人投降的消息,随着时间迅速传到张虞与袁绍手上。 信都,府衙。 张虞正与荀衍坐而论事,笑道:“昔颍川一别,已是十余年未见,休若兄风采依旧!” 荀衍字休若,为荀彧、荀谌之兄。昔在荀彧的劝说下,投靠了曹操,但因曹操败走江淮之故,受袁绍征召,至河北任职。袁绍出征时,荀衍留在信都,张虞破城时,遂被张虞所获。 汉末时期,荀氏可谓是人才辈出,甚至比诸葛氏还略胜一筹,令人熟知便有荀彧、荀攸二人,名声稍次者,如荀谌、荀悦、荀衍三人,其才能皆有可称道之处。 荀衍恭敬说道:“颍川之时,君侯年岁正少,而今时再见,君侯雄姿英发,将御中原,是令衍心敬服之。” 张虞笑道:“信都初下,袁军将至,人心多有浮动,不知君愿任安平郡守,为我暂安城中之民否?” 荀衍谦让道:“恐衍才疏学浅,难担此重任!” 张虞为荀衍倒酒,说道:“公达多有盛赞休若之才,言君才学不弱文若,故今君不能为我分忧,恐信都无人矣!” 说着,张虞盯着荀衍,似笑非笑道:“莫非卿以为我不能敌袁绍,故不愿为我效力?” 张虞的眼神锐利,似乎直透人心。荀衍不敢与之对视,低头说道:“君侯用兵如鬼神,忽袭信都,威震河北,世人莫测。衍岂敢不为君侯效力,仅恐才能不及。今君侯既欲托大任于衍,仆岂敢不为君侯效力。” “善!” “再饮一樽!” 在张虞倒酒之际,却见侍从快步入堂,欣喜说道:“禀君侯,郦嵩将军传来捷报,言张郃、蒋奇二将率步骑万人归降,今郦嵩将军率万人东进,以便听候君侯差遣。” 张虞心中骤喜,然脸上却克制喜色,淡笑道:“张郃降我如韩信归汉,袁绍所部不足为惧,信都可安矣!” 说着,张虞看向赵云,说道:“子龙,传我敕令,册封张郃、蒋奇二人为偏将军,皆封都亭侯。” “诺!” 荀衍内心浪潮翻涌,他刚刚答应受领安平郡守,并非纯粹自愿,而是有被张虞半胁迫。毕竟两军胜负未分,他实在不参与其中纷争。而今他不得不庆幸自己答应了张虞所授的官爵。 “二将率兵归义,河北人心背袁。” 荀衍说道:“恭贺君侯,今离覆没袁绍大军不远矣!” 张虞轻抿酒水,从容说道:“袁绍有数万精兵,卿可观我破敌。” “君侯!” 赵云趁机说道:“郦嵩、张杨各率兵马赶赴信都,而袁绍帐下人心涣散,故以云之见,君侯不妨令诸军据不与之交手。彼时袁绍进退不能,人心必然涣散,我军将能兵不血刃而破袁绍。” 张虞点了点头,笑道:“子龙颇有见地,今可依子龙所言传令。” “遵命!”赵云喜色而退。 望着赵云的背影,张虞露出一抹笑意。随着常年的历练,赵云军事素养越来越高,往后或能出镇一方。 在张虞为张郃归降欣喜之时,袁绍的反应则与之相反。 袁绍行军至南宫城(今南宫市),距信都城六十里下营。 “信都城池坚固,张虞帐下兵马过万,若是据城固守,我军难以骤破!”袁绍说道:“今需寻计,将张虞引诱而出。” 麴义说道:“信都无屯粮,今可重围信都,断城中之粮逼张虞出战。” “有理~” 在袁绍与诸将议事之际,忽见候骑快步入帐,单膝而跪。 “禀明公,紧急军情。张郃、蒋奇二人受辛评蛊惑,今二人率部叛降张虞。” “你说什么?” 袁绍从马扎上惊起,满脸的不敢置信,说道:“张郃岂会叛我?” 候骑呆愣说道:“蒋奇率军叛投张虞,仆岂敢虚言!” “滚出去!” 袁绍不知为何暴怒,大声呵斥道。 候骑生怕袁绍要宰自己,急忙逃出大帐。而众文武知晓张郃、蒋奇叛变,各怀心思,皆沉默下来。 袁绍满脸沮丧,不能理解道:“先是许攸、高览,再是张郃、蒋奇,众皆背我而走,莫非天欲助张而不助我哉!” “明公!” 逢纪硬着头皮,安慰道:“事已至此,明公还需振作,早思计策,以解今下之困!” 袁绍摊手而叹,低沉说道:“信都城坚,不能骤破。而今张郃、蒋奇归降,信都外有援军,军中人心涣散,又何谈恢复信都。” 逢纪劝道:“明公虎踞四州,今冀州艰难,青州可为基业,况明公帐下尚有数万步骑,故明公不宜自弃。” 袁绍嘴角泛苦,说道:“冀州为根本之地,今冀州若被张虞所取,我军又如何与之抗衡!” “这~” 见袁绍今下充满悲观,逢纪无可奈何,仅能说道:“明公,张虞令旧吏投奔明公,传播信都沦陷,家眷安危之消息,其意是乃祸乱军心。眼下人心惶惶,而明公若暂无计策破敌,还需寻计稳固人心。若兵将叛逃张虞,则我军必败矣!” 听到‘叛逃’二字,袁绍忧愤交加,说道:“孟岱何在?” “仆在!” “我今命你为督军,率兵巡视各营,如有扰乱军心、叛逃敌营者,一律依军法处置!” 说着,袁绍重捶案几,厉声说道:“督查军中文武,若有亲属为张虞效力,一律羁押于狱中。若家眷在信都者,遣人监视之。我看还有何人敢叛逃张虞!” 闻言,麴义翻起白眼,大叹袁绍在张虞的压力下,竟下达了这么不理智的政策。此策若下,怕不是人人自疑。 麴义能知袁绍军令之弊,众人如何不知。仅是见袁绍昏了头,众人不敢劝说,生怕惹祸上身。 然袁谭作为大儿子,岂能见袁绍胡来,遂趋步出列,拱手劝道:“明公,二将先后叛逃,张虞又据信都,今下人心惶恐,人人猜忌,若行厉法,恐众心离散啊!” “小子怎知大事?” 袁绍瞪大眼睛,怒声说道:“我待众宽厚,然众背我投张,可见唯严法治军,方能令众人畏服!” “明公~” 见袁绍恼怒上头,孟岱怕会袁谭会被治罪,急忙打断说道:“形势危急,大公子关心军事,还望明公见谅!” 说着,孟岱向袁谭疯狂使眼色。 见状,袁谭已无再劝之意,在心中暗叹了口气,致歉说道:“儿言语有失,望父亲恕罪!” “好生巡视本部,勿要纵然贼人作乱!” “诺!” 第一百四十四章众人投张,不战自溃 - 暮汉昭唐 - 周府 黑夜,袁军营寨。 “今日大帐中,孟君为何阻我劝谏父亲?” 青州军帐内,袁谭与孟岱对坐,问道。 孟岱字公峻,兖州泰山郡人士。中原战乱时,渡河北投袁绍,遂被袁绍重用。因与逢纪、审配不和,故在二人交好袁尚之时,遂与袁谭交好。而袁谭为壮大羽翼,顺势接纳了孟岱。 孟岱喝了口酒,叹气说道:“高览、张郃、蒋奇先后率军叛逃,明公内心已是疑虑众人,今不令人省察文武,将怎知何人欲叛离袁氏?” “可是~” 袁谭不能理解,说道:“若有心叛逃,岂会在意省察,已是出投张虞。犹豫叛逃之人,今在省察之下,难免心生恐慌,最终叛投张虞。” 孟岱深以为然,说道:“公子所言甚是,但于明公而言,他能容忍否?” 闻言,袁谭愣了愣,说道:“君言下之意,可是父亲有意而为之。” 孟岱点了点头,说道:“明公外宽内忌,今众将背离,明公已是心寒。我所献之策,无非是依明公之意而献。” 能在袁绍帐下效力的人那个不是人精,他们跟随袁绍多时,已是揣摩透袁绍的性格。袁绍外宽内忌,今在大受刺激之下,安会宽厚待人?而是原形毕露,猜忌部下,故孟岱仅是投袁绍所好而有。 得知缘由,袁谭默然无语,没想到形势到了今下,依旧有人在乎君王的念头,而不在意形势。 “孟君,家眷可是在信都?”沉默半响,袁谭忽然问道。 孟岱喝了口酒,笑道:“公子治下青州尚是太平,去岁我已让妻小移居临淄。” 闻言,袁谭顿生厌恶之情,原来是家眷不在信都,孟岱才如此嚣张,敢领下省察文武之任。 除了厌恶之外,袁谭又不得不叹气,暗叹自己不也是这般人。为了大业,还要与袁绍帐下文武拉拢感情。 袁谭的叹气,让孟岱以为袁谭为形势而忧,遂说道:“眼下形势虽说对我军不利,但却对大公子有利。” “何出此言?”袁谭问道。 孟岱嘿嘿而笑,说道:“明公宠爱三公子,然若冀州沦陷,明公需移至青州偏居。而青州为公子起家之地,明公不立公子为储,莫不敢立袁尚为储?” 袁谭说道:“击败张虞是为上策,偏居青州是为中策,今且观形势变化。” “公子英明!” 在袁谭与孟岱闲聊时,另一座营帐中,麴义连夜找到荀谌。 帐中,荀谌点亮烛灯,惊讶问道:“将军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麴义拉着荀谌的手,低声说道:“君兄荀衍被张虞拜为安平郡守,有人得知此事,遂向明公进言,污蔑先生将投张虞。明公酒醉之下,听信小人谗言,已命郭昭来擒拿先生。所幸郭昭与我交好,先行告知在下。” “什么!” 荀谌惊呼了声,委屈说道:“我为袁氏奔走多年,是为元老之臣。而今因区区谗言而来擒我,明公乃受小人蒙蔽。我今要拜见明公,诉说其中缘由。” 说着,荀谌就要出帐。 麴义一手拉住荀谌,沉声说道:“你我家眷尽在城中,眼下高览、张郃、辛评等文武叛逃,明公岂不猜忌你我。况先生如何能自证清白?莫非要剖心自证不成?” “今之明公非往昔之明公,性情多怒,难听忠言,君不可自误!” “那当下如何是好?”荀谌冷静下来,问道。 麴义说道:“我送先生出营,先生欲走何方,则与我无关。” 麴义没有明说,但以今下形势而言,荀谌不北投张虞,安能前往何方? 荀谌心中了然,拱手说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今后如有差遣,谌必报之。” “将军,郭昭将至帐外!”部曲在帐外提醒道。 “快走!” 一阵忙碌下,荀谌在麴义的帮助下,偷溜出营寨,骑马北投张虞。而郭昭则是行动慢吞吞,见帐中无人,才回禀袁绍。 大帐内,几盏灯火,摇曳不定,朦朦胧胧,袁绍独自饮酒,脸色通红,俨然一副醉醺醺模样,地上歪倒着数坛酒罐。 “明公,荀谌潜逃出营,仆未获其人!”郭昭小心翼翼入帐,禀报道。 “呵!” 袁绍怒笑了声,拍案说道:“果不所料,又一负心之人背我而走。” 说着,袁绍独饮了樽酒,之后看向郭昭,厉声问道:“你可敢背孤而走?” 郭昭赶忙跪下,说道:“仆为明公亲手所拔之人,岂会背离明公!” 袁绍眯眼而笑,指着跪地的郭昭,说道:“孤可记得你这番话。” “你去巡视营寨,如有胡言乱语、扰我军心者,一并擒杀之。” “诺!” 郭昭如逃生天,趋步离开大帐。 待郭昭离开之后,袁绍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感慨说道:“负心之人何其多?” “帐下文武皆不足信任!” 几杯酒下肚,袁绍愈发酒醉,耷拉着脑袋,手里还不断往樽里倒酒。 “明公,勿要再饮酒了!”一手按住酒罐,袁谭劝道。 袁绍忽然一惊,大叫道:“何人?” “父亲,是我!” “袁谭!” 听是自家儿子的声音,袁绍内心平静不少,醉眼蒙眬问道:“是你,今天色已晚,不在帐中休息,至我帐中作甚?” 袁谭自与孟岱喝完酒,因放心不下袁绍,遂来大帐看望袁绍。 袁谭抚摸袁绍的背,温声劝道:“父亲,今下虽形势不妙,众者多叛逃,但元气并未大伤,淳于琼、沮授尚在邺城、邯郸,袁熙在兖州,高干在徐州,而儿据有青州,兵马不下十万,亦有击败张虞之希冀。” 闻言,袁绍心中不由泛酸,顿时哽咽,说道:“你不知啊!为父的心疼得厉害,我待许攸、张郃、高览、辛评、荀谌等人无不宽厚,然今形势不利,先后叛逃,且还是率军而降张虞。你说我怎不难受?” 继而,袁绍唉声而叹,说道:“我之家眷尽被张虞所获,我听闻熙儿新婚之妻竟被张虞所辱。你让为父有何面目去见熙儿!” 袁绍从小到大,凭借他自身的才能,以及无人能比的家世,从未经历这么惨的失利。即便是董卓入京,与之发生冲突而逃出京,但董卓惧于他的才能、家世,也要封他为官。 而今与张虞对垒,他输的太惨了,在军事上被张虞压着打,他尚能接受,并努力寻办法作战。但张虞所施行的攻心之策,真就让他破防了,且被心腹出降而伤到心。 往昔那么多属下,今在眼中竟先后叛逃,唯有审配有骨气,舍生而取义! 望着颓废、悲愤的父亲,袁谭劝谏的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他知道父亲若想振作,还需靠他自己,而不是他的几句话。 “明公,韩曲晕死过去了!” 军士拎着鞭子入帐,禀报道。 闻言,袁绍瞪大眼睛,问道:“可有问出什么?” “并无,韩曲大骂明公昏庸!”军士说道。 “杖杀了!” 袁绍怒拍案几,骂道:“他兄弟早被张虞招降,若非我大度宽厚,岂能留他到今下。” 片刻,帐外响起一阵哀嚎声,韩曲被杖击而死。 袁谭内心悲切,他认得韩曲,其是中山韩氏子弟,兄弟二人齐为父袁绍效力,一人出任武职,一人任文职,二人颇有才干,可谓尽心辅佐袁氏。在文丑被斩一役中,任武职的弟弟被并军所俘虏,投降了张虞。 百感交集之下,袁谭低声而叹,说道:“他人尚未用兵,我自涣散。以今之情形,已无夺回信都,击败张虞之希望!” 醉酒的袁绍听到什么,抬头看向袁谭,问道:“你说什么?” 袁谭见父亲通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内心不由发虚,说道:“父亲,早些休息为好。” 说着,袁谭便告退出帐。 而在出帐之余,却见孟岱小步快跑入帐,拱手说道:“明公,仆抓住一人,他在营中散播谣言,言我军长久以往,必败于张虞之手,并劝左右随他叛逃。” “贼杀才!” 袁绍拍案震怒,说道:“擒住此人,将其斩首,悬首三军,以威慑不轨之徒。” “诺!” 孟岱弓腰而退。 “且慢!” 袁绍伸手拉住孟岱,说道:“你拷问此人,看他是否有同伙,务必杀一儆百!” “遵命!” 孟岱得意出帐,见到还在帐口的袁谭,不忘作揖问好。 见状,袁谭摇头而叹,得亏他的部下来自青州,不受张虞攻占信都影响,要不然让孟岱折腾几次,怕不是军心离散。 他今下最担心是经过袁绍的整风运动,将有大量河北兵将出逃。毕竟在人人猜忌的环境中太可怕,尤其是今下众人家眷在信都,怕有大量的人出于为家眷,或是出于形势而考虑,最终选择投靠张虞。 “莫要人心尽失,让张虞兵不血刃而胜!”袁谭喃喃说道。 是夜,经袁绍的整风运动,令营中兵将人人自疑,当晚如荀谌般出逃者高达五、六千人,大量守夜士兵趁机出逃,一伍一什,甚至一整屯,让人难以制止。 第一百四十五章弄臣作祟,安能取胜?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昨日来投兵将共计有多少人?” 信都城楼上,张虞望着城外拔地而起的营寨,询问左右道。 “禀君侯,约有四千多人!” 徐晃拱手说道:“然依降将所言,不少兵吏趁夜逃回乡野,或许不下一、二千人。” 张虞挑了挑眉,笑道:“若依公明所言,五、六千人之众逃离营寨,岂不是袁绍帐下兵吏已是人人自危!” 徐晃沉吟了下,说道:“具体数目,晃不敢笃定,但袁绍军中人心浮动是为确凿之事。袁绍派遣孟岱督查帐下兵吏,凡有妄言不利军心之语,必会被督查兵吏逮捕。” 说着,徐晃补充说道:“袁绍军心浮动,叛逃兵马不下数千,今袁绍必败矣!” 张虞倒是能沉气,问道:“可有袁绍帐下要人来投?” “有!” “禀君侯,衍弟荀谌从袁绍帐下逃离,初至信都不久,今在衍府上休憩。”荀衍小步上前,拱手说道:“可要召仆弟前来问话!” “我与友若多年未见,今既到城中,我岂能不再见之!” “诺!” 过了半响,却见荀谌匆匆忙忙而来,见到张虞时,弓腰作揖,以示恭敬之心。 “降人荀谌拜见大将军,多谢君侯宽纳之恩情。” 见到老熟人,张虞笑道:“许久未见,卿怎如此生分?” 或许想到当年他劝郭图投袁的场景,今下荀谌微有尴尬,说道:“昔为袁绍效力,而今谌投奔君侯,故与旧时不同。” “卿有出世之才,今卿能投效于我,实高祖得郦食其尔!” 张虞伸手扶起荀谌,笑道:“仅是不知卿为袁氏元老,何故前来投奔?” 见张虞询问归降原因,荀谌倒无意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并重点讲了袁绍精神状态临近崩溃的情况。 “君侯,袁本初重用小人省察兵吏,致使帐下兵吏人心涣散。今下君侯如若出兵,必能大获全胜!”荀谌说道。 张虞询问左右问道:“今郦嵩兵马情况何如?” “据候骑来报,郦将军今日便能至信都。”高顺说道:“今下袁军人心动摇,君侯攻心之策奏效,稍用计策或能大破袁绍。” “子循可有计策?”张虞问道。 “君侯,依友若先生所言,袁绍猜忌众人,疑虑兵吏降我。而今袁绍见兵马溃逃,心中已生惶恐,其部兵马已无战心。故依顺之拙见,君侯可派骑卒袭营,扰而不战,袁营震恐之下,袁绍或会惶恐出逃,则君侯不战而自胜袁绍。” 高顺将所思已久的计策献上,说道:“若袁绍固守营垒,则君侯可效垓下之役,率兵马重围袁绍,一举覆没袁氏。” 张虞微微颔首,笑道:“子循之意与我相仿,袁绍帐下人心涣散,今援军陆续已至,我军已无固守之必要。” “子龙、子循?” “末将在!”二人大声领命。 “今夜你二人各率步骑两千,趁夜潜至袁营之外,每隔一更便袭扰袁营。” 张虞说道:“明日,待袁军疲惫之际,我将率军迎击袁绍,一役而定河北。” “遵命!” 众人精神振奋而应。 听着众人士气高涨之声,再望又有一批来投降的袁军,张虞脸上笑容渐起。战役发展至今下,袁绍已无反抗的余力,该是他结束长达近一年的战争了。 —— 黄昏,袁军营寨。 “啪!” “啊!” “啊!” 数十名袁军逃卒被绑在木桩上,赤裸的上身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持鞭的军士在袁绍的注视下,用力鞭挞着逃卒。 “袁绍,你个龟孙,要杀便杀,何须折磨我等!” 一名袁卒忍受不了疼痛,辱骂道。 “大胆!” 军士一鞭抽在脸颊上,带刺的鞭子瞬间带走一道血肉,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让袁卒愈发难忍疼痛,凄厉哀嚎声令人生惧。 袁绍冷着张脸,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之色。 “明公,仆已核查清楚,今日逃亡之人共有上千多人,其中多半是乌桓骑。”孟岱弓腰谄笑道。 “你可有想出方法,如何杜绝军士逃亡?”袁绍问道。 孟岱暗自叫苦,形势至今下,上下互相猜忌,他哪有方法杜绝逃亡。但为了应付袁绍,孟岱肃声说道:“军士逃亡多在夜间,仆今夜当亲自率军守卫,尽力杜绝兵马出逃。” 见孟岱想不出好计策,袁绍无奈挥手,让孟岱退下。 “公图,你自诩机智过人,今可有方法教孤?”袁绍斜视向逢纪,问道。 逢纪硬着头皮,说道:“明公,今军心浮动,而并军兵马云集,纪以为非用兵之时,不如率兵撤走,待军心安稳之后,再征讨张虞。” 袁绍神情不满,说道:“张虞据有信都,今时不能下城,而却率军撤走,则兵马必生变故。” “恕纪无谋!”逢纪惶恐道。 “将这些人斩杀,之后悬首挂于军门,以威慑叛逃之辈。” 见逃卒被折磨不成人样,袁绍已无继续督视的念头,留下一句话,便按剑而回大帐。 “诺!” 见袁绍无意撤军,袁谭有心劝谏,遂随袁绍回到大帐。 “显思,不回营中处理军务,今怎么随我至大帐。”袁绍问道。 犹豫了下,袁谭拱手说道:“儿有一语,不知父亲能纳否?” “讲!” 袁绍坐在马扎上,边往酒樽里倒酒,边示意袁谭讲话。 袁谭整理了下思绪,说道:“父亲此番本欲回取信都,然不料张郃率军叛变,致使郦嵩兵至信都,令父亲难破信都。今大军人心涣散,兵将畏惧父亲威望,尚不敢叛逃。然与张虞交兵时,兵将稍微受挫,必会临阵而逃。” “取胜希冀微弱,故父亲不如率精锐至兖州或青州休整,待明年军心稳,再与张虞争锋不迟。而若与张虞强行交兵,我军但凡惨败,数年之内将无力与张虞较量。” “是故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袁谭语气诚恳,说道。 闻言,袁绍怒将酒樽顿在案上,说道:“祸乱军心之语,愚夫之见。张杨率军尾随,前有张虞所部。我军一旦撤退,张虞必衔尾追杀。” “你这般见解,让我怎敢将大业交付于你!”袁绍恨铁不成钢,说道。 袁谭有心反驳,但见袁绍听不进意见,只得低垂脑袋,任由袁绍责骂。 说了一顿,袁绍心情稍微舒畅,这才让袁谭退下。而在晚膳之时,袁绍因心情郁闷,喝了不少的酒。 饮酒至半,袁绍担心营寨发生骚乱,像昨晚那般发生士兵大范围溃逃的事件,于是带着酒意,拎剑出帐巡视。 十一月的冬天,天色黑得格外的早,袁绍巡视营寨时,火把渐渐被点燃,驱散营寨中的黑暗。 橘黄色的火光下,几名军士凑在帐中闲聊,语气中多有哀叹。 “假使田先生在军中,今形势不至于如此,信都岂会被张虞所取!”什长叹息道。 “昔时出征,田先生计策百出,屡破敌军。而今田先生下狱以来,我军多遭败绩,希望魏公能重起田先生。”军士说道。 “小声些!” 年长的军士担心有人监听,低声说道:“小心被孟岱爪牙探见,今日有人担心家中家眷,多说了几句话,就被孟岱抓走,听说被鞭挞而死。” “不谈了!” “睡觉!” “军情如何,非你我所能管。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逃。” 此言一出,众人皆露惧色,小声嘀咕着话,便纷纷散开,回到帐中的自己位置。 而袁绍恰经营帐,听见众人谈论田丰,心中顿生后悔,或许如众人所言,田丰如果在自己身边,不至于自己会沦落到今下这境遇。 袁绍叹了口气,谓左右说道:“我行错事,众人皆不敢言,唯田别驾敢上前劝谏。今不纳他策而遭此境遇,我惭愧矣!” “假使田别驾在,我虽不能取胜,但不至于有今时之危!” 见袁绍后悔将田丰下狱,逢纪顿生一计,故意说道:“田丰计策出众,能料明公之心。田丰知信都被张虞所破时,遂拊手而大笑,言明公必请他出狱。” 闻言,袁绍羞愧而大怒,说道:“我不用田丰之策,果被他所笑。此等匹夫,性情骄纵,不可重用之。” 见状,逢纪内心大喜,嘴上却不断为田丰说话,以便激起袁绍的杀意。 几经挑拨之下,袁绍杀意骤起,吩咐说道:“传令于沮授,言田丰家眷叛逃,让他诛杀田丰。” “诺!” 逢纪暗爽不已,他与田丰斗了这么久,终于让袁绍宰了田丰。 陪侍在左右的陈琳,见形势危急至此,而逢纪依然在挑拨离间,诱导袁绍杀害田丰,心中暗叹口气。有此孟岱、逢纪这种弄臣在身边,袁绍安能击败张虞,夺取天下呢? 继而,袁绍带着左右继续巡视营地,而因袁绍巡视营地与诛杀逃兵的一系列动作,今夜的袁营颇是安静。 袁绍巡视至南营时,却见营外有人影攒动,不待他查看时,忽而响起热烈的军鼓声,并有热烈的马蹄声响起,似要扑向大营。 袁绍受惊而色变,大声喊道:“敌袭,令全军戒备!” 第一百四十六章天意在张,而不在袁 - 暮汉昭唐 - 周府 营寨受袭,在袁绍的传令下,袁营倒是有所反应。仅是并军仅是扰营,而非袭营,寨外吵闹了半响,便安静下来。然随着并军停了下动作,袁营可没平复下来,而是有嘈杂之声。 “怎么回事?” 经并军的袭营,袁绍酒气散了大半,过了半响,见西营骚乱之声渐渐变大,差遣左右道:“速去西营探查情况。” “诺!” 在侍从前去探查不久,便见西营声响越来越大,甚至有火光冒起。 “明公,不好了!” 却见孟岱灰头土脸带着数十名亲卫而来,惶恐说道:“并军大部袭营,我营将士营啸,岱呵斥不住。” “营啸!” 袁绍瞪大眼睛,问道:“有多少并军杀入营地?又有多少作乱士卒?” 孟岱为了减轻罪责,夸大事实说道:“并军不下五千人,兼有营啸乱军,岱方才遏守不住。” 赵云、高顺依照张虞军令,率步骑袭扰袁营。不曾想鼓声大作下,压力极大的袁营兵卒竟发生营啸,有士兵不满袁绍,趁机放火焚烧营寨。 而孟岱见营中大乱,以为有大量并军杀入进来,直接被吓着逃窜。在逃亡的路上,孟岱方才得知营啸,但为时已晚。并军在高顺的率领下,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率兵冲杀入营,这让欲整顿兵马的孟岱放弃了念头,直接前来找袁绍。 没了话事人的西营,在并军与乱军冲杀下,本就无意作战的袁兵四散而逃。而西营乱兵的逃散,直接影响了与之毗邻的南、北二营。 见骚乱在营中不断扩大,袁绍大为恼怒,踹了脚孟岱,骂道:“我拜托大事于你,而你却临阵而逃,当真气煞我矣!” “明公,营啸非岱所能阻!”孟岱委屈说道:“今下该如何是好?” “你~” 见孟岱还敢顶嘴,袁绍先是拔出长剑,继而念在孟岱功劳上,袁绍将剑送回剑鞘,并大叹了口气。 “公图,今下召集麴义、大公子、韩荀三人整顿兵马,看能否击退袭营并军。”袁绍心情烦闷,说道:“只求敌军兵马勿要太多!” 在袁绍等待之际,之前袭营而退的赵云,见袁绍西营大乱,并影响到其余营寨,当即更改旧策,果断选择率兵突击北营与西营的连接地带,以便与高顺呼应。 “冲!” 赵云举槊前指,大声说道:“敌营崩溃,正值奋击之时。” “杀!” 黑夜中,两千步骑打着火把,在赵云的冲锋下,直奔向北营。 黑夜中鼓声齐鸣,催人奋进。骏马奔驰,跃壕过沟,杀入营寨,冲击混乱的袁军步卒。步卒持火,烧倒栅栏,点燃营帐,砍杀试图负隅顽抗的袁卒。 而北营兵马受溃军影响,让无心为袁绍效力的兵卒趁乱出逃,本就渐生骚乱,而今受赵云兵马此番冲击,韩荀所率的北营已是惊慌大乱。更别说赵云为造混乱,让属下兵卒趁机放火焚烧营寨。 冬天的柴火很干,风更是凛冽,在大风的帮助下,北营的火光冲天,与西营遥相辉映。 望着北、西二营的火光,袁绍眼眸中充满了绝望,他不明白他的军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竟遭不住并军的突袭。 见北营火光冲天,孟岱惊慌失措,喊道:“明公,必是张虞率大军前来突袭,今大营已无法固守,还请明公速撤。” 黑夜里,实难分辨有多少并军,这给孟岱这种人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尤其想着张虞大军离着不远。 袁绍踹了脚孟岱,骂道:“我今尚有两营兵马,若再动摇军心,我必杀你!” 逢纪伸手拦住袁绍,紧张说道:“明公,夜深难知敌军数目,纵敌仅有小部袭扰,但张虞、张杨二军距此不远。以纪之见恐今大势已去,明公不如率军速撤,以免被张杨所部围击。” 说话间,却见袁谭披甲率兵而来,见到袁绍时大为欣喜。 “父亲,西营兵马大乱,冲击南、北二营,南营乱军刚被我杀退,而今北营火光大起,蔓延中军与东营,火势不好控制,请父亲随我南营杀出。” 袁谭让左右牵来战马,说道:“形势俨然大乱,父亲纵舍不得这些兵马,但亦要撤离此处,稍后整顿兵马。” 袁绍挽着缰绳,坚守之心已受动摇,欲从袁谭之言,上马撤离时,却不见三子袁尚身影,遂大声呼喊道:“尚儿!” “父亲,我在此!” 袁尚从袁谭的所带来的人群中钻出,说道:“敌军袭营之际,兄长便派人将我接送而出。” 袁谭虽说不满袁尚抢他的储君之位,但不管怎么说,袁尚都是他的弟弟,故在危急之时,袁谭可没忘记袁尚。 见袁谭带出袁尚,袁绍大喜过望,握着袁谭的手,说道:“显思实乃我的好大儿啊!” “形势危急,请父亲上马!” 袁谭扶着袁绍上马,之后由他带青州兵马护卫,经袁谭所坐镇的南营,率数千青州步骑趁夜向南而逃。 张虞怎么也没想到,赵云、高顺二将仅率四千步骑便完成了击溃袁军之事,当张虞深夜得到消息,可谓惊喜交加,急忙率骑兵赶至袁军大营。 抵达之时,却见袁营大半被火光所覆盖,四处可见离散的袁军乱兵。而因形势太乱之故,张虞没找到赵云、高顺二将,干脆率兵加入战场。 在张虞率兵赶到不久,得知袁绍所部大乱消息的张杨也抵达战场,稀里糊涂之下,率军加入了战斗。 经一夜的厮杀,战斗已是结束,旷野上到处可见并军步骑带着被俘虏的袁卒前来。而在袁营内,营地冒着黑烟,而在营中可见散落于地上的辎重、图书、兵器等物品,正由后至的步卒清理。 在众人的簇拥下,张虞巡视袁营,见袁营残破,向左右将领,笑道:“昨夜,我仅想让子龙、子循袭扰袁军,不料敌军发生营啸,二将因机而变,大破袁军,倒是省去你我列阵破贼之劳。” 众人哈哈大笑,昨晚得知袁军大乱时,他们无不错愕,但见形势至此,他们又不得稀里糊涂作战。而经历一夜的交手,竟大破袁军,令人意外不已。 徐晃收敛笑容,说道:“袁军营啸大乱,是为天意欲亡袁绍,而令君侯兴盛!” “其实并非天意!” 赵云陪同张虞而行,一本正经说道:“君侯占据信都,招抚城中士民,兵不掠财,将不掠人,故信都士民心服。而袁绍进退失据,众人背弃,昨夜若无营啸,我今日亦能大破袁军。” “嗯!” 赵云之语让张虞颇是满意,他不喜欢用天意或是运气来打仗,纯靠天意来打仗,岂不是意味着也能因天意而败。今他能打败袁绍,或许有各种偶然因素帮助,但更重要是他具备成功的要素。 说着,赵云补充道:“然一切之种种,皆赖君侯调度有功!” “哈哈!” 闻言,张虞忍不住而笑,说道:“子龙少有谄媚之语,今我有幸耳闻!” 见张虞打趣赵云,众将善意哄笑,倒是让赵云不好意思。 张虞收敛了下情绪,问道:“今袁绍逃往何方,可知其所部兵马多寡?” “禀君侯,袁绍向南而逃,从属兵马不下数千人,据降人所言,是为袁谭治下青州兵。”高顺说道。 “向南?”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袁绍尚有沮授、淳于琼二将,此二人手握万人,据守邯郸、邺城。而今吕范率大军重围邯郸,故袁绍大概会逃往邺城。” “张杨何在?”张虞忽然点将,说道。 “末将在!” 张虞吩咐说道:“袁绍败逃至邺城,为避免他招引兖、青之军,你部南下黄河,占据白马渡河,沿途放出消息,言我已率大军南下,欲将袁绍围杀于邺城。” 见张虞如此布置,张杨疑虑道:“袁绍是为君侯大敌,而今欲擒杀袁绍,岂能走漏风声?若依此行事,袁绍必受惊而南走兖州。” “我便是欲放袁绍逃至河南!” 张虞笑了笑,说道:“我军兵马出征近有一岁,将士多已疲惫。而今信都虽下,但河北未安,公孙瓒在河间,沮授在赵国,另有海滨之地未平,敌寇众多,而兵力受限,故无力再重围袁绍于邺城,何不如放袁绍过河。” 张虞虽打下了信都,但今所控制的冀州疆域大体仅有西北部地区,而今张虞关键在于消化并吸收冀州,而非无无视公孙瓒与沮授二人,率大军追着袁绍打。 当然了,即便张虞想彻底斩杀袁绍,凭今情况也不好做到。故不如吓一吓袁绍,以便他拿下邺城,而后分兵围攻邯郸、易京二城,再遣将征讨冀州诸郡。 “君侯英明!”张杨敬佩道。 待张杨领命退下,张虞说道:“公明,袁绍兵马众多,尽可能聚拢乱兵,今欲平冀州,不可无冀州兵马效力。” “遵命!” 冀州幅员辽阔,户籍众多。为了更好应对后续的用兵,张虞打算扩充兵马,而投降的袁军则是最好的招募对象。 “报君侯,我等擒住麹义!” 第一百四十七章麹义降,据齐鲁 - 暮汉昭唐 - 周府 “你便是麹义?” 麹义不甘心被俘,斜眼以视张虞,并不答话。 出于不满麹义的跋扈,张虞可不惯着麹义,挥手说道:“将麹义推出斩了!” 麹义脸色顿变,他可没想到张虞连劝降的话都没说,直接将他拉走剁了。但碍于颜面问题,他却不好开口求饶。 “君侯且慢!” 赵云拱手说道:“麹义为河北名将,昔袁绍于界桥击败公孙瓒,便是麹义率兵卒在前,大破白马义从。昨夜云率军破袁营,唯麹义营寨肃然,若非驱败军,并夹以火攻,恐欲破麹义营寨不易。君侯今下既成大业,正值用人之际,不妨招降麹义。” “君侯,谌有一言!” 荀谌趋步上前,朝张虞作揖,说道:“麹义性情小劣,却有大将之略。袁绍用其专御公孙,可见麹义之才干。况麹义在河北军中多有威望,君侯欲成大事,不可不用麹令公。故望君侯宽容大度,不计麹义之无礼。” 相比赵云因麹义才能而出言劝谏,荀谌则是因麹义与他有旧,并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才出言劝阻。 张虞沉吟少许,招了招手,说道:“将麹义带回来!” “诺!” 少许,便见麹义被士兵带回来,他脸上写满了不爽,好不容易准备赴死,今却将他拉了回来,莫非是在戏弄他? “士可杀而不可辱,大将军若欲杀我,那便痛快些!”麹义怒视张虞,说道。 “哈哈!” 张虞大笑几下,上前亲为麹义解绑,说道:“此乃欲试将军胆略。将军胆气超群,不愧为河北名将,陇右上士。” 麹义轻哼了声,说道:“大将军捆得好紧呀!” “缚虎岂能不紧?” 张虞笑道:“袁本初无能,得有将军为爪牙,却惨败于我手。将军错遇明主,今可愿为我效力?” 麹义碍于脸面,仅是低头摸着被绳索所缚的手腕。 “你~” 见麹义无礼,许褚按剑在手,瞪眼以视麹义。 “仲康!” 张虞按住许褚拔剑的手,说道:“麹将军多有疲弊,今且可随军士先往信都休整,将军家眷恐已是久候将军了。” 闻言,麹义神情微有动容,拱手说道:“大将军呵护之情,义与家小在此拜谢了!” 荀谌怕麹义犯傻,提醒说道:“袁绍重用小人,不听良言,今败逃河南,大势已去。君侯宽厚大度,志在天下,故望令公莫要自误。” 麹义迟疑了下,说道:“袁绍虽说为人多忌,但重用之恩,义不敢忘之。” 荀谌劝道:“袁绍虽重用令公,但君破公孙瓒已报其之恩情。令公有大将之才,大将军多有赞赏,如令公能追随君侯建功,往后岂不能如马伏波,衣锦还乡,留名于青史!” 张虞拱手说道:“令公是为性情之辈,声望响彻河北。我久闻将军之名,故君若降我,我将以上将待之。” 见张虞给自己台阶下,麹义赶忙作揖回拜,说道:“君侯盛赞,义愧不敢当。若君侯不弃,义愿为君侯竭忠尽力,清扫天下群寇。” “哈哈!” 张虞扶起麹义,笑道:“我得令公辅佐,何愁不能平河北。” 说着,张虞拍着麹义的肩膀,笑道:“公孙瓒困守易京,令公熟悉公孙用兵,将能助张文远破城。” “愿为君侯效力!”麹义沉声道。 麹义其人,因性情跋扈之故,张虞观感谈不上多好。但今麹义愿意归降,为了争取河北军心而言,张虞还是愿意接纳。往后坐镇一方注定是不可能,但统领一军却是绰绰有余。 望着暴尸荒野的袁军尸体,张虞吩咐左右道:“收敛袁军士卒骸骨,而后一并厚葬。” “君侯仁德!”众人齐声道。 清理战场的高顺趋步来报,说道:“禀君侯,顺在袁绍大帐内发现通敌书信,其中有安邑吏卒,更有军中将校。可要一一清点来信名单,之后一一杀之。” 说着,高顺奉上一封竹简。 张虞眼睛微眯了下,说道:“袁绍与我争夺,胜负谁能预料。我离安邑前,夫人更惶恐不安。今袁绍大败而走,河北局势已定,何须牵连甚广?我今便不看了,子循带人焚之即可。” 为君者,贵有自知之名。指望属下文武人均圣贤,人人不惧生死,怎么可能啊?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烧毁书信可以说是有政治目的,也可以说是作秀。政治目的,即利于众人安心;作秀,即张虞向众人表示他为宽厚之人。 至于是不是学曹操,张虞并不在乎,毕竟曹操都是在学刘秀。 “诺!” 高顺看了眼张虞,眼神中尽是敬佩之情。而除高顺外,左右诸将及河北降人皆敬佩张虞胸襟。 荀谌大赞道:“昔世祖下邯郸,得吏民与王郎书信数千,世祖令人烧之。今君侯所为盖如世祖也。君侯胸襟宽厚,古今以来,盖高、世二祖所能比。” 张虞瞄了眼荀谌,暗忖:“袁绍帐下文吏都这么会拍马屁吗?当真水平一个比一个高,难怪袁绍不喜欢正直进谏的田丰。” 且不说张虞击溃袁绍大军,令人收拢袁绍败军。而今袁绍在袁谭的护卫下,率残军南逃至邺城。 得知袁绍兵败之消息,淳于琼遂率兵马出迎。 “明公!” 见到狼狈的袁绍,淳于琼翻身下马,关切问道:“明公情况何如?” “仲简!” 袁绍在马上,激动握住淳于琼的手,说道:“诸将背信弃义,而今唯君可信,我今性命将尽托于仲简,并委君都督河北军事。” 经过了张郃、高览、蒋奇等人率军叛变之事,袁绍已不敢保证淳于琼不会投张虞。今为确保淳于琼忠于他,袁绍仅能授予大权,以来暂时安抚淳于琼。而淳于琼一旦收下袁绍的册封,袁绍等时间成熟,将会宰了淳于琼。 淳于琼岂会不知袁绍性情,遂作出受宠若惊之色,说道:“琼岂敢受此重任,明公既至邺城,当由明公总理大局,而琼能为明公帐下吏,我心便是足矣!” 说着,淳于琼亲自为袁绍牵马,说道:“仆已在邺城备好薄宴,请明公随我入城。” “善!” “驾!” 在大军即将入城之时,候骑从后方疾驰而来,高声说道:“魏公急报!” 袁绍放缓马速,惊问道:“可是张虞遣兵追来?” 候骑停马而报,说道:“非是张虞追兵,而是张虞遣张杨率兵南下白马。” 闻言,逢纪脸色大变,说道:“张杨率军南下白马,恐是欲断明公南逃之路,将明公留于邺城。张虞用兵歹毒,此番欲穷尽明公,一役而灭袁氏。” 此言一出,众人神情无不变化。 袁绍神情难看,之前还觉得韩遂无能,而今他率兵出逃,方知张虞用兵之狠辣,真就不给人机会,压着你打。 袁谭为了自己利益,劝道:“今河北形势糜烂,兖州情况复杂,父亲不宜留于河北,请随儿前往临淄。” 袁绍迟疑几许,说道:“沮授固守邯郸,我今若舍河北而走,岂不弃沮授于邯郸。我欲让二公子领兵北上河北,再寻机与张虞交手。” “明公宜当慎重!” 孟岱策马上前,说道:“兖州虽名为二公子所据,但因兵事频繁之故,兖州人口稀少,户籍单薄,更莫说二公子尚未安抚兖州诸郡。今令二公子北上,不说兵马能否过万,一旦兖州空虚,恐会被吕布趁虚而入。” “况冀州虽说危急,但明公尚有齐鲁之地。大公子据有青州,高干占有徐州半壁。明公撤至临淄,养精蓄锐,卧薪尝胆,必有机会卷土重来。而因不舍河北之地,反是舍大而取小。” 袁绍心有所动,询问左右道:“诸君可是皆有此见?” 牵招说道:“明公,河北并非不能守,而是信都被张虞所据,我军难以处处固守。以招之见,明公可舍缘山诸郡,转至青州,北跨平原,控制渤海,与张虞西争冀州。若明公争缘山诸郡,此将利于张虞图谋海滨诸城。” 说着,牵招侃侃而谈,说道:“齐鲁之地,左有山河之险,右有大海之固,依山傍海,煮海为盐,齐国之所以强盛之根基,整合兖、徐,带甲十万,北阻张虞,并力观变,明公或有再兴盛之机。” 牵招之意不难理解,便是缘山诸郡虽在袁绍手上,但对袁绍而言如同鸡肋,故不如撤出兵马,凭齐鲁之兵将,北控海滨之地。 “仲简意下何如?”袁绍看向淳于琼,问道。 淳于琼说道:“琼以明公之见为主,然今形势实如诸君所言,我军兵马新败,精锐多有覆没,仓促再与张虞交兵,恐败多而胜少。明公南撤齐鲁,卷土重来,方是关键之事。” 闻言,袁绍看向众人,问道:“沮授兵马困于邯郸,当如何是好?” 左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复。 少顷,逢纪说道:“明公可书信于沮授,看沮授能否率军突围而出。眼下关键之事,应在张杨兵马之前,抢先占据白马。若渡口有失,则我军将无归路。” “好!” 袁绍咬了咬牙,说道:“传令于沮授,让他舍邯郸而走。今下更改行程,先据白马渡口,令二公子北上接应。” “遵命!” 第一百四十八章兵取诸郡,内斗不休 - 暮汉昭唐 - 周府 邺城,府衙内。 “明公今下兵败,恐往后会更器重沮授。” 烛火摇曳,逢纪负手踱步,心中暗忖道:“若沮授滞留于邯郸,或许最好不过。” “逢先生,父亲命我前来询问手书一事,是否已写好书信?”袁尚敲了下屋门,问道。 “哦?” 逢纪从深思中过回神,说道:“沮授书信,我尚未草拟,” “劳先生尽快些!” 瞧了眼袁尚,逢纪计从心来,拉着袁尚入屋,之后再合上门。 “先生这是为何?” 见逢纪神神秘秘,袁尚疑惑道。 逢纪低声说道:“我在思公子之前程,此番明公若往临淄,恐大公子将会势大,而公子将危矣!” 袁尚皱了皱眉,问道:“先生是为何意?” 逢纪直言不讳,说道:“明公素来宠爱公子,久有立公子为储君之念。公子被立为储,大公子不服,而沮授素得大公子敬重。亦或是明公欲立公子为储,然沮授以长幼之语劝之,试问公子如何是好?” 袁尚沉默良久,说道:“先生可是恐沮授南归,往后受父亲敬重?” 见袁尚如此聪慧,逢纪苦笑了下,说道:“沮授声望高崇,岂止明公敬重,河北军吏无不畏之,故~” “需看公子之意,纪愿辅佐公子为君!”逢纪坦白道。 自袁绍吐血之后,逢纪便押注袁尚,希望袁尚能继袁绍之位。 袁尚蹙眉深思,问道:“今明公欲让沮授撤离邯郸,不知先生可有计策?” 闻言,逢纪便知袁尚心意,低声说道:“明公欲命沮授撤军,而今若无意让沮授南归,不妨可暂改明公军令,伪信令沮授固守邯郸。” 袁尚瞪大眼睛,问道:“先生之意可是伪传父亲书信?” 逢纪笑而不语。 “恐事后会被父亲所知!”袁尚犹豫道。 逢纪笑眯眯,说道:“何须担忧明公知情?” “大军撤离邺城,邯郸便是为一座孤城,岂不迟早被张虞所破?故沮授如被张虞所擒,则无法与明公验明军令,岂不无人知晓此事。” “沮授若降,则是为背主之徒,明公岂会相信?” 逢纪手捋胡须,得意说道:“沮授不降,张虞必将杀之,此将死无对证!” “沮授如若败亡,明公或会命某为护军。时兵权在我之手,而有我辅佐,公子必能继明公大业!” 袁尚深深瞧了眼逢纪,说道:“父亲命我审查军报,先生速写书信,我寻人送至邯郸。” “善!” 见袁尚不动声色的赞同自己方案,逢纪心照不宣而作揖。 稍后,袁尚拿着逢纪的书信,利用袁绍对他的信任,向袁绍虚报一番,便将信件交于候骑。 且不说逢纪为了权利,虚传军令与沮授,令沮授固守邯郸。而今相比窝里斗的袁绍内部,张虞在信都的日子颇是忙碌。 宫府内,张虞正与帐下文武商议军、政之事。 “君侯,晃受命招揽袁氏降军,得张、高、麹三位将军相助、共得袁氏降人四万余众。”徐晃避席而起,说道:“其中骑军有六千余人,步卒三万五千多人。若计蒋奇帐下五千步骑,则降卒可近有五万之众。” 张虞摸着颌下小胡子,说道:“竟有五万降人,倒是出乎我之意料!” 之前只觉得降卒多,但没有仔细去核算。而今盘算了下,倒是惊到张虞。须知他出征河北,仅有五、六万人,当下归降兵卒竟达到他出征兵马的数量,岂能让张虞不惊讶。 其实历史上的官渡之战,曹操所俘虏的袁兵更多。袁绍十万大军南征,曹操退守官渡据敌,凭乌巢之火,烧毁袁绍军粮数十万石。而袁绍自知非曹操之敌,竟弃军而独率八百骑出逃。 得胜之后的曹操,收拢降卒多达八万。但因治下粮草匮乏,降卒数量太多,及降卒家眷多在河北之故,最终下令残忍坑杀八万降卒。 八万降卒往打大了说,便是八万户的男丁,更是影响二、三十万户百姓。因此曹操花七八年才平河北,不乏与曹操大屠杀有关,毕竟屠杀了八万降人,无疑是将河北民心逼到袁绍那边。 张虞可不是曹操这种刽子手,下达不了大屠杀的军令。况张虞今时离占据河北不远,他屠杀了这么多兵丁,岂不是逼河北士民与他为敌。 在张虞感叹之余,荀衍拱手说道:“君侯,我军兵马有两三万之众,今降卒有近五万,共计八万兵马,每日消耗巨大,信都库粮不丰。而冀州诸郡未平,故以衍之见,君侯需筹调粮草,或是说令兵马就食各郡。”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五万兵吏太多,可淘汰老弱两万,选三万精锐成军,再择将征服诸郡。” “公孙瓒固守易京,张辽合幽州之众,率两万步骑围攻。然易京外有高楼,内有存粮,凭两万之众,欲破易京恐怕困难。” 张虞看向麹义,说道:“令公久与公孙瓒交手,深谙公孙瓒军情,今卿可选五千降卒为一军,而君与马伯瞻共率步骑万人北上,受张镇东调遣。” 张辽因斩蹋顿有功,被张虞晋升为镇东将军,拜蓟县侯;满宠则是补替张辽之位,进征西将军,拜方城县侯。 不难预料,待冀州战事结束,会有不少将领晋升。而等张虞称公进位时,便能腾出四方将军的位置,而张辽肯定名列其中。 “遵命!” 马岱、麹义二人出列而领命。 张辽所部的兵粮由幽州供给,今麹义、马岱二部万人北上,既能增援张辽,更能减少降卒太多所带来的粮草消耗问题。 “高顺、高览何在?” “末将在!” 二人起身出列,听候张虞吩咐。 张虞行至冀州舆图前,指点说道:“你二人拣选降卒,合计兵马万人,稍后率兵攻掠清河,南至大河可止。” 高顺迟疑了下,说道:“兖州东郡半数在大河以北,破清河郡之后,是否征讨东郡。其中青州之平原,与东郡情况相同。” 张虞瞧着舆图,思虑说道:“下清河郡之后,子循可率兵西进,下东郡河北诸县,之后屯兵于东武阳。若袁熙北渡大河,则子循先保清河郡,届时我自有安排。” 顿了顿,张虞看向阎行,说道:“彦明拣选降卒,北取博陵,稍后向东汇合,受张镇东差遣,共围易京,再取河间郡。” “遵命!”三人沉声而应。 郦嵩沉吟少许,说道:“巨鹿、中山、赵、魏、渤海等五郡未有兵马前往讨取,以嵩之卑鄙之见,君侯可先挥兵向西取赵、魏,顺道下巨鹿,以打通山西与山东之联络。可待赵、魏二郡太平,再遣兵将征讨海滨。” 冀州的人口分布西多而东少,缘山共有中山、赵、魏、常山四郡。而东部地区,仅有河间、渤海二郡。故对张虞而言,当优先集中兵力取四郡,之后安抚博陵、安平、清河、巨鹿四郡,方能说征讨海滨之地。 “伯松有言有理!” 张虞考虑片刻,说道:“令张燕率兵北上取中山,我自率兵马西征赵、魏,以求能在春季之前,攻克缘山二郡。” “君侯,所淘汰两万的降卒是否让他们自行归乡?” 荀衍担忧说道:“恐降人难以安心归乡,而是占据山为寇,祸乱河北乡亭。” “不然!” 许攸趁机献计,说道:“河北连年兵事,兵民皆已疲惫。君侯放两万降人归乡,乡民将尽知君侯恩德,自此民心将服。” “至于落草为寇,则是由郡县长吏征抚,非君侯所能一一料理。” “君侯~” 荀衍还想再说什么,则是被张虞抬手打断。 张虞在殿内踱步,说道:“休若为安平太守,今安心料理安平郡之民生。降卒之事,暂依子远所言。凡事皆有利弊,今河北之人不知我之恩威,纵降人归乡或会滋生兵寇,但却能令百姓知我仁善,岂不有利于河北之安稳?” 说着,张虞说道:“不日冀州刺史杜畿将会至信都上任,凭杜使君之才略,将能稳妥料理降卒一事。” 冀州为天下第一大州,无兵事的时候,张虞尚能管理得过来。而今尚有兵事需理,张虞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管。 故在局势稍微安稳之时,张虞便让人快骑至安邑,调杜畿至河北,出任冀州刺史,以便张虞后续征讨冀州。 至于荀衍,作为初降之人,张虞能用他出任太守,便已是器重。而今冀州之事,即便荀衍有能力去管理,出于信任度的问题,张虞也不可能用荀衍,除非是万不得已之时。 “遵命!” 荀衍郁闷而应,暗忖:“张虞行事作风与袁绍大有不同,袁绍常多经考虑而行,而张虞则是果断了多。” “君侯,我军何时西进?”徐晃问道。 张虞沉吟说道:“五日之内,诸军拣选编练降卒完毕,届时率军西征。我离信都之后,由郦伯松坐镇。” 说着,张虞笑道:“今已十一月,诸君与我难以归乡庆贺岁首。然我望能在岁首之前,能在邺城中,邀诸君大宴。” “当在邺城大宴!”众人大为振奋,齐声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昔为袁妇,今为张妇 - 暮汉昭唐 - 周府 信都,宫府内。 万籁俱寂,幽静的殿内一盏烛光摇曳,而在幕帐内呼噜声阵阵响起。 “唉!” 因首次与张虞同枕,甄宓难以入眠,美眸回首望了眼张虞,不禁微叹了口气,心中顿生郁闷。 她与袁熙虽谈不上情投意合,但却也是依礼而成婚,是为袁氏儿媳。而今袁氏兵败之下,她沦为敌酋的女人,不禁为自己命运而叹息。而叹息之余,难免心生忧虑,恐张虞视她为玩物,正妻王氏将会刻薄待她。 辗转难眠之下,甄宓偷偷将张虞的大手从她的身上拿下,小心翼翼起身。从衣架上取了件外袍,欲至殿外散步,但考虑到天气寒冷,只得行至窗台,打开窄窄的窗户。 “呼~” 一阵凉风灌入殿内,甄宓打了个寒颤,继而裹紧身上的外袍,仰首而望天空上的冷月,脑子胡思乱想起来。 “贵不可言!” 念及年幼相士为自己所相之语,甄宓苦笑了下,暗忖:“旧时家里因自己嫁于袁熙,以为她将因贵在袁熙。而今袁氏不能自保,自己被张虞所纳,莫非自己将因张虞而贵?” 回首望了眼榻上张虞,甄宓忍不住多想了起来,自己刚与袁熙成婚不久,而今便躺在敌酋身侧,是否会被人认为太淫荡? 可是这非自己所能阻,那婆婆刘氏屡将自己往外推,袁熙应当怪她母亲才对。况又非自己情愿服侍张虞,而是袁氏兵败张虞,将自己送至张虞跟前,自己仅是无辜的女子而已。 希望凭这张容颜,能让张虞对她好些! 一番胡思乱想,甄宓困意渐渐上头,合上窗户,将寒风阻在殿外,而后蹑手蹑脚上榻,生怕惊醒明日要出征的张虞。 甄宓刚躺下不久,一只大手便摸了上来,顿时而来的触感让甄宓被吓倒。 “君侯没睡?” “睡得浅!” 张虞揉捏胸肉,闭着眼说道:“稍有动静,我便能会惊醒。” “你今怎睡不着觉?” 甄宓怕张虞多想,转身贴在张虞怀里,说道:“兵戈四起,妾不知家人安危,近来心中多有挂念。今打扰君侯歇息了。” “见外了!” 张虞轻抚甄宓纤细的腰背,说道:“卿往后既为我妇,你我当和睦共处。” “我常年出征,恐敌袭营,便是养成这一习惯!” 张虞常年出征,留下了不少的职业病,典型如睡眠浅。毕竟他作为主帅,诸事需要由他料理,而军情又时常紧急,张虞岂敢因睡而误大事。 “妾往后注意!” “明日我会叮嘱郦嵩,让他遣人前往中山无极,接卿家人至信都,以解卿思亲之愁。”张虞说道。 见张虞上心自己的情况,甄宓主动伸手搂紧张虞,说道:“从今往后,妾便是为张氏妇。” “嗯!” 张虞虽知甄宓所言有假,但有些东西不宜揭穿。毕竟情况在这,他与甄宓之间没多少感情,甄宓需要时间去适应她的身份变化。 且不说张虞在出征邯郸前,与美人甄宓春风一夜。而袁绍则因知张虞将起大军西进,为了避免与士气正盛的张虞交兵,袁绍率军从邺城撤至黎阳。 黎阳大营,袁绍驻足于高丘,眺望北方方向。 “可有公与南下之消息?”袁绍问道。 “暂未有沮将军撤军音讯!”逢纪不动声色,说道:“依邯郸情况而言,或许敌军包围甚紧,沮将军难以抽身离开。” 袁绍眉头紧皱,说道:“邯郸兵马万人,今欲全身而退不易。但公与左右有兵马掩护,若欲突围出城,倒是不难啊!” 邯郸外围有吕范率兵围困,邯郸城中的万人兵马注定无法全身而退,袁绍仅在意沮授其人。毕竟沮氏乃冀州大族,而沮授更是河北名士,故对袁绍而言,沮授远比城中的那些老弱更重要。 逢纪说道:“或沮君不舍帐下兵将,或是挂念滞留河北之家眷。” “公与深受我之器重,岂会备我而走?”袁绍动了动嘴,说道:“若公与有意叛我,恐早如张郃、高览之辈,率军投靠张虞!” 话虽这么说,但袁绍语气却弱了不少。危难情况下,他不敢担保沮授会一直效忠于他。 逢纪说道:“仆再遣将士北上,劝沮授弃邯郸而走。” “尽快!” 在袁绍与左右谈话之际,淳于琼趋步登丘,拱手说道:“禀明公,二公子得知明公欲率军南渡,已领兖州之众前来接应,今二公子在外求见。” “速让显奕上前!” “诺!” 少顷,却见袁熙小跑上丘,见到神情憔悴的袁绍,单膝而跪,说道:“儿迎奉来迟,让父亲受委屈了!” 袁绍伸手扶起袁熙,感慨说道:“纵使天下背我,我膝下诸子亦忠奉于我。熙儿未有来迟,而是来得正好。” 说着,袁绍问道:“显奕此番前来,不知领多少兵马前来?” 袁熙迟疑了下,说道:“因吕布、陈宫、张邈在陈留、山阳之故,我今仅领五千步骑前来,留重兵守济水诸城,故此番恐有负父亲之希望。” 闻言,袁绍心中顿生不满,他的预期是袁熙率万人前来迎接,而今仅有五千步骑实在太少了。然考虑到袁熙辛苦而来,以及兖州复杂的局势,袁绍不好多生埋怨。 “显奕能领兵马前来,为父便足矣!”袁绍问道:“仅是显奕兵少,将何以守东郡?” 袁熙正色说道:“儿在东郡留有兵马数千,若张虞遣将南下,焦触尚能抵御。若敌军兵众,我将率兵援之。若张虞率大军而来,儿将竭力拱守东郡。” 见袁熙这般表态,袁绍拍肩而叹,说道:“为父帐下大军溃败,身边仅有万余将士,暂难分兵于显奕。若张虞亲率大军而来,显奕率兵退守河南便可,亦或是鲁地,暂不可与之争锋。容为父于海滨复起,再与张虞交兵不迟。” “谨记父亲吩咐!”袁熙说道。 停顿了下,袁熙心念美若天仙的新婚妻子,问道:“父亲,不知儿妇情况何如?” 闻言,袁绍看着袁熙,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或许不好面对袁熙,袁绍拍了拍袁熙的肩膀,而后长叹口气便走。 见袁熙脸色不太好,逢纪犹豫了下,如实说道:“二公子,张虞破信都,今不止公子夫人被张虞所俘。连夫人与明公宠妾皆同被张虞所俘。而据知情者言,张虞已纳公子夫人~。” 逢纪本想将话说完,但见袁熙的脸色阴沉如墨,便识趣闭了上嘴。袁熙妻子有国色之容,已是河北人人尽知之事。而今被张虞所纳,怎能忍受此屈辱? 念及于此,逢纪想起自己滞留于信都的家眷,不禁长叹了口气。他若有的选择,其实他也想与家眷团聚。仅是在功名利禄之前,家眷的重要性仅能说次之。 “父亲,船只已是备好,今是否先行渡河!”袁谭迎上袁绍,说道。 袁绍驻足于黄河畔,回首眺望邺城方向,长嘘了口气。他从渤海起兵,据有邺城,终统冀州。此番舍基业之地而去,往后怕是再难回来了! “父亲,沮授暂时难至黎阳,故留二弟在河北接应便好。”袁谭挽着袁绍的手,说道:“父亲需先随儿前往青州,安稳海滨之地为先。” “劳谭儿辅佐!”袁绍说道。 十一月十日,袁绍因邺城不足为基之故,采纳众人之见,率军至黎阳。并在袁熙的迎奉下,浮河南下至青州,欲以海滨为基业。 袁熙则是以兖州刺史之职,留守河北渡口,尽可能收编袁氏溃卒,及呼应沮授所部兵马。 十二日,知张虞率大军南至魏郡,袁熙为报绿帽之仇,夜袭张虞所部,结果被张虞所败,遂率部撤至黎阳。 十四日,因张虞击退袁熙所部,邺城兵吏献城而降。 十五日,张虞留张杨守邺城,自率大军北上邯郸,欲下邯郸城。 第一百五十章田丰之怨恨,劝君进王称帝 - 暮汉昭唐 - 周府 冬,邯郸。 沮授披甲立于城楼上,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大营,神情大为严肃。 “魏公令我军坚守邯郸,今怎不见兖州援兵身影?”娄淇疑惑道。 “兖州安有大军?” 田丰嗤笑了声,说道:“兖州户籍凋敝,二公子仅能控半数之地,需南守吕布、张邈,安能有大军北上?” “监军?”娄淇看向沮授。 沮授眉头微皱,说道:“元皓莫要动摇军心,否则休怪我无情!” 田丰满脸的无所谓,说道:“我被公与所赦,今君要取我性命,我无话可说。” 之前袁绍传令于沮授,让他斩杀田丰。沮授知田丰才能,故不忍杀田丰,欲向袁绍请赦田丰。结果袁绍大军溃败,沮授知袁绍正在气头上,故便自作主张赦免田丰,并向袁绍隐瞒这件事。 见田丰死猪不怕开水烫,沮授狠狠瞪了眼田丰,若非正值用人之际,他岂会容忍田丰这般。 在沮授指点城外兵势之时,帐下兵卒忽而快跑至跟前。 “报监军,荀谌至城下,请见监军!” “荀谌此番前来,必是为劝降而来。”田丰说道。 沮授考虑了番,说道:“将他请至城上,我有事要问他!” “诺!” 未过多久,便见荀谌从篮子上吊至城楼,并在兵卒的引导下,见到了沮授。 “奉大将军之命,谌拜见监军!” 沮授无意与荀谌扯皮,问道:“你今可是为劝降而来?” 见沮授直奔主题,荀谌如实说道:“自袁公大败于昔阳,袁氏大势便是已去。数日前,袁绍便浮河东行,兖州袁熙败走黎阳,邺城被大将军所下,而今赵、魏之中,仅邯郸一城坚守。” “大将军不忍见赵地生灵涂炭,故命谌入城劝降诸位。” 得知袁绍浮河已撤,河北仅有邯郸城固守之消息,左右袁氏将校顿时哗然。 之前‘袁绍’传信给众人,分明表示他会固守邺城,而让众人守邯郸,形成掎角之势,以候兖州兵马救援。然今邺城被破,兖州兵马战败,岂不仅有他们傻乎乎在固守。 沮授的脸色不好看,他今已是察觉到自己被坑了! 见众人反应不小,荀谌虽不知是何缘故,但为了能动摇众人固守之心,遂说道:“袁绍舍诸君而走,今诸君家眷多在信都,故不如出降大将军,既能与家眷团聚,更能得官爵封赏,岂不两全其美。” 众人多有意动,于是看向了沮授。而沮授似乎察觉到众人之意,厉声说道:“荀友若,你深受魏公器重之恩,今怎有面目见我?” 继而,沮授不由荀谌分说,说道:“我今看在往昔之情上,暂饶你一命。今若蛊惑人心,我必杀之。” 在沮授的吩咐下,荀谌被兵卒强行带了下来。 待荀谌离开之后,娄淇率先发难,拱手问道:“敢问监军,今形势可真如荀谌所言?” 沮授不动声色,说道:“荀谌是为劝降而来,今所言必有夸大。诸君可暂守城池,如若明公两、三月之内,不能前来解围,可再商大事尔!” “愿听监军吩咐!”娄淇犹豫了番,与众将校应声道。 在诸将受命前去巡视城楼时,沮授心存疑虑,看向了田丰,问道:“元皓以为今时军情何如?” 田丰捋须而吟,说道:“若荀谌所言不假,留监军守邯郸应是为袁公之计,今冀州兵马大溃,袁公无力起兵与张虞争锋,唯东至齐鲁,以海滨之地召集兵马。” “至于令公与率部固守邯郸,则恐是袁公牵制张虞之计。袁公虽说遇事迟缓,但他亦能行断臂求生之事。毕竟赵、魏若无兵马固守,岂不让张虞传檄而下冀州。无后顾之忧下,张虞将远征海滨矣!” 说着,田丰笑了笑,说道:“不论荀谌所言真假,今以丰之见,城中人心动荡,邯郸多半难以固守。公与若欲求生,还需早作打算!” 经被袁绍下狱及被诛杀之事,田丰心中对袁绍已无君臣之情,甚至对袁绍心中颇是怨恨。毕竟在田丰看来,自己为他殚精竭虑这么多年,而袁绍不仅将他下狱,更下令杀他。若非沮授因形势危急之故,顶住压力赦免他,怕不是他早已不在人世。 沮授并不理会田丰,仅是让人将田丰带下去。 除非万不得已,沮授绝不会归降张虞。毕竟如沮授战前谓族人所言,如果袁绍能击败张虞,沮氏的富贵将会达到顶尖。如若袁绍兵败,莫说沮氏的富贵了,连他们能否保全自身都是个问题。 沮授作为袁绍军中的二号人物,他若投靠张虞,大概率很难得到重用。而即便得到重用,沮授也不可能得到有他在袁绍帐下的那般权利。 除此之外,沮氏即便归降,亦会遭到相应的清算,吐出不少利益,才能喂饱那些追随张虞的将校。之前审荣虽说投降张虞,但仅限审荣一家不会遭到清算,其余的审氏注定会遭到清算。 所以对袁绍帐下的高层而言,除非是万不得已,他们一般不会选择投降。 在沮授竭力安抚城中军心的同时,张虞则在城中与众人商讨破城之策。 大帐内,荀谌向张虞汇报,说道:“仆向沮授明言袁绍弃走青州时,见城中将校无不愕然,料想城中兵将不知详情。以谌之见,君侯或能行攻心之策,令城中兵将惶恐,而后寻机再取邯郸。” 张虞微微颔首,说道:“攻心之策可行,但为免城中兵将不降,还需另寻方略破城!” 郭嘉蹙眉深思,说道:“可惜邯郸不似邺城,城外无大河。若有大河在城外,则能引河水冲灌邯郸。” “掘地之策何如?”许攸思得一计,问道。 “掘地破城之策可行,唯恐沮授多智,能事先预料我军掘地之策!”郭图说道。 吕范考虑了下,说道:“既然外无援兵,不如营造器械攻城。” “文和、公达?”张虞点名二士,问道。 荀攸沉吟良久,说道:“君侯不妨多策并行,明行攻心之策,兼营器械,而暗掘地道。沮授能料一策,安能料得多策。” 贾诩笑了笑,说道:“君侯,我与诸子意见不同。大河以北已无袁绍大军,故君侯何不如犒赏河北降人,招降冀州诸郡县。待冀州诸郡平复,邯郸城中兵吏不见援兵解围,岂不人人忧惧,彼时君侯轻易可平邯郸。” “昔高祖为与项羽争夺中原,留兵围章邯,自率大军征项羽。今君侯兵马疲惫,兵粮几近溃竭,不可效高祖之所为。但却能留一将困邯郸,而君侯率军屯邺城,以威兖州之袁熙。若邯郸数月不下,岂不给袁绍笼络河北人心之机。” 见帐下谋士意见不合,张虞负手踱步,思考其中之利弊。 “依文和之见!” 张虞说道:“邯郸南邻邺城,北依中丘,东近曲梁,西靠太行。除兖州之敌外,袁氏已无援军能救邯郸,故我坐镇邺城,将能威慑袁熙。久不见援兵,家眷书信诱叛,兼城中粮草消耗渐空,人心涣散之下,邯郸可下矣!” 如若袁绍尚在河北,张虞肯定会起兵攻打邯郸。然今下的邯郸俨然成为一座孤城,被山西军所破仅是时间性问题。因此张虞如能尽快安抚河北文武,不仅能让冀州诸郡安稳,更能弱化袁绍对冀州的影响。 闻言,郭图心有所得,拱手说道:“汉室衰微,陈袁篡之,故天下无共主。昔世祖下河北,于鄗城称帝。君侯欲安抚人心,何不效世祖之所为,状告天地,于邺城称帝。封赏之下,众人之心必安矣!” “不可!” 吕范抢先驳斥,说道:“君侯奉大义而讨贼,今君侯天下未平而便称帝,与袁术所为有何差别?以范之所见,君侯可待邯郸归降,河北承平之时,继公爵位。” “公与王爵何异?”许攸有意得从龙之功,怂恿道:“以攸之见,君侯可先称王,及下中原之时,再进帝号,明顺正统。” 见众人为称王登基之事而争吵,张虞眉毛微挑,目视捋须而思的贾诩。 在张虞的眼神注视下,贾诩自觉说道:“汉室灭亡,群雄并起,有德者方能居天下。君侯旧为汉臣,还需询问刘幽州之见。以诩之见,先得人心,再择尊爵,方是为正道。” 经贾诩一言,张虞顿时明白关键之事。今下正值一统河北的关键时期,他需要考虑幽州刘和的想法。如果不得刘和支持,他贸然称王的话,岂不会与刘和决裂? 第一百五十一章冀州军政,惊闻南事 - 暮汉昭唐 - 周府 自依贾诩之策,张虞便拜吕范为督军,以辛毗、郭图为军师,率兵两万重围邯郸。而张虞自率文武及兵将移居邺城,并将冀州治所从信都改至邺城,以摆脱袁绍在信都的影响。 州府内,张虞正与新上任冀州刺史杜畿闲聊。 “安邑士民得知君侯下信都,破袁绍大军,无不欢喜庆贺。”杜畿抿了口酒,笑道:“夫人欣喜之下,下令腊月赐老弱妇孺酒肉,并准二府官吏休沐三日及赐钱帛。而元常兄为贺君侯破袁,更是挥墨作赋,以赞君侯之大功。” “哈哈!” 张虞为杜畿倒酒,笑道:“今下能让安邑府上众人安心了。” “袁绍四世三公,出身名门,所享之物无不精美。如此酒为袁绍所珍藏,饮之令人口齿留香,伯侯可多喝上几樽。” 杜畿双手持樽接酒,问道:“不知君侯何时欲移治于雒阳或长安?” “伯侯何来此问?”张虞诧异问道。 杜畿笑道:“今邺城内外兵吏皆言君侯不日将王,如若进位王爵,君侯岂能以安邑或邺城为治府?” 说着,杜畿沉吟了下,说道:“经董卓焚京,群雄讨董,二袁掠帝等役,雒阳宫宇残破,百里荒芜无人烟,村舍凋敝无鸡鸣。而今长安虽不复前汉之兴盛、繁华,但君侯欲霸天下,非定鼎长安不可。” 东汉时期,长安虽经西汉乱末年的糟蹋,整体经济衰败的严重,无西汉时期的繁华。然从现在而看,因东汉末年的兵戈之故。雒阳更是大后退,沦为了无人区。 历史上,曹丕迁都之后,因人口稀少之故,强迫迁河北百姓五万户移居京畿,才让洛阳稍微有了人烟。故今若欲立都的话,以经济、人口等角度去看,没有比长安更合适了。 当然了,杜畿忽然提及此事,难免与他乃是京兆人有关,毕竟谁不想让自己的家乡成为都城。 “不急!” 张虞喝了口酒,平静说道:“今冀州未平,讨论定都之事尚早。卿出任刺史,可有治冀州之策?” 杜畿放下酒樽,说道:“昨日至邺城,畿至库房核查冀州户籍,冀州十郡一百县共有三十五万户,约近两百万口,实为天下人口昌盛之州。君侯得此大州,并有山西之众,中原威服,然欲令冀州恢复生产则有所不易!” “昔袁绍治冀州时,律法松弛,豪强骄横,侵占田野,士女生怨。况袁绍为得天下,无岁不征,兵民疲惫,府库告竭。故以畿之见,欲大治冀州,需行严法,惩治恶豪,与民休息,分田于民,开垦荒田,则能渐渐恢复冀州之元气。” 冀州为东汉诸州里人口最多的一州,且因黄河河道趋于稳定,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在张虞与众谋士早期策对中,将当时关西之众称以天下之大寇,形容河北为富庶之所在。故在如能统一关西与河北,则能威服天下。 故考虑到冀州之重,张虞方选将军府上的二把手杜畿出任。杜畿虽说偏好黄老之学,但却会执行严法,惩治祸乱百姓的豪强,而这也是张虞将冀州交由杜畿治理的原因之一。 张虞说道:“惩治豪强易,但与民休息难。袁绍虽说兵败,但逃踞青州;袁术称霸中原,地跨四州。曹操、孙坚、陶商皆割据一方,不发北方之众征讨四方,则莫能平天下。” 其实杜畿的执政理念在战乱时期不好施行,毕竟在天下争霸的关键期,几乎要年年打战。张虞征服冀州,不可说让冀州太平,而是要利用冀州的人力、财力,为关西诸州分担压力。 毕竟征讨中原的话,山西的军粮将难以跋涉转运,若强行转运的话,则是亏损太多,故需要依靠临近的冀州供粮。 杜畿心有应对之策,说道:“山西之众是为天下之精兵,更是君侯之根基。故君侯征天下,不妨令山西出兵,由山东供粮。山西士民可得富饶,山东郡县可得安宁。” 张虞微微颔首,笑道:“山西民风剽悍,可以入伍为兵;河北土地富饶,车船供粮便捷。伯侯之言甚好,卿必能胜任冀州刺史。” 冀州河流四通八达,通过河、济二水,能将军粮以船运载投送至河南。而山西之众从崤函道出关,则能直扫河南。故两地官吏配合好的话,张虞帐下兵民将会减少大量负担。 杜畿谦虚而笑,说道:“非仆一人之见,而是临行前,钟君与我商议所得。” 顿了顿,杜畿反问道:“欲令冀州太平,非仆一人所能为,而是需赖地方郡县长吏。今冀州有郡十,有县一百,故君侯需委一百一十名贤吏出治地方。恕畿斗胆询问,不知君侯可有人选?”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冀州兵乱未消,我欲先委十名郡守,而不更委县中长吏。稍后令督邮巡视诸县,考核各级官吏,并依郡守所报情形,淘汰袁氏劣吏,委派贤吏出任。” 治大国如烹小鲜,一次性更换一百名县令或县长,势必会造成整个冀州停摆。因此张虞不打算一次更改一百名县级长吏,而是先将郡守换上,让他们先熟悉治下情况。等政令传达通畅了,之后淘汰一批,拉拢一批,这样就能让冀州稳定下来。 毕竟冀州今下关键在于维稳与恢复生产,而非所谓大治郡县。等时机合适了,张虞为了民生,还会严惩贪官污吏。 “郡守十名,不知分别为何人?”杜畿问道。 东汉时期,刺史与郡守关系微妙,刺史年俸六百石,郡守两千石。依照俸禄而言,郡守位高于刺史;然在职权上,刺史乃监督郡守,经朝廷批准与允许,在某些方面可以领导下郡。 今天下大乱,刺史与郡守做不到像东汉那般互相制约,因此需要更清楚划分职权。因此杜畿此番出任冀州刺史,在张虞所下达的敕令里为升迁,并依令明细刺史为诸郡的行政直属上级,而在军事上诸郡受大将军府统一调配。 “安平郡守荀衍有政略之才,方被我新拜为郡守。魏郡人口殷实,为诸郡之盛,我今已令董昭出任郡守;贾衢督运粮草有功,我今拜为河间郡守;辛毗随行征讨有功,可转任钜鹿太守。” 张虞从怀里取出名单,交于杜畿说道:“渤海郡毗邻青州,是为兵家冲突之地,我今已让满宠出任渤海太守。余者常山、中山、赵、博陵、清河五郡长吏人选,我今尚无头绪,不知伯侯可有见解?” 既然选杜畿出任冀州一把守,张虞需要给予他在人事上的一定建议权。 杜畿瞧着名单,拱手说道:“君侯,清河以大河为边,东与平原接壤,西与东郡为伴,清河郡守非文武具全之辈莫能任,最好统领兵政之事。而常山、中山、博陵、赵四郡中,可委善于治政者出任。” “畿欲举荐崔琰,他为冀州人士,熟悉河北民情。且崔琰任官以来,行事勤勉,性情刚直,有通达政令之才,或能拜为郡守。” 张虞考虑了几许,笑道:“我本欲留崔琰于府上任职,今卿举荐他为郡守,那便拜他为中山郡守。清河郡则让徐庶出任,并督蒋奇所部。余者常山、博陵、赵三郡,让杨俊挑选适宜人选,届时由卿钦点。” “多谢君侯器重,畿必不负君侯期望。”杜畿避席而起,作揖拜道。 “无需多礼!”张虞笑道。 杜畿坐回榻上,忽想起一事,禀道:“君侯征伐袁绍时,荆楚大起干戈,孙坚征讨袁术不利,战没于江陵城,今由其子孙策坐领巴蜀。” “孙坚战死了?” 张虞顿时惊愕,说道:“孙坚为江汉猛虎,讨陇右,征董卓,屡有建功。今据巴蜀而叛袁术,怎忽死于江陵城下。” 杜畿说道:“袁术称帝改元之后,曹操、刘备、孙坚三家联盟伐袁。孙坚率兵出白帝,与桥蕤交手,大破之。袁术改用黄祖出征,再败孙坚于夷陵,遂退守江陵城。孙坚欲破江陵,遂率兵围之。时孙坚亲自率军攻城,不料身中流矢,亡于江陵城下。” “孙军大慌,被黄祖率兵亲破,孙静领败军守白帝,阻黄祖于川外。而巴蜀知孙坚战没,多有郡县叛乱叛乱,孙策率兵征讨。” 见孙坚依旧没躲过历史上厄运,稀里糊涂被黄祖弄死,张虞不得不惋惜,说道:“孙坚少有之俊杰,今竟亡于流矢之下,令人难以预料。” 杜畿说道:“孙策上疏至安邑,求君侯册封益州牧。军师恐分君侯精力,按疏一月有余,今让我询问君侯之见!” 张虞摸着下颌的小胡子,说道:“孙策有其父之风,以他之能,平巴蜀叛乱甚易。今让赵咨代我拟疏,表孙策益州牧。” 随着刘协的禅让,四百年的汉室宣告灭亡。孙氏在巴蜀的统治名不正,言不顺,故孙策急需外界的承认,故他不仅向张虞求疏册封,还有向曹操新立的江左小朝廷求疏册封。 第一百五十二章肃清寰宇,小施惩戒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杜畿后续介绍下,张虞方知他与袁绍在河北大战的同时,其实南方因曹、孙、刘三家讨伐袁术同样发生剧变。 在袁术篡位之后,曹操率先抓住机会,采纳手下之见,与刘繇迎立彭城王刘和之孙刘祗,令刘祗以灵帝为父,继大统之位,定都于寿春,年号兴武。 曹操与刘繇分别出任大将军与司徒,大封文武百官。而幸运的是,刘繇出任司徒后不久,便因得恶疾去世,于是朝廷大权落到曹操手上。 趁刘繇去世,其子弟年幼之故,曹操顺势吞并九江郡,并接受刘繇帐下兵将,如太史慈便投靠了曹操。 而小朝廷建立之后,孙坚、刘备出于各种缘故,皆遣使者拜谒朝廷。而曹操趁机遣使渡江招揽江左豪强,以便他后续渡江攻伐江东。 三家联盟成立之后,如之前所言,作为与袁术有巨大冲突的孙坚,率先出兵征讨袁术,先破了桥蕤,再败黄祖,一路杀至江陵城。 见孙坚用兵顺利,曹操以荀彧为尚书令留守寿春,而他率兵渡江,征讨丹阳、吴二郡,一路上势如破竹,大破扬州袁军,并攻占了二郡在太湖以北的诸县。而曹操为了扩充军力,不断招降纳叛,势力膨胀迅速,从出征时的万余人,扩充到三万人。 在孙坚因中箭身亡后,袁术本欲趁势而入巴蜀,但因孙静的固守,黄祖不得破之。而袁术见曹操在江左作恶,于是调兵前往江夏,并拜黄祖为帅,令他征讨曹操治下的庐江郡。 见袁术欲取庐江,曹操留曹仁守吴郡,连忙率军回援庐江。时气候已为冬天,水位下降严重,黄祖又惧曹操,得知曹操回援消息,遂率兵撤退。 相比孙坚的悲惨,曹操的幸运,刘备可用坎坷形容。 孙、曹两家用兵之时,刘备在士燮的支持下,从苍梧郡北伐,征讨荆州的零陵郡。 先是一路跋涉千里,前后行军花费近月,凭关、张二人占领营浦,之后顺潇水南下,包围了泉陵。 因零陵郡守为袁术门吏,倒是没有投降,而是闭城不投,欲凭刘备路途遥远,从而耗干刘备的军粮。 刘备前后包围两月,因粮草不济之故,兵马几近断粮,众人皆欲撤军。幸刘备苦思之下,思得一计,便以兵马无粮为由,率军回撤苍梧。 而实际上,刘备明撤暗袭零陵县,得到大量军粮,之后再率军包围泉陵。经百日的围城,城中粮草渐空,于是郡中官吏杀郡守而降刘备。 泉陵为零陵郡治所,刘备占据泉陵县之后,暂在此落脚,营道、泠道、洮阳、始安数县及众蛮降服,而刘备趁机收取粮草,并招兵买马,以便后续谋取荆南重镇酃县。 酃县(今衡阳市)为长沙郡下县城,为蒸、湘、耒三水的汇通地带,桂阳郡需顺耒水,经酃县才能汇入湘江,与荆北联络。故刘备如能取酃县,不仅能控制桂阳郡,更能后续顺江而下取长沙。 酃县之重,刘备知晓,而袁术又岂会不知。于是在孙坚身亡之后,袁术派遣桥蕤率兵万人南下,再征刘备,并收复零陵郡。 当然了,因曹操、刘备所在之地,距离中原太远,杜畿仅能知晓大概,细节情况则不知情。 “短短半年以来,不料南方竟发生如此变化!” 张虞感叹说道:“若非孙坚阵亡,有孙氏于江陵牵制,恐曹操已得江左,刘备将能建基于荆南。” “南方群雄并起,于君侯而言,利弊皆有!”荀攸说道:“若让袁术称霸江汉,则我军纵能一统中原,后续南征之时,需与袁术大军交手。而今孙、曹、刘三家分食袁术,将有利君侯谋取中原。” 郭嘉摇了摇头,说道:“曹操有乱天下之能,据险峻之地能为王,今若让曹操占据扬州,兼有江水之险,往后必为大患。” 杜畿喝了口酒,说道:“刘备或虽不如曹操,但亦是不容小觑!” 张虞抚膝而笑,说道:“先让四人乱上一乱,待我扫平中原,再南征诸雄,肃清寰宇。” 三国鼎立本是各种机缘巧合下所诞生出的格局,首先中原因大规模战事,导致了人口急剧下滑。而南方经两汉四百的年开发,荆、扬二州渐渐崛起,在面对人口衰败情况下的中原,具备了割据的基础。 另一方面,曹操在统一天下的问题上,因战略选择问题,至少错失了两次机会。 首次,曹操降服荆州之后,不采纳贾诩威慑与招抚并行的策略,而是急于用兵,最终被孙、刘两家所败,失去了从荆州灭江左的机会。 其次,刘备前脚占领巴蜀,曹操后脚占领汉中。时巴蜀人心浮动,刘备与孙权有湘水纠纷,曹操拒绝了司马懿、刘晔二人趁势伐蜀的提议,而是改变战略伐吴,错失了消灭刘备,并从长江上游向下灭亡荆、楚的机会。 张虞不觉得他会错失一统天下的机会,尤其是他知道历代消灭南方两大路线。曹操从两湖地区灭南失败之后,历代兵家消灭南方,一是大军从淮南渡河,二是大军从四川顺流而下。 故眼下关键在于一统中原,积攒出能一口气横扫南方的实力。 张虞视南方诸雄为无物的语气,让郭嘉眼神中闪过异色,心中倒是愈发钦佩张虞,并庆幸自己舍曹操而投张虞的决定。 “君侯有大气魄!”郭嘉称赞道。 张虞脸上挂着淡笑,说道:“冀州诸贤士不少,伯侯今为刺史,可先征辟诸士为幕僚。待邯郸出降,明岁诸郡稍安,我将再征袁绍。” “遵命!” 杜畿应了声,问道:“那可是不回安邑了?” “暂不回安邑了!” 张虞从榻上起身,于殿中踱步,说道:“往后几月,我将暂以邺城为府治,待袁绍无威胁冀州之能,我方会回安邑休整。” 今虽大破袁绍,拿到人口最殷实的冀州,但张虞依旧忌惮袁绍。毕竟袁绍治冀州多年,名声崇高,收拢青徐兵马,可出数万兵马。故如他离开冀州,袁绍很可能重犯冀州。 “君侯明岁欲再征袁绍,需在春季之前破易京。” 郭嘉拱手说道:“易京为赵、燕之交重镇,幽州兵马如欲南下渤海,多需经由易京。今易京不破,袁绍将能招揽渤海旧吏。” 张虞停下脚步,问道:“今张辽可有军情传来?” “有!” 荀攸说道:“据张辽所言,因得各部兵马支援,他已清扫外围营垒,将公孙瓒重围于城中。今依众人之见,欲掘地道入城,以坏高楼之根基。”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让张燕率兵赶赴易京,令张辽务必在三月前破易京。” “君侯,郭图上疏,邯郸城中多有兵吏出逃,据他询问得知,袁绍约期两月前来解围,故郭图以为可令袁氏降人书信劝降城内故友,此必能令邯郸人心大乱,诱守将献门叛降。”荀攸补充道。 “可!” 张虞说道:“可依郭图所言,继续扰乱城内民心。且叮嘱吕范,敌军虽困在城中,但不可懈怠,沮授非无谋之辈。” “诺!”荀攸应道。 “君侯!” 却见许攸在殿门时,见到张虞与众人在殿内谈话,便不经通报,迈腿直入殿中。 见许攸无视众人,王凌不爽呵斥道:“许子远,今不经通报,怎敢擅自入殿!” 王凌虽说是张虞的舅子,但许攸可不惯着他,说道:“君侯封我为秘史,我今怎不得入殿?况若无我献计,你怕不得在此啊!” “你莫想死!” 王凌脸色恼怒,手按于剑上。因身份尊贵之故,除了张虞敢呵斥,可没有其他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肃静!” 张虞冷声说道:“入殿需禀,许攸出殿求报。王凌言语有失,速速退下!” “诺!” 张虞各打二十大板的责罚,让许攸、王凌皆有不爽。但许攸见王凌被呵斥出殿,心中倒是舒服不少。 第一百五十三章清算大族,联姻鲜于 - 暮汉昭唐 - 周府 “何事让子远如此欣喜?” 张虞皮笑肉不笑,问道。 许攸没看出张虞的不悦,得意而笑,说道:“仆奉君侯之令,审查袁绍帐下文武违法之事,今攸已悉数整理完毕。君侯如能依名单严惩,冀州士民将心悦而宾服。” 说着,许攸奉上一封竹简,说道:“如审配在冀州诸郡内兼并田亩多达千顷,门下食客、部曲、隐户约有五百户;而审氏一族借审配之权势,在冀州中拥田两千顷,耕牛、马匹千头,钱财积如山丘。” 一顷为一百亩,千顷则是十万亩。依照理想情况,富裕的情况下,一户授百亩之田,千顷良田可授千户百姓。今隶属于审配与审氏的田亩多达三千顷,足够让三千户百姓富裕,养活两万百姓轻松,故三千顷田不可不多! “三千顷!” 殿内众人脸上或露出愕然之色,或是倒吸口凉气,他们都没想到审配家族竟如此富庶,当真不愧是冀州的顶级世家。 杜畿感慨说道:“河东毌丘氏拥田四百顷,我便以为是巨富。而今与审氏三千顷相比,亦是有所不如。” “审配一向以刚直享誉河北,却不料其与族人名下竟有三千顷田。若是贪腐之辈,不知名下会有多少田亩。”贾诩忍不住说道。 “常侍赵忠昔在魏郡时,投献田亩有万顷,府宅如宫宇,是为巨贪尔!”许攸笑眯眯道。 在土地为重要的生产资料上,权利势必伴随财富的聚集,而财富的聚集势必伴随田亩的流转。因此在古代一旦出现免税群体,出于各种利益,田亩都会聚集在免税群体名下。 如明朝时期,因朱元璋对子弟丰厚,因此授予藩王经济上的特权。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量田亩便登记在藩王名下。而这些田亩一旦登记在藩王名下,朝廷便无法支配及收取赋税。 除藩王外,明朝的勋贵、皇帝都会侵占田地。其中名义上贡献于皇帝的皇庄是天然的免税保护伞,勋贵会将田亩投献于皇庄,从而令自己名下田亩免税。 士绅阶级中的大士绅因含权度高,因此所交赋税往往会少许多。而中下士绅因含权度低,家境富裕,往往承担了不少的赋税。 在东汉时期,诸侯王不具备经济特权,因此田亩不会聚集在此类群体下。但庞大的士族阶级,因地方关系盘根错节,关系能直通朝廷,因此名下存在大量田亩,所以东汉士族群体可以说是人人巨贪。 诸葛亮遗书中留下薄田十五顷之语,在后世某些人眼里,清廉者应该分文不收,但在东汉社会环境中,诸葛亮无疑可称之清廉。如之前郭图收取将领贿赂虽说触犯了法律,但所收金额之少,一度让张虞有愧疚心理。 念及于此,张虞抬头看了眼许攸,暗忖:“连审配都贪那么多,不知以贪财而出名的许攸会贪污多少?” 见张虞瞧着他,许攸脸上露出笑意,问道:“君侯,审氏违法乱纪,令士女怨恨,攸请命查抄其家族。”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审氏作恶多端,由董昭上任后亲理,子远可率郡兵查抄审氏。记着审荣投降有功,其亲眷不可妄动,田亩不可清查。” “多谢君侯!” 见张虞将清算审氏的任务交给他,许攸脸上嘴咧开,拜谢道:“攸必不负君侯期望。” “余者氏族由伯侯上任之后亲理,不可冤枉一人,亦不可放过以一人,如有不决之事可上报于我。”张虞叮嘱道。 “遵命!”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袁绍失败了,那些追随他的亲信将会遭到张虞的清算,吐出他们往昔所得的利益,交于张虞分配于属下。 至于罪名? 莫开玩笑,爬得高,肮脏的证据越多,尤其是亲近之人难免狐假虎威。因此如果要清算,张虞可全部清算。 然治大国如烹小鲜,张虞会先列出部分名单,让杜畿上位后清算,一者用来惩治袁绍旧部,二者用于安抚民心。 其余列名之人将视情况而定,只要犯事不严重,可清算可不清算。如甄氏因甄宓成为张虞的侍妾,大概率能避免此次清洗。 又聊了几句,众人见天色渐晚,便依序告退。而许攸的话,因张虞另有事情吩咐,单独留下多说了几句。 望着许攸离开的身影,张虞眼睛微眯,露出些许寒芒。 “让王凌入宫!” “诺!” 少许,便见王凌急匆匆入宫,仅是脸上依有郁闷。 见王凌心情写在脸上,张虞笑道:“彦云可在生气?” 王凌闷声说道:“我怎敢生气,许攸所说之语不假,若无他泄露袁绍机密,我军欲下冀州,恐不会这般轻松。” 张虞指了指位子,笑道:“功归功,过归过。他若不叛逃我军,迟早会被审配整治。况我对他不薄,已酬他献计之功。” 张虞封赏大方,打下邺城后不久,张虞便封许攸为乡侯,享食邑八百户,故许攸不作死,便可永享富贵,绵延于子嗣。 “那君侯唤我至此,不知是为何事?”王凌疑惑问道。 张虞抿了口酒,淡淡说道:“你遣人收买许攸府上仆从,多探听许攸近日所为。若有发现许攸公报私仇,及纵容子弟为恶之事,需好生记下。” 闻言,王凌眼睛一亮,问道:“君侯可是欲惩治许攸?” “许攸有功于我,岂能因些许贪污便惩治功臣!”张虞笑道。 今下有些肮脏的事要许攸去做,而留下许攸的犯罪证据,仅是为了不时之需。若许攸不知死活的话,莫怪他下手了。 “遵命!” 王凌欣喜而应。 停顿了下,王凌似乎想到什么,低声说道:“君侯,家姐最近写信于我,询问君侯近况,并问甄氏颜色何如?” 张虞神情收敛,问道:“你是怎么说?” 王凌挠了下头,说道:“我言君侯甚好,仅是因初下冀州之故,不便回安邑。而那甄宓颜色,凌言不及家姐艳丽!” 张虞笑道:“彦云答得不错,稍后我会将你姐接至邺城。” 说着,张虞反问道:“若我无记错,丈人可是正为彦云聘取令狐氏女子?” “父亲本欲为我与令狐氏之女为妻,然近日以来父亲欲让我与冀州大族女子成婚!”王凌说道。 “那彦云有何想法?” “父亲之见为老人之见,今愿听君侯之见!”王凌说道。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令狐氏为太原旧时大姓,今虽不及王氏显赫,但是为乡梓友乡,联姻将能互帮互助。然以我之见,彦云不如与幽州大族联姻,如鲜于氏为幽州大族,子弟俊杰辈出,鲜于辅之妹正值嫁娶之龄,相貌端正,颇适合彦云。” 张虞亲族太少,除了张杨外,便无成年的直属男丁。而今若想联姻,唯有从小追随自己的小舅子联姻。 在东汉时期,作为豪强的鲜于氏根本无法与士族令狐氏相比,但今时为乱世,鲜于氏掌握了幽州的部分兵权,其统战价值比令狐氏高太多了。 历史上,鲜于氏在汉末崛起之后,在魏晋南北朝时,鲜于氏通过经学出仕从豪强进化为士族,并与鲜卑贵族联姻下,其名声渐是显赫。 今鲜于氏如果能和王凌联姻,将能间接攀附上张虞的关系。而张虞也能拉拢到鲜于氏,有了鲜于氏的支持,加上张虞与刘氏的联姻,幽州大概率能以和平的形式并入到张虞之下。 王凌沉吟片刻,拱手说道:“尽依君侯之见,若父亲有询问此事,恐需君侯回复。” “嗯!” 见王凌无异议,张虞露出笑容,说道:“后日,你持我书信北上,先与鲜于辅会面,再拜谒刘幽州。” “诺!”王凌应道。 为了让刘和同意他称王,张虞早早就派人与鲜于辅联络。经使者的沟通,不仅张虞便有意与鲜于辅联姻,而鲜于辅也渴望与张虞联姻,于是张虞便安排了王凌。 第一百五十四章丰不与许攸为伍! - 暮汉昭唐 - 周府 自袁绍十月败逃青州,张虞十一月下邺城,邯郸便与外界失去联络。即便沮授遣候骑出城求援,亦是找不到援军。而这也让城中众人意识到荀谌所言不假,他们真的被袁绍抛弃了。 时至公元198年的正月,守将娄淇因挂念妻子,于是书信与吕范,答应献城而降事宜。 正月初九,娄淇趁沮授不备,率亲卫控制沮授,并大开城门迎吕范入城。 是日,吕范便控制了邯郸,赵郡由是承平。在第二天,吕范便将沮授与田丰、娄淇等降虏诸将送至邺城,以便张虞接见。 正月十二日,邺城。 殿内,张虞打量神情憔悴的沮授,问道:“我在并州多闻先生有良、平之能,而今为何不能辅袁绍成事?” 沮授昂首而立,瞄了眼张虞,淡淡说道:“君王不能纳我之见,若在你西征关中时,北上伐取幽州,亦或是西取上党,你安能如此得意!” 张虞向沮授微微作揖,说道:“既君王不能纳先生之见,先生何不如为虞效力。若虞有先生辅佐,天下贼寇皆不足为虑!” “莫要白费口舌了!” 沮授冷笑了声,说道:“出征之前,我便散尽家财。若为名利富贵,我早让亲眷敛财。将军袭取信都,我军大势已去,授无话可说。” 在袁绍帐下亲信中,唯沮授与田丰二人不贪财,故让张虞颇是钦佩。 至于沮授的话,张虞评价是长于战略,短于战术。因此沮授为袁绍制定战略上,几乎没多大问题。而在与张虞对峙时,战术的差劲,让袁绍一直处于被动。 张虞诚恳说道:“先生怀济世之才,不能遇明主。而我爱惜先生才学,愿与先生共谋大事。” 沮授闭口不语,一副不合作的模样。 “你~” 见沮授这么无礼,许褚出了一步,怒目瞪眼,说道:“休得无礼!” 张虞伸手示意许褚退下,笑道:“先生与家眷多月不见,想来应多有思念,先生可先退下休息。” “遵命!” 见张虞留自己一命,沮授暗叹了气,便任由侍从将自己带下去。 或许是报复上瘾了,许攸出列说道:“君侯,沮授并无降意,今何必善待,以攸之见,不如下令诛杀,并查抄沮氏。” 张虞瞧了眼许攸,解释说道:“沮授与审配、淳于琼、逢纪等人不同,他在河北素有名望,是为袁绍帐下督军,都督三军兵马。他若能降我,当胜十倍于娄淇。” 见张虞这般重视沮授,许攸心生不快。 “田元皓何在?”张虞问道。 “禀君侯,田丰说~” 侍从看了眼许攸,迟疑说道:“田丰说他不愿与许攸为伍,恕他不能拜谒君侯。” 闻言,许攸脸色顿变,恼怒说道:“君侯,田丰虽有才华,但为人跋扈,常出言不逊,故被袁绍所下狱。君侯既有郭、荀、贾诸士辅佐,何须田丰服侍。且田丰常纵容族人行违法之事,今为安抚民心,不如诛杀田丰以正刑法。” “咳咳!” 见许攸将自己拉扯进来,贾诩故作咳嗽打断,说道:“君侯,诩才疏学浅,不敢受称上士。田元皓有兼济天下之能,君侯看能否招降之。若田元皓能降,破袁绍易尔!” “攸以为然也!” 荀攸说道:“人各有所长,攸善临阵,贾君识形势。田元皓能被袁绍所重用,河北兵将无不夸奖,故以攸之见,君侯可招降田丰。” 贾诩、荀攸二人对于田丰归降与否,其实并无多少感觉,毕竟他们有自信能得到张虞的信任,故他们不在意张虞招降袁绍旧人。 而今许攸将他们拉进来,并向张虞施压,他们不可能与许攸站在一起,需尽快向张虞表明他们的态度。 见二人驳斥他,许攸心中愈发郁闷,脸上顿露不快。 张虞见众人神情尽收眼底,淡笑道:“我久闻田元皓之名,今他不来见我,那我便前去见他。” “前方引路!” “诺!” 田丰不愿与许攸为伍,无非是想看张虞更看重谁,如果张虞更看重许攸,那么意味着他投靠张虞,张虞也不能采纳他的意见,甚至未来或许会被许攸陷害。 若张虞更看重他,田丰才有信心为张虞献计,毕竟被袁绍搞了一次,田丰心有余悸。他真心全意辅佐,竟被袁绍如此对待,实在让他心寒。 “君侯,田元皓今在屋内!”侍从指着偏屋,说道。 “好!” 张虞整理了衣冠,上前轻敲屋门,说道:“田先生在否?” “我不与许攸为伍,不必多说了!”田丰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大将军张虞拜见田先生,望先生能开门一见。”张虞声音温和,说道。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继而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便见田丰打开屋门,向张虞深深弓腰。 “大将军怎仓促前来,恕丰不能远迎!”田丰道。 张虞伸手扶起田丰,笑道:“先生不来见我,我今只能来见先生了!” “惭愧!” 田丰告罪说道:“丰无挟君之念,仅是丰与许攸不和,恐他言语诽谤,丰才不得不如此。” 张虞安抚道:“袁本初无谋,不能纳先生之计。我非袁本初,岂会不知许攸其人。” “我闻先生曾劝袁本初先取张燕,勿伐幽州。不知可有此事?” 说着,张虞挽着田丰的手入屋,而左右随从立于屋外。 “不假!”田丰犹豫了下,如实说道:“幽州离散,必不能全心为君侯效力,故劝袁绍先破张燕,断绝君侯与幽州之联络。之后与君侯对垒,不与之交手,消磨君侯兵马,而后寻机破之。” 闻言,张虞大为感慨,说道:“幸袁绍不能纳先生之策,否则我欲破袁绍则愈发难尔!” 在张虞的邀请下,田丰跪坐于榻上,说道:“君侯用兵如鬼神,袁绍遇事迟缓,非君侯之敌。丰区区小计,岂能阻君侯取胜!” “过誉了!” 张虞笑了笑,问道:“我今虽下冀州,但袁绍尚在海滨,袁熙在河济。以元皓之见,我将如何用兵,方能席卷中原,威压吴楚?” 田丰捋须而思,说道:“袁绍兵革败于外,谋臣乱于内,连年征伐,胜少而败多,人心涣散,已有土崩瓦解之趋势。故以君侯之威,击疲惫之寇,将势如破竹。” “而今兖州户籍凋敝,田亩荒芜,人口尚不及一郡之地。君侯欲下中原,可先取河济,剪除袁绍羽翼。之后用兵渤海、平原,逐袁绍出河北,令他退守齐鲁。齐鲁无险,大军渡河,兵锋可下临淄。” “时齐鲁承平,河济宾服,则能顺水而南下。袁术张狂,四方皆敌,故可先灭张邈,再取豫州,偏军下徐淮,河南臣服。时如能大破袁术,威震江汉,可望益、荆、扬三州尔!” 张虞摸着小胡子,笑道:“先生之言,与我所思竟有相似,今可令我心安!” 田丰谦虚说道:“君侯有定鼎之基,丰卑鄙之言仅是顺应时势而已!” 说着,田丰补充说道:“今汉室已亡,天无共主,君侯宜当早日称王,以安帐下文武之心。时伐天下,将师出有名尔!” 张虞说道:“称王仅差刘和表疏,表疏一至,便能依法继位。” 田丰沉吟少许,说道:“君侯将以何为国号?并以何为都?” “我自以并州起兵,并以安邑为治,今自以唐晋为国号。至于都城,我将暂以长安为京。”张虞说道。 田丰微微皱眉,说道:“昔世祖以洛阳为都,征讨四方贼寇,威服中原诸郡。长安偏居关西,恐难为天下之中!” “呵呵!” 张虞玩笑道:“高祖开两汉之基业,尚不敢与周比兴盛,何况天下未平,我又怎敢贸然以洛阳为都。且兖州尚在袁熙、张邈之手,我今不敢贸定都洛邑。” 受东汉的影响,其实张虞治下不少人偏好以洛阳为都。但张虞考虑到自己的基本盘,且为了避免关西胡化问题,张虞内心更偏好以长安为都。 见张虞隐晦拒绝,田丰倒不好多说,毕竟他刚投靠张虞,甚至眼下还没官职。 张虞向田丰拱手,沉声说道:“若田君不弃,我欲拜先生为参军,辅我参谋兵事。如立功绩,将另有升迁。” 见张虞诚意满满,田丰避席而起,作揖而拜,说道:“君侯登门相邀,丰岂敢不从。愿能辅佐君侯一统寰宇,开周、汉之伟业!” “往后望卿多多劝谏!”张虞说道。 “诺!” 应了声,田丰换了个话题,说道:“许攸贪财骄纵,远之则逊,近之则不恭,是为小人。故虽有才能,但却不可大用。君侯莫忘袁绍之故事,若不弃用许攸,迟早将行不义之事。” 张虞握着田丰的手,笑道:“许攸其人,我怎会不知?今用他无非惩处袁绍旧从,若他不知进退,妄行不义之事,我自会依法惩治,田先生需暂受一时之委屈。” “君侯已有谋划,恕丰多言了!”田丰说道。 “往后若有不当之处,望卿一一劝谏!” 第一百五十五章献表尊王,二袁合流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月,蓟县。 “大将军有意称王?” 刘和放下书信,忍不住叹气道:“汉室四百年,莫非今将亡矣!” “诸君有何见解?”刘和看向殿内文武,问道。 田畴与鲜于辅、孙瑾等心腹对视几眼,拱手说道:“汉室衰颓,人怀异心,唯使君与先君不失忠节。然今袁术篡逆,天无共主,群雄逐鹿,人人皆欲称帝为王,故张侯有问鼎之念不足为奇。今来信以问使君,无非欲观使君之意!” “幽州两遭兵戈,公孙乱州郡,乌桓犯乡野,皆赖张侯出兵安抚。今观汉室衰微,难安黎民,故使天下骚乱,百姓之流离,而能安天下则非张侯不可。” 从前线赶回来的鲜于辅说道:“张侯宽宏大度,屡救危难,与使君有姻亲之故。若张侯为帝,其子孙亦为刘氏子尔!” 刘和从榻上起身,踱步而叹说道:“欲安天下者,实非张侯莫属,然我实难行背离汉室之举。” 鲜于辅沉吟了下,说道:“昔窦氏举河西以降光武,得窦氏几代之荣。昔使君与张侯有久,今更有姻亲之交,若能效窦氏之为,献表以尊张侯,日后刘氏将兴盛百年,弗因失天下而衰。” “况使君不献表敬重张侯,莫非欲与张侯大兴兵戈否?山西兵马之雄壮,辅窃以为幽州兵将莫能御!” 刘和负手而立,望着殿外的景象,陷入沉默之中。 他虽为幽州刺史,但帐下的郡守、将军各个手握大权,他的话语权很小。如果他要与张虞交手,怕不是第二天就会有人拿他的脑袋向张虞邀功。 当然了,他本身也不想与张虞交恶。若真想与张虞作对,他岂会同意将女儿嫁于张虞长子。 而今张虞称王之所以让他为难,根本不是因为形势的缘故,而是他难过心中的门槛。毕竟他从年少起,父亲刘虞便教导他忠君爱国的道理。 随着刘和沉默下来,众人也随之安静。 沉默半响之后,刘和吐了浊气,说道:“张侯清平河北,功盖寰宇,今宜进位唐王。劳田君为我拟疏一封,并奉户籍、舆图、文书,由使者送至邺城。” “诺!” 见刘和选择了屈服,众人起身而应道:“使君英明!” 刘和遣表奉图之举,意味着他向张虞臣服。往后形势不出大变故,随着张虞后续占据中原,幽州并入张虞的版图仅是时间问题。 人群中鲜于辅暗出口气,他从易京前线火急火燎赶回蓟县,无非是怕刘和想不开。今刘和选择屈服的道路,他算是能向张虞复命。 且不说刘和经心中斗争,选择向张虞献表。而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下众人尽知张虞击破袁绍,并占据冀州之事。 山阳郡,昌邑。 “哈哈!” 吕布仰头而笑,谓左右众人,说道:“张、袁交兵之前,众人惶恐张虞兵败袁绍,而我独言袁绍必败张虞之手,众人多有不信。而今张虞大破袁绍,席卷河北,可证我昔日所言非虚。” “将军见解长远,非仆等所能及!”左右恭维道。 吕布位于兖州,深受袁绍、袁术两大集团影响。如陈宫之前便倾向袁术,希望吕布能投靠袁术,将家眷送到宛城。而袁绍的话,在与张虞大战前,便有遣使者拉拢吕布,但却被吕布所拒绝。 吕布之前所以支持张虞,除了所谓虚无缥缈的情义外,更重要是吕布能通过支持张虞而摆脱二袁所施加的影响,尤其是袁术势力强大之时。 吕布偏头看向陈宫,笑眯眯问道:“公台,今张虞大破袁绍,我军当如何是好?” 陈宫神情不变,拱手说道:“张虞拥据山西,今兼冀州,已有成业之势。以宫之见,将军宜遣使交好张虞,以续两家之旧情。” 吕布笑道:“今交好张虞,可要再送家眷至宛城?” 陈宫愣了愣,脸红说道:“张虞虽说威震河朔,但幽州尚未归降。而袁术称霸江汉,据有兖、豫,势力强劲,今将军纵无意遣送家眷,亦不可与袁术交恶!” 吕布大笑了下,说道:“深以为然,袁术援助我多时,我莫敢忘援救之恩。” 陈群若有所思,从席上起身,说道:“天下崩乱,能安天下者,唯袁术与张虞。将军夹生于中原,不可与二人争兵锋。以群之见,将军不如观明主则从善,效窦氏献河西之举。” 闻言,吕布眉头微蹙,虽知陈群说的有理,但心中却莫名不快。 思虑少许,吕布说道:“张侯新下冀州,不可不通使庆贺。今劳先生奉礼,代我去拜谒张侯!” “诺!” 陈群忍着欣喜,作揖而拜。 陈群,颍川许昌县人。天下大乱时,他与父亲至徐州避难,后高干侵犯徐州,陈群与父亲便为吕布效力,以求暂得安宁。 今天下格局初现,陈群便思考如何寻觅明主,为他的家族谋取更大的利益。 河北大战之前,陈群不好确定何人可为名主。而今随着张虞占据河北与关西,已是天下第一大诸侯。而袁术因篡位之故,与曹操、孙策、刘备三人为敌,势力渐渐下滑,且与袁绍的关系不好。后续随着与张虞的利益冲突,未来二人必然翻脸,彼时袁术将危矣! 相比袁术而言,张虞渐有一统天下之趋势。即便天下尚有袁绍、曹操、孙氏等诸侯,但在陈群眼里,迟早被张虞所灭。 陈群选择张虞为君主的另外一个小原因,便是张虞帐下有不少颍川郡人,尤其是钟繇更是萧何般的存在,投靠张虞不怕得不到重用。 在陈群决意借吕布作为投名状,以向张虞表以忠心之时。逃至青州的袁绍经一段时间休整,稍微振作精神,思量未来发展。 齐郡,临淄。 州府内,袁绍咳嗽了声,问道:“邯郸城破,沮授被俘,田丰降贼,河北诸郡几降张虞,今仅公孙瓒尚固守易京。而以诸子之见,将何以御张虞?” 阴夔迟疑少许,说道:“夔有一见,不知明公愿纳否?” “但说无妨!” 阴夔说道:“张虞视明公为大寇,今虽降服冀州,但明公不亡,张虞必不甘心。故以夔之见,待河北稍安之时,张虞便会起强兵以征明公,届时明公将临存亡之危。” “故明公为御张虞,今何不如遣使联络袁术,述两家同姓之情,以求袁术出兵驰援,共御张虞兵马。” “袁术与我军深有间隙,昔更在中原大起兵戈,今遣使向袁术求援,恐袁术莫能答应。”袁谭说道。 “非也!” 阴夔摇头说道:“袁术篡位称帝,惹南方诸侯征讨,孙坚据巴蜀而叛,虽说兵败身亡,但长子孙策继其大位。曹操自下江淮,便与刘繇拥立天子,据淮南三郡,得口百万之众,并兴兵伐江左,屡胜袁术。而刘备兴兵交岭,征讨长沙,分人心神,令袁术疲于奔命。” “故今袁术三面环敌,见明公遣使,岂会不欣然应诺?” 阴夔停顿了下,补充说道:“不仅于此,张虞席卷河北,并拥关西,手握天下雄兵,世之诸侯强盛者莫过于张氏。袁术有志于天下,与张虞迟早一战,岂会甘心见张虞覆没我军。故以唇亡齿寒说之,袁术岂会不与我军交好!” 袁谭看了眼袁绍,见其捋须而思,便知袁绍略有心动,遂改口说道:“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但恐袁术深陷南方,无意兴兵与张虞为敌。” 阴夔作揖而拜,说道:“明公若尊袁术为帝,或许袁术会因此而出兵。” “袁术篡汉自立,世人共弃之,今明公尊奉袁术为帝,岂不令人笑话!”淳于琼出声驳斥道。 “今势危急,岂能执拗于此。”阴夔微叹了口气,说道:“若夔言语不当,望请明公恕罪!” “先生何罪之有?” 袁绍露出笑容,说道:“先生之见开人顿悟,袁术酷好虚名,常与我争胜负。我今如能舍虚名而向袁术交好,他因欣喜而助我,我为何不答应?区区虚名而已!” 因兵败之故,袁绍放下了身段,更愿意倾听属下意见。凡是有利于公事,袁绍皆愿意采纳。 “公图有何见解?” 逢纪沉吟良久,说道:“袁术出兵如能解张虞兵势,则有利明公兼并徐州。如徐州宾服,明公凭青、徐二州,休养生息,招兵买马,另有袁术援兵,明公足可与张虞对峙中原。待河北生乱之时,明公将能兴兵反攻,再征冀州诸郡。” 袁绍点了点头,感叹说道:“我今不敢奢求反攻冀州,仅望能凭齐鲁之地,以抗张虞兵马。” 自被张虞所败以来,年岁已大的袁绍渐无问鼎天下之志。今只希望为子嗣留下基业,看子嗣能否扭转形势。 说着,袁绍看向阴夔,说道:“既先生献与袁术交好之策,不知先生能否为使,代我出使袁术,献表以尊袁术。令他摒弃前嫌,共御张虞。” “明公既托大事于我,仆必不负公之期望!”阴夔作揖而应道。 “善!” 第一百五十六章袁术的警告,陈室的齐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南阳尹,宛城。 数以万计的民工挑石扛木将材料运至宫中,而宫中有数千工匠敲敲打打修治宫殿。今从天上望下看,众人所修建的宫殿宏伟,占地面积巨大,以至于宛城不能容纳。 袁术身着便服,在众人簇拥下,驻楼眺望正在修建的南宫,指点问道:“多久能修好南宫?” “禀陛下,南宫修缮过半,还需三、四月便能完工。”刘表拱手说道。 袁术微微颔首,笑道:“景升修治宫宇有功,后续几月景升需好生监督。” 在称帝之后,袁术以南阳宫宇矮小为由,征发十万百姓修建南宫。而刘表被袁术所看重,今负责修治宫殿 “今岁秋天之前,陛下必能入住南宫。”刘表保证道。 “善!” 在袁术与左右观赏南宫时,却见侍从快步至楼阁上,恭敬道:“禀陛下,河北有急报传来。” “何事?” “许攸叛逃山西,张虞采纳许攸之计,率兵奇袭信都。信都被破,袁绍大军人心涣散,最终大破袁绍,席卷冀州诸郡,降服河北之众近十万。而袁绍在袁熙接应下,渡河逃至青州,暂避张虞之兵锋。”侍从说道。 此言一出,连同袁术在内的陈国文武脸上顿露愕然,没想到袁绍竟被这么轻易击破,更被张虞赶到青州,这张虞用兵太可怕了吧! 袁术嘴角抽了抽,他自称帝以来,除了孙坚中流矢而亡,余事几乎不顺。 曹操兼并江左,他的兵马步步后撤。而刘备击败桥蕤,占据了荆南重镇酃县,继而攻取了桂阳郡,桥蕤仅能屯兵于长沙郡,寻机再胜刘备。 张虞不到一年时间,占领了冀州诸郡,降服河北之士十万,那么他的实力岂不是比他还强大? 强忍心中的震惊,袁术略有羡慕,说道:“袁绍兵败非战之罪,而是许攸叛逃所致。张虞能席卷河北,非兵略超世,而是得许攸之助。” “陛下,张虞强盛于河朔,而袁绍避走海滨。以象之拙见,陛下何不遣使拜谒袁绍,看能否与袁绍联合,令他于中原抗御张虞。若让张虞消灭袁绍,张虞之势莫能扼,后续将南征中原尔!”阎象说道。 见阎象要让自己去联络袁绍,袁术微微不满,说道:“袁绍,婢生女。他今兵败于张虞,理应由他向朕求援,安能由朕遣使联络他?” “况他若无求援之念,纵我有意援助,亦是无可奈何!” 见状,阎象便知袁术抹不下脸,遂不敢多说,仅希望袁绍能识大势,遣使前来拜谒袁术。 “陛下,今张虞一统河朔,兵势威震中原。而陛下欲与张虞决分天下,以仆之见,需先平南方,方能抽身北上。而平南方,首先之敌莫过曹操,曹操拥立汉帝,先下淮南,再窥江左,有据扬州之念。” 侍郎韩嵩说道:“故以仆之见,我军应当先伐曹操,一统江淮。” 袁术负手而望南宫,说道:“曹操善用兵,欲伐曹操不可专用一军,而需诸军并出,令曹操难以预防。但今中原形势复杂,需观变化之后,方知大寇何在!” 在袁术的心目中,曹操之危害不及张虞,曹操更进一步,仅能说是割据扬州。而张虞更进一步,便是灭袁绍,南吞兖、豫。彼时他即便拥有江左,但亦不能弥补失去兖、豫之损失。 见袁术念念不忘中原,韩嵩苦笑连连。 连孙策、刘备、曹操三人都解决不了,袁术怎敢幻想中原呢?不如老老实实解决这三人,即便张虞灭了袁绍,吃下豫州,凭长江之险尚能与张虞拉锯。 “陛下,豫州刺史有报!”又一侍从来报,说道。 “何事?” “袁绍遣使者阴夔南下,言欲拜谒陛下,商讨齐鲁臣服一事。”侍从说道。 “齐鲁臣服?” 袁术眉毛微挑,笑谓阎象,说道:“袁绍兵败张虞,他若形势危急,自会遣使屈服,何须朕遣使北上,以让袁绍轻视我陈人!” “来人,遣兵护送阴夔。待阴夔至宛城时,朕要亲自接见。” “遵命!” 过了约有七日,阴夔风尘仆仆至宛城。而到宛城不久,便被袁术邀请入宫。 宫内,袁术身披冕服,左右文武列席而坐,阴夔束手立于殿中,显得从容不迫。 “朕闻魏公因许攸叛逃之故,方败于张虞可是如此?”袁术问道。 阴夔拱手答道:“许攸叛逃,乃魏公败于张虞原因之一。张虞用兵不下韩、白,知信都空虚,便敢率数千兵马奇袭,而魏公遣将救援,亦被张虞所降。” “然在奇袭信都之前,张虞帐下将校便斩颜良、文丑,大将张辽更是奔援幽州,以少击寡,斩乌桓单于蹋顿,击溃乌桓与公孙瓒之众。故魏公兵败张虞,许攸叛逃是为原因之一。” 见阴夔夸耀张虞及其兵马的恐怖,袁术皱眉问道:“君为魏公之使,今怎为张虞言语?” “非夔之夸耀,而是张虞及其所部兵马骁勇。张虞善用兵,关西之众为天下雄兵,以上二事乃魏公兵败张虞原因之二。”阴夔说道。 袁术不乐意,说道:“张虞兵马既如此强盛,君何不劝袁本初降张虞,何须千里为使,前来拜谒我陈室!” 阴夔神情不变,作揖说道:“张虞用兵虽强,但比项羽何如?昔项羽虽强,但终亡于高祖。而今袁氏据有天下半壁,如能齐心协力,又何须畏惧张虞?” “张虞兵马虽精,但人心不一,凉州叛军、董卓余孽、并州扈从、边塞杂胡以上之兵皆为跋扈之众,之所以能顺服张虞,实因张虞用兵多胜。如若张虞兵败,部下岂会不望风而降?” 袁术瞧着阴夔,忽而笑道:“先抑而扬,先生好口才。” 见袁术识破自己想法,阴夔笑了笑,说道:“陛下有高祖之风,夔仅能出此下策。” 看有人以高祖比喻他,袁术乐得不行,说道:“项羽年轻气盛,起兵八年,身经百战,惜三十岁自刎于乌江。高祖得天下时,年五旬有余,朕与张虞似刘项尔!” 见袁术臭不要脸自比高祖,殿内文武竟一时无语。但安静仅是片刻,稍后便响起阿谀之士的奉承,这让袁术大为欢喜。 “仆今出使陛下,实奉魏公之命,请求陛下念宗族之亲册封我主。”趁着袁术自娱自乐之时,阴夔顺势奉上巾帛,跪拜道。 “册封袁绍?” 袁术先是愣了下,继而欣喜若狂,他若没听见的话,袁绍竟臣服于他,并请求他下诏册封为王。 袁术嘴角笑容难压,摊开袁绍所写书信,却见巾帛上袁绍言语诚恳、谦卑,尊称袁术为陛下,希望袁术能念兄弟之情,册封他为王,往后袁氏共取天下。 “哈哈!” 与袁绍斗争了十几年,第一次见袁绍服软,并以他为君主,这让袁术忍不住大笑。 “袁本初既知族亲齐力之事,我今岂能不纳?”袁术收敛笑容,说道。 “今袁本初以海滨之地为业,我今便册封他为齐王。”袁术大手一挥,说道:“兖、徐、青三州为齐王封国,准许袁本初册封官爵,编设兵马。” 阴夔跪拜道:“陛下宽厚,夔代齐王拜谢陛下。” “卿出使有功,朕今便封卿为侍中。”袁术说道。 阴夔露出欣喜之色,再拜道:“多谢陛下恩德!” 袁术从御榻上起身,手搭在腰带上,得意说道:“汉室既灭,陈室大兴。今齐王归降,袁氏并立,据有天下之半壁,何愁张虞不灭?曹操、刘备、孙策等跳梁小丑,挥手即可平定。” “恭贺陛下!” “恭贺陛下!” 袁绍上表归降求封,出乎列位众文武的意料。此番阴夔前来,他们认为无非是求援,或是缓和两家关系,没想到袁绍竟这么有魄力,直接献表臣服,请求袁术的册封。 但今不管如何,身为陈国公卿的他们皆为此而欣喜。毕竟他们可是幻想过二袁如果合流,袁氏将为天下之首,扫平天下诸雄轻而易举。而今袁绍虽说失去了冀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今时袁绍的归降将能大壮陈国威望。 袁术脸上洋溢的笑容,说道:“为贺齐王归附,大赐酒肉于公卿,三日不朝。” “多谢陛下!”众卿齐身而谢袁术。 待声音稍小,阴夔说道:“齐王既为陈室诸侯,往后如遭张虞进犯,还望陛下出兵援助。” “自然之事!” 袁术不假思索,说道:“张虞其人,性情虚伪,背信忘义,朕欲伐久矣。仅是碍于形势,不得不纵容张虞,他今往后若是犯我,我必出兵伐之。” “传令,遣使至邺城,警告张虞,他若进犯齐王,则势如犯我。”袁术沉声说道。 “诺!” 见袁术妄想通过警告而阻止张虞用兵,阴夔差点没因袁术的自大而笑出来。 张虞是什么人呀?那可是敢率几千兵马奔袭信都的人,甚至敢恐吓蹋顿。但在众陈室君臣面前,阴夔却仅能尽量克制笑意,露出仰慕袁术之神情。 “晚上朕设大宴,望阴卿务必赴宴!” “诺!” 第一百五十七章鲸落物生,自取灭亡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98年,三月,邺城。 亭内,张虞懒散而坐于席上,身子半靠在凭几上,欣赏在池里撑船玩闹的甄宓姐妹,嘴角不由上扬。 微抿了樽中酒水,张虞感慨说道:“无案牍劳形,当真惬意啊!” “君侯可要下船同玩?” 甄宓坐在船尾,望着在榭中休憩的张虞,招手嘻笑道。 “船小,你多陪二位姐姐先!”张虞婉拒道。 “好!” 船桨划过水面,带起圈圈波浪,船上三名妙龄女子嬉戏而笑。 望着榭中懒散的张虞,三姐甄道眼眸流光,笑道:“那袁熙虽好,但样貌不如张侯。张侯面容英俊,身高八尺有余,是为美郎君尔!” 四姐甄荣瞧了眼张虞,说道:“何止相貌比袁熙好,张侯年不到三旬,便为一方之主,后续登基称帝,岂不比袁熙前途光明。” 见二位姐姐这般夸奖张虞,甄宓淡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为张侯妾亦是福中有危!” “那也比我好!” 甄道手撑在船舷上,露出丰腴的身段,怨念说道:“我今孤寡在家,与四妹互相为伴。若是四妹出嫁了,怕家中仅剩我与母亲。家中五姐妹中,你生得最美,而今命也是最好。” 甄宓笑了笑,说道:“张侯帐下文武杰出者众多,三姐如欲出嫁,何愁无孤老?” 甄宓有四个姐姐,大姐与二姐都出嫁成亲了,而甄道则是出嫁后不久,新婚夫君病故了,今便在家寡居。甄荣本与审氏订有婚约,然因审氏被清算,婚事也随之泡汤了。 甄道美眸盯着张虞,羡慕说道:“论出众者,河北安能比张侯!” 闻言,甄宓便知道从小嫉妒心强的三姐在羡慕她的生活,斟酌了下话语,笑道:“张侯身边缺人服侍,姐姐若是愿意,不日多留几日,帮我多多照顾张侯。” “怕张侯瞧不上我!” 甄道为了掩盖心中的雀跃,虚伪推辞道。 “姐姐知冷暖,还怕张侯看不上!”甄荣打趣说道。 “不多说了!” 甄道跳过令人害羞的话题,问道:“临行前,母亲欲托妹妹问二位兄长前程,看能否帮衬下二位兄长。” 甄宓黛眉微凝,说道:“眼下冀州官吏虽说变迁频繁,但张侯用人多以贤,我先试着问问张侯,看是否有合适官职。” “有劳妹妹了!”甄道说道。 一鲸落而万物生,任何一个庞大的集团解体,必然伴随新的利益集团的出现。今袁绍集团的衰败,依附袁绍周边的士族被一一清算,之前的旧官僚不管是否有才能,因立场问题也会被清算。 甄氏若非因甄宓之故,或许会在清算的名单中。而今却因甄宓为张虞之宠妾,不仅躲过清算,或许还有机会更进一步。然类似甄氏的家族始终是不多,更多是像审氏这种被清算的家族。 在佳人泛舟池上谈笑时,却有侍从趋步前来,打断了张虞惬意的休息。 “君侯,荀先生在外求见,言有紧急军事!” 张虞伸展懒腰,贪婪地吸了清新的空气,振作说道:“前头带路!” “诺!” 少顷,荀攸便见身着便服的张虞出现在他眼前,于是趋步迎了上去。 “君侯,张辽传来捷报!” “可是破了易京?”张虞问道。 “正是!” 荀攸将军报递上,说道:“张辽率诸将军日夜挖掘地道,坏高楼根基,后续以云梯猛攻,大军破城而入。公孙瓒退守内城,自料必死无疑,遂缢杀妻子、姊妹,而后点火自焚。公孙兵卒溃散,我军兵破内城,斩公孙瓒首级,并获粮草数十万石,另有李傕之头颅,今易京俨然告破。” 说着,荀攸拱手庆贺:“易京城破,公孙败亡,今河北再无强敌,攸恭贺君侯斩杀强寇,威肃河北诸郡,震慑袁氏余孽。” 张虞将军报收起,笑道:“当年公孙瓒杀刘虞,时我初下关中,遣送李傕头颅于公孙瓒,不料公孙瓒竟留存李傕。” “若我没记错,当初公孙瓒扬言欲让我与李傕头颅作伴。而今与李傕作伴者,则是他公孙伯珪!” 顿了顿,张虞略有惆怅,说道:“公孙瓒是为枭雄,天下初乱时,公孙瓒握幽州之军,本能破袁绍,下冀州,而不料先败界桥,再败于我,终胆气飘散,沦为袁绍之前驱。于易京修筑百楼,妄图坐观天下成败,然困守一隅之地,何能坐观天下一说!” 公孙瓒起步太高了,在界桥之战前,几乎是河北一霸。然界桥一战之后,袁绍迅速崛起,公孙瓒势力下滑严重。而经张虞远征幽州,公孙瓒更是一蹶不振,沦落到投靠袁绍,才得以苟活于河北。眼下更是被张辽擒杀,一代河北枭雄就此陨落。 荀攸亦步亦趋,评价道:“公孙伯珪志大才疏,性好奢靡,建有高崇楼,妇女传宣,将士解散,自以为得计。一则曰我有积谷三百万石,食尽此谷,再观时变。再则曰当今张袁虎争,无一能久坐于城下。谁知张辽兵至,累月围攻,鼓角鸣于地下,柱火焚于楼下,故败亡实乃自取尔!” 张虞微微颔首,说道:“奢靡好乐为坏事之首,昔董卓兵入雒阳,志在天下,而撤至关中时,竟欲据鹛坞以观天下,妄图进效秦灭天下,退则据潼关以守关西,遭王公刺杀,基业覆没,终沦为空谈。” “我需以董、孙二人为鉴!”张虞感叹说道。 荀攸作揖拜了下,说道:“我闻袁绍避难青州以来,遣人渡河联络渤海旧部,并招揽青、徐兵马,恐有意重振旗鼓。故以攸之见,今当趁袁绍新败之际出兵,不可使袁绍复起!” “公孙瓒覆没败亡,刘和献表示好,河北再无强寇,待夏粮丰收,可击袁绍尔!”张虞说道。 停顿了下,张虞问道:“今河北降卒有多少?此番再征袁绍,不知公达可有见解?” “君侯初下冀州时,降人近有五万,拣选三万精锐,淘汰两万老弱。而今邯郸降人万人,公孙旧部五千老弱,合计共有四万五千余众。以攸之见,明公或能再淘汰些许兵马。”荀攸沉吟少许,说道:“此番征讨袁绍,拣选精锐用武,轮换疲惫之军。” “冀州留兵三万精锐,编练六军营兵,余者兵马尽数返回家乡,以便恢复冀州生产。”张虞说道:“关西有兵五、六万,合计三万冀州军士,需要时抽调幽州步骑万人,悉出兵马可得十万之众。” 冀州能服兵役者有三十万户,一州之人口堪比关西数州之合,故张虞甚至能爆兵十万。然为了爆兵而去爆兵则是没有意义,在张虞眼中选出精锐,让更多老弱提供后勤才是可持续之道。 当然了,一下子招降太多兵马,各部需要适应对方,反而会变相削弱山西军的战斗力。况十万人的大军已是不少,天下能出十万兵者,唯有袁术其人,余者最多不过五万大军。 荀攸微微点头,说道:“此番围攻易京,诸降将多有立功,君侯编设六军,或能多多考虑。” 张虞踱步而思,说道:“张郃、高览、麴义三将为河北名将,尤其高览率精骑归降,而张郃更是劝说蒋奇归义,故以上三人可主将。余者三营兵马,可拔山西旧将出任,督领一营。” “稍后公达依功草拟名单,以便我从中选出三营主将。” “遵命!” 荀攸应了声,迟疑问道:“刘和劝进表疏已至,诸子皆盼君侯开国。而今张文远更是破斩公孙瓒,不知君侯欲何时行进位唐王?” “不急!” 张虞停下脚步,笑道:“让人先行拟写章程,而后放出消息,言今岁破袁之后,我再进位唐王。而诸子如欲迁升官爵,必在是役中尽力作战。” 荀攸说道:“君侯,我军文士虽多,但能知汉官礼法者少。应劭为汝南应氏子弟,旧任车骑将军府掾,深谙宫庭礼法。袁绍受封魏公,前后规章礼法皆由应劭操持。君侯进位唐王,需有一人主持典礼,应劭可胜任矣!” “应劭?” 张虞顿觉耳熟,静心回忆了下,说道:“昔在雒阳时,我曾与应劭有数面之缘。陇右叛乱时,邹靖求发鲜卑骑士,我与应劭竭力反对,终让朝廷收回旧令。应劭见识非凡,通熟古今,是为大才尔!” “今拜应劭为典礼校尉,领兵百人,修治礼法,负责进位唐王事宜!” “诺!” 应劭字仲瑗,父亲为司隶校尉应奉,曾随郑玄学习,以博览多闻著称。建安七子之一的应玚便乃他的长子,次子应璩同样为文学家,应氏家学之深厚非一般家族所能及。 “君侯,吕布遣陈群为使,欲恭贺君侯大破袁术,今已乘船渡河。” 告别之前,荀攸想起一事,说道:“陈群为颍川郡人,往昔攸与其有奔交之缘。陈群今时前来,不仅是为吕布交好君侯,或许有意择选明主。”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至邺城后,先让荀谌出面接待,我再抽空接见。” “诺!” 第一百五十八章妄自尊大,唇亡齿寒 - 暮汉昭唐 - 周府 殿内,张虞坐于榻上,左右寥寥数人,皆为张虞之心腹。 “徐庶都督蒋奇,今不如迁拜将军,以正名号。” 荀攸奉上名单,说道:“马超或阎行将斩将破敌,屡建功绩,可择选一人出任主将。而余者一将,高顺、许褚、赵云皆有功绩,皆能出领一军。” 张虞瞧着外放为将的名单,说道:“徐庶追随我多年,今拜清河郡守,若无兵马直属,将不利于他总领军政,故可依卿之言,受领横河将军,辖兵五千人。” “至于马超、阎行二将,阎行本为满宠副将,此番征讨河北,阎行冲锋陷阵,献策破敌,皆有功绩,今可授领一军,拜为立义将军。高顺、许褚督领护国军多年,我今难以离之。而赵云为我统骑多年,此番出征功绩显赫,由赵云督领一军。” 顿了顿,张虞用笔在张郃名字上圈了下,说道:“赵云与张郃合编一军,我为主将,赵云、张郃辅之,吕范任督军,号神府军。” 护国军有一万五千人,但张虞不准备继续扩军,以免护国军势力太过庞大,而是打算另设一军,作为他的直属军。赵云作为张虞所器重之人,自然要优选选赵云出任大将。 “若依君侯所布置,那便以张郃、高览、麴义、赵云、阎行、徐庶六人为将,各领五千兵马。其中赵、张二位将军为一军,号神府军。”荀攸核验名单说道。 “嗯!”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六将五军之将校、文吏,由公达与子衡共同整理,可与诸将多多协商,稍后上报于我。” “遵命!” 荀攸、吕范二人起身领命。 “君侯,吕布所遣使者陈群今在殿外等候。”侍从入殿禀报道。 “宣!” 少许,便见陈群衣冠严整而入,见到张虞时叩拜大礼。 “群奉温侯之命,今来拜见大将军。” 陈群双手奉上表疏,说道:“兖州凋敝,户籍稀少,今贺礼不丰,望君侯见谅!” 张虞将表按下,笑道:“君辗转千里,情谊真切,区区钱财岂能与情谊相比?况温侯于中原多有为我袭扰袁绍,当有大功于我啊!” 说着,张虞补充问道:“先生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陈群沉吟了下,如实说道:“不敢隐瞒,今天下纷乱,温侯夹生于中原,感州郡动荡难安。而君侯先威关西,再据河北,是为天下之望。温侯感怀君侯之德,敬服君侯之声威,愿投表交好。” 张虞笑了笑,说道:“劳先生回禀温侯,他与我是为同乡之人,并以亲友之缘。他若不负我,我必不负他。望先生能多劝谏温侯,让他勿要被小人所蒙蔽。” “今能匡扶天下者,群以为非君侯莫属,岂敢不匡佐温侯?”陈群说道。 闻言,张虞饶有兴趣,问道:“我闻袁术常遣人招揽温侯,试问先生为何投我,而不尊奉袁术?” 陈群正色说道:“群父奉命出使袁术,袁术好礼节,性淫奢,群父见袁术以臣子礼见,不论公事而先谈陈室之尊,再赐金银。令群父再出,夜宴众人,款待甚厚,欲封我父高官厚爵。如此而观之,袁术有下士之为,然以金银笼络人心,何以留有志之士?” “天下胜负未分,袁术不吐哺以迎国士,而是修饰边幅,自命不凡,岂是真英主哉?故父劝温侯专营君侯,勿从陈宫之言,遣送家眷至宛城。” 吕布为了削弱陈宫的影响力,自从徐州迎陈纪、陈登父子为自己献计。 那时袁术有称帝之志,吕布在陈宫的劝说下,渐渐有意顺服袁术,于是遣陈纪去拜见袁术。陈纪属于是偏汉士人,见袁术虐待天子,且无无宏图之志,一心筹谋称帝之事,遂在回兖州之后,劝说吕布与其遣送家眷与袁术,不如多与张虞联系。 今陈纪身体不好,难以远行出使,陈群受陈纪之叮嘱,主动请求出使张虞。 “哈哈!” 张虞大笑几声,说道:“昔我与袁术识于雒阳,彼时袁术所为盖如卿之所言。袁公路似效高祖下士,然仅得其表,不得其内,故纵郦生奔袁术,他亦不能用之。” 说着,张虞反问道:“卿见我何如?” 陈群沉吟片刻,说道:“初与君侯交谈,以为君侯为豁达之人。若能服侍君侯左右,群便敢细言君侯为何许人!” “陈卿若不嫌疲惫,我后几日将东巡,君可随行尔!”张虞说道。 “君侯不弃,群愿随行侍奉!”陈群恭敬道。 “善!” 闲聊了几句,张虞便让陈群退下。 待陈群退下之后,张虞询问左右:“诸子以为陈长文何如?” 荀谌拱手说道:“陈长文善变,无深远之见,非国士之才。如以才学论,或能至州郡,却难拜三公。” “善变!” 张虞摸着小胡子,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陈群所行最出名之事无非是施行九品官人法,因此后世人多以为陈群是士族的代表,劝服曹丕施行九品官人法,然实际上却是高看了陈群。 陈群推行九品官人法,实际上出自曹丕的意见,准确说陈群因善投机,押注了曹丕,成为太子四友。后续在曹丕继位之后,陈群顺应人心,与曹丕共同制定九品官人法。 因此有了政治资本的陈群,在曹丕称帝那年,他便出任尚书令,自此执政十余年,属于是曹魏在政治上的一把手。 故想评价陈群的政治能力,莫过于了解陈群治理曹魏十几年的民生状况。相比享有盛誉的诸葛亮而言,陈群执掌曹魏十几年,除了九品官人法外,并没有给曹魏带来多大的改变。如此善变之人,确实承受不起国士之称谓。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相比崔琰何如?” “不及崔琰!” 贾诩捋须说道:“昨日诩与荀君同迎陈群,陈群可以善变称之,而崔琰天性坚刚。言语谈事间,崔琰话少沉默,每言切中弊政;而陈群察言观色,每言切人心意,盖有此之分别。” 说着,贾诩笑了笑,说道:“崔琰为冀州之上士,以诩观之,何止及州郡,如逢明主赏识,可入尚书台。” 张虞听出贾诩言外之意,笑道:“如按文和之言,我往后不重用崔琰,岂不非明主。” “诩不敢,诩失言!” 见张虞以此而取笑,贾诩连声告罪,以免给张虞留下挟君的印象。 贾诩何意,张虞心里自知。实话实说,崔琰确实为少有的河北上士,毕竟归降曹操仅一年,便被委任辅佐曹丕。及曹操称公之时,崔琰便后来居上,官拜尚书。 张虞收敛心神,说道:“不论陈群才能何如,今他为吕布之使,有心投效于我,诸子便不可轻视。” “遵命!”众人应了声。 人群中吕范拱手说道:“禀君侯,据安邑探报,袁绍遣使通好袁术,并尊奉袁术为帝。而袁术遣使册封袁绍为齐王,都督兖、青、徐三州之事。二袁本为一姓,袁绍因势急而投袁术,将大涨袁术声望。” “且袁术遣人警告我军,言我军如征讨袁绍,便视同与袁术决裂。今欲征讨袁绍,恐需注意袁术兵马。”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无不交头接耳,议论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 荀谌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君侯,袁术据有三州之地,兵马不下十万。我军若征袁绍,恐袁术会起兵马救援。” 许攸则是不屑,说道:“袁术与孙、曹、刘三家交兵,我军征讨袁绍,袁术岂敢分心远征。此不过袁术之小计,卿何须慌乱。” 荀谌瞧了眼许攸,脸上闪过一丝不满,说道:“豫州人口户籍众多,毗邻兖州,况张邈为袁术爪牙,我军若讨袁绍,君怎料断袁术不敢讨我。” “文和?” 张虞打断二人争执,直接点名道。 贾诩避席而起,拱手说道:“二袁合流在诩意料之中,袁绍与袁术本为兄弟,昔因利益纠葛而分立,并因争夺中原而势如水火。今袁绍失冀州,有被君侯覆没之险,故为求得生机,自会向袁术求援。” “袁术据有荆、豫二州,治下民众数百万,兵马不少十万。袁绍盘踞青州,兵马数十万之多。二者合流之下,袁氏占天下三有其一。然以诩之见,二袁虽说合流,但袁绍兵马岂能容袁术调用,袁术大军安能受袁绍指挥?故二袁合流徒有虚名而已!” “然袁术出兵之事,君侯不可以为有假。袁绍为君侯之大寇,若袁绍覆没,则中原无人能阻君侯。彼时君侯下海滨,平兖、豫,举天下之众,袁术莫能挡。故袁绍如能阻挡君侯,则君侯莫能南征,因此二者是谓唇亡齿寒。” 贾诩侃侃而谈,说道:“君侯今岁欲伐袁绍,战事不宜持久。兵事如若久持,则袁术必袭君侯空虚之处,以为解袁绍之围。” 张虞眼睛微眯,淡笑道:“袁术妄自尊大,如井底之蛙,莫以为我畏他不成?我讨袁绍,他若敢来,顺势可平!” 今天有事请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天有事,请下假。明天三更!《暮汉昭唐》今天有事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一世之雄,辽东张狂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广宗。 春耕时节,官道上由千余人组成的车驾队伍缓缓向东而行,旌旗迎风飘扬,甲卫魁梧肃杀,骑士握鞭按辔。而被众人所簇拥在中央的马车简朴而素雅,看不出是为北方之主的车驾。 道路两侧错落着田亩,壮年男丁于其间劳作,老人在田间帮衬。临近午时,妇孺拎着茶水穿行于阡陌中,一副其乐融融之景。 当甲士在官道上行进时,孩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躲在不远处瞧着。而大人们生恐惊扰贵人,或是不小心触怒甲士,连忙招手哄散众人。 自平冀州以来,诸郡承平已有数月,而随着冀州兵卒陆续被放回乡野,春天的田亩中出现了不少壮丁的身影。今岁有壮丁在家劳作,田亩的产出必会比往年更多。 望着车外的春耕之景,张虞笑道:“与袁绍治冀州时相比,宓儿以为如何?” 甄宓晓得张虞所问何意,顺着张虞的意思说道:“袁绍治理冀州时,无岁不征,无岁不劳民。君侯治冀州以来,拣选冀州兵马,淘汰老弱,留编精壮,令夫子安心耕作,则是袁绍所不如也!” 甄道美眸流转,说道:“袁绍安能与君侯比?今冀州民间盛赞君侯英明,分田耕作,惩治恶豪,释放男丁,恢复冀州民生之举。有好事者料断统天下者,非君侯莫属!” 甄宓言语不虚,之前三姐甄道有意服侍张虞,甄宓便将甄道引荐于张虞。前些日,张虞宴饮稍醉,甄道服侍在左右,在酒精的刺激下,张虞与少妇甄道滚了床单,至此甄道便成为了张虞宠妾。 甄道虽样貌不如甄宓,但放在外头依旧可以佳人称之。其中的话,甄道身段比甄宓好,一双大长腿让张虞爱不释手。而今出巡地方,张虞便让二女随行服侍。 张虞感慨说道:“袁本初盖为一世之雄,鼎盛时地跨四州,称孤道寡,昔败于用人不明之上。治冀州以来,刑事宽松,纵下为恶,我今稍匡之,便能令冀州善治。” 袁绍能在汉末成为实力最雄厚的诸侯,除了他的家世外,与他个人能力离不开关系。军事能力略逊之,但在政治上可圈可点,至少冀州没被袁绍霍霍干净,而是在乱世里保持相应的人口,户籍三十余万户,是为关西诸州户籍之和。 放下车帘,张虞依在凭几上,笑道:“欲让冀州重现繁华,需待天下太平,中原不滋兵戈。望能在五年之内,扫清天下诸雄。” 自占据了冀州诸郡,张虞治下人口便跃迁至四、五百万,成为实力最强大的诸侯。坐拥兵力优势,张虞已为自己制定目标,在五年内统一华夏。而算上他起兵的十年,则十五年统一华夏,虽不能与刘邦相比,但至少不逊刘秀便可。 “君侯大志,妾不甚崇敬。”甄宓倒在张虞怀里,笑道。 “哈哈!” 张虞嗅着空气中迷人的香气,心中顿生愉悦。 天下,他欲有之;美人,他亦欲有之。 —— 巡视至安平郡内的经县时,张辽、满宠、阎柔、鲜于辅等人奉命从信都赶来,以来迎接张虞车驾。 “拜见唐王!” 在张辽有意识的带领下,众将向张虞行以叩首礼。 “免礼速起!” 张虞上前扶起众人,说道:“今未进位,诸子何须叩行大礼?按旧称君侯便可。” “谢殿下!” 待众人稍入座,张虞笑道:“自送诸君远征幽州以来,至今已有十月未见。期间,诸君先破乌桓,斩蹋顿;兵解幽州之围,败公孙;重围易京,取贼酋。我每每闻之,皆为诸君功绩欣喜。文远、伯宁,你二人不负我之期望啊!” 在送张辽出征幽州时,张虞没想到张辽能打出这般显赫的战绩,蹋顿、公孙瓒二人皆是威震北疆之人,而今皆亡于张辽之手,为张虞肃清了燕、赵之敌,更变相逼降刘和,让幽州诸郡献表臣服。 “蹋顿、公孙枭小之辈,非袁绍之大敌,由辽与伯宁便能御之,岂能劳君侯亲征!”张辽拱手说道:“若无君侯下信都,则易京不能破。” 张虞笑了笑,打趣说道:“文远何时学会这般恭维之语!” 顿了顿,张虞说道:“我今出巡至此,一是为巡视地方耕作,二是欲问幽州情形,三是谋伐袁绍。” “请君侯明示!”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自蹋顿被斩,乌桓诸部情况何如?而今幽州诸郡情形又如何?” 随着冀州诸事进入正轨,张虞终于能将视线放在北疆,准备加深他对幽州的统治。 阎柔从马扎上而起,拱手说道:“禀君侯,蹋顿被斩,乌桓诸部遁逃塞外。而据乌桓耳目上报,公孙度遣使册封诸部单于,诸部单于迟而未决,恐归降辽东之后,君侯再起兵马征伐。” “以柔之拙见,君侯眼下不如遣使北上,及时招抚乌桓诸部,迁部至边城,约束封地,抽兵调赋,效鲜卑、匈奴之举。若让乌桓归顺辽东,则凭辽东艰险,将难以调兵远征!” 张虞眉头微皱,问道:“公孙度何来胆气,今敢遣使册封诸部单于?” 阎柔整理脑海中的思绪,说道:“公孙度初为玄菟小吏,后董卓时被举辽东太守。公孙度执掌辽东郡以来,兼并属国,雄张海东,收拢流民。先下乐浪,据玄菟;后降夫馀,征讨高句丽,西破鲜卑,声震辽东,威服外夷。” “据奔走商贾所言,公孙度帐下步骑有数万之众,常号十万兵。自中土崩裂始,公孙度裂辽东诸郡为平州,自称辽东侯、平州牧设坛于襄平城南,郊祀天地,藉田,治兵,乘鸾车,冠九旒,羽林从驾,出入堪比天子。” “据柔所知,公孙度有雄才,兼并辽东,降服外夷,故地虽处偏远,但却有汉胡为爪牙,并料断君侯无力远征辽东。” 辽东诸郡虽说偏远,然在永和时期的户籍有近七十万人。至汉末时,诸郡人口或有衰减,但至少能有四、五十万之众,故是为公孙度称霸辽东的基础。 而公孙度在割据辽东之后,为了扩充势力,除了向外征讨夫馀、高句丽外,他更是向内下手,整顿了郡内一百多家豪强,以便他编户齐民。加之收拢流民,辽东人口随之激增,让公孙度有了养数万兵的底子。 经一系列扩充势力的操作下来,公孙度将辽东属国改为郡,设立辽西、中辽二郡,至此有五郡之地,才自称所谓的平州牧。 “君侯,公孙度有兵不下三万,我军若征之,道路跋涉数千里,兵马需倍之。而今袁绍未平,袁术势大,故君侯不如招抚公孙度,并降安乌桓诸部,令幽州无后顾之忧。”郭图说道:“若让公孙度降服乌桓,则恐辽东忽袭幽州。” 张虞微微颔首,说道:“辽东险远,伐之如鸡肋,今安抚便可。公孙度既自号平州牧与辽东侯,那便正式册封为襄平县侯,及奋扬将军,以为安抚之用,并励征讨蛮夷之功。” 停顿了下,张虞说道:“另外子润率大同军北归,以护乌桓将军之职,代我安抚乌桓诸部。” “遵命!”阎柔领命道。 “那幽州诸郡呢?”张虞问道。 “禀君侯,兵权之事由各郡太守或将军自领,刘使君可发令征调。昔解幽州之围时,刘使君将兵权授予辽,而辽伐公孙瓒时,便发幽州诸郡精锐万人从征,由鲜于辅将军督领。”张辽说道。 说着,张辽取出怀里的虎符上呈,说道:“幽州兵符在此,请君侯收取。” 张虞把玩着兵符,顺势揣入兜里,说道:“公达,遣使至幽州,询问各郡详细兵马,让诸部上呈兵将名册。” “诺!” “幽州可另有情况需禀?”张虞看了眼鲜于辅,问道。 鲜于辅斟酌几许,离位而报,说道:“禀君侯,辅以为幽州偏远,欲至幽燕诸郡,经冀州亦需跋涉千里。辅以为河北水道繁多,今可疏通河渠,以便君侯远控幽州,往后如若征讨辽东,军粮漕运至幽州,则可省民夫之疲。” “开通河渠?” 张虞挑了挑眉,问道:“不知君欲疏通那两条河道,又从何处相汇?” 鲜于辅说道:“今汉时黄河改道,昔黄河从渤海入海。君侯如能引水入旧河道,并以诸水补之,再北连潞水,则能从渔阳郡注渤海。幽州古有九河之称,河水水量丰富,补济旧河道,不仅能行漕运,更能运兵马。” 东汉前期的黄河不在青州入海,而是在冀州与幽州交界地区入海。河间郡的命名便是因位于海河与黄河之间而命名,渤海郡则是位于渤海而命名。 至于海河,其实在汉代并没有狭义上的单条河流,而是由九条河流分别注入大海,故以九河称之。而海河的诞生除了自然地理外,离不开人工因素的干预。 张虞蹙眉而思,看向随行文士,问道:“黄河故道,我有所耳闻。但鲜于君所言漕运,诸子可有耳闻?” ps:晚上还有两章 第一百六十章天津的诞生,二征袁本初 - 暮汉昭唐 - 周府 曹操对天下最大的贡献不是统一北方,而是修缮了黄河至海河的运河,此运河便是隋唐大运河与京杭大运河在河北段的前身。而后世天津之所以诞生,便是因河道汇集于此。 至于曹操为何修缮此运河,其原因很简单,便是为了征讨乌桓。 而今鲜于辅则是出于控制幽州及后续征讨辽东,其与曹操所修缮运河的目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许攸捋须而思,说道:“君侯,昔袁本初在位时,便有人提议修缮运河,以便征讨幽州。然因兵事之故,运河便就此作罢。以攸之见,君侯若欲以黄河旧道北连潞水,则需先引水灌旧道,而昔旧河道今名白沟。” “而注白沟之水,无非漳、淇、洺及巨鹿泽之水。注经白沟,先东北而流,欲至幽州入海,需疏幽州一河水,以便白沟之水改向,如此方能让中原舟舸直抵幽州。” 见许攸说得如此详细,张虞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没想到许攸具有水利之才。 “可有疏通运河水图上呈?”张虞问道。 鲜于辅迟疑了下,说道:“河水繁多,辅不能尽报。然却有滹沱河与泒水舆图,如能令两河疏通,再让白沟至滹沱河,则河北运河成矣。其中滹沱河旧注黄河,是为黄河之支流,而今黄河改道,滹沱河自流入海。” 说完,鲜于辅便呈上水图。 张虞瞧了几眼,回想白沟的走向,说道:“白沟与滹沱河有河道,若是欲修运河,此处无需费力大修。让滹沱河改道流经幽州,与泒、潞等水连通,便能直流入海。” 说话间,张虞用手指在舆图上比划,隐约二水连通的地点,感觉与后世的天津重合,便笑道:“二水如若连通,怕不是将有百姓至此聚集,盖如中原之定陶。” “大概如此!” 许攸甚是积极,指点舆图上的水渠,说道:“河水相汇之所,便有商贾汇集。运河如若修成,幽州之民如欲冀州联络,皆需由诸水汇集于此,而后逆行白沟,可至安平,乃至邺城。如能南与大河疏通,舟舸可直达兖州。” 荀攸补充说道:“若引黄河之水与白沟疏通,恐需让淇水改道!” “运河虽能令经济流通,便于控制幽州,但恐调发徭役太甚,令河北百姓疲惫。”张虞略有心动,但却犹豫道:“况我军初下冀州,袁绍尚在海滨。” “君侯若欲修缮运河,不如分段疏通。如先令白沟行舟,稍后疏通滹沱河与幽州河水,最后令幽州九河互通。运河成时,幽州诸郡畏服,冀州诸郡大兴,辽东近在咫尺。”许攸不断劝说道。 张虞看向左右,问道:“子远之见,诸子以为何如?” “水利在流通,通则能润田,田肥则民富,民富则国强。今黄河故道尚在,君侯何须迟疑?”荀谌说道。 “诩不善水利,不敢妄言。运河如能成,有利君侯调兵征讨天下,亦有利君侯控制河北。然运河修缮时机及所费民力值得商榷,若是花费巨大,则君侯宜当慎重。” “长文可有见解?”张虞问道。 陈群作为外人不敢多言,仅含糊说道:“徐州之所以富庶在于泗水,若冀州有水能连通幽州则沿途必能富庶。但运河劳民,修缮需谨慎。” 见众人在修缮运河上达成一致,张虞笑道:“且先依子远所言,先令白沟行舟,看能否从白沟通行至滹沱河。而此事由子远负责,让杜使君调配物资、人力,尽量在农闲时候征调百姓。” “诺!” 许攸欣喜而应,好似捡到宝贝。 “鲜于君不仅从征公孙有功,今更是有献运河计策之功。”张虞故作思量,说道:“君可迁任虎牙将军,辅刘刺史料理幽州郡军务,整顿幽州边防。” “多谢君侯!”鲜于辅欣喜拜谢道。 为了深入控制幽州,张虞有意识进行军、政二权拆封。之前刘和虽说无威望,但至少是名义上的幽州之主,具有调配诸郡兵权。而今张虞利用在军中更具有名望的鲜于辅,用整顿边防为名,慢慢剥夺刘和的军权,让其只剩下人事与行政、司法等权。 又聊了几句幽州事务,张虞终于来到正题。 “袁绍逃至临淄,欲凭海滨复起,故渤海多有袁氏余孽。今岁农闲之时,我欲再讨袁绍,需调用诸部。”张虞笑眯眯问道:“不知远征多时,山西兵将可堪用否?” “破易京之后,辽见诸部思乡心切,故让诸部轮番归乡。而今渐有兵马归队,诸子士气正盛,岂敢不听君侯差遣!”张辽沉声说道。 张虞说道:“文远兵马今屯安平、河间诸县,及我南征平原时,文远督领高览所部率万人步骑,并由幽州诸郡调配万人听候差遣,合计两万精锐,足以讨平渤海。” “末将领命!”张辽振奋说道。 “伯宁何在?” “末将在!” 张虞吩咐说道:“君率本部兵马五千,渡河征讨济北郡,切断济水,阻止齐鲁兵马西援袁熙。” “东郡呢?”满宠问道。 张虞说道:“郦嵩率兵万人出征,将会先控黎阳,之后再平东郡。而我另书信于吕布,让他出兵东平郡以为策应。” 说着,张虞看向陈群,问道:“先生此番回归兖州,不知能否让奉先出兵?” “愿从君侯之令!” “善!” 张虞露出欣赏之色,说道:“先生出使有功,先生可暂任城相,往后如有功绩,我将另有封赏。” “多谢君侯!” 张虞环顾众人,说道:“本次用兵先讨河北袁氏余孽,而后控据河、济二水,徐徐蚕食袁绍诸部。此番出兵纵不能覆没袁绍,但却能让袁绍再无复起之希冀。” “诺!”诸将沉声而应。 见无任命,张燕顿时着急,从人群中出列,问道:“君侯,燕为青州刺史,此番岂能无委任?” “将军随我出征平原。”张虞笑道:“待取了平原,将军便有驻地。” “领命!” 与众文武寒暄几句,张虞便让众人退下,而陈群因有事留了下来。 “君侯!” 见陈群有事需禀,张虞问道:“文长可有事务?” 陈群作揖而拜,说道:“君侯将伐袁绍,而群需先回兖州,上禀出使情况于吕将军。” “长文不多留几日,与我共回邺城?”张虞问道。 “军事紧急,不好耽搁!” 说着,陈群玩笑道:“况经几日侍奉,我已知君侯为何许人。” “哦?” 张虞饶有兴趣,问道:“我何许人也?” 陈群面露郑重之色,说道:“君侯果断勇略,非人所能比。豁达好学,无所隐匿,则有明君之风。群回兖州,必劝吕将军遣送家眷,以酬君侯厚待之情。” “长文,中原之俊杰,望能与君再会!”张虞说道。 张虞与陈群接触的半月里,虽知陈群天性善变,无国士之才,然陈群身上依旧有不少优点值得他欣赏,如学识非凡,通古知今,尤其陈群深谙汉律,在律法上别有番见识,要不然岂能被曹丕所器重。 “君侯,鲜于辅在营外未走,言有要事需禀!” 趁着陈群出帐之时,侍从禀报道。 “请!” 少许,去而复返的鲜于辅再拜张虞。 “君有何事?”张虞和颜悦色问道。 鲜于辅上报道:“君侯,修缮河北运河之事,非辅一人之见,而是辅有贤人辅佐,今愿举荐于君侯。” “何人能得卿赏识?” “渔阳田豫,现为辅帐下长史!” 鲜于辅吐露实情,说道:“其有远见,在君侯与袁绍交兵时,便料断君侯必胜,劝辅投靠君侯,以得君侯器重。今得知君侯接见在下,知君侯必问幽州,遂让辅献河北运河之策,以便让君侯深知幽州。” “田豫有国才,在辅帐下为官,当明珠暗用。若能被君侯赏识,则田豫恰得其主尔!……” 田豫经历复杂,年少时追随刘备。刘备随张虞征讨关中时,田豫在刘备军中任职,而刘备至雒阳任职时,田豫因母亲年老,不忍离乡太远,遂回到幽州,追随公孙瓒。 公孙瓒杀刘虞,田豫不愤公孙瓒所为,于是在乡人鲜于辅的招揽下,田豫便追随鲜于辅,参与了张虞远征公孙瓒之役。 故严格意义上说,田豫一直为张虞间接效力,属于是张虞集团的外包员工。因长时间为张虞效力,见识张虞的兵略,他便笃信张虞必胜,不断劝鲜于辅投降张虞。 当然了,田豫之所以不断变化君主,倒不是他多变,而是田豫属于典型的地方性士族。他们不是特别在乎为谁效力,而是在乎谁是他们家乡的君主。 因此这类地方性士族具有鲜明的特征,即忠诚度虽说不高,但职业精神很好,能为君王尽力工作,如三国中的陈登、陆逊等。 得知田豫与自己渊源,张虞忍不住笑道:“田国让为我效力多时,而今方知田国让之名,实令人惋惜!” 说着,张虞问道:“不知田国让何在?” “今在仆帐中!” “命他速至大帐!” “诺!”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高祖之业,群雄并起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四月,成都。 州府内,孙策跪坐于榻上,俊朗的脸上露出威严之色。而在他的心腹文武坐于左右席上,静静等候孙策的发言。 虽说孙策是接孙坚之位,但孙策凭过往的勇猛,以及他平定巴蜀叛乱的果断,足以让孙坚旧部心服。 孙策整理脑中思绪,语气深沉说道:“张虞大破袁绍,吞并冀州,幽州献表,兵锋之盛莫有人能挡。据使者所言,张虞未归关西,暂居邺城,欲再讨袁绍,此是为北方之形势。” “在荆扬二州中,曹操据有淮南,南征江左,势力渐起,袁术深受其害。荆南刘备兵力虽少,但久经兵事,似有占据荆南四郡之势。而袁术东、南临敌,北纳袁绍为齐王,与张虞将起冲突,此是为南方之概括。” “天下形势在此,不知诸君有何见解?”孙策语气诚恳,问道。 吴景沉吟良久,说道:“先君不幸去世,将军征讨叛乱得胜,而今巴蜀诸郡稍安,南中豪强盘踞,景以为我军需休养生息,安抚民心为先,并征剿南中豪强,扩充我军兵力。” “巴蜀虽经兵戈之乱,但府库尚且充裕。而今天下混乱,乐守巴蜀易,欲出山建功难。若不趁天下生变之际用武,恐会被张虞所灭。” 孙策抚膝而叹,说道:“南中豪强看似桀骜,然实为跳梁小丑。如能征讨南中,今岁用兵,秋冬可安。然天下大乱之际,若不外扩疆域,巴蜀岂能久存?” 孙坚虽占据了益州,但且不是完整的益州,而是北缺汉中,南少南中的益州。南中诸郡表面上臣服,然孙策所遣郡守却无法治理。 即便如此,孙策暂时也没考虑征讨南中,毕竟南中再乱影响不了巴蜀,况什么时候打南中都可以。而若不抓住机会争霸,孙氏在巴蜀的政权也将失去存在的意义。 “袁术骄奢淫逸,曹操、刘备皆与之为敌,先君亦因讨袁术而亡,故我军不如讨荆州,看能否取荆州以自强。”桓阶思虑少许,说道。 “可依桓先生之见,再征袁术!” 徐琨挺腰拱手,沉声说道:“先君中流矢而亡,我军宜当为先君复仇先。况袁术篡位称帝,大失民心,其兵羸弱,我军顺流而下,破敌易尔!” 孙策沉默少许,环顾堂内众人,问道:“诸子可有不同之见?” 寂静半响,却见末位相貌不俗的士人扬声说道:“若征伐荆州,则先君死不瞑目尔!” “大胆!” 徐琨神情微怒,见是被孙策破例提拔的法正,呵斥说道:“先君之仇岂是你所能妄言,还不速度退下!” “容听法先生一言!” 见法正站了出来,孙策正襟危坐,招手让众人莫急。 法正从席上起身,在众人怒视下,不卑不亢走至中央,向周围众人拱手,问道:“试问徐将军,先君历尽艰辛,于巴蜀奋兵,是何目的?” 徐琨淡淡说道:“袁术背弃汉室,天下州郡骚乱,先君奋兵巴蜀,一为讨伐袁术,二为安抚一方,奉义而伐无道。” 徐琨的避重就轻,没让法正畏惧,反而进一步问道:“依君之言,先君奋起巴蜀,是为奉义而伐无道,那试问天下何为义,何为无道?” “这~” 徐琨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所谓义与无道,无非是托口。天下纷乱,汉室衰亡,今时争雄无非在于兼并弱小,称霸一方,窥探神器。若诸君言辞凿凿,以义而讨无道。以疆域广袤观之,天下大义在张虞,故那不如献巴蜀以降张虞。”法正扬声而环视众人,说道。 黄盖神色微正,问道:“试问法先生何以言讨袁术,则是令先君难安之语?” 法正拂袖踱步,说道:“讨荆州虽能为先君复仇,但试问诸位,若下江陵城,将何以与袁、孙、曹、刘四家共处?” “曹操志在天下,尊立天子,踞于东南,尚能与之共处。然刘备屯于荆南,将军下江陵之时,便是刘备据有四郡之时。彼时将军北与袁术为敌,南与刘备交恶,试问将军何以自处?” “若曹操西进,则四家分食荆州。君侯顺流东下,千里运兵,何能与曹、刘争锋?况袁术在荆樊虎视,江陵据而不能守,得之何益?”法正侃侃而谈,说道。 “今将军与刘、曹之所以能为盟,无非是因袁术为大敌。然将军与二家接壤,岂有互盟之语?故东出伐袁,不仅空费兵力,且难以成事,试问先君甘心否?” “昔先君伐袁术,无非意在威慑,令袁术不敢犯我,并欲据荆南,以据袁术。然刘备崛起荆南,曹操得利于东南,此策莫能成矣!” 法正的一番言语,让堂内众人多有思量,他们不得不承认法正考虑长远。 孙策心中欣喜,神情恭敬,问道:“不知先生有何见解?策洗耳恭听!” 法正停下脚步,正色说道:“今张虞率兵远征中原,故将军当急图汉中!” “汉川之民,户近十万,财富土沃。北与秦岭为邻,南与巴山为伍,西有天险阳平,四面险固,为益州之门户。将军得之,则巴蜀固有门户,内屯军粮,外守诸隘,则百万之敌莫能进。” 法正朝孙策拱手,说道:“若将军不能下汉中,则巴蜀便无门户。而无门户御敌,则基业难存,岂不有负先君之心血!” “汉中?” 韩当惊讶了声,说道:“自张虞下陇右,张鲁惶恐之,每岁遣使通好。张虞因为同姓,拜为汉中太守,准其盘踞汉中。我军自先君起,便与张虞交好。昔先君起兵时,张虞资助军马,而今讨张鲁,恐张虞生怒,由是记恨孙氏。” 法正不以为然,摇头而笑说道:“争霸天下岂能不与人为敌?昔张虞资助军马,无非欲令先君征讨袁术,以便其专营袁绍。况张鲁虽遣使通好张虞,可有言归顺张虞?” “天下之土唯有德者居之,将军如能下汉中,有秦岭、阳平为险,张虞兵马不得进讨,试问将军有何忧愁?” 韩当皱眉而点头,说道:“法先生之语不无道理,但汉中难以征讨,又恐张虞兵马驰援。” 孙策眼睛微眯,说道:“张虞远在河北,今岁恐会再征袁绍。关西诸郡空虚,我军北伐汉中,张虞莫能救,唯需忧虑张鲁兵马。” “然也!” 法正笑道:“张鲁虽遣使交好张虞,但亦忧张虞兼并汉中,故张鲁纵知我军进犯,其是否向张虞求援未能料也!” 孙策看向法正,请教道:“试问先生,如据汉中之后,将何以与张虞相处?” 法正神情严肃,说道:“既得汉中,将军广农积谷,观天下变化。趁敌空虚之际,则能蚕食雍、凉,广拓境土;若敌扼守险要,则能固守要害,为持久之计。若汉中失守,将军再效窦融归义之举,亦不晚矣!” “如此行事,那将与张虞刀兵相见了!”徐琨说道。 “与张虞交兵是为早晚之事!” 孙策吐露心声,说道:“我军据有巴蜀,而张虞志在天下。张虞若平中原,往后南征益州,我军安能不与之交兵!” 说着,孙策按剑而起,斗志昂扬说道:“况天下未安,胜负难以预料。昔晋强盛时,秦不敢东出,及三家分晋,齐、楚王霸之。经秦之变法,终以弱秦克取天下。今张虞虽据北方,但辽东未平,袁绍犹存,袁术势大。而我奋起巴蜀,北伐关中,或能成高祖之业!” 孙策仅二十四、五岁,正值热血沸腾之年龄,渴望追求建功立业。在孙策眼里,张虞二十几年便能打下那么大的疆域,他可不甘心比张虞弱,他渴望能带领孙氏走上辉煌。 “将军心怀大志,正由是敬佩!”法正道。 孙策稍微冷静下来,望着堂内心腹,问道:“诸位皆为先君旧臣,我今欲伐汉中,不知可有意见?” 桓阶捋须而吟,说道:“法君言语真切,汉中为巴蜀门户,相比荆州而言,当是门户为先。与张虞交恶是为必然之事,今不趁张虞用兵中原之际,而待有所戒备之时,我军将难讨汉中。” “昔公孙述亡国,失于水师破白帝而入。故将军如能下汉中,交好荆楚之人,将能专心北伐。上能行晋、齐之事,裂土王霸一方;下则能效窦融之事,献土宾服中原。” “将军既为益州之主,仆不敢不从!”韩当正色说道:“若讨汉中,当愿为先锋。” …… 见众人无异议,孙策笑道:“既然如此,筹备兵马、辎重,不日出兵北伐。” “诺!”众人齐声而应。 孙策向法正作揖,说道:“先生谋略出众,策愿拜先生为参军,以便策咨问军事。” “正不胜荣幸!”法正故作惶恐道。 法正本为扶风人,昔张虞讨李傕时,法正与孟达为了躲避兵戈,便南逃入巴蜀。刘璋时期,二人年轻以及政局动荡问题不得任用。 直到孙坚入蜀,法正、孟达便被征辟为官。孙策上位以来,急于选拔贤才,法正因出色的兵略被孙策赏识,自此引为心腹。而今出征汉中之语,与其说法正说服孙策,不如是说服孙氏元老。 第一百六十二章张虞能奈我何? - 暮汉昭唐 - 周府 辽东,襄城。 “袁本初据有四州之地,冀州户籍殷实,治下人口百万,竟被张虞轻易所破。而今败逃于海滨,向我卑微求援,当真出乎我之意料啊!” 公孙度扬起书信,语气中充满了对袁绍的不屑,向左右众人得意说道。 自张虞回邺城以来,各部兵马积极备战。袁绍敏锐察觉到张虞的动向,为了避免袁术言而无信,以及更好的抵御张虞征讨,于是采纳青州人王修的意见,派使从东莱渡海至辽东,邀公孙度出兵幽州。 阳仪迟疑少许,说道:“殿下,冀州户籍殷实,兵丁十万,是为天下之大州。袁绍既失冀州,便已无余力再御张虞。而今张虞遣使册封殿下为州牧,又拜殿下为侯爵,交好之心真切,恕仪之拙见,殿下不如否决袁绍之求,专心以营张虞。” 公孙度略有不满,说道:“我在辽东为王,何须张虞所赐侯爵。况张虞爵仅县侯,官拜大将军,有何资格册封于我?而今汉室衰亡,天下无主,谁主沉浮,谁能料断形势?” 公孙度不比常人,在他眼里辽东险远,中原兵马难以征讨。而他称霸辽东多年,拥兵数万,扶馀、濊貊、高句丽臣服,张虞纵使强盛,他亦是不畏张虞征讨。只有他征讨张虞的份,张虞安敢征讨他? 见公孙度跋扈张狂,不将中原霸主张虞放在眼里,凉茂劝道:“海内倾覆之际,将军安坐辽东,威服蛮夷,盖有功德。张虞忧国家社稷,悯百姓之流离,率兵先讨李傕,再破袁绍,功高而德广,可谓无人能及。” “袁绍丧师败土,仓皇逃至海滨,安能与张虞争锋?二者相比,盖如繁星与皎月比光辉。张虞之所以笼络殿下,非因畏惧殿下,而是河北初定,河南敌患未除,故遣使册封殿下。而今殿下率兵西向,能否下幽州未知,但必得罪张虞,故望殿下慎重。” 公孙度脸上沉了下来,说道:“我辽东在渤海以东,扶馀、濊貊臣服,可动十万之众。当今之势,强者为先,张虞奈何得了我否?” “张虞强盛一时,今不出兵征讨,莫非欲令中原降服,再讨张虞不成?况董卓挟天子而令诸侯,汉民无不臣服,而谁能预料董卓身亡分裂之事?” 凉茂犹豫半响,作揖说道:“试问殿下比乌桓蹋顿何如?” “昔袁绍兵多将广,更有蹋顿、公孙瓒出兵助之。然张虞既能北破蹋顿,更能南取信都,覆没袁绍十万之众。今袁绍兵马不及张虞之多,而将军远在辽东,敢问殿下以为能成事否?” “今若不能成事,而又触怒张虞,待张虞扫平中原,则必然东望,彼时辽东危矣!”凉茂诚恳说道:“以茂卑鄙之见,殿下称雄辽东,威服百蛮,岂不威风,何须自投中原,与中原强敌较高下。” 经凉茂一番的理性分析,自大的公孙度冷静了不少。 沉默半响之后,公孙度问道:“今天下形势如此,伯方有何高见?” 凉茂沉吟少许,说道:“以茂之见,殿下之所以能霸辽东诸郡,皆因中原纷争,若中原出霸主,殿下何不如宾服之?坐拥渤海之滨,以观中原成败。及中原一统,殿下献表遣降,不失窦融之位。” “凉君之言太过笃定了!” 柳毅从席上而起,拱手说道:“张虞治下民众数百万,有望问鼎天下。然袁术尚据河南,袁绍与之合流,实力更胜张虞一筹。何况袁氏四世三公,名声响彻中原,张虞出身卑微,何能与袁术比较?” “殿下,我辽东有步三万,骑万人,出步骑四万征幽州。如能下之,则殿下有问鼎中原之望。若不能下之,避走辽东渤海,献表臣服亦不晚矣!”柳毅沉声说道。 “嗯!” 公孙度眉头微舒,笑道:“柳卿所言,与我之意相仿。张虞能霸河北,我为何不能从之?” “张虞征讨袁绍,冀、幽二州空隙,我起数万兵马袭之,未必不能成事?” 公孙度的想法不难理解,他就是想尝试下,如果能趁机捞到好处,他便能参与中原争霸。捞不到好处,那便撤回辽东,向张虞献表臣服,自己安安心心在辽东当土皇帝,坐观中原兴衰。 见公孙度狂妄自大,凉茂放弃了劝说的念头,而是赞同了声,恭恭敬敬回到自己座位上。 公孙度虽有才能,但心胸狭隘,上位以来如有得罪他的人,无不遭到他的打击报复。尤其是在辽东称霸久了,为人变得自大,认为凭辽东艰远,及他帐下兵马,将无人敢犯他边疆。 而凉茂深知公孙度性情,今劝说不成功,便不敢多说以免惹怒公孙度。 在公孙度妄自尊大,答应袁绍之邀出兵幽州之时。而今刘备于酃县休整,为今形势而头疼。 县府内,刘备盘腿而坐,盯着墙上的舆图,神情多有凝重。 “兄长!” 关羽趋步入殿,向刘备作揖说道:“桂阳郡粮草由羽运抵,今已清点入库。” 自刘备下酃县之后,因考虑酃县之重,于是刘备亲自坐镇。而关羽出任桂阳太守,率兵征讨桂阳诸县,之后坐镇于郴县。而今为运兵粮至酃县,关羽担心兵粮有失,遂亲自护送。 “云长辛苦了!” 刘备抬头看向关羽,问道:“今桂阳户籍多少?兵马另有多少?” 关羽沉吟了下,拱手说道:“桂阳郡户籍有三、四万,人口二十万左右,羽扩充兵马,今郡兵有五、六千之数。” 东汉时期,南方诸郡的户籍多有假报。桂阳郡在永和年间人口有五十几万,今实际在册户籍不只打五折,而是要打上三折。 “五、六千之众,并与苍梧、零陵郡兵,兵马近有一万七、八千人。及诱蛮兵从征,我军兵马可有两万人。” 刘备示意关羽落座,蹙眉说道:“袁绍献表称臣,孙坚战没江陵,此二事令袁术声威大振。而今我虽据有三郡,兵马两万,粮草稍丰,但兵马多老弱,非袁术之敌。如欲成事需由外力助之!” “今下不如献表于寿春,求天子册封使君荆州牧,并与曹操互商讨袁事宜。”主簿蒋琬拱手说道:“寿春天子虽名义不正,但亦有刘氏血脉。使君尊奉汉室,而今伐大义而讨袁术,还需与曹操并力。” 蒋琬为零陵郡人,刘备下零陵郡之后,为得地方士族支持,征辟了不少豪强,其中蒋琬年纪虽少,但见识非凡,刘备遂拜为主簿。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遣使寿春,向曹操求援并非不可。仅是袁术兵多将广,仅凭曹操牵制敌军,我军安能谋取长沙?” 蒋琬笑了笑,说道:“使君莫忘河北之张虞?” 刘备露出深思之色,说道:“张虞远在河北,与袁绍互相攻伐,岂能为我军助力?” 蒋琬说道:“张虞无意南征,但袁术恐会北上。袁术篡位称帝,而今袁绍遣使为臣。若袁绍有危,袁术必兴兵北上。彼时江左有曹操,使君何愁不能下长沙!”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公琰所言有理,而今需以勤练兵马为主,以待荆州大变,方有攻伐之基。” “兄长何须婆婆妈妈!” 张飞叫嚣说道:“桥蕤屯兵长沙,有坚城重兵不好攻取,但交州却是便捷。士燮不予兵粮,欲令我军灭亡,今不如南下攻取南海,彼时再讨袁术不迟。” 在刘备攻克重镇酃县后,袁术大为震怒,于是采纳部下计策,遣使册封士燮为交州牧,以换取士燮断绝给予刘备的资助。 士燮本无意与袁术为敌,尤其见袁术册封他为交州牧,令他都督交岭诸郡,士燮经一番的思考,出于多种因素的考虑,最终答应了袁术。 于是士燮断绝了刘备的兵粮,并以交州叛乱为由,让部将率兵回师。然幸有人通风报信,刘备提前宰了隶属于士燮的将校,而后收编了士燮的兵马。 士、刘两家经此一事,除了没动刀兵外,二者与彻底翻脸没啥区别。仅是士燮无意招惹刘备,一门心思当他的土皇帝,故除了堵塞交岭道路外,别无其他动作。 见张飞胡言乱语,刘备呵斥说道:“翼德休要胡言,交岭蛮夷众多,为蛮荒之所。今若与士燮交兵,桥蕤率兵南下,我军岂不腹背受敌!” 张飞讪讪说道:“蜗居酃县,受人断盟,形势艰难,心气不顺!” 刘备抚膝而叹,说道:“论形势之艰难,比往昔暂居袁术麾下何如?今有三郡之地,步骑两万,远胜仰人鼻息之时。而今形势艰难,等候时局变化,你我必有建功之日。” 不论历史形势如何变化,刘备坚韧不拔的品质一直未变,从洛阳到宛城,再从宛城到广信,再从广信到今下,刘备努力改变所处环境。直至眼下,刘备渐渐有了声望,是为一方之诸侯。 说着,刘备看向众人,说道:“今兵马扩充,多是羸弱新卒,诸将需好生操练。” “遵命!”众人沉声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十万熊罴拥唐王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夏收粮草入库,农闲时节。 随着天下诸雄渐渐成势,反而会给看似稳定的格局带去更多动乱。 如称雄辽东的公孙度,坐断东南的曹操,割据巴蜀的孙策,闭门自守的士燮,亦或是渐成气候的刘备,手中兵马各有数万,皆为一时之雄。 张虞如欲成就基业,必须降服或讨平以上众人。然今对张虞而言,最关键是如何打败袁氏集团。 “河北若无我,不知几人作乱,更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邺城外,张虞骑着高头大马,率文武亲自检阅新组建的神府军,心生感慨道。 此番话虽有装逼成分,但就时局而言却也是事实。 若无张虞从上党起兵,白波、黑山、鲜卑、匈奴等贼寇。蛮夷必会劫掠并州诸郡,雁门、定襄、上谷等边郡恐已被鲜卑、乌桓所据。 后续若无张虞第一时间征讨李傕,怕不是关中地区会被打烂,引发流民潮南奔巴蜀。至于讨陇右、安幽州更不用说了,几乎是一役而定。 而让张虞最自豪之事,便是在于征讨河北。他没有像曹操那样,先屠戮一波青壮年,而后打了整整七八年,戮城屠乡,搞得冀州百姓惶恐。 今张虞有资格说这话,正是他这头朔方猛虎的存在,让北方百姓免受了不少的罪。 当然了,等他平天下之后,或许便能更大声说这句话,细数他的功绩。而如今他仅是军阀头子,距离代表华夏正统还有不少距离。 驻马停留,张虞见一身形魁梧兵卒,问道。 “你家何在?” “巨鹿郡广平人!” “叫什么名字?” “郭留!” “第几次出征了?” “出征了八次,但还没追随过君侯!” “家中分田了没?” “分了,除了原有田亩七十亩外。今依人头计算,还多分了一百亩的田。” “一百七十亩光靠人可是不够,还需配头牛啊!” “家里没牛。此次出征,我要立功,牵头牛回去!” “壮哉!” 张虞赞道:“你今为我帐下兵将,若能立功,莫说牵头牛,赐你百头牛也可。” 说着,见郭留腰配弓箭,问道:“箭术如何?” “曾与乡人狩过猛虎!” “好,赐良弓一把,箭矢二十根。” 张虞用鞭指着郭留,笑道:“器械已有,便看君之射术了。” “必不负君侯之望!” 郭留没想到张虞会赐弓箭于他,先是呆愣了下,而后红着脸声嘶力竭应道。周围众人无不羡慕郭留,除了能被张虞问话,关键是被赐予了精品弓箭。要知道上等的二十根箭矢价值堪比一亩田,更别说良弓一柄了,寻常兵卒根本买不起。 张虞聊了几句,便继续检阅神府军。 新组建的神府军兵卒多是河北籍贯,准确说他们之前为袁绍征战。而为了收服河北精锐,张虞可谓费尽心血拉拢,先是第一时间依户分田,让众兵将得到实惠。而后张虞常与降将共处,和众人建立起更多的信任。 几月下来,河北降将渐渐打心里敬佩张虞,心甘情愿为张虞效力。 边塞出身的张虞属于是符合武将口味的雄主,个人骑射出众,箭术世人尽知,兵略堪比鬼神。为人豪爽大方、宽厚,与将校在一起有事说事,常喜欢赏赐东西于猛将,从金银到美人,再到兵器、甲胄,降将几乎皆有赏赐。 相比张虞的话,袁绍因是四世三公出身,虽说常赏赐部下,但从心里看不上底层武夫,除了几个合胃口的武将,与大量将校互相保持间隙。对袁绍而言,兵将更像是工具人,是他统一路上的工具。 相比之下,河北兵将更倾心于谁,几乎是不用对比,自然是更能与兵将贴心的张虞。 很快,张虞从头到尾检阅完神府军。 “子龙、儁乂!” “末将在!” 见张虞传唤,赵云、张郃策马上前。 “神府军虽说新设,但兵马皆为老卒。此番南征袁绍,莫要让我失望。” 说着,张虞看向张郃,勉励说道:“儁乂用兵机变,有名将之资,而子龙性情沉稳,你二人可互补。如遇紧急之事,二人商议行事。” 张郃肃容道:“君侯大军至时,郃与子龙将军必下平原。” “善!” 张虞满意颔首,说道:“静候二君佳音!” “诺!” 令旗招展,张郃、赵云率兵前行,声势浩大向平原郡开拔! 待二将离开之后,张杨策马上前,担忧说道:“君侯,张儁乂临阵率重兵倒戈,此人品行伪劣,恐不值君侯重用啊!” 张虞笑了笑,说道:“张郃既是投我,我便不能歧视,而需以公允待之。况张郃善用兵,今值将校显威之时,岂能不重用张郃。” “但是~” 张虞伸手打断,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叔父无需多言。” 张郃临阵投敌之为,张虞心中不可能没有芥蒂。然考虑到冀州形势已定,除非遭遇紧急之事,否则张郃难以再降袁绍,故张虞便大胆将张郃选入神府军,并期待张郃在他帐下会有如何的精彩表现。 “诺!”张杨郁闷道。 神府军作为先锋,今携带一月粮草先行,征讨平原郡。 三日后,郦嵩率万人步骑出兵,同样是携带一月粮草,攻打东郡。 再后面就是张辽、满宠二军,张辽率军两万人讨渤海郡,满宠单独率兵取济北郡。 四日之后,张虞率主力中军,率张燕、高顺、许褚等将,共合计三万人,是为山西军最悍勇的兵马。 四路大军合计共有六万五千人,若算上杜畿后续征调的数万民夫,张虞可称十万步骑。 当然了,除了张虞本部兵马外,经陈群的游说,吕布答应出兵征讨袁熙,以为张虞分担压力。 而袁绍方面,得知张虞率兵出征,袁绍召集青、徐兵马,率高干、袁谭、淳于琼等将,合计四万余众。令袁谭率万人出渤海,抵御张辽兵马。而他自率三万多人至高唐,欲亲阻张虞大军。 至于兖州方面,袁绍只能让袁熙自理,并向袁术求援,以解兖州之困。 ps:今天卡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饮马黄河水 - 暮汉昭唐 - 周府 “报!” 官道上,山西军步骑列队行军,‘张’旗迎风飘扬,从骑缓马而行。道旁,却见一名候骑背负信旗,策马逆行,直见张虞旗帜在跟前,方才下马疾走,欲将紧急军情上报。 “禀君侯,神府军捷报!” “吁!” 张虞挽住缰绳,问道:“战况何如?” “赵、张二位将军已下平原城!” 候骑说道:“二日前,二位将军抵达平原城,张将军恐袁军救援,遂劝赵将军先取城池,二位将军亲率兵马强攻,仅一日便破平原城。其中首破城者,为张将军所属部曲。” “彩!” 张虞仰头而笑,说道:“平原为郡治,墙高城险,袁绍帐下卞彦固守,我本以为攻伐不易,不料竟被儁乂一日所破。” “可有袁军兵马动向?” “敌将张南率兵渡河不久,得知平原城陷落,遂引兵回渡高唐。” “好!” 张虞大声吩咐左右,说道:“来人,传我敕令,张郃破敌有功,追赐食邑五十户,余者兵将依功登记,待是役之后封赏。” “诺!”从骑应命。 “恭贺君侯,喜得良将啊!” 贾诩催马上前,笑道:“一日强登破平原,张郃不愧为河北名将,而今君侯可暂信张郃。” “河北降人众多,今张郃可为表率。”张虞笑道。 说着,张虞放缓马速,问道:“眼下平原被我军所取,文和可有见解?” 贾诩沉吟少许,回头望了眼不远处的随行幕僚,说道:“田丰久侍袁绍,而今何不以此询问田丰,看田丰兵略优劣?” 张虞领悟贾诩用意,说道:“令田元皓上前问话。” “诺!” 少许,经侍从的引领,田丰驱马而来。 “丰拜见君侯,恭贺君侯首战得胜,攻克平原。”田丰庆贺道。 张虞点了点头,问道:“平原城仅是小胜,而今袁军退守高唐,与我军隔河相望,不知元皓有何见解?” 田丰沉吟良久,说道:“袁师疲劳,百姓疲弊,仓库无积,徭役繁重,是袁绍之不利。君侯坐拥冀、并、幽、雍等四州之地,帐下熊羆十万,今动用兵力不下六万,而袁绍帐下兵马不足五万,兼分兵据守多处,故大势在君侯。” “平原既为君侯所有,河北之中仅渤海、东郡尚被袁氏所据。故以丰之见,君侯不妨进屯河津,益作舟船,令袁绍不得分兵,待张、郦二将下渤海、东郡,则河北沿岸悉数已平。” “彼时,郦嵩将军兵渡黄河,以掠河、济之间;张辽将军东渡乐安,直取邹平,佯断袁绍归路。袁绍闻之,必然惶恐分兵拒我,君侯趁其兵动时而击之,则袁绍可破矣!” 田丰思路清晰,说道:“袁绍大军覆没,临淄难以久守,则青州可下。而兖州有吕布为援,河、济可下矣,时君侯可望豫州。” 田丰用兵目标明确,奔着一举消灭袁绍。 张虞率大军拖着袁绍,令袁绍不得分兵救援别处。而让其余路兵马打出优势,最终逼袁绍分兵,彼时张虞趁袁绍惶恐之时而击之,将能一举覆没大军。 “对峙持久,恐袁术会介入兵事之中!”张虞担忧说道。 田丰捋须而笑,说道:“昔袁绍于君侯之龄,尚在雒阳结交士人。而君侯却已统御四州,坐拥河朔。君侯风华正茂,何须急于取胜,不如徐徐用兵,正奇而破袁绍。奇袭信都之举,可遇而不可求,君侯不可强为。” “至于袁术兵马?” 田丰说道:“吕布盘踞兖豫之间,今出兵而助君侯,势必与袁术反目。而袁术如若兴兵,吕布首当其冲。借袁术之手以弱吕布,方能令吕布臣服于君侯。” 张虞微微颔首,下意识看向贾诩。 感受到张虞询问的目光,贾诩拱手说道:“君侯起兵以来,每役无往不胜,短则两、三月,慢则七、八月,古今用兵寡有如君侯者。而今袁绍据河而守,君侯强渡黄河,则易被袁绍半渡而击。用兵之事,当急则急,当缓则缓,诩以为田先生之见可行。” “二君之见不无道理,兵少当用险,兵众依正奇,去岁虽说一举而下冀州,但却与袁绍对峙多月,兵将多有疲惫。今岁蚕食袁绍,回兵休养;明岁再征,可灭袁绍。” 在贾诩的劝谏下,张虞清醒了不少。依照正常用兵,即便他打败袁绍,若想破冀州,至少要花两三年。而之所以能速下冀州,无非是奇袭信都,再用攻心之策瓦解袁绍大军。 而今受速下冀州的影响,张虞此番表面上虽说蚕食袁绍,但内心里却渴望一举速破袁绍,而后鲸吞后者的所有疆域。田丰、贾诩二者所提先缓而后急之策无疑是恰当之策,毕竟急于破敌反而会弄巧成拙。 “君侯英明!”贾、田二人称赞道。 “有劳二君劝谏!” 张虞向二人微微回礼,而后扬鞭前指,沉声说道:“兵马速进,前至平原城休整!” “诺!” 在张虞的急令下,步骑加快行军的脚步,朝平原郡奔赴。 五月十五日,张虞所部三万人已与万人神府军汇合,合计有四万步骑。而原先所率三万步骑中,分别下辖一万五千人的护国军,及各有五千人的黑山、西安、西河三军。 之前随大军东征的河中、咸阳、凤翔等军出于征战疲惫之故,或驻守冀州诸郡,或轮休回乡,亦或是为大军押运粮辎。 在张虞抵达平原后的不久,袁绍大军后脚便至高唐,依托高唐城设营垒。 驻足于丘上,袁绍神色疲惫,面容比去年时整整老了数岁,精神气仿佛被人抽去。毕竟从有望问鼎天下的四州霸主,而今沦为苟全保命的诸侯,大量元从叛变,让袁绍遭受不小的打击。 “咳咳!” 望着滚滚东流的黄河,袁绍忽而捂嘴咳嗽。 见状,袁尚将披风盖在袁绍肩上,关切说道:“父亲,河畔风大,还需注意身体!” 自袁绍至临淄后,咳血症便偶尔复发,而今身体每况愈下。但为了能保存基业,袁绍不得不强撑身体出兵。 缓了几下,袁绍问道。“今兵事如何?” “刚刚来报,张郃率兵击破安德、西平昌二城,而今河北已无我军城垒。”袁尚说道:“张虞屯兵于平原南,应欲与我军隔河对峙。” 听闻张郃之名,袁绍心中愤懑,又咳嗽了几下,说道:“张郃贼子,我待他不薄,岂料背叛于我。而今为张虞效力,竟这般勤勉、卖力,为父错识人矣!” 袁尚说道:“张虞兵分三路,分取东郡、渤海、平原,今仅率大军四万在此,父亲率军三万于此,亦有击破张虞之机会!” 袁绍注视河水,担忧说道:“若张虞渡河来击,我军尚有希望。我今恐张虞对峙而不战,以便渤海、东郡二军各破我军。” 袁尚沉吟少许,说道:“若是这般的话,我军唯有与张虞对峙,以求公孙度、袁术二人起兵征讨张虞。” “袁术与公孙度若能出兵,我齐国尚有兴存之希望。”袁绍叹气说道:“然若今朝败于张虞,莫说齐国不能兴复,恐你与诸兄将寄人篱下!” 之前袁绍遣人联络袁术,除了希望袁术能在关键时候出兵外,还希望在基业覆没时,他能为子嗣找好容身之所。毕竟不论他与袁术有多少仇恨,至少庇护他的子侄是没有问题的。 在袁绍、袁尚父子详谈时,高干趋步登丘,拱手说道。 “殿下,臧霸言徐州动乱,恐陶商受张虞之邀而用兵,故今难以北上!” 臧霸之前虽归顺了高干,但却不是被高干打服,而是出于利益关系。而今袁绍集团有覆没之危,臧霸不是傻子,怎愿为袁绍送死。故他便借抵御陶商为由,婉拒了高干的征召。 至于陶商,因自身能力平庸,四面皆为强敌,他所持的政策便是依附袁术,但却不会听命招惹曹操,属于是随波逐流者。 闻言,袁绍神情愈发落寞,说道:“我威服四州时,臧霸莫敢不服。而今危难之际……” “恕干无能,不能速平徐州。”高干作揖道。 “与元才无关!” 袁绍摆了摆手,说道:“君任徐州刺史不久,而徐州有主,元才能据半壁已是不易。臧霸反复贼人,今便让他留守东海。” 见袁绍神情萎靡,袁尚鼓舞说道:“昔高祖屡败项羽,终于垓下之战,大破项羽,建基开国。而今我袁氏尚有数万兵马,若待袁术与公孙度出兵,未必不能扭转形势。是役如能取胜,父亲将能重临冀州,何须深畏张虞如虎!” 袁绍深深看了眼袁尚,失去光泽的脸上骤而扬起笑容,说道:“显甫有大志,如能兴复袁氏将在显甫也!” 相比百折不挠的刘备,坚定目标的曹操,袁绍在遭遇重大打击后的反应实在难称英豪。 如在历史上,因官渡粮草被焚烧,袁绍弃大军而逃,最终抑郁吐血而亡。而今惨败于张虞,抑郁患病,再领兵交手时,已无取胜之心,唯有保全基业之念。 第一百六十五章辱大将,杀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夏,黄河高唐段。 黄河涛涛,高唐南北两岸军士列营对峙。其中北岸军士相比南岸袁军,士气更高涨,兵甲配备更高,几乎人人一甲胄。 黑山军营中,张虞在张燕的引领下,巡视营寨问道:“今军中士气何如?” “兵卒士气高涨!” 张燕亦步亦趋,说道:“自下冀州以来,黑山诸部陆续下山,搬至平原上居住,耕作肥沃之田。从军兵卒每户皆有肥沃田亩耕作,岂能不乐哉?况君侯大度,赦免兵卒赋税,并赐发军饷,上下无不尽心为君侯效力。” 张虞降服冀州前后,一系列的变化不少。如张虞之前以黑山军民众为基本盘的上艾郡正式设立,由张燕的心腹葛鸿出任郡守。 而因太行山肥沃的河谷少,不少黑山军民众生活在贫瘠的山谷中。张虞为了更好控制黑山民众,特意下令准许山中民众下山,搬至常山郡中居住,并会依户分田。于是黑山军民众便被分化,大部分生活在上艾郡,一部分生活在常山郡。 “如此便好!” 张虞笑道:“我起兵征讨天下,帐下兵将皆有出力,岂能你我得利,而让兵卒居处饥寒之中。” “君侯大义!”张燕敬佩道。 随着麾下兵马越来越多,各部成分愈发复杂,张虞元从不说,有董卓旧部、凉州叛军、黑山军、幽州与冀州兵将,可谓是五花八门。 张虞为了不让降将有差异心理,经常会巡视非嫡系兵马,以来关注各部兵马动向,今下格外关照冀州降人与黑山军兵卒。 巡视了圈,得知有军报送至,张虞便回到了大帐。 大帐内,幕僚见到张虞时,便在荀攸、郭图的带头下,起身作揖问好。 “言有军报,不知何方军情?”张虞问道。 “禀君侯,郦嵩与孟宁之受命攻打东郡,经郦嵩使辛评劝降,焦触献东郡河北诸县而降,袁熙本欲从仓亭渡河,今畏走东阿,欲凭坚城据守,以击我军半度之兵。”荀攸上报道。 张虞满意而笑,道:“东武阳为坚城,若焦触有意固守,则数月不能下。今封焦触列侯,暂听郦嵩差遣。” “诺!” 张虞翻阅信件,问道:“郦嵩可有上报进军方略?” “有!” 荀攸说道:“郦嵩遣孟宁之西进,欲从黎阳渡河,先取白马、濮阳,之后联络吕布,欲共围袁熙于东阿。如能擒杀袁熙,则济北、济阴、东平诸郡自降。” “孟宁之从黎阳渡河,若陈留张邈出兵,切断退路,又当如何是好?”张虞皱了皱眉,问道:“传信于郦嵩,让他戒备张邈,不可急于用兵。若遇袁术大军来援,可先稍退,固守黎阳与河北诸河津。” “诺!” 郦嵩用兵依旧太激进,恨不得一口气灭了袁熙,此是为兵家之忌,这让张虞不得不敲打,省得再有兵败发生。然若不成器,张虞往后只能让郦嵩守家了。 “君侯,可要遣督军至军中,以来督辅郦将军?”郭图提议道。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那便由公则代我西进,君任督军,辅佐郦将军,为其出谋划策!” “领命!” 见张虞点名自己,郭图也不含糊,起身领命。 “可有张辽军情?”张虞问道。 “禀君侯,张辽领兵两万重围南皮城,袁绍命长子袁谭前去救援,至今未有胜负!”荀攸说道。 张虞微皱了下眉,特意转头看向沮授,问道:“先生以为袁谭何如?” 沮授自被擒获,便一直没有投降张虞。此番出征讨袁,沮授称病不愿随行。而张虞希望沮授归降,于是强行将沮授带出来。 沮授神情不变,淡淡说道:“袁公子用兵神武,张辽兵马虽多,但亦将败于袁公子之手。” 说着,沮授瞧了眼张虞,冷冷说道:“君侯连年动兵,不思安抚冀州,安敢用武?” 张虞神情冷峻,直盯着沮授,说道:“我留先生一命,君不思恩德,而今故意胡言,是何居心?” 沮授冷哼了声,说道:“我无需君侯留我性命,大丈夫无畏生死!” “公与!” 见沮授这么倔犟,田丰说道:“君择臣,臣亦择君。袁绍非明主,公与何须为其尽忠?” 沮授硬着脖子,说道:“袁公对不起你,但却未对不起授。临阵背主,效张郃之所为,我死不瞑目!” 此言一出,张郃脸色涨红,地上若有条缝,他恨不得钻进去。 张虞眯眼直视,良久之后,挥手说道:“将沮授带下,而后缢杀之。” “诺!” 许褚兴奋上前,直接带人制服沮授。他看沮授不爽很久了,明明是降人,却故作高冷,有胆子就自杀,唧唧歪歪作甚?而今有了张虞的吩咐,许褚自然要自己上手。 “君侯!” 见张虞欲杀沮授,田丰弓腰作揖,说道:“沮公与在河北素有贤名,君侯不如饶恕一命,将其流放至边郡。” 张虞扶起田丰,说道:“我知沮授于先生有救命之恩,故我先前饶恕一命,便是看在先生份上。而今沮授不念恩德,肆意诽谤大将,我今赦免外人,岂不令内人心寒?” “这~” 田丰顿时语塞,暗中瞄了眼张郃,无奈只得退下。 沮授不愿为他效力,张虞可以容忍。但他不能容忍沮授胡言乱语,先是妄言张辽兵败,后续污蔑张郃。如果不杀沮授,岂不让张郃难以做人? 况且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并在不断捣乱,杀就杀了,何须值得惋惜? 张虞走至张郃身侧,按住欲起身的张郃,说道:“高祖与项羽争霸时,韩信、陈平因项羽不能重用,遂奔投高祖,成就一番功绩。而今将军投我,盖如陈、韩尔!” “多谢君侯!” 心中暖流上涌,张郃由衷拜道。 少许,许褚兴高采烈入帐,问道:“沮授已被缢杀,今尸首如何处置?” “元皓?” 沮授尸体的处置问题,张虞还是愿意卖给田丰一个人情。 田丰脸露苦涩,说道:“公与以袁绍为主,今君侯胸襟大度,望能将公与尸体移交于袁绍,以全公与之心意。” “准!” 张虞说道:“将沮授尸首移交于袁绍,以全沮授之忠义!” “诺!” “多谢君侯!” 田丰拱手说道:“袁谭非名将,仅有小慧。凭张辽将军之能,料想足以抵御。君侯若是担忧,不妨书信提醒。” “且依先生之见!” 话语稍落,郝昭从马扎上起身,拱手说道:“黄河宽敞,大军渡河不易。昭愿趁机渡河,于南岸修筑营垒,以便大军渡河。” 闻言,张虞挑了挑眉,说道:“渡河列阵便已不易,何况于岸边修筑营垒。伯道胆气可佳,但恐空伤将士性命,而不能成事。” 郝昭肃声说道:“君侯与之对峙十余日,欲待张辽、郦嵩有所建功,而以昭之见,形势变化难料,我军之所以艰难,实因于南岸无落脚之地。昭率兵渡河立营,君侯修缮浮桥,彼时南北连通,纵袁绍举强兵进犯,昭有君侯为后援,将无惧袁绍尔!” 作为追随张虞起兵的元从,郝昭见张辽、郦嵩已为一方之大将,满宠而今还后来居上,而他却仍为杂号将军。今为了建功,更为了助张虞破敌,郝昭决意行艰难之事。 张虞踱步思量,环顾左右问道:“诸子有何见解?” 田丰说道:“如若能在南岸立营修垒,则必让袁绍日夜忧惧。仅是此行艰难,恐会被袁营兵马所败。” 荀攸点头赞同,说道:“黄河是为险要,袁绍以此而据我。若君如能修筑南营,并以浮桥贯通南北,袁绍必然惊恐。纵我军是役不能覆没袁绍,但凭夹河营垒,足以月月袭扰袁氏,令其不得安宁!” “可行矣!”贾诩简洁说道。 “嘉以为可行,仅是如何能在南岸立营,是为眼下关键之事!”郭嘉说道。 见众人无反对,张虞看向郝昭,问道:“君可有方略?” 郝昭沉声说道:“高唐河段水流平缓,劳烦君侯遣将从东渡河,佯称欲渡河截断青州军粮,以吸引袁绍兵马。而昭从上游三十里光里亭渡河,趁袁军不备之际立营,之后君侯遣将于北岸搭设浮桥,如此昭便能于南岸立足。” 张虞考虑半响,问道:“除本部兵马外,君可另需何物?” “劳君侯多备箭矢,并在昭立足之后,令人急送物料。”郝昭说道。 张虞说道:“事若不成,劳伯道及时撤军!” 闻言,郝昭以为张虞不信任,肃然说道:“若君侯不信,昭愿立军令状。此番如不能于南岸立营,昭将提头来见!” 张虞安抚道:“非我不愿,而是恐伤大将。伯道自我起兵起,便追随我左右,与我关系深厚,我岂能见君赴死哉?然今君既出豪言,我岂会不信将军!” “高顺何在?” “末将在!” “命你营为郝昭后援,若郝昭于南岸立营,立即修缮浮桥。”张虞吩咐道。 “诺!” “张燕何在?” 张燕出列应道:“在!” “命你部东行,多树旗帜,从宁丘渡河,佯断袁绍军粮。” “遵命!” 第一百六十六章一日之功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天气晴朗,黄河之上,大群山西军兵将正乘竹筏、小舟渡河。而在南岸上,已有军士持长矛、步弓守御,并临时用长矛搭建拒马,人数还不少,已超过一千余人,后续人马不断涌上南岸。 郝昭从小船上跳了下来,趟着黄河水跋涉上岸,催促在岸上等候自己的部将,道:“快去船上搬运武钢车!” “诺!” 王弘应了声,顾不上自己校尉的身份,亲自带队搬运船上的武钢车。 武钢车由卫青所发明,其整体外观上与战车类似,因是为了抵御弓箭的射击,故在其中一侧有挡板。 故在漠北之战时,卫青能够以寡敌众,便是先用武钢车阻挡匈奴骑,后趁黄沙大起时,出骑击之遂大破匈奴。 而今郝昭为了能够尽快在南岸立营,必须使用器械抵御敌军第一波进攻。若是执着于营垒的修缮,必然难以抗住袁军冲击。 今从天空往下望,可见除了留三、四百人兵卒在外戒备,余者兵卒从竹筏上搬运武钢车或弓弩器械,处处可见山西军兵卒几人成群,吃力地将一辆车扛到地上,之后在军官的呼喝下,推着战车到达指点地。 武钢车陆续抵达的同时,北岸三三两两利用小筏过河,一时间岸边热闹非凡,到处可听见嘈杂之声。而郝昭因担心袁军兵马忽然来袭,驻足于车上,边眺望远方的烟尘,边催促帐下兵卒尽快列阵。 “敌军来了!” 过了半响,在几十辆武钢车被推出阵外布置时,郝昭猛地瞧见远方烟尘滚滚渐起,似有大队人马前来突袭,高声喊道。 “王弘何在?” “末将在!” “你带本部兵卒上前列阵,搬运之事交于别部。” “遵命!” “咚咚!” 王弘敲响鼓声,千人步卒放下手中事务,依照事前演练,赶赴各曲军旗所在位置集结列阵。而后在军官的指挥下,兵卒沿着栅栏、武钢车列队,抵御袁军的武器一应具备,如长矛、角弓、劲弩等。 在千人步卒列队后的不久,从袁营奔赴而来的骑兵便陆续出现在众人眼前。 “呜!” 袁骑同有千骑之多,在号角声的吹响下,众骑挽弓奔射上前。 “嗖嗖!” 稍近山西军阵,袁骑箭矢未发,回应他们的便是如蝗虫群般多的箭雨。 却见军阵中兵卒依托栅栏、武钢车,持弓、弩攒射,毫不怜惜手中的箭矢,瞄准不断冲击而来的袁骑。 一时间,居先的袁骑死伤不少,为了减少损失,不敢直冲军阵,而是横向绕过。绕过之时,袁骑搭弓射箭,用弓箭回击。 箭簇在空中互相交错,哀嚎声屡屡不绝。 隆隆的马蹄声下,只见袁骑绕到了斜后方,欲寻找漏洞突击破阵,然不曾想山西军侧面的方阵同样严整,见袁骑环阵驰射,侧面的步卒果断持弓反击,弓弦声响个不停。 之前与袁绍交兵时,郝昭中张郃之计,帐下兵卒死伤不少。然平冀州之后,从河北降卒中拣选精锐充实。新、旧兵卒因皆有与骑兵交手的经历,故在面对袁骑冲击时,虽有畏惧,但却无一人后撤,顶着被冲击的压力,将箭矢倾泻而出。 “射!” 为了抗住袁军的首轮冲锋,郝昭怒吼一声,将他刚刚挑选的善射者调上前去,轮番向外施射,将试图冲击军阵的袁骑射伤或射杀。 环射许久,见阵内山西兵卒箭矢不减反增,即便他们冲锋,栅栏、武钢车都会成为他们冲击的障碍,于是围攻的袁骑承受不住压力,最终向外逃散。 见袁骑四散而逃,郝昭吐了浊气,不敢自我放松,反而催促帐下兵卒加快动作。 而有了袁骑初次试探,在南岸的山西军兵卒恨不得多生两只手,能够马上将车阵布置好。 袁骑稍撤之后,牵招则是率骑后至,驻马于丘陵,望着南岸忙碌的山西军,满脸的凝重。 “将军,何不趁敌军半渡之际猛击之!” 帐下骑军将校盯着牵招,问道。 牵招之前统乌桓骑,随着蹋顿被斩,乌桓四散出塞,大举动摇了军心,即便有牵招的安抚,亦旧有大量乌桓骑叛逃,而往青州逃亡时,除了贪财的乌桓骑,余者乌桓骑尽数叛逃。而今牵招帐下的骑军,由袁绍将青州军的骑卒调配于他。 牵招指着由栅栏、武钢车环绕而起的军阵,说道:“敌军背靠河水,外有拒马、钢车为屏障,今凭骑实难破之,将徒生伤亡。需让明公调配步卒前来,步骑并击方有希望破阵。” “我观敌军用兵,佯从下游渡河,实从上游渡河设营,以便后续渡河交兵。敌军背水一战,不可小觑尔!” 郝昭的用意,牵招岂会不知? 郝昭敢于舍命渡河,除了依靠栅栏、车阵外,便是欲将士卒陷入于死地之中,以此团结众人抗击袁军。况郝昭所部谈不上真正意义的无援,北岸的高顺能通过舟舸源源不断支援郝昭。 故今凭骑卒肯定是无法击败对方,除非能将敌军调动出来,或是用步卒列阵推进。 念及于此,牵招有种危险的预感,今日若不能击破郝昭,待他立足稳固了,怕不是赶不走郝昭了。 经牵招的通报之后,被声东击西忽悠一番的袁绍顿知让山西军在南岸立足的威胁,立即遣高干率步卒围攻郝昭所部。 是日下午,北岸河畔。 为了第一时间了解南岸局势,张虞率文武至光里亭督战。 隔着黄河眺望,却见郝昭所部列以半弧阵,外围栅栏、武钢车为阻,内部军士分成不同队列,弓弩手时而轮队而上,将箭矢倾泻而出。而袁军持盾握矛近阵厮杀,任凭将校如何督促,却丝毫奈何不了郝昭所部。 “五千兵马可有悉数渡河?”张虞问道。 “未有!” 高顺拱手说道:“敌军骑卒奔驰杀至,车阵仅能容纳一、两千人布阵,故今渡河兵卒仅两千人。余者三千人正在北岸,欲等候消息渡河。” “两千人!” 张虞笑谓左右,自信说道:“若是他人,恐会被袁军所破。但今却是伯道指挥,必能逼退袁军尔!” 或许受历史影响,张虞对郝昭的定义便是守将,而郝昭不负张虞的期待,之前便据壶关挡住了袁绍的进攻。而今虽无城墙,但凭栅栏与车营,张虞相信凭郝昭的才能依旧可以打出精彩的表现。 须知李陵率五千步兵出漠南,凭车阵之坚固,面对匈奴人的围攻,转战上千里,即便兵败被俘,但李陵依旧大量杀伤匈奴。故凭郝昭之能,守上数天不成问题,何况援军与之仅间隔一条黄河。 “君侯,浮桥需尽快营造!” 荀攸指着宽阔的黄河,说道:“今值下午,不时天色将晚。而今夜伯道必会连夜修缮营垒,以据明日之敌。如有浮桥,木材、器械可运至南岸,并遣兵卒援助,是夜轮番修缮,明日可得小城。” “顺已筹备浮桥营造之事,我部兵马将昼夜不休,尽快将浮桥营造完善,以便支援郝将军。”高顺说道。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援助伯道之事,拜托子循了。” “不敢!” “君侯,今袁军围攻郝昭将军所部,何不如遣军再渡之!” 贾诩笑吟吟说道:“敌军见我军再渡黄河,必会猜忌我军用意,不敢专心围攻郝将军!” “仲康依文和先生之言,从上游佯装渡河,以惊扰敌军。”张虞说道。 “诺!” 有了贾诩的献计,高干得知许褚从上游渡河,恐许褚会夹击所部,令牵招率骑北上阻击。而许褚见吸引到敌人,不与牵招交手,又率兵撤了回来。 几经反复折腾,随着时间到了黄昏,在高干的不甘心下,袁军扔下大量尸体退却。 撑过第一天的进攻,虽值得欣喜,但郝昭却不敢休息。今日依靠袁军不备,他才能在南岸立足。若至次日,恐袁绍会集结更多兵马。 为了能与袁军长时间拉扯,郝昭如荀攸所料般,除了让受伤的军士休息外,余者兵卒继续营造工事。而趁此机会,北岸的兵卒不断运向南岸,大大减缓了人力短缺的困难。 是夜,郝昭与部下挑灯修缮营垒,先在外围挖掘一道沟壑,之后将挖掘而出的土堆积成墙,凭借栅栏、武钢车,郝昭所部已有四道防线。 天明之后,当高干见到郝昭所修缮的工事,神情大为震惊,他没想到仅隔一夜,郝昭竟修缮出四道防线。 在袁绍的催促下,高干硬着头皮围攻。不比昨日能杀至军阵,而今袁卒埋填了壕沟,但却受阻于土墙。而即便少数兵卒突破土墙,也突破不了栅栏。 从上午杀至下午,高干兵马损失惨重,这让高干不得不放弃了围攻,遂将情况上报于袁绍。 得知高干破不了营垒,袁绍强撑病体出营,见郝昭所立营垒之完备,及北岸随时支援的高顺,无奈而叹。于是采纳属下之见,让高干在南岸营垒外修筑土墙,反向围困郝昭。 第一百六十七章宁为张公作奴,不为孙策座客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张虞与袁绍隔黄河对峙之时,图谋汉中的孙策经与部下商讨,遂率五万步骑北伐,号十万大军,兵分三部:前部先锋黄盖、张任,孙策自领大军居中;后部由孙静押运粮草。留守成都者,为吴景、孙权等亲眷,为大军转运军辎。 五月十五日,孙策率军经金牛道,翻行上千里的道路,终在六月时,大军抵至阳平关。 闻孙策兴兵进犯,汉中士民惊惧,张鲁急召众文武议事。 府堂内,张鲁坐于榻上,面容忧虑,问道:“孙氏吞并蜀中不久,孙坚伐袁术而亡,我特遣人吊丧,欲与其通好。不料孙策忘却父仇,今挥兵北上,专伐我汉中。” “诸子为我汉中英士,可有方略教我御敌?” “府君,孙策年纪虽幼,但军略超群。昔孙坚伐巴蜀时,孙策独领一军西征,兵锋直指成都;孙坚中流矢而亡时,孙策率军讨平蜀中余孽,蜀人为之惧服。” 法曹伊辉担忧说道:“今率十万之众而来,以我汉中一隅之地恐不能挡,以辉之拙见,不如归降孙策,府君不失富贵。” “竖子住口!” 张卫怒而起身,呵斥说道:“汉中户籍虽不比巴蜀,但亦有两万兵马。汉中四面险峻,最险者莫过阳平关。我率军据之,凭汉中之军粮,必能阻孙策于关外。” 说着,张卫向张鲁请命道:“师君,阳平关左右依山傍林,我据关固守,再于山上下营,必能抵御孙策。师君在南郑,调拨兵粮便可。” 张鲁招了招手,示意张卫先行坐下,之后冷冷盯着伊辉,愤懑说道:“我宁为张公作奴,亦不为孙策座上客。” 闻言,伊辉露出尴尬之色,他没想到张鲁竟如此排斥孙策。 阎圃沉吟少许,说道:“自张侯下陇右以来,我军与之每岁交好,昔张侯讨袁绍,师君资售军粮,孙策举大军而来,其来势汹汹,今不如向张侯求援?” “何须向张虞求援?” 张卫再次起身,驳斥说道:“今有阳平关险峻,万人之军能挡十万之众。孙策虽号有十万之众,但实则不过五、六万人。我有两万之众分守诸隘,如何不能阻击孙策?” “今向张虞求援,怕不是引狼入室?” 张卫语气沉着,说道:“昔张虞救幽州,名托大义,实则贪图郡县,故今幽州诸郡几降张虞,刺史刘和有名而无实尔!” “张虞有志天下,今请张虞援军入关,如败走孙策,将何以待张虞兵马?恐张氏兵马滞留于汉中,而师君日夜难安!” 张鲁皱眉而思,说道:“既然如此,弟与杨昂率步骑精锐万人驻守阳平关,我在南郑督运军粮。” “诺!” 见张鲁批准,张卫与杨昂兴冲冲告退。 聊了几句,张鲁便将众人也一并打发走。而阎圃因有要事,留下以向张鲁进谏密语。 “子苗有何要事?” 见阎圃欲有要事禀报,张鲁遂问道。 阎圃斟酌几许,问道:“敢问师君之志?” 张鲁愣了愣,迟疑说道:“实不相瞒,今天下纷乱,汉室衰微,群雄并起,已有周亡之势,而我汉宁有户十万,甲兵两万之众,谷物丰登,积仓盈库,地有四塞之险,或能裂土封爵,延续福祚。” 闻言,阎圃神情骤变,说道:“孙策、曹操、韦端有一州之基,尚不敢妄图裂土封爵。师君仅凭汉川之民,欲窥疆土,非明智之举。今汉室虽亡,但有德之君将出,师君欲以小而行尊事,则恐遭遇横祸。” “以圃之见,师君安治黎民,既有功德于下,何不如上效桓文,次效窦融,不失富贵。” 张鲁沉吟少许,说道:“子苗所言不无道理,汉中户籍虽有十万,但疆域狭窄,不宜妄思裂土之事。” “师君既知大势,而今为何不向张公求援?”阎圃问道。 “这~” 张鲁迟疑良久,说道:“盖如卫弟所言,今向张虞求援,待退孙策后,恐汉宁不为我所有!” 阎圃捋须而思,说道:“今孙策兵马在阳平关,师君何不如求张侯出兵武都,看能否截断孙策粮道。兵马不入汉中,师君何须畏之!” “况张虞下冀州,破袁绍,有一统寰宇之势。师君既无杂念,何不依势而为!” 考虑半响,张鲁说道:“我与子苗之见相同,然今形势未分,张虞大军在河北,向张虞求援,恐张虞兵未至,而孙策已被我军所退!” 见张鲁依旧不愿向张虞求援,阎圃只得暗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觉得汉中此次必败于孙策之手,而是他出于稳妥而考虑。毕竟有张虞援兵在外,击退孙策概率大大变高。 然阎圃也能理解张鲁,毕竟汉中与张虞之间虽有遣使通好的交情,但不代表汉中依附于张虞。若向张虞遣兵求援的话,岂不是让张虞有理由介入汉中事务。 张鲁的想法与阎圃差不多,他担心张虞会借以求援之事从而介入汉中,故他打算不到危机之时,他不会遣使向张虞求援。 在张鲁为是否向张虞求援而迟疑时,孙策已是考虑张虞介入战事的可能性。 阳平关外,孙军营寨。 大帐内,孙策望着汉中、武都二郡舆图,陷入沉思之中。 “张虞大军在河北,陇右兵马不多。我今攻打汉中,所畏无非张虞遣将出祁山,抄掠金牛道粮道。”孙策指着舆图,向左右心腹说道。 “将军,不如分兵向西,先取武都郡,以为屏障之地。”甘宁跃跃欲试说道。 “不可!” 桓阶蹙眉说道:“今张虞率军征讨袁绍,尚不知是否会介入汉中战事。而今先取武都郡,恐张虞大怒,遣将西援武都,时我军若不能先下汉中,则腹背受敌矣!” “我闻张虞留胡将什翼于陇右,不知其能如何?”孙策忽然问道。 “什翼为鲜卑人,是为张虞起兵之元从,其善用骑兵。昔张虞讨陇右,什翼受命断绝韩遂粮草,并西征河湟,翻雪山,奔袭屠戮诸部,由是大威羌部,众羌不敢作乱。”法正整理思绪,说道:“以此观之,什翼是为陇右名将,今不容小觑。” 孙策考虑良久,说道:“令徐琨率兵向西驻扎固山,以观陇右军情。若陇右情况有变,则速来上报于我。” “诺!” “阳平关险峻,如何破关是为关键之事。若大军久顿于关下,师老兵疲,纵张虞不遣兵援助,但亦恐被张卫兵马所退。”桓阶说道。 孙策看向法正,问道:“君献计北伐,而今阳平关险,先生可有破关之策?” 法正沉吟说道:“阳平关虽说险峻,但如能翻山绕行,则关隘莫能阻。故以正之见,将军遣将攻关之余,可搜寻樵夫,或是派遣斥候,看能否有小道绕行。” 法正从关中逃难至巴蜀,将蜀道走了一遍,故在他眼里凡是山口便不可能只有一条路,必有小路能绕行到山后。而今阳平关卡在山口大道上,那么如能找到小路,便能绕到关口后,那么不就能直驱汉中了吗? “可!” 孙策笑了笑,说道:“先生之言看似平凡,但却是破关之要。” “来人,遣斥候百人入山,日夜搜寻山道,看能否绕行至关后!” “诺!” 第一百六十八章平原者,平袁矣!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98年,七月。 黄河水缓缓东逝,宽阔的河面上浮桥夹立于两岸之间,而在浮桥两侧则是各有座营垒,相比北岸营垒,南岸的营垒可视为小城。 “伯道经营南岸多日,城垒终是修缮成功,往后大河将难阻我军渡河!”张虞眺望南岸的小城,感慨说道。 郝昭守住了前几天的围攻之后,他便将营垒修筑成小城,做到了在南岸立足的承诺,并且有了城池,山西军便有渡河的桥头堡。 “南岸城营虽立,但高干在外挖掘沟壑,修筑土障,反将我军围困于城中。”高顺头疼说道。 张虞笑了笑,说道:“除非高干能日夜驻守,否则所修沟壑、土障便是无用之物。况小城亦能扩修为大城,袁军外筑沟壑之举,是为无奈之举尔!” 说着,张虞问道:“新城可有名称?” “并未命之,请君侯赐名!”高顺拱手道。 “今是为征讨袁绍,那便以平袁城称之!”张虞笑道。 “平袁城?” 贾诩笑了笑,说道:“郡号平原,城曰‘平袁’。于此击破袁绍,得乎其名尔!” 张虞愕然了下,瞬间明白贾诩在说什么,笑道:“袁绍若真遇平原而败亡,实乃天欲亡袁氏。” 张虞将新城命名为‘平袁’纯粹是出于鼓舞士气与恶心袁绍为目的,没想到贾诩竟能将平原与平袁联系。 在张虞与左右谈论时,斥候趋步上前,禀告道:“君侯,兖州军情有变!” “何事?” “据郦将军上报,张邈率兵袭击济阴,定陶归降张邈。而今吕布闻讯,率兵南返,欲从张邈手中夺回定陶。”斥候说道。 “张邈袭击济阴?” 张虞眉目微皱了下,说道:“张邈依附于袁术,而今无故突袭吕布,应是受袁术之命,援助袁绍。” “袁术若出兵中原,恐兵情将会生变!”高顺担忧说道。 “曹操虎踞江淮,孙策居荆州上游,二敌不灭,荆州有陷落之危,故袁术岂敢倾出大军?以诩之所见,袁术多半遣大将前来,所领之兵或仅数万,凭吕布之能或能暂御。况吕布知安危,如敌军兵势强劲,必会向君侯求援。”贾诩说道。 吕布为人狡猾,他愿意协助张虞出兵,可不代表愿意为张虞效死力。如果袁术兵马众多,吕布肯定会向张虞求援。如果张虞不求援,吕布怕不是会向袁术归顺,故今贾诩的判断是正确的。 “今未免兵马缺乏,可需征召轮休军士?”田丰说道。 张虞摇头说道:“我下令诸部轮休,今岂能言而无信?况今未至紧急时候,何须动用轮休兵马?” “今下局势关键在渤海!” 说着,张虞补充说道:“若张辽能击败袁谭,并破南皮坚城,河北再无袁军立足之地。而张辽可率两万兵马伺机南下,或可从渤海至齐地,或是能够南援兖州,亦或是与我军汇合。” ………… 在张虞心心念念渤海军情时,张辽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逆击袁谭、沮鹄二军。 先时,张虞破邯郸,田丰归降,沮授被擒。因消息不便捷之故,袁绍竟以为沮授身亡,于是利用沮鹄的杀父之仇,委任沮鹄为渤海郡守。 张辽率兵两万南下,将沮鹄围困于南皮城。而张辽预料到袁军会前来救援,于是在城外修缮沟壑,以围阻城中兵马外出,并令人探查袁军动向。 于此同时,袁谭奉命率万人北上以解南皮城之围,行至高城屯兵,并遣人探查张辽兵马虚实。 先经十余日的探查,再花几日制定战术,袁谭依据军情分析,遂计划与城中兵马举火为号,在平旦时分突袭张辽大营, 袁谭率军至南皮城外七十里扎营,联络上沮鹄之后,遂指挥大军进攻。而不料张辽早有戒备,令幽州兵守内,他与高览率军在外。 袁谭、沮鹄二人各率兵马进攻时,张辽亲率兵马逆击,沮鹄被幽州军所破,龟缩至城中;袁谭军后续被陷骑击破,袁军由是溃败。 南皮县以东区域,大群骑兵游弋于辽阔的平原上,追杀溃逃的败军。 马蹄声碎,吆喝声四面作响,袁谭帐下的数千兵卒犹如狼奔豕突,将甲胄与兵器丢下,在原野里四处逃窜。 张辽率骑快速移动,很快追至前方。之后骑卒们持矛握刀,斜着切入最大一股兵卒的人群里。 刀砍矛戳,袁军兵卒惨叫不已,急于逃生者,顾不上不会游泳,直接跳进小河里,扑通几下,竟溺死于河中。 随着兵卒被冲散,又一队骑兵奔驰而来,取出骑弓便射,将逃散的袁军一一射杀,恍如田亩中被割取的小麦。 骑射一波之后,如有袁卒跪地求饶,骑卒方会宽恕性命,追击余者不降之兵卒。 今从上往下看,二三十名骑兵成群散布在原野上,犹如草原上的狼群,在他们的追逐下,袁卒的命运仅有两项,要么死,要么投降。 历代之所以常常以北统南,除了地理条件外,便是北方盛产骑兵,而骑兵对溃散的步卒而言,无疑是恐怖的梦魇。 今天下能生产骑兵的地区,除了南中外,并、幽、凉、雍四州悉数被张虞所控制,更别说张虞生长于边塞,对骑兵异常看重。 张辽在内外夹击之下,能逆击取胜,便是依靠具装甲骑。而之前占据冀州的袁绍其实也拥有具装甲骑,但在失去冀州之后,袁氏骑兵力量大幅度衰弱,今甲骑被袁绍集中使用。袁谭帐下仅有骑卒,而无具装甲骑,故在与张辽所部厮杀时,其侧翼被百名甲骑所冲垮。 “降者免死!” 见袁谭踪影消失不见,张辽遂放弃了追击,向部下下达招降之令。 在张辽的军令下,骑兵奔走招降,那些逃窜的兵卒犹出生天,喘着大气,束手就擒,甚至有些胆小之人跪地求饶,口呼‘饶命’之语。 为了防止袁军反击,山西骑军有序地分成两部,一部兜转至远处,以备有敌来袭;一部接收俘虏,将俘虏驱赶回营。 “将军,这些俘虏怎么办?”从骑上前问道。 张辽毫不犹豫,说道:“全部带回营寨,然后收编成军。” “遵命。” 高览策马追上张辽,说道:“将军,沮鹄所部被幽州军大破,今下撤回南皮。” “袁谭被我军大破,今南皮外无援军,迟早被我军所下,故不知能招降否?”张辽问道。 “恐是困难!” 高览说道:“我军斩杀沮授,与沮鹄有杀父之仇,今沮鹄岂会甘心归降?” “破城之首在于令敌无守心,今袁谭援军大溃,南皮守军又受重创。故可先遣人招降,看城中是否有将校归降。”张辽沉声说道:“今降服袁军不少,若不能招降,我将起兵围攻之,尽量于八月前攻陷南皮。” 说着,张辽冷笑了声,说道:“沮鹄欲报父仇,但城中兵卒欲求生者众。” “将军英明!” 绝大多数名将无不都是给予平台历练出来,张辽在历史上有白狼山力谏之事,及威震逍遥津之战役,故张辽军事天赋无疑是出众的。 张辽自身天赋出众,加之张虞早早培养张辽,且付出大量的成本。因此眼下的张辽比历史上更具有大将风范,能够良好适应各种复杂的战场情况,今打赢南皮救援战便是证明这一点。 且不说张辽携胜之势,欲一鼓作气而破南皮。而今率数百骑逃亡的袁谭内心忧愁,为如何回复袁绍而忧惧。 “吁!” 不见山西军追击身影,袁谭这才敢稍微放缓马速。 袁谭叹息说道:“我奉父亲之命,率军前往救援南皮,而今被张辽所破,实无颜面回见父亲,恐父亲因此责备。” 苏由说道:“青州为公子所有,今齐王南下移治,实赖公子恩德。今公子解围失败,非公子用兵有失,而是我军铠甲不精,故前为张辽所败。公子如能再纠合兵马,趁张辽攻城之时,出兵掩之,可令张辽大溃。” 袁谭烦恼说道:“海滨兵少,今折损颇多,安有兵马前来救援。况若调动我父大军,则齐王将难御张虞尔!” 为自己兵败找借口容易,但关键是眼下已经没有多少兵马。青州+徐州两郡能凑出五万大军已是不易,今他率万人解围兵败,仓促之间将再无兵马能受他调遣。 实际上,兵败之事为次,袁谭更担心身体不佳的父亲会改变储君人选,让更符合袁绍胃口的袁尚上位。 之前袁绍移治到临淄,为了得到袁谭全心辅佐,袁绍可是许诺立他为储君。然口头承诺归口头承诺,今下因他兵败,袁谭恐袁绍会翻脸不认账。 而之所以袁谭不相信袁绍的口头承诺,则是袁绍以局势安稳为由,拒绝了袁谭提出下诏的请求。 苏由不懂袁谭内心的纠结,说道:“今形势俨然至此,公子只得先到河津驻扎,而后招揽溃逃兵卒,看齐王有何敕令?” “善!” 袁谭回头望着左右从骑,忍不住长声而叹。 第一百六十九章问储 - 暮汉昭唐 - 周府 高唐,袁军营寨。 “咳咳!” 大帐内,袁绍捂嘴咳嗽多声,说道:“张虞竟如此张狂,竟将小城命为‘平袁’。” “父亲息怒啊!” 袁尚抚摸袁绍的背部,说道:“张虞一时得志罢了,父亲莫要因此而动怒。” 袁绍缓了缓气,说道:“我非因‘平袁’而动怒,而是忧兵将会受谣言影响。” “谣言?” 袁尚神情微变,与逢纪对视了眼。 自张虞将新城命为‘平袁’以来,袁绍军中莫名其妙流传一首谣言,即‘大河水,九重弯,平原雁儿高,折翅落泥潭。’ 逢纪眼珠子微转,说道:“殿下,谣言之语莫能轻信。代汉者,当涂高也。今殿下屯兵于高唐,岂不正合殿下扭转战况,取兴天下之意。” “希望如此!” 袁绍幽叹了声,他可是听闻张虞将称唐王,而高唐岂不合张虞王号,合‘登高而为唐王’之语,那么与张虞对决的他,岂不是将会成为垫脚石。 倒不是袁绍胡乱联想,而是对于谶语与谣言,袁绍本身颇是迷信。如当年起兵讨董时,年号为初平,袁绍便常自认为将由他平天下。 聊了几句军情,袁绍正准备让袁尚退下之时,却忽闻斥候在帐外求见。 “殿下,渤海有军情传至!”斥候上报道。 “速讲!” 见斥候神色紧张,袁绍的心被提了起来,问道。 “大公子率万人兵马欲解南皮之围,约与沮渤海举火为号,并击张辽所部。”斥候吞吐了下,说道:“我军攻入营中,与敌寇殊死拼杀,不料敌军多甲胄,大公子兵甲匮乏,夹以被重骑陷阵,由是我军大败。” “今大公子败退至河津,聚拢流亡兵马约四千余人,兵马折损尽半,甲胄、兵器多有遗失!” “噗!” 闻言,袁绍脸色潮红,刚想说什么时,却忽然胸有气血上涌,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殿下!” “父亲!” 见袁绍口吐鲜血,袁尚、逢纪二人大为惊恐,连忙上前搀扶袁绍。 “咳咳!” 袁绍连咳几下,望着地上的鲜血,不禁悲从中来。 他出生名门,少年扬名,北奔冀州立业,巅峰时坐拥四州,连公孙瓒都为他的附庸。然兵败之下,他不仅失去了冀州,连家眷都落到张虞手上。他为从中复起,流落至海滨,本欲联络诸雄以抗张虞,然依旧被张虞压着打。 救援南皮兵败,袁谭惨败而归,将凭何抵御张虞? 平原、高唐? 莫非自己将被张虞讨平于此,而张虞以此登王而再高之! “噗!” 心闷之下,袁绍再吐了血,仅知周围声音嘈杂了下,他便晕厥了过去,幸袁尚、逢纪二人搀扶住。 ………… 不知过了多久,袁绍晕乎乎醒来,口干舌燥的他叫了声‘饮水’,便有侍从及时奉上水。 抿了几口水,袁绍喉咙稍微好了些,然不知为何,袁绍今却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在不断流逝,有种不日将走的预感。 缓了良久,袁绍虚弱说道:“传逢纪入帐!” “诺!” 少许,却见逢纪面带关切之色,趋步入帐。 一见到躺在病榻上的袁绍,逢纪便眼眸泛红,挤出几滴泪水,说道:“殿下宜当保养御体,不可劳伤过度。” 袁绍感慨道:“追随我起家者众多,而以真心侍我者,仅公图一人,余者不能信之。” “请殿下吩咐!”逢纪作揖说道。 袁绍在侍女的帮助下,靠在软垫上,虚弱说道:“自去岁患病以来,我身体每况愈下,汤药不能治愈。今日呕血症发,我恐年寿将至。” “啊!” 逢纪惶恐说道:“纪愿为殿下寻觅良医,以为殿下诊断。” “两军对峙之时,搜寻良医岂不是让敌我尽知,人心惶惶之下,纵我病情痊愈,我军亦将败矣!”袁绍气喘吁吁,说道:“况若真有良医,我在临淄便已被治愈,怎会病症加重呢?” 逢纪抹着泪水,说道:“可要召公子尚入帐?” “不急!” 袁绍平缓气息,问道:“我今患忧者非为己,而是忧袁氏大业。长公子袁谭恭孝有礼,但才能平庸,军略不优,治政次之,幸礼贤下士,有长者之风;三公子袁尚英朗聪慧,我素钟爱之,但忧年幼尚小,非嫡长子出身。” “公图追随我多年,我今咨问大事,望君能如实回答。”袁绍说道。 逢纪迟疑良久,说道:“今时乱世,袁氏危难,当立贤继位。长公子平庸,若是继殿下之后,恐袁氏基业有危。而三公子虽非嫡长子,但聪慧多谋,以此继殿下之位,或能令袁氏基业留存。” 顿了顿,为了避免觉得他偏心,逢纪补充说道:“话虽如此,但青州昔为长公子所有,今若以三公子为储君,恐青州或生动乱。” “是啊!” 见逢纪将利弊都提及,袁绍感叹说道:“我封大公子为青州刺史久矣,昔我之前迁至临淄,便答应册封谭儿为储君,今时如若反悔,谭儿必生不满。彼时青州不安,恐生内斗。” 听出了弦外之音,逢纪说道:“长公子安敢不满?大军由殿下亲自坐镇,今若下诏更立储君,凭殿下之名无人不敢尊从。” 袁绍沉默而叹气,内心在为选择袁谭还是袁尚而纠结? 见袁绍沉默不语,逢纪说道:“今三公子在身侧,殿下何不召见之,以观三公子才能。” “公图言之有理,让三公子前来问话!”袁绍说道。 “诺!” 过了半响,却见袁尚披甲按剑入帐,望之威风凛凛,是为俊将军也! “父亲,今身体何如?”袁尚问道。 袁绍摆了摆手,无力说道:“旧疾复发,尚无大碍。” 说着,袁绍问道:“显甫素来聪慧,今张虞遣将立城于南岸,并搭设浮桥,不知显甫有何见解?” 袁尚沉吟良久,说道:“禀殿下,今敌军设浮桥以连通两岸,以儿之拙见,父亲可备舟舸于上游,稍后舟舸互连,遣猛卒顺河直下,以火烧舟,便能冲断浮桥。浮桥如若烧断,则南岸山西兵卒难成大患!” “显甫智谋出众,不负为父之期许!”袁绍满意说道。 袁尚似乎察觉到帐内气氛不对劲,于是下意识看向了逢纪。而逢纪为避嫌,不敢与袁尚对视。 稍后聊了几句,袁尚便被打发出帐。 待袁尚退下,逢纪说道:“较大公子才略,三公子实胜一筹。然较人心之上,大公子稍胜一筹。” 因袁谭年长,且治理青州不错,故在储君的呼声上挺高的,甚至袁绍帐下文武都偏向袁谭为储君。而袁绍之所以不册封,与他偏爱袁尚多有关系。 “不知殿下意属何人?” 袁绍沉默良久,他内心在纠结。 相比袁尚的聪慧,袁谭的能力平庸,今救援南皮都兵败,以至于让战局变得被动。但从稳定政局上看,袁谭上位的话,必然能让众人心服。 半响之后,袁绍吐了浊气,说道:“三公子虽说聪慧,但根基浅薄。今让袁谭为储君,令他与袁尚、袁熙、高干三人和睦共处,四人齐心御敌。” 在一番纠结下,袁绍选择了稳妥的方案。虽说袁尚比袁谭聪明,但聪明归聪明,若人心乱了,怕不是无力回天,由袁谭上位最合适。 当然了,袁尚上位有种可能,那便是展现出比张虞更厉害的能力,挽救今下岌岌可危的形势。但袁绍实在不敢幻想,而是稳妥安排继承人。 袁绍对袁谭与袁尚的纠结,其实可看作立长与立贤的矛盾,立长有利于政权交接,立贤则是赌贤子能让政权强盛。简而言之,立长是能够预料的未来,立贤则是难以预测的未来。 袁绍不敢赌,或是说他不敢拿最后的资本去赌博,而是将希望交给儿子们。毕竟袁谭上位,诸子尚能存复,若袁尚上位,恐诸子不能齐心。 见袁绍竟选择了袁谭,逢纪内心大为震惊,他本以为袁尚问答出彩,袁绍就会选择袁尚,而今结果却出乎的意料,袁绍竟选刚刚兵败的袁谭继承自己位置。 “公图?” 见逢纪神情不对劲,袁绍问道。 “在!” 逢纪作揖而拜,说道:“恕纪不能理解,大公子兵败南皮,丧师败土,若以大公子继之,张虞率兵进犯,大公子兵略弱之,不能应对,则我齐国将危矣!” “若选三公子继之,张虞率兵进犯,凭三公子聪慧,我齐国尚有兴复之希望!” “哎!” 袁绍叹气说道:“我岂会不知公图所言,三公子虽说聪慧,但少经兵事,我恐选三公子上位,亦会不敌张虞,甚至我忧袁谭不满将于内生事。” “为稳妥而思,为延续袁氏思量,唯有袁谭适合大位。况袁尚年幼,恐其不能服众,诸兄将会离之。而袁谭虽说才能平庸,但诸子信服之,尚能凭兄弟之情共御张虞。” 病故前的袁绍脑子清晰了不少,本次所作决定尽显政治水平。 “殿下英明!” 逢纪虽厌恶袁谭,但今却不敢流露出不满之色。 第一百七十章宁与袁术,勿与张氏 - 暮汉昭唐 - 周府 “父亲欲立袁谭为储?” 袁尚从马扎上跳了起来,震惊说道:“袁谭才能平庸,今若为继位,怎会是张虞之敌,我袁氏必因他而衰亡!” “公子根基浅薄,而青州自为袁谭所据。殿下担忧以公子为储,高干、袁谭二人莫能服之。而袁谭为储,则能以大兄之身,号令二位公子与高干。”逢纪说道。 闻言,袁尚不恼反而冷静了下,看向逢纪问道:“先生莫非劝我尊奉兄长为王?” 逢纪笑了笑,说道:“若我欲背弃公子,岂会深夜前来拜会公子?” 袁尚微眯眼睛,问道:“那先生是何意思,有何教我?” 逢纪凑近袁尚跟前,低声说道:“公子,殿下欲以长幼之分而令众人心服,但莫忘殿下之上尚有袁术。殿下向袁术称臣为藩,今诸人既是齐人,今更是陈人。殿下假如病逝,袁术册封公子,则齐鲁不尽顺乎?” 不得不说逢纪机智多谋,袁绍逃至青州复起,因失去了冀州,故最依仗者莫过袁谭。而今袁尚在青州无根基,在人心上无法与袁谭对抗。但若有袁术的支持,则情况便大为不同。 袁术为大陈天子,袁绍宾服于陈,故袁术为齐国之君主。今即便袁绍不承认,但在齐鲁之人眼里他们与袁术同一阵营。故具有袁术的背书,袁尚如能继承大位,具有法礼统治齐国,令高干、袁熙二人顺从。 袁尚脸上大喜,但很快又沉了下来,说道:“袁术岂会无缘无故册封我为齐王,除非父亲能立我为储君,之后袁术方会顺势下诏。今张虞兵力强劲,袁术之所以助我,无非欲以我为前卒,以遏张虞做大。” 袁尚不负聪慧之名,他非常清楚袁术与袁绍联盟的基础所在,袁术需要袁绍为他消耗张虞,而袁绍需要袁术支援他。故对袁术而言,他不希望袁绍内部动乱,那么顺利继承王位是袁术的诉求,因此袁绍册欲立何人为储,那么袁术就会认可那人! 逢纪暗自点头,对袁尚颇是赞赏,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既能篡改军令,让沮授困守邯郸,那么为何不能篡改奏疏,将袁谭之名改为公子之名?” “那父亲所写诏令呢?”袁尚问道。 逢纪说道:“我为护军,淳于琼为督军,殿下若留遗令,必经我与淳于琼之手。故如能说服淳于琼,则公子必继殿下之位。” “淳于琼能应诺?” “为何不能?” 逢纪说道:“淳于琼好酒贪色,与孟岱有仇。今孟岱与袁谭交好,若袁谭继位,孟岱必会害尔,淳于琼怎不疑之?” 袁尚作揖而拜逢纪,说道:“逢君拥护之功,尚不敢忘之。及尚立业之后,必以国士待君。” 逢纪扶起袁尚,道:“公子重礼,纪愧不敢当。” 次日,事态依逢所料,患病于榻上的袁绍招淳于琼与逢纪二人入大帐。 距袁绍咳血症发,今仅过了四日,袁绍身形愈发清瘦,面容愈发憔悴,几乎难以下榻。 “仆拜见殿下!” 袁绍招了招手,说道:“你二人追随我多年,无需拘束多礼,上前说话便是。” “诺!” 逢纪凑近榻侧,问道:“殿下可有吩咐?” 袁绍用巾帕捂嘴咳嗽,说道:“今军情可有变化?兵将可知我患病之事?” “禀殿下,兖州传来军情,满宠渡河击败济北郡守魏律,占据了防门关与平阴城,断绝大河东西之道。”淳于琼答道。 防门关修筑于济、黄二水与泰山山脉之间的平原,其南岸平原仅有两里宽,修筑关隘于平原上,便能阻止青州与兖州沿黄河岸行进的道路。而平阴城为防门关后的重镇,与之形成两重防线。 历史上,齐晋在平阴交手,争夺中原霸主之位。晋纠合中原众小国胜兵十一万人,齐国以三万之众阻击,晋先破防门关,齐固守平阴。二军对峙时,晋趁齐灵王观望营寨时,出军追杀齐王,齐王胆怯而逃,于是晋军破平阴,直杀至临淄。 是故防门关不仅为青州之门户,今更是位于袁军大营的西面,如果兖州告破,郦嵩与满宠将能引兵东进,与张虞大军夹击袁绍大军。所幸袁熙兵马尚在,郦、满二将不敢如此用兵。 “那兖州情况何如?”袁绍担忧问道。 “禀殿下,仓亭失守,二公子率军退守东阿。郦嵩率军围之,据之前军报,郦嵩兵马仅万人,东阿城中有军粮草二十万石,足够城中五千兵马食用数月。而袁术已遣人出兵,或能暂保河济不失。”淳于琼说道。 趁着淳于琼说话间隙,逢纪补充说道:“至于军心,除纪与仲简、二公子、高徐州外,无外人得殿下患病,故今军心未有动荡,士气充沛,或能与张虞交手。” “袁术出兵便有希望!” 袁绍感叹了声,说道:“惜我患病在榻,不能领军督战。” “殿下自有天象庇护,御体必能康复!”逢纪说道。 安慰之语或许是听多了,袁绍无任何感觉,说道:“我今召二位前来,便是商议储君之事,不知二君可有见解?” 淳于琼少与袁绍商议立储之事,今听袁绍立储之语,毫不犹豫说道:“一切以殿下为主,琼有遵守殿下之令。” 逢纪虽打算谋立袁尚,但今怎敢当着袁绍的面讲,于是在袁绍的注视下,恭敬说道:“大公子贤良礼下,有仁爱之心,纪以为大公子可为储君!” 见逢纪识趣放弃袁尚,袁绍欣慰点头,说道:“我与公图之意相同,袁谭礼贤下士,有贤者之风。今我百年之后,可让大公子继我大位。” “臣无异议!” “殿下英明!” 二人低眉应和道。 “那劳二位为我拟写文书,一封传达于下,言我病逝,则以大公子为储君;另一封上报于袁术,让他下诏册封大公子为齐王。”袁绍说道。 “遵命!” 为袁绍撰写文书者,常为广陵人陈琳。但撰写机密之事,则是由逢纪所书。而今拟写遗令,自然由逢纪书写。 逢纪坐于案几前,持笔而书遗令与奏疏,未及两封文书便成,后上呈于袁绍。 袁绍扫了几眼,见诏书无纰漏,遂说道:“传令于大公子,让他速至大营主持军务。遗令由你二人保管,今后好生辅佐大公子。” “诺!” 淳于琼念及孟岱,脸色不太好看,但却不敢多说,只能恭敬作揖。 “稍后,你二人命高刺史至大帐,我有要事叮嘱!”袁绍吩咐道。 “诺!” 袁绍声音愈发小声,神情虚弱,故与二人聊了几句,便让二人退下。 出大帐时,逢纪笑容满面,邀淳于琼至偏帐议事。 “逢先生邀我至此,不知是为何意?”淳于琼问道。 逢纪神情严肃,问道:“殿下病情危急,今诏书、遗令尽在你我之手。欲定储君,在将军与纪之口,不知将军意下何如?” 经历过东汉政变的淳于琼岂会不懂逢纪之意,脸色大惊,说道:“殿下欲立大公子为储,你我受殿下之恩,当顺服君意,岂能做主?” 逢纪不紧不慢说,说道:“将军与孟岱有仇,若大公子继任为王,孟岱必受重用。彼时将军必受孟岱构陷,而后难得善终。今三公子聪明英武,殿下深爱之,故可以为嗣。愿将军深思熟虑。” 淳于琼皱眉苦思,他得知袁谭为储君后,甚是担心孟岱上位的报复,毕竟孟岱之前整治军纪之事可是令人畏惧。 见淳于琼不语,逢纪补充说道:“三公子如能继位,将会厚待将军。国相与大将军无人任职,将军可二选一也!” 袁绍虽说称王,但却没大规模安置百官,而是忙于与张虞的作战。所谓的丞相与大将军之位被袁绍空置,而今袁谭或是袁尚上位,必然要大规模委任众人,以便赢得众人支持。 考虑良久之后,淳于琼微动嘴唇,说道:“今殿下欲召高干,恐会涉及立储之事。” 见状,逢纪便知淳于琼心动了,说道:“传令之事在将军,言张虞益兵新城,高干不敢甚离,便能搪塞殿下。观殿下病情,病逝仅在一两日之间。今拟改奏疏,令袁术册封三公子为齐王,则人心尽数归服。” 淳于琼内心激烈斗争许久,终于答应道:“琼不敢受国相之位,先生可领之。琼能得车骑将军位,我便是知足尔!” “善!” 逢纪笑眯眯说道:“我与将军共见三公子,商议后续密事。” “劳先生引路!” 在逢纪的利诱下,淳于琼选择了拥护袁尚为储君。 而在逢纪与淳于琼二人的联手下,册封袁谭为储君的诏书被篡改为袁尚,而召袁谭、高干至大军的候骑被淳于琼拦截,二人遂不知袁绍病逝将亡之消息。 是夜(七月二十六日),袁绍自觉岁寿将尽,迟迟不见高干,急遣人传唤。 “高干何在?” “殿下,张虞益兵新城,遣兵急攻营垒,今高刺史不敢远离,特向殿下告罪,言事平则拜见!”淳于琼说道。 袁绍强忍痛苦,靠一口气坚持。而袁尚服侍左右。 至次日,袁绍心怀不甘,喃喃说道:“恨不听田元皓之策,趁机张虞西征陇右而灭之!” “平原!” “高唐!” 袁绍念起二地名,便咳血数口,悲声道:“天意在张不成?” “父亲!”袁尚扶住袁绍摇摇欲坠的身子。 袁绍睁大双眼,用力抓住袁尚的胳膊,竭声道:“务必与兄长齐心,共御张虞,收复冀州。事若不成,南投袁术,再破张虞。袁术得天下,是为袁氏之天下;张氏得天下,是令袁氏消亡尔!” 说着,声音戛然而止,袁绍不甘心而亡! 第一百七十一章权诱人心,兄弟反目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七月二十七日,袁绍于清晨病故。 在袁绍病故之后,逢纪与淳于琼二人立马召高干至大帐议事,告诉袁绍突发恶疾病逝的消息,并拿出修改后的诏令,言袁绍传位于袁尚。 得知袁绍病故,高干大哭不已,几近晕厥。 袁尚安抚高干,以遗令为由,册封高干为齐骠骑将军,领徐州牧。 高干受领诏书,在袁尚的一番安抚后遂回本部驻守。 回到军营后,高干念及袁绍生前接见自己,有意无意透露欲立袁谭为储君的消息,而今却立袁尚为储君。但经高干一番思考,却以为是袁绍素爱袁尚,今临终前改变念头,遂仅能将猜疑放在心中。 得到高干的效忠后,袁尚在逢纪与淳于琼的主持下,向诸将宣布了袁绍病故的消息,而今由袁尚于军中登基。 袁尚则以齐王身份,向诸将大肆封赏,并鼓舞士气,言袁术已遣援军至兖州,张虞不日将退。而为令军心安稳,袁尚令诸将不准戴孝,尽量封锁消息,维持大军原有布置。 虽有不少人为袁绍病故而忧,但经袁尚的一番安抚措施,将袁绍病故对大军的影响减到最低,以至于从外部看不出内部变化。甚至因张虞在外虎视眈眈,袁氏众将反而齐心为袁尚效力。 很快,袁绍病逝的消息传至袁谭军中,则令袁谭悲愤交加。 帐内,袁谭斥问道:“齐王怎会忽然病故,我怎不知齐王病重消息?” 见袁谭怒目而视自己,使者李孚顿有一惊,说道:“齐王患病卧榻久矣,仅是恐令军心动摇,故不敢向外透露。” “齐王患病时,三公子服侍左右,断无歹人谋害齐王!”使者赶忙解释道。 “袁尚?” 袁谭紧咬牙龈,问道:“齐王既是病重,怎不唤我至大营受命,莫非是袁尚暗中阻拦?” 闻言,李孚心中大惊,遂是暗暗叫苦。 袁绍宠爱袁尚,帐下文武众所周知。但众人出于嫡长子的考虑,众以为袁谭会继袁绍之位。可是猜测仅是猜测,而今袁绍确实让袁尚继承大位。然听袁谭之语,莫非他疑虑袁尚抢了他的位置。 为了避免深陷矛盾,李孚解释说道:“某为使者,实不知细情。仅知高刺史支持三公子继位,并被授予骠骑将军与徐州牧之位。” 自知问不出东西,袁谭挥手便让李孚退下。 待李孚退下之后,因是恼怒袁绍不立自己为储君之故,袁谭一脚将案几踹翻,然后在帐中愤懑踱步,心中既是为父亲身亡而悲,又是为袁尚继承齐王之位而怒。 听见帐内动静,从临淄押运辎重而来的孟岱随即入帐。 “发生何事?” 见帐内一片狼藉,孟岱问道:“公子如此发怒?” 袁谭愤声说道:“刚刚传来音讯,父亲于军中病逝,而今继承王位者为袁尚小儿!” “啊!” 孟岱神情骤变,说道:“先前殿下在世时,不是欲以公子为储,今怎以袁尚为储!” 袁谭冷声说道:“我之前劝父亲下诏立为我储,父亲之所以拒之,怕不是早有立袁尚之心,仅是需我辅佐,故才有这般言语!” 孟岱蹙眉说道:“殿下虽宠爱袁尚,但却亦知今时情形。青州多是公子属下,而今以袁尚为储,不怕公子反否?” “张虞在河北虎视,兄弟不和,岂不易被张虞所破?” “况如此大事,怎会不通知公子,亦或是书信于公子。” 闻言,袁谭稍微冷静下来,问道:“先生之意,莫非以为其中有诈!” 孟岱捋须而思,说道:“逢纪为护军,淳于琼为督军,二者把持中军诸事,若二人有歹念,拥护袁尚有何难之?” 袁谭不敢置信,说道:“二人为我父亲信,怎敢篡改遗命?” “为何不可能?” 孟岱直视袁谭眼睛,说道:“昔嬴政病于沙丘,李斯与赵高盟,遂篡改遗令。二人为何不能效之!” 袁谭虽为王位被袁尚所得而不满,但却未有谋逆于上之心,况张虞在北,袁谭尚有理智。 “君何以为证?” 孟岱淡淡说道:“公子以兵少甲匮为由,向袁尚乞兵求援,若袁尚若更予公子兵马,那便袁尚一心为公,心中无龌龊之事。若袁尚不敢调兵于公子,那便是袁尚心中龌龊,继位之事恐多有疑。” “袁尚调兵于我,那高唐兵少何以守之?”袁谭问道。 孟岱说道:“据我所知,袁术命纪灵为大将,率兵三万北上,并令张邈突袭济阴。而今兖州有援,四、五千兵马或难有,但三千精锐可调。” “善!” 袁谭被孟岱这一调拨,心中顿时有了念头,说道:“那便依先生之言,遣人向袁尚乞援,让他调三千兵马予我。” “公子英明!” 袁谭与袁尚之间离得不远,快马奔驰一日夜能至。 次日,袁尚便收到袁谭送来兵报,急让逢纪与淳于琼商议。 “袁谭除写信哀悼父亲外,便是向我军求援,调三千兵马于他,并求兵甲援之,以便他再解渤海之围。”袁尚将书信交于二人浏览,说道。 “这~” 心里有鬼的淳于琼疑虑说道:“之前不请兵马,而今先王驾崩,却来书信请兵,恐其中心思难料!” 袁尚担忧问道:“莫非兄长已知父亲欲传位于他,故今欲强壮兵马,以来徐徐图我?” “并非不可能!” 逢纪揣测袁谭心思,说道:“今时书信求兵,无非两种情况。其一,如袁谭所言,因先王驾崩之故,众心疑之,调兵三千以来安抚人心,并为再解南皮之围;其二,如公子所有忧,袁谭不愤先王传位于公子,故欲聚兵自强。” 见逢纪分析得井井有条,袁尚思虑说道:“今大敌当前,不宜与兄长结怨,但为避免兄长强壮兵马,不如调拨两千兵马,以此安抚兄长之心!” 在张虞威压之下,袁尚有心与袁谭团结,故今不愿与之翻脸。 “齐国壮卒仅有一万四千余众,今袁谭手中有壮卒两千,公子再予壮卒两千人,莫非是资袁谭以伐公子否?”逢纪说道。 见逢纪不同意,袁尚只得问道:“那以先生之见?” 逢纪沉吟少许,说道:“殿下调五百老弱便可,以此搪塞袁谭,令他固守河津,尽量与南皮城联络。今纪灵率大军将来,兖州之围不日将解,张虞忧邺城安危,将会率军撤之。届时公子再率渡河解围,以此大涨声威。” 袁尚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先生之意,言张虞势大,今在南岸筑城,无多余兵马,仅五百老弱分于兄长。” “诺!” 逢纪拱手说道:“袁谭旧为青州刺史,属下遍布诸郡。故以纪之见,殿下欲安稳齐国,需先安抚青州诸郡,以断袁谭羽翼。” 袁尚虽继袁绍之位,但根基浅薄,无左右亲信追随,故在许多事上不得不听逢纪吩咐。况袁尚无可用之人,今不依仗逢纪,也是无人能够依仗。 在逢纪的处理下,袁谭仅得到五百老弱,几乎是拎着长矛而无护甲的兵卒,这也让袁谭愈发不满袁尚。 大帐内,袁谭深怀怨念,说道:“袁尚分老弱五百于我,名为分兵助我,实如先生之言,忌惮我强壮爪牙。” 孟岱说道:“若袁尚心无龌龊,岂会仅分兵五百于将军公子?以岱之见,先王临终之时,应是欲拜公子为储君,仅是逢纪、淳于琼二人作恶,蒙蔽先王耳目,篡改先王诏书,方令袁尚继位。” “而逢纪之所以作恶,无非恼怒公子怨恨于他,今更忧公子继位之后,公子将降罪于他,故蛊惑袁尚夺公子之位。” 袁谭重拍案几,愤懑说道:“逢纪生性奢侈,违法乱纪,若非父亲阻拦,我早除此人尔!” 顿了顿,袁谭哀叹了口气,说道:“袁尚夺位,逢纪专权,我今为之奈何?” 孟岱说道:“公子何不如联络高干,共御袁尚大军。并上疏于袁术,请求册封齐王。” 袁谭不满说道;“君欲陷我于不义乎?” “张虞虎视眈眈,我今起兵征讨袁尚,不谈兵力多寡,皆会被张虞所得利。若父亲知我与袁尚互相攻伐,恐不能瞑目,忧失齐国基业,将被张虞所取。”袁谭说道。 孟岱感慨说道:“若袁尚有公子之胸襟,怎会夺公子王位,并猜忌公子,不予公子兵马!” “今袁尚夺位,而我帐下兵马少,不知先生可有可行之策?”袁谭问道。 孟岱沉吟少许,说道:“若公子有心王位,并无意让张虞得利,故以岱之见,公子不如先与袁尚齐心御敌,待张虞兵马撤退时,寻机击败袁尚,再夺回王位。” 说着,孟岱补充说道:“但公子需先与青州部从联络,今齐国之疆大半在青州。青州如能依附公子,则袁尚必败矣!” 袁谭郁闷说道:“且依先生之言,边与袁尚齐心抵御张虞,边联络青州诸郡。待张虞撤军之后,我再召集青州部从,让那袁尚交出王位。” 第一百七十二章汉中使者,取乱之道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八月,山西军大营。 大帐内,张虞驻足于舆图前,凝神而思,嘴里品尝着桑葚。 经由通报,郭嘉趋步入帐中,向张虞拱手道。 “君侯!” 张虞余光瞧了眼郭嘉,问道:“可是幽州新军情?” 公孙度之前虽说答应袁绍出兵,但因傍海道为低洼地区,夏季泥泞不能通行,故公孙度出兵拖至七月。 眼下公孙度率兵马数万从傍海道进犯辽西郡,统领幽州兵权的鲜于辅,第一时间召集兵马御之。两军对垒于土垠,因距离遥远之故,事发突然之故,张虞尚不知二军胜败情况。 郭嘉作揖说道:“非幽州军情,而是有关袁营军情。据斥候探报,袁绍于前些日病逝,今执掌大军者为三子袁尚。” “袁绍死了?” 张虞神色愕然,没想到与他交手多年的袁绍,竟这般病故了?且还是悄然无息的在军营中病逝,既让张虞惊愕,又让张虞为之唏嘘。 “强寇病亡,嘉恭贺君侯” 郭嘉笑道:“袁绍为河北英豪,名声显赫,深受士民所推崇。今时病逝军中,君侯去一心头之患尔!” “恭贺君侯!” 帐中谋士除田丰外,余者皆露欣喜之色。 张虞与袁绍争霸河北,互仇视为敌。而今袁绍的病逝虽不意味着齐国可下,但却意味着齐国将无力再夺回冀州。 至于田丰为何有悲意,不外乎袁绍为他旧主,今他虽不为袁绍效力,但二人往昔之情让田丰今时念起多有唉嘘。 张虞目光离开舆图,看向帐中众人,说道:“我与袁绍争锋多年,我本欲擒之以问事,而今骤而病故,弃军国之事以遗诸子,我军可图尔!” “郭参军,袁绍既是病逝,不知袁营可有变化?”贾诩问道。 “袁绍病逝前后,逢纪为都护,受领治军之责。”郭嘉如实说道:“而逢纪虽说淫奢,但治军有方。今袁营严整,诸将奉法,人心安稳,未见轻佻。” “如依参军之言,那岂不是袁营不因袁绍病故而受影响?”贾诩蹙眉反问道。 郭嘉沉吟说道:“岂会无影响?仅是逢纪治军严厉,另袁尚执军以来,分封官爵,以拉拢众人。” “依礼而言,袁谭为袁绍嫡长子,今袁尚为袁氏之主,袁谭无反应?”荀攸问道。 “暂无袁谭动静!”郭嘉说道。 张虞看向一言不发的田丰,问道:“田君旧为袁绍谋士,可知袁绍为何立袁尚为储?” 田丰收敛心神,说道:“禀君侯,袁绍素来宠爱袁尚,或是因此偏好而立袁尚为储。但依敌国形势,多仰仗青州供粮出兵,今不以旧主袁谭为储,而是以袁尚为储,袁绍所为令丰难以揣测!” “况袁谭虽无显著才略,但为人礼贤,旧时众者多以为袁谭将继袁本初之后!” “袁绍若因宠信小儿而废袁谭,是为取乱之道尔!”荀攸若有所思,说道。 回想历史上袁绍死后二袁反目成仇的戏码,张虞戏谑说道:“今二袁之所以未有变化,恐是大敌当前,故不敢妄动,而是欲先退我,再行争夺王位。” “君侯所言有理!” 郭嘉思虑军情,说道:“袁谭旧为青州之主,今袁绍废长立幼,袁尚篡居大位,袁谭岂会甘心。眼下之事,我攻之急,则二袁齐心共力;若攻则缓,则二袁必起矛盾。今无袁绍在上,高干、袁熙、袁谭岂会愿听袁尚差遣?” 张虞转头看向郭嘉,说道:“奉孝之意,莫非欲劝我撤军?” 郭嘉深深作揖,说道:“袁术遣纪灵率军北上,另有张邈助力,郦将军恐难如愿。故以嘉之愚见,君侯莫不如撤军,北退辽东,东下渤海,南援吕布,以静候袁氏兄弟之间剧变,然后趁二袁疲惫之际,再率军征之,则事半而功倍!” 张虞略思片刻,看向帐壁上的舆图,说道:“二袁如能厮杀,穷途末路者当会投我,故二袁不足为忧,后续轻易可平。” 说着,张虞依序看向荀攸、贾诩、田丰,说道:“三君有何见解?” 田丰说道:“君侯洞察长远,二袁如起刀兵,则有生死之仇,高干当引离之,人心莫能齐,则难为君侯之患。” 今下战况复杂,北有公孙度犯幽州,南有纪灵、张邈为援,而袁尚、袁熙、高干三人齐心,可谓三面交兵。故不动用轮休兵马,则后续的战事将异常艰难。因此不如及时撤军,坐观二袁内斗。 毕竟青州资源本身就不丰富,袁绍在世之时,他能够整合青、徐二州资源,凭袁术的支援,勉强抵御张虞的进攻。如果二袁起刀兵,不仅会内耗青州资源,更会令高干离心离德。 诸袁既然不能齐心,那么对张虞而言将无大的威胁,反而利于张虞后续可轻易吃下青州。故一紧不如一松,今时的撤军则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荀攸说道:“二袁若难为大患,君侯则能望南。袁术地跨四州,霸有中原,君侯灭之则天下平矣!” 贾诩捋须而思,说道:“袁绍丧亡,诸子内斗,君侯威服中原,何不回师进位,招抚袁氏降人,南抚吕布,西安凉州。诸军得赏休养,明岁征讨中原不迟。” 说着,贾诩问道:“君侯可知凉州近况?” “劳文和细言!” 贾诩说道:“凉州诸郡豪强四起,另有卢水胡作乱,韦端不能制之。君侯何不顺势徽招韦端,遣子韦康及良将西征,凉州盖能平矣!” 韦端虽为凉州刺史,但无法控制凉州诸郡。在袁、张交战前夕,韦端遣使庞淯交好张虞。而今袁绍既被打败,汉室又已灭亡,腾出手的张虞则能遣兵入驻凉州,收拾由豪强割据的郡县,并用韦康取代年迈的韦端,以达到控制凉州为目的。 张虞点了点头,踱步思量许久,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拜郝昭为平原郡守,与张燕率军共驻平原,另徐庶有兵五千屯清河,则袁谭不敢北犯。让满宠率军回撤,屯兵至阳信,断绝沮鹄与青州联络,并责令张辽速下南皮。孟宁之拜东郡太守,改屯濮阳。” “那幽州呢?”许褚问道。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仲康率军北上,持我大纛。公孙度见我大纛旗至,必疑我已击破袁绍,忧惧之下,公孙度将走矣!” “君侯英明!”许褚拱手得计,欣喜说道。 “余者兵马随我西进,以观纪灵兵马动向!”张虞说道。 “遵命!” 是日,张虞放弃辛苦营造的‘平袁’城,让郝昭率军撤至北岸平原驻守,与青州刺史张燕共御袁尚。之后的三天,张虞率军向东郡而行。 见张虞率军撤退,袁尚率军发起追击,结果被留守的张燕、郝昭二部所败。出于担心袁谭从中得利,在逢纪的建议下,袁尚率军暂退,欲先抢据临淄。 八月十五日,张虞沿黄河畔行军,数万大军绵延十里,令人侧目之。 一候骑从西快马而至,风尘仆仆,直奔中军‘张’旗。见距伞盖不远,候骑放慢马速,经由左右通报,方才见到张虞。 “君侯,安邑急报!” 候骑下马而拜,说道:“汉中有使至安邑,言孙策起兵十万北伐,先是击破阳平关,而今孙策破关入汉中,重围南郑城,张鲁特请君侯出兵解围。” “何时之事?” 闻言,马背上的张虞神色骤变。 之前孙坚占据巴蜀虽值得令人警惕,但却不为张虞所忌惮,不外乎益州的门户汉中在张鲁手中。而今若让孙策占据汉中,那么孙策下一步肯定会窥视陇右或关中。 后续孙策若借汉中而北伐,张虞虽说不畏,但却会因孙策北伐而牵制不少的兵力。因此若让孙策拿下汉中,恐怕张虞会改变用兵先后,先征服巴蜀,无后顾之忧再消灭袁术。 “孙策于五月北伐,七月破阳平关,今时围困南郑。”候骑说道。 “君侯,汉中为巴蜀咽喉,孙策得之能望关陇,绝不能让孙策如意!”荀攸上前急忙说道:“今需急调兵马救援汉中,如若汉中有失,则关陇动荡。” 荀攸思虑片刻,说道:“张辽围困南皮,郦嵩屯兵兖州,满宠为渤海太守。而今如欲救援汉中,唯徐晃可领兵尔!” 贾诩担忧说道:“徐晃虽能领军,但身在河北,今召集部下,再率军赶赴汉中,前后亦需花上两月,时恐汉中已被孙策所破。兵贵神速,需有临近之兵先行救援,再发大军入汉中。” “什翼!” 张虞挥鞭指向从骑,沉声说道:“传令于钟繇,让他调中条军赶赴陈仓。再传军令于什翼,让他统羌胡之卒南下,汇中条军一并西进,以牵制孙策部分兵马。” “令徐晃急召本部兵马,急行赶往汉中,之后统领什翼,两军齐解汉中之围。兵马若少则缓之,援兵后续将至。” “诺!” 数名骑卒受领军令,向多个方向奔驰而去。 一阵急令之后,张虞谓左右说道:“孙策有远谋,知汉中之重。若非我素与张鲁通好,今孙策已得汉中矣!” 第一百七十三章河北承平,将为唐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的战略视野不可谓不远,在他降服陇右诸郡后,便考虑到后续孙坚会占据巴蜀的可能性,于是张虞为了令巴蜀分裂,有利于他南征讨巴蜀,故张虞选择与张鲁通好。 在汉中得失问题上,张虞看得非常清晰,汉中可以不为他所有,但绝不能被巴蜀政权所占据。毕竟看历史便知,失去汉中的四川政权几乎难逃被征服的命运。 此番孙策北伐汉中,张虞可以不求援,但在后期南征时,以及在一统天下的路上,孙策绝对会给张虞带来更多的麻烦,因此今时的救援则是在为后期省力。 且得亏张虞出征前让将士轮休,否则本就打了好几月的仗,今再经数千里奔波救援,到汉中时兵马恐已疲惫,更别说打仗了。 且不说军令下达之后,候骑持昼夜奔驰,望能尽早将书信送至徐晃、什翼二人手上。 今中原战场因张虞主动撤军缘故,除被围攻的渤海郡外,诸袁率先收兵。倒是兖州地区的吕布与张邈兵事未平,尤其纪灵受袁术之命征讨吕布。 吕布与张邈的战事,先是张邈借背刺之利,占据了济阴郡。但随着吕布率军回援,在定陶击溃张邈,不仅收复了定陶,还将战火烧至陈留郡内。若非纪灵北上及时,吕布恐会趁势杀至雍丘。 吕布为据纪灵,与之对峙于薄县。在得知张虞率军西进,吕布再遣陈群为使,请求张虞出兵,帮他击败纪灵。 东武阳,唐军营寨。 大帐内,陈群奉上吕布书信,说道:“吕将军兵少,而纪灵兵众。故吕将军命群为使,求君侯发兵南下。” 张虞浏览书信少许,之后看向陈群,笑道:“河南形势,我多有不知。长文为吕布主簿,熟知河南形势,今君以为我需遣军南下否?” 上次出使时,陈群便向张虞表以忠心,而今在河南事务上,张虞愿听陈群的意见。或是说张虞想借机,试探陈群是否是有心归服。 陈群沉吟良久,说道:“禀君侯,以群之见,君侯不应遣军南下!” “为何?” 陈群拱手说道:“吕将军坐拥山阳、任城、沛国等郡,兵马盖有万余人。今君侯助吕将军破纪灵,则恐吕将军图谋陈留,或是豫州诸郡。若吕将军爪牙强劲,则恐难服君侯。” “况君侯如破纪灵,恐会惹怒袁术。君侯初从青州撤军,再深陷兖州军事,岂不令袁尚得利?” “今不南援吕布,那如何解吕布当下之难?”张虞再问道。 “纪灵本是为救援袁绍父子而来,今君侯从青州撤军,纪灵救援之任已成。纪灵如知君侯在东郡,必恐君侯率大军南下。故以群之拙见,君侯书信耀武一封,纪灵则会因势而撤,彼时吕布之围自解耳!”陈群说道。 张虞满意点头,陈群此番言语无疑是为张虞考虑,纪灵帐下兵马众多,张虞遣军南下与之交锋,即便能击败纪灵,但因疆域毗邻关系,所得领土怕不是要让归吕布所有。 况今张虞有意结束战争,欲先让二袁互相攻伐。若再涉足兖州兵事,恐短期内不好抽身。 张虞看向左右,问道:“长文之见,诸子以为何如?” “禀君侯!” 郭嘉率先起身,说道:“陈君之言不无道理,吕布如虎狼,若让吕布得意,恐会与君侯反目。故今需助吕布退纪灵之围,而不能令吕布割据兖、豫!” “今幽州、汉中滋生兵事,君侯需以休兵解围为上,不宜为吕布而南征袁术。”贾诩说道:“陈君之见可行,书信于纪灵,令纪灵识趣而撤军。” “善!” 见众人无异议,张虞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诸君之见。文和代我书信一封,令人送于吕布。” 说着,张虞看向陈群,说道:“回见吕布,劳长文传话,言公孙度纠合汉胡兵马五万进犯幽州,我今需率兵解围。另孙策兴众十万北伐汉中,张鲁军情岌岌可危。而今先退纪灵兵马,待我退汉中、辽东兵马,再征中原袁术。” “为酬吕布出兵奔波之劳,我资马八百匹以为报酬!” “遵命!”陈群领命说道。 待陈群退下后,忽有候骑上报。 “捷报,张将军率军攻陷南皮,郡守沮鹄战死,今渤海诸县已降!”候骑说道。 “彩!” 张虞欣慰说道:“文远功绩显赫,今渤海郡下,河北由是承平。仅需留意二袁,看二人何时互相征伐。” “传令于张辽,令幽州兵马先行回州,以防鲜于辅不敌公孙度。” “遵命!” 收到张虞的书信,纪灵果如陈群所想,见自己任务完成,又畏惧张虞的兵锋,于是主动率军撤军。 吕布虽不满张虞不出兵,但得知张虞资马八百匹,吕布随即将不满抛之脑后。 须知他在中原混迹以来,因战事频发之故,马匹损失不少,而因中原难以获取战马,故今吕布帐下骑兵愈发的少。今张虞资助八百匹,这让吕布军力大大增强,吕布自是喜悦。 在中原兵事消弭之际,青州内袁谭、袁尚二人因失去外敌而矛盾渐起。 得知张虞撤军,袁谭为了夺回王位,欲先回临淄,之后再召集兵马。然袁尚早有防备,淳于琼在逢纪的授意下,率骑兵兼程赶回临淄,比袁谭更早占据临淄。 袁谭至临淄城外,要求淳于琼为大军开门。而淳于琼以临淄民多为由,仅允许袁谭入城,所率兵马不准入城。 袁谭猜疑淳于琼欲杀自己,于是放弃了回临淄,改屯兵至安平郡的寿光,召集北海、东莱二郡兵马。然因袁尚事先招抚,北海郡守刘恂拒绝从之,唯东莱郡守管统率兵前来。 寿光城,县府内。 袁谭与左右商议军事时,得知袁术选择册封袁尚为齐王,由是大怒。 “先王在世时,常言欲传大业于我。然今袁尚忽而继之,其中必有龌龊。况袁尚为继母所生,我为嫡长子却被诬为非先王之子,我今岂能甘心!” 袁谭愤愤不平,说道:“况自先王兵败以来,我迎奉至海滨,献上州牧之印,于齐国有大功。袁尚无能,依先王宠幸方才受人敬重,今他妄为齐王,必会败齐国之基业。” 左右见袁谭恼怒,皆不敢作声,他们作为袁谭心腹,同样是不满袁绍传位于袁尚。 孟岱避席而起,拱手说道:“殿下无需烦恼,如今张虞已是退兵,殿下无需忧张虞取利,可早作决断!” 袁谭收敛神情,问道:“先生有何计策教我?” 孟岱说道:“张虞退兵,袁尚回京,公子不如借安葬先王一事,邀袁尚赴宴,时暗伏兵马杀之,大事可定矣!” 此言一出,左右交头接耳,对孟岱之策有不同之见。 袁谭迟疑少许,说道:“我与袁尚为兄弟,借先王名义而杀兄弟,此有违兄弟之情,更有违礼法之事。” 孟岱冷笑说道:“殿下有所不知,令殿下过继于先王兄长为后,是为逢纪之策。今殿下不杀袁尚,恐袁尚欲杀殿下!” 袁谭面容狰狞,厉声说道:“原是逢纪进献谗言,令我为别出,好让袁尚为嫡长子。今二人既欲杀我,篡改先王遗令,无视骨肉情谊,那莫怪我无情了!” 袁谭最不满之事,便是他被袁绍过继给别人为儿子。而今孟岱提及这件事,袁谭不可能不怒。 “殿下息怒!” 旧青州别驾王修离座至席中间,施礼说道:“殿下且听我一言,兄弟者,为手足也。今兄弟相争,反伤齐国兵民,岂不令张虞得利,故殿下宜当谨之。” 苏由驳斥说道:“先王欲传位于殿下久矣,而今忽传位于袁尚,恐是袁尚密谋篡立。今为匡正国本,为不得已而行。” 王修劝道:“不如徐徐图之,伏杀如若不成,将有兵戈之乱。若被为张虞渔利,岂不令先王心寒!” 袁谭沉声说道:“非我不能容袁尚,而是他不能容我!” 第一百七十四章尚书令之争 - 暮汉昭唐 - 周府 安邑,大将军府。 府中众吏欢笑。 三三两两的属吏围凑在一起,讨论袁绍病逝,及张虞回师的消息,言语中众人对张虞远征一年多的功绩表以惊叹。 去年出征河北,众人尚不知胜败。而今不仅占据冀州,更是将袁绍耗死于军中。若非袁术、公孙度二人出兵,怕不是能顺势荡平海滨。 而在众吏讨论之时,议堂内气氛则是凝重不少,如钟繇、王晨、薛夏、庾嶷、李牷等高级幕僚商讨救援汉中事宜。 “君侯欲救汉中,今已快马传令于什翼,让他率陇上兵马救援。并令你我征调关中军粮,以供兵马之用。”钟繇说道。 “陇右距汉中有一、二千里之远,今光赶路行军,至少也需一月。”王晨担忧说道:“什翼帐下兵马仅数千人,纵能赶至汉中,恐亦难改大局。” 钟繇沉吟少许,说道:“君侯调中条军前往,与什翼共援汉中?” “中条军?” 庾嶷惊讶道:“中条军仅三百少年,安能成事?” “三百人虽少,但却可称精锐。”钟繇说道:“自数年被君侯拣选从军,每日操练兵戈,勤习骑射,年初猎胡人,斩首百余级,无一人折损,故三百人之卒可挡三千老弱。” 停顿了下,钟繇说道:“不仅于此,君侯已命徐晃为主帅,柯比为副将,统河中、咸阳二军,正从河北赶往汉中。” “此行救援艰难!” 王晨叹气说道:“孙策北伐时,张鲁如能第一时间救援,岂会有今下之危。恐兵马至汉中时,南郑城已破!” “尽力而为!” 钟繇安抚众人说道:“袁绍病亡,冀、幽顺安,河北由是承平,君侯东征大捷。今据有大河之地,治下户籍多达百万,熊羆之众胜有十万,匈奴、鲜卑、乌桓宾服,可谓霸业已成。此番救援汉中尽力而为便可,不成则今后讨之。” 别看钟繇尽心尽力为张虞操持救援汉中之事,但他却不认为此番救援汉中能成功。毕竟张虞大军在河北,前后救援兵马之和不到两万人,去对抗拥有十万之众的孙策太难了。 此番对钟繇而言,张虞出征降服河北,并变相将袁绍熬死,已是出乎他的意料,故今即便救援汉中不成,但凭张虞的能力与所统疆域,夺取天下仅是时间性问题。 “既然如此,晨调安邑军粮至关中,然后由军师征调关中民众为徐晃、什翼转运军辎。”王晨说道。 杜畿卸任河东郡,出任冀州刺史后,张虞便调王晨转任河东郡守,以长史身份辅佐钟繇。 “可!” 钟繇说道:“我今以大将军府名义颁布敕令!” 在众人退散忙碌之际,却忽听堂外传出一阵恭迎声。 “军师,夫人携公子前来!”侍从禀报道。 “夫人?” “随我出迎!” 在张虞不在家的日子里,王霁多有‘关照’大将军府,虽没干预事务,但钟繇实在不想与之打交道。毕竟张虞将后方诸事托付于他,他可不能令张虞失望,更不能给张虞留下跋扈之印象。故每次王霁前来,钟繇不敢不带人出迎。 不待钟繇走几步,便见雍容华贵的王霁携张洛出现于堂外的小方阶上。 “繇拜见夫人、公子!” “晨拜见……” 王晨即便为兄长,但今随着王霁的身份越来越高,王晨也需行礼。 “多礼了!” 王霁虚扶众人,笑道:“君侯在外征伐,皆赖诸君辅佐。今君侯得胜将归,谨奉时果数品,以犒诸君之勤。” 知道王霁有事来找钟繇,除王晨外,众人识趣谢恩告退。 “不知相国刚在商议何事?”王霁漫不经心,问道。 “仆不敢受相国之称!” 钟繇作出惶恐之色,说道:“刚所商之事,乃是君侯有令传至。汉中遭孙策围攻,君侯命我调配军粮草供给。” 王霁笑吟吟,说道:“君侯开国立基在即,凭君功绩、资历若不为相国,则无人能担此重任。” 钟繇谦逊说道:“一切听候君侯差遣。” 王霁瞧了眼王晨,笑道:“先生为君侯心腹,今怎会不知相国位属何人?” 钟繇不置可否,恭敬问道:不知夫人此行所为何事?” “尚书令之位,不知先生可知由谁出任?王霁意有所指,问道。 闻言,钟繇瞄了眼王晨,暗暗叫苦,莫非王霁有意让王晨出任尚书令,而今想通过他向张虞举荐。 “这~” 在钟繇思索如何回答之际,却见沉默不语的王晨忽然说道:“禀夫人,晨举督军荀攸出任尚书令。” 此言一出,王霁凤眸直视王晨,眼里充满了恼怒,恨王晨不争气。 “荀先生足智多谋,忠于奉上,倒能出任尚书令!” 很快,王霁收敛神情,淡然问道:“我闻君侯欲以长安为都,不知何时能迁至长安?” 钟繇当即说道:“禀夫人,因董卓修缮宫殿之故,而今长安宫宇无大碍。仆已遣人巡视宫殿,若无意外不日便能前往长安。但何时迁往长安,恐需等候君侯消息。” “善!” “先生有要事需理,便不打扰了!” 王霁冷冷看了眼王晨,说道:“劳王河东送孤一程!” 王晨坦然随行王霁左右,一路上王霁向遇见所有官吏含笑以对,唯独对王晨没多少好脸色。 临近上车时,王霁神情微微放缓,责问道:“我为兄长谋求尚书令,兄长为何另举他人?” “妹妹心意,我已心领。但凭外戚之身而登高位,非晨之所愿。况天下诸氏之中,今下最兴盛者莫过于王氏,父亲为君侯之师,盖今门生故吏众多。” 王晨微叹口气,说道:“我若为尚书令,则士民将生流言,且我之才能不及荀攸、杜畿,今不如退位让贤,以便留得善名。” 王霁沉默少许,说道:“尚书令非为我所求,而是为兄长所求。望兄长莫要后悔便成!” “劳妹妹奔波了!”王晨说道。 在张虞撤军后,众人皆知张虞有意开国,于是为官位奔走者众多,上至尚书台内官,下至地方小官。毕竟此番开国决定着众人官位高低,即便张虞今后称帝,除了少部分人外,文武百官位列大体不变。 “拜见君侯!” 张虞刚回邺城,杜畿便率先拜见。 张虞邀杜畿落座,问道:“伯侯何事?” 杜畿从怀里取出奏疏,说道:“许攸借修缮运河之名,囤积两岸田亩,今详情尽在文中。” “何人上报?” “王凌部下上报,魏郡守董昭拟奏!” 张虞翻阅奏疏上的内容,冷笑说道:“依市价计良田,恐许攸凭修缮运河,便能从中赚取万金。” “不知君侯欲如何治罪?”杜畿问道。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今先让许攸将疏通黄河故河道,伯侯可暗中多搜集些许攸违纪之事,之后我一并惩处。” 向许攸这种人借脑袋,张虞从不会心慈手软。要知道疏通河道可不是好差事,一着不慎容易引发民变。今先用许攸疏通运河,稍后借许攸人头安抚民众便好,顺便将许攸所囤积良田分于贫困百姓,那么修运河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将会消弭。 “诺!” “此番征讨海滨,不知冀州诸郡何如?”张虞问道。 “因此次用兵时短,并仅征调民夫运河,故诸郡尚安,未有动乱发生。” 杜畿沉吟几许,说道:“事关冀州治理,畿有一见,不知君侯愿纳否?” “但说无妨!” “后汉之时,冀州人口殷实,郡国盖有两州之土,民为诸州之盛。故君侯如若以长安为京,不如析分冀州,别设两州,籍贯交错。” 杜畿说道:“君侯可观河南诸州,河南郡国不及河北,但却析分徐、兖、青、豫四州。而河北仅有幽、并、冀三州。以河南四州观之,君侯再设一州,方为明智之举之事。” 张虞思索半响,说道:“伯侯所言有理,冀州人口数百万,不宜聚于一州之中。今可按伯侯之见,拆分冀州诸郡,便交由伯侯粗制纲目。” “仆为冀州刺史,不如后续交由尚书台操持,或大将军府!”杜畿说道。 “哈哈!” 张虞笑道:“冀州如若拆分,伯侯若为刺史,将大材小用尔。及尚书台立,卿便需入台任尚书令,与相国钟元常齐心治国。” 在见到杜畿之前,张虞关于尚书令的人选有三人,分别是郭图、杜畿、荀攸。其中郭图资历最深,荀攸人缘最好。而今杜畿能以冀州刺史身份向张虞提出拆分冀州的建议,便可见其不为私礼而计较的心态,故张虞若不录用杜畿为尚书令,岂不是无用人之名? 杜畿拜谢道:“多谢君侯恩德!” 张虞扶起杜畿,说道:“我后续率军西归,劳伯侯为我治理冀州,等候敕令下达。” “君侯不忧幽州军事?”杜畿问道。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鲜于辅率军与之对峙,待公孙粮尽之时,他自会率军撤退,我军无大忧。而孙策来势汹汹,仅凭徐晃、什翼二人救援,我恐事情有变,我欲坐镇长安,以观汉中军情。” 第一百七十五章悔不当初 - 暮汉昭唐 - 周府 “咦!” 什翼惊叹道:“君侯竟授如此大任于我!” “将军,救援汉中之事不易!” 长史任隗拱手说道:“我军距汉中走祁山道有两千里之远,如走关中至汉中则有两千多里。道路艰险不说,孙策更是十万之众,除非君侯亲率大军,否则难解汉中之围!” 任隗本为陇右降人,被张虞授予清水县长。什翼坐镇陇右时,张虞赏识任隗的武力,便将任隗调于什翼,授护羌将军长史兼校尉。 什翼毫无忧愁神情,说道:“昔大雪封山时,我率骑卒翻越山岭,纵横河湟,今无大雪阻挡,纵路途遥远,有何惧哉!” “况区区一二千里,又非万里长途,为何不能行军!” “至于敌寇十万?” 什翼质疑说道:“我虽生长于胡乡,但亦知诸州之虚实。冀州为人口殷实之州,尚仅能出十万之众,今益州半壁为杂夷,能有五六万之众便已是为大军。何况孙氏下巴蜀不久,众兵卒莫能尽心。” 什翼虽说为鲜卑人,但追随张虞十几年,早就被汉化了。自下关中以来,什翼因身份的抬升,他便找汉人士子教学。坐镇陇右以来,什翼更是每日让士人读兵书,从中学习兵法韬略。今得知张虞选用他为将,被安置于陇右三年的什翼早已是渴望厮杀。 “我军步骑有四千余众,今千里而援汉中,恐兵卒不能尽至。”任隗担忧道。 什翼用手在舆图上指点,说道:“沿途向羌、氐部民借马,能有多少人随行,那便让多少人随行,今下关键是先到陈仓,与中条军汇合,之后翻行蜀道赶至汉中。” “祁山道需经阳平关,而今阳平关被孙策所破,怕已是难以通行。” “中条军多少人马,统率为何人?”任隗问道。 什翼笑道:“三百人少年郎,君侯精心栽培之心腹。” 心腹不心腹,任隗不知道,但听见中条军仅三百人,且还是少年郎,便忍不住吐槽说道:“兵马不足五千,却欲援汉中,将军恐需随机应变,待援军齐至,方能与之交手。” “我自有方略!” 军情紧急,什翼不敢耽搁时间,从四千人中拣选出精锐三千人,之后便昼夜兼程赶路。 兵法曰,百里而趋利者,则蹶上将;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而行军之关键在于补给,如需兵马随身携带军粮,大军行军会受到补给的限制,日均行军仅有三、四十里,急行军五十里则会与辎重兵马脱节。 从陇右至汉中,且又绕行汉中,其沿途道路有两千多里,那么为了避免补给的不足,故沿途诸郡早已备好口粮,供给急行军的什翼。因此在辎重的保障下,什翼几乎是日均百余里赶路,力求能在半月之内赶到汉中。 经八、九日的行军,什翼率部赶至陈仓,而彼时中条军三百少年郎已在等候。 三百人即三百骑,众骑皆有甲胄,马挂双箭囊,骑弓配于腰。并人人具有毛制品,或肩披或马罩,若是凑近一看,便能发现这些毛皮皆为虎、狼、熊等野兽的毛皮,令人望之而生畏。 见三百骑魁梧,杀气腾腾,任隗心中顿惊了下,眼前这群骑卒哪里是少年郎,分别是嗜血的猛兽。 而当中条骑见到什翼时,将身上的杀气隐去,转而露出欣喜之色,显然不少人依旧记得什翼教学箭术的日子。 有了什翼的统率,三百中条骑悉听军令,从秦岭走褒斜道入汉中。而褒斜道有八、九百里之遥,若是日均百里的急行军,十日便能至汉中。然因沿途无法提供军辎,遂关中征调兵民为什翼押运军粮,由此什翼的速度慢了下来。 在什翼赶路之时,南郑内部众人多忧。 府内,张鲁神情憔悴,说道:“孙策围困南郑多达六十余日,今外无援军,而内人心不安,诸君有何见解?” “师君!” 伊辉作揖说道:“孙策破阳平,诸军齐入汉中,今汉中形势危急,以辉之见,不如投靠孙策,如此汉中能消兵患,师君亦能安享太平,不被案牍所劳。” “住口!” 张卫从席上猛地起身,沉声说道:“城中尚有兵两万余人,钱帛粮草可支一年,怎能献城而降!” 伊辉驳斥道:“若非将军失守阳平关,我汉中情形怎会危急至此!” 张卫恼怒说道:“非我兵败失守阳平,而是孙策寻觅小道,趁我不备之际,兵马偷渡击之。而见阳平莫能守,我才退回南郑。” 伊辉不以为然,说道:“将军信誓旦旦能守阳平,而今不能守,怎非将军之罪!” “你~” “肃静!” 张鲁打断二人的争吵,问道:“子苗有何见解?” 若是之前的张鲁,说不准会宰了伊辉。然随着孙策几下汉中,张鲁已无之前鄙夷孙策的心情,对于倾向投降的伊辉也是宽容不少。 阎圃沉吟良久,说道:“师君,汉中距离关、陇遥远,按脚程而言,我军使者已至安邑。然今之所以不见援兵,恐是路途遥远。师君不如拒城暂忍,待山西援军至,孙策则必撤军。” 伊辉冷哼了声,说道:“今等候六十余日,不知还要等多久?当下若是不归降,恐孙策破城后,南郑将遭劫掠。” 阎圃瞟了眼伊辉,淡淡说道:“孙策如有破城之能,则城池早被孙策所下,何以等候至今时?” “况张虞坐有河朔,孙策何能与之相比?今投孙策,师君仅有富贵,并将受人终生羁留。而投靠张虞则是不同,钱粮丰厚不说,师君能得裂土之爵。” 伊辉说道:“君所想甚好,但莫忘记张虞大军在河北,今下迟迟未至,恐张虞无意发兵救援!” 阎圃没有理会伊辉,而是向张鲁拱手,说道:“师君,我出使张虞时,张虞多有询问蜀中情况,可见张虞有意图谋巴蜀。汉中为巴蜀门户,孙策据之则关陇有危,张虞既是有志益州,岂会甘心让孙策据有汉中,其兵必来尔!” 张鲁深叹说道:“恨我不能早听子苗之言,而今招有此败。” “请师君坚守南郑,援军或在路上!”阎圃安慰说道。 ps:本章有些卡文,暂就两千字 今天请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如题,今天暂休一天。《暮汉昭唐》今天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六章互市与留守 - 暮汉昭唐 - 周府 邺城,州府。 “君侯!” 荀攸奉上军报,说道:“据幽州军报,公孙度见君侯大纛至右北平,遂惊畏而走,从傍海道撤军,今幽州兵事已消。” 张虞指着舆图,说道:“公达来着正好,依国让所言,他以为公孙度跋涉千里,不仅欲侵占幽州,而是别有所图。” 荀攸蹙眉了下,看向田豫,说道:“不知田君有何高见?” 田豫在张虞眼神的鼓励下,走至舆图跟前,指点说道:“自文远将军斩破蹋顿,边塞乌桓由是大乱。君侯虽遣阎将军招抚乌桓诸部,但辽西乌桓却因位于辽西不便被我军所招降。” “辽西乌桓常居于柳城以北一带,诸部糅居其中。昔蹋顿得据辽西,凭水草丰茂,由是称霸百蛮。故以豫之拙见,而今公孙度西征幽州,不仅欲取燕云,更欲假道招降乌桓。故辽西之地被公孙度所下,则恐幽州无宁日。” 辽西与辽东的分界线为辽水,而辽水的东西两侧主要的经济产业不同,如辽东地区农耕经济占比高,适合汉人居住生活。广义上的辽西地区的游牧经济占比高,内部便包含后世科尔沁草原,而科尔沁草原属于是游牧民族重要的放牧草场,两汉之时属于是乌桓人的生活区。 历史上,在乌桓被曹操内迁,先是鲜卑人继承了乌桓的位置,而随着鲜卑人的内迁至中原争霸,契丹人则是入主科尔沁草原,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称霸东北,建立起辽国。 因此大量的胡人生活在辽西地区,公孙度如能趁乌桓无主的空窗期,拉拢到辽西诸胡,那么公孙度将能肆无忌惮的侵犯北疆,这是张虞所不愿见到。 荀攸本是不太了解辽西地理,但经由田豫的一番的分析,倒是明白其中缘由,问道:“君侯令阎柔招降乌桓,莫非乌桓诸部不降?” “边塞诸部倒愿归降,并接受阎柔调遣。然关键在于辽西位于燕北,我军虽斩蹋顿,但蹋顿余孽在辽西,与其归降我,恐会投效辽东。”张虞说道。 “那如何是好?”荀攸问道。 田豫沉吟少许,说道:“欲平胡患,需安辽西。今君侯急在内,辽东为小患,攘外欲先安内,故中原未平之前,不宜遣将远征辽东。因此以豫之见,不如以夷制夷,辽西之地不止乌桓,亦有鲜卑诸部。” “君侯招安鲜卑、乌桓,诱二部攻伐不顺之胡,或是令二族互相攻伐,则幽州可得暂安。及天下一统,欲消幽州胡患,则能出兵辽水,控制辽水草场,册封诸小部贵人,以来永宁边陲。” “至于如何令辽西鲜卑、乌桓臣服,豫以为不如开关互市,得有君侯册封诏令之部落方能至幽州互市,此是为伯安公之旧政。中原出粮、铁、盐,而胡虏出马、皮、革等物,君侯将能用辽西之马征讨天下之贼寇。” 言欲平御胡患,众人常以为需控制河套,然殊不知辽西亦为关键所在,东汉设置的度辽将军,早期便是为了控制辽水东西的胡寇所设立,中后期移至河套地区。因此纵观历代边防,东控辽西、西制河套,一直是中原王朝的边防战略。 至于为何说控制辽水,便能令幽州免于胡乱,除了科尔沁草原能被中原所辐射,更关键是能以辽西为跳板,随时征讨锡林郭勒草原上的胡人。而锡林郭勒草原之于游牧民族而言,可类比为农耕民族的中原地区。 另外,辽西草原北与呼伦贝尔草原毗邻,控制了辽西草原同样有利于打击游牧民族。 在历史上,从辽西北伐游牧民族著名的战役分别为霍去病远征漠北,以及蓝玉的捕鱼海大捷。 反过来的话,历代游牧民族欲从河北入主中原,都是先控制了锡林郭勒草原,再控制辽西地区,然后借用辽西毗邻幽州的特点,继而占据幽冀二州。 辽西地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对张虞而言却是鞭长莫及,在中原未一统之前,他无法向燕山以外派遣兵力,自然是无法与辽东地区的公孙度争夺东北胡族。 然军事势力的不足,却可用另外手段与弥补,即互市制度。中原地区即便经历战乱,但经济活力依旧比辽东强,甚至消费市场也比辽东大,相反辽东地区某些的产出与辽西胡人的产品具有冲突,市场竞争由是难以兼容。 刘虞上位幽州,便是用互市消弭了乌桓叛乱,令汉胡皆有利可图。尤其是今下张虞集团急于征讨天下,辽西鲜卑、乌桓能提供大量马匹与本朝互市,一定程度上能让辽西胡部倒向张虞,而不是倾向辽东。 荀攸面露敬佩之色,说道:“田君深谙幽、辽军事,见识之长远,非攸所能及,恭贺君侯喜得大才!” “哈哈!” 张虞笑了笑,说道:“孤得国让辅佐,则幽州无事尔!” 对田豫的多月了解,张虞可以说田豫在三国时期属于是严重被低估的将领,他在曹魏内部绝对是大才小用。 田豫对军事地理的了解远超一般将领,尤其是对幽辽地区的胡人非常了解,不仅知道胡人的秉性,更了解诸部的分布情况。今后欲征辽东,非用幽州地区兵将不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停顿了下,张虞问道:“我今欲设辽水通市监,专安辽西胡人,并理开关互市之职,不知国让可有贤吏举荐?” 田豫思考良久,说道:“君侯,幽州长史田畴内刚外柔,知与胡人交集,并晓通胡语,君侯不妨令田畴出任辽水通市监。” “田畴?” 张虞笑了笑,说道:“田畴有州辅之才,今任辽水通市监恐有所屈就。然能与胡人交际者之才少,可让田畴领辽水都尉,兼辽水通市监,辅刘幽州治胡。” 张虞对田畴的感官很好,田畴不是单纯的士大夫,而是少有通晓汉胡习俗的幽州俊才,并且具有良好的操守,他对刘虞父子颇是忠心。幽州能够安稳,刘和多亏田畴的辅佐。 而今张虞与刘和联姻,随之幽州军事权被渐渐剥离,田畴不单单是刘和的臣子,今更是张虞的臣下。 “诺!” “公达,二袁情况何如?”张虞问道。 “禀君侯!” 荀攸整理思绪,说道:“据细作军报,君侯率军离开后,袁谭不满袁尚继任齐王,于是设宴伏杀袁尚,然袁尚有所察觉,率兵征讨袁谭,两军交手,袁谭败走安乐。而今青州诸郡各有表态,或助袁尚,或有发兵为袁谭效力。” “那高干呢?” “高干无意介入二者军事,遂引兵撤回徐州。”荀攸笑道:“诸袁不能齐心,高干远居徐州,名为无意助袁,实行割据之举。” 张虞问道:“袁术可有表态?” “袁术册封袁尚为齐王!” 荀攸思虑了下,说道:“今有袁术助之,袁谭多半非袁尚之敌,而若袁谭兵败于袁尚,走投无路之下恐会投靠我军。” 张虞微微颔首,说道:“公达所言有理,二袁相争,必有一伤。袁谭无处容身,委曲求全之下,依附我军并非不可能!” 贾诩捋须说道:“君侯与二袁有深仇,今不论何人投效,往后必叛!” “先看二袁兵事情况!”张虞笑道:“若是袁谭取胜,则袁尚安会降我,当逃效袁术。” 其实所有人甚至包括袁谭、袁尚二人都知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但今为了权利,为了排除异己必须去争。而在当事人眼里,他们都认为成功者会是自己。至于外界的危险,他们有十足的信心,在危险来临前,解决内部权利纷争。 说着,张虞话锋一转,说道:“今幽州兵事消弭,二袁起兵争位,我虽能安心西归。但汉中为我深忧之事,不知徐晃、什翼能否击退孙策。” “解围或许无需取胜!” 荀攸分析说道:“蜀道有千里之遥,巴蜀转运辎重艰难,而南郑兵有两万,粮可支一年。我军如能至汉中,令张鲁知我军救援,城中军民便能坚守。对峙至明岁,孙策兵马无粮久支,则汉中之围自解,以徐将军之智必知其中之关键。” 荀攸不愧有良、平之才,对于战况总能察觉到核心问题。徐晃、什翼二军南下,如能击败孙策,自然能解包围。但如果不能击败孙策,不一定代表解围失败,毕竟关键在于孙策撤军。 如何让孙策撤军,无非是粮草维持不下去,另是失去了打下汉中的机会。那么与之长期对峙,令孙策无粮自退,便是方法之一,而以徐晃之兵略,他无取胜的希望下,或许会用这种稳妥的方案。 “随时关注汉中兵事!” 张虞先是点了点头,之后看向身侧的郦嵩,说道:“此番出兵虽未覆没袁熙,但却夺取东郡。我率军西归之后,君率军坐镇邺城,总理河济军事,如东郡守孟宁之救援,伯松不可不救。然若是吕布向伯松求援,则君依势观之。” “末将遵命!”郦嵩神情严肃,领命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救与围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张虞担忧汉中军情时,什翼率军先沿斜水行军,再转至褒水赶路。经八天的急行军,什翼所部终将至褒中城。 距褒中城的几里外,一支数千人的山西军牵马步行依次从石门隧道中穿行。深入陌生环境的军士们虽说风尘仆仆,但斗志却是昂扬,渴望在汉中这片土地上建功。 褒中城者,位于褒斜道的南口,因正当褒谷口,故名为褒中城。而石门者,为东汉明帝命人凿穿贯通山岭之隧道,其总长虽仅有六丈余(15-16米),但却是隧道之祖。 溪水在山间潺潺而响,注入褒水之中冲刷出褒口。今时北方已是秋意盎然,但今栈道两侧依旧青山碧树,空气中水汽弥漫,微风吹拂而来冰凉透体。 什翼望着汉中景象,他从来没想过世上竟有这般地方。 他在陇上时候,秋天已是黄绿参差,风吹拂而来尽是干燥的气息。而若是北疆,估计天气已是渐冷,难以瞧见绿色景象。如若遇见大风天,估计沙石四起,人畜皆惊。 难怪巴蜀号称天府之国,有这般水草,还怕收成不好吗? 君侯若能打下巴蜀,估计往后有吃不完的粮! “将军!” 在什翼出神之际,却见中条军里的丘郎策马在复杂的栈道上穿行,今已到什翼跟前。 “前方军情何如?”什翼回神问道。 丘郎拱手说道:“我与兄弟擒获蜀军斥候,据拷问斥候所知,孙策兵破阳平关,今率大军重围南郑。而孙策恐我军救援南郑,故遣诸部围堵谷口,距此十里便是谷口。在谷口西侧有褒中城,内有一校步卒固守,人数约在九百上下。” “南郑位置何在?”什翼问道。 丘郎说道:“褒水出谷口,直注汉水中。而南郑在北岸沿岸,在褒水以西二十里。褒中城距南郑约有三、四十里,骑卒奔驰一、两个时辰便能抵达。” 顿了顿,丘郎补充说道:“将军,今欲解南郑之围,恐需先占据褒城。否则褒城当谷口而设,将扼我军出谷之口。” 什翼沉吟了下,考究问道:“丘郎有计策否?” 丘郎考虑了下,说道:“褒城虽说不高,但因孙策大军在南郑,故不宜行强攻之策。故不如让中条军先行,以诱褒城守军出城。时大败其军,便将军可趁势破城。” 丘郎可非几年前在草原上的懵懂少年郎,经过汉人成体系的精英教育,以及多次与杂胡厮杀,他在军略上渐渐展现出天赋,眼下已成为统率百人的军官。而面对什翼的考究,丘郎将所思已久的内容汇报上去。 “可!” 见丘郎思考出破局之道,什翼欣慰说道:“你暂率三百儿郎上前诱敌,我率军士稍后呼应。” “诺!” 丘郎应了声,便招呼同僚跟上他。 打招呼的声音中充满喜色,丘郎上战场次数不少,但绝大部分是小打小闹,而今进攻褒城可是关乎胜败之战,敌寇规模乃是以前数倍。 很快,三百中条骑换上迷惑性更强的布面甲,众人稀稀疏疏至褒城外。 今时因山岭上的蜀军斥候探查到什翼兵马,故中条骑到时,蜀军兵马紧闭褒城门,城楼上有不少的兵卒观望城外情况。 为诱蜀军出城,三百骑卒至城下叫骂一阵,见城中无人出战,于是三百骑嬉闹了一番,而后到褒水畔,将马卸掉马鞍,再放任战马自由活动。 城上蜀军见三百少年骑如此张狂,而又不见后续兵马,在出于斩敌建功为目的,于是率五百精锐出城,欲擒杀三百骑卒。 见蜀军出城进攻时,三百骑卒故作惊慌,好似因匆忙而舍弃马鞍,之后更慌慌张张朝马群跑去,将蜀军诱至离城稍远的距离。 而当蜀军离城稍远时,三百骑忽然纷纷吹响口哨,三百军马各自奔驰寻主。而少年郎们无需马鞍,便操马持弓,以极快速度朝蜀军反扑。 等蜀军校尉吴康反应过来时,三百唐骑已将蜀军所包围,使用弧形围射法,仅射了几轮,便将五百蜀卒射得阵型骚乱,之后丘郎以高超的马术,挥舞环手刀,率骑冲击蜀军阵容。 未有照面,从没见过如此之多骑卒的蜀军在唐骑撞阵之际,所有兵卒径直溃散,稍后三百骑围杀五百人,五百步骑非死既降,唯校尉吴康趁着混乱率数骑而逃。 击破吴康后,什翼率军包围褒中城,并在山岭中安插旗帜,好似兵马众多。 城中守兵见校尉出逃,而敌寇援兵太多,担心无法守住褒城,于是献城而降,什翼得以率兵入城,控制了褒谷口。 而当什翼控制褒城时,吴康骑马已逃至孙策军中,向孙策禀报了唐军来援的消息。 大帐内,孙策神情愤怒,一脚踹翻跪地求饶的吴康,骂道:“我将褒城交于你固守,百般叮嘱如遇敌军固守便可,等候我率军来援。你今贪功冒进,实坏我之大计,非死莫能赎罪。” 孙策不可谓不怒,张鲁向张虞求援,前后派了数十名骑卒,孙策光拦截便有十人。得知张鲁的求援消息,孙策派兵封堵了汉中诸谷口。其中因不知来敌方向,于是孙策在陈仓、褒斜、傥骆、子午四道皆派有兵马驻守谷口,每道皆有一校千人步骑守卫。 依照孙策计划,如果遇见山西军兵马,谷口兵马驻守不战,等候他率军救援便可,而今吴康擅自出战的行为彻底坏了他的计策。 见孙策要杀自己,吴康赶忙磕头,委屈说道:“使君,敌寇狡猾,遣三百骑诱我,先是叫骂使君父子,之后为让我松懈,更是卸下马鞍,放任战马活动。我见敌骑跋扈、无备,康忍耐不住,率骑欲擒杀敌骑。” “不料敌骑无马鞍亦能驱马,诸骑奔驰如履平地,骑射箭矢不绝,我部兵马非其之敌,便被敌卒所破,望使君恕罪。” 见吴康在推卸责任,孙策再次踹翻吴康,骂道:“敌军骑卒精湛,安能不会无鞍骑射?你违背军令,今依法当斩!” “来人,将吴康带下去!” “诺!” “且慢!” 孙瑜上前阻拦说道:“使君,吴康为吴公之亲眷,今杀吴康恐会让吴公不满!” “以我之见,使君不如先思御敌之策?” “军法在上,安有亲属?” 孙策瞪眼怒声说道:“我正是因他为吴公亲眷,方才用他固守褒城。今褒城失守,他为亲眷而违背军令,当罪加一等,岂能纵容之?故不杀不足以整肃军纪!” “这~” 孙瑜没想到孙策如此严格,但见孙策主意已经定,他已不好多劝。 待愤怒稍微消退,孙策便看向法正,问道:“今时南郑未降,而敌寇却下褒城,不知孝直可有计策教我?” 法正捋须皱眉,说道:“张虞大军远在河北,今欲大军齐征汉中,必然无可能。故今时来援兵马应是不多,或仅数千人,是为先锋之用。而敌军大部至少需一月方能至褒城,因此以正之见,使君应速下褒城,之后封堵诸口,令援兵不得入汉中。” “若褒城在敌军之手,则敌寇援军将源源不断从褒斜道入关中。彼时内有南郑之军,外有山西援军,我军纵粮草充裕,亦会因势穷而败。” 法正眼光独到,他知道南郑短期内围不下来,故不如先完善阻援防御工事,唯有山西援军无法入汉中的情况,孙策才能打下汉中。否则山西援军不断涌进汉中,以彼时的复杂情形,对孙策将会异常不利。 孙策明白法正意思,说道:“孝直之意,亦是为我之意。不下褒城,则山西军涌进褒口,我军将弗能下汉中。” 念及于此,孙策愈发恼怒吴康违背他的军令,导致山西援军在褒口立足,而今唯有趁敌立足未稳之际,重新夺回褒城。 第一百七十八章简在帝心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什翼在褒中城立足之际,依法正所料,徐晃与柯比二军方才从河北赶至长安,在长安以南的鄠县扎营。 而今徐晃之所以在鄠县扎营,非是有意拖延战机,而是他在等候什翼所部的音讯,及辎重补给。 “将军,什翼有信来报!” 大帐中,徐晃正与柯比、郭淮等将校商量蜀道,而侍从脚步匆忙而来,向众人通禀军情。 徐晃目光从舆图上移开,看向侍从问道:“军情如何?什翼可有在汉中立足?” 侍从说道:“将军,眼下汉中军情复杂,阳平关被破,孙策遣军分驻诸口,并率军围困南郑。而什翼则是从褒斜道入汉中,袭破褒口褒城,而今已于汉中立足。然什翼将军恐遭孙策遣兵围攻,遂率部固守褒城。” 郭淮在舆图上寻到褒城,指点说道:“孙策分驻诸口,所为阻我援军入汉中。而今我军已下褒城,为阻我军援兵从褒斜道入汉中,孙策必会率兵攻打褒城。” 说着,郭淮看向徐晃,说道:“将军,什翼将军帐下仅有三千军士,褒城城小墙矮,恐难久守,我军需尽快至汉中,先解什翼将军之急,再解南郑之围。” 柯比说道:“今欲入汉中,当选何道行军?如走褒斜道,恐孙策会有所戒备。” 徐晃沉吟了下,看向郭淮,问道:“伯道有何见解?” 郭淮指点舆图上的汉中诸道,说道:“如柯将军所言,孙策为阻我军从褒斜道入汉中,即会遣军围攻褒城,更会伏击后续兵马。故依淮之见,我军需从傥骆或子午入汉中,以令敌军难以预料。” “我军如能至汉中,则能趁孙策分心褒城之际,与南郑城中兵将联络。彼时处处需兵马围堵,便是我军用武之时,更何况君侯又让令程普将军为援!” “傥骆道与子午道路况何如?”徐晃盯着路线舆图,问道。 郭淮指着子午道,说道:“子午道长七百余里,从长安至南郑约近九百里,道路崎岖,沿线寡有民居。而傥骆道不同,从长安至南郑仅有六百里,是为诸道中最短者,而傥骆道虽短,但却比子午道更险,沿途多虎豹豺狼。” “因此从傥骆道入汉中最快,走子午道反而最慢!” 柯比指着子午谷,说道:“傥骆道虽短,但却直临南郑,恐孙策会于此加派兵马。子午道途经西城,离孙策兵马最远,从子午谷道入汉中,当能令孙策无备。” 郭淮皱眉说道:“仅恐孙策料到我军所思,会遣精兵固守子午口。相反,傥口临近南郑,孙策或会放松戒备。” 见二人意见不同,徐晃皱眉凝思。 过了半响,徐晃慢悠悠说道:“不如行声东击西之策,先遣一军从子午谷南下,虚张声势令以分蜀军兵马,而我率精锐潜出傥骆道。” “孙策于傥口留有兵马,我军几近道口时,孙策必会有所察觉。”柯比沉吟少许,说道:“彼时孙策恐会率兵迎击,时敌众我寡,将不利于我军。” “我军身经百战,论之精锐悍勇,蜀军安能与我相比?” 徐晃紧握剑柄,沉声说道:“蜀军分兵别守褒城、南郑、子午口,孙策欲率军击我,安能倾全营而出。时列阵厮杀,何须畏哉!” “那由何人出子午道?”郭淮问道。 众人安静了下,咸阳军副将令狐衍趋步出列,拱手说道:“将军若不弃衍粗鄙,我今愿率老弱会民夫从子午谷道至汉中,以来吸引蜀军兵马。” “善!” 徐晃点了点头,满意说道:“既然如此,由君率两千步骑出子午谷,多树旗帜,广播消息,务必让孙策增兵子午谷口。” “遵命!” 令狐衍为张虞下太原时所投降的汉将,在近几年以来官职原地踏步,而今为了建功立业,令狐衍必须抓住机会立功。 有了行军道路,徐晃便不再犹豫,果断说道:“待令狐将军出兵后,余者兵马再随我出傥骆道,道路有六百里之远今需在十日内至汉中。” “诺!”众人沉声领命。 在徐晃急驰救援汉中时,今张虞在回军的路上,特意途径雒阳。 洛水畔,张虞登高而望远,入目所及一片荒芜,残破的村社了无人烟,荒废的田亩遍布杂草。 张虞谓左右而感叹,说道:“昔我于洛阳居住时,田有稻麦之色,户有机杼之声,天下商贾云集于此,洛阳为天下之中,人口数十万。惜仅过了短短十年,洛阳沦为废弃之城,百里无人烟,千里无集市。” 战乱时期的洛阳因四通八达之故,易遭兵马蹂躏。汉末以来,雒阳先后经历董卓迁都,群雄讨董,二袁夺帝等役,方有雒阳凋敝荒芜之现状。 当然了,河南尹中不只是雒阳荒废,连同虎牢关以西的诸县也一并凋敝,每县之中几乎没什么百姓,今下时的河南尹或许仅有几千户,与当年人口百万的河南尹有天壤之别。 贾诩触景生情,感叹道:“诩在洛阳任官,偏居城外街坊中,如今已被烈火所焚,付之一炬,不知何时能重见洛阳繁华之日。” “君侯,今袁绍已亡,河北臣服,中原除袁术外,别无强敌。以攸之见,君侯不如委任官吏,招揽流民,重建河南。”荀攸说道。 “我意如此!” 张虞手指长满杂草的荒废田亩,说道:“洛阳田亩多为上等良田,田有万顷之多,若不招揽流民耕作,岂不暴殄天物?” 张虞特意绕路洛阳回军,可不是瞎折腾,而是专门考察下洛阳,看看名义上属于他,他却未有控制的地区。 自刘协被袁术迁走,洛阳或是说河南尹地区因临近弘农郡,名义上属于张虞。但因治内无人,且忙于与袁绍作战,张虞便没有派遣官吏。 而今击败了袁绍,吞并了河北地区,那么下一步便是中原地区。河南尹作为关西出入关中的门户,张虞不可能放任不管,而是需要遣官吏重建,及为后续征讨中原而做准备。 郭图捋须说道:“天下兵戈未息,河南又凋敝无民,重建雒阳不易,非善治民者不能治之!” 张虞笑眯眯问道:“郭援何如?” 郭图迟疑了下,说道:“郭援具有文武之才,可任河南尹,但恐郭援好胜,反不利治理京畿。” 张虞笑了笑,说道:“好胜可非坏事,今河南凋敝非有志建功者莫能出任,让庸吏出任尹守不知何年才能再见洛阳繁荣。” 用人要看个人的性格,郭援出身世家,舅舅为钟繇,与郭图有亲属之交,作为骄傲的世家子肯定想作出一番成绩。因此让郭援出任接收一穷二白的洛阳地区,他自会想尽办法重建好雒阳,而恰好他的人脉关系有助于郭援尽快恢复洛阳生机。 “郭援何在?” 张虞招了招手,让左右去传唤郭援。 “郭援拜见君侯!” 少许,便见刑曹掾郭援趋步而来,向张虞作揖而拜。 郭援在并州投奔张虞时起,先是在州府历练,后续在地方县上几任县长或县令,因在任期间表现出众,郭援被张虞征召为刑曹掾,准备镀下金,稍后出镇一方。而今欲重建河南尹,正值用人之际,张虞第一时间便想到郭援。 “免礼!” 张虞指着前头荒废的田地,问道:“河南凋敝,我今欲重建雒阳,不知卿可愿领治理重任?” 郭援先是迟疑了下,继而毫不犹豫说道:“君侯既愿授援重任,援愿领之。” “好!” 张虞笑吟吟问道:“河南尹为京畿重官,不知卿欲多久能将雒阳恢复生机?” 郭援瞧着张虞脸上的期待,为了能在张虞心中留下好的印象,咬了咬牙说道:“君侯如能不让战火波及洛阳,三年之内,援能让洛阳略有烟火,五年之内能令洛阳恢复生计,十年之内能让雒阳有户五万。” 闻言,郭图眉头大皱,荀攸与贾诩冷不丁看向郭援,三人都没想到郭援竟敢向张虞许下这么大的承诺。 “哈哈!” 见郭援有如此胆气,张虞伸手拍了拍郭援的肩膀,笑道:“三年小考,五年大课,十年之约如能成,君可受领上卿尔!” “不知卿有何所求?” 郭援神情不变,拱手说道:“劳君侯准援能另制政策,以便招揽流民,恢复河南尹建制。” “准!”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五年之内,我不收河南赋税。五年之后,至十年之前,我只收半赋。除刑事、官吏委任外,一切事务由卿自决!” 见张虞支持力度这么大,郭援深深作揖,肃然说道:“君侯以大事委我,援当竭尽忠心以报之。” “勉之!” 郭援可不是傻子,他深刻知道欲令河南恢复生机,关键在于人口之上。今天下混乱,如果他能为河南争取到政策独立的条件,那么等到中原大乱,他就能趁机招揽兖、豫、荆三州的流民。 而张虞有心助郭援一臂之力,干脆五年内不收赋税,十年之内半之,以便让郭援有更大的空间制定政策。 第一百七十九章谒君献郡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之时,若在秦岭以北的地区,已是渐入冬天。然在秦岭以南的汉中,尚处于秋季。 褒城之内,什翼率三千军士已固守半月,抗住了孙策的多轮进攻,城中无粮便杀马为食。箭矢射尽,什翼便带人削木制箭,或是收取蜀军所遗留之箭矢。 而什翼帐下三千精锐或鲜卑人,或羌人,或汉人,皆是陇右剽悍之卒。在孙策蚁附的进攻下,三千兵卒为了求生,凭射术与搏杀技术的精湛,屡次击退蜀军的围攻。 经半月的厮杀,孙策帐下兵马死伤颇多,而丝毫不见攻破褒城的希望,这让孙策大为恼火。 大帐内,孙策责骂众人,而诸将畏于孙策的威信,仅能低头不语。 孙策稍微平缓心情,环顾众人道:“褒城无壕沟,无护城河,城池矮小,本应有利攻伐。然你等合有三万之众,十倍于城中之敌,而今却不能破褒城,是何缘由?” “禀使君,非我等不尽力用兵,而是什翼帐下兵卒剽悍,精善射术,我军每蚁附登城,敌军箭矢杀伤甚众,令军士闻箭声便怯。”韩当迟疑了下,说道:“而今之策,当以为不如负土聚丘,于城外堆叠小丘,彼时兵士便能登城厮杀,一举击败什翼所部。” 孙策神情阴郁,说道:“负土聚山耗时恐久,而今围城半月,再过几日,后续援兵必至。” “耗费三日聚土,四日便能破敌。若不费时聚土,则六日亦莫能破之!”韩当劝道。 “既然如此,那便依韩将军所言,明日起背土聚山,务必在后续援兵之前,将褒城攻陷。”孙策说道。 “诺!” “君侯,已有敌军援兵消息!” 孙瑜从人群中出列,拱手说道。 “有何军情?” 闻言,孙策打起精神,走至汉中舆图前,说道。 “据子午谷口守军来报,敌军大部抄行子午谷道而进。”孙瑜思索分析,说道:“应是敌军知晓什翼情况,故从东道而进,以免被我军所败。毕竟傥骆道与褒城相距不远。” 孙策在舆图上寻觅位置,问道:“孝直有何意见?” 法正说道:“禀使君,敌军从子午谷道入汉中,今需分兵以阻敌军援兵。谷口地形崎岖,我军占据地利,便能令敌进退不得,驻军三千足可御十倍之敌。” “好!” 孙策指了指舆图,说道:“甘宁何在?” “末将在!” 甘宁跃跃欲试,应道。 “你率三千精锐前往子午谷口,留心山西军动向。若遇敌大部,固守险峻,待我攻陷褒城,再分兵截断援军归路。”孙策沉声说道。 “遵命!”甘宁应声道。 “使君,敌寇既往子午谷行军,可要撤傥口之卒?”部将问道。 孙策考虑良久,说道:“留兵观望傥骆道情况,以免敌卒从多道并进。” 顿了顿,孙策说道:“可撤半数之兵,以补围困南郑兵马之不足。” “诺!” 什翼率军入汉中,莫看他们被困守于褒城,但因牵制了孙策精锐,因此孙策在围攻褒城之余,仅有两万人围困南郑。而南郑城中本有兵马两万人,虽说老弱参杂,却也让孙策兵马在围困时甚是拮据。 说完,孙策环视众人,见桓阶思索不语,问道:“桓君,可是我布置不当?” 桓阶摇了摇头,说道:“使君布置得当,仅是敌军若出傥骆道,该如何是好?” 孙策自信说道:“傥骆道崎岖难行,若敌军出傥骆道,至此便已疲惫,我自率精锐击之,以逸待劳,击败敌寇,我军声威可大振尔!” 见孙策考虑到多方面的军情,桓阶便不再多言。 在孙策抓紧时间堆山破城之时,南郑城中阎圃则在拜见张鲁,商论军情大事。 “子苗可是为军事而来?”张鲁问道。 “非也!” 阎圃向张鲁作揖,说道:“山西援军今在褒城,后续精兵陆续将至。而今张君侯既已遣军救援汉中,然伊辉却妄言师君将归降孙策,若不整治此人,将动摇城内人心。” 在什翼占据褒城的当晚,丘郎率人登上山岭,高树火把,点燃火堆。南郑兵民清晰可见火光之亮,这让众人尽知张虞所遣援军到达。 后续孙策调兵围攻褒城,趁着城外蜀军空虚之际,张卫遣斥候出城,则是验证了山西援军抵达的情报。 而今阎圃请求张鲁斩杀伊辉,其之目的很简单让张鲁坚定抗孙决心,而不是在归降孙策的问题上摇摆。 张鲁蹙眉而思,约过了少许,说道:“张公不辞艰辛,遣兵急驰我南郑,我今岂敢心存疑虑?” “来人,将伊辉扣押下狱,待明日问斩。” 张鲁吩咐左右,说道:“往后如有言降孙者,依律当斩。” “师君英明!” 说着,张鲁心生疑虑,问道:“子苗,如山西兵马击退孙策,那我汉中当如何自处?” 阎圃沉吟良久,说道:“击退孙策之后,师君选择有二,其一,向大将军献表,有欲献汉中于大将军,以此来观大将军态度;其二,大将军回兵山西,应是有意称王,师君如若胆大,可前往关中拜见大将军。” 闻言,张鲁神情微变,狐疑打量阎圃,问道:“献汉中于大将军,岂不令我失汉中之地?而前往关中拜谒大将军,若大将军囚禁我于长安,那又当如何是好?” “天下诸侯尚在,大将军岂敢行囚禁之事?今囚禁师君,则伤天下诸侯之心?”见张鲁不懂形势,阎圃说道:“以我所见,师君如能拜谒大将军,恭贺大将军称王,则师君必得重赏。” “至于献汉中于大将军?” “大将军非短见之人,汉中多由师君治理。今袁术尚在中原,大将军不平袁术,安敢南征巴蜀?故大将军必依仗师君治汉中,以来阻止孙策北伐。” 阎圃说道:“圃所献之策是为以退为进,大将军为令众诸侯降服,不仅不会刻薄对待师君,反而会加重封赏。” 张鲁沉吟良久,说道:“此番如能击退孙策,那便依子苗之言,我将亲自至关中,恭贺大将军。” 第一百八十章羸弱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昏夜沉沉,褒城在孙策眼里,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仅有城墙上的一列火把在摇曳。而在昏暗的火光下,山西兵卒在城楼上穿梭,或整理器械,或修缮城楼。 蜀军兵卒陆陆续续撤回营寨,唯留下千人驻守土山,以保持对褒城的威慑。 韩当提议修筑土丘,确实给什翼造成大量威胁,蜀军靠着土山,逐渐逼近城墙。仅是城中兵卒早有准备,依靠筑高城楼,依旧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 如此情况下,诸部将领轮番率部攻城,但因蜀卒不及陇卒剽悍,最终在死伤惨重的情况下,扔下尸体狼狈撤军。但值得庆幸的是今日至少有兵卒登上城楼,让孙策看见破城的希望。 但在看到破城希望之余,却也让孙策明白了蜀卒的羸弱。 来自河朔的兵将论战斗力之强,战斗意志之顽强,非蜀军兵卒所能比。如果是同数量下列阵厮杀,蜀军绝非河朔兵马所能比。 “孝直,你说北军兵将为何这般剽悍?” 孙策注视着夜色下的褒城,忽然问道。 法正沉吟良久,说道:“张虞久镇代地,常年与胡人厮杀,故帐下兵卒剽悍。天下大乱以来,张虞于上党起兵,讨白波,安匈奴,西征关中,远伐陇右,尽败天下强横之军,降收北疆精锐,故兵精将勇。纵观天下,无人能比,袁绍因此而败。” “然兵将虽勇,但终归为人。蜀卒之所以羸弱,在于少经兵事,及少有操练。此番使君如能下汉中,当先聚兵讲武,方能再出兵北伐。” 兵卒的战斗力除了天然的环境影响外,还与将领、兵制、经验有莫大关系。 孙氏下巴蜀不久,孙坚在没建立起制度时便阵亡,因此孙策仅草草制定了相关制度,比如从军征战者,准许免去家中赋税。至于兵卒占田之制,孙策还没来得及施行。 今孙策帐下的蜀军,除了入蜀兵卒通过战功富裕外,余者招降的蜀军兵卒几乎没得到多少恩惠,因此缺少了战斗力的积极性。 另外,巴蜀内部的战争与中原相比,其中烈度差距实在大。典型就是有无大规模骑兵的应用,张虞帐下各部兵马皆有与骑兵交手的经验,甚至张军中就存在大量骑兵。 除战争烈度外,中原的战争频率更高,几乎无岁不战,更别说地方上的小规模冲突。 因此到目前为止,孙策最大的收获便是他低估了张虞帐下兵马的实力,没想到三千人凭小城能抗住他数万大军月余的围攻。今别说他的蜀兵,论兵马之精锐估计袁术、曹操之兵亦非张虞兵马的对手。 孙策微微点头,感慨说道:“汉中兵非强敌,若无南郑城,今早被我所下。反观北方之卒当为劲旅,幸亏未与张虞贸然用兵。” 在孙策交谈之时,忽而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响起。 孙策顺势望去,却见孟达神情慌张,快步行来。 “子敬,今何事如此慌张?” 孟达深吸气,作揖说道:“使君,傥口败军来报,敌军突袭傥口营寨,今北卒大军涌入汉中。” “什么!” 孙策神情骤变,怒笑说道:“不是敌军从子午道入汉中吗?今敌军怎从傥骆道而来?留守兵卒岗哨为何没有察觉?守营校尉何在?” 因情报的失真,让孙策作出调兵子午谷口的错误决定。而今敌军却从傥骆道入关中,又怎能不让孙策恼怒。眼下的一连四个问题,足可见孙策的心情如何! “使君!” 孟达解释说道:“子午道之敌行至半途时,便在修缮沿途栈道,彼时以为乃大部援军之先锋。然傥骆道道路崎岖,沿途多山林。敌军伏旗潜行,我军所布置岗哨,或是遭袭身亡,或是未能察觉,故未能洞察敌军行踪。” “至于守营校尉,据逃卒所说战死于乱军中。” 张虞帐下几大将领的用兵风格各有不同,如张辽风格偏疾,善于扑捉敌军漏洞,以迅捷之速击之;满宠风格偏稳,善于利用地形,调动敌军而逐一击之。 而徐晃用兵风格介于张辽与满宠之间,徐晃行军迅速,常遣斥候至外围,先于敌人发现敌卒。而在厮杀之余,徐晃则是偏稳重,布置妥当之后方会用兵。 因此徐晃在率兵救援汉中时,为了达到令敌不备的目的,除了遣兵马出子午道吸引注意力外,便是在派出斥候乔装为流民或是山民,在前方数十里探查,之后再由斥候解决布置在山道内的岗哨。 失去耳目后,傥口蜀军根本不知徐晃已率军逼近营寨。于是在平旦之时,徐晃率军发起突袭,没有防备之下,傥口营寨轻易被破,援军遂源源不断涌入汉中。 得知又一股张虞兵马突破防线来援,孙策只觉得心上燃起怒火,将自己好不容易攻破阳平关,不曾想却挡不住张虞援兵。若是让傥骆道兵卒扎稳脚跟,怕不是将功亏一篑。 “敌军人数多少?”法正问道:“可知敌将姓名?” “不知详细军情,但今已安排斥候探查。其中敌将竖‘徐’纛,另有‘柯’‘郭’等将旗。” 孟达说道:“而据降卒粗略言语,敌军人数应是不多,应在五千以上。使君如能及时击溃敌军,则敌军莫能入汉中。后续再破褒城,待大雪封道,则南郑降服,汉中可下尔!” “某愿率兵前往傥口,为使君击破敌军!”黄盖斗志昂扬,请战说道。 孙策收敛心神,沉声说道:“张虞帐下猛将众多,柯者为鲜卑人柯比,而能统柯比又以徐为姓者,不出我之所料,乃是大将徐晃。” “今张虞遣强军勇将救援,是为精锐之兵将。此番如不能尽力征讨,而是遣寻常兵卒,是役恐会兵败!” “莫非使君欲亲自统兵?”老将祖茂问道。 孙策手按剑柄,看着左右将领,说道:“此番我若不率精兵破敌,将无人能担此重任!” 事关成败,孙策不敢将事委于部将,此番他必须亲自统兵。 “使君率军东行,不知留何人守褒城,又率多少兵马前往?”法正问道。 孙策沉吟了下,说道:“为防南郑兵马呼应敌卒,大营分兵五千于徐琨,我自率万人精锐前往傥口。而黄老将军率余部兵马留守,明日修山围城。”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孙策帐下兵马虽有五、六万人,但可用精锐不到一半。今分兵守诸围则少去数千人,大军尚有五万人可用。而围南郑留兵两万人,孙策率三万人围攻褒城。其中三万大军不可能倾出征讨徐晃,而是需要留兵于各地。 如考虑到徐晃可能联络张鲁,孙策必须调五千兵马于徐琨,以加强南郑的围困。为击败屯兵于傥口的徐晃所部,孙策必须率万人精锐前往,方才有把握取胜。而为阻止褒城内的什翼作乱,或是说继续围困褒城,孙策留老弱一万五千于此,让黄盖坐镇大营。 待孙策布置妥当后,法正进谏说道:“张虞部下精锐多配有军马,而徐晃为张虞军中名将,手下骑卒必然不少。并骑威震天下,关、陇之士亦不敢挡其锋芒,今将军用兵讨徐晃,恐需多留意敌军骑卒。” “我自有方略破敌!”孙策自信说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破孙 - 暮汉昭唐 - 周府 傥骆道为诸道中最短,从汉中至长安仅六百余里,而秦岭中道路仅五百里左右。 五百里若是平原地带,骑卒奔袭两日夜便能至目的地。然既是为山道,又考虑到行军的隐蔽性,因此徐晃花了十一天,带上了万人民夫,专门为兵马转运辎重。 毕竟徐晃帐下兵马多,他不能像什翼那样,沿途靠郡县补给。在救援汉中前,在陈仓补给一番,之后便仅靠战马携带的物资补给。 须知什翼那种半个多月行军快三千里的超高强度行军,本质是以透支战马生命力为代价,将军事作战人员转运到目的地。故到了汉中时,什翼全军马匹损伤殆尽,唯中途加入中条军六百匹军马完好。 而今徐晃情况属于是正常中的偏快行军,有专门农夫在后方运粮,大军带上几日的口粮,先行抵达目的地。 昨夜徐晃占据傥口,便已料到今日孙策会遣兵马征讨。毕竟若不将他击败,后续还有程普五千兵马。而在张虞至雒阳时,担忧无法击退孙策,另让人持他手书,调呼厨泉率匈奴兵南下。 因此如果张虞所遣兵马如能齐至,则汉中将有两三万山西军,并有汉中杂兵一、二万人,这是孙策所不愿见到之事。 是日,天气晴朗,秋风拂面。 为探查孙策兵马,徐晃安排柯比帐下的胡骑探查。因徐晃用兵偏稳,不愿打无把握的仗,因此斥候探查范围更广,约有三、四十里,在军中仅次具有特殊技能的什翼。 褒口距傥口不足百里,徐晃率军向西而行,孙策率军向东进军。 时间转至下午,二者斥候很快在汉水以北的平原相遇,而相比习惯了骑射的胡骑,蜀骑实在非胡骑之对手。几次交锋下来,蜀军斥候多伤亡,逃回本部军中。而胡骑顺着大队人马动静,便寻到孙策所部。 见到孙策所部时,胡骑则迅速将军情回报于徐晃,告知孙策与之相距仅有三十余里。 “徐将军,据斥候探报,蜀军约在四十里,观旗帜为孙策亲自领兵!” 柯比寻上徐晃,说道:“另据斥候所观察,孙策帐下军士兵甲完备,阵列严整,望之不见边,人数比我军多,兵卒是为蜀军中之精锐!” 徐晃沉吟了下,说道:“既是孙策领兵,是役不容小觑。敌军兵众,而我军胜在兵精而骑多,故劳柯将军率骑先行,先探查孙策兵马人数,再观是否有可乘之机。” “诺!” “且慢” 见柯比领命便走,徐晃又喊住柯比,不厌其烦说道:“孙策虽年幼,但据君侯言,孙策兵略不逊孙坚,故今莫要急于冲击,应行慎重之术!” “汉北辽阔,利于骑兵奔驰,某断不会贸然用骑。”柯比笑道。 柯比作为前世的草原霸主,军事水平自是出众,尤其统率骑卒的能力在军中不弱于任何人。若非身份令张虞猜忌,有意被张虞压制了下,估计柯比的地位不弱徐晃、满宠二将。 今随着柯比率骑往西涌去,蜀军斥候的活动空间被压缩到了极致,仅能在步卒身旁,无法游弋探查敌军踪迹。 没办法,徐晃步骑虽仅有六千余人,但骑卒却不少于三校两千五千骑。而孙策万人兵马,在他近尽力拼凑下,骑卒仅千余骑,更别说二者战斗力差距不小。 因此柯比率两千骑在周围活动,蜀军斥候发挥不了作用,属于是正常情况。 而今孙策虽不知徐晃距离他多远,但孙策在柯比率骑赶至前,却早已让步卒列阵,以便利于与徐晃交兵。 却见,蜀军九千步卒分成了三个方阵,呈品字形列阵。其中训练有素的步卒将车辆分列左右,防止骑卒冲击侧翼,而在军阵前步卒持矛在前,后混以弓弩手。 柯比到了战场,先是观察了番,之后将两千骑分为五阵,每阵四百骑,寻着薄弱区域,呼啸骑射,以试探虚实。 临近射程,阵内角声响起,弓弩手几乎同时发射。 见箭矢破空而来,冲到半途的游骑迅速分散开,中箭者不少,但仅有几个倒霉蛋中箭身亡。 左阵冲击不动,柯比看向右阵。然右阵情况相同,游骑同被箭矢所退。 摸清了蜀军兵马的实力,柯比无意继续试探,而是遣人回禀徐晃。 很快,收到消息的徐晃趁兵将列阵之余,亲自到骑军中,观望孙策军阵。 孙策有备而来,自知骑兵不如徐晃,特意将辎重车辆留在两侧。如果北骑冲击的话,远距离会受到弓弩的打击,靠近了则有长矛的阻挡,这让骑卒几乎无施展空间。 而前部长矛、强弩,即便骑卒冲击,估计都冲不下来。除非军士不要命,方能击破军阵。 今孙策如此布阵的目的,不就是想限制北骑,让己方步卒击溃徐晃步卒。 若是对峙久了,或许能让蜀军松懈,但问题是孙策能调其余兵马前来,故拖得越久反而越不利于徐晃。 该用什么办法呢? 徐晃愁思之际,却见蜀军响起一阵鼓声,在山西骑的窥探下,大军竟缓缓向前移动,压向逐渐抵达战场的四千山西军步卒。而因左右有车辆缘故,却让山西骑找不到破绽,也难以从侧面袭扰。 见徐晃观阵无果,柯比却找上了徐晃。 “将军,我今有一计,或能冲散蜀军方阵。”柯比说道。 徐晃目光炯炯盯着柯比,说道:“将军计策何出?” 柯比指着不见边际的蜀军,说道:“敌骑既然羸弱,而两翼欲凭战车为御,以前部与我军步卒交手。故不如顺其意,令步卒与之交手,而我先行击破敌骑。时敌骑溃败,我聚拢帐下千匹军马,而后驱马冲阵,精骑陷阵,蜀军侧阵溃败,则全军必败矣!” 在救援汉中之前,张虞东征袁绍,为了击溃河北步卒的方阵,曾经有构想过多种破阵方法。其中驱赶战马破阵便是当时的方法之一。仅是张虞突袭信都,令袁绍大军溃败,驱马破阵之术用不上。而今孙策既以严密军阵应对,那么柯比可不介意将这种陷阵手段用在蜀军上。 徐晃沉吟少许,说道:“驱马冲击,虽能击溃孙策,但在无马之下,我军骑卒为步,后续便难以再胜孙策。” 柯比说道:“话虽如此,但若能击败孙策,则我军便能于汉中立足,令孙策无法攻陷南郑,更能让敌军士气低迷。待后续援兵至,则孙策将撤矣!” “好!” 徐晃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将军之言,驱马冲击蜀阵,以破孙策军阵。” “诺!” 骑卒与步卒的区别除了在战场上作用不同外,另一个最大的分别便是战场投送能力。步卒赶赴战场需要靠脚,而骑卒则是靠马代步,因此在必要时可以牺牲战马以换取战场投送能力。 典型如什翼在半个月内急驰近三千里,本质就是靠牺牲战马的生命,以达到投送战场为目的。亦或是同样的距离下,骑兵与步卒同时到达战场,彼时步卒已筋疲力尽,但骑卒却能立即作战,这是二者在机动性与投送能力最大区别。 驱马冲击军阵,便是牺牲了骑卒的机动性与投送能力,以换取击败敌军的机会。而这种战术的施行的前提,即击溃对方后,便能达到战役的目的。 如萨尔浒之战,鞑子先击败其余两路明军之后,在围攻最后一路的朝鲜与明朝联军时,鞑子见迟迟打不开局面,便使用驱马战术,硬生生靠马匹冲垮联军,从而取得战役最终的胜利。 今击败孙策所部,徐晃虽不敢保证蜀军撤退,但却能让孙策丧失掌对汉中的战略主动权,为急需时间的山西军争取到时间。因此徐晃与柯比经一番商讨,方才决定使用驱马战术。 第一百八十二章大势已去 - 暮汉昭唐 - 周府 汉北平原之上,两军列阵厮杀。步卒如浪花齐涌翻滚,片片可见厮杀的身影;骑队如桃花盛开于原野,朵朵尽是交错的马蹄。 依孙策的计划,孙策自知骑兵不及北军之强,故孙策对蜀骑的诉求很简单,那便是尽力拖延兵败的时间,以便步卒以众溃寡。 而统率骑卒的祖茂不负孙策之期望,所属千骑在他的指挥下,与北骑顽强厮杀在一起。 两支骑卒先是纠缠,再是剥离,每次骑卒交错间,北骑便会利用骑射的优势,射杀不少蜀骑。而蜀骑为了缠住对方,则会追上北骑,纷纷操持刀、矛纷纷朝前劈砍,惨烈的白刃战骤而发生,仅几个照面,便有百余骑摔落于马下,烟尘滚滚不绝。 其中祖茂率兵卒朝北骑冲杀,身先士卒,忘乎性命的猛攻,让北骑死伤不少。而见蜀将骁勇,左右北骑纠合欲围杀祖茂,然祖茂凭自身的勇猛,冲散了一阵又一阵的北骑。 另外一面,北军步卒为了便于蜀军步卒接战,遂将阵线拉得狭长。相比蜀军九千人的步卒方阵厚实,北军四千兵卒的方阵则是单薄许多。 在军阵里,常年厮杀的北军步卒或以长矛刺杀,或用抛射箭矢,同时尽力维持阵型的严整,而又试图切割对方队列。一番厮杀下来滚烫的鲜血流淌于原野上,凄惨的哀嚎声被喊杀所覆盖。 孙策策马于纛下,望着混乱的军阵,谓左右说道:“北军所恃为骑,今祖大荣如能缠住北骑,凭我军步卒之众可破徐晃尔!” 左右众人对战况的发展也都乐观。 法正大声说道:“使君,此番如能击败徐晃,不仅有望占据汉中,更能凭此战俘虏北军步骑。而南中产马,使君回平南中,将能组建精骑,以此而出兵陇右。” 孙策沉默点头。 益州虽说不如北疆多马,但比荆、扬而言,马匹富裕不少,而影响益州骑兵数量则是善马者少。故依法正所言,击溃眼前的敌军,再收编俘虏,及褒城中的北卒,他帐下的战斗力将能有大幅度提升。 仅是到目前为止,战况发展太顺畅了,预想中祖茂会陷入苦战而被击败的场面没有出现。 就在这时,却见阵外又掀起一阵烟尘,而在烟尘下一支北骑破尘杀出,目标直指祖茂。 见状,孙策神情微变,北骑冲击的方向竟是祖茂所部的侧翼。作为善用骑的将领,孙策深知祖茂今时的危急,骑兵最忌讳被拦腰冲击,受冲击的一方往往会兵败。 相比孙策紧张,祖茂神情失色。 冲杀而来的北骑披甲持矛,冲锋起时犹如浪潮,望之令人心惧。而领头之将非是他人,便是柯比。 柯比为击败蜀骑,故意率精锐留后。先让其余北骑与之厮杀,趁敌将厮杀混乱之际,柯比则寻机率骑侧击,目的便是为一举击溃奋战的蜀骑。 “杀!” 柯比端持长矛,从将一名披甲蜀骑的胸口直搠进去,巨大的冲击力将蜀骑挑起凌空。直到柯比主动舍弃长矛,方才让他坠落地面。 弃矛之后,柯比抽出环首刀,朝周围的蜀骑劈砍。先是精准的一刀切过身前蜀骑的脖颈,后续鲜血从脖颈中喷涌而出,蜀骑晃悠了下,整个朝地栽去。 与此同时,追随柯比的两百骑卒齐刷刷冲击蜀军骑队侧面,借着冲击力将蜀骑杀得七零八落,到处可见离散的蜀骑。接着之前与之交手的北骑又冲杀而来,本就被击散的蜀骑彻底陷入混乱当中。 之前在北骑中冲杀反复的祖茂遭到重点照顾,这让祖茂为了性命不得不边打边逃,以求躲避北骑的围杀。而失去将领指挥的蜀骑在北骑的绞杀下,很快便四散逃亡。 在击溃了祖茂所坐镇的左翼后,柯比率骑绕至右翼,与本部骑兵围杀右翼蜀骑,令其溃败而逃。至此柯比已是击溃蜀骑,掌控了战场的主动权。 而见蜀骑如预想般溃败,孙策脸色微沉,吩咐说道:“传令于两翼,令他们严守军阵,不得令敌骑破阵。待敌骑疲惫,我军步卒破阵,则是取胜之时。” 祖茂急转兵败的情况,并未让孙策沮丧。如刚刚所言,在交战前孙策不奢望祖茂取胜,而今在他计划里侧翼步卒挡住北骑方是关键。 然出乎孙策的意料,控制了两翼战场的北骑并未发动大规模突袭,而是在一番袭扰后,见蜀军方阵肃然,箭矢如雨,长枪如林,便收兵而退。 “传令于孙瑜、张任二将,让他们小心敌骑下马步战!” 因担心侧翼情况,孙策忍不住叮嘱道。 “诺!” 二将深知是役关乎汉中成败,因此即便无孙策的叮嘱,二人亦是不敢松懈,遣亲卫在阵中巡视。 “将军,敌骑为何下马?” 部曲指着阵外的北骑,见北骑齐刷刷下马,不知所谓问道。 孙瑜未见到如此阵仗,顺口说道:“盖是厮杀累了,今下马休息。” 部曲说道:“我军侧翼兵卒坚守多时,不如趁敌骑下马之际,让兵卒原地休整!” 孙瑜眯眼眺望,见北骑不仅下马,还卸下马鞍,说道:“准许兵卒原地休息,但不准随意离开军阵,如敌骑上马,或是下马步战,则诸部兵士需提前列阵。” “诺!” 随着孙瑜的命令下达,左翼的步卒松懈下来,或是依着车辆休息,或是席地而坐,仅有几名瞭望士卒注视阵外的骑阵。 忽然,无主的马儿不知受何刺激,上千匹马竟朝左翼蜀军奔驰而去! 马蹄声如雷鸣,烟尘腾空而起。 见状,左翼蜀卒不由呆住了,不是他们没见过千马奔驰,而是因马上无人,这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上矛,开射,不可令马冲击!” 经验丰富的兵卒率先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急朝众人呐喊。 休息的蜀军兵卒先后反应过来,急忙依照之前的布置列阵,以希望能挡住冲阵的马群。 诡异的一幕很快被孙瑜发现,神情骤变惊恐,他了解骑兵陷阵的战术,但却没听过马群冲阵的战术。 “稳住!” 仓促列阵的步卒,望着如怒涛般涌来的马群,心中已是恐慌。与骑兵比胆气,众人尚有底细,但与畜牲比胆气,这让众人莫名有种未知的恐慌。 “射!” “嗖嗖!” 随着一声令下,阵中的箭矢倾泻而出,然劈头盖脸的箭雨并未对马群造成重创,反而让不少马因受伤激起凶性,愈发的凶狠冲击蜀军军阵。 益州除南中外,整体上缺少马匹。因此大多数蜀兵没真正见过大规模冲锋的战马,之前操练为归操练,而今真正遇见大量马匹冲锋时,众人心中难免惶恐,若非外有车辆为附体,估计逃亡之人不少。 很快,马群在驱赶下,冒着箭矢的打击,撞到战车上。在巨大的冲击下,侧翼的战车发生大量偏转,之间露出各个空隙。而步卒被弄得晕头转向,反应过来的步卒利用武器围杀因重伤而发狂的战马。 “杀!” 在蜀军步卒被马匹吸引时,下马的北军步卒奔跑至阵前,趁着混乱之际,尽可能毁坏战车,以便骑队陷阵而入。 冲击的战马受战车的阻挡,渐渐失去了速度,并在蜀卒的围杀下,战马渐渐筋疲力尽而亡。 一时间,蜀阵在战马的冲击下,前排军士多骚乱,深受战马发狂的干扰。 见状,柯比持剑前指蜀阵,率骑冲击蜀阵。顺着步卒所开辟的道路,北骑很快趁乱入阵,一路上因无蜀军弓、矛的阻拦,如入无人之境。 北骑挥舞刀矛砍杀前排的蜀卒,蜀卒军阵被搅乱,无法阻挡气势汹汹的北骑,于是承受不住压力,无视将校声嘶力竭的声音,遂向各方向逃亡。 军阵的骤然溃散,让孙瑜猝不及防,竟沉陷于刚刚混乱中。他不明白千辛万苦布置的军阵,在北骑的冲击下,没撑多久怎么就溃败了? “敌骑破阵而入,将军快走!” 见孙瑜尚接受不了兵马溃败,于是部曲护着孙瑜策马出逃,独留下混乱的步卒军阵,任由北骑蹂躏屠杀。 很快,左翼兵败的消息传至中军,令孙氏众人为之疑惑、惊愕,而在惊愕之余,众人不由生出忧惧之情。 相比众人复杂的情绪,孙策直接怒声问道。 “孙瑜怎么溃败了?” “敌军驱马冲阵,军阵大乱,敌骑陷阵,阻挡不住!”有部从说道。 交谈时,忽有数骑杀至孙策中军外,而侧翼的兵将自发操持弓弩往外围攒射,一名北骑惨叫了声,中箭摔倒于地上。 见中军兵马不动,精于冲阵的北骑便将溃卒驱赶至中军。 在溃卒的干扰下,数名北骑利用骑射竟弄出一个豁口。精锐的中军步卒自发执枪赶来,试图将其堵住。 然北骑大部已至,一片箭雨落下,刚刚赶来十余名蜀卒惨叫不已。 “杀!” 披甲的魁梧北骑一马当前,将手中的长矛刺出,稍后挥舞铁鞭鞭挞,顺着豁口冲入阵中。 有了勇士的带头,数百名陷骑驱赶溃卒,接着纵马趟入阵中,后续骑卒在外围骑射,趁骚乱之机,射杀顽抗的蜀军精锐。 孙策的中军兵马出现了溃逃。 孙策难以接受兵败,持槊吆喝亲卫随他搏杀。 法正站了出来,用身子挡在孙策的马前。 “使君,敌骑骁勇远胜我等所料,今兵败之势难以扭转,望使君慎重!”法正沉声说道。 孙策愤懑说道:“众皆言北人难挡,我当率卒试之。” “让开!” 见孙策尚在气头上,法正抽出腰间佩剑,说道:“既然如此,我愿随使君陷阵!” 闻言,孙策赶忙说道:“孝直不通武艺,今怎能随我陷阵,今当避之!” 法正肃声说道:“使君亲当矢石,何况小人哉!” 见法正意志坚定,孙策叹了口气,说道:“孝直,我与君俱退!” “谢使君爱护!” 望着摇摇欲坠的中军,已无建制的左翼,孙策长叹口气。 “汉中难下,大势去矣!” 在左翼被破,中军告急的情况下,经法正的‘劝说’,本欲殊死搏杀的孙策只得率部撤军。 孙策鸣金收兵,引发了连锁反应,徐晃、柯比、郭淮率部追杀蜀军十余里,直至天色临近昏暗,众人才得胜而归。 —— 残阳如血,秋风肃杀。 一支败军逆着汉水而行,旗帜因兵败之故多有丢失。军中的步骑缺甲少兵,众人士气低迷。 孙策策马缓行于军队侧边,望着垂头丧气的兵卒,心中说不出滋味。 他已经颇是留意张虞,甚至有针对张虞遣将救援的预案,然依旧败于张虞,莫非他轻敌了? 今被徐晃所败,恐他已无机会拿下汉中! “呜呜!” “兄长,阿蔡死了!” 忽然,孙瑜驱马至孙策身边,哭唧唧说道。 孙蔡,孙坚表兄的儿子,从孙坚起兵时便追随,与孙策、孙瑜等兄弟关系亲密,然今死于北骑刀下。 见孙瑜委屈而哭,孙策心烦呵斥道:“若非你守不住左翼,我军安会兵败?” 孙瑜不敢做声,心中既羞愧又愤懑。 “罢了!” 孙策于心不忍,伸手拍着孙瑜肩膀,说道:“北军身经百战,徐晃、柯比更是关西名将,我军少与北人交手,不幸中敌驱马陷阵之策,故今兵败虽说可惜,但有巴蜀在手,往后亦能卷土重来!” “多谢兄长,瑜必以今日之败为耻!” 当孙策得知兵败前后因果时,其内心五味杂陈,是役本以为会是场苦战,然不料竟被一群牲畜击败,实在嘲讽。 其实若被徐晃正面击破,孙策或许内心没那么憋屈,然用诡诈之术击败他,当真令孙策不服气。但今深思来,他若有如此战术,又岂会不用呢? 驱马冲阵,步骑并进,其当真难以阻挡,这便是张虞用兵取胜的秘诀吗? 孙策骑马而行,若有所思道。 招了招手,孙策寻上法正,问道:“孝直,我军兵败于徐晃之手,今下恐已难下汉中,不知君有何高见?” 法正沉吟少许,说道:“什翼在褒城,张鲁守南郑,徐晃据傥谷,三者皆不能败之,而张虞援军在后。故如使君之言,我军难以下汉中。然我军兵众,汉中大部依被我所有,因此以正之见,不如趁撤军之时,迁汉中之民入蜀,以充实巴蜀人口。” “迁汉中之民入蜀?” 孙策疑惑道:“孝直莫非欲弱汉中民力,以便后续北伐?” “然也!” 法正说道:“汉中为益州之门户,张虞据之可望巴蜀,我军得之可观秦陇。今张虞遣兵入汉中,张鲁往后将依附于张虞。故削弱汉中之力,不仅能强壮我军,更能令敌难在汉中囤积重兵。” 孙策点了点头,说道:“孝直之见甚合我意,我军千里跋涉,而若无功而退,恐会令蜀人嗤笑,并会令兵将伤心。如能迁汉川之民南下,虽不能得地,但能得其民,亦是为军功小件。” 法正说道:“汉川之民有户八万之众,如能迁数万户南下,所得之民堪比一郡之民。” 停顿了下,孙策问道:“迁民归蜀后,孝直可有别见?” 法正捋须而思,说道:“欲与张虞抗衡,使君需有精骑。而南中盛产军马,郡上豪强跋扈,蛮人嚣张,使君何不抽空南征,降服南中诸郡,收蛮为兵,编练骑卒。待中原生变之时,使君挥兵北上,再谋汉中。” 孙策蹙眉微思,说道:“是役之后,张鲁依附张虞,汉中难以骤然征讨,故收复南中可行。然如何征讨,还需三思定计。” 讨伐南中其实孙策早有考虑,毕竟南中四郡幅员辽阔,物产丰富,仅是比不上汉中重要。而今汉中打不下来,唯有征讨南中建功,以来威慑巴蜀士族,并取南中人、物以补强军队。 ps:大家慎重在闲鱼上买演唱会门票,我被骗了一千多!今天报警,在警察局录了笔录,所以晚上来不及两更。 第一百八十三章汉川献表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徐晃以声东击西之策,佯从子午谷道入汉中,实从傥骆道奔袭入汉中。并在次日击败孙策所部,掩杀十余里,斩俘蜀卒三千余人,声威震慑汉中。 孙策自知破不了南郑,并忌惮什翼、徐晃及后续山西援军,于是采纳法正之见,令大军渡汉水至汉南,屯兵于梁山、定军山沿汉水一线,与南郑隔水而望。 而在孙策撤离褒城与南郑后,徐晃先与褒城什翼取得联系,约于南郑见面议事。 时两军于城外十五里相会,什翼、徐晃、柯比三将碰头,先在马上行礼问好。 “什翼!” “公明!” “来恩!” 徐晃拱手而赞什翼,说道:“君固守褒城数十日,于此役有定鼎之功。若无君先入汉中,恐张鲁已降孙策。” 说着,徐晃关切问道:“不知君帐下兵马何如?” 什翼回首瞧了眼部下,苦笑说道:“被困城中数十日,城中已是无粮,幸帐下军马不少,得以靠马肉充饥。然孙策聚土成山,令诸部轮番进攻,因城中箭矢短缺,反是愈发难以招架。若非将军击破孙策,恐褒城难以固守。” 至汉中时,什翼帐下尚有三千余众。而经数十日的固守,在蜀军的轮番进攻下,军士伤亡累计近千人。若非徐晃及时到达汉中,并击破孙策大军,以褒城的情况,什翼坚守不了多久! 盖是知什翼不易,徐晃说道:“君帐下兵卒如有受伤,可送至南郑城中休养。而余者将士不妨就地休整,让南郑调拨军粮好生犒劳。若君侯下诏回师,君可率部先行归乡。” “劳烦公明将军!” 见徐晃照顾自己,什翼感激说道。 趁着谈话的空隙,柯比用鞭轻触什翼的大腿,笑道:“君侯称王在即,什翼凭救汉中之功,届时必有重赏。” 柯比与什翼虽渐渐被汉化,但同为鲜卑人的出身让二人成为了好友。今什翼建有大功,柯比自然要打趣一番。 “哈哈!” 趁着玩笑之时,什翼问道:“孙氏与袁氏相比,何家兵马精锐?” “自是袁氏!” 柯比笑道:“我军之所以能击溃孙策,便是在于蜀军少骑。而袁绍则是不然,若是轻易可破,君侯岂会花数月与之对峙。” 闻言,什翼惋惜说道:“君侯席卷冀州,我坐镇陇右。今孙策不比袁绍,区区救援之功,安能与诸君相论。二君追随大军东征袁绍,为君侯立下卓越之功,今更有救援汉中之功,非某所能比。” “袁术、孙策、曹操、陶商等诸侯割据州郡,君何忧无大展宏图之日!”徐晃安抚道。 在三人交谈之时,张卫奉张鲁之命出城迎接,邀诸将入城商议军务,并奉上大量粮草,以犒劳山西军众将士。 南郑,郡府。 因有求于人,在徐晃领将校入城时,张鲁更是率左右出府相迎,邀徐晃、什翼、柯比诸将落座于副手侧。 “汉中遭孙策大军围困,多谢诸将军不辞辛劳解围!” 张鲁微微拱手,说道:“稍后备有薄酒,劳诸君赏脸小酌。” 徐晃说道:“奉张侯之命,晃不敢言劳。今大敌尚在,当先商议军事。” “善!” 在张鲁的眼色示意下,张卫问道:“南郑城中有老弱两万,粮有百万石,当能满足贵军用度。然今孙策兵马虽败,但却据有汉南,并迁汉川之民南下,不知徐将军有何高见?” 徐晃沉吟了下,说道:“实不相瞒,为破孙策所部,我军军马折损大半,仅千骑可用。而如什翼将军为援汉中,半月行军近三千里,损伤军马数千匹,故我军虽有万人精锐,但却为强弩之末。” “孙策帐下蜀军有数万之众,今据汉水而守,实欲半渡而击我军,故以今之形势,竭力以保汉川之民,与孙策隔水对峙方为上策。如若急于求成,恐会适得其反!” 张卫怪里怪气说道:“徐将军号为名将,今能击败孙策,为何不能驱孙策出境。如让孙策久居汉南,岂不将百姓让于孙策!” 徐晃冷冷瞟了眼张卫,说道:“我奉张侯之命解汉中之围,非是受君之所托。君若以为能破孙策,不如渡河出击,与孙策决分胜负。” 如果汉中属于自家的疆域,徐晃或许会想尽办法,阻止孙策迁民入蜀。然今汉中既是张鲁所有,救援汉中是出于地理上的考量,故对徐晃而言,与其冒险用兵,不如稳重用兵,与孙策隔水对峙,将孙策耗走。 当下张卫的阴阳怪气,徐晃可不会惯着他,即便他贵为张鲁之弟,徐晃亦是不放眼里,莫忘了他才是救汉中于危难之人。 “你~” “住口!” 张鲁呵斥了声,先是打断张卫的话,而后换了个语气,语气谦和说道:“徐将军,张侯册封某为汉中郡守,故鲁代张侯治理汉川之民。而今汉川之民被徙一户,则张侯少一户百姓。” 说着,张鲁看向阎圃,说道:“昔战事频繁,道路断绝,不便呈送案牍。今岁时至,汉中当依律上计,唯望将军以大局为重。” “师君!” 见张鲁有意将汉中献于张虞,张卫有话想说,却又被张鲁打断。 “将军为名将,今军务之事,一切由将军做主!”张鲁说道。 随着张鲁表明态度,流露出归降之意,徐晃神情则是有所变化。毕竟张鲁如果归降,他作为大军的主帅亦是有份功绩。而今仗打得越出彩,他才能在唐王国中占据越高的位置。 徐晃语气缓和,说道:“张侯担忧汉中军情,故今除我之外,另有两股兵马在路上,人数约近万人。万人步骑若至,则孙策将无兵力之优,彼时方有机会驱孙策出汉中。” 闻言,张鲁作揖而笑,说道:“张侯挂念汉中,鲁不胜感激。将军既为主帅,汉中兵民皆由将军调遣,望将军早破孙策。” 徐晃回礼说道:“本职之事!” 见两军达成合作,郭淮避席出列,说道:“将军,孙策欲迁汉川民众,乃是欲弱汉中,以强巴蜀。然迁民之事困难,百姓贪恋故土,岂愿顺从孙策,故以淮之见,府君既有天师之职,故不如诱百姓北逃,令孙策难得民众。” 徐晃微微点头,看向张鲁说道:“孙策兵将多为蜀人,不识汉中地理。君如能诱百姓北逃,则蜀人难迁汉川之民!” 张鲁沉吟良久,说道:“鲁于汉中略有薄名,今教徒遍布汉川,如欲令汉南之民北渡不难,仅是有劳将军接应民众,以免汉南百姓遭蜀军所害。” 薄名乃是张鲁的自谦,张鲁在汉中建立起政教一体的政府,控制了汉川之民及大巴山中的賨人。而今通过基层力量,引诱汉南百姓逃至汉北不算什么难事,仅是需要徐晃能接应这些逃难的百姓。 历史上,曹操能从汉中迁走大量百姓,还能派遣张郃深入巴中迁徙賨人,便是依靠张鲁的鼓动。若无张鲁的鼓动,参考曹操欲迁淮南民众的表现,彼时淮南民众得知曹操迁民,数十万百姓投奔江左。 因此郭淮之策不可不谓出彩,他抓住张鲁身份的不凡,企图凭舆论力量与掌握军事力量的孙策展开汉南百姓争夺战。 “善!” 又聊了几句,徐晃婉拒张鲁宴请的邀请,与诸将各回军营里。 待众人退下之后,张卫留了下来,不满问道:“兄长坐拥汉川,户籍众多,好不自在,何故献汉中以谒张虞?” 张鲁怒其不争说道:“汉中偏僻之所,北与张虞接壤,南与孙策为邻。此番若无张虞遣军救援,恐汉中已被孙策所下。今不结交强邻,而欲自立,将自断生路。” “你若是争气,能守住阳平关,今下何须外人出兵?” 相比张鲁能识形势,知晓顺势而为。弟弟张卫一心追求如何能割据一方,而他军事能力又差,可谓好高骛远。若非是张鲁弟弟,张卫岂能成为汉中军事一把手? 张卫脸上露出悻悻然之色,在交兵之前,他确实夸下海口,凭阳平关能阻挡孙策的脚步。然随着战事的进行,阳平关被破,他逃回南郑固守,令汉中有覆没之危。眼下因张虞介入汉中战场,今汉川才得以保全。 见张卫不说话,张鲁哼了一声,说道:“张虞兵马俱在汉中,其兵马之强壮远胜孙氏,而我军不及孙氏精壮。故今不识趣投效,则恐徐晃击退孙策之日,便是囚禁你我兄弟之时。” 之前在阎蒲的劝说下,张鲁尚有犹豫是否归降张虞。然今随着张鲁见识到山西军的战斗力,张鲁决意真心归降张虞。 “兄长贵为师君,今日何必这般卑微?”张卫找补说道。 张鲁无奈说道:“徐晃为张虞帐下名将,深受张虞器重。你我若降张虞,岂能不与徐晃交好关系?若是得罪徐晃及其左右,在张虞面前进献谗言,试问如何应对!” 既是投靠张虞,张鲁自然想在张虞麾下混得好些,而交好亲信文武是为立身之基! 第一百八十四章双喜临门 - 暮汉昭唐 - 周府 长安的宫殿间,张虞在王霁的引路下,观赏经她之手所布置的宫殿。 在张虞巡视雒阳之时,考虑到从安邑再到长安的繁琐,于是让王霁将家眷迁至长安,同行者有大将军府幕僚。 为了方便张虞直接入宫居住,于是王霁先行与诸妾置办宫中物件。 “如何?” 望着宫殿内朴素的布置,张虞满意点头,说道:“夫人有贤后之风,知今天下动荡,国库不丰,不宜奢华享乐。” 王霁脸上含笑,说道:“前汉之时,宫宇遮天蔽日,廊道连台接榭,昆明大池蔚然壮观,然经绿林之乱,前汉宫宇由是残破。虽经后汉修缮,但却不复昔日之盛。今大事未济,不妨暂居一时。” “有劳夫人!” 张虞伸手握住王霁的柔荑,笑道。 王霁瞧着张虞的侧脸,似笑非笑说道:“今下可要逛逛后宫,看看女眷居所?” “不必了!” 张虞笑了笑,说道:“夫人为后宫之主,女眷之事由夫人料理!” 王霁笑道:“夫君常年在外征讨,女眷可是思念的紧。今下夫君称了王,应当封赏名次,以正诸妾之尊卑。且有人言张氏子嗣不丰,不利夫君基业,我今从官宦之家,挑选国色之女,以丰宫中妃嫔。” 张虞紧攥着王霁的手,低声说道:“内事有夫人做主,子嗣之事急求不得,待诸事平息之际,何愁未有子嗣。” 张虞与王霁相处多年,自知王霁性格偏强势,故今在王后职权内的诸事便交由王霁自理,张虞尽可能不理不管,以免让王霁多想,或是觉得他偏爱某个妾室。 至于子嗣的话,因张氏直系宗亲人少,张虞确实要背负起繁衍后代的职责,而这繁衍任务不管张虞愿意与否,他必须接受,甚至臣子会向他施压。 “对了!” 王霁念起一事,问道:“今若深居宫中,不可无近侍服侍。钟元常上疏请招天下出身疾苦童子为宫人,不知夫君意见如何?”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河朔户籍凋敝,人丁单薄,收童子为宦人,将不利人口繁衍,故可取被虏孩童为宦,并杂招汉、胡、羌等困顿孩童。” 张虞名号虽为王爵,但诸多事上与皇帝制没多大区别。故今既有宫殿,那便需要宦官服侍。收汉人孩童为宦官,故对本就凋敝的汉人人口不利,因此张虞决意并招胡、羌孩童入宫,及征战过程中被俘虏的少年。 “诺!” 在张虞与王霁交谈时,却见女侍趋步而来,说道。 “殿下,有军报送至,荀、郭、贾诸君在紫宸殿等候。” “今有大事,夫君可要料理?”王霁问道。 “应是汉中军情,我需与左右共理!”张虞离开前,叮嘱说道:“宫中之事由夫人操持,一切以简朴为主,不可奢华!” “诺!” 在侍女的引路下,张虞便赶往紫宸殿。 汉代宫殿各有名称,但考虑到新朝新气象,王霁让蔡琰请年迈的蔡邕出场,为宫殿各取名称,今紫宸殿便是张虞与亲近大臣论政之所在。 “拜见殿下!” 见张虞入殿,几人行以君臣礼。 张虞坐在榻上,伸手示意荀攸、郭嘉、郭图等人免礼入座。 之前张虞并不适应身份的转变,本欲等到称王之时再让众人行以君臣礼,但众臣中不乏有心之人,便表示张虞今虽未登坛为王,但与大王已无区别,故需行以君臣礼,经一番考虑,张虞也就答应了。 至于称王之事,张虞一直在拖延,先是打算在邺城称王,后因战事之故,放弃在邺城称王的计划,便有意在长安称王。之后考虑到汉中战事,担心要由他亲自出征,于是继续推迟称王的时间,准备等到汉中兵事结束,再进行所谓的称王。 “殿下,汉中军报传至!” 荀攸将军报奉上,说道:“据军报中言,徐晃与柯比以驱马破阵之术,击溃孙策兵马,解南郑之围,并与什翼汇合。今下与孙策隔汉水对峙,欲等候后续援兵,再商讨用兵事宜。” 顿了顿,荀攸补充道:“除军报外,另有张鲁遣使一名,持信件一封。张鲁深感君侯威德,今献汉中户籍、田亩至长安,示恭顺之心,并欲在战后拜谒君。以攸观之,张鲁自知汉中地窄,无力与巴蜀相据,故上表归降。” 在荀攸陈述之时,张虞率先瞧了张鲁所写的书信,见张鲁于书信中明确表达归顺之意,让张虞不禁露出笑容。 “张鲁之意与公达所言相同,知无能据汉川自守,今愿献土归降。”张虞扬了扬书信,谓左右笑道。 “恭贺殿下,收复汉中!”在贾诩的领头下,几人齐声庆贺。 张虞笑道:“张鲁能识趣归降,倒是省了不少功夫。不知诸卿今有何见解,何以待张鲁?” “殿下!” 郭图起身说道:“张鲁割据汉中近有十年,以天师道教化汉夷,深得汉巴人心。今巴蜀未下,而殿下志在中原,故以图之见,君侯不如留张鲁于汉中,遣将驻守之,以御孙策北伐。及中原承平,而汉中又非初降,君侯则能调换太守,而后挥兵南征巴蜀。” “典军之言不无道理!” 田丰迟疑了下,说道:“仅是张鲁深得人心,今时献土归顺,实因形势所迫。恐大军撤离汉中,张鲁重生叛乱之心。” “此事不难!” 郭嘉说道:“将除张鲁以外家眷,尽数迁居长安,张鲁无亲族为羽翼,则难以成事!”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是役之后,张鲁欲至长安拜谒,可先观张鲁言行,再看何人适宜坐镇汉中!” 从统治的角度上看,张虞并不希望张鲁留在汉中,毕竟张鲁不离开汉中,汉中百姓皆会受张鲁的影响。然考虑到张鲁对巴地有影响,能够为孙策造成麻烦,这让张虞有些犹豫。 “诺!” 荀攸应了声,问道:“殿下,徐晃与孙策隔水对峙,今孙策迁汉南之民南下,徐晃有意遣军救回百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张虞沉吟说道:“今南郑之围已解,那便让徐晃自抉用兵,救回百姓也罢,或是击败孙策亦可。然需立于不败之地。” “遵命!” “可有其余军报?”见汉中军事进展顺利,张虞随口问道。 “有!” “殿下!” 郭嘉趋步出列,上报道:“郝将军传书信至长安,言袁谭败于袁尚之手,今被困于临济之中。袁谭遣使者出城,向郝将军求援,愿归顺殿下,共击袁尚。然郝将军不敢决断,快马加急求问。” “诸子有何见解?”张虞问道。 “殿下,袁氏兄弟相伐,非他人离间之,而是自以为有平天下之能。今袁谭而向殿下求援,是为势竭。而袁尚不能平袁谭,可见袁尚兵疲尔。今国分为二,高干不顺,袁熙无能。据丰所知,因征伐频繁之故,青州旱蝗,国无余粮,可见有土崩瓦解之势。” 田丰立即起身,沉声说道:“今殿下若坐视袁谭覆没,袁尚纠集海滨之士,背依袁术救急,则有卷土重来之危。故以丰之见,当遣兵为袁谭解围,令袁谭与袁尚攻伐,诸袁不能合力,兵困民乏之际,君侯遣将远征,海滨臣服。时海滨土复,则中原可下!” “善!” 张虞自有救援袁谭之念,今见田丰也赞同出兵,遂毫不犹豫说道:“传令于满宠、郝昭二将渡河,救援临济之袁谭。并册封袁谭为青州牧,令他伐取青州。” “遵命!” 见袁谭被册封为青州牧,贾诩提醒道:“汉中归附,袁谭投效,当为殿下贺。然袁谭势穷而降,殿下不可不提防!” “贾君洞察深远!” 郭嘉说道:“袁谭势穷而降,与张鲁情形不同。袁谭势大之时,恐会行反复之事!” 张虞笑道:“袁谭仅有小智,今用他乃离间诸袁!” 第一百八十五章九卿六部二府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一月,长安飘起雪花,深宫已是白雪皑皑。 深夜,偏殿内灯盏长明,张虞在踱步徘徊,在墙上悬有一幅长长的巾帛。 巾帛上,赫然是唐王国各级官职名称,而在名称左右有众人姓名与之一一对应,然纵观下来却有几处位置空缺。 “夫君怎不休息?” 见到张虞迟迟未入里屋,王霁披着外袍从而出,关心问道。 “开国登基在即,百官封赏未定,今在深思尔!”瞧着巾帛上名称,张虞头疼说道。 既要开国,那便要给众人封官授职,而如何封官授职则是令人头疼之事。 在开国之前,因张虞以开府治下,故诸多官职模糊,人与人之间的地位差别不大,常有低官配高职的情况,如负责人事的杨俊。而今封赏百官的话,势必会产生明显的上下分化。 且之前诸事由钟繇、杜畿负责,眼下如若开国称王,那唐王国诸事便需要尚书台诸吏及九卿负责,其人选则是又要思考。 “丞相—钟繇,御史大夫—辛毗,大理—王晨,尚书令—杜畿,尚书仆射—董昭,吏部尚书—杨俊,户部尚书—庾嶷……京兆尹—常林……侍中—郭图,侍郎—郭嘉……” 王霁目光先是在王晨上停留了下,之后瞧了圈名单,发现其中所缺少的文武,问道:“荀攸、赵咨何在?另外庾嶷追随夫君十余年,今仅拜为尚书恐会令人不满,有损夫君名声。” “嗯?” “贾文和呢?” 张虞蹙眉说道:“夫人所言,我岂会不知?仅是不知如何安顿荀攸、赵咨、贾诩等人,另外荀攸、贾诩为我谋士,今若授予高官,往后将需留守长安,无法随我征讨群豪。” “至于庾嶷,他追随我多年,兢兢业业勤勉盐铁之事,为我供给军资,我岂能无意重用?其所拜户部尚书便是执掌国之用度。” 王霁疑惑问道:“口赋、田税、盐铁为大司农所领,今何不让庾嶷出任大司农,而是以户部尚书授之?”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自光武以来,尚书台渐夺三公九卿之职,而我今欲令三公为荣职,令尚书诸曹部属领职权之事。” 王霁沉吟了下,说道:“夫君偏好尚书台,欲用尚书台夺九卿之权,故夫君何不重拟官职,以数百石小吏而领重权,此非长久之策。” “况汉制以来,便乃尚书台选拔孝廉,与天子共论朝事,制定国家方略,再由九卿领事。因此尚书台若夺九卿之权,则九卿形同虚设,九卿之上为丞相,丞相将弱于尚书令。” “钟繇为夫君元从,是为萧何、邓禹之辈,杜畿若权高于钟繇,则将起纷争尔!” 张虞不由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王霁,出乎他的意料,王霁竟对东汉官职这么清楚,同时明白他偏用尚书台可能带来的弊端。 东汉的尚书台属于内朝官,辅佐皇帝料理政事,制定国家战略,肩负人才选拔。而三公九卿为外朝官,负责执行之事。相比西汉时期的三公九卿,话语权少了许多,甚至权利渐渐被尚书台剥夺。 如以东汉官职为模板,那么张虞有意将尚书台扩大化,从内朝官变为外朝官,事以尚书台为主,让九卿围绕尚书台运转。 而依照张虞设想施行,那么尚书令拥有的权利不比负责九卿的丞相弱,甚至能与之分庭抗争,这便是张虞所犹豫的地方,他不知道是否该强化尚书台的权利。 “夫人怎知国制?”张虞问道。 王霁从容说道:“夫君既要开国,我闲来无事便请教父亲,咨询国官之制。” 张虞沉吟了下,问道:“度支户部,夫人可有见解?” “国家大事,妾不敢多说。但自夫君下关中,盐铁之利占国收半壁,故庾嶷执掌盐铁时,将军府诸幕僚及钟元常、杜畿,无不敬重庾嶷。而外人常将三者并重,今下夫君将庾嶷置于钟、杜二人之下,恐庾嶷将生不满。” 王霁微吟几许,说道:“国如大家,授发俸禄,下赐奖赏,供给军资是为重中之重,若是无钱将何以运转?” 张虞微眯眼睛,经王霁的提醒,他渐渐意识到问题,他的官制以东汉为模板,但问题是东汉没有施行盐铁官营,因此盐税占国家比重很小,而大头是人头税。 而今在田赋上,他废除单人赋税,施行了户税。在盐铁上,他采取盐铁官营,其中盐税占收入半壁,那么他必须制定适配盐税的制度。 之前将盐、铁税独立,交由庾嶷管理,提高了庾嶷的地位,不就意味着他若将度支交由户部,并由尚书台管辖,那么尚书令的权利将会变得庞大,之后渐夺丞相之权,这将不利朝廷的稳定。 考虑良久,张虞有了想法,决意效仿宋朝设立计相制。 自唐朝之后,盐铁官营为古代王朝关键赋税,渐渐超过田赋。盐税占宋朝收入半壁,元朝更是占了八成,明清时期的盐税依旧占据大比例。 其中宋朝为了制衡行政与军事,单独将财政独立出来,设立了三司管理,拥有度支之权的三司由是成为计相,位置仅次于行政首脑。因此不如效仿宋朝,单独将财政部门拎出来,负责军、政部门的审计,掌管天下钱财度支。 “夫人所言不无道理,钱粮为国之根本,那便将官营盐铁独立,单设计司,下辖盐曹,铁曹、审计曹。由庾嶷出任计司使,不与户部并设。” 说着,张虞便持笔将庾嶷在户部尚书侧中划去,写上了崔琰的姓名。 “为何不将田赋一并交于计司?” 见张虞不撤销户部,而是单独再设司,王霁不能理解问道。 张虞笑了笑,解释说道:“田赋若由计司管理,岂不让州郡官吏受计司管理,那么尚书台作用何在?” 王霁虽说知道点国制,但却知道不深。中央与地方之间的关系复杂,中央对地方考核最关键的指标不就是钱粮与人口吗? 今若将钱粮剥离,那么在州郡官吏眼里,尚书台将无权过问他们的钱粮征收情况。因此尚书台将会失去对地方州郡管理的积极性,而计司又不负责考核,那么州郡官的考核很容易出现踢皮球的状态。 历史上,王安石推行元丰改制,之所以废除三司,改由户部负责度支,本质上就是因为三司负责了国家一切支出与收入,而户部不具备财政权,那么便容易出现职权不清晰,冗官严重。 因此吸取宋朝财政权的杂糅,将盐、铁等官营的税种独立,为尚书台、司农留有田赋的职权,那么就能一定程度上避免职权不清晰。 “计使、丞相、尚书令!” 既有了三大实权负责人,张虞脑海中渐渐有了完整的中央制度体系,接着在钟繇名字旁写下录尚书事,又在庾嶷侧写下平尚书事。 计司负责官营盐铁,具有审计朝廷各级部门的财政支出的权利;丞相领九卿,负责具体事务执行;尚书令领六部,负责监督九卿与考课地方官。 尚书台为计司、丞相、尚书令、御史大夫议事之地,为朝廷制定每年的财政计划,及共议政务大事。 见张虞忙碌一番,依旧未有贾诩、郭嘉等人名字,王霁问道。 “那不知何以置贾诩、荀攸等卿?” 闻言,张虞提笔顺势在空白区域写下‘枢密院’三字,列有荀攸、贾诩、田丰等人名字。 “枢密院莫非乃执掌军机之所?”王霁问道。 “然也!” 张虞搁笔于山架上,笑道:“世之忌讳者,莫过将不知兵事,以文臣代武将。而我从征四方,谋略多依仗以上诸君。故设枢密院,以治诸部将校,参谋军事,领事者为枢密使,以荀攸任之,张杨为副职辅之。而诸卿参议军事,需冠以参枢密事,或议枢密事。” 宋之枢密院,明之五军都督府,本质是欲分行政首脑的参议军事之权。而张虞自领兵事,那么干脆让自己幕僚团参议军事,并顺势组建枢密院,以便他调整各军情况。 见张虞设计井井有条,王霁眼里闪过异色,她本以为自家夫君年轻,对兵家之事谙熟于心,但不一定对朝廷的制衡之术清晰,然不料夫君竟已有腹稿,将财政、军事剥离,而在政治上又沿袭东汉尚书台制略,九卿执行的官制。 念及于此,王霁为自己当初选择张虞而庆幸,谁能料到区区边豪子弟竟能有朝一日成为帝王。 在王霁回忆过往时,张虞则继续勾勒他的蓝图,将侍中与侍郎合并秘书台,属于是内朝官,而负责人为郭图,赵咨则掌机密文书。 “夫君,后汉之时,九卿与六部权责多有不清,今若不改而沿袭之,故难免纠纷!”王霁提醒道。 张虞笑道:“九卿六部权责划分,我于明日与钟繇、杜畿二人会面,共商军政大事。” 今与东汉相比,唐国增设计司与枢密院二部门,因此急需与众卿议事,以便众人明细权责。 第一百八十六章国制初议,计司之重 - 暮汉昭唐 - 周府 冬日之晨,寒风凛冽,大雪渐停。 长安行人稀少,一辆马车穿街道而行,缓缓驶进长安宫。 至宫门时,荀攸从马车上而下,在一名东汉宫人的引路下,行抵紫宸殿。而荀攸到时,却见庾嶷、贾诩、田丰、钟繇、杜畿、杨俊、孙资、董昭等人已至殿内等候。 众人依左右而坐,唯钟繇、杜畿、庾嶷三人独坐,而在三人侧另有一席,四席上铺有软垫,比众从属坐席精致些。 “荀君安好!” “诸位同好!” 侍女领着荀攸坐至前列,与钟、杜、庾三君并坐,而左右官吏见到荀攸皆行礼问候。 唐王宫缺人,除了将原有大将军府的侍女安置于宫中,便在关西诸郡招聘东汉宦官,以来暂理王宫诸事。毕竟大事初创,很多礼制不健全,急需东汉王朝的旧人。 坐于软席上,荀攸顿有些不适应,询问身侧的庾嶷,说道:“今怎么独坐?” 庾嶷略有耳闻,低声说道:“路遇郭图时,其言既开新国,便不宜用旧制,而是需定新制。而新制依旧时官职所设,大体为财、政、军三权。余者之事,郭图未有多说。” 荀攸瞄了眼面无表情的钟繇,暗忖:“自己应是参议军事,而庾嶷负责财权,而钟、杜二君莫非是共理政事?二人共掌政权,难怪钟元常不甚欢喜。” 因同乡之故,他深知钟繇其人,为人虽有国士之才,然性格圆滑。实际而言,圆滑的性格谈不坏,也谈不上好,但却不好揣测内心意思。 昔钟繇舍官北投,是为张虞之元从,旧时张虞出征之后,几乎执掌一切。而今需与众人共分权利,或许因此而不乐。 其实钟繇之所以不乐,除了部分权利被剥夺外,那便是张虞在设计国制时,未与他有深入的商量,仅是在关键职位上询问他的意见,自觉得被张虞忽略。 “呼~” 钟繇吐了口气,圆滑的他很快调整好心态。今张虞开国为君,与旧时情况不同,他需及时摆正自己位置,毕竟张虞为马上君主,难免会独断了些。 “殿下到!” 张虞身着便服,郭图随行左右,在众人行礼声中,端坐至御榻上。 “诸卿免礼!” 张虞虚扶众人,说道:“大典在即,而诸卿官职不明,经孤深思熟虑,欲效旧时府制,及仿后汉官制。故今招诸卿至此,便是为商议此事。如有不妥,望诸卿畅言。” “请殿下吩咐!” 郭图受张虞之意,清嗓子说道:“后汉时,设三公九卿,并以尚书台理事。而今陛下鉴之,仍设三公九卿,然军师将军钟繇功绩显赫,有萧、邓之功,遂加设丞相,以钟元常出任,总领三公事,督理九卿之务,录尚书台事。” “尚书台一令一仆射,改设吏、户、兵、礼、工、刑六部曹,尚书台商制大略,由九卿执行。吏部负责各级官吏考功、州郡文官铨选;户部征收州郡赋税,核验天下土地、人民;兵部掌武官铨选、军籍管理及驿站调度。” “礼部执孝廉、茂才之考科,专管藩属之事;工部辖宫殿营造,及河道水利之事;刑部核大理寺之案件,修订律令国法。以上六部之事,设尚书领之,并设尚书侍郎辅之。” “九卿如太常主宗庙祭祀、礼仪典制及天文历法;光禄勋主宫廷警卫,兼管谏议之事;太仆理国马畜牧,兼管军马调配,及大王出行马匹;大理管天下刑狱,断州郡之难案。” “大鸿胪改主修典籍,兼管教化和医药之事务;宗正主宗室户籍,及宗亲犯法之事;大司农执掌粮库,统筹度支,及商订经济;少府管宫廷供养,兼理文武俸禄度支。” …… 随着郭图洋洋洒洒而念,众人交头接耳,唐国虽冠以效仿东汉官制之名,但比东汉官制而言,强化了尚书六部的功能,比如主要的钱粮征收、人事考科、营造工程皆被尚书六部中,九卿职责被大幅度削弱。 直辖的九卿权利虽被大幅度削弱,但钟繇神情却没变化,毕竟他兼任录尚书事,有录尚书事在身,杜畿尚是钟繇的副手,他依旧是行政首脑。 “九寺与六部如有职责或有冲突,该如何划分?”冯芳问道。 “上请丞相裁定,由丞相重划之间权责!”张虞说道。 冯芳虽为东汉旧人,但自归顺以来倒是颇恭顺,在张虞称王上,不断为张虞鼓噪,甚至得知张虞选妃嫔,他还将具有国色之女送入宫内。既是便宜丈人,又是东汉时期共事高官,故此次受封名单上,冯芳拜为大鸿胪,出任九卿之一。 “不知盐、铁之税可是由少府或户部管理?”董昭问道。 “非也!” 张虞出面作答,说道:“单设计司,仍由庾嶷管理。” “殿下,何为计司?”有人问道。 郭图受意,沉声说道:“计司者,官营盐铁,审查九寺六部之度支,无计司之印章,则不得领取钱粮。” 钟繇眉头微皱了下,在安邑之时,庾嶷虽官营盐铁,但却不负责钱财核验,而是由他的印发。今钱财度支需经计司话,岂不是庾嶷的意见关键,若不争取庾嶷的意见,怕不是即便他下达文书,却也不能自取钱粮。 丞相最大两项权利分别为人事任免与财政支出,而今财政支出被人拿走,钟繇若不能与庾嶷合作,怕不是他的丞相有名无实。 顿了顿,郭图补充说道:“计司使领平尚书事,同列尚书台议事。” 听到此处,钟繇的眉头舒展,平尚书事者需要配合自己工作。 计司使与丞相内斗情况被张虞考虑进去,今天下尚未一统,他若不在朝廷时,依旧要由人拿主意。今让计司使拥有盖印之权,本质是削弱丞相的话语权,给予计司使拒绝的权利。 “庾嶷追随孤十余年,今功勋卓著,可任计司使,平尚书事。”张虞说道。 “多谢殿下!”庾嶷感激而拜。 张虞继续说道:“今天下未平,兵马不得入库,故设枢密院,由军师荀攸出任枢密使,参议军事,治各部兵事。如欲参议枢密院事,需冠有名号。无名号不得问兵事,不得列席共议。” “今参枢密院事者,郭图、钟繇、庾嶷三卿;而议枢密院事者,郭嘉、杜畿二卿。而枢密院所调发军事,其中之开支由丞相、计司使盖印。” “诺!” 见军事费用支出也要归计司使管,众文武无不肃然。 拥有否决军事支出、行政支出的权利,那么计司使庾嶷的地位将仅次于丞相钟繇。其中更关键是计司使拥有审查支出之权,无疑是在监察文武百官是否有经济犯罪行为。 第一百八十七章人事 - 暮汉昭唐 - 周府 经与众人一整天的商讨,以计司、枢密院、尚书台、御史台、秘书台、九寺为核心的中央官制基本敲定。 计司、枢密院、尚书台分领财、军、政三权不说,而御史与秘书二台所负责事务稍复杂些。 如御史台拥有监察、弹劾之权,监察中央与州郡官吏是否违法乱纪,除此之外,并具有巡督盐、漕、马、铁、屯田诸事,领事者为御史大夫。 秘书台负责殿庭通奏,朝见引纳,拟写奏疏等职,谈不上位高权重,但却胜在服侍张虞左右。领事者,昔以中书令称之,今称以秘书令,由侍中郭图兼领之。 选郭图出任秘书监,其原因倒是不难理解,郭图为张虞元从之臣,资历深重,不弱钟繇,今不能不以功臣待之。 二台中属御史台变化最大,张虞重塑了中央到地方垂直的监察关系。 西汉时,汉武帝设立刺史巡查诸郡守,刺史受御史中丞领导,形成了以台制州的格局。而随着东汉的中兴,州刺史从监督者演变为行政者,遂与御史台的联系中断,以至于东汉后期朝廷对州郡缺乏监督,需要格外依仗州刺史。 而今张虞干脆一步到位,在行政上确立州刺史为地方行政首脑,而在监察上则将由御史台另遣御史督查,以限制州刺史与郡县长吏。 其实若非考虑到天下尚未一统,张虞会加强大理寺的权利,让他们遣人至州,直接负责刑狱之事,以分州刺史之权。然今天下战乱,州刺史不宜分权太多,因此遣御史督查便好。 至于负责监察京畿地区的司隶校尉,张虞本有意将司隶校尉合并到御史台中,但考虑不宜变更太多,遂放弃此念头,而是让司隶校尉参与京畿刑狱案件。 于是张虞便让吕范出任司隶校尉,负责京畿诸郡的刑狱,以观政、刑分离的效果! 经张虞针对中央机构一系列的改设,重点突出制衡与督查,竭力避免贪腐乱纪之事的滋生。 如计司具有审查经济职能,拥有打击职务腐败的权利;尚书台手握考科官吏政绩之能,故拥有人事罢黜之权;御史台的职权更广泛,具有弹劾百官,巡视地方州郡贪腐,兼有督查官营税务贪腐之责。 其中御史台是为主要监察机构,计司的监察作用更单一,二者职能虽有重合,但却能避免御史台独大,及二者互相牵制。 聊至傍晚,钟繇、庾嶷、辛毗各领下属官吏而退,而杜畿因涉及州郡地方官问题被留了下来。 张虞未着急论事,而是询问道:“议政时,伯侯寡有言语,今诸卿皆退,不知可有见解?” 杜畿拱手说道:“殿下所设国制堪比朝制,权责清晰,互相督查,比汉制更是出众。以畿观之,二府三台六部九寺能为长久之制,殿下盖能与高祖论英明!” 杜畿倒不是拍马屁,毕竟两汉制度本身就不成熟,三公九卿制下,九卿所负责的内容太泛,三公具备的权利太大。而东汉衍生出来的尚书台虽能制衡三公九卿,并做到‘天下枢要,在于尚书’,但因为少府管辖,位卑职高,乃内朝官,难以插手诸事。 而今张虞变更了尚书台的属性,将尚书台从少府中剥离,并将尚书令俸禄升至中两千石,与九卿相当。并确立以尚书台六部为核心,九寺与之协同配合的行政制度。 另外,为了避免尚书令与丞相二者独大,张虞更是创造性设立计司以制衡尚书台。而在监察上,完善了中央与地方监察体系。 因此不仅是杜畿佩服,刚刚列位商讨诸卿亦敬佩张虞所设计的中央官制的先进性。 “哈哈!” 张虞笑了几声,说道:“今天下未平,暂不敢与高祖论高下。”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张虞所追求的目标更宏伟,他希望所取得功绩能比刘邦、刘秀更高,他的‘唐’王朝能让后世士民为之自豪。 聊了几句闲话,终于谈到正事。 “孤西归长安前,卿于邺城请析冀州,不知卿规划何如?”张虞问道。 杜畿从怀里取出奏疏,交由郭嘉上呈于张虞,说道:“禀殿下,冀州鼎盛时民六百万之众,为徐、兖二州之合,故可析分二州,并改名号以避太公之讳,详细划分尽在奏疏中。” 张虞之父为张冀,之前打仗时为了便于称呼,便一直称冀州。而今河朔安稳,张虞又将称王,因此冀州名号不改,不仅群下有冒上之嫌,张虞将有不孝之疑。 “改州名可!” 张虞翻阅奏疏,说道:“依伯侯之见,取取原州之西壁,如赵、魏、巨鹿、常山、中山五郡为一州;旧州之东壁,辖安平、渤海、河间、清河、博陵五郡。不知二州各辖户籍多少?” “东州人口约有户十四万,西州户籍约在十八万,旧州户籍共有三十二万户。”杜畿简略说道:“二州人口所差在于兵戈之乱,魏郡人口本不及渤海,但渤海屡遭兵戈,故今魏郡人口多于渤海。”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东州背海近河南,西州依山近燕幽,二者各有五郡之土,户籍所差不大。卿布置得当,可依卿所析二州,东州为海州,西州为殷州,以代旧州之名。” “诺!” 杜畿顺势说道:“臣从邺城调至长安,今二州无刺史,殿下不可不委良吏出任?” 张虞考虑许久,说道:“海州与青州毗邻,需征讨不顺之徒,今让满宠兼任海州刺史,以南皮为州治;殷州与兖州相依,与吕布互援,南望张邈,故暂让郦嵩兼任殷州刺史,以邺城为州治。” “敢问殿下,今关中与河南尹为司隶,那陇右与河西合并为凉州,亦或是单独设立州治之?”杜畿问道。 “陇右?”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我若无记错,陇右共有六郡,为陇西督查使张则暂治!” “然也!” 杜畿如实说道:“张则有威名,自为督查使来,陇右诸胡降服,六郡豪强不敢恶。陇右之所以能安,屡供军马、之中不绝,是为张则之功绩尔!” 张则本为凉州刺史,在张虞讨平陇右之后,虽将陇右与关中合设雍州,但考虑到陇右的安稳情况,特设督查使,职比刺史,让便犒劳张则及治理陇右。 张则在位以来,得益于什翼的坐镇,陇右无胡人反叛,并在张则的治理下,不少氐人迁徙至平原居住,为陇右丰富了不少户口。 且张则依靠河东盐,与羌、氐部落贸易,换取了大量的马、粮,以资张虞征讨河北。什翼率军南下救援汉中,沿途的马、粮同样由张则提供,故张则在陇右的政绩不可谓不显赫。 张虞以指敲案,问道:“诸子有何见解?” “禀殿下,陇右地广人稀,为关中之门户,今可设州治之。而张则有功绩,或能调至长安任职,另遣忠贞之士赴任。”杜畿考虑说道。 “张则在任陇右多年,为汉朝老臣,若不羁留于长安,恐日后生变!”郭图劝道。 “既然如此,那便让张则出任少府。”张虞说道:“以陇右设雍州,辖汉中郡,拜孙资为雍州刺史。” 张虞本欲让孙资改任河东郡守,然今陇右既是缺人,张虞不得不让孙资出任雍州刺史。 至于为何让张则出任九卿,实际上张虞有意让三公九卿成为东汉老臣或降人的荣誉职位。如韦端被张虞拜为太尉,刘和拜为司空,王宏拜为司徒。而九卿则由冯芳、张则、马腾、蔡邕等人出任或遥领。 让汉朝旧人出任荣誉性的三公九卿,虽说不知众人是否愿意,但却能在政治上为张虞捞到不少名声,毕竟有汉朝旧人的背书。 “殿下英明!” 杜畿称赞了声,问道:“今让张则出任少府,那今九卿中尚缺太常,不知授予何人?” “张鲁!” 坐了一整天,张虞臀部酸疼,从榻上起身踱步,说道:“张鲁既归顺于我,今不能不授予高官,他既是为天师道君,那便让他出任太常。” 经张虞的一番思考,为了避免降后复叛的情况,张虞打算等张鲁入朝之后,以荣职高官拜张鲁,将他留居于长安。而汉中则是由他派遣文武俱全之人出任,既掌军事,又掌政事。 说着,张虞念及杜畿旧事,问道:“卿可是旧于汉中任郡丞?” “正是!” 见张虞提及旧事,杜畿微叹口气,说道:“昔刘焉占据益州,有侵吞汉中之念,我料中刘焉之企图,向太守进谏,然太守不听,我方奔投君侯。而杀太守者,为张修、张鲁之辈,再后便是张鲁杀张修,自命为汉中太守。” 说着,杜畿向张虞拱手,说道:“汉中四面皆险,易守而难攻,殿下如欲掌控汉中在于修缮道路,路通则汉中难叛。” 张虞点了点头,笑道:“卿既于汉中久居,劳卿书信于旧人。其一,联络旧情,知卿今之富贵;其二,卿可举荐汉中贤士,以便为孤所用。” “诺!” 第一百八十八章将骄气傲 - 暮汉昭唐 - 周府 紫宸殿外,众武将聚拢在门外,热火朝天讨论着事。 “徐公明击败孙策,解汉中之困,累东征袁绍之功,所立功绩显赫,必能位列四方将军,与文远将军并重。”许褚咧着大嘴,说道。 “我看不然!” 马超沉声说道:“镇北将军斩蹋顿,灭公孙,有扶济之功。镇北将军功绩显赫,位高于诸将。若徐公明与镇北将军并列,乃是殿下不得已为之。” “不可胡言!” 张辽瞪了眼马超,说道:“徐公明从征袁绍,敌军无不尽破,今有救援汉中之功,功绩高于众人,君侯若拜以四方将军,乃位得其人矣!” 马超悻悻不语,除了张辽、满宠外,他看不上其余诸将,今拿张辽贬低徐晃,无非想证明自己功绩不逊徐晃多少。 张辽一语呵斥之下,诸将沉寂了下。而寡有发言的高顺慢悠悠问道:“诸君可知殿下设枢密院,以管辖诸军之事?” “有所耳闻!” 赵云说道:“殿下言,以文统武,军备难振。用兵之事,唯将校能知,不可令不知兵者理事。” “恐子龙将军所言有假!” 阎行说道:“我闻殿下让荀攸任枢密使,而以张公拜枢密副使。若以武将统兵,怎会让张公为副职呢?” “是啊!” 许褚点了点头,说道:“张公久经沙场,深谙兵事,足以胜任枢密院使,何故让荀攸出任?纵张公不能出任正使,亦有镇北将军可以胜任。今让文人出任枢密使,恐~” “殿下既命荀攸为正使,想必其中自有缘由。”张杨瞄了眼张辽,说道:“我今才疏学浅,不敢授领大政,凭张镇北之能可任枢密使。” “以张公为先!” 张辽虽自傲于所立功绩,但懂得在位列上谦让张杨。 在众将比功之时,殿门恰好被打开,诸将遂趋步入殿。 “拜见殿下!” “免礼!” 张虞示意众人落座,笑眯眯问道:“迁居长安多时,今临近腊月,诸卿何如?” “多谢殿下挂念,我等与家小皆在长安安居。”张杨代表众人说道。 “安居便好!” 张虞感慨说道:“徐晃尚与孙策对峙,不知情况何如,望能早日班师。” “殿下此番招我等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张杨说道。 “枢密院之事!” 张虞环顾诸将,说道:“枢密院为掌军之所在,往后战功封赏,武官位列,边防布置,兵将选拔,皆由枢密院下令。而诸将统领兵马,需受枢密使差遣,不知诸君有何意见?” “殿下欲用枢密院统兵,我等皆愿从之!” 张杨迟疑了下,说道:“仅是让荀攸出任枢密使,恐不利于征讨天下。若杨不能为使,今请荐张镇北为枢密使。” “殿下,辽以为张公可为枢密使!” 张辽从席上起身,拱手说道:“张公追随殿下多年,有艰苦之功,诸将无不心服。而荀攸虽有兵家之谋,但却不知列阵厮杀之事,今若为枢密使,敢问可知调兵布阵否?” 趁着张辽言语之际,张虞目光扫视诸将,见众人深以为然,遂按榻而起,俯视跪坐的诸将。 张虞严肃神情,语气微沉,反问道:“诸君以为军事仅列兵厮杀不成?”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用兵先庙算,核算兵粮支出,兵将操练优劣,行军所遇地形,敌寇兵马之情,故以上之事不察,试问能出兵否?” 说着,张虞责问道:“若要枢密院上阵厮杀,那么孤要你们有何用?” “以上之事,乃将校本职,何须让谋士主持!” 众人畏于张虞的威慑,皆不敢做声,唯马超嘟嘟囔囔。 闻言,张虞目光直视马超,冷笑说道:“马孟起,你会打仗吗?” 马超被张虞点名,昂扬而起身,说道:“殿下,超岂会不懂兵事!” “孤看你就是不懂用兵!” 张虞微高音调,说道:“孤帐下有十万大军,今要讨平天下,你当如何调配?十万大军中需多少辅兵,需多少医师,需要多少粮草,你可知如何布置?将士立下功绩,你可知如何奖赏?将士如若阵亡,家眷能领多少钱粮,你可晓得?” 在张虞逼问下,马超哑口无言,以上这些事对他太陌生了! 张虞凛冽的目光扫视众将,沉声说道:“以上这些事,在孤统领五千人时,尚能了解。但今统御河朔,我已不知详情。然我却依能扫陇右,破河北,所依仗者乃谋士、文臣之辅佐。” “人之精力有限,而诸事无穷。诸将欲统大军,则需专心于军事,岂能为案牍之事所劳!” 张虞语气微微变缓,说道:“荀攸出任枢密使,非与诸君争抢爵位、官职,而是辅佐诸君出征厮杀。辎重、舆图、辅兵、甲胄、抚恤等大小杂事,诸子今后无需过问,荀攸自会料理。若他不能屡职,孤自会处置;若诸君不能胜敌,亦是由孤问罪。” “谨记殿下之言!” 经张虞一番责备的话语,众将总算安抚下来,接受荀攸出任枢密使。 待诸将趋步告退后,荀攸从屏风里趋步而出。 “公达何如?” 荀攸神情平静,说道:“殿下率诸将征讨四方,殿下开国建基,而诸将功高气傲,寡能服人。然枢密院之事诸将见解不无道理,仅是不知用兵之繁琐。” 张虞笑了笑,说道:“卿旧时为护军,以我之名与诸将联络。而今为枢密使,都督诸将,总理军务,悍将一时莫能服,是为正常之事。望卿不负孤之希望,能尽快组建枢密院。” 荀攸作为护军时,所拥有的权利没这么大,很多时候向张虞提意见,并以张虞名义下达军令于诸将。然今情况不同,荀攸从幕后走到前台,他必然会受到更多的质疑,如何让诸将心服口服,则是要看荀攸的手段了,毕竟骄兵悍将可非虚名。 “诺!” 荀攸应了声,说道:“殿下,凉州韦端受命至长安任职,而其子韦康拜为凉州刺史。依之前所言,君侯欲遣军入凉州,与韦康同讨河西叛军。今选何人出征河西?”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征讨河西非深谙河西之事者莫能往,孤之前欲让什翼率陇兵前往,并令阎行率军从之。而今什翼尚在汉中,能否西征凉州,尚属未知之事。” “依刚刚所抵军报,孙策欲迁汉南之民入蜀,但因张鲁招引之故,汉南之民或逃亡汉北,或逃难上山,故今孙策所得百姓仅有数万人,而其兵马已有撤离汉中之迹象。” 荀攸奉上军报,说道:“至腊月时,孙策必率军撤离汉中,而我亦能班师。其中我军诸部,什翼所属兵马用兵最长,奔波路途最久,故今已不负责军事。故以攸之见,殿下不如令什翼先撤,稍后休息一番,再遣他出征河西。” 张虞浏览军报甚久,说道:“公达所言不无道理,那今便下令让什翼先撤回关中休整,待年后渐暖西征河西。” 说着,张虞念起一事,说道:“今称王在即,诸将欲知封赏者多,卿不妨以此联络诸将。” “遵命!” 文臣涉及的行政部门多,封赏因此麻烦些。而武将封赏则是简单,无非是爵位及将军号。今张虞对武将的封赏早已安排好,提醒荀攸可向外释放消息,无非希望诸将有求于荀攸,以便荀攸有利开展工作。 第一百八十九章以唐王行天子职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进位称王易,然如何搭建官制及册封文武则是不易。经张虞花两个月的忙碌,方将国中之事料理好。并随着时间至腊月,诸臣便议称王事宜。 称王时间定于十二月的庚辰日,是日大吉,宜祭祀。 在称王继位前半月,应劭为张虞与群臣制定礼仪,安排称王是日之流程,而其中是否制年号为众文士争论之关键。 如侍郎傅干认为不宜制年号,其言汉室虽被袁术所篡,但汉室仍为正统。今张虞所继唐王为大汉之唐王,故不宜制年号,而是需延续建兴年号。而如欲计算唐王国存续时间,不妨使用纪年。 傅干为北地傅氏子弟,情感上偏向于汉室,故今希望张虞严守礼法。而有人反对,则有人赞同。 如辛评认为需制年号,表示袁术篡汉室位,寿春之帝非正统,故汉室衰微。年号者,为君所用之年号,而今汉帝被害于陈,则天下无共主。天下既无共主,以建兴为年号,便不符礼法。是故唐王继位,宜用年号以计岁。 年号之争开启,众多文臣便参与其中,纷纷向张虞上疏,以表明自己态度,或赞同者,或不赞同者。 年号虽为小事,但今众人因此而争执,则让张虞明白天下心怀汉室者不少。为此张虞倒不恼怒,毕竟想让天下之人认同唐室至少需要经历两代人。 为了平息争执,张虞遂请七十有余的蔡邕出山,蔡邕作为天下大儒,虽被不少人质疑屁股歪了,但因名声享誉天下,其话语权自是不用说。 然蔡邕顾忌他与张虞的关系,为此从年号起源讲起,众人年号为汉武帝所启用,之前帝王皆以纪年为号。而纪年者为天子与大王皆能使用,今张虞为唐王,而国无天子,因此张虞制定年号不存在礼法上的冲突。 有了蔡邕的背书,张虞便顺势向众人征集年号。 因今竟天下纷争未休,君王需以武建功,故年号的征集倒无争执,自然包含‘武’。实际上历代开国帝王的年号也是如此,如刘秀的建武,朱元璋的洪武,李渊的武德。 经众人提供的诸多年号,张虞最终选择以‘神武’为年号。而神武者,即透露出张虞开疆扩土的雄心,希望自己立下宏伟之武功。 阳光驱散清晨的寒冷,万人聚集于长安以北依渭水而建的祭坛。 祭坛上,鼓笙列奏,乐者齐歌。 为彰显张虞的武功,以及营造宏伟的气势,今有万人兵卒参与仪式。故祭坛周围有数以千计的军士,步卒方阵整齐如块,阵中旌旗遮天蔽日。 而在通往祭坛的阶道左右,身材魁梧的甲士们披甲持戟,昂首挺胸,脸上露出自豪与肃然之色。他们已享受到了的胜利果实,而今张虞开国,他们岂会不为之自豪? 张虞身穿礼服,头戴冕冠,在众臣的迎奉下,不慢不快抵达祭坛阶梯下。 而在张虞踏上台阶的那一刻,周围声音骤而热烈,礼歌高亢,笙乐聒地,钟鼓喧天,响彻于祭坛四周。 徐徐走上祭坛高点,在应劭的指点下,张虞跪于蒲团上,向天叩以三拜。 应劭摊开奏疏,高声宣读道:“盖闻伐罪救民,王者之师,考之往古,世代昭然。轩辕氏诛蚩尤,殷汤征葛伯,文王伐崇侯,三圣人之起兵也,非富天下,本为救民。” “近睹汉之末,主居深宫,阉党乱朝,官以贿成,罪以情免,宪台举亲而劾仇,有司差贫而优富。庙堂不以为虑,方添冗官,又征赋税,役数十万民,西征羌胡而不能止戈。” “致使愚民误中妖术,不解偈言之妄诞,酷信黄天之降世,冀其治世,以苏困苦,聚为蛾蚁之党,据河朔,蔓延汝颍。妖言既行,凶谋遂逞,焚荡城郭,杀戮士夫,荼毒生灵,千端万状。” “汉讨之初平,何进为乱,操替储君,引董入京,使豺狼乱河洛,废立天子,劫淫士民,天下民怨为之沸腾。关东诸雄托以讨贼之名,举大兵而伐之,皆欲自为,内斗兼并始起,终不能济世安民,由是天下土崩瓦解。” “虞本代朔之民,初列孝廉,渐至提兵。灼见妖言,不能成事,又度董乱,难与立功,遂引兵至上党。赖天地之灵,及将帅之力,及一鼓而有并州,安北疆之乱;再战而定关中,平诸雄未能平之贼。” “西征陇右,席卷而下千里,复乱羌所据之郡土,韩氏受擒,马腾祈降。袁氏称号,据于河北,爰兴问罪之师,关东交兵,袁氏骤亡,兄弟国裂,赵魏渤海,尽入版图。既虽据有海滨,覆没仅在须臾。” “今废袁氏之暴政,河北民庶各安于田里,德化未及,而政令颇修。故今据有地万里,汉、胡民有千万,今之所以臣服,此乃虞之功绩。” “古闻建功者,必有德政;有德者,必能授爵。今汉室衰亡,陈袁作恶,天子驾崩,故焚诰于天,请继唐王位,封建称藩,分之以民,屏蔽华夏……。” 很快,近千字的被应劭洋洋洒洒念完,之后交于张虞。 张虞在应劭的指点下,将奏文扔于烈火焚烧的鼎内。随着烈火吞噬奏文,象征张虞已向苍天上疏,而苍天批准了张虞进位唐王的请求。 两汉之时,天子与皇帝概念不同,如周代之降有天子,秦代之下有皇帝。其中天子为天下共主,华夷之共同君主;皇帝为天下君臣之长,其统治疆域限于所实际拥有的疆域。 因天子与皇帝概念不同,二者各自拥有三块玉玺,即天子三玺,皇帝三玺,由是有六玺之数。其中天子玉玺用来行使册封藩国君臣及颁布赐予藩国诏书之权;皇帝玉玺用于册封国内诸侯王,及向臣民行使权利。 简而言之,天子三玺即用于藩国,而皇帝三玺则用于本国。 天子既为天下共主,那么他的地位需要得到上天承认,具备唯一性,是为天无二日,国无而主。其中得天子位有两种方式分别为内外禅,一,开国皇帝燔燎告天,征求上天的同意受称天子位为外禅;二,储君从前任天子手上得到天子位,通过宗法继承是为内禅。 刘邦登基天子之位,乃是通过外禅;刘秀虽为刘氏宗亲,但他登天子之位的方式是为外禅。 而今张虞以王爵而行燔燎告天之礼,乃假以上无正统天子而无人册封之名,因此义正言辞向上天求封。 依礼而言,诸侯王本仅有一印,然应劭为讨张虞欢心,干脆刻天子三玺及唐王一玺于张虞,实以让张虞以王身而行天子权。 礼制之复杂让张虞瞠目结舌,天子与唐王能混淆在一起,估计也就这群懂礼法之人敢搞。 之前张虞恐不符合礼法,婉言拒绝了应劭奏请。然应劭却言,旧周王室有天子而无皇帝,故今唐王为何不能行天子权? 有了应劭这一番话,张虞便依其心意,反正在外行人眼里唐王非皇帝,便是非天子。而应劭凭此投机,便被张虞册封为九卿之一的宗正。 收下四玺后,称王之礼便宣告结束,随之则是册封群臣的诏书。 侍郎辛评立于下阶,手持诏书宣读封赏名单。 拜钟繇为丞相,录尚书事,参枢密院事,封定陵侯,食邑一千三百户。 拜杜畿为尚书令,平枢密院事,封渭乡侯,食邑八百户。 拜郭图为秘书监,议枢密院事,封留乡侯,食邑一千户。 以庾嶷为计司使,平尚书事,封鄢陵侯,食邑一千四百户。 吕范为司隶校尉,封细阳侯,食邑一千二百户。 …… 董昭为尚书仆射,封都亭侯,食邑四百户。 三公九卿另开一文,三公为刘和、王宏、韦端,各有食邑。其中刘和食邑万户,是为诸臣之盛。九卿为大鸿胪冯芳、少府张则、执金吾马腾、大理(廷尉)王晨、宗正应劭、光禄勋蔡邕、太常张鲁、太仆张济等九人。 …… 拜荀攸为枢密使,封陵乡侯,食邑六百户。 拜贾诩以侍中兼枢密副使,封都乡侯,食邑六百户。 …… 吕布为大将军,领兖州牧,封温侯,食邑万户。 拜张杨为前将军,兼枢密副使,封晋阳侯,食邑两千五百户。 拜张辽为右将军,封马邑侯,食邑三千户。 拜郦嵩为左将军,领殷州刺史,封朝歌侯,食邑两千户。 拜徐晃为后将军,封南郑侯,食邑两千五百户。 满宠任镇南将军,领海州刺史,封昌邑侯,食邑一千九百五十户。 张燕以镇西将军,领青州刺史,封真定侯,食邑三千户。 镇东、镇西二将军位暂缺,什翼、郝昭、高顺、许褚四将为四征将军,各为都乡侯,食邑在八百户至一千三百户不等。 鲜于辅、柯比、赵云、孟宁之为四平将军,程普、张郃、阎柔、张绣为四安将军。高览、徐庶、马超、麴义、张丰各得将军号。 以上诸将依照资历、军功不同,所得爵位不同,多则上千户,少则数百户。如张丰为张虞宗将,镇守关中多年,虽仅有杂号将军,但食邑有千户。亦或是率大军投降者,如高览率数千骑投降,其食邑有一千三百户。 第一百九十章西征凉州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199年,神武元年,正月。 张虞称王开国,世上最欢喜者莫过于张冀。 “哈哈!” 张冀身穿冕服,甩开侍女的搀扶,在镜子前晃悠,得意道:“未曾想我有朝一日,竟能穿王公之服饰,多亏了我的好儿子啊!” 张虞坐于席上,笑道:“父亲若是喜欢,让人多做几件,以便四季换洗。” 张杨点了点头,笑道:“兄长有几分王气。” “儿子有帝王之气,那我可不有王气?” 张冀望着镜子里苍老的自己,感慨说道:“当年遇相士,言我晚年享受富贵,而今观之,如其言尔!” 说着,张冀抚摸由蜀锦制成的冕服,问道:“冕服一件价值多少?” “回父亲,冕服制作复杂,一件至少要花费上万石粮。”王霁说道。 “太贵了!” 张冀连连摇头,说道:“我以为不过几匹蜀锦的钱,没想到竟要上万石粮,非我所能享受。” “父亲如是喜欢,不必在意价格!”张虞说道。 张冀示意侍女为自己更衣,说道:“天下未平,万石粮够五千步卒一月所食,我今怎敢享乐,而坏天下大事。” “蜀锦为衣,我便足矣。旧乡人尚有受寒者,我不敢奢靡享乐。” 张虞没有多劝,他晓得张冀的为人,平日上不会太节约,但所需用度太大,张冀便会舍不得。且一直以来,张冀常会接济乡人,每年都会花费不菲的钱粮。 “洛儿约有十岁,我儿怎不册封为太子?”脱下冕服,张冀坐到席上,忽然问道。 张虞喝了口酒,说道:“洛儿太小了,今时骤封为太子,恐往后受宠太盛,养成奢靡之心性。” 王霁为张虞倒酒,说道:“洛儿晓通经学,兼善武事,心性渐成,夫君不妨多考问。” 张虞笑了笑,说道:“今天下未平,何须着急立储?我欲用五年平天下,更五年后,洛儿方十三、四岁,届时封为太子,可授治国之道。” 话是这么说,张虞依旧担心儿子不成器,将会坏了他一手辛苦所创建的基业。毕竟历史上不乏有二世而亡的王朝,欲想让王朝维持久,至少需经两代以上的明君治世,方能在百姓心中留下影响力。 或许是缺少父亲管教缘故,在张虞眼里张洛性情偏柔,而欲为君治天下,性子岂能怯弱,但若是外柔内刚者,则情况又是不同。故需拉长时间观察张洛,看其属于是哪种柔? 张冀微捋胡须,说道:“济安少年时,尚不及今时之洛儿,我观洛儿往后必能成器。” 张虞笑而不语,仅是嘴上应声。 在交谈时,侍从趋步入殿,禀报道:“大王,将军什翼奉命已至殿内等候!” “父亲!” 见张虞有事将走,张冀说道:“以我儿之事为主,莫要搭理老夫。” 在众人的送行下,张虞起身离开,直往紫宸殿。 紫宸殿内,什翼见到张虞时,依照之前侍从所教之礼仪,向张虞拜以王礼。 “卿甲胄在身,不必如此多礼!” 张虞扶起什翼,笑问道:“征西将军印何如?” 什翼谢道:“仆无功绩,受领征西将军印惶恐,子龙将军从军东征有功,又为殿下执掌亲军,比仆更合适。” 自那日登基开国,众文武重点讨论官职封赏,如谁得到的赏赐多,谁得到的赏赐少。其中什翼被封为征西将军,赵云旁落与柯比、孟宁之同列,则是难免多生议论。 什翼追随张虞久,其中最显赫的功绩便是伐陇右时,焚烧凉州叛军的粮草,之后便被张虞长期留于陇右,不似赵云东征河北。 故众将以为赵云应与高顺、许褚同列,然今不仅与柯比、孟宁之同列,且不及什翼、郝昭二人当出乎众人意料。 当然了,外人虽为赵云打抱不平,但却赵云神色如常,不与众人探讨封赏。然什翼却受言语影响,他自以为常年在陇右,与赵云相比功绩略逊之。 张虞眉目微蹙,说道:“我下并州之后,子龙方追随我。卿从起兵之前,便舍身亡死随行,故论功绩而言,卿有从辅之功,此功无人能比。” 说着,张虞坐回榻上,说道:“况我今招卿入宫,便是欲委大事于卿。若卿惶恐官职,则不如尽心用力,为我分忧大事。” 此番开国封赏,张虞重点关照元从,凡是追随他较早,并立有功绩者,张虞优先考虑提拔。故乃以什翼、郝昭、高顺、许褚四将为四征。资历之下,便是参考所立军功,如满宠、徐晃以军功拜高位。 至于大将军吕布,纯粹是张虞拉拢吕布之用。吕布之前便已是高官,而今若不授予远超众人之官爵,岂会令吕布甘心,故张虞将吕布与刘和并尊。 “请大王吩咐!” 张虞示意什翼落座,问道:“卿久镇陇右,可闻河西胡寇?” “有所耳闻!” 什翼沉吟了下,说道:“河西胡寇众者莫过于卢水胡,而卢水胡遍布关西诸地,除河西临松外,今河湟有湟中卢水胡,安定故郡亦有卢水胡出没。其中临松卢水胡口众,据河湟羌胡言,约有两三万口。而凉州另有羌人数万,居于河西诸郡。” 卢水胡族群复杂,不是单一部落,而是杂糅了诸多种群的部落。因生活于卢方,与彭人融合,遂先被称以彭卢戎。又因生活在卢水流域,又被称以卢水胡。在被匈奴征服之后,匈奴将大量杂胡如月支、羯族一并安置,遂形成了复杂的卢水胡族群。 匈奴与汉朝大战时,卢水胡奔散各地,遂形成了三大卢水胡族群,而其中人口最多的卢水胡便是因投降而被西汉安置于河西的临松卢水胡,且在五胡乱华时在凉州建立北凉政权。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卿既知河西民情复杂,汉之豪强,胡之恶夷,盘踞于诸地,各有人口数万,不服王化久矣。我今已委凉州刺史韦康赶赴,不知卿可敢率军西征,扫清河西诸胡,令河西诸郡太平? “有何不敢?” 见张虞委任于他,什翼拱手说道:“仅是凉州民情复杂,南与河湟连通,若是征讨不当,不能一举而覆之,则河西难安,并波及陇右诸郡。” “我需角力中原,难有大军西征河西!” 张虞问道:“故以卿之见,征讨河西可有省力之策?” 什翼说道:“凉州之所以不顺,在于中原兵马难及,另汉、羌、胡杂居其中,互相攻伐各有兵马。其中卢水胡为恶多时,汉、羌之民饱受其害。故以仆之见,不如合汉、羌以制卢水胡。胡部灭绝,则可平不顺汉、羌之豪帅!” 汉、羌打了上百年,二者在陇右与河西逐渐融合,而卢水胡属于是典型的游牧民族,因此什翼分析倒是正确,联合能联合的力量,征讨作乱的卢水胡。 卢水胡被讨平,后续汉人便能吸纳为用,而不顺的汉人便能征讨。而作乱的汉人豪强被解决,凉州官府便有能力解决西羌。 什翼的分化之策让张虞不禁点头,在陇右坐镇多年,什翼战略与战术水平渐涨。 “予卿五千精兵,并以阎行辅之,能为我平河西否?”张虞问道。 什翼沉吟少许,说道:“需贤人同行,仆用武,贤士以文,并力能平凉州。” 明白什翼之意,张虞遂问道:“卿有何良吏举荐?” “临洮郡守张既,其治本郡时,擅分化羌、氐,令各部臣服。并且张既深谙兵略,了解河西地理,他如能随军从征,仆将无忧虑。”什翼说道。 “可!” 张虞看向赵咨,说道:“拟诏,封张既为凉州护军,听候枢密院调令,随征河西诸郡。” “诺!” 赵咨领命应声,提笔斟酌,思索拟写诏书。 枢密院在各州设有负责官吏,依照荀攸、贾诩制定的制度,凡将领出兵征讨,枢密院便会调护军或督军从征,并会配备军师、参军辅佐。 “除需张既从征外,卿可有他求?”张虞问道。 什翼蹙眉深思,说道:“河西诸郡辽阔,半年内可有小功,然因东西数千里之遥,无数岁之功恐难见太平,故望大王予仆时日。” “武威至敦煌路途漫漫,卿安心西征!”张虞笑道。 “诺!” 什翼先是应了声,后念及一事,问道:“大王,仆闻西域统属凉州,如凉州清平,西征西域否?” 闻言,张虞忍不住而笑,说道:“西域距长安上万里,往返需一岁。卿下凉州,如有余力,可征西域!” 第一百九十一章西汉中,东上庸 - 暮汉昭唐 - 周府 自汉末凉州叛军作乱以来,不仅陇右失控,更导致了河西道路断绝。加之西域距关西有六、七千里之遥,东汉朝廷遂失去了对河西与西域的控制。 今河西诸郡汉、胡豪帅四起,便是地方上趁东汉政府丧失控制权后,渐渐坐大的结果。而西域长史府在失去朝廷的支持后,遂名存实亡,西域诸国不再依附长史府。 然若河西道通,凉州诸郡安宁,丝绸之路开通,西域诸国出于利益,以及两汉长时间的经营,将会纷纷遣使拜谒。 历史上,曹魏统治西域便是得益于两汉的耕耘。但因缺乏在西域的驻兵,曹魏仅是名义上控制西域,诸国朝贡中原,非被中原王朝所征服,实因朝贡通商有利可图。 因此若想真正意义上控制西域,非遣兵驻扎不可,或更进一步废国设郡。然欲遣兵出西域,除非中原一统,否则将会无力西顾。 无力西顾的关键便是路途遥远问题,无辎重沿途提供,兵马安能跋涉六、七千里至西域屯兵或是作战? 故什翼说出征讨西域否之语,张虞仅能敷衍回应。在他预计中,什翼能降服凉州便是大功一件,征服西域诸国还需等到一统天下之后。 “大王,丘郎、鹿蚝、弓晖三人已至殿外等候!”宦官张夯禀道。 “宣!” “诺!” 张夯,上党泫氏人。汉灵帝时期,因家境贫寒之故,张夯入宫为宦。时为汉灵帝打扫陵墓,逃过袁术屠杀宦官。后随董卓迁都至长安,在长安之乱中逃出宫中,遂留得一命。 在张虞下关中后,张夯分得田亩,留在长安生活。如今张虞称王,张夯得知宫中招聘旧人,便前来就聘。因有服侍刘协之经验,遂被安排服侍张虞。而张虞见张夯谨言慎行,便封为小黄门,负责他的起居与传禀工作。 少许,在张夯引领下,三人趋步入殿,并行以臣礼。 张虞上前一一搀扶,欢喜道:“此番南下解围,你等儿郎大涨我之威风啊!” 说着,张虞拍着三人中体格最为庞大的弓晖肩膀,笑道:“料你便是弓晖,以弓射杀蜀卒数十人,并手刃敌寇校尉。” 弓晖腼腆说道:“不料殿下竟记仆之小名。” “怎会不记着?” 张虞笑道:“我出征在外,常会与教头来信,询问你等情况。而你好勇善斗,武力为诸子之首,我岂会不知?” 说着,张虞笑骂道:“听说你常在酒后殴人犯事,如若再犯休怪我责罚了!” “谨记殿下!” 弓晖没想到张虞真记着他,神情顿时激动,沉声应道:“仆今后绝不饮酒犯事。” “可是丘朗?” “正是!” “若无你出策下褒城,则大军难以速下。而及蜀军兵至,则大军将败于褒口。”张虞赞扬道:“你今年纪虽轻,但却有大将之资。” “嘿嘿!” 见张虞如此赞赏他,丘郎挠头憨笑,全无厮杀时的凶狠。 “鹿蚝!” “弓马娴熟,搏杀蜀骑五人,解救民众三百多人,有勇有谋,乃是好儿郎啊!” 鹿蚝按耐激动心情,说道:“愿为殿下效死力!” 张虞拍了拍肩,欣慰道:“我养诸子多年,众文武以为小儿无用。而今救援汉中之役,诸子表现精彩,名声享誉军中,当不负我之心血。” “来人,备上宴席,诸子与我小酌一杯!” “诺!” 见张虞留他们吃午饭,三人惊喜交加。 午宴不用多说,在张虞推心置腹下,三子被忽悠着迷迷糊糊。及出宫时,三人已视张虞为效忠之主,恨不得为张虞掏心掏肺。 此番南征汉中,三百中条军子弟虽死伤数十人,但大部分人皆有立下军功。张虞为延续培养爪牙之策,遂特意挑选军功卓著的前三人入宫以示亲近。而后续的话,张虞会单独挑时间至中条军,抚慰余者立功子弟。 用过午膳,张虞午休半会。 午时,郭图奏孙策撤离汉中,张鲁奉命谒长安,张虞遂招钟繇、荀攸、杜畿、贾诩、郭图等人受诏至紫宸殿议事。 “孙策率军撤离汉中,而张鲁从子午谷道至长安。” 张虞与众人坐而论政,说道:“张鲁入朝受领太常,汉中需委任郡守,并留兵驻守,不知诸子有何见解?” “汉中闭塞,内有沃土,与长安相隔秦岭,兵马调动不便。” 荀攸沉吟说道:“而孙策坐拥巴蜀,伺机窥探汉川。如殿下东征中原,孙策或会再犯边境。故以攸之见,汉中需委大将,并兼领政务。” “中原为用兵之先,而巴蜀为用兵之次。故汉中以守为先,遇敌遏守险要,令殿下无后顾之忧。”田丰思索了下,说道:“因此需有独当一面之将坐镇,统领诸部兵马御敌。” “大敌在袁术,徐晃、张辽、郦嵩、满宠为我爪牙,孤难以离之。” 张虞轻敲扶手,说道:“除四人外,诸子可有人选?” “前将军张公何如?” 郭图说道:“张公久经兵事,为诸将之尊,坐镇汉中能服众人。” “不妥!” 贾诩微摇了下头,说道:“汉中地理复杂,张公不识地理,恐难以就职。况汉中降将众多,虽能服张公,但恐张公难收众人之心。” 顿了顿,贾诩补充说道:“不仅于此,南郑以东有西城、上庸、房陵、钖县四县,此四县虽被张鲁所统,但四县各有豪强。据徐晃奏,南阳大乱时,上万家百姓西投以上四县,被豪强募为部曲。若治理不当,恐会引发动荡。” 汉末天下大乱,西城、上庸、房陵等四县承平至今,而关中、荆州屡遭兵乱,因此吸纳了大量逃亡人口。历史上四县能被曹魏划出三郡,除了申氏兄弟与孟达跳反外,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四县存在大量人口。 西晋初期,统计三郡户籍合有近四万户,须知在这之前还因孟达反叛之故,其治下七千多家部曲迁至幽州。因此严格来说,巅峰时期东三郡户籍应有五万户上下,人口在二十至三十万之间。 今位面因关中早安之故,未引发关中难民潮。然因袁术在南阳统治不得人心,却让不少南阳人西奔东三郡。 杜畿拱手说道:“殿下,汉中户籍众多,今虽被孙策迁走数万百姓,但人口远胜雍州诸郡,旧十万之户堪比一州之地。以畿观之,殿下欲大治汉中,不如拆封二郡,令其各有数万户。” “杜令君之言有理!” 钟繇说道:“殿下以雍州人口单薄,汉中独挡巴蜀为由,将汉中划入雍州之中。然汉中一郡之户超陇右诸郡户籍之合,若不拆分汉中郡则不利刺史治下。” “以繇之拙见,不如以武都为州治,上理陇右诸郡,下合汉川诸郡。而如遇孙策进犯汉中,则雍州兵吏屯于下辩,则敌欲伐汉中,需御陇南之敌。” 钟繇以行政区域考虑出发,不仅赞同汉中拆封出二郡,并希望将州治置于武都郡,以便从西呼应汉中。往后巴蜀企图北伐汉中,陇右之兵屯武都,汉中之军屯阳平,两面皆有强军,则遏巴蜀北出之道。 张虞微微颔首,赞同说道:“卿所言不无道理,汉中为巴蜀门户。孙策欲出巴蜀,非伐汉中不可。今雍州移治武都,与汉中遥相呼应,则孙策不复出金牛道矣!” “不仅于此!” 荀攸接话说道:“既有陇右兵马呼应,那么汉中遣文武俱全者固守便可,无需留守大将坐镇。” 张虞微依凭几上,思虑汉中人事半响,说道:“郭淮俱有文武,徐晃多有盛赞郭淮之才略。今由郭淮出任汉中郡守,统领汉川军政。而西城自以东四县划设上庸郡,让王凌出任郡守,统领军政大事。” 众人虽惊讶张虞竟将如此要职交于年轻将校,然考虑到二人为张虞心腹,且从军效力多年,故也未出声反对。 “遵命!”众人应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万户侯,旧约言 - 暮汉昭唐 - 周府 长秋宫,长信殿。 殿内,张虞与王霁对坐用膳,而具有国色之貌的冯姬忙碌服侍。 “下午,阿弟进宫见我,言将出任上庸郡守。不知上庸在何方,户籍多寡?”王霁问道。 张虞漱了下口,吐到水盂中,说道:“上庸郡本归汉中郡之土,而今诸卿以为汉中郡人口众多,故将东四县设为上庸郡,以西五县复为汉中郡。” 顿了顿,张虞如实说道:“上庸郡四县虽旧降张鲁,但却各有长吏自守,故人口多寡,莫能预料,户籍应不下数万。” 王霁微蹙柳眉,说道:“上庸郡既未宾服,为何不让阿弟出任汉中郡守?” 张虞说道:“彦云有大才,上庸四县未服,他若能为国降服四县,并严惩郡中豪强,编户齐民,则是有开疆扩土之功。而出任汉中郡守,虽说汉中户籍丰实,然却少有立功之机。彦云追随我多年,我视如亲弟,怎会不为其前程思量?” 从表面上看,汉中、上庸二郡中出任汉中太守更好,但实际情况不然。张鲁虽说献郡而降,但追随张鲁的旧部如何安抚,需郡守花费大量时间安抚, 若安抚不当的话,内部恐生动荡。而若安抚得当,虽说立得一功,然与开疆扩土相比,此安抚之功莫能及也! 而上庸郡眼下看似无实际掌控疆域,诸县内部豪强林立,但因依靠唐国资源,不论征讨豪强,亦或说安抚诸豪都相对容易些。 见张虞讲得颇是有理,王霁眉目舒展,笑道:“先前不能领悟夫君之意,倒是妾见识短浅了!” 说着,见张虞用膳以来,多有垂涎冯姬姿色,王霁神情微正,说道:“冯姬,今夜孤身体不适,便由你服侍殿下。” “诺!” 冯姬脸色微红应道。 张虞内心自是荡漾,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冯姬乃冯芳之女,名冯霜,字秋白。先前王霁招入宫中,欲充实宫中妃嫔。但王霁恐张虞会沉迷冯霜美色,冯霜因此恃宠而骄。故王霁将冯霜留在身边,名为女官服侍自己,实为施加威慑。而今王霁见张虞垂涎冯姬已久,遂顺势成全张虞。 星夜灿烂,烛光摇曳。 是夜,娇体白如雪,莺莺燕燕如泣声。张虞在佳人的服侍下,又做新郎官,好不得意! 盖是佳人的服侍让张虞满意,或是看在冯芳的面上,张虞下诏册封冯霜为九嫔之一的‘修容’。 张虞名为大王,然为了今后省事,诸多制度堪比帝皇。如后宫制度便以两汉后宫制为基础,稍微修改了下,立三夫人、九妃嫔之制。 三夫人为贵嫔、夫人、贵人,受封者分别为郦素衣、阿剌海、蔡琰三人。九妃嫔:冯霜、邹绮、甄宓、郭湟。余者佳人为美人、才人、中才人等。 在冯霜的服侍下,张虞换上礼服,在宣政殿接见张鲁。 “仆张鲁携汉中文武拜见唐王!” 张鲁率阎圃、张卫、张愧、张富等子弟、亲信数人跪地齐拜,说道:“昔在汉中不能拜谒,望大王见谅。” “多礼了!” 张虞顺阶而下,扶起张鲁,说道:“孤在长安恭候卿久矣,今卿识大义而归顺,实乃孤之幸事。” “谢殿下厚遇,鲁惭愧尔!” 张虞神情温和,问道:“卿千里至长安,不知今后欲留于长安,亦或是留镇汉中?” “禀殿下!” 张鲁迟疑片刻,说道:“孙策窥视汉中,而鲁才疏学浅,难以坐镇汉中。今请命入朝,愿为殿下效力。” “善!” 张虞脸上洋溢笑容,说道:“今百官初列,九卿太常暂无贤吏出任,卿有教化、通道之学,可拜太常尔!” 说着,张虞看向左右,吩咐道:“张公献郡有功,今封阆中侯,食邑万户。” 见张虞竟封自己为万户侯,张鲁重新跪地告谢,激动说道:“唐王待下恩重,臣拜谢唐王。” 张虞再扶起张鲁,笑眯眯问道:“卿留于长安任职,那不知卿子弟欲留汉中,亦或是长安?” “长安!” 张鲁毫不犹豫,说道:“臣子弟欲沐王化已久,今既归顺殿下,那便迁居长安。” 在册封万户侯前,张鲁或许会犹豫舍不得离开汉中。但张虞册封万户侯予他,则是出乎他的意料。故张虞既礼遇于他,他岂能不感激张虞? 若他拖拖拉拉,惦记着汉中基业,怕不是会让张虞恼怒。因此张鲁非常识趣,今干脆将族人子弟迁至长安,省着有子弟不长眼,最终惹怒了张虞。 “好!” 见张鲁如此爽快,张虞也是干脆,说道:“卿子弟既迁至长安,那便一一封拜官职,以便诸君在长安安居。” “拜谢殿下!” 张鲁领着张卫、张愧等子弟跪拜,以再谢张虞厚赏之情。 继张鲁封万户侯之后,今唐国已有两万户侯,即吕布、刘和二人。以上三人之所以能被封为万户侯,除了本身是诸侯的身份,更关键是投效张虞。 如刘和举幽州归顺,兵民合有数十万人;吕布虽未明确归降,但为了吸引吕布归降,遂封为万户侯。而张鲁与刘和情况类似,治下人口有二十余万,今献国归顺张虞,其待遇自与刘和相同,仅在官爵上略逊些。 在宣政殿中,张虞向张氏子弟问话后,便册封众人。如二弟张卫封为昭义将军,三弟张愧为驸马都尉,儿子张富为黄门侍郎。 在一番安抚后,张鲁领着诸子弟兴高采烈而退。阎圃则是在张鲁退下之后,被张虞唤留于殿中。 “仆拜见殿下!” 阎圃作揖而拜,笑道:“殿下安陇右时,圃为使拜殿下。昔日之约言,不知殿下记否?” “君乃趣人也!” 张虞仰笑了几声,说道:“旧时约言,孤怎会忘记?孤问卿汉中能降否?卿曰破袁绍之时,则汉中自降。” “约言不敢忘,卿有大功于孤,不知欲求何官?” 阎圃拱手说道:“圃顺应天命而降,既为唐氏臣,便以殿下之诏为先,不敢妄求官职。”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卿愿回汉中任职否?” “愿为殿下效力!” 见阎圃无意见,张虞说道:“孤析汉中为汉中、上庸二郡,而汉中为巴蜀之门户,孙策窥探之。卿有智谋之才,不妨以枢密院雍州护军之职驻汉中,调和雍州诸郡兵,以御孙策犯边。” 顿了顿,张虞补充说道:“君献汉中有功,特封卿为平乐亭侯,食邑三百户。” 阎圃为巴郡人,深谙汉中地理,今留在长安无用,不如外放至汉中任职。另外阎圃为张鲁亲信,由他出任雍州护军,有利于郭淮安抚汉中诸将。 第一百九十三章中原得失 - 暮汉昭唐 - 周府 神武元年,二月。 “殿下,臣依令在淇水口筑枋头堰引水,将淇水改道,使其东注以通白沟(黄河故道)。” 殿内,许攸将淇水口河图奉上,说道:“今之漕船由黄河登岸,陆运数十里转白沟,水运可通至邺城。反之,冀州诸郡粮饷先运至邺城,再至枋城陆运入大河,河北之粮将能调度于四方。” 白沟本为黄河故道,在黄河改道东流入海之后,乃是河北地区少有从西南—东北流向的河流,几乎是贯穿了冀州。然白沟水量稀少,水期不稳定,舟舸难以通行,不利调度河北资源。且因无河流连通幽州,导致了幽州虽归顺张虞,但未能深度掌控。 故张虞在降服河北后,采纳鲜于辅、田豫、许攸等人之见,以白沟为主要河道,连通河北诸郡,强化他对河北的控制力,并有利于后续征讨中原。 在综合情况下,考虑到人力情况,张虞让许攸负责一期工程,即丰富白沟水量,以便能行舟舸。 许攸主事期间,修筑枋头堰,引淇水东注白沟,以丰富白沟水量,令其得以行舟。在上游维修了王景修治黄河时期的菀水分水溉田系统,灌溉良田多达百顷。 张虞手指河图,问道:“白沟至大河仅数十里,今能否引大河水注白沟,或是让白沟之水分渠黄河,以省让陆路转运之劳。” “恐是不便!” 许攸摇了摇头,说道:“先时修缮河道,攸本欲仅筑枋头堰,引淇、清二水东注白沟,令宿胥口与大河相连,使舟舸回溯流转,省转运之功。然宿胥口低洼,不修筑河堰,白沟之水泄流大河,水量大减,为能通行漕运,攸不得不于宿胥口再筑石堰,令菀、淇、清三水东注白沟。” 张虞微微点头,根本问题在于白沟的水量小,受雨水季节影响大。欲让白沟常年维持能漕运的水位,在源头上需有稳定供给水流的河水,如果为了追求与黄河连通的效果,反而会影响了漕运。 “白沟东北注海,不经邺城,今怎与邺城连通?”张虞问道。 闻言,许攸上前指点河图,介绍说道:“白沟虽不经邺城,但支流洹水出太行,流经邺城南。是故朝发邺都桥,暮济枋头堰,舟舫行白沟,兵粮不绝尔!” 说着,许攸得意说道:“白沟渠通,经魏、清河、安平、河间四郡,注渤海之滨。如欲舟通幽州,修河渠以连漳、滹沱、泒三水便可。若殿下不弃,攸愿主持修缮河北水道。” “修渠之事关键,不宜草率决断。” 张虞瞧着河图,说道:“子远修渠有功,今暂封卿为枢密院长史。” 许攸神情微露不悦,张虞封赏百官时,他受封都亭侯,享食邑三百户,与田丰爵位同,他便有所不满。然今修缮河漕有功,他本以为张虞会大手笔封赏,不料不仅没有加封食邑,所领的官职亦是未在众人之上。 “怎么?” 见许攸未做声,张虞偏头望去,问道:“莫非卿有不同之见?” “谢殿下封赏!” 当着张虞的面,许攸不敢直接抱怨,仅能郁闷受领官职,暗忖:“若无自己献策,张虞安能下冀州?” 在许攸眼里,他的官职至少超出众人,纵不能为长吏,亦是与贾诩、董昭之流并尊。然他却与田丰并列,实属令他不爽啊! 其实张虞所赏许攸官爵已经不低了,尚书令杜畿食邑方才八百户,贾诩、荀攸各六百户,董昭四百户,因此许攸受封三百户已是文臣序列里的第二梯队。 至于田丰为何与许攸官爵相同,则是在于田丰在安抚冀州上出力甚多。 田丰属于是汉朝旧臣,个人在冀州名声显赫,为袁绍效力之后,田丰深得冀州官吏钦佩,在军中亦得兵将的尊敬。在为张虞效力以来,田丰常常奔走,安抚或劝降袁氏旧部,其功劳不比许攸差多少。 当然了,许攸借修缮河道事宜,中饱私囊,兼并良田,已让张虞大减印象分。 “殿下,白沟虽说经殷、海二州而注渤海,但常山、中山、赵、巨鹿等郡欲与白沟连通,需先注漳水,于河间与白沟相会,再折溯流西进,将绕行上千里,此将不利于漕运。” 观察河图少许,田豫拱手说道:“豫以为不如在魏郡内开河渠,以连白沟与漳水。殷州诸郡漕粮能先至魏郡,再南至白沟,而非先至河间郡,再转白沟。” 白沟与漳水同属于西南——东北流向的河流,二者相汇于河间郡,如依白沟而漕运,则殷州诸郡粮草需至海州的河间,再换白沟河道方能运抵河内,其间绕行上千里河道,将费时费力。 故田豫以为不如在魏郡内打通两条河流,以节省绕行的时间,及转至海州而产生的行政沟通成本。 张虞盯着河图上的漳、白二水,不由点了点头,感慨说道:“河北平坦辽阔,水系错综复杂,若能将诸水连通,则河北之粮将源源不绝以注黄河。若天下太平,孤必从之。然天下纷乱,却不敢徒发徭役。” 对于田豫的建议,张虞颇是心动。毕竟农业社会下,水运永远是最便捷、最省力的运输方式。然修缮河渠所消耗的大量人力、物力,堪比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 “殿下,征讨中原用关西之兵,食河北之粮,幽州不伤民力。今白沟已有河水,不妨让幽州自疏河渠,令滹沱、泒、漳三水互通。” 田豫沉吟几许,说道:“今时劳累修渠,及中原安定,兵粮云集幽州,将能伐辽东尔!” “是啊!” 张虞略有意动,依照之前规划,关西兵将征中原,冀州士民供给辎重,而地理偏远的幽州则不会影响太多。幽州若能打通诸水与白沟的河渠,后续征服辽东或是威降辽东,则是顺理成章之事。 见张虞有意,许攸贪图修缮河渠之利,说道:“殿下,田参军所言不无道理,攸愿至幽州,为殿下修筑河渠,令河北之粮以注黄河。” 闻言,张虞瞄了眼许攸,见其如此积极,便知许攸必然又想从中取利,遂生厌恶之心。 张虞未理会许攸,看向众文臣,问道:“令幽州自修河渠,不知诸君有何见解?” 董昭腹有成稿,拱手说道:“殿下,幽州归而未治,故不妨以修缮河渠之名,实为深治幽州。即河渠疏通,则幽州归治矣!” 之前有言,修缮河渠堪比大规模军事行动,民夫需征调,而兵将需看护民夫,因此将调动上下全州诸郡官吏及诸将帐下兵马。 基于这点考虑,董昭认为不如通过修缮河渠,渐将幽州的权利集中到中央手里,有利于后续调换官吏至幽州上任。 “公仁之见不无道理!” 张虞微吟少许,说道:“子远修缮河渠许久,风吹日晒,多有疲惫。今不如由公仁操劳,孤封卿以尚书仆射之职,兼河道都督,持节赴任幽州,准领三千兵,负责幽州河渠之事。” “臣领命!” 董昭毫不犹豫,作揖领职。 见张虞委职于董昭,许攸脸上尽显不满之色,嘟囔说道:“无我筑堰,何来白沟漕运!” 在他眼里,白沟既是他所疏通,那么河北水利便因由他负责,今张虞所为乃卸磨杀驴之举。 贾诩在许攸身侧,听到许攸嘟囔埋怨之语,恍如无事人般,神情淡然自若,仅是有意识竖起耳朵听。 张虞不知许攸埋怨之声,今张虞无意用许攸修河渠,便是厌恶许攸以公济私之举。 许攸修筑枋头堰时,淇水灌溉近百顷良田,其中被许攸侵吞有半数之多,皆为上等良田。征发徭役时,许攸趁机让民夫帮他修缮房子,有这些事为前例,张虞怎愿让许攸修缮幽州河渠呢? “二袁互伐,诸子分崩,伐袁尚否?” 张虞目光从河图上移开,询问众人道。 “白沟疏通河北,辎重供给不缺,可伐袁尚矣!”田丰积极说道。 “伐袁尚易,恐袁术出兵为援!” 郭图捋须而思,说道:“袁术若出兵中原,则殿下将伐袁术,而非征袁尚!” “郭侍中所言有理!” 荀攸说道:“袁尚依附于袁术,今伐袁尚,袁术断不会坐视不管。殿下一旦出兵,则是伐袁术,而非征袁尚。故以臣之见,殿下用兵之前需好生谋划一番。” “袁术!” 张虞微眯眼睛,他颇是认可众人之言。 袁尚虽与袁谭互相征伐,但袁尚背后有袁术,他若出兵中原,袁术大概率会出兵。届时兵事将会变成他与袁术的决战,而这一战或许关乎中原胜败,他如能击败袁术,不仅能南据兖、豫,还能一举灭海滨诸袁。 中原诸州既归他所用,那么离天下一统不远矣! “诸子所言不无道理,伐袁尚是为伐袁术。” 张虞负手踱步,沉声说道:“是役关乎中原得失,国中先行筹备军粮,待有河南军情传至,再商议征讨袁氏之兵略。” “诺!”众人齐声应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自取灭亡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错失督修运河之职后,许攸连续几日气闷,感觉自己连吃两个暗亏,故在枢密院里阴沉着脸,生人不敢靠近。 “许长史,枢密使询问白沟漕运所费时日,及白沟中有多少官舟!” 堂内,吏员温汶先通报了声,方才入堂说道。 许攸翻了个白眼,不耐烦说道:“河渠之事,我怎晓得?你让枢密使去信问董昭。” 温汶瞧出许攸不悦态度,微皱了下眉,说道:“君疏通白沟,怎不知漕运所费时间。事关国事,望君以大事为重。” 许攸斜视温汶,冷笑说道:“无我,殿下不得下冀州,更莫说疏通白沟。你让枢密使亲来,我自会言白沟漕运之事。” 碍于许攸的身份,温汶忍着怒气而退。 少许,却见贾诩至堂口,前来拜会许攸。 贾诩笑眯眯,说道:“今为南征袁术而筹划,故需知白沟漕运之事,恐劳烦许长史了!” 见是贾诩前来,许攸慢悠悠问道:“枢密使安在?” “枢密使在宫中与殿下议事,今枢密院事由诩暂理。”贾诩说道。 见张虞不传唤自己议事,这让许攸内心愈发不满,瞄了眼贾诩,淡淡说道:“军机大事,不可轻言。” “贻误军事,实乃君之过矣!”贾诩不卑不亢,说道:“望君以大事为重!” 许攸神情微正,说道:“唐国若是无我,君安能议冀州之长短?君怎敢言我不知大事之重?” 闻言,贾诩傻愣愣瞧着许攸,偷偷嘟囔尚能理解,然今他实在不懂许攸为何在众口嚷下冀州之功,莫非他不懂居功自傲之语? 见许攸自寻死路,贾诩便无意多言,而是拂袖离开,让人将此事通报于荀攸。 今时,张虞与钟繇、荀攸等人预估军粮多寡,侍从很快将此事报上去。 “殿下,枢密院有事需报!”张夯说道。 “何事?” 侍从蹑手蹑脚至殿中,说道:“殿下,刚刚枢密使遣人询问许攸白沟漕运之事,然许攸拒不作答,言若是无他,则殿下莫能下河北。贾使拜会许攸,然许攸却言事关机密,非枢密使亲至不能言。” 张虞神色微沉,问道:“许攸态度如何?” “甚是傲慢,以为无他则无冀州,莫说白沟漕运之事。”侍从说道。 荀攸脸色铁青,自许攸入院以来,他担心田丰与之矛盾,他调田丰至别处,而今许攸太不给他面子了。 “殿下,攸需回院料理此事!”荀攸说道。 张虞沉默少许,说道:“让贾文和来一趟,看许攸是否果真傲慢,欺辱同僚!” “诺!” 突发这档事,张虞失去了议论的心情,挥手遣散无关之人。 他本以为许攸在他治下会安分,然他高估了许攸的心性。毕竟有句话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过了半响,贾诩至门外等候,在张夯的迎接下,至堂内拜见张虞。 “文和,许攸何如?可有欺凌、恃功之事?”张虞问道。 贾诩犹豫了下,说道:“许攸恃功不假,亦有欺凌之事。常向左右言,殿下封赏太薄,不足以全其功。” 闻言,张虞揉了揉眉间,他之前有想让许攸当白手套,等到许攸惹人埋怨之时而杀。然今在朝廷没几日,便惹众人厌恶,这是出乎他的意料。 张虞虽有杀许攸之意,但为了维持人设,故意问众人道:“许子远恃功、凌人之举,不知诸君有何见解?” “殿下,许攸深谙中原民情,为人颇有才干,不如暂留之。”荀攸说道。 “是啊!” 钟繇点了点头,应声说道:“殿下平河北,许攸颇有功绩,今些许小过,稍微惩罚便可。” 张虞扫视众人,见贾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卿可有不同之见?” 贾诩故作沉吟,说道“臣在思袁本初之事!” “袁本初之事?” 张虞眉毛微挑,说道:“卿以为许攸欲反否?” 贾诩拱手说道:“臣无此意,仅是许攸反复,常有谋上之举,令臣不得不多思!” 众人看在许攸的功绩上,尚能忍受许攸的无礼。而贾诩则是不愿忍让,在他看来许攸不知进退,迟早反叛或是生变。 当然了,更关键是他看出张虞有意杀许攸,今愿顺张虞之意。 张虞叹气说道:“许攸虽说反复,但于我有大功,若轻易杀之,岂不有谋害功臣之嫌疑!” 之前若说杀许攸的想法有百分之五十,而今被贾诩这一劝,张虞有必杀许攸之念。 纵观许攸所为,先是谋害汉灵帝,再是背刺袁绍,是故张虞不敢保证许攸不会反叛他。若是在南征之际,他投靠曹操,泄露了军情,自己岂不是会兵败?因此杀许攸方能免有后患。 杜畿回想起旧时他与张虞所言,遂出声弹劾道:“殿下,许攸假借修缮河道为由,实则中饱私囊。如兼并河道良田,贪污受贿,滥发徭役以修屋舍,并广招流民为部曲。许攸纵有功绩,但亦不能因此而免死。” 张虞‘勃然大怒’,重拍案几,说道:“昔许攸归降时,我便有言旧罪不计,然却不准再违法纪。恃功之举尚能忍,然违法乱纪,祸害百姓,安能容之!” 说着,张虞看向庾嶷,说道:“邵然,君为计司使,有责问百官受贿之事。许攸修缮白沟,今有上卿弹劾,劳君命人核查。如有罪证,绝不轻饶,以国法从事。” “遵命!”庾嶷应道。 见状,郭图不敢发声,眼观鼻,鼻观心。须知他之前可是有贪污受贿,被张虞告诫一番后,他方才收敛许多。昔张虞如若严惩,怕不是自己亦要认罪伏法。 张虞以职务犯罪核查许攸,除了好治罪许攸外,更有意借许攸人头以震慑国中文武。目前因急于用兵之故,张虞对贪污抓得不紧。但张虞可以确定,他治下文武肯定有人贪污,如今恰好借许攸人头一用。 “殿下,许攸若被处罚,恐袁氏降人惶恐。”钟繇沉思了下,拱手说道:“殿下需好生安抚,如令田丰说服之。” “依丞相所意!”张虞说道。 事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这几天有事一直忙,请一天假,明天三更补上。《暮汉昭唐》事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开疆拓土,言而无信 - 暮汉昭唐 - 周府 盖是许攸人缘太差,在他被计司下狱问罪后,众文武揭发许攸隐匿罪状,其中不少是袁氏旧人检举。 为了彰显自己爱惜许攸,张虞在朝议时当着众人之面痛惜许攸,并让司隶校尉吕范介入其中,与计司共审许攸。 吕范为张虞心腹,深刻领悟张虞的心意,在吕范与庾嶷的联手下,许攸被办成铁案,冠以兼并田宅、假公济私、忤逆诏令之罪。 依律本应当判以死刑,而张虞出于多种考量,以许攸立有大功,且为国之亭侯为由,宽宏大度免除许攸死罪,将他与家小流放至陇右临洮郡。而经张虞的一番表演,外人无不深叹许攸遇见英仁之君,视张虞为英仁之君。 临洮郡旧名为陇西郡,为陇右之西陲,地广人稀,郡中有洮水、大夏水,及黄河的上游,内部盘踞大量羌人。许攸今被迁至临洮郡,将与羌、氐之民共居,运气若好的话,或许能安享晚年;运气不好的话,不知哪天就被羌人所杀。 许攸得知自己全家老小被迁至临洮,嚎啕而大哭,上疏乞求张虞准自己留于中原。张虞按表不准,而为了表现出照顾许攸的样子,让临洮郡府下发牲畜与农具,以便许攸能在西陲定居。 见张虞不准自己留居中原,许攸纵有万般怨气,但为了求命得生,不得不憋屈叩头致谢,感激张虞的大度与仁德。 许攸全家二十余口被流放至临洮不提,今在张虞的支持下,王凌从汉中出兵上庸。 先时天下大乱,及张鲁据有汉中,上庸豪强申氏兄弟聚乡人与流民自保,历有数年之久,申氏兄弟聚有数千家部曲。 兄长申耽先与张鲁联络,及袁术进王称帝时,申耽遣使谒袁术求封。袁术见人请降,大为欣喜,遂封为上庸都尉,治西城、上庸、房陵诸县。 有了袁术的支持,申耽遣弟申仪据有西城。而在申仪据西城之后,大肆招揽百姓,扩充名下部曲,至此两兄弟各有数千家部曲。 在汉中臣服张虞之后,申耽遣使谒张虞求封,时张虞已有意图上庸,为避免袁术介入上庸,故意好生安抚,并暗拜王凌为上庸郡守。 莫看王凌方才二十七岁,但从王凌十几岁从军计算,至今已有十余年的经验。 今好不容易有独挡一面的机会,王凌与护军阎圃同至汉中,经一番了解,向长安上疏言,申氏久居上庸,别为袁术之臣,山道险难,大军不宜进讨,若以奇兵潜行,出其不意,则必克申氏。 上疏之后,王凌恐申氏得知他的消息,遂从郭淮手中讨要两千汉中精锐,昼夜兼程,奔赴西城。而护军阎圃与杨昂率军三千随行,郭淮发郡中兵吏供给军粮。 南郑至西城有三、四百里之遥,王凌担心申仪有所察觉,遂沿汉水道,跋山涉水,力求六日之内至西城,以免申仪察觉并有时间召集兵马。 经六日的行军,二月二十六日,王凌率两千精锐先至西城。 申仪无所防备,惊闻王凌至西城,调集部曲迎战王凌。王凌率军力战破敌,申仪溃败逃往上庸。 西城告破,因兵马疲惫之故,王凌不得不休整,再与杨昂汇合之后,率兵共至上庸。 其实依照原本的计划,王凌计划追击至上庸,再趁申耽不备而败之。然不料道路险峻,率兵赶至上庸时,恐兵马已疲,莫说再败申耽。 故在上庸复杂的地形下,王凌等候杨昂的汇合,率五千兵马攻打上庸。 将至上庸时,在众人皆以为有场恶战时,申耽竟遣使至王凌军中,请求归附。 大帐中,王凌审视使者李尚,问道:“申耽欲降?” “然也!” 李尚躬腰行礼,说道:“唐王威服天下,山岭之名尽知,我主岂敢抗衡!” 王凌沉吟了下,问道:“申君归降,不知有何诉求?” 李尚恭敬说道:“将军,今天下尚未太平,我主愿暂居上庸,统兵为唐王效力,而家眷承送至长安。” 王凌眼睛微眯,说道:“我大军至此,何须申君领兵为唐王效力?如若愿降,唐王必封高官于申君,效如汉中张鲁之事。” 李尚饱含深意说道:“陈室在南阳,离上庸虽有上千里之遥。然上庸城三面阻水,独一面临陆,城中兵民数万,将军驱兵进犯,不知何时能下城郭。恐城未下,而袁氏兵马至矣!” “上庸虽说道路险峻,然我主无抗衡王师之念,仅欲保自身富贵,望将军体恤人心。” 割据上庸的申氏兄弟与其他地方诸侯不同,他们野心不大,仅想割据当土霸王,而土霸王若是不成,他们也仅想凭借之前积累的资本得一富贵。今王凌若不同意他们归降,依照使者之语,他会闭城固守,等候袁术兵马的救援。 王凌沉默半响,说道:“申君既欲归降,我岂能不愿。劳使者回禀,言若真心归降,唐王必会厚待之。” “诺!” 聊了几句,使者李尚见王凌同意请求,遂欣喜告退。 “王将军,申氏为上庸豪强,今因势危而降。若遇事急,岂不会反叛唐王。”阎圃担忧说道。 王凌笑了笑,说道:“申氏之意,我岂会不知,今自有计较!” “善!” 申耽既有归顺之意,而王凌顺其意而招降,经使者李尚的奔波。王凌以外戚身份保证,许诺封兄弟二人官爵,弟弟申仪为亭侯,入京为官;哥哥申耽为乡侯,屯兵于洵口。 申氏兄弟见王凌不似有假,遂与唐军约期归降。 时王凌于上庸外下营,见申氏遣使奉表归降,在营外设宴庆贺。而申氏兄弟因初降之故,疑虑王凌设宴用意,然见王凌单骑至城下邀约,并设宴于河水畔,周围无唐军兵卒,遂无疑虑,欣然赴宴。 宴会上,众人觥筹交错,王凌以张鲁为例子,不断向申氏兄弟勾勒美好舆图。 一酒下肚,王凌笑眯眯说道:“张公祺入朝为官,得封万户侯,不知申大兄为何不愿入朝?” 申耽将酒樽放下,说道:“我与兄弟部曲众多,今时舍部曲入朝,恐部下因此作乱,望王将军谅解。” 部曲众多自为借口,申耽单纯想观望形势。若张虞不敌袁术,他或会立马倒戈袁术。 “君当真不愿入朝?”王凌问道。 申仪大为警惕,观察宴上情况,问道:“王将军是为何意?” 王凌喝了口酒,望着二人及其扈从,说道:“二君入朝,必能得重赏。今时无意入朝~” “噔!” 说着,举起酒樽猛地摔到地上,空空的酒樽发出响亮的声音。 申仪见势不妙,手按剑柄随时准备抽出,斥声道:“你今是为何意?” 话没说完,却见刚刚尚是人影空荡的周围,今有大批甲士从中冒出,湿漉漉的身子,说明了他们从河水中潜伏而出。 “王凌,你言而无信,不惧唐王怪罪否?”申耽惊恐问道。 “唐王只要上庸,你等刚刚若是入朝,我尚能饶你性命。而今拒不入朝,休怪我无信了!”王凌满脸惋惜,说道。 申耽畏惧道:“将军住手,我兄弟愿入朝侍奉唐王!” “晚矣!” 王凌摇头,挥手招呼道。 “杀!” …… 三月二日,申氏兄弟求降,王凌假意顺从,将申氏兄弟哄骗赴宴,于水中暗伏刀斧手,将申氏兄弟及其扈从斩杀,仅留下使者李尚一命。 申氏兄弟被杀,李尚为求性命,诈开城门,引王凌率军入城。 入城之后,王凌依李尚指引,杀申氏兄弟亲信十余人,并禁申氏族人数百人。 经几日的整顿,上庸内外尽被唐军所控制。因忧旧人联合申氏旧人作乱,王凌尽迁申氏及其亲信百余家至南郑,交由郭淮看护,以候长安的安排。 上庸暂安后,王凌找李尚问话。 “君为关中人,因关中大乱而避难上庸,不知从何道至此?”王凌问道。 李尚恭敬答道:“长安至上庸有小道,北从库谷而入,顺至柞水,汇入旬水,则至上庸。此道因联系长安与上庸,二者少有人丁往来,故知者甚少。然因寡有人烟,道路通行不便,如欲通行,还需遣民修缮之。” “道路多远?” “盖三、四百里之遥,因不经汉中,故至长安最为便捷。”李尚说道。 李尚口中的小道为库谷道,库谷道出现在史书上的时间为北魏时期,而至唐时已发展为官道之一,与子午、傥骆等道并重。然在三国时期,库谷道仅为小道,上庸能承接关中流民,多依赖此道。 王凌若有所思,继续问道:“那房陵情况何如?” “房陵人口较少,兵仅数百人,不比西县、上庸二县,其中多有賨人。昔为旧汉县长治理,病逝之后由袁术所遣吏人治理。” 李尚补充说道:“賨人以耕作为生,好武善斗,习与汉人近似,府君或能用之。” “善!” “上庸距宛城多远,今顺汉水而下,可至南阳何地?”王凌再问道。 “一千二百里,将军遣人遏守险,凭山道崎岖,陈兵莫能轻犯。而顺汉水下行,可至襄阳,再经夏口,其中水道数千里,奔注长江。”李尚说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修道与联姻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三月,长安。 “哈哈!” 紫宸殿内响起张虞爽朗的笑声,左右众人致贺。 “恭贺殿下,拓土上庸,据有汉川上游!”郭图庆贺道。 张虞微收笑容,说道:“申氏兄弟盘踞上庸,凭地利之险,割据多时。王凌因时用计,旬月而下上庸,足堪大用!” 张虞敢让王凌出任上庸太守,便相信小舅子王凌的能力。 王凌文武俱全,少年习武通文,属于是典型北境士族子弟中的精英。又因早早出仕从军,王凌能力大受磨砺,比历史同期更加出色。 能旬月下上庸,王凌虽有借申耽归降之利,但王凌大胆设鸿门宴是为神来之笔。毕竟大部分将领在接纳申耽投降后就会见好就收,而王凌则是奔着控制上庸为目标。 “上庸看似地贫户寡,然在乱世里却为避难之所,仅申氏兄弟二人治下便有近万户部曲。”张虞将王凌所呈奏疏交于左右,说道:“及诸县太平,整治恶豪,大检户籍,上庸郡能有数万户人丁。” “殿下,王上庸欲修山道直通长安,倒是值得商讨!” 杜畿浏览奏疏,惊讶说道:“汉中为巴蜀之门户,故有三道与之通行,然上庸、西城等县因地理偏远,户籍稀少之故,素无官道。士民欲至长安,需西行数百里,绕至子午谷道,方能北通秦岭,抵达长安。” “如能修通上庸至长安道路,能大大节省脚程,亦有助于朝廷控制上庸郡。” 见奏疏里提及从上庸取南阳的方略,荀攸大为欣喜说道:“昔白起顺汉水伐楚,今袁术以南阳为京尹,殿下兴兵伐河南,袁术倾兵而出,殿下大军败之,再出奇兵顺汉水而袭南阳,宛城陷落则荆州传檄而定矣!” 贾诩捋须而赞,说道:“王上庸文武俱全,实不愧为殿下所器重之将!” “修缮数百里山道需费调发数万民众,今下国中以用兵为先,如欲维修栈道,恐需上庸自修!”张虞说道。 “征讨河南,不动汉中、上庸一兵一卒,故殿下不妨让二郡守调发民众,以修缮长安至上庸官道。”杜畿拱手说道:“臣闻上庸郡内多賨人,今修缮官道,何不出钱粮聘賨人出山。” “杜令君所言有理!” 列席参议的徐晃起身作揖,说道:“禀殿下,张鲁献汉中而降时,府库粮草多达上百石,晃在汉中用度,皆赖汉中府库度支供给。汉中闭塞为险,粮草难以骤调关中,今不如让二郡自费钱粮,聘请賨人与百姓修缮道路,开长安至上庸之大道。” 巴蜀虽说富饶,但关键环境闭塞,内部产生的钱粮运抵关中需费大量人力物力,故历代中原王朝治巴蜀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将巴蜀的钱粮运抵出川,以供朝廷度支使用。 基于闭塞的环境,历代王朝无不大费力气修缮蜀道,故汉中诸道的大规模修缮历史可追溯到西汉。 至李唐时期,汉中诸道迎来第二次大规模修缮。而上庸地区因人口激增之故,库谷道便被修缮。不仅于此,为了调度汉中、上庸的钱粮,李唐多有开辟新道,希望将通过河流漕运。 当下汉中、上庸二郡虽有旧道通行,但钱粮调度依旧不方便,故徐晃的见解倒是出彩,让二郡用收取的钱粮聘请賨人与汉民修缮道路。 张虞考虑良久,看向丞相钟繇,问道:“卿以为何如?” 钟繇沉吟少许,说道:“殿下,秦汉以来斜谷水路,运米以至秦岭中,再由陆上转运至渭水,顺渭水而下,则将蜀粮运至长安。今大王既复以长安为京,则需延续前人旧策,修缮褒水道,将汉中米粮运至关中,或是利于兵马调度。” “上庸又需修道,故殿下不如令汉中、上庸自修栈道,由孙雍州督视。及褒水道成,汉中米粮可供关中,而关中之兵可征巴蜀。” 从秦朝时,巴蜀运粮至关中,不是被地震震碎并改道的虚假水道,而是一直使用褒斜道中的水路。 历史上,诸葛亮与司马懿之间爆发的五丈原之役,其蜀军辎重便从斜谷而出。为了能更好利用褒水漕运,诸葛亮制作了‘流马’以运输辎重。 及至唐朝时,巴蜀的粮草调度依旧延续前代的路线,以水陆联动的方式转运至关中。 “上庸道、褒斜道?” 张虞思索片刻,心中了然,说道:“丞相之言有理,巴蜀水陆道路晚修不如早修,今二郡兵、米难以调度,那便让二郡先行修缮水陆道路。而此事由雍州刺史孙资负责,州府出人调度,计司遣吏核算,御史台遣人督查。” “遵命!” 自去年以来,张虞将修路、屯粮、聚民之事列为优先级。先是在河北修河渠,欲将河北打通水系。今再修秦岭官道,其目的与在河北修河渠相同,皆为便于调兵与方便调度赋税。 “殿下,王上庸问申氏族人及其亲信百余家当如何处理?”郭图问道。 张虞指敲扶手,说道:“申氏不顺,将其家小迁至金城郡实边,不准返回上庸。” 郭图继续问道:“那王上庸此番建功,当如何封赏?” 张虞微吟而思,说道:“下诏迁王凌为昭武将军,封都亭侯。” “诺!” 趁君臣无话之际,尚书令狐邵避席出列,作揖道:“殿下,吕布遣使许汜奉表至京,今如何接待?” “吕布受领官职否?”张虞问道。 “据使者许汜言,吕布知殿下称王并拜他为大将军,喜言朔人开国,他将富贵。”令狐邵微思了下,说道:“领大将军印时,吕布邀帐下文武赴宴,将印章示以众人,得意不已。” “呵呵!” 闻言,张虞笑了笑,说道:“恶虎饱腹,今可驱使尔!” 吕布不似曹操、袁术、袁绍有称帝进王野心,其人不甘为人下,好闭门为君,又酷好虚名。因此吕布才会屡被他人所驱使,并在意自己是否被朝廷通缉。 在汉室被袁术所终结,吕布与不少旧人竟都出现恍惚,不知天下奉何人为主。在张虞击败袁绍,进吞河北之后,吕布已是真心倒向张虞。 顿了顿,张虞问道:“吕布此番遣使至长安,不知求粮亦或为求马?” “禀殿下!” 令狐邵说道:“吕布膝下有一女一子,子男尚小,方仅两岁;长女年有八岁,今可定亲出嫁。故许汜此番谒京,不求粮、马,而是欲与殿下联姻。” “联姻?” 张虞眉头微蹙,思考自己膝下诸子。 他后宫妻妾十余人,共为他生有六子三女。长子张洛、五子张渭为王霁所生,次子张弼为阿剌海所生,三子张漳为郦素衣所生,四子为蔡琰所生的蔡袭,六子为邹绮所生的张洮。女儿有三人,分别为红娘、呼衍玉、尹氏所生。算上便宜儿子何晏的话,张虞共有七子三女。 七子三女中从五子起算,后续诸子女岁数皆小。不算张洛的话,次子张弼八岁,三子张漳六岁。而今吕布之女八岁,适龄之子为张弼。 见张虞不说话,贾诩拱手说道:“殿下,吕布无进王称帝之念,所求者仅是富贵。今与殿下求亲,盖求不为太子妃,亦愿为王妃。如为外戚,吕布以为归顺殿下后,可保一生富贵无祸。” 随着天下形势愈发分明,且吕布选择倒向张虞,那么他不可能不为自己而考虑。而刘和便是最好的例子,与张虞子嗣联姻,因此吕布欲效刘和,凭借姻亲之关系以保证归降之后的富贵。 “次子年岁与其长女相仿,吕布既欲联姻,可让孤次子与之订下亲事!”张虞考虑说道。 张弼有匈奴血脉,不在特殊情况下,因血缘关系,张弼难以得到众臣的承认。加之张虞早欲封张弼为王,以统御匈奴之众,将内附的匈奴之众汉化。今吕布有意联姻,张虞不妨让吕布做张弼的岳父。 “孔叔,你与丞相出面接待许汜,并言孤愿与吕布联姻。稍后你安排使者,出使吕布,以为通好。”张虞说道。 “遵命!” 令狐邵为太原令狐氏子弟,在张虞下太原时,他投入张虞帐下为吏。在张虞受封大将军之后,令狐邵便为府吏。其主事以来,宽厚待人,倡减刑狱,好学崇文,深受众人所推崇。 在挑选尚书六部主官时,因令狐劭品性正直,为官清廉,被张虞所看重,被为礼部尚书,负责孝廉考科,与礼仪接待。 第一百九十七章御下厚,爱将妇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昌邑州府内,歌姬舞姿曼妙,歌声婉转动人。 吕布盛情款待唐使薛夏,兖州文武奉命陪侍左右,众人吃喝谈笑,边赏乐舞,氛围好不欢乐。 吕布向薛夏敬酒,问道:“薛君,不知唐王近况何如?” 薛夏举樽回礼,说道:“回大将军,唐王每日与诸公勤谈军政,闲暇之时率骑出猎。夏离京之前,唐王送征西将军出关。” “出关?” 吕布眼珠微转,笑道:“可是唐王有意东征,让什翼为前驱?” “非也!” 薛夏放下酒樽,说道:“河西诸郡动荡,刺史韦端入朝为公,今唐王欲平河西以复旧土,故遣征西将军远征。” 吕布大为感慨,说道:“凉州叛军屡起,朝廷费钱百亿而不能平,却被唐王一役所下,可谓用兵如鬼神。布自诩将骑无双,然唐王更善将将!” 说着,吕布语气微转,试探问道:“凉州离关中一、二千里,唐王遣军西征河西,莫非暂无意中原之地?” 薛夏说道:“殿下遣六千步骑西征,沿途有陇右诸郡出粮供给,并有羌、氐部落为扈从,故不碍唐王东征事宜!” “那不知唐王何时出兵?”吕布问道。 薛夏笑了笑,说道:“事关军机要事,非夏一介文人所能细知。今奉命出使兖州,是为联姻之事而来。大将军欲问出兵事宜,不妨去信询问殿下,共商大事。” 吕布点了点头,笑道:“不知唐王膝下有几子?今哪位公子聘娶我家小女?” 薛夏拱手说道:“唐王膝下有七子,长公子已与刘公定亲。二公子与将军令爱岁数相同,唐王欲让二公子与令爱定亲,及婚配之龄再行成婚。” 陪宴的陈宫忽然问道:“二公子可是嫡出?” “虽为庶出,但血脉尊贵,其母乃匈奴王女。”薛夏说道。 陈宫故作思量,假笑说道:“吕公为大将军,更封万户侯。而今膝下止有一女,为正妻所出,吕公钟爱之。今唐王以庶胡子而聘娶吕公虎女,恐心不诚啊!” 薛夏为陇右上士,博学善文,岂会被陈宫所难,笑道:“唐王据有河朔、关西、兼占汉川之地,兵多粮广,早晚将为天子。若成大事,二公子为王,则吕公之女有王妃之望,岂会有辱吕公颜面?” 陈宫大笑几下,说道:“先生倒是豪言,敢断言唐王必有天下。” 闻言,薛夏神情微正,厉声说道:“袁术之有荆、豫,非靠兵戈,而是依家世门阀。而唐王虽出身卑微,但却奉天命而起兵,盖如高、世二祖,用兵无人可挡,方据天下三有之一,试问袁术盖有天命乎?” “如有天命?” 薛夏语气强硬,反驳道:“安有孙坚踞巴蜀而叛,曹操起义兵于淮等诸事?” “这~” 陈宫顿时语塞,从事情发展来看的确如此。 很快,陈宫反应过来,说道:“君不见孙坚败亡之事?” “我今为联姻而来,而非与君辩唐、陈之事,二者之兴衰往后自有定论。” 薛夏不理陈宫,向吕布拱手说道:“二公子虽为胡子,然殿下有言,及他成年,将封为夏王,治封朔上之地,代朝廷行以教化。公之令媛届时可为王后,而吕氏将兴尔!” “明公!” 陈宫喊了一声,刚想说话却被吕布所打断。 吕布笑道:“庶出之子亦为唐王之子,布岂会在意?我今思何日结亲,并需遵循何制?” 薛夏说道:“古者受聘成婚依爵级不同,各有定例。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大夫一季,庶民一月。然千金与公子岁小,及天下动荡未息,恐需应变为之。” “唐王早晚当为帝,今遵从天子之例,何如?”吕布问道。 “不可!” “从诸侯礼?” “亦不可!” “陈留张邈阻断京道,今将军与唐王结亲,张邈安会不阻?况兖州为四战之地,千金难免受兵戈之扰?” 薛夏说道:“以夏之见,故今需趁张邈未知之时,送千金至长安,另居别宅,然后择岁成亲,此将万无一失也!” 吕布犯难说道:“布女尚小,今只身至长安,无人照料,故多有不便!” 铺垫到位,薛夏顺势说道:“大将军与唐王有亲友同乡之情,今又受封大将军,与唐王亦亲亦友。且兖州常有兵戈动荡,不如遣送夫人与千金至长安,及天下太平,大将军还朝与之团聚,不亦乐乎!” 之前吕布或许尚不明白薛夏此行用意,但今话说到这份上,吕布怎会不明白薛夏目的,无非是想以成亲为借口,将他的家眷迁至长安,从而间接控制他。 陈宫恐吕布答应,赶忙说道:“明公,此事非同小可,恐需与夫人、千金商议。” 吕布迟疑半响,说道:“尚容徐议!” 说着,吕布心情舒缓,笑道:“今日尽兴,诸位满饮此樽。” “满饮此樽。” 众人歌酒作乐,直到兴尽而归。 起身临别时,吕布一把拉住薛夏,低声说道:“薛君受命出使,今番如若事成,望君回见唐王时,多为我美言几句。” “好说!” 薛夏笑呵呵,说道:“唐王视吕公为窦融,天下胜负便在今下,望吕公依势而行。” “好说!” 吕布拍着胸脯,说道:“容我与夫人商议一番!” 在吕布与薛夏拉扯之际,陈宫看着颇是忧心,若吕布将女儿与妻子送到长安,那真得是彻底倒向张虞了。 倒向张虞的话,势必要与袁术为敌! 陈宫想了想自身的利益,干脆在宴会之后,找上了郝萌。 郝萌,乃河内郡人,因勇武有力,募为骑士从军。董卓入长安,郝萌便为董卓效力;而在吕布杀董卓之后,郝萌遂为吕布奔走,渐渐被吕布所器重。 在席卷兖州之后,郝萌娶了位美艳之妻,吕布见郝妻美颜,遂趁郝萌出征讨贼之际,强招郝妻侍寝。回师后,妻子找郝萌哭诉,郝萌由是大怒,但恨吕布武力惊人,不敢与之翻脸。 “吕布武力惊人,如欲杀之,还需联络其余将校!” 面对突如其来的陈宫,郝萌神色多有不安,眼神中暗藏几丝冷色。 陈宫冷笑说道:“事以密成,人愈众愈有泄密之险!” “况与他人联合,不知何人可为兖州牧?” 郝萌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问道:“先生之语不假?” “岂会有假!” 陈宫神情严肃,说道:“君若能杀吕布,我便出面安抚兖州诸将,并向天子举荐君为兖州牧,代统吕布之军。” 说着,陈宫强调说道:“将军莫忘吕布凌妻之仇!” “我怎会忘记!” 闻言,郝萌遂坚定决心,说道:“不报凌妻之仇,萌势不为丈夫!” 今有袁术的背书,及陈宫为内应,遂让郝萌下定决心,他与吕布必须要死一个,如能诛杀吕布,不仅能报凌妻之仇,更能坐上兖州牧之位。 弑君背信,郝萌可不在乎。毕竟吕布都杀了丁原和董卓,今他杀了吕布是为替天行道。 唐使的话,在自己杀吕布后,将会礼送薛夏出郡。届时再讨好张虞,估计张虞会原谅自己所为。若唐军因他杀吕布而进讨,他背靠袁术兵马支持,何须畏惧之? “那今何时举事?”郝萌问道。 “今下可趁吕布酒醉起事!”陈宫说道。 “那先生呢?” “将军攻入州府之后,速遣人通知我便好!”陈宫说道。 “善!” 陈宫虽主动谋划政变,并怂恿郝萌发动反叛,但他却懂得如何保全自身。 在郝萌连夜调兵之际,吕布醉醺醺回到后宅,与妻子魏氏商议送女至长安。 “夫人,张虞欲让你与大娥入京,你有何想法?” 吕布洗漱了一番,搂着妻子,躺在床榻上休息。 “唐王果真有意封二子为夏王?”魏氏露出雪白的胸脯,娇媚问道。 “应是不假!” “那二子虽有胡种血脉,但其母为匈奴王女,身份尊贵,是为贵胄子弟!”吕布说道。 “唐王从北境起兵,统御大河之地,迟早将称天子。今真封二子为王,夫君何须犹豫?妾愿携女至长安。”魏氏说道。 吕布使劲揉搓了下,说道:“我舍不得你与大娥!” 魏氏白了眼吕布,说道:“怕我前脚刚走,你就宠幸她人。” “岂会!”吕布悻悻应道。 “呵!” 魏氏暗讽说道:“君爱诸将妇,我若往长安,君当适可而止,莫要惹部下不满而叛。” “谁敢叛我?” 吕布瞪大眼睛,带有酒意说道:“我待下恩厚,钱粮无不赐下,官爵授予从无缺之。你为一介村妇,怎知大丈夫之事。” 见吕布酒意起,魏氏不敢多语,生怕多说话,惹吕布生气,反手殴打她。 与此同时,郝萌以讨贼为由,调动兵马,直奔吕布所居的州府。 “杀!” 很快,州府门前响起热烈的喊杀声,在寂静的州府中显得格外大声。 “冲进去,杀死吕布!” 郝萌挥刀前指,声嘶力竭指挥部下作战。 事已至此,郝萌已无其他选择,他必须砍死吕布,方有生路。 第一百九十八章同床异梦 - 暮汉昭唐 - 周府 郝萌率数十甲士当先涌入,后续数百军士紧随其后,另有百名军士包抄后门。 喊杀声传至后院时,吕布披头散发冲出卧室,手里握着长剑,妻子魏氏裹了件衣裳遮体。 “叫你莫欺将妇,你今非是不听,今终惹祸上门。”魏氏神情惶恐,埋怨道。 吕布目露凶光,呵斥道:“村妇闭嘴,莫非想亡于此乎!” “明公,敌已至大堂,近侍悉至厅阁抵御!”侍从急促来报。 “可知作乱者何人?”吕布问道。 “河东人口音!”侍从说道。 “杀!” 侍从声音稍落,前头便响起喊杀声,另有箭矢在黑夜中的破空声。 “怎么办?”魏氏紧紧拽着吕布的手臂,问道。 “敌从前门入,必会在后门封堵,今从溷上爬壁而出,至成廉营中!” 说着,吕布拉着魏氏就往后宅的厕所奔去,其间吕布不忘带上子女两人,余者妾室尽被吕布扔下。 厕所散发着逼人的臭味,吕布仗着身子高大,先将魏氏托起。而魏氏乃朔上女子,虽享富贵多年,但手脚尚且灵活,慌慌张张爬出墙。继而,吕布再将大女儿推上墙,让魏氏接住。他自己则背负小儿,翻墙攀爬出院。 在黑夜的掩护下,吕布不知何人作乱,不敢叫唤任何人,而是直奔城外军营,寻求成廉的庇护。而吕布虽走,但被他留于府上的侍从多为剽悍之士,借厅阁的地利死死抗住郝萌的进攻。 今深夜,州府忽而大乱,喊杀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被兵戈动静吵醒。 士吏们有兵戈经验,于是纷纷紧闭屋门,防止有人误入屋内,以免祸及家人。 对众人而言,不管作乱是否成功,关键在于自家别遭殃。况若是出门,被人污蔑为乱党,那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至于城中军士虽知有人作乱,但因不知具体情况,且无吕布的调令,害怕背上责任,遂不敢妄动。 而唐使薛夏因住在州府附近,在动荡的第一时间便被吵醒,其临危不乱,指挥侍从加固屋舍,静候城中变化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中诸官舍几乎尽知作乱之事,但因不知细情,无人敢干预。 今夜过得漫长,在州府发生动乱许久,一支军队奔赴入城,不知是为了镇压动乱,还是说助寇作乱。仅知在军队入城后,州府动乱骤而消除,各种嘈杂声音在各角落响起,之后渐渐消失。 天稍亮,在薛夏担忧吕布情况时,吕布便遣使者传唤。 得知吕布无事,薛夏由是大喜,遂欣然前往州府。 府堂内,尸体已被甲士搬走,今地上尽是凝固红赭色的鲜血。 薛夏至府上时,却见吕布披头散发,直接坐在案几上,脸色阴沉无比。左右文武自同寒蝉,恐吕布因怒牵连他们。 薛夏稍微施礼,问候了下吕布,便坐在左右席上。 “明公,仆斩郝萌首级!” 少许,成廉拎着血淋淋的郝萌脑袋直入大堂,向吕布复命说道。 吕布撇了眼死不瞑目的郝萌,冷冷问道:“郝萌乃无谋之人,谋逆之事非他一人所为。今可有擒得郝萌部下,拷问出同谋者?” 成廉拱手说道:“明公,郝萌亲信悉数被诛杀,今副将曹性或知其中细情?” “曹性何如?”吕布问道。 成廉说道:“郝萌作乱时,欲劝曹性与他一同作乱,然曹性念明公恩情,怒斥郝萌叛乱,并率部与之搏斗,斩断郝萌一臂,然却身受数创。今病卧于榻,由侍从抬于府外候命。” “传曹性!” “诺!” 传令之下,却见曹性躺在担架上,被侍从抬入堂内。 见到受伤的曹性,吕布神情微动,关心道:“卿伤势何如?” “无大碍,稍微修养番,便能继续为明公效力。”曹性说道。 “好壮儿!” 吕布欣赏点头,问道:“卿为郝萌副将,可知郝萌受何人挑唆反叛?” “袁术!” 曹性如实说道:“郝萌言,袁术许诺封他为兖州牧,而他又记恨明公,遂受袁术挑拨,决意谋害明公。” “郝萌可有同谋者?” 吕布审视左右众文武,杀气腾腾问道。 “陈宫!” 曹性用手指向副位上的陈宫,说道:“据郝萌所言,他若杀将军,陈宫将会拥他为兖州牧,并受袁术封赏。”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望了过来,陈宫顿时面红耳赤,张了张口,言语苍白道:“明公待我恩重,我岂会背弃明公。郝萌不过一介狂徒,受袁术蛊惑起事,今扬言我与他同谋,无非欲蛊惑他人。” 昨夜时,陈宫做好起事的准备,然郝萌就是打不下州府,最终在成廉的围击下,郝萌败走归营,而陈宫见情况不妙,遂放弃了起事。 本以为郝萌死后,将会死无对证,然不料郝萌竟泄露于曹性。但庆幸的是,无具体物证,凭口供尚不足以令人信服。 吕布默不作声,仅是死死盯着陈宫,直到陈宫坐立难安之时,吕布才淡淡说道:“陈先生昨夜在府上,并未与郝萌同谋犯上,此乃郝萌虚张声势尔!” 见吕布不追究陈宫责任,薛夏愣了愣,刚刚曹性指证陈宫时,陈宫那神情与表态必有猫腻,不知吕布轻信陈宫,还是说故意无视。 而曹性见吕布给陈宫定性,不好继续指证,只得含糊说道:“郝萌怨恨明公久矣,我屡劝明公有神勇之能,不可忤逆背之,不料郝萌如此狂妄!” 吕布伸手拍了拍曹性的肩膀,赞许说道:“君为壮士,回去好生养伤,待痊愈之后,继郝萌将军位。” “多谢明公!”曹性感激道。 “郝萌反叛已死,但家眷尚在,今等明公吩咐!”成廉说道。 “郝萌之妻俊美,今赐予卿为妾,子嗣尽数诛之。”吕布沉声说道:“后续封赏,待城中太平时,再由府库调发。” “遵命!” 郝萌妻子的美艳之名被众人所尽知,故今能得到郝妻,成廉喜不自禁。 成廉告退不久,吕布与众人聊完,一一将其打发走,以商讨婚事为由,留下了唐使薛夏。 吕布看向薛夏,挤出几丝笑容,说道:“部下叛乱,让君受惊了。” “将军平叛得当,夏未有受惊!” 薛夏迟疑了下,问道:“那将军妻女之事,不知将军决断何如?” 吕布伸手邀薛夏入座,叹息说道:“如君所言,兖州四战之地,外有强敌窥视,内有不轨之徒,我意将妻女送至长安,劳唐王费心照料。” 在动乱之前,吕布或许会犹豫。但经历了郝萌叛乱,吕布不得不认真考虑薛夏的建议。毕竟相比太平的关中而言,兖州实乃动荡之地。 况且郝萌的叛乱让吕布明白袁术一直垂涎于他,甚至会利用下三滥手段进行挑拨部下反叛。依此情况下,吕布决意倒向张虞,而送呈妻女是为表明态度的一种方式。 薛夏欣喜而拜,说道:“夏书信于唐王,以便唐王尽快安排军士护送。” “有劳薛君了!”吕布说道。 “分内之事!” 薛夏念起刚刚曹性指证陈宫之事,问道:“敢问将军,刚刚陈宫受曹性指证与郝萌同谋,不知将军为何无视?莫非陈宫为将军之亲信?” 见薛夏为外人,吕布犹豫了下,愕叹口长气,如实说道:“我怎不知陈宫或与郝萌同谋,仅是陈宫旧部众多,我欲治兖州,不可无陈宫辅佐。若效曹孟德害边让之事,恐兖州诸豪共击我矣!” 吕布被陈宫迎奉入兖州,根本谈不上有根基,非常依靠陈宫为他奔走联络。故今陈宫虽无统兵,但势力之大却让吕布投鼠忌器。 “陈宫若真为郝萌同谋,将军不畏陈宫复行旧事否?”薛夏疑惑道。 “我岂会不忧陈宫背我而投袁?” 吕布捋髯须而吟,说道:“为此我将兵权交于亲信部将统领,以荣职而尊陈宫。” 说着,吕布笑了笑,说道:“陈宫今不敢背我,无非手下无兵,而却欲以兖州为礼而献于袁术。然我之所以不与他反目,则是杀陈宫,我将失兖州人心尔!” 吕布与陈宫的关系很玄妙,吕布控制了军权,陈宫为兖州豪强的代表。吕布如果杀了陈宫,则代表吕布与兖州豪强翻脸,那么吕布将在兖州无容身之地。故对吕布而言,陈宫没明面纠合众人反他,便说明两人尚能合作。 而陈宫虽看好袁术,袁术并许以封赏,但前提陈宫有利用价值。陈宫无兵权,今他背弃吕布而直投袁术,他将难被袁术所重用。 因此陈宫劝吕布投袁,并暗中策划了郝萌反叛。吕布知陈宫之心,但为了能统治兖州,不得不被迫与陈宫同床异梦。 至于为何说吕布失去陈宫,便无法在兖州立足。 其原因倒是简单,兖州多经兵戈,州郡中寡有依附于官府的百姓,大多数投靠豪强为部曲。因此在遍地以豪强为单元的兖州,吕布欲征军粮需靠中间人陈宫奔走。 简而言之,吕布、陈宫二人相辅相成,缺一则无并—兖军事集团。 见薛夏若有所思,吕布笑道:“如唐王下兖州,陈宫必背陈而投唐!” 第一百九十九章赋税与战略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长安。 “今岁春耕何如?” 廊台上,张虞身着便服,与钟繇、杜畿、庾嶷几人坐而论事。 “今岁初以来,依殿下之诏勿兴民力,故百姓无徭役之劳,兵吏无征调之苦。依诸刺史上报,今殷、海、幽、并、司隶、雍六州无水、旱之灾,郡县皆大兴农事。”钟繇说道。 “如依税法,今岁收多少粮?” 崔琰谙熟于心,奏报道:“禀陛下,并州有户八万,京畿有户三十万,雍州有户十七万,另海、殷二州旧合有三十二万户,而幽州有户七万之数。计以上六州户籍,共有九十四万户。” 旧时关中三郡+河东、河内二郡人口便有二十六万户,今将弘农与河南尹囊括入京畿,虽说河南尹人少,但弘农郡人口倒是有数万户,合计故有三十万户左右。 “依租调户制,户出三石粟,绢(或布)一匹,绵五两。共可得二百八十二万石粮,绢(或布)九十四万匹,四百七十万斤绵。朝廷欲广调赋税至长安,考虑道路遥远,诸州郡留存,及漕、陆转运之损耗之故,绢、绵计算其中,运至长安之粮仅有其半。” “今殿下欲出兵南征,尽调海、殷之粮则有六十四万石,然从河北民间调粮,先后能出两百万石粮。殿下兴众十万,发十万民夫,可支半岁之久。” 张虞看向庾嶷,问道:“河东盐税何如?” “禀君侯,天下纷乱,民间多以物易物,今盐税占唐税收半壁,盖所得与赋税相同。”庾嶷拱手说道:“今有盐利调粮,嶷能为殿下再出两百万石粮,足可让殿下远征一岁。” “一石盐当粮几何?”张虞问道。 “约四石粮!”庾嶷说道。 在财政中有句著名的话,拔最多的鹅毛,听最少的鹅叫,而收税便如此言。盐税因征收简单,无需复杂且庞大的官僚体系维持,且征收时难以令人注意。故盐税遂成为历朝历代最关键的税收之一。 今如庾嶷所言,天下混乱,兵戈四起,货币难以流通,铜钱不再作为价值锚定物,而他以盐换米粮,将米粮作为价值锚定物,因此民间偏好以物易物。盐税则在与粮购换中收取,可以说百姓尽知盐价高,而不知道他们已经变相交税。 东汉如能大规模征收盐税,或许财政状况便不会那么拮据了。而东汉的财政教训,在历史上被诸代所借鉴,宁可轻视农业税,亦要征收盐税。如北宋盐税比农业税占比高,而至南宋时期盐税占比更是高达六成。 张虞盖知收税不易,便格外重视盐税的征收,制定了高额赋税,否则盐铁官营收入达不到与农业税相同的水平。 张虞感慨说道:“昔孤初据并州,岁粮仅有二十余万石,更遭逢蝗灾为患。而今竟能两百万石调用为兵粮,非孤彼时所能预料。” 庾嶷捋须而笑,说道:“彼时拖欠军饷多月,官吏无俸禄领取,兵将怨言将生,幸下太原方有钱粮度支。殿下据有河北三州,大实国家人口,眼下兵饷、军粮、俸禄不足为忧,并有余钱可用,皆赖盐税以为依仗。” 张虞叮嘱说道:“户、盐之税乃朝廷之重,望二司齐心并力。” “诺!” “殿下,今岁秋赋虽未上供,但河北尚有五十万石军粮,不知殿下欲何时出兵?”杜畿说道。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得赖满宠与郝昭接应,袁谭率残部撤至北岸。我欲多道并进,以袁谭征袁尚,令袁尚难离青州。而我率大军从黎阳渡河,先伐兖州之袁熙、张邈。” “彼时袁术知我南征,必起中原之众与我争锋。我力求败袁术于中原,分兵席卷而下诸郡。再率兵东征徐、青,擒杀陶商、高干、袁尚、袁谭等僚,毕其功于一役,一统河南诸州。” 经与荀攸、贾诩、田丰等大佬商讨,敲定了一统中原的路线规划,先击败北上争锋的袁术军,之后吃下兖、豫,再提兵东进征讨海滨之地。 及河南大部州郡臣服,张虞便可南望荆楚,东窥淮扬,西视巴蜀,依三者形势用兵,或下巴蜀,或下扬淮,亦或是施压荆襄。 “先伐兖州,再讨豫州,后征海滨,恐费时久矣,无积岁莫能建此功勋!”钟繇蹙眉说道。 沉吟了下,钟繇劝道:“连月征讨用兵,恐将士疲惫难用。故殿下是否先下兖州,及张邈、袁熙告破,又击败袁术大军,收兵至河北暂修。稍后及转讨海滨,据青、徐之地,再南征袁术,收取豫、荆二州” 张虞摆了摆手,说道:“用兵之事急缓相交,袁术据荆襄,兼豫州,如不能一鼓作气而下,其将卷土重来,为我南征之患。” 钟繇所言不无道理,但经张虞与众谋士的商讨,一致认为需先下中原,将袁术挤至荆州地区。彼时刘备、曹操见袁术衰弱,大概率会扑上去撕咬。而张虞则能趁陈国无力之时南征,收编陈国的水师。 顿了顿,张虞考虑了下,说道:“至于出兵时间,可于秋时南征。彼时河南水降,无潮湿之气为害,将利朔方之众用武。” “暂定于八月十七日兴兵!” 河北与关西气候干燥,而南方地区气候越潮湿,潮湿的天气对北方的兵马都是个挑战。故考虑到气候问题,张虞更偏向于秋冬用兵。尤其秋冬之时,河水下降限制了南方舟舸的行动,有利于战马的行动。 “诺!” 钟繇应了声,便从怀里取出便笺,提刀于上镌刻。 见状,张虞笑问道:“孤与丞相同事多年,从未见君抄记大事,今怎忽持刀简?” 钟繇看了眼便笺,摇头而叹说道:“繇年岁渐大,体力衰微。今岁以来之事时常遗忘,尤其朝廷事务繁杂,仅凭耳闻目计,恐有所遗漏!” 钟繇年有四十九,因操劳军政之事,头发花白了不少。然头发花白归花白,但因登高位之故,精神依旧未衰。 钟繇之语不由让张虞微思下,不知此乃钟繇无意之语,还是钟繇的有意之言? 但不管怎么说,钟繇作为张虞的功臣,他必须出面力挺,给予钟繇器重之心。 “呵呵!” 张虞笑了笑,说道:“昔姜尚以八旬之龄尚能辅佐武王,而卿年岁未至六旬,何言老矣?” 说着,张虞为钟繇倒茶,笑道:“今天下未平,及孤清平寰宇,尚需卿大治华夏。” “惶恐!” 钟繇双手捧茶,恭敬说道:“繇当为殿下竭尽忠心!” 实际上,钟繇刚刚之语乃试探之语,他见张虞开国以来,将他权力分于杜畿、庾嶷等人,故出于为自身而考虑,决意试探下张虞,看张虞是否忌惮他在国内的威望,有意扶持杜畿、庾嶷二人。 然今试探下来,张虞依旧器重他,甚至有让他继续为相的表态,倒是让钟繇心安不少。 “殿下,薛夏有急报送至!” 郭图在廊道上趋步而行,将手中奏疏上报。 “何事?” “吕布帐下将领郝萌受袁术蛊惑反叛,今被吕布诛之,其中参与者似有陈宫。吕布答应遣送家眷至长安,望殿下遣将沿途护送。”郭图说道。 “彩!” 张虞露出笑容,笑道:“吕布忌惮袁术,今又派送家眷,吕布将受我驱使尔!” 第二百章穷极长江,分治南北 - 暮汉昭唐 - 周府 长江畔,滚滚浪花翻卷拍岸,激荡出清脆的浪声。 曹操披甲按剑而立,眺望江面上操练的水师,而绛红色的肩披迎风飘扬。 “明公,据斥候军报,袁谭投靠张虞,袁尚不敢过河,遂收兵而归。”刘晔趋步靠近,拱手说道。 闻言,曹操神情微动,感叹说道:“袁绍雄踞四州,败丧于张虞之手。然尚有海滨、河济之业,今二袁争国,基业被二子所毁,张虞将取之!” 程昱微皱了下眉,说道:“明公,张虞击败袁绍,势力强盛于河朔,据有天下三有之一,若再伐破袁尚所有之海滨之地,则恐难以遏之。彼时中原归张虞所有,后续必征江南。” “今下我军拥有淮南与江左之地,是否挥兵向西,征伐豫章,尽快全据扬州。” 曹操在占据吴郡之后,他率军屯于庐江,以牵制袁术大军,后趁江左空虚之际,遣军调将分兵攻克会稽、丹阳、吴三郡。而今曹操治下人口有百余万,有五万水陆之军,目前仅剩豫章未破。 “不急!” 曹操胸有成竹,说道:“豫章犹如嘴边之肉,孤迟早能可食。今时若举兵进犯,袁术必兴兵伐我,我胜则袁败,虽能下豫章,却将中原之地让于张虞;若我败而袁胜,我军将失江左,且有被袁术覆没之危!” 程昱沉吟了下,继而恍然大悟,说道:“明公莫非欲候袁术与张虞相争,待袁术筋疲力尽之时,再挥兵西征。” “然也,仲德知我意!” 见程昱明白自己用意,曹操笑道:“袁术如若倾出兵马,其数不少于十万。我军兵少,与之交手,败多而胜少。让袁术与张虞交手,待其兵马衰竭之时,我率军西征,莫说豫章,连江夏、南郡亦能图之。” 身侧的夏侯渊迟疑了下,说道:“明公,仅恐张、袁二人短期难起兵事!” “怎会不起兵事?” 曹操反问笑道:“袁熙、袁尚依附于袁术,并为袁氏子弟。张虞今岁如若征讨,二袁向袁术求援,袁术岂会坐视子弟覆没?故袁术率军北上支援之际,便是我军用兵之时。” 程昱捋须而思,说道:“张虞用兵强横,犹如鬼神。袁术生性骄奢,纵下肆虐,岂会是张虞之敌?故二者战于河南,胜者多半为张虞。” “张虞如败袁术,将旋下河南,彼时天下恐无诸侯能制。”程昱担忧说道:“不如趁中原动荡之际,伐取徐、豫,以为抗衡张虞之基业。” 曹操摇了摇头,笑道:“徐州户籍稀少,而豫州背离大江。今下之大策,在于长江,而非在中原。” 说着,曹操见左右无外人,看向面容严肃的士人,笑道:“子敬所谏南北对峙之策,诸子不妨一听。” 见曹操亲信齐刷刷看了过来,鲁肃深呼吸口气,静心说道:“今之张虞犹昔项羽,明公为桓文而匡扶汉室。张虞势大难以卒除。故今明公之策,唯鼎足江东,观天下变化。” “中原多动荡,张虞有志中原,迟早与袁术相争。趁袁术北上时,挥兵西进,剿除袁嗣,伐取南郡。袁术如败张虞,则趁张虞席卷中原之际,穷长江之疆,据有巴蜀,与张虞南北抗衡。” “南北对峙?” 见鲁肃年纪轻轻,口出狂言,程昱蹙眉问道:“张虞如据中原,凭江东安能御之?” 鲁肃作揖说道:“中原多遭兵戈,十室九空,今一州之口不及一郡之所有。以肃粗盖观之,关西、河朔、中原之众不足千万。而今扬州有口两百万,如下荆州、益州,盖口不下三、四百万,乃至有四、五百万。” “口虽半之中原,但却有长江地利,北人驱用牛马,盖如南人之舟舸。故张虞率军至大江,我以舟舸连墙拒敌,中原之众将止步于此。张虞不得南下,为何不能与敌相抗,以分南北而王天下。” 曹操在江淮站稳脚跟,并拥立天子,由是名声大涨,东南士人无不奔投之,其中便有鲁肃。鲁肃在被曹操所委任后,便为曹操献上南北之策,由是让曹操大为欣赏,也让曹操放弃了北归豫州的念头。 之所以让曹操放弃北归的念头,关键在于鲁肃从人口与军事优劣的角度上分析南北之间的差距。 北方与南方人口数量此消彼长,让南方具备抗衡北方的经济、人口基础;军事上,舟舸与骑兵是南北双方各自拥有的特殊兵种,北方政权若无舟舸,注定无法跨越长江,更谈不上一统天下。 鲁肃侃侃而谈,曹操又欣赏鲁肃,这让程昱无法反驳,仅能沉默以对。 见左右无其他意见,曹操手按剑柄,指着江面上的舟舸,豪言说道:“张虞为北人,不识舟舸水情,纵有百万之兵,亦将止步于大江。” “明公英明!”左右盛赞道。 在曹操采纳鲁肃南北之策时,袁术则为二袁分国而无奈。 “生前时袁绍自夸才略,鄙夷秦皇废长立幼,然今病前昏庸,竟却行废长立幼,逼反袁谭,令二子互相厮杀,以坏国事大局。” 袁术将书信扔到案几上,没好气说道:“袁谭不记大仇,背投张虞,若让袁绍得知,将死不瞑目!” 对二袁争夺王位,导致高干、袁熙离心之事,让袁术大为头疼。其实在二袁矛盾的前夕,袁术便写信于二人,劝二人以大局为重,但二袁的矛盾岂是他所能解决,故二袁依旧厮杀。 在得知袁谭不敌袁尚时,袁术再次写信于兄弟二人,劝兄弟二人和睦,表示他愿封袁谭为鲁王,让他率兵至泰山屯军。 袁谭见不敌袁尚,遂答应了袁术。然袁尚不同意,认为今放过袁谭,袁谭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见袁尚不放过自己,而自己岌岌可危,于是走投无路下,袁谭投靠张虞。 “今袁谭投靠张虞是乃走投无路,陛下不宜动怒。” 阎象好言而劝,说道:“以仆之拙见,陛下不如暗中书信于袁谭,向其细言张袁之争,唐陈不能相容。他为袁绍长子,假使张虞一统天下,亦不能容他。故为大计而思,宜当弃暗投明。” 袁术沉吟良久,说道:“张虞收纳袁谭,无非欲令兄弟纷争,以便他渔翁得利。故张虞灭袁尚之时,即他败亡之际,因此若劝袁谭投朕。在与张虞对峙时,令袁谭反叛,则大事定尔!” “张虞南征中原时,陛下需出大军救援。否则以诸袁离心之势,将被张虞各个击破。而能合诸袁者,非陛下莫属!”阎象说道。 袁术从榻上起身,沉声说道:“张虞本为我袁氏走狗,朕欲责之久矣。今张虞纵横天下,唯朕有兵马与之抗衡。” 说着,袁术感慨说道:“孙策兴巴蜀之众十万,莫能下据汉中,盖能知张虞兵将之剽悍。故与张虞交手,不宜贸然用武,需趁敌不备而用兵。” 阎象沉吟了下,说道:“张虞伐中原是为必然之事,陛下救诸袁亦为必然之事。以象之见,我军今有商於之地,不如在张虞征讨中原时,分兵走武关,威慑长安,以分张虞之精力。若张虞留兵少,我军破蓝田,兵临长安,则张虞忧惧,中原之围自解。” 在张虞下关中时,袁术贪图土地,向张虞讨要自蓝田以南的武关道诸城。而今袁术据有武关,而张虞在武关道上缺乏屏障。 故阎象之策颇有见地,趁张虞大军远征中原时,分兵直取蓝田,惊扰长安,可分张虞精力。若能一举而下长安,虽说可能性低,但若是成功的话,则收获极大。 袁术负手踱步,说道:“卿见解长远,如张虞出兵时,便依卿之计策,潜出武关,突袭长安。而今朕先去信说服袁谭,劝袁谭阵前倒戈。” “遵命!”阎象拱手应道。 第二百零一章朝贡与教子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夏时,云淡风轻,草长莺飞。 张虞在长安理事多月,耐不住手痒,遂率众至山麓狩猎。 早晨浩浩荡荡出发,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张虞便打了两头鹿、三头獐及几头雉,转至中午时,因天气炎热之故,张虞不太想动弹,遂与左右躲至树荫下休憩。 喝了水囊中的凉白开,张虞问道:“依照岁制,已至边胡进贡之际,不知马匹上贡多少?” 礼部尚书令狐邵凑了过来,奏报道:“禀殿下,乌桓、鲜卑、匈奴诸部依制上贡良马两万匹,求购盐、绢、铁等物。然殿下登基开国,诸部为讨庆贺,另献马三千匹。” “今岁马价值几何?”张虞问道。 令狐邵说道:“旧时郦君主北事,约北疆无灾难时,以四十匹绢换购上等良马一匹,三十绢绢换中等马一匹,二十匹绢换劣马一匹。而据诸胡奏报,两万匹马中劣马五千匹,中马万匹,上马五千匹,府库需出六十万匹绢。” 朝贡制度起源于周,至西汉时向外扩散,册封大量藩国或藩部,或在大汉内部,或在大汉边境外,如羌、賨、越、南夷等夷,亦或是西域诸国。 诸藩夷依时进贡,并借以朝贡名义贸易,而西汉赏赐金银,并准许贸易,便是西汉的朝贡体系。 至东汉中兴,东汉所主导的朝贡体系不单包括贸易,还包含有雇佣兵性质。如自东汉初年起,除朝贡封赏外,东汉每年向鲜卑、西域、匈奴、乌桓打钱。如鲜卑诸部赐钱二亿七千万,供给南匈奴有一亿九十余万钱,西域诸国每岁七千四百八十万。 东汉每年花五亿钱在北疆与西域上,便是希望诸胡守卫东汉边塞,并且在东汉出兵远征时,受封赏的诸部需调动兵马追随远征。因此东汉灭北匈奴,南匈奴、鲜卑、乌桓三部出了不少的力气。 另外,因两朝的兵制不同,及外部威胁不同,东汉对战马的需求并不强烈,没有大规模官营的马场,而是采取多种方式获取战马,其中与北胡贸易马匹为主要渠道。 五亿的赋税花在胡人上,虽能让东汉的北疆不受胡人劫掠。然一旦出现野心勃勃之辈,或是说东汉国力衰微时,用钱财维系的和平体系甚是脆弱。 因此在中后期始,养肥的鲜卑愈发不受东汉控制,不断入塞劫掠。而随着百年汉羌战争,及又极具依赖土地财政的东汉,其财政状况急剧恶化,付不出雇佣兵的钱,或是说花钱买平安的钱,至此乌桓、南匈奴作乱不止。 今下因东汉缺乏官营大牧场,张虞军中的马匹延续旧制,从北疆的胡部中采购,故今两万匹马名为进贡实为贸易。然不是所有北疆胡部具有贡马的资格,而是臣服于张虞,或是受张虞册封的胡部。 如匈奴诸部因臣服于张虞,他们具有贩马的资格;乌桓诸部被打服,诸部大人受张虞册封,具备进贡的资格。以上诸部除了马匹官贸外,张虞准许汉胡在关市贸易,仅是贸易时每千钱需课税二十。 至于东汉花钱维持的雇佣兵体系,张虞无意维需,在他眼里胡人养不熟,养肥了反而会反噬他。 “六十万匹绢非是小数!”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今河东食盐积压不少,看能否折换成盐,并引导诸部向漠北诸部贩盐。” 汉时因河东盐池供给荆北、关西、兖豫等地,可谓是产量巨大。而今张虞将盐税视为关键税种,故即便天下动荡,河东盐池的产量依旧没减少多少,加之食盐保质期久,是故囤积了大量的食盐。 为了帮河东食盐找销路,及减少绢匹的支出,张虞干脆有意让依附于他的胡部充当中间商,向生活在大漠上的胡部兜售食盐,以便从中赚钱利润。 至于是否容易售卖,完全不用担心。 草原上除了盐湖能出盐外,余者地区几乎不见食盐。而因胡人技术手段落后,食盐的品质完全不如河东出产的食盐,因此价格若是适宜,胡部自愿以食盐替代绢匹。 令狐邵思虑一番,说道:“殿下,胡部缺绢少盐,每岁朝贡贸易,以购所缺之物。今下河东盐池产量丰厚,另有海滨之盐,故今盐多而民少,为图盐价与商税。邵以为不如准内胡部与汉人商贾贸易,而欲往返汉胡两地经商者,需申请通商凭证。” “时凭证收商税,官盐征盐税,是为开源生钱之法!” 简而言之,令狐邵希望能颁布通商凭证,准许汉人商贾与塞内胡部流动贸易,如将河东食盐运输至草原上,开拓额外的市场销路,彼时朝廷凭通商凭证将能从中小赚一笔。 至于申请通商凭证的汉商或胡商,既然敢申请,那便说明他们有渠道,甚至有武装能保证他们的经商。 张虞面露欣赏之色,说道:“孔叔倒有经济之才!” “生长北疆,常见汉胡经商,遂有浅薄之见!” 令狐邵谦逊了下,说道:“另外,殿下不准名单之外胡部朝贡,劭以为恐有纰漏。” “但说无妨!” 令狐邵说道:“近岁以来,多有北胡南迁,南迁胡部骄横,我朝不准通商,常与朝贡部族厮杀,或有波及我汉民。今以邵之见,殿下不如准南迁胡部贸易,但所收商税为三成,并不准进献马匹。然欲入列名单,上报帐数,圈定草场,遣送质子,五年不得违纪。” “而如滋生劫掠之事,叛逃至大漠,勒令朝贡诸部追查,进献罪人由边市处决,以威慑恶胡。” “善!” 张虞笑谓左右,说道:“孔叔有经济之才,出任礼部尚书,当是屈才尔!” 令狐邵在对胡部贸易上的见解,倒是让张虞多有欣赏。因他常年注重中原之事,在胡部贸易上只关心马匹贸易额,今有更详细的经济制度无疑是好的。 说着,张虞收敛神情,说道:“既是孔叔之见,那此事便交由孔叔主持,令计司、户部遣人配合,尽快拟出相应贸易之制。” “遵命!”左右之人应声道。 “殿下,去岁征讨河北,军马消耗众多。而救援汉中时,什翼向陇右羌部借马,柯比、徐晃破孙策,驱赶群马陷阵,死伤马匹数千,故今军中各部皆缺马匹。”趁着空隙,荀攸拱手说道。 “殿下,军情传报,驿站传信,辎重运输,无不需马匹代步。今臣欲求马匹,以补缺额。”杜畿说道。 马在农业时代,堪比现代的汽车。不仅军队征战急缺,朝廷各部门也是缺乏。故今进贡两万匹马,明知难与军队抢夺战马的分配,众人也想分一杯羹。 张虞伸手制止了众人的争执,说道:“需以军中用度为先,今有两万匹之众,诸部分得一七千匹,余者三千匹多选劣马。而三千匹马如何分配,由丞相与尚书令自行决断。” “诺!” 在张虞与左右闲聊之时,张洛、张弼、何晏三子玩闹了一番,满头大汗前来。 “父王!” 三子行礼一番,异口同声说道。 张虞此番出猎,非单率文武出猎,另有携子三人。三子年岁虽说不大,但需要通过狩猎锻炼自身。 “收获何如?”张虞问道。 “父王,儿猎得一獐!” 虎头虎脑的张弼指着侍从手中的猎物,满是骄傲说道。 “小子能以小弓猎獐,可见弓术之精湛!” 张虞称赞了声,看向余者二子,问道。 “你二人呢?” 张洛微微低头,说道:“儿射术不精,未有猎物。” “平叔呢?” “儿不善鞍马,未有见到猎物!” 何晏满脸尴尬,偷瞄张虞的神情,生怕自己的便宜父亲不满。 见两大儿的表现不如小儿,张虞眉头微皱,问道:“我有语,常让你二人勤习骑射,今骑射怎不进反退!” 张洛说道:“母亲言,天下虽乱,但终归大治,而欲治天下,不可凭鞍马,而是需以经学治世。” “愚妇!” 见妻子擅改诸子的培养计划,张虞忍不住骂道:“以文治世,以武平世。天下一统,刀兵收库,武备松弛,盖国亡之兆!” “父王息怒,洛骑射不精,非母亲之过!”张洛恐张虞怪罪王霁,找补说道。 张虞摸了摸张洛的脑袋,语重心长,说道:“骑射乃为父起家之本,子不能忘之。” 说着,张虞看向何晏,温和说道:“我无意让平叔骑射厮杀,但君子不可不善射。欲成大才者,需文武俱备。” “多谢父王告诫!”二子应声道。 教训了一番二子,张虞拉着张弼的手,说道:“勤勉习射,为父甚喜。不知弼儿有何所求?” “儿独自一人骑射,甚是无聊乏味。不知父亲能否调几小童于我,以便儿骑射狩猎。”张弼虽仅八岁,但对答如流。 “好!” 张虞欣慰而笑,说道:“骑射狩猎虽重,但经学不能不读,莫为无谋匹夫。” “儿谨记于心!”张弼说道:“既封于外,儿不敢不习文武。” 见张弼从小明白责任,张虞暗自欣赏。 第二百零二章肃清中原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八月十七为出征之日,而今时值七月初,需通报诸部兵马,以便各部有充足的时间安排。 枢密院内,张虞与众谋士及诸文武商讨军情。 “殿下调十万大军出征,不知令哪几部征海滨,而殿下又自率哪几部兵马?”荀攸问道。 张虞瞧着墙上偌大的舆图,说道:“下河北时,编练六军营兵三万,幽州可出万人,关西出兵六万之众,是为十万之众。” “君初记下!” 说着,张虞吩咐道:“今兵分两路,东路军由海州刺史满宠为主帅,张燕任副将,田丰为护军,辛评为参军,率郝昭、高览二将,四军共两万步骑,并合袁谭之兵讨袁尚,专营海滨之地。” 赵咨速写留痕,以求跟上张虞说话的速度。 “而西路军云集于黎阳,以荀攸为督军,贾诩为护军,郭图为典军,郭嘉、荀谌为参军。孤为主帅,张辽、郦嵩、徐晃、张杨兼领都督,赵云、徐庶、张郃、麴义、高顺、许褚、孟宁之、柯比、张绣、鲜于银等将,共计步骑八万。” 今除了张虞外,最有经验独领大军者,非张辽、徐晃莫属。然考虑种种原因,张虞选满宠任东路军主帅。 至于为何不用张辽、徐晃,其原因不难理解。 将领独自领兵多了,难免与属下诸将产生深厚的关系,更关键是一人立功多了,则有功高震主之嫌。而今张虞为了保护张辽,选了有能力统军却寡有领军的满宠。 历史上,刘秀一统天下的过程中,为了避免将领功高震主,经常轮调大将出任主帅。而今张虞需要借鉴刘秀这一点,毕竟大将功绩太高,纵使张虞不在意,但恐难免发生幺蛾子。 “并令大将军吕布率军北击袁熙,先破河济之袁军,再与大军共伐陈留张邈。” “诺!”相关之人领命。 司隶校尉吕范从席上出列,拱手说道:“殿下,我朝与南阳仅隔八百里武关道,若敌寇从武关入寇,则长安有惊扰之危。故范以为殿下需留兵马于长安,以防袁术遣将奔袭蓝田。” “嗯!”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子衡为司隶校尉,留守坐镇长安,督张丰、程普二将,准调西河匈奴营兵,以备武关之不测。” 相比上次出征袁绍,关中仅有张丰守蓝田,而今张虞兵马富裕,能留程普率五千营兵坐镇。实际上,张虞若追求爆兵,此番南征中原,纵调动不了二十万兵,至少也能有十五万大军,仅是张虞偏好用精锐而已。 当然了,如果击败了袁术,后续如欲伐荆扬,十万大军可不够用,毕竟南方幅员辽阔,需要大量兵马驻守多地,并且兵分多路。 “遵命!”吕范应声道。 吕范稍坐下,田丰起身说道:“袁谭因势穷而投殿下,若有变化之时,袁谭必叛殿下。以丰之见,东路军不可与之并进,需让袁谭自领一军,别征他郡。若与大军并进,如袁谭欲叛,则将倒戈相向,而我军彼时将败尔!” “东路军由卿为护军,今事准依田君之言。”张虞说道。 “丰领命!”田丰正色受命。 将诸事安排一番,张虞看向贾诩、荀攸二人,问道:“不知二卿可有不同之见?” 贾诩捋须沉思,说道:“殿下大军云集河内,今不如选任一将为先锋,与吕布合力并击袁熙。若让吕布一人独往,恐独木难支。” “好!” 张虞浅思少许,说道:“让殷州刺史郦嵩为先锋,渡河与吕布并击袁熙,清平河济之敌,确保粮道转运无忧。” 说着,张虞看向荀攸,问道:“粮草筹集情况何如?” 荀攸说道:“禀殿下,河北之粮将会顺白沟运抵河内,再转至黄河,顺官渡水至中原。而对垒持久,关西之粮则顺黄河之下,再转至官渡水,以供给殿下大军。” “舟舸皆已征调,黄河之舟有三百艘,河北之舸有四百艘,七百舟舸运粮,辎重供给不断。” 顿了顿,荀攸分析说道:“相比我军漕运至河南,袁术军粮需水陆联运,不及我军便捷。久峙之下,转至冬季,水道干涸,袁术军粮恐会匮乏。” 河南的水网复杂,但大河流无非是西北—东南走向,或是南—北走向,最终注入淮河。故南北朝时期,南朝北伐大多是从淮水北上,利用水流运粮。 而南朝北伐中原又有个关键点,即不选择冬季用兵,因为水流干涸,兵、粮难以转运,甚至是有进无退。 历史上,桓温最后一次北伐,从淮南出发,经徐州之泗水,转至兖州的清水入黄河,彼时已是秋季。郗超劝桓温要么直击邺城,一举定胜负;要么坚守河道,控制粮道的通畅,以待明岁夏季用武。 桓温不采郗超之二策,选择与慕容垂对峙于枋头,最终因河道干涸,大军无粮可食,不得不撤军。然慕容垂便以八千骑兵尾随,先后两败桓温,斩杀四、五万之众,令桓温的名声大大受挫。 此番南征,张虞挑选秋、冬之际,限制了河南水网舟舸的调动,而袁术若想维持对垒,则是需要征调民夫以陆路运粮,其成本大概是水运的十倍,以水陆联合运粮或能降低几成。 当然了,河南水网会受冬天影响,北方的水网也会受冬天影响,如天冷河道冻结。然关键在于,张虞能在夏、秋之时,可以将粮草集中河内,之后用陆运至河南,其中陆运至陈留的距离仅一、二百里,远比袁术从豫州运粮的路程短。 张虞踱步而笑,说道:“袁术好功务虚,以我河朔强兵击之,败之易尔!” 相比以往的出征,张虞此番出征最轻松了。往昔用兵时,他所承受精神压力不小。如打关中时,董卓余部兵马精锐且多,张虞需要跨越黄河及以少凌众击败李傕;远征公孙瓒时,张虞如不能快速解决公孙瓒,袁绍必会从中介入。 亦或是打陇右时,他需要面对陇右联军,以及随时可能逃入河湟的韩遂;上次征讨袁绍,袁绍兵马比他多,粮草且多于他,关乎他能否问鼎天下。 今下别看袁术疆域庞大,兵马数量与他相距不大,但对张虞而言,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尤其袁术比袁绍还不善军事,坐拥荆、豫二州,竟打不下扬、益二州,屡出中原皆以兵败收场。 故对张虞而言,打袁术的难题不是在如何击败或是说击退袁术,难点在于如何一举大破袁术,扫清张虞一统河南上的阻碍。 “袁术虽说轻佻寡谋,但帐下并非无贤士良将。殿下出兵在于取中原,宜需小心陈袁。” 恐张虞心态飘,贾诩隐晦劝道:“尤其诩闻蒯越有良谋,为袁术之依仗。而黄祖有射杀孙坚之能,另有黄忠、纪灵为羽翼。” “袁术治下人口数百万,岂会无贤能文武辅佐?仅是袁术采纳与否?” 张虞收敛神情,说道:“如我灭袁术,则天下仅曹操能为我之敌寇。然如下巴蜀,则曹操亦将败于我手。” 说着,张虞询问道:“不知孙策可有动向?” “禀殿下,据蜀中细作密报,孙策有意征南中,今难以北顾汉中!”郭图说道。 “孙策不复北上,我无后顾之忧尔!” 在张虞与左右深聊用兵事宜时,侍从趋步入殿,欢喜说道:“殿下,河西大捷!” “河西大捷?” 张虞愣了愣,再是大笑说道:“什翼、阎行出征半年,未有军报传递,而今出征之前竟有捷报传来,莫非是为大喜之兆!” 说着,张虞催促说道:“速将军报念来。” “诺!” 郭图上前接过军报,浏览了下,盖述说道:“酒泉人张岐挟持酒泉太守反叛,阻刺史韦康赴任,将军什翼遣阎行先行讨之,斩屠张岐及其家眷。至武威时,卢水胡屡掠汉人,韦刺史勒令胡酋治元多交出罪人,并以书信责之。” “治元多纠合诸胡酋,合兵数万反叛,欲驱韦康出武威。将军什翼率兵御之,先以兵马佯败,暗伏精骑击之,斩虏敌胡万余人。将军什翼拣选精俘为卒,长驱卢水胡诸部,韦康发大户运粮,欲尽破卢水胡,今尚不知胜负何如!” “好啊!” 张虞鼓掌而笑,说道:“什翼善奔袭,有知敌数之能,统率精锐步骑出击,河西杂胡安能及也?” “凉州如能归治,什翼是为首功,征西将军名副其实尔!” 胡人的战斗力有分档次,最剽悍的是鲜卑,次之是凉州羌胡与乌桓,再次是匈奴人。什翼虽说经常被张虞用来袭扰粮道,但他作为鲜卑将领,打硬仗的能力可不差。尤其什翼出征凉州的六千步骑可非老弱,从战斗力与装备上看,皆可称为精悍之士。 而观卢水胡因相对安逸的生活,战斗力远不及唐军,今再加上装备武器不及什翼所部,今忽而遇见唐军强兵,被打得大败也是不足为奇。 “征西大捷,臣等恭贺殿下!” 荀攸、张杨领着众人向张虞庆贺。 张虞虚扶众人,笑道:“河西无忧,劳君随孤远征河南,肃清中原之敌,还天下以太平。” 第二百零三章圣人出,天下归一 - 暮汉昭唐 - 周府 神武元年,八月初一。 距南征中原仅有半月,张虞便率护国军向邺城开拔,除需自部兵马的将校外,余者近臣随行左右。 出征前,因关心诸子的教育,张虞专门叮嘱王霁,说道:“旧时,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今时,国之大事在政与戎。天下纵使归一,戎事亦不敢忘之。况我起兵于朔上,肃清河朔,所恃仅骑射尔!” “今虽说诸子勿需亲历厮杀,但骑射为国朝立基之本。古曰,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此合上行下效之意。故贵胄不忘武功,国人方会崇武建功,令我朝不受胡狄侵扰。” 王霁的教育理念不能说不对,天子之职在于治国,而非精于骑射之术。毕竟作为统御天下的君主,帐下不缺猛士,何须君王精习骑射? 然张虞与王霁的教育理念截然不同,或是说张虞能看到问题后的本质。骑射虽说是个人运动,但关键是在于能够强化胆气,并通过狩猎渐通军事。 君主如善骑射,因会喜好狩猎,故会经常会组织,反而能不断保持军队的组织度。更重要是君王善骑射,能够明白自家军队水平,一定程度上能带动习射的风气。 尤其张虞已有规划,及他承平天下,为了强化汉地与代朔胡部的联系,须效仿鞑子的会盟,不定期在河套会盟。既欲会盟胡部,君王岂能羸弱?自然需善骑射,以展示自身武功。 在张虞严肃话语下,王霁不敢不听,恢复了文武并重的教学模式,并当着张虞的面叮嘱张洛勤习骑射。 有了王霁的一番表态,张虞稍微安心,遂率军离开长安。 从长安至邺城共有上千余里,张虞没选途径河内的大道,而是特意绕路经上党郡。 八月十二日,晴。 上党高原,群山连绵,原野茫茫,丘陵、平原并列。 张虞驻足于丘上,俯瞰平原上熟悉且又陌生的县乡,满脸的意气风发。 十年前,他从雒阳至上党剿匪,彼时上党凋敝,田亩荒废,狐鼠遍布于野。而他便以上党为基,经十年之久,征讨河朔之群雄。 然经十年的变迁,他已为唐王,上党则是因接受了河北的难民潮,快速的繁荣起来。今村舍如织,炊烟袅袅,耕田如云,到处可见人影。 张虞微微点头,以鞭前指满是原野的耕田,笑道:“上党为孤兴起之地,今繁荣兴盛,村舍交错,阡陌纵横,畜牧鸡犬,是为杨卿治理之功啊!” “沛不敢独领功绩,上党能有今繁荣之景,是有前任诸君之功!” 杨沛恭敬说道:“流民涌进上党,郡县百废待兴,彼时常君在任,分发田亩,编户齐民,盖有奠基之功。沛仅延续旧制,开阡陌,教民事。” 杨沛字孔渠,关中冯翊万年人。 张虞率兵讨关中,杨沛任重勺长,彼时李傕被张虞所败,大量降虏被张虞释放,关中由是骚乱。杨沛调发壮丁巡视,招揽流亡之人,并分发田亩以安居,由是不受贼寇侵害。 有了出色的政绩表现,执掌关中的张虞便迁杨沛出任杜陵令,后续又升迁任安邑令。 任安邑令期间,时张辽门客在县里跋扈,且不愿受征发服徭役,杨沛上任打断张辽门客的腿,之后将其处死,由是让权贵威服,莫有人敢作恶,张虞专门下诏表扬。而张辽虽恼杨沛不给他面子,但他也知道问题在门客,遂无意追究。 吕范卸任上党太守后,杨沛因有张虞的赏识,遂升迁为上党太守。就任以来,上党虽说颇有人烟,但百姓依旧贫寒。于是杨沛教民畜养牛马、猪羊、鸡犬等牲畜,并制定相应章程,勤勉之民由是渐富。 凭借出色的考科成绩,在诸郡守中名列第一,让张虞颇是欣赏。而今张虞途径上党,除了上党郡内有军粮补给外,另外便是顺道考察下杨沛的才能。 “常林有奠基之功,而君有繁荣之功。”张虞笑道。 说着,张虞轻拍肩膀,说道:“中原残破,郡县待兴。孤如能平中原,卿将赴中原就职,卿今宜勉之!” 或许是经历过腐败、黑暗的东汉官场,张虞格外喜欢政治且刚烈的臣子。杨沛不畏强权,凭斩杀张辽门客之事足以让张虞欣赏,更别说杨沛有怜悯百姓之心,所任诸职以来,无不劝农耕作。 杨沛心中微喜,拱手说道:“愿为殿下竭尽忠心!” “善!” 说话间,驿道之上,万人护国军正在行军。其队伍如长龙,一眼望不到头,旌旗林立,整齐行军。 张虞俯瞰大地,见天色不早,招手说道。 “牵马来!” 见张虞无意停留,杨沛问道:“殿下,今日可要在城中休憩一夜?” “不了!” 张虞翻身上马,按辔而笑,说道:“军情为先,不便停留。” “驾!” 说着,张虞扬鞭策马,追赶大军。 望着被数十骑簇拥而远去的张虞,杨沛不由赞叹张虞雷厉风行,干事从不拖泥带水。尤其所领大军上万兵马经乡野,竟无滋生扰民之事,这让杨沛愈发敬佩唐王,天下理应由这般君王统一。 “圣人出,天下归一!” 各路大军赶往邺城时,吕布在收到张虞书信后,随即商讨出兵事宜。 昌邑,州府内。 “唐王诏我军征袁熙,陈宫上疏请求留守,兄长以为何如?”吕布询问魏续道。 魏续蹙眉说道:“陈宫旧有与郝萌反叛之嫌,今让陈宫留守州臣,恐将军远离之后,陈宫将裹挟兵民降陈。” 吕布深思熟虑,说道:“那便由君守州城,平日少饮酒,勿欺凌属下!” 因是经常背主,吕布常猜忌帐下将领,尤其出了郝萌之事,吕布便将魏续视为臂膀,让魏续都督诸将。但魏续能力弱,又好欺凌属下,故诸将谈不上心服。然除了魏续外,吕布别无亲眷可用。 魏续沉吟了下,说道:“我军虽依附唐王,但军士却为将军依仗。此番征讨袁熙,将军不宜出力太多,以免日后被唐王小觑。” 见魏续劝他不要卖力,吕布叹气说道:“唐军强悍,兵马天下无敌,陈军羸弱,岂是唐军之敌?以我所见,唐王将有天下,故我军既为其效力,便不宜三心二意。若惹怒唐王,莫非投袁术乎?” 吕布怎会不知道这世道凭兵马说话,但问题是唐军兵将剽悍,如果他不卖力用兵,怕不是反会让唐军看不起。 今下他已将女儿许配于张虞二子,吕氏富贵有了保障,再干三心二意之事,怕不是会连累在长安的妻女。故吕布目前最大的想法,便是打出较好的战功,让张虞收买他的成本高些。 “卑鄙之见,让将军见笑!”魏续尴尬说道。 “守好昌邑!” 吕布叮嘱说道:“我率军北上,袁术如率军来援,恐会分取州城,故你之重任便是守好城池,等候唐王大军南下。” 说着,吕布压低声音,说道:“昨日,我请术士占卜中原胜负,术士言圣人出于河朔,今依占卜之术观之,得中原者,非唐王莫属。” 见吕布竟偏信术士之语,魏续哭笑不得,他追随吕布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吕布在大事上占卜。 吕布今为何忽然信占卜,非是空悬来风,而是他想到当年群雄讨董时,中原盛传‘虞为天子’。彼时众人皆以为刘虞为天子,而今回头再看,张虞为何不能是天子邪? “将军放心,续定会守好昌邑!”魏续保证说道。 “善!” 吕布在中原的位置属于被袁术势力多面包围,而今他北上先破袁熙,便是希望打通与河北唐军的连通。因此在吕布出征之后,昌邑很有可能遭袁兵进攻。 在张虞的书信征召下,吕布率万人步骑北上,带上不情不愿的陈宫,屯兵于济水畔的句阳,以接应从白马津渡河的郦嵩所部。 第二百零四章小试牛刀 - 暮汉昭唐 - 周府 河南的原野上,荒野无垠,百里内人烟飘渺,只剩断壁残垣和乡亭废墟,偶尔间突兀而立的坞堡,诉说着乱世下的动荡。 一支兵马顺济水而行,惊飞草木中的鸟雀。当路过原野时,坟堆与白骨错落相交让众人无处话凄凉。 郦嵩策马缓行,虽说他厮杀沙场多年,心肠早硬如钢铁,但今见到如此一幕,依旧会心生怜悯之心。 相比战事较少的河北,河南战事之频繁令人难以想象。 从汉末细数下来,有黄巾之乱,群雄讨董,青州黄巾入掠,孙坚北伐兖州,陈宫叛曹,曹吕争夺,二袁互伐等近十次大规模动乱,小规模的战役更是难以计数。 四百万人口的兖州至此凋敝,而今如若统计兖州诸郡人口估计不如拥有八万户的并州。 河道上传令兵奔马而过,传报吕布屯兵句阳的消息。 “将军,吕布传有音讯,他今在句阳城中,据此二十余里。”斥候报道。 “好!” “行军十五里,距句阳城五里时下营,邀吕布至大营议事。”郦嵩吩咐说道。 “将军且慢!” 徐庶策马上前,拱手说道:“吕布为大将军,而将军仅为四方将军,依官职而言,应是将军拜会吕布,而非让吕布拜见将军。” 郦嵩勒停坐骑,蹙眉说道:“我今南下,是为代大王招吕布,今拜谒吕布,恐有损威仪。” “非也!” 徐庶说道:“将军南下虽代大王招吕布,但将军更为先锋,受命与吕布共击袁熙。而今将军为客,令吕布拜谒,恐会惹吕布不满。况吕布率万人步骑助战,于情于理应当安抚之。” “好!” 郦嵩微思了下,说道:“便依元直之见,我亲自拜见吕布。” 虽与吕布为同乡,但吕布反复无常的性格,让郦嵩对他并无多深的好感。但今为了建功立业,他必须抛弃原先的恶感,与吕布友善交往。 哎! 念及建功二字,郦嵩顿感肩上压力骤大。 当时出征讨袁绍,本想建功立业,奠定他在军中的位置,谁能料到因贪功而中张郃之策,纵使有赵云拖后,但他的名声亦是尽失,远远落后于张辽、徐晃二将。 前者张辽潜出太行,遇斩蹋顿,解幽州之围,再破易京,俘斩公孙瓒,俨然已为军中第一人;后者徐晃急救汉中,以寡破众,解汉中之危,逼退孙策,令张鲁归降。 去岁受命攻袁熙,仅立有小功,而未能破敌下城。而他之所以能出任左将军,压后将军徐晃一头,无非是依靠从龙之功及身份关系。 是故,他若不能再立功绩,莫说大王是否会再信任他,他自己都没脸与张辽、徐晃并列,更别说异军突起的满宠,毕竟他可不是张杨。 张杨虽说立功少,但架不住张杨有后勤补给之功,更重要是张杨为大王叔父,不论是他,亦或是功绩最显赫的张辽,皆不敢与张杨比尊卑。 沉下心来,郦嵩说道:“元直,君性谨慎,晓通兵略,望君多指正。” “诺!” 张虞依旧不放心郦嵩,让性情沉稳的徐庶为副将,以辅佐单独领军为先锋的郦嵩。而此番郦嵩如出了差池,今后估计只能在北疆任职了。 二十里路算不上长,全力赶路下,仅半天便至句阳。 将至句阳时,吕布率左右出城迎接。 “多年未见,郦君愈发英武。追随唐王征讨四方,名声显赫中原。” 因知郦嵩的身份,吕布初见郦嵩,便送上高帽,并热情问候。 “温侯威震中原,嵩莫能及也!” 郦嵩笑吟吟,说道:“此番征讨兖州,劳温侯费心了。” “皆为唐王效力!” 说着,吕布朝西拱手,问道:“试问太公身体何如?” “甚好!” 郦嵩笑道:“温侯女眷入京时,太公闻之接见,并赐令媛金饰,言似温侯,相貌俊美。” 闻言,吕布脸上笑容难掩,说道:“如能助大王破袁术,布必入朝拜谒太公。” 扯了几句家话,在吕布的盛情邀请下,郦嵩与之并入吕布军大帐。 大帐内,吕布将舆图大方展示,说道:“袁熙本屯兵于东阿,然自将军破降焦触,被围东阿多时,于是去岁移治东平寿张,西与鲁地接壤。” “移治寿张以来,袁熙征发命夫,修缮城垒,疏通城河,内积军粮,外练兵事,深备我军用武。” 说着,吕布移手指向下,指到雍丘,说道:“陈留为张邈所治,今张邈徽招至南阳,由其弟张超出任郡守。而雍丘城为张氏基业之所在,城高粮丰,欲破难矣!” 盘踞陈留十余年的张氏兄弟依靠袁术,已是成为中原对抗河朔势力的桥头堡。相比根基不深的袁熙而言,张氏属于是硬骨头。 考虑到难易问题,张虞才让吕布、郦嵩二人先啃袁熙。 郦嵩点了点头,问道:“雍丘为张氏耕耘十余年之所在,可待唐王大军至再伐。今宜先易而后难,不知温侯可有破袁熙之策?” “咳!” 吕布咳嗽了声,说道:“袁熙非无谋之辈,知非我军之敌,遂走至寿张避难,除围攻城池外,我今别无计策。郦将军如有良策,布愿从之。” 郦嵩沉吟良久,说道:“袁熙凭城池固守,而今欲速破之,可击其要害,迫其出城交兵。” 说着,郦嵩手指向舆图上的汶水,说道:“寿张为鲁地门户,汶水发于泰山,至此注入大野泽,故鲁地兵粮顺汶水以疏寿张。而今欲破寿张,不如先切断汶水河道,令寿张不得鲁地兵粮。” 郦嵩之言让吕布及左右之人连连点头,神情露出赞同之色。 “试问郦将军,今当如何出兵?” “章县!” 郦嵩不假思索,手指在章县上敲了几下,说道:“章县北有丘陵、沟壑,南依汶水,另有章城在水南,与之夹河对望。今袁熙重兵屯寿张,章县守备必然空虚,轻出劲骑奇袭,入据章县,截断汶水,令袁熙孤立,则寿张可下尔!” 郦嵩有意建功多时,今时所献计策是为他出兵之前,苦思良久之策。而今众人陷入沉思,考虑郦嵩计策的合理性。 “呵!” 陈宫略有不屑,说道:“计策虽好,但计策却险。若奇袭之兵难破章县,岂不有兵败之危?” “此是何人?”郦嵩询问吕布道。 “兖州别驾,督军陈公台!”吕布介绍道。 “哦!” 郦嵩笑了笑,说道:“欲速破寿张,用兵岂能不以险?如能下章县,截断寿张水道,人心自危。若不能下章县,轻骑急退,敌寇难追,有何凶险?” “嗯!” 吕布微微颔首,说道:“郦君之见有理,用兵岂能不行险事?” “出兵章县,我以为可行!” 见吕布同意,郦嵩大喜说道:“既然如此,温侯出骑五百为向导,我出骑士千人,由我奔袭章县。” “成!” 见郦嵩行事果断,吕布立即吩咐,说道:“曹性何在?” “末将在!” “命你率五百精骑,听候郦嵩将军调遣。” 吕布谓郦嵩说道:“郦君,曹性为我帐下剽悍之将,君可视为己部将士调遣。” “末将领命!”曹性欣然应道。 “多谢温侯!” 事后,徐庶以郦嵩统领大军为由,劝郦嵩改委猛将代劳。然郦嵩则以事急拒之,让徐庶代他暂行主帅之职。 第二百零五章中原惊动 - 暮汉昭唐 - 周府 风和日丽,秋风萧瑟。 寿张依汶水而建,城池险高,并引水绕穿城池,形成北面临水,三面为濠的独特城防,是谓易守难攻之城。 因得知唐军南下的消息,寿张内外笼罩着浓郁的战场气氛,城外的小树林被砍得光秃秃,以防被唐军兵卒所用。 城楼上到处可见陈军兵卒的身影,城下时不时有快马奔驰而至。 “急报!” 斥候奔至城下,朝门卫急呼,并出示符令。 仓促间,门卫虽瞧不见符令,但却认得斥候,急忙认出通道,喊道:“使君正在城楼上。” “报!” 斥候一路急驰,翻身下马,顺着城梯疾跑,在人群中找到袁熙。 “使君,章县急报。” “章县怎么了?”袁熙心生不妙,急问道。 “章县失守,郦嵩昨夜袭取。”斥候说道。 “章县有兵上千,纵不能久守,今怎会撑不上一夜?”袁熙不敢置信,问道。 斥候说道:“据逃卒所言,昨日郦嵩奔袭县城,守将山懿见敌势大,不战而逃,今章县被郦嵩轻易所下。” 郦嵩冒险奔袭章县,果然被他料中袁军无备,一番小规模缠斗下,山懿忧有唐军大部,遂带上家眷,弃城出逃。而郦嵩在山懿出逃后,轻松收下章县,招降了部分的旧部。 袁熙脸色难看,怒踢了脚木桶,骂道:“山懿无能,胆怯而逃,今陷于我危难。” “下令扑杀山懿及其家眷!” 待袁熙发泄完,副将马延担忧问道:“使君,章县为汶水道之枢纽,今是否发兵夺回章县?” 袁熙神情难看,说道:“郦嵩与吕布合军,今郦嵩袭章县,吕布岂会无动于衷,我兵若夺章县,则吕布必击寿张。” “今不夺回章县,汶水道断绝,我军无鲁地兵粮为援,何以抗拒唐军!”马延忧愁道。 袁熙沉声说道:“我陈室据有天下三分之一,齐王在海滨,高干在徐淮,另陛下在南阳。我军受围于此,陛下如知军报,必起诸部大军据敌。城中有积粮半载,今足食尔!” 说着,袁熙环顾左右,说道:“如有兵将忧寿张不能守者,我今准其出城投敌。而若无意出城,后续再有言降者,当军法严惩,绝不轻饶!” 众人先是沉默半响,其中无人带头言降,故过了少许,便有人群此起彼伏响起沉闷的领命声。 袁熙虽说领兵经验不多,但他却非无谋之人,他清楚晓得与其让有意归降者留在城中,不如放这些人走。而固守寿张看似死板,但袁熙却明白他如弃寿张,除了投靠袁术外,他在兖州将无立足之地。 在袁熙坚定死守寿张,决意向袁术求援之时。远在宛城的袁术早就收到军报,并与众文武商讨大事。 袁术将军报交于左右,感慨说道:“朕本以为北疆大敌为袁绍,不料张虞竟为朕之死敌。今张虞率十万南下,东讨青州,西征兖州,似有一举鲸吞中原之势!” 说着,袁术看向左右文武,问道:“张超书信求援,诸卿有何见解?” “陛下,唐军兵马精悍,张虞用兵如鬼神,是为无敌之师。而今大江上下,东有曹操作恶,南有刘备袭扰,西有孙策跋扈。” 蒯越迟疑了下,作揖说道:“故以越之见,陛下不如遣将出武关,令唐军率兵回援,而陛下先伐曹操,平肘腋之患。及南方归一时,再发兵征讨张虞。” 闻言,袁术骤而大怒,说道:“张虞兵马虽强,但我朝大军岂会弱之,君怎敢涨他人士气,而弱自己威风?” 张虞兵马精锐,袁术岂会不知?仅是他不乐意有人以此驳斥他,甚至他厌恶有人说他不敌张虞。若非他偏爱蒯越,器重蒯越的智谋,今下早就问责蒯越。 蒯越不卑不亢,说道:“臣追随陛下十年,不忍见陛下基业毁之一炬,故斗胆进谏。陈之兵丁善舟舸搏杀,步卒长于水乡厮杀;然唐之兵丁善骑剽悍,步卒耐于列阵苦战。今在中原征战,陈兵不及唐卒,唯望陛下明之。” 张虞帐下兵马虽说成分复杂,但比袁术帐下兵马却好上不少。张虞帐下兵马无非分为元从、关西及河北降人等三大板块。而袁术的主要兵马来源于投靠豪强的兵马,及地方上征调的郡县兵。其中精锐兵马大多为袁术亲信大将所领,各拥部曲,难用几大板块划分,其成分复杂。 除成分复杂外,在蒯越眼里,陈国兵马羸弱,尤其近来与刘备、曹操交手,习惯了水师厮杀,今骤调大军北上,大军怎会习惯步骑列阵厮杀。 另外最关键一点,两军领导人的军事能力差异太大,张虞可是凭微弱之身,在极其残酷的河朔战争上杀出一片天地,而袁术能坐拥荆州,无非是依靠政治手段及袁氏四世三公的资源。 而今四世三公的资源已无用处,甚至能说因袁术篡位之故,给袁氏带去难以磨灭的重创。毕竟袁氏之所以能四世三公,而今篡位自立,岂不自己打自己脸吗? 袁术神情微沉,冷笑说道:“依卿之言,唐军无敌于天下,而我军羸弱不能敌,那么今时不出兵试其精锐,莫非待张虞平海滨,下兖州之际,再思用兵否?” 蒯越说道:“我军弱之,则操练军士。而今张虞南征,其长安空虚,奇兵奔袭之,或能令张虞撤归关中。及军士精锐,曹操、刘备二贼覆没,则是为北伐之机。” 蔡瑁驳斥道:“张虞关西之众能有七八万,败破袁绍之时,收众七八万,幽州归降则添数万兵马,故总计河朔之众,张虞兵马至少能有二十万。今张虞兴兵十万,留守关中兵马岂无数万?” “依君所言,张虞用兵如鬼神,岂会未料我军出兵关中?” 顿了顿,蔡瑁向袁术拱手,说道:“张虞留兵于关中,凭蓝田之险,据寨而守,我军如不能下之。而中原又无兵马支援,张超、袁熙、袁尚将会悉数被张虞所败,彼时吕布为走狗,陶商畏之则投,中原将被张虞所据。” “德珪所言有理!” 袁术从御榻之上起身,踱步说道:“张虞誓图中原,岂会因关中有危而撤军。朕今不出兵解中原之危,则中原诸郡尽背朕矣!” “陛下~” 蒯越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袁术所打断。 “出征中原之事莫劝,朕意已决!” 袁术沉声说道:“以黄忠为先锋,蔡瑁为护军,阎象、蒯越、邓羲为参军,调张勋、桥蕤、乐就、李丰、梁纲、文聘、纪灵等将从征,发大军十万。豫州刺史陈纪监运大军钱粮。” “令黄猗率万人出武关,佯称三万大军。” “督令徐州牧高干,勒令他出兵北上,支援海滨袁尚。而今张超、袁熙、高干各有兵马万人,另袁尚有两万兵马。” “累计以上诸部,合计兵马十六万,宣称大军三十万,以惊唐贼!” “至于曹操、刘备二贼,令黄祖坐镇江夏,蔡阳坐镇长沙,固守州城,不与二贼交咱战。及朕兵退张虞,携得胜之势,先灭荆南刘备,再讨江淮曹操。” “遵命!”众人齐声而应。 袁术虽不满蒯越进谏,但他却也晓得张虞难以应付,今时用兵可谓全员出动,连刚刚顶撞他的蒯越也一并带上。 第二百零六章与高祖论长短 - 暮汉昭唐 - 周府 白马津,四座浮桥搭设于黄河上,成千上万名唐军兵卒浩浩荡荡行于浮桥上。 南岸的丘坡上,张虞策马登丘,望着四条延绵十余里的长龙,心中不禁生出豪气,扬鞭道:“河朔精锐之士,中原从未有之,今十万熊羆南征,不破袁术,不饮汉、淮水,孤终不归师。” “大王威壮!” 郭图盛赞道:“大王以代朔之名而统河朔,今伐中原而能下之,盖能与高、世二祖相论长短。” “呵呵!” 张虞豪气而笑,说道:“世祖假刘氏之名,而高祖开两汉之业,故及我下中原,当与高祖论武功。” 刘秀作为东汉开国皇帝,其文治武功在历史上自然是第一梯队。然架不住延续汉代之业,难免让人觉得矮刘邦一头。而他作为张唐的开创者,岂能与中兴之辈论高低,自然需与开创基业的刘邦相比。 当然,张虞之所以常贬刘秀而扬刘邦,与张虞的主观想法不无关系。由于张虞生活在代上,而终东汉一朝在河套的治理问题上多是不如西汉。 如西汉将长城修至阴山北,并广迁民众至朔上。而至东汉时,莫说向朔上迁民了,刘秀多次引导朔上百姓迁至内地,导致了朔上诸郡凋敝,胡人迁徙内附。 故在多因素下,张虞自是偏向刘邦! 在张虞厚着脸皮夸耀武功时,却见斥候快马而至。 “报,陈袁檄文!”斥候单膝而跪,禀报道。 “念!” 郭图接过檄文,瞧了眼檄文上的内容,迟疑说道:“大王,檄文上为袁术虚辱大王之语,有虚拟大王罪状之檄文,故今是否~” “但说无妨!”张虞毫不在意,说道。 “诺!” 在檄文里,袁术指责张虞引胡入华夏,导致天下混乱。并言张虞旧时为袁氏奔走,而今却背弃袁氏,是为无情无义之辈。后续上袁术为张虞冠上屠中原之民,屠戮忠良,最后更是辱骂张虞的出身,牧牛放马不配称孤道寡。 “哈哈!” 张虞不怒反喜,笑道:“十年未与袁公路会面,本以为袁公路有所长进,然袁公路不改旧思。四世三公何如?高祖以亭长之身定天下,而那袁绍却被孤逼亡,今袁术守旧重礼,岂能久存乎?” 脸上淡然的神情是一回事,但心中恼怒的情绪又是另一件事。 对于袁术依旧存在血统论的思想,张虞已是厌恶异常,他今非狠揍袁术不可,如果能擒获袁术,他非要羞辱袁术一番。 “此番征中原,如能擒杀袁术,则中原传檄可下!”张虞谓左右说道:“故如能擒杀袁术,赏万金,封县侯,延续子孙。” “遵命!” 众将士欣然应声,声音中充满欣喜。 “大王,袁术于檄文中号称出兵三十万,今不容小觑陈军。”郭图提醒道。 “虚张声势!” 荀攸捋须而笑,说道:“扬州几被曹操所取,荆南失陷于刘备,益州被孙氏所据。而今袁术仅有豫州及荆州半壁,另算袁熙、袁尚、高干诸兵。以攸所料不差,袁术兵马最多不过十五万,而与殿下交战之兵不足十万,与我大军七、八万人马相当。” “盖如公达所言!”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袁术为备刘备、曹操二人,荆州之兵多半不敢妄动,而今能受袁术所驱使,多是南阳与汝、颍之众。十万之众便是袁术可用之兵,如算民夫之众或许有二十万之数。” 东汉时期,豫州户口一百一十四万,故豫州巅峰时期人口高达五、六百万之众,严苛论数量来说,比冀州还高些。然经历了乱世,尤其是豫州为黄巾作乱主要地区,因此豫州人口下降严重,人口比不上冀州。 历史上,东汉至西晋其中历经一百年时间,豫州人口衰退至十一万户,其中之损耗可称十不存一。 至于损耗为何如此之大,除了上述提到的黄巾之乱外,最关键就是袁、曹的频繁争霸,引发了豫州难民潮,逃至扬州避难。 但今位面因张虞作祟之故,导致了中原情况变化不小,因袁术割据荆州,并驱孙坚伐豫州之故,豫州很早被袁术所取。而曹操因受累于兖州内部情况,不仅不能向袁术发起进攻,反而被吕布拖在兖州。 经数年的折腾,兖州人口消耗比历史上更加严重,而豫州人口损耗则不似历史那么严重。与冀州三十二万户的人口相比,今豫州人口约有二十余万。 当然,因豪强、大族之故,以上二州人口并未如实被记载,州郡内存在大量隐户。欲将这些人口挖出,需花时间让官吏整治一番。而这些事眼下做不到,需要天下承平,减轻赋税,分发田亩,百姓或才愿意投籍至官府。 贾诩趁机进言,说道:“大王,袁术兵马远在淮北,我军兵马已至白马,今不如南下,沿鸿沟水先取陈留,再伐雍丘。看能否在袁术大军前夺取雍丘,借鸿沟漕运便捷以据袁术。” 张虞沉吟了下,问道:“听闻袁熙撤守至寿张,今情况何如?” “禀大王,将军郦嵩与吕布汇合之后,昼夜兼程,夺取章县,切断汶水道,今寿张孤立无援,袁熙困守城池。郦嵩、吕布二军汇合,合计两万步骑,今重围寿张城。”荀攸问道。 “卿有何意见?”张虞反问道。 “禀大王,攸与枢密院诸公商议,以为不如让郦嵩、吕布二将围攻寿张,夺取寿张,擒杀袁熙,以开鲁地门户。” 荀攸让左右奉上兖州舆图,说道:“我大军南征陈留,偏军征东平。如东平被我军所下,则泰山、济北、鲁三郡自降。而我大军如能下雍丘,则兖州被大王所有。” “袁术兵至时,大军与之对峙,令偏军出泰山,资满宠、张燕,则海滨之地臣服。大王及破袁术,率兵长驱直入汝、颍,屏蔽南阳东出诸道,发兵征讨,传檄安抚,陈、梁、沛三郡,陈吏献城归顺。中原太平,遣使招陶商,则徐淮自安!” 张虞瞧着荀攸勾勒的进军示意图,满意点头说道:“中原辽阔,兵马不可专一,需分兵并讨,枢密院之策甚好!” 枢密院作为张虞的参谋团,可以说依形势帮张虞选定了进军路线与征讨目标,而集众人之力的方略,可以说是当下最合适的方案。 顿了顿,张虞看向贾诩,问道:“文和,卿可有新得之见?” 贾诩沉吟许久,拱手说道:“大王,一军不可无主帅,郦嵩为左将军,吕布为大将军,二者论官职,吕布高于郦嵩,然论亲密远近,则是郦嵩为大王心腹。故今大王还需明确主帅,并授符节,以节制诸将。” 张虞笑道:“文和所言,正是孤今下所思。” “传令于郦嵩、吕布,授郦嵩假节,督殷、兖二州军事,称以征南都督。” 说着,张虞看向张杨,说道:“劳叔父为孤走一程,以护军之职,都护郦嵩、吕布二将,如二将滋生矛盾,卿当多劝之。” 见郦嵩初战告捷,张虞不介意扶持郦嵩。而欲扶持郦嵩,光授予官职、符节不够,还需有人为郦嵩压阵,尽可能让吕布配合郦嵩作战。今能压吕布、郦嵩者,除了张杨外别无他人。 “遵命!” 张杨应了声,说道:“大王,吕布不甘人心,如遇难决之事,杨竭力劝之。如劝不能止,则杨恐需假持大王令,诏吕布拜谒大王。” “准!” 张虞笑道:“一切以和睦为主,尽快夺取寿张。” “诺!” 张杨打仗或许不太行,但凭借身份关系,出任都护不成问题。尤其张杨虽出生北疆,但却非刚强之人,而是外刚内柔之人。 张杨领命而退,张虞扬鞭指南,吩咐说道:“令孟宁之为先锋,为大军开道,直奔陈留郡。” “诺!”候骑领命驰出。 第二百零七章何畏敌寇? - 暮汉昭唐 - 周府 唐军从白马津渡黄河,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经白马、酸枣,兵抵阳武。 时张超率兵屯于官渡,修筑栅栏、沟渠,欲凭官渡水以据唐军。先锋孟宁之先至阳武,探查张超营垒之虚实,时募甲士五百,乘船杀至南岸,亲冒箭矢,身先士卒,以火焚栅栏。 张超引兵击之,孟宁之率五百甲士,招引北岸部下渡河,并力击之,挫张超之兵。 唐军剽悍,血战半日不能胜,张超大为惊骇,遂弃寨而走,撤往雍丘据敌。 官渡告破,蒗荡渠(鸿沟)被唐军所据,代表着河南漕运大通。河北之粮能经荥阳,屯于官渡。并以官渡为中心,下浚仪(开封),则以汳(汴)、睢二水与泗水连通;而走蒗荡渠,则经陈县、下注颍水。 历史上,曹操与袁绍围绕官渡展开厮杀,目的是为了争夺河流的控制权,谁拥有了蒗荡渠,谁就拥有战役的主动权。 如曹操拥有蒗荡渠,凭借渠水注入黄河,得以将触角深入河内郡。 若袁绍夺取官渡,控制了蒗荡渠,时袁绍的舟舸能将河北之粮以水运的形势补给大军。并且袁绍能以陈留郡为中心,用济水控制兖州,以鸿沟水运联络豫州旧部,时河南不复为曹操之所有。 正是基于官渡的重要性,当曹操畏难后撤时,荀攸力劝曹操莫撤。一旦撤军,曹操脆弱的政权将会土崩瓦解。 今官渡告破,黎阳之粮将能漕运至官渡,以便唐军攻伐陈留郡。 故孟宁之在攻破官渡后,稍微休整一日,便顺渠水而下,降服浚仪(今开封市),进围陈留县。而张虞所率大军脚程慢上一日,在孟宁之围陈留时,才至官渡下营。 八月二十日,张虞增派鲜于银、张绣万人步骑至陈留,授意孟宁之攻率三军猛攻陈留。 陈留本名留邑,因被春秋时的陈国所下,故称以陈留。自秦汉以来,陈留为陈留郡治,因河水途经,加之地势平坦,是为天下要冲,四通五达之郊。 刘邦西征秦时,郦食其便以陈留为进身之资,而刘邦以陈留为基业,募兵数万以征关中。而陈留虽为要冲,但因地势之故,非险峻之地,极易被攻取,因此张超撤至雍丘固守。 依照城防体系,大概分为城、城隍、城池三种。 城即外围有墙,而在城外挖壕沟,无水灌注是为隍,北疆大量县城是为城、城隍二种。而将水灌注入壕沟是为濠(池),与墙并称为城池(城濠)。如依《墨子》所言:“城郭沟池以为固。” 陈留有城池之备,然城池广矮、临近诸水是为其之弊。 经几日的堆土,不仅护城河被填满,其城外还临时堆砌而起的土丘上,步弓、强弩齐发,密集的将士顺着北风射至城上。 陈军士卒或躲在城墙后,或抽空开弓回射,箭矢在空中交错。 “杀!” “先登城楼有赏!” 城下,唐军什长怒吼了声,领着持盾扛梯的军士往上冲,城上箭矢稀稀拉拉落下,虽有射中几人,但在远距离下,箭矢却破不了甲。 陈卒瞄准城下一人,刚想抽箭射之,却被城外的弓手射中脸颊,哀嚎了声,倒在城上不知死活。 在唐军兵将中,不论步骑弓箭永远为第一考核,其次为长槊、刀技。关西及河朔之卒因临近边塞,民风尤烈,不论男女皆操矛,而稍有家资子弟善弓。今借着风势以及土丘、人数等因素,让陈军几无招架之力。 云梯搭在城墙上时,城外弓手攒射弓箭,将兵卒单薄的陈军压制住。甲士举盾而登梯,腿脚并用,眨眼间便飞爬上墙,借甲胄之坚,跻身冲至城道中,与陈卒厮杀在一起。 瞧着登上城墙的兵卒,以及没有多强的抵抗,孟宁之严肃的脸终于微松了不少。 他追随张虞十余年,因相貌与身型矮小之故,屡遭他人嘲讽。而今凭资历而拜为平南将军,故孟宁之最怕被人以功绩不显而诟病。 如今他率万余人之众,围攻具有数千兵马固守的陈留,如不能速破之,岂不是有失颜面,更对不起器重他的张虞! “通报张绣、鲜于银二将,今日务破陈留,明日向雍丘开拔。”孟宁之说道。 “将军,今日方初次攻城!”左右迟疑了下,提醒说道。 孟宁之瞪大眼睛,说道:“半个时辰内破不了城,诸子与我带兵登城。” “诺!” 左右从属连忙应道。 少许,斥候传来兴奋的声音。 “张绣部下兵卒登上城了!” 孟宁之定定睛望去,却见张绣负责进攻的南城上已有唐旗飘扬,大量兵卒涌至城下。南城上的动静甚至影响到了他所进攻的西门,本就摇摇欲坠的陈卒则是骚乱起来。 “彩!” 孟宁之大喜抚掌,吩咐说道:“来人,击鼓奋进,速下陈留。” 说着,急于求功的孟宁之谓笔吏,说道:“向大王传报,言我军已破陈留,明日将向雍丘开拔。” “诺!” 军报传出不久,陈留便已被破,守将章卢率部投降,并献库粮三万石。 浚仪(开封),唐军牙帐。 “大王,孟宁之捷报至。一日填濠,一日下城。”斥候疾步入帐,单膝而报。 张虞目光从舆图上挪开,笑道:“孟宁之二日下陈留,大军将逼雍丘尔。” “雍丘外有濠池,中有瓮城,内有小城,粮草充裕,无积月围攻,恐难骤下。”荀攸沉吟而下,说道:“恐我军围雍丘不久,则袁术大军骤至。以攸之见,不妨暂不围困雍丘,而是择地与之相据,以激袁术出兵。” “我军步精骑剽,天下强军尽在大王之手,袁术兵马虽多,但非我军之敌。更况大王善将兵,而袁术少兵旅之经验。” 贾诩点头赞同,说道:“陈兵寡骑,而我军多骑。陈留地界,土地广袤,利于精骑驰骋,袁术如持破我之念前来,我军夹骑击之,必能获胜。若以退我之念前来,袁术不敢冒进,出骑挑之,可破敌矣!” 张虞微微蹙眉,看向左右文武,说道:“诸子以为何如?” 张辽拱手说道:“殿下,我军如围雍丘,及袁术兵至,内外并击,则我大军有危。依二君之见,不如撤依睢水下营。” 东汉时期,丹阳、賨人之卒虽有名气,但论强兵的数量与质量,以及厮杀的经验上,北方七种强兵精悍一筹,更莫说唐军是厮杀喂养出来的老卒。 基于以上及诸多方面因素,不管是唐军方面,亦或是陈军方面,具有同一方面共识,论战斗力唐胜于陈。而袁术若想胜张虞,则是需要耐心等张虞暴露出漏洞,如陆逊火烧夷陵,或似曹操奇袭乌巢。 张虞踱步沉吟良久,说道:“官渡既有,渠水河通,漕运不绝。今先下营,先立于不败之地。与敌久据,张超粮尽,袁熙破降,我不劳攻击,则能降服河济。袁术败于曹、刘,千里伐我,我当进据险要,扼其交道。” 张虞环顾诸将,沉声道:“袁术冒险与我争锋,破之必矣。如其不战,袁熙先溃,郦、吕援之,张超再逃,则袁术进退不得,必被我所败。而今若不进据雍丘,袁术至陈留,诸城新附,必击昌邑,二贼并力,奈之何如?” 雍丘难破之下,贾诩、荀攸一众文武皆希望张虞后撤下营,与袁术对峙而破之。然张虞则是与众不同,不愿见张超与袁术合流,而是希望下营,将张超、袁熙与袁术分割开,以逼袁术向他用武。 “内困雍丘,外据袁术,用兵险矣!”贾诩蹙眉说道。 张虞笑道:“兵事皆险,今修长垒以围城,外驻险要以据地,我立于不败,何因内外受敌而忧!” 说着,张虞看向徐晃,说道:“公明用兵严谨,今率本部兵马,合鲜于银、孟宁之、张绣三军,重围雍丘。” “末将领命!” 第二百零八章国无大将 - 暮汉昭唐 - 周府 颍川郡,昆阳。 陈军大部沿着官道行军,步卒陈三列并进,骑卒沿左右两道进军,远而望之,无边无际,声势浩大。然仔细观察,却可见盛大的行军队列下,步卒行军歪扭,车辆行进缓慢,整体行军速度被拖慢。 一将望着如此情景,脸上担忧不已,于是快马加鞭,策马追上阎象的车驾。 “阎公,我军进军迟缓,而张虞大军已至雍丘。今欲与敌争锋,需先速至陈留,先据险要以下营。” 阎象寻声望去,见是河内人韩浩,说道:“我军步卒众多,军十万,步九万余众,骑五千,并有两万辆车,如此行军怎堪能快?” 韩浩,字元嗣,河内郡人。群雄讨董时,韩浩被王匡征辟为从事,袁术闻韩浩之名,于是从王匡手下挖来,拜为骑都尉。 历史上,袁术与曹操作战兵败,王匡归顺曹操。而今位面,因袁术兵力强大之故,王匡便一直追随袁术,眼下官拜伏波将军。 韩浩说道:“正是因步多骑少,而敌骑精众于我,我军方需急行,强据要冲。若敌先据险要,再乘虚分击,我军将受制于贼。况今行军难言迅速,日行三、四十里,而雍丘据我五百里,岂不需费半月,方能至雍丘?” “半月至雍丘,时值十月初寒,敌营垒已成,粮道完备。而我军再至陈留,安有取胜之望?” 日行三、四十里属于是正常中偏慢的行军速度,而依行军赶路而言,步卒日行六十里属于偏快。 唐军能比陈军先至雍丘,除了唐军是进攻方外,另外则是唐军行军速度一直偏快。 而唐军行军之所以快,原因无非三点。其一,关西路远道长,为了能抢占先机,张虞迫使兵马需要以更快的速度赶路;其二,唐军为河朔之军,是为牛马的出产地,并能够从胡人购马,因此唐军机动性强。 其三,唐军拥有完备的后勤体系,常在出征前,兵粮已在各地备好。如张虞在河内、上党二地分别修有阁库以存粮,后续又在邺城囤积粮草。因此张虞用兵赶路,无需有民夫随行,而是就食沿途军粮。 而观陈袁的话,袁术缺乏体系意识,治下又无类似钟繇、杜畿之类的治国高手,自然无法形成从上至下的后勤体系。故此番出兵,袁术让豫州刺史供粮,非似唐军由中央集中调配。 阎象神情凝重,点头说道:“我军行进确实颇慢,元嗣且随我面见陛下。” “诺!” 交待了下,经侍从的通禀,袁术的车驾停靠至路边,阎象携韩浩拜见袁术。 “臣阎象、韩浩,拜见陛下!” 袁术从车盖中而出,挺着浑圆的肚子,在左右的搀扶,踩着宦官的背,缓缓落于地上。 袁术嗜甜如命,他在宛城定居以来,因地近交州,常吃甘蔗,又好食甜品。在缺乏锻炼下,加之年岁渐大,新陈代谢缓慢,袁术身体发福,肚大腰圆,出行多乘车,而非骑马。今下袁术出征,备有早熟甘蔗供他食用,更莫说甜水与蜜糖了。 “呸!” 袁术将嘴里的甘蔗扎吐到地上,问道:“朕闻元嗣有要事上报,不知何事?” “禀陛下,我军行军缓慢,至雍丘需半月之久,而敌恐已有防备。浩以为陛下宜遣精兵速进,据有险要。如若慢至,张虞营垒齐备,我军将被唐贼所制。”韩浩说道。 “有理!” 袁术考虑半响,询问蒯越问道:“卿以为何如?” 蒯越向袁术作揖,说道:“陛下,张虞兵精,我遣精锐速进,易遭张虞所败。越以为与其速至雍丘,不如乘虚而击昌邑,行围魏救赵之策,以令张虞分兵。” 袁术蹙眉说道:“昌邑为吕布之治所,我军围击昌邑,张虞岂会在意?” 说着,袁术考虑半响,说道:“令张勋率丹阳精锐万人先行,占据险要下营。” “诺!” 见袁术不采纳自己计策,蒯越脸色不变。 待袁术登上车驾后,蒯良上前问道:“昌邑为吕布之治所,击之无用。兄长何故进谏?” 蒯越叹气说道:“击昌邑,张虞若不救之,吕布必会撤军回援,彼时张、吕二人自疑。若张虞救之,则分张虞麾下之军。据军报言,张虞出兵十万,伐袁尚兵两万,伐袁熙兵万余众,今再分兵守粮,及救昌邑,可用之兵仅四、五万之众,我军倍之,是有可胜之希冀。” “啊?” 蒯良惊疑了声,疑惑道:“兄长既有良谋,何不向陛下深明?” 蒯越摇头说道:“话虽如此,若张虞大军不战,遣将回救昌邑,别军落败,而大军无果,将伤士气。国无匹敌之大将,我能思御敌之策,却不敢言必胜。况韩浩之策不无道理,遣军抢驻险要。” 说着,蒯越长叹口气道:“孙坚叛于巴蜀,大伤我军士气啊!” 蒯良沉默不语,为是役出征能否取胜而忧。 在袁术用兵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海滨则是暗藏汹涌。 乐陵,袁谭大帐。 “满宠书信至此,令我军渡河从平昌渡河,并击袁尚所部,诸子以为何如?”袁谭看向帐下文武,问道。 “满宠书信既至,将军如不出兵,则有违军令。况袁尚为大敌,今可击之。”苏由说道。 王修苦口婆心,劝道:“将军为袁氏子弟,岂能不顾血亲之亲,今满宠破袁尚,则是覆没将军之时。” 见意见背离,袁谭看向孟岱,问道:“不知卿有何高见?” 孟岱捋须沉思,说道:“诸卿所言,不无道理。从满宠而击袁尚,海滨臣服之时,则是将军败亡之际。而若依袁氏,此将得罪张虞,而袁尚退敌之际,必还复击将军,而已自绝于张虞,将军时将孤立无援尔!” “那依先生之见何如?”袁谭谦逊请教道。 孟岱沉吟许久,拱手说道:“今将军国小兵少,粮匮势弱,皆赖唐军以据袁尚。以岱卑鄙之见,将军不如坐视以观二人成败,令二人兵马皆有损耗,后可议出兵事宜。满宠伐袁尚,袁尚将败多而胜少,彼时将军引兵向南,自临淄以北可下,并能观望齐南。” “袁尚军败,其兵奔亡,将军敛取以壮爪牙,可拒满宠。而满宠跋涉而来,如中原形势变动,陛下(袁术)能退张虞,满宠必自撤军。至此海滨之地重归将军所有,南连高干,西依袁熙,以陛下为援,足以与河北相持。” 孟岱之策简单明了,先让满宠与袁尚交手,双方互相消磨一阵。及青州空虚之时,袁谭率兵入青州,夺取临淄以北的地区,后续收敛袁尚的败军,以抗击败袁尚的满宠。 时若袁术逼退张虞,那么受张虞撤军的影响,满宠必然撤军,袁谭将能在青州站稳脚跟,并陆续收回北海、东莱二郡。继而,袁谭与高干、袁熙联络,背靠袁术的支援,可完成割据海滨的目标。 “孟君之言深合我意!” 袁谭说道:“张虞之所以纳我,无非欲见兄弟相杀,以下海滨诸郡,故我假意顺服,先收袁尚败卒,下齐北三郡,将能于海滨复起。” 说着,袁谭吩咐左右,说道:“代我拟信一封,言我军愿从平昌渡河,仅是粮草匮乏,让满宠度支一二。” “诺!” 第二百零九章杀鸡焉用牛刀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雍丘。 雍丘城顾名思义,其地理为丘,势略高于周围平野,城外挖有濠沟,经张氏兄弟多年的营造,雍丘城高且坚。 城外,自唐军至雍丘起,便进行土木作业,在濠沟外筑砌起长围。 “张超愿降否?” 张虞驻马于城外,望着屹立于濠沟内的雍丘城,询问左右道。 “张超拒不出降,依晃所见,因是欲待袁术援兵!”徐晃说道。 张虞笑了笑,不以为然,说道:“既是不降,那便先重围。及破袁术,雍丘人人自危,纵使张超不降,城中士民未敢不降。” 说着,张虞鞭指雍丘,说道:“筑起长围,外为堑壕,内为丘墙,留兵守险,令敌不得出城。” “诺!” 长围者,指围绕一地的工事,包括堑壕及丘墙等土木工事,专门用于长期围困与防守。是役因袁术出兵之故,唐军有意持续作战,因此必然需先修筑长围,防止在对峙中,张超率兵袭扰唐军。 “圉城急报!” 在张虞巡视营地时,却见郭嘉趋步而至。 “何事?” “大王,据斥候探查,袁术以张勋为将,率步骑万人至抚满,距圉县不足五十里地。”郭嘉说道。 圉县离雍丘有五十余里,是为方圆数里的小城,为了阻击袁术大军。张虞将大军屯于圉县,而让徐晃率部屯于雍丘。 至于张虞为何将大军屯于圉县,则是因为圉县的地理位置。 圉者,为豢养马匹之意,故圉城在春秋时期是为养马地,其周围地势辽阔,北依睢水,南临鸿沟,距离二者皆仅有五十余里,是为居中之所在。 将大军屯于圉城,则能凭鸿沟以据敌,并能随时呼应雍丘之军。 张虞眉毛微皱,问道:“袁术大军何在?” “未见袁术大军,张勋应是袁术之先锋,特先至抚满下营,抢先据有险要!”郭嘉说道。 “奉孝有何见解?”张虞询问道。 郭嘉略思片刻,说道:“禀大王,张超力尽计穷,悬首面缚,指日可待。而今之所以不降,实因袁术远来助虐。今屯军圉县,而敌锋稍至,当出兵挑之,以挫陈贼之锐,扬我大军声威。” 张虞微微点头,说道:“奉孝之见与我相同,袁术遣兵轻进,来者必为精锐,今如能挫之,则能大涨我军声威,以令敌寇生惧。” “天下强兵虽尽在大王麾下,然嘉闻丹阳有劲旅。袁术旧令诸将至丹阳募兵,得有丹阳劲旅。而张勋是为袁术近臣,编取五千丹阳壮丁,充实为部下,头裹青巾,又号青头军。” 郭嘉提醒说道:“是故殿下欲遣精锐击之,需选步卒猛将以御青头军。” 之前有言,袁术无国家体系思维,然不代表袁术不知兵马之重。如按郭嘉所言,袁术曾在丹阳募兵,并拣选麾下强兵,之后授予纪灵、张勋、黄忠等亲信统领。 “大王,褚愿率军往之!” 郭嘉话音稍落,许褚便拱手请战。 见状,张虞轻拍许褚手臂,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今非大战之时,何须仲康率虎士厮杀!” 说着,张虞微思几许,说道:“麴义降孤多时,张郃、高览皆有任用,屡有功绩,今当遣麴义为将,观其才略。” 麴义不用多说,作战敢豁命,能被袁绍委以大将,屡破公孙瓒,便是为出色之将才。 而张虞迟迟不用麴义,则是考虑到麴义性情骄横,易居功自傲,故张虞有意压一压麴义。今压了这么久,张郃、高览等河北降将皆有重任,已是没理由再压了,不然恐麴义滋生他念。 “传令于张辽、荀攸,以柯比为主将,令麴义为副将,二者各率五千兵马出阵,共击陈将张勋。” “遵命!” 安排好调度,张虞看向徐晃,说道:“雍丘由卿处置,孤将往圉县尔!” “晃必为大王下雍丘!”徐晃作揖拜道。 “善!” 在张虞前往圉县时,修筑营垒的柯比、麴义二人,在收到张虞所颁布的军令后,迅速调兵南下。 趁着赶路的途中,柯比、麴义二人碰头议事。 柯比说道:“张勋为袁术帐下大将,麾下有青头精锐,今欲击而胜之,不宜与之列阵厮杀,而是需依荀军师之言,以巧计而取胜。” 麴义挽住缰绳,说道:“我今有一计,不知将军愿纳否?” “麴君请言!” “我与柯君生长于边陲之际,昔羌人入掠,自知非甲士之敌,故常诈败稍退。今可行诈败之策,我率步骑挑之,以诱张勋追击,而扶满临近渠水,将军伏于芦苇之中。见追兵至,趁敌队列不整,纵骑击之,可破矣!”麴义说道。 从军二十余年,麴义打了太多仗,这让他不敢轻视任何人,深知打仗不可自满,毕竟胜败的因素太多了。 如界桥之战,公孙瓒兵马优于袁绍,白马义从威慑北疆,然公孙瓒太过骄傲,被他以寡军迷惑,终大败于袁绍之手,失去了一统河北的希冀。 故轻视敌人,乃兵家之大忌。 当然了,麴义知道自己是降将,献计容易被人猜忌,今他干脆以身入局,自己为饵,让柯比充当伏军的角色。 见自己无需冒风险,柯比欣然同意,说道:“依君之策。” 九月二日,柯比、麴义在鸿沟东岸下营。在次日初三,二人率军渡过鸿沟,直击扶满。 扶满陈营,一骑急驰入帐,奏报于张勋。 “将军,唐军兵马渡过渠水,今往我军而来!”候骑报道。 张勋脸色微沉,说道:“唐军今时而来,必是欲趁我军立足未稳之际而用兵。” 祖郎趋步出列,拱手说道:“敌寇轻兵而进,是为轻视我军。众人常言唐军剽悍,而今我部受陛下之命而进,不如奋力一击。郎愿率丹阳军击贼,令敌知我南军之骁勇。” 袁术招揽丹阳兵时,知泾县祖郎之名,遂授予将军职,并大赐金钱拉拢,祖郎感激之下,率兵谒荆州,受袁术之驱使。 既是丹阳雄人,祖郎岂会将唐军威名所吓,自愿率兵为先锋。 “壮哉!” 见祖郎自告奋勇,张勋大叹说道:“我军受陛下之命,有进无退,今当破敌建功。如不能成,陛下必降罪责罚,望诸君齐心并力。” “诺!” 因是担忧敌众我寡之故,张勋率军至陈留郡的边缘便停下,不敢深入陈留,避免与唐军交手。然唐军却欲趁他营寨未稳之际前来,他必须有所动作。 若唐军兵众而来,他能引兵撤之。可唐军轻军前来,人数少于自己,张勋便不好撤军,如说撤军将会被按上怯战之罪名。 故对张勋而言,眼下最好的结果那便是打赢这场仗,不仅能挫唐军锐气,亦能立下功绩。 午时,张勋率万人步骑出阵,游骑散出去探查军情。 随着两军的推进,陈军的游骑一茬接一茬的返回,将军情报于张勋。 “祖将军,我以青头军为先锋,而劳君率帐下精锐为前驱,能否破敌在于君尔!”张勋叮嘱道。 祖郎跃跃欲试,问道:“敌军兵马多少?” “人数不及万人,我军略兵多于贼!”张勋说道。 祖郎心有提防,问道:“将军,敌军兵少而来,可有诈乎?” 张勋迟疑了下,说道:“敌多骑卒,今如有诈当在骑兵,我军先守以观敌军意图。” 第二百一十章开门红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初三,万里无云,秋风瑟瑟。 原野之上,唐、陈两军厮杀成一团,河北精锐、丹阳劲旅各有千秋。 麴义帐下的河北军因常年征战,需要应对并、幽骑卒,因此尤善列阵厮杀;张勋麾下的丹阳兵生活于崇山峻岭间,或是纵横水网厮杀,故单兵尤其悍勇。 二者兵马比较,论战斗力而言,因装备精良,擅长搏杀之技,故二个丹阳兵可以击败二个河北兵,甚至能击败三个河北军。然若列阵厮杀,因河北军善列阵厮杀,血勇的丹阳兵反而会因冲不破河北军而容易落败。 有历史为证,晋灭东吴中的板桥之战,沈莹率五千丹阳精锐冲阵,结果三冲敌阵而不能破,丹阳军遂自溃。 当然,丹阳军的溃败不代表丹阳兵不能打,而是充分说明了丹阳兵悍勇之下的局限性。 今两军对垒厮杀,麴义一直暗中观察丹阳军,见丹阳军锐有余而锋不持的特点,便知即便不用计策,他帐下兵卒也能通过持久而击溃丹阳军。然既已定下诈败之计,麴义便不好擅改决意。 于是鏖战半响,麴义主动率军撤退,向鸿沟逃去。而见步卒撤军,唐骑遂领兵同撤。 见唐卒溃败,先锋祖郎大为兴奋,不等张勋军令,随即率兵追击,呼呵奔走,众卒显得兴奋异常。 先锋既是追击敌寇,张勋不好压着大军,出于谨慎考虑,留两千兵马守营,八千步骑追击唐卒。 为了破敌取胜,麴义几乎是未告知部下计策,故在追击之下,唐卒败如山倒,舍旗弃甲而逃者不少。陈军追击十里,一直杀至鸿沟,沿途陈尸众多,麴义心中在滴血。 今下张勋、祖郎等陈军将领则是无不欣喜,有鸿沟为阻,纵不能全歼唐卒,亦能重创之。 很快,陈、袁二军一逃一追将至渠水畔的芦苇荡。 “什长,芦苇丛中有异动?”在头追击的陈卒突然指着芦苇荡,说道。 什长顺着手指方向瞧去,脸色顿时煞白,追击的兴奋散去,手脚差点发软。 原是芦苇荡里旌旗骤立,鼓声震天动地,马鸣之声,兵卒喊杀,俨然陈军于此设有伏兵。 具体有多少人,什长根本不晓得,只觉得旗帜太多,人影往来攒动。 “有伏兵!” 喊了一声,什长不敢多思,反应过来的他转身撒丫子便跑。见什长带头跑,追击的陈卒哪敢停留,顺着什长的踪迹逃窜。 领头的步卒逃窜时,芦苇荡中箭矢继而射出,将追击的陈军兵卒覆盖入打击范围。 追击的陈军士卒正追击的兴奋,除了极少数兵卒有发觉外,大部分人是没反应,甚至反应不过来。今突遭箭雨打击,毫无预料之下,陈卒多被箭矢射中,发出成群的哀嚎声。 接着,披甲的骑士从芦苇荡中冲出,以二十骑为一队,大概有五十余队,催马奋进突击,仅眨眼的功夫便至。 除了千余骑骑卒外,另有大量步卒从芦苇荡中涌出,估计有两千步卒,披甲持锐,怒吼喊杀,尤是骇人。 祖郎大惊失色,说道:“兵少至此,我疑有诈,今果有伏兵。” 追击的陈卒已无整齐军阵,而是稀稀拉拉,有人气喘吁吁,有人脱离大队,众人毫无应对突袭的准备。 而今三千唐军步骑从芦苇荡杀出,几乎是直奔切断大军而来。 “中埋伏!” 落在后头的张勋见此情景,知自己中了伏兵,顿时眼前一黑,身子天旋地转,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亲兵赶忙搀扶张勋,惶恐说道:“将军,敌军有埋伏,当如何是好?” “败了,大势已去!” 张勋怒拍大腿,说道:“若非祖郎贪功冒进,岂会中唐人伏兵!” “唐骑来了!” 张勋话没说完,却见几名剽悍的唐骑持矛进阵,而陈军方阵混乱,几乎无人敢阻,让唐骑轻松破阵,之后在阵中胡乱厮杀一番,又突阵而去,显得格外悍勇。 “将军速走!” 见唐骑在寻觅军官,亲卫便知不可久留,于是众人护着张勋奋勇突围。 张勋出逃时,回首而望大军,差点忍不住落泪,八千步骑怕不是白给了。 其实不管张勋逃与不逃都无法改变混乱的局势,今可不止三千唐军在柯比的指挥下发起突袭,而是另有麴义整合败逃的军士回身厮杀。 另外关键在于,追击的陈军被逃卒所吸引,其在奔走下愈发队形散乱,几乎发挥不出军阵应有组织性,将不能识兵,何有战斗力御敌? 为了防止陈卒聚集反抗,唐卒重甲步卒与骑卒分成队列,杀入人群中,将八千陈军截成数段。步卒结阵搏杀,骑卒借力冲突,丝毫不给陈军反应的时间。 与此同时,在麴义整军回杀,与之前败退不同,诸部具有章法而进,将追击最猛的祖郎所部包围。 祖郎被包围,张勋弃军而走,两大关键将领失联,战场上的局势一边倒。 “杀” 令旗挥舞,柯比纵骑冲锋,号角声响起,先是奔驰近射,将陈卒射得哭爹喊娘,四处奔逃而走。 继而,甲士凿穿的间隙,重骑再次破阵而入,厮杀一阵,利用马速,降服溃逃的陈卒。 先是厮杀一阵,再是追击十余里,今被伏击厮杀一番,陈军士卒体力衰竭,众人已是丧胆,或一门心思投降,或是力衰而降。 柯比厮杀一阵,见陈军溃败已成定局,这才放下心来。 诈败而行伏击之策,柯比最熟悉不过。他早年被张虞所败,便是中了张虞的计策,最终落败被擒。 而在追随张虞之后,张虞便将诈败伏击之策制定为骑兵必通之术,以此可演变的战术很多,比如敌阵严谨,可以先佯兵败,诱敌阵松弛,再纵甲骑突袭,终破敌阵。 其中骑兵禁忌不用多说,张虞禁止甲骑直突军阵,以避免大意犯公孙瓒之错,而如有犯忌者,依军法处置。 望着大批而降的陈军溃卒,柯比咂了咂嘴,感叹说道:“麴义用兵倒有计谋,难怪大王言能听麴义之策。” “柯将军!” 麴义率左右部曲百余人,前来寻柯比,笑道:“陈军大败,我军可乘胜追击。” 柯比笑脸相迎,问道:“可有擒获贼将?” “有!” 麴义手指被兵卒围簇的地方,说道:“贼将祖郎骁勇,因率军追击在前,被我重围而擒之。” 顿了顿,麴义补充道。“张勋则无身影!” 柯比摇了下头,说道:“据张勋左右言,张勋在亲卫掩护下,乘马突围而出,今应是逃回扶满了!” “张勋率万人步骑北上,随行军中有辎重。我军大破敌寇,擒获贼将祖郎,张勋丧胆而逃,将军统领骑卒追击,则能尽获辎重,是为小功一件。如用兵迟缓,遇袁术大部,则错失此功尔!”麴义说道。 麴义是为老革,从陇右打羌人,再随韩馥讨黄巾,为袁绍战公孙,可谓身经百战。今击败敌寇,便知后续如何扩大战果。 “善!” 柯比指着眼前的战场,迟疑道:“今交于将军料理?” 麴义态度和善,拱手笑道:“及清理厮杀之地后,义率步卒随行将军。” “有劳麴将军了!” 行了下礼,柯比招引骑卒,策马奔驰便走。 见柯比追击张勋,麴义吐了口浊气。 若是以前的他,岂会错失夺功之机会,仅是今形势变了。他为张虞降将,今他年岁渐大,不知能再厮杀几年,且张虞麾下大将众多,他恐难以被大用,故不如与唐将和善相处,结点所谓的善缘。 柯比率骑追至扶满,逃回大营的张勋已率军而逃,纵柯比有意追击,但碍于天色已晚,无法追击,柯比只得依麴义所言,收下尽获辎重的小功。 是役,柯比、麴义大破张勋,擒陈将祖郎,斩首上千甲士,俘敌四千多人,取得南征开门红。 第二百一十一章含权量!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大王,柯比纳麴义所献诈败之策,诱陈贼追击深入,时于鸿沟设伏,大破陈贼兵马。而今张勋败逃,祖郎被擒,斩俘敌寇五千余众,获敌辎重千车,二位将军正领兵返程。” 帐内,斥候单膝而跪,报喜道。 “哈哈!” 张虞轻声笑了几下,说道:“麴义为宿将,袁绍旧时多依仗,今出兵挫敌兵锋,可见用兵之老辣!” 麴义用兵风格受陇右风气影响很大,其出身于河湟麴氏,作为边疆豪强武夫子弟,麴义在少年时期便习兵事,投效入军中,久与羌人厮杀。 因此麴义不惧硬仗,尤其晓得如何御骑。然用兵强硬之特点外,因常年深谙兵事,故麴义用兵刚猛之余,内含狡诈。 在历史上,公孙瓒饱受麴义用兵之苦,除追击取胜外,公孙瓒无不败于麴义之手。 然麴义虽有大将之略,但因降将出身,张虞很难单独授予兵权于他,而会让他配合诸将作战。毕竟除张辽、徐晃、满宠、郦嵩之下,另有柯比、什翼、郝昭、高顺、许褚、徐庶等将渴望上位领兵。 “大王,柯比、麴义二将立有功勋,今不如封赏以示诸部,以励诸将校奋勇效力。”荀攸建议道。 “可!” 张虞考虑了下,大方说道:“麴义献计有功,并亲身诱敌,今迁振威将军,益食邑两百户。柯比统将破敌有功,迁都乡侯,添食邑两百户。其中生擒祖郎者,赐五百匹绢,如非一人则众分之。所获辎重上缴三成入国库,余者七成由二将及其部下分之。” “诺!” 莫看两百户少,但在三国时期欲得食邑是为困难之事,且非常看领导心情。如曹魏老臣程昱为曹氏奋斗二、三十年,所得食邑仅五百户,后续靠蹭上曹丕称帝的机遇,才多加了三百户,共八百户。 当然了,程昱食邑少多半与曹操御下的抠搜性格有关。在曹操一统北方后,除诸夏侯曹氏外,外姓文武仅荀彧在生前能有千户食邑。而其中郭嘉生前两百户,得益于曹操的宠爱,在死后益食邑八百户,得有千户之盛。 对开国功臣的刻薄,虽能节省国家支出,但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便是难以形成军功权贵阶级,朝廷的政治格局缺乏平衡。 如观刘邦在开国时,大量封赏功臣食邑,多者万户,少者千户。这些群体的利益与西汉利益深刻捆绑,在外限制关东诸侯国,在内限制失衡的朝廷。 吕氏乱汉时,陈、周夺权,迎文帝入朝,便是最好案例。而观司马篡魏,本质曹魏依仗宗亲,当宗亲无法承担重责,而军功集团无法上位,彼时所能依仗者唯司马懿,而司马懿又无其他相同地位的军功权贵制衡,最终让司马氏一家独大。 今张虞自然不会学曹操,爵位压在屁股下,宁可留着发霉了,也不愿给别人戴,这样做不好。不但寒了属下们的心,还降了一个开国王朝的格调。 故该赏赐该赏赐,让人知道保卫张唐就是在保卫他们的自己,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含权量之语古今共通! “殿下,今重挫陈军虽值得欣喜,但袁术大军尚在路上。”贾诩提醒道。 “诸公有何见解?”张虞问道。 “我军携趁兵胜之势,今不如趁机进军,看能否与袁术决分胜分。如能取胜,则大王将能席卷中原。”张辽说道。 “我军虽击败张勋,但因兵力分散之故,我军兵马少于袁术。今大军仅有五万,而袁术却有近十万之众。故胜败之势难有断论,不可轻视啊。”高顺摇了摇头,说道。 许褚暗中观察贾诩神情,机智说道:“殿下出征前,言袁术远道而来,粮草供给匮乏,今不如先与之对峙,稍后出骑袭扰,以乱陈军士气。再观时机,纳诸君之见,察漏而骤击之。” 张虞注视帐布上的舆图,说道:“袁术虽说骄纵狂妄,但却非昏庸之辈,岂会不知我军精悍,而己兵羸弱之事。眼下张勋被柯比所败,丹阳精卒大败于我,袁术必有所戒备。故不如先察陈军兵力强弱之虚实,再观袁术动向以用武。” 说着,张虞说道:“待柯比、麴义二将归营,让二人先来见我。” “诺!” 虽常说陈军兵卒不及唐军精锐,但具体情况需让张虞仔细询问一番。 傍晚时分,经一白天的赶路,柯比、麴义二人回至圉县,在郭图的出迎下,得知张虞欲召见二人,于是二人不敢归营,马不停蹄前往大帐。 大帐内,二人先是叩谢张虞的封赏,在张虞的邀请下,方才坐到马扎上。 “一日破张勋,挫敌之兵锋,大扬我军威风啊!”张虞笑道。 “皆赖大王调度,方不负大王之望!”柯比拱手答道。 张虞与二人寒暄了番,问道:“二君与陈军交手厮杀,以为敌卒强弱如何?” 柯比沉吟了下,说道:“禀大王,陈卒自从南方来,未有见强卒,并少与北骑交兵,故见骑卒冲锋,心多恐慌,阵型涣散,冲之即败。故我军破敌,需假骑卒之力,具装甲骑冲锋,敌寇莫能挡!” 张虞点了点头,看向麴义问道:“卿率步卒亲与敌寇交手,又以身诱敌,不知有何高见?” 说完,张虞示意让左右奉茶。 麴义双手捧过茶樽,整理思绪良久,反问道:“大王欲听真言否?” “为破敌而用兵,自是欲听真言!” 张虞神情微正,说道:“且是愈真愈好!” 麴义抿了口茶,大胆说道:“陈军中有数万丹阳兵,皆为彪悍好勇之士,乃南人之精锐。我之护国、神府二军虽为精锐,陷阵、虎贲尤善厮杀,丹阳兵不如之。但今敌军倍于我军,故与敌军冲突时,如生差错,或是大意,我军恐会败于南人。” 张虞蹙眉凝思,听出麴义所说之意,无非是丹阳兵虽说剽悍,护国、神府两支精锐肯定能胜,可是陈军又胜在人数多,他觉得唐军有落败危险。 经一番思考,张虞问道:“陈军可有不足?” “有!” 麴义沉声说道:“丹阳兵虽说好斗剽悍,但勇猛有余而锋芒不久。不仅于此,南人长于舟舸厮杀,不善列阵冲突,阵型不比河北步卒。故大王如能耗其士气,令陈军兵将疲惫,阵形松散之际,便是我军取胜之时。” 闻言,张虞眼睛微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通过柯比、麴义二人的讲述,张虞已是明白陈军弱点,而他如能利用陈军弱点,他便能一举击溃陈军。 “善!” 张虞神情收敛,笑道:“二君之语,当解孤心中疑惑。今奔波厮杀疲惫,二君不如先归营休整。” 麴义领了下命,稍后在离开时,稍微迟疑说道:“敌将祖郎骁勇善战,今被臣所擒,不知大王欲见否?” “愿降否?”张虞问道。 “有归降之意,陈军虚实多由他透露!”麴义说道。 顿了顿,麴义补充说道:“祖郎识水战!” “召其入帐!” 见祖郎识水战,张虞心生几分兴趣。他今下虽不缺剽悍之将,但缺识水战之将,祖郎或能一用。 “诺!” 少许,却见面容黝黑的祖郎在侍从的羁押下入帐。 “罪将拜见唐王!” 张虞挥手散退侍从,安抚祖郎说道:“将军之前虽与孤为敌,然清平天下,还世之太平,故用人皆以贤。卿今降孤,我便委以重用,视众人皆如此,卿勿以降人之身而忧。” 祖郎作揖答道:“唐王胸襟,世之著称。郎行不顺之事,幸大王赦免,往后郎竭力奔走。” “善!” 张虞笑眯眯说道:“且先封卿为中郎将,统属旧部。如有建立功勋,另有官职封赏。” “多谢陛下!” 一番安抚,祖郎告退离帐。 而待祖郎离开之后,张虞忽招侍从叮嘱以密语。 第二百一十二章不得已而降 - 暮汉昭唐 - 周府 “出征前,朕多次叮嘱你,让你小心用兵,勿要贪功。” 大帐内,袁术挺着肚子,往回踱步,恼怒说道:“然你却不听军令,中敌诈败之计,致使大军惨败,更坏我一名大将。” “求陛下恕罪!” 张勋跪在地上,恳求道:“臣知唐军进犯,有意建功,挫敌之士气,扬我军兵威。与敌交兵,初破敌寇时,我本欲观敌将虚实,然祖郎冲锋在前,不顾我军号令,臣不得不率军接应。” “而敌军伏兵起时,祖郎冲突靠前,遂被唐军大部包围,臣实难救援,为求保全兵马,只得率部速撤。” 袁术不满张勋推脱责任,大声问左右道:“张勋中计兵败,依律当如何处置?” 闻言,张勋急忙向蔡瑁使眼色,希望蔡瑁能救救他。 蔡瑁收了张勋的金银,岂会不帮张勋说话,遂安抚道:“陛下,今与张虞交兵,唐卒剽悍,正值用人之际。而张将军多有勇略,陛下不如暂赦之,令张将军戴罪立功。” 张勋连磕脑袋,说道:“陛下,臣虽败于北寇之手,但却已知北寇用兵之法,或能助陛下破敌。” 张勋为袁术之元从,今时兵败犯错,袁术虽说恼怒,但却无意杀之。今有了台阶,袁术冷脸,喘着气坐回榻上,说道:“有何破敌之策,速速说来!” “禀陛下,我军丹阳强兵剽悍,未弱敌寇步卒。唯独北骑精猛,非我南骑所能比。故如与敌寇交手,当寻机扼敌骑卒,令敌骑不得施展。时我军以丹阳步卒为先锋,裹以重兵必能取胜。”张勋说道。 闻言,袁术喝了口蜜水,没好气说道:“北骑精悍,朕岂会不知,要你来说!” 说着,袁术问道:“可有扼骑之策?” 张勋说道:“勋闻北骑破阵,或有驱马蹈阵之事,今如与敌交手,需持鹿角而进军。外围鹿角,内树长矛,将能阻马群于阵外。而欲扼骑,或能于狭窄地列阵,或将敌骑远调。” 袁术神情缓和,示意张勋起身,说道:“鹿角之策可以一用,但无法治本。如能调走敌骑,不失为一方略。但如何将敌骑调走,反而是件难事。” “陛下,何苦执著于敌骑?” 阎象作揖而拜,说道:“我军兵多而骑少,而敌兵精而骑众,如若两军列阵厮杀,我军如能察敌卒之纰漏,亦可击败敌卒。” “卿是为何意?”袁术问道。 阎象说道:“袁熙在兖州,袁尚在青州,袁谭为北人效力。然若青州生变,张虞应会调兵东进,以解海滨之危。彼时张虞兵力分散,我军兵力倍之,便是我军取胜之希望。” 袁术点了点头,说道:“袁谭来信悔悟,他如能与袁尚齐心,不仅青州无危,则中原将为我袁氏所有。此番袁谭如能反正,或许便能击败张虞。” 为了得到袁术的支持,在袁术去信劝袁谭反正时,袁谭已与袁术联络,表示后悔投靠张虞,他会寻机背叛张虞。 “陛下,张将军败于张虞,我军无前部为先锋。今不知遣何人为将,为大军在前开路?”纪灵拱手问道。 “不知谁愿出任先锋,先至扶满下营,为大军开道?”袁术问道。 见状,因有张勋为前车之鉴,众将推推搡搡,不敢领命出任先锋,生怕遭遇强敌。然并非所有将领胆怯,作为袁术的大将,黄忠率先趋步出列。 “禀陛下,忠愿率兵北上,为大军先锋。”黄忠正色说道。 “彩!” 袁术喝彩了声,吩咐说道:“张勋,你今败逃归营,当将功赎罪。今命你为副将,以黄忠为主帅,北上筑寨扶满,并小心北骑袭扰。” “遵命!”二人领命而退。 张勋有了经验教训,与黄忠北上筑寨。而袁术因是担忧张虞兵马复至,则是率军衔尾其后。 张勋、黄忠北上筑寨时,张虞得知消息,再令柯比率兵南下。然因陈军各部紧密,黄忠率骑亲御,张勋稳打稳扎修建营寨,袁术大军又在后方,柯比仅有抄掠些兵卒而归。 九月八日,袁术率大军至扶满,将大营筑于鸿沟西岸,隔鸿沟与张虞对峙,二者相距不足五十里。 九月九日,张虞书信于袁术,邀袁术决战。 “呵!” 袁术冷笑了下,将张虞书信示以部下,说道:“张虞书信语气狂妄,实欲激朕出兵。然张虞之所以敢约我决战,无非欲假骑卒之精。” “陛下,不可如张虞之意。张虞今欲求战,其中必有缘由,或是有取胜之把握,故我军宜当据之。”韩浩说道:“另遣人送信入雍丘,以坚张超守城之心。” “准依韩卿之见!” 袁术询问左右道:“张虞骑兵众多,当如何取胜?” “陛下不如先坚守营垒,以观袁谭是否举兵归正。如袁谭生变,张虞必有所反应。”阎象说道。 袁术沉吟了下,说道:“朕忧寿张不能久守,亦忧袁谭虽有心归正,但却依旧不能与袁尚共存。” 说着,袁术看向蒯越问道:“卿有何高见?” 蒯越捋须而深思,说道:“臣闻祖郎归顺张虞,而昔日陛下待祖郎恩厚,赐钱授官,得其效力。而今是否遣细作联络祖郎,言陛下不计前嫌,劝祖郎再为陛下效力,并让祖郎通报军情,察唐军之虚实。” “劝祖郎归义,不失为一妙计。” 袁术若有所思,说道:“祖郎家眷在南,今时投靠张虞,乃是不得已而为之。” “来人,持孤书信于祖郎!” “诺!” 是夜,袁术遣机灵斥候潜入唐营,并找到祖郎的营帐。 自张虞收纳祖郎归降起,便授予祖郎统领旧部的权利,及准许单独立营的资格。今祖郎的营地安置于外围,非常利于陈人斥候寻找。 灯光摇曳,一人忽开帐帘,惊到帐中的祖郎。 “来者何人?” “祖将军,仆乃陈人尔!”斥候恐祖郎惊动太多人,急忙说道。 祖郎蹙眉打量斥候,不知是张虞试探,亦或是真乃陈国斥候。 “我今归顺唐室,你且速速退去。”祖郎坐直身子,说道。 “将军怎能无情,忘陛下待君之恩重。” 斥候怎愿甘心离开,说道:“将军若不信我,不妨先看陛下书信。” 说着,斥候将书信交于祖郎。 祖郎将信将疑收下书信,稍后犹豫了下,方才打开书信。信为袁术所写亲笔信,其中写了些袁术厚待祖郎的一些事。而袁术为了让祖郎倾心,甚至还说得知他投唐时,众人皆欲杀祖郎妻儿,唯他信任祖郎不会背叛他。 见祖郎沉默不语,斥候趁机说道:“陛下器重将军,今将军怎能因被擒而降张虞?” 祖郎已确信眼前之人身份不假,今不知如何作答,仅能长叹了口气。 在犹豫良久之后,祖郎说道:“陛下深信于我,我岂敢忘记陛下?今时归顺张虞,实如陛下所言,兵败被擒不得已而投唐。陛下既来相招,我当竭力报答陛下。” “善!” 斥候大喜不已,说道:“陛下暂无诏令,仅欲让将军传递军情。如有急事,当由我来寻将军。” 祖郎点了点头,说道:“君回禀陛下,如与张虞交手,我愿举兵临阵倒戈。” “小人谨记!” 见祖郎不用多说便配合,斥候内心大喜,说了几句话,遂潜伏于黑暗而出。 第二百一十三章联曹击袁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十六日,秋雨洒洒,细雨绵绵,夹杂冷风,浸人骨髓。 “殿下,辽搦战数日,陈营据不出兵。” 张辽手抱兜鍪而立,说道:“陈军离我营有数十里,间隔鸿沟为阻。袁术不敢妄渡河水,故今欲破袁术,需另寻他计。” 大帐内,张虞按剑端坐于榻,问道:“文远可有计策?” 张辽沉吟良久,说道:“袁术既与我军对峙,殿下不如先破雍丘,通睢水之道,调徐晃之军南下,或分兵助郦嵩,以破寿张,降兖州诸郡。时吕布、郦嵩、徐晃三军齐至,兵马能有十万,袁术必非我军之敌。”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与袁术对峙半月,今以众兵据垒而守,我军实难破之。如依文远之见,先安河济,再聚众兵,间掠粮草,久峙之下,袁术不济,人心动摇,可破敌矣!” “大王,嘉有一拙见,或能让袁术进退不得,并被大王所制。”郭嘉作揖说道。 “哦?” 张虞顿生兴趣,问道:“计从何来?” “大王,陈袁北与我军对峙,国中兵马空虚,东有曹操据江淮,南有刘备割荆南。如曹、刘二人向荆州用兵,彼时国中情形危急,袁术或遣军回援,或急于求战,将利我军。” 郭嘉说道:“敌军人心涣散,必好求交兵,大王率军邀之,袁术欣然应战,破敌则易。故以嘉之见,大王不如遣使联络曹、刘,令二人出兵助阵。” 张虞看向荀攸、贾诩二人,问道:“二君以为何如?” 荀攸沉吟少许,说道:“远交近攻是为攻伐之上见,曹、刘二人如若出兵,江汉遭遇兵戈,而国中空虚,袁术内心忧愁,将不敢不战。” 顿了顿,荀攸补充说道:“仅忧曹、刘二人知我军与袁术交兵,欲坐山而观虎斗,无意为大王效力。” “诩以为曹、刘二人必会用兵。” 贾诩捋须而笑,说道:“二人不伐袁术,兼并江汉之地,将何以自大?故纵无大王遣使,二人亦会寻机用兵。而今大王遣使通好,二人恐会顺势应诺。” 郭图微微颔首,说道:“贾君之言有理,我今无后顾之忧,而袁术不然。曹、刘与袁术皆有深仇,而今天下大势略显。二人如有归顺之心,不敢不从大王;若无归顺之心,必思抗拒大王之策,自当兼并郡县,以强壮筋骨。” 相比袁术而言,张虞无后顾之忧,将北方诸雄悉数清平方才南下。昔蒯越便是看中这一点,劝袁术先平刘备、曹操,再挥兵北上,然袁术无法坐视河南被张虞所夺,直接率大军北上,欲与张虞争锋。 “善!” 张虞点头认同,说道:“既欲联络曹、刘二人,而今需有使者奔走。荀谌何在?” “臣在!” 荀谌从人群中出列,候命道。 “今有劳卿为使者,南下联络曹操,并遣人持信至荆南谒刘备。”张虞说道。 “臣领命!” 待荀谌告退后,张虞从榻上起身,踱步说道:“联络曹操,短则一月,长则二月,短时难以见效。而袁术率重兵闭垒,我军与之久持,非长久之策。故依文远之策,孤欲领兵北上,先与徐晃围破雍丘,并助郦嵩下寿张。” “袁术兵马近有十万,而我军人数仅有五万,今大王不知欲调多少兵马北上?如调大军北上,恐圉县难以固守。”荀攸蹙眉问道。 张虞沉吟了下,说道:“袁术兵马虽有十万,但军有老弱,再舍去运粮及守营,可用之兵仅五、六万之数。故我率护国一军北上,留四万大军守营,足可使拒敌寇于鸿沟。” 说着,张虞说道:“孤率兵北上,军中之事由荀攸、张辽二君主持。如大营岌岌可危,诸君上禀军情,我自领兵南下助阵。” “诺!” 众文武齐声领命。 既有破敌方略,张虞动作倒是很快,在第二天十七日,张虞便点齐兵马北上。时张辽、荀攸领众人送行,而在送行当日,张虞多有叮嘱军事。 “公达,孤北上雍丘,营中军务由卿操持。” 张虞挽着荀攸的手臂,说道:“而遇袁术进犯,依照计策行事。” “诺!” “文远!” 张虞招了下张辽,说道:“袁术兵马进犯,君可委麴义大任,其经历兵事,可以信也。” 说着,张虞压低声音,以旁人难以耳闻的声音,嘀咕了许久。 “请大王放心,辽必严守营垒,遵从大王之计。” “善!” 神策军与张虞出营的动静颇大,尤是让不少军中将校注意到,其中便包括祖郎。 祖郎观望即将远去张虞,询问令狐衍道:“敢问令狐将军,大王怎率兵离寨?莫非有兵事不成?” “非是!” 令狐衍见是祖郎询问,没有多想说道:“连日搦战,袁术固守不出,大王以为短期难以破敌,故遣荀谌南下联络曹操、刘备。而大王自率兵马北上雍丘,欲与徐晃合兵,先破雍丘,再取袁熙,合众兵南下再征袁术。” 闻言,祖郎神情微变,故意问道:“我闻张超帐下兵将有近万,雍丘城内又有数万百姓,不知大王兵马足否?” “徐晃有兵两万,大王率万人步骑北上,三万兵马围攻雍丘,何愁不能破敌?”令狐衍说道。 “那便足够!” 祖郎应和了声,便沉默不语,内心因张虞用兵而不太平。 祖郎作为袁术旧将,非常清楚陈军的情况。如果曹操、刘备趁虚而入,袁术岂不是会陷入被动中。如果还让张虞打下雍丘,陈军的形势将会更尴尬。 “必须联络陛下,趁张虞远在雍丘之时,看能否击败圉县唐军。”祖郎暗忖思道。 念及于此,祖郎与令狐衍含糊几句,遂回到营帐,思考如何将情报传递于袁术。 是夜,祖郎写了封信件,将唐军布置尽述其中,安排心腹趁夜色潜伏出营寨。 当信件送至陈营时,袁术享用完夜宵,差点准备入睡,见军情紧急,遂招左右亲信至大帐议事。 “祖郎密报送至,言张虞遣使联络曹操、刘备二人,诱二人起兵伐我,并见我军据守不战,率兵北上雍丘,欲先攻陷雍丘,再与我军会战。 袁术眉头大皱,说道:“如让张虞得逞,我军陷于被动之中。不知诸卿有何见解?” “陛下,我军不宜与唐军久峙,如曹操生变,张超覆没,我军将受制于唐军。”阎象说道:“故以象之见,我军宜先寻计击败唐军。” “唐军兵卒精锐,骑兵剽悍善突,欲败唐人恐是不易。”张勋担忧说道。 蔡瑁瞄了几眼书信,说道:“陛下,据祖郎言,张虞为破雍丘,调护国兵万人北上,而今大营中仅有四万兵马。我军倾出精锐,兼有祖郎为内应,我军或能趁此良机而破敌。” “蔡军师之策甚好!” 纪灵说道:“护国军为唐军精锐,张虞调各部精锐于其中,更有具装甲骑。今护国北上,唐人实力大减,若不趁机用武,及待张虞联络曹操,或陷雍丘,则我军将难胜唐军。” 见不少人赞同趁机用兵,袁术考虑少许,看向蒯越,问道:“卿有何见解?” 蒯越拱手说道:“陛下,趁敌兵少而用武是为良计,然越恐其中有诈,乃张虞诱我军出战之策。” “祖郎深受朕重用,家眷尽在南疆,今怎会背朕而投贼?”袁术皱眉说道。 蒯越说道:“臣非疑祖郎,而是疑张虞。张虞用兵一向狡诈,犹如鬼神难测。今时率兵北上雍丘,虽以破城合兵为由,但雍丘城高粮足,久伐而不下,岂不令兵锋生钝?” “那以卿之见呢?”袁术反问道。 蒯越说道:“先与祖郎联络,再遣斥候探查,观张虞动向。如大营仅有四万唐卒,陛下可出大军击矣!” “善!” 袁术点头而笑,说道:“卿所言不无道理,今且遣斥候探查。” “诺!” 第二百一十四章兴取天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帐内,面容姣好的侍女蹲踞于袁术榻前,伸出洁白的手指为袁术宽大的脚板清洗、揉捏。 “陛下,黄将军亲探军情而归,今在帐外等候。”侍从报道。 “传!” 袁术懒洋洋说道。 少许,却见黄忠头戴兜鍪,披甲按剑直入,向袁术深深作揖。 “汉升,唐营情况何如?”袁术问道。 黄忠无视侍女,拱手说道:“陛下,如祖郎通报,张虞不在圉县,今率兵至雍丘。而唐营兵马依旌旗、烟火而观之,实有四万之众。” 闻言,袁术咧嘴而大笑,说道:“张虞用兵虽强,但却轻信他人。今有祖郎为内应,袭破唐营易尔!” 说着,袁术招呼说道:“汉升,代朕传令召集诸将,言有军事相商。” “诺!” 待黄忠告退,袁术大喜,用手挑起侍女的面容,笑道:“朕破张虞,席卷中原,将封卿为妃,以酬卿服侍之劳。” 侍女为袁术擦着脚,羞笑说道:“妾祝陛下早破张虞,今先拜谢陛下所赐。” “好!” 在侍女的服侍下,袁术穿上木屐,瞧着帐布上的舆图,嘴角上的欣喜难以遮掩。 他深知形势不妙,故他没有轻易用兵,而是忍耐与张虞对峙。而今张虞耐不住气,移军至雍丘,并轻信祖郎,当真给他机会啊! 在袁术得意之时,陈军文武依次入帐,见到脸上挂笑的袁术,心中莫名宽慰。 “陛下,今可有喜事?”蔡瑁笑道。 “嗯!” 望着到齐的亲信们,袁术露出笑容,说道:“军情如祖郎所言,张虞率精锐北上,大营四万步卒。今有祖郎为内应,我军阴袭之,破其营垒,以众凌寡,或能大胜敌寇!” “陛下深得人心,令降人思归,瑁敬佩不已。”蔡瑁吹捧说道。 袁术忍着欣喜,下压双手说道:“今下之事在于破敌,如让张虞察觉,我军将难以取胜,故望诸卿齐心协力!” “臣当为大陈肝脑涂地,誓破唐贼寇。”纪灵、张勋诸将纷纷表忠心,说道。 袁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张虞率兵北上,抽调护国强兵,其营营垒稍虚,祖郎诈降投贼,今已尽查唐军之虚实。而我部有十万之众,倾全军而击,并有内应联络,足可破敌矣。” 知祖郎为内应者少,而今袁术泄露军情于众人,倒是引起不少人的惊叹。 纪灵作为大将,领头表态说道:“劳陛下吩咐!” 袁术指着陈军营垒的布置图,说道:“据祖郎和斥候探查,唐军将辎重、军器屯于圉城,设有四座营寨,即东、中、南、北四营,呈品字形分布,各营守备森严,并有间隔,一营骚乱,难以影响别部。。” 瞧了眼认真倾听的诸将,袁术继续说道:“祖郎被安置于南营角,故我军可先击南营,断陈军之一臂,挫敌之兵锋。稍后敌军出营,我军与之邀战,可破唐军大部。” “那今如何与祖郎配合?”张勋问道。 袁术说道:“朕欲遣骁将为先锋,以祖郎为内应,于平旦之时袭南营,以乱南营唐兵。而朕率大军在后,彼时南营骚乱,唐军无法固守,我军大部将至,敌不得不与我军厮杀。及挫唐兵锋,则能裹挟大败张虞,亦解雍丘之困!” 张勋本有意建立殊功,但得知需率先锋袭南营,不由顿时迟疑起来。虽有祖郎为内应,但他可没把握能将唐营搅得大乱。 考虑良久,见众人之中唯黄忠武艺最高,袁术遂问道:“汉升可率精兵三千独往,奔袭唐军之南营?” “有何不敢!” 黄忠骤而出列,沉声说道:“是役关乎陛下兴亡,忠愿竭尽忠心以报陛下。” “彩!” 袁术大笑说道:“是役破贼,汉升有大功。” 纪灵沉吟少许,问道:“除三千精锐为先锋外,后续兵马当如何布置?” 袁术负手踱步,说道:“于丑时四刻(3:00)击鼓,寅时(4:00)诸部集结进军,先渡鸿沟,至唐营外时天色稍亮,而汉升已冲击南营。彼时诸子夹步而列阵,以丹阳军为先锋,徐徐向前逼近,务必速破城唐兵。” 按道理而言,有内应的话,应该适合夜袭。然夜袭因环境问题,对兵将的要求太高,仅有少数精锐能行。故陈军若一拥而进,莫说能否夜袭成功,能全身而退已是不易。 因此夜袭敌军最好的时候大体在平旦,彼时位于黎明与黑暗的交替区域,精骑突袭敌营,利用黑夜造成混乱。后续天明时,步卒便能赶至战场,与骑卒联合作战。 说着,袁术吩咐道:“纪灵何在?” “末将在!” “命你随行朕之左右,指挥大军,调图各部破敌。” 是役之关键,袁术心里非常明白,为了万无一失,袁术选择当吉祥物,让纪灵调度大军。 “诺!” “桥蕤何在?” “末将在!” “命你率军两万为左翼,伺机观察唐营动静,列阵以破敌。” “诺!” “张勋何在?” “你与桥蕤所领兵马相同,率兵列阵于右翼,掩护我大军。” “领命” 说着,袁术看向蔡瑁、蒯越等文士,说道:“今时出征,刀剑难辨敌我,诸君可安坐于营中,等候朕得胜之消息。” “诺!” 待众将退下各自回营,准备出征事宜,而几名谋士却被留了下来。 阎象担忧说道:“黄忠虽说勇猛,但以三千精锐突袭大营,恐有所不敌,不知可要益兵否?” 袁术摇了摇头,说道:“朕欲授骑于汉升,三千精骑陷阵,另有祖郎为内应掩护,汉升纵不能击破南营,亦能令南营骚乱。” 顿了顿,袁术补充说道:“张虞自率大军至雍丘,另欲联络曹操、刘备二人。今如破唐军,当何以应付曹、刘二人?” 蒯越沉吟说道:“陛下如破张虞,则张虞将撤至黄河,时袁熙、袁尚之围自解。有诸部兵马支援,可遣大将渡淮河击寿春,逼曹操回援。而曹操难以西征,刘备不足为虑。” “有理!” 袁术微微颔首,感慨说道:“朕能否兴取天下,尽在此役!” ps:这一章状况不好 第二百一十五章放长线钓大鱼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是夜,秋风萧瑟,篝火摇曳。 帐内,祖郎与校尉、军侯围聚一团,而在中间赫然是唐军南营的布防图。 “张虞率兵北上雍丘,陛下决意遣兵袭唐营,授我为内应起兵。诸子何如?” 祖郎黝黑的脸庞在橘黄火光的映照下杀气腾腾,目光审视着左右亲信,问道。 “将军,唐王待仆等不薄,赐官赏金,而今降而又叛,恐有违大义。”祖瑁说道。 祖郎冷哼了声,不满说道:“陛下待诸位薄否?区区些许金银莫非就让你等忘记了陛下恩情?况家眷尽在宛城,陛下知我等乃不得已而降敌,特下令不得牵连你我家眷。” “并且陛下有令,你我如能助他击破张虞,有功者以倍功计之。” 闻言,祖瑁嘿嘿而笑,说道:“陛下既以大恩待我等,而我等岂能以小利背之,瑁愿追随将军。” “皆愿追随将军。”左右几人先后应和道。 “善!” 见达成一致,祖郎说道:“平旦时,将军黄忠将率精骑突袭南营,我军先夺取营门,稍后点火为号,黄忠见我军信号,将会入寨厮杀。及黄忠率骑入寨……” 祖郎的话没说完,便忽而听见帐外有甲片哗哗作响之声,继而便听见帐外心腹亲卫惊恐的喊叫声。 “将军~” 在一阵飕飕的箭矢声过后,亲门此起彼伏响起哀嚎声。 “不好!” 见帐外有异动,祖郎手按剑柄上,扫视帐中人,质问道:“谁将军情告于唐人?” 面对祖郎的质问,帐中几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无辜。 “祖郎,你归降以来,唐王待你不薄,而今却降而复叛,是为何理?”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帐外响起,说道:“军帐已被甲士重围,你今在劫难逃,如能出帐投降,或能留你性命。” “我受大陈之恩多时,岂会受区区钱帛而改忠心。” 说着,祖郎不惧甲士,领着左右亲信,持剑冲出帐门,与帐外的唐军兵将对峙。 帐外,张辽披甲按剑,身子藏于盾阵后,见祖郎率军中将校而出,沉声道:“除祖郎外,余者将校若弃戈归降,大王既往不咎,留任原职。” “此是为离间计,你等若是归降,唐人必会清算。”祖郎强调道。 张辽沉声说道:“辽以渠水担保,归降者既往不咎。即便是你祖郎归降,亦能留你性命。” 望着明晃晃的矛尖,脸型微胖的军侯说了声:“将军降了吧!” 继而,主动脱离队伍,向唐军兵卒投降。 “降了!” 见有人领头,祖瑁与另一人出降,仅有祖郎与其余两人尚在犹豫。 “杀了!” 见祖郎无意归降,张辽干脆果断下令。 “嗖!” 箭矢破空,祖郎身中数箭,与左右悉数身亡。 “将军!” 及祖郎身亡,祖瑁屁颠屁颠跑至张辽跟前,说道:“仆知祖郎谋划之事。” “说!” “据祖郎所言,袁术遣猛将黄忠于平旦袭南营,而他将先夺门,并举火为号。”祖瑁说道。 “好!” 张辽满意点头,说道:“祖郎之位由你暂代,今速速率左右安抚部下。” “诺!” 祖郎的归降,张虞自始至终都抱有怀疑,因此让人持重金收买祖郎的属下及亲信,其中祖瑁因贪图钱财,在祖郎与袁术联络时,便将情报告知于张虞。 得知祖郎暗中与袁术联系,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张虞许诺祖瑁继祖郎之位,后续便让祖瑁潜伏于祖郎身边。今张辽率兵前来逮捕,便是祖瑁将消息传递出去。 而张虞北上雍丘与联络曹操攻袁的消息,乃是张虞有意泄露,并假借祖郎之口告诉于袁术,以诱袁术趁张虞兵马不在之时出兵,因此从始至终都是张虞在挖坑。 待张辽了解前后细节,留下部将安抚兵马后,便赶回大帐。 今大帐内,荀攸、贾诩、郭图、赵云等文武齐聚,或闭目养神,或在踱步等候。 “右将军到了!” 侍从的一声喊话,帐中所有文武看向帐口,却见张辽虎步直趋入帐,脸上尽是肃杀之色。 “右将军,何如?”荀攸上前问道。 张辽说道:“袁术与祖郎约定,平旦时黄忠率三千精骑突袭南营,稍后天明他将自率大军逼近我军,欲一鼓作气,破我营寨,败我大军。” 荀攸眉头微蹙,说道:“我军不妨将计就计,举火诱黄忠进军,而伏兵于营中,趁机杀出,可大破黄忠。黄忠兵败而走,料袁术兵马将至我营,彼时我军可举兵列阵,令袁术不得撤军,逼其与我军交战。” “需尽快通知大王!” 郭图说道:“我军兵少,袁术兵众。今欲击败袁术,需大王率兵回援,时我军拖住陈军,令大王侧击敌阵。” “我正有此念!”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黄忠为陈军少有之骁将,今欲击破此贼,非子龙率骑应对不可。” 在征讨袁绍之后,赵云便被张虞委任为神府军将领,护国军随张虞北上,神府军则被留于营寨中。 见张辽点将,赵云起身说道:“云愿领命!” “善!” 在得知袁术欲突袭唐营后,唐军诸将连夜商讨应对之策…… 同片黑夜下,黄忠所率陈军三千骑人衔枚、马裹蹄,先是在浅滩渡过冰冷的渠水。 寂静夜幕下,马蹄的沉闷声与甲胄的哗哗声不断作响,沿着事先勘探好的道路行军。 “离唐营还有多远?”黄忠遥望唐军营寨方向,问道。 “约有十里,斥候已能见到唐营篝火。”左右报道。 “下马,熄灭火光!” 黄忠吩咐说道:“令斥候至南营外,注意营门。” “诺!” 在黄忠的率领下,陈军兵卒急行七、八里路,距唐营仅二、三里,目能视营门。因恐被唐营察觉,三千兵马潜伏于黑夜里,等候火光的出现。 过了片刻,夜色愈发漆黑,黄忠晓得这是平旦前的黑暗,之后天色将会转为墨青色,并渐渐变亮。 在一众陈卒的注视下,营门忽然有人影出现,高举火把摇晃三下。 “来了!” 黄忠望着信号的出现,精神大为振奋,说道:“霍累,你率本校骑卒入寨后,沿途放火烧营,砍杀敌卒,务必使唐营骚乱!” “诺!”身型魁梧的骑将应道。 “方邢,你率本校骑卒入营,之后朝前直奔,看能否惊扰敌寇中军。如遇敌寇重兵,识势速撤离营。” “诺!” 安排好夜袭之事,黄忠朝左右沉声,说道:“吹号出击!” “呜呜~” 侍从吹响沉闷的号角声,众陈军兵卒翻身上马,不知在谁的带领下,纵马驰出,直奔南营。 沉闷的蹄声在黑夜中甚是响亮,黄忠目光如炬,他深受袁术的厚爱,今日便是他扬名建功之时。 “吁!” 见前头骑卒忽而止蹄不前,黄忠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祖郎等人未将拒马去除。”骑卒说道。 黄忠瞧了眼情况,瞬间脊背发凉。却见营门口无比寂静,不见祖郎及其兵马的身影,仅有拒马横列为阻,挡列营门口,以黄忠的经验哪会不知祖郎出了状况。 在止蹄的几个呼吸时间内,因前头有拒马为阻,众骑被迫聚成一团,失去了骑兵的冲击力。 “撤!” 黄忠凭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不妙,朝左右大喊道:“有诈,速撤!” 声音稍落,一阵激烈的鼓声响起,黑暗下的营门忽而冒出持弓弩的步卒,领头者大笑不已。 “黄忠,祖郎已被我所杀,今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张郃让属下挑起祖郎的脑袋,哈哈大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撤!” 黄忠内心焦急,他急令骑卒后撤。然因陈骑急于撤退之故,导致了兵马前转后堵,反而难以撤离。 “射!” 嘲讽了一番,张郃率弓弩手压上,将箭矢倾泻而出。 “嗖!” “嗖!” 箭矢砸了下来,众陈骑连连格挡,但密集的箭矢让人无法招架,哀嚎声遍野,或有马中箭嘶鸣,或有人重伤倒地。 堵了半天,前头骑卒承受了数轮齐射,方在后头骑卒撤离后逃出。 黄忠狼狈逃出时,身上甲胄箭矢之多犹如刺猬,刚喘了几口气,欲率骑卒后撤时。却见一支骑兵在墨青色的黑夜里撞了出来,不知敌骑数目,看得黄忠头皮发麻,唐军怕不是早做好谋划了。 “常山赵子龙在此!” 一将勒马于众骑之前,挽缰回马,持槊前指,肃声说道:“祖郎被杀,今时归降,尚能留得性命。” “杀!” 千骑拦腰直冲陈骑! 陈骑失去机动性与冲击力,见唐骑蓄势冲锋,众人皆惧,策马奔走,以躲唐骑冲锋。 “噗!” 一阵激烈的交错,陈骑被唐骑击落马者众多,并被切成数段。 见状,黄忠羞恼交加,大吼了声,持槊挡住唐骑的刺矛,再回手欲反杀唐骑。然唐骑善斗超乎黄忠的想象,竟挡住黄忠的杀招。 “噔!” 再交手一招,黄忠凭速度,长槊突破唐骑的格挡,刺破身上的甲片,方才杀了唐骑。 “杀!” 又一支唐骑从另一头杀出,再将陈骑拦腰切成数段。 渐有亮光的黑夜下,数千骑卒厮杀交错,或骑射以队,或持槊格斗,双方精锐各展勇武。其中唐骑凭骁勇及伏击之利,大败三千陈骑。 第二百一十六章唐陈争霸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天色微亮,陈留平原上陈军兵卒黑压压一片,令旗犹如遮天之云,矛戟如密林之木,号声如震耳之雷,诸部兵马接天连野,无穷无尽,令人生惧。 中军内,袁术端坐于御车上,头顶的华盖蜀锦为被,金丝为纬,珠宝为缀,尽显富贵。 “可有黄忠军情传来?”袁术问道。 “未有!” 从骑说道:“依时辰来看,黄将军正与祖郎袭扰唐军,眼下应在厮杀之中。” “速探速报!”袁术说道。 “诺!” 从骑领命而退,点了几名候骑前去探查。 陈军走了一、二里路,候骑便遇见黄忠败骑。得知袁术率军已至,在候骑的领路下,黄忠赶忙前往。 “陛下!” 略见袁术身影,黄忠便高声呼喊。 袁术闻声望去,见是黄忠身影,神色微变,招手说道:“车停下!” “汉升怎会在此?军情何如?”袁术伸出脑袋,惊讶道。 “陛下!” 黄忠拉停缰绳,羞愧说道:“祖郎被唐人所杀,忠至营门时遭敌军伏击,三千精骑损失殆尽,今忠身侧仅有五百骑卒追随,余者不知去向。” “什么!” 袁术重拍车栏,脸色阴沉不定。今突袭南营不成,不仅意味着他计策告破,那么他还损失了大批精骑。 “臣有违陛下之托,望请陛下恕罪!” 黄忠翻身下马,跪在荒地上。 “此事非汉升之过,实乃祖郎行事不周啊!”袁术幽声说道。 “谢陛下!” 黄忠从地上利落起身,说道:“陛下,唐军既知我军谋划,臣又突袭营地兵败,陛下已失先机,不如率军稍退,再思破敌之策。” 袁术叹气说道:“大军已动,今又撤军,岂不有伤军心。况而张虞及其精锐不在营中,便是有利于我军。” 说着,袁术看向纪灵,问道:“卿以为今日可战否?” “陛下!” 纪灵迟疑了下,说道:“敌军能知黄将军袭营,那便会知我大军动向,如依兵法所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今我军不知敌,故不宜轻易用兵。” 袁术沉默下来,他偏好出兵交战,尽快结束战事。 少许之后,袁术问道:“依二位之见,那我军需回营再战?” “以谨慎行事,便是如此!”纪灵说道。 在几人议论军事时,忽有一候骑奔驰而至。 “陛下,前方八里外有唐军大部踪迹!”候骑急声说道。 闻言,袁术眉头难舒,问道:“敌军在前,今能撤否?” “难矣!” 纪灵摇头说道:“我军今时改队撤军,唐军必会衔尾追击。时兵至渠水,敌寇半度而击,队伍渡河生乱,我军将大败尔!” “那便与唐军交战!” 袁术果断说道:“出营有七万之众,而敌军仅有四万兵马。敌寡而我众,优势在我军,为何不能破敌?” “我军兵多实为优势!” 纪灵说道:“我军以丹阳兵为先锋,众兵后驱拥上,轮番冲击敌阵,或能胜敌矣!” “好!” 袁术已有交兵之念,今见已不好撤军,而纪灵又赞同用兵,遂说道:“那便令诸部压上,看能否于午时前击溃唐军。” “汉升继统骑卒坐镇于侧翼!” “诺!” 几人的商议方略,并未影响陈军兵卒行军。 在晨阳的照耀下,陈军滚滚向前,唐军与之针锋相对。两军相隔的八里算不上长,很快陈军便见唐军高扬的旌旗。 却见唐卒方阵紧凑,军旗迎风飘扬,甲士踏步而行,骑卒牵马随行。而在军阵外,唐军游骑为了抢夺战场上的主动权,不断驱赶陈骑,压缩陈骑的空间。 “止步!” 距敌阵约有二里,唐卒领头的兵卒嗓门响亮,高声说道。 军阵旗手听其吩咐,将旗帜高树而起。旗帜的变化,让诸军兵马尽数停下脚步,在军官的巡视下,唐卒不断在微调队列。 战车上,张辽与荀攸二人并列而立,商讨进军方略。 “麴义善统步卒,并知丹阳兵之弊。陛下让你我委麴义重任,故今不如依麴义之见,列阵进至敌阵,任由陈军兵马冲击。及丹阳兵疲,再令骑卒陷之。”张辽说道。 荀攸沉吟少许,说道:“陈军兵马众多,不宜急于用兵。今陛下率精兵回援,故可依将军之策,先用步卒消耗敌卒士气,及陛下兵至,则能侧击之。然陛下兵马未至,可由将军率骑卒突击。” “善!” 一番探讨,二人明确用兵思路,遂下令击鼓进军。 “咚!” “咚!” 数十名力士在寒风中赤裸上身,挥舞鼓槌,手臂筋肉分明,重敲大鼓。牛皮制成的鼓面发出剧烈的颤抖,热烈的声音响彻原野。 “万胜!” 唐卒甲士在鼓声的激励下,迈过原野上的荒草,踏过深浅不一的地面,直朝陈卒杀去。 “放箭!” 临近箭矢的射程,唐军的排头兵卒高喊。 声音初落,成百上千的箭矢从军阵中飞出,射向陈军兵卒。而陈军的反击接踵而至,箭矢遮天蔽日,射向唐军兵卒。不过唐军人数虽比陈军少,但肉眼可见的是,唐军给陈卒造成伤害更多。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张虞先是攻破长安,再是夺取了河北,从中获取不计其数的武器装备,并打造大量兵器、甲胄。故甲胄装配率高,兵器更为锋利,弓弩更为强劲。 如步卒标配一领甲,一强弓、三十根箭矢,一把环首刀,一根长矛。另外的盾牌、斧头、标枪等装备依兵卒职责而有所不同。 在唐军射出的箭雨下,前排的陈军步卒死伤不少。而唐军步卒情况也谈不上好,披甲的武士犹如刺猬,或有持矛的兵卒倒伏在地。 “杀!” 临阵箭三矢,两军兵马接阵! 但在接阵的前夕,唐军步卒骤而停顿,前排魁梧军士持盾,臂短兵卒持矛,形成了坚固的方阵。 而陈军步卒前排的丹阳兵在血气上涌的刺激下,勇猛地迎上了上去。 一名陈卒高举盾牌,趋步小跑凶狠地撞向唐军盾墙,本以为凭借自己的体格,唐卒会被他撞倒,不料唐卒仅晃悠了下,便立稳身子,隔着盾牌与他角力。 “上剑!” 不知何人高喊了声,唐、陈两军持盾兵卒抽出腰间环首刀,顺着盾牌的缝隙,将白刃捅了出去。锋利的刀身忽然的刺出,让不少甲士没有反应过来,或有幸运躲开,或有不幸被刺中。 然持刀近捅虽说阴险,但对披有两层甲的兵卒而言,影响算不上大。尤其是唐军士卒因布面甲的成本低,前排军士几乎人人双甲。 长矛在空中拍打交错,因空间范围窄,无法转闪腾挪,唯有依靠长矛拍打或戳刺。而在这种环境下,手疾眼快或经验丰富者方能取胜。 唐卒从汉末乱世厮杀至今下,几乎无年不战,大量步卒练了手好矛术,尤其步卒与步卒之间懂得技击之术的配合,这比少经阵战的陈卒强上一筹。 因此两军厮杀中,陈卒的伤亡永远比唐卒多上不少。今凭借盾士、长矛士的精湛配合,麴义麾下的河北劲旅抗住了丹阳兵的冲击。 不仅是中军的麴义所部,左军的孟宁之、右军的张郃二部任由丹阳兵如何冲撞、厮杀,犹如生长于地上的岩石,抗住了丹阳军的冲击,没有任何动摇。 第二百一十七章必一役而覆之 - 暮汉昭唐 - 周府 “贼军怯弱,不及我军悍勇,厮杀立功,以取富贵。” “莫慌!贼军胆怯如鼠,杀之如杀鸡.” “杀!” 丹阳军首次冲阵不破,引兵稍撤后,唐军将校趁着空隙鼓舞士气。而唐军兵卒刚刚经历与丹阳军的厮杀,对敌寇实力水平了然,故今众人心中豪气顿生,信心十足。 少许,丹阳军列阵稍整,便见陈卒高声壮胆,在军官的指挥下,端平长矛,复冲唐军方阵。 几乎一瞬间,两军步卒复而交兵,惨烈的喊杀声不绝于耳。 见唐军旗帜不动,在中军坐镇的张辽终于可以稍稍放下心。 厮杀之前,众将信心十足,一半是源自唐卒的骁勇善战,另一半是为了鼓舞士气。但具体战事何如,没人敢保证取胜,尤其是大王及最精锐的护国军不在。 毕竟陈军兵力乃己方兵马数量的近两倍,且陈卒列以方阵,阵型宽度不广,反而纵深厚实,非常利于轮番进攻。而今只要抗住第二轮厮杀,敌军士气便会泄掉大半。 念及于此,张辽与荀攸简要探讨了下,亮出了骑卒出动的信号。 军令下达,赵云、柯比各率唐骑出动,他们的攻击目标是击败陈军骑卒及袭扰敌军侧翼。 “咚咚咚……” 鼓手重重敲响战鼓。 却见两翼唐骑各三千骑,今如双龙出海,遥相呼应。诸骑催马,甲叶铿锵,弓如弯月,烟尘缭绕。 两军之间不足二里,唐骑转瞬将至陈军阵前。 陈军因骑卒少之缘故,将骑卒集中使用。见唐军两翼并出骑军,统领骑卒的黄忠立即上前截击左翼的唐骑,仅留数百骑驻于右翼。 “嗖!” “嗖!” 左翼唐骑呼啸掠过,箭矢速射飞出,迎击的陈骑慢一步,射术又不及唐骑,仅一个照面,不少头排陈骑纷纷落马,引起陈骑内部的骚乱。 唐骑之善射,格斗技巧之丰富,军马之品量,兵甲之坚固,非陈骑所能比。 早期,张虞麾下的骑卒由代地武士并少数胡人所组成;及至并州时期,张虞针对步骑大扩军,汉、乌桓、匈奴、鲜卑皆被招募入唐骑,彼时汉人为陷骑,胡人为轻骑。 兼并关中时期,张虞吞并了关西汉、羌军队,大量旧汉骑士并入唐骑,让唐军在质量与数量上有飞跃性的发展。 及下陇右时期,凉州叛军旧部被张虞所征服,善于格斗的陇骑大大丰富了唐骑的战术。至破河北时期,张虞招降公孙、袁绍旧部,俨然坐拥天下最精良的骑卒。 至于精骑有考核标准,唐军内部有‘三箭’、‘三枪’之考核。三箭者,五十步近射,三箭需中靶心;三枪者,双手操枪奔刺,三枪需皆中敌首。 接头的游骑骑射而撤,后续持槊骑卒趁着陈骑前排骑士死伤而混乱时,驱马直冲陈骑,气势汹汹地将陈骑冲散。之后游骑两翼包抄,捉对与陈骑厮杀。 “杀!” 体格魁梧的陈骑追击唐骑,而唐骑操持弓箭,回首弯弓便射,陈骑猝不及防,脸颊中箭,惨叫了声,捂着脸摔于地上。 格斗之技不用多说,唐骑几乎碾压陈骑。唐骑能够双手不持缰绳,依靠下身操控马匹,而陈骑骑术缺乏,做不到持枪格斗,仅能勉强持刀砍杀。 一寸长,一寸强。长矛在马上个格斗的优势,岂是环首刀所能比。故陈骑与唐骑稍微接触,陈骑便犹如小儿搏成人,死伤大幅度上升,呈现一片倒的局面。 唐骑骁勇的表现,瞧着黄忠目呲欲裂。之前三千精骑中伏,彼时他尚以为唐骑有伏击之优势,而今正面厮杀,可见陈骑非唐骑之敌。 黄忠虽有万人敌之勇,却不能匹敌众人,由是深陷唐骑的围杀,然凭勇武砍杀几名唐骑,在亲骑的掩护下突出包围圈。之后,黄忠驱马稍离唐骑,为了拖住唐骑,尽可能率骑与之骑射。 赵云不断指挥唐骑围追堵截陈骑,欲将黄忠所领骑卒赶出战场。 在陈骑苦苦支撑下,另一翼的唐骑在柯比的统御下,尝试环阵突击。 唐骑以五十人为一队,寻找陈军的薄弱突袭。陈卒则是放槊列林,持弓以迎唐骑。 步射箭矢百步,而唐骑非至三十步不能射,故常见唐骑忽出佯进,又骤而撤走,尽量与挑拨陈卒。 反复几次,因每次唐骑人少,又无具体进攻,故陈军为了节省箭矢,渐渐不在百步而放弓。 今时,却见柯比领十余甲骑佯动,来来回回挑拨陈卒。而陈卒似乎看透柯比目的,便没有开弓射骑。 在犹豫的瞬间,柯比扑捉到陈骑的懈怠,忽率甲骑冲至阵前。 战马急驰的速度太快,只听见马蹄声响。领头三名唐骑快如闪电,便奔至阵前,马槊急刺,骤有三名军士倒地。 其余唐骑贴面近射,顷刻数名陈卒仰头便亡。 柯比更是骁勇,趁一人转身后撤之时,一手擒住陈卒所持令旗,猛地将令旗抢了过来。 见柯比贴阵抢旗,众陈卒先是一惊,再持槊齐刺。然槊到之时,柯比已策马抽身离至数步外。而在弓弩手开弓时,柯比率甲骑已至五十步以外,箭矢难伤唐骑之分毫。 “哈哈!” 柯比嚣张而豪笑,大声道:“南人,鼠辈尔!!” 十余骑掠阵,杀伤数人并夺一令旗而走,令陈卒无不惊骇,阵中一片寂静。 反观唐骑阵中,柯比策马向属下展示陈旗,由是令众人士气大振作。 骑兵冲锋的速度非步卒所能比,骑卒凭借机动性可以压制步卒。利用屡次挑拨,可令步卒疲惫,而后凭陷骑击溃。 “万胜!” “威武!” 众骑呐喊一番,情绪顿时高涨。 而有了柯比的带动,效仿柯比者众多,却见一勇骑率数骑挑逗,先是引诱陈卒的放箭,再是率骑冲击,贴面骑射掠阵,射死或射伤数人。 柯比复之又来,先是挑拨陈军步卒,再是复而冲之。 “贼将又来了!” 之前被攻击过的小方阵,人人瞪大眼睛,不由自主握紧长矛。 然冲至一箭之地时,柯比忽拨马首,斜掠向他处。 “嗖嗖!” 唐骑射中数人,及步弓回击时,又拨马撤走。 陈卒奈何不了柯比,众卒无不气馁。而有军官催促驻队的骑卒,然陈骑自知非唐骑之敌,竟拒绝出战,差点没把张勋气死。 陈卒的无可奈何,助长了唐骑的锐气,十余队唐骑顺着陈军侧翼反复挑拨。陈卒步射,唐骑便撤;中途换箭,换队另冲。 “鼠辈!” 唐骑纷纷嚣张挑衅,令陈卒气闷难消。甚至有兵卒一见唐骑挑拨,便开箭射之。步弓射动靶,而骑弓射不动靶,故唐骑不仅能闪避,反而还能多中陈军步卒。 在挑拨十余次,柯比所率骑卒在没有陷阵的情况下,却已严重打击了陈卒的士气。 挫伤士气后,柯比没有趁势陷阵,而是为了令陈卒疲惫,将三千骑卒分成三部,故意轮番派出骑卒盯阵,并始终保持一部千人可战斗的规模。 在唐骑厮杀之余,今唐军步卒再次击退了丹阳卒的冲击,并对其造成大量杀伤。 二次冲阵失败,陈卒不得已后撤整军,并填补新的军士,准备第三轮的冲锋。而唐军步卒趁机休息更替,以避免因疲劳而被敌卒所破 “张将军,柯比遣骑问,敌军侧翼微动,能否大举入掠?”候骑问道。 张辽看向荀攸,问道:“先生之见?” 荀攸捋须摇头,说道:“今具装甲骑未至,凭柯比所领骑卒,恐不足以破敌。况陈军兵卒众多,非须臾所能破,故不妨暂观战,等候大王兵马。” “大王如举大兵至,则敌军必慌之!” “善!” 张辽吩咐说道:“依荀军师之见,让柯比袭扰敌军侧翼,等候大王兵马。” “诺!” 在唐、陈两军鏖战之时,张虞所领护国军其实刚至战场,今在右翼的十里外休息。护国军除许褚外,高顺、马超二将各领步骑,人数约有七千人。 “大王,我军正与敌军厮杀,赵云率骑战左翼,柯比率骑掠右翼。敌骑兵少,仅在左翼有备,正与赵云厮杀。而右翼无陈骑,今柯比分队入掠,以疲陈军步卒。”步禄狐突利说道。 “柯比入掠情况何如?”张虞问道。 “无人可挡,我军士气大涨,而敌卒衰之。”步禄狐突利说道。 “好!” 张虞扬鞭前指,沉声说道:“高顺听令,命你部上马行至敌阵二里外列阵,以重卒凿阵破敌。” “马超何在?” “末将在!” 张虞说道:“至二里外,率骑列装甲胄,以备冲锋厮杀。” “诺!” 望着前行的兵马,张虞眼睛微眯,透露出杀机,今日他必一役而覆袁术。 时近午时,在唐、陈两军厮杀的右翼,一支步骑徐徐覆于原野上,吞没了枯黄的草木,旌旗高举如林,甲胄铿锵作响,犹如浪潮连绵而来。 步卒持步槊,配长弓,悬刀斧,身披铁甲,而非布面甲。上千精骑骑着高大的凉州马,握矛悬刀,背箭挂壶,身上着一层布面甲,而另一副鱼鳞铁甲由副马背负。 军阵中,众人簇拥两杆大纛,一书为‘唐’,另一书为‘张’。 在大纛下,张虞勒马止步时,众人齐停脚步,遥望辽阔的战场。 第二百一十八章马上天子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怎会至此!” 得知张虞兵马出现于侧翼,袁术脸色大变。 依照祖郎之前的军情,张虞不是率兵北上雍丘吗?怎出现于此,从雍丘赶至今下,至少说下午或傍晚才能至,今怎在上午就出现于战场。 之前有言,张虞得知祖郎与袁术暗通,故意率兵离开大营,以诱袁术进攻。其实张虞虽离开了大营,但并未至雍丘,而是行至半途在三十里外潜伏。及张辽捕杀祖郎,便第一时间通知张虞。 “大军交由纪卿,勿要让朕失望!”袁术拜托道。 纪灵神情难看,他作为指挥大军的将领,深知今下的尴尬。 黄忠所领骑卒被唐骑追着打,几乎无一战之力。另一侧的话,本想用步卒挡住唐骑,然谁能料唐将奸诈,屡屡遣骑挑之,反复冲击,令侧翼军士多是疲惫。 前方交手的步卒已是第三次冲阵,今若不能突破唐军方阵,依照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估计步卒将会处于崩溃边缘。 故军情不妙的情况,张虞忽然率精锐步骑出现于此,所给予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纪灵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眼下唯有指望张勋能挡住张虞、柯比在侧翼的进攻。 “陛下,灵尽力而为。” 纪灵吩咐说道:“传令于张勋,令军士戒备,不得后撤。如一什退,则斩什长;一曲撤,则斩军候;一部撤,斩将领及左右。” “诺!” 在纪灵试图凭军纪以挡张虞时,张虞没有着急投入战场,而是在等待更好的机会。 “大王,今击敌军否?” 受张虞召唤,柯比单骑来至阵前。 张虞微微点头,说道:“卿掠阵有功,然今敌军士气未衰,列阵不久,士卒未饥,不宜冒攻。” 说着,张虞吩咐说道:“传令于张辽,与他约言,敌卒三冲我阵不克时,令步卒进军。而如见我大纛动,则诸部驱兵共进,必能大破袁术。” “诺!” 候骑快马而出,将张虞的口令传于张辽。 张辽知张虞兵至,将消息广告于众人。众唐卒闻讯,莫名感到一阵心安,且士气大涨。甚至因忧虑而急于建功的将领也平复下来,等候张虞的大纛的变化时刻。 今唐军以不动而耗敌的战术,让陈军兵将甚是难受。如张勋受命列阵,而张虞兵马不动,这让侧翼的兵卒必须维持阵型,不能有松懈的时刻。 从清晨一直杀至上午,从上午厮杀至中午。前部与唐卒厮杀的丹阳兵,在前两冲投入太多精力与勇气,而今第三冲时,兵马士气渐渐衰竭,尤其是精力已是不支。 终于临近中午时,冲杀三阵的丹阳军撑不住了,徐徐往后撤退。 与此同时,麴义依据陈军兵卒状态,明确判断出陈卒俨然力竭,于是挥动出击的大红旗,令本部军士发起反冲锋。 众步卒持矛脱离盾手的庇护急步平推,三重长矛犹如刺猬,望之几乎无从下手。 陈卒尚在骚乱时刻,今忽见唐卒反推,平以密集的矛林为锋,众人见如太岁,急忙后撤而走,人人推搡,形成骚乱。 而在麴义推进之时,孟宁之、张郃二部一齐下令反推。今时唐卒犹如苏醒的巨人,猛地发起进攻,令力竭的陈卒无法招架, 张虞驻马于小丘上,陈军的骚乱被收入眼中。 见状,张虞不再犹豫,吩咐说道:“柯比何在?” “末将在!” 张虞用鞭指陈军右翼,说道:“卿率兵马掠阵,如见敌阵骚动,令陷骑反复冲之。” “诺!” 柯比精神大振,翻身上马,回本部调度兵马。 “挥旗,令具装甲骑披甲,等候军令冲击。” “诺!” 随着令旗下达,盘腿而休息的马超得到亲兵的提醒,连忙为自己穿戴铁甲。 具装甲骑以铁甲为外甲,以布面铁甲为内甲,共有两层甲胄。因无辅兵帮衬,今时的甲兵们仅能让步卒帮忙穿戴,或是互相配合穿戴铁甲。 先是马披甲,再是人着甲。 过了没多久,千名人马皆已披甲。其中的大马披上了甲,便知他们将上战场,众马响鼻,并用马蹄刨地,在发泄心中的焦躁。 在护国军准备之时,柯比率骑卒已动。 却见柯比率骑环阵奔驰,佯冲不见敌军动便撤,反复数次之下,柯比终于有所发觉敌阵异动。 前部步卒因被张郃所反推,前列多排兵卒后撤,令侧翼兵卒无法列阵御骑,见唐骑冲时,不少兵卒弃位而逃。 抓住这点,柯比部下大将伏坚领数百骑先登冲阵,先是开弓连射,将外围数名陈卒射杀,继而狠狠地撞进大阵。 先是几名步卒连人带甲被撞飞,后是数十人被撞飞,阵角顿时骚乱,众陈卒畏惧骑卒冲锋,众人纷纷溃逃。 而在破阵之后,伏坚与数百骑弃弓换刀,挥刀追杀陈卒,利用骑卒的冲速,几乎是一刀一个,杀得陈卒弃旗而逃。 之前有言,骑卒用槊格斗,然仅限于马上肉搏。然冲阵厮杀时,几乎所有骑卒都会拔刀冲击,或是挥鞭抽击。 至于为何冲阵用刀,其原因不难理解。 骑兵入阵之前,都会先骑射一波,而在射箭后换长矛耗时很长,无法形成连贯的动作,反而切换拔刀非常快速,因此冲入步卒军中,常会切刀冲杀。 当然不乏有例外,如需用马槊冲击破阵,那么便会在使用马槊后,入阵拔刀砍杀。 前部厮杀的丹阳兵仅略微反抗几下,便被柯比所率骑卒冲得七零八落,任凭陈军将校怎么呼喊都没用。 见柯比冲阵有效果,张虞目光冰冷,沉声说道:“诸子听令,冲锋敌阵!” 说完,张虞持弓挽缰,策马骤而奔出,纛旗紧伴左右。 马超不甘示弱,兴奋地吹了声口哨,跃马而出。 “轰隆!” 千名具装甲骑在张虞的率领下,平举着马槊,人马从护国步后奔出,朝着陈军缓行。 及接近陈军时,马速愈发加快,蹄声愈发密集,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如此巨大声势的冲锋,袁术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这支转战南北,立下赫赫战功的强军。 “张虞竟敢冲阵?” 见唐纛逼近军阵,袁术震惊愕然,说道:“他不畏死乎?” 作为凭家世、政治手段而发家的袁术,无法理解张虞的思想,更不知正是因张虞凭马上取天下的本事,才能威慑河朔,让马超、麴义、柯比等桀骜之辈臣服于他,而非滋生异心。 震惊了下,袁术脸色顿时难看,问道:“具装甲骑何以应对?” 张虞冲锋的方向与柯比不同,柯比率骑卒冲击前部,令步卒形成溃散潮。而今为了彻底让袁术兵马溃败,张虞亲自配合柯比夹击前部。 “纪灵?” “陛下,侧翼有数百骑卒,或能阻挡些许。”纪灵硬着头皮说道。 今见张虞催甲骑冲击方阵,纪灵口中的数百骑卒在军官的催促下,终于是出动了。 然仅与具装甲骑接触了下,数百陈骑迎头便被射杀数十人,吓着陈骑不敢挡其锋芒而走。 没有了陈骑的阻止,众甲骑的速度催到最高,那种如钢铁洪流般摧枯拉朽的气势,让所有人从心里生出无力之感。 “嗖!” 张虞开重弓骑射,五十步外持槊陈卒咽喉中箭便亡。 为了破阵,张虞仅开弓一射,便切换马槊,直冲入陈军阵中。 高速冲击,五百斤的铁骑又背负羽翼,恍如猛虎添翼,无人能挡! “轰!” 受前方溃败的表现,已是影响到外围的陈卒,因承受不了甲骑的冲锋,众人无不溃逃,由阵内的陈卒承受了这一冲击。 冲撞声响起,被撞的陈卒连哼都没哼,人就被撞飞,或是被甲骑的长槊捅穿。 张虞的马槊留在陈卒的胸膛里,他今拔刀抽鞭,左右搏杀,连杀伤近十人,犹如世间之魔王。 而在张虞身后千名甲骑先后入阵,与柯比的冲击不同,甲骑的冲锋堪称毁灭性顷刻间造成上千名步卒的溃败。后续的影响犹如巨石投入湖面,形成巨大的水花,而涟漪久久不能平。 而与巨石投湖不同,甲骑能够移动并冲击他处。今众甲骑追随张虞的大纛,冲垮了一阵,又斜着冲入另一阵。 之前被柯比与张郃所击败的溃卒或许会顺着空隙走,毕竟后阵的军士为了军阵的严整会阻止。然今此番的溃败,他们遇见了拦腰冲击的具装甲骑,这让他们愈发惶恐,失去方向的溃兵胡乱奔跑,引起了更大的溃败。 柯比所率的三千骑卒,见甲骑为他们开道,今追随于其后,为甲骑冲杀周围之敌,让更多的陈卒被冲垮。 张虞不知奔驰多久,只感觉前方箭矢密集袭来,并有密集的陈卒为阻。然他已是杀上了头,顾不上眼前之大敌,猛地冲入军阵,杀得鲜血纷飞,吓着众陈卒一片混乱,甲上箭矢之多犹如刺猬。最终在众骑的齐冲下,张虞击溃了眼前的陈卒。 而在催马出阵之后,张虞才发现他竟已是透阵而出,从右翼杀至左翼。 张虞环顾四周,只见在他身先士卒的带动下,赵云、张辽、孟宁之齐冲入陈军阵中,今陈军俨然大乱! 第二百一十九章擒公路 - 暮汉昭唐 - 周府 当张虞率骑陷阵时,唐将见纛旗飘动,诸部兵马齐冲陈军,在蓄积的冲击下,陈卒中前部摇摇欲坠。此番场景如被压抑许久而喷涌的火山,滚烫的岩浆流动虽缓,但势不可挡。 见势不妙,陈将乐就大怒,从部下手中夺过一口长刀,朝本部兵卒怒吼,招呼部下反击。 “退者死!” 下个瞬间,铁鞭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听令拼死上前拦截的陈卒当头便被敲晕,跌跌撞撞走了几步,猛地一头栽倒在地。 原是为了更快击溃陈军,张虞率具装甲骑复冲军阵,将阻挡之敌击溃。 乐就怒吼了声,率亲卫义无返顾反冲上去。 数十骑直冲而至,钢铁洪流之下,任凭乐就多么骁勇,今都将被淹没于马群中。 马超催马赶至,弃了马槊的他挥刀砍断乐就的将旗,之后在阵中冲杀时,高呼乐就被斩的消息。 陈军一片哀鸣,前军全线溃败,唐骑贯穿军阵,将校或逃或亡,他们根本无法阻止唐军。 战事发展到目前,陈军兵败已是无法改变! “杀!” 陈军几近溃败时,缓步推进护国军步卒终至陈军的侧后翼,见己军进展顺利,众人士气大振,高呼军号向前。 在高顺的示意下,前排猛士出列,持步槊前指,怒吼道:“诸部已是破阵,我等岂能落后,杀敌立功。” 众甲士哄声应诺,其中八百名重装甲士持长刀、步槊越众而出,充作箭头,墙列而进。因常年操练,奔走间的步距几乎,从上往下看,犹如浪潮直拍陈卒。 在浪潮之下,受前方兵败影响的陈卒在重步的冲击下,众人仅抵抗片刻便被击溃,丝毫阻挡不了人浪的推进。而在重步之后,数千甲士持槊并进,掩护重步的侧翼。 未过多久,五千人的军阵便被击溃,护国军步卒侵入后军中,令陈军后方大乱,喧哗声四起。 “陛下,没法打了!” 见形势恶劣,蔡瑁急声说道:“贼军不攻则已,然攻如天石坠地,根本挡不住。今不如撤回营垒,再图他计。” “军心溃散,今撤军回营,将被唐人衔尾追击,死伤必然惨重。”纪灵说道。 “可是今不撤军,奈之如何呢?” “如有骑卒阻挡,我军趁机稳固阵脚,或能与敌再战。毕竟敌军人数不及我军,久持厮杀,唐人力气必然不支。” “何来骑卒?” “三千精骑折损大半,黄忠所领骑卒被唐骑又击溃,而今已无骑卒可用。” “撤军吧!” “今时陛下如能撤回大营,再凭豫、荆二州尚能有资本复起。若陛下久战不撤,被唐人擒获,国中大乱,将无逆转形势之机会。” 左右声音嘈杂,七嘴八舌讨论,却始终无可行的主意。 而袁术脑袋晕乎乎,他不甘心撤退,觉得僵持可行,然又担心自己被擒,致使基业覆没。 “唐骑复冲我军了!” 在众人争论时,有人惊道。 袁术顺势望去,忽见再次杀穿军阵的具装甲骑,第三次发动陷阵,而领头将领依旧是张虞,今时目标直指中军。 “张虞当真不怕死!” 袁术紧咬牙龈,他始终不懂坐拥河朔的张虞怎敢一次又一次的冲阵。说实话今日若无张虞身先士卒,唐卒或许不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唉! 袁绍败亡于张虞之手,莫非自己也争不过张虞? 自己今日一败,不止是他一统天下的期望覆灭,袁氏几代人的苦心经营也要付之东流。 痛啊! 袁术顿感胸闷,脑袋眩晕。 众人见唐卒逼近中军,众人混乱起来。 “快带天子走!” 蔡瑁指挥众人,说道:“颍川、汝南尚有兵马,今时兵败聚拢残兵,及汇二郡兵马,尚有复起之机会,断不能让天子遇险。” “快走!” 袁术神情木然,非常配合左右。在众人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被扶上一匹大马。 经纪灵的一番安排,众文武簇拥着袁术而逃,而纪灵则是留下指挥禁军断后。毕竟禁军们的富贵皆系于袁术,如果袁术政权覆没,他们的富贵将付之东流。今掩护袁术出遁,纵使他们战死,家人亦能得到丰厚的赏赐。 张虞率甲骑冲破中军时,已是不见袁术及其左右的身影,纪灵也已率部撤离,仅剩下空空无人的车驾。 “大王,袁术弃车已逃!”马超跃跃欲试,问道:“今可要追击袁术?” “追!” 张虞挽住缰绳,沉声说道:“孤已命许褚伏于鸿沟,今时追击或能擒获袁术。而擒袁术,则中原安矣!” 说着,张虞用鞭点马超,说道:“孟起,你与子龙率骑追击袁术,务必穷尽原野。” “诺!” 马超精神大振,领了下命,先在人群中寻至赵云,与之并追袁术。 许褚、高顺共属于护国军,在张虞得知袁术进攻后,让许褚舍辎重,乘马赶至鸿沟,以便拦截后续兵败的陈军兵将。 随着袁术弃军而逃,唐军取胜已是板上钉钉,并进入追亡逐北的阶段。 今从天空上看,数以万计的陈卒大溃而逃,唐军步骑包抄、围堵,或击溃结阵的兵卒,或逼降逃窜的陈卒,竭力避免出现猛男,率领一支精锐反攻。 故陈军纵有韩浩、文聘等良将,然在溃军的裹挟下,无法彰显才能,只得随波逐流。 若袁术有血性,效仿袁绍弃盔死斗,或许还能僵持久些,并对唐军造成大麻烦。可惜袁术出身世家,比干大事而惜身的袁绍更怯上一分。毕竟蔡瑁与众人簇拥他走,他虽没口头上的同意,但不发声便是同意。 在半推半就上马,袁术虽说体格庞大,但凭借年轻时期的记忆,率众策马狂奔撤退,生怕被唐军留住。 经半天的奔走,袁术率众逃至鸿沟,准备从浮桥渡河。 望着齐涌而来的众人,便知唐军击溃了陈军,许褚令部下吹响号角,毫不犹豫率众杀出。 “呜呜!” 号角声骤响,望着前方严阵以待的唐卒,袁术神情震惊,向左右说道:“今莫亡于此乎?” “陛下,上游五里有浅滩,骑卒便是从上游渡河。”蔡瑁说道。 “走!” “前往上游!” 袁术毫无作战之念,直接听从蔡瑁的建议,选择绕道而逃。 亲信们纷纷策马跟进,生怕落了一程,被唐军擒获。 顺着河道往上走时,忽而从芦苇荡里杀出一骑军,领头者乃是许褚,骑兵约三百人,直奔袁术而去。 原是许褚晓得陈军败走,凭步卒无法堵截,特意从张虞手上讨要三百骑,让兄长许定率步卒,而他则率骑伏于浮桥与浅滩之间的芦苇荡。 望着杀出的唐骑,吓着袁术三魂没了七魄,急忙策马避让。 可是袁术太有‘贵气’了,庞大的身躯,一身的金甲锦袍,牢牢吸引了众唐骑的目光。不用有人指点,有心之人皆奔向袁术。 见袁术惹人瞩目,亲卫杀出挡住了唐骑的追杀。 “驾!” 袁术顾不上厮杀的左右,急忙抽马而逃。 而见袁术逃窜,许褚从腰间抽出小戟,径直镖向前头的陈骑。短促的破空声下,陈骑应声落马。 许褚手持大槊,并暗藏小戟,如遇敌寇先用大槊,再用小戟飞镖。 十步之内,许褚小戟所掷,中者无不摔马身亡。 凭借出群的武艺,许褚率从骑杀破陈骑的阻拦,直追袁术而去。 许褚虽不知金甲锦袍之人为何人,但他却知道这般‘贵气’之人绝非凡人。 袁术狼狈不堪,左右亲信皆不知去向,今时披头散发,时不时瞧着追击的许褚,神情中充满了惶恐。 奔走没多久,许褚凭借胯下骏马的速度,渐渐追上了袁术。而袁术体格大,坐骑质量不及许褚所骑骏马,根本无法摆脱追击。 “嗖!” 见了三十步,许褚投掷出小戟,尝试击杀袁术,然因距离太远,仅插在在马腿奔驰过的地上。 见状,袁术出了口气,生怕许褚投中他,便放心埋头逃窜。 没多久,袁术便瞧见渡河的浅滩,因恐许褚追上,故在转弯时,策马全速奔驰。 趁着袁术转弯过河,二者距离变短的瞬间,许褚取出最后一枚小戟,猛地投掷出去。 下个瞬间,便见小戟掷中袁术的小腿。袁术吃痛叫了声,因小腿无力,身子失去平衡,猛地一头栽进河道里,溅起巨大的浪花。 浅滩的河水高过人腰,而未至肩膀。正常情况下,人能跋涉而过,然袁术身子斜入河中,加之小腿中戟,根本无力起身,只得不断扑打水面,不断在挣扎。 见袁术有溺死之趋向,许褚无施救意思,而是打算等袁术溺死,稍后斩首带回去。 “我乃袁术!” 袁术噗通几下,见自己爬不起来,勉强将头伸出水面,高喊了声,表明自己身份。 闻言,许褚神色惊变,寻常将领死与活没啥区别,但袁术可不同,他可是伪陈天子。 许褚急忙下马,亲自涉水施救袁术。 “呼!” 袁术被许褚拎起,吐了几口水,喘气说道:“你若放我,我封你为大将军,赐钱炉铜山,富贵不绝!” 许褚冷笑了声,将袁术的脑袋沉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章有蜜水乎? - 暮汉昭唐 - 周府 陈军大溃后,战事没有完全结束。 原野上,马蹄声、哀嚎声、求饶声、呼喊声随处可闻。 一片一片的陈卒因跑不过骑兵,放弃手中的武器,就地而跪降,之后被唐军步卒所擒获。另有将领晓得大势已去,主动率部投降。跑得快的溃兵逃至鸿沟,遇见了阻击的许氏兄弟,又是一片归降的场景。 “唐王有令,跪地者免死!” “唐王有令,跪地者免死!” 唐骑策马驰于原野,不断瓦解溃兵们逃窜的念头,尽量招降更多的兵卒。 而张勋、纪灵、桥蕤、文聘等将在败退之间,不断聚拢溃败的兵卒,企图尽量保留元气。然众人费尽大量努力,终究在唐骑的冲击下,显得毫无意义。 “降了!” “降了!” 在唐骑的围追堵截下,陈军大量兵将归降,多者难以计数。原野上黑鸦鸦一片人头,尽是归降投唐的陈卒。而若仔细计算,归降的陈卒或许不比唐卒少。 其中如张勋只身出逃,因势穷投降唐卒;或是桥蕤、文聘所部被冲垮,在败军裹挟下出逃,继而遇见唐骑围堵,不得已归降。倒是纪灵、韩浩等少数将领专门往混乱的地方跑,反而出逃出重围。 此时张虞刚刚结束战斗,在众文武的迎奉下,今在小丘上下马休息。 望着身上插有二十余支箭矢的张虞,贾诩、荀攸、郭图等一众幕僚既惊又惧,如果张虞受重伤,他们受非议事小,今天下大好的形势可要出现波折了。 张虞坐在马扎上,左右赶忙上前查看情况,并为张虞小心翼翼卸下重甲,二十来根箭矢连同甲一起被拿下来,而今身上三根箭簇嵌入躯体中,分布在背、臂、左腿上,并有出血的状况。 见张虞身上中有三箭,念及刘邦因中箭而亡之事,荀攸神情不好,问道:“大王何如?” 医师一一查验伤口,说道:“箭簇虽在肉中,但有重锦甲保护,未伤及筋肉。今箭簇可直抽出,贴以金创药便能愈合。” 张虞虽说常身先士卒冲锋,但他身上的甲胄之坚固及身体防护之多,远超寻常将领。如外甲乃是百锻所成的甲片,内甲乃环锁铠(锁子甲)并附体在薄薄的牛皮上,而贴身衣服上则以丝绸甲为内衬。 何为丝绸甲? 非是简单将丝绸穿上身,而是用丝绸布缠裹在身上,常多达十层。丝绸质地紧密牢实,层层缠裹下足以抵挡射透两层甲之后的箭簇冲力。故张虞身中二十余根箭矢,依旧未有重伤。 见张虞无事,众人长吐口气。 “大王为千金之躯,今天下安危系于大王一人,望今后莫行冲锋陷阵之事,令我等担忧。”郭图劝道。 张虞示意医师为他拆卸丝绸,淡笑道:“若天命在我,我自无碍。今遇强敌,不陷阵以励士卒,能破敌否?” 荀攸神情微正,说道:“天命如在一人,高祖岂会因病而故?文王岂会中途而崩?大王盖有德行,然天命之下,生死岂能料之。子曰,敬鬼神而远之,是谓此尔!” 闻言,张虞笑了笑,说道:“陈军溃降,天下无强敌,孤将安居帷帐调度。” 虽没正面回复荀攸,但张虞算是变相认错。 在君臣谈话间,医师已为张虞解下重锦衣,箭簇如其所言,仅伤表层肌肉,覆以金疮药便完成治疗。 侍从递上衣物,张虞随手换上,并穿上外甲,以免有意外发生。 “陛下,大喜事啊!” 忽见,赵咨快跑而来,脸上的惊喜之色难掩。 “何事让君初如此喜悦?”张虞问道。 “许褚将军遣人来报,袁术被他所擒!”赵咨说道。 张虞先是一愣,继而强忍喜悦,问道:“可是有假?” “如实!” 赵咨说道:“陈军降人皆称那人为陛下,且观其仪态、言辞,绝非凡人。” “嘴角有痣否?” “有痣,身高七尺有余。” 见符合袁术的特征,张虞仰头大笑,谓左右说道:“一役而擒袁术,中原诸事悉平尔!” 虽让许褚围堵败军,再遣马超、赵云追杀袁术,但张虞却对擒获袁术没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袁术为天子,左右从人众多,一般情况下,出逃非常容易。而今许褚却擒获袁术,让张虞大为惊喜。 当然了,不只是惊喜,张虞心中的喜悦更多是难以言表。 在这一刻,张虞仿佛觉得天下一统离他很近,那帝王之位似乎触手可及。 “恭贺大王!” “大王威武!” 左右之人同是惊喜交加,发自内心盛赞张虞。在众人眼里,袁术被擒,豫、荆二州轻易可下,中原不日将平,天下指日可待。 张虞收敛心神,笑道:“孤与袁术多年未见,今让许褚速执袁术前来。” “诺!” 少许,便见袁术浑身湿漉漉的从马背上下来,走路时一瘸一拐,已无往昔飞扬之色。他远远望见张虞,内心顿生羞愧,微低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或许袁术从没想过,他有朝一日竟会败于张虞之手,甚至成为张虞的阶下囚。 袁术蹒跚前行,张虞坐在马扎上以候。左右不由自主排成两列,并抬起胸脯,脸上露出骄傲之色。 张虞先是打量袁术,见其无雒阳时的风发,满脸的羞愧与颓废,微微而笑,说道:“自雒阳一别,与君十余载未见,何如?” 袁术抬头看着张虞,舔舔了干涩的嘴唇,拱手问道:“可有蜜水乎?”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仅有水,而无蜜水。” “求口水饮!” “准!” 因无蜜水,袁术有些失望,但仍求水以解渴。 喝完水,袁术精神微振,说道:“与君雒阳一别多年,能见故人甚喜,仅惜被君所缚。” 张虞微沉脸,问道:“我本征齐、兖,意在齐袁,与卿无关。然卿举大兵而来,大败于我手,今有何话语?” 袁术偏头而叹,说道:“齐袁与我同出一脉,齐袁有危,我岂能不救。今败于君手,则不劳远取。” 顿了顿,袁术瞧了眼受伤的腿,说道:“今不能久立,不知君能赐榻否?” 张虞玩味说道:“卿头若断,何须有榻?” 盖是听出张虞的杀意,袁术神情惊变,惊惧说道:“君不念旧情,莫非无意中原。” 见袁术神情,张虞嘴角不禁微扬,笑道:“一时笑言,卿勿忧尔!” 招了下手,张虞让左右上坐,说道:“我乃念情之人,更非好杀之众。卿如能归降,我愿善待卿及族人。” “天下动乱已久,卿裂土开基,享有帝祚,料想心愿已了。而今屈服为臣,劝众归降,安享晚年,不亦乐乎?” 袁术长吐了口气,说道:“阶下之囚,安敢拒之。仅不知劝部归降,君以何待我?” “张鲁、刘和、吕布降我,我皆授以万户侯。卿如二者,同享食邑万户。”张虞说道。 闻言,袁术心生不乐,闷声说道:“我为帝王,今若逊位,亦为公爵,岂能与卑鄙之辈并尊。” 张虞不语,仅是盯着袁术。 袁术被盯着发毛,晓得自己无法与张虞谈条件,喏喏说道:“望能比三者多一户。” 说完,见张虞仍未发话,袁术弱弱说道:“万户便万户,以唐王为尊。” 说实话,袁术治下疆域、人口,皆比以上三人多,今归降的话,为张虞带来的利益更大。然就情况而言,袁术如想封公,除非是不战而降,而今兵败被擒,能得万户侯,尚是张虞看重袁术所带来的政治影响。 “善!” 张虞脸色转缓,说道:“稍后劳卿至雍丘,劝张超出城归降。并书信至宛城,劝众者献城而降,孤将一一授予赏赐。” “多谢唐王!” 袁术从马扎上起身,别扭地向张虞行礼。 张虞见袁术伤口发肿,直言不讳说道:“卿可先退下疗伤,好生休息一番。性命之事勿忧,孤以渠水为誓,如卿不生异心,便保卿终身富贵。” “多谢唐王!” 见张虞反复承诺,袁术内心稍安,连连拜谢说道。 有历史上李渊杀窦建德为反面教材,张虞不可能作出杀袁术之事。毕竟袁术再怎么差劲,他也是在荆、豫耕耘多年,施恩部下众多。故今杀之无利,留之大利,张虞为了确保中原的速安,他需要让袁术安分的活下来。 及袁术被侍从带走,张虞看向许褚,笑道:“仲康立有大功,孤当封卿为县侯。授益食邑两千户,与擒袁诸子共封之。” “臣拜谢大王!” 许褚脸上笑容难掩,朝张虞叩行拜礼。 张虞扶起许褚,说道:“今降人众多,劳卿率部整顿。” “诺!” 经众人的统计,袁术带来的八万多人大军,被斩首五千多级,俘虏陈卒五万多人,精锐几乎覆没于此。 留在大营的谋士及万余老弱,得知前方战败的消息,因迟迟不见袁术,直接率军后撤。后续在赵云的追击下,不得不舍辎重上万车而逃。 是役,张虞肃清陈袁大军,生擒袁术及陈国文武五十余人,并俘虏五万多人,缴获甲胄两万多领,辎重上万车。与击败袁绍的战果相当,而政治影响更为深远。 第二百二十一章传檄而下,兄友弟恭 - 暮汉昭唐 - 周府 击破袁术的第二天,即九月二十一日。 张虞亲率大军返回雍丘,令袁术率陈国官吏至城外,并让张勋入城劝降张超,许诺张超如若归降,不会动张超及其家眷性命。 得知袁术兵败被俘,张超又惊又惧,不知所措之下,召集左右文武议事。知事经过,河内郡守袁绥、主簿卫臻皆劝张超归降。 袁绥,广陵人,旧汉之太傅掾。张超任广陵太守时,召天下诸侯讨董,袁绥因有能力,被委任领广陵郡事。 自讨董起,因中原纷乱之故,张超便长期留在陈留。而袁绥因陶谦另委广陵太守,不得不携家眷而投张超。张超转举荐于袁术,袁术留任为官。及袁术称帝,袁绥遥领河内郡守,暂驻于陈留郡中。 袁绥名声不显,但其曾孙袁晔名声不小,著作有《献帝春秋》以流于后世。 经一天的犹豫,于九月二十四日,张超率陈留文武数十人及七千余名兵丁出降,献上户籍、舆图、兵册等相关案牍。 “罪人张超不识天命,今乞望唐王恕罪。” 大帐中,张超行以大礼,向张虞跪行叩拜。 张虞扶起张超,说道:“昔王室危难,董卓乱政,幸逢君与君兄起兵,以报恩效命于上,为天下倡先,孤时多有耳闻,是谓义之大者。今能识势而降,免兵戈残酷之累,卿怀仁德尔!” 顿了顿,张虞语气转缓,说道:“孤与卿虽无瓜葛,但有同姓之缘。明日卿领族人携钱财迁居陇右,孤能保卿无性命之忧。” “谢大王恩德!” 不见张虞封爵,张超内心微叹,但亦知自己无资本与之谈判,遂恭敬礼拜。 而在今时,却见从行中的一人说道:“昔天下动荡,群雄争夺中原,明府兄弟据大郡,收聚流民以耕作,故明府虽有抵抗大王之罪,但却有保境安民之功。况知大势,及时献土归降,封存府库。唐王禀承天命,兴平中原,岂能不裂土以封仁人。” 闻言,张虞顺势望去,见说话之人虽说年轻,但面容坚毅,神情有度,毫无畏惧之色。 “卿是为何人?”张虞问道。 “仆姓卫,名臻,字公振,现为陈留郡主簿。”卫臻不卑不亢说道。 张超恐张虞迁怒卫臻,补充说道:“昔伐董卓时,其父卫兹阵亡于荥阳,是为义士之后,望大王谅解。” 气氛僵持之际,张虞忽而笑出声,说道:“实不愧为义士之后,今敢仗义执言,为旧主鸣不平。” 说着,张虞看向赵咨,说道:“代孤拟诏,言张超献郡有功,今封都亭侯。若其兄张邈归降,则授封于关内侯。” “诺!”赵咨持笔而书。 见张虞赐予爵位,张超心中尤喜,但考虑到兄长张邈,说道:“唐王恩义圣德,超不胜受恩感激。然陈留本为兄所任之地,于功绩而言,兄功高于仆。况思长幼之分,超愿让亭侯于兄长,而自领关内侯。” 张虞笑道:“卿不忘长幼,孤甚悦之。今便依卿之言,如张邈归顺,则由其受领亭侯。” “多谢大王!” 若是其他条件,张虞或许不会答应。但张超谦让尊位与兄长张邈,依照东汉社会价值观,张虞必须同意,并赞许之,以便修复乱世下几近崩溃的价值体系。 “卫卿何如?” 张虞看向卫臻,笑眯眯问道。 对于敢仗义出言的卫臻,非常符合张虞的口味。况张虞用心通过重用卫臻,以安抚归降众人。 卫臻心怀钦佩,恭维说道:“大王善纳谏言,有旧汉王之风,兴平天下非大王莫属。” “呵呵!” 张虞心悦而笑,问道:“卿怀忠义,并有才识。今兖州糜烂,豫州纷乱,可有进言否?” 卫臻考虑良久,作揖说道:“大王一役擒袁公,覆没陈室大军,威震中原。今群龙无主,兵将殆尽,如大王遣使招抚,中原诸郡必欣然归附。然陈袁虽说易降,但齐袁诸子并立,不出兵则难安之。而齐袁臣服,大王遣将击徐州,顷之则能下。” 卫臻说的内容不多,但关键提出两点。陈袁因袁术的归降,群龙无首之下,大概率会投降。而袁尚、高干之辈,即便因势而降,但却不会甘心投降,因此非用兵不可。待中原稍定,出兵威慑徐州,陶商将会归附。 “善!” 张虞欣赏颔首,说道:“卿于军事颇有见解,今便留于孤左右参议军事,暂任侍郎之职。” “谢大王恩德!” 继而,张虞又安抚了袁绥,因袁绥有劝降之功,张虞便拜袁绥为陈留太守。而余者文武或留任原职,或稍有升迁,或被贬斥,皆从卫臻、袁绥之见。 及陈留之众退下,张虞询问左右道:“陈留有户多少?” “禀大王,陈留户籍有两万八千户,口有十四万左右,兵丁七千六百余人,存粮五十万石,绢(步)五万匹整,军马八百匹,为兖州诸郡之首。”荀攸简要奏报道。 “陈留兴盛之时,有户十八万户,口近百万。经汉末大乱,人口不足二成,何其少矣!” 张虞微叹了声,说道:“然比兖州其余诸郡,又可谓为人口大郡。果如诸卿之言,一州之人口不及一郡之口。” 兖州被霍霍太惨了,陈留有张氏兄弟坐镇还好,余者如东郡、济阴、济北、山阳等郡在户籍上仅有数千户。然在巅峰时期,以上这些郡少则数万户,多则十几万户。 吕布在兖州期间,如果没有陈宫帮衬,联络地方上的豪强,估计早就没饭吃了。而即便如此,吕布如欲出征用兵,需时常依仗袁术的补贴。 “大王,兖州中仅袁熙守而不降,今不如效仿劝降张氏之举,看能否劝降袁熙献城出降。”荀攸建议道。 张虞低头翻阅陈留公文,说道:“袁熙不可信,今让伪陈部众至寿张,诱袁熙部下反叛,令斩袁熙首级方能出降。” 荀攸神情微动,袁熙可非继承袁绍遗产的袁尚,其实可以不用斩尽杀绝。然今大王拒降袁熙出降,不知出于何故?莫非是忧袁熙今后降而复叛吗? 相比于老迈怯弱的袁术,作为张虞大敌的齐袁,乃是张虞所警惕的对象。 诸袁年纪尚轻,意气风发,渴望建功立业。今被囚禁于长安,怕也不会安分,甚至会凭借四世三公的影响力,招揽不得志的袁氏旧部。 因此为了让袁氏一蹶不振,张虞必须将成丁且有经历过割据经验的袁氏男子解决掉,毕竟尝过权利滋味的人大概率难以安心认命。其中袁熙与他有夺妻之仇,绝大部分的男人都难以容忍。 “大王,昨日兵败降卒和雍丘降人共有六万之众,今分聚于诸寨,若久不处理,恐人心浮动。”荀攸提醒道。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不知诸子有何见解?” “大王,中原幅员辽阔,用兵之地众多。今袁术归降,荆、豫二州可望,另有兖、扬、青三州郡县需征讨,故以图之见,不如编练降卒,委任袁术旧将,而后由大将主事督之。”郭图说道。 “公则之言有理,六万降人日耗巨资,久聚又生变,当先拣选精锐!”贾诩说道。 考虑半响,张虞问道:“昔下河北时,孤将河北老弱遣送归乡,今袁术被擒,陈人无主,可效此为否?” “不妥!” 郭嘉摇头说道:“昔大王下河北时,袁绍已败逃至海滨,内无聚拢作乱之辈,又遣良吏出任治世,方能使降人安居为生。然今袁术虽被大王所擒,但袁术尚有嫡子,如众人扶袁术之子为帝,则大王所散降人复为兵尔!” 张虞思索众人进言,说道:“既然如此,先依诸卿之言,拣选精锐为卒,余者老弱留于军中搬运辎重,与众人约言,及孤下豫州诸郡,便放豫州人归乡,荆州之众依效旧令!” “那拣选多少万人,亦或说两万人?那将领是否选用旧人?”荀攸问道。 “先选万人以观强弱!” 张虞翻了翻投降的将领名单,遂念起被俘的文聘,说道:“南阳文聘素有才略,今招至大帐一见。” 说着,张虞谓左右说道:“袁术虽擒,但曹操、刘备、孙策三人尚在,无水师不足以统天下。今陈人多来自南方,兵卒善水性,将校识舟舸,故不妨拣选以筹备水师。” “大王高瞻远瞩!”荀攸赞扬道。 贾诩念及要事,拱手说道:“大王,袁术虽被擒,但欲令旧部投降,关键在于宛城是否扶立太子,而继任之君是否坚持用兵。” 张虞说道:“文和既有此言,然不知卿有何见解?” “禀大王!” 贾诩沉吟少许,说道:“汉水上接雍州,下临荆州。以不如传令于汉上诸郡佯装出兵,向陈人施压。而大王率兵趋至颍川,断南阳与汝南之大道,向东遣使招豫州诸郡来降,另遣使向西诏安伪陈文武。内忧外患之下,宛城诸卿必因局势而惶恐,时离献国而降不远矣!” “善!” 张虞说道:“且依卿之见解,及安陈留后,大军入驻颍川,由郦嵩、满宠二人经营袁尚、袁熙二人兵事。” “遵命!” 第二百二十二章孤之岑彭,纳袁氏女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二十五日,在张超献郡投降的第二天,张超依张虞所说,连夜打包行李、财物。并在张虞的准许下,除百余名族人外,还带上两百多人的仆人、门客,共全族三百余众西迁陇右。 张氏在陈留尚有名声,离开时不少人挥泪送行张氏。然张超恐惹张虞不满,不敢接受众人的送别,遂急匆匆启程离开。 张氏迁出陈留郡,代表着陈留郡正式被张虞纳入统治,郡守袁绥晓得他能被封为陈留郡守的机会不易,识趣腾出郡府以便暂时充当行军帅府,而他则是至张超府上办公。理事过程中,如遇见要事,几乎事事请问张虞,不敢擅自决断。 袁绥谦逊、恭敬的表现,让张虞颇是满意,遂放心将陈留郡交于袁绥。 府堂内,张虞思索兖州刺史人选间,文聘受征召许久,方才至府上拜谒张虞。 “降人文聘拜见大王!” 文聘面容方正,望之便有种厚重之感,仅是神情萎靡,没有了精神气。 “孤招卿多时,为何迟迟不来拜谒?”张虞问道。 文聘犹豫良久,叹息说道:“先日不能辅弼袁公以安天下,大军虽败,但有二州之地,如能保全郡土,尚能卷土重来。生能辅佐君王保境,死能无愧于地下。然计策不得,聘与袁公俱被大王所擒。” “时大军惨败,见主生擒,而将不能护主,实怀悲惭,而今又怎有颜面谒大王乎?” 说罢,文聘眼睛红润,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情感之真切令张虞为之动容。 “诸将兵败归降,唯仲业惭愧难安,卿实为忠臣啊!” 张虞从榻上起身,亲抚文聘背部,感叹说道:“君为忠臣良将,惜主非英伟之君。” “大王见笑了!” 文聘用袖口轻拭眼眶,作揖问道:“聘乃微弱之辈,不知大王因何征召?” 张虞示意让文聘落座,说道:“孤询问诸将,言卿有兵略,性严谨,识水情,今是为问水战以招仲业。” 说着,张虞问道:“孤生长河朔,用兵于中原,未有见及长江,试问卿水战以何为先?” 见张虞诚心咨询,文聘沉吟少许,说道:“水柔能载物,风水皆能为用,故水战与步骑交兵不同,如顺风胜逆风,上游胜下游。如有大舟,并居于上游,借舟船之优,并假水流之速,将能一往无前,无人能阻。” “何以对之?” “下游可借风速,以逆游击上游,而后近舷而搏杀,可胜敌也!” “亦或是借东南风,以小船载火料以迎大船,再点火烧之,可破敌卒。” 顿了顿,文聘强调说道:“船为木材所制,遇火便燃。故火攻为水战之首选,次以冲船撞击,再次以弓弩射之,末为接舷厮杀。而以上之种种,因水情、水势、水流、风向不同而有不同之变,故水战之关键在于巧变。” 张虞若有所思,他有关水战的知识很少。今忽闻文聘粗糙讲述,让他已是确信水战不是他所能指挥,必须委于他人。 曹操惨败于赤壁便是最好的例子,不识水战却自视甚高,妄图能靠人数堆赢,岂不是痴人说梦。须知江水之多,让二十万大军每人喝一吨都喝不干。 “卿自问深谙水战否?”张虞问道。 文聘愣了愣,说道:“大江之广袤,水战之精妙,非聘所能穷尽,聘岂敢自诩深谙水战!” “善!” 张虞满意而笑,说道:“孤今拜将军为横江将军,先从降人中拣选五千善水性之卒成军,及孤下汉川,由卿暂统水师。” “这~” 文聘犹豫了下,说道:“大王有所不知,五千兵卒仅够操舟舸,而不足以于舟舸上厮杀。昔世祖伐巴蜀,岑彭兴三万水手,三万步卒,五千骑卒。如大王有志大江,至少先有万人水卒,及募水民操持舟舸。” “卿久历军事,可有降将知水战?”张虞问道。 “桥蕤!” 文聘说道:“桥蕤为豫州汝南人,生长于淮水畔,颇知江水脾性。旧时,袁公委桥蕤治水师,虽惨败于孙坚之手,但略有成效。” “桥蕤为何败于孙坚?”张虞追问道。 “荆州精锐水卒尽数随孙坚入蜀,孙坚伐荆州时,仅有羸弱之卒能用,故惨败于孙坚之手。”文聘说道:“另外荆州水卒操练不精,常有舟舸谋图私利贩盐、走商,令兵卒无操练之心。” 见文聘知者甚多,张虞内心喜悦,笑道:“君与桥蕤各自拣选五千善水兵卒,等候孤之吩咐。” “遵命!” 接着,张虞与文聘所聊水战相关内容甚多,见文聘知者众多,笑道:“卿之于孤,如岑彭之于世祖。有卿咨询左右,水师无忧尔!” “陛下谬赞!” 又聊了些内容,张虞深感文聘不仅忠义,且才华难得,遂加封文聘为水师都督,负责水师的总体操练,及今后的舟船营造工作。 及文聘趋步告退后,郭图疑惑问道:“大王,文聘自言粗知水师,非深谙水师,今怎委以重任?” 张虞笑道:“知者,方知胸中无物。粗知者,自诩胸有韬略。今与文聘交谈多时,听其言语,便知文聘性情沉稳且乃深知水师之辈。天下或有比文聘更熟知水师之人,然于今下而言,文聘之于孤足矣!” 待张虞南征时,届时他已坐拥北方,对割据南方的政权有显著性优势,因此对张虞而言,有类似周瑜那般的水师天才最好,但如果没有水师天才,不妨用水师宿将统兵,至少不会像曹操翻车,大不了慢慢啃,用体量堆死对手。 “大王英明!”郭图拍了下马屁道。 张虞在堂内负手踱步,说道:“兖州将下,今用何人治兖州,倒是件难事。” “大王以吕布为兖州牧,今时更立刺史治州,恐吕布将有不满!”郭图说道。 张虞笑了笑,说道:“携俘袁术之威,吕布纵有不满,又岂敢背我。况吕布执掌兵权,今岂能让他久居兖州?” 擒获袁术之战绩足以震慑所有人,其中就包括吕布。今不趁携大胜之威以作出变更之事,那岂不是可惜了? 况吕布也清楚,张虞不可能容忍他州牧一方,是役灭了袁术,平了中原,吕布大概率要随军前往长安。 “大王出征前,曾途经上党,言郡守杨沛有功德。而今兖州户籍稀少,土地荒废,豪强林立,杨沛不畏强权,如兖州归治,何不让杨沛出任刺史,打击豪强,劝农归户,析出人口。”郭图举荐道。 张虞犹豫说道:“杨沛虽好,但资历尚浅。司马朗投我多年,任太原郡守以来,令太原兴盛,乡民有所居,功绩显赫;申屠备于上党追随,任弘农太守,编户齐民,调度军辎,于国有功!” 郭图考虑一番,说道:“以今形势观之,大王平中原不难。及中原一平,海、殷二州无需留兵驻守,彼时满宠、郦嵩将委他任。大王将河北二州交于司马朗、申屠备治理,杨沛出任兖州刺史,则无不妥之处。” “可行!”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杨沛出任兖州刺史,看能否让兖州渐有生机。” “诺!” 见张虞心情不错,郭图试探性问道:“大王擒袁术,败陈军,坐拥河朔,威震中原。然今天下无天子,大王既有功德在身,天命垂爱于下,故不知大王欲何时称帝?” 张虞瞄了眼郭图,说道:“陈国未灭,战事未平,何须着急?不妨待中原一统,再深议此事。” 对于称帝的时间,张虞已有考虑过。他在国中的地位与礼仪几乎等于天子,何须急匆匆称帝?今若称帝,张虞大概率会在征平中原群雄之后。 至于郭图急劝张虞称帝,无非是想给张虞留个好印象,让张虞称帝时多记着他。 见张虞似乎看透自己想法,郭图赶忙换了个话题,说道:“大王,图闻袁术膝下有一小女,芳龄十八。大王欲得陈室人心,何不如娶袁术之女为妃,以安众人疑虑之心。” 袁术虽说妻妾不少,但膝下仅有二子二女。长子袁耀,次子袁烀。长女丈夫为黄猗,而次女则是尚未嫁娶。 闻言,张虞神情微变,蹙眉说道:“我与袁术平辈,今再娶袁术之女,岂不弱袁术一辈。况陈室篡汉,今娶袁氏之女,恐受人非议。” “非也!” 郭图凑近身子,说道:“大王虽向众人立言,不杀袁术,然袁术曾为天子,与大王争夺天下,众人难免有所疑虑。况且宛城尚未归降,如陈室公卿忧虑后事,或会挑拨袁烀起兵。” “若大王纳袁术之女为妾,众者便知大王有意善待陈室及其公卿,时使者许诺以利益、官爵,则荆、豫皆降尔!” 说着,郭图神情微正,说道:“昔舜继尧之后,娶娥皇女英为妻。大王欲统天下,纳袁氏女为妃子有何不可?” 张虞考虑良久,松口说道:“且依卿之所言,卿代孤拜会袁术,向袁术言明此事。” “诺!” 第二百二十三章谁能御唐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在陈留驻扎时,主要工作是在安顿六万降卒,先让文聘、桥蕤拣选善水性兵卒万人,以便后续组建水师。继而,张虞提拔令狐衍、呼衍乐二人出任杂号将军,各自从五万降人中拣五千人。 令狐衍,太原令狐氏子弟,善弓马,有兵略,与令狐邵为同族。昔张虞下太原时,令狐衍兵败投降,为张虞效力近十年,虽无立下大功,但却胜在勤勉,仅是行事轻佻,让人无法深信。 呼衍乐,匈奴呼衍部子弟,乃张虞小老婆呼衍玉的哥哥。昔张虞控制雁门时,与呼衍贺结亲,呼衍乐便追随张虞效力,因有勇少谋,兼之为匈奴人,出于谨慎考虑,张虞便常让其执掌骑卒。 以上二人性情缺陷,让创业前中期的张虞无法委以重任。然今随着唯一大敌袁术被擒,大量降卒需要被吸纳入军中,故考虑资历及功勋方面,让二人出领一军是为必然之事。 经历了半个多月的整军扩编,张虞迅速扩充了两万步骑,南征的总兵力达到十三万。剩余的四万降卒除了籍贯为兖州者被释放外,余者编入辎重队中,以填补中原地区民夫人力的不足。 十月十一日,为了彻底征服陈袁集团,张虞一边率大军南下颍川,一边遣郭图、荀谌为使前往宛城。 南下颍川之余,张虞留赵云坐镇陈留郡,以维持粮道的畅通,并令孟宁之、张郃二人各领兵马征讨汝南、沛国二郡县。 十四日,张虞率大军特意途经陈国,陈国相华歆率官吏至阳夏,向张虞献上户籍、图书、粮草。 陈国本为刘宠封地,旧国相为骆俊。汉末时期,刘宠、骆俊二人并力协作,保护陈国士民一番平安,故终有兵乱,但却未能影响太多。 袁术兼并豫州时,为兼并陈国,提出向刘宠假道之求,刘宠拒不同意。于是袁术接纳了杀死曹嵩的张闿,令他杀死骆俊、刘宠二人。二人身亡后,陈国无主,袁术遣有盛名的华歆出任相国。 华歆出任相国以来,先是纳了骆俊之妻为妾,因江左战乱频繁之故,念骆统无处可去,遂收为假子。之后华歆延续骆俊旧策,陈国虽经骚乱,但未有形成大的破坏。 时华歆献户籍,陈国县九,户有三万,人口约在十二—十五万之间,比陈留郡多。巅峰时期的陈国户籍有十一万户,但考虑到豪强所隐匿的人口,或是逃至山林中的百姓,今陈国人口尚有巅峰时期的一半。 见华歆举郡而降,张虞安抚华歆一番,以其归降有功为由,令其继续留任陈国相,而后前往颍川郡。 在张虞即将兵入颍川郡时,陈国诸卿却在战、降之间争论不休。 宛城,议殿上。 太子袁耀暂坐于御榻上,阶下诸公吵得面红耳赤,各抒己见。 “陛下兵败被擒,大军折损殆尽。而张虞兴强兵前来,我国仅有老弱数万,何以御敌?” 阎象面露忧愁,说道:“以象之见,今下之计唯有举国出降,方能保全陛下与太子富国,并可裂土封疆。” 被张虞一朝击败,连君主都被擒获,阎象被打着心悦诚服,因看不到任何的前途。故在战、降之间,丝滑偏向了投降。毕竟开国君主在战场上被抓住,这让追随他的人怎会不生绝望。 如土木堡之变,时大明立国百年,即便在国朝制度都已完备的情况,当得知朱祁镇被瓦剌所获,北京公卿无不惶恐,更有败类徐有贞高呼迁都。若非于谦、王直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并立朱祁钰为帝,怕彼时的明朝不知会乱成什么样? 今陈袁国制未备,袁术连天下都未统一,当他被俘虏时,众人有各种想法都是正常现象。 蔡瑁摇头说道:“国中有积粮,黄猗正领兵回援。长沙另有兵马一、二万之众。而大将黄祖在江夏,手中尚有精兵。统计诸部兵马,我国尚有可有之兵六万之数,今若坚守不战,为何不能击退张虞?” “陛下举十万之众,尚非张虞之敌。今蔡君安敢豪言,举六万老弱能退张虞?” 凭借会游泳,蔡瑁从战场上逃了出来。初回到宛城时,蔡瑁也是想过投降张虞。但考虑到他和曹操有旧交,他希望能联络曹操,以保全他的荣华富贵。 阎象冷笑了声,说道:“况撤诸围之兵,岂不自开门户?纵击退张虞,曹操、刘备割据郡土,势大难遏,我军亦不过是苟延残喘。” 蔡瑁没有理会阎象,而是朝袁耀拱手,说道:“禀太子,袁绍病故,诸子分裂,河北已无张虞强敌。天下之中,能与张虞抗衡者,非我陈室莫属。我军若被张虞兼并,则张虞将统天下。” “以瑁之见,太子不如向曹操求援,曹操见我军危急,必会兴兵来援。” “荒唐,我军与曹操交兵多年,曹操怎会出兵?”纪灵忍不住嘲讽道。 “将军不闻唇亡齿寒之语?” 蔡瑁解释道:“曹操志在称雄,今张虞如灭陈袁,后则将征曹操。彼时曹操独臂难支,必将败于张虞之手。以曹操之智岂不知此理,故依唇亡齿寒之理,我军向曹操求援,曹操必会出兵解围。” “就怕前脚驱虎,后脚引狼入室!”邓羲犹豫说道:“曹操窥视我国多时,迟迟不敢西征,便乃畏陛下及我大军。而今大军覆没,陛下被擒,国中空虚,曹操见我空虚,恐会行假道伐虢。” 说着,邓羲不愿得罪蔡瑁,又含糊说道:“蔡君之策亦有可取之处,如能有曹操为外援,而我军能坚守至明岁春,及春水上涨之际,张虞因水土不服之故,将会率部撤军。” 见众人各有见解,袁耀无法抉择,看向尚书令袁秘、司隶校尉袁胤,问道:“今陛下被张虞所获,众卿各有不同之见,二君为国肱骨,不知有何高见?” 袁秘为张虞旧友,汉末出任沛相,值袁术兼并豫州,袁秘不仅主动献郡,且还帮助袁术奔走。及袁术下豫州,袁秘便出任豫州刺史。袁术称帝开国,袁秘被征召至宛城,出任尚书令。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诸房远亲子嗣众多,因袁术在南阳发家,因此如袁秘、袁嗣、袁胤等袁氏宗亲皆为袁术效力,并在开国上出了不少力气。 袁秘沉吟少许,忧虑说道:“太子,陛下尚在张虞手中,若我军不降,恐陛下有性命之危。及张虞下中原,必怨我袁氏不降……。陛下平定汉淮,士马精强,尚被张虞擒获,试问何人能御张虞?” 相比外姓臣子,袁秘更担心汝南袁氏的未来。袁术称帝固然使袁氏走向巅峰,但袁术如若兵败国亡,袁氏必然随之衰微。 今张虞一统天下的势头难掩,而他与张虞是为旧识,今唐国大将满宠都是他举荐于张虞。念及往昔种种之关系,袁秘更倾向投靠张虞,有他奔走联络,张虞若是念旧的话,或许会给袁氏留下生存余地。 袁胤凝眉苦思,说道:“尚不知张虞态度,以胤之见不如先行备战,于边城驻兵固守,徐徐与张虞商谈,保留陛下性命。看张虞意下何如,再兼观我军兵力强弱。” 见众人意见不同,袁耀叹气说道:“陛下被擒,我暂主大局。今张虞大军进逼在前,我军还需决断,然诸君却意见不同,这让我如何裁定?” 袁耀优柔寡断的模样,让袁秘、阎象等人连连摇头,今下连做主的胆气都没有,怎么和张虞作战。 犹豫片刻,袁耀看向纪灵,问道:“将军为国之大将,今如统兵与之交手,可有取胜之信心,或是能据城以退张虞?” 纪灵面露难色,说道:“禀太子,张虞用兵如韩、白,纵横河朔,未有一败,灵不敢言能胜,但太子如委灵重任,臣必将竭力尽忠。” 袁耀叹气说道:“依卿之言,那便是会输给张虞了!” 纪灵愣了下,他只是不敢担保能击败张虞,今到袁耀嘴里怎么变成他一定会输给张虞? 虽说郁闷,但碍于袁耀太子的身份,纪灵倒也是忍了下来。 说着,袁耀愁眉苦脸,说道:“今陛下被擒,将无取胜之心,为之奈何?” 见袁耀当着众人的面唉声叹气,众人无不唏嘘叹气,大敌当前,父亲被擒,如欲抵抗,当思用兵。若有意归降,当早下决断。以此而观之,太子不及陛下久矣,根本无君上之风。 与此同时,却见侍从趋步进报。 “太子,唐王遣郭图、荀谌为使,现至舞阳县,持陛下书信将谒宛城。”侍从说道。 闻讯,袁秘说道:“太子,郭图为唐王亲信,今出使我朝,当为劝降而来。太子不妨接待郭图,先看唐王劝降条件,若唐王礼遇甚厚,归降并无不可。” “尚书令言之有理!” 阎象及时说道:“唐王遣使拜谒我朝,应是为劝降而来。今有陛下手书,不如先见郭图,再商讨归降事宜。” 袁胤说道:“黄猗领兵回师,太子不如观郭图之言,咨询黄猗之见,再定夺大略。” “且依诸卿之言!” ps:上一章袁烀为长子写错了,应是次子(已修改) 第二百二十四章带头大哥 - 暮汉昭唐 - 周府 “郭君,袁术被大王所擒,今劝降伪陈应是不难。” 马车上,荀谌与郭图同坐于车驾上,说道。 荀谌本应前往淮南,劝说曹操出兵助张虞讨袁。然不料张虞速败陈军,并擒获袁术,失去了出使曹操的必要性。于是张虞在圉城之役后,遣人急驰召回荀谌,变更任务,改为出使宛城,与郭图同劝陈袁投降。 郭图气定神闲,笑道:“大王将纳袁术之女为妃,并封袁术为汝阳侯,食邑万户,已是表露礼遇。陈人兵败丧胆,今见我军善待,岂会不同意?” 荀谌说道:“若大王封袁术为公,陈袁归降应是不难。” 郭图微挑眉毛,说道:“陈国篡汉室之位,今封袁术为公,岂不以陈为前朝,故大王岂会为之?唐之前朝为汉室,而非篡立之陈室。天下能授领公爵者,盖唯汉天子一人。” 袁术在归降之初,与张虞关于爵位谈判时,实际上想看张虞是否愿承认陈国为前朝? 毕竟依照二王三恪之制,皆需封前代王室后裔爵位,如王、公二爵。 曹丕篡位时,便封刘协为山阳公;司马炎篡位时,便授曹奂为陈留王,刘协一脉不改爵位。刘禅靠着汉室的名头,以及主动归降,蹭了个安乐县公;而东吴不被晋所承认,加之反抗之故,孙皓仅有归命侯爵,不在二王三恪之列。 两王三恪有何特殊? 即能与本朝永享国祚,不会被剥夺封国。在地位上,因是前朝子嗣,在某种意义上是为宾客的身份,而非是臣子的身份。 袁术自知陈袁大概率会张虞所灭,故尝试获取两王三恪身份,以便能得到更多的政治利益。 张虞明白两王三恪意义非凡,他若承认袁术的陈为前朝,他将默认汉被陈所灭,而陈被他所灭。但若依如此逻辑,他岂不是变相承认袁术在他上头,这让张虞无法忍受。 故张虞的设想中,汉自诩继周之后,那么他亦将继汉之后。将周、汉皇族之后封为两王三恪,而袁术的陈绝不会在此列之中。 “我险忘两王三恪之事,多谢郭君指点。” 荀谌明白其中深层意义,拱手说道:“此番出使者宛城,为行万全之策,令陈袁出降大王,还需暗中交好大臣,令众人游说袁耀。” “袁秘、阎象不用多说,据人所言,二者偏方降我” 郭图沉吟少许,说道:“据自投者言,袁术女婿黄猗掌有万人兵马,与袁耀、袁胤等人交好。以今形势,黄猗手握兵马,他若力主降我,则袁耀不得不降我军。” 在前往宛城的路上,郭图在沿途都会收到大量陈国官吏的拜会信。而这些拜会信,几乎将宛城近来的情况卖得干干净净,这让郭图对宛城略有自知。 “黄猗贪财否?”荀谌反问道。 郭图说道:“据我所知,黄猗好富贵,今想拉拢黄猗,可双管齐下,授官爵与要职,并言他与大王结有姻亲。” “许以重利,授以要职,结以亲友,是为笼络人心之计。今可依郭君之见。”荀谌说道。 “善!” 经一日的赶路,二人终至宛城。在袁秘出城迎接下,二人被邀请入宛城。 至宛城后,大量陈袁有心的文武纷纷拜谒郭图,希望能与如日中天的张虞搭上关系。郭图来者不拒,让荀谌出面交涉。而他则是与袁秘会面,深聊归降之事。 内堂,二者对案而坐,言语气氛轻松。 “大王常有念及昔旧情,某出使之前,便叮嘱图拜会袁君。”郭图笑道。 袁秘问候道:“昔于沛国一别,至今已有十余年,不知唐王可好?” “大王将统天下,意气风发,心有建设中原之念。然南征用兵以来,见中原州郡雕敝,良田为荒,口丁稀疏,深为百姓而忧伤。”郭图沉吟少许,说道:“故以图为使,一则问候袁君,二则愿息兵戈。” 袁秘微微颔首,感慨道:“唐王之所求,亦是乃秘之所求。” 说着,袁秘反问道:“不知我主何如,唐王何以待之?” 郭图说道:“唐王念旧情,拜袁公为汝阳侯,享食邑万户。且唐王闻袁公有女秀美,今愿求娶之,时袁与张将有姻亲之交。而诸卿如若归降,唐王将一一封赏,贤能之士必会提拔。” 袁秘心中大喜,问道:“别无要求?” 郭图迟疑了下,说道:“实不相瞒,君任上卿,深知动荡之危害。大王为令豫州安稳,将迁袁氏与陈室上卿诸族至关中定居。” 闻言,袁秘倒是松了口气,笑道:“迁徙至关中,是为国之情理。我今别无忧虑,唯望唐王善待我袁氏子弟。” 迁徙关中对当下的经济与人脉伤害虽大,但对于袁氏大家族而言,他们依旧有能力崛起,通过运作维持家族地位,甚至能一跃成为中央大族。 如西汉开国,刘邦为了削弱六国贵族在关东的势力,并强大关中的根本,尽迁十余万口至关中。 其中田齐至关中,分化出八支子嗣,其中便有著名的第五姓。这些关东贵族子弟迁至关中很少衰弱,而是崛起为关中的豪强、大族,他们的子嗣继而成为朝廷高官,甚至有出任丞相者,如田延年、田何、田广明等。 司马迁所写《史记》便有提及关东贵族的情况,即‘关中富商大贾,大抵尽诸田,田啬、田兰’。 另外,王莽虽非关中田氏子弟出身,但依旧是齐田氏子弟,仅是先人逃难至河北。而他的王姓,便是因本地旧齐人称以‘王家’而来。 其他典型例子,如杜畿所在的京兆杜氏,京兆杜氏定居在南阳,在被迁入关中之后,家族不断壮大,一直兴盛至唐时。 东汉开国崛起的功臣,如耿、梁、窦、邓、马等家族,他们往上追溯皆是关东豪强或士族,在迁入关中之后,凭借政治资源,互相联姻,成为关中大族。 今袁氏迁至关中,袁秘自诩与张虞有旧情,袁氏女又为张虞的妃嫔,因此袁氏岂会衰弱呢? 不用多说,其结果无非是重新发展,通过联姻、学术出仕,利用旧有人脉,袁氏重新崛起,成为如京兆杜氏,扶风马氏这般的家族。即便难以恢复到四世三公的鼎盛局面,但也能在关中留有名声。 见袁秘不反对,郭图继续说道:“齐袁与陈袁不同,望袁君周知。袁君有才德,唐王当会委以别任。” 袁秘拱手说道:“唐王能厚待我袁氏,秘已感激不尽,安敢再有别求。” 郭图抿了口酒,笑道:“我闻公子耀器重黄猗,而今不知黄猗何在,能否请袁君指引。” “黄猗执掌兵马,虽受我主太子器重,但黄猗性畏妻!” 袁秘笑了几下,说道:“我今让内人访我主千金,向其明言大王关照之举,及大王纳娶少千金之事,时以父女之情说之,黄猗受千金催促,自会投靠大王。” 闻言,郭图不禁抚手而笑,说道:“我本欲以利益、官爵、姻亲说之,不料黄猗畏妻。荆、豫百姓不受刀兵荼毒,将士免有征战之劳,皆赖袁君之功。大王如闻之,必大为欢喜。” “不敢!” 袁秘拱手而叹,说道:“今纵使无秘,君亦能有所得。唐王擒获我主,名声震动中原,今官兵闻唐军之名如闻虎,兵将皆无战心。而朝官视唐王为明主,大赞唐王之政,官吏无效力之念,试问何以阻唐王降服我朝!” 袁秘之所以积极当带头大哥,除了早投早得利外,余者便是看到圉城兵败后,那些谋士、兵将逃回宛城的神情,无一例外的绝望,在精神上被张虞征服。 既无抵抗之希望,不如接受现实,积极当带头大哥,为张虞招降陈袁而奔走,以为袁氏获取更多的利益。 第二百二十五章陈袁降,将归一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二十日,宛城。 有陈国尚书令袁秘的联络,黄猗、袁胤、邓羲等上卿晓得张虞所开出的归降条件,众者皆向郭图表达合作的意愿。 郭图在宛城待了两日,见众人皆愿归降,兵将无反抗之念,深感时机成熟,遂求见袁耀。 殿内,袁耀与陈国公卿悉数到齐,众人脸上有股难以掩饰的悲伤。 “唐使郭君公则至!” 在侍从的高声吆喝下,郭图衣冠楚楚,面容威仪,趋步入殿。 “唐使郭图奉唐王之命,拜见殿下!” 郭图身子微曲,仅象征性行拱手礼,说道:“图出使前夕,袁公令某转告公子,其安然无恙,并让公子好自为之。” 如此不合礼仪的行为,放在以前的话,陈国公卿必会忿怒,并加以责备。然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的君王在张虞手中,而他们也将投降张虞,今岂敢出言责备郭图。 袁耀莫明心畏郭图,遂咳嗽了声,说道:“多谢唐王,善待我父。郭使此番前来,不知奉唐王何令?” 郭图拱手说道:“昔圉县之役,唐王擒袁公,覆没贵国大军,今三楚已无兵丁,人心各有骚乱。我主念天下动荡已久,不忍再生兵戈之乱,故遣图至宛城,欲劝贵国尊奉正朔。” “我国若尊奉正朔,不知唐王有何许诺?”袁耀迟疑了下,问道。 “我王已封袁公为万户侯,并愿纳袁公幼女入宫,与袁氏结有姻亲之好。而公子与诸公识势归降,将皆有封赏,如贤能者将可留任为官。”郭图说道。 说着,郭图语气微变,说道:“汉失天下,群雄共逐之。今天命在唐,望贵国能识形势速降。” 见郭图态度强硬,黄忠心生不满,沉声说道:“使者强横,然莫忘我陈国虽弱,但尚有数万兵马。如连接江左之曹操,恐唐王亦是为之忧尔!” 郭图冷笑了声,说道:“曹操不敌吕布,方引兵南渡淮水。江左曹操尚非吕布之敌,今安能庇护贵国?” “大军兵锋已至颍川,汉上之军将出上庸。我主本能逼贵国自降,然不愿多生兵事,方才令图奔波,望诸君好自为之。图无缚鸡之力,然及虎狼至城下,则形势又将不同。” 袁耀赶忙安抚说道:“唐王之意,耀已知之。今能否容我与诸卿商议,稍后再告知于使者。” “善!” 及郭图被送走,袁耀深呼吸了口气,问道:“陛下被张虞所擒,而张虞又无屠戮之念,不知诸卿以为何如?归降否?” 这段时间里,袁耀既被弟、妹所催促,又受左右的游说,内心早已有归顺之念。 黄猗拱手说道:“殿下,我军虽有数万,但兵将士气涣散,闻唐人则心惧。如联络曹操为援,恐曹操未至南阳,我军便已被唐人所灭。而若东顺曹操,何不归顺正朔。” “黄将军所言有理!” 袁秘拱手说道:“陛下平定三楚,兵马强劲,而今被唐王所擒,是谓天命在唐。” “太子英明!” 有了二人领头,众人纷纷表达归顺之意。即便是之前喊着联络曹操的蔡瑁,而今在人群中已是应和着归顺。 见众人皆有归顺之心,袁耀不再犹豫,说道:“以尚书令袁秘为使,袁胤、黄猗为副使,向唐王递呈降书,并传令各郡言向唐王归降,不得再与唐兵为敌。” “谨遵太子之令!” 望着满堂作出解脱模样的公卿,袁耀伤感而叹。 说实话,他不是没做过逆风反盘的梦,然梦与现实终有差别。危难之下,他主持大局以来,他见过太多阳奉阴违之人,今众人已无为陈袁效力之心,他又能靠什么击退张虞呢? 仅是从今往后,他与父亲将为阶下囚。而公卿们将依靠攀附权贵,或许还能得到张虞重用。 且不说在郭图的带领下,袁秘、袁胤、黄猗三人北上,向张虞献表归降。而今宛城诸葛府里倒有几名年轻士人坐而论道,对天下大势发表看法。 “唐王一役而擒袁公,古今未有如此用兵者。” 裴潜感慨说道:“今袁氏献表归降,天下不日或将一统。以三旬之龄而王天下,终世祖亦稍逊色之。” “是啊!” 孟建感叹说道:“自董卓入京作乱,至今已有十年。唐王兴于河朔,以亘古未有之势一统中原。今唐初安中原,官吏无不缺乏,你我为流离之南人,此番将能借机出仕立业尔!” 张虞的名声是在动态变化,先时张虞据并州,名声谈不上好,士人多有些看不上。然随着下关中,征幽州,张虞名声渐显,能与袁术、袁绍之流并列。 而及张虞灭袁绍,兼并河北起,这些流落至荆州的士人便盛赞张虞,不断有人看好。在袁术出兵前夕,裴潜、孟建等人皆倾向于张虞获胜,但张虞赢得之精彩,袁术兵败之惨,实在出乎众人意料。 说着,孟建看向羽扇纶巾,英姿勃发者,说道:“孔明兄长仕宦,略有贤名,君与兄长借此机遇,不仅能进仕中原,或能更进一步。” 诸葛氏本为袁氏故吏,袁术称霸于三楚时,诸葛玄受袁术征召为官,出任豫章太守。及讨曹操不利,袁术改迁诸葛玄出任尚书。仅是在前年,诸葛玄患伤寒去世,诸葛瑾为了养家糊口,凭借诸葛玄的人脉,在袁术称帝时出任侍郎。 诸葛亮笑了笑,说道:“家有兄长进仕,而亮学识未成,暂无意进仕中国。” “如此甚是可惜!” 裴潜说道:“孔明才略出众,通读古今。今唐王委人以贤,必会重用之。” 石韬笑道:“孔明自比管仲、乐毅,岂会看得上郡、县小官。” “岂敢有此念!” 诸葛亮抿茶而笑,说道:“韩非子有言,‘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不任郡县官者,安能知治世之机要。诸君今归中原,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 “孔明暂无意出仕,不知志在何方?”裴潜问道。 “中国多士卿,然知天下事者少,亮或会访学四方。”诸葛亮笑道。 石韬问道:“孔明言我等,能进仕至刺史、郡守。不知孔明仕至何官?” 诸葛亮笑而不语,仅是一味喝茶。他心中之志,可非州刺史、郡太守所能满足,当是出相入台,治抚天下州郡。仅可惜张虞兴起太早,而他未能早遇之。 见诸葛亮不说话,石韬放弃继续揶揄诸葛亮。在石韬眼里,诸葛亮虽有才能,但管仲、乐毅为何等之俊杰,不是诸葛亮所能比。 众人聊了几句,直至诸葛瑾从尚书台回来,众人方才拜别离去。 见到智谋出众的弟弟,诸葛瑾笑道:“果如孔明所言,蔡瑁虽劝太子联络曹操,但唐使至宛城时,却是率先送礼拜会。眼下尚书令前往献表,今距中原太平应是不远。” 诸葛亮说道:“蔡瑁贪恋富贵,今之所求皆以富贵为上。” 诸葛瑾迟疑几许,说道:“黄氏遣人探问,言黄氏有女适龄,不知孔明之意何如?” 闻言,诸葛亮沉吟了下,说道:“长兄如父,今弟愿听兄长之见!” 诸葛瑾说道:“今中原即将归一,孔明先是成婚,而后进仕中原,如此我便无忧尔!” 诸葛亮说道:“我愿成婚,但暂无进仕之念。” “何故?” “学识未成,今欲先遨游中国,再思进仕之念!” 诸葛瑾眉头微皱,狐疑说道:“孔明莫非欲东至江左,或是南至荆南,亦或西极巴蜀,寻觅诸侯而效力!” 顿了顿,诸葛瑾严肃说道:“刘备、曹操于中原如丧家之犬,至偏僻之地方能有所功业。今唐王一役破袁绍,再一擒袁术,威震中原,如此武功试问天下何人能及?” “莫要入鸡群为凤,以软击石,何谈能成管仲、乐毅之功!”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诸葛瑾非常明白诸葛亮的想法。管仲、乐毅遇明主,以成霸业。诸葛亮希望遇见明主,从而辅佐明主成就霸业。然问题是中国即将一统,其他诸侯被灭仅是时间问题,怎么可能再有机会成就一番霸业。 诸葛亮笑道:“我非不识大势之人,巴蜀孙氏有雄才,但汉中被夺,受制于人。荆南刘氏奉汉讨贼,虽有大义,但东难胜曹操,西难入巴蜀。天下无分据之希望,今弟游学是为学问尔!” 相比历史上,刘备三顾茅庐之时,天下形势大有不同。张虞坐拥中原、河北、关西没,甚至将触角深入汉水流域。而今陈袁又即将投降张虞,汉水流域将被张虞占据。 因此巴蜀无汉中,无割据之基础;荆州汉水、长江以北将归顺张虞,荆州难以保全。纵观南方政权,唯曹操所据有完固的地域,具有割据基础。但曹操能否抵御张虞的征讨,则需打个问号。 在此背景下,年轻的诸葛亮看不见三分天下的希望,故岂会主动寻求投效明主之事。除非诸葛亮感情用事,方才会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之事。 诸葛瑾说道:“弟智谋胜出众,往后成就必胜过兄。今先及唐王入荆州,再议与黄氏亲事。近来少与外人接触,省得引祸上身。” “诺!” 第二百二十六章治天下难,千万之民 - 暮汉昭唐 - 周府 颍川,许县。 “罪臣秘拜见唐王,陈国三州二十郡,三百一十一县舆图至此,户九十万户,四百三十六余万人,兵丁十四万三千六百人,官吏六千四百六十一人,舟舸三千二百艘,金银各三千斤,锦绮彩绢各十万匹,库粮一百二十六万石……。” 大帐内,袁秘领着黄猗、袁胤二人下跪,将陈国图书一一转呈。 当然了,图书数据有真有假,如三州二十郡三百一十一县与人口数据则是陈国巅峰时期的数目,仅用于为陈国脸上贴金,及表露陈国自身的价值。 如果图文数据属实,陈国可没这么容易投降,毕竟四百三十余万人口,足以再拉出一支十万大军了。 舟舸、官吏、存粮、金银数据则是属实,毕竟这是要实打实要上交于唐国。而兵丁的数据乃是大军出征前的数据,今被俘与现有兵丁都包含其中。 在袁秘奏报之后,张虞下榻扶起袁秘,笑道:“昔沛县一别,盖有十余年之久,孤念永宁久矣!今永宁献表来降,孤不胜欢喜。” “不能及时归降,望请大王恕罪。” 见张虞态度友善,未有征服者的盛气凌人,袁秘内心稍宽,说道:“天子、皇帝六玺,并有传国玉玺一枚,共有七枚印玺,请大王验收。” 见机,黄猗、袁胤二人奉上七枚玉玺,其中传国玉玺最大,用镶金的木盒所装。 郭图非常有眼力,帮张虞打开木盒,露出形状为方形,边长四寸左右,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左角有黄金镶之,背有钮交五龙的玉玺。 张虞双手捧起玉玺,转面而观,却见正面用篆文书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盖秦皇之玺!” 望着绿蓝色的玉玺,张虞百感交集。 传国玉玺从秦汉传至隋唐,历经上千年。然传至后唐时,李从珂抱玉玺自焚,至此玉玺便消失不见。中间宋、元、明、清屡次出现玉玺,但终究为赝品。 张虞作为后世人,对神秘莫测的玉玺常有好奇,而今不敢想他竟拥有象征华夏正统帝王的玉玺。 见张虞被玉玺所吸引,荀攸、贾诩二人颇有默契,作揖庆贺道:“大王兴于代朔,一统中原,今持传国玺,天命在于大王,而唐室岁寿无疆。” “恭贺大王!” “贺喜大王!” 众人纷纷献上庆贺,帐中热闹非凡。 张虞将玉玺放下,说道:“玉玺乃器物,得之可喜。然我今之所以喜,在于豫、荆不动兵戈便降,令兵民弗受兵事所累。汉末乱世以来,兵民连年厮杀,今中国即将一统,方是孤喜贺之事!” 在有玉玺为衬托物,一方悲伤兵民,感怀性命之下,张虞形象骤而拔高,众人无不敬佩之,其中便包括陈国献降等使者。 顿了顿,张虞让左右收下玉玺、图书,说道:“三位献表归降有功,皆授亭侯之爵,官职而后再定。” “臣拜谢大王!” 三人再行跪拜礼,以示感谢。 张虞让三人入座,问道:“孤闻陈与刘备、曹操交兵,今陈既归降于我,不知今情况何如?” 袁秘沉吟了下,说道:“扬州仅剩豫章一郡及丹阳数县之地,由袁嗣出任扬州刺史。曹操如闻我陈国归降大王,当会率兵西征。而刘备亦会有所动作。” “故以秘之见,大王应当先诏抚江夏黄祖,令黄祖暂御曹操。而刘备兵少,可先诏抚长沙之袁奂,令其归降大王。及大王至南阳,再调度兵马驻守,可保边境无碍。” 一国归降最关键的事,便是容易遭其他国家趁火打劫。如蜀汉灭亡时,东吴便企图趁火打劫永安,幸亏罗宪坚守半年,方才没被东吴得逞。 今陈国归降虽值得欢喜,但欢喜之余则是要考虑千里之外的南方之事。纵不能全保陈国旧土,但也不能让刘、曹得利太多。 南方水泽之地,而唐军绝大部分是旱鸭子,张虞对其知之甚少,心中有种莫名的担忧。或许在他商议之时,曹操便已发兵攻打豫章。 张虞眉头微蹙,说道:“孤今封黄祖为江夏太守,进楼船将军,令其坐镇江夏。袁嗣竭力以保豫章,若豫章难保,便撤至江夏固守。而袁奂加封为长沙太守,如能固保四月,孤便授都亭侯。” 说着,张虞看向三人,问道:“三位不知谁与黄祖有旧,能代孤奔走传诏。” 黄猗率先起身,拱手说道:“臣与黄祖因有同姓之交,故旧时多有往来,今愿为大王南下传诏。” “善!” 张虞欣赏说道:“孤加封卿为侍中,为孤诏抚黄祖、袁奂、袁嗣三人。” 说完,张虞笑了笑,又补充道:“如论关系,卿当为孤之内兄。” 黄猗面浮笑容,说道:“拜谢大王,时如有喜宴,猗当讨杯酒水喝!” “这是自然,届时孤与诸卿共宴一番。” “拜谢大王!” 指了下陈国所献图书,张虞笑道:“既是一家之人,那便不说两家话。三州二十郡应是陈国鼎盛之疆域,而今扬州几被曹操所占,刘备又割据荆南。故今陈国应仅有豫州及荆州半壁之地,不知今国中人口有多少?” 见张虞玩笑点破,袁秘如实说道:“不敢欺瞒大王,豫州有二十三万户,荆州南阳、江夏、长沙、南郡、商郡五郡,有户二十八万,共计户籍五十一万,口应有二百万左右。” 关西+河朔的户籍共有九十四万户,而今豫、荆二州户籍五十一万户,共计将有一百四十五万户,再算上兖州可怜的七、八万户百姓,总人口来到七百一十余万人出头。 如果计算汉地人口,益、扬、青、徐、交与河西之地的凉州、辽东之地的平州,七州人口之和至少能有三百万,因此天下人口总数应该在千万以上,属于是乱世下的正常情况。而具体多少,需要等到张虞一统天下方知。 历史上,魏蜀吴三国对峙几十年,其人口之和不足千万的情况非常异常。其中蜀、吴人口虽说偏少,但与南朝户籍相比,反而是优等情况。唯独曹魏的人口户籍统计极差,放在南北朝中都是垫底的存在。 怕张虞嫌少,袁秘说道:“豫、荆州户籍稀少,其中多有豪强隐匿百姓。及大王治郡,人口将能析出入册。” “冀州仅有三十余万户,今豫、荆各自能有二、三十万户,安能言少?”张虞推算数据道:“若以此而观之,扬州户籍应在二十余万,人口已超百万之数。” “大体不差!” 袁秘说道:“永和之时,扬州号有百万户,人口记载有四百多万。然各郡中多含蛮夷,户数大多失真。虽说如此,但扬州无大乱,其自曹操据有淮南,再下江左,剿灭山越,充实户籍,户口绝不下百万。” 说着,袁秘提醒道:“曹操虽偏安江左,但有舟舸之坚,大江之险,水卒兵马不下五万,大王欲灭曹操,以秘之见,需先操练水师,广造舟舸大船,方能一役而破获江左。” “嗯!” 张虞微微点头,笑道:“永宁有高见,今若不弃,二位可暂任侍中,为孤参议陈地军、政之事。” “多谢大王!”二人喜笑道。 侍中为两千石,是为内官,属于是皇帝的顾问,并各自肩负其他职责。故虽谈不上实权角色,但因能影响皇帝的决策,其地位、名望不低。 与三人聊了半天,张虞大体了解陈国内部情况。 今陈国无非是一群袁氏门生故吏与地方豪强的组合体,其中袁氏宗族子弟出任不少要职。显然想要治理好陈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其中光陈国官吏六千多人,张虞不可能全盘接收,其中有些人会被裁撤,另外有些人需提拔留任,乃至说重用。 而治国不易就是如此,战败者不可能全部排除出官僚体系,需要吸收并加以整合。毕竟不是所有开国皇帝像刘秀,一统天下后大部分的官吏仍是为西汉时期的官员。 及三人退下,张虞询问左右道:“诸子以为今下何如?” “大王,陈国既已归降,今时如往宛城,袁术不可随行,以免留至宛城后,有不轨之人生乱。故应当将袁术迁至长安,以便与陈室旧人断联。”贾诩提醒道。 “文和之言有理,陈国旧部众多,袁术如至宛城,反而不利我安抚旧人。”张虞说道:“调两百骑卒护送袁术及其左右至长安,让钟繇为袁术挑选上好宅院,以便其居住。” “诺!” “大王,今陈国既降,豫州诸郡传檄可下,大王移军至宛城抚恤,而袁熙、袁尚、袁谭、高干、陶商等寇,需急调兵马征讨。先安中原,再征将淮,徐徐而用兵,方能不出偏差。”荀攸说道。 张虞吩咐道:“卿之言有理,今调柯比、令狐衍、张绣一万五千人归由郦嵩指挥,尽快攻破寿张。如破寿张,则令吕布至宛城听宣,而郦嵩率众征徐州。张辽率本部及呼衍乐、孟宁之、张郃三部,共两万人坐镇淮北,外御曹操,内安豫州。” “诺” 第二百二十七章兖、青之变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月二十一日,张虞率大部移治宛城,以安陈国旧人。而为了征抚徐、青、兖、豫四四州之地,张虞调兵委官,以安动荡之地。 张辽统兵两万,领豫州刺史,兼督豫州兵事,持节;郦嵩统兵两万五千人,领徐州刺史,兼督兖、徐兵事,持节;满宠统兵两万,领青州刺史,兼督青州兵事,持节。 三将各征一州,其中满宠担子最重,郦嵩次之,张辽最轻。而论张虞最关照者莫过于郦嵩了,在没攻破寿张的情况下,便授与重职,更是把最容易出功绩的徐州交给他征讨。 其实怪不得张虞偏心,除了二者关系亲密外,张虞急需郦嵩获取更多军功,以便后续的朝廷平衡。 毕竟张辽虽说姓张,且与张虞相识多年,堪比如兄弟,但他一人军功太盛,不是件好事。而郦嵩军功到位,除了能与张辽平衡,后续还能与张辽联合,与中下将领形成牢固的军功集团,以便与文臣阶级维持平衡,制衡横跨军政两界的外戚王氏。 时颍川距东平距离有八百里,斥候昼夜奔驰,三日便能至。 寿张城外,唐军大营。 中帐内,郦嵩向左右传信,笑道:“袁术一役被擒,陈国举国归降,今大王将统中国。而今传令于本督,催促你我速破寿张,讨平鲁地,再征徐州之地啊!” “大王与袁术对峙二十余日,便擒袁术,破雍丘,实非常人所能料。”徐庶感慨说道。 吕布啧啧不已,满脸对陈国归降的惊叹。 之前他对张虞的畏惧不深,仅觉得他与张虞有差距,但差距算不上大。然张虞一役而擒袁术,降服庞大无比的陈国时,着实让吕布震惊不已,这种带来的冲击,无以言表,更是让他放弃他与张虞对比军事才能的念头,内心仅剩对张虞的敬畏。 毕竟当差距太大时,很难生出竞争之心,反而只有敬畏,而这便是开国皇帝威慑。昔英布反叛时,开头之语便是‘上老矣,厌兵,必不能来。使诸将,诸将独患淮阴、彭越,今皆已死,余不足畏也。’便可见英布心惧刘邦。 相比吕布的震惊,陈宫更多了层羞愧之情。在张虞与袁术之中,他一直偏好袁术,不仅是为了富贵,而是他觉得袁术更有英主之风。然他心目中的英主败得太惨了,犹如拳击比赛中,仅挨了张虞一拳,便倒地不起。 如今你若问陈宫对张虞有何感觉?除了不可思议外,便是对张虞的敬佩。能以微弱之身,兼并关西悍兵,掀翻袁绍、袁术两大世家子弟,真就是纯粹依靠才能杀出一片天的英豪,实与高、世二祖相当啊! “今大王擒袁术,降服陈国。袁熙已无外援,故欲破寿张,可令城中人心动荡,时破城池易尔!” 陈宫收敛心情,积极献计说道:“而大王不愿赦免袁熙,故不如以信载箭入城,言明形势,并书杀袁熙或求降开门者,必能得官爵、钱财。内外交困之下,袁熙与部下相疑,何愁寿张不能破?” 见陈宫献计,吕布诧异的瞧了眼陈宫。之前陈宫入军,态度不情不愿,更别说献计了。而近来陈宫出谋划策之积极,让吕布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且依陈君之策!” 郦嵩从善如流,说道:“今令部下制信百封,射入城中以乱人心。” “诺!”侍从领命而退。 未过多久,寿张城中便出现上百封书信,城中兵将议论纷纷。经过侍从上报,袁熙方才知事经过。 忧惧之下,袁熙招马丹、张商商讨出降之事。众人皆无异议下,袁熙遣侍从乞降。然郦嵩拒之,并继续射信入城,言斩杀袁熙者,能得官爵封赏。 经侍从第一时间回禀袁熙,而袁熙得知郦嵩不允许自己投降,大为惊恐。 “今郦嵩不准我降,是欲让马丹、张商之辈杀我获利!” 袁熙满脸的恐慌,在堂内不知所措的踱步。 “将军,陛下被张虞擒,陈国又投降唐人,故将军已无外援。而今又不准将军投降,将军还需早思生路?”亲信说道。 袁熙叹息说道:“困守寿张必亡,今唯有出走寿张,另寻他人投效。当下袁尚与袁谭反目成仇,青州沦为兵戈之地,迟早被唐人所取。而高干兵少将广,难以自保性命。故天地虽大,却无我容身之所。” 亲信说道:“先王与曹操有旧,将军如能突围出城,向南投奔曹操,便无性命之忧。” “投奔曹操?” 袁熙迟疑说道:“那岂不是需穿行徐州!” “然也!” 亲信说道:“徐州有高干、陶商割据,二人与将军暂无恶意,今时可畅通徐州。况将军与高干有旧亲之交,故将军何不南至江左求曹操庇护。” 亲信有话未说完,却听见有侍从急急忙忙而来,说道:“将军,屋外马丹、张商求见,询问归降唐人一事。” 闻言,袁熙神情惊恐,说道:“二人若知郦嵩拒降,必会牵连于我。而今若不出走,不被唐人所杀,亦会被马、张二人所害!” 袁熙忧虑良久,说道:“言我身体不爽,让二人晚些再来。” 说着,袁熙招呼左右,急忙忙说道发:“寿张不能守,马、张将叛,今夜收拾金银,以便我出走曹操。” “诺!” 在慌张之下,袁熙在夜深之后,率部曲数人,潜至汶水出逃。 次日,马丹、张商急寻袁熙问归降一事,然见袁熙消失于城中,便知袁熙弃城而逃。二人商议一番,遂遣人出城归降。 得知袁熙昨夜从汶水潜逃,郦嵩边安排骑卒追杀袁熙,边率大军入城,接管寿张城。而寿张城的投降,代表兖州除泰山郡外,诸郡悉数归附。 城内,郦嵩安抚好降人与民众,依照张虞的吩咐,便邀吕布议事。 “袁熙弃城畏走,兖州除泰山外,诸郡悉数臣服。” 吕布刚刚落座,先向郦嵩庆贺一波,便说道:“而泰山郡无敌,今遣一将东征,便能降服。你我若若下兖州,不知大王可另有吩咐?” 郦嵩整理脑海中的话术,说道:“大王调兵于我,命我为徐州刺史,征讨徐州陶商、高干二人。而温侯则是另有安排,大王欲调温侯至宛城。” 吕布神情不太好看,说道:“我不识荆州地理,而若讨敌,战马又不得过江。故调我至宛城,不知大王何意?” 吕布虽知他迟早有一天要离开兖州,但今见张虞用完他便调他走,心中难免不爽。 郦嵩晓得吕布脾气,笑道:“温侯战马不得过江,但名声却能威慑南人。陈国初降不久,曹操、刘备皆据兵叛逆,大王需安抚诸卿,而属下无大将可委重任,如外巡边疆,内威贼子。思寻中原诸人,唯温侯有此盛名与兵略。” 吕布脸上不悦顿时消散,取而代之满脸的笑容,问道:“张辽不在大王左右?” “张辽出拜豫州刺史,负责征讨州内贼寇。大王左右无大将可用,方才调温侯前往宛城。温侯屡败曹操,今至宛城坐镇,必能让曹操不敢犯边!”郦嵩吹捧道。 吕布佯装谦虚,说道:“我虽胜曹操一筹,但曹操实有兵略。今至宛城,如能助大王一臂之力,布喜不自禁尔!” “不仅于此!” 顿了顿,郦嵩压低声音,说道:“温侯以外臣之身而官拜大将军,女又许于二公子为妻,惹人眼红者众多,难免有流言蜚语。故温侯此番如能前往宛城,既能施展才华,又能与大王叙旧,何乐而不为?” 闻言,吕布眼睛微眯,露出些许杀意,问道:“何人敢在大王身侧,进流言诽谤于我?” 郦嵩说道:“温侯身居高位,报复属下是为轻而易举之事,然却会惹部下怨恨。温侯是为外臣,今向大王表以敬意,并叙以旧情。大王知温侯之功,念同乡亲友之情,又岂会在意流言?” 吕布若有所思半响,继而恍然大悟,拜谢说道:“多谢郦君指点,布险些误事。” “不敢!” “征讨寿张时,还多谢温侯配合!” 与吕布相处多时,郦嵩渐渐摸清吕布的性子。吕布属于是吃软不吃硬之人,今张虞调吕布前往宛城,在大势之下,吕布虽说会被迫前往,然却会让吕布不满。因此郦嵩顺着吕布的性子,采用吹捧的方式,让吕布感觉到自身的重要性,方愿欣然前往。 不得不说郦嵩虽说军事能力不及满宠、张辽等高级将领,但却懂得灵活变通,善于团结部下,能纳谏言而及时更改。而正是因为有可取之处,张虞方才依旧重用郦嵩。 在郦嵩降服寿张,准备先征泰山,再讨徐州诸郡之时。青州形势因袁谭率兵偷袭临淄,乐安、齐国二郡归降袁谭,袁尚见后路被断绝,心忧之下被满宠大破。 济南国,著县。 大帐内,满宠与诸将坐于马扎上,商讨刚结束不久的战事。 “袁尚连被我军所败,今率数百骑南奔。我军俘虏敌寇一万两千余众,获袁尚印绶、符节,如伪齐王印一枚,并以甲胄九千六百二十领,矛盾弓戟上万枝,今立此大功,海滨之地可下矣!”参军辛评说道。 满宠本与袁尚围绕高唐作战,两军隔河对峙二月多。其间两军多有厮杀,满宠凭借兵马精壮,多次小胜袁尚,故一直寻求大决战。而袁尚恐不敌满宠,便依托营垒固守,与满宠展开对峙。 见两军隔河对峙多时,袁谭趁黄河结冰之际,采纳孟岱之见,率兵突袭了临淄,引发袁尚大军的恐慌。于是为了稳固后方局势,袁尚主动率兵与满宠交手,然却被满宠大破之,兵马死伤众多。 袁尚败走至著县,遣阴夔、陈琳向满宠请求投降,满宠深知袁尚势穷,今之投降非诚心,于是拒绝了袁尚的请求。在击破高唐后,满宠再次进兵逼近著县。 时见唐军步步紧逼,而临淄又被袁谭袭取,于是军中人心动乱。袁尚为安动乱,遣逢纪镇压兵卒。而部将章丘素来不满逢纪,纠集兵卒杀了逢纪,遣人迎奉唐军。满宠率兵杀至,袁尚部下彻底溃败,兵将四散而逃,袁尚率骑遂逃亡北海。 田丰捋须说道:“袁尚虽败,但袁谭尚据临淄。依大王之诏令,除非袁谭弃郡舍军归降,否则务必除之。而今袁谭据有临淄,又岂会甘心顺我?” “大王擒获袁术,陈地几近归降。袁谭内与兄弟结怨,又外无援兵,内忧外困之下,何不如遣使以明利弊,如若袁谭拒之,再起兵征讨亦是不迟。今下袁谭尚为大王臣下,若无故兴兵征讨,恐难得齐人之心。”辛评说道。 满宠微挑眉毛,说道:“于陵守将傅桑来信归降,言袁谭私授将军印绶与他,欲兼并其部曲。以此可见,袁谭明顺我军,实在招揽袁氏旧部。及袁谭爪牙已成,重据海滨之地,必又为我军之患,故不可纵之。” “那以将军之见?”辛评问道。 满宠沉吟了下,说道:“参军所言不无道理,今以本督之见,当率兵速进,并遣使责之,令袁谭出降。若袁谭弗从,我军便急击临淄,令求速破临淄,尽快降服青州诸郡。” 说着,满宠看向诸将,问道:“诸君以为何如?” 郝昭拱手说道:“将军之见是为上计,袁谭降我,欲令我军破袁尚。而他趁机掠城聚兵,以自强爪牙。今袁尚初破,溃败而逃,余孽多有隐匿。如让袁谭招抚袁氏旧部,联络徐州之高干,我军欲征则难。” “燕以为可进讨袁谭!”张燕说道:“袁谭为袁绍之子,昔时归降是因势急,而今袁尚败走,袁谭迟早兴兵再叛。” 袁谭的心思可以说唐军众人皆知,而之前不拆穿,无非是想利用袁谭。今袁尚溃败,大军四散而逃,袁谭已无利用价值。 “善!” 见众人无异议,满宠沉声说道:“令各部休整两日,勒令袁谭弃军出降。如若不从,大军进讨袁谭。” “遵命!” PS:今天有事,暂4k一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合纵连横 - 暮汉昭唐 - 周府 豫章,海昏。 县府内,曹操与左右文武分坐于榻席上,商讨豫章军政之事。 “丞相,据扬州刺史袁嗣携家眷出逃,泰沿江追击十余里,未见其踪迹,可要遣兵马搜索?”周泰出列上报导。 曹操浏览豫章郡二十一县的户籍文书,说道:“袁嗣乃无谋之辈,何须大费周章。今豫章初平,关键在于肃清郡内贼寇,再议西征江夏之事。” 说着,曹操看向侧席的刘勋,问道:“豫章二十一县户籍是否属实?” 刘勋,字子台,琅琊人,乃袁术故吏。在中平末年时,出任沛国建平长,而恰好曹操在家乡耕读,刘勋与曹操结下深厚交情。故曹操起兵初期,曹父曹嵩在琅琊避难时,曾受刘勋不少关照。 袁术起兵于南阳,刘勋与一众琅琊籍贯士人受袁术的征召,齐至袁术帐下任官。刘勋凭功绩一路升迁为将军,后因诸葛玄讨贼不利,刘勋兼任豫章太守,配合袁嗣以御曹操。 曹操利用刘勋与他深厚的关系,多次写信劝降,并为让袁嗣猜忌,甚至抹书以间之。经曹操多月的努力,二人间隙渐生。而彼时袁术兵败被擒的消息传至江左,曹操率兵西征豫章。 见曹操西征豫章,袁嗣恐刘勋反叛,欲夺刘勋兵权,遂引刘勋率兵反击。二人厮杀时,曹操率兵突袭,先夺了刘勋的彭泽营地,再率兵进至海昏。 见状,刘勋干脆投降曹操,而袁嗣便弃城出逃。曹操几乎无损兵马,便占领了豫章。 至此,曹操全据扬州全境,甚至还占据徐州部分郡县! 见曹操发问,刘勋拱手而报,说道:“旧汉之时,豫章人口不实,其中多杂蛮夷。今豫章二十一县人口,依旧时所核验,在册有五万三千户,人有二十余万口。” 汉代豫章郡的范围,大体是后世江西,因有鄱阳湖,并有多水汇入,城池沿水而建,经两汉四百年的开发,户籍富庶,人口不比吴郡、丹阳郡少,甚至还会稍多之。如海昏县下的上缭亭便有上万户百姓,而海昏县内实际百姓至少有两万户。 曹操沉吟少许,说道:“豫章郡有县二十一,为扬州诸郡之盛。况郡南庐陵、平都、石阳、南野、赣县诸邑内有宗帅作乱,外受蛮夷袭扰,宜当另析一郡治之,暂以庐陵为治,并以庐陵郡称之。” 说着,曹操看向夏侯渊,说道:“自孤起兵以来,卿追随左右,所立功勋众多,今不可忘之。今由卿出任庐陵郡太守,为孤安抚南境。” “拜谢明公!” 夏侯渊神情振奋,避席而起,施礼领命。 豫章为新降之地,且为江左门户,曹操岂敢让外人治理,当让宗将出任太守。 曹操治下诸郡中九江郡为京畿,由荀彧任尚书令治之。庐江郡为江东门户,由忠心耿耿的程昱出任。吴郡、丹阳、会稽、广陵四郡,夏侯惇出任吴郡太守,丹阳郡由曹仁领郡职而不治郡,会稽、广陵二郡由亲信万潜、车胄出任太守。 “降服豫章,扬州归附。今明公麾下,人口百万,甲兵胜众,本乃喜悦之事。然张虞生擒袁术,威震中原,汉、淮之地恐被唐人所收取。” 刘晔趁机进谏,说道:“明公如欲建设伟业,宜当率兵西进江夏,先破黄祖,再逆江收取南郡,方能隔江与唐人对峙。” 曹操沉吟少许,说道:“刘备盘踞荆南,意在南郡、长沙二郡,今挥兵西进,恐会与之滋生兵戈。” 鲁肃捋须微思,说道:“丞相,今张虞势如项羽,威震天下,非一家所能敌。以肃之见,当与刘备、孙策二家联合,并力以抗张虞。”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子敬之言不无道理,扬州虽说地域广袤,人口胜有百万。但以天下形势而观之,如无外援,则非中国之敌。” 作为出色的战略家,鲁肃已能看到后续的发展情况,袁术治下郡国被张虞所取。因此凭曹操一家之力,绝非是拥有庞大人口的张虞之敌,因此在他眼里联合孙、刘二家,共抗张虞,势在必得。 而曹操虽非一流的战略家,但今形势至此,曹操又岂会不明白合纵连横的重要性。 刘晔说道:“丞相,刘备势力羸弱,不足与明公联合。昔在中原时,久为张虞效力,危急之时恐会归降张虞。故以晔之见,合纵御敌可行,但需兼并刘备。彼时丞相北以淮水为险,西以夷陵联巴蜀,与孙策共抗张虞。” “不妥!” 鲁肃摇头说道:“刘备乃坚韧不拔之辈,志兴汉室,岂会甘心降于张虞。何况张虞大军压境,丞相安能北与张虞交兵,南与刘备交战。如此行事,恐会让唐人得利。” 刘备是否可以作为争取的力量,在不同人眼里有不同看法。如鲁肃从刘备能力出发,认为刘备值得联合;刘晔从二者势力出发,认为与其联合刘备,不如兼并之。 在刘晔欲反驳之时,却忽见侍从急步入堂。 “丞相,荆州急报!”侍从喘着大气,说道。 “何事?” “据荆州商贾所言,因袁术被张虞所擒,陈国遣使归降张虞。今陈国郡县、官吏、兵将或不日改效张氏。”侍从说道。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即便有所预料,亦是不由自主吸了口凉气。 张虞本就拥有河朔,今再占据中原与淮、汉之地,除了长江以南外,几乎一统天下。往昔陈国就不好对付,而今拥有中国之地的张虞岂不更难对付,说不准与之抗衡犹如以卵击石。 当然了,除惊叹张虞的实力外,众人更被张虞征服陈国的速度而震惊。张虞秋季出兵,而今仅十月末,满打满算不到百天。百天便能灭一个具有十万大军,辽阔千里的大国,实在超乎众人的意料。 在众人为之震惊之时,曹操面容虽保持沉着,但紧握的拳头与睁大的瞳孔,却可看出曹操紧张与不宁静的内心。 微吸口气,曹操平缓心情,忽而大笑出声。 “呵呵!” 见曹操忽然大笑,众人皆生疑惑,刘晔问道:“不知丞相何故发笑?” 曹操笑道:“我笑张虞纵使善将骑,治下唐卒亦乃虎狼之师,但大江南北却有天壤之别,南人以舟舸为马,北人以鞍马为生。张虞兵马纵有百万,亦不能投鞭断流,凭北人而越大江。若张虞强行用兵,我凭百人之舟,便能击破万人之卒。” “丞相所言有理!” 乐进深有体会,说道:“南人登船如履平地,而北卒不识水性,安能与我水师较长短。” 乐进为兖州东郡人,追随曹操南征北战。昔至江淮时,他根本不适应南方生活,尤其是乘舟舸厮杀。然在南方生活多年,常年行船走舸,已是适应了南方。今水上厮杀技术或不如土生土长的南人,但比北方的兵将好上很多。 曹操从榻上起身,踱步笑道:“大江为险,无舟舸水师不能渡河。我今有水卒横行于江水,为天下之无敌之师,而又有舟舸为长城,故张虞纵有水师,但亦非我军之敌。大江分南北,此是为地利之险。” “丞相所言有理!” “今有大江为险,张虞所率步骑安能逞凶?” “若张虞胆敢亲征,我必亲擒张虞以献丞相。”周泰大笑说道。 有了曹操的安抚之举,众人由是心安不少,对张虞不再那么恐惧。 “丞相,陈国既降张虞,那便不宜迟缓,需迅速进军,看能否趁陈国内乱时,占据江夏郡。”鲁肃催促说道:“并与荆南刘备联络,先与之共抗张虞。” “至于是否兼并刘备以自强,不如往后再议。” “善!” 曹操止步按剑,沉声说道:“子敬所言有理,令九江太守程昱率舟舸先行,而我大军向江夏进军。务必在张虞降服陈国前,击败黄祖,并夺取夏口。”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ps:端午快乐! 第二百二十九章南楚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大战初罢,湘水之畔,临湘城外。 远处丘陵与高山起伏,近处荆州士卒打扫战场。乌鸦顺着血腥味而来,在天空上盘算,嘎嘎叫着不停,或有停留树梢上,窥视着河滩上的陈军尸体。 刘备穿着湿漉漉的靴子踩在冰冷的水田中,常年在荆南生活的他已是习惯了刺入骨髓的寒冷。 巡视战场半圈,见无溃散之敌,刘备便寻了个干净的地坐下,说道:“长沙虽说生冷,但人烟却比桂阳多。有长沙以为基业,后续将能观望南郡。” 李严贴心奉上新靴,说道:“天气寒冷,主公宜换新靴,以免着凉受寒。” 李严,字正方,南阳郡人,少为郡职吏,以才干著称。 袁术主荆州,李严因投效进仕有法,于是便以郡吏之身出拜县长,由是得以入仕。 转任湘南县长时,奉刘备在起兵北伐。及刘备下零陵、桂阳时,李严看出袁术不得人心,而刘备渐有席卷荆州南之势,于是便遣人投效。 时袁术调发大军北伐,刘备便集合大军北上,在李严的带路下,一路杀至临湘,并在今日逼袁奂出兵,击败并斩杀袁奂。 李严凭借自身的军事、政治之能,赢得了刘备器重。此番斩杀袁奂,便是出自李严的计策。袁奂本欲据临湘而固守,李严献计突袭益阳,切断临湘与外界的交流。为了不陷入包围,袁奂无奈之下,率兵出城与刘备交手,最终被刘备所斩杀。 有晋身之功,李严最终被刘备拜为军师中郎将,赋予整顿军纪及出谋划策之职。 见李严持干净靴子,刘备深叹李严为人细心,说道:“此是为下人之事,非正方应为之事。” 李严笑道:“主公为君,严为臣下。主公身躯贵如千金,臣下理应爱护,岂能非本职之事而不爱之。” 刘备暗自点了点头,以为李严忠心可用。 趁着刘备换靴子,李严庆贺说道:“长沙在册民籍多达六万余户,为南楚诸郡之盛行。今主公取下长沙,下武陵郡,趁袁术被擒,陈国动荡之际,北取江陵为治,合南楚四郡户籍,民能有百万之众,彼时能成楚王之业。” 三楚分为南楚、东楚与西楚。汉、淮之间的沛、陈、汝南、南郡为西楚;彭城以东的东海、吴、广陵为东楚;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长沙为南楚。故项羽以彭城立基,便自称西楚霸王。 望着诸水之中的临湘城,刘备叹息说道:“袁术凭家世而定基立业,强盛时极长江上下。而今虽说衰弱,但甲士仍有十万。我以为袁术纵不敌张虞,亦能与之鏖战数岁。然谁能料袁术一朝被擒,令世人所嗤笑外,更令我深忧张虞啊!” 汉末以来,群雄并立,张虞起兵于代,西征李傕,北讨公孙,远安陇右,东平袁绍,今在南擒袁术,几乎将横扫天下诸侯。 刘备从河朔流离至南楚,可以说是见过不少诸侯。而今中原诸侯皆被张虞所败,让刘备除了敬佩之外就只有敬佩。 当然了,刘备非甘愿放弃之人,他虽敬佩、深忧张虞,但他却也敢与之较量! 李严沉吟少许,说道:“昔主公联络孙策、曹操以讨袁术,而今张虞几有中国,不如与曹、孙二家再联合御敌。孙氏欲取汉中,巴蜀又为大江上游;主公如能有南楚,则据大江中游。而曹操坐拥江左与淮南,则守大江下游,三家将能共御强寇!” “大江犹如天堑,唐人纵善弓马,户籍为南土数倍。然三家凭舟舸为墙,足以阻唐人于江、汉以北。而若能据敌,主公再与二家徐徐北伐,或能成就一番大业。” 刘备微微颔首,李严的合纵之策不错。 因寿春小朝廷缘故,他与曹操的关系保持不错,毕竟二者皆树汉旗。巴蜀之孙氏之前虽有联络,但随着孙坚的战死,孙策上位之后不再东出,他与孙氏的关系稍有冷落。但在共同利益之下,二家恢复使者联络,绝非什么问题。 “那今可要遣使与曹操联络?”刘备问道。 “不!” 李严沉吟说道:“天子以寿春为治,而寿春又毗邻豫州。与主公相比,曹操应是最忧张虞,故不如等候曹操使者。今主公之重在于开疆扩土,在张虞大军至江汉之时,率兵夺取南郡与武陵。” 顿了顿,李严强调说道:“江陵如下,主公需东平江夏,北取襄樊。襄樊隔汉水而立,如能修缮一番,使其成为坚固之城,则主公便能以南楚一隅之地以抗中原强兵。” “时北方稍安,主公遣将南下,一报士燮背盟之仇,二为利尽南海。时主公坐拥二州之地,纵不能北伐中原,但与曹操、孙策二人齐心,则能三家共据强敌,成霸王之业。” 李严虽说腹有甲鳞,贪恋权势,但才能绝不能忽略。他作为南阳人,深谙荆州地理,在极端条件下,为刘备谋划出一片基业。即东联曹操,西和孙策,北守襄樊,南扩交岭。 当然了,战略归战略,能否实现便是个大问题。 如历史上,周瑜、甘宁、鲁肃三人皆欲行穷尽长江,南北分治的对峙思想,然三人最终都失败了。周瑜破南郡,但却死于箭伤;甘宁不得重用,碌碌而为一将;鲁肃从南北分立,改为三家鼎立。 而今李严希望刘备成就他所规划的王霸之业,有两大难题。其一,破江陵,取南郡;其二,下襄樊与夏口。破江陵或能寄希望于趁陈国动乱之时夺取,而后者襄樊、夏口,势必要与张虞、黄祖交手。 当然了,困难是困难,关键是刘备至少有目标而执行。 刘备面露喜色,笑道:“正方所言实为高见,今与袁奂作战多时,先入临湘休整,再率兵征江陵。” 李严沉吟少许,说道:“主公于南楚根基稍弱,今后欲以此而据唐人,需与本地大族结亲。时得民心以强壮,拔贤士而委能,方可令南楚不生动乱。” 刘备若有所思,说道:“我今膝下无子,可收假子以为子,再娶大族之女为妻,以此或能让南楚大族归心。” “一切以主公为主!”李严作揖道。 “今不为下临湘而喜,而是为得正方辅佐而喜。”刘备扶起李严,双手紧握道:“君不弃我,我便绝不弃君!” 在君臣表以感情之时,简雍却不合时宜前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简雍快步前来,急声说道:“据长沙郡吏所说,袁术被张虞所擒,陈国上下决意举国归降。今已遣使拜谒张虞,或张虞大军不日将至宛城。” “什么!” 闻言,刘备神情惊变,说道:“陈人怎如此速降,张虞如至宛城,则荆州恐会大变。” 缓了缓,刘备看向李严,问道:“正方有何见解?” 李严深呼吸了下,说道:“陈人既已向张虞乞降,那便需与之抢夺时间。今主公不妨留人守临湘,明日顺湘水至洞庭湖,再转至大江,逆流直取江陵。尽量在张虞益兵之前,夺取江陵城。” “武陵郡呢?”简雍问道。 “武陵郡在大江南,有舟舸水师为阻,便能断绝南北联络。彼时我军先有江陵,武陵郡遣将征讨便能下之。”李严说道。 刘备紧握剑柄,沉声说道:“留云长坐镇长沙,明日大军随我前往江陵。” “诺” 请假一天 - 暮汉昭唐 - 周府 尽管,步非凡说不想管叶琳死活,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赤龙安排给他任务。 不要以为红莲业胎只是个胎就不能进食,那玩意儿食量恐怕还大着呢,毕竟里面孕育的生命实在是太可怕。 这是老班长通过周宏的渠道递给萧龙的,因为帝国的渠道出现了问题,他害怕再一次出现意外。 只是相比较亿万万众生众灵来说,他们能够修炼到大圣之境,已然是宇宙中的巅峰人物,真正能够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存在,又有几位呢? 不知段弘毅要是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感觉?怕会懊悔的吐血吧?付出那么大代价缔造出的底牌,在别人手中却是如同一个玩具一般,还是那种会反噬主人的玩具。 刘宇从来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有事都是冷锋和柳如烟安排的,不知道刘宇今天有什么事。 一旁站着的黑脸上前一步,一米九的大高个俯视着萧龙,压迫感强烈。 南山没有回答阎王和杜若的问题,而是先让他们找东西把萧湛捆了起来。等到确认萧湛不会逃脱后,他才把萧湛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讲了出来。 周飞扬这幅嘚瑟的样子,引来一旁柳浮生嗤笑连连,在他看来,南海域第一大岛的名头还比不上他家管家呢。 “不过回收价才200系统点,估计也不是啥好的特殊体质,暂时还是留着吧,不忙着用。以后看看再说,是给别人用,还是自己用,还是干脆直接拿去融合”欣喜过后,周飞扬冷静下来,皱着眉头思考着。 她的眼睛仿佛是看向远处,又好像没有在看,眼底深深的,似乎在回忆着很久远的事情。 沈律言想起了江稚那天早晨在他身边醒来茫然又无助的目光,她一遍遍轻声解释地说她并没有做过手脚,却被他用冷言冷语打断,甚至用一些刺耳的话嘲讽。 张辙桐正有此意,自己的马车上次车厢里塞满了幽冥土,也不知道阿南后来有没有清洗过,避免尴尬还是不要拉出来的好。 只是吴老爷子也是人老成精的,见到这一幕,也只是觉得吴晓曼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心中更是欣慰不已。 “上车!”车上的中年男人冰冷的说道,边框眼镜下的目光带着凉意。 每次都是这样,就在她以为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变故。 刚好孙正宇也在,可以把甲方的述求提一提,让周亚林和李新辉做一个工作计划表出来。 叶天尴尬的笑了笑,拉着郑心儿就往大巴车走去,王妍她们翻了翻白眼,不过还是紧跟其后。 看到王博满脸铁青的走了进来,王子慧的母亲顿时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 陈渊清晰的记得,天魔宗修士在魔化后,身体也会变成血红色,头顶也会长出犄角。 蓝菲来宫里找飞羽,他不在,只好自己到处走走,正好最近也累了,也想要喘口气,在御花园走着,看到前面有个亭子,便飞步过去坐了下来。 山口良子说过,她曾经爱上过一个血族,爱的那么沉重,也被伤的那么彻底。 “哎呦我的个脑子!你不知道你这军区的牌子是可以不用等红绿灯的吗?”武海使劲拍了拍自己脑门说道。 “我决定深入到皇朝宾馆的内部,这就需要你帮忙了,我是没有办法进去,没有皇朝酒吧的高级会员,就是进去了,也无法进入地下赌场,所以这些就靠你了。”李浩很直接的说道。 他看着耀皇子:“朕要听听你的母嫔会怎么说!”他现在真的弄不明白,一个在宫中几乎被他遗忘的嫔,怎么可能会和南蛮国拉扯在一起。 三年时光,可以令很多东西发生变化,谁有知道三年之后,蜃楼宫宫主无法超越白眉道尊呢? 四百年前就被理拉德毁掉了,这么说我之前看到的画并不是原来就挂在这里的那一幅,我走下楼梯,仔细的研究着那一块墙壁,抬手敲了敲,声音闷闷的,不像是有东西的样子。 靠近她的时候,总感觉,是她抽走了我浑身的力气,所以我不能靠近她。 李凝的傲气是从来就有的,当初风幽要收李凝为徒。本来这对于出身杂物处的李凝是天打的好消息,可是李凝断然回绝。这不是李凝不够聪明,而是他有着强烈的自信。 慕红绫实在是不忍心再看高君此时苦逼的表情,拉了拉李大牛的胳膊就打算离开。 转瞬间,他的声音似乎是传遍了整个北域,北域世人都听到了他的这一句话。 正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做着白日梦。 东辰正治欲言又止,最终只好鼓起腮帮子,垂落眼帘,眼不见为净。 姜淼能明显感觉到原堰启的脸色僵了僵,随着原堰启的神情,姜淼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下沉了。 第二百三十章王入南都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一月,宛城。 天气寒冷,冷风吹拂,四万甲兵齐列于城外,黑鸦鸦成片犹如黑云压城。 张虞披甲端坐于御驾上,文武从乘于左右,甲骑在外夹护,旌旗飘扬如翼,军鼓声势如摧城,一副无敌之师的模样,观之无不生畏。 摆下如此阵仗,张虞可不是闲着慌,而是意在威慑陈国文武,让他们明白归降之后,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臣服于唐朝的统治方是明智之举。 唐军受降仪式之隆重,让不少陈国文武心惊胆战。 在伪太子袁耀、司空袁忠、邓羲、蔡瑁、纪灵等一系列陈国文武从大门趋步而出,神情沮丧,多是落寞,徐徐向御驾走去。 “大王,陈人公卿悉数出城受降,今可要率兵入城接管城防。”高顺问道。 张虞观望了下,说道:“子循率兵入城接管城防,仲康入宫巡视宫宇。” “遵命!” 领命之后,高、许二人招呼了声,各带数千甲士从小门入城,兵甲精良,队列整齐,乃是唐军中精锐中的精锐。 行至约距十步,陈国出降文武行以叩拜之礼。 “陈国罪臣耀携文武拜见唐王!” 袁耀头去长冠,竟以玉簪盘发,衣着素服,神情落寞,向御驾上的张虞跪拜,说道:“旧时不识天命,负隅顽抗。今朝不敢忤逆,携众文武出降,望唐王宽恕大罪。” 张虞从御驾上起身,顺着踏凳,按剑徐下,走至袁耀身前,搀扶道:“今时归降,亦不晚矣!君父已至长安,思与君同聚。” “多谢大王!” 袁耀拱手作揖,奉上相关文武,说道:“耀率众归降,今陈尚有南阳及江夏、商、南、长沙、武陵五郡。兵马四万余众,锦绮彩绢各十万匹,库粮一百二十六万石……。” 顿了顿,袁耀诚恳说道:“望大王稍念陈人归降之情,体恤百姓之艰难,善待荆汉诸公兵民。” 袁秘献上玉玺、图书归降是为重要资料,而今袁耀所献图书乃次级资料,如陈国舆图、官吏名单、府库细目等公文,以便张虞接收后能快速处理。 张虞让左右接过文书,正色说道:“君有爱民之心,又有出降之功,孤暂封卿为骑都尉,徙至长安与汝阳侯同居。” “多谢君上!” 袁耀稍退至角落,郭图便出面说道:“君既已归降,再居宛城恐是不便,劳君携妻儿、弟妹前往长安。” “今时?”袁耀诧异道。 “今天色尚早,可携家眷赶路。早至长安一日,便能早与汝阳侯相会。”郭图笑眯眯道。 袁耀看向袁秘、袁胤二人,目光中透露出哀求之色。然二人欲言又止,自知无法改变张虞的决定,只得偏头不敢与之对视。 见二人难以相助,袁耀叹气说道:“能否宽限二个时辰,容耀回府招呼家眷,整理书籍、衣物及钱帛。” “岂能不可!” 袁耀虽说仅是太子,甚至说缺乏权威,指挥不动人。然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袁术之子,名义上的陈国继承人,今留在宛城始终会是个潜在的威胁。张虞既至宛城,那便不可能留危险在身侧,即便这威胁很小。 在袁耀被甲士监视下回府时,张虞正安抚众陈国公卿。 张虞凭空虚扶众人,说道:“陈国归降,诸君将为唐人。过往之事,如作奸犯科之事,孤不予追究,仅出钱财偿之即可。今后若行违法之事,孤绝不轻饶。而有贤能者,诸君可踊跃举荐,或自荐,或他荐,孤将一一提拔。” “谢唐王!”众人齐声道。 张虞回到御驾上,目光在众人上扫视一圈,在袁秘身上停留了下,说道:“车驾宽敞,由永宁上车陪侍。” 此言一出,众人用那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看向袁秘。与唐王同乘是何等的荣幸,荀攸、郭图、张辽等人亲近文武都没享受过,而今作为初降臣子,袁秘便得到陪驾的待遇,其恩宠岂能不高。 或许知道自己招人眼红,袁秘犹豫半响,拱手说道:“君臣有别,秘不敢同行!” “无妨!” 张虞笑道:“孤初至南阳,不知情况,还需咨询永宁。” 有了张虞的发话,袁秘行礼了下,方敢登上车驾。 少许,城楼上竖起‘唐’旗,张虞手搭车栏上,沉声道:“入城!” “驾!” 话音稍落,张峻挥鞭而抽,驱使马车缓缓前进。 轮毂压过道路,木制的车轮与石板挤压发出滚滚之声,御驾驶过降人自发排成的队列,张虞在车内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永宁!” “臣在!” “袁术昔日在时,宠幸小人,骄奢淫逸。今至宛城,孤欲治郡,不知有何见解?”张虞神情淡然,问道。 “禀大王!” 袁秘沉吟少许,拱手说道:“旧时袁公在任,南阳民众重徭役,修缮宫殿,疏通河道,转运军辎,年年操劳。因徭役沉重,出逃百姓甚多,刑法因此而严峻。故大王欲安南阳百姓,轻徭薄赋,宽法待民,便能得南阳人心。” “仅此而已?” 张虞说道:“无士卿兼并土地,广招部曲之事?” “安无此事!” “荆州本身宗贼横行,袁公入荆州,广封官职于宗贼,以得宗贼效力,故人口多有隐匿。” 袁秘苦笑了声,说道:“加之袁公好学高祖,待下宽松,故士卿多有招纳民众,兼并田亩,户籍减少甚多。如袁公初掌南阳时,在册民籍有三十余万户。而至今下之时,在册民籍仅有十余万户。虽有遭伤寒侵袭,但户籍不应如此单薄。” 东汉时期的南阳可非后世河南南阳,因刘秀为南阳人,左右元从多为南阳人,历代皇帝无不至南阳祭拜、巡视,故从开国起,南阳号帝乡。 至中期始,随着宦官登上东汉的政治舞台,借‘同乡则言语习惯相同’的优势,南阳出生的宦官占超半数,至此南阳便不止勋贵、士人政治势力活跃,而是有三只政治集团。 政治集团的活跃,保证了南阳地位崇高,经济政策优渥,故南阳拥有十余处冶铁工坊,并向周围十余郡输出铁器。甚至利用荆州无盐出产的特性,南阳承接河东盐的转运或售卖。 不仅于此,南阳因位于南北中枢,水稻、小麦种植发达,出现了最早的稻麦轮种,不同于北方的两年三熟,南阳农业是一年两熟,二年便有四熟。不计算农田产出,南阳的农业成熟比北方多一期,其产量自然更高。 凭借经济、政治、地理、农业等相关因素,南阳成为了东汉户籍最多的一郡,巅峰时期南阳户籍多达五十三万户,人口约在两百五十万,堪比小州之人口,作为人口大州的冀州都不能与之相比。 汉末因黄巾起义,南阳人口虽有锐减,从五十三万户消退到三十万户,但在袁术治下时期,人口从三十万户,锐减至十万户,这种速度实在太可怕了。 张虞眼睛微眯,问道:“既土地兼并严重,不知卿可有高见?” 袁秘微沉少许,说道:“旧时难行,但今凭大王威望与手段,兼并之田可悉出尔!” “计从何来?” “以河南、关中凋敝为由,尽迁公卿大族。而大族或虽不满,但却不敢忤逆大王。”袁秘献计说道:“南阳有公卿、大族上千家,如若迁至京畿之地,至少能有数万家,人口高达数十万。” 袁秘虽说是旧陈国尚书令,但不代表他站在陈国公卿那边。毕竟之前有言,张虞将会尽迁袁氏至关中,那么对袁秘而言,不如大家一起被迁至京畿,以填补河南、关中的人口。 当然了,更关键是袁秘想凭借自己的统战价值,为他在新的王朝里求一官职。尚书令不敢想,但次一级的官职,袁秘有意图之,故只能牺牲同事而为他求官。 张虞微微点头,满意说道:“此乃去除根本之策,大族迁至无主之地,一能核查人口,二能彻查田亩,三能授田于贫苦百姓。” 虽说将大族迁至司隶之地,会成为新的关中大族,然对张虞而言,他所看重的田亩与人口。大族迁徙时,按原有田亩补贴,那么他们势必要如实上报田亩。人口不用多说,一旦上了路,自然有各种手段查出。 人口、田亩难以隐瞒,除了头些年免税,至往后时大族将按户籍缴纳赋税。而大族离开之后,腾空出的田亩收为官府所有,以便授予流民,或是说授予新成丁的人口。 沉吟片刻,张虞说道:“卿先为孤代抚陈国旧人,断不能泄露迁族之事。及荆州太平,诸郡稍安,孤再依卿之大计。” “诺!” 随着车驾摇晃间,张虞已至袁术所兴修富丽堂皇的宫殿。 念及一路上所见贫苦的百姓,及荒废的田亩,张虞感慨说道:“乱世之时,大费民力而修宫宇,陈国安能不亡。” 袁秘说道:“袁公因旧宫矮小,故令刘表费十万人新建南宫。” 张虞微思少许,吩咐说道:“新宫不居,转至旧宫居住。” “诺!” 第二百三十一章安陈人心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兵入宛城,第一件事便是开库取金,赐与文武金银粮帛,并大宴犒劳军中兵卒。 开库取金是为唐军旧制,当初张虞建军没钱,便向部下画饼,破城取金以赐众人。因此便成为定制,除军饷之外,凡破一城,便会取金银以酬功。如钱粮不足,才会在回军时赐发。 今得钱粮赏赐,兵将无不欢喜,自是军心大振! 兵将安抚住了,张虞在袁秘、袁胤的帮助下,安抚陈国降人,并颁布、废除一系列政令。 如袁术在时,常督使官吏收取重税,百姓若不能足额缴纳。准许拖欠三年,若三年内不能缴足赋税,官吏就会变卖田宅以偿赋税。 欠税三年变卖赋税,看似残忍了些。但若与秦朝相比,袁术的手段算是温和许多了。秦朝时期,赋税缴纳不足,需要变卖妻儿、田宅,甚至会成为官奴。然即便如此,袁术的政策依旧让许多百姓破产。 故张虞颁布政令,欠缴赋税者,悉数免除欠债。如有变卖田宅者而为流民者迁至并州则能分发牛、田;而为奴隶者,依制恢复百姓身份,可与流民享受同等待遇。 继而,张虞第二道政令,废除袁术严格的赋税,授予无主荒田,并依照唐国赋税制,令户出三石粟,绢(或布)一匹,绵五两。 两道政令下达后,宛城民众第一时间得知,众人无不欢愉庆贺,人心由是归附。 兵将、百姓安抚完,转眼便至次日。 午间,太阳缓和之时,为笼络人心,张虞于宫中设宴,宴请文武及降人。 张虞卸下甲胄,换上一身龙纹凤鸟的鲜红色蜀袍,容颜英武的张虞,在华丽服饰的衬托下,显得贵气逼人,举手抬足间又透露出威仪之气。 左侧以徐晃、高顺、马超、纪灵武将列席,右侧由荀攸、郭图、贾诩、袁秘等文士列座。少数陈国降人与唐军文武混杂而坐,则是因张虞希望两方能够互相结识。 张虞高举酒樽,说道:“自汉末乱世以来,今已有十载。中原骚乱,民众凋敝,孤起于微末,兴兵讨贼,所为不过天下归一,中国不生兵戈。故望诸卿同心,辅孤除贼,建立新朝!” “辅佐大王,建立新朝!” 宴席上众人持樽而起,高声呼应。 今下征服陈国,除益、扬、交、平、徐、荆州南部等五个半州外未统治,余者已尽数归附。其中平州远在辽东,影响不了南方;交州士氏无心争霸,如能一统南方,士燮自然入朝归降;而徐州陶商、高干已由郦嵩征讨,迟早被唐军所征服。 故今仅益、扬及南楚两个半州尚在割据,一统天下的格局已经形成,张虞不再掩藏自己的野心,今向众人直言建立新朝的愿景。 在热闹声下,鼓乐声响,乐手齐唱《相和歌》,身姿曼妙的舞者入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衿,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歌姬手持建鼓,身姿摇曳出场,顺平铺列于宫殿,六十四人再以温雅庄重一个转身将建鼓平放在地上,由是高歌而舞。 众者翘袖折腰,微垂手遮面,时而绕鼓而舞,时而脚尖齐点鼓面。身姿妩媚却不艳俗,歌舞亲和却非靡靡,盛大的宫廷歌舞看得文武如痴如醉。 见歌舞美妙,张虞点头而赞。他南征北战多年,虽打下那么广袤的江山,却没见过如此盛大的宫廷舞曲。倒不是中国没有,而是他根本没想这么弄。 养一支歌舞团的花费可是不小,置办乐器、编曲、服饰这就是大笔支出,这还不如养一支百人骑兵对他帮助更大。 袁术乃世家子出身,在享受上不会委屈了自己。在称王开始,袁术便供养歌舞团,以供他娱乐。仅是他没享受几年,今歌舞团便落到张虞手上。 歌舞散退,张虞拍掌应和,谓左右笑道:“袁术打仗虽说不行,但欣赏歌舞倒是一绝。” 顿了顿,见有些人意犹未尽,张虞指着六十四名歌姬,问道:“歌姬姿色出众众多,诸君可有意聘娶归家?” 杨阜出列说道:“八佾之舞姬乃帝王之所享,今遣送于部下,恐不合礼制!” 张虞笑道:“此乃伪帝之舞姬,有何不能赏赐?” 说着,张虞看向左右,说道:“上阵厮杀不怕,今挑选歌姬何故推脱?” 继而,张虞挑了个姿色最出众者,说道:“杨阜往日进谏有功,今赐歌姬一名。” “大王!” 杨阜有心推辞,然却被张虞打断。 张虞故作恼怒,说道:“上者之赐,君岂能不收?若是不收,孤便让你养马!” “诺!” 杨阜只得收下歌姬。于是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歌姬坐至杨阜身侧。 “哈哈!” 见杨阜面露难色,张虞哈哈大笑,心情非常愉悦。 有了张虞的钦点,众人生怕慢了一步,纷纷开口讨要,一下便被分走了十余人。时张虞见荀攸、贾诩未有讨要,便大手一挥,赐两名歌姬于二人。 见剩下二十余名歌姬,张虞吩咐说道:“赐予军中功绩显赫者为妻。” “诺!” 六十四名歌姬皆被赐予众人,张虞一人未留,让降人为之瞠目结舌。这些歌姬相貌出众不说,皆是能歌善舞之辈,往昔袁术可爱惜的紧。而今张虞纵不宠幸,也不至于全部送人,留着在宫廷中欣赏不好吗? 其实张虞不留很简单,其一,歌舞乃袁术所有,张虞内心膈应;其二刘、孙、曹及公孙、士氏五将未安,今时宜需重用武人,赐歌姬以为拉拢;其三,树立不贪图享受,善待属下的人设,以赢得降人的效忠。 有了张虞的暖场,众人觥筹交错,猜枚划拳,不亦乐乎。 众臣依照礼数,纷纷抽空持酒拜谒张虞。而张虞或回以勉励之语,或与之叙旧,或有安抚之言,令列席降人甚是心安。 “昔于雒阳一别,与蒯君十余年未见!”张虞笑道。 蒯越作揖说道:“大王居雒阳如潜龙于渊,恕越不能识之。” 蒯越于年少出名,因智谋出众,身材高大,有雄姿,遂被何进征辟为东曹掾。昔在雒阳时,蒯越与张虞有过交集,但因二者不在一个圈子里,故二者交集谈不上多,关系也谈不上深厚。后续因何进不杀宦官,蒯越便逃离雒阳以避政治动荡。 张虞握着蒯越的手,笑道:“孤不喜得南阳,却喜得蒯卿啊!” 寒暄几句,张虞问道:“卿在袁术麾下效力多时,今可有贤才举荐?” 蒯越沉吟少许,说道:“荆州贤人众多,文之如司马徽、宋忠、庞尚(庞德公)、庞季、王粲、傅巽、韩嵩、诸葛瑾等,武之如韩浩、黄忠、王威、韩晞等。以上文武皆有才干,名声显赫于州君,能被大王所重用。” 张虞面露玩味,诸葛瑾在荆州,不知诸葛亮在否? “善!” 张虞点头而笑,说道:“卿能识人,在荆州之日,劳卿指点纰漏。” “不敢!” 见张虞言语谦虚,有意咨询自己,蒯越沉吟少许,说道:“越有一见,不知大王愿纳否?” “劳卿言之!” 蒯越说道:“禀大王,刘备已破长沙、曹操兵下豫章。今荆南之地尽失,南郡首当其冲;豫章失守,江左已有壁垒。今大王如欲建功荆、扬,望大王急调南下,支援江陵与夏口。” 闻言,张虞神情一惊,问道:“孤至宛城两日,为何无人向孤提及边境之事?” 蒯越答道:“众人或私求官位,忙于讨好君上;或是自以为无望,遂无心政事。以上之人,又岂会有心留意边事。” 边事传至宛城多日,当时众人忙于迎接张虞,根本无心搭理。且当时的将领担心率兵南下会让张虞心生芥蒂,因此就顺势无视了。 “若无蒯卿,险误我大事啊!”张虞拍案而叹。 “马超何在?” “在!” 听张虞急呼自己,马超扔下歌姬,径直出列。 “刘备已下长沙,恐会袭取江陵,你与水师都督文聘速至江陵。击退刘备便好,不准冒然渡江。”张虞吩咐道。 “诺!” “麴义何在?” “末将在!” 张虞点将说道:“你率本部兵马五千,从随县南下至夏口,支援黄祖所部。你部不识水性,若遇见曹操大军,与黄祖舍南岸以屯北岸,则能御曹操之兵。” “遵命!”三人各自领命速退。 及三人退下,张虞内心稍安,说道:“无蒯卿通报军情,令刘备夺江陵,曹操取夏口,则大江上下莫能被我所有。时水师被堵夏口,我军欲破曹、刘难矣!” “不敢!” 蒯越说道:“大王兵马不识水性,欲征曹、刘,还需多重用陈国水师。黄祖为良才,黄忠乃万人敌,待边境稍安,大王不妨录用之。” “善!” 张虞记在心中,又问道:“今可有别见?” 蒯越沉吟良久,说道:“大王既行善政,又无意居住南宫。何不让百姓自取南宫石材,行毁南宫之举而得荆州士民之心。” “准!” 第二百三十二章堪比留侯之策 - 暮汉昭唐 - 周府 “敢问郭秘书,大王为何不点某出兵?” 见张虞点文聘统领水师而不用他,桥蕤假以敬酒之名,凑到郭图身边,问道。 郭图抿了口酒,说道:“非大王不用将军,而是大王不能深信将军。” “莫非蕤有不周之处,不能令大王信我?”桥蕤问道。 郭图瞧了眼正与蒯越聊天的张虞,遂笑眯眯不言。 见状,桥蕤内心有些焦急。在袁术手下时,他的官职比文聘高,而今转降张虞,文聘被提拔重用,而他却不能赢得张虞的信任,这让他有些惶恐。 “请郭秘书赐教,蕤感激不尽,事后必有厚报!”桥蕤低声说道。 郭图眼睛微转,小声说道:“文聘以才略博得大王宠幸,将军自以为将兵之才,与文聘相比何如?” “应是不分胜负!”桥蕤凝眉而思,斟酌说道:“或许文聘更善水师。” 郭图沉吟了下,说道:“我闻大王器重文聘,乃是因文聘忠而录用。将军才能莫能显著,又不能让大王察忠义,故欲让陛下重用,还需另寻他法!” 桥蕤蹙眉而思,忽而道:“大王出征以来已有多月,今广赐歌姬于部下而未有自留,料想左右已无贴心之人服侍。蕤膝下有二女,粗识音律,晓通诗书,相貌秀美,今若服侍大王,不知可有机会?” 郭图狐疑看向桥蕤,确认道:“姿色果真秀美?” “岂会有假?” 见郭图质疑自己的相貌,桥蕤硬着脖子,不爽说道:“年轻时,某被人称为俊郎。膝下二女容颜之出众,引得众多子弟登门求亲,然因未有出众者,方被我所拒。” 观其所言不假,郭图低声说道:“既然如此,宴会之后,大王酒意渐浓时,待图询问一番,君可令人先行准备。” “诺” 桥蕤感激说道:“小女如能得大王青睐,今日指点之恩莫不敢忘!” “嗯!” 郭图得意点头,纵使他的地位不及钟繇、杜畿、荀攸这些机关首脑,但胜在服侍张虞左右,属于是众文武宁可交好他,亦不愿得罪他。 桥、郭二人的交头接耳,被一向不与外人交好的贾诩收入眼中,仅轻轻淡笑了下,便举杯自饮。他除了依附张虞外,便不依附任何人,作为旁观者的他能够将宴上众文武的神态尽数收入眼中。 “贾君,大王有诏相传!” 贾诩不敢耽搁,利索从席上起身,与荀攸、郭图一同至张虞跟前。 张虞刚与蒯越聊完,看向三人,微醺问道:“刚刚蒯越劝言,我军大兵压境,又收陈国兵将,今劝孤于襄阳操练水师,及水师大成,渡江先灭刘备,再顺江而下,直取江左,擒斩曹操。不知三君以为何如?” 荀攸捋须而思,说道:“蒯约所言不无道理,在襄樊操练水师。但今大兵压境,恐曹、刘将会互盟共御我军。以攸之见,不如先征淮南,以分曹操兵力,稍后再率水师破贼,引兵横渡大江,先灭刘备,再亡曹操。” “你二人呢?” 贾诩笑了笑,说道:“公达怎忘巴蜀孙氏?” “大江源起巴蜀,经荆楚,过扬州,而东注大海。”贾诩缓缓而谈,说道:“而今大王一统中国及关西,天下未有之地仅江南诸郡。唇亡齿寒之下,若曹、刘联盟,孙策又岂会置身事外?” “故以诩之见,大王大军至此,曹、孙、刘三家必会联盟,以共据中国之兵。三家兵马之合,恐能有十万精锐,再凭长江之险,恐大王难以一役而清平诸雄。” 张虞颔首而思,问道:“以文和之见,将何以灭三家?” 贾诩说道:“战国时,合纵以抗连横。大王何不先以使者为开道,劝慰三家归降。若三将不降,大王专营孙氏或曹氏。若伐孙氏,则屯重兵于淮北、江北,以防曹、刘二家北伐牵制兵马。如伐曹氏,则同理屯兵于汉中、南郡,以防孙、刘两家合流北伐。” “三中如有一家被破,大江之险由大王与二家共有,时威名远著,军势既大,抚安百姓,以劳吏士,使郡土安乐。而敌寇兵不卸鞍,舟不靠岸,不出二岁,兵民疲惫,人心思安,则能不费大军而令余孽稽服!” 郭图微微蹙眉,说道:“昔高祖伐项羽,留侯劝之急伐。而今大王据有天下三有其二,何故忧三家江南贼寇,而行缓伐之策。” 贾诩看了眼张虞,见张虞满脸欣赏看着自己,遂放心说道:“今时不同往日!” “昔留侯劝高祖急伐项羽,乃因韩信席卷河北,而项羽粮草匮乏。彼时若不伐之,乃放虎归山,遗祸无穷。然三家耕耘江南多时,刘备为人杰,曹操乃枭雄,孙策有父遗风,皆已为大王之患。今时如若急伐,兵败则有动摇中原之危。” “何况我军不善水师?不识地势而用兵,当多败而少胜矣!” 相比忙于军务的荀攸、劳心联络文武的郭图二人而言,无所事事的贾诩可以说一门心思研究军事,早早就将江南的形势与地理摸了一遍。 而今贾诩所献缓伐之策,与四百年前张良劝刘邦急伐项羽之策相比,虽说计策答案截然不同,但其本质目的却是相同,皆是为了君王更有把握一统天下。 当时,刘邦先奔袭彭城,后续因半场开香槟,被项羽打回荥阳,并被团团包围。被围期间刘邦因形势危急,采纳郦食其、张良的献计,派韩信围攻河北,遣人拉拢彭越。 汉楚对峙多月,项羽因彭越袭扰粮道,军粮渐渐匮乏。加之韩信攻克齐国,在地理上对西楚形成包围。于是被逼无奈之下,项羽主动与刘邦议和,签订著名的鸿沟之盟。 彼时,张良、陈平看透项羽的外强中干,力劝刘邦追击,并招彭越、韩信围攻之。在一番追击下,项羽一路溃败,终在乌江自刎。 而今张虞看似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天下,但如贾诩而言,张虞并未对三家形成战略上压倒性的优势,尤其是长江天险的存在,严重阻碍了唐军精兵悍将的发挥。 故贾诩劝缓伐的目的,本质不在不打,而是先让张虞休养中国的同时,发兵从长江防线上敲个口子。不管是从曹操那边寻求突破也罢,还是从孙策那边寻求战机,但凡让唐军与之同享长江,再配合中游的荆州水师便能有所作为。 张虞微微颔首,感慨说道:“文和之见犹如留侯劝高祖急伐项羽之策,明乃背道而驰,实则暗藏玄机。今虽缓之,实则急之,正奇之语概如此言!” 今之形势让张虞联想到历史上的曹操,彼时的曹操在中原苦战十八年,最终击败袁术、袁绍、吕布,占据了天下大部。 彼时曹操兵下荆州,刘琮不战而降,刘璋遣使探路,看似一路胜利。然曹操忽略了南北之间的巨大差异,中原老卒发挥不上作用,便企图用羸弱的荆州水师,以胜江左水师。 可是降人初附,岂能真心效力? 因此即便无瘟疫,曹操大军亦要被孙、刘联军所败。 或许是看出曹操暗含的危机,故贾诩劝曹操先图汉南,安抚荆州士人,用时间与孙吴耗,让东吴处于内部撕裂状态,最终让其不战自溃。仅是当年的曹操盲目自大,不听贾诩之言,最终被联军所击溃。 而今形势虽说不同,但张虞所面对的敌人更多,三家联军也比孙、刘联军更强大,故岂能不谨慎? 荀攸领悟其中深意,深叹说道:“贾君之言是为国之大略,三家连横不容小觑。如若仓促用兵,兵败事小,折损中国精锐事大。何况曹操以汉自诩,刘备贵为宗亲,孙氏号为汉臣。大王若是兵败,恐会动摇人心。” 荀攸点出贾诩未说明的一个关键,张虞起兵以来,一路赢到今下,加之袁术篡汉之故,中国士民默认张氏将替刘氏执掌天下。然若南征兵败于刘氏,难免会让南人滋生割据之心,或是对张虞的合法性产生质疑。 郭图看出张虞心思,连连点头说道:“贾君之言开我之顿悟,是为真知灼见,君堪有留侯之智。” “不敢!” 贾诩谦逊说道:“今时拙见,大王随意且听。” “呵呵!” 张虞喝了一大口酒,笑道:“文和之计,孤当纳之。然今大宴之时,细事可稍后商讨。” “诺!” 三人退下之后,张虞内心已有方案。仓促之内,不可能南征。今等郦嵩破徐州,满宠下青州,而他击退趁火打劫的曹、刘二人,便能留兵荆州,回师长安了。后续南征何人,还需仔细商议。 大宴持续二个时辰,从中午一直至黄昏,方才结束宴会。时宴上众人作乐饮酒,无不兴尽,降人借机与唐人熟络。而张虞通过交谈,在军政上收获不少。 回后宅路上,因是冬天之时,黑夜来得更早些。 郭图侍奉左右,说道:“大王左右无亲近之人,今不妨招歌姬解闷?” 微醺下的张虞,问道:“宫中可有姿色翘楚者?” “宫中无,但宛城内有二姝善琴乐,可为大王解乏!” “何人?” “桥蕤膝下二女!” “准!” 第二百三十三章揽二桥,召贤人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昨夜先是琴声如诉如泣,再是两道娇声微吟。操劳深夜的唐王睡得很晚,今晨生物钟都没能让张虞按时起床。 当张虞睁开朦胧的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感知了下身体,顿感一片温热传来。昨夜两匹野马未经其他骑手驯化,让张虞费了不少精力驯化。 驯化虽说累,但驯服之后不用多说,自是难以言表的欢愉。一人 待许阳说道这,被子被楚美妮自己掀开了。她那张满是泪水的脸露了出来,她的眼睛很大,皮肤很白,头发丝黏在脸上,看上去眼神有些闪躲,状态也不是很好。 是夜,刘奇安坐于中军大帐之内,陆逊当着众将在一座沙盘上指点了几个时辰之后,方才定下如何围攻涿县的韬略。 几人虽然语气强硬,可是深知辰月背景的他们哪里敢对辰月出手。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终是准备退去。 “我知道。”南希很理解老人,她也有孩子,她发自内心的爱着他们,设身处地的想象,让她在章禾嘉、章禾渊之间做选择,她也做不来。 他想打电话给李凌凌解释清楚,可是,她会接么,那视频看着如此真实,其实就打架倒是没啥,关键是洛轩用那视频看着如此真实,其实就打架倒是没啥,关键是洛轩用红色墨水效果太逼真了……也解释不清。 周围并无人来往,院外有些飞鸟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可是看清了那些灵禽的模样,秦风瞬间被震惊到。 “还有,给我多留些药材,至于极品灵石啥的,你全带回去。夺天盟更需要。”他这一通碎碎叨叨,蓝宛儿不住拿白眼瞟他。 这次倒不是装的,谁身上被砍了五六刀,还有一刀差点将整个手臂都给砍断了,能不疼的? 如今出行,姑姑必然戴着面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甚至脾气变得暴躁敏感。。。 她这段时间很忙,真的太忙了,以至于才会忘记去关注国内的娱乐新闻,所以更没有注意到。 “明天不上课?”金大总裁被亲得始料不及,摸了摸脸拿起酒瓶随口问道。 蓝沁看着他的模样,突破了居然还显得很失落好像是没有突破一般,突破一重很容易吗? 唐叶没想到这个可恶可恨的家伙竟然有这份好心,绷着的脸略有些放松。 蓝沁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和古飞语两人一般,至于面子,至于矜持,外界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想在理会了,也不想再想那么多了。 见到林风的表情,张萌萌立即就明白这个家伙是想起来得罪自己的原因了,“哼!我们走,月月。”没有继续搭理林风,张萌萌咬碎一口银牙,拉起云月的手就准备离开。 梦境是虚幻的,但她却害怕在面对满堂春时,那些虚幻的东西再次变得真实,所以她一直在逃避着。 等到今天找到一个发泄口,憋了许久的话,便一股气全冲了出来。 “大家注意,敌人要进来了,大家注意敌人要进来了!”大门传来一声巨响。 这一切自然全都是因为昨日大长老所引起的,对于大长老古飞语若是不怨恨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是让他再选一次,他肯定不会救大长老和二长老两人。 他父母的骨灰也不在,也就是说也活着,长子尚且如此,试问作为父母,这实力该是多强? 他想了想,附近没有地方可藏,只有把它开到山里,找个可停车的地方临时性地停一下,可从山中走出来比较远,怎么办呢?为了安全起见,就是再远,他也要把车子开出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许婚事,议南征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卿少游雒阳?” 殿内,张虞与诸葛瑾亲近交谈,问道。 “董卓乱政前,瑾随叔父至雒阳游学,粗治《毛诗》、《尚书》、《左氏春秋》儒家之学,不敢言精通。董卓乱政时,中原兵乱渐起,瑾随叔父留居南阳,后又随行豫章。”诸葛瑾并无隐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道。 张虞问道:“卿既游历四方,料想当有远见。今孤初下荆州,中国将安,不知卿可有见解?” 诸葛瑾沉吟少许,说道:“自董卓乱政起,天下骚乱已有十年。十年之间,无岁不征,无年不战,烽火连天,民不望生,稼穑枯槁。大王欲安中国不难,以瑾之拙见,轻徭薄赋,劝民归田,勿伤民事,便能令百姓臣服。” “边缘尚有强寇,寇未清平,兵戈岂能入库!”张虞神情淡然,说道:“卿所言可为太平之法,而不能为兴平之术。” 诸葛瑾微思半响,说道:“试问大王起兵几载?兴起之地民众劳累否?赋税征收重富而轻贫否?” “大王南征北战,见解远超在下,料想应知其中之不同!” 此言一出,张虞不由重新打量诸葛瑾,显然诸葛瑾心有沟壑,或许才能不及超世之臣,但在劝谏上倒有一手。 “子瑜不妨直言!”张虞语气放缓,说道。 见张虞未有动怒,诸葛瑾松了口气,说道:“禀大王,大王所制赋税与两汉不同,今每户征收三石粟,绢(或布)一匹,绵五两。此赋比袁术时虽稍低,然每户民情不同,有优劣之分。豪强之家隐匿户籍,百数十人以一户上报,此法当亲豪强以薄百姓,故大王宜当革新。” 张虞微微颔首,对诸葛瑾的说法保持赞同。 当年草创基业,为了得到豪强、大族的支持,张虞有意淡化丁口、田亩数量概念,取而代之是以户来征收赋税。百姓与豪强的赋税征收金额差距不大,毕竟一千亩田与一百亩田的两家负担赋税都是一样。 这一点张虞与钟繇、杜畿等核心人员其实都有意识到,仅是因战事连年,中央无法投入太多精力,不得不沿用原有政策。 当然了,如果不是有大头盐税作为补充,张虞集团早就会出现财政紧缺的状况。 而今天下大部被征服,或许如诸葛瑾所言,可以考虑改革赋税,将赋税征收制定更加合理些,不仅能让中央拥有更多的财富,还能让底层百姓减负。 见张虞不说话,诸葛瑾壮胆说道:“而大王兴起之地为并州,并州人丁稀少,从军兵将众多,故不如降并州赋税,既不损赋税大额,又能示大王仁德之心,更能令余州士民尽心,奢求天下归一,赋税皆能减免。” “善!” 张虞点了点头,赞叹说道:“卿见解不俗,不愧受蒯越称赞。” 说着,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兖州初下,十不存一,田亩荒芜,人丁单薄,诸郡甚缺太守,今不妨出任济北郡太守。” 兖州初下,户籍总数不足十万,合并郡县并非不可。然张虞考虑到含权量问题,最终放弃合并郡县,而是选拔降人中的贤能者出任郡守或县长。 豫、荆二州中人口较多的郡县,则由追随张虞已久的文士出任,以便众人都能享受到胜利果实。毕竟手下人得不到升迁,迟早会心生怨言。 “拜谢大王!” 见张虞提拔自己出任郡守,诸葛瑾欣喜而拜。 “免礼!” 张虞虚扶了下,笑眯眯问道:“卿家中可有弟妹?” 闻言,诸葛瑾不明所以,愣了下,说道:“臣家中弟妹有四人,二妹、三妹皆已嫁为人妇。二弟、三弟尚在家中耕读。” “令弟之中可有名诸葛亮者?” “有!” 诸葛瑾如实说道:“乃臣二弟,其字孔明,恰二十岁之龄。” “孤与水镜先生畅聊时,言令弟为荆楚之俊杰,虽说年少未入仕,但却有匡扶济世之才。”张虞笑吟吟,问道:“不知与卿相比何如?” 诸葛瑾思索少许,说道:“禀大王,臣弟之才十倍于臣,天资聪慧,有宏图之大志,常好自比管仲、乐毅。” 说着,因担心张虞怀疑自己自吹自擂,诸葛瑾补充说道:“臣闻举才以贤,今诸葛亮虽为臣弟,但臣却不敢妄言。” “娶妻否?” “嗯~” 诸葛瑾迟疑了下,说道:“未有成亲,但有谈亲之家!” “既未成亲便好!” 张虞打断说道:“孤叔父膝下长女及笄,今正为其寻觅良人。孤闻令弟身高八尺,相貌俊朗,又既有才学,孤便将从妹许于令弟。” 张虞从妹即张杨长女,起兵之前,张杨妻子柳氏便生下一女。今及笄之龄,张杨有意为爱女寻良婿,登门求婚之人不少,但因张虞没松口,张杨不敢决断。而今诸葛亮没娶妻,张虞干脆做主许婚。 强行许婚诸葛亮的用意已是不用多说,如果能让诸葛亮入仕唐,张虞将得到一个忠诚度爆表的全能型人才,往后将无需为宰辅之才而忧愁。 毕竟钟繇年纪不小,加上政务之事劳累,钟繇总不能在任上干到死,总归是要退休。 依照汉代七十岁退休的规则,钟繇目前五十岁,大概有二十年的政治寿命。如果提前操劳而死,也就十余年的政治寿命。 当然了,即便钟繇能活到七十岁,张虞也很难让钟繇干满二十年。故钟繇离开丞相之位后,杜畿上位接任,诸葛亮则能等到杜畿卸任后上位。 彼时诸葛亮大概四十余岁,正值政治生涯巅峰时期,若他还在位的话,恐已是年近六旬老者,身后之事可尽管交于诸葛亮,而不用担心朝政败坏。 “啊!” 张虞所想之事,诸葛瑾不知。今他没想到能够被张虞看上,毕竟他的弟弟虽说出色,但张虞一面没见,就直接了当赐婚,实在让人惊讶 他不明白为何大王钟意自家弟弟,莫非大王已是了解过自己弟弟? “怎么?” 张虞故意问道:“卿作为兄长,莫非不能做主?” “可以做主!” 诸葛瑾犹豫说道:“大王欣赏臣弟之心,仆感激不已,能与大王结亲乃葛氏之荣。但婚姻之事还需深议,尤其大王未亲见臣弟。不知可要面见大王之后再定婚事?” “孤虽未见过孔明,但却深知令弟,婚事无需多说,便就此商定。至于召见之事,及前将军至宛城,再一并见之。”张虞不容置疑说道。 “臣代葛氏叩谢大王恩典!” 见张虞主意已定,诸葛瑾内心大喜,再次叩拜张虞。 诸葛瑾告退之后,张虞午休用膳,中间再小眯半响,便召见陈国武将。 依照官职高低,张虞先接见黄忠。 黄忠虽说年岁已大,但张虞却知黄忠老而弥坚之特性,能在定军山斩夏侯渊可见武艺之不俗,故有意重用。而黄忠虽心念故主,但见张虞既娶袁氏女为妃,又善待袁氏一族,于是便答应为张虞效力。 张虞拜黄忠为定海将军,统领水师兵马五千之众,屯兵于樊城。 黄忠告退之余,张虞接见了王威、韩晞二将。 王威与徐晃出身相同,皆为郡吏。袁术入主荆州,王威凭讨贼之功,被袁术所赏识,后续一路升迁至将军。在袁耀归降前,王威属于是少有的主战派,建议突袭张虞,仅是无人愿意听取。 张虞与之策对,见王威对答如流,在军事见解上别有独到之处,纵不及文聘,其之差距也不大。欣赏之下,张虞拜为中郎将,督领水师五千人。 韩晞,南阳韩氏子弟,少读兵书,颇有见解。其先祖为东汉开国元勋韩歆,甚至能可追溯到韩王室,属于是南阳郡豪强。 一番交谈下来,韩晞见识谈不上长远,指挥用兵谈上不高明,于是张虞拜授行中郎将。归由王威统领。 临近天黑时,方才轮到韩浩觐见。 “今孤初下荆州,江南三寇未除,不知元嗣有何见解?”张虞问道。 韩浩沉吟良久,说道:“欲平三寇,无水师不能平寇。昔孙坚伐巴蜀,大舟随孙氏入蜀,故大王今需修缮舟舸。而修缮舟舸,组建水师非一时之功,如以一岁建舟,次年操练,快者二岁可用水师,慢者三载可伐贼。” “舟舸修缮旷日持久,兵马留守边疆耗粮巨大。以浩之见,大王可令兵卒军屯于肥沃之地,积累谷食。时水师历经数载而成,则军屯已有成效,届时征讨贼寇将无运粮之劳,大王必能兼灭群贼,克平天下。” 张虞点了点头,欣赏说道:“元嗣之策是为良见。大军用度关键在于军粮,军粮如若充足,讨平贼寇易也。无需转运之劳,岂不便捷!” “军屯之事既由君所提,便由卿负责荆州军屯之事。。” 韩浩所献的军屯计策,为张虞解决了留兵驻守问题。毕竟留兵在边疆驻守,关键在于军粮供给。从中原调兵粮太遥远,如果本地能自产供给,则能节省不少军粮。 故韩浩建议让唐军趁修缮舟舸之时,让士兵军屯种田,既能解决军粮,又能当后续征讨之粮,不失为高明之见。 第二百三十五章宁降张而不降刘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南郡,江陵。 太守惠衢站在城上,望着城外万余人刘备兵马,黑鸦鸦一片看着他心生畏惧。 “荆州牧大军至此,你等还不速速归降!” 张飞单枪匹马,率兵逼近城下,高声恐吓说道:“你主袁术被张虞所擒,长沙袁奂被刘荆州所斩。宛城危在旦夕,已无兵马来援,城中之人如能及时归降,刘荆州破城不杀。” “杀!” “杀!” 数千兵卒列阵抬举兵器,沉声齐呼,不断向江陵兵民施加压力。 见齐呼之声震动之响,郡守惠衢被吓着脸色苍白,纵是寒冬十一月,他额头都能溢出汗水。 “兵威震人啊!!” 惠衢用巾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谓左右说道:“今陛下被张虞所擒,宛城公卿自顾不暇。刘备挟大兵而来,城中兵马仅有两千老弱,不如献城归降以得太平。” “可依太守所言!” 主簿说道:“袁奂不能敌刘备,何况你我?今城中兵马寡少,不足以据守,出降刘备可无性命之忧。” “不可!” 功曹王干连连摇头,说道:“府君,唐王擒获陛下,今宛城人心思降。以干所料,宛城迟早被唐王所据。宛城如下,唐王必征刘备,而我江陵为伐南之关键,唐王岂会不遣兵马救援。况降唐王能得富贵,而若降刘,及被唐王所破,反恐有性命之危。” 惠衢满脸担忧,说道:“唐王初下宛城,必是安抚人心为上,恐唐王顾不得你我。关键今下城中兵马仅有两千余众,而刘备大军近有两万人,敌十倍于我,安能久守?” “这~” 王干不知如何回答,遂看向相貌平凡,却气质出众的士人,问道:“士元可有高见?” “士元一向足智多谋,今危急之时,可有保全你我之见?”惠衢同样看向庞统,关切问道。 庞统捋须而思,笑道:“以统观之,今下形势并非危急,反而乃是天予府君一桩大富贵。” “哦!” 惠衢不能理解,问道:“卿何出此言?” 庞统指着沉下叫嚣的刘备军,说道:“刘备初破长沙,便兴兵而来,可见其用兵仓促。江陵城高沟深,如若全心固守,刘备纵起兵马围攻,亦不能破城。况我军兵马虽少,但霍笃有勇略,高翔有胆气。今府君如能重用霍、高二校尉,令民众坚守御敌,足以令刘备望城而叹。” “且如王功曹所言,唐王志在天下,今岂会无视江陵?” 说着,庞统笑了笑,说道:“以统之见,不出半月,唐王大军必来,江陵之围自解。而府君凭寡少之兵而御强敌,必能得唐王器重,时富贵难以预料尔!” “士元之言不无道理,望请府君慎行。”王干劝道。 “好!” 惠衢咬了咬牙,说道:“传令于城中兵吏,言唐王已至宛城,援军不日便至。今如能守住江陵,人人皆是有赏。” “遵命!” “王功曹开城中府库,赐钱粮于兵卒,以励兵将奋勇杀敌!” “诺!” “来人,传霍笃、高翔兄弟至城上,本府将委拜二人为行中郎将。” “诺!” 既有坚守之心,惠衢果断布置城防。毕竟惠衢能在乱世中被袁术赏识,出任荆州重镇南郡郡守便可见其才能不弱。 “府君,刘备遣使至城下,欲劝府君归降。”兵卒来报。 惠衢神情骤变,厉声说道:“告诉使者,言本朝虽说倾覆,但却非刘备所能欺。且陈已亡,刘氏岂能久存,迟早被唐王所灭。” “诺!” 见惠衢变脸迅速,左右属官不得不感慨惠衢的善变。刚刚还犹豫是否归降,而今却如此硬气,实令人意想不到。 且不说惠衢专心布置城防,而今使者已将情况回禀刘备。 “主公,南郡守惠衢不降,言陈灭亡之后,唐人将统天下,与其归降主公,不如归降唐人。”使者说道。 闻言,刘备神情微变,他没想到惠衢如此硬气,在国家几近灭亡之时,竟还誓死不降。 “正方,今有何高见?”刘备问道。 李严望着坚固的江陵城墙,沉吟良久,说道:“今有新闻传至,言曹操兴兵破豫章,正率兵围攻江夏之黄祖。故以形势观之,陈国归降张虞已成定局,我军围江陵,曹操伐黄祖。因此张虞如闻消息,必会遣兵马救援惠衢与黄祖。” “唐人既会遣兵解围,那么且看主公能否打下江陵了!” 刘备眉头皱起,说道:“江陵城坚固且高,引江水为池,又南临江水,三面环陆,实乃易守难攻之城。欲破江陵城,强攻实乃下策。” 李严说道:“筑土山而攻江陵,可为破城之策。但筑土山却为耗时之策,无一、二月莫能成事。而除筑土山之策外,修建器械亦需时间。而严恐土山未立,唐人援兵便至。” “既然如此,岂不是破不了江陵城?”刘备问道。 李严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可先围困江陵,并修建器械,如器械成而敌未至,便能破城尔!” “若敌至而器械未成呢?”刘备反问道。 “唐人兵马强劲,远道兼程而来,主公兵马受其牵制,恐无破城之希望。故以严之见,主公可先围困江陵,并迁南郡百姓至江南,以免有未得城又未得民之事。”李严说道。 “迁民吗?” 刘备迟疑说道:“百姓心念故居,岂会无故随我南下?” “陈兵常劫掠乡人,百姓多恶之。南郡民众不识张虞兵马虚实,主公散布谣言,便能引起百姓恐慌南逃。南郡人口殷实,主公如能得之,虽未得城,但能有民众强壮爪牙。若让唐人得之,则是为伐楚之前兵。”李严说道。 “只得如此了!” 刘备惆怅点头,只得采用李严的建议。 从李严的角度出发没有大问题,人口就是兵源,江南人口少,刘备若想自强,必须拥有更多人口。如果江陵城打不下来,不能白跑一趟,肯定要将南郡百姓南迁。 在刘备围攻江陵时,曹操则是大涨雄风。 曹操率兵至江夏,先进至黄祖屯兵的沙羡。黄祖惧怕曹操,与袁嗣、黄猗二人率军舍弃南岸,遂逃至北岸的却月城,准备凭却月城以据曹操。 今黄祖舍弃沙羡,逃至却月城,可以说将江夏的南岸诸县让于曹操。而曹操一路深入,几乎威不可挡。 却月城为东汉时期所筑,周回180步,高6尺,修筑于鲁山口上,直临汉江口,是为易守难攻之地。 夏口为夏水之口,然夏水又称为汉水,夏口与汉口是为同地。因此夏口准确说是一个地点,故却月城可以夏口城称之。 曹操扎营在南岸蛇山,自思破城之策。而黄祖在却月城中却饱受煎熬,与袁嗣、黄猗二人商谈大事。 “曹操兵马深入江夏,几乎威不可阻。我江夏之兵非曹氏之敌,今唐王若不遣兵救援,恐却月城不能守。”黄祖心烦踱步说道。 黄猗恐黄祖再弃城而逃,急忙说道:“却月城遏夏口出入,如让曹操得之,其势力将侵入荆州,兵锋能入襄阳。将军深受唐王器重,授拜楼船将军,当固守城池,莫要让曹操取之。” “不仅于此,刘备已破长沙,如让曹操下江夏,将能与刘备西连,时局势逆于唐王,而将军将恐难得唐王器重。” 黄祖负手踱步说道:“我岂会不知道却月城之重,仅是城中少粮,兵马士气低迷,舟舸不及曹操雄伟。如若固守,不知唐王援兵多久能到?” 黄猗沉吟少许,说道:“依脚程而言,唐王已至宛城。如至宛城,知曹操兵马进犯,必会派遣援兵。虽说唐人不识水性,但我军兵马在江北,而曹操兵在江南,如得援兵,夏口之围自解尔!” 袁嗣微微颔首,说道:“曹操虽说用兵如孙吴,但欲破坚守之城而非易事。黄将军如能守住夏口,唐王必会重赏。况国中知水师者不多,欲灭曹操非仰仗将军不可。” “是啊!” 黄猗吹捧说道:“将军守江陵射杀孙坚,威震巴蜀。今至夏口用兵,如能令曹操不得深入,又将名扬吴楚。唐王欲平天下,必用将军治水师。” “半月之内,应有援兵消息,劳将军暂忍之!” 在二人的劝说下,黄祖渐渐平复心情,说道:“曹操远离江东,兵马众多来袭,粮草辎重日费众多。今唐王兵马能至,据城固守一月,便能击退曹操。而退曹操兵马,唐王如能大兴水师,以长江上游之势,顺江直下,便能荡平江东。” “报!” 在黄祖谈话期间,侍从快步而来,禀告道:“禀将军,据城外斥候言,他乃麴义帐下候骑。他部兵马初出随县,恐将军不知援兵情况,今由他率先传令。” 闻言,黄祖神色骤喜,谓左右说道:“麴义乃河北名将,我多有耳闻,今他能来救我,夏口暂无大忧。” 说着,黄祖吩咐部下,说道:“速将援兵消息告于众人,以振奋兵将士气。另让苏飞加固城池,纵敌焚烧舟舸,无我军令亦不得出战,” “诺!” 第二百三十六章奔袭解围 - 暮汉昭唐 - 周府 江陵道上,九千步骑打旗列队行进。 庞德策马奔驰而来,急声说道:“将军,据斥候昼夜南下所探,城中仅有两千郡兵,而刘备率兵马万余人已重围江陵。不仅于此,贼人扬言我军屠戮甚众,引士民惶恐,舍家弃业,叛逃江南。” 马超挽停缰绳,问道:“敌寇已围江陵几日?” “刘备围江陵已有十日,兵马修筑器械以为攻城之用,另散兵马出营掠民南下。”庞德说道。 马超驻马于路侧,微思少许,说道:“刘备遣将出营掠兵,其大营必然空虚。而今敌在明,而我在暗,如能趁刘备无备之时,奔袭敌军大营,必能大破刘备,以解江陵之围。” 望着行军缓慢的陈国降卒,庞德蹙眉说道:“步骑行军缓慢,今实难昼夜兼行。” 马超有了决断,看向侍从,说道:“急请文聘来此议事。” “诺!” 少许,便见文聘与侍从数人赶来,与马超、庞德二人会面。 马超向其拱了拱手,便直言说道:“据南下候骑急报,刘备围困江陵已有十日,兵马虽有万余人,但既修器械,又分兵掠民,以超所料刘备大营必然空虚。我军如能突袭敌营,必能大破刘备,江陵之围自解。” 文聘沉吟了下,说道:“刘备下长沙不久,便兴兵北上南郡,其意夺取江陵,以此而据大王。故刘备前来仓促,将军率骑突袭刘备,建功已是不难。仅是今距江陵尚有两百里路,除非将军率骑兼程一日能至,否则以步骑行军之脚程恐会被刘备所察觉。” “以某之见,我军兵至,刘备所部自逃,或许更为稳妥!” “破刘备何须万人,凭超麾下四千精骑便够。” 马超用鞭指着行军的唐骑,豪言说道:“莫说日行两百里,三百里路一日亦能至。” 见马超突袭刘备之心坚定,文聘只得说道:“既然如此,将军率骑兼行,聘率步卒为将军押后。” “善!” 聊了些细节,文聘返回本部军中。 马超望着文聘的背影,谓庞德说道:“文聘之计名为稳妥,恐是怕我不分功于他。然今无水上用兵,安能分功于降人!” 庞德并不认可,说道:“文聘非贪功之人,今献稳妥之策,无非恐负大王之托。然君既有破敌方略,文聘又岂会不从。” 见庞德驳斥自己,马超欲动怒呵斥。考虑到庞德已非父亲的部下,只得瞪了眼庞德便郁闷而走。 自马腾归顺张虞以来,马家军就被拆成四分五裂,庞德与马岱分领一支,为孟宁之部下;马超分领一支,归由张虞调遣。 在张虞有意的扶持下,马岱在击退公孙度之后,在军中威望渐起,今追随张辽坐镇淮北。之前张虞趁神府军成立,拆封马岱与庞德二人,将庞德调入神府军中任骑将。 因此在经一系列的升迁调整,马家军被张虞拆着稀碎,今二人共事,虽以马超为主将,庞德为副将,但主副手之分,又非君臣之分。况马超又非马腾,今怎会让庞德心服呢! 口舌纠纷为个人矛盾,马超、庞德二将尚知今需以大事为重,故今岂会让情绪影响作战。二人合计一番,遂统四千精骑昼夜南下,直奔江陵而去。 在唐骑昼夜急驰之际,刘备正听部下商讨军情。 “今共拢得多少百姓?” 大帐内,刘备坐于马扎上,向李严问道。 “主公,南郡人口殷实,遣兵下乡劝百姓南下,前后共收拢八、九万人。近日已有两万多名百姓渡江,今由简雍暂安置于油江口。余者六、七万人尚在路上,或在大营中,再过几日便能悉数运过大江。”李严说道。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待局势稍安,将百姓安置于肥沃之地,让百姓自行耕作,三年不收赋税。” “主公仁德!”李严恭维了句。 “翼德,江陵城中可有消息?”刘备继续问道。 “城防严密,不见骚乱!” 张飞请战说道:“今江陵不降,飞愿率兵攻之。” “莫急!” 刘备略有担忧,说道:“江陵距宛城虽有上千里,但依脚程而言,唐军兵马已是南下。若急于攻城,兵马折损颇多,恐无法抵御唐军。” 说着,刘备想起一事,问道:“长沙情况何如?许久未得云长上报。” “长沙渐安,关将军编练降人,欲待人心安稳时,乘舟渡江以助主公。”李严回忆片刻,说道:“据长沙新报,言曹操兵围夏口,遣使至长沙,求与主公联盟,共抗张虞。” 刘备笑道:“实如军师之言,曹操忧心张虞,急于与我军结盟。” 顿了顿,刘备说道:“让使者在长沙稍候,待江陵事了,再与之商谈。” “另有一事恐需令主公知晓!”李严说道。 “何事?” “巴东太守孙静率兵出三峡,夺取夷陵与虎牙山。”李严说道。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陈国衰微,众者皆欲趁虚而夺郡县,孙氏亦不能免。我军不取巴蜀,夷陵于你我无用。及与曹操使者会面,再西联孙策,以成三家联盟之势。” 说着,刘备看向众人,说道:“将民运抵油江口后,兵马便聚于江陵,看能否在唐军抵达之前,一鼓作气而破城。” “诺!”众人齐声而应。 是日,转至黑夜,篝火点起。刘备军营伫立于江畔,南为水寨,北为陆寨。 寅时,距刘备军营二十里外的原野上,唐骑席地而坐,尽可能恢复精力。 “报!” 一骑而回,因天晚夜黑,下马时差点摔倒。 斥候从地上踉跄爬起,说道:“将军,南楚军大营松懈,多有兵卒在外掠民未归。” 闻言,马超霍然而起,沉声道:“传令,全军突袭刘备大营!” 庞德上前说道:“另有半数骑卒未至,今是否等等!” “敌军无备,实乃天助也!” 马超声音沉重说道:“今刘备未有察觉,若不用兵,待刘备察觉时,则前功尽弃。我军千余骑先行,捣毁营寨,余者兵马后至,再杀入营中,纵不能擒刘备,亦能大破敌寇。我意已决,进军破敌!” “诺!” 军令下达,唐骑立刻备战进军。 庞德率精骑五百为先锋,马超率一千五百骑为居中,后续两千骑随步禄狐突利后至,共有四千唐军精骑,突袭南楚军营。 天至平旦前,天色愈发黑暗。庞德借助黑夜掩护,五百人摸至南楚营外。 因急于迁民过江,营垒没有挖壕沟,而是以鹿角扎营,内附木栅为墙。而在营垒内外,仅有少数兵马戍卫。 为了防止马匹被发现,庞德率五百人下马,潜行至营边。 “吹号!” 号角声一响,数十人持斧握刀用力劈砍鹿角。后续四百余人上前,手持骑弓,对着巡营的兵卒便射。惨叫声顿时划破寂静的营垒,随之营中惊起鸣金声。 很快,随着鹿角被打开,唐军兵马开始有了动作。 漆黑的大地上,马超率千余骑策马奔驰,犹如一条长龙撞入南楚军营。而那雷霆般的马蹄声扣人心弦,极大震慑南楚军中的兵卒。 沿途中,唐骑点火焚烧营寨,或挥舞刀矛杀敌。 南楚军士卒连月用兵,先战长沙,再围江陵,身心俱疲。况江陵城中兵马稀少,故防备甚少。今突遭突袭,心慌意乱,又见马蹄声四起,好似敌骑四面围击,根本不知来了多少人。 当然了,更重要南楚兵马缺乏经历大规模厮杀,以及面对大规模骑兵夜袭的的经验,众人四散奔走,哀嚎乱窜,恍如无头苍蝇。 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乱作一团,根本无法抵御唐骑的袭扰。故今军官们不用多说,因部下四散而走之故,根本无法聚集。他们在唐骑的冲击下,也不得不随着人流尔而涌动,甚至都差点互相残杀起来。 “杀!” 两千唐军在南楚营中作乱,骑手见人便杀,点火烧营,火焰之下,营垒愈发骚乱。以至于影响到寨中的百姓,引发了更大规模的骚乱。 “主公,快走!” 中军大帐内,刘备被惊醒。便见亲兵传入大帐。 “怎么回事?” “唐军夜袭我军大营!” 亲兵帮刘备穿戴甲胄,连忙说道:“我军各部溃散,不知敌军数目,主公宜需登船出走避难!” “军师何在?” 刘备随便裹了下甲胄,狼狈问道。 “军师已是被人护送至船上,主公速至大舟避难。”亲卫簇拥刘备出帐,说道。 见营中到处奔走的麾下兵马,刘备内心虽在疼痛,但碍于形势之故,却也只得自顾不暇。 “莫要走脱了刘备!” 黑夜中,唐骑声音此起彼伏,不断在悬赏刘备。 见状,刘备不敢久留,在亲卫的保护下,欲登上舟舸避难。然舟舸可避难,刘备与亲卫能知,其他兵卒岂会不知。 当刘备至江岸时,已有不少人堵塞道路,欲拥挤登船。 “噗嗤!” “让开!” 亲卫果断挥刀砍断阻挡刘备上船兵卒的手臂,惨痛声响起,震慑了大多数人。而有了血淋淋的威慑,刘备得以安然上船。 登上了船,望着营地被大火所烧,这让刘备不忍拍舷而叹。唐军来得太快了,他根本没有准备! 第二百三十七章海滨军情 - 暮汉昭唐 - 周府 马超昼夜奔袭两百里,以四千精骑突袭刘备大营,斩首上千余人,俘虏兵民两万余人,缴获辎重众多,可谓大获全胜。而刘备率败军两千余人避走至公安,并遣人急招江北诸部渡河。 次日,得知刘备大营被破消息,诸部兵马舍民而逃,趁唐军兵卒未发觉之时,撤至公安屯兵。稍后清点一番损失,除扔在江北的几万百姓外,兵卒死伤三千人,让刘备肉疼不已。 马超则是在击破刘备之后,率兵入驻江陵。并在庞德的建议下,严肃军纪,并让民众自行归乡,不准兵卒劫掠。南郡兵民见唐人与陈人不同,军纪颇好,不掳掠,不抢劫,遂是安心不少。 刘备站在油江口,望着江对岸的城池,不禁长叹了口气。 “主公!” “正方!” 刘备望江吐气,说道:“唐军善奔走,恕我未能预料。幸外出迁民诸部未有兵败,否则我军死伤惨重尔!” “昨夜之役,唐骑之骁勇,果如主公所言。但今舟舸水师在此,唐人却非我军之敌。”李严说道。 “一家之力尚不足与唐人抗衡,还需尽快与曹操、孙策二人联络。” 沉吟了下,刘备说道:“请曹操使者至此,商议两家联盟用兵之事。稍后再共使巴蜀,与孙家定下盟约。” 李严微微颔首,说道:“南楚之中武陵郡尚未归降,今主公屯兵于油江,可别遣一将讨武陵。南楚四郡归附,主公治抚之,或能出四万兵马。而曹操坐拥扬州,能有兵马十万,而孙氏能出兵马五六万,三家能出二十万大军,以此将能与唐人同分天下。” “希望如此!” 刘备精神振作,询问道:“今能否联络士燮,看他是否愿意出兵?如士燮若能用兵,其交岭虽距荆州遥远,但至少可鼓吹声势,令张虞因此而生畏。” “不妨一试!” “善!” 刘备点头说道:“令翼德率兵三千征讨武陵,我军屯兵油江口,以牵制唐军兵马,并让云长尽快调兵至此。” 顿了顿,刘备看向李严,说道:“军师既怀大才,今暂督四郡赋税,以供给大军。” “诺!”李严欣喜而应。 莫看刘备好似拥有荆南四郡,但因立足太晚,及根基不深之故,刘备在荆南四郡的统治比较薄弱。因此刘备兵败江陵之后,他无力再次北上,只得先经营好内部,并与曹、孙两家商定盟约。 且不说刘备被马超之后,准备窝在荆南发育。而今马超已将击败刘备的军报,昼夜兼程送至宛城。 “马超用兵骁勇,善扑战机,昼夜奔驰两百里,一举击破刘备大营,壮哉!” 荀攸通读军报,笑道:“恭贺大王喜得良将,马超加以调教,今后或能如文远将军,为大王帐下骁将。” 贾诩捋须而笑,说道:“马超击破刘备,俘虏兵民两万多人,解救南迁楚民,南郡今将无忧尔。另有麴义兵至夏口,黄祖有五千精兵为援,曹操久伐而不下,迟早撤军南归。” 张虞略有惋惜,说道:“可惜水师初建,尚不能与之抗衡。否则刘备败走时,水师席卷南下,将能一举收复荆南。荆南如下,江东无险可守,迟早将亡于孤之手。” “大王年纪尚轻,方才三旬有余,而曹、刘皆已长于大王。今虽不能下宛城,但三年之后必能有天下。”贾诩安抚说道:“当下安抚江汉诸郡,及降安中原方是关键。” “只得再等等了!” 张虞盯着墙上的舆图,问道:“今满宠、郦嵩可有新军情传至!” “有!” 荀攸说道:“袁谭夺取临淄之后,招揽袁尚旧部,被满宠率兵所破。今袁谭被困于临淄,满宠率兵马重围筑垒,袁谭迟早授首。袁尚兵败之后,遣牵招求高干出兵,然高干拒绝出兵,并欲谋害牵招。” “牵招惧高干谋害,又见袁尚大势已去,遂单骑投靠郦嵩。而袁尚走投无路之下,率残部数浮海南至扬州,以求曹操庇护。另外据军报言,袁熙被郦嵩所败,潜汶水出逃后,南走扬州,同投奔曹操。” “当前,郦嵩兵下泰山,正征讨高干兵马。如高干、臧霸被破,郦嵩则能顺势征陶商,一役而下徐州。连同青州之地,则海滨二州安矣!” 张虞已经告诉郦嵩、满宠二人,不接受有条件投降,只接受无条件投降。毕竟幽州之刘和、兖州之吕布,因半独立的问题已经让张虞时常头疼。而今唐军兵马众多,不可能允许半独立的势力存在。尤其是像历史上的泰山诸将的情况,不允许在唐国中出现。 其实如果仔细深究,曹操不能统一天下的原因,除了赤壁兵败外,另一关键因素,便是徐州地区存在独立性极强的臧霸、尹礼、孙观等泰山诸将。 依照正常来说,徐州拥有良好的港口,从春秋至秦汉时期,一直是华夏重要的造船地。因此曹操如果能掌握徐州地区,依托徐州沿海人口,其实能够打造出一支水师舰队。配合荆州地区水师,从淮南、荆州两地共进,南方所依仗的水军优势将不复存在。 蒙元灭南宋时,因巴蜀打不下之故,便选择从襄樊突破,时发两路大军一出荆州,二出扬州,方才一举灭亡南宋。 因此不管是为了减少治理麻烦,还是说为了更好灭曹。张虞都不可能允许泰山诸将半独立,如果真有心归降,除非说放弃割据地盘,兵马听候唐军调配。 张虞说道:“告诉满宠,如他破袁谭,务必清剿青州贼寇,令海疆无患。另有必要时,可让张燕自率一军南下,助郦嵩征讨高干、陶商。” “传话于郦嵩,今唐军兵马众多,无需急于用险,稳扎稳打便能取胜。若高干与臧霸联合,敌将众多,不妨离间之,敌寇军心离散,一役便能取胜。” “诺!” 满宠凭一人便击败袁谭、袁尚兄弟,甚至目前距一统青州已是不远,故可见满宠用兵之精彩。 相比之下,郦嵩有吕布帮忙打兖州都花了那么久,二者差距颇是明显。今若不多帮帮郦嵩,估计打势力众多的徐州会更难。但郦嵩不是没优点,就是懂得能团结部下,也能懂得采纳计策。 “大王!” 郭图瞧了眼军报,说道:“孙策遣孙静东进,夺取夷陵、虎牙山之险。而夷陵为入蜀必经之地,是否让马超率兵西击。”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刘备屯兵于油江口,今不宜妄动。况夷陵虽为入蜀之口,但我军如若灭蜀,只得从汉中南下,莫能从荆州西进!” 夷陵出入巴蜀,其道路为水道,今唐国水师暂时没能力从长江西进。即便有能力西进,有刘备在荆南蹲着,估计水师一入三峡,刘备就会派兵封锁,自己水师将不战自败。 故夷陵对唐而言,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今孙静既然夺去,那便让孙策暂时保管一段时间。 “大王,曹操兵马在夏口,是否让文远将军率部渡淮,看能否夺取寿春。纵不能夺取寿春,亦能掠淮南人口,以弱曹操之力。”荀攸思索半响,说道:“曹操若知淮南有危,将会撤军远遁,时荆州将无兵患。” “可行!” 第二百三十八章佳婿诸葛 - 暮汉昭唐 - 周府 神武元年冬,宛城。 “此乃孤为姜妹所选之夫,!” 张虞指着身高八尺有余,容貌儒伟的年轻人,笑道:“不知叔父满意否?” 张杨上下打量诸葛亮,赞叹说道:“中国之中竟有如此俊伟郎君,当真少见啊!” 说着,张杨问道:“荆州少有诸葛氏,不知孔明祖籍何地?家中亲眷多寡?” 诸葛亮微挺身子,神情恭敬,答道:“仆为徐州琅琊阳都人,本祖本姓为葛,初从诸县迁至阳都,故以诸葛氏自称。先祖丰为前汉元帝司隶校尉,祖父为琅琊郡吏,父为泰山郡丞。至于家眷,今上有二姐,兄弟各有一人。” 诸葛氏在两汉时期称不上为大族,即便在琅琊郡也不及王氏出名。差不多只能算是郡一级的士族。另外诸葛亮的先祖诸葛丰能出任司隶校尉,则是多亏了琅琊人王吉与贡禹二人的扶持。 “出生清流,兄姐齐备,是为良人!” 张杨点评了下,以岳父姿态问道:“卿才学何如?” “亮治《管子》《商君书》《韩非子》等典籍,浏览各家经学,然却不善寻章问句。经济、军事、刑法、政务,亮皆通之。”诸葛亮倒不谦虚,一切如实而言。 蒯越补充说道:“前将军,孔明年岁虽轻,但却在荆州之中却享有盛名。旧时袁公路在时,便欲征辟孔明为官。” 诸葛亮的婚事由不得他做主,自张虞有意将从妹许配于诸葛亮以来,南郡大族争先表态,如有姻亲之交的蒯、庞两大士族便主动出面,表示愿替诸葛亮出彩礼钱,置办屋舍,以帮诸葛氏娶妻。 黄氏不用多说,自知不敢与张氏抢婿,暗中让人告诉诸葛瑾,表示黄氏女丑,配不上诸葛亮。而蔡氏因之前瞧不上诸葛氏,只得惋惜以前没有将葛氏女娶回家。 因此,为了促成诸葛亮的婚事,蒯越主动在旁陪侍搭话,生怕张杨看不上诸葛亮。 张杨咧嘴笑了笑,说道:“某粗鄙武夫,不识儒学典籍,今时不过随口一问。” 张杨对女婿的要求不高,有学问,像貌过得去,重要是非罪人之后。今诸葛亮相貌颜值自是出众,而家世虽非州郡大族,但世代为郡吏,说明有家学传承,故张杨甚是满意。 当然了,张虞的意见至关重要。毕竟皇族子女几乎皆需政治联姻,今张虞膝下女儿太小,只得让张杨长女出面婚配。而且张虞也暗中承诺过张杨,及他称帝时,从妹张姜便会封为公主。 说着,张杨看向张虞,问道:“不知大王以为何如?” 张虞抿了口茶,问道:“孔明,今后有何打算,可愿出仕为官?” 诸葛亮迟疑了下,说道:“禀大王,亮学识尚浅,今有意先游学,知天下之事,方能学以致用。” “有大志!” 张虞称赞了声,说道:“中土士大夫众多,今中国初安,孤欲广搜典籍,以为流传之用。孔明既有心游学,不烦先至长安成家,之后再至关东访学,或是至关西游历,如此既然增长见识,亦能访得名师。” 诸葛亮沉吟良久,拱手说道:“多谢大王关照。” “彩礼之事,我张氏别无所求。孔明能以诚心待我从妹便好,往后张、葛便为一族,望卿勉之!”张虞说道。 “谢大王!”诸葛亮感激道。 彩礼之事,其实不单单存在于后世,汉代彩礼同样不低。 张虞娶王霁时,其彩礼与婚礼之事,便花了张氏多年积攒的财富。而今诸葛氏娶公主为妻,不靠姻亲之家接济,别说彩礼钱了,估计操办婚礼的钱都没。 张虞让诸葛亮免去彩礼钱,看似为件小事,但对诸葛氏而言却是一件大事。故诸葛亮虽与张虞聊着不多,却能感觉到张虞对他的器重与爱护,让诸葛亮发自内心感谢。 “善!” 聊完从妹的婚事,张虞看向吕布,笑道:“奉先以为叔父之婿何如?” “有俊颜,又为博学之士,张君喜得良婿!” 吕布说道:“今大王将统天下,日后非武人建功之时,乃是文人显赫之际,孔明前途不可限量!” “奉先之婿富贵无忧,何须羡慕在下!”张杨玩笑道。 “有理!” 吕布识趣说道:“布能得佳婿,皆赖大王厚恩。” 张虞笑了笑,说道:“君女淑慧,有君容颜,我父甚爱之!” “不知叔父身体何如?”吕布问道。 “腿脚行动不便,常年居于宫府之中。思量家乡故人,如见奉先,必会欢喜!”张虞说道。 “十余年未见叔父,今若归京必要拜会一番。” 张虞笑眯眯问道:“就恐奉先厮杀一生,今时不得闲!” “闲与不贤,皆听大王差遣!”吕布脑筋微动,说道。 “奉先名声威震中原,孤岂会无意重用?” 张虞故作沉吟了下,说道:“今曹操兵犯夏口,而孤已遣名将麴义支援,但曹操兵马未撤。孤今思来,非名声显赫者,不能逼退曹操,故恐需奉先代孤率兵南巡。” 见张虞果真急需自己,吕布脸上顿浮笑容,拱手说道:“大王所命,布愿从之。” “善!” 张虞笑道:“奉先可率本部兵马南下,粮草由孤遣人供给。” “诺!” 吕布兵马有万人,应张虞所令,留五千兵马于郦嵩,自率五千兵马前来宛城,故吕布手上自有一支兵马。 “孤闻奉先麾下陈宫有大智,今不知此人何在?”张虞问道。 “仆在!” 陈宫从跪坐的席上出列,向张虞作揖。 张虞打量身形消瘦的陈宫,问道:“公少年闻名,足智多谋。旧时连袁术以拒曹操,是为不得已之事。今既为唐人,不知有何所求?” 瞄着面容和煦的张虞,陈宫后背冷汗涓涓。莫看张虞刚刚用温和的口吻说话,但却在敲打他。连袁术以抗曹操不过是含蓄之语,实际情况是在暗示他之前投靠袁术之事。 陈宫身形愈曲,说道:“既为王臣,便奉王命,宫听大王差遣!” 见陈宫识趣,张虞说道:“卿久与曹操交手,料想是以兵略见长。今右将军帐中无军师监辅,卿不妨以之职,辅佐右将军坐镇淮北,负责军机参谋,与军务料理之事。” 听闻枢密院左军师之职,陈宫迷茫了下,但很快从职务中推算出此官应是不低。 “谢大王委以重任!” 张虞进行人事操作的目的在于拆分以吕布、陈宫二人为首的武装集团,以便他控制且治理兖州诸郡。 如吕布是兖州外来人,重点在于军权上。而陈宫作为兖州地头蛇,有之前的事迹,今调入中央任职,实在让张虞膈应,且容易为兖州大族发声。若留在兖州将容易影响杨沛治理州郡,因此让陈宫负责军事颇是合理。 至于让陈宫去对付曹操,算是张虞久思之下,能够为他找到合适的官职。陈宫与曹操的恩怨难以细言,故不如让他辅佐张辽,专心征讨曹操。 因有军政之事需处理,吕布、陈宫、诸葛亮等人识趣退下。 “大王,文聘已至南郡,与马超共报,言南郡太守惠衢有坚守、抚民之功,功曹庞统献有御敌之策,王干有劝谏之功,校尉霍笃、高翔与麾下部曲守城有功。”荀攸上报说道:“大王恐需下诏抚恤,以收忠诚之士人心。”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召惠衢、庞统二人至宛城,孤亲自抚恤。余者有功之人,如高翔、霍笃出任都尉,归由步禄狐突利统率。令马超、庞德撤军,留文聘率军守江陵,出任南郡太守,以步禄狐突利出任副将。” “大王,文聘为初降之人,今骤而提拔为大将,坐镇江陵,恐会有所不妥!”荀攸迟疑道。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知荆州地理者少,今不得不用文聘。况文聘为荆州义士,今岂会投刘?” “但南郡为户籍殷实之地,治下人口多达数十万,今由文聘出任太守,诸将恐会不满!”荀攸又说道。 “南郡广袤,一将坐镇,难以处处顾及。今将南郡析分出襄阳郡,以襄阳为治,并将州治迁于襄阳,稍后再委郡守与刺史。” 张虞说道:“昔汉武帝初设荆州,因荆州地广人稀,故江北之地仅有南阳、南、江夏三郡,荆南仅有四郡。而今荆州人口富庶,南阳析分南乡,南郡又岂能不析分之?” 张虞将冀州拆成两州,荆、豫两州人口同样殷实,张虞又岂能不拆分? 在张虞的考虑中,荆州诸郡皆需拆分与重组,后续如有必要可以与益、扬二州拼凑,再加设一州。毕竟相比中原四州而言,广袤的南方仅四州,既不利于南方开发,也不利于中央深入控制南方。 见张虞选文聘为将之心坚决,荀攸不再多言,而是问道:“大王令韩浩、黄忠、王威等将拣选兵马,今诸将拣选旧部已成,上疏询问驻扎于何地?” 顿了顿,荀攸补充道:“臣以为可在汉水挑选河岸扎营,以便支援前线,与操习水师。” “准卿所言。” 张虞直接说道:“并令徐晃出任荆州都督,节制荆州诸军事。” “诺!” 第二百三十九章学医救不了天下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十二月,夏口。 “吕布竟到夏口了?” 大帐内,曹操发出惊讶之声,神情为之渐沉。 他没想到昔与之纠缠于兖州的吕布,今不仅臣服于张虞,还受张虞差遣征讨自己。 “看来中原几被张虞所有!” 曹操踱步而叹,说道:“如实而言,今形势不出我之所料。先前袁术被张虞一役而擒,陈人举国而降,齐袁不能齐心,吕布又怎敢不受张虞诏令。” “丞相,晔闻吕布长女嫁于张虞二子为妻,吕、张是为一家。”刘晔说道。 程昱冷笑了声,说道:“吕布为虎狼之辈,贪得无厌,先杀丁原,再害董卓。张虞不是不除吕布,吕布迟早谋逆,先是父子尚能谋害,何况姻亲之家!” 曹操沉吟了下,问道:“张虞二子,可是匈奴王女所生。并言二子将封于于朔方,为匈奴人之主?” “差不多如此!”刘晔说道。 程昱神情愈发不屑,说道:“匈奴人夙来跋扈,今岂会因王女之子便会臣服。纵使依附于唐,待张虞一死,往后此儿必会作乱。” 说着,程昱看向曹操,说道:“丞相,今如能与唐人分治南北,待中原生变之时,便是丞相北伐建功。” 曹操不置可否,忧愁说道:“吕布善使骑,而义麴义善将步。二人兵马共有万人,而黄祖麾下老弱、精锐之合亦有近万人,江北有兵两万,其中半数为北方老卒,今将难破却月城。” “丞相,豫章初下,大军仓促西进,敌寇援兵既至,以肃之见不妨撤至柴桑,征讨江东山越以充实兵马,并将陛下迁至秣陵。” 鲁肃凑至曹操身侧,说道:“据斥候上报,唐军兵马于淮北集结,而寿春与淮北仅有淮水间隔。唐军若渡江水,朝廷既有兵戈动荡之险,丞相不可置之不理啊!” 曹操点了点头,说道:“昔在寿春建都,实乃无奈之举。今江左既安,自当将天子与文武迁至江左。秣陵有天子气,可让荀令君操办迁都之事。待孤回镇江北,便可让天子迁都。” 曹操与刘繇共同迎立的刘祗,比刘协省事多了,每日吃喝玩乐,不考虑任何国家大事。故曹操对刘祗很放心,但考虑到张辽在淮北蠢蠢欲动,曹操还是需要回一趟淮北,安排好淮水防线。 说着,曹操念起联盟之事,问道:“与刘备联合一事何如?” “回丞相,刘备答应与丞相我军联合,并与使者言两家共遣使者谒孙策,商讨三家连横之事。”鲁肃沉吟了下,说道:“不仅于此,刘备欲让丞相以天子之诏联络士燮,看能否让士燮同盟。” “交州士燮距大江上千里,兵马开拔需经上月,与之联络有何用处?”曹操质疑道。 鲁肃说道:“刘备言,士燮既都督交岭诸郡,纵不能出大兵,但如能连横为盟友,亦能大涨声势,鼓吹我军声望,或能供粮给兵于他。刘备虽有荆南四郡,但势力尚弱,难以独抗唐人,急需外援。” “也罢!” 曹操微微颔首,说道:“且如刘备之言,遣善口舌之人南下向士燮游说利害!” “诺!” “丞相!” 刘晔瞧了眼鲁肃,说道:“刘备前些日被马超所破,今兵力微薄,丞相何不兼并刘备,以强壮我军,留刘备于荆州无大用!” “不妥!” 鲁肃阻止说道:“刘备为汉室宗亲,今丞相既与之联盟,又岂能出尔反尔背之。今肃之见,丞相与之孙、刘二家合力并抗张虞。及张虞南征兵败,丞相令刘备出江陵,而丞相渡淮水伐豫州。或是见张虞无力南下,趁机刘备北伐之际,再夺荆南。” 鲁肃与刘晔为好友,昔刘晔先投曹操,再书信介绍鲁肃入伙,而如今两好友却意见相背。 “不急!” 曹操伸手阻止了二人争吵,说道:“张虞大敌尚在宛城,今不知其用兵动向,三家先行会盟。荆南之事,稍后再议。今无故与刘备交兵,得利者将为张虞。” “诺!” 经曹操的调解,刘、鲁二人方才安静下来。 “对了!” 曹操念起一事,问道:“仲德,可有寻到江夏公?” 当初袁术篡位时,封刘协为江夏公,安置于江夏安陆县。曹操西征江夏,兵马围夏口时,便让程昱派兵深入安陆,看能否找到刘协一家。 毕竟刘协作为汉室正统皇帝,对曹操手上的小天子影响不小。如果让张虞得到尚好,如果让刘备得到,势必会让曹操难办。以刘备与刘协关系,恐刘备会扶刘协重新登基,继而拒不承认刘祗的合法性。 “未有!” 程昱摇头说道:“昱帐下兵马至安陆时,江夏公与其家眷便已离开安陆,不知其去向。” “可有被刘备所得?” “应该不会!” 程昱说道:“据麾下将校拷问安陆官吏,刘协被陈兵所迁。” “被陈人所迁便好!” 曹操内心稍安,说道:“下诏言,江夏公被陈人所害,州郡为江夏公服丧三日。” “诺!” 曹操所惦记的刘协,其实目前已被人带至宛城。 之前黄猗受命南下安抚袁嗣、袁奂、黄祖三人,袁嗣、袁奂兵败失地不说,仅有黄祖接受了张虞的册封。考虑到为了建功,黄猗让人带走刘协,及荆州稍安时,再北上拜谒张虞。 目前的话,张虞从百忙之中抽空,接见废帝刘协。 见到身子发福的刘协,张虞罕见行礼,说道:“虞拜见陛下!” “唐王快起!” 刘协受宠若惊,急忙向张虞回话道:“协已非汉帝,今仅一介平民,安敢受唐王大礼。” 说着,刘协识趣向张虞行叩拜之礼,将自己的态度压着非常低。 “陛下客气了!” 张虞扶起刘协,叹息说道:“陛下行以大礼,当羞煞我矣!” “望唐王勿以陛下称我,小人实属难以受之。若大王怜悯在下,称我为伯和便好。”刘协恭敬答道。 经过在袁术手下的折磨,刘协已是认清楚现实了。尤其被废之后,在成为江夏公的日子里,刘协可以说醒悟不少,他已接受汉家灭亡的既定事实,不再奢求恢复汉室。 反而因接触了平民,让刘协生出惭愧之心,认为是自己父亲与先人没有治理好天下,方才会让天下分裂,令百姓陷于疾苦之中。 如今旧时臣子张虞既已为王,一统了中原与关西,那便不可能再尊他为帝。若他自视甚高,仍以皇帝自居,估计等待他的便是一尺白绫。 而对张虞而言,刚刚不过在试探刘协,如果刘协仍然以皇帝自居,那么张虞不得不制造一场事故,让刘协被‘死亡’了。眼前刘协之恭顺,让张虞安心不少,今下可以与之达成政治协议。 “伯和!” “在!” 见状,张虞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说道:“君旧为汉帝,以为今天下何如?” “仆旧时让位于袁术,汉便被陈所代。而今陈被唐王所灭,那么天命便在唐王。何况唐王既有玉玺在身,又已一统中国,故若登基称帝,是为顺理成章之事。”刘协说道。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不知伯和今后有何所求?” 刘协犹豫几许,说道:“昔日协在江夏,见百姓穷困潦倒,饱受疾病所害。协无别志,愿为一介良医,医治疾苦百姓。” 说完,又恐张虞忌惮,刘协说道:“协无收买民心之意,一切由大王吩咐。” 张虞笑了笑,说道:“伯和愿为良医,为疾苦之民问诊,是为仁善之举,孤岂会阻止!” 考虑少许,张虞说道:“伯和既不愿为帝,但孤安能薄待?今孤封卿万户公,与我唐室同休,今后出入车驾皆按帝制。而君又有意为医师,准卿在国中问诊民众,以全伯和所求。” 对于刘协愿意悬壶济世,张虞颇是认同。毕竟几千年以来,看病难永远是百姓最大的问题之一,而刘协愿意济世问诊,张虞岂会拒绝!更何况学医救不了天下,已是后世共知之事。 “拜谢唐王!” 刘协叩行跪拜,说道:“大王如有差遣,仆当竭力而为。” “善!” 见刘协上道,张虞不再隐瞒意图,说道:“劳卿撰写诏书,言君被我所救,然自知天命所在,自甘退位。后续之文,料想卿已知也!” 刘协说道:“大王之意,协已知之。然恐协才疏学浅,亲拟诏书,难以见人。劳大王差遣饱学之士撰文,协抄写广布之。” “可!” 张虞点了点头,满意说道:“后续如需伯和,孤会遣公则奔走。” “诺!” 刘协已经明白自己作用,无非是当个肉喇叭,为张虞鼓吹声势,并告知世人汉室灭亡的既定事实。 其实张虞非留着刘协,主要还是考虑到曹操、刘备一方必然会以刘祗为正统,在正统的舆论上与他抗衡。 而今他拥有废帝刘协,作为正统汉家天子,刘协可不是刘祗所能比。张虞稍后就会以刘协的名义,令刘备、曹操、孙策等人投降。虽说不一定有效果,但却能恶心三人。 ps:刘协给人看病的记载,未被《三国志》《后汉书》二书所记载。如有在意者,请甄别下。 第二百四十章临淄破 - 暮汉昭唐 - 周府 神武二年,正月。 临淄城下,大群唐军扛着大盾如潮水般涌至,在激扬的鼓声下,推动器械攻城。 “嗖!” 城楼上的箭雨非常密集,唐卒们纵有大盾与器械的庇护,但在吵闹的战场上怎么可能人人皆有遮挡?仅一小会儿,便有上百人因中箭而发出惨叫声。幸有甲胄避体,不至于横死于城下。 顺着之前被填平的壕沟,一辆被数千人拥簇的吕公车好不容易进至城旁。而在此时,城楼上大块石头猛砸下来,几名倒楣蛋一声没哼便被砸死,即便有甲胄在身亦是无用。 “砰!” 吕公车靠在城上,蒙皮的车身与城楼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火箭!” 见状,城楼上的齐兵在军官的军令下,取出点火的箭簇,齐射至吕公车上,试图将车身点燃。然蒙皮的车身莫说点燃了,点火箭矢留在车身上都是件困难之事。 “杀!” 数十名甲士将长矛从车栏刺出,两翼弓弩手箭矢齐射。城楼上的齐卒不敢示弱,借着女墙的掩护,同样伸出长长的步矛,箭矢之声乍现于耳旁。 “噗嗤!” 每次长矛的刺出,皆有人中创哀嚎,鲜血飞洒。密集的箭矢下,不知何时就有人忽中流矢。 吕公车共有七台,二万唐卒紧绕临淄的三面城池猛攻,惨烈的声音在临淄城上响彻不绝。 距离三里外的高台上,满宠目光远眺战场,脸上神情丝毫不为惨烈的战况所动。 “都督,凭我军多月所营造吕公车,临淄必然难以久守。”鲜于银说道。 满宠说道:“袁谭是乃困兽,今力穷之斗,不容小觑。能否破城,在于将士是否尽力!” “今日用兵前,某已下令如能先登者,封侯赏金,兵将士气大涨,说不准今日便能一役而制胜。”鲜于银说道。 随着天下时局已定,非嫡系唐军的幽州兵将士气大涨不少,战斗力愈发骁勇。毕竟再不努力立功,估计以后连口热的都喝不上。 当然了,与唐军配套的后勤及满宠的严格治军有莫大关系。 “轰!” 话音稍落,临淄西侧小门忽然大开,数百名骑兵冲了出来。 疾驰的战马直冲至吕公车旁的唐卒中,左砍右劈,强大的冲击力下,唐卒纷纷败退。 一时间,两辆的吕公车合计五六千兵卒,被数百齐卒杀得天翻地覆,胆怯者更是早早撤离。 幸唐卒战场经验丰富,在军官的纠集下,众唐卒结阵反击,方才勉强抗住齐骑的冲杀。厮杀持续一炷香左右,后续兵马方才抵达,而齐骑见势不妙,在号角声中匆匆回城。 有胆大的唐卒欲顺小门入城,然却被城楼上密集的箭矢射成刺猬! 齐骑忽然冲杀的行为,大涨守城兵卒士气,令唐军士气为之一挫。 满宠眼睛微眯,神情愈发冷峻,吩咐道:“勒令攻城诸部除北门外,余者兵卒以矛为角,并留心城中骑卒。而暗调五百精骑伏于北门,若敌军有异动,则就忽而出击。” “诺!” 守城之关键不在守,而是如何利用城池反击,用尽方法去击杀敌寇。若守城单纯固守,迟早会沦陷。因此既欲反击,不能将城门封闭便是为重中之重。 今袁谭利用骑兵反击,猝不及防下,唐卒吃了个小亏。为了压制齐军的反击,满宠调遣精骑,专门挖下陷阱等候。 战至中午时,唐军兵卒凭吕公车,与城楼上的齐卒杀得难舍难分。几次有勇士先登上城,然皆被齐卒所杀退,攻防之战甚是焦灼。 焦灼之时,北门大开,齐骑复行旧事,欲冲击攻城的唐卒。 然骑卒杀出之时,久候的五百精骑早已有备,趁齐骑分散厮杀时,忽而杀出,迎上齐军骑卒,反复厮杀,齐骑肉搏不及唐骑,在城楼弓弩手的援救下,只得扔下近百具尸体逃回城中。 齐骑袭杀的失败,大涨唐军士气,攻城诸部愈发卖力。而齐骑的兵败让袁谭着实心疼,不得不放弃让骑卒出城冲杀的军令。 今从上午杀至中午,复从中午战至下午,战况甚是惨烈,唐军死伤惨重,然却始终不能破城。 满宠神情渐露无奈,围城已有数月,兵马已是疲惫。今若不能破城,必然有损士气。 久攻难破的军况,张燕说道。“都督,我军今日损失惨重,眼下天色又是渐晚,不如归营休整,改日再攻临淄。” “不妥!” 郝昭沉声说道:“我军先战袁尚,再征袁谭,连月厮杀。今深入临淄,进不能克敌,退必丧失军威。且兵马已疲,难以持久。敌寇虽为困兽,但我开南门容其出逃,安会与我死斗。昭督兵观战,见东门敌少,如能调发精锐急攻,必能于今日破敌。” 满宠蹙眉思量少许,说道:“百步之遥,已行八九十之步。今尚未天暗,奋发强兵以击之,必能破敌。” “我击鼓,伯道亲讨,克服临淄,清平海滨。” “诺!” 郝昭拱手领命,急步速下高台,点齐本部精锐赶赴东门。 之前共有七台吕公车攻城,西、北二门各两台,东门仅有一台。因此袁谭重点防守西、北二门,东门兵马少之。故郝昭的用意便是用精兵骤而猛攻东门,东门抵御不住唐军迸发的战斗力,或许便能夺下东门。 “咚!” 太阳西斜,强烈的鼓声被满宠所敲响,郝昭披坚持锐,亲率甲士登上吕公车,朝着城楼上的兵卒发起猛攻。 “杀!” 一声爆喝之下,唐卒发起猛烈的强攻。一改之前的长矛对刺,而是数十名重甲兵卒持盾握刀猛冲上前。盾挡长矛,舍命前行。后方数十名兵卒持强弩冒头,不畏敌军箭矢,将强弩的弩矢倾斜到齐军步卒上。 趁着齐军步卒受伤之际,数十名重甲步卒奋力跳至城头上,之后猛冲厮杀,尽可能搅乱敌阵。而齐卒受其搅动,纷纷围杀重甲步卒。 与此同时,郝昭再率甲士登上短桥,在城楼混乱之际,发起新的一轮猛攻。 齐袁兵卒本就良莠不齐,今追随袁谭用兵以来,几乎屡战屡败,兵马士气低迷。在被困临淄城中,袁谭费尽心思鼓舞士气,方才让兵卒与他固守临淄。 两军从早上厮杀到下午,双方皆已疲惫。郝昭忽然以一种不要命的打法冲击,齐军没抵挡几下,便直接溃败。 东城上唐军兵卒越来越多,齐军士卒被杀着溃败。今齐卒在城楼上的奔逃,反而让更多人失去了秩序,而没有秩序的兵卒,甚至不如猪让人头疼。 很快,东城换上了唐军的旗帜,郝昭带领甲士朝着鏖战的北门杀去。北门有了郝昭的冲杀,之前受阻于吕公车上的唐卒翻墙登城,终于杀到城楼上,内外夹击之下,北门齐卒发生溃败,临淄城的陷落仅是时间问题。 见城楼被自家兵马所夺取,擂鼓的满宠大笑不已,将鼓槌交于左右,说道:“临淄城破,袁谭难逃。” “来人,速令骑卒至南门拦截,如见齐军从南门出逃,务必擒杀之。” “诺!” 围三缺一,本质就是想让被困兵卒从无人的一门出逃,但满宠岂会真的放那些人出逃,必然会有手段阻击。而骑卒便是最好的追击利器,任何从南门出逃的人,几乎躲不过唐骑的追杀。 在唐军围困破城之时,袁谭自知大势已去,率亲骑数百从南门出逃,欲学袁谭、袁尚那般投靠曹操。 “杀!” 袁谭稍出南门,便遇见一股八百骑的唐军围杀。经一番惨烈厮杀,袁谭扔下半数亲骑,方才摆脱追兵。 未走数里,又是迎头杀来一只唐骑,同样是一校人马。一番惨烈厮杀下来,齐骑不敌,被杀得七零八落,袁谭连兜鍪都被击落,披头散发,仓皇逃窜。 数名唐骑眼力甚好,看出袁谭衣甲精良,应非凡人,于是互相吆喝下,共追袁谭。 见众骑追击,袁谭内心慌乱,策马奔驰,在山野间奔走。 忽而,因小路太过崎岖,袁谭骑术不佳,颠簸几下,袁谭竟从马背上摔下。 袁谭捂着摔伤的大腿,见唐骑追杀太紧,急呼道:“诸子纵我,我赐富贵于诸子。” 话未说完,领头一唐骑持刀挥砍而来,不待袁谭说完话,锋利的刀便切过他的脖颈,脑袋飞起,血液如喷泉般喷溅,之后身躯猛地倒地。 “阿雕,你下手太快了!” 丘郎策马追至,见挥雕一刀砍下袁谭的脑袋,惋惜说道:“此人身份应是不一般,若能留他性命,你我封赏或许能更多。” 中条军的学员已悉数分配至军中效力,如丘郎因在汉中救援战中立下功勋,加之学习时期出彩,便被封为校尉司马,辅佐校尉治下,并分掌两百骑。 “嘿嘿!” 同为中条军的学员挥雕满脸的歉意。 “将此人首级带回,交于降人辨认!” 丘郎大手一挥,带领诸骑便归。 未及,稍至夜幕时,唐军已控制临淄内外,满宠、张燕、郝昭等将悉数入城。丘郎交上袁谭首级,满宠大喜不已,令人布露袁谭已战死之消息。 第二百四十一章海滨清平 - 暮汉昭唐 - 周府 随着临淄城破,袁谭身死,齐袁注定覆没。 满宠下临淄之后,依照张虞旨意,戮袁谭妻子,并斩孟岱及其亲眷,以威慑青州余孽。而考虑到青州已无大寇,于是满宠释放俘虏齐国兵马,领取路费自行归乡。 州府内,满宠亲览户籍,见青州仅有五万多户籍,神情忽露诧异,问道。 “昔青州户籍六十余万户,今怎仅有五万三千多户,其中六十万户人去哪了?” 别驾刘询迟疑了下,说道:“青州前遭黄巾所害,诸郡残破。又经袁谭讨青州,前后历经两岁,百姓多有伤亡,青州户籍之所以少,盖因如此缘故。” “户籍五万户不及上郡之户籍,怪哉!”满宠蹙眉不解,自语道。 “或许是豪强隐匿人口,亦或是百姓流落荒野,据不上报!”郝昭不以为然,说道:“今都督已斩袁谭,为今之急在于降安东莱、北海二郡。” 满宠放下竹简,说道:“大王命我为青州都督,总理军政之事,主在讨贼,次在安民。今大寇消亡,今之职责在于安民。故青州户籍稀少,其中缘故不得不察。” “青州旧户籍为袁谭与旧时州府之人所修,都督如欲细究缘由,需寻旧人咨问。”刘询说道。 “你可知旧时人事?”满宠问道。 话音未落,却见侍从趋步入府,上报。 “都督,袁谭旧臣王脩在城外求见!” 刘询说道:“王脩字叔治,北海营陵人。昔受孔融举孝廉为官,及袁谭入青州,征辟王脩为别驾。昔袁谭治青州时,便以王脩、刘献等吏修户籍。今都督欲知户籍细情,不妨询问此人。” “此人名声何如?” “为忠义之人!”刘询说道:“昔孔融有难,王脩率部救援,至此以忠义扬名海滨。之前袁谭讨袁尚,众者多有背弃,唯王脩、管统不辞艰难投奔之。” “善!” 满宠考虑少许,说道:“召王脩入堂。” “诺!” 之前有言王脩为袁谭故吏,袁谭与满宠作战时,王脩受命督运军粮。因听闻袁谭被斩,王脩大为悲伤,遂领数十人前来,为袁谭奔丧,并希望为袁谭及家小收尸。 少许,便见神情刚毅,面露哀伤的王脩入堂。 “王脩拜见都督!” 满宠问道:“袁谭败亡,君此行前来是为投唐否?” 王脩作揖说道:“袁谭为脩故主,此番前来乃是为我主收尸!” 满宠眼睛微眯,不知王脩真意,故意沉默不应,欲看王脩后续反应。 见满宠不说话,王脩继续说道:“袁谭虽为罪人,但脩受袁氏厚恩,今不报恩,脩心难安,故求敛袁谭尸首。若触犯军法,愿收敛尸首之后伏法,脩将无遗恨!” 闻言,满宠感慨说道:“卿乃海滨义士,而义士所求,宠岂敢不从,准君收敛袁谭尸首。” “拜谢都督!”王脩感激道。 若是放在之前,满宠或许会杀王脩。然今齐袁灭亡,海滨诸郡几近降服,故关键之事在于安抚民众。如王脩为青州义士,今杀之有损大王名声,况且今赦免之,则是有意弘扬忠义之精神。 “今有一事咨询先生,劳君为宠答疑!”满宠说道。 “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满宠招了下手,指着竹简,问道:“昔君为袁氏治州修图书,为何六郡六十五城为何仅有五万余户?昔后汉之时,户籍尚有六十余万,人口高达三百七十万。二者差别甚大,恕我不能理解。” 王脩整理了下思绪,答道:“青州人口虽有近四百万之众,然青州黄巾兴起,令诸郡为之崩裂,兵戈四起乱乡野,青州至今未安。袁谭入青州,借袁氏威望,赐印绶于诸寇,方稍安之。” “黄巾裹挟数十之众,被公孙瓒所破,另有被曹操所败,亦或化为流寇。齐民流离四方,兵事荼毒青州,民众或浮海至辽东,或出走海滨,或隐匿山林,疑惑割据为豪,故户籍难以统计。” 顿了顿,王脩补充说道:“如东莱郡临近群山海滨,黄巾余孽盘踞其中,豪强大族聚民自保。如长广县人管承,徒众三千余家,为东莱之患;牟平之贼从钱,部曲近万人,号令一方;东牟人王营,众裹三千余家,挟昌阳县作乱。东莱郡中如此类者不少,至少万余户未被国家所有。” “济南、乐安二郡中,犹如黄巾余部徐和、司马俱等将,各有部曲数千家,旧服于袁谭,然却未供户籍。北海郡中如葛畅、廉楷之流各为县令,统领军政之事。计以上诸将部曲、门客,至少能有两万户。” “不仅于此,辽东公孙度遣将浮海至青州,设立营州以收拢流民,盖有数县上万户。” 满宠沉吟少许,问道:“如君所言,青州户籍不止五万户,如若清平贼寇,不知能否有十万户?” “清平山贼海寇,可多得三万户,然欲得五万户难。除非~”王脩停顿了下,便不继续说话。 “除非何事?”满宠追问道。 “除非都督上报唐王,言青州大族隐匿户籍,收拢流民为奴。今如能遣严吏治之,或能让青州有户十万。”王脩说道。 袁谭治理下的青州谈不上好,凭借父亲袁绍的名望,让大量青州地区的贼寇、豪强臣服。而这些人臣服非实际臣服,仅是名义上的臣服。其中袁谭打孔融花了最多时间,前后累近一年方才夺取北海郡。 因此满宠入青州时,方才会因青州户籍之少而奇怪。毕竟青州再这么乱,不至于说仅剩五万户人,显然未被统计入户籍的数目肯定不少。 当然了,不仅袁谭时期的青州户籍混乱。直至曹魏时期,青徐二州的在册户籍同样混乱,或是说出奇的少。如西晋太康元年,青州平均一郡人口不到万户,而徐州甚至有三千户的郡。 至于其中原因?除了兵事之外,另外便是泰山诸将势力不小。 曹操与袁绍的官渡之战,泰山诸将站在曹操一边,帮助曹操进攻青州。而在曹操取胜之后,为了回报诸将,从青、徐二州中拆分出不少郡封于诸将。 泰山诸将既有兵权,又治郡县,形成了独立的小军阀。而这些军阀从青、徐二州中获取太多人力。盘踞在上庸三郡的孟达都能拥有近万户部曲,何况割据十余年之久的泰山诸将。 至于曹丕夺泰山诸将的兵权,可以说有成功的地方,但也有未成功的地方。郡守能够流动,但泰山诸将的势力依然在,始终都限制中央详细统计户数。 “十万户,四、五十万人,虽不及上州,但比下州却多不少!” 满宠念叨了下,说道:“豪强之事,本督会上报唐王治理,今关键之事在于征讨青州离散之贼。” 说着,满宠看向王脩,说道:“东莱郡守管统为袁谭亲信,劳君为使劝降。如若能成,我向唐王表奏君之功绩。” “愿领都督之令!” 王脩苦笑了下,自己为袁谭收尸而来,却不料成为唐人使者。考虑到后续前途,王脩领命应道。 “郝伯道?” “末将在!” 满宠点将说道:“东莱郡既有群寇丛生,由将军领本部兵马征讨,除非愿舍本部部曲者,余者归降拒不应命。平东莱郡之后,再击营州,解救青州之民。” “遵命!”郝昭领命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徐淮安 - 暮汉昭唐 - 周府 满宠破临淄,斩袁谭,清讨海滨诸郡之时,郦嵩征讨徐州的战事已至白热化。 正月一十六日,暖阳初升,冷风吹拂,天高云淡。 祊水河谷中,数万人拥挤于谷中,分成三支大军厮杀。 “臧霸犬子,竟敢背我!” 高干在车驾上,用手狂怒捶车栏,声音中充满了忿恨。 “使君,我军两面受击,今下形势不妙,还需早断决断!”谋士高配急声道。 霍奴从前头撤回,狼狈说道:“使君,唐人进攻甚急,臧霸又倒戈攻我,前军已有败退之势,将军速撤或为上策!” 高干脸上尽是不甘心之色,说道:“今若撤走,大军必然溃败。而兵马如若溃败,唐人将席卷徐州,我与诸位之基业将付之一炬。” 高配劝道:“青山若在,何愁无柴。使君如若身亡,何以复起建功?今形势不妙,速撤方为上计。” “我军若败,徐州将无你我容身之所,今安能撤退!”高干依旧不愿屈服。 “徐州无使君容身之所,何不如效袁熙、袁尚二人渡淮投靠曹操。”高配说道:“若不引兵后撤,恐使军兵马尽折于此。” “寄人篱下啊!” 高干望着已陷入混乱的战场,满脸的痛苦,最终咬牙说道:“撤军,传令各部撤军!” “诺!” 高干发泄完怒气,见形势愈发恶劣,顾不上厮杀的大军,只得领着亲信数百人出逃。 高干败逃之时,因臧霸的临阵倒戈之故,齐军的侧翼已被击破,兵见争先恐后逃窜。而前军精锐受大局影响,人人皆无战心,在唐军的猛攻下,丢盔弃甲而逃。 郦嵩驻马于丘陵上,见高干兵马在他与臧霸的夹击下溃败,脸上久违露出笑容,说道:“高干不纳袁熙,而引臧霸为援,是为败笔。略施手段,便让臧霸倒戈助我,今徐州在望!” 十月时,郦嵩破寿张。十一月兵进泰山,稍微休整半月,在十一月末出征徐州。高干拒绝收留袁熙后,因得知郦嵩大军即将进讨,于是命人持重金游说臧霸、孙观、尹礼等泰山诸将,希望能与他联合,共同对抗郦嵩。 经一番思考下,臧霸与泰山诸将欣然应诺,领精兵万人,与高干汇合,共有兵马两万余众。 郦嵩依仗河北源源不断的军粮,及新破袁熙所收粮,并不急与徐州联军作战,而是凭营垒与之对峙。 时郦嵩探听到臧霸为泰山郡费县人,少年时因救父亲而叛逃至东海,后续借讨黄巾之机起兵。于是为了分化臧霸与高干,郦嵩亲自让人打扫臧霸祖坟与族中宅院,并令乡人持信劝降臧霸。 在信中,郦嵩未着急劝降臧霸,而是向其深明天下形势。 言自袁绍兵败失河北起,唐具有河朔之地,统一中原势在必行。之前齐袁依靠靠袁术的扶持尚能存续,然自圉县一役,袁术兵败被擒,陈国兵败投降,失去了最大依仗的齐袁安能久存? 更何况本就虚弱的齐袁内部存在分裂,高干连袁熙都不能容忍,怎能与坐拥中国的唐军抗衡呢? 收到书信之后,臧霸心生摇摆。毕竟唐军兵锋之盛超乎他的想象,张虞一役平河北,又一役擒俘袁术。故他虽以贼寇之身起家,但他绝非目光短浅之人。之前高干请求联合,他就心存忧虑,若非诸将看上重金,否则臧霸很难答应高干。 在大势之下,考虑到各种情况,及郦嵩的友好举动,臧霸回了封信,以来投石问路。 见臧霸回信,郦嵩又去了封信,从两军对峙及臧氏家族前途角度出发游说。如言臧霸之所以起兵,无非是为了富贵,以希望子孙能承袭之。而今天下大势汹汹难挡,臧霸辛苦所立基业,如不能顺利潮流,恐会付之一炬。 郦嵩言语之深刻,直切臧霸内心。 毕竟臧霸无一统天下的野心,他之所以聚众一方,无非是借机上位,以为他日后谋取好的发展。 如历史上,陶谦在时,臧霸依附于陶谦;刘备在世,与刘备保持友好关系;吕布入主徐州,同样与之保持友好关系。 曹、袁争霸时,莫看臧霸资助曹操,但臧霸同样是为了自己利益。青州内拥有不少割据势力,向青州发起进攻,美名其曰为曹操分担压力,实则从青州获取更多人口。 直到曹操夺取邺城,彻底宣告袁绍集团的灭亡。臧霸方才与众将送家眷至邺城,以示臣服之心。后续得到官职之后,臧霸虽称不上尽心效力,却可说差遣从命。 今时位面,臧霸与历史上一样,先为陶谦效力,见陶商不成气候,转而投靠袁绍。眼下袁氏覆没在即,他不得不考虑前程,否则将会随袁氏这艘船沉海。 经过斟酌,臧霸便遣人至郦嵩大营,探讨归降事宜,及他归降之后所能得到的官爵。 郦嵩依照张虞事先旨意,划下不准留居本地的底线。如降后统兵,接受整编,赐将军位+千户县侯;如归降之后不统兵马,官有九卿+三千户县侯。 臧霸考虑良久,自觉得曹操未平,他尚有建功机会,遂选择前者。另余者泰山诸将,依照兵马多寡,赐封亭侯,或乡侯,皆有官职。 两方谈好之后,遂约定交兵臧霸倒戈之事。 时至正月,臧霸以粮草告急为由,屡屡催促高干出兵。而高干所辖地域人少,难以获取军粮,无奈之下只得听取臧霸的建议。 故方有今下臧霸倒戈,高干兵败之事。 高干大军被杀得大败之后,臧霸领着泰山诸将姗姗来迟。 “拜见都督!” “诸君多礼了!” 郦嵩从马背上而下,笑道:“诸君名声显著,嵩往昔便有所耳闻。今能破高干,诸君盖有大功。及嵩下徐州,将向大王奏报诸君功绩。” “多谢都督!” 臧霸说道:“今高干兵败,诸军掩杀,其军大败。眼下高干既已势穷,都督宜当速进,陷高干治下东海、琅琊诸县,以免迟则生变。” 郦嵩笑道:“有诸公辅佐,高干不知为虑。今高干败亡,陶商仍据下邳、彭城。不知宣高有何见解?” 昔攻伐河北时,徐、满、张三将皆有大功,然唯郦嵩未能建立大功,这让他耿耿于怀,始终觉得无法与张辽、满宠等大将相比。故郦嵩可不满足击败高干之成就,他渴望能迅速降服徐州,以便扬眉吐气。 当然了,郦嵩想试探下臧霸心意何如? 臧霸思考少许,说道:“陶商才能平庸,假父陶谦之名方才继位。今都督如欲征讨陶商,不如双管齐下,一用兵马为先驱,二令使者谒下邳。恩威之下,陶商或会献郡归降,以换陶氏富贵。” 顿了顿,臧霸补充说道:“陶商麾下,糜竺、陈登为陶氏所重之人,治理徐州皆赖二人。都督欲招降陶商,亦或能游说糜竺、陈登二人,二人如归降唐王,则徐州无忧尔!” “善!” 郦嵩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不知能否请宣高领兵为先锋,进屯下邳郡界,用于震慑陶商。” “霸愿领命!”臧霸不假思索应道。 安抚了几句,郦嵩让臧霸领泰山诸将退下聚拢兵马。 及臧霸与泰山诸将拜别郦嵩,诸将中的孙观颇有意见,抱怨说道:“郦嵩遣你我征陶商,意在令我等空耗兵马,并自取高干治下兵民、辎重。” 孙康看向臧霸,蹙眉说道:“宣高,之前郦嵩说好官爵,应是不假吧!” “安会有假,诸子勿要多疑!” 臧霸神情平静,说道:“郦嵩非贪图小利之人,他之所以令你我讨陶商,何尝不是建立功勋之机遇?况你我既归降唐王,那便为唐王效力。唐王志在天下,欲统寰宇,你我如能建功封爵,将富贵传于子嗣,怎能贪图小利以令唐王不满。” “宣高言之有理!” 吴敦说道:“郦嵩与唐王关系亲厚,你我如能建立功勋,得郦嵩之信任,何愁无富贵?” “宣高,今我等兄弟既降,但昌豨在东海,尚未归降,还需向郦嵩言明此事。” 臧霸说道:“稍后诸君收拢兵马,我去再拜郦嵩,言求招昌豨归降之事。” “有劳宣高!” 泰山诸将中臧霸威望最高,最讲究义气,遇事处理公平,因此臧霸最受众人信服,故如有大事,皆由臧霸出面。 祊水一役,臧霸临阵倒戈,高干大败而走,郦嵩斩俘五千余人。 次日,臧霸与泰山诸将在出征前,各遣亲信奉上户籍,以示恭顺之心,郦嵩大喜收下,许诺表功。 继而,郦嵩率兵分讨东海、琅琊,尽降高干所据郡县。高干率数百亲从出逃,路至东海朐县时,被糜芳带兵所杀,头颅送呈于郦嵩。 是月,郦嵩破高干,降臧霸之消息,传至下邳,令陶商大为震恐。 时见臧霸与泰山诸将向下邳开拔,陶商自知才能平庸,无法阻挡唐军,故在唐军使者之前,他便主动让糜竺、陈登二人持徐州图书送呈至琅琊开阳,向郦嵩表以归降之意。 第二百四十三章卷!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二月,陶商遣糜竺、陈登献图书归降,郦嵩纳降之,率兵入驻下邳。 经臧霸劝降,昌豨率部归降唐军。而泰山诸将受郦嵩调遣同驻下邳,徐庶则带兵驻扎琅琊。 下邳,州府中。 郦嵩方升堂议事不久,便接见从青州赶来的满宠使者。 “不知君来此为何?”郦嵩单刀直入,问道。 “回郦徐州,今依大王旨意,满都督欲遣张燕南下援助将军,然不知将军意下何如,特命仆奔走询问!”使者说道。 郦嵩神情一黑,没想到张虞这么担心自己,还让满宠派兵帮助自己,忍着郁闷,说道:“今徐州已降,高干授首,诸郡粗安,勿劳满君挂念!” 说着,郦嵩反问道:“此番满君受命征讨青州,不知青州军情何如?” “一月前,满都督围攻临淄,一日而破城,斩袁谭首级,并降麾下兵马。今月诸将至诸郡讨贼,以求海滨太平。” 闻言,郦嵩脸上微有诧异,他没想到满宠用兵竟如此出彩,先败袁尚,再斩袁谭,今都发展到安抚青州诸郡阶段。幸亏自己打下徐州,要不然太丢面子! 郦嵩咳嗽了声,说道:“青州饱受黄巾所害,今贼寇丛生,倒是需满都督操心。不知满都督前后斩俘多少?” “非仆所能细知,料想袁尚、袁谭二人兵马数万,满都督至少能斩俘不下万人。不过据仆所知,满都督已将降人悉数遣送归乡,以便归乡耕作,令郡县编户齐民。”使者说道。 “青州户籍多少?” “在册户籍五万多户,而依齐袁旧人推算,如能讨平诸寇,人口至少能有八万户。若治理得当,推算当有十万户。”使者说道。 郦嵩瞧了眼徐州失真的户籍,顿时没有比功的念头。 “君多有辛劳,可休息几日,再回禀满君!” “诺!” 打发走青州来使,郦嵩看向左手侧的徐州降人,问道:“今下徐州,嵩需向大王上报徐州户籍,不知诸君有谁能知户籍细情?” “嗯~” 陈登迟疑几许,说道:“旧时徐州五郡六十二城,其户籍有五十七万户,口三百万人,陶公在世时,户籍虽说锐减,但仍有二十万户,拣选兵丁能有十万。” “而自广陵被曹操所据以来,琅琊、东海旧听命于高干,彭城、下邳二郡国能被我所控者,仅二十一县,户籍约在三万余户。” “人口怎么如此单薄?” 郦嵩眉头微皱,说道:“依臧霸之前所呈高干旧时户籍,琅琊、东海二郡国户籍有三万余户。如此合计之,徐州四郡人口岂不仅有六万多户。纵广陵被曹操所有,而今六万多户亦是太过单薄!” 说着,郦嵩反问道:“自曹操屠戮泗水之后,徐州既未有大军屠戮,又未有天灾害民,户籍不应如此希少。试问诸子,今徐州民户何在?” 在张虞集团中,攻陷每一地皆需先询问户籍情况,因此不论是满宠破青州,亦或郦嵩降徐州,二者皆问户籍。毕竟战乱时期,土地广袤为次,首要之事在于人。有人才有赋税,才能提供兵丁。 更何况新下之地,州郡之中通过询问户籍能看到治理问题。 陈登沉吟少许,说道:“都督,徐州虽未屡遭兵戈荼毒,但因道路便捷,或会南下扬州以避难。且徐州地理依山旁海,不少百姓隐匿于山海中,州郡太平时,百姓或愿登记于册。” “不仅于此!” 糜竺有意表现,以来得到郦嵩赏识,说道:“都督,徐州屡遭兵戈侵害,百姓常会飘离家乡,被大族买卖为奴,此或为户籍稀少缘由之一。或偏远地界有人作乱,招揽流民以自强。” 糜氏在唐军入主徐州前后,表现非常积极。如糜芳带部曲斩杀高干,将首级上呈于郦嵩。糜竺又是带头大哥,在唐军进驻下邳前后,不断在奔波效力。 郦嵩手敲案几,忽而看向安静不说话的臧霸,问道:“泰山诸将可是私领兵马,未将兵马登记于册?” “确有此事!” 臧霸硬着头皮说道:“昔高干在时,并未向我等索要户籍,故便不曾上报。之前所上呈户籍乃是高干所制户籍,我等户籍尚在汇总,今各部部曲、门客之和,应该不下二万户。” “诸将部曲、门客二万余户,陶氏户籍三万余众,高氏户籍三万余众。三者累计,应该在八九万户之间。如若再计广陵郡户籍,全州户籍至少有十万户。”郦嵩暗暗估算道:“此数虽说不少,但比陶谦旧时户籍二十万,仍少十万户。” 汉末徐州作为边角地区,在三国鼎立之前,虽说遭受不少兵戈荼毒,但不至于说一郡之民不及万户。何况依糜竺所言,有大量百姓沦为奴隶。如糜竺嫁妹妹时,曾出万人奴仆以为嫁妆,反而变相说明徐州内部中有大量人口被隐匿。 而想解决徐州这种情况,在没有长期治理的前提下,几乎是做不到! 郦嵩盘算了下,问道:“诸将皆户出一男为兵,如此之兵多羸弱。依之前所言,诸将需拣选兵丁,今暂限额两军万人,余者释放归乡,归由本郡官府治理,不知宣高以为何如?” 臧霸面露难色,问道:“六将兵马合有二、三万之数,今精选万人兵卒,不知诸将官职如何?” “官爵不改,仅所统兵马略有削减,劳宣高调和诸将了!”郦嵩笑眯眯道。 “仆尽力而为!” 臧霸内心暗暗叫苦,削减兵丁,释放部曲归乡,这个不是好差事。然他也知道这些乃是之前约定好之事,他既然受领官职,便不能违背诺言,需要履行之前的条约。 泰山诸将之事由臧霸自行解决,郦嵩后续便看向陈登、糜竺二人,笑眯眯说道:“此番徐州降服,二君功勋显赫,我已向大王奏报功绩。然今徐州初下,诸郡事务繁杂,非我一人所能理,恐需二君辅佐。” “愿为都督效力!”二人应声道。 “善!” 郦嵩说道:“元龙熟悉州内诸事,今劳君招揽未降之将,或有不顺州令者。以上之人不降,则遣兵征。而若归降,大王必会许以官爵。事成之后,我会向大王表举元龙,以元龙之功绩,足以胜任太守。” “诺!” “子仲为州中长吏,劳君核实州郡县长吏名册,今需上交于大王。而令弟有斩高干之功,今可令其谒州府,容我上报大王,以为糜氏表功。”郦嵩说道。 “仆愿领命!” 糜竺考虑了下,说道:“仆族有余财,天下大乱之时,乱民四散流离,多有招之为民。近日粗验资产,家中门客、奴隶有三千一百余家,今徐州既已安定,三千余家百姓不宜再为糜氏所有。今愿上交于官府,以来充实州郡。” “多少?” 闻言,郦嵩差点以为自己听错,反问道:“子仲言家中有三千余家男女?” “正是!” 糜竺正色说道:“今愿上交于州府!” 郦嵩不得不重新打量糜竺,眼神中充满复杂的神色。既为糜竺拥有三千余家百姓的财产而惊讶,又为糜竺愿交出百姓而震惊。 “三千余家男女乃一县之口,君献户口于国家,除爵位外,不知有何所求?”郦嵩问道。 唐国制度中,凡是举兵献户归降,无一例外能得到爵位,今糜竺献三千户达到封侯标准。 糜竺识趣说道:“仆不敢奢求,仅愿为国家效力。” “善!” 郦嵩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真诚,说道:“我定会如实上报大王,让大王嘉奖君之忠义。” 见糜竺主动献户,看得臧霸、陈登二人都无语了。 糜氏为徐州之大贾,依靠制作海盐,方才积攒出多达巨亿的家资与门客、奴隶三千余家。今却将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献于官府,糜竺不心疼,他们都心疼。 今糜竺这般效忠表态,莫非让他们也学仿糜竺舍家财,捐门客不成? 第二百四十四章没有人比张虞更懂经济!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春时,天气渐暖,冰雪融化,汉水上涨,水流渐湍。 襄阳城,张虞领着文武登城远眺望汉水江面。 江面上百余艘大船载有五、六千人水卒,在王威、韩晞的带领下,分成两支队伍。二将坐于蒙冲巨舰之上,用令旗调度舟舸,在江面上排出各种接战阵型,或是摹拟接舷战。 见舟舸操练有序,张虞满意点头,说道:“汉江之人尚水,果然名不虚传,登船如履平地。” 说着,张虞看向左右,问道:“素闻江东水师精锐,不知与荆州水卒相比,何如?” “大王!” 韩浩拱手说道:“舟舸为器,虽说重要,然江东亦有之。何况排兵布阵非难事,水卒登舰厮杀,箭术精湛与否,方为破敌之关键。” 张虞眉头微皱,大概听出韩浩的言外之意。无非是眼前操练的水师乃是样子货,今下用来糊弄他,毕竟舟舸列阵,与实际水上厮杀情况大有不同。 “卿有何见解?”张虞问道。 之前韩浩进言在荆州屯田,深得张虞之意。今在水师问题上,张虞还是想听听韩浩的建议。 “回大王,江东水卒利在兵马精锐,水上厮杀比楚人更胜一筹。然比楚人而言,其弊在大江下游。江水之上,舟舸借江水之利,如下冲敌船,将势不可挡。” 韩浩沉吟少许,说道:“故大王既有上游之利,何不营造大船,以大船而冲小舟。小舟体轻力微,遭遇风浪易倾覆,必不能御大船冲撞。以大舟破小舟,此是为扬长避短之策!” “韩卿所言实为高见!”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免除明岁荆州百姓赋税,令各郡征调民众以修大舟。” “诺!” “大王且慢!” 赵咨受命之时,忽听人群中传出反对声。 张虞寻声望去,却见是庞统从人群中挤出,说道:“大王如征调民众广修舟舸,明岁荆州必生动乱。” 因固守江陵有功,庞统与太守惠衢征召至宛城,受张虞的接见。惠衢为首功,张虞拜其为颍川太守,从南郡近十万户的大郡,转迁出任六万余户的颍川郡,看似未有升迁,但从降人的角度上看,反而算得上升迁。 毕竟陈国归降官吏要么降职使用,要么不予录用。若非惠衢固守江陵有功,安能就任上郡太守。要知道上郡太守有大把的人盯着,依正常情况,轮不到他就职。 庞统升迁倒是好说,之前为郡功曹,依照升迁顺序,委任庞统出任县令便足矣! 然张虞与庞统策对一番,见庞统见解不俗,考虑到庞统在历史上的名声,张虞便安排他到枢密院里工作。 今见庞统出面劝谏,张虞未有动怒,而是耐心问道:“士元何出此言?” “大王!” 庞统说道:“楚人饱受袁术徭役之苦,今大王下之而未能安之,反而大举调发民众造船,时官吏督船急切,楚人将受造船之累,恐会因此而生动荡。大王欲造舟舸,当另寻他计。” “卿但说无妨!”张虞鼓励道。 “大王以统之见,不妨收取荆州赋税,用来招募善造船之民以造巨舰。依照每月分发工钱,如此既不伤大王名望,又能让船工专心营造巨舰!”庞统说道。 闻言,张虞脑筋顿时活跃,之前想让免去百姓的赋税,用赋税去抵造船的徭役。然却忘记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毕竟荆州百姓富庶,相比造船而言,或许更愿意交赋税。 念及于此,张虞微微颔首,说道:“唐制之降,收取实物为赋税,而今实物难为工钱。不如将户赋、民役折算为钱,以此征召船工,不知诸卿以为何如?” 将实物改为钱币征收,除了方便之外,重要是张虞想尝试下赋税货币化。 何为赋税货币化? 顾名思义,将百姓所上交的实物赋税按照市场价折算为钱,借助钱的便捷性用来转运,以便在政府部门之间流通,如秦汉时期,官吏以石为俸禄,再到明清时期以银子为俸禄,这便是赋税货币化变化之一。 秦汉时期,赋税既有钱,又有实物,因此可以说有货币赋税化的苗头。至魏晋时期,因常年的动荡,国家需要更具有实际价值的实物,赋税皆按实物缴纳。 隋唐时期,依旧延续了南北朝传统,以租庸调制征收实物。然在安史之乱后,租庸调制的基础被严重破坏,天下存在大量隐户。 在唐德宗时期,由杨炎发动改革,将租庸调制废除,改为两税法,并官营盐税。由杨炎发起的两税法,将实物赋税改为物、钱并行,并被宋、明所沿袭。 宋朝在王安石变法时,将庸(徭役)一律折算成钱,改徭役为募役法,由官府出面雇佣人丁。至此除了谷粮外,余者赋税尽数折算为钱。 明朝在张居正变法前,国家仍以实物税为基础,然因江南运至北京有漂没,故在正统年间将江南赋税折算成钱,再运至北京。时至张居正,为了挽救大明艰难的财政,施行一条鞭法,将钱税推广至全国,至此中国进入赋税货币化的时期。 而清朝所谓的火耗归公政策,本质是赋税货币化之后暴露出的政策问题。 当然了,虽说赋税货币化是时代趋势,然不代表货币赋税化一定是好政策。如明朝灭亡的诸多原因中,货币赋税化便是其中原因之一。 故出于诸多方面考虑,张虞打算借造船之事,看下赋税货币化是否可行。如若不成,后续针对赋税上的改革恐需谨慎而行。 “汉五株钱流通于世者众多,大王如以汉五株为钱税或许可行。今荆州之中虽说以物换物,但五铢钱尚能流通换物。”庞统微思片刻,说道。 贾诩捋须沉思,说道:“诩以为不如沿行粮、帛为税,若五铢钱难通,大王恐需别调粮草以卖于船匠。” “文和勿忧,今暂且一试!” 张虞留意了下贾诩,笑道:“督造大舟之事,由桥蕤为主事,庞统为副使,令各郡守资之。如百姓生变,则速报至长安,孤将亲理之。” “臣领命!” 汉末时期,因战乱之故,五铢钱价值越来越小,以至于曹魏时期,市场经济衰退到以物换物阶段,纵使曹丕复铸五铢钱也都没用。 至于为何曹魏无法复行五铢钱,本质在于曹丕不知五铢钱之所以能成为货币,乃是因为五铢钱有两汉朝廷背书。而曹魏向民间征收实物税的行为,意味曹魏官府并不认可五铢钱为法定货币,故百姓岂会使用? 如元末时,元朝修缮黄河,然因府库拮据,元朝发不出钱,只得临时滥发纸钞于民工。而元朝又不承认,故最终导致了民工手上钞票价值化为乌有。愤怒的民工在挑动下,最终爆发了红巾军起义。 故想让钱币流通,关键不在于民间,而是在于朝廷是否愿为钱币背书。而让钱币具有流通价值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将钱币作为赋税征收的对象。官先令民信服,民才会愿意听从官府指导。 经济之学,汉代知者甚少。贾诩能晓得钱币缺乏市场,恐船匠不愿接受,便是超出不少人的认知。 而论经济调控,汉末恐无人能比张虞更懂! 安排好造船事宜,张虞手指向水师,问道:“除建造大船外,不知诸子可另有见解?” “忠有卑鄙之见,不知当说不当说!” 黄忠从人群中出列,说道。 “讲!” “大王,大船虽说能破小舟,但恐敌寇会行火攻之法。令小舟载火料逼近大船,时引火自焚,烧及大船,则我军必败!”黄忠沉吟少许,说道:“故以忠之见,不如拣选善斗之精锐,专乘小舟,以来护卫大船。” “准!” 张虞微微点头,说道:“汉升勇冠三军,今既献此计,那便由卿施行,麾下兵卒专操厮杀之事,所缺辎重尽管向荀军师奏报。” “诺!”黄忠应道。 见无余事,张虞随口问道:“今孙策情况何如?” “禀大王!” 郭嘉从说道:“孙策于前岁难征南中,大诛南中英豪雄杰,并迁南蛮万户至巴蜀,厉兵秣马,有重振旗鼓之势。今刘备、曹操皆遣使西进,料三家会盟将定。” 张虞感慨说道:“孙策有大志,不屈于人下。今既破南中,已无后忧,我军欲征不易。” 郭嘉沉吟少许,说道:“孙策虽勇,但治巴蜀以来,屠戮豪杰不少。而豪杰者,乃能得人心之辈,治下门客、义士无不愤恨。故以嘉之见,纵使孙策勇略超群,如若好猎无备,及刺客复仇,五步之内乃匹夫之怒。” 闻言,张虞瞥了眼郭嘉,神情不由露出深思之色。 历史上,孙策死于刺客之手,成就郭嘉之名,令人惊奇郭嘉预言之准。而今从他亲身经历来看,孙策被刺客刺杀非空悬来风。 毕竟大族盛行的时代,注定不缺少刺客。如刘备在平原时,便遭刺客袭击;曹操与袁绍交兵时,刺客险些刺杀曹操成功。 今下孙策与历史上行为一样,南征南中时,屠戮士族豪强。而那些大族子弟如志在复仇,孙策又轻率无备,刺杀之事并非不可能出现。 第二百四十五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留治襄阳城期间,针对水师作出不少安排,并召见了镇守夏口的黄祖。 黄祖携家眷拜谒张虞,张虞热情召见,两日三宴。以黄祖御敌有功为由,授拜黄祖为都乡侯,并封其子黄射为侍郎,恩宠黄氏至极。 见张虞毫无猜忌之心,礼遇自己一家,黄祖内心大安,为表以忠心。黄祖向张虞交出江夏郡相关图书,并欲将他与诸将校家眷送至长安。 而张虞以方便黄祖与家眷见面为由,将黄祖家小留在襄阳城,并抚背好生说道。 “黄君忠孝,世人知之,何须以此而表忠心。昔萧何遣子弟入侍,高祖未受之。耿纯焚室追随,世祖未负深意。今君之心,孤已知之。君遣妻儿至长安非合人之常情,留于夏口恐受兵戈之扰,留居襄阳以便卿探望,不亦可乎!” 黄祖自以为遇见英主,于是大为感动,临别时依依不舍,保证为张虞守好江夏。 张虞如此厚待黄祖,除了黄祖为江夏实际控制人外,其次便是看重黄祖的能力。 在后世不少人眼中,因不重用甘宁,黄祖被打上能力平庸之标签,仅是因地头蛇才被刘表所重用。而若从江东诸将评价来看,及细观黄祖平生,便知黄祖绝非无能之辈。 孙策评价黄祖为‘祖宿狡滑,为表腹心,出作爪牙’,便可知黄祖用兵狡诈,非无谋之辈,孙策颇是忌惮。 甘宁叛逃江东前,黄祖击破孙氏。甘宁逃到江东后,劝孙权进攻江夏时,张昭持以反对意见。而甘宁费劲口舌,最终以‘祖今年老,昏耄已甚,财谷并乏……怠于耕农,军无法伍’为由,劝得孙权决意进攻江夏。 故以上观之,黄祖军略不容小觑,在刘表的支持下,坐镇江夏十余年,成为荆州的东陲壁垒。而后期兵败身亡,无非是荆州内部储君之位斗争严重,刘表病入膏肓。另黄祖自身老迈,神智昏庸,江夏甲兵松弛等缘故。 张虞为了让黄祖坐稳夏口,特别委任王威为副将,与之同御曹操兵马。 “大王用黄祖、文聘、韩浩、王威等陈国降人为将,不怕降人反复否?”张杨不能理解,问道。 张虞笑道:“知人善任,推心置腹,孤不愧于众将,众将又岂会负孤。纵使背孤投敌,料想已是力竭兵穷不得已而降。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便是如此!” 张杨感慨说道:“昔马援言世祖待人以诚,今我方知是何道理。” 早些年,张虞常担心自己的信任会被辜负,但随着一系列的胜利,及凭后世的评价,张虞渐渐选择相信。尤其大规模任用陈国降将,一般猜忌心重的君主根本做不到。但张虞除了让徐晃出任都督外,余者边郡将领皆委任降将。 张虞眼下充满自信,目前他坐拥中国,一统天下仅是时间问题。今如有陈国降将背叛他,注定会损失很多。然不管怎么说,人心难测,而张虞不疑之,实让张杨发自内心敬佩。 在叔侄闲谈时,荀攸、贾诩、郭图三人趋步入堂,三人笑容满脸,显然是有大喜事。 “拜见大王!” “不知有何喜事,诸卿竟如此欢喜?”张虞问道。 “禀大王,据中原军报,满宠破临淄,斩杀袁谭,并遣将领征讨青州贼寇,欲肃清青州诸郡。” 荀攸一五一十上报,说道:“郦嵩降服臧霸、孙观等泰山诸寇,与之并击高干。高干败走东海,被糜芳所斩。陶商闻风丧胆,遣使出降我军,今已遣送往长安。” 张杨抚掌大笑,说道:“青、徐归降,齐袁覆没。是役大王出征,先下兖州,再降荆、豫,另讨徐、青,先后不到一岁,便得五州之地,今世已无强敌,汉亡而唐兴,大王将为帝尔!” 今容不得张杨不欢喜,他作为张虞的叔父,及唐朝建立,他便为皇亲国戚。依照两汉旧制,他必得一王爵。而往昔正是因为王位在诱惑着他,方让他不计较个人得失。 “呵呵!” 张虞轻笑几声,说道:“能有今日之疆域,多亏诸卿尽心效力。” “恭贺大王,一统中国!”三人拜笑道。 张虞收敛心情,问道:“不知可有青州其余情况?” “禀大王,青州饱受黄巾之乱,诸豪并起于山海,百姓流离异乡,故今虽下青州,但欲安青州不易,今满宠向大王求委郡县官吏。” 荀攸将满宠奏疏递上去,说道:“依满宠所估算,青州在册户籍有五万余众,然如能讨平诸贼,整顿大族门客、奴仆,满宠以为青州或能有十万户。” 张虞翻阅奏疏,问道:“公孙度在青州所据县城如何?” “已是击破辽东兵将,败卒浮海撤回辽东。”荀攸说道。 见满宠举荐王脩出任郡守,张虞说道:“王脩劝降有功,又为忠义之士,今出任琅琊太守,以激励海滨士民。” “青州既已初安,不知徐州何如?” “为劝泰山诸将归降,郦嵩许诺乡、亭爵位,另有臧霸千户县侯。而今郦嵩授兵额万人于诸将,令诸将拣选精兵,淘汰老弱归乡。陶商尚未封赏,需由大王册封。”荀攸说道。 “准依郦嵩所报!” 郦嵩擅作主张封赏的行为,并未惹张虞不满。毕竟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若事事亲奏张虞,不说耽搁时间,也会延误战机。 “陶商授三千户县侯,令钟丞相择宅安顿!” “诺!” 荀攸上呈郦嵩奏疏,说道:“徐州四郡户籍六万多户,而因百姓流离之故,大族各匿门客。依郦嵩与徐州诸吏核验,徐州应有十万户左右。故郦嵩令陈登、糜竺等旧人劝降未顺之人,并制泰山诸将部曲、门客户籍,其中糜竺献三千余家百姓于官府。” “三千余家?” 纵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张虞,见糜竺无故献民三千余家,已是惊奇不已。 “糜竺为何忽献三千余家百姓?”贾诩蹙眉疑惑道:“莫非欲以此而来求官?” 张虞瞧着奏疏内容,沉吟说道:“不管糜竺意图何如,今献三千余家百姓于国家,朝廷便需依制封赏。” “下诏于糜竺,今册封他为乡侯,食邑五百户。其子糜芳斩高干有功,封都亭侯,食邑两百户。至于官职,拜糜竺为北海郡守,糜芳授行中郎将之职,暂在徐州军中任职。” “大王,陈登为徐州大族子弟,前后为我军奔波,今可要一并授官?”荀攸问道。 张虞思虑少许,说道:“陈登为下邳人,今让他出任齐郡太守,至青州赴任。” “诺!” 青、徐二州士人互相熟悉,旧时往来众多,民情颇是相近。令二州降人互治,或许能让二州尽快安定。 卡文请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天卡文严重,暂请一天假《暮汉昭唐》卡文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六章遇刺! - 暮汉昭唐 - 周府 春,成都。 孙策端坐于高榻,浏览军情文书,感叹说道:“去岁征讨南中,我军深入不毛,春征秋返,方才平定五郡,降服汉夷数十万口,自诩建立大功。欲趁张虞南征袁术之际,再征汉中,以求全据益州。不曾想袁术竟如此无能,被张虞一役而擒。” 去年春天,孙策为了将南中纳入统治,亲自征讨南中诸豪蛮帅,与诸葛亮攻心之策不同,孙策以屠戮为主,清洗南中大族,屠戮叛乱蛮帅,前后迁徙上万户南蛮至巴蜀为兵丁,及得两千匹骏马,令军力大涨。 回到巴蜀之后,孙策本为战果而自豪。然知张虞花了不到两个月时间,擒获袁术,降服陈国,这让孙策心中的自豪荡然无存,反而有种莫名的欷歔。 “刘备席卷南楚,曹操趁势据扬州,二者连横抗张。使君坐拥西南,孤立无援,难以独抗唐人。以正之见。不如与曹、刘结盟,尊奉汉室,以便抗拒中国。”法正说道。 孙策放下使者文书,看向弟弟孙权,问道:“仲谋以为如何?” “禀兄长,今天下大势分明,如不降唐,那便抗唐。而欲抗唐,非我孙氏一家所能抵御,需寻盟友共拒。孙、曹二家共遣使者谒兄长,可见二家心意之诚!”孙权说道。 “善!” 孙策笑道:“孤欲与二家联盟抗张之心久矣,今二家既是主动相邀,孙氏岂能不从!” 说着,孙策示意孙权,说道:“仲谋向来足智多谋,今便由弟出面接待使者。” “那兄长呢?” “明日,我至山林狩猎,你先与使者商谈。谈好之后,我再抽空一见。”孙策说道。 “诺!” 见孙策为狩猎而舍政事,许靖规劝说道:“将军为人君,盖应驾御英雄,驱使群贤,建立功业。岂能驱逐于原野,与猛兽以较勇猛。如有遇患,岂不令天下所笑。” 许靖,字文休,汝南郡人。汉灵帝时期,出任御史中丞,因关东义士起兵,许靖恐被董卓所害,遂弃官出逃,先投靠豫州刺史孔伷。孔伷去世后,许靖再投靠扬州刺史陈温。陈温病逝后,许靖南下投靠会稽太守王朗。 时袁术降服江东,征辟许靖为官。许靖担忧袁术篡逆汉室,于是逃至交州,寻求交州刺史朱符的庇护。后续朱符病亡,许靖见交州蛮夷四起,于是通过南中,投靠刘璋门下。 孙坚下巴蜀时,许靖被任命为益州别驾。孙策上位后,许靖被任命为长史,领益州牧府事。 目前巴蜀中,许靖与法正乃是孙策所依仗之卿士。 闻言,孙策略有不爽,说道:“我今狩猎非为享乐,而是为操练骑卒。昔败于唐人之手,非我计策不成,实乃唐兵精锐,剽悍善骑。卿勿要多言,我岂会因私而废公。” 见孙策情绪渐起,性子偏软的许靖不敢再多说。 其实孙策从南中不止得马两千匹,若计算矮脚驮马至少近万匹。仅是那些马矮难为骑兵,稍高的马充为军马,其数方才两千匹。孙策为了集中军力,设解烦军,兵额两千人,由韩当出任大军统帅。 次日,孙权带人款待使者之时,孙策带数百名骑卒出城,声势浩浩荡荡,引得成都士民尽知。 成都虽为肥沃之地,但西北方向却因临近九陇山(今丹景山)地势复杂,有原野、山林,人迹罕至,适合作为狩猎之地。 天微亮便出发,驱马快走,至中午时,孙策便至春狩之地。 孙策按辔徐行,巡视从骑,见众骑精神饱满,各挟弓佩箭,跃跃欲试。孙策点了点头,神情颇是满意。 “使君,今骑卒皆已到位,是否下令诸骑出猎?”韩当策马上前,问道。 “可!” 孙策用马鞭指着前方空旷的林野,说道:“儿郎们,今日获猎物众者,本府有重赏!” “驾!” 令旗挥舞了下,数百骑奔驰,马蹄声响彻原野,漫山遍野尽是骑卒。 “走!” 见众骑一跃而出,孙策大声而笑,笑谓韩当说道:“我闻九陇山附近有虎,今至此狩猎猛兽,当为百姓除害。君领骑卒操练,我自领骑出猎。” 说着,孙策驱马便行。 见状,韩当恐孙策一人不敌猛虎,急忙吩咐十余骑随行。而韩当则是驰至解烦军中,指挥骑卒围猎。 其实想练出善战的骑卒,单靠练习骑射很难培养出,因为厮杀之时留给人反应的时间太短,而训练时个体因无外界威胁而松弛。故训练时与厮杀时环境不同,很大影响骑卒的发挥。 狩猎是唯一接近实战的形式,骑卒们互相配合,驱赶猎物,并用弓骑射移动靶,可以说是几乎与骑兵作战相同。因此即便是游牧民族也都会强调狩猎,以保持骑兵的战斗力。而农耕民族因成本问题,狩猎对他们而言,反而是奢侈活动,除非国家层面引导。 介于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之间的渔猎民族,同样因常年狩猎,个体厮杀技巧非常强悍。加之,渔猎民族能很快吸收农耕民族技术,故能打造出堪比农耕民族所锻造的兵甲,因此个体战斗力反而会比游牧民族更强。 当然了,渔猎民族最大的问题在于力量分散,因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交通联络非常不便,一般情况下难以形成统一的政权力量,除非是有外部力量介入。 且不说解烦骑在韩当的主持下进行围猎,今孙策在山林里驰骋少许,凭所乘马匹的精壮,渐渐拉开了与从骑的差距。 而从骑因周围多是解烦军骑,故未快马急追,而是保持一定马速,以避免打扰到孙策的狩猎。 “吁!” 孙策举弓欲射鹿时,却见有四人忽然从山林中冒出,挡在前道上。 孙策挽住缰绳,沉声问道:“你等是为何人?” 领头一骑说道:“仆乃韩将军帐下兵马,今在此射鹿,不知可有惊扰到将军。” 说完,在头骑的示意下,余者三骑缓缓向孙策靠近。 见四骑行动诡异,形貌从未见过,孙策大为警惕,说道:“韩当从骑,我皆识之,却未见过你等。” 话音未落,孙策迅速持弓便射,头骑猝不及防,箭矢忽中咽喉,便应弦而倒。 余者三骑大为惊恐,举起手中弓箭,朝着孙策疾射。 三箭破空而出,朝孙策的头、胸射去。 “啊!” 二者距离仅十来步,孙策躲闪不及,顿时身中三箭。一箭射中脸颊,一箭射中手臂,另一箭射空。 孙策忍着巨痛,惨叫了声,又射出一箭,将一骑射落。余者二骑弃弓驰马上前,挥舞手中刀剑。 “孙策,我等乃朱褒门客,今日为主报仇!” 一人声嘶力竭,挥刀朝孙策砍去。 孙策大怒,顾不上疼痛,抽刀回击。 错马间,孙策仅一刀便将刺客砍翻,另一名刺客大为惶恐,欲用戟投掷孙策。 戟未出,孙策从骑赶至,十余箭射出,直将刺客射成刺猬。 见刺客皆死,孙策肾上腺素消退,顿感刺痛袭来,控制不住马,猛地一头栽倒。 “使君!” “我等护卫不及,罪该万死!” 从骑急忙上前,见孙策身中两箭,滚烫的鲜血涓涓而流,众皆惶恐。 “寻韩当来!” 疼痛之时,没时间理会从骑,孙策艰难唤道。 “诺!” 少许,却见韩当急马奔驰而至,见到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孙策,顿时面露紧张之色。 “使君!” “义公!” 孙策紧紧握住韩当的手掌,疼痛说道:“今回成都后封锁消息,招许靖、法正、徐琨、孙权入府。” “诺!” 韩当止住欲流的泪水,说道:“使君有天福庇护,必能安然无恙!” 说着,韩当让人急寻医师,并停止骑卒的操练,准备送孙策回成都。 时孙策人未回城,便有快马将消息送回成都。 当下,孙权与法正盛情款待刘备使者程秉与曹操使者步骘,针对三家联盟共抗张虞之事,几人交谈甚欢。 “二公子!” 侍从满头大汗,从侧门转入大堂,一见到孙权便急呼。 “何事,如此慌张!”孙权皱眉问道。 侍从凑到耳旁,低声说道:“大公子出猎时,遇见朱褒门人刺杀。今身中两箭,病情难以评估,现急招公子与法军师回府。” 孙权神情微变,但因程秉、步骘皆在宴上,很快又恢复脸色,谓二人笑道:“今母亲身体不适,兄长外出操练兵马,权恐需回府问候一番。” “以老夫人为先!”程秉拱手说道。 “可稍后再叙!”步骘识趣说道。 孙权看向法正,说道:“母亲有事欲问先生,劳先生与权同回府上。” “善!” 法正心中生疑,却知其中必有缘由,遂应道。 待孙权、与法正先行离开,步骘顿生疑虑,说道:“孙君非无礼之人,今骤而离堂,恐有要事发生。” 程秉捋须微思,说道:“老夫人身体不适,自有仆人、医师照料。今孙君与法孝直同时离去,其中必有端倪。” “莫非张虞遣人招降孙氏?”步骘疑惑道。 “观孙策为人,非是甘于富贵而委屈臣服之辈!”程秉说道。 “且先留在成都,看孙氏如何答复。” 第二百四十七章效行勾践,谄媚唐室 - 暮汉昭唐 - 周府 成都,州牧府。 “使君情况何如?” 孙权与法正至府上,拦住从屋内而出的医师问道。 “使君~” 医师犹豫了下,说道:“刺客在箭簇上淬药,手臂箭簇已取。而脸颊箭簇因临脑首,仆医术不精,故不敢擅取。今时情况难说,需看是否有医师敢取脸颊之箭簇。” “那箭簇之毒是否已解?”孙权问道。 医师说道:“仆已开药,让侍从熬制,但是否解使君之毒未知,亦不知使君能否喝得下。” 闻言,孙权神情大为忧愁,扔下医师,疾步行至屋内。 一入屋,便见孙策躺在榻上,哭哭啼啼的女眷被赶出来。 “兄长!” 孙权三步并做两步至榻侧,轻声呼道。 “仲谋!” 孙策箭簇嵌入左颊,鲜血虽说止住,但伤口红肿,让孙策几乎无法大声讲话,仅能低声细语,方才不会扯到伤口。 “为兄屠戮太甚,今遭门人行刺,弟当引以为戒!”孙策幽声说道。 孙权抹泪哭泣,说道:“兄长宜当保重身体,以待往后建功。” 孙策握着孙权的手,说道:“兴复孙氏,全据巴蜀,北伐中国,是乃我之志向。然今中道将衰,恨不能继父亲之志。仲谋聪慧,志向不弱于我,日后但由卿独当一面。” 孙权落泪不已,让人看得直呼兄友弟恭! 轻抚孙权背部,孙策长吁了口气,问道:“今许靖、王商、徐琨三人到否?” “禀使君,已遣人催促,三君尚在路上!”韩当拱手说道。 “嗯!” 话音稍落,许靖、王商、徐琨三人前后脚便到。 见到孙策躺在病榻上的模样,三人皆不由吃惊,不管内心有何想法,但脸上无不流露哀伤之色。 “使君!” 孙策看向许靖,说道:“恨未听卿劝谏之语,反遭此祸!” 许靖哀伤说道:“使君建功巴蜀,自有天命庇护,料能康复!” 孙策摇头说道:“箭伤愈重,难以治愈,我自感年寿已尽。我今招诸君至此,是为托付大事。” 说着,孙策看向榻侧六人,说道:“天下大乱,张虞一统中国,唯辽东、交岭、江左、南楚等地未安,而我巴蜀有崇山峻岭之险,内有天府之饶,南中臣服,足以割据一方。惜我中道将亡,难与诸卿北伐中国。” “我若猝亡,子年纪尚小,诸弟中唯仲谋年长。唯望诸卿能辅佐仲谋,善待我孙氏妇孺!” 此言一出,众人下意识看向孙权,而孙权却在闷头哭泣。 “仲谋上前!” 孙策招呼孙权上前,将早已备好的印绶交到孙权手上,虚弱说道:“父亲病逝时,授印绶于我,而今我当转授印绶于卿。举巴蜀之众,决机于两军之间,与天下争锋,卿不如我。然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巴蜀,我不如卿。” “巴蜀诸事,今当交于卿统领,勿要辜负父亲与我之期望!” “义公为仲谋佩戴印授,诸子拜之!” 韩当将象征益州牧的印绶挂在孙权腰上。 见状,余者四人纷纷作揖:“拜见益州牧!” 众人行礼之后,孙策谓许靖,说道:“仲谋如若不成器,君可自取之。如若天下将归一统,巴蜀人心浮动,缓步北归,方是正途,勿行成蜀之举。” “诺!” 许靖之所以为孙策效力,无非是巴蜀安逸,觉得孙策父子待人尚可。然今孙策托付重任给他,顿感肩上担子沉重,让他不敢不用心辅佐孙权。 继而,孙策看向法正,说道:“先生有良平之才,惜我不能依卿之策,北伐中国,成就霸业,今后望卿好生辅佐我弟。而仲谋如遇不决之事,可咨军师大计,必能得有良言。” “拜见军师!” 孙权止住哭泣,朝法正拱手。 “州牧多礼!” 见孙策如此托付自己,法正大为感触。 “弟为督军将军,都督巴蜀诸军。仲谋不谙军事,如有叛乱滋生,劳弟掌军征讨。”孙策叮嘱徐琨说道。 “诺!” 徐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拜领。 “文表何在!” “仆在!” 王商挤到榻侧,恭候孙策的吩咐。 王商,字文表,广汉郡郪县人,曾祖父为司隶校尉王堂,祖父与父亲皆有出仕为官,故王氏不仅在广汉,乃至巴蜀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族。 王商少以才学著称,名声显赫于州里。先为刘焉效力,然官职不显。自孙坚夺取巴蜀以来,他被拜为治中从事,为孙氏举荐大量贤才,甚得孙策的器重。 “卿为蜀人,仲谋继位,如不能服众,劳卿多为孙氏奔走!”孙策说道。 “商领命!”王商应道。 安排好诸事,孙策以体乏为由,让众人一一退下,并让孙权自理外交之事。 及法正出时,因心有顾虑,特意留了下来,问道:“使君,孙权虽有大略,但决机不及使君,亦不及公子翊。公子翊酷似使君,何不选其继任州牧。” 闻言,孙策忍着不适,解释说道:“孙翊性情暴躁易怒,施下无大恩,与仲谋相比弗如远甚。况我因轻率而取败,岂能重蹈覆辙。仲谋无军略之大才,但却有常人难匹之智,委任于他,方乃巴蜀之幸,我孙氏之幸!” “使君深明远虑,正不能及!” 见孙策所言有理,法正恭敬而拜,徐徐告退。 屋外,孙权正与众人交谈大事,见到法正时,邀问大事。 “法军师,兄长重病卧榻,而刘、曹使者在城中,不知君有何见解?”孙权问道。 法正谦虚而问道:“不知诸君有何见解?” 许靖说道:“道路断绝,汉失天下,州之牧伯犹如七国之诸侯。今唐如秦,有雄霸天下之势。今曹刘求盟,安能不从。如若不从,益州孤立,时将危矣!” 王商犹豫了下,说道:“若使君有危,巴蜀震荡,如无外援,再惹唐人进犯,恐益州有覆没之危!” 徐琨沉默不语,显然他不着急表态。 孙权沉吟几许,说道:“兄长大伤之前,我愿与曹刘联盟,共抗张虞。然今兄长大伤,危在旦夕,如有不幸,时恐巴蜀动荡。张虞见三家连横,而我巴蜀内忧外患,恐会先行伐我。曹刘远在吴楚,岂能西援救我?” “故以某之见,今不如拒曹刘连横之请,遣使谒长安,效行勾践之事,求封官职,进献大礼,结交唐卿,以讨张虞欢心。” “张虞见我巴蜀谄媚,心将无忧,当会挥兵讨曹刘。曹刘兵马十余万,张虞统有中国。二者如若争斗,我州则能坐山而观虎斗。时巴蜀安稳,曹刘疲惫,再与之连横,以三家之力相抗张虞。” 法正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他没想到孙权如此善变,仅在一天的时间内,便有两种态度。这种外交态度,纯粹是从利益出发,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之智,实属少见。 “将军之策虽好,但恐张虞弗中计策。”王商担忧说道。 孙策没死之时,众人尚不敢以使君称孙权,只敢用含胡性的将军称呼。 法正说道:“将军之见是为良言,今观张虞动向,其按兵于荆州,勤练水师,意在兼并吴越,一统天下。伐巴蜀无需水师,恐张虞在水师未成之前,先伐我巴蜀。因此如依勾践侍夫差,诱夫差北伐中原,实积国力,以趁敌不备而再伐汉中。” “至于如何让张虞先攻曹刘,不妨效张鲁旧事。昔张虞下陇右,问汉中何时归降,时阎圃答,中原归一时,汉中自降。故将军可遣使谒长安,言吴越一统时,巴蜀效窦融归附。张虞闻之大喜,必会急伐吴越。” “吴越有大江之险,唐卒虽精,但不善水师。故张虞冒然南征,恐会有覆没之危。若张虞徐徐而伐,及危急之时,我巴蜀水师顺江而下,足以大破强敌,可令唐人大败而归。” “将军明见!” “军师大智!” 见法正讲得有理有据,众人无不心服,又对刚刚力主遣送曹刘使者东归的孙权心生敬佩。 第二百四十八章十年之诺 - 暮汉昭唐 - 周府 孙策遇刺而亡的消息,因有意封锁之故,尚未传至荆州。 今张虞一路巡视汉江,从宛城至襄阳,再乘船入云梦泽,召见江夏、南郡地方大族,以安边人之心。 巡视而归襄阳,因青、徐二州渐安,曹操回兵江淮之故,张虞遂生班师之念。 临行前,张虞考虑一番,采纳钟繇所呈奏疏,撤消商郡,将商於八百里复归京兆尹治理。为了拆分南阳郡,从南阳、江夏二郡中析出章陵郡,下辖章陵、蔡阳、随县、湖阳、平氏、襄乡、复阳、平春、南新等九县,委杨阜出任郡守。 堂内,张虞语气亲和,说道:“君自陇右效力以来,随军征伐,屡谏良言,德才兼备,有公辅之节。而今南人初附,边郡不安,特拜卿为章陵太守,代孤安抚离散之民,征剿山湖之寇。” 杨阜时常的进谏虽让张虞头疼,但张虞却也因此欣赏他。今中原疆域版图急剧扩大,与杨阜同批为官的陇右士人先后已出任郡守。如赵昂拜武都郡守,尹奉出任中山郡守,姜冏拜博陵郡守,阎温拜雁门太守。故若不让杨阜外任,反而是压制了杨阜的发展。 “大王赏识之恩,仆不敢相忘!” 杨阜作揖问道:“今初任章陵郡守,仆有一小求,不知大王准否?” “卿但说无妨!” 杨阜说道:“自丧乱已来,民人失所,今虽小安,然服教日浅。所下新科,皆以明罚敕法,乃是国策之根。然所领九县,疆域初定,人心浮动,如依严法治之。恐或有不从教者,有不从教者不得不诛,此非合大王教化之意。” “昔先王治天下,辨九服之赋以殊远近,制三典之刑以平乱。仆以为章陵郡依远城新邦之典,其民间小事,使长吏随机应变,上不背正法,下以顺百姓之心。比及三年,民安其业,南方承平,然后齐之以法,则章陵郡安矣!” 杨阜这段话不难理解,无非是章陵郡初设,又临近边郡,今因兵事之故,无非依照内陆郡使用严法治理,更应强调长吏手段的灵活性。如有不顺敕令之人,如果依照制度处罚,恐会令百姓不满,会让江东之人得利,故只要不违反律法,不如让长吏随机应变治理。 及唐灭南方之时,天下归一,章陵郡民习惯了唐朝的治理,那么后续便能尽依唐制治理。 “卿未治郡,便知治郡之要,孤心无忧尔!” 张虞笑了笑,说道:“章陵郡事尽依卿之意,稍后侍从将授印绶于君。” “遵命!”杨阜领命而退。 及杨阜告退,郭图出声说道:“今班师长安在即,荆州诸郡虽有郡守,但却无刺史料理政事,还需大王择选贤才出任。” “荆州刺史?” 张虞沉吟少许,看向众人问道:“诸卿可有适宜人选?” “大王,都督徐晃性情严谨,今既都督军事,何不令其再兼政务,以便荆州专御敌寇。”郭嘉举荐道。 “恐怕不妥!” 荀攸蹙眉说道:“荆州与孙、曹、刘三家相邻,徐晃责任重大,今再兼任政务,安能余力?以攸之见,大王还需另委刺史。” 张虞说道:“荆州共有六郡,户籍数十万,政务琐碎复杂,纵有属官辅佐,公明亦分身乏术,故设刺史乃是必须之事。” 相比豫、徐、青三州,荆州已被张虞整合,将军政之权同授予徐晃反而不好,尤其南阳旧为陈国京畿。 说着,张虞看向郭图,问道:“公则,杨赞今时何如?” “禀大王,自京城迁至长安,并州归由长安治理。然事务繁杂,并州之事难以顾及。故今依钟丞相与杜令君之意,欲杨赞出任并州刺史。”郭图将从几份奏疏中抽出,上呈至张虞手中。 张虞在雁门建功时,杨赞出任平城县长。张虞一统并州,杨赞便凭投效升迁为雁门太守。后续杨赞凭资历与在雁门所立功绩,其实早就能转任至别郡出任郡守。但由于杨赞能得汉、胡人心,并搭建起互时框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故张虞只得一直让杨赞出任雁门郡守。 而今随着唐一统中国格局的形成,并州无法再继续归由中央直辖,因此需寻觅合适的并州刺史。那么在雁门工作十余年,一直未有升迁的杨赞便进入中央眼中,大概率就任滨州刺史。 张虞畅读奏疏,笑道:“孤本欲让杨赞荆州刺史,然诸公言杨赞深谙代朔之事,欲举为并州刺史,那便依诸卿之意。今可另寻贤卿出任荆州刺史。” 张虞虽为君主,但对于政务官们的意见,只要不违背大原则,张虞都是选择尊重。何况实如钟繇、杜畿所讨论,杨赞任并州刺史,比出任荆州刺史更合适。 将奏疏搁下,张虞回想脑海中的出色郡守,猛地从尘封的记忆中想起一人。 “崔钧近况何如?”张虞问道。 郭图沉思良久,说道:“禀大王,西河太守崔钧治郡十余年,从平周一县之地,先后恢复离石、中阳、皋狼、蔺县四县,从数百户之数,有籍上万户。今西河郡虽不复有美稷之地,但已非虚设之郡。太守崔钧坚守十余年,教化匈奴,……于国有大功。” 崔钧,便是崔州平,因兄长起兵讨董,崔氏被董卓盯上。当年若无张虞一统并州,让崔钧留任西河,恐怕崔钧会如历史轨迹一样,逃知至荆州避难。 自被张虞留任西河郡,崔钧承诺会恢复西河郡民生起,他的命运就被改变了,坚守西河郡十余年,并为张虞监理南匈奴。 张虞初下并州,西河郡仅有平周一县,后续张虞下关中,便制定战略,每年分批掳掠羌胡,征讨叛乱的南匈奴部落。经历长时期的打击,西河郡陆续恢复了大河以东四县,并向大河以西设立坞堡或迁居胡部。 人口方面,西河郡将被掳羌胡编户齐民,并招揽流离汉人,或是塞上杂胡,及接受关东地区迁民,经十几年的功夫,崔钧才将户籍增至上万户。 当然了,西河郡发展至今,不是没有问题。因为快速吸纳人口,接受了大量胡人人口,导致郡内胡风剽悍,百姓不事生产,好畜牧之特性。 然因随着关中、河北的承平,百姓回归农业生产,故对牛羊的需求变多,在崔钧的主持发展下,形成了独特的耕牛产业,西河牛名声渐起。 渐知西河郡细情,张虞心情颇是感触,说道:“崔州平坚守边郡,教化民众,迁民安居,励精图治十余年,方有今之西河郡。为壮其功绩,封崔州平为亭侯,显食邑百户,迁任荆州刺史。” “诺!” 文臣一般难以封侯,但今张虞念到崔钧一人发展起西河郡之功绩,特例封赏为侯,算是作为特例一激励唐国地方官。 “大王,尚书台奏请诸郡太守文疏在此!”郭图将余者公文上呈。 张虞浏览一遍,不由点了点头。奏疏上所列出任郡守皆为良吏,还有及时归降的有功之人,如山阳郡守陈群、颍川郡守薛夏、汝南郡守李牷、泰山郡守凉茂、沛郡守傅干。 “准丞相、尚书台所奏请!” 张虞拾起最后一封文书,见文书中乃是张辽为汝南李通与豫州诸将表功之事,让张虞不由打起几分精神。 李通本为江夏平春人,黄巾军作乱时,其与乡人陈恭起兵,占据了汝南的朗陵县。李通后续兼并了拥有两千户的周直,再借陈恭被属下所杀,兼并了陈恭的兵马。兼并诸部后,李通势力大涨,再击败了黄巾军吴霸,成为汝南郡内一霸。 袁术进军豫州时,李通率部归降,迁为裨将军,封为都亭侯,并拜阳安太守。张辽征讨豫州时,李通再降张辽,为张辽前驱,击败了豫州诸将,如瞿恭、江宫、沈成等。并辅佐张辽,击败占据沛相张赤,张赤名下五千多家党羽悉数归附。 当然了,张虞在奏疏中,还看到熟悉的名字刘辟。 “李通率万余家部曲归降,屡立功绩,盖有军功。今封李通为安汝将军,封都乡侯,食邑五百户,拣选兵马五千,转屯荆州。让尚书台拆析汝南,挑选良吏就职。” 李通与泰山诸将近似,都是混乱时期下崛起的军阀。而这些军阀因能力问题,或是说志向问题,他们无意争取更多的地盘,仅希望守着一亩三分地,利用乱世中攒下的基业横跳,以获取更高的官爵。 而对于这种小军阀,张虞的原则不变,兵马编入唐军序列,准许自领兵马,但部曲一律需编户齐民,失去对部曲的人身控制权,赋税要缴到中央手里。 张虞考虑了下,笑道:“刘辟为孤旧时熟人,今迁行中郎将,调归张辽统率。” “遵命!” 郭图笑道:“刘辟为黄巾余孽,早被大王屡败。今为大王效力,令人难以预料!” “哈哈!” 能从黄巾之乱混到天下即将一统,刘辟的运气比历史上好多了,甚至洗白混成正规军。 第二百四十九章鸿门宴之计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四月,张虞安排好荆州诸事后,便率文武返回长安。而张辽因曹操返回淮南之故,在淮南抢掠上千户百姓便撤。随着唐军的罢兵,江淮一带的烽烟骤消,曹刘两家各忙内事,力求强壮自身爪牙。 但孙策遇刺身亡的消息,让初平的江淮再次激起了波涛。 长沙临县,州府内。 “孙权拒绝与我军联盟?” 刘备眉头大皱,问道:“德枢可知其中缘由?” 程秉苦笑说道:“主公,孙权言父兄接连丧亡,巴蜀诸郡动荡,内部人心浮动,恐无力与我军连横,故联盟之事往后再议。” 刘备负手踱步,无奈说道:“三家联盟是为抗衡张虞之关键,今恐孙权有心归附唐人。” 程秉沉吟少许,说道:“主公,事先孙权有意与我军联盟,并已商谈好用兵之事。然态度之所以大改,乃是因孙策出猎遇刺身亡,孙权继位益州牧。以此而观之,孙权应是有难言之隐!” “何有难言之隐?”刘备反问道。 “恕秉智计短浅,不知其中缘由!”程秉致歉道。 “军师可知其中缘由?”刘备看向李严,问道。 李严身着锦衣,踱步而思,说道:“主公,孙权之所以前后态度不一,恐与唐人有关。” “哦?” “劳君明言!” 李严说道:“孙策在时,巴蜀诸郡臣服,南中四郡归附,故敢与张虞刀兵相见,且志在北伐汉中。今孙权年幼,素无统兵之望,诸将各据郡县,孙策崩亡之下,难免诸将滋生异心。内既已不安,若再与我军联盟,惹张虞大怒,岂不引唐兵南征。” 闻言,刘备露出深思之色,说道:“依军师所言,孙权莫非欲借与我军断盟,以向张虞讨好。” “大概如此!” 李严说道:“孙权如求无祸,唯有向张虞求饶,令祸水东引,让张虞征讨我军。” 张飞摸了下头,感叹说道:“如此说来,孙权所为不过自保,用我军以求太平。然他不知唇寒齿寒之故事?” 李严说道:“非是孙权不知唇寒齿寒,而是孙权欲祸水东引,令张虞先伐我与曹操,他率巴蜀之众观望。若两军焦灼,孙权或会兵援你我。而张虞若想伐他,孙权向我军求援,我军不敢不救。” 孙权拒绝与曹刘联盟,看似失去曹、刘帮助。然实际不然,孙权最先遭受进攻的话,刘、曹两家出于为大势考虑,不敢不救孙权。如果两军坐视孙权灭亡,让唐人占据巴蜀,那么长江将非天险,后续第一个灭亡者便是刘备。 故孙权断盟之策看似愚蠢,但仔细琢磨下来,不得不说孙权狡诈。自己可以不承担义务,却能享受利益。 “依军师所说,孙权虽不与我军联盟,但会兵援我军,这与联盟有何不同?”刘封问道。 刘封,便是寇封。刘备打下长沙,依照李严所说,与长沙大族结亲。时遇见寇封,刘备心生喜爱,自思无子,遂收为义子。 李严叹气说道:“不与我军联盟,便是意为中立,可兵援我军,也可按兵不动。及张虞一统吴楚,孙权献巴蜀而降,孙氏终世将有富贵,不宜乐哉!” 刘备停下脚步,说道:“孙权意图何如,暂不妄多猜测,先告于曹操。张虞虽说班师回京,但江汉沿岸多是操练水师,营造大舟,意在南征。故今关键在于操练兵马,修治舟舸,以备张虞大举南下。” “诺!”众人沉声应道。 且不说刘备专心发展军力,顺江而下舟舸一日能行数百里。 数日之后,曹操在寿春见到疾驰而归的步骘,向其汇报孙权拒盟之事。而曹操的判断与刘备相同,孙权前后态度之所以反差,因内部问题,让孙权不得不更改态度,避免惹怒张虞。 刘晔沉吟几许,再劝道:“丞相,孙权欲求自保,据不与我结盟,今仅刘备为盟。而刘备实力羸弱,难以为我军分忧。故以晔之见,丞相不如先谋刘备,收取刘备兵卒,再拒张虞。” 见刘晔再提吞刘之事,鲁肃再次反驳说道:“孙权已不与我联盟,今若再失刘备,试问南楚内乱,岂不让张虞得利!” “大王!” 刘晔没有理会鲁肃,说道:“丞相奉汉室正统,刘备为治下藩镇,今丞相如能控制,何须担忧南楚内乱。晔有一人欲举荐于丞相,此人兵略超群,智谋无双,自以为丞相欲建大业,需控据长江上下,与张虞据分南北。丞相如得此人,当如虎添翼,兼并刘备,轻而易举!” “何人?”曹操心动问道。 “周瑜,周公瑾,庐江舒城周氏子弟,旧为罗县令。自长沙被破,陈国降张,周瑜避归舒城。晔时相遇,与之交谈,深感大才。今受晔相邀,在寿春之中。”刘晔说道。 “速请!” “诺!” 未过多时,便见相貌俊朗,纶巾儒服之人,出现在堂中,向曹操作揖行礼。 “瑜拜见丞相!” 见周瑜相貌英俊,曹操心中顿时喜爱几分,问道:“刘晔言君兵略超群,为超世之杰。今孙策身亡,巴蜀动荡;刘备据南楚,与我联盟,不知君有何高见?” 庐江周氏押注袁术,周瑜因周尚之故一直为袁术效力,故孙氏起兵巴蜀,周瑜根本没有参加。袁术被俘,陈国灭亡,时长沙被破,周瑜难改大势,唯有先回舒城,等候局势明朗,再思未来前程。 回到舒城没多久,便与刘晔结交,在刘晔的不断劝说下,周瑜终于愿至寿春拜见曹操。 当然了,与孙策不合时宜的病故有很大的关系,在家期间,周瑜本欲投奔友人孙策。然出发之前,得知孙策病故,让周瑜不得不放弃巴蜀,只得转投至曹操。 至于为何不投张虞,其一,张虞帐下人才济济,周瑜自以为无人引荐,作为降人恐难得张虞器重;其二,周瑜家小在庐江,能在家乡出仕,再好不过;其三,周瑜认为唐人不一定能统天下,曹操有全据长江上下游的能力。 周瑜抚袖负手,说道:“丞相欲与张虞相拒,非穷极长江不可。凭益、荆、扬、交四州,举兵三十万,凭江山之险,方能与之抗衡。而今益、交二州难得,但南楚可望!” “张虞如若南下,丞相承汉室之正,兼扬州之众,兵精粮多,将士用命,铸山为铜,煮海为盐,境内富饶,泛舟举帆,朝发夕到,士风劲勇,所向无敌,非唐卒水师所能及。故刘备据南楚,今不图之,待及人心归附,实难图之。” “丞相挟天子而号汉臣,刘备尊奉汉室,此诚可图也!” 曹操捋须而思,说道:“穷极长江,为操所求之望。但今刘备为盟,冒然吞并,恐生内乱,令张虞所得利。我欲先据张虞,再思下刘备。” 周瑜说道:“刘备有枭雄之姿,而关羽、张飞为熊虎之将。令三人得有根基,如蛟龙得云雨,则丞相难图也。瑜以为不如效鸿门宴之策,丞相假迁京畿为由,邀刘备至江左而囚之,多其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时刘备无子嗣,丞相持天子诏书,遣水师横贯长江,遣兵入诸郡,南楚将自安矣!” 曹操眼睛微眯,眼神中露出几丝狡诈,对周瑜之策颇是满意。 “公瑾之见深得我意,然今张虞初撤,不宜妄动。先迁徙京畿,再安扬州。” 周瑜拱手说道:“扬州山越有数十万,丞相未有迁徙出兵。今为强壮筋骨,丞相当遣兵马征讨山越、贼寇,以得兵口,强壮筋骨。” “善!” 曹操问道:“公瑾之计可行,山越不可不征。然不知公瑾欲求何官?” “仆愿领兵,为丞相征讨四方!”周瑜说道。 曹操大手一挥道:“既然如此,我便封君为中郎将,领步骑三千,受曹仁都督,征讨丹阳山越。” “多谢丞相!” 第二百五十章三等九级,取富补贫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200年,神武二年。 张虞从襄阳班师,走武关道入关中。二者之间有上千里之遥,其中武关道乃是商於之地,因位于两国相交地区,地理多为山岭,故滋生不少贼寇。 关中人刘雄聚众一千余家,割据于京兆、弘农、商郡之界,受袁术招降为将军。张虞下陈国,便遣许褚击破刘雄,将其部曲编户齐民,安置于上雒、商县一带。 故张虞路过商於之地时,便见京兆已有官吏深入乡亭,组织百姓大兴土木,并开垦旧时荒田,一副生机勃勃之景,让张虞颇是满意,遂召见商县长杜袭。 杜袭,字子绪,颍川定陵县人。因天下大乱,逃难至荆州,及张虞统一河北,杜袭见张虞有一统天下之趋势,于是投奔到关中。今随着张虞统一中原,大量郡县官职空缺,杜袭被尚书台看重,遂出任商县长。 杜袭上任仅半年,饱受兵戈之害的商县渐渐恢复生机,荒废的田亩得以开垦,入籍百姓皆有田耕作,人心为之骤安。甚至杜袭借冬寒之时,发动百姓修缮了驿站,以供关中、荆州行人落脚,饱受过往之人好评。 故见到杜袭时,张虞以贤吏为由,大为赞许勉励。而杜袭不用多说,见简在帝心,在张虞离开之后,愈发勤勉做事,立志早日升迁。 经一月的缓慢行军,终在五月时抵达长安,时众文武在钟繇、庾嶷的带领下,出城十里以迎大军。 “拜见大王,为我王一统中国而贺!” “为我王一统中国而贺!” 上百名士卿在钟繇的带头下跪迎张虞 “诸卿免礼!” 张虞立于御驾上,凭空虚扶众人,沉声说道:“孤能统中国,多赖诸卿运筹帷幄。” “谢大王!” “孤离京畿多时,劳丞相上车陪侍。” “诺!” 钟繇利索起身,在众臣羡慕的眼光下,登上张虞的御驾。 “啪!” 浄鞭十二响,导骑高声道:“唐王归朝,闲人避让!” 精骑开道,手持矛戟,按辔徐行。步卒护卫,肩扛旌旗,挺胸大步。 华丽的车驾内,张虞半坐半躺,而钟繇正襟危坐,不敢失礼。 见状,张虞说道:“今仅你我二人,丞相无需多礼。” “大王擒袁术,安中原,前后历经一年,便有下五州。今汉末十三州,大王已有九州,繇恭贺大王!”钟繇微微放松,说道。 张虞感慨说道:“昔始皇帝平六国,据有四海,及末年失天下。何况孤仅据中原,而未平长江。故若治下有失,功业亦将倾覆。是故平天下为易,治天下甚难。中国百废待兴,择政当慎啊!” 钟繇说道:“臣闻战胜易,守胜难。大王深思远虑,居安思危,功业既彰,德教复洽,何忧社稷倾败哉!” “德教复洽?” 张虞心有所得,问道:“孤至荆州时,盖有贤士进谏,言我中国赋税严苛,利大族,而不利百姓。孤今思来,言之有理。我国户赋平收,未有偏差,盖豪强愈富,而百姓愈贫。孤欲制户调新法,不知卿以为何如?” 钟繇捋须微思,说道:“赋税之事,关中士民多有抨击,繇与杜令君多有商讨,欲以户富贫以分取户调,多则多缴,少则少缴,以此施行赋税,不仅能平息民怨,亦能令国库充盈。” 张虞目前施行的税法,虽说以户征收。但却依然秉持‘有田则有租,有家则有调,有身则有庸’的基本税收法则。 眼下天下大乱,田亩荒废众多,百姓不缺田耕作,缺的是具有秩序的环境。因此百姓有田可耕,有耕则能产出赋税。然目前问题在于不能一视同仁,多产者未有多缴,故百姓虽说不会因此造反,但却会因此产生怨言。 当前中国大体一统,张虞治下疆域广袤,如果不能及时修正赋税补丁,后期则就难以更正,既会影响赋税征收,又会令士民生怨,平白肥了大户。 “卿可有细略?”张虞问道。 钟繇说道:“两汉以来,虽无大小户之分,但却有上家、中家、小家之说。繇以为可分三等,上家多出赋税,中家略多之,小家或能减赋。” “三等之家,安能分高低?” 张虞摇头说道:“至少需分三等九级,上等之家出金、银,中等之家出粮、绢,下等之家出力、粮。三级之家各有所出,方能令国家畅通,百姓不被重赋所累。” 户出三石粮,又需缴纳绢、绵,加之服徭役,其赋税不能不重。只是之前乃是战乱之时,一切以军事为先,不得不压榨百姓。 而今中原太平,张虞不得不考虑更多,继续用不公平的赋税压榨百姓非长久之计,需制定新税法,以赢天下民心。 其中新税法,经张虞回程路上的思考,已是略有小得。 依照历史进程,或是说依照社会实际情况,准许让人用钱代缴徭役属于历史趋势。而穷苦百姓缺吃缺穿,最不缺力气。因此让最底层百姓出力气,替有钱人服徭役才是正道。 此外,关于缴纳赋税不同,中下层百姓属于是小农经济,自产自销物资,因此缴纳实物税最好。 中上层富家本身就囤积大量金银、铜钱,让他们出生活物资为赋税,恐会不利货币流通中转。缴纳金银需让他们变卖物资,变相促进了地区经济流通,以及丰富地区生产资料。 而以上的三等九级之策,既有蕴含张虞政治思想于其中,又有借鉴历史经验。 历史上,自曹操创立租调制起,以户征收赋税的形式一直延续到隋唐时期。其中因赋税征收不公平,故历代都在修正租调制。 如北齐便因此设立三等九级与九品中正制相对应,唐便延续了九级之制,以为征收赋税。唐代宗时期,唐朝的下下户缴户钱五百文,上上户缴户钱四千文,二者便相差八倍之多。 然其中八倍的差距,并不满足张虞的胃口。对张虞而言,上上户缴纳赋税即便超下下户十倍都不嫌多,必须做到以上等之家补下等之家。 钟繇思索半响,问道:“九等之差如何估算?” 张虞挑了挑眉毛,淡淡说道:“二十税一,大族田亩上百顷,一岁便能有三万石。二十税一,无非六百石。” “六百石!” 钟繇脸上顿是吃惊,若上等之家年缴六百石,能抵上两百家百姓粮税。但凡有千来家,便能抵得上二十万户所缴纳的粮税。 惊色微退,钟繇脸上露出忧虑之色,对豪强征收如此高额的赋税,怕不是会引起强烈反抗。 “大王,这上等之家赋税能否低些?”钟繇小心翼翼,问道。 “心疼家产了?” 张虞脸上似笑非笑,反问道。 “非是!” 见张虞好似鹰隼的眼睛盯着自己,一向受人推崇的钟繇竟有些不自在。 咽了下口水,钟繇咳嗽说道:“臣虽置办田产,但却不是舍不得。更何况大王赐繇食邑,足够繇衣食无忧,能够令子孙享福。仅是繇以为大王昔户三石,而今骤缴六百石,中间差有三百倍,大户恐会心生不满啊。” 张虞平心静气,说道:“事虽难,但比打天下还难不成?” “孤年少至王氏习读,其田连阡陌,庄园如城,门客千户。而如此之大户,缴纳赋税不及百户之家,试问后汉府库怎会有钱?” 说着,张虞又生感慨,说道:“灵帝之时,因府库无钱,不得不买卖三公。曹嵩出价一亿,足可见曹氏之富。而大族富庶与国家何干?天下灭亡时,曹氏与汉同休尔!” “大王所言不无道理,但其中触动大族利益甚大,繇以为还需徐徐而行。待天下承平时,可再行九等户税。” 性情圆滑的钟繇深知此事影响太大,若想干成的话,难度也是很大,只得选择拖延时间。 见状,张虞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从才能上说钟繇有丞相之才,然干事决心上实在差,性情圆滑,不愿干商鞅的活。 很快,张虞将失望之色隐藏,点头说道:“元常之言不无道理,今先制三等九级之家,安抚天下士民。至于上等之家赋税,你等先议,容孤再思量一番。” 张虞虽说开国君主,但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一言堂。尤其政务之事,张虞需要听取同为创业者钟繇的意见。如果与钟繇产生冲突,胜利者虽说是张虞,但最终结果会让朝廷失衡,反而很多事更难推进。 治大国如烹小鲜,张虞既知此理,他便不介意先推出九级户赋税制,等到时机成熟,再对上等之家加征赋税。 “大王英明!” 钟繇微垂眼睛,拱手而应。 张虞内心想法,钟繇其实能够猜到一二。然钟繇之所以拒绝,除了自身性格问题外,另与他的政治生涯规划有关。 他年有五十,自知在丞相位置上干不了多少年。而即便想干,等天下太平时,张虞迟早与他产生矛盾。 贤如萧何,遇见年老的刘邦时,都差点晚节不保,何况他遇见的是年轻体壮的张虞。故钟繇准备在合适之时急流勇退,让出丞相之位。 第二百五十一章将进天子位 - 暮汉昭唐 - 周府 长安宫,紫宸殿。 殿内,歌姬拨弹箜篌,男侍轻敲钟鼓,其音将将,音色靡靡,是乃歌舞之乐。 既有乐曲,怎会无歌姬。只见舞女长袖飘起,妙臂扭腰,轻佻妩媚,又杂优雅,舞姿绝伦与乐相契。 酒盛大鼎,侍从分斟;烹牛于案,庖丁切食。案呈菜肴,君臣对饮,赏宫廷之礼,钟鸣鼎食,是为宫廷之宴。 “恭贺大王一统中国!” “赖诸卿效死力!” 众臣向张虞举樽庆贺,张虞举樽回敬。君臣对饮,谈笑欢声,是为君臣之乐。 望着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女,张虞放下酒樽,说道:“元常,相比陈国之舞,我国稍逊一筹。” “哦!” 钟繇好奇问道:“不知乐者何在?” 张虞指着列席将校,笑道:“八佾舞女皆许于有功之臣为妾。” “战乱之时,礼乐废弃,故宫廷之乐难寻。大王皆赐于下,实属可惜!”钟繇说道。 “歌舞乃身外之物,安能与人心相比?”张虞笑吟吟,说道:“况将校追随孤多年,功勋卓著,理应与孤同享歌舞之乐。” “大王待下恩厚,诸将岂敢不效死力!”钟繇盛赞道:“南寇虽有长江天堑,但却难阻大王一统天下。” 在御驾上,张虞与钟繇虽产生了不合的政见,但却非大矛盾。尤其当前的主要矛盾不在内部斗争上,而是在一统天下上。次要矛盾方才是内部矛盾,解决内部的政策问题。 趁着音乐声稍停,郭图起身敬酒,说道:“汉失德政,天下动荡,董卓篡逆,关东大乱。为安黎民,大王自代朔起兵,征战十余年,讨四方之雄,北灭公孙,西安陇右,东平齐袁,南擒陈袁,武功赫赫,威震四方。” “大王驱逐胡寇,建有德政,一统中国,乃继周德之政。故以臣之见,大王当效高祖旧事,继华夏正统,进天子位,兴平天下!” 郭图神情虽不响亮,但众人却第一时间被吸引,纷纷看向御榻上的张虞,气氛甚是寂静! 张虞心有所动,故意咳嗽说道:“我为汉室旧臣,今天子尚在国中。孤德行浅薄,岂敢谮居大位!” “大王!” 贾诩说道:“天子已经退位于陈,安有复辟之事?大王承受天命,效高祖登基,有何不可?尧舜之替,盖如此耳!” 张虞脸色微正,说道:“天子尚在,南寇未除,诸君勿要多言!” 张虞早有称帝之念,只是碍于形势迟迟不得称帝。而今灭陈之后,张虞威望大涨,群臣皆欲劝位称帝。 然张虞却不好直白称帝,无非是因刘协在手上,他作为昔日的汉臣,岂能无视君臣名分? 在缺乏合法性流程的情况下,张虞贸然表露登基之意,势必会遭心怀汉室之人抨击。 故张虞要想称帝,必须先请刘协复辟。继而刘协辞让帝位,并上疏张虞,求张虞继位。反复三次,刘协向天下之人明确无意复辟,方才显得张虞‘无奈’登基。 至于天命、祥瑞、谶语,这些不过是流程性东西,根本不是难事。 有了张虞极具暗示性的话,众人的心思活泛起来,思考如何从中获利,从而在新朝中获得更高的爵位。 “大王!” 宴会热闹之时,赵咨趋步入堂,凑至张虞耳畔。 “何事?” 赵咨低声说道:“据益州细作上报,孙策遇刺身亡,二弟孙权继位大位。孙权拒绝与曹、刘两家联盟,并语属下,言天下大乱,能安天下者非大王莫属,故已遣使谒大王。” “哦?” 张虞神情微惊,下意识看了眼郭嘉。没想到本孙策依旧难逃被刺客所杀,今郭嘉在这件事上预测倒是精准。 张虞沉吟了下,问道:“若无记错,巴蜀诸郡多为孙氏子弟出任,今时州内可有动荡?” “暂无具体消息!” 赵咨说道:“可要让汉中郭淮广遣斥候探查巴蜀细情?” “可!” 张虞吩咐说道:“巴蜀如有消息,即刻上报于孤。” “遵命!” 赵咨趋步徐徐而退。 “大王,莫非有紧急军情?”钟繇及时问道。 张虞神情不变,说道:“巴蜀有变,孙策遇刺,孙权继位。曹刘遣使谒巴蜀,孙氏拒绝同盟,使者不日或至长安。” “噫!” 钟繇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说道:“若未记错,孙权未统兵,且年纪甚小。今无威信,仓促继位,巴蜀人心浮动,诸孙如若分裂,则巴蜀岂不倒戈而降大王!” 张虞说道:“巴蜀之事难说,今先观望一二。但不论如何,孙策野心勃勃,今蹦猝乃大利我军。” 孙策兵略不用多说,有其父孙坚之风。之前汉中之所以能击败孙策,唐军占有解围之优势,及张鲁固守南郑。而若反过来,唐军南征巴蜀,孙策领兵应对,唐军如欲取胜则是不易! 故今孙策遇刺身亡,换上善用人,而不善将兵的孙权,对唐军而言利弊皆有。 钟繇点了点头,笑道:“看来大王一统天下不远矣!” 张虞无意在宴上谈事,与钟繇浅聊一番,便继续与诸将谈笑。 时至黄昏,宴散微醺,兴尽而返。 在侍从的引路下,张虞至长信殿就寝,王霁盛装出迎。 “大王!” 张虞牵着王霁的柔荑,笑道:“夫人可有收到琴曲?” 王霁笑道:“时过多年,大王仍记诺言,出乎妾之意料。” 说着,王霁微白了眼张虞,说道:“二桥美艳,大王有齐人之福。今大王能至长信,可舍得二桥?” 张虞安抚说道:“夫人与孤共甘同苦,非余者妃嫔所能比,何必在意她人呢?” 随着宫中妃嫔变多,张虞宠幸王霁的时间没以前那么多。但张虞依旧惦记王霁,毕竟糟糠之妻非她人所能比,何况王氏给予他的政治资源,对他入仕之初多有帮助。 入了殿内,张虞环视一圈不见二子,问道:“二子何在?” “家母生辰,妾让二子回府看望二老了!”王霁替张虞更衣,说道。 张虞问道:“二子学识如何?” “学识皆有所增长,先生多有好评!” “洛儿骑术如何?” “精进不少,大王不妨抽空考察一番!”王霁说道。 被张虞呵斥一顿,王霁在培养孩子上不敢再自作主张了! “与夫人一同!” 老夫妻相见絮絮叨叨,所问多是家庭之事,不是孩子,便是老人。 聊了半响,王霁贴了上来,环抱张虞胸腰,微声说道:“许久不见,大王出征思念妾否?” “怎会不想?” 张虞嗅着诱人的香气,转身抱住王霁丰腴的腰肢,火气渐起,挑逗道:“夫人想我否?” “怎会不想呢!” 王霁柔声说道:“大王陷阵擒袁术时,妾知大王中箭,甚是担忧。幸大王身体无事!” “不是让人不准外传吗?”张虞眉头微皱。 “大王之事,便是我之事,我怎不能过问?”王霁抬头说道。 “怕你等担心而已!” 张虞虽不喜消息泄露,但碍于王霁关心,倒也没有多说。 “妾闻大王即将称帝?” “嗯!” 张虞的大手上下游走,轻声微应。 继而,张虞吹着热气,说道:“我为帝,夫人将母仪天下。” “那洛~” “呜!” 话没说完,张虞便及时堵上去,不让王霁多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太子与蠦蜰 - 暮汉昭唐 - 周府 按规矩而言,嫡长子为太子,应是情理之中。故张虞如若称帝,张洛理应为太子。 而张虞为何犹豫,实在是担心张洛不成器,以后为了张唐国祚,不得不更替太子,从而引发风波。故张虞想等到诸子稍大年纪,再做决断。 但张虞一旦称帝,若不及时立太子,储君之位空缺,势必会引起诸子的争储之风,继而大概率会爆发党争。 一番考虑之下,张虞诏贾诩入宫咨询,以免自己思虑有失。 “南寇虽未除,但中国一统。是故天下幅员辽阔,治下百姓千万,非贤者不能治政。今立长子为太子,又恐长子无能,为求国祚兴盛,不得不罢黜,如此实伤人心,故孤有欲观才略之意。不知卿有何见解?”张虞问道。 “孤视卿为肱骨、心腹,望卿能如实进谏!”为免贾诩耍滑,张虞提醒道。 贾诩捋须而吟,说道:“大王忧虑长远,非常人所能及。昔时立季历而树姬昌,隆周享七百之期;黜临江而罪戾园,炎汉定两京之业。因此储副之重,社稷系以安危。” “以此详观历代,以周、汉之鉴观之,先是有长子,再有废除之事。而罢黜嫡长子,乃因其不逊,不得不罢之。大王何不观两汉之所为。如高祖欲废惠帝,因商山四皓而留用;世祖废太子,乃因东海聪慧而改立。旧事如此,大王何不效之?” 作为顶尖谋士,贾诩知道如何用不同案例来劝说君主。如今面对张虞的疑虑,贾诩前后用了四个例子。 第一个例子,周国时,姬昌的爷爷公亶父认为自己的少子季历最有出息,孙子姬昌年少聪慧,故便废了长子泰伯、次子虞仲的继承权。季历上位之后,大大扩张周的势力,为周伐商奠定基础。 第二个例子,便是汉景帝时,废临江王刘荣,改立胶东王刘彻为太子。刘彻上位之后,不用多说,无疑是扩张狂魔,向外征服大片土地,并打败了匈奴。 第三、第四例子,便是刘邦思废太子与刘秀更替太子之事。 贾诩通过四个例子告诉张虞,不是嫡长子一定当太子,而是作为嫡长子拥有优先权。凡事换太子都是太子不成器,故不得不换,而未有将太子与其他子嗣放在一起比较。 一番劝说下来,张虞心神大畅。作为后来人,他总因历史上二代亡国而担忧,故不敢妄立太子。然真正的做法应该先考核嫡长子,如果嫡长子不行,通过对诸子长期的观察,再从中选择合适之人。 “卿洞察之语,当开孤之顿悟啊!” 张虞笑眯眯说道:“太子受封,卿可教授东宫。”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贾诩暗生警惕,恭敬说道:“诩学识浅薄,岂敢教授太子?何况诩年老体衰,精力匮乏,能为大王分忧,便是仆思虑之限。” 通过劝立而攀附上太子,换作一般人大概屁颠屁颠就去了,但贾诩何许人? 贾诩生性谨慎,他深知君王禁忌,那些可以触碰,那些不能触碰。如贾诩对自己的定位便是私人谋士,因此他服务的对象不是朝廷,而是仅限张虞一人。 如太子犯错,才能不足以继承大位,张虞咨询他是否罢黜。贾诩将会为张虞选择最适宜的建议,而听与不听就不是他所能决断。 因此贾诩不会选择服侍张洛,除非张虞临终托孤,他作为私人谋士才能服务下任君主。 至于争权夺利? 贾诩的态度很简单,为人知足常乐,干该干的事。不该干的事,他绝对不碰。 见贾诩有自知之明,张虞放心不少,笑道:“卿解孤心中一忧,今值用膳之时,卿可留居宫中陪宴。” “拜谢大王!”贾诩恭敬道。 在君臣用膳之际,郭图经汇报趋步入堂。 见贾诩能与张虞用膳,郭图心中有几分嫉妒。 须知自他出任侍中以来,因张虞秉持近臣不亲,外臣不疏的原则,对秘书台官吏没有额外优待,仅有极少次才能一同用膳。而贾诩不同,作为张虞心腹外臣,每次入宫都能享受食膳。 将杂念压下,郭图说道:“大王,图有密事上报!” “文和非外人,今有何事但说无妨!”张虞示意郭图落座,说道。 “大王可记得孔融、祢衡二人?” 张虞放下筷子,蹙眉说道:“若无记错,孔融、祢衡二人因不逊袁术,被强行送入关中,经我丈人举荐,出任东观秘书郎。今是何状况?” 孔融、祢衡二人被袁术挟送至关中起,因担心有人报复他,故非常聪明攀附上王宏。而王宏因看重孔融、祢衡二人名声,于是便出面庇护,并求了个闲散官职给二人。张虞不好驳王宏的面,于是让二人辅修《东观汉记》。 “大王,孔融于前日宴上,鼓吹刘协品德,邀诸卿共推刘协复辟。其中祢衡在宴上鄙夷大王,言大王~” 恐张虞生气,郭图吞吞吐吐不敢深言。 “祢衡说什么了?” “言大王出身卑微,得汉之恩诏,得妻族之扶辅,方才有今日之盛!”郭图硬着头皮说道。 “孔融匹夫,上不能辅国家,下不能安郡县。恃孔圣人血脉之名,蛊惑人心,不杀不足以平人愤。” 张虞脸色骤冷,杀意顿生,说道:“祢衡竖子,孤杀之犹雀鼠。今自取灭亡,孤当从其意也!” “大王慎重!” 见张虞想杀祢衡、孔融之念,贾诩连忙劝道:“大王威震天下,斩公孙,亡袁绍,擒袁术,所杀之无不为扬名天下之辈。而此二人虽有虚名,但却不能与二袁、公孙相比。大王屠征虎狼,今杀蠦蜰之辈,不仅不能扬名,反而恐惹臭嗅上身。” 蠦蜰者,后世俗称臭虫。贾诩将祢衡、孔融二人比作臭虫,既抬高张虞身份,又变相告知张虞斩杀二人的后果,即捏死臭虫,将留臭味于身。 张虞怒气微退,说道:“蠦蜰虽不能似虎狼残害性命,但蜰虫骚扰却令人夜不能寝。” 贾诩沉吟少许,说道:“既不能亲弑蜰虫,何不如驱赶蜰虫出户,以令他人杀之。昔袁术遣送二人于大王,盖与此意相同。” 闻言,张虞若有所思,说道:“文和之意,欲送二人出使?” 贾诩捋须而思,说道:“祢衡志大才疏,口无遮拦,今可令其出使辽东。公孙度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见祢衡狂妄不逊,必难容之。而孔融名扬四海,士民无不礼遇,当另寻计策。” 祢衡年轻气盛,虽有才能,但自视甚高。而公孙度心胸狭隘,当年起兵之后,杀了不少欺凌过他的大族子弟。祢衡到了辽东,一旦管不住嘴,公孙度可不会惯着他,生气之下就会处死。 张虞冷笑说道:“孔融无大智之才,徒凭虚名以进仕,若非碍于名声,孤早杀之。” 对于孔融其人,张虞打心底厌恶,不是因为孔融站在支持汉室那边,而是孔融为人极端自私与无视百姓性命。为了他眼中忠孝,孔融甚至不惜破坏规则。 如孔融出任北海相,有人遭父丧,在墓侧哭泣时,因神色无憔悴,孔融便以不孝而杀之。有一盗贼因母亲病愈后想吃新麦,便偷盗邻居熟麦,孔融得知此事,以勤养母亲为由,特别嘉奖盗贼。 以上逆天之操作,初看觉得孔融做法正确,但细看一番,纯粹是孔融凭个人喜好,行事标新立异,严重破坏国家法纪与社会风气。 郭图眼珠子微转,说道:“大王欲杀孔融,何不先毁孔融名声,再严惩治罪,如此或能令人心服口服。” “公则何计?” “可污蔑孔融昔在北海时,有不遵朝廷之念,大王再遣心腹之人治罪,孔融下狱可诛矣!”郭图说道。 张虞蹙眉说道:“蔡、王二公礼重孔融,今凭不遵之罪,安能令他伏法?” 顿了顿,张虞沉吟了下,说道:“自朱符病故,交州无主。今下诏封孔融为交州牧,令他南下至交州上任。若孔融不守敕令,罢黜官职,流放陇山。” 相比自己下手杀孔融,张虞更倾向让孔融自取灭亡。孔融南下至交岭上任,若中途投靠曹操,张虞便能以投敌之罪惩治。若孔融至交州上任,作为地方霸主的士燮必然不能容忍,或囚禁之,或伏杀之。 “大王欲行借刀杀人之策,然恐有官吏为孔融求情,并非议大王!”贾诩说道。 “以文和之见,当如何是好?”张虞问道。 “大王!” 贾诩拱手说道:“孔融与文远将军有怨,今让孔融至淮北,诏抚旧吏门人。时临近边疆,诸事难料,文远将军应愿为大王效劳。” 张虞微微点头,对贾诩之策颇是满意。上次孔融至关中求粮,便是张辽出面惩治,打了好几巴掌。今惩治孔融,让张辽出面最合适不过。毕竟因临近边疆,如发生兵戈之事,难免会出现伤亡。 “公则,你代孤书信一封于文远,切记不得被外人所知。”张虞叮嘱道。 “诺!” 郭图领命告退后不久,受张虞相招的钟繇、杜畿二人经通报入殿。 “拜见大王!” “坐!” 张虞指着坐席,说道:“孤离京远征多时,多赖二君主持国家大事。今不知国中近况如何?” “禀大王!” 钟繇跪坐于席,恭敬说道:“关中、河北无大变化,经什翼、张既二人征讨,凉州诸郡悉数承平;幽燕修运河,有将忤逆叛乱,然被董昭都督兵马讨平。故凉、幽二州已是臣服,其中幽州牧刘和受诏离蓟,将至长安拜谒大王。” 征讨袁术之前,张虞让什翼、阎行、张既三人率兵征讨凉州。卢水胡拒不臣服,什翼大破之,斩俘胡万余人,并合凉州诸豪驱逐卢水胡,先后交战十余次,首领治元多被斩,余部悉数臣服。 卢水胡破,什翼威震河西,在去年秋冬的数月间,武威、张掖及张掖属国、敦煌、酒泉等五郡国归附唐室。而诸郡县虽说依附,但因凉州初降只顾,什翼留驻河西,以震慑不轨之徒。 至于幽州地区,先前张虞听取众人意见,发动幽州百姓修河渠,将燕云的滹沱、泒二水与白沟汇通,彻底打通黄河与海河水系的河道,让幽州兵粮以舟舸能抵达黄河。 修缮河渠之时,董昭利用职权,侵占了幽州诸郡守的职权。但诸郡知董昭代表张虞,故并无强烈的反抗,让董昭征调不少百姓,乃至将校的门客都有服徭役。 而燕将贺琛因不满属下服役,遂与董昭爆发冲突,后担心董昭报复遂起兵叛乱。然董昭早有准备,在第一时间便征调兵马征讨,贺琛身死兵败,麾下两千户部曲悉数编户齐民。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幽、凉二州既已归附,不知二卿有何见解?” “禀大王!” 钟繇说道:“幽州牧刘和入京,今幽州无人主事,以繇之见不如让董昭兼任幽州刺史。以幽州刺史之职,督修河渠,并治幽州民生。” “可!” 张虞微微颔首,说道:“董昭才策谋略不弱文和、公达,出任幽州刺史绰绰有余!” 董昭智谋在国中属于一档,又弃袁绍而投张虞。故按道理而言,张虞会引董昭为心腹。 然张虞经过考察,觉得董昭人品不及贾诩、荀攸,其人功利心太重,如果大用之,势必会产生问题,因此并未亲近。而今在幽州干得出色,足以说明能胜任幽州刺史。 “凉州呢?” “凉州诸郡户籍单薄,地广人稀,土地荒芜,今下只得遣人徐徐治理。”杜畿说道:“仅是张掖属国未有贤人治理,以畿之见,大王不如废属国而改郡,再委官吏治理。” “不仅于此!” 钟繇念及一事,补充说道:“什翼驻兵于张掖,其闻西域动荡,上疏请愿西征,为大王招降西域诸国。” “西域归由西域长史治理,而西域长史归由敦煌郡调遣。今先让什翼西驻敦煌,探明西域动向,再做打算!”张虞说道:“张掖属国设郡一事,由尚书台决意,其郡守当选熟悉关西事者就任。” “诺!” ps:今天有事,暂一更,后续尽量补上。 第二百五十三章取天下于群雄,非在汉室之手 - 暮汉昭唐 - 周府 神武二年,六月。 张虞令祢衡出使辽东,孔融招抚旧吏。二人不就,反上疏请求张虞辅佐刘协复辟,以正君臣之明。张虞怒而下诏,令兵吏挟二人出京,依诏赴任。 二人离京后,关中舆论好转。刘协受意上表,言两汉衰亡,他退位于陈,品德卑微,难为天子。望张虞念天下安危,士民依附,继皇帝位。 张虞拒受,并将玉玺还赠刘协,并希望刘协复辟汉室。 刘协闭门弗受,并与刘和、申屠备、孙资及荆、徐、兖、豫、凉、青等九州刺史臣属再次上表。 言尧舜禅让,夏商更替,商周革命,周汉承统,乃五德之命。周木德,汉火德,火承木德,故周亡汉继。昔谶语曰:‘虞当天子,帝兴于代’盖指唐王,望张虞能继帝位。 张虞拒而不纳,再请刘协复辟。 刘协泣而不受,与袁术、韩遂、刘和、张鲁、吕布等诸侯联名,言‘代汉者当涂高也’,而庙中路谓之唐,故符涂高之意,今是以唐代汉。 其中刘协与袁术再表一封,解释了汉与陈之间的关系,言火生土,唐为土德,而陈位火土之间,霸而不王,盖与秦朝相同,乃是闰朝。 两汉自诩承受周德,非沿袭秦朝之天命,是以秦‘在木火之间,霸而不王’为定论。并将秦朝归为闰朝,而非正朝。 至于正朝与闰朝之分,源自于西汉儒家。为了强调西汉的正统性,与秦、周作出区分,其中秦朝为闰朝,周为正朝。 闰朝之意,盖与闰本意相同,即不列在正数之间,而是多余,故闰朝可以伪朝称之。如秦虽一统天下,然因执政残暴,治下无法,缺乏道义,因此非正朝。 而陈与秦相同,虽都灭亡了正统王朝,但因为无‘道’,故不足以为正朝。 刘协与袁术二人的奏疏虽为张虞扫清登基的理法障碍,但张虞为表谦逊,依旧没有接受众人之请,继续写信于刘协,希望他能复辟。 与此同时,各地上奏言报,黄龙现身于黄河,翱翔九日而直飞;凤凰出太行山,隐入东海;乌龟背负洛书出渭水,被船夫麻哲所获;燕山现美玉,刺史董昭急送于长安。 月余之间,中国各地祥瑞、谶语、童谣不约而同出现,在为张虞称帝扫清天命障碍。 刘协三让复辟之请后,与先前两波人,并丞相钟繇、尚书令杜畿等百官联名上疏求张虞继位。 朝议上,丞相钟繇、大将军吕布、太尉刘和、司徒王宏、司空韦端、前将军张辽等唐国诸官上百人,齐刷刷跪在殿前,上疏请奏与张虞。 “大王,董卓篡弑,湮灭汉室,劫迫忠良,酷烈无道;袁氏称制,窃据神器,人鬼忿毒,咸思英主。上无天子,海内惶惶,靡所式仰。群下前后上书者八百余人,咸称述符瑞,图、谶明徵。” “黄龙见于东郡黄河,九日乃去。《孝经》援神契曰:‘德至渊泉则黄龙见’,龙者,君之象也。乾九五‘飞龙在天’,是谓大王当龙升,登帝位也。又谶语言:‘代汉者当涂高也。’唐谓庙堂之中,故唐代汉。” “张辽安豫州,男子张休献明珠;什翼平凉州,牧民吴方供白玉。玉玺传国,珠玉耀景,伏于渊泉,唐承汉制,火生土德,盖天命所在!” “夫正朝者,商、周、汉起于微弱,平定四方,肃清寰宇。大王袭圣王轨迹,兴于代朔。今正、闰天子献玺供印,谶语福瑞应兆,天命之所求,非人力所致……。” 说着,钟繇领头高声,说道:“今天下崩裂,伏惟大王应命起兵,承黄帝之脉,征讨四方,威服华夷……。盖此之功,非武王、高祖莫能及,宜当效圣王之事,继以土德,承周汉之后,登基称帝。” “山阳公协、汝阳侯术、太尉和、丞相繇、大将军布、尚书令畿、前将军杨、右将军辽,左将军嵩,后将军晃、度辽将军宠、计司使庾嶷、枢密使荀攸……,请尊上,建国制,设礼仪,择令辰,上帝号。” 接着,刘协面无表情将表奉到张虞面前,说道:“请唐王上帝号,肃清寰宇,还天下以太平。” 张虞叹气推辞,说道:“孤旧为汉臣,今天子在前,虞安敢受命称帝?” 刘协眼眸泛红,泪水低垂,说道:“董卓无道,杀兄弑后,协受迫为帝。自继任以来,天下无岁不征,黎民流离失所。幸大王武烈,起兵于代,除贼扶华,肃清贼寇,令士民得有安居之所。” “协逊位于陈,盖失天命;陈室无道,霸而不王。大王坐拥中国,民众千万,甲士百万,良将千员,秉持德政,如高祖世出,今不称帝,岂不有违天命?” 刘协今下的表情真切,不知是为自己今下遭遇而哭泣,还是说为汉室灭亡而哭泣。 人群中有汉室旧臣,见刘协亲自让位于张虞,难免心生哀叹。 张虞迟疑少许,叹气说道:“天子在前,我今称帝,非合人臣之礼!” “昔上古之时,尧舜禅让,乃贤让于不贤,今大王为贤。汉愿效上古之制,禅让于大王,有何不可?” 钟繇起身上前,劝说道:“天命所在,大王不可推脱也!” “然也!” 郭图沉声说道:“刘为尧帝血脉,与张氏同为黄帝一支,既是炎黄子孙,称帝即天子位,是为名正言顺之事,无可非议!” 张虞故作犹豫,看向天子刘协,说道“我为汉臣,君为汉帝,今不如复辟!” 闻言,刘协被吓得魂飞魄散,跪地说道:“汉室继周德,然因我无道,令汉无道失天下,故安有颜面复辟?大王既有天命,宜当进天子位,效周、汉之事。” 说着,刘协悲声说道:“大王如不进帝王,协愿以死而劝!” 见时机已至,张虞扶起刘协,望着殿中劝进诸臣,松口说道:“众望所归,孤难推辞。然望诸卿晓得,亡汉者,非孤,乃是陈。孤取天下于群雄,非在汉室之手。” 可以说张虞颇是爱惜羽毛,很多事讲究法理,如在称帝之事上,不断要证明自己是被动无奈接受,而非主动夺取。 “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见张虞松口称帝,众人齐声而高呼。 张虞望着阶下众人,纵是有所准备,但心中兴奋之情难以言表。他征战天下十二年,终于在今天开花结果了! 张虞脸上保持平静,看向阶下的刘协,说道:“汉为正朝,唐不负之。刘、张一体,永享国祚!” 刘协躬腰而拜,说道:“陛下仁德,协深感幸之。” 第二百五十四章封赏与兵制 - 暮汉昭唐 - 周府 神武二年,六月二十八日。 张虞在长安以北,渭水之畔,祭祀苍天,告类于天神,言以称帝之事。 之前张虞称唐王时,乃以王爵行天子事宜,故今张虞仅进帝位便可。加皇帝三玺及以传国玉玺,合之前天子三玺,共有七玺。 是日称帝建礼,张虞先颁布设立皇后与太子诏书。 王霁为皇后,张洛为太子。余者妃嫔名号不变,待遇则提升至天子妃嫔。 继而,张虞再封赏百官,为了有更多的荣誉职务,故在三公之下再设荣誉职务三师,形成三公三师。 三公者,刘和、王宏、韦端;三师者,蔡邕、马腾、赵温。 九卿大鸿胪冯芳、少府张则、执金吾陶商、宗正应劭、光禄勋袁秘、太常张鲁、太仆张济等八人。以上十五位上卿依照功勋、资历,食邑各有增加,约在五十户与百户之间。 钟繇、杜畿、郭图、庾嶷、吕范、(大理)王晨、贾诩等开国公卿皆有添赐食邑,多者如钟繇,食邑益满三千户,与之前相比提高了一千七百户。庾嶷提高一千六百户,与钟繇三千户并重。 少则如王晨从之前三百户,增至千户,提高了七百户。 杜畿、贾诩、荀攸、郭图、吕范等卿,皆受封至两千户,增长范围在一千户至一千五百户之间。 董昭、孙资、常林、杨沛等地方刺史稍次一档,受封食邑范围在千户到五百户之间。 武将方面,吕布维持之前的万户食邑,官职进至大司马。 张杨免去一切官职,迁封中山王,中山郡为其食邑。 张辽为大将军,假节,豫州牧,都督淮北徐、豫、兖三州军事,马邑侯,食邑五千户。 郦嵩为骠骑将军,朝歌侯,食邑四千户;满宠、徐晃为车骑左右将军,食邑与郦嵩相同,皆为四千户。 郝昭、许褚、高顺、什翼四将为四方将军,食邑在三千五百户至两千户之间。 四镇将军,张燕、赵云、柯比、孟宁之;四征将军,鲜于辅、程普、张丰、马超四将。四平将军,阎柔、张绣、麴义、徐庶;四安将军,高览、张郃、阎柔、臧霸。 既有四档将军位,那么便有相对应的食邑增加范围,多则在千户,少则一两百户,根据效力时间与功绩而有所不同。 文武爵位升迁变化后,钟繇、杜畿二人为食邑猛增而略有抱怨。 “陛下开国,文武公卿皆有得封食邑,较称王时食邑猛增四万余户,约是一大郡之所出。” 钟繇计算食邑支出,郁闷说道:“今计诸卿食邑约在十三万户,盖一大州之所出,几占我国户籍十三之一。” “昔高祖大封侯爵一百四十三人,亦在十万余户,我竟怎如此之多?”张虞微惊了下,反问道。 他与刘邦相比,在封赏上可是省了不少。刘邦开国大封天下,百余名列侯都在千户以上,萧何、曹参二人可是万户侯,包括后续的周勃、郦商、灌婴、夏侯婴等人都是在五千户以上,故与他应该相比只多不少。 钟繇苦笑道:“高祖赏赐虽厚,但所封万户侯少,无非萧何、曹参、张敖三人。然大王所封万户众多,山阳公、袁术、吕布、刘和、张鲁等五人,便有五万户。陶商、张燕、臧霸等人食邑之和食邑有万余户。而后武将食邑丰厚,合计也四、五万户。文卿虽说略少,但亦在二万户左右。” “陛下已有中国,后续征讨南寇,食邑封赏宜当慎重,不可大肆封赏,恐会拖累赋税。” 张虞无奈说道:“卿所言及时,朕今后当询问诸公再加以封赏。” 顿了顿,张虞说道:“均户缴赋不足以富国库,还需依之前所言,分户三等九级。令上等之家百倍缴纳赋税,以丰富国库。而下等之家则是少缴赋税,以减轻百姓所出。” “赋税分级之事,臣与尚书台诸卿已有商讨,但因陛下近期称帝之故,尚未有方略呈上。”钟繇沉吟了下,说道:“繇尽量在七月时上呈,于秋冬之际颁布,明岁则以新税征收。” “善!” 张虞点头说道:“昔两汉之时,严禁商贾穿戴丝绸。朕以为不妥,今后欲穿丝绸,非中上之家不能穿戴。商贾如若巨富,但征收重税便可,何须为难奔走商贩!” 历朝历代考虑到粮食产出,及社会安定问题,无不例外打击商人。反而让商人与士族融合,形成庞大地方经济组织。然在张虞眼里,商人并非不能存在,甚至他能允许商人攫取政治权利,但一切的前提就是交税。 “诺!” 钟繇眉头微皱了下,虽对不禁商的政策有不同之见,但考虑张虞初登大位,暂将意见保留。 在君臣聊天之时,经通报荀攸趋步入殿,奉上兵制更改初稿。 “四府十六卫人选在此,请陛下亲阅。”荀攸说道。 称帝之后,考虑到领兵问题,张虞示意荀攸领枢密院设立四府十六卫,以管辖中国兵马。四府将军由高顺、许褚、赵云、郝昭四将出任,以负责每府事宜。 其中四府为护国、神府左右府,每府各领四卫。卫乃军上属军事单位,每卫有三万人,共六军兵马。十二卫共七十二军,三十六万人,囊括唐朝所有兵马,包括水师、骑军、步卒。 禁军六军三万人,从七十二军中选拔勇猛之士充之,选为禁军者需服两年兵役。 一番调整下来,看似变化甚大。实则而言,张虞针对兵制早有思考。 之前唐以五千人为一军,大体依照地域远近驻扎,一切军事调令归由张虞所出,以避免有将领反叛。故出征时,张虞需颁布君令,征调各军出征。 然随着张虞治下兵马膨胀到十余万,乃至二十万,以五千人为一军,显然不足以应对战事。尤其张虞为帝之后,亲自出征的时间将会大幅度减少,那么在军一级上设卫则就有所必要。 当然了,为了避免出现集中叛军,卫将军不统兵马,实际统兵将领仍然是将军。而卫将军的作用,除了负责所辖六军军政事宜外,便是在战时受命出征。 四府将军同样不统兵,负责所辖四卫十六军的检点、操练、甲胄等事宜,遇见突发战事,由皇帝点将,可以领兵出征。而兵制因中基层人事不变,仅是涉及中上层将领人事变动,故并未引起太大声响。 十六卫将军人选,几乎是由四镇、四征、四平、四安十六位将军出任。 张虞浏览名单,说道:“十六卫可分为左右卫,其所辖六军尽量在一州之中,以便中央直调。” “诺!” ps:今天状态莫名的差! 第二百五十五章九等户,设北院(二合一章) - 暮汉昭唐 - 周府 神武二年,七月。 自六月称帝以来,为了尽快确定张唐的兵、税等制,张虞几乎每日都在忙碌,不是和枢密院议事,便是与尚书台、计司开会。 其中,赋税征收问题讨论最为激烈,因为计司具有核查财政赋税之权,故在张虞示意下,庾嶷向钟繇、杜畿提出要求,税制改革不得减少国家有关户赋收入。 而张虞又明面提出要求,需要减轻穷困百姓的负担压力,是故钟繇、杜畿与尚书台属吏需要考虑三等九级户税应当如何制定,以及制定的标准。 “上上之家为豪强、大富之族,户税课粮五十石,户出绢五匹,怕不合陛下取富以补贫之用意!” 杜畿不太满意,说道:“如依此税,有一大族占田三百顷,仅需课田五十石。而贫瘠百姓占田不足一顷,却需出粮二、三石,田亩百倍之多,缴纳赋税却仅有二十五倍。若如此施行,田亩多者少缴,田亩中者多缴,盖有所偏颇啊!” 崔琰说道:“富者人丁多,服徭役者众。今不如少田税,多收徭役之钱。” “大族所有之田是为肥沃之地,今不收取重税,何以富国家?”杜畿反驳道:“汉末时,桓灵二帝买卖官爵,虽有贪图享乐之意,但亦有因国库匮乏之故。而观袁、杨、曹等大族,门徒万人,资产巨亿,沃野百里,试问为国否?” 崔琰说道:“治大国如烹小鲜,昔陛下轻户税而重盐、酒之税,今冒然收取重税,恐会引起大族不满。” 之前因国中缺粮之故,因此张虞禁止国人饮酒,后续虽说开放了,但为了赚更多的赋税,于是便向酒收取重税,以来补贴国家之用。 故张虞在户税上虽未收到大户的钱,但在盐、酒二税上向大户收取了不少税。 杜畿神情淡然,说道:“陛下以马上得天下,何畏区区大族不满?况若有大族反叛,说明其心怀不轨,遣兵马征讨,既能威慑地方,又能清理户田,有何不可呢?” 崔琰沉默半响,说道:“杜令君之言,琰颇是认同。然南寇未除,还需慎重啊!” 见杜畿态度强硬,钟繇咳嗽了声,说道:“上上户可先暂议,下下户与下中、下上二户或能先定。诸君以为下上户可出粟米两石或稻两石五斗,及出绢(麻)一匹二丈,另服二十天徭役,每级户则差绢二丈,诸位以为如何?” 之前唐制赋税户出粟米三石,绢(麻)一匹,另绵五两。而与今相比,米少了一石,绢(麻)略多了些,然若去除纳绵品类。因此可以说新税比旧税而言,减轻了底层百姓不少负担,算是享受到中原一统的形势福利。 “可行!”杜畿、崔琰二人先后应声道。 “户每多一级,不知需多缴粮多少?”看戏的庾嶷忽而问道。 “每级差粮五斗,及至中中户,中中石以上倍之。下下一石,下中一石五斗,下上二石;中下二石五斗,中中三石,中上五石;上下十石,上中二十石,上上税五十石。”崔琰说道。 钟繇进一步补充,说道:“下上户至中上户四家为中等,上等为上三户,下等为下末二户。” 庾嶷问道:“如此估算,户税是否会少?” 钟繇沉吟少许,说道:“依上户五十石征收,如有百户,便能得五千石,足以贴数千家下户户税。” 杜畿说道:“然若能征收百石,那么如有百户,便能得到万石。天下如有千家,便能收粮十万石,堪比四、五万户百姓所出。若依陛下所说二百石,天下如有千家上上大户,收粮能有二十万石,乃是十万贫户所出之粮。何故不为也?” 杜畿虽说出身于京兆杜氏之后,但传至杜畿时,家族已是衰弱,可用寒门子弟称呼他。尤其杜畿经历了基层磨砺,深知基层百姓不易,晓得大族攫取资源的利害。因此杜畿对于向大族收取重税之事,他一直非常积极。 钟繇蹙眉说道:“话虽如此,但施行不易,至少需等到天下一统之后。中国局势稍安,再向大族收取重税。今下时局初安,不宜强收重税,以免南征时爆发叛乱。” 见尚书台内部意见不合,庾嶷捋须而思,说道:“诸君所言皆有道理,今不如将粗略上呈于陛下,并言明利弊,看陛下有何批复?” 庾嶷作为计相虽有参与审议新税方案的权利,但却没有修改、驳斥新税方案的权利,毕竟赋税方案的负责人为钟繇。因此杜畿纵有不同之见,但也无法更改钟繇的方案。故僵持之下,让更高负责人的张虞介入,不失为一个好方案。 “计相所言不无道理,今可上报于陛下,交由陛下批复。”杜畿说道。 “善!” 见几人一致找张虞,钟繇松口说道:“既然如此,某入宫一趟,向陛下奏报税制新法。” 说干就干,钟繇稍微整理方案,便独自入宫汇报税制。 未过多久,经由宦官通报,钟繇见到正忙于政务的张虞。 “丞相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张虞示意钟繇落座,问道。 “禀陛下!” 钟繇从怀里取出奏疏,说道:“臣与诸公论税制多日,今有税制初稿,还请陛下指点!” 张虞伸手打开奏疏,顺口问道:“除奏疏之外,诸卿可有不同之见?” “陛下,下、中二等户税,臣等别无意见,唯独上等户税颇有出入。”钟繇说道。 “上上户课税五十石,绢五匹,不知有何出入?” “陛下,杜畿以为上上户至少需出粮百石。”钟繇如实说道:“然臣以为,今天下未安,便向大族收取重税,恐会滋生动荡。昔世祖一统天下于建武十二年,度田始于建武十五年。” “陛下税制本意乃劫富济贫,并滋补国用,是为利民之策。然其中牵扯太多,繇忧中原贼人四起,将不利陛下一统天下。” 说着,钟繇躬腰作揖,诚恳说道:“天下动荡十余年,关东州郡坞堡遍野。如若大族反叛,坞堡化为城墙,纵我唐军兵马强悍,但亦难肃清之。故望陛下慎重行事。” 见钟繇劝谏诚恳,张虞神情微微动容。 他虽有些不满钟繇性子不够刚,为人太过圆滑。但也正是因钟繇圆滑的性格,才能帮张虞解决许多问题,将大问题化为小问题,再将小问题解决。 若让性格强硬之人留守,势必会激起内部矛盾,此将不利前方将士作战。看袁绍帐下的审配便知道了,审配才能不差,被袁绍引以重用。 然审配性格刚烈,在留守期间,羁押许攸家眷,最终引发许攸叛逃事件。若将审配换成钟繇,即便钟繇与许攸不和,但以钟繇圆滑的性格,将帮袁绍的后方照顾稳稳当当,不会在关键时刻政斗高层文武。 是故人的性格有利有弊,钟繇圆滑的性格或许难以担任改革之事。但若说团结各方势力,为前线供给军粮、辎重,无人能代替钟繇。 “丞相所言不无道理!” 张虞翻读奏疏颇久,说道:“税法改制之事牵连众多,今容思量几日,再予卿批复。” 说着,张虞看向钟繇,问道:“今下税法可有估算过?如依奏疏税制施行,税收能否比之前更多?” 钟繇摇头说道:“未有合计家资,臣不敢断言二者是否会有偏差,更不敢断言新税会比旧税所出更多!” “卿先以关中为样,让官吏咨问家资,如此或能得大概之数。”张虞说道。 “臣与吕司隶联络!” 见张虞无别事吩咐,钟繇便趋步拜别。 钟繇离开之后,张虞望着手上奏疏,眉头下意识微皱,他非常清楚三等九级税制的优劣。 历史上,三等九级税制在北齐率先制定,转至隋朝时因杨坚篡位称帝之故,为了拉拢人心将九级省并为三级。李渊夺取天下后,恢复了三等九级制,并延续到开元年间,最终因安史之乱而遭遇大范围崩溃。然即便如此,中唐之后,乃至两税法也在使用三等九级制度征收赋税。 五代十国期间,因兵戈动荡之故,九级省并为五级,宋朝便沿袭五级户制。并且金、元也沿袭差户征税,分化出三等九甲制。但元朝落后的制度,导致了差户制名存实亡。 三等九级制度之所以被历朝历代所使用,与后世累进税率有异曲同工之妙。然三等九级制不是没有问题,强大的中央及出色的官吏才能将复杂的税务机构运转起来。 故自唐宋之后,元明清三朝的税务管理体系较前朝相比,出现制度性的退化及效率滞后。张居正推广一条鞭法,将各税合并为一税,看似为官民减轻了负担,但实际上是明朝官吏的退化,无法运转起精密的税务体系。 今得益于东汉重视儒学教育,地方氏族有家学传承,故基层官吏素质良好。唐能够运转起精密且复杂的税务体系。但运行归运行,如何让地方大族心甘情愿缴纳赋税,方才是关键之所在。 张唐的上等户税比李唐的上等户税高多了,李唐差距不过八倍,而张唐如今税差达到二十五倍,但张虞依旧不满意。 但若扩大税差,如钟繇所说,现在推广势必会让大族不满,需等待天下归一之时。然张虞却不愿意等那么久,毕竟赋税定下来,今后就不好再提高了。 “陛下,贾诩在宫外求见!” “请!” “诺!” 少许,贾诩趋步入殿。 不待贾诩行礼,张虞便将奏疏递过去。 “卿先品读一番!” “诺!” 贾诩露出好奇之色,研读起税法新制。 半响之后,贾诩恭敬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咨问?” 张虞喝了口茶,不急不慢说道:“中、下二等户税,朕以为稳妥可行。然上等赋税,朕以为少,欲令上户出粮二百石。然……” 随着张虞缓缓讲述其中问题,贾诩明白了张虞所忧之事。 捋须而吟半响,贾诩略有所得,说道:“陛下之忧,臣已知之。臣虽非尚书台官吏,但却有浅薄之见,或能解陛下之忧!” “计出何来?”张虞振作精神,问道。 “不知陛下可知朝三暮四之故事?” “朕略有耳闻!” 朝三暮四出自于《庄子》,张虞不管前世今生皆知其中故事。 贾诩笑容中透露出狡慧之色,说道:“三等九级之户制利于贫苦百姓,而不利于大户。故大王何不暂行三等七级之户制,上等三户暂合为一级,户税出粮二十石。时上上户无动于衷,上下户者忧愁,中国将难为乱。” “及平天下,陛下由七级分九级,上等有三户,各粮十石,二十石,一百石。彼时上上户则恼,上下户者喜,上中户不喜不悲。若有豪强欲叛,一郡之中应和者寥寥无几,再遣将征平,忧患消亡耳!” “不仅于此!” 贾诩笑眯眯说道:“时天下承平,陛下可下令除边郡之外,内郡大族拆除坞堡,不准留有坞堡以据官府。如有不拆坞堡者,则以忤逆罪共论。时坞堡先拆,再收重税,将无人敢叛,最多有隐匿贼人作乱。” “彩!” 贾诩的一番话,让张虞眼睛骤亮,不禁鼓掌喝彩! 贾诩之策深刻洞察了人心占便宜的特性,二十石赋税对郡一级大族而言,他们其实愿意负担,更别说州一级望族,然对县一级大户却有些肉疼了。但因为县一级大户的怨念影响不了大局,故新税法能够推行。 后续上上户需出粮一百石或两百石时,余者两级大户有了对比,心中怨念不仅会减少,反而会有幸灾乐祸的心理。追随大族叛乱,余者上户岂会愿行,毕竟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而加重税之前,贾诩下令拆除坞堡的计策更是绝妙,无疑让大族失去反抗的本钱。 坞堡的存在,对大族而言是根据地,战乱时对抗军阀、流寇的坚固基石。而对即将大一统的王朝而言,坞堡则是不受控制的存在,属于有割据反叛的基础,必须要拆除。 隋唐大一统时期,因魏晋南北朝常年战乱,几乎遍地是坞堡,杨坚、李世民不断下令拆除坞堡,其态度与张虞态度相同,保留坞堡如同谋逆。 “文和虽说不善文政,但却善读人心!” 张虞大为满意,说道:“卿依照丞相奏疏草拟一封新疏,以朕之名义送于丞相,让他依照文和之意再议税制。” “遵命!”贾诩应道。 税制有了新方案,张虞大为安心不少,问道:“华人既有九等户税,卿以为胡人需依此法征税否?”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华胡皆为陛下臣子,今华人将行新税制,胡人岂能不从之?”贾诩沉吟少许,说道:“但胡人剽悍,不事生产,多出牲畜。陛下欲征收胡人赋税,需由令深谙胡俗者制定户税。” “今徐州既已安定,让郦嵩回京主持此事!” 张虞考虑一番,说道:“并诏北疆诸部首领谒京,共商胡人户税。” 胡人势必无法依照汉人那样征收赋税,依靠游牧生活的胡人部落需要因地制宜征税,如以落、帐为单位,由头人与官吏一同征收;或是采取包税制,让头人承包赋税,每年向朝廷缴纳多少牛、羊,节省征收成本。 具体选择哪一种赋税征收方式,需要地方与中央博弈。钟繇不熟悉胡俗,无法主持大会,故需要让熟悉胡俗之人主持并参会,如郦嵩、柯比、阎柔等人。 “诺!” 趁着赵咨拟诏之时,贾诩思考了下,说道:“陛下治下胡人众多,如陇右之羌、氐,代朔之鲜卑、乌桓,河西之匈奴、羌胡。及陛下统辽东,另有高句丽、三韩之胡。南又有南中、五溪、山越等蛮。胡人合众乃有上百万,故陛下欲治四夷,并收赋税,不知是否需专设一司官吏治理?或是由本地郡守管辖?” 张虞负手踱步十余下,说道:“文和之言不无道理,胡人内依者众多,不同之地不同之胡,民风各有不同,人才进贡更无渠道。今欲令四夷归附,由郡守专治难,需由朝廷遣识民俗之人巡治之。” “昔如后汉专设护匈奴中郎将,又乌桓校尉、鲜卑中郎将等职以征讨胡人。而治归地方郡县,郡县长吏横征暴敛,迫害羌、氐之民,故有反叛之事。以旧事为鉴,需专设一司治之,主事者两千石。” 中原王朝对四方蛮夷总有种优越感,常常让地方郡县长吏治理。而地方长吏治理时,不熟悉民风民俗常常会与之产生冲突。故张虞决意放下身段,正视地方胡人,由中央直属机构负责治理,以便强化四夷的向心力。 顿了顿,张虞说道:“今仿尚书台设北院,由郦嵩兼任北院都督,俸禄两千石,负责四夷军、政、法、财诸事。而在北院为官者,需深谙胡俗夷风者。若制律法可以不与中原同,但如触犯唐律则以唐律治之。” “诺!”赵咨领命。 第二百五十六章邦、道之制,重修律法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东汉的蛮夷问题与西汉时期相比,则是严重许多。 至于为何? 与东汉本身的中央制度有关,东汉废除西汉时期的典客,将其功能并入大鸿胪中,接受尚书台的督察,极大削弱了典客的话语权。 而典客者,掌诸归义蛮夷,负责邦交和边陲部族事。因此典客话语权的削弱,代表地方上归义蛮夷、边陲部落与中央沟通之间成本加大。 西汉时期,典客下辖行人、郡邸长丞、译官等职,向下与属国都尉联络。而属国都尉与蛮夷首领共治蛮人,下辖国、道二级,与郡县是平行治理单位。 及至东汉时期,地方郡守权利加强,典客又被改制,道改县,属国都尉渐归太守差遣。 除制度外,两汉差距大者,便是在胡人赋税征收上。西汉为了安抚蛮夷,不向蛮夷征收田租。东汉向内附蛮夷未有经济优待,并因蛮夷承担经济支出,而缺少上升途径,或是说向上反馈渠道,加之不恤胡俗的官吏粗暴治理,故常会爆发叛乱。因此东汉长期被蛮夷叛乱所困扰,乃至被百年羌乱拖垮经济。 当然了,需要明确一点,西汉关于蛮夷的治理体系,绝大部分源自于秦朝。 秦朝先以关西为基业,时霸于陇西,北吞义渠,南降巴蜀,故治下蛮夷诸部众多,随之拥有丰富的治理蛮夷经验。 如九卿之一的典客专门对接地方部落,其中属邦为地方治理机构,长官称为邦候或邦守。在属邦之下辖道,道由各部首领自治,但文书行政与律法执行由中央官吏负责。 故观辽国所谓的南北院制,本质与秦汉的邦、道之制有近似之处,依民风各依其制。华为华制,胡为胡制,并为了维稳牺牲些经济。 魏晋时期爆发的五胡乱华,虽说是中原王朝内斗,方才让胡人入主中原。但从侧面来看,难掩汉胡之间的激烈矛盾,如大量胡人被贩卖为奴,中原王朝与边陲胡人部落之间依靠微弱的朝贡关系。内迁的羌、氐承担经济赋税,却又得不到相应的政治权利与发声渠道,矛盾至此便被埋下。 充实关西,外迁胡人为固本之策,但不代表不团结胡人。蛮夷的效忠对大唐而言,其中蕴含巨大的利益。不单单是赋税上,更重要是提供低成本的兵源及大规模牲畜。 因此出于以上种种考虑,北院设立对治理少数民族而言,纯粹有利而无弊。 “陛下!” 得到张虞设立北院的诏书,钟繇再次入宫面见,问道:“试问北院下辖几部几司?”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如诏令所言,北院制如尚书台,设北院都督,下辖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以来治理四夷。” “这~” 钟繇面露迟疑,说道:“华民上千万,而胡众仅上百万。陛下设北院治胡人,如以典客治下,臣以为稳妥。若效尚书台治下,其中六部调迁官吏众多,大多数曹部无所事事,盖空废俸禄尔!” 顿了顿,钟繇补充说道:“以繇之见,陛下何不削减部司,并虽以两千石为俸禄,但位次却次之。陛下为天子,汉胡皆为臣民,但于国家而言,汉为重,胡次之。” “掌外藩之政令,制其爵禄,议民赋税,征调兵民,定其朝会,正其刑罚,控驭抚绥,以布国之威德,乃是其职也!” 张虞先是深思少许,继而微微颔首,对钟繇的见解颇是认同。 北院管辖胡人,而胡人不及华人之众,是故华人为干,胡人为枝。以此见之,北院的地位必然不及尚书台。今张虞强行抬高北院,设立六部曹,估计半数官吏不干活,容易造成冗官。 “丞相所言不无道理!” 张虞说道:“一国之重首在尚书台、枢密院,次之计司、四府,九卿、北院末之。故北院都督与九卿位列同,次于尚书令、计相。而院内设刑律、民政、柔远、典属等四曹,其中典属曹由礼部尚书兼任,掌册封、朝贡等事宜。” “刑律曹,掌制律、刑事、复议等事;民政曹,掌户籍、赋税、兵丁之事;柔远曹,掌督察、巡抚、升迁等事。在北院之下,效秦汉旧制,设道、邦二级,与部落君长共治之。” 说着,张虞看向钟繇,说道:“君为丞相,当录北院事,与北院都督郦嵩共理诸事。” 相比之前的六部,修改为四曹,放弃无用的工部,将余者几部合并,更贴合治理蛮夷的需求。而钟繇为丞相,北院理应归由其领导,以便更好开展工作。 “臣领诏令!” 钟繇施礼而拜,问道:“陛下诏枢密院诸卿军议,不知今可有方略?” 自张虞称帝,枢密院受张虞诏令,商讨一统中国的路线。而今荀攸、贾诩、郭图、田丰等人意见各有不同,大体能分为两派。 其一,贾诩、田丰等人以为张虞应当先打巴蜀,再顺流直下统一吴楚;其二,荀攸、郭图等人希望张虞先征吴楚,之后传檄降服巴蜀。而双方因无法说服对方,最终战略陷入僵局中。 见钟繇提及,张虞问道:“卿有何不同之见?” 钟繇说道:“征蜀或伐吴,于我大唐而言,各有利弊。先征蜀是为稳重之策,先伐吴是先难后易之策。仆以为陛下一统之势难挡,如陛下欲在两年内一统天下,可先伐吴楚。吴楚下,巴蜀不战自降;先征蜀,巴蜀归降,而曹操难降。” 张虞蹙眉微思,说道:“丞相之见不无道理,但今岁先以国家为先。朕暂无用兵之念,可让枢密院诸卿商讨。” 见张虞暂无明确意见,钟繇说道:“陛下,孙权使者已至汉中,今欲庆贺陛下称帝。故陛下欲知孙权态度,不如先接见使者,遣人仔细探问。如孙氏有归降之意,陛下不妨先征吴楚,以免巴蜀再遭兵戈所害。” “可!” 张虞吩咐道:“让人好生招待使者。” “诺!” “郦嵩本为徐州刺史,然今被征调归京,不知陛下欲选何人出任刺史?”钟繇再问道。 “卿有何人选?” 钟繇沉吟少许,说道:“河间郡守贾衢、巨鹿太守辛毗二人择一可任徐州刺史,如贾衢其人,先从军,再转郡守,文武皆通。而徐州之广陵在淮南,其任徐州刺史,或能辅佐大将军讨贼。” “巨鹿太守辛毗,自陛下据太原郡始,便为陛下效力,先后转任太守。粗知兵事,盖有谋略,出任徐州刺史,可为大将军分忧。” 张虞说道:“朕闻满宠先讨黄巾余孽,再征海岛贼豪,前后得民两三万户,今海滨诸郡已平,可招其归国。满、郦二将归国,二州刺史皆是空缺。故青州刺史可由辛毗出任,徐州刺史由贾衢出任。” 辛毗可以算是张虞起家的元从之一,为张虞殚精竭虑多年,但一直没由他出任刺史之位。而今考虑功绩与资历,辛毗完全有资格出任州刺史,甚至出任上州之刺史。 贾衢投靠时间虽晚,但架不住后来者居上,凭借自身出色能力,一步一步赢得钟繇、张虞的赏识,今出任徐州刺史乃顺理成章之事。 “诺!” 钟繇持刻刀又在竹简上刻写,以避免忘记张虞吩咐之事。 “二郡人选,不知陛下可有心仪人选?”钟繇收起刻刀,再问道。 “二郡人事由卿与尚书台自决,稍后上呈名单于朕,朕批复准奏。” 张虞笑眯眯,说道:“卿平日需多注意身体,京畿之事尚需丞相料理!” “多谢陛下关切!” 钟繇领命告退后,不等张虞休息用膳,大理王晨便在宫外求见。张虞只得拖延用膳,下令召见王晨。 “臣拜见陛下!” “客气了!” 张虞下榻扶起大舅子,笑道:“你与朕乃是亲眷,今无外人,无需生分。” “陛下为天子,故虽有姻亲之交,臣亦不可放肆。” 王晨深知张虞身份尊贵,今时不同于往日,故言语用词颇是精神。 见状,张虞不再多说,问道:“卿此番求见,不知所为何事?” 王晨从怀里奉递上奏疏,说道:“陛下马上取中国,却不宜马上安天下。今中国更替旗帜,然治中国者仍为汉律。汉律四百年,死罪六百一十条,耐罪一千六百九十八条,赎罪以下二千六百八十一条,另有春秋决狱,律文多达百万字。” “如计各家注释数十万言词,汉律多达上千万字。其律繁杂,屡不得删,言词杂糅,生涩难懂,案例繁多,非专治律学者,不能治其精妙。故以晨之见,新朝需用新法,省繁苛之法,并无用之词,取其精华弃其糟粕,重修《新唐律》。” 汉代律法与英美的海洋法系有近似之处,不是严格遵循法条内容,而是会使用案例法(例),或是对律法延伸解释(比)。如西汉时期,死罪决事比有三千四百七十余事,另有数千条审判的案例。 不仅于此,自汉武帝引入儒家治国,儒家经典可以成为定罪的依据,如之前所举孔融治北海,处死‘哀而不实’男子的依据,便是源自儒家经典。 因此如看英美法系律法,可以发现其与汉代司法体系有相同共病。如在18世纪以前的英国及其附属殖民地,法官可以使用《圣经》作为判案的依据。且因律法条文复杂,普通人理解难度极高,诞生出专门研究法律的世家,掌握司法的话语权。 英美法系在后世凭借先进的信息传播技术仍被人诟病繁琐,今多达上千万字的汉代律法不以杂糅、繁琐著称,恐无合适的词汇形容。 是故王晨的意思很简单,希望张虞能够借机大规模删改汉律,从而修订出适宜唐朝的新律法。 张虞翻阅奏疏,沉声说道:“汉律之所以复杂,根本在于以春秋决狱治国。律法不得更改,则贪官污吏不得行污蔑之事,更不能玩弄律法!” 作为从中下层出身的君主,张虞非常清楚基层官吏们恶心的手段。他们如果拥有玩弄律法的权利,那么绝对不会客气。因此律法不得更改,不能用模糊的春秋决狱治罪方是重中之重。 王晨沉吟说道:“陛下所言不无道理,但汉家用春秋决狱,已有三四百年之久。今若废除春秋决狱,恐会惹天下士民非议。” 说着,王晨苦笑了下,说道:“实不相瞒,晨求见陛下前,曾咨询三公之见,三公以为春秋决狱乃儒家治国之根本,不能轻弃之。” 张虞放下奏疏,说道:“两汉用经义治罪,其中多有冤假错案。如推行‘比、例’,便是欲纠正过错。当然,两汉治狱用经义,今时不如卿所言,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经义不能用于治罪,但却要杂糅入律法之中,以引导百姓厌恶向善。” “杂糅入律法中?” 王晨凝眉思考,说道:“陛下之意恕晨不能理解!” 张虞指着奏疏,笑道:“修订律法时,开篇首句不妨先撰律法之思想。如死罪者,因儒家仁义,故死刑需复审。如赎罪者,沿用‘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之思想,不准富贵之人轻易赎罪。朕治天下以法度,厌私而废公,不知卿明白否?” 春秋决狱本身没有问题,希望郡县官吏能够使用儒家典籍中好的思想治罪。但问题是官吏非善类,他们为了升迁,为了钱财,会使用经义治狱的特权,随意解释法律。 因此不如换个角度思考,律法归律法,但每条律法的诞生可以贴上儒家经义,这不就是变相的春秋决狱吗? 其实汉律之中充满对权贵的偏袒,如在汉武帝时期,触犯死刑者,缴纳五十万钱便能免死。官吏在犯罪之后,如能投案自首,则能降罪处罚。 故在张虞眼中,汉律使富者得生,令贫者独死! 当然了,张虞知道他所创建的王朝做不到律法的绝对公平,但他也要尽力去做,让贫困百姓得到一定的公平,否则他就妄食百姓所贡之钱粮。 既已明白张虞之意,王晨作揖而拜,沉声说道:“律法之事,陛下之意,臣已知之。但修缮律法之事,非臣一人所能为,恐需陛下调深谙律法者,与臣同修唐律。” “善!” 张虞看向身侧的郭图,问道:“公则为颍川郭氏子弟,自幼研读《小杜律》。今修律法,卿可参修。” “遵命!” 郭图按耐激动的心情,应道。 “另令丞相钟繇、尚书令杜畿、计相庾嶷、北院都督郦嵩、司隶校尉吕范、宗正应劭等六人,与二君同修律法。”张虞吩咐道。 “诺!” 钟繇、杜畿、庾嶷三人具有丰富的政治经验,因此入选修律名单。郦嵩因深谙胡俗而被入选,吕范作为张虞意志的投射。 而应劭之所以能入选,完全是凭自身实力的入选。之前有言应劭博闻多识,张虞的王礼、帝礼由应劭一手操办,然应劭才能不仅于此。 自归顺张虞以来,应劭陆续撰写了《风俗通》、《律本章句》、《决事比例》、《春秋决狱》、《汉官礼仪故事》等十余本书籍,为张虞搭建起朝廷制度及百官典式。故应劭乃是除了谋臣之外,唯一一个凭实力封侯的文臣。 ps:这几天事多,耽搁了码字。4.4k暂算一章,忙完之后多更些。 第二百五十七章献妹归降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200年,九月。 “咚!” “百官入朝!”宦官高声道。 沉寂的宫殿敲响钟声,文武百官依照位列分成两排,在吕布、钟繇的带领下。众持笏板,卸剑、脱履,趋步入殿。 时张虞头戴冕冠,身着衮服,坐在御榻之上,望着鱼贯而入的诸臣,下意识摸了下唇上的两撇胡,神情看似淡然,但却暗含得意。 “参见陛下,愿陛下永受嘉福,万岁延年!” “诸卿免礼!” “谢陛下!” 众官寻到自己位置,跪坐于侧席上。百官中独坐者,为钟繇、杜畿、庾嶷、荀攸、吕范五人。 “诸卿可有奏报?” “臣劭有事上疏!” 令狐邵避席而起,说道:“陛下先时征郑玄入京,出任博士。然途至鲁地时,郑公病情加重,今逝于鲁地。郑公名声高崇,名冠华夏,为世儒宗。陛下因崇才学而征召,然却于途中病逝,故以劭之见,陛下或许遣人慰问!” 张虞归京之后,筹划称帝事宜时,为了大壮声势,以争取士民之心,采纳郭图之见,征召七十四岁高龄的郑玄入京。 郑玄因儿子郑益恩战死之故,身体衰老严重,无心过问大事,一心研究学问。先时本不愿受命,但因满宠遣人催促,不得不启程前往长安。 至鲁地时,郑玄梦见孔子,预感自己将亡,又自感病情严重,于是停留于鲁地养病,经一个月的无效治疗,郑玄最终病逝于鲁地。 闻言,张虞感慨了声,说道:“郑君自言梦孔子,朕便预感不妙。令人急救之,却难改天数。” “应劭、王粲何在?” “臣在!” 二人趋步出列,应道。 “你二人为博学之才,有强记之能,为海内显著之士。今以应卿为正使,王粲为副使,代朕前往北海,慰问郑玄家眷。并将郑玄所撰书籍与其家眷迁至长安,由朝廷荣养其家眷,弘扬郑氏学问。”张虞吩咐道。 “遵旨!” 郑玄可以说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年轻时随马融学习古文经,学成之后游历十余年,囊括大典,综合百家,遍注群经,将今、古文界限打破,将古、今文学融合与一统。二种学说的一统让郑玄名扬四海,被世人尊称为大儒。 功成名就之后,郑玄没有止步不前,而是不断在注解儒家典籍。如《礼经》仅有师授而无注解,即便是马融也只注了《丧服》中的经、传。而郑玄苦心孤诣研究多年,为《周礼》《仪礼》《礼记》作注,将三礼注一书为《三礼注》,开创礼学宗派。 后续陆续为《易》《尚书》《论语》《诗》《汉律》等典籍作注,并精通数学、浑天学,深谙音韵、训诂学说,故称其为全才不为过。 今张虞遣人前往北海,名为慰问家眷,实为欲得郑玄所著书籍及其家中典藏经典。毕竟天下大乱,大量典籍都有所遗失,作为华夏天子的张虞有传承文化经典的责任。 “禀陛下,后汉末年时,左伯纸名扬天下,然因战火绵延之故,左伯纸绝于中国。臣以为此行出使北海,不仅需抚慰郑公家眷,还应寻觅技师,以便左伯纸重现于天下。”应劭补充说道。 “善!”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左伯纸盛传于天下,技艺如若失传,则为天下之一憾。今卿至青州时,可让州刺史、郡守遣人配合。” 自张虞登基以来,每次上朝都有请求寻失传技艺奏疏,如上次朝议因锦杜畿便上疏遣人至陈留襄邑,恢复两汉时期盛传于天下的襄邑织文(锦)。 两汉之时,蜀锦虽说盛传于天下,但却不及襄邑织文。襄邑织文借助陈留为天下之中的地理优势,发展出全国性的纺织中心,并负责皇家服饰生产。 然因汉末大乱之故,襄邑纺织产业遭遇重大打击,而巴蜀的蜀锦产业几近无损,故在魏晋时期蜀锦勃兴。虽说如此,但传至宋朝时期,襄邑绢帛年贡量依旧占据全国三成以上。 杜畿上疏恢复襄邑纺织产业,乃是认为蜀锦流通于中国,钱粮流入巴蜀,将不利征讨巴蜀。故希望恢复襄邑的纺织产业,以削弱蜀锦在中国的占有率,变相削弱巴蜀的实力。 应劭领命后,钟繇持笏板,说道:“益州使者张肃今至殿外等候,不知陛下今召见否?” “准” “诺!” “召益州使者张肃觐见!” 在高声喧嚷下,张肃面容严肃,整理服饰,趋步入殿。 “外臣张肃参见陛下!” 张肃行以叩首礼道:“今奉州牧之令,为陛下一统中国而庆,为陛下登基开国而贺!” 说着,张肃双手奉上公文,说道:“微薄小礼,望陛下勿弃!” “免礼!” 张虞瞧了眼公文上所载礼物细目,说道:“巴蜀距长安千里,今使者能至,朕便欣喜。然卿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禀陛下,我孙氏与唐家交好多年,旧孙将军兴兵伐汉川,不知汉川归附陛下,是为我军之过。而今孙将军病逝,我主初登继州牧之位,深服陛下之威严,故命肃至长安,为旧过致歉,并欲与唐家交好。”张肃说道。 “呵!” 徐晃冷笑了声,说道:“昔援汉川废粮数十万,死伤兵士数千人,岂是君区区薄礼所能补偿?” 见状,张肃放低姿态,说道:“汉川之役,我主深感歉意。但木已成舟,事已难改。今至长安,除与唐家修好关系外,另奉我主之命,欲献巴蜀归顺陛下。” 闻言,徐晃神情收敛,哼声说道:“口说无凭,莫要欺瞒陛下!” “不敢!” 张肃说道:“今我主令肃前来,便是为称藩内附一事。” 顿了顿,张肃朝榻上的张虞拱手,说道:“我主言陛下擒袁术,灭齐袁,威震华夏,几统天下。巴蜀位于西南偏僻之所在,如与中国相抗,实乃以卵击石。故我主欲内附唐室,息兵戈而不伤民众。” 张虞眼睛微眯,问道:“内附可有章程?” 张肃说道:“实不相瞒,孙将军被刺客所害,众孙氏老臣不服我主,联汉抗唐者众多,故今我主不敢贸然归附,恐巴蜀将生动荡。” 徐晃不满说道:“君既言内附,但却无具体章程,莫非欺我唐家不成?” “嗯?” 许褚瞪眼怒视,杀气腾腾,让张肃为之心惊。 “不敢!” 张肃急忙解释说道:“我主言,今内附唐家,无以为凭,愿献爱妹于陛下为妃,以示诚心。另我主言,如陛下一统吴楚,州内谋逆之人不敢妄为,我主则能顺势劝说诸将归附陛下。” “嫁妹?” 张虞眉毛微挑,张肃之前说孙权内附于他,他并不相信,如徐晃所说,毕竟连章程都没有。但今孙权愿与他结亲,将妹妹进献于他,这就让他不好分辨,孙权归降的用心了! 今下不仅张虞为孙权用意疑惑,朝廷文武亦是有所迟疑。其中某些不知形势之人,甚至都开始欢庆。 沉默半响,张虞问道:“不知孙策被刺身亡后,州内情况如何?” “禀陛下,我主声望羸弱,不能与父兄相比。今州内人心浮动,诸将、宗亲骄横,我主不敢妄动。”张肃无所顾忌,直言说道:“此番觐见陛下,臣不敢直言用意,深恐有人因此非议我主,甚至兵变易主。” 说着,张肃直白问道:“莫非陛下猜忌我主归降用意?” “恕肃斗胆,若我主有意抗唐,早与汉人联合,又岂会命臣风尘仆仆,奔波上千里,并进献我主亲妹,老将军之嫡女入宫,以来服侍陛下。”张肃语气柔和,说道:“惜我主膝下无子,不能至长安为质。” 见张肃言尽于此,张虞不好多说,笑道:“州牧归降之心,朕已是知之。今卿奔波至此,料已疲惫,不如先归驿站休整。” “诺!” 望着张肃告退背影,张虞神情露出狐疑之色。 孙权害怕唐军的武力应该不假,但会在上位之初就会向他献上投名状吗? 但不管怎么样,张虞可以明确一点,孙权不是曹、刘那种誓死不降的人,而是会在危机时刻,随即向征服者投降,乃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知现在的局势对孙权而言,是否已经算得上危机? 如果非危机时刻,孙权向他投降用意是什么?莫非是在欺骗他? 毕竟孙权可有前科,历史上孙权忽悠曹丕,其用意乃是暂缓曹魏用兵,以便他专门对付刘备。然等孙权击败刘备后,孙权对待曹魏的态度则是发生大变化。 第二百五十八章事可急可缓,但陛下之事皆为急事 - 暮汉昭唐 - 周府 长安,紫宸殿。 殿内,张虞已脱下衮服,换上更为贴身的便服。荀攸、钟繇、徐晃、田丰等亲近文武站在两侧,等候张虞的吩咐。 张虞瞧了一圈,问道:“文和怎不在?” “禀陛下,贾先生身体抱恙,今日朝议已请病事。”荀攸说道。 “坐吧!” “诺!” 张虞开门见山,直白问道:“孙权遣张肃觐见,并言内附之事,不知诸卿有何见解?” 钟繇从席上而起,说道:“禀陛下,五年之内,益州连丧孙坚、孙策二人,孙权年幼继位,州内人心浮动,宗亲不顺,有兵变之危。故臣以为内附之事应是不假,陛下如征南寇,可先平吴楚,再降巴蜀!” “臣以为孙权既已遣使献妹归降,陛下可先征南寇!” 荀攸说道:“今荆、豫、徐、青四州皆有营造舟舸,水师之众多达五万。陛下南征吴楚,先渡淮水,取淮南三郡。时舟舸转入邗沟,兵临长江,另有荆州水师,多路并进,何愁南寇不能安?” “曹、刘二人如若覆没,孙权归降是乃顺理成章之事。” 张虞蹙眉说道:“朕忧孙权内附是为无奈之举,后续恐会反复。” “孙权年少无威,宗将不顺,故纵然反复,能奈陛下如何?”郭图说道:“何况孙权遣使献妹,其诚意至此,陛下又何须忧愁?” 张虞点了点头,今天下大势在他,而不在孙、曹、刘三人。何况他占据了益州门户汉中,巴蜀失去了汉中,那么意味着巴蜀对他而言,虽说有蜀道之险,但却无不可逾越之险关。但孙权不明的态度,依旧让张虞担忧。 见张虞没有开口,荀攸劝说道:“陛下无需问孙权归降真否,仅需知天下形势便可!” “曹、刘拥汉室,聚集吴楚之众,以长江据我中国之兵。而巴蜀孙策丧亡,宗将为肘腋之患,故无数年不足为忧。因此纵使孙权反复,但陛下如能兵灭吴楚,时天下大局已定,蜀人无抗拒之心,孙权又安敢反叛?”荀攸说道。 张虞紧蹙的眉毛舒展,对荀攸的解读颇是认可。 “公明有何见解?”张虞问道。 徐晃沉吟少许,说道:“据晃所知,巴蜀人口百万,户籍殷实,粮草丰足。然山道崎岖,晃领兵援蜀,难以进退,众皆言犹入地牢中。故大王欲伐巴蜀,举众需一二十万之卒,方能一举灭蜀。” “如与灭吴相较,灭蜀难在兵粮转运,灭吴在于长江天堑。如我唐卒如能渡河,以我步骑之精锐,足以横扫吴楚。” 徐晃作为汉川之役的将领,张虞对他的话颇是认可,灭蜀的困难主要在险峻及粮草匮乏上。故若想灭蜀,关键在于速度,如果太慢的话,大军会因粮草不济而败。如钟会灭蜀,其在秋天出兵,灭蜀于十一月,前后花费时间不足半年。 “元皓呢?” 对于先前赞同伐蜀的田丰,张虞有意咨询道。 “陛下!” 田丰捋须而吟,说道:“陛下坐拥中国,兵强马壮,未有依附者,无非辽东、巴蜀、南楚、吴越、交岭五地。五地之中,人口富庶者,吴越为先,巴蜀次之,南楚再次,末者为辽东、交岭二地。故陛下统天下当先易而后难,徐徐用兵,方是稳妥之策。” “巴蜀有蜀道之险,粮草囤积上百石,方够十余万大军用度。吴楚有江水之阻,不破敌寇水师,兵马难以横渡,二者用兵各有难易。” 田丰说道:“先前丰以为巴蜀虽险,但步骑尚能逞凶,故劝陛下用武巴蜀。今巴蜀有意归降,愿向陛下称藩,无上游之害,或能先伐南楚。时南楚刘备覆没,陛下步步为营,水陆并进,曹操北困于淮北,西受荆州之危,江东一役则能下。” “那以卿之意,以为可先伐吴楚?”张虞问道。 “陛下坐拥中国,巴蜀、吴楚皆能征讨。但今巴蜀献媚称藩,陛下或能缓之。”田丰说道, 见众人一致以伐吴楚为战略,张虞说道:“今孙权遣使谒朝,那便由丞相出面招待,其中多多询问州内动向,并看能否拉拢使者。” “诺!”众人应声道。 —— 贾诩府书房,夜。 贾诩独坐府中抚琴,神态从容淡泊,无生病之色。 长子贾穆敲门入屋,问道:“今日朝议论大事,不知父亲何故隐于府上?” “案牍之劳,父不愿为也。” 贾诩按弦止住琴声,笑道:“况我贾氏深受陛下宠幸,今若事事参与,难免惹群臣嫉妒。枢密院之事有荀攸,尚书台之事有杜畿,另有丞相钟繇居中枢调度,何需你父上朝论事。” 因是劝立储君有功,王霁从张虞口中得知贾诩作用,遂不断遣人示好贾诩。而贾诩无意与王氏联络,故除了履行枢密院副使的职责外,他几乎足不出户,一直窝在家里,拒绝了无意义的社交活动。 当然了,如有张虞诏书,贾诩将会第一时间前往。 “穆儿?” 贾诩想到什么,问道:“日前,家中为你所提婚事,眉目如何?” 贾穆说道:“母亲选中一女,正欲禀告父亲。” “何人之女?” “郭秘书之女!” 贾诩眉头微皱,说道:“郭图之女?不可!” 贾穆微微一愣,问道:“郭秘书备受陛下恩宠,我家何故不能与之结亲?” 贾诩长声而叹,说道:“事事难料,需记盛极而衰之故事。陛下年轻气盛,未来难料啊!” 贾穆神情一震,怔忡地看着父亲,他没想到父亲贾诩看得如此长远。 贾诩踱步说道:“为父服侍陛下多年,言听计从,备受信赖。而郭图又掌机密之事,今两家结亲,有攀附权贵之嫌,陛下恐会为此而暗忧。远离鼎盛权贵之家,可让子孙免祸!” “儿知矣!” 顿了顿,贾诩问道:“今朝议可有大事问下?” 贾穆说道:“孙权遣使入京,受陛下接见。陛下问众人军事,众者以为巴蜀既降,可先伐吴楚。吴楚平,则巴蜀安!” “哦?” 贾诩关切问道:“陛下态度何如?” “陛下咨询文武,以为伐巴蜀虽易,但粮草度支巨大。而今荆州水师日夜操练,故可先伐吴楚。及吴楚破,纵使孙权反复,大势所趋,巴蜀易平尔!”贾穆说道:“其中荀军师言,不问孙权归降真假,如能破吴楚,孙权必降中国。” 贾诩眉头紧皱,捋须不语,陷入沉思之中。 见贾诩神情不好,贾穆问道:“父亲,其中可有不妥?” 贾诩叹息说道:“诸君所言不无道理,然军国大事岂能如此妄断。为父恐陛下与诸文武滋生骄意,而用兵者切忌如此。” “那怎么办?”贾穆问道:“父亲可要入宫劝谏陛下?” 贾诩看向儿子贾穆,问道:“此事乃何人告知?” “赵咨!” 贾穆说道:“儿值守秘书监时,赵咨招我问话,并将此事透露于我。” “非是透露于你,乃是陛下欲问为父意见!” 贾诩领悟到张虞用意,说道:“让人备好马车,为父入宫觐见陛下。” “今天色已晚,父亲何不明日入宫觐见?”贾穆问道。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事可大可小,可急可缓。但陛下咨问之事,不论大小皆为急事!” “诺!” 贾穆明白贾诩之意,趋步告退。 事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这几天有事一直忙,请一天假,明天三更补上。《暮汉昭唐》事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九章明顺暗谋 - 暮汉昭唐 - 周府 深秋之时,天色较往常更早地进入黑夜,宫宇灯盏逐渐被点亮,橘黄色的火光点点分布,照亮漆黑的皇宫。 宫内,灯火通明,张虞裹着外袍,慵懒躺于榻上,持卷默读。脸蛋清纯的小乔持木勺为张虞盛着鸡汤,热腾腾的雾气蒸腾而起,诱人的气味散于空气之中,令人食欲大开。 “陛下,天色不早了,今可要早点休息?”小乔怯声问道。 张虞目光移到勾人的脸蛋上,淡笑说道:“不急,容朕读完此卷!” “诺!” 小乔默默至侧席等候。 张虞心思不受女色干扰,继续将心思沉入崔寔所著的《政论》。 崔寔,字子真,涿郡安平人,乃隋唐富有盛名的博陵崔氏子弟。 少年时,因父亲早亡之故,崔寔变卖家田,以贩酒为生。因身怀才略,在汉桓帝时期,崔寔被三公征辟,任命为议郎。时依东汉政局之弊,崔寔上疏数十条,名为《政论》,惜朝廷不能用。 崔寔升迁五原太守,教授百姓耕作、纺织,令百姓免寒苦之害。时胡虏连入云中、朔方,杀略吏民,崔寔修筑烽火台,厉兵秣马,令胡不敢入掠,政绩显著于边塞。 之后因是为梁冀故吏,崔寔陷入政治动荡,被免官多年。又因母亲病逝丁忧,崔寔失去再次出仕的机会,最终病逝于家中。 崔寔官职虽说不高,但所著政《政论》《四民月令》颇是出名,故流传于世。 张虞一统河北后,幽州州郡依照政令,向中央上呈境内文士、大儒所著图书,其中涿郡图书便包含崔寔所著二书。 今张虞畅读崔寔《政论》,可以说是大有裨益。 崔寔针对汉桓帝时期的政治格局,大概可以总结出三大弊政,一为奢糜,二为吏治,三为边患,并有提供相应的解决措施。 如安葬奢靡之风盛行,士民互相攀比,社会风俗将会败坏,并且会让农桑荒废。故需制度改革与严刑重罚以改善风俗,令百姓节约消费,用于储蓄。 关于吏治,崔寔揭露基层官吏收入微薄,故常常会有贪污受贿之事发生,故提高基层官吏俸禄,并加以严惩。 另外,崔寔认为官吏频繁调动,将缺乏长期治理的想法,常会颁布急功近利的政策。故需严格加强考核,并让地方官吏长期任职。 至于边患,崔寔强调边郡之弊在于边郡贫瘠,军备涣散,故需迁内地之民实边,并加强兵马操练,增强边郡的实力,方能令胡人难为祸患。 除以上政见外,崔寔抑商重农。他认为农业利润薄,而商业得利多,因此百姓会在商业的诱惑下,弃农而从商。然国以民为根,民以谷为命,命尽则根拔,根拔则本覆,此为国家之毒瘤。 以上见之见解,张虞虽不能说一一认可,但有不少观点与之相同,尤其是在边患上。 东汉时期,中原州郡人口殷实,而关西、边疆地区人口单薄。如能迁民实边,不仅能减缓内地的人田矛盾,还能增强边郡地区的力量。 “可惜中国人口单薄,一州之人口不及昔鼎盛一郡之户籍,今迁民实边甚难!” 望着书上的内容,张虞不由微叹了声。 今中国初安,连内地州郡都缺人,更何况迁民实边?最多迁点百姓至关西,或是重点迁徙到塞上某一郡。 在张虞因《政论》而思考治国时,宦官张夯低声说道:“陛下,贾侯在宫外求见,言有要事上奏。然今天色已晚,是否让贾侯明日再报!” “不必了!” 张虞放下书籍,端起热腾腾的鸡汤,说道:“贾侯夜深入宫,又有要事上报,今岂能不见。” “诺!” 趁着贾诩未至,张虞两三口将碗里的鸡汤喝完,并将《政论》上的后续内容读完。 过了半响,在张夯的引路下,贾诩趋步入堂。 “臣贾诩拜见陛下,深夜求见望陛下恕罪。” 张虞凭空虚扶,问道:“军政要事无关昼夜,卿此番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臣闻孙权遣使谒朝廷,言称藩为臣,不知可有此事?”贾诩问道。 “确有此事!” 张虞将荀攸之言告于贾诩,并问道:“不知文和有何见解?” 贾诩神情凝重,沉声说道:“如依此计而行,陛下离一统天下远矣!” “何故?” 张虞蹙眉问道:“先灭吴楚,巴蜀不战自降,不知有何不可?” 贾诩作揖而拜,说道:“吴在江、汉之表,兵民善舟,非北人所不能比。今陛下所依仗者无非荆州水师,而荆州水师位蜀之下游,若巴蜀因势反复,敌军顺流而下,水师横渡受阻,岂不有危!” 张虞问道:“孙策遇刺身亡,巴蜀动荡,诸将桀骜,孙权少继。时我军伐吴楚,孙权安敢出兵?” 贾诩说道:“蜀在汉巴之南,有崇山峻岭之险。其与吴楚共享长江,陛下如一统吴楚,孙氏不能共存。为求存续,陛下安知孙氏不会出兵?” “至于遣使称藩?” 贾诩摇头说道:“陛下心怀仁义,然丑虏之性,难以预料。今因难求臣,及其无内困,安知不会反复?” “昔吴王灭越,因勾践称臣而宽宏。然及吴国穷困,勾践领甲反叛,断绝归路,夫差国灭而身亡。故夫一日纵敌,恐有数世之患,陛下不可不察。今孙权献妹于陛下,与勾践献西施,有何不同?” 闻言,张虞本就紧皱的眉头愈发凝重。 他作为后世之人目前应是最了解孙权的性格,为人狡诈,以利益为主,毫无信义可言。 当年刘备东征荆州,孙权称藩忽悠曹丕。孙、刘联盟时,孙权连续两次背刺刘备,夺取了荆州五郡,令蜀汉实力大伤。故他与刘、曹交兵时,孙权很有概率出兵。而孙权一旦出兵,水师顺流而下,将会对荆州水师造成重大打击。 因此或如贾诩所说,孙权可能再效仿勾践。荀攸、郭图等谋士因孙权年轻与巴蜀动荡之故,低估了孙权城府,无视了巴蜀会插手唐军南征吴楚的可能性。 见张虞深思不语,贾诩继续说道:“孙权是否明顺暗逆,诩不敢冒然断定。但诩却知陛下之所以统天下,非天命垂怜,实因兵马强壮尔!故陛下南征凡有兵败,人心必然浮动,恐危及陛下社稷。” “如秦皇一统中原,役繁税重,从贼如市,高祖、英布、项羽、彭越、张良皆叛于治下,更有博浪沙行刺之事。然以上之徒多为饥寒交迫,被严政所害之民,其势足以扰乱郡县,却难以变更中国。” “然秦皇沙丘驾崩,朝政骚乱,秦室威望大减,故有陈胜、吴广之辈。然彼时天下尚为秦室,直至张楚国立,项燕扶熊心,秦军屡败楚人,天下诸侯方云从起兵,大者跨州连郡,互称帝王;小者千百为群,攻略城池。” “秦政虽苛,但国人莫敢言。秦室失威,一呼百应者众。今中国之民尚不知陛下之恩,故南征兵马有失,唐室威严有失,则南人必生叛逆割据之心,故望陛下谨慎用兵!”贾诩说道。 贾诩侃侃而谈之语,张虞脸上虽无变化,但心中颇是认可。 历代王朝的二世而亡,大多数是内部出了问题。尤其皇帝依靠朝廷的威严治下,而一旦军事失利,朝廷声望持续下降,作乱之人将会趁机起兵。 如观隋朝灭亡,其除了赋税严苛外,最关键便是隋炀帝三征高丽大败,让士民质疑起隋朝统治的正当性。毕竟在杨广之时,大多数人依然记得天下割据的场景。 “卿有何高见?”张虞问道。 “以诩之拙见,陛下何不趁孙氏穷困,袭取巴蜀,还定西南州郡。时蜀中水师为荆州精卒,乃孙坚伐蜀之兵。有蜀中、荆州水师为前驱,舟舸顺江而下,步骑沿岸并进,灭吴楚易尔!”贾诩沉声说道。 “趁敌穷困,袭取巴蜀!” 张虞眼睛微眯,问道:“君可有灭蜀之计?” 贾诩说道:“孙权既与交好陛下,陛下不如礼待之,令敌松散无备。及暗调兵马至汉中,趁敌不备之时,可趁势击之,夺取关隘山险。而关隘被夺,巴蜀无屏障,大军涌进蜀中,陛下何愁不能平巴蜀?” “巴蜀平定,吴楚位于下游。借益、荆舟舸水师,浩浩荡荡而下,夏时出兵,秋季破贼,冬季可安。所费不过一年,况如此用兵,陛下纵然兵败,但有巴蜀为上游,吴楚归附是为早晚之事。” 张虞拍膝而叹,恍然大悟,说道:“无谋之辈险坏朕之大业!” 说着,张虞为贾诩盛了碗鸡汤,亲自递于贾诩,说道:“朕能有天下,皆赖文和匡扶,卿当保重身体。” “多谢陛下厚爱!” 张虞之语虽有夸张,但贾诩对唐取天下有难以替代的作用,且常能纠正张虞战略上的不足之处。 如贾诩刚刚点明张虞依靠兵强马壮得有天下,如果征讨吴楚失败,将会对张虞声望造成打击,并让南方之人将会产生一种能与中国割据的念头,这将让人质疑张唐法统! 第二百六十章选官 - 暮汉昭唐 - 周府 张虞虽说改用贾诩之策,但为了让众人热情招待孙权使者王肃,故未有向荀攸、钟繇等人直言。 王肃在长安停留近半月以来,几乎每日皆有大宴。期间,王肃被张虞单独召见两次。首次被张虞召见,王肃如愿得到册封孙权为益州牧的诏书;第二次受召见,张虞故意向王肃透露南征吴楚的消息,并希望孙权遣兵援助。 不仅于此,因在临行前受封为关内侯,王肃大为欢喜,遂兴高采烈启程复命。 及王肃离京,张虞召见钟繇、杜畿、荀攸、徐晃等核心文武,商讨明岁用兵之事。 紫宸殿内,张虞高坐于榻上,文武分列左右。 望着众人,张虞咳嗽了声,说道:“前些日,诸卿劝朕先征吴楚。然经朕深思以来,窃以为与伐蜀相比,先征吴楚恐有兵败之险。为求稳妥之计,朕欲趁巴蜀穷困之际讨之,降服西南诸郡,得益州水师。” “益州水师为孙坚麾下旧部,是为精锐善战之辈。而益州乃吴楚之上游,时益州水师南下,荆州水师横渡,南楚可先取。南楚覆没,收取水师。三军并进,顺大江而下;中原之军南下,讨敌于淮南。江东安能阻挡?” “这~” 之前劝张虞先征吴楚的谋士皆面面相觑,如果记忆没错,上次陛下可是决定先南征,不料短短数日竟改变了主意。 “陛下~” 荀攸试图劝说张虞。 张虞摆了摆手,沉声说道:“征讨巴蜀一事已定,诸卿无需多言。先前朕征召王肃,册封孙权为州牧,是为令孙氏松懈无备。” 见张虞主意已定,众文武便不再多劝。毕竟相比吴楚而言,征讨巴蜀的难度确实不高。 钟繇沉吟了下,问道:“那不知陛下何时出兵?” 张虞说道:“孙氏欲与朕结亲,故朕欲借迎亲之名,看能否趁机夺取山隘。如巴蜀门户大开,大军涌至蜀中,半年之内必得巴蜀。” “陛下既已称帝,不知是役由何人统军?”郦嵩跃跃欲试,问道。 张虞目光在满宠、郦嵩二人身上移动,说道:“伯宁旧于武都任职,熟悉汉川地理、水情,故今便由伯宁为主将,出任益州刺史,节制雍、益诸军事。” “诺!” 满宠兴冲冲领命:“宠必不负陛下之命,为国收复西南诸郡。” “善!” 田丰说道:“陛下如征巴蜀,恐曹、刘二家将会北伐,以为援救孙权,故陛下当有所戒备。” “依元皓所言,责令荆、豫二州诸军戒备!”张虞吩咐道。 “诺!” 聊了完军情之后,张虞方才转问政事。 “新朝初建,百废待兴。不知选官之制,诸卿可有议出明目?” 税制、选官二大制度,乃是张虞目前最关心之事。 税制不用多说,先后经多颁修改,目前还在草稿之中,若无多大问题不日将能上呈。而选官制由尚书台诸卿商讨,但迟迟没有定论。 “禀陛下!” 钟繇说道:“臣以为国家初安,不宜变更太多,故臣以为或能沿袭两汉察举制,并行分科科考之制。” “察举制弊病难改,受世人诟病。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今沿袭旧制而不改之,何来新朝新制一说?”吏部尚书杨俊说道。 杜畿点头说道:“察举制所举之人多为地方大族子弟,郡守施恩结亲,是谓门生故吏,后汉饱受此害。今不改旧制,令弊政复起,非明智之举。故依陛下所言,收公卿征辟之权,令士人以才学幸进,朝廷择优任官,或能杜绝无才之辈。” 之前有言考试制度的雏形出现在东汉中后期,为了改变‘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这一恶劣情况,尚书令左雄施行分科考试,考试通过者才能任官。仅可惜东汉末年政治败坏,左雄病逝之后,考试之策名存实亡。 当然了,考试制度归考试制度,与所谓的科举制还是存在差距。察举制乃是由地方举人才,举荐权被皇帝以下的各级官僚权贵掌握,朝廷只能差中选优;而科举制乃人才自荐,朝廷能够更好的优中选精。 “昔两汉之时,人才操于州郡之手。今当改此弊,人才当改操于京畿之手。” 张虞说道:“朕以为可让天下贤士自投于州郡下,由州郡县分科考察贤士。先科郡县试,再考州试,行家法、课笺奏,名居前列者为孝廉。州试如能达标,则可至尚书台端门考试。端试中者,方能被被选用为官。” “如依陛下所言,天下士人岂不会每岁科考,臣恐官职数不足!”杜畿担忧道。 张虞说道:“天下贤士既能每岁科考,那么便不准州郡长官私下征辟。治下所委辅官由朝廷所遣官吏出任,以便弱州郡之权。强干而弱枝,或能断绝门生故吏之故事。” 分级科举的出现,意味着中央能够吸纳更多的人才。而这些人才不可能都出任县令,为了能有官职出任,并削弱州郡的人事权,向州郡长官的征辟权下手,是为顺理成章之事。 钟繇捋须而吟,说道:“陛下欲得贤士归顺之心,臣与诸公尽知。但凭科试选举英杰,恐有重才轻德之嫌。而让无德有才之辈为官治民,岂不纵官虐民?” 德、才为汉代选官的核心争论点,两汉之所以行察举制,本质是想获得德才兼备之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莫说德行了,连才华都没有了,可以说多是无德无才之辈。 张虞说道:“德才之士,当先选才,再选品德。今至县科考,再至郡试孝廉。郡有纠察学识之责。如才学出众,及至州试科考。州试中者,州需纠察品德及为人。如品德良好者,可至端门科考求官。” “陛下之策,臣以为可行!” 钟繇进谏道:“但新制与旧制相较,其中差别甚大。郡太守无察举人才之责,中国诸郡守恐生怨言,并不利治下安民。故臣以为陛下欲得民心,不如准士民科考,另能让郡守举贤士至州试科考。” “准!” 钟繇保留郡太守的察举人才之权,无非是想平衡了寒门与地方大族的利益! ps:第三更不用等,要到天亮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门阀税,赀算费 - 暮汉昭唐 - 周府 科举制与察举制的最重要的区别,在于是否需官吏举荐。 前者,科举制下的士人凡能通过考试,便能一路考至中央参加端试;后者,察举制下的士人需由郡守举荐为孝廉,方能至中央参加端试。 故科举制虽在隋朝时被确立,然隋朝乃假科举之名,行察举制之实。彼时隋朝士人欲参加科考,需五品及其以上官吏推荐,与汉魏时期孝廉相比,虽扩大了人选,但举荐之权依旧操于皇帝以下的官僚阶级所有。 至唐朝时,废除官吏推荐的严苛要求,准许天下士人投牒自进科考。故可以说投牒自进政策的颁布,才意味着科举制的确立。后续宋明清一系列的政策,无非是完善科举制度。 因此对张虞来说,改变选官制度的底层逻辑方是关键,尤其不能让郡县官吏介入太多。 至于钟繇提议保留州郡长官拥有的推举权,纯粹是因为察举向科举制过渡期间,不得不作出的政治交换。 毕竟就大唐而言,大族是必须拉拢的对象。今让他们失去政治特权,虽说对唐室造成不了颠覆性的破坏,但必定会滋生怨言,故不如让大族拥有选拔为官的科举特权。尤其税制改革即将推出,大族在经济上付出代价,必然要得到科举上优待。 寒门子弟的路虽说不宽敞,但至少是条改天换命之路! 另外,将州郡长官的征辟权剥夺,除了有利于中央集权外,更重要是腾出大量官位。毕竟天下县仅一千多人,而每年入仕之人不绝,若不腾出更多官位,将何以安置中举士人? “税制商讨何如?” 商讨了些科举制的细节,张虞看向钟繇,问道。 钟繇微微拱手,说道:“陛下,臣与尚书诸卿已有所得。但今思及选官制,臣偶有小得,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钟繇整理思绪,说道:“陛下既欲让天下士人自荐科考,又准郡守举荐贤才。故不如严限郡守所举贤才之门第,而门第与赋税相等。凡上等纳税大户子弟方能被郡守举荐,如纳税少者不准受举科考。” “这~” 杨俊皱眉说道:“郡守举荐乃以贤,然今限受举士人出身门第,岂不让寒门子弟难以上进。” “寒门子弟上进可层层科考为官,大族因交重税方能免县、郡二级科考,直达州试,乃至端试!”钟繇说道:“何况不受举士人出身门第之限,莫非君以为郡守会举荐寒门士人为官不成?” “并且寒门士人如若有才,何愁不能科考上进!” “丞相之言有理!” 郭图赞同说道:“凡人贪图利益,故大族逃税者多。今为免郡县科考,大族将不得不缴纳重税。昔东汉末年时,颍川郡大族众多,郡守举荐孝廉几为大族子弟,与寒门子弟无关。故丞相勒令郡守举大族子弟为官,将能让大族心甘情愿缴纳重税。” 将大族门第与郡守举荐挂钩,看似不利于寒门士人出头,但恰恰保证了大族子弟不挤占寒门士人科考名额,并因政治资源交易门坎在,以确保大族能够如实交税,不会为了因减少支出而逃税。 更何况如众人所言,郡守举荐的人才绝大多数都是大族子弟,那么干脆不如将事挑明,明确告诉众人想要优渥待遇,必须用钱换。今将交易规则摆出来,总比利用权钱交易暗箱操作好。 人不会因规则而恼怒,但会因不守规则而滋生怨念。 张虞手指轻敲案几,思考说道:“如按卿之意,今赋税如何制定?” “禀陛下!” 钟繇说道:“可依贾公之意,暂行三等七级户制,但可让上等户另缴门阀税。凡能缴门阀税者,每岁郡守可举免试子弟至州科考。而不缴门阀税者,子弟不准受举,需与寒门、小族同考。” “此政令如若颁布,盖中国显赫大族皆愿缴纳门阀税,一来鼓吹门第显赫,二来举贤能子弟出仕。” “至于如何征收?臣以为或能可按一县一氏或一户征收,依族中人丁而缴纳赋税,如男丁一人收粮一石,男丁百人缴纳百石。” “如及中国平定,三等九级制出,可依贾君之计征收,并另收门阀税。” 张虞摸着八字胡,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荀攸,问道:“颍川荀氏为自汉中兴起,今若施行门阀税,不知卿愿缴否?” 荀攸愣了愣,恭敬说道:“荀氏虽说难受门阀之称,但却愿缴纳赋税。” 颍川荀氏出仕者众多,如荀攸、荀衍、荀堪等人皆官至两千石,今虽谦虚不为门阀,但依实际情况而言,颍川荀氏已经能够称为门阀。 “元皓出身钜鹿田氏,祖上显赫,今愿缴纳门阀税否?”张虞笑眯眯问道。 “臣不知族人情况,今恐需归家清点。如能缴门阀税,臣将愿为族中子弟缴纳。”田丰说道。 “善!” 张虞点了点头,对钟繇所提‘门阀税’颇是满意。 消灭门阀无疑是痴人说梦,常说黄巢在物理层面消灭了门阀,或是说科举消灭了门阀,但殊不知科举鼎盛的宋明同样存在门阀,只是换了个名称,如进士家庭或勋贵。 既然门阀的产生无法改变,故不如顺势而为,让那些自诩门阀大族缴纳。毕竟门阀的概念太泛,无具体标准。针对这种情况,朝廷干脆制定标准,那就是缴纳依照为国家贡献的赋税去判定门阀。 有了标准,中国显赫大族为了显示自身与众不同,大概率会为此而买单,不单单是为了免考资格,更是为了愉悦自我。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既为门阀,祖上必然显赫,家学必然渊源。故以朕之见,免试资格需另缴赀算费。如今岁郡守举族中一人,族中需出二十石粮。若今岁无合适子弟,缴纳门阀税便可。” 说着,张虞看向众人,笑道:“非朕贪图利益,乃是为诸卿考虑。诸卿多有爵位,而爵位者可享任子之优待。” 张虞算是精准拿捏了公卿与门阀的心思。对开国公卿而言,门阀税代表他们成为门阀,但因有任子制,故他们瞧不上免试资格;而地方大族的话,他们愿意缴纳门阀税,以标榜自己家族与众不同,但他们不是每年都有合适子弟。因此干脆将门阀税与免试资格分开讨论。 至于何谓任子制? 乃是高级官吏子弟凭借父兄功勋入仕的制度,但经张虞改制除非是开国侯爵子弟,另有诏书恩赐者,余者官吏无资格享受任子制。 闻言,钟繇暗叹自家陛下真懂收税,以上之税虽不是强制性,但对很多人而言就是强制性赋税。 如门阀税? 地方那个大族不喜欢自抬声望?说不准某些大族为了区分与普通大族的区别,恐会主动抬高门阀税价格,以此来分出差距。 而地方大族不缴纳门阀税,在外人眼里将意味着家中无钱。而门阀虽不用钱来衡量,但钱却是评估大族实力的一部分。 门阀税一男丁一石,百人缴百石。如依每郡有四个大族缴纳门阀税,每一族有五十男丁,将意味着有两百石,天下有郡百余个,一岁能另收近三万石粮。而三万石粮虽说不多,但却是笔额外收入。 “不知诸卿有何见解?”张虞再问众人。 杜畿说道:“陛下所言门阀税、赀算费,臣以为可行。但具体征收细目,恐需仔细商讨。” 说着,杜畿补充说道:“今陛下欲行门阀税,故以畿之见,陛下不如命人造册,收纳天下州郡大族,以家学之源源,祖上之显赫,今家资多寡,再分五品门阀。每一品门阀不同,不仅需缴纳赋税,另要祖上显赫,或本代仕官显赫。” 郭图积极说道:“杜令君之言,图以为可行。户分三等九级,族岂无高下之分?”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容朕思量分品之事,其余之事尚书台可先商讨!” “诺!” 昔‘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之语,背后是魏晋九品制的社会背景。依照户的不同分出九品,与之对应便是官级九品。上品士族任上品官,为了排挤其他人,利用话语权排挤寒门士子。 而今张虞虽说想征收门阀税以来丰富国库,但不代表他想复刻魏晋九品之制。如果出现了大族分品,势必会影响到官场风气,继而影响到张虞的统治,与百姓民生。 第二百六十二章比高、世二祖何如? - 暮汉昭唐 - 周府 成都,州牧府。 张肃将张虞玉玺所盖诏书递上,说道:“张公宽厚大度,不计我州兵戈之事。至于使君归降求封,张公悉数允诺,愿与使君联姻。今拜使君为卫将军,兼领益州牧,封成都县侯。” 孙权浏览诏书内容,不由露出笑容,谓左右说道:“张虞有统天下之心,纳刘和、吕布、陶商之辈。我今以益州称藩,张虞又岂会不纳?张虞不犯巴蜀,我州暂安无忧矣!” 法正称赞说道:“有张虞册封,外无强敌之下,使君将能清平州内忤逆之辈!” 说着,孙权又问道:“除册封之事外,不知张虞可有其他事宜相告?” 张肃说道:“仆南归前,张虞召见问事,言大军将讨吴楚,届时望使君出兵策应。” 孙权将诏书搁下,神情渐露不屑。他虽向唐室称藩,但不代表他真正臣服张虞。待他安抚好州内之事,便是他与孙、曹联盟,共抗张虞之时。 故今张虞征讨吴楚,他岂会出兵呼应? “来人,命人书信一封,告诉曹、刘二人,言张虞将征吴楚,让二人多多戒备。”孙权说道。 “诺!”侍从应声道。 张肃犹豫几许,说道:“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卿畅所欲言!”孙权面容和蔼,说道。 张肃说道:“忠义守节,为臣之本分之事。故肃侍使君为君,其君臣名义已定,故决不背君。仆受命出使,虽赴汤蹈火,不能辞也。” “今谒长安,见张公其人,仆以为张公英明神武,宽厚礼下,心怀兼济之志,故能一统中国。使君如能上顺张公,归附唐室,裂土封侯,必享百世之利,蜀国当受庇佑。” 闻言,孙权神情略有不满,他没想到张肃出使长安之后,竟反劝他归顺唐室。 “与高、世二祖相比,不知卿以为张虞何如?”孙权问道。 张肃沉吟少许,说道:“肃前至长安,张公遣人迎见,每日设宴款待。半月之间,肃见张公数次,每与之相会,自晨至夕,言思敏捷,开诚布公,无所隐瞒,无迂腐之礼。如谈及军事,侃侃而谈,能匡正误,麾下诸将无不从之。” “另问政事,国中以钟繇、杜畿、庾嶷为先,尚书、计司并治中原。然张公有大略,召众论政,群策群力,大有裨益。” “如与高、世二祖相比,肃以为当与高祖比列,世祖中兴稍逊之。张公虽善军、政,但却不喜干预群下,似高祖而不同于世祖。另喜饮酒,酒量豁达,却能有度。下若犯错,常问原由,以法纪治罪,后以情理抚慰,群臣莫敢不尽力!” 孙权郁郁不平,说道:“如依卿所言,张虞岂不堪为完人?” 张肃说道:“张公非完人,其性好色,每破一地,取姿色秀丽者以实后宅。另张公好狩猎,每月必出猎,动辄数百骑,有好武征伐之嫌!” 孙权神情稍好转,再问道:“唐室初建,不知治下军民何如?” 张肃说道:“自张公登基以来,国中便议赋税新政,欲取富济贫。而兵将者封田授爵,无不欢喜,众议南征,欲建功以取富贵。” 在每战必胜的战绩下,兵将们对南征之事大为期待。毕竟打一仗少一仗,若想更进一步,必须抓住每次机会。 闻言,孙权内心渐忧,他在怀疑自己选择是否正确,同时猜忌张肃是否收了唐人的好处。 见孙权不语,张肃说道:“仆返程之时,张公问使君无子,不知能否遣送幼弟为质?” 孙权眉头微皱,说道:“质子之事再议,今卿奔波疲惫,可先退下休息。” “诺!” 及张肃趋步告退,孙权问道:“不知诸卿有何见解?” “中原初安,兵威正盛,今使君既称藩于唐。以仆之见,不如遣送质子,以安中国之心。”许靖担忧道。 “许君所言有理,今州内关键在于讨逆,张虞既有心征吴楚,使君何不暂顺之,以便先中原之心。如惹张虞猜忌,反取巴蜀,则大事去矣!”王商说道。 “孝直有何高见?”孙权问道。 法正沉吟少许,说道:“昔楚初封于荆山之侧,不满百里之地,皆因继嗣贤能,披荆斩棘,广土开境,立基于郢,遂据荆扬,西谋巴蜀,南至南海,传业延祚,八九百岁。” “今使君承父兄之资,兼有十五郡之众。兵精粮多,将士用命,取山炼盐,肥田广粮,境内富饶,为天府之国。崇山峻岭,险关重隘,兵将骁勇,所向无前。今向张虞称藩联姻,便已示心诚,何故再送质子。” “使君遣质,便乃受唐羁绊。故以正之见,不如先联姻交好,静观其变。如张虞率众灭吴楚,将军遣送质子不晚。若张虞兵败,使君抗威据敌,又何须送质?” “另忧张虞南征,正以为张虞既喜我国称藩,又岂会因质子之事动怒。何况使君不如言,老夫人已送别爱女,若再远送质子,老夫人伤心欲绝,望其容忍厚待。母子之情在上,张虞安敢强求!”法正说道。 法正对形势看得透彻,依照法正之见,今遣送质子意味着将完全受制于张虞,故不如先拒绝送质子。等到局势分明时,再进一步判断。如张虞有一统天下之势,再送质子。如果张虞兵败南方,便能割据巴蜀,因此不用着急下将手上的牌打光。 孙权大为满意,说道:“以军师之言,以报张虞!” “诺!” 法正继续说道:“北境稍安,今先速安内乱。江阳诸县于数日前反叛,使君需遣兵马征讨,以免动荡波及周围郡县。” 自孙策病逝,巴蜀内部动荡不安。先是孙暠企图夺权,率犍为郡兵前往成都,中途遇徐琨兵马阻挠。在徐琨的威逼利诱下,孙暠放弃夺权,独自至成都奔丧,遂被囚禁于成都。 孙暠兵马被收缴后,其部将在江阳郡的汉安起兵,连下周围二县,举众多达万人。今孙权首要之事,便是征讨叛军,以免让叛乱的范围扩大。 “善!” 孙权看向徐琨,说道:“我欲亲征叛将,劳督军辅之。” “遵命!”徐琨沉声应道。 之前有言徐琨深受孙策重用,委授于都督诸将之权。因此孙权上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娶徐琨的女儿徐夫人,并置于原有妻子张氏之上。亲上加亲之后,徐琨便成为支持孙权的主要力量。 而随着徐琨、法正、许靖等关键文武支持孙权,孙权算是勉强坐稳州牧之位。 待众人退下后,孙权独留法正议事,将一封书信递上,神情严肃,问道:“巴郡太守孙辅为国肱骨,然因忧我非张虞之敌,独自遣人投降。今使者中途告我,不知当如何治罪?” 法正读了下书信全文,蹙眉说道:“孙辅之所以降,实忧州牧无法安境,故招引张虞归降。今孙辅既无起兵作乱,又无反抗使君,故无需大动兵戈,令外人知宗亲谋叛之事。” “以正之见,使君何不召其共伐江阳叛军。及叛军平息,使君独召孙辅以为问责。孙辅仓促无备之下,岂不惶恐告罪。使君夺其兵马,置于成都府中,则能平息此事!” “可从军师之计!” ps:昨天欠一更,今天补上一章! 第二百六十三章粗统户籍,胡人九户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200年,神武二年,冬。 上计日至,天下诸州郡上呈户籍至尚书台,经钟、杜二人的整理,由崔琰入宫向张虞汇报。 “今国中户籍如何?”张虞问道。 “禀陛下,殷、海二州三十三万户,汇幽州七余万户,河北盖有四十万户。雍、司隶、并三州之合,有五十四万户,因此旧地盖有九十五余万户。” 崔琰整理州郡数据,说道:“豫、荆二州共有四十一万户,青、徐二州合计二十二万户,兖州有民七万三千户,新降之地合算户籍有七十余万。” “除凉州诸郡外,今国中户籍当在一百七十万户上下,盖口有八百一十余万。州郡详细数目尽在公文之上,陛下如有疑问,可咨询于臣!” 既开国称帝,那么户籍数目需入档上报。而粗计天下人口,算上益、扬、南楚、交、平、凉州五州半之地,至少能有二百多万人口,或能至三百万。因此粗统天下人口,千万人以上乃是大概率之事。 至于详细人口,今时大概率难以统计。而是要等天下承平,并经一段时间治理,方能得到相对明确的数据。 张虞翻阅公文,见荆州户籍仅有十八万户,问道:“陈国归降时,朕犹记荆州有户近三十万,今怎仅有十八万户?” “归降时,荆州有五郡,其中长沙郡户近十万,而今长沙郡被刘备所据,夏口、夷陵又分被曹操、孙权所占,故少十万户之民。另荆州因毗邻边境,今暂无严查户籍之政。” 崔琰依照荆州上计情况汇报,说道:“而青、徐二州因位于中原,且经满、郦二位将军整顿户籍,故户籍大有上涨,皆有十万余户之数。” 微微点了点头,张虞指着公文上的数据,说道:“河北、关西户籍多年未变化,尚书台可知其中缘由?” 崔琰沉吟了下,说道:“旧地户籍变化之时,琰与尚书令、丞相皆有商讨,以为河北人口之所以稀少,实因战乱令百姓流离,大族隐匿民众,收为佃户而不上报朝廷。另据臣所知,河北中畜养奴隶者众。” “基于以上二点,臣以为当借新税改制为由,大检河北户籍,并授田于民。其次,朝廷当颁布释奴令,令人口析出为民。以此而行严法,三年之内河北户籍或能多有数万户。” 张虞颔首说道:“昔因河北初下之故,朕不敢大检户籍。而今河北诸郡承平,当让郡县长官检索。至于释奴令,可由卿草拟一封,朕令左右抄写颁布。” “遵命!” “新税进展何如?” 瞧了户籍半天,见没有大问题,张虞问道:“可有关中计算士民家资,如依新税施行,能否广增赋税?” “陛下,依尚书台、司隶校尉及关中三辅长官遣人统计,盖中户者民众约有三层半数;而贫穷者次之约占户籍六层,上等户籍者占有半层。故依三等九级制而行,朝廷赋税与旧时相差不大,但贫穷百姓多有受益。” 崔琰迟疑了下,说道:“然因是粗略盖算,臣与尚书台诸卿不敢断言!” “能与旧税相差无几,便能下令施行!”张虞将笔搁在案几上,说道:“令丞相尽快拟写条文,务必在冬季之前颁布,明岁核查治下家资,并依新税制征收户税。” “诺!” 继而,张虞又向尚书台了解今年所征收赋税数目。因去年平中国,并没有向新降之地征收赋税,因此今岁虽说初安,但唐朝官吏如数征收赋税,共得收粮五百一十万石,有绢(或布)一百七十万匹,绵七十万斤。 “卿与丞相、尚书令、吏部尚书三人商讨俸禄,旧时因钱粮紧缺,常以军饷为先,故俸禄常折扣发放。今岁赋税大涨,国库大为充盈,看能否多发些俸禄。”张虞说道。 “俸禄之事,尚书台已有商论,众人以为二千石以上俸禄,依照折算分发。但二千石以下官吏,因俸禄较少之故,尽量足额分发。”崔琰拱手说道:“且依各州户籍多寡,分发不同俸禄,以为激励地方官吏。” 官员级别与俸禄挂钩,秦汉时期俸禄按年发放;至东汉中期开始,俸禄按月发放,支付方式为半钱半谷。 但至动荡时期,在先军政策下,从政的士人根本收不到实际俸禄,常常是折扣发放,两千石官吏到手能有千石便谢天谢地了,甚至张虞治下官吏常出现用盐抵粮的操作。 故此番赋税大涨,张虞相对也愿多发些俸禄。毕竟当官虽与打工有些许不同,但不代表官吏们不喜欢钱财。或许大族子弟因出身优渥看不上俸禄,但对于出身卑微的官吏而言,增加俸禄对他们意义重大。 “尽快拟出方案,以便在正旦前将俸禄送至文武之手!”张虞说道。 “诺!” 及崔琰受领政令告退,久等的郦嵩便趋步入堂,并递上公文。 “胡人分级赋税之事,今略有所得,请陛下批复!” 张虞浏览奏疏,见其上内容顿有兴趣。郦嵩依照针对汉人施行的三等九级之制,根据对胡人的了解,制定了相应的交税数目。 胡人分为九级,一至三级为上等户,四至七级为中等户,八级以下为下等户。上户输羊两口,次户输羊一口,下户以三户为单位出一口羊。若难以用羊为税,则按地方钱粮折算缴纳。 不仅于此,在徭役方面,如有服兵役,自备鞍马,超过三十天,则免输羊税,上户可以用羊抵徭役,如一头羊换算三十天。如服徭役之胡人,凡超过六十天,未至九十天,朝廷用半头羊返利;超过九十天,未至半年天,则以一头羊为佣金。 另外,内附胡人所生儿子,入汉人籍贯,享受汉人待遇,不得为番户,以此促进民族融合。 羌、氐等农耕蛮夷,统一按照汉户半额赋税征收,徭役同样可以出钱,所生孩子同入汉籍。 当然了,为了让胡人适应,以上赋税针对内附两年以上胡人征收,不足两年者则免除赋税。而若实际研究胡人赋税,郦嵩在鼓励贫穷胡人长时间从军,服徭役,以便享受到金额补贴,平衡王朝在边境地区的军事与经济负担。 “北院所制赋税,深谙胡人之俗!” 张虞赞许说道:“相较上户胡人,下户胡人生性剽悍,多收为兵可壮军力。而今边地汉少而胡众,能让胡人多服兵役,将能大省兵马远调之劳。” 郦嵩沉吟了下,说道:“胡众如若从军,既欲得钱封赏,亦有求图上进之念。故请陛下下诏,每岁精选从军胡众武艺者至禁军,并迁户至内地,以为激励胡人。” “安能不可!” 张虞说道:“华人为干,胡人为枝。凡边军中有胡人勇士,可拣选入禁军。” “陛下英明!” 郦嵩恭维了声,说道:“除三等九级户制外,嵩以为部落大会当定期召开,以便朝廷及时听取地方变动或是诸部内情。后汉之时,蛮夷常有叛乱,便因朝廷不知部落内情,而地方汉人官吏横征暴敛。” “一年一小会,三年一大会,以便朝廷洞察各地部落内情!”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边塞胡人可秋冬南下大会,而羌氐之民可春夏大会。具体细则,由卿与北院诸卿商定。” “诺!” ps:第三更到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开疆拓土 - 暮汉昭唐 - 周府 随着年关将至,张虞渐渐空闲下来,并有时间关心起自家孩子的教育。 寒风萧瑟,雪花纷飞,宫宇尽被皑皑白雪所盖。宫内,张虞翻阅五个孩子的学业汇总,司马徽、宋忠二人立于左右,微微弓腰以示恭敬。 五子虽说岁数不同,但皆为司马徽、宋忠所教学子弟,仅因年纪不同而教授内容不同。 张洛、张弼、张漳、蔡袭及义子何晏五人站在堂内,时不时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其眼神里既有担忧,又有期待之色! 其中最忐忑者莫过于太子张洛、义子何晏二人,前者担心得不到张虞的认可,后者担忧不被张虞所喜。 张虞仔细翻阅五子的功课,其中学业的最出众莫过于何晏,经学诗书样样精通。其次便是蔡袭,因常年受蔡琰、蔡邕的教导,文史水平远超同龄人。 太子张洛乃中中水平,既谈不上出众,却也谈不上差劲。好武习兵的张弼不出意料垫底,三子张漳学业水平仅有同龄人水平。 与文化课相反,何晏、蔡袭分别垫底,张弼、张漳名列前茅,而太子张洛又是中中。 张虞将诸子学业汇总放下,勉励说道:“朕因征战之故,无法督促你等功课,幸有二师及亲长教导。今观你五人功课各有优劣,学习勤勉,朕心甚慰!” “太子文武皆通,但离精进尚远,望太子勉之。弼儿重武轻文,如欲有志为将,不可不忽视文略。晏儿经学通达,但却不能自满。袭儿如有志习文史,需博览群书,然却不能不习武。” 孩子的天赋不同,不可能事事要求孩子出色。且除太子身份特殊外,其余孩子依照喜好去培养便好。因此对张虞而言,孩子们品行端正才是关键之事,毕竟他们作为皇子若品行不端,利用政治特权行事暴虐,除非天子出面,一般人无法整治。 顿了顿,张虞看向三子张漳,问道:“漳儿通文善武,不知可有立志?” 张漳挠了挠脑袋,说道:“儿无远志,仅希望能为父皇分忧。父皇常年出征,劳累于鞍马,风餐露宿,儿甚是心疼!” 闻言,张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厮杀天下十余年,第一次听见有人为他心疼。 “漳儿有心了!” 瞧着面容英伟的张漳,张虞不由多喜爱了几分,说道:“你今学识差了些,往后当多随二位先生进学。惟有通文达武,日后方能为朕分忧。” 张漳脸上露出坚毅之色,说道:“儿谨记父皇叮嘱之语!” “你四人宜当勉之!” “诺!” 又闲聊了几句,身侧的司马徽忽然朝五子说道:“我袜绳松,能否为我系之?” 五子神情顿露惊愕,他们没想到司马徽竟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张弼、何晏面露嫌弃,但不知如何拒绝,只得沉默不语。张洛自恃太子身份,放不下身段去做。蔡袭神情犹豫,不知当为不当为,一直在观察张虞的神情。 唯张漳仅稍微犹豫,便出列上前,主动蹲下为司马徽系紧袜上的绳子。 “多谢三皇子!”司马徽致谢道。 “不敢!” 前前后后数息时间内,张虞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既无喜又无怒,将司马徽与张漳二人互动,及余者四子表现收入眼底。 及五子趋步退下,司马徽朝张虞作揖,说道:“禀陛下,臣虽教授五位皇子不久,却以为尊贤敬老者,礼贤下士,众皇子不及三皇子。” 在召集诸皇子前,张虞曾向司马徽询问,五位皇子中哪位品性最好。司马徽则答不知,希望张虞能准许他一试,因此方有系袜之事。 “见微知著,先生实有大才!” 张虞沉默半响,说道:“今后数年,当有劳二位先生费心教导。其中太子为国家之根本,二位先生需多多引导。” “食君禄,为君解忧,乃臣之本分!”司马徽答道。 之前教导皇子者,文为儒学之士,武为善骑之徒。自张虞降服陈国,司马徽便被张虞征辟为官,负责专门教学皇子。而宋忠属于是副手,配合司马徽教学。 自司马徽入宫教学以来,诸皇子的学识提高不少,更重要是司马徽懂得利用手段去测试皇子,而非单纯功课考核去分辨皇子们的优秀。 今张漳虽说文武成绩都达不到出色标准,但胜在仁孝、重贤,这让张虞颇是满意。 “来人,各赐绢五十匹于司马徽、宋忠二人,以奖教导皇子之功。”张虞吩咐道。 “诺!” 少许,郭图持军报趋步入殿求见,说道:“陛下大喜,什翼有捷报传至!” “凉州讨平,何来捷报,莫非什翼出兵西域?”张虞诧异道。 “陛下英明!” 郭图将军报递上,说道:“什翼得陛下诏书,驻兵于敦煌,并遣人联络西域长史。长史兵马因西域断绝中原之故,从柳中城撤至海头(罗布泊)屯田。而海头临近鄯善,其国反复无常,常遣人掠粮,并欲驱汉人离境。” “而西域长史病故,今由戍己校尉阴尹代之,得知西域复通中国,遣人急报于敦煌。时什翼得知西域情形,欲出兵鄯善,为陛下开疆扩土。然忧敦煌距长安上六千一百里,军情往返奏报恐会错失良机,遂率两千骑出玉门,先至海头与旧汉兵马汇合。” “知国内细情,什翼奔袭直取鄯善城,擒鄯善国王,并俘兵马千余人,又下且末城,再俘六百人,得三千户,口两万余人。今鄯善国王已由兵将送至长安,陛下不日能见贼酋!” 从东汉开始,中原王朝为了控制西域,便不断留兵在西域屯田,如伊吾、柳中二城。自东汉内部动荡,西域长史无力维持更遥远的统治,故只能收缩边线,移至水土更肥沃的海头屯田。 其中海头者,即后世罗布泊遗址,今称为蒲昌海。 张虞笑了几声,说道:“昔什翼出征河西,朕言平凉州已是不易,不料什翼竟远征鄯善,降服鄯善国民两万余人,当扬我大唐军威。” 说着,张虞沉吟了下,说道:“今既破鄯善,那便与旧汉兵民并治,设鄯善郡。具体设郡事宜,由凉州刺史遣人约土划郡。” “诺!” 自敦煌玉门出关,西域共有两条路线,一条是楼兰道(鄯善),另一条是伊吾道。 西汉时,因龟兹、楼兰二国反复无常,故由傅介子刺杀楼兰王,并更名为鄯善,将国都南迁。由汉军控制了楼兰,并在伊吾屯兵。 今什翼将南迁后的鄯善国灭亡,再将与伊吾道上的东汉屯田兵民合治,大概便是鄯善郡的范围。 “陛下,今什翼驱兵灭鄯善,是否让什翼更进一步,征讨西域诸国!” 或许是被什翼一路无往不胜的战绩所迷惑,郭图野心大涨,劝道。 张虞摇头说道:“西域地域辽阔,人口稀疏,中国未安,岂能冒然远讨?” 说着,张虞负手踱步说道:“朕闻自河湟西进,经西海,有道能与西域连通。及鄯善郡安,什翼寻道东返,与凉州并力打通道路,招降沿途羌部,以宣威大唐恩威。” “诺!” 张虞野心勃勃,他的眼睛不仅盯着南方,还盯着遥远的西域与西海。毕竟北疆无主,吐蕃未起,东亚除了张唐外,别无崛起的大国,如不能趁四方混乱之时,尽量开疆拓土,岂不可惜? ps:今天电脑装显卡,装了后蓝屏报错,严重影响更新,今用手机勉强更。明天修下电脑,再补上一更。 第二百六十五章分封诸子,屏蔽华夏 - 暮汉昭唐 - 周府 “怎么回事?” 长秋宫内,王霁凤容含怒,责备道:“考课学业前,我多有叮嘱,文武既不出众,那便多示孝心,让陛下知你仁孝。然不仅文武不及兄弟,品德又不及兄弟。你今凭何出彩,以讨陛下欢心?” 张洛神情不满,囔囔说道:“父皇问三弟志向,又没问我。我自然无法回答,况我学业虽不出彩,但却也不差。” “敢顶嘴!” 王霁丹凤眼竖起,怒色顿生,抢过侍女手中细条,往张洛身上抽去。 “啪!” “啪!” “疼~” “阿母疼!” 细长的柳条抽得张洛呼爹喊娘急躲,幸隔着厚厚的衣裳,方未有在张洛身上留下疤痕。 王霁连抽十几下,疼得张洛满屋子跑。侍女们虽说心疼张洛,但受王霁之威,竟无一人敢上前保护。 “敢不敢顶嘴了?” “不敢了!” “知错了吗?”王霁边抽边问。 “儿知错了!” 张洛不敢还手,堂堂一国储君竟被王霁打哭了。 “跪下!” 王霁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说道。 张洛见母亲怒气未消,又不敢反抗,只能委屈的跪下。 “今后功课要不要勤勉?” “要勤勉!” “日后见到父皇要怎样?” “孝敬,让父皇晓得儿子的仁孝之心。”张洛说道。 “那对先生呢?” 在发怒的王霁面前,张洛生不出反抗之心,尽依母亲之前叮嘱之语回答,说道:“礼贤下士,恭敬爱下,不能自恃身份!” “莫忘了!” 王霁怒气渐散,说道:“陛下创业不易,之前迟迟不立太子,便忧你会败坏基业。故今你虽被立太子,但若不成器,品性不端,那便休怪陛下更立太子了!” “诺!” 张洛心中满是郁闷,他从小便被母亲严格要求,几乎是事事不能忤逆她。一旦忤逆母亲,便会以太子要挟,让他总有种危机感,并羡慕其余皇子的生活。 见儿子满脸的委屈,王霁心中大为心疼。若是有其他选择,她又怎会向张洛施加压力呢? 但太子为一国储君,若不能让张虞满意,或是说能赢得群臣的认同,张洛又怎能坐稳太子之位? “先用膳,学习之事照常,但今后多向父皇问好!”王霁说道:“另外祖父尚在,你每日要向祖父问好,莫要落人口舌!” “诺!” 且不说在王霁的‘教导’下,张洛知错改正。而今距长秋宫不远的偏宫内,郦氏兄妹倒是谈笑风生。 “妹妹,漳儿今日考究何如?”郦嵩问道。 “漳儿虽文不成,武不就,但胜在一片孝心上,故陛下颇是欢喜。刚刚遣人赐了些蜀锦,言我教子有方。”郦素衣笑道。 十几年的光景眨眼而过,时间虽带走容貌的清纯,但却留下雍容贵气。不过常年习武的习惯让郦素衣身材姣好,未有出现中年发福。 “太子呢?” “听漳儿说,太子文武中中,文不及何晏、蔡袭,武不如他与代王。”郦素衣颇有些心疼,说道:“估计回宫后,难逃皇后训诫!” 郦嵩迟疑几许,挥手让郦素衣身边侍女退下,低声说道:“妹妹入宫多年,可有想过让漳儿当太子?” “漳儿?” 郦素衣面露诧异,说道:“太子之位已定,漳儿安有机会出任太子?何况漳儿天性灿烂,文不及何、蔡,武不如代王,安能为太子!” 郦嵩说道:“妹妹如观前朝之事,如高祖险些换太子,世祖更立太子。今陛下年轻气盛,问鼎中国时,比世祖更是年轻,故以前朝为鉴,妹妹怎知未来之事?” “我观漳儿聪明,平日仅是妹妹松于管教,故方才文武不就。然天性灿烂,体贴陛下不易,又能礼贤下士,便已胜过太子!” 郦素衣蹙眉而思,说道:“皇后待我不薄,争夺储君势必与之交恶。况陛下是否有更立太子之心未知,兄长为陛下肱骨之臣,辅佐朝政,开国封侯,门户鼎盛。如若夺嫡则生死难料,今为太平计,兄长切莫强求。” 说着,郦素衣补充说道:“我无所求,唯望兄长与陛下身体安康,子女能为良人!” “妹妹之意,我已知之!” 见郦素衣性子佛系,对现状心满意足,郦嵩点头而叹,颇能理解妹妹的想法。 毕竟凭郦、张两家的关系,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只高不低,何必参与危险的夺嫡事宜。何况妹夫暂无更替太子之意,今若强行蹚浑水,怕不是对不起妹夫张虞。除非说张虞有换太子之意! “对了!” 郦素衣念起一件事,说道:“近来偶听陛下说,诸皇子渐渐年长,他欲分封诸子为王,不知兄长可知此事?” “略有耳闻!” 郦嵩喝了口茶,说道:“陛下既已登基,太子又入主东宫,诸皇子按制理应封王。” “兄长看能否和陛下说说,帮漳儿讨个好封地。”郦素衣说道。 “嗯~” 郦嵩沉吟片刻,说道:“除代王爵位已定外,余者诸子封地不知。妹妹既有所求,为兄稍后拜谒陛下。” “有劳兄长了!” “分内之事!” 郦嵩说道:“漳儿年岁尚小,依陛下言十八岁方能外镇地方,其中随时能更改封地,妹妹倒无需多忧!” “如此便好!” 在郦氏兄妹商讨皇子封地之时,今张虞则思考如何分封诸子。 辽阔的东汉十三州舆图悬挂于墙上,张虞依坐于前方,目光注视舆图,遂陷入深思之中。 “陛下欲分封诸子,何不如效后汉之制,名为封国之君,实有国相治下。”郭图小心翼翼,说道。 张虞淡淡说道:“如依旧制施行,封地便乃诸子囚笼,何不如留居于长安,还能省诸子分封费用!” “那不知陛下之意?”郭图问道。 张虞沉吟几许,说道:“朕欲效周汉之制,将诸子分封于边郡之地,以为中国屏障。” 分封制与郡县制优劣不同,如果站在帝制角度上看,郡县制必然比分封制更有利于中央集权。但若从社会层面上看,其结果又是不同。 如郡县制下的国家为了不断强化中央集权,及保持政权的稳定性,不断会限制地方上的自主性。而观分封制下的国家因外部敌人会不断强化自我,以保证强大的军队,及先进的科技。 当然了,分封制下的国家最重要的作用在于消弭内部矛盾,扩展文明边界。 华夏一词源自于周,然在周朝时华夏文明所覆盖的地区仅雒阳至长安的京畿地区,晋封于河东乃是为抵御赤狄,卫是为了控制殷商旧民,甚至在雒阳的熊耳山地界当时都有蛮夷。齐鲁二国更不用多说,乃是为抵御东夷与淮夷。 燕国之所以会分封至幽州,乃是周人沿太行山追击殷商旧部,一直追杀至燕地,之后被周王室留封于幽州。因道路断绝之故,燕人长期与华夏诸国断联,甚至一度差点被蛮人亡国,最终由齐国出兵,北援燕人,方助燕国延续国祚。 不过周文明(华夏文明)因分封而兴,其王朝也因分封而亡国,但分封诸国却让中国、华夏二词概念深入人心。 至西汉中期之前的封国,极大扩展汉人这一概念,扩展了汉帝国早期的领土,经汉武帝儒家文明改造,遂让大一统概念深入人心。但边缘地区因种族、文明冲突之故,华夏文明不能覆盖,未能将大一统深入人心。 故对张虞而言,他有一种自我的使命,那便是延续周汉之政,将华夏文明进一步向外扩展,尤其是南中、交岭、辽东、河西、河套诸地虽有被汉帝国所据,但汉文明并未深入到以上诸地,蛮夷在当地依旧强大。 故基于以上之想法,分封诸子于边地乃有利于华夏文明的扩展,并能将大一统概念深入于边地。 “前汉分封诸王,遂有七国之乱,陛下宜当三思啊!”郭图劝道。 张虞望着天下舆图,自信说道:“七国据有富庶之地,起兵反叛不足为奇。然朕分封诸子,乃欲令诸子守疆,如封于南中、辽东、河套、河湟、交岭诸郡,是为屏蔽蛮夷之用。以上贫寒之地不及中国富庶,安会有诸国反叛之事?” 张虞并不担心他设计的分封制会危及中央,毕竟以上诸郡不说内部蛮夷需汉化,其势力与中国相比,其差距实在太大。 如果真有诸侯王能凭一隅之地灭了中央政权,复刻朱棣靖难之役,张虞怎会不欢喜呢? 与朱允炆相比,朱棣不优秀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分封利弊,诸国戍边 - 暮汉昭唐 - 周府 纵观历代王朝,在制度设计上,张虞最佩服者莫过于刘邦。 在刘邦称帝之后,汉帝国所面临的局势很差,几乎是看不到有两百年国祚的可能性。其中关键在于刘邦在有生之年,将齐、吴、赵等关东诸国收归中央,再封于刘氏宗亲的操作,极大强化了汉帝国抗风险的实力。 莫看汉景帝时期出现了七国之乱,但正是因关东诸侯国的存在,帮早期的汉帝国渡过两次危机。 首先刘邦病逝后,吕后专政朝野,但因关东诸侯国的存在,让吕氏子弟大为忌惮;其次,汉文帝登基前后,虽有受到关东诸侯国窥探皇位的威胁,但因关东诸侯国的存在变相帮助汉文帝稳定朝政,让陈平、周勃等高祖老臣不敢放肆,最终一一被汉文帝解决。 故概述刘邦的政治手段,可用封诸侯镇抚六国旧人,以勋贵阶级钳制关东诸侯王,并用关东诸侯威胁关内的勋贵,形成互相牵制的政治格局。 关东诸侯为何不与勋贵阶级合作,只能说因为利益不同无法合作,勋贵们的利益维系于皇帝,而关东诸侯自有手下。如果关东诸侯入主关中,新、老两派系会因利益问题无法共处。 如群臣迎汉文帝入长安,事先就有考虑汉文帝的背后势力,见文帝母族弱,及属下实力不强,方才选择迎奉汉文帝,以保证勋贵阶级自身的利益。 而汉文帝深知利害,为了表现出自己人畜无害,前往长安时,一共才带了六人。且第一时间封赏勋贵功臣,以确保勋贵们的利益。 因此如从结果来看,不得不佩服刘邦的政治平衡机制。如果无刘邦的政治平衡机制,一连串的政治危机下来,汉帝国怕不是很难活到两百年。 反面例子如曹魏,无远图的曹操父子既未建立起勋贵阶级,又没有分封宗亲,反而严格限制宗亲,最终方有司马氏篡位。如果将司马家换到西汉早期,即便司马懿熬死所有人,但有关东诸侯国,司马家便不敢滋生取代曹魏野心,而是乖乖为曹氏打工。 当然了,分封不是没有反例,西晋吸取曹魏限制宗亲的教训,大肆分封宗亲诸王。然司马炎不得分封之精髓,或是说司马炎对反叛之事深度担忧,不仅将宗亲分封至诸州,更是将宗亲分封到统治核心区,遂爆发了八王之乱。 然西晋虽因分封而亡,但至少渡江建立了东晋,得以延续国祚百年,勉强达到了司马炎的目的,封建亲戚,以延续国祚。 分封制与郡县制争议之大,千古以来持续存在。故当张虞决意启用分封制起,诸卿多有欲劝谏者。 殿内,张虞头戴冕冠,身着衮服,威仪坐于榻上。文武分列左右,各持笏板而立。 “陛下,高祖分封诸国,故有七国之乱。世祖改制诸侯,封而不专兵,遂诸侯不为大乱。”田丰神情严肃,劝谏说道:“陛下封诸子为王,并予专兵之权,臣恐为后世之祸。” “望陛下慎行!” 杜畿说道:“周行分封之制,乃因中原蛮夷多寇,为行制衡遂分封子弟。然此制非长久之政,两因废除诸侯,以郡县治国,方才令天下太平。而今陛下不以七国之乱为鉴,而复行古制,恐会扰乱法纪。若有不肖子孙触犯国家,将有手足相残之事。” 张虞神情不满,沉声说道:“前汉之所以有七国之乱,非因分封之罪,乃因分封地域辽阔,大则专都偶国,小则跨郡连州。末大则危,尾大难掉,皆地广兵强积势之所致也。朕分封诸子,无跨州连郡之国,故诸卿勿以七国之乱而进劝!” 说着,张虞环顾众人,说道:“至于郡国安世之语,朕以为不然。天下之广非一人能独居,故需与人共守之。是以为封建亲戚,以为藩卫,安危同力,盛衰一心。昔周之兴盛,割裂山河,分王宗族。内有晋郑之辅,外有鲁卫之虞。故国祚悠长,有数百之寿。” “秦之季世,弃淳于之策,纳李斯之谋。不亲其亲,亲以阉逆,颠覆国制,横征暴敛,遂二世而亡。封建之策,犹如枝叶疏密,密则风大难拔,疏无根基可捣。我唐室无封户之人,宗亲无立锥之地,是如外无城郭,内无磐石镇国。” 见张虞以延续国祚为由,意分封诸子为王,众臣遂寂静下来。毕竟宗亲封藩确实有利于巩固唐室的统治,毕竟七国之乱本质还是诸刘内乱,不管怎么说肉烂在锅里,没有被他人所夺。 庾嶷犹豫片刻,持笏板出列,说道:“陛下,今天下尚有余孽未平,且中国人口单薄,一州不及昔汉一郡之人口,国无储蓄。故若分封诸国,赋税由本国度支,恐会难以维持国家运转。纵陛下平南寇,今后如遇兵事,钱粮从何而来?” 庾嶷算是聪明,知道不能从唐室安危的角度出发规劝,反而从财政角度着手。 张虞摇了摇头,说道:“国之根本在中国,在京畿、河北、中原、江南,而不在边患之地。昔封国太强,跨州连郡易为噬脐之患;国封太弱,数县固本难为固本镇边。” “由此而言,朕众建宗亲,非封大国,而是众建少力,轻重相镇,互为牵制,互为屏障。上无猜忌之心,下无侵冤之虑,是乃朕之所得。” 说着,张虞踱步深思,说道:“历代以来,边郡赋税难收,常需国家度支,今如能让藩王经营郡县,或能少远调钱粮之困。至于作乱之忧,周围有诸郡监视,上有州刺史都护,欲生乱难矣!” 分封制的弊端,张虞岂会不知道。刘邦设立的郡国并行制虽让他敬佩,但刘邦不是没有问题,他分封诸国太大,以致于地广兵强积势,爆发了七国叛乱。 故吸取经验教训,将藩国封地控制在一郡之内,并且让两个及其以上藩王守边,既为互相牵制,又为互相扶持。如果开疆扩土的话,便依照推恩令限制与瓜分藩王的土地。 张虞感慨说道:“藩国是为安边,郡是乃治下。诸卿所忧,朕岂会不知!” 见张虞将诸事都考虑进去,群臣为之沉默。 “禀陛下!” 钟繇考虑少许,出列说道:“陛下如欲分封,为唐室国祚而忧。陛下需以郡县相隔,互相牵制,方能同心协力,共扶唐室。藩国所置官吏不可自命,需由尚书台录用,兵马需依枢密院调用。除朝廷法令外,不准藩王擅行法令,所制律法不得与国制相背。” “准!” 张虞说道:“朕诸子年纪皆小,及十八岁方外镇藩郡,故今以国相治政。如有制定律法,不得与国法违背,且不得私自铸造钱币。每岁钱粮度支由计司统算,兵将升迁上报于枢密院。” “诺!” 分封诸侯国可不代表将所有权利给藩国,张虞本质是希望将藩国看作唐朝向外扩张的殖民地,剥夺人事、铸币权,仅授兵、政二权,受州郡监督。如果后期能行,张虞不介意出台任期制,限制藩王在任时间,避免出现拥兵自重的情况。 大争议已消,继而便是针对藩国制度而商议。因张氏成年男丁仅张杨一人,经君臣的讨论,决意以张杨藩国为示范区。故依张虞诏书,更改张杨封地,从中山改封至上谷,并正式册封张杨为上谷王。 接着,早时的‘代王’张弼被正式册封云中王,统治云中故地及郡内鲜卑、匈奴诸部。 三子张漳在郦嵩的求情下,被张虞近封为北地王,封国在北地郡故地。 四子蔡袭虽以蔡为姓,张虞考虑张氏人丁单薄之故,封为辽东王,令其生一子姓张,余者子女自便。 五子张渭(王霁子)封为西平王,封国为河湟谷地的西平郡。 六子张泗(邹绮子)封为交趾王,封国在交州的交趾郡。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二百六十七章国家大计 - 暮汉昭唐 - 周府 诸子封国虽说有远有近,但本质却是将诸子封于边郡中。依照张虞长期规划,西南、东南、东北、西北至少要有两个张氏诸侯王,甚至可以三个诸侯王。 如西南封三王,需要覆盖南中最肥沃、最关键的三块地,即分别为后世的昆明(建宁郡)、大理(云南郡)、贵阳(牂柯郡)三地。其中牂柯郡乃是南中连通荆州的核心枢纽。 若是东南封三王,大概是交趾、合浦、建安(福建)三郡为岭南最肥沃一郡,控制交趾便能辐射交州。纵中央衰弱,如有宗亲封于交趾,绝对能够割据于岭南,以保证不滋生异姓军阀。 封于合浦、建安二郡的作用主要是加快汉化当地蛮夷。如中原衰弱,三王能够遥相呼应,以确保唐王室在东南统治。 东北封三王,为昌黎、玄莵、乐浪三郡,昌黎郡辐射作乐水草原(科尔沁草原),尽可能威慑生活在草原上的鲜卑、乌桓等胡部;玄莵郡向东北辐射,控制白山黑水间的渔猎民族;乐浪郡向朝鲜半岛扩张,逐渐占据半岛。 西北封三王,大体在北地、云中、西平,北地郡即后世银川市,东汉时期因羌乱而内迁,今封一王至银川,便是为了恢复汉人在后套平原上的统治,以为屏蔽关中安危,及庇护河西至关中的道路。 云中王比东汉云中郡大些,原云中旧郡及囊括黄河以南的美稷、曼柏等匈奴故地。云中郡东汉内迁废弃,今封匈奴王于此无非将匈奴迁至云中郡,一来恢复河套旧地云中,二来以外迁匈奴保塞护边。 封国于西平郡,无非是坐镇河湟谷地,以威慑、安抚河谷的生羌,并且看能否打通河湟经西海至西域的通道。 累计下来,张虞至少需十二位子嗣封至边郡,才能达到屏蔽中国,外扩疆域的宏伟构想。而与实际子嗣相比,分封诸子算上由甄宓刚生不久的一子,其中差距不小。 故为了达到目标,张虞竟有强烈的欲望造娃,在分封后的一段时间内,几乎夜夜宠幸妃嫔,既幸福又是痛苦。 “陛下,鹿血已煮好,今饮否?”张夯端着漆碗,问道。 自放纵欲望以来,张夯生怕张虞纵欲过度,遂命人猎鹿以为张虞滋补。 “放那吧!”张虞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诺!” 张夯放下碗后,面露犹豫之色,似乎有难言之事。 “怎么了?” 张虞瞧出张夯心思,问道。 “陛下已是连续一月宠幸妃嫔,近来神色有所憔悴,是否要休息几日,以免伤到元气。”张夯说道:“仆为陛下身体着想,若陛下身体安康,当仆胡言便好。” 因是为前朝宦官,张夯一向不敢多说,更不敢劝谏张虞,生怕张虞有所不满。然今见张虞神色憔悴,这让他不得不劝谏下。 自我评估了下身体,张虞笑道:“卿从善之言,朕岂会不纳,今日便在殿内休息。” “诺!” 见张虞自认可自己的劝谏,张夯内心的紧张方才散去。 “近日分封诸侯王诏书下达,妃嫔与皇子有何声音?”张虞问道。 张夯沉吟几许,说道:“禀陛下,自知封于边郡为王,诸妃嫔忧子嗣封国为蛮夷之所,故常有怨言,希望陛下能够改封至内郡。” “你以为如何?” 张夯识趣说道:“陛下如高祖,思维非常人所能及。今仆虽能体谅诸妃嫔关切子嗣之心,但更知陛下胸怀天下。诸皇子不仅为妃嫔子嗣,更是为陛下之子。陛下能舍诸子远封,其中必有道理。” “诸妃嫔能如你所思,那今便好了!”张虞叹息说道。 虽然张虞近月夜夜笙歌,但有子的妃嫔去得少。除了阿剌海外,余者妃嫔便试图劝说张虞改封,其中怨念最大者莫过皇后王霁。 在王霁眼中庶子封到边郡无所谓,但嫡次子张渭封至几千里外的西平当王,乃是她无法接受。在她预想里张渭应该封到中原或河北为王,纵不得权势,但也能富贵一生。故近来凡有见到张虞,王霁便趁机劝说张虞改封,让张虞为之头疼。 “后宫不知陛下苦心,但诸皇子应能体谅陛下苦心。”张夯宽慰道。 “不管了!” 张虞自知难以说服爱子心切的妃嫔们,摆烂说道:“今闹上几月,自知无法更改诏令,便不再强求了!” 张夯沉默不语,他知道这种事不是他所能插手。今陛下找他倾诉,无非是无人体谅。 张虞吐槽了几句后,郭图便在殿外求见。 “臣图拜见陛下!”郭图作揖施礼。 “何事啊!” “祢衡死了!” 郭图凑上跟前,说道:“陛下,公孙度上疏,言祢衡出游时不幸被胡人所害,今请陛下见谅!” “哦?” 张虞饶有兴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降诏一封,督促公孙度讨伐贼人,务必为祢衡报仇。” 公孙度上报祢衡死于胡人之手,张虞肯定不会相信,但张虞却无意深究祢衡死因,毕竟在他原先计划内,他让祢衡出使辽东,便是希望借公孙度之手杀祢衡。 “陛下!” 郭图劝道:“陛下虽厌恶祢衡,但祢衡却奉陛下之令出使辽东。今使者被害,陛下不可不追究过错?” 张虞微微点头,问道:“卿所言不无道理,卿以为如何?” 郭图说道:“陛下降诏责罚,勒令公孙度擒送凶手至长安,方能让外人知陛下威严。” “准!” 其实祢衡死的挺憋屈,他刚出使辽东时,性子稍微收敛了些,言语上对公孙度颇是恭敬。而公孙度见祢衡乃是中原上士,故为了彰显自己尊贤礼士的态度,甚是礼遇祢衡。 然时间一久,祢衡本性暴露,在言语上流露出看不起公孙度及其部下之意,最终是惹怒心胸狭隘的公孙度。而公孙度因碍于祢衡为长安官吏的身份,故并未直接下手,而是采纳左右的建议,故意让祢衡出城,并安排人中途伏杀。 然今不管祢衡死因如何,但归根结柢祢衡乃是张虞的使者。今祢衡死了,如郭图所言,他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总归要弄些样子,要不然怎让世人信服? “可有其他事否?” 郭图将书信递交上去,说道:“益州书信于此,乃是孙权所写,事关质子与结亲。” 张虞打开书信,浏览书信上的内容。却见孙权在信上解释了无法派遣质子缘故,言今将女儿远嫁至长安,吴夫人便已衣食难安,得知张虞索要幼子为质子后,吴夫人便一病不起,故孙权希望张虞能准许质子留居,暂先结亲。 张虞沉吟少许,说实话孙权所求之事,他实在不好解决。如果真因质子一事逼死吴夫人,孙权借机传播这件事,估计他的名声会受影响。 “陛下,孙权书信如何?” 见张虞神情有异,郭图问道。 “吴夫人疼爱幼子,因我朝索要质子入朝,遂忧虑患病。今孙权来信请求其幼弟暂不入朝,以便照顾吴夫人。”张虞蹙眉说道。 郭图捋须而思,说道:“以此而观之,恐孙权归降之心不诚。” 张虞考虑良久,说道:“准留幼弟在成都,以便照顾老母。至于结亲联姻,让孙权定下时间,以便朝廷有所准备!” “诺!” ps:第三章更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岁首大宴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公元201年,神武三年,正月初一。 因为正旦朝贺前后忙碌,张虞几乎一夜未眠,在前日夜携子嗣拜见太上皇张冀,并与其深夜祭祀祖先。 在皇室祭拜祖先之时,长安群臣依照礼制从府上赶至皇宫,需在夜漏未尽十刻时齐聚于紫宸殿外。 时宽敞的端门庭中设燎火炬,以为深夜入宫的群臣们驱寒。而经端门至紫宸殿前的一段石阶上,布有五尺或三尺的数百盏华灯,月照灯明,犹如夜放花千树,星辰如雨点缀夜宫。 大乐鼓吹仪仗设于殿前,庖丁厨娘侍宦忙于殿内! 元会之前,诸卿齐聚端门至紫宸殿的庭中,各个衣着华丽,笑容满面问好。 “丞相到否?” 杜畿领着尚书台六尚书,扯着嗓子喊。 “到矣!” 钟繇从人群中挤出,向杜畿拱手,笑道:“岁首大吉,安康雨顺。” “安康雨顺!” 杜畿回了声庆贺词,将尚书台的谒报递上,笑道:“丞相为百官之首,今劳丞相代尚书台递送谒报。” “稍后多吃些酒,去岁多有劳累杜令君了!” “丞相在前,不敢言累!” “客气了!” “丞相,枢密院谒报在此!” 趁着空闲,荀攸领着枢密院数人递上谒报。 谒者,以下见上,以卑见尊。今正旦向张虞进奉谒报,谒报内容无非是诸卿向张虞与王霁二人的问候之语。 “大将军镇守边疆,从豫州远道而来,路途辛苦了!” 荀攸离开后,见到张辽递上谒报,钟繇寒暄道。 “数年不见,丞相精神抖擞!”张辽问道:“不知陛下今年可有征伐之意?” 钟繇收下谒报,含糊说道:“陛下既招大将军入京,或许应有兵事吩咐。大将军不妨在元会后拜陛下,另观陛下吩咐。” “善!” 随着诸卿一番寒暄,时间转眼便至寅时。 “咚!” 钟声清脆响起,侍从扬起嗓子高声道。 “寅时已至,诸卿入殿拜谒陛下!” 闻讯,众人不敢耽搁时间,在礼官的安排下,排成文武两列鱼贯入殿。 百官安坐之后,在钟声鼓乐的齐鸣下,张虞携王霁冕冠朝服出席,二人共坐于御榻上。 “臣钟繇代百官拜谒二圣,愿二圣万寿无疆,岁首大吉!” “万寿无疆,岁首大吉!” 在钟繇递报庆贺时,百官齐声呼应。 张虞凭空虚扶,笑道:“岁首乃大喜之日,诸卿无需多礼!” “谢圣人!” 拜谢张虞后,百官方依照礼官指点位置,依照位次坐席参宴。 张虞指着殿中的白虎樽,笑道:“今岁朝贺,如有敢忠贞进言者,方能开白虎饮酒!” 继而,张虞看向应劭,说道:“劳卿主持大会!” “诺!” 应劭趋步至阶侧,气沉丹田,扬声道:“岁首,一岁之始,凡候岁美恶,谨候今始。风调雨顺,占卜得卦,裨益百官,辅圣人以治世。故先卜卦,以明今岁恶否!” 岁首为一年之始,故东汉以来形成占卜习俗,有据五音而听天气,或观云雨而知收成,有辨风向以知凶吉。故在元会宴前,将有相士、风水师、巫师上报吉凶。 “听天地五音,乃出商音,有兵事!” “观气候风向,风出北来,云遮明月,岁收中中!” “正旦天阴,白日当有小雨,民无饥荒之忧!” 观雨水而知收成,主要根据初一到初七有多少天雨判断收成,如初一下一天,则有一升米可食;初二继续下,连续两天下雨则有两升米。 “彩!” 虽知观风、听音、察气等事不一定准确,但张虞依旧笑而鼓掌,吩咐左右道:“赏赐钱粮!” “拜谢圣人!” 相术、风水师等人讨了个彩头,遂欢喜拜退。 应劭说道:“风水有象,占卜有果。今有兵戈之灾,田亩中收,得中中卦象。圣人治世,文辅武征,还定天下太平!” “受卦!”众人齐声道。 兵戈之事换到太平年间或许谈不上什么好事,或许卦象谈不上中中。然对于无岁不战的乱世而言,兵戈之灾已是稀松平常,关键别遇上大面积的旱、水二灾便好。 随着卦象占卜结束,在应劭的示意下,元会朝贺开始。 张虞举起酒樽敬向群臣,说道:“朕自代朔起兵以来,十有余二年,终定中国。而今唐室得以立,有赖诸卿忠心辅佐,朕与皇后敬诸卿一樽。” “拜谢二圣!” 众人满饮一樽,诚惶诚恐受礼。 接着,张虞看向钟繇,笑道:“先生舍家业而投朕,可有料想到今日光景?” 钟繇避席而答:“臣昔投靠陛下乃因敬重陛下韬略,以为陛下能有秦、晋之业便已难得。彼时怎敢妄想今日之尊!” “丞相所言与朕相同,昔于上党时,本想保境安民,效窦融之事,归附天命之人。不料征战至今,竟已扫灭中国群雄,仅有五州贼豪未安。”张虞感慨说道。 “朕先敬丞相一樽!” “岂敢!” 钟繇说道:“朝贺之时,理应由臣敬陛下,安有陛下敬臣下之礼?” “虽无此礼,但诸卿功绩,朕莫敢相忘!” 张虞瞧向庾嶷,玩笑道:“不知胡妇为卿生下几双子女?” 闻言,庾嶷脸色刷了下红起来,尴尬说道:“二子一女,谢陛下爱护。” “哈哈!” 张虞环顾席上文武,笑道:“昔朕至边塞任职,左右无文吏,庾卿因家境贫寒,不得不出仕养家。时北疆多风雪,日子多苦寒,朕忧庾卿难耐出走,遂出塞掠胡时,赐秀美胡女,以安其心。” “呵呵!” 没想到庾嶷有如此过事,众人不由善意发笑。而庾嶷则是满脸尴尬,年轻时候的他实在窘迫,若非追随张虞,凭他自己奋斗估计几辈子都做不到今日成就。 欢笑声中,孟宁之壮其胆子离席,向庾嶷夸耀身上的紫袍与印绶,拱手而问:“昔形陋之人,今下何如?” 孟宁之忽然的发问,让当场所有人疑惑,不知二人之间的关系。 庾嶷呆愣了下,意识到孟宁之乃是指责他当年入伍之事,继而羞愧说道:“嶷错识英豪,无陛下识人之明,望将军见谅!” 见庾嶷告罪,孟宁之急忙回礼,说道:“计相,仆无问罪之意,仅欲让世人知不可以相貌取人。” “哎!” 庾嶷回了下礼,遂叹息不语。 见况,不知细情者互相打听,方才了解当年孟宁之入伍请求出任伍长,但因形貌太丑之故,竟被庾嶷拒绝,而提拔录用者便是张虞,众人为之大叹。 张虞说道:“十余年前之事,邵然一时失察。今二君饮酒一樽,以释过往恩怨。” “请!” 孟宁之心胸虽说狭隘,一口气憋了十几年,但刚刚一通责问,倒是让他怨气尽散。故在张虞的主持下,遂向庾嶷告罪赔礼。 “旧事之过,尽在酒中。”庾嶷颇是豪爽答道。 张虞笑谓众人,说道:“今为朕登基首年岁初,又为三首之日,诸卿如有恩怨,望能于宴上消弭。” “诺!” 趁着气氛转暖,应劭便让群臣上前朝贺。时先武将一名,中间插有文臣一名,互相交叉,一一拜见张虞。 “臣祝陛下万寿无疆,如征南寇,辽愿请命!”张辽敬酒道。 张虞笑道:“朕登基之时,文远远在豫州,不能相聚饮酒作乐。今元会大宴,而卿又无部下拜谒,卿可兴尽而归。” “谢陛下!” 君臣庆贺的元会时间点与众不同,不是在傍晚黄昏,而是在天亮前的黎明。 至于为什么选黎明,而不是选傍晚,其原因有二。 其一,黎明乃一天之始,今在黎明前庆贺岁首方才符合三元之日;其二,公卿除了要向张虞朝贺外,他们的部下也要向他们朝谒。故因为以上两点,朝廷的岁首需要安排到黎明。 张辽朝贺后,余者文武朝贺大体所说无非是相近的吉祥之语。而张虞凭尽可能逐一勉励治下文武,以为鼓舞人心。 第二百六十九章与东海王相比何如?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天下英豪犹如天上星辰,古今能立陛下之基业者,至今仅不超一指之数!” 望着一一上前敬酒的文臣武将,王霁笑吟吟说道。 张虞嘴角含笑,说道:“及天下一统之时,夫人再言此语不晚!” 王霁美眸流转,眼神中充满了爱慕之意,说道:“及天下一统,世上能与陛下相比者,恐仅高祖一人尔!” 夫妻十余年,二者虽说有不少矛盾,但在荣辱之事上王霁一向以张虞为先,并非常仰慕张虞能立下震烁古今的基业。 张虞轻拍王霁的柔荑,暗示赞同。 “臣吉本拜见陛下!” 吉本持樽而立,向张虞拱手行礼。 “卿安好?” 吉本,乃冯翊池阳人,张虞与其寡有接触。今能在唐朝官,乃因曾在汉朝任官出任太医丞,后因唐室草创,吉本便升迁为太医令。 吉本神情严肃,说道:“臣日夜难安,不敢言好!” 见张虞露出诧异之色,吉本愈发愤愤不平,说道:“山阳公为大汉天子,委授陛下以专职。然陛下侵犯中原,拯救天子于水火,本乃褒奖之事。但陛下不奉天子为正统,而是窥探中国神器,此不违背忠义之举?” “祢衡、孔融皆为义士,然陛下却心胸狭隘,欲害二人性命,并将祢衡夹送至辽东。今安敢与高祖比胸襟?” 话音一落,众人大为震惊。 侍从生怕吉本行不轨之事,急忙与同僚控制住吉本。 “大胆!” 笑吟吟的王霁神情骤变,责骂道:“狂徒安敢欺君犯上,拉下去并其家小一并处死!” 张虞强忍怒气,挥手留住吉本,问道:“你既知朕所行不义,为何不在袁术掠山阳公时助之?” 吉本毫不畏惧,说道:“非是不敢,而是恨人手不足,难以匡扶天下。今能在正旦责君,为大汉扬威,本已知足。君莫忘汉室犹在江南,此番南征必败于曹操之手!” 一番骑脸输出,王霁的脸都气绿了,高耸胸脯急剧起伏,欲杀之以为后快。 顾不上越俎代庖,王霁拍案震怒,示意左右立即将吉本带下去。 “吉本欺君罔上,请陛下下诏责罚!” 郭图拱手说道:“并准臣带人至府上,将其亲眷一并治罪。审问亲信,看是否有同伙欲行谋逆之举。” “准!” 张虞嘴里的杀气浓烈,吓得周围官吏胆战心惊,尤其生怕被吉本牵联。 “臣张则察人不实,今向陛下请罪!” 作为太医令的顶头上司少府张则,今见吉本如得狂症,纵他有卧虎之别称,亦是被吓得脸色煞白,生怕张虞会迁怒于他。 张虞好心情顿无,神情冷冷说道:“吉本一人所为,与诸子无关。” “吕范?” “臣在!” 张虞说道:“你为司隶校尉,今由你为主,并与郭图负责查办此事。” “诺” 吕范快步出殿,神情难看。 他没想到在正旦君臣欢庆之时,吉本为了泄愤竟向张虞口出不逊。而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吉本在责备张虞的同时,无疑也是在责备他们。 “陛下!” 见岁首朝贺出了差错,钟繇硬着头皮问道:“岁首大喜之日,上下欢庆朝贺,不知陛下之意?” 张虞深呼吸,平静急躁的心情,说道:“跳梁小丑何须在意?今三元之日岂能被小丑扰乱?” “照常进行!” “诺!” 面对吉本的当面责备,张虞岂会不生气? 但生气有什么用? 总不能杀了吉本,再杀刘协吧? 今吉本目的是恶心他,他若结束正旦朝贺,怕不是如了吉本的目的?且大概率会被某些人炒作,说他受辱愤懑离去。 因此敌之所不愿,那便是我之所求! 朝贺继续进行,虽说有了吉本这一插曲,但宴会上的气氛随着时间终于缓和了起来。 “陛下,依后汉元会礼制,今可由公卿出面辩经,今是否复行旧制?”应劭凑到张虞耳畔,嘀咕说道。 新年朝贺活动很多,其中依皇帝兴趣不同会有不同节目,如东汉刘秀喜欢经学,因此让属下辩论经学,胜者能得败者一席。如光武年间,侍中戴凭创下历史记录,凭借深厚的经学功底夺得五十余席,至此名言京城。 刘秀癖好被历代东汉皇帝沿袭,故东汉朝贺节目以辩论经学为主。因此东汉朝廷由内而外鄙夷不通经书之辈,尤其是底层厮杀出身的武夫。 张虞沉吟了下,笑道:“文臣辩论经书,仅是文人之乐。为得众乐乐,可让武将比拼射术。” “诺!” 应劭趋步退下,领着人安排节目。 见张虞恍如没事人,王霁郁闷说道:“吉本那番言语,夫君怎不动怒?若非夫君在此,我已回宫矣!” 张虞笑了笑,没有回答王霁,而是招手喊来参加宴会的几个孩子。 “刚刚吉本当面责君,换做你等有何反应?”张虞问道。 张洛、张弼、张漳三子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合适。 让三人考虑一番,张虞点名道:“太子为长兄,先由你回答。” 张洛偷瞄母亲王霁,犹豫说道:“儿臣应会告诉吉本,我唐室之所以有天下,非取自汉室,乃是父皇辛苦创业所得。若他仍然不听,洛会效仿父皇将其处死,以威慑世人。” 张弼脾气急了些,说道:“若有人敢以此辱我,何须与其多言,杀之便好。将其传首京畿,以儆效尤!” “禀父皇!” 张漳挠了挠头,说道:“吉本此人,冥顽不灵,儿臣以为杀可,不杀亦可。昔高祖取天下,齐儒不服。然历四百年,竟也有祢衡、孔融、吉本等义士。故若我唐室能有百年,天下尽为唐民!” 闻言,张虞眼中不由闪过惊奇之色,别看张漳年纪小,但张漳却颇是聪慧,能够看透事情的本质。 吉本、祢衡、孔融等人的忠汉思想无法改变,因此唯有让肉体消失,才能让忠汉思想消失。而让肉体消失的方法有二,其一为杀戮,其二为时间。 其中时间消磨,便是张漳之言,唐室如果能坐稳江山超百年,世间已无忠汉之人,唯有所谓忠唐之人。 “善!” 张虞摸了摸张漳的脑袋,笑道:“三子各有方略,朕皆以为可行。” 不分优劣的话让王霁听得懵懵懂懂,但陪侍在张虞附近的荀攸却听得非常透彻。 “文和,北地王聪慧,不知与‘东海王’相比何如?”荀攸低声说道。 北地王为张漳封号,东海王则是意味深长。 唐无东海王封号,故东海王只能从汉朝去找,其中东汉的东海王最有故事。如汉明帝刘庄在登基前的封号为东海王,在刘庄被封为太子后,旧太子刘疆复为东海王。 今荀攸以二王相比,显然是在用刘庄与张漳相比。 贾诩喝了口酒,提醒道:“太子已立,公达慎言啊!” 其实不用贾诩提醒,荀攸已知自己刚刚言语有失。毕竟东海王含义太深了,若让皇后王霁听到,怕不知会生出多少风波。 “吃菜!” 荀攸夹菜堵嘴,以免言多必失。 在荀攸、贾诩二人窃窃私语间,殿中文武已是玩闹开。 如应劭亲自下场辩经,其对手为王璨,老少辩论吸引不少人观望;亦或张辽与吕布二人持弓比拼射术,吸引将校围观起哄。 故一时间,群臣欢闹,或有起哄作答,或有对饮论事,亦或围观欲试,殿内人声鼎沸,盖朝贺君臣之乐。 “陛下可要射上一箭?” 荀攸、贾诩无意辩经,遂至张虞、王霁案前敬酒。 “不了!” 张虞摆手笑道:“群臣欢闹之乐,朕若参与便是扫兴。二卿怎不下场辩经?” 贾诩摇头而笑,说道:“臣粗读经学,不善辩论。” “臣与文和相同,无心辩论经学!”荀攸说道。 “二卿如若不弃,孤敬二位一樽,代陛下以谢二君出谋之功!”王霁倒酒以敬二人,说道:“太子愚钝,二卿不妨多多指点!” 二人看了眼张虞,方敢惶恐受礼! 第二百七十章不患寡而患不均 - 暮汉昭唐 - 周府 神武三年,正月。 尚书台上呈三等九级户制及门阀、赀算二税,经由丞相、计相批准,最终交至张虞手中。张虞让秘书台审查、拟诏,方才盖印将诏令颁布至天下州郡。 新税制率先在长安及周边布露,遂引起辖内士民的高度关注。 酒舍内,三名市人坐在角落,斟酒对饮而论政。 太原口音的市人说道:“朝廷颁布诏令,令官府依照家资征税,分三等七级制。每一级所缴赋税不同,级差五斗米。不知我等会被官吏分为几等户?” “二石为下上户所出,中上户被划入上等户中,需缴纳五石粮,故莫要被划至上等户中便好。”河东商人说道。 “岁纳五石粮除非县中大户,要不然谁能交得起?”上党商人郁闷说道:“每岁能缴纳两石粮便已不易,更别说缴纳绢、绵及服三十天徭役。依我之见,无非是朝廷变相征收赋税。” 河东商人喝了口酒,说道:“不管如何,募役法是为利民良政。你我东奔西走,贩卖地方商货,旧时因服徭役常耽搁生意。从今往后,你我可出免役钱与官府,由官府依情况募人服徭役。” “咦!” 上党商人眼睛一亮,说道:“代徭费实为良政,但不知赋税几何?莫要费用太高,令常人难以负担!” 河东商人知之甚多,说道:“依力工三十日工钱统计,京畿募力工贵则多出,家人力工便宜则少出。” 上党商人颔首而笑,说道:“若真依力工三十日工钱统计,倒算不上贵。你我奔走三十来日,所赚钱粮何止三十日工钱!” 募役法的推行本质是官府利用有形的大手,平衡社会各阶级的利益。 社会的中上阶级对徭役非常排斥,故常常利用手段逃徭役。今准许代服徭役,中上户人家更能接受。贫穷百姓缺钱,他们出不起服徭役的钱,因此会被迫服徭役。然施行募役法,他们可以代为别人服役,从中赚取工钱,以富足生活。 历史上,即便王安石新政被废除,但由于社会民间多生怨念,司马光又不得不恢复新政中的募役法。 太原商人说道:“募役法虽好,但听闻募役法会因户级不同而有所区别,上户比中户所出役钱更贵。” “理应之事!” 河东商人感慨说道:“纵观陛下之政,其意欲取富以补国库,令贫寒百姓减轻负担,是乃仁君矣!” 上党商人撇了撇嘴,说道:“依户资纳税虽好,但恐大族不在上户之列,令我等小农小商多出赋税。” “有门阀及赀算二税在,大族应不会投机取巧!” 河东商人深知政治之妙,说道:“如河东卫氏为大族,在朝中人脉深厚,早知新税法之事。其族人扬言,卫氏不纳门阀税,河东无门阀尔!” “纳门阀税方为门阀,而为门阀者便是上户。赀算费事关考科任官,大族不敢不缴,而一旦缴纳便为上户。” 门阀税、赀算费算是古今未有之事,张虞凭兵马征讨天下,在他治下东汉时期的鼎盛大族绝大部分都落莫了。如袁氏因争霸之故,已沦为普通士族;杨氏因汉室衰弱之故,失去了旧时的富贵。 因此士族大洗牌,关西及颍川中小士族的崛起,旧大族的衰败让天下已无所谓的‘门阀’。为了门阀这一称谓,及能够在门前竖起阀、阅,许多士族跃跃欲试,尤其新兴的士族。 上党商人观感发生变化,感叹说道:“大族若能缴重税,我区区商贾又岂会不愿缴纳赋税!” 对上党商人而言,他之前最不满意的便是大族缴纳的户税与他相差不大,其中区别就是大族服徭役的人多。然今朝廷一系列针对大族的举措,刷新了他对朝廷的感观。基于‘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想法,他的念头很简单,大族愿缴重税,他便愿如实纳税。 三人聊了半响,各自付了酒钱便离去。然三人谈论之语,却被另外两人收入耳中。 “公理,以为朝廷新法何如?” 仲长统小酌了下酒,笑道:“孔明心中已有所得,又何须问我?” 仲长统,姓仲长,字公理,为山阳郡高平人,少年好学,博涉书记,长于文辞。自中国稍安以来,他便游学于关东诸州,于去年入京畿访学,遂与诸葛亮结识。 二人皆才华出众之辈,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仲长统佩服诸葛亮之谋略,诸葛亮敬佩仲长统思想之深厚。故二人经常相聚论事,从古论至今下,从今论至朝廷之政,及天下形势。 诸葛亮轻抚羽扇,笑道:“公理常有发人深省之言,故不敢不问!” 仲长统沉吟少许,说道:“如实而言,朝廷设中、下二等户,既有利于征收赋税,又有利于贫民减负。但上等户仅有一级,以朝廷公卿之智应另有谋划。故三等七级户制如能施行得当,天下富者多税,天下贫者少税,实乃利国之举。” “除三等户制外,朝廷收取门阀税,是为百年首次。历代以来,门阀者由民间自评,而今由朝廷收费评价,乃亘古未有之事。” 仲长统大为赞叹:“昔前汉末世时,大族豪人强占民田,无主之民为官私之婢。故师丹辅政时,与丞相孔光上疏,行限田之政,欲让无田之民得有余田耕作。然哀帝置之不理,令前汉被王莽所代,绿林赤眉遂乱天下。” “今陛下推行新税制,分户级而差收赋税,盖有劫富济贫之意。此政如能久行,岂不比师丹之策更好?” 师丹为琅琊人,在元帝时出仕,因才学出众,并得到御史大夫孔光的举荐,师丹升迁至侍中,并成为太子太傅,教导太子哀帝。 哀帝登基后,西汉流民问题严重,大量人口为奴。因此师丹欲推行限田限奴的救急之策,希望缓解当时社会矛盾。然因得罪权贵阶级,其救急之策无疾而终。 限田限奴之策虽没在西汉推广开,但却在西晋得到施行。彼时西晋依照官爵限制田亩及奴隶,但因西晋政治昏庸,最终无法推广开。 西晋灭亡后,其政策思想被北朝所沿袭,甚至演变出均田制。唐建立以来,李世民吸取历代王朝的灭亡经验,在唐朝推行限田限奴之策,但因社会实际情况,最终渐渐被后继者抛弃。 故严格来说,有西汉灭亡的经验教训,历代王朝都希望通过政策缓解贫富矛盾。而今张虞分户收税,本质就是希望缓解贫富矛盾。 诸葛亮抚扇颔首,说道:“贫富之差不可逆,自汉兴以来,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奴婢千群,徒附万计。船车贾贩,周于四方;废居积贮。满于都城。琦赂宝货,巨室不能容;马牛羊豕,山谷不能受。故因民情而治下,如能令富人多出赋税,贫民不出乃至少出,不亦可乎?” “师丹限田之政为良政,但因吏治污秽,上无革新之意,遂无疾而终。而今朝廷之政亦为良政,但欲推广至天下,非郡县官吏效力报国不能成!” 仲长统欣赏说道:“天下之国因明主良臣而兴,因愚主昏臣而衰。两汉之所以兴,皆因明君良臣效力。之所以亡,非失天命,乃因君臣宣淫,上下同恶。故孔明见识长远,吏治清则国兴,吏治浊则国亡。” 诸葛亮与仲长统之所以能有共同话题,根本在于二人有一致的政治理念,认为天下兴亡与天命没有任何关系,根本是在于人。明君良臣执政,吏治清明,将能延续国祚;愚主昏臣主朝,吏治败坏,则有亡国之忧。 诸葛亮笑了笑,说道:“公理才学出众,今下如能出仕,可任尚书令尔!” “那孔明呢?”仲长统眨了眨眼睛,问道。 “当为丞相!”诸葛亮自信而道。 “哈哈!” 仲长统大笑几声,说道:“若是他人所说,统以为不过是张狂之辈。但若是孔明所言,统深以为然!” 因为婚事之故,诸葛亮从荆州来到长安。而至长安以来,诸葛亮见识到中国俊杰之多,诸葛亮大为惊叹。但惊叹为惊叹,诸葛亮却依旧自信认为,他能够官至丞相,辅佐张虞开创盛世。 饮酒正兴时,仲长统微醺说道:“孔明为超世之才,但统以为有一人或能与君较高下!” “何人?” “河东温县司马懿,其人聪明大略,刚断英杰。统与之相熟,孔明不知愿见否?” “劳公理引荐!” 诸葛亮兴致大涨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伐蜀粗略 - 暮汉昭唐 - 周府 “诏令布露于民,不知百姓有何反馈?” 廊道上,张虞负手缓行,郭图、贾诩二人随行左右。 “禀陛下,百姓既知三等七级制之令,无不欢喜庆贺,言陛下体贴民心,是为仁君尔!”郭图恭惟道。 贾诩瞄了眼郭图,说道:“百姓虽说欢喜,但亦有暗忧。忧虑被评为上户,需多出赋税。” “人心如此!” 张虞感慨了声,说道:“艰难之时,人能为五斗米折腰,何况数石米哉?” 说着,张虞谓二人,说道:“为求少纳赋税,必有人欲评下户。故七级户制能否施行,关键在于州郡官吏核查。” 三等分户制不是没有弊端,张虞想为基层百姓减轻负担。但百姓可不甘心,为了能少输赋税,必然想尽办法缴纳赋税,如以中户财产去缴下户的赋税。 “是为吏治之事!” 郭图说道:“图以为当广遣官吏巡查州郡,及广诏天下士民,准许检举上报不实家资之户。如有中户虚报为下户,上户虚报为中户,则依律法惩治,并治罪相应郡县官吏。” 张虞微微蹙眉,说道:“估算家资之事非一时所能成,何况中国去岁初安,不宜用猛药治之。” 停顿了下,张虞说道:“今岁估算家资,各郡每月需将进展上报,以便朕与尚书台评估情况。遣御史巡查州郡可,但百姓检举之事不急。” “诺!” 趁郭图安排属下传令,贾诩进谏说道:“陛下,民间百姓生变频繁,一朝患病返贫者众,故陛下当开恩典,准许地方随机应变。” “卿之意,朕岂会不知。但恐有大豪勾结官吏,向上虚报户级!”张虞担忧道。 贾诩笑道:“今岁准许随机应变,但明岁准许民众督察检举,岂不可乎?” “况乡亭之中有乡贤,并告诫乡贤如核查资产不实,一并问罪治下。然若检举有误者,当受诬告罪。” 张虞脸上露出烦恼之色,依照家资交税太难了。毕竟农业社会返贫之事不少,如家中发生变故,或家中遭遇灾害,都有可能让小康之家返贫。但若不依资产交税,怎能做到公平呢? 沉吟良久,张虞说道:“百姓如若生变返贫,由里长与邻长手书,上呈至乡、亭,再由郡、县二级统计。下等之家由县自理,中等之家降至下等之户需由郡、县督办。依二卿所言,明岁起准百姓检举家资,如有差级而隐瞒者,依律治罪。” “以上之事交由丞相、尚书台商榷!” “诺!” 邻长为里长下辖人员,五户为一邻长,邻长之上为里长。邻长为最小行政官,主要职责包括纠察邻里过失、登记户籍迁移、协助政令执行。 所谓皇权不下县之语,其实值得商榷。毕竟不能因县级官吏流动,便认为皇权权利只到县。实际上因为乡、亭、里、邻等一级套一级的基层行政体系,确保了皇权能够了解基层户籍变迁。而基层行政体系能否良好运转,与郡县二级官吏关系莫大。 纵观古代中国大变法,前有商鞅变法、武帝算缗,后有唐宋变革、明清新税,其之变法或变更税制,哪一条没有触及到帝国下百姓? 因此皇权不能下县,何来商鞅变法、唐行两税之故事? 因此新税法在制定之初需从宏观考虑,在推行期间需从微观考虑。并且因微观情况而打上补丁,以免有因此得利之徒。 “陛下,将军徐晃求见,言为伐蜀之事。”侍从汇报道。 “诏徐公明觐见!” “诺!” 为了便与徐晃谈事,张虞寻至廊道上的露台稍坐,郭图、贾诩陪坐,余者侍从站立服侍。 “臣晃拜见陛下!” 徐晃虎步生风,向张虞拜行大礼。 张虞笑着扶起徐晃,谓左右说道:“朕之周亚夫至矣!” 受到张虞的盛赞,徐晃神情愈发严肃,说道:“陛下,据晃命人探听军情,巴蜀自孙策病亡以来,州内多生动荡,更有兵将反叛。孙权率兵征讨虽说已平,但却可知蜀人心浮动。” “依晃与枢密院诸公商议,窃以为今伐巴蜀,如能兵破险关,驱兵直入蜀,破其军,败其师,将能传檄而下。” “好!” 张虞欣慰点头,说道:“孙氏骤丧孙坚、孙策二君,兵无久据之心,民无抗拒天师之念,故朕不忧公明野战破其军。然蜀道之险,非常人所能逾越,如汉中至蜀中有白水关之险。而白水之后,有葭萌之险关。故公明率兵南征,恐敌以此而据我。” “先时,朕欲假迎亲为民,袭取白水,但恐孙氏有所戒备,奇袭白水不成。且纵使袭白水成功,沿途另有重重险关,不知卿有何方略?”张虞问道。 徐晃屈膝微坐,上身直立,拱手说道:“汉中至蜀中有三道,自西向东为阴平、金牛、米仓三道。其中金牛道为大道,阴平、米仓沿途崇山峻岭,需经蛮夷之地,方能至巴蜀。” “臣如伐蜀,当遣大军出金牛,直取白水、葭萌,及求下梓潼。梓潼如破,则蜀中人心必然大恐,沿途郡县当传檄可下,甚至孙权会因惧而降。” “若兵阻于金牛,偏军出米仓道,张鲁为天师道之主,賨人旧时多服之,故可以张鲁随军。以张鲁威望联络賨人,并以賨人为向导,沿途助运粮,直击岩渠。如岩渠告破,顺岩渠水(今渠江)直下,可取巴郡。巴郡降服,兵马西进,直击蜀中,可破蜀军矣!” 徐晃伐蜀之策不难理解,无非是兵分两路,一路为主力走金牛道,一路为偏军走米仓道,二道并行如有一路破敌,便能长驱直入,最终两军汇合。合军下蜀郡,再降孙氏。 张虞沉吟少许,问道;“阴平道与陇右相连,卿何故不趋阴平以入巴蜀?” 徐晃摇头说道:“我国虽有阴平,但因多生羌居住,故少有经营。且阴平道险峻,路比米仓、金牛二道更远,兵粮周转不便。今我国有上庸、汉中二郡,另有关中军民转运,走米仓、金牛便捷。” 顿了顿,徐晃迟疑说道:“除非二道兵马皆阻,方可遣奇兵出阴平,绕行至蜀中!” “文和呢?” 贾诩说道:“枢密院与臣商讨,以为兵出二道便可。其中金牛道虽说险关重重,但米仓道因人烟稀少之故,其中隐秘小道众多,或能出奇制胜。” 见文武达成一致,张虞本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原则,决意不再干涉。 “公明与枢密院既无异议,那伐蜀之策便依卿所言!” “臣必不负陛下之望!”徐晃沉声道。 ps:前头张渭、张漳混淆,已全部更改。 第二百七十二章大唐‘木马计’ - 暮汉昭唐 - 周府 伐蜀决意既已排上日程,唐朝上下便为战争而筹备,张虞率先秘密下诏南征事宜。 主副将为徐晃、满宠二人。徐晃以车骑左将军之职,持节,都督三卫。满宠以车骑右将军之职,副都督,假节。 高顺、许褚、柯比、程普、张丰、马超等将军各领麾下精锐兵马从征,外有雍州地方军。枢密院遣田丰为中军师,阎圃为参军,张鲁为巴蜀招抚使。 三卫合有兵力九万人,乃张虞起兵征讨四方所积之精兵猛将。显而易见,张虞对徐晃、满宠二将的信任,及对必下巴蜀的决心。 九万大军南征声势浩大,如算上运粮民夫,兵民能高达二十余万之多,故南征事宜注定无法急切。 因此在张虞秘密下诏后,为能够成功突袭白水关,徐晃率千骑先行至汉中,独留满宠于五丈原,等候关中及并州兵将的聚集。 在唐欲突袭巴蜀之时,经过两家多次遣使交谈,验算孙仁与张虞的生辰,两家定议二月遣送孙仁至长安。 时二月十一日,孙仁哭别成都的家人,携侍女上百人,车载金银数百斤,蜀锦五百匹以为嫁资。护从数百人,一路北上,欲经梓潼、葭萌,出白水关,至汉中。 白水关距阳平关有四、五百里,依照先前孙权所言,蜀军护送孙仁至阳平关交接,但被张虞以迎亲为由,遂改至白水关迎娶孙仁。 二月二十三日,汉中太守郭淮率千人至白水关接亲。 关城依托白龙水而建,其白龙水汤汤东注,与嘉陵水会于葭萌,最终在江州(今重庆)注入长江。 且历代以来,巴蜀以阳平、白水、鱼腹三关为门户,阳平守汉中,白水守蜀中,鱼腹守三巴。故孙氏入主巴蜀以来,因汉中在张虞手中,对金牛道沿线的关隘大有修缮,并驻兵留守戒备。 白水、葭萌二关兵马各有数千人,另孙策北伐汉中,途径金牛道剑门时,因剑门地势险要,两壁相对,其状似门,故中间险峻之地修筑了关隘,留置阁尉,并有烽火台。 白水、葭萌、剑门三关层层依托,孙氏如失守了白水,尚能依托葭萌、剑门固守。甚至金牛道上三关失守,蜀军如有战意,固守金牛道口梓潼、阆中,亦是未尝不可! 等候孙仁出关之时,郭淮下马停于关外丘陵上,不断打量着周围地势,试图发现关口的漏洞。 “将军!” 鹿蚝从山林中钻出,经由侍从的通报,寻到丘上的郭淮。 “如何?” 见到消失数日的鹿蚝出现,郭淮小步上迎,低声问道:“可有探听到可用军报?” “蜀人在葭萌关后剑门修有关隘,并留置兵马数千。而据蜀人军士所说,梓潼离剑门有数百里之遥,离白水关更有六百里之遥。我军如若突袭白水关,短期之内将无大军来援。” 鹿蚝说道:“但葭萌、剑阁会有戒备,后续恐需大军方能破关。” 郭淮沉吟少许,说道:“葭萌、剑阁非今下所能图,眼前如何袭取白水关,方是关键之事。” 鹿蚝眺望远处的白水关,说道:“白水关背靠江水,东南与葭萌连通,山高水深,关隘险峻,是为蜀中咽喉。今欲袭取白水,恐需借迎亲之机。” 说着,鹿蚝看向郭淮,问道:“敢问将军,今可有破白水关之策?” 郭淮招了下手,鹿蚝耳朵凑上去,一阵叽里咕噜的下来,听得鹿蚝脸色大喜。 “将军谋深多智,仆深感钦佩!”鹿蚝面露敬佩之色,拱手道。 郭淮拍了拍鹿蚝的肩膀,说道:“远出探查辛劳,今先修养力气,稍后君有大用。” “诺!” 及鹿蚝告退,郭淮望着其背影,眼眸中闪过欣赏之色。 中条军少年作为花费数年培养出的人材,一入军中便因出色的军事素养得到一众军官的欣赏与青睐。尤其三百少年为天子所培养,身为天子门生,一旦发达起来,前途不可限量。 鹿蚝在救援汉中一役中发挥出色,受到张虞的亲自接见,依照个人意愿,至汉中出任军官。时郭淮至汉中任郡守,因无亲信使用,又因鹿蚝能力出色,便常委重任于他。 少许,白水关门开,数百男女奴婢拥着伞盖华丽的车驾而出,另有将校陪护。 郭淮按剑趋步直行,侍婢百人持剑侍立,明晃晃盯着郭淮,令人大感不适。 见状,郭淮眉头微皱,但神色又很快恢复,至车驾前止步,拱手道。 “汉中太守郭淮拜谒夫人!” 孙仁掀起车帘,瞧见郭淮胆色出众,暗自点头满意,遂淡淡说道:“有劳郭府君相迎了!” 说着,又看向身侧的守将李异,说道:“有劳将军护送,今可归城矣!” “诺!” 李异从怀里取出文书递与郭淮,说道:“夫人嫁妆在此,劳郭君查收。” 郭淮接过文书,亲自至马车上一一检查,似乎生怕嫁妆数目没对上。 等了半天,孙仁见天色不早,有乌云压阵来袭,遂不耐烦道:“天色渐晚,若不出发,恐有雨水来袭。” 郭淮磨蹭了许久,方才挥手,示意车驾启程。 郭淮乘马开道,千人兵卒压道并行。孙仁车驾居中,男女侍婢随行左右。 走了约一个时辰,天色已被乌云所覆盖。天空轰隆了声,雨水淅淅沥沥下降。 “将军,下雨了!” 鹿蚝驱马上前,说道。 郭淮擦了下脸上的雨水,说道:“通知郭绪依计划行事!” “诺!” 在鹿蚝的招呼下,一骑快马出奔,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 雨水下了半响,婢女们的衣裳浸湿,发髻妆容打散,脚步愈发迟缓,故不得不去找孙仁。 “千金,雨水太大了!” 领头媵女狼狈说道:“看能否先行避雨,待雨水稍停,再行上路。若强行赶路,仆恐婢女感染风寒事小,陪嫁蜀锦若毁恐会事大!” “让郭淮前来!” “诺!” 少许,郭淮被招至车驾前问话。 “夫人,不知有何吩咐?”郭淮问道。 孙仁掀起车帘,语气带有不容置疑之意味,说道:“今雨水渐大,将军何不停下歇息。待雨水稍停,方再赶路不迟。” 郭淮毕恭毕敬说道:“夫人,前方一里便有臣所搭建营帐,今可至前方歇息!” 孙仁柳眉微挑,不满说道:“我所之语,莫非将军听不懂是吗?” 闻言,郭淮愣了愣,没想到孙仁脾气这么大,真不愧是猛虎孙坚之女! 得势不饶人,孙仁威胁道:“不怕蜀锦淋湿,令我嫁妆损毁,将军可自便!” 说着,孙仁可不管郭淮,便将车帘放下。 郭淮脸色不太好看,有些担心孙仁会破坏他的计划。然经一番考虑,见不影响大局,便安排车驾停下,让人至山岭树中避雨。 雨水一下便是一个多时辰,其间郭淮在树荫下避雨,身上已披上蓑衣。 过了片刻,鹿蚝再次找上郭淮,低声说道:“将军,郭绪人手已至。” “好!” 顿了顿,鹿蚝问道:“仆闻孙夫人脾气刚烈,驱使将军如命属下,不知夫人是否会影响夺城之计?” 郭淮沉吟了下,笑道:“夫人待你我便已如此放肆,料待下属会何等跋扈?故如能利用得当,或能助你我夺得白水关。” “利用夫人?” 鹿蚝思考了下,问道:“夫人为陛下妃嫔,陛下若知此事,不知会怪罪否?” 郭淮正色说道:“陛下为英明之主,岂会不知兵事为先之理?上月之时,陛下来信叮嘱,令我等先行夺取关隘,其余之事为次。” “诺!” 见雨水下得差不多,郭淮便前往寻找孙仁。 “郭将军有何要事啊?” 车内,见是郭淮前来拜谒,孙仁语气散漫,问道。 “禀夫人,据兵卒刚刚来报,因雨水太大之故,前方栈道被泥水冲毁。如欲修通栈道,恐要等上一、两日。”郭淮神情无奈说道。 孙仁柳眉大皱,说道:“今下雨水虽大,但不至于冲毁栈道。” “夫人有所不知!” 郭淮解释道:“因汉中与蜀中音讯断绝数年,其栈道年久失修,风吹日晒难免腐朽,今遭雨水裹挟山泥冲刷,骤而被毁非不可能之事。臣受命护送夫人至长安,岂敢瞒报夫人!” 见郭淮言语诚恳,孙仁烦闷说道:“今栈道被毁,以将军之见,当如何是好?” 郭淮故作沉吟,说道:“今粮、水尽在营寨之中,然栈道断绝归途,为夫人安危而虑,或需请夫人返程至白水关歇息。及淮修好栈道,再至白水关迎请夫人。” 孙仁瞧了瞧天气,思虑两家关系,既有心请郭淮至白水关歇息,但又担心唐人会趁机夺关,遂说道:“雨天突发变故,将军多有不易。我今先返程白水,将军在外歇息不便,可先拟份辎重细目于我,我让李异差人督办。” “谢夫人仁善!” “举手之劳!” 或许是觉得自己赢得未来丈夫属下的认可,孙仁心中不由微喜,自我感觉良好。 返程之时,天色已是渐晚。至傍晚夜深,唐军兵卒护送车驾回到白水关城下。 得知车驾去而复返,李异大为诧异,遂至城楼上查明情况。 城楼上,灯火通明,李异在城楼上与下头答话。 “车驾怎去而复返?”李异问道。 郭淮抱怨说道:“栈道年久失修,大雨裹挟山泥冲毁,不得不返程。栈道修缮需费一、二日,夫人为千金,我恐在野外委屈了夫人,遂暂请夫人至白水关歇息。不知李将军愿否?” 李异心有疑虑,问道:“夫人何在?能否请出车驾一见?” 郭淮应了声,故意改了下言辞,令人告诉孙仁,因恐孙仁身份有假,李异要让众人步行入城。言语篡改了下,孙仁大为愤怒,令人驾车至城下。 “李将军,夫人令你出城迎接,否则便不入城!”侍从答道。 闻言,李异谓左右感叹说道:“此乃真千金矣!” 蜀中脾气、排面最大者,莫过于孙仁了。因是嫡女身份,深受孙坚、孙策、孙权三父子的宠爱,故出行有百名侍女随行,各个持刀剑,大臣如若遇见无不恭迎。 李异曾经遇见孙仁,彼时孙策尚在,因为有人冲撞孙仁车驾,便将那人便处死,令李异感叹孙仁之尊。 故今孙仁发话,李异不察有异,遂开门亲迎孙仁。 白水关门开,在郭淮的故意安排下,载有蜀锦、金银陪嫁物件的车先行入城,其给出的理由很充分,陪嫁之物在外恐会折损,留在城中更为妥当。 因是白天从城里所出,故蜀人不疑车辆有假,遂直接放行入城。仅是没有人注意的是与白天所出车辆相比,今夜幕回到城中的车辆更为沉重些。 见车辆一辆辆入内,没有受到严格严查,郭淮长吐了口气。 “在下李异拜见千金!” 李异领着数名侍从到城外,向车驾上的孙仁问好。 见李异亲自出迎,孙仁脸色稍微好了些,冷声说道:“还以为我出嫁至唐,便不入将军之眼!” “千金之语,仆不敢受!” 李异赔笑说道:“仆在城内备好佳肴、热水,以供千金下榻歇息。” “进城!” 李异招了下手,示意驭手驱车入城。 趁孙仁车驾入内之际,郭淮寻上李异,拜谢道:“栈道耽搁脚程,有劳李将军了!” 见郭淮模样狼狈,又有上午和平交接之事,李异不疑有他,说道:“两家结为姻亲,便乃一家之人。何况君之夫人,乃我之千金!” “善!” 二人寒暄了下,便各自拜别。瞧了下周围混乱的情况,郭淮向左右打了下招呼,遂偷偷从怀里取出匕首,猛地向回城的李异扑去。 李异没有防备,只觉得脖颈一凉,一阵剧痛传来,继而被郭淮扑倒在地,不知情况的他急声喊叫。 “敌袭!” “敌袭!” 李异侍从闻声而动,欲仆向郭淮救下自家将军。 与此同时,距有数十步之遥精锐唐卒开弓齐射,箭簇精准射中李异扈从。数十根箭矢将四名扈从射成刺猬,四人先后惨叫了声,便当场横死。 “杀!” 箭矢射出之后,百名靠近的甲士涌上,冲向城门大开的白水关。 不仅于此,之前先行入城载有陪嫁的车辆忽然活了起来,二十来名唐军甲士从蜀锦堆里破出,吓得城内兵卒触不及防。 鹿蚝从车上跳下,一刀砍翻持矛的蜀卒,高声道:“李异已死,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趁着蜀卒无备之际,身材魁梧的唐军甲士大开杀戒,几乎无一合之敌。甚至因没做好作战准备,蜀军兵卒仅有少数人着甲,今在鹿蚝所率二十余名甲士的冲击下,门卒溃散而逃。 杀退蜀卒,鹿蚝没有趁势追杀,而是大开城门,招呼唐卒涌进城门,以希望尽快占领白水关。 今时,郭淮在李异脖颈上扎了七八下,其殷红的献血涓涓外流,口鼻已无呼吸,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郭淮抽出配剑,厉声道:“今日破城,封赏倍之!” “杀!” 城门口,唐军一股脑涌进白水关,而在人群中孙仁的车驾孤零零,仅有数十名惶恐的侍女围绕左右。毕竟玩闹性质的挥剑女婢怎能和真玩刀的兵卒相比,故今一见真实的战场,各个被吓得不轻。 察觉到车外异样,孙仁探头外看,见有兵戈之事发生,急道:“怎么回事?” “千金,郭淮刺杀李异,今唐军正在趁机攻城!”媵女惧怕说道。 “什么!” 孙仁满脸的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唐军竟敢攻城! “叫郭淮来!” 孙仁顾不上礼仪,直接出了车厢,站在车驾上,指挥左右去叫郭淮! 孙仁与其余婢女不同,她胆气过人,纵然唐军甲兵从她车驾涌过,城楼上有零星箭矢射出,她毫不畏惧。 随着鹿蚝夺门成功,大量唐卒涌进城门,意味着白水关城门被破。而郭淮方才抽出时间,前去拜见孙仁。 一见到郭淮,孙仁怒容满脸,责问道:“孙、张两家联姻,你怎敢背盟夺城?” 郭淮坦荡无畏,说道:“兵不厌诈之理,夫人姻亲之时,便是蜀人松懈无备之际。” 说着,郭淮朝孙仁拱手,沉声说道:“军情紧急,淮先行一步,请夫人至城外歇息,以免刀剑无情。” 不管孙仁的反应,郭淮担心城中军情,又带人返回城中,指挥诸部作战。 见郭淮不仅当着她的面夺城,还敢当众打脸,气得孙仁脸色铁青,暗暗发誓到了长安后,非要向张虞进言弄死郭淮。 “撤离城池三里!” “诺!” 因担心被兵事波及,孙仁不得不憋屈返回车驾中,让人稍微远离城池。 借孙仁而夺城,堪比大唐般的‘木马计’本身就出自张虞的默认。因为在张虞看来,素未谋面的美人怎能比得过巴蜀十余郡,上百万人口。夺了白水关,令大军直抵葭萌、剑阁,如破了二关,便能直趋成都。 很快,随着伏军郭绪率上千唐军入城,白水关虽说有数千蜀军,但主将李异被杀,群龙无首及无备之故,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唐军夺取关隘。 ps:5k二合一 事假及新书说明 - 暮汉昭唐 - 周府 岳父大人过寿,暂请一天假,明天三更补上。 本书预计八月底完结,九月存稿+筹备,十月开明末新书。 每本书的免费番外,这本书会有。 ps:明末新书的话,主角从东南起家,以明末乱局为背景。 初期涉及日本、荷兰、葡西、大明复杂的贸易体系。中后期以讨明伐清为故事。 目前为止,本人学习了不少史料。明朝相关史料不用多说,另有了解17世纪殖民贸易史,及明清之交火器发展史,因此在相关史料考究上值得相信。 一些争议较大的观点,经本人考究,也有相应答案。如争议最多的明朝火器是否落后于欧洲火器,其实答案很简单。 明朝在冶炼、锻造技术仍处于领先地位,同时期除葡萄牙外,仅有英国掌握相应技术。但铸炮之事,除了冶炼与锻造技术,其中还有铸炮模型设计与火炮学等相关技术,大明在这方面被欧洲甩下。 因此大明常常需要接触相应火炮,并有相应人指点,才能仿铸弗朗机、红夷(吕宋)大炮。然大明出色的冶炼、锻造技术,保证了能够锻造出高品质的火炮技术。 至于明军火炮质量差,与明朝制度有关,不是明朝技术做不到!《暮汉昭唐》事假及新书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三章山雨欲来风满楼(1/3) - 暮汉昭唐 - 周府 汉中,南郑。 因大军南征巴蜀,如武都、上庸、天水等雍州远近诸郡兵将集中于南郑,另有辎重调度至此。故今城中人声鼎沸,不乏有关西商贾在市场叫卖物品,那些急需军备的兵将常会购买,商贾们借机赚得盆满钵满。 其实在早些年,天下乱成一锅粥,没有商贾敢做军队的生意。但随着天下局势初安,及唐军良好的军纪,商贾渐渐多了起来。尤其大族们凭借渠道,常能拿到军队出征消息,并提前到到集结点售卖辎重。 如上党大商卜泽,祖上本有数百亩良田,奴婢、耕牛应有尽有,生活过得还算滋润。但因遭贼寇劫掠,家破人亡。 张虞入主上党时,无人敢承接军队生意。时天下大乱,众大族豪商闭门守财,唯卜泽胆大如牛,变卖祖业,承接军队生意。凭借变卖牲畜与进购农具,卜泽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之后因吸纳大量河北流民,并州上下急需牲畜、器械、辎重,卜泽组建商队奔走四方,赚取了上千万的钱财。后续随着张虞赢面越来越大,虽说有大量大族投身军队生意当中,但卜泽凭借原始人情依旧能从中赚钱。 时张氏与袁术、袁绍结怨,袁术不再接受河东池盐,以卜泽为首的关西商贾承包了官府囤积的池盐,方让张虞有资金远征河北一年。 是故张虞南征北战四方,以卜泽为首的商贾既为大军解决了头疼的战利品售卖,又能为兵将传递书信。因好处之多,张虞不仅默认随军商贾的存在,还让钟繇招标随军商贾,以来补贴军用。 因此有官府背书,随军商贾往往能与军队同时收到出征音讯,并提前至出征前的集结地,售卖兵将急需的物品,又随军接收需要变现的战利品,或是为军中兵将传递书信,承包了诸多后勤工作。 今城外的集市,不仅有随军商贾,更有闻讯赶来的乡野农夫沿街叫卖农货。而外地兵将漫逛摊位,其与商贩砍价之声此起彼伏。 在热闹的氛围下,一声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白水关捷报!” 却见背负令旗的斥候,策马扬鞭奔驰,向左右兵民急呼。在以军事为先的社会环境下,不论行人身份高低都让道于候骑。 “白水关捷报!” 至郡府的一路上,斥候快马不停,向众人散播夺取白水关的消息。 府内,徐晃收到白水关捷报消息后,立即与上庸太守王凌、武都太守赵昂等雍州一系列中高级官员商讨伐蜀大计。 “陛下一统中国,本欲亲征蜀中。但因天下初安,国中事务繁忙,不得不坐镇长安,督遣某率军南征。” 徐晃神情肃然,环顾众人说道:“天下虽说大乱多年,但建功已是不多,今时乃大丈夫建功之际。雍州与巴蜀毗邻,料想多知蜀中情况。故此番出征讨贼,望诸卿齐心协力。” 南征巴蜀之役,张虞有想过自己亲自出征。但郭嘉却为此上谏,希望张虞莫要亲征。其言张虞无敌于天下,已是名扬四海。今登基称帝,非旧时诸侯所能比。南征如若取胜,对张虞而言寡有裨益;但若南征受挫,则会动摇张虞名声。 劝张虞勿要出征者,不止单单郭嘉一人,以稳为主的田丰同样如此劝谏。张虞考虑前后多方面因素,采纳二人的意见,方决定让徐晃、满宠二人带兵出征。 “诺! 而参与出征的雍州诸郡守兴奋而应,他们作为地方郡守一般情况下很难获得军功,除非临近地区有战事。南征巴蜀之役,如不出意外应是他们少数能参加的大规模军事活动。 “善!” 见士气可用,徐晃点了点头,说道:“依今日所抵军情,郭淮以迎亲之名夺取白水关,今郭淮恐蜀人率兵来夺,特奏报请求兵马支援。不知诸君有何见解?” 志在建功的王凌出列请命,说道:“末将上庸兵马已至汉中,今愿南下支援白水。” 徐晃沉吟少许,说道:“依用兵方略,今下南征兵分两路,本督率兵走金牛道,满将军出米仓道。王上庸麾下兵将善山地奔走,我欲令君为偏军先锋。” 说着,徐晃看向武都郡守赵昂,说道:“赵武都麾下郡兵以羌、氐兵为主,虽说不耐苦战,但民风慓悍,有操弓之俗。厮杀交兵不足,但固守城隘有余。” 武都、上庸乃是离巴蜀最近的二郡,故两郡兵马最先赶至汉中。 赵昂闻声而起,沉声说道:“愿遵将军之令!” “那在下如何进军?”王凌急切问道。 徐晃走至墙上的舆图,指点道:“蜀人无大备,今将军既为偏军先锋,劳将军率兵先行一步,从汉南翻越大山,沿途寻觅粮寨据点,及看能否夺取敌寇驻守关隘。” “末将领命!”王凌领命而退。 因担心惊扰蜀人,故汉中一直按兵不动,甚至连粮寨与行军据点都未搭建。今下诏南征,满宠所率兵马尚在路上,为了方便后续进军,王凌只得先干后勤工作。 “孙雍州!” “在!” 孙资起身候命。 “雍州为刺史,劳君坐镇南郑,调度民夫,为大军中转辎重。”徐晃说道。 孙资说道:“某已令诸郡征调民夫五万,另向羌、氐部落抽借辎重,以备不时之需。” “善!” 孙资与徐晃为好友,张虞让徐晃出任主帅,有部分考虑到二人关系好,不会出现供给辎重扯皮之现象,能够确保南征大军辎重。 且不说徐晃令赵昂、王凌各率兵马南下,以抢先在战事中占据先机。而今最先得知白水关失守的葭萌、剑阁守将急信于梓潼郡守孙贲。 得知唐人以迎亲之名,趁机夺取白水关,孙贲大为震惊,一边集结郡兵,一边快马急报孙权。 蒹葭离梓潼三、四百里之远,而梓潼离成都有四、五百里之遥。在快马禀报下,当南郑收到白水关捷报后的一两日内,军情终至成都,并递到孙权手上。 府内,孙权神情震恐,青涩的脸上可见手足无措之色。 见状,吴夫人询问道:“仲谋,可是有大事发生?” 孙权苦涩说道:“母亲,唐汉中太守郭淮假以迎亲之名,趁机夺取白水关。今白水关失守,关将李异战死。” “啊!” 纵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吴夫人,今在得知唐人背盟之事,亦是忍不住惊呼了声。这一声或许为孙仁下落而忧,亦或许为孙蜀的未来而担心。 “我闻白水关险峻,又有数千兵马驻守,不知唐人如何夺取白水关。”吴夫人问道。 孙权无意隐瞒,说道:“据军报言,唐人迎请尚香出城,中途以栈道损坏为由,护送尚香返回白水关。时郭淮将甲士藏于蜀锦下,并以尚香之名哄骗李异出城。城池无备之下,甲士夺取城门,郭淮刺杀李异。” “那尚香如何?” “未有消息!” 吴夫人内心忧伤,送别大儿子不久,今又要他送别女儿不成? 沉默半响,吴夫人平复痛苦的心情,问道:“唐人忽然背盟,应是有备而来。不知仲谋有何思虑?” 孙权思绪混乱,说道:“今唯有请诸卿议事。” 吴夫人叹息说道:“你父创业未半,不幸崩亡于军中。今留下蜀中基业,无非是为孙氏富贵。故若不敌唐军,不妨行窦氏归附之故事。” “谨记母亲叮嘱!” 今下孙权内心焦虑,他上位之初为了讨好张虞,拒绝了曹、刘两家同盟的请求。本以为卑躬屈膝,遣送妹妹孙仁于张虞,会让张虞转移目标。然没想到张虞竟如此阴险,一边安抚忽悠自己,一边竟暗中图谋巴蜀。 见孙权心不在焉,吴夫人说道:“你兄病逝前曾言,大事不决可问法孝直。今唐人背盟夺城,意图巴蜀,仲谋何不召集诸卿论事,并咨大事于孝直。” “蜀中诸郡守多为本家之人,危急之时可以一信。” 吴夫人为孙坚之妻,在孙氏创业之初,吴夫人前后出力不少。因此在孙权初继大位时,为了稳固政局,吴夫人经常出面,为孙权安抚宗将老臣。 而孙权初掌大权,诸事不明,常会寻求母亲的意见。之前娶徐琨女儿之计,便是出自吴夫人之手,甚至有了吴夫人的推动,孙权才能顺利更换妻室。故在风雨来袭之际,吴夫人完全有资格向孙权提供建议。 “多谢母亲!” 第二百七十四章进则称孤道寡,退则富贵一方(2/3) - 暮汉昭唐 - 周府 “唐人奸诈,趁姻亲之交,夺我关头!” 堂内,孙权神情凝重,说道:“关头为巴蜀祸福之门,关头失守,蒹葭、剑阁首当其冲。观敌之所为,敌寇早有图谋我巴蜀之意,伐我之军或已开拔。大军压境,形势险恶,不知诸卿有何高见?” 众人交头接耳,对忽然爆发的战事充满震惊与不可思议。 “袁术被擒,齐袁覆没,唐人据有中原,以我巴蜀之力,安能与之为敌?” “是啊!” “使君继位之初,与曹、刘两家结怨。今无强援呼应,而形势危急,恐非唐人之敌啊!” “肃静!” 徐琨咳嗽了声,严肃说道:“敌寇未至,而诸卿慌乱,岂不有失风度!” 在徐琨的呵斥下,众人稍微安静。 “使君!” 州吏蹇胤离席而起,拱手说道:“汉亡唐兴是为天数,今中国诸州方定,举大军南征巴蜀,其意有一统寰宇之念。昔后汉之兴,成蜀拒而不降,光武督将远征,成都告破之时,覆巢安有卵乎?” “先君创业不易,西征用兵多年,方有巴蜀微寸之地。时北连张唐,东伐陈袁,威震江表;先兄奋发图强,意取汉中门户,仅得寡民南迁。南中叛反,春出秋返安息诸郡。故二君在世时,尚非张唐之敌,何况使君复继者?” “以胤之拙见,唐人大军南征,使君何不效窦融东归之故事,为孙氏求得裂土封疆之荣!” 蹇胤的话语非常赤裸了,用孙坚、孙策为例子,与张虞为敌的下场。甚至明目张胆说孙坚、孙策非张虞之敌,何况刚刚上位的孙权。如果孙权企图反抗,那么下场很可能就是公孙述身死族灭那一结果。 孙权神情难看,欲发怒却又不好发怒。毕竟蹇胤所言并非无理。 “诸君可有别见?” “使君,蹇君之言不如道理!” 垫江人赵敏说道:“唐帝起兵十二年,征讨天下无所不胜。昔击李傕,败袁绍,擒袁术,皆以少胜众之故事。今唐帝坐拥中国,治下百姓千万,良将百员,恐非巴蜀所能敌。天命在上,若执意为敌,有失福祚,则使君岂不辜负父兄之心血。” 见一众蜀人纷纷劝自己投降,孙权强忍心中的不满,遂看向许靖,问道:“君为诸吏之首,如某之仲父,今可有进谏之语?” 许靖神情犹豫,半响起身之后,说道:“唐帝,龙虎也。以弱冠之龄,奋义兵于代朔,西征董孽,穷极马、韩,北逐幽州,东破袁绍,南擒袁术。” “袁绍者,四世三公之身,坐断河北之强侯,一役失河北,二役丧命于军中。袁术者,篡位窥器之诈贼,据有长江上下诸州,竟一役被敌生擒,举国兵吏归降。四方群英皆一世之人杰,然皆非唐人之敌,可见张氏之雄犹如高、世二祖。” “使君之所以拒唐,无非巴山蜀道之险。今唐人以汉中为基,南窥我巴蜀。时关头为咽喉要冲,敌军兵马动辄数十万,我军失巴山之险,久持用兵众寡不能敌。故为大计而思,使君不妨开城迎之,尚能得万户公侯之爵。” 见委以重任的许靖都劝自己出降,孙权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许靖为诸吏之长,连他都支持投降,这让孙权不得不怀疑今下他是否有坚守的必要性。或许及时归降,能得到好的待遇。可是就这样无抵抗归降,让他非常不甘心。 其实许靖的投降之议与历史上张昭所思如出一辙,皆并非真心出卖孙氏,而是从今下来看,张虞威名赫赫,且占据了中国。作为传统士大夫,许靖看不到抵抗取胜的希望,故为了孙氏而考虑,及时归降张虞,得到优渥的封赏,方才对得起孙策的嘱托。 孙权脸色难看,遂拂袖而去。 见孙权离席而去,众州吏起身急呼,却不见孙权回头。而人群中的法正则是受到侍从的相邀,从偏门至后堂,独自面见孙权。 后堂内,孙权神情烦闷,盘腿坐于榻上。 法正趋步拜见,说道:“正拜见使君!” “坐!” 孙权收敛心神,说道:“今唐人背盟夺城,意图巴蜀,诸吏惶恐欲降。不知卿是何意见?” 法正整理了下思绪,故意说道:“唐帝者,无敌于天下。新并袁术,兵马精锐,而我连丧二君,人心动荡。故乘战胜之威,伐丧乱之国,必能克复巴蜀。故使君宜当先送家眷谒京。不然,则形势危矣!” 见法正同劝自己出降,孙权神情大怒,拍案说道:“我兄临终有言,大事不决问孝直。今孝直竟劝我归降,何不当众言语?” 说着,孙权欲再次拂袖而去。 法正伸手急忙去拉孙权,笑道:“一时戏语,使君何故动怒!” 见法正另有别语,孙权方才平复心情,紧握法正的手,说道:“不知先生有何教我?” 法正与孙权同坐于榻上,问道:“试问使君何故不降?” 孙权沉吟少许,说道:“察众人之议,不足与之图大事。众人开门迎唐,不失富贵。乘犊车,仕中原,累官能知州郡,或能进仕长安。为孙氏效力,与为张氏效力有何异同?” “然我若迎唐,所得无非数千或万户之侯,虽能留封于子嗣,但生死却操之于唐人。所乘车马不及今时,旧吏见我称以同事。若留居巴蜀,虽不敢想进位帝王,但却能号令巴蜀。二者相比,盖有天壤之别。” “善!” 法正欣慰说道:“使君心怀大略,早定大计,何须用众人之议!” 孙权迟疑说道:“话虽如此,但权恐不得破敌大计,愿请先生参谋。” 法正沉吟少许,说道:“张虞虽据有中国,但举世皆敌。使君以英武之资,兼仗父兄之业,坐拥巴蜀,地周数千里,治下十余郡,兵精粮足,将士用命,拥十万之众,横行天下,无所可惧。” “光武中兴时,天下悉数平定,成蜀负嵎顽抗,而今将军不然。中国虽安,但吴楚不宁。曹操、刘备尚在江南,为唐人之后患。唐人伐巴蜀从北道入巴蜀,中国虽夺白水,但蜀道险峻,葭萌难守,尚有剑阁险关。” “剑阁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唐帝驱中国士众远涉山岭之间,骑不得骋,粮需力负。时依孙子曰:‘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力屈财殚,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车罢马,甲胄矢弩,戟楯蔽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 “故使君如能举兵固守险要,以剑阁之险据敌,早则半年,迟则一岁,唐人必因劳师远征而撤军。另唐为汉家之敌,今汉室在江左,曹、刘辅政,三家乃唇亡齿寒之关系。唐人如若灭蜀,据有大江之上游,二家在下溯,岂能久续乎?” “因此,以正之见,使君聚巴蜀之兵,屯于米仓、金牛之险道,以为据中国强兵。另遣使者出使吴楚,劝刘、曹二家北伐,以分中国之兵。旷日持久,日费巨金,唐人进不得取胜,迟早撤军返程。” “唐人北返,使君大振声威,何愁蜀人反复?时与吴楚连盟,凭巴山、长江之险,足以割据巴蜀!” “彩!” 孙权大为欢喜,拍案说道:“张虞称霸中原以来,所忧者无非二袁,曹操与孤。今覆没二袁,收取中国,篡汉自立,乃天下之敌。曹操与我尚存,长江诸州齐力据敌,未必不能与其较长短!” “不仅于此!” 法正补充说道:“假使唐人兵入巴蜀,大势已去难收。但使君拥数万之师,治百万之民,南中听候调令,时再出降唐人,纵无万户侯爵。但因东南曹、刘未休,亦会优待使君。是故进能退敌,割据一方,称孤道寡;退能出降,封疆裂土,贵延子孙。” 总结法正御敌计策,无非是持久战。即利用本地作战的优势,拉长唐军的补给线,用时间拖垮唐军补给,最终令唐人因辎重紧缺而撤军。期间让曹、刘袭扰唐人,让唐军无法专心南征。 孙权伸手紧握法正手,感激说道:“先生之语方为诚心之言,今我绝不相忘先生决断之恩。” 法正作揖说道:“使君宜当速招诸将,由大将率兵北上据敌。若让唐军先行据险,则不利我军御敌。” 孙权从榻上直起,兴奋说道:“时劳先生参议军事!” “不敢辞也!”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未在军中,朕却知必灭孙蜀(3/3) - 暮汉昭唐 - 周府 孙权纳法正之策,令徐琨率军先往梓潼,与孙贲汇合,驻剑阁以御唐军。又命吴景、孙河率兵北驻阆中,防唐军从米仓道南下。 时为令唐人难以专心南征,孙权令费观出使刘备、曹操二家,求二家北伐以牵制敌军。 春三月,两家大军各自云集,战事一触即发之时,在长安坐镇的张虞带百官籍田,以来劝农耕作。 长安城外的田里,张虞粗衣麻裳模样,持鞭驱牛耕田。年纪稍长皇子同在田中耕作。皇帝、太子皆认真籍田,随行文武又岂敢看戏,遂都在田里泡着。 有牛代耕,张虞在老农的指点下,不一会便耕完一亩田。之后在皇子、官员的帮助下,很快完成了插秧工作。 树荫下,张虞与左右席地而坐,指着田亩闲谈。 “一家无牛代力,一岁仅能耕四十亩旱田;一户有牛代役,一岁能耕百亩旱田。若是水田,有无牛者差有三倍。”左扶风司马芝说道:“故一家之幸事,有田百亩,妻儿双全,有牛代耕!” 张虞看向杜畿,问道:“卿可知耕牛之数?” 杜畿迟疑说道:“恕臣治政有失,不知国家民众耕牛之数。然依臣所粗知,北疆去岁输牛入中国,盖有万余头牛另有上千头骆驼,然牛供不应求,价格居高不下。以此而观之,中原百姓急缺耕牛。” 之前张虞大力引进骆驼,并在并州发展出骆驼耕作的习惯,但骆驼并未普及开,一者骆驼数量少,二者牛更合适农耕。 天下厮杀了十余年,耕牛因能作为口粮,故其数据与人口同时下降。因此中国州郡除了缺人口外,便是缺耕牛。如之前所言,如果家家户户有耕牛,一定程度上能缓解劳动力不足的情况。 张虞谓左右说道:“朕虽准民众经商,但却未忘农为立国之本。天下太平,乃朕心中一愿。及华夏一统,百姓有田可耕,耕有牛代力,乃朕又一心愿。” “陛下仁德爱民,实乃百姓之幸事!”众人恭惟道。 张虞摆了摆手,问道:“爱民当落实于民。今耕牛匮乏,诸君有何见解?” “太仆执掌国之畜牧,今下何在?!” “臣在!” 人群中张济趋步出列,拱手说道:“禀陛下,欲广丰耕牛,臣以为重于牧养。西北、河套水草肥沃,盛产牛马之地。今天下耕牛引进,多赖胡人牧民饲养,再售卖于中国。故不如复秦之旧制,设立牧场,专门饲养耕牛。” “另秦川牛、白河牛素来闻名于世,今陛下欲设牧场,可在关中、南阳设立,并与陇、代、幽并重。专心牧养之下,数十年之后,耕牛当盛行于中国。” 秦国商鞅变法能成功,除了君臣上下的齐心,另与秦国盛产耕牛有关。中国北方以黄牛为主,而黄牛出产地分布在齐鲁、关中、南阳与农牧交接区。关中生产的秦川牛易于饲养,力役能力强,属于是非常优质的耕牛。 秦国商鞅变法时,专门为牛设立机构,如太厩、中厩、宫厩等,另有牛长、皂者等职位,专门负责耕牛饲养,及一系列法规考核饲养情况。昔崔钧在西河郡培育的西河牛便是秦川牛。 至于白河牛,顾名思义生活在南阳白河的黄牛,因体大力强,行走快速,适应性强而著名。南阳郡能在两汉崛起,并在后续历代中兴盛不衰,除了地理位置外,便是与盛产的白河牛有很大关系。 刘秀起兵之初,所骑之牛大概便是白河牛。 张虞问道:“丞相与尚书令有何见解?” “陛下,设立牧场饲养耕牛可行,但臣以为我朝或可借机推行牛籍制。” 杜畿说道:“令地方郡县稽查辖区耕牛数目,载牛色、牙龄于案牍,标印记于牛身,以便有迹可循。依人籍记耕牛,岁岁可知耕牛之变化。另凭人籍与牛籍对照,可知人牛比!” “丞相以为如何?”张虞满意点头,问道。 “杜令君博识广学,今设牛牧监及牛籍制,臣以为可行!”钟繇说道。 为耕牛上户籍比人上户籍更简单,人或许会涉及赋税,而牛不涉及征税环节。 张虞说道:“朕闻江南以刀耕火种为生,寡有牛耕之事。而江南如欲富庶,非丰富耕牛不可。故设牛牧监,及行牛籍制,需为江南而思虑,以备不时之需。” “诺!” 相比北方以黄牛为耕牛,江南则是以水牛为耕牛。水牛在江南本身不多,但因三国割据及衣冠南渡带来了中原技术,于是水牛便借此繁殖与推广开。而水牛的普及直接促进了南方生产力的大幅度发展,能够同时耕作更多的田亩。 因此想发展南方,不仅需向南方传播先进农耕技术,同时还要繁殖出大量水牛,方才能出现南方生产力快速发展的现象,故今考虑到江南水牛算是为今后发展南方而做准备。 “父皇,畜牧耕牛为长远之计,而今国中少牛何不寻方略,以解无牛之户之难!”张漳说道。 闻言,张虞兴致顿生,问道:“莫非你有良计?” 见大家看向自己,张漳顿时脸红,说道:“谈不上良计,仅是少年学习时,如有人暂缺笔墨,我会暂出借之。故天下有养牛之户,有未养牛之户,何不让养牛之户出借牛于无牛之户,而无牛之户以锄地为劳务偿还。” “至于无牛之户,家有壮丁者多锄地,老、弱者少锄地。由官府主持,令大族出借耕牛,并将出借计入考科学问之中,借牛者优先不借牛者。” 此言一出,在场官吏纷纷点头,对张漳所献计策表示认同。 “北地王少年睿智,此乃利国利民之策,今下如若施行,可缓解耕牛不足之难!”崔琰赞同道。 张虞暗暗称奇,他对张漳的关注不多,没想到张漳竟如此聪慧。遂下意识看向郦嵩,怀疑郦嵩为张漳出谋划策,但见郦嵩满眼的诧异与欣喜,于是放下猜疑,毕竟耕牛之事可是自己忽然提及。 张虞不动声色,说道:“小子进言有理,杜令君稍后可与诸卿商讨一番,看有无可行之处。” “诺!” 见弟弟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年仅尚小的张洛脸上露出不快之色,但又怕父皇见怪,遂又只得憋在心里。 在君臣闲暇谈话时,荀攸递上一封军报。 “陛下,汉中有捷报传来!” “是何捷报?” “郭淮假迎亲之名,夺取了白水关,今孙夫人正在遣送长安路上。另徐晃已命赵昂率武都郡兵赶赴白水关,王凌率兵南下米仓道,为偏军先锋。”荀攸说道。 “好!” 张虞浏览书信内容,大为满意说道:“白水关为巴蜀祸福之门,今破白水关,离兵入巴蜀不远矣!” “葭萌关地形特殊,为白龙水与嘉陵水相汇之所,能与白水关互相呼应。今白水关失守,葭萌、剑阁为蜀人之依仗。如能破剑阁,则巴蜀传檄能下。” 贾诩捋须而思,说道:“但诩闻人言,剑阁之险非比寻常,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徐晃率军南下,而蜀人屯重兵于险要,我军恐会受挫于剑阁。” 张虞持信思虑良久,说道:“公明与伯宁欲出金牛、米仓二道入蜀。然朕恐蜀人闻朕兴兵南伐,必悉其精锐,北阻金牛据我。敌必思地险而我军难至,若能出其不意,直驱门户破关,则蜀人自溃。” 说着,张虞踱步思量,吩咐说道:“徐晃大军如至葭萌或剑阁之间,则分兵向东,疏通米仓山险道,以便满宠兵入巴中。而满宠若至巴中,则破巴郡,西至广汉,直取蜀郡。若两军不得进,令徐晃抽调五千精锐,抄平阴小道,陷江油,驱成都。” “遵命!” 说来奇怪,自邓艾开辟出阴平小道灭蜀之故事后,历代中原政权灭蜀多走阴平道。如蒙元下成都,便是分兵阴平;明灭明夏,明军奇出阴平。 对张虞而言,他虽偏向于邓艾所走的阴平小道灭蜀,但也知道邓艾灭蜀成功关键在于钟会的大军在剑阁牵制住姜维,并且后续蜀兵抢占险要失败。 因此他给南征大军制定方略里,让徐、满二将先行用兵,尽可能扰乱蜀人的防线。及待必要之时,分兵阴平奇出成都。 张虞谓左右笑道:“朕虽未在巴蜀,但却知是役必灭孙蜀。” 见张虞自信满满,群臣无不愕然。 “陛下何以为证?”钟繇好奇问道。 “且看兵事!” ps:260章王肃与张肃名字弄错,容我联系编辑修改! 第二百七十六章唇亡齿寒 - 暮汉昭唐 - 周府 南郡,油江口。 江畔,一座小城拔地而起,数以百计的舟舸停泊于岸口,兵民人头攒动,‘刘’‘汉’旗帜卷风摇曳。 自刘备席卷荆南四郡以来,为了更好统治四郡,或说为了控制长江航道,故而并未将治所安置于长沙郡,而是安置于油江口。 油江口为油江与长江的交汇口岸,与北岸的江陵城相隔上百里。因此屯兵油江口,能对上游百里外的江陵形成军事压力,以便荆南四郡的物资能凭江水转运。 故本仅百来户的油江亭涌进数万兵民,刘备为此花费大量人力扩修新城,并命名为‘公安’。 今蜀中使者费观受孙权之令,在成都乘舟顺江而下,经几日的飘流至公安,持信求见刘备。 州府内,刘备坐于榻上,浏览孙权所写求援信。费观恭敬而立,神情中充满了谦卑。 刘备搁下书信,揶揄说道:“昔与孙君联盟,我与朝廷共遣使西进。然孙君为求安逸,自诩唐室宽厚,背汉而投唐。今唐人南征,孙君何不秉持旧念,遣人呈表于张虞,求效吕布、陶商归附之举?” 对孙氏欲祸水东引的策略,刘备打心底不满。今大难临头,蜀中上下有求于他,刘备又岂能不嘲讽揶揄一番? 费观不卑不亢,说道:“昔君兄遇刺身亡,新君仓促继位,唯恐唐人骤而进犯,故不得不向唐人示弱。如实而言,孙君谓兵将言,长江山下为唇齿,若唐人移兵西征,蜀中为求自保,需遣水师东出,援吴楚以拒唐人。” “净说好听话!” 张飞不满说道:“若非唐人南征巴蜀,你主又岂会向我荆楚求援?” 费观硬着头皮,说道:“旧时之事难以分说,但唐人背信弃义,夺取白水关,令我军民上下愤慨。孙君力主抗唐,欲拒敌于剑阁,为国清除污秽。故念使君英豪,辅佐汉室,方使楚地。三家唇亡齿寒,望刘君不计旧事!” “你~” 张飞口出怨言,却被刘备伸手所打断。 “翼德!” “君远道而来,料想已是疲惫,可先退下歇息!”刘备让人带费观退下,说道:“今出兵之事,容我三思一番,再与先生回复。” “多谢使君!” 及费观告退,刘备看向堂内文武,问道:“蜀中危机,诸卿有何见解?” “蜀中有危,又非我荆南有危?” 张飞嘟嘟囔囔,说道:“何况唐人南征蜀中,离我荆南有上千里之遥,我军舟舸莫非能飞到巴蜀不成!” “翼德见识浅薄尔!” 刘备感慨说道:“南方诸雄凭长江以据中国之敌,今蜀中如若被唐人所夺,将与敌共享长江之险。因此费观所言不无道理,三家唇亡齿寒,蜀中亡则荆南险!” 刘备态度明朗,他有意出兵救援巴蜀。毕竟他虽揶揄费观,但却也知长江上下三家诸侯唇亡齿寒。如果让张虞夺取巴蜀,长江舟舸顺流而下,配合荆州水师,彼时将无天险能阻止唐人进军的脚步。 “正方有何见解?”刘备踱步了下,问道。 “禀主公!” 李严考虑少许,说道:“仆以为唐人南征巴蜀,于我荆州有利。江陵为大江重镇,遏大江上下,使君如欲北伐建功,不可不下江陵。而今唐人大军在西,荆州诸郡空虚,故是乃我军用武之机。” “荆州原都督本为徐晃,徐晃乃中国名将。今张虞为图蜀中,调其出任南征大将。今文聘守南郡、黄祖守江夏,襄阳由郝昭都督。” 李严兴奋说道:“郝昭者,勇而寡谋,其之兵谋武略不及张、徐、满、郦四将。故今乃用武之机,主公北伐江陵,破郝昭之军,围下江陵,荆州指日可待!” 张虞返回长安时,命徐晃都督荆州诸军事。但及称帝时,考虑到南征巴蜀与荆州问题,遂调徐晃回长安,荆州都督便由郝昭出任。 与张辽、满宠、徐晃、郦嵩四将对比,郝昭大军团作战能力无疑算弱。但胜在郝昭为人稳重,不太容易出差错,而且长安与荆州相隔武关道,往返沟通方便。 刘备沉吟说道:“我闻张辽都督中原,若荆州危急,恐会率兵西援。故欲出兵伐江陵,曹操若能兵渡淮河,以牵制中国之军。时唐人精锐在巴蜀,新降之众在中原,江陵援兵难至,何愁不能破城?” “主公英明!” 李严拱手说道:“今可应诺费观,并遣使者与其一并东行江东,以唇亡齿寒之语劝曹操出兵中原。” “善!” 刘备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令诸将聚集兵马,北伐江陵。出使朝廷一事,有劳德枢东行。” “遵命!” 刘备答应费观之求,欲趁唐军大军不在江北,出兵北伐江陵之事不提。今在长安城内的唐朝君臣对曹、刘出兵,其实早有议案。 紫辰殿内,荀攸用细杆指着舆图,说道:“征蜀大军诸部已至汉中,徐晃率万人先至白水关,余者兵马陆续抵达;王凌在孤云山修筑粮营,以为辎重中转之用,而满宠所部尚在途中。另据蜀人军情所报,敌寇以徐琨为主将,今至剑阁坐镇。” 说着,荀攸看向张虞,说道:“蜀中道路崎岖,欲等大军齐至前线,恐需等待至下月。”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蜀中用兵以辎重运输为首,若雍州民众征调不足,可征调关中民众南下。或是分段转运,由关中民众运粮至汉中,再由雍州之民运粮至粮阁中存储。” “陛下,臣暂不为蜀中兵事而忧,但为荆、豫二州军事而虑!”荀攸说道。 张虞注视舆图,问道:“公达莫非担心曹、刘会借机出兵荆、豫二州?” “然也!” 荀攸说道:“豫州虽有大将军坐镇,但曹操为沛郡人,中原初定不久,恐有乡族呼应曹操。荆州与刘备分治,今精锐在蜀,刘备势必北伐。而郝昭新任都督,旧时云从大将征讨,今统帅大军,恐非刘备之敌。” “刘备者,枭雄也!” 郭图说道:“其用兵多年,麾下关羽、张飞为虎熊之将,不容小觑。郝昭虽说性情稳妥,但少统大军。故以慎重考虑,不知陛下是否另调大将接任?” “不妥!” 贾诩说道:“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先是更替徐晃,今再更郝昭,岂不一年之内,连换二位都督,上不知兵,下不知将,必有兵败之险!” “何况兵事未启,孰知郝昭兵略强弱?”贾诩反问道。 “是啊!” 张虞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动手指扬向贾诩,微沉嗓子说道:“朕征战十余年,败四方之敌,可谓略知用兵之事。郝昭随朕征讨天下,乃是军中宿将。而刘备用兵狡诈,诸将非彼之敌。然郝昭胜在沉稳,凭用兵谨慎,扎营有度,便能以此拒刘。” 张虞不指望郝昭能击败刘备,不管怎么说刘备始终是名将守门员。能有把握必胜刘备者,毋庸置疑乃当世一流名将。故张虞对郝昭目标很清晰,帮文聘守住江陵城,卡住长江咽喉重镇。 说着,张虞思虑几许,吩咐说道:“传朕口谕于郝昭、文聘,江陵城池高险,若刘备兴兵进犯,断不敢举兵强攻,而会行围困之计。故令文聘坚守不出,以耗刘备所部士气。而郝昭屯兵当阳,令骑挑之。刘备撤军,诸将弗追,不出半岁,刘备自退!” “遵命!”赵咨持笔抄文。 因与刘备同事过,故张虞对刘备用兵风格颇有了解。刘备能被冠以名将守门员称号,自然有几份本事。如刘备用兵偏好声东击西,或是示弱设伏。 因此刘备最头疼的对手,无疑是防守反击性的将领,如陆逊、司马懿之流。依据刘备用兵偏好,张虞换上善守的文聘、郝昭二将,足以让刘备在江陵吃瘪 第二百七十七章亲者痛,仇者快!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四月,唐军九万大军齐至汉中,徐晃领六万出金牛道,满宠领三万出米仓道,另有负责辎重转运民夫十余万,故唐朝诈称五十万大军南征,蜀中兵民由是震恐。 孙权齐发六万至北道,徐琨领兵四万屯剑阁、葭萌二关,另由孙河、吴景领兵两万屯于阆中至充国之间的嘉陵江。 在两军即将对垒时,蜀中使者费观与刘备使者程秉并至金陵,向朝廷献上文书,并向曹操请求援兵。 金陵,丞相府。 曹操眉头紧皱,语气中充满些许佩服意味,说道:“昔孙权遣使通好,并献亲妹结亲。故以为张虞将会先征孤,未料张虞竟如此狡诈,令迎亲之军夺取白水关,大军直击巴蜀!” 张虞奇袭白水关,不告而宣的战术让曹操颇是敬佩。 当然了,曹操最佩服张虞的一点,便是先向巴蜀下手,而非向吴楚用兵。在孙权的哄骗下,张虞能够反其道而行,战术忽悠孙权,扬言向吴楚用兵,实则紧盯巴蜀,突袭了白水险关。 如果张虞受孙权蛊惑,不先南征巴蜀,而是征讨吴楚,唐人胜负难说。然今张虞先伐巴蜀,扬长避短之下,反而影响了天下格局。毕竟如让张虞拿下巴蜀,孙、曹两家与之同享长江天堑,将会处处陷入被动之中。 “明公!” 刘晔说道:“唐军突袭巴蜀,以巴蜀一家之力恐难久持。使者费观所言不无道理,三家同享大江,是为唇亡齿寒之关系。吴失下游,则南楚危;南楚失中游,则吴蜀惧;蜀失上游,则吴楚难存。故今断不能让唐人夺蜀,否则吴楚危矣!” “孙权拒剑阁以守,刘备出兵江陵,孤又岂能坐视不管!” 顿了顿,曹操问道:“出兵方向,不知诸位可有见解?” “北伐中原!” 鲁肃不假思索,说道:“丞相为沛郡人,今唐人大军远征巴蜀,中原寡有兵马,唯张辽所督三州军士,盖仅数万之众。丞相出兵十万之众北伐,直取淮北诸郡。唐人大军回援,丞相则能与张虞决分天下。胜则席卷中原及海滨,败则退守淮南及长江。” “丞相,鲁祭酒之言不可纳!” 刘晔沉声说道:“今夏时虽说水涨,舟舸能直达中原。然及秋冬时诸水衰退,吴舟难留中国,时辎重不济,必被唐人所破。故以晔之见,需先夺取荆州,行全据长江之策,而非与中国强争中原。” “荆州,刘备所欲取之地!” 鲁肃说道:“我军如若西进,恐与刘备反目!” “何须畏惧刘备?” 刘晔言语咄咄逼人,说道:“刘备举州之军方才两、三万之众,安能据唐人于江北?故以晔之见,不如趁机兼并刘备,后夺荆汉,再吞巴蜀。” “呵呵!” 一向好脾气的鲁肃人冷笑了下,说道:“外敌南征巴蜀,今不思北伐中国之策,却在暗谋荆州,不畏令人耻笑?” “小盗者拘,大盗者为诸侯,诸侯之门,义士存焉。昔者恒公小白杀兄入嫂而管仲为臣,田成子常杀君窃国而孔子受币。故成者为首,不成者为尾。君不识此语哉?”刘晔毫不退让,反问道。 “卿之所为无为亲厚者所痛,而为见仇者所快。” 鲁肃说道:“昔长平之战,赵求于诸侯,诸侯拒援。赵亡时,诸国同亡。今敌征巴蜀,若不能令其撤军,反而互相兼并,岂不利于唐人。” “非也!” 刘晔说道:“刘备兵少将寡,难以成事。故不如率军西进,先夺南郡。南郡归附,北有重镇,荆南四郡可收矣!” “明公,肃以为凭我一家不足以御唐,需留刘备为援!”鲁肃再次强调说道:“故刘备暂不可图,需待天下稍安之时。” “兼并四郡,再夺南郡,能出数万强兵,听候丞相调遣,为何不能御唐军?”刘晔说道。 “非~” 曹操招了下手,示意鲁肃、刘晔二人停止争论,问道:“文若有何高见?” 荀彧捋须沉思,说道:“二君所言皆有道理,然同有不足之处。以鲁君之言北伐淮北,时张辽屯重兵于重城,大军受挫城下数月,水衰则兵退,不能久屯于中原。如此番出兵,恐得胜而不能得地。” “依刘君之语西伐荆州,丞相大军征江陵,如不兼并刘备,纵然得胜,但江陵却独城难守。若兼并刘备自强,令唐人得势,如巴蜀被唐军所下,则形势去半矣!故西征伐荆州,恐得胜得地却不能得势。” 荀彧作为战略大师,目光长远能看到曹操选择不同而带来的结果。 如北伐中原,因淮北水系水位受季节影响大,因此曹操即便能得胜,但大概率难以守住胜果;如取荆州,因刘备的关系,如果不兼并刘备,取胜的果实可能被刘备窃取;若兼并刘备,恐会让唐人得利及兼并巴蜀。 “无完备之策?”曹操问道。 荀彧说道:“周瑜英豪杰出,胸怀大略。昔劝丞相兼并刘备,故今不如招周瑜问话,看是何决断?” “周瑜何在?”曹操眯眼问道。 “今在巢湖操练水师!” “招周瑜入京!” “诺!” 周瑜投靠曹操之后,凭借征讨山越的功绩,屡次升迁,并得到大量封赏。今周瑜官拜将军位,可谓深受曹操喜爱。 巢湖距金陵不远,水路仅四百里之遥,故周瑜至金陵仅花了约三天的时间。 “瑜拜见丞相!” “坐!” 曹操热情迎接周瑜,问道:“公瑾,孙权与刘备使者齐至金陵,劝孤出兵讨唐,而孤同有此念。然出兵地多有商议,或有言征荆州,或有言伐豫州。但因各有利弊,故甚是难断……” 曹操将鲁肃、刘晔二人的见解悉数说了出来,并加以荀彧的分析以供周瑜参考。 “何如?” 周瑜沉吟许久,拱手说道:“禀丞相,瑜窃以为刘子扬之策可行!” “何出此言?” “依鲁肃之见,谋图淮北诸郡,纵破敌军,能留人固守。但地势陆通,骁骑所骋,今时得之,唐人后来必争,虽七八万人不能守。” 周瑜说道:“而荆州不同,其重镇有二。一为江陵,二为襄阳。如能下江陵,则大江无忧,尽被丞相所有。而若有襄阳,则能以襄阳为基业,北伐中原。故对丞相而言,今下在于夺江陵,兼并荆南,以为自强。” “至于唐人征巴蜀,依瑜之拙见,如能成则半年内有分晓,若不能成则一年内必撤军。且江陵为荆州重镇,丞相举兵伐之,唐人必会震动,张虞岂会不调兵马来援,并与丞相争锋。” 曹操摸须而思,问道:“若江陵下而孙权亡,当如何是好?” “兼并刘备,令大将守南郡,猛将驻白帝,乃至江州。时令全柔父子率游兵万人,循江上下,应敌所在,而臣为丞相前驱图襄阳。如不能成,退还江陵。以白帝、江州遏上游之敌,中游以江陵阻强敌。丞相坐镇淮南,以寿春据唐军。” 周瑜信心满满,说道:“如此,何忧唐人进犯?何赖刘备守荆州?且刘备为蛟龙,如得风雨必为大患。如他投唐,则危及丞相,故不能以心腹待之。” “那江陵未下而孙权亡,又当奈何?” “同图刘备!” 周瑜给出同样的答复,说道:“夷陵处于中流,为吴楚之西门,受敌二境。夷陵失守,则敌舳舻千里,星奔电迈,荆南难存。敌据江陵,而我有夷陵,弗为惧也!” “故有江陵则图襄阳,无江陵又失巴东则守夷陵。有夷陵门户,上能拒巴蜀水师,下能慑荆汉舟舸,故乃倾国必争之地。” 周瑜战术水平在与曹操对答中展露无疑,图谋刘备其实不是上策,然对于立足江东的政权而言,若想抵抗中国的征服,不夺取荆州则是做不到。而图谋中原则如周瑜所言,没有十万之众守不下淮北诸郡。 曹操露出意动之色,问道:“试问如何图谋刘备?” 周瑜迟疑少许,说道:“丞相膝下有女或可嫁于刘备,时令刘备至军中赴宴迎娶,丞相困而囚之。刘备被擒,关、张受命,荆南四郡不战而降,丞相兵不血刃可得荆州。如巴蜀波折,丞相或许能窥探益州!” 说着,周瑜问道:“仅不知丞相舍得爱女否?” 曹操笑了笑,说道:“刘备虽说年长,但却为英雄之辈,孤怎会舍不得?” “穷尽长江之策,有赖公瑾谋画了!” “愿为丞相效力!” 第二百七十八章呼朋引伴,防微杜渐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四月,米仓道,山阴亭(今南江县)。 满宠率军从南郑出发,跋涉三百余里,翻越崎岖山道,方才抵达地势稍微平缓的山阴亭。 山阴亭因位于大巴山脉中,天气虽说谈不上热,但雨水却是丰富。故大军初至山阴亭时,天便忽降大雨。而考虑雨水天泥泞难行,满宠遂在巴江畔扎营。 帐外,雨水哗啦啦下得不停,啪啪打在帐篷上的声音清脆可闻,雨水裹挟的凉气穿透入帐内,令人为之清爽。 “雨水甚大,不知军中防水何如?”满宠问道。 “禀将军,仆将军库修于高地,另凿小渠以防积水。而军中粮草、弓矢、巾帛等辎重也亦尽数入库储藏。”军需官贺瑾说道。 满宠点了点头,说道:“天色稍晚些,我与你共巡库营。” “遵命!” 贺瑾应了下声,便赶紧向属下使眼色,让他回营提前准备好。毕竟满宠性严在军中出了名,其不仅体现在军法的执行上,更是落实到一系列细节中。稍后巡查如果库营有失,轻则棍棒上刑,重则砍人脑袋。 在满宠了解军中布置情况时,披着蓑衣的斥候至帐外求见。 “今下可有探得军情?”满宠招斥候入帐,问道。 “禀将军,经众人深入汉昌探查,得知蜀人屯重兵于剑阁、阆中,今汉昌仅有数千兵马固守城隘。”斥候说道:“守将为甘宁,旧为锦帆贼,自投孙氏麾下,以勇略出闻名于益州。” “汉昌地形如何?” “北高而南低,自北向南斜,故巴江能流经汉昌。县内多为平坝、丘陵,尤其至汉昌起,周围寡有险峻高山,但山陵层层相迭,是为南下巴中之险要。”斥候说道。 柯比说道:“汉昌为米仓道之要冲,今蜀人屯兵于阆中是为何意?” 满宠踱步至舆图前,沉吟良久,说道:“阆中为蜀中中转之地,东连汉昌,西及葭萌。敌屯并于阆中,无非令我有后顾之忧,不敢越汉昌而入巴。” “而南郑至汉昌有上六、七百里之遥,大军粮草转运不便。时我军重围汉昌,敌军随时机变,令我难以专心攻城,彼时受挫于城下,旷日持久则粮草不济,无粮则我军必撤矣!” 对巴蜀北部地理,满宠功课做得很足。今知蜀军布置情况,便知蜀人用兵之意图。 如阆中为葭萌与汉昌之中,而汉昌为米仓道上重关。因此南征唐军难以绕行汉昌,如果一旦绕行汉昌,那么阆中之兵东行,便能截断唐军的退路。 唐军为了解决后顾之忧,必须先敲掉固守汉昌的甘宁所部。但阆中离汉昌不远,可先消磨唐军锐气,必要时再挥兵向东,与疲惫的唐军决分胜负。 不仅于此,如果唐军击破汉昌,顺巴江直至宕渠,那么阆中之军兵向东南,能够将唐军拦截于宕渠。或是东取汉昌,逼唐军折返回援。若唐军破汉昌,西取阆中,则蜀人将能凭嘉陵水与之对峙。 故阆中若非险要,否则巴西郡治岂会安排于此? “敌以汉昌为饵,屯兵于阆中,不知将军有何方略?” 明白蜀军意图,柯比瞧着舆图上众关隘,眉头微皱,问道。 满宠微微摇头,说道:“今下未至汉昌,尚无应对方略。” 说着,满宠看向张鲁,问道:“我闻张君旧时治汉中,麾下部曲多在巴中,巴夷杜濩、朴胡、袁约皆依附足下。而賨人勇健好斗,天性劲勇,如能依附我军,下三巴易异!今张君重返旧地,能否召集旧部,以为呼应我军?” 当初孙策北伐汉中,张鲁召集麾下诸部抵御。击退孙策所辖兵马后,张鲁遂依附于唐朝。 彼时袁术与袁熙、袁谭等诸袁蟠踞中原,张虞故仅能遣兵委官于汉中、上庸二郡。而留在巴中的巴夷因无力顾及,张虞遣人册封杜濩为巴西太守、朴胡为巴东太守,袁约为巴郡太守。 孙策无法容忍巴夷盘踞,遂遣兵进剿三人。三人兵败而逃,率部众逃入汉中,依附于郭淮。今下南征巴蜀,三人率部数千从之,在满宠麾下听令。 闻言,张鲁从马扎上起身,说道:“禀将军,杜、朴、袁三人为巴夷君长,名声显著于巴中。如宕渠賨人李虎、宣汉賨人李黑与三人交好,并倾服鲁之教义。今令三人招抚二李及诸賨,必有巴人举兵呼应。” 满宠微吟少许,说道:“招引巴人之事,有劳张君遣人奔走。” “賨人君长或有贪图名利者,不知将军能否拨下钱粮,或授于官爵?”张鲁问道。 满宠不假思索,说道:“爵至列侯,官至中郎将,另予君千金,不知足否?” “足矣!” 张鲁说道:“有金有官,賨人君长岂会不依附于我唐室!” “善!” 且不说满宠在江阴亭屯兵,今孙权采纳法正之计,率两万新募兵丁至阆中,都督前线军事。 阆中,郡府。 “使君,徐晃大军至白水关,今先锋前至葭萌。徐琨都督诸将屯于葭萌、剑阁之间。” 吴景指着舆图,说道:“唐将满宠至山阴亭,由甘宁守汉昌,遏米仓要道。如敌击汉昌,阆中之军可援。我与伯海(孙河字)欲以汉昌坚城耗敌锐气,及敌疲惫之际,再出精锐袭之。” 孙权沉吟少许,问道:“甘宁可信否?” “可信!” 孙河补充说道:“守汉昌以阻唐军之策,为甘宁所献之计,其并请命出镇汉昌。” 孙权不太了解军事,遂看向了法正,问道:“军师有何见解?” 法正蹙眉说道:“正闻张鲁随行军中。张鲁为天师道师君,部曲多在巴中。故二位将军之策虽好,但正恐唐人会引诱賨人叛乱。賨人若叛,则巴中不宁;巴中动荡,则恐危及汉昌。” “这~” 吴景迟疑了下,他们在考虑布置时,仅考虑到地理、关隘问题,对賨人则是少有顾及。毕竟之前效忠张虞的巴夷已被剿灭。 “愿听军师指教!”吴景请教道。 法正望图而思,说道:“賨人易受挑拨反叛,为震慑山中賨人,可遣兵马至宕渠坐镇。” 说着,法正看向孙权,说道:“宕渠不失,汉昌在手,另有阆中之军为援,唐军断然不敢轻犯。及唐军南下,使君可分兵北上,抄掠米仓粮道。粮道有失,唐军久持必败!” “尽依军师之言!” 法正继续说道:“使君,葭萌虽为两江汇聚之所,为要冲之所在。然葭萌与剑阁之间,地形复杂,小道纵横。以正之见,使君不如令徐将军弃葭萌,专心固守剑阁。” “若固守,其与而固守剑阁,因百里山道崎岖,兵马无处下地。时四万大军分屯小道,敌寇纵有十万之众亦不得过。” 孙权沉吟少许,问道:“葭萌若弃,岂不让唐人兵锋直达剑阁。如剑阁告破,则蜀中危矣!” “使君有所不知,如固守葭萌,其与剑阁距有百里山道。如唐军抄小道,截断葭萌与剑阁联络,遣兵急攻关隘,则恐葭萌关难守。”法正指点舆图上的剑阁,说道:“若守剑阁不同,因山道百里崎岖,兵马难以下营,唐军得关无用。” “我军四万守剑阁,则唐军十万之众不得过。时四万之众分数千守关隘,余部分屯山中险要,敌军不得抄掠小道,兵马受挫于剑阁,粮尽则必撤。及唐军撤时,葭萌、白水二关孤悬于蜀,使君出兵便能复收。” 法正军事谋划能力堪为汉末一流,或能与荀攸、贾诩等人一较高低。他所说唐军绕行葭萌与剑阁关中间的山道,击败守备关隘的蜀军不是没有可能。宋灭后蜀时,宋军便采取如此计策,最终击败了固守葭萌关的后蜀兵马。 经一番考虑,孙权说道:“且依军师之语,令徐琨撤至剑阁,将葭萌让于唐军!” “诺!” 顿了顿,孙权鼓励众人,说道:“唐军虽号称五十万,但实计校之,唐军所将兵民,不过二、三十万之数,究极兵丁将校约十余万人。十万之众南下,而我出兵八万凭险固守,何愁不能退敌。” “况费观书信传来,言刘备答应出兵。今与刘备使者东行,拜谒曹操,求其出兵中原。时曹刘两家如若出兵,三家之合不下二十万之众。中国之兵不过二、三十万,今半数在益州,中原稍有异动,唐军必因内忧而走。” 第二章等明天补上 - 暮汉昭唐 - 周府 今天码字状态差,第二章码了很久没好,只能等明天三更补上。《暮汉昭唐》第二章等明天补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九章后宫不得干政(1/3) - 暮汉昭唐 - 周府 四月,随着唐、蜀两军齐至前线,战线有了较大变化。 金牛道上,郭淮为先锋,兵至葭萌时。蜀军依法正之策,徐琨率军弃守葭萌,撤至剑阁固守。让出上百里的山道,既进一步拉长唐军的粮道,又将兵马布置于剑阁一线的险要小道中,强化了金牛道防线。 见蜀军不战自撤,令郭淮大为疑虑,遂入驻葭萌而不进,以防蜀人在蜀道中设伏。及徐晃率大军至,前探剑阁关地形,见剑阁如传闻中险峻,绝非人力所能所破,遂令徐晃大为忧虑。 深虑之下,徐晃暂令郭淮前驻险要修营,而他与诸军屯于葭萌关,欲与众人商略用兵之策。 在徐晃受挫于剑阁时,与之一同进军的满宠北阻于汉昌,思考破敌用兵之策。 蜀、唐两军暂在金牛、米仓二道对峙时,曹、刘为牵制唐军,皆召集兵马北伐。 如刘备倾出兵马三万,渡江包围江陵,其企图夺取南郡以控长江。 曹操所图甚大,采纳周瑜、刘晔之见,决意先争荆州,兼并刘备,窥探巴蜀,穷极长江。 为了牵制张辽,曹操让袁熙、袁尚二人率旧部北渡淮水,袭扰徐州海滨。并留夏侯惇守寿春,以阻张辽趁扬州空虚南渡淮水。 中原既有兵马牵扯,曹操召集江东大部六万之众,乘舟西进,直向荆州。时封周瑜为江夏太守,以曹仁、周瑜为前督,率万人击夏口。 见曹军兵至,黄祖出城应战,水师被周瑜所破,率败军退守夏口,命人急向郝昭求援。 郝昭见曹军兵向荆州,恐与刘备合流,水令斥候八百里加急,将军情急报于长安。 继而,郝昭依照军情,先令李通南下援黄祖。而他召集王威、黄忠、韩晞等将至当阳屯军,等候张虞后续军令。 郝昭加紧军令送至长安时,虽仅花了几日,但时间已至五月。 五月初二,长安。 “荆州急报!” 枢密院收到急令,遣吏直送至宫中。因携急报,甚至能在宫中走马,余者官吏见之,无不避让道路。 在急报送呈时,张虞正在宫中听王霁对孙仁的埋怨。 “既入宫为妃,便应知尊卑。然孙姬不识礼数,于殿内布列剑婢,孤命其撤之,竟敢言语顶撞。”王霁抱怨说道:“若不惩治,岂不令孙姬跋扈,大失我新朝威严!” 孙仁被迎娶入宫后,便与王霁产生冲突。王霁因觉得孙仁陪嫁婢女太多,不符合宫中规矩,有意令其削减。孙仁不满王霁的要求,遂令婢女持剑列道,吓退奔走婢女。 王霁亲自带人前往,自以为凭皇后身份能震慑住孙仁。不料孙仁不鸟王霁,依旧令侍婢佩剑悬刀,立于殿道两旁,纵是自诩胆大的王霁亦是被吓得魂不附体,恐孙仁便会怒而拔刀。 但王霁又恐孙仁耻笑自己,遂犹豫半响,令人唤孙仁出殿迎接。孙仁持弓披甲出门,拜谒王霁,并请王霁入殿议事。见两边剑婢森列,王霁犹豫半响,最终寻以借口离开。 离开后,王霁内心愈发羞怒,遂找到张虞,希望能得到张虞的支持。 “孙仁年少无知,深受父兄宠溺,今有布列剑婢之举,既有莽撞无知,又是忧虑自身安危。但无论如何,顶撞皇后,布列剑婢,实乃宫中禁忌。”张虞沉吟少许,问道:“不知殊岚欲如何惩治?” 王霁说道:“罢妃嫔之位,贬为才人。并令孙仁裁撤剑婢,不准于宫中佩剑。” 说着,进一步解释道:“今唐、蜀交兵,敌寇之女为妃嫔,恐不合时宜。另婢女多达百人,恐有死士伏于其中,效行刺客之举。昔孙策遇死士刺杀,今太子年幼,陛下不可不备。” 见王霁规劝有理,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孙氏虽说顽抗,但若破北道险关,诸郡传檄而下。时蜀中人心浮动,孙氏早晚必降。而孙仁为孙氏嫡女,深受孙坚、孙策宠爱,孙氏及旧部如降,可用孙仁以安抚孙氏,故今不宜刻薄。” “因此可暂留妃嫔之位,然剑婢不可留,需去剑裁人,以平宫中诸人之心。不知皇后以为何如?” “且依陛下之意!” 见张虞心情甚好,王霁试探问道:“渭儿封于苦瘠之地,不知陛下~” 话没说完,张虞的脸色板正,说道:“昔周封诸侯用于屏中国,今朕效旧制尔!” “既为国制,岂能擅改?” “后宫不得干政,皇后无需多言!” 见张虞脸拉了下来,并告诫她不得干政,王霁不满说道:“既然如此,陛下当初创业,何以与我参谋大事?” “彼一时,此一时。昔平天下,今治天下!” 当年张虞远征四方,授予王霁权利是为不得已之事。如今中国太平,秩序自上到下在搭建,张虞必须强调秩序,让权利得到合理分配。 两汉时期,后宫之所以干政频繁,本身就是有制度性的原因。依照两汉制度,天子每五天都要去问候太后,向太后汇报国家大事。因此后宫向天子施加压力,从而获取到政治利益。 如汉武帝初登大位,搞了一个建元新政,因与窦太后的利益与理念不符,于是令汉武帝废除新政,并逼御史大夫赵绾、郎中令王臧二人自杀。因有窦太后心理阴影,最终让汉武帝在晚年时搞出去母留子的骚操作。 为了杜绝唐朝出现后宫干政之事,张虞必须从制度上废除。今不准让王霁干政,便是张虞在维护为他所创建的制度。 当然了,完全杜绝后宫干政,几乎是不可能之事,毕竟外戚势必会出现。但通过制度上的废除,却能让后宫丧失干政法理基础。 见张虞态度强硬,王霁语气放软,说道:“陛下既创大业,岂能不留富贵于诸子?” “为一隅之王,建功立业,便是留富贵于子嗣。”张虞说道:“诸子外封时,朕自有安排。” 在夫妻二人对话之时,急报终送至宫中。 张夯趋步入殿,说道:“陛下,枢密院有军情急报。” “巴蜀?” “荆州军事!” 张虞神情微微严肃,看向王霁说道:“后宫之事,由皇后自理。军情大事,朕不敢不问。” “陛下慢行!” 告别王霁,张虞疾步速走,至紫宸殿接见荀攸、贾诩二人。 少许,及张虞至殿中,荀攸、贾诩二人起身行礼。 “免礼!” 张虞问道:“荆州有何紧急军情?” 荀攸递上军报,说道:“据江夏军报,言曹操率舟舸西出荆州。黄祖率水师迎战,被周瑜所败,遂退守夏口城。” “刘备悉出兵马围江陵,今曹操率大军至荆州,曹、刘两家合兵,恐非郝昭所能御。荆州形势大变,陛下宜当应变!” 张虞浏览军情,眉目微凝,说道:“本以为曹操会北出中原,不料今为救援巴蜀,竟与刘备同征荆州。” 在原有设想中,刘备伐荆州,曹操征中原,故让张辽坐镇豫州,郝昭接任徐晃守荆州。而今曹、刘同征荆州,倒是让张虞原有安排落空。 “二卿有何见解?”张虞问道。 “禀陛下,荆州重镇无非江陵与襄阳,江陵控大江,有江陵则能远图南楚。今贼人欲凭大江而阻中原之众,二家联合必谋江陵。” 荀攸说道:“以攸之见,陛下宜遣兵南援荆州,断不可令刘备夺取江陵。或能调张辽率兵支援荆州。” “张辽暂不妄动!”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张辽坐镇豫州,都督三州军事,乃是威慑淮南之用。今曹操出荆州,可令张辽渡淮,以为图谋淮南。另选将以援荆州,与郝昭共解江陵之围。” “不知陛下有何大将人选?”荀攸问道。 “郦北院何如?” 贾诩说道:“中国大将以郦、张、徐、满四将为重,今三将另有军务,唯郦大将军留于京师。” “郦嵩?” 张虞负手踱步,说道:“朕恐郦嵩智略浅薄,非曹、刘二人之敌。” “荆州人事复杂,名声浅薄者不足以安人心。若郦北院不能南下,今恐由陛下亲征。而陛下需居长安,调度荆、益军事。”荀攸说道。 “陛下,郦将军用兵或虽不如曹操,但郦将军善纳良言。且吕布旧与其同事,未闻矛盾滋生之事。故郦嵩出征,能合诸将矛盾,更能令吕布从征。”贾诩劝谏说道:“荆州降将众多,非名声显赫,能服于人者,莫能胜任!” 四将之中,郦嵩武略不及张辽、徐晃,军谋不及满宠。昔败于张郃,便是贪功冒进。但郦嵩并非无可取之处,自败于张郃以来,郦嵩善纳属下之见,不敢独断专行。另外郦嵩为人脾气友善,一直以来能团结麾下诸将。 如今曹、刘联军共取荆州,张虞不敢奢求郦嵩击败二人,但却认为如果军略应用得当,未必不能击退二人。故张虞只得希望郦嵩能复刻当年退袁绍之役。 张虞考虑一番,决意寻人辅助郦嵩,遂看向贾诩,问道:“若用郦嵩出征,朕难以安心,不知文和能为督军从征,参议大军军事否? “陛下既信在下,臣岂敢不从!”贾诩领命道。 张虞满意说道:“今诏郦嵩入宫,朕授机要于他。” “遵命!” 第二百八十章国中无大将,郦嵩挂帅征(2/3) - 暮汉昭唐 - 周府 “陛下!” 郦嵩披穿官服,轻步入殿。见张虞与贾诩、荀攸二人指点舆图,遂拜行君臣之礼。 “臣郦嵩参见陛下!” “伯松来得正好!” 张虞上前拉住郦嵩的手,说道:“曹操、刘备兴兵伐我,兵锋直指江陵。黄祖兵败退守夏口,文聘坐守孤城。郝昭屯兵当阳,不敢冒进。今虽不知二贼兵马,但以朕粗料,敌军兵马少则六、七万,多则十余万。” “荆州诸部兵马合计四万余众,今时兵力恐难与敌寇较量,故朕欲调兵马南下,以御二贼大军。然张辽在豫州,满宠、徐晃远在益州,国中可堪大用者,唯伯松一人也!” 说着,张虞笑眯眯,问道:“昔不用伯松征益州,便是专为今日之事。不知伯松可敢受领重任,出兵为国御敌?” “陛下既有吩咐,纵刀山火海,臣亦在所不辞!”郦嵩虽内心忧虑,但脸上神情却是不畏,肃声说道。 “善!” 张虞指着舆图,说道:“江陵城固粮足,文聘麾下兵有万人,周围平坦辽阔,利于骑卒驰骋。假令敌围江陵,因城高险峻之故,累月方能修械。且城北临水,南邻江,水陆通达之所,敌寇大军难以断绝,盖敌欲断内外联络,必绝北道,以阻援军南下。” “是故卿统兵南下,首在通道,次守营垒,末退敌寇。不知伯松知否?” 郦嵩点了点头,说道:“臣已记下,江陵城固,短促难破。我援军分敌兵力,便能拖延敌寇破城。久围城池而不破,敌寇迟早撤围罢兵。” “大体如此!” 张虞蹙眉了下,说道:“出征之后需多听贾军师参谋,不可冒然用兵。如蜀中告破,敌寇兵马自退!” 之前有言,张虞不指望郦嵩能击败曹、刘联军,其能拖延二军围困江陵进度便可。因为蜀中胜负半年内自有结果,而蜀中一旦告破,那么曹、刘联军失去围困江陵的意义,且需担忧巴蜀上游之军,故迟早将从江陵撤军。 因此,张虞让郦嵩出征做好了两手准备,其一,看能否用坚守逼退联军;其二,利用夺取蜀中之势令联军不得不撤。 “遵命!” 听有贾诩随军参议,郦嵩扬起笑容,向贾诩拱手说道:“有劳贾先生了!” “不敢!” 张虞让郦嵩坐下,说道:“吕布善将骑,今闲居京中,随君一并出征,不知伯松以为何如?” 郦嵩沉吟了下,说道:“吕布与曹操结有生死之仇,今随大军出征,当有裨益!” “善!” 张虞看向赵咨,说道:“既然如此,下诏郦嵩为扬州牧,都督荆、扬军事,假节,任征南都督。吕布以大司马之官,出任征南副都督。贾诩以枢密院副使之职,领征南中军师。” “诺!” 赵咨持笔撰写诏书。 稍微安排了下从征将领,及抽调几部军兵马出征,三人便陆续告退。 望着郦嵩的背影,张虞微叹了声。今国中无大将,只得由郦嵩挂帅解围,只希望郦嵩别像汤和挂帅西征明夏一样就好。 明初时,天下基本一统,朱元璋挂念旧情,为让身为中山侯的汤和能封国公,于是让汤和都督大军西征,与陕西南征的傅友德配合。结果明灭明夏之役中,傅友德、廖文忠立下大功,而汤和仅打下一寨,气得朱元璋大骂汤和怯弱。 汤和自知理亏,辜负了朱元璋的好意,遂上疏求罪。朱元璋于心不忍,大度赏赐汤和良田万亩。过了几年,朱元璋以累积汤和功勋为由,方让汤和进为国公。 历代开国功臣中,难免有些功臣依靠与开国皇帝关系亲近之故,方才留名于世。张虞希望郦嵩靠谱点,以免后世有人因此非议自己。 且不说因荆州大变之故,张虞以郦嵩为大将,吕布为副将,率匈奴及殷、海、豫三州兵马南下,约步骑三万之众。今南征巴蜀之军因受阻之故,穷则生变,故渐有破敌方略。 汉昌,唐军营寨。 大帐内,张鲁向满宠汇报,说道:“将军,经仆与杜、朴、袁三君奔走联络,賨将李虎、李黑二人愿意起兵。然今蜀将章曼率军移镇宕渠,二人恐非章曼之敌,故望将军能否遣兵南下,以为呼应賨人举兵。” “分兵南下?” 柯比皱眉说道:“我军围汉昌,敌大军屯阆中。今分兵取宕渠,岂不有利敌军各个击破?” “是啊!” 王凌说道:“我军兵马虽有三万,但闻敌寇屯于阆中之兵约有四万。今分兵至宕渠,兵少则无用,兵多则若弱军,恐会被阆中之敌趁机所败。” 满宠瞧着舆图,淡淡说道:“但若能下宕渠,疏通巴江上下,进能袭扰沿江诸城,退能专心围汉昌。” 说着,满宠看向众人,笑道:“何况此番用兵得当,或能诱蜀人出兵,以便我军破敌!” “不知将军之意是?”王凌疑问道。 满宠负手踱步,慢悠悠道:“蜀人西守剑阁,东固汉昌。然汉昌相比剑阁而言,有天壤之别。故我军为偏军,敌又屯阆中,其军意在图我。我今分兵南下宕渠,大营兵马空虚,诸君且说蜀人是否会出兵谋我?” 柯比恍然大悟,说道:“将军欲分兵南下,诱蜀人谋取我军大营。敌军离城之时,便是我军取胜之际!” “大体如此!” 满宠笑道:“敌军若按兵不动,我军趁机下宕渠。而若出兵袭我,将能断绝南下大军道路,一役而破我军。时偏军败退,徐晃所将大军安能不撤?” 满宠准备拿自己当诱饵,以便阆中蜀军出击。而他将能趁蜀军离开营之际,击破诸部蜀军。 当然了,兵败的风险不小。一旦大营被破,不仅柯比所率南下大军将无路可撤,满宠所率偏军将无力为徐晃分担兵力,那么是役南征将会无功而返。 “这~” 帐中几人面面相觑,似乎都觉得满宠此计太险。 王凌拱手说道:“将军之计是为良计,但恐用兵凶险!” “用兵安能不行险?” 满宠感慨说道:“陛下出征前,谓我与徐将军,蜀道艰险,兵马进退不便,何况军粮、辎重等物?人负马驮,劳民伤财,故是役用兵超半岁,军粮便恐不济。彼时若无进展,可思撤军矣!” “我军三月入蜀,四月至汉昌,今对峙数十日,延期至五月。本月无计可施,拖至六月之时,彼无进展,时至七月将思撤军事宜。故因诱敌出击,乃不得已之计。” 伐蜀最大的问题渐渐突现出来,南征诸军不能像在中原一样长时间对峙。今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破敌之计,突入巴蜀地区,得到本地的辎重补给。 王凌沉吟半响,说道:“将军,不如暂将消息传于徐将军。徐将军为南征主帅,我军决意虽能弗受徐将军调度,但今关乎兵败之事,不可不与之商议。况徐将军受阻于剑阁,其麾下兵众,或愿配合我军方略。” 满宠考虑少许,觉得王凌所说内容颇有道理,说道:“王上庸所言不无道理,今让候骑传信于徐将军,看徐将军是何言语。” 说着,补充说道:“徐将军若无异议,此番可由柯将军率万人步骑南下宕渠,余者诸部随本督留守大营。” “诺!”众人应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复行奇计(3/3) - 暮汉昭唐 - 周府 葭萌关,唐军中帐。 “满伯宁欲分兵征宕渠,自留大营围汉昌,欲诱阆中之军袭营,借机击破蜀人,以瓦解巴地防线。” 徐晃将书信交于左右浏览,问道:“然此计虽好,但恐敌人识破。若大营被破,南下之军归路断绝,偏军兵败撤军。而我军独木难支,亦不得不撤军。” “不知诸君之见?” “将军!” 郭淮拱手说道:“今下形势焦灼,我军受阻剑阁,难以进图蜀中。若无计破敌,我军迟早撤军。故淮以为副督之计可行,我军或能趁阆中之军袭击副督时,潜出精锐顺江而下,夺取阆中城,以来呼应满将军。” “不妥!” 张丰说道:“嘉陵江虽可通舟,水急路险,如不克捷,还路甚难。今不如遣兵以援副督。” 张丰为张虞族弟,在张虞率军远征四方时,常年负责京畿地区的军务。而今天下稍安,为了让张丰建功封爵,张虞遂让张丰随军出征。 “道路险峻,敌寇莫能料,故出击必胜。”郭淮反驳道。 “阆中城高,一时如不能下,剑阁兵至,我军兵马必是覆没!”张丰回怼道。 “肃静!” 徐晃示意二人安静,看向随军参谋田丰、郭嘉二人,问道:“二君足智多谋,不知有何高见?” 田丰捋须而吟,说道:“蜀中地形不比中原,兵众之优不及地利。旧时,丰以为用兵当持稳,但今受挫之际,用兵宜用险,以求击破蜀军。故丰以为副督之策可行,但具体细略或可深究。” “至于我军~” 田丰犹豫半响,说道:“丰暂无良计,然奉孝似有奇计,将军不妨一听。” “哦?” 徐晃目光投向郭嘉,问道:“不知郭军师有何计策?” 郭嘉整理思绪,反问道:“将军可记得陛下口谕?” “岂敢忘记!” “陛下口谕,蜀人闻我军南征,必悉其精锐,北阻金牛、米仓二道,以拒我师。彼必谓地险而吾兵难至,若出其不意,抄平阴小道,陷江油。”徐晃惊奇问道:“君请命探查小道,莫非今有所得?” 郭嘉说道:“嘉以重金聘募蜀人,潜出山水之间,探查阴平小道。时武都羌人闻知,求金上报言白龙水上溯,有阴平小道能入巴蜀。需先行六、七百里无人地,至江油关,经德阳亭,兵袭涪城。” “时涪城离成都三百余里,奇兵出德阳,直袭敌寇腹心。时孙权督阆中,阆中之军赴汉昌击满宠,阆中无兵可用。徐琨兵马必还赴涪,则将军将能趁胜进夺剑阁;徐琨兵马不还,则奇兵将能大乱蜀中。” “故嘉以为,可令满督行分兵诱之计,以分散阆中之兵。将军拣选精锐,配以胆略之将,奇出阴平小道,必能有所得。” 巴蜀与北部联通的道路,不单单金牛与米仓道,包括阴平正道。只不过阴平正道与武都郡连通,起点为白水关,终点为阴平。而阴平小道则是正道中分岔出的小道,其中水谷之所皆为羌、氐人的生活区域。 其中,江油关所防备之敌,长期以来是生活涪江上游的羌、氐部民。故阴平小道虽说寡有人知,但绝非无人知晓。郭嘉稍微遣人探查,便大体能知阴平小道路线。 听郭嘉阐述之意,徐晃说道:“以郭军师之意,令满伯宁诱敌,分散阆中之兵,以便我出奇兵出阴平。而不论其兵败与否,我军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如能下涪城,摧毁徐琨之军,或是大乱蜀中,蜀人便会大溃!” “然也!” 郭嘉微微颔首,说道:“蜀人所恃无非蜀道之险,我军一陷涪城,二降成都。蜀人大乱,孙权无可奈何,必献军而降。” 徐晃蹙眉说道:“计策虽好,但出奇兵多险,恐无胆略之将敢舍性命,为国家以博胜负。” 话音稍落,郭淮趋步出列,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淮岂畏生死?今为国家,淮愿率精锐袭出平阴,夺取涪城,断剑阁还蜀之途。” “某愿统兵前往!” 张丰自觉郭淮话里有话,好似在讥讽自己,遂果断出列,请求率兵同往。 相比单纯的张丰,郭淮纯粹是为了个人前途。自他父亲郭缊去世,张虞与郭氏的联系愈发得弱,唯依靠他年少追随张虞的情谊。而今征蜀乃是将领建立功勋之良机,他必须把握住机会,才能腾跃而起,封侯授爵,光祖耀祖。 见张丰、郭淮愿领兵前往,徐晃大喜过望,然考虑到张丰官职虽高,但无领兵经验,遂说道:“深入敌境,如不能破敌,大军断联于蜀中,故二位将军惟有破敌,方能率军建立奇功。否则兵败身亡,是为必然之事。” 张丰顿感压力袭来,问道:“今袭行阴平,当携辎重否?” “兵贵神速,千里袭人,辎重沉重,岂能速行?行军迟缓,敌若闻之,必有戒备。故弃辎重,轻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郭嘉正色道。 见张丰面露难色,迟迟不语。高顺自思一番,从马扎上起身,说道:“顺为陛下效力起,至今已有十余年。所将之军号‘陷阵’,今破蜀远征之事非陷阵精锐不能胜任。故顺不才,愿领重任,为陛下分忧,为国家解难。” “善!” 徐晃看向张丰,问道:“高将军为宿将,今请兵出征,不知将军愿辅否?” “愿辅高将军!” 张丰内心压力骤减,常年镇守京畿无事,竟让他一时适应不了残酷的战场。故今高顺愿意出任主将,张丰岂会不愿,更何况高顺官职比他高! 而高顺主动请缨,一是觉得张丰若为主将,难以胜任阴平主将之位;二是想多建功勋,以求多封爵位。毕竟打一仗少一仗,如不能在天下一统前多建功,等天下太平了,将校立功的机会几近于无。 “好!” 徐晃拍案说道:“既然如此,本督授精兵两万于左将军,携三十日口粮,以万人为前驱,万人负口粮。张丰为副将,郭淮、赵阜二人率军从征。此番能否取蜀破敌,尽在将军一人!” “遵命!” 高顺言语微沉,拱手领命。 第二百八十二章孙权的野望 - 暮汉昭唐 - 周府 五月,阆中。 校场上,新募蜀兵在军官的督促下,勤练列阵之法。 因蜀中富裕,新兵们所兵甲竟为一流水平,盾、刀、矛、弓样样俱全。甚至连其中的披甲率不低,百人之中能有三十人至五十人披甲,甲胄中铁甲、皮甲均等分布。 “蜀中兵丁性温,不及楚兵轻悍,欲成强兵非日月操练不可!” 孙权巡视军阵中的蜀卒,说道:“今大敌当前,需依仗老卒锐士,而新兵能摇旗呐喊便可!” 吴景说道:“蜀兵虽说羸弱,但巴夷却是剽悍善射。先君在时,于涪陵募三千巴夷为兵,巴夷善弩,所向无前,屡破强敌。先兄在世南征,巴夷大破恶蛮,杀俘甚众!” 孙权微微点头,感叹说道:“惜兄长骤崩,巴蜀动荡,今不能广募巴人从军。是役之后,当多招巴中汉夷从军,勤以操练必能为益州砥柱。” 益州闭塞,寡有军事袭扰,因此蜀人非优质的兵源。而相比蜀人而言,生活在三巴区域的汉蛮因时常冲突,故民风算得上轻悍。 是故割据巴蜀的政权,欲想保证军队战斗力,需要依靠三巴区域的兵源,吸纳巴人从军入伍。而历史上,敢于北伐的蜀汉政权在巅峰时期,大量巴人被征辟从军,以维持军队的战斗力。 法正说道:“吴楚出兵十万伐荆州,今唐军又受挫剑阁、汉昌于多月,依辎重、粮草转运之艰难,早则下月,晚则七月,唐军将生撤军之念。时唐军撤走,使君整改军伍,提拔良将,将能大振兵卒。” 孙权自觉兵事进展良好,笑道:“唐人背盟袭白水,方有今日之急促之势。故唐人撤军时,可择金牛、米仓二道险峻修城。及敌寇复至,凭层层险关足以据敌,彼时与曹、刘二家联盟,另有精兵守关,未必不能割据巴蜀。” 因兵事进展顺利,孙权度过初期的焦虑,且随着曹操、刘备二人率军北伐江陵,孙权忧愁得以排解。转而开始期待击退唐军后的情况,并与属下闲聊畅想。 在君臣聊天之时,侍从趋步急报。 “禀使君,汉昌紧急军情!” “何事?” 孙权有意识向大帐走去,问道。 “据甘将军上报,敌将满宠忽分兵南下宕渠!” “分兵宕渠?” 孙权神情微惊,与法正对视了眼,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军师可知满宠用意否?”孙权问道。 法正沉吟少许,说道:“宕渠多賨人,昔张鲁归降时,巴中群夷沸腾,争先投靠张虞,濩、朴胡、袁约三人受封为三巴太守,大扰巴中诸县。先兄遣兵进讨,虽击破三人部众,平息巴中动乱,但三人却率余部逃至汉中。” “满宠从米仓道入巴,三人岂会不随军征讨?” 孙权若有所思,说道:“此番满宠分兵宕渠,可是招引賨人反叛?” “应是如此!” 法正蹙眉说道:“满宠分兵南下宕渠,招引巴中賨人反叛。今巴中暂无大军,仅章曼率数千人坐镇。一旦唐军深入巴中,群夷受招骚乱,非章曼一军所能平。” 说着,法正感慨道:“满宠能为中原名将,果有出众之处。今受挫于汉昌城下,却能因势用兵。如宕渠被夺,賨人惊扰巴中,则巴西非我军所能有!” “那今分兵宕渠,以讨深入巴中之唐军?”吴景说道。 “或是可行!” 孙河应和说道:“南下唐军兵少,我军遣大军征之,必能有所斩获。时袭扰之军兵败,动摇大营人心,兼辎重紧缺,唐军不日便撤!” “不知军师可有高见?” 孙氏君臣已至大帐中,法正盯着舆图上兵力分布图,忽而问道:“南下唐军兵力多少?” “约有万人,敌将柯比统率!”侍从答道。 闻言,法正凝思的脸上露出笑容,似有计策暗藏于胸,问道:“不知诸君,可有闻围魏救赵之策否?” “岂会不知!” 孙河说道:“昔庞涓击赵,赵危,向齐救援。齐军击魏,以庞涓撤军,时于途中伏击,遂大败魏人。” 说着,身为宿将的孙河似乎意识到什么,问道:“军师莫非欲令我军击满宠,逼南下之军回援,而暗遣兵马于半途伏击,从而击破唐人?” “彩!” 吴景点头赞同,说道:“唐军皆为征讨四方之精锐,故分兵往宕渠,兵少则易败,兵多恐敌惊觉。今行围魏救赵之策,逼唐军回援大营,半道伏击,当无失矣!” “军师智谋精妙,景佩服至极!” “呵呵!” 见众人仅猜中第一层,法正不由得意笑了起来,说道:“围魏救赵仅为其一,我今之意实图满宠。满宠分兵下宕渠,其大营守备略空。我军如能突袭大营,击败满宠,不仅能大败唐人,更能断绝退路。” “而满宠败走,南下之军无路而归,徐晃独木难支。不出多日,知满宠大败而走,徐晃必会撤军,巴蜀之危自解!” 法正的野望岂会满足于击败南下之军,其自然想一举夺取唐军大营,从而逼降南下之军,及大破唐军。 此言一出,孙权大为振奋,说道:“军师计策深远,南下唐军非大部,今败之难改大势。但若能夺取大营,满宠败走汉中,唐军士气大丧,则南征之军必撤!” 吴景问道:“欲破唐军大营需大军前往,今兵马既围大营,安有余兵伏击南下唐军?” “分寡兵设伏,延缓唐军回援行程便可。及大营告破,回援唐军无能为也!”法正自信说道。 “有理!” 孙权沉吟良久,赞同说道:“敌军大营为胜败之关键,如能夺取大营,唐军归路断绝,将降我矣!” 顿了顿,孙权问道:“二位将军可有异议?” 孙河摇了摇头,说道:“军师智谋深远,若使君以为可行,今愿听候差遣!” “愿候差遣!” “善!” 孙权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军师之计施行,此行突击唐军大营,务必击败满宠,挫唐军之兵锋!” “诺!” 孙权军事能力虽说不行,但绝非无优柔寡断之辈。今有击破满宠的希望,他果断采纳法正之策,决意率阆中之军出击。 时阆中有蜀兵四万,孙权本欲亲自率军出征,但在左右的劝说下,选择留守阆中,而法正因关心军事,于是随孙河、吴景二人一同出征。 四万蜀军中新老兵卒各半,于是拣选兵卒,留老弱五千守阆中。三万五千人分出两千精锐阻击南下唐军回援,余者三万三千人在孙河、吴景的带领下,向唐军大营开拔! 阆中距汉昌约有两、三百里,军队轻装行军,虽说快则三、四日能至,慢则四、五日能至。但新兵行军缓慢依旧让人头疼。 “打完这一仗,你等便能归家了!” “击破唐贼,不仅有酒有肉,更有钱粮封赏!” “唐贼不足两万人,而我军有三万多人,优势在我啊!” 骑卒策马于队列两侧,鼓舞行军缓慢的新兵。因长时间呼喊,嗓子都有些哑了。 新兵在鞭子与画饼的激励下,士气稍微振作,继续向前赶路。 见行军缓慢,多有军士渐渐脱节,黄盖多有忧愁,趁休息之际,寻上领军的吴景、孙河等人。 黄盖说道:“新兵不及老卒善走,今急速行军,恐老弱将留后。而若与老弱并进,恐行军声势浩大,被唐军斥候所察。” 吴景明白黄盖之意,说道:“公覆所言不无道理,新卒不宜与大军并行,今不如精选精锐万人,由伯海与君先行,察唐营之纰漏,看能否率军夜袭,而我率大军后行。 孙河看向法正,问道:“军师之意何如?” 法正沉吟说道:“我闻唐军临江扎营,精锐可绕行渡河至东岸,趁敌不备,率军渡江突袭。而大军袭西营,分唐军之兵力。另让甘宁率军出城鼓噪,既壮我军声势,并随机用兵。” “军师深谙兵法!” 孙河采纳法正、吴景之见,精选精兵万人先行,留下二万余人的大军交由吴景、祖茂统率赶路。 第二百八十三章谋划之内,预料之外 - 暮汉昭唐 - 周府 大巴山脉纵横东西,故河流呈南北流向。阆中位于嘉陵江侧,汉昌位于宕渠水(巴江)侧,两城之间虽有山岭层层为阻,但其中河流小道交错其中,冲刷出平坦的河谷。 而因为大巴山脉的外延区域,高低地势差不大,故有不少巴夷生活在这片区域。 历史上,刘邦被封为汉王,为了还定关中,大规模招募巴中賨人为兵。故终西汉一朝,賨人享受经济优待,其中巴渝舞乃刘邦平关中时,见賨人歌舞壮观,令乐府改之。 及至东汉时期,随着汉王朝对巴地统治的加深,分宕渠水以北,在米仓道的出口河谷设汉昌县,意为‘汉室昌盛’。 故汉昌与阆中之间,自有道路通行。今经三日的行军,以孙河、黄盖为首的蜀军万人兵马潜行至巴江上游,并偷偷渡过巴江,至东岸山谷中隐伏立营。 是日黄昏,孙河收到吴景所部的消息,于是亲自带人前去侦查。 登山隔江眺望,却见唐军营寨立于山水之间,南面便是汉昌城。而江水经由唐军营寨时,巴江水面宽敞,约有一百二十余步,江水蜿蜒缓流。 “满宠营寨布设严密,但东营临江却是少人!” 孙河望着唐营中飘起的炊烟,脸上浮现出笑容,说道:“之前军情上报,言唐军大营严密,而今分兵南下宕渠,大营不复旧时之严密。我军如若突袭,可从此渡江,横击敌军东营。敌营寡备,必被我军所破!” “巴江一百二十余步,江水辽阔,恐难跋涉渡江!”黄盖说道。 “公覆有何见解?” 黄盖指着江面,说道:“山中多木材,今可连夜造筏。明日天明前,令兵卒乘大筏渡江,至东北河滩上岸集结。平旦之时,天色微亮,便猛攻西营,敌寇猝不其防,我必能取西营!” 黄盖与孙河皆为吴楚人士,对造竹筏渡江之事非常熟悉。故稍见巴江江水,及结合昨天渡河的情况,便已知眼下合适的渡江方法,及从何地渡江。甚至连竹筏数量,今下都能评估出一二。 说着,黄盖看向孙河,问道:“明早,大军能按时到否?” “连夜兼程,明早应能赶至。”孙河沉吟了下,说道:“纵大军不能齐至,精锐必能率先赶至。整日鏖战,及新卒赶至,将能趁势击之,并一股而破敌寇。另有甘宁之军,三面围击,必能一举破营。” “走吧!” 见侦查差不多,孙河低声说道:“下山回营,以免被唐卒发觉。” “好!” 一行人隐藏行踪,静悄悄下山,生怕被渡江砍柴的唐卒发现。 回到简陋搭建的营地,孙河反复向潜游渡江的斥候确认情况。得到一致的答案,方才召兵议事。 “黄盖!” 孙河神情严肃,说道:“你领本部兵马造大筏,今夜悄悄运至江边,及午时后渡江,探明敌营情况。平旦时,你为先锋急攻东营,我率兵马与君并击。” “遵命。”黄盖应道。 交待了一些事,孙河又至黄盖身侧,用手重重拍了下肩膀,说道:“先君创业不易,你我为先君老臣。少主新立,唐人背盟袭我,今危难之时,劳将军奋兵一战。” “请将军安心,盖必以死而报孙氏之恩!”黄盖正色道。 孙河、黄盖各回本部,连夜安排属下打造木筏,准备口粮、兵甲,以用于第二天的猛攻。 午夜后,黄盖率三千兵马先至巴江侧,口衔枚,身裹布,用百架竹筏偷渡至西岸。竹筏返回东岸,孙河在夜尽十刻时率部渡江,先后将七千兵马偷运至西岸。 时万人兵马伏于唐营的东北方向,甚至因担心离唐营太近,直接潜伏于巴江中,并借江水声隐藏声响。而唐营军士因东面临江,在守卫上大为松懈,没有多少兵马巡察,加之夜黑风高,竟没发现渡江的孙河一部。 万人蜀军齐至时,天色已到了平旦。 随着忽然作响的号角声,黄盖所率三千兵卒猛得从黑暗里冒出,众持刀盾、弓弩及长矛。前排兵卒借势冲至营门前,欲将鹿角、拒马挪开。 忽见蜀军袭营,东门唐卒大为震惊,先是响起紧急的鸣金声,之后便有淅淅沥沥的箭矢飞出。 “哈哈!” 黄盖披甲冲锋在前,见东营空虚,无多少兵丁驻守,顿时大乐。 出征突袭前,黄盖心中颇有担忧,毕竟唐军慓悍,敌将满宠又威名在外。今时虽知敌寇分兵南下,但难免担忧突袭不成。今随着先锋冲入大门,让黄盖再无忧虑! “杀!” 黄盖振臂高呼,指挥军士冲杀入营。 随着唐营急切的鸣金声响彻军营,唐兵纷纷从昏睡中醒来,急忙抄刀披甲迎战。虽说被蜀军猝不及防袭营,但唐军兵卒凭借丰富的经验很快作出反应,其中满宠平日的布置格外关键。 如设营时,满宠要求每校之间需要隔断,如拒马、鹿角等防御工具,甚至有每军之间应挖掘壕沟,以备不时之需。 故蜀军突袭大营时,虽杀入了东门,并驻扎在东营的兵马造成混乱。但诸部兵马凭工事暂稳下来,甚至能以此接纳败逃的兵卒。 一时间,各种人员奔走,军营中喊杀声此起彼伏。 今唐军大帐内,满宠已从睡梦中惊醒,听取各部传来的军情,经由他的一番军情分析,果断觉察出蜀军有备而来,来势汹汹,有一股夺营之趋势。 “蜀军竟来如此迅速!” 满宠握拳捶掌,神情中既兴奋,又隐藏些担忧。 他以自己为饵,诱蜀军兵马出动。但他没想到蜀军来得这么的快,甚至从东面夺门杀入营中。而今若是搞不好,怕不是自己英名将会毁于一旦。 “将军,蜀军兵马猛攻东营诸部,今是否向东营派遣兵马?”阎圃慌张问道。 “容我三思!” 满宠神情冷静,让左右不要发声吵闹他。 负手踱步深思,忽在半响之后,满宠停下脚步,沉声说道:“令中军兵马备战,西营军士列阵,东营军士向西急撤,转驻至山上西垒!” 病假 - 暮汉昭唐 - 周府 最近,我媳妇心脏心悸频繁,看了两家医院都没明病因,今天带她到福州看病,大体要住院做有创检查病因,所以可能要请两天假! 望谅解!《暮汉昭唐》病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再请一天假,明天更新! - 暮汉昭唐 - 周府 老婆昨晚手术,今天住院恢复一天,明天回家正常更新。《暮汉昭唐》再请一天假,明天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四章关键 - 暮汉昭唐 - 周府 “都督,东营虽说骚乱,但诸部阵脚尚稳。今弃守东营,岂不动摇军士人心。况当下天色渐明?” 见满宠弃守东营,参军阎圃诧异说道。 满宠神情冷静,说道:“敌军本在西,而今东渡巴江来袭,料夜袭之军非大军。而今之所以敢于平旦夜袭,其大军必在不远之地,欲一鼓作气而败我。执着固守东营,敌寇大军如从西来,岂不将西山垒让于敌?” “故不如聚大军于西山垒,凭山垒之险以据敌,待柯比率军回援。及援军至,里表并发,足以破敌矣!” 满宠以自己为饵,诱蜀人围击大营,而他岂会没有防备? 之前有言,大营夹立于山水之间,为了能立于不败之地,满宠在西山设垒。一旦遭遇敌寇大军进攻,兵马撤至西山固守,足以御蜀人大军,以候柯比兵马的回援。 至于柯比大军,之前虽说明目张胆南下,但柯比为了配合大军,遣少数兵马大张旗鼓南下,而他却率精锐主力伏于中途,等候满宠的召唤。 “既然如此,是否点烽火示警?”阎圃思索了番,问道。 “可!” “诺!” 随着满宠的军令下达,东营敲响弃营的鸣金声,尚与蜀军艰难搏斗的东营兵卒放弃厮杀,在将校的带领下,一窝蜂朝着中军开放的通道撤离。见唐卒撤军逃亡,蜀人兴奋高呼,欲趁胜以破中军。 然中军兵卒有备,在满宠的指挥下,中军精锐早已列阵,前树大盾,错立长矛,形成大方阵。因唐军经验丰富,及接应的中军守卫严整,逃亡的兵卒未有冲击方阵,而是朝队列的两翼撤去。 “射!” 见追击蜀卒杀至,弓手冲至前头,一波箭雨落下,前方惨叫声顿响。 前排百余名勇士,人人披重甲,手持刀斧、长剑,目光凛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稍整齐了下队列,百余名唐卒墙列而进。 “杀!” 见追击的蜀卒散乱,猛得一声爆喝,唐卒拎长刀跻身涌入人群。 没有任何的多余,一刀干净利落挥下。一颗头颅高高飞起,刀刃带起大量鲜血! 与此同时,唐卒身上铁甲遭到数杆长矛捅刺,金属的碰撞、磨擦声直钻人耳,继而唐卒生恐铁甲被刺穿,于是赶忙挥刀横扫,将数名蜀卒击退。 “杀!” 抓住机会,与同僚纵身杀入,再度横刀挥砍,鲜血飞溅间,又引起一片惊呼。 百余名勇士几乎人人与之相同,靠得一手好武艺,正面厮杀,将追击的蜀卒杀得哭爹喊娘败退。 “收兵回阵!” 因担心追杀蜀卒,导致阵型涣散,中郎将刘异遂急声呼喊,并令左右摇旗指挥军士。 “报! 在整军之余,侍从趋步而至,汇报道:“满督有令,命我率部暂时固守,稍后由西营将士掩护我军撤至西山垒。” “好!” 少许,败退的蜀卒在黄盖的召集下,又卷土重来,与上次相比,蜀卒受黄盖激励,人人奋勇,朝唐卒杀去。 时天空稍亮,蜀唐两军狭路相逢,刀矛往来,箭矢纷飞,死命搏杀,不甘后撤。 从天微亮杀至天明,直到东营败卒在西山垒整军,满宠方才向刘异下令,让他率本部兵马撤军,由王凌所领西营兵马接应。 “杀!” “唐人败退,诸子追击,杀敌者有奖!” “王锦杀贼二人,升一爵,赐田百亩。” “张商杀贼一人,记功一次,赐田五十亩。” 唐军的撤军令蜀卒大为振奋,将校为了鼓舞兵卒,不断派侍从宣读立功兵卒的功绩。而蜀军兵卒们争先追击,生怕错失了立功的机会。 望着追击兵卒,孙河大喜说道:“连破数营,我军势不可挡,胜败即在今日。再遣人催促大军加快速度,让甘宁率本部兵马出城呼应。” “诺!” 之前担忧不能取胜,孙河迟迟不敢让甘宁率部加入战场,而今随着东营、中营两大营兵马败退,如能让甘宁加入战场,或能一鼓作气破敌。 很快,按耐不住的甘宁带领已经集结的兵马从城中杀出,直击城外的唐军营垒。而因满宠聚兵屯垒的方案,甘宁轻易夺取了无人看守的的营垒,并顺利与黄盖所率的追兵汇合,与之并击西营接应唐卒。 唐营中喊杀声震天,两军依托营垒厮杀不停。 在离唐营外的十五里处,蜀军两万多兵马正在路上,很快就收到孙河、黄盖突袭唐营顺利的消息。 “军师,捷报!” 吴景策马寻上法正,笑道:“伯海、公覆昨夜渡河,并在平旦突袭唐营。鏖战至今下,唐军两失两寨,仅有西营未下。伯海急催我军,与之并击唐军!” 说着,吴景盛赞道:“满宠若败,唐军重创,徐晃不战自退,皆赖军师之计啊!” 法正谦逊说道:“些许小计,能破唐军,当赖诸将士用命!” 顿了顿,法正说道:“今下满宠虽说负隅顽抗,但我军需尽快赶至,以免夜长梦多。” “善!” 吴景大笑几声,挥鞭前指,沉声道:“诸部舍辎重而进,务必在午时与唐军交手。今夜大捷设宴,畅饮酒肉!” “诺!” “将军有令,舍弃辎重,今日破敌,畅饮酒肉!”候骑喜悦奔走,催促兵卒们尽快赶路。 有了吴景的吩咐,众兵卒纷纷丢下辎重,仅保留甲胄与兵器赶路,让较为缓慢的步伐快了不少。 随着蜀军大部不断逼近,受命探查的唐军斥候很快发现军情,并将军情上报于参军阎圃。 今满宠在垒上,观望东侧唐营中的战事,时不时与左右将校指点。而参军阎圃收到军情后,急忙找到满宠。 “斥候紧急来报,果不出都督预料,蜀人大军从西向而来,似欲与今下蜀军并击我军。”阎圃压低声音上报。 满宠眉头微皱,问道:“敌寇数量多少?” “暂不知!” 阎圃迟疑了下,说道:“然依据目测,蜀军兵马远超万人。” 闻言,满宠冷笑了下,设:“夜袭兵马近万人,又有近两万援军呼应。前后累计举发兵马有三万之众,可见蜀人吞我之心。然今诸部兵马齐至,倒方便我一举破蜀。” 沉吟了下,满宠说道:“命王凌分批撤至西山,我令兵马掩护接应。诸部齐至山垒,修缮山营,储蓄泉水、小溪,凭此与蜀军相据。及柯比兵至,敌军士气松懈,居高临下,便能一举破敌。” “诺!” 眼下既确认蜀军目标,那么满宠便依计划行事,准备依托西山作战,利用居高临下之优势,消磨蜀军士气。等待柯比兵马至,便能反包围。 而在唐军逐渐撤至西山垒时,孙河、黄盖差不多看出满宠的目的。之前一系列的撤军并非溃败,而是有目的的将兵马聚至西山,欲与他们打持久战,并且在大军赶来前占据优势。 “满宠果为中原名将!” 孙河称赞道:“知我军渡水夜袭,便能料到我军大部将至,聚兵固守西山。而今大军将至,又有山垒为障。” 说着,孙河感叹说道:“今破唐营,方是小胜一番。能否破敌登山而进,击破山中唐军,方能说覆没满宠大军。” 黄盖望着山上布防的唐卒,说道:“今唐卒警戒有备,而我军厮杀、奔走一日疲惫,不如命兵卒先休息。及大军复至,再并力登山破敌不迟。” “黄将军,满宠先前命柯比率兵南下。今若不能速破,恐柯比会率兵回援!” 甘宁从前线返回,急切说道:“故以宁之见,今当趁势突进,力求一鼓破敌。” 孙河沉吟少许,说道:“唐军不宜小觑,今突袭大营以来,唐军训练有素,作战骁勇。眼下据有山势之利,无备登山强攻,恐会反遭兵败。” “可是~” 甘宁的话被黄盖打断,黄盖笑道:“兴霸有所不知,柯比南下之军已被法军师所料,今有精锐伏击回援兵马。纵柯比能击败伏击之兵,彼时我军早已击破满宠。故今休整片刻,反而有利兵马恢复士气,以便下午登山击贼!” “惭愧!” 闻言,甘宁放下心中担忧,说道:“之前尚有小觑军师胆怯,不敢与唐人厮杀。而今看来,乃是在下智浅才疏,不能知军师深意!” 今下战场局势逐渐分明,满宠设计诱敌出击,而法正看出满宠之意,顺势围击满宠,并且派出兵马伏击柯比所部,故可以说柯比决定是役的胜负! 第二百八十五章计谋 - 暮汉昭唐 - 周府 满宠与柯比的联络非依靠候骑传播,而是特意布设烽火,在每山岭间留兵布设简陋的烽火台,以省去候骑奔波的时间。毕竟山岭联绵,道路奔走不便。烽火台点火联络,半个时辰内足以将消息传递到柯比手上。 巴江畔,平州亭。 数名賨人在巴江上捕鱼,神情悠闲,有说有笑,好似为生活在本地的百姓。 忽然,一道浓黑的孤烟从山岭上直飘,烟火直冲云霄,二十里内清晰可见。捕鱼的賨人瞧见孤烟,神情骤变,互相呼喊沟通了一番,由一人上岸骑马而走,直奔十余里外的河谷内。 今河谷内,数千兵马沿谷道扎营,人声鼎沸,战马嘶鸣,赫然便是南下宕渠的柯比所部。 候骑疾步入帐,向稳坐中帐的柯比上报。 “禀将军,烽火台狼烟起,大营传唤我军。”候骑跪地而道。 闻言,柯比放下舆图,不假思索,说道:“烽烟为号,便是大营受袭之消息。传令诸部,立即返程回援。” “将军,是否先遣骑卒探查,看大营军情如何?”弟弟轲逖醒道。 自柯比归降以来,其家族部落整体投靠张虞。其弟苴罗侯早年先亡,而今三弟轲逖凭借善弓骑,长兵略等特点,成为柯比的左右手。 “可!” 柯比看向侍从,说道:“你率十人先行探查,如有异常,速来报我!” “遵命!” 很快,在柯比的军令下,诸部兵马迅速集结完毕,舍弃辎重,携带兵甲,急驰赶往大营。 在柯比前往大营的途中,大营战事正陷入焦灼之中。 甘宁、吴景、孙河等人率兵齐列大阵至山下,三万蜀卒列阵数重,将西山垒上不足两万的唐军包围。而唐军虽被困于山上,但却无畏惧之色,反而斗志昂扬,各个视危急乃难得建功之机遇。 为了击破唐卒防线,蜀将调动了五千精锐兵卒,分成三个波次,展开了如潮水般的凶猛攻势。 先是箭矢交错,继而长矛戳刺,两军在山坡上爆发激烈的交战。 “杀!” 刀疤脸的唐卒一矛刺出,将一个惊恐不已的蜀卒刺中。 一脚猛踹,蜀卒顺着山坡往下翻滚,甚至沿途带倒躲避不及的蜀卒,引起小范围的骚乱。 “将他们击退!” 疤脸唐卒经验丰富,抓住机会带着几名兄弟借地势反冲锋,抽出腰间佩刀,跻身入人群中挥砍。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杀,根本不畏气势汹汹的蜀卒。 不知被人砍了几刀,捅了几下?疤脸唐卒不仅没因伤势而胆怯,反而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愈发张狂。跃入人丛中,环首刀卸刺入一名蜀卒的腹部,未来得及拔出,一贼便挥刀砍来。唐卒不退反进,竟挤身拦住那人的手,用头上的兜鍪重撞敌寇脑门。 重重一撞,两人晕乎乎,脸上尽被鲜血所覆盖。 那蜀兵拼死抵抗,唐卒凶性爆起,不计后果再次猛撞蜀卒,之后凭下意识抽出腰带里的匕首,猛得戳向对方喉咙。 “噗嗤!” 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本因刀疤而狰狞的脸今布满鲜血愈发恐怖。 唐卒的血性带动了本什九人,而十人的英勇带动百人的士气。百人的无畏刺激了一曲一营的兵卒,人人敢斗,将手中的长矛疯狂刺出,长刀、利斧连番劈砍。 从未经历如此残酷厮杀的蜀卒,见唐卒个个骁勇敢斗,众人心中愈发胆怯,很快就支撑不住,顺势被赶下山坡。 蜀卒被赶下山坡,令满宠满意颔首,谓左右从人,说道:“我卒乃陛下征讨天下,十余年所纠集之强兵,破中原强寇无数。今聚山势以守险,岂是蜀卒所能破?” 满宠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部下兵丁的自豪,南征唐军除了雍州郡卒外,余者尽是张虞主力精锐。 其中有并州老人,亦有东汉兵丁,及陇右叛军部队。虽说成分复杂,但有一点不假,因历经天下兴亡,参加大小数十次战役,可谓是天下精兵。即便是雍州郡卒因民风剽悍,及经常操练之故,也非新卒所能比。 如疤脸老卒本为韩遂麾下兵丁,韩遂被张虞击败,因精壮被收编入军。经历了征讨中原、河北的战事,疤脸老卒因斩首有功,加之轻剽善斗,遂被拔为什长。而今蜀卒搏杀,疤脸老卒凭一股悍气,便杀得蜀卒心惊胆战,唐军中类似他者纵无万人,亦有数千之众。 阎圃钦佩说道:“都督有先见之明,我军兵精人足,今居高临下,蜀卒岂能骤破?若依圃之拙见,西山被蜀卒所据,我军困于山水之间,今已被蜀人所败尔!” 顿了顿,补充说道:“惜山上辎重不丰,否则无需柯将军回援,满督亦能击败蜀人。” 满宠摆了摆手,说道:“蜀军中有智者,今不可小觑敌寇。令诸部轮番迎上,与蜀卒厮杀。先将敌寇士气磨尽,方是破敌之时。” “诺!” 唐卒凭借满宠的规划,稳稳守住西山垒,令蜀卒无法实现溃敌之目标。 而今见山上唐卒阵脚稳固,迟迟不能破敌,蜀军诸将渐生忧虑。 “军师,唐将满宠固守西山,今兵卒迟迟不能破敌,当如何是好?”孙河问道。 法正望着西山布防,却见兵卒依托山势,与树林结合,形成一道道防线,遂让法正陷入沉思。 半响之后,法正指点地理,说道:“唐军兵马虽不及我军,但山陡道窄难容众人,是故敌寇能屡退我军。故今难以力破,只得智取敌寇。” 顿了顿,法正整理思绪,说道:“今先探明敌寇水源,稍后点火烧山以乱唐卒阵脚。趁唐阵骚乱之际,发大军猛攻水源。时敌无水源,纵使兵马精锐,亦被无水所困。及敌无水可饮,两日之内突围,唐军便自败矣!” 见法正从水源下手,孙河大为敬佩,说道:“军师望敌便生计,若山上水源稀少,此计足以破敌。” 迟疑了下,孙河问道:“然山上不缺水源,为之奈何?” 法正捋须而思,说道:“若山上水源丰富,那便先烧树林,清空山障。时挑选精兵万人,夜间突袭唐营,兵分十队,击东而弱西,令唐军分兵。之后趁敌调兵之际,再猛击西面,看能否击溃唐卒!” “彩!” 见法正准备了两套计策,孙河笑道:“我虽不及唐卒兵精,但胜在军师多谋。唐军袭扰受困,迟早将被我军所下!” 蜀军诸将能如此佩服法正,不单单因为法正是孙策、孙权两代君主所宠幸的谋士,而是实打实靠能力赢得众人的信服。否则出军以来,岂会事事咨询法正? “来人!” “在!” “尽依军师所言!” “诺!” 第二百八十六章动摇! - 暮汉昭唐 - 周府 西山垒上火焰冲天,为了防止火势的蔓延,唐卒将厮杀的刀斧用于挥砍树木,很快便在阵前砍出一条阻火带,用来遏制火势的蔓延。 与此同时,蜀军依法正之计趁烈火焚山之际,黄盖亲率千名甲士潜行,抄小道,翻险峻,欲出其不意,夺取西山上的泉水。 今时因烈火焚山之故,泉水周围人声鼎沸,到处可见奔走打水的唐军 “可以,那里有椅子,您可以坐在那里!”服务员指着旁边的休息区,很恭敬的说道。 迪恩表面上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迪恩眼中的阴狠,却没有逃过战神联盟的眼睛。 官军得救之后,这左震霖大将军见到怀志大师之后,这才意识到战胜巨蛮龙终于有希望了,便将这龙首金狮神兽的事情全部细说了一遍。 至少我们三人会这样一直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却不想一个神秘的南墨,打破了我对未来所有美好的幻想。 “唉~~其实我只是想要她的一个照片。”曹孟昂搔搔头,遗憾地说。 子翔看了一眼子月,又轻轻的捏着子月的脚“有点疼,忍一下。”说罢,用力一拧,子月的脚便被复原。“你的脚刚刚错位了,现在差不多可以走路,”然后,一道魔法注入脚踝。 "这……这是怎么了?"卡修斯惊疑不定地看着扭曲之后开始模糊的蓝色空间。 原来这三人正是顾家的三位家长。前些日他们正在闭关,顾勇刚回去之时无处去诉说,只能等到今日他们出关,再拉上顾伟平在这三人面前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顿。 “是!”虽然他们很不情愿,但是他们懂得军令如山倒,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之前还是有些牢骚。 雷猿天王见到取经人已经赶到,只好放弃斩杀取经人的作战计划,飞身撤回了雷猿山洞府。 不过,这也是因为你受限于巫师学徒的认知范围,就仿佛是画中的人看现实中的人一样,一堵厚实的壁垒将你与真相分开。 但在成为圣人门徒之后的第十五天,他却是终于完成了突破,这套大阵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谢衣回头,和身后的师弟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听风师兄果真是知道了什么,才回如此急匆匆地赶往碧海城,可是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变故,才回连船王世家都半点风声没有传出就断了联络? 算命汉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拈指如飞,约莫几十个呼吸后,这位算命汉子猛然瞪大了眼睛,讶然失声。 待到彻底捆绑好后,男子扫视了一眼周遭的所有人,然后抬起头,望向上面那巨大的‘圆石’。 “我会保护好自己,而且我一定能帮上忙!”耶达微微噘嘴,被杨浩瞧不起令她很不开心,同时用求助的眼神扫向一旁的林奇管家。 无花眼睁睁看着,李晨抛飞出悬崖,扔掉手里的断鞭,纵身想要救下李晨。 原本看着齐盛表演,觉得他还是以前那么出众的陈若婷收回支着下颌的手,有些无措的看向程燃,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叫他的名字。 看完那影像中的最后一幕,虽然在心中已经确定,但紫还是转过头来确认道。 不仅亚菲米雪儿会被当成活祭品,就连亚菲米雪儿肚子里的孩子,都会被当成祭品。 一路打车到了腾飞大厦,乘董事长的专用电梯到了17楼,冷雨柔用龙漠轩给的钥匙打开了门,进了龙漠轩的办公室。 第二百八十七章胜负 - 暮汉昭唐 - 周府 甘宁本部三千人,几为三巴子弟。先前有言,三巴子弟轻剽,乃是益州少有优质兵员,今在猛将甘宁的带领下,朝唐军发起迅猛的进攻。 唐卒突遭袭击,虽有胆怯者后撤,但亦有勇敢者上前搏杀。但因无备之故,终究不敌冒火登山的蜀军,今灭火反抗的唐卒被其击退败走。 垒前的骚乱的情形,引起了刘异的察觉,第一时间 这名狙击手还没来得及掏出腰上的手枪,就已经被江翌一指点碎了眉心,当场死亡。 “他们进去几天了?”听到何少卿的话,首脑就感到一阵烦躁,总觉着这应该不是一个好消息,或许是他们对于这次的任务太过轻率缺少考虑了。 他开始由普通兵卒升为班头儿,由带着十名兄弟的班头,升为四十人大帐的帐前都尉。 不过叶修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大家自然不会,也不好主动站出来说什么,只是把心中的不爽暗暗藏在心底里。 “你是说单梁可以将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去也可以运出来?”听到李晚风的解释,何少卿先是大惊,没有想到单梁竟然还有这么一种装备,随后就是大喜。 “田总,看来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呵呵,我刘某人说话向来说一是一,既然你们不信,那就随便你们好了!我没功夫陪你们闲逛!告辞!”刘大师一副高人的模样,大袖一甩,就要上车。 眼前只有一座老旧的石殿,岁月留下了痕迹,不知道有多久。石殿两边,排列着一个个石像,栩栩如生。石像有五米高,每一边有六个,石像模样不一,但能够看的出来,那是兽型。 地面,无尽尸潮包围着众人,狰狞而来,天空变异蝙蝠遮天蔽日。 但是,无论秦照怎么的去呼唤他,都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样子真的是已经就在回去之后就睡着了,无奈之下,秦照只好等待着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然后再向他请教像自己现在的这种情况到底要怎么做才好了。 他一边祈祷太子不要迁怒,从怀里取出象征他城主嫡长子的腰牌。 可陆诗诗根本控制不住她的泪水,人不住地哭,任孙见阳是怎么劝都劝不住。 本来手里就存了二三千,这下大姐又给了五千,明年天春,兰英就打算把房子盖起来,这事是晚上两人在被窝里商量好的。 “人生中很多东西,是经不起拷问,经不起折磨的。再刻苦铭心的爱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终究归于平淡。 一时间,不敢置信,愤恨,以及濒临死亡窒息感一股脑儿的冲他袭了过来。 但已经晚了,在沐灵超以黑色长软剑攻击他的同时,另一手又顺手接住沐灵歌那柄被震飞出去的本命飞剑‘昆仑’。 他也赶紧的跟着过去了,要是这边的生产线真的是出了问题的话,那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突然产生一股内疚,她把他带到这里来,却把他丢在一边不管,实在是不该。 况且,徐枚查过蝉声,席慕白也查过蝉声,她的举动看起来本就不正常。 老夫人听到这样的话语,虽也震惊,但片刻恢复容颜,不再作声,让自家儿媳去解决这等麻烦事。 伊曼刚打开城显的手机,就发觉城显的手机震了一下,打开来看,是条短信。 因为如今还不方便现身,白日东凌孤云便乔装改扮在客栈中歇息,入夜之后才恢复原样來到谢客斋。 岳婧妍冷哼几声。酒量不行。智商不行。这人到底是怎么‘混’出來的。拿起已经签了字的房产和地产。再也不看刘‘肥’‘肉’一眼。 玉芙蓉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厌恶,傅易愠此刻心里想的肯定是他那妻子芙蓉,不是她玉芙蓉。 伊曼见城显没有踢开她,于是满意地捏紧城显,冰凉的身子才渐渐暖了起来。 这一次元清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黄芊筱。 无名见这招如此熟悉道:“休伤我宝贝,独孤灭绝我也会。”他拿棒当作剑使,踩踏四五步。 看见城显这一刻,伊曼眼睛有些潮潮的,她知道城显必定是信她的,嘴巴刚刚张开,却已经被云雪抢了先。 假秀才鄙夷的看了一下南茂车的吃像,有关注自己的论语了,现在却是不知道刚才自己看到那里了。只能是随便翻了一页,继续的看下去。 叶轻轻松了口气,自己没有耽误事,要是这般疯狂地赶来,却还是来不及了,叶可就崩溃了。那单于见叶的眼神停留在林雪身上,立刻明白了叶的身份。 “你们不要伤害萧邪哥哥,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忽然,珊瑚嘶声力竭地叫喊道。 “放心放心,我很厉害的。”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水,还手舞足蹈的想表现自己很强的里傲,看的莲华是直摇头。 周海看到叶天这么恐怖,顿时有点害怕了,他也不知道叶天怎么了,突然间变得那么强大,修为比他还要强大多了,竟然已经达到了白龙境。 神识里,高速坠落下来的身影突然减速,就在距离地面还有三十多米的时候骤然减缓下来,在他没有凝神注意的情况下,指尖擦着身影的脚底掠过,一把捞了个空。 “宋自强去哪里了?”田野脚步停了下来,面向那个男人的背影问着。 有颜值有才华,心地善良为人谦和。上帝在制造她的时候,似乎把人间所有的美好都加在了她的身上。 但更不妙的是,他们已经将你们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还上交给了组织。 娜可露露仿佛忘记了怎么说话,她现在的心情根本就来不及组织语言让宫本武藏理解,他只是在想宫本武藏的手臂好起来了,但召唤者的意思又该怎么理解呢? 第二百八十八章震骇巴蜀 - 暮汉昭唐 - 周府 在唐骑往复回旋,排山倒海的突击下,蜀军方阵摧枯拉朽被击破,万余名蜀卒大溃。欲有将校呵斥聚兵,然因新卒入伍不久,今忽遭大溃,心神俱裂,哪听得进呵斥之声,遂满山遍野逃窜。 兵卒四散而逃,唐军三十队骑卒的冲击,似有源源不绝之势,在重压之下,吴景、孙河、法正等高级文武在亲骑的掩护下,向北抄小道出逃。 本来按照谈判的规矩,他是先要说拿出三分之一的地盘作为交易,然后纪家在还价,最后不得已之下,他才同意拿出一半作为交易的,这样皆大欢喜。 没想到竟然在装备着核子头的情况下,就这样被吉翁残党军给抢夺了,这不就是联邦军能的证明吗? “我靠。这也太扯了吧!”这一刻004至忘记了这是一场目睽之下的表演。不自觉爆出一句粗口来。 朱平槿扯了扯袍子领口,让空气能够自由顺畅通过呼吸道进入胸腔。 苏曼倩点点头,又拉住了萧博翰的手,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上,好久都没有在说什么了。 两架ms以如同穿着溜冰鞋一般的顺畅的动作而散开。那是大魔独特的气垫喷射行驶。 “呃……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发誓!”易天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老家伙,一时哑口无言。 本来就翘着椅子的雷诺听到这句剽悍的话差点四脚朝天。接着,就感觉自己被拉住了,是崔亦菲。 龙吟微微颤鸣着,附着着一层浓烈的金色光华,犀利无比地切入了绿眼巨人的肩头,紧接着又是顺势地一个斜拉往下,抹过胸口的瞬间再附加上一个上撩,极其连贯地释放出三段伤害。 他环顾四周,没有一个手下在身边。而官兵骑兵的大旗,已经隐隐可见。 和徒弟告别后,郑建按照罗列给的坐标,向着大洋洲的一座海岛飞去。 巫师最重要的东西,还是自己的修为,但凡是有一点的可能,他都是会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修为的。 烈阳的死最承受不住的自然是金刚门,最强的人死了,他们金刚门的声誉肯定降落到极点。 “我是英语课代表,我叫楚红,英语老师让我帮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和你同桌,可以吗?”楚红被苏博丰看的更紧张了。 好在林成是主体,身为主体的他,分身的疼痛只是传递过来,而没有伴随过来。 叶落云随便的一问,就招来无数的鄙视,不过他知道眼前的人不简单。 付青山开口问道,反正只要不是他们三仙岛的就成,那鲸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他的短,这口气要出。 可偏偏昨天晚上,两人有了身与心的贴切交流之后,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受到了一股滋润。 出租车一路就没有停,别看这个的哥还年轻,可是驾龄有七年了,在这一个路口甚至能测算出来下一个路口的红绿灯的情况。 这是骆秋第二次看到方解,却发现自己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如此陌生。上次方解来雍州的时候,骆秋对他的印象还只不过是一个有些头脑运气逆天的少年郎,可是这次,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薄寒野抬起手,食指似乎要按在时绵绵唇上,制止她出声,却又在中途,不知想到了什么,收了回去。 他甚至可以用怜悯和轻蔑的眼光去看大隋的天才,演武院的娇子。 “什么人这么大胆!”兰陵王心下震怒不已,没想到都护府还真有此等人物,他也不屑于依靠隐身去偷袭,干脆现出原形一跃而上。 男人吻得很动情,狭长的凤眼潋滟惑人,时绵绵有片刻愣神,接着就是一阵剧烈反抗。 我强忍着痛意,刚要再次用力,那虫子一下子煽动了翅膀,朝着我撞了过来,我用工兵铲一挡,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在工兵铲上,瞬间手一麻,身子不由自主的腾空了一下,直接将我撞飞了出去。 “你的心里最清楚,你是怎样的人。”苏烈走近一步,平静的说道:“北堂在利用你,魔种也在利用你。一旦长城被破,他们拿到了掌控之力就不会再留下你了。”对他伸出了满是伤口的右臂。 方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簇新的院服很合身就好像量身定做的一样。洗的干净清爽的齐腰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好一位丰神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尤其是那脑后的长发,乌黑且顺滑,透着一股飘逸。 “你们三人,就是大蛇丸,自来也和纲手吧?是猿飞日斩的弟子?”半藏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你这不是帮助越国人吗?”阿梅没有了理由,又对常林和越国做生意不满的发表着看法。 “决定战争胜负的不是武器而是人。”凯西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过头,急忙补充说道。 立在‘门’外凝视他渐渐没入光影中的身影,她的心‘抽’过一丝谈谈的痛。 本来便只烧得半热的炕渐渐的凉了下来,她迷迷糊糊的缩紧了身子,突然身上被子微动,随即便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什么美人儿?”谷颜打了一个哈睡,随后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的好事。 为了制止张茜成为魔胎,也为了保住莫晓晓的命,所以经我和周毅、许震豪的商量之后,决定用调虎离山之计,将娜提的徒弟羽顺调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看着走出来的医生谷颜眼底有着难以掩盖的焦急。 常林只想把魔鬼岛炸掉就算完结,可血狼们纷纷请战,要求和敌人来一次攻坚战。少年们摩拳擦掌的样子,让作为指挥官的常林难为了。 她曾经想着一颗炸弹了解了他们,但是碍于那里有真珍贵的中草药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第二百八十九章争功 - 暮汉昭唐 - 周府 “使君不好了!” 侍从连滚带爬入府,朝孙权急声道。 孙权心生不妙,问道:“发生何事,竟如此慌张?” 侍从说道:“刚刚溃兵至城下,言西进之军大溃,兵马死伤惨重,汉昌城失守。” 闻言,孙权先是呆愣原地,继而扬起声音,发怒问道:“谎报军情?” “岂敢欺瞒使君?” 见状, “阿洛伊斯,你少装神弄鬼,我现在可不怕你了!”水穷市一战,他杀灭了阿洛伊斯的分身,彻底打破了对她的恐惧,心理上占有了优势。 “怎么回事?这家伙,难道他的分身还有实力的差别?”巨大恶魔心中疑惑,就听山顶有人喊叫,“再见,量子恶魔!”然后光影闪烁,顷刻间不见了。 不过,他们二人的手法也不怎么高明,智慧也不高,再加上动手动脚的时日并不长,所以,这个事情并不是做的特别密不透风。 “楼上的注意,下次别用方言,尤其是天津话装林黛玉。”某一人淡定。 曲老爷子无可奈何,威胁道:“你就别以为你也可以轻松,告了我儿子,你还能在村里活下去,人家不指着你的脊梁骨戳断了,你跟我姓,到时侯你也别想好过!”谁不会威胁谁。 阿衡抬眼,那个少年,穿着软软的睡衣,眉眼安安静静,萧索的模样。 唐晚风再也忍不住,差点吐了,连忙拉过一旁看戏的陆衡说道:“我受不了了,求你帮我挡着他吧。”说完就急忙跑开了。 “你们不知道吧,这是城主大人的老相好,自然规格不一样。”一个猥琐男淫笑道。 听到陆衡的叫喊声,巴图鲁的脚步明显的慢了下来,等走到孟紫瑶他们几个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相当于在慢走了。 有了第一个顾客,就有第二个,没过多久,两三个年轻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进来了。 更不用说被他牢牢锁定的张虚圣了,几乎瞬间便被达成了一个筛子,无数至刚至阳的太阳之力迸发出来,想要将其彻底化为飞灰。 但这已经足够了,因为空中基地已经接近了莫奇安,舰首已经接触到了莫奇安张大的嘴巴,只可惜TPC的反应堆太安全了,就算被击中了也没有爆炸,不然莫奇安现在估计已经没了。 东煌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好感,人,事,对他来说都是玩具,游戏,他喜欢就可以统一中域,不喜欢就可以不出现来躲避天域的追捕,只有她不经意的发现了她,买下了那把剑,给她灰暗的世界,带来了第一缕曙光。 当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被摆放好的时候,他抬头看向表情古怪的叶九灵,不禁自己都有些怀疑,难道那人真的是叶九灵的随从? 刚才柳红讲了白俊茂洛阳别院的具体位置,但京城别院她只知道大概的方位。 不知为何,这韩医生自从见我就对我格外的照顾,我感觉我好像又蹭了某人的脸。 他早就想当面羞辱一下这个毛海峰了,虽然此时的毛海峰并没有做过他几十年以后要做的事情,但关晓军哪管这个? “金老伯,带我们进岚山吧。”沈依依转过身来,面朝金贵,神色郑重而严肃。 不过他愿意来,朝赏老二见到这位道盟传说级别的前辈,肯定会恭敬有加将他请回道盟,却没有想到会见到这一幕。 第二百九十章出阴平,再惊蜀 - 暮汉昭唐 - 周府 阴平小道,雨水朦朦。 山高谷深间,风劲呼啸,漫山遍野的树木哗哗作响。天空浓云低垂,阴沉黯淡,雨水洒洒飘落。 一支衣衫褴褛的唐军在崎岖的山道中蹒跚缓行,陡然弯折的山岭将长长的队伍切割成数段,雨水湿透衣裳,兵卒灰头土脸,人马无不疲惫。 “当心啊!” 忽然间,听见有人急声呼喊,继而 刹那间,佛光越发璀璨,降魔杵更是挣脱了血剑一的控制,翻身砸在了血剑一的脑袋上。 “别说是一年,就算只能多活一个月,我也得把七叔劝回医院去。”心里憋了口气,叶言一推门,直接进了七叔他们家大院。 姜云踉踉跄跄的后退,暗自用牙齿咬破舌头,逼出一缕血液,狼狈的后退。 对于前面几条,金圣哲没有意见,只是这最后一条有些模棱两可,不探究清楚将会是一个隐患。 本来应对同级即使是水货同级,数量多了也是比较累的,再加上虫族首领的不断消耗,帝级强者们虽然还能战斗,却已经会出现危险了。 凶恶猕猴嘴角翘起,他感到朱婷体内有一滴圣血,尚未完全融合,面对自己这七滴圣血的威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当然不像了,那一脸的大胡子,丑死了。”房遗爱大笑着说道。 那些纵横交错的线,便是一条条街道,每个交点,都摆放着一颗重要的棋子。 要说八面金刚有作用,必须是有作用的,白虎的金法先不说到底厉害的程度是什么样的,单就它的道行来看,压根是不可能有谁比的过的,还有那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力量,可怕的程度只有交手的人和死人才知道。 奥迪A6严格来说算不上什么豪车,属于不上不下的那种,不稀罕。 这个丫头,你越来越会欺负自己了。不过都是自己的惯得,他做的也开心。 一句我的夫君取悦了曲无月,他嘴角微勾,随着云悠的动作缓慢走动,将一个身体不舒服的人表演到了极致。 吴丽丽捂着半边脸,牙疼的说不出话来,这一下将之前对蓝的恐惧又全部都勾回来了。 “金泉,你少给我们夫妻俩挑拨离间,你应该想想你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于思淼却丝毫不以为意,冷冷开口,他也算是忍金泉忍到头了。 安耿溪的眼眸暗了暗,他觉得是自己害了梅娘,被他们这样说,于是心里更是羞愧了几分,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梅娘了。 如果不是因为最后到了时长限制,可能时宜还得打下去,还得输下去。 “南海的事便不要再提了,那些事我多已知晓,而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陈教授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张照片,那几张照片不是很清晰,但唯一清晰可见的是那一处处黄沙。 “不行,我爸那一关不好过,过了再说。”关俊岚说得是真话,齐墨尘放下心来,认真的点头。 等到楚随心看彭坦拍出来的照片时,其中有一张是楚随心非常满意的。 就这样坐了一会,身旁的路人也逐渐变少,男子微合这算,似乎就要在这长椅上睡去。 凭借着此时强大的灵压止住了流血的伤口,桧佐木修兵却是再度出现在了对方面前,哪怕是血目也露出了一丝惊讶。 众嫔妃己经齐聚围场,本朝开国是在马背上夺得天下,就本朝而言,皇上也曾数次御驾亲征,可见无论是先帝抑或皇上,对于马背之术,乃是异常推崇。受此影响,后宫嫔妃妃于骑射之术,虽谈不精通,却也略知一二。 第二百九十一章报恩 - 暮汉昭唐 - 周府 高顺夺取江油城的军情,很快传至剑阁与阆中二城。而徐琨得知江油失守,大批唐军从左担道入蜀,深知阆中无兵可遣,遂果断抽调剑阁守军,命韩当、张任率兵南下,阻止唐军夺取涪城。 韩当、张任二将领兵万余人,其中孙策组建精骑解烦军由韩当统率。今徐琨让韩当率解烦军南下阻击高顺,便可见事态之紧迫! 唐军先 齐立农放下电话,揉了揉脸。心中多了些恼意,要不是张一飞这个纨绔四处炫耀毕业证的事,陈最又怎么会找上门来,他肯定是听到什么信了。 “可恶,就一颗破树就想拦住我!”唐紫寒喊道,一剑刺入造化树体内。 潘金莲心中绝望,本想拿个盘子敲碎,那尖锐的地方尚且可以寻短见,此刻什么都没有了,咔,她撞到了窗台上,手往后一靠,却是向后一倒。 潘金莲飞似的从床底钻了出来,几步冲出房间,便往深林中跑去,跑了几步,才发现跑错了方向,又倒回去。 “你说我可以,但你不要说我心爱的人!”林羽沙哑的声音传出。 菲德已经在当晚听过这个解释,他甚至怀疑过帕特里克是义军的一员,但那只是脑中一闪而过的、毫无根据的推测。 “月月,不要说!不许说!”三角眼用力的挣扎了一番,虽然脑袋被按在了桌子上,眼神却紧紧的盯着胡月月的身影,气愤的说。 没有人邀请她,可是她自己却来了,手中还拿着礼品盒,一脸的笑意。 原本和夏浩宇一起过来,我是觉得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现在忽然有人提出要请客,那我当然不能辜负对方的好意了。 一听到我这么说,郭老蔫儿和郭竞争立刻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因为城外不比城内,妖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需要时刻做好战斗准备,用飞行的白鹤不仅可以躲避陆地的妖邪,还可以帮他们省去赶路时耗费的体力。 “喝酒没!”张正也不管那么多,看了一眼李海洋后边跑边问道。 姬承明瞬间转身,从它身下滑铲而过,抬手触碰地上的黑影,释放控影术。 夏家众多修士此时状态很差,很明显能看到蛊虫在皮肤之下涌动,更有甚者直接晕死过去。 第一印象很重要,如果让原来的“沈澈”过去,保不准会给人留下呆呆的印象。 虽然白玉儿给姬承明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但并不讨厌她,相反觉着她有些可怜,毕竟不被认可的感觉,他曾经也深有体会,那种感觉他至今不想回想。 毕竟这一次的五行秘境,可是有不少人在盯着呢,事情远远没有这般简单。 旋即屈指一挥,脚下的风渊剑随风而起,以白夜为中心,围着白夜周身不断旋转。 在防御符篆的地方之下,光头阿飞成功化解了陆凡这一系列狂暴至极的剑气,不过还是遭到了一些强烈的反噬之力,口中鲜血狂喷,迅速后退了十几步。 他只为唐云而来,便要只针对唐云一人,最多也就是把魏松平这个帮凶也算进去而已。 “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早早的把不必要隐患解除,进到山里后就会轻松许多。”李明猜测道。 而李天的神识能力,只能覆盖近万里的范围,所以李天是分享不到自己侍神的信息的。不过好在自己的侍神,已经是此界的神了,上百万里的距离他们一个瞬移就到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降唐! - 暮汉昭唐 - 周府 韩当、张任率万余步骑南下,其中更有孙氏精锐解烦军,然途中遭遇奔袭涪城的高顺所部。 两军交手,蜀军三冲唐军不动,反遭唐军反冲,兵马溃败而逃。张任在乱军中阵亡,韩当自杀报恩,除以上二将外,另有将校七人战死沙场。 解烦军骑将张严率少数骑兵突围,一路北奔至剑阁时,身边仅有寥寥十余骑,经一番禀报, 她偷偷联系了周恒,周恒告诉了她地址,慕颜直接打车去他吃饭的餐厅等他。 但,也许是因为它的灵性是由易天培育而出的原因,它天然就对易天存在很强的亲近感,略作思索就答应了。 贺延章也是才知道周家的事,贺临渊没亲自跟他说,但有公安转告,贺延章听完脸色铁青。 还有一个多月过年,枣糕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向前问宋梨要不要多做点,宋梨没同意。 虔诚的声音传响云霄,就连此刻神京城内的人们,都是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一幕画面。 封魔大会为了公平起见,按照等级划分了三个不同的区域,寻道四阶及以下是一个区域,五六阶是一个区域,七八阶是一个区域。 这就导致了即使大家买不到如意神猴,也更愿意等如意神猴重新上货,而不是选择又贵,质量又低的其他御兽。 季煜辰坐在高脚凳上,单腿踩着横杠,白皙的指骨握着话筒,调试了下高度。 随后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往外走,只留给他们一个清瘦高挺的背影。 乐毅浑身金光闪烁,秦开也是一身幽暗的光芒闪烁,虽然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御灵神殿’内就飞出了一道道的光芒,总共三十万名真神三阶的兵种部下出现了,组成了三个团体。 朱天命已经突破元婴四层,达到了元婴五层,李清照现在情况不明,但是朱天命感觉到气息,已经十分强悍了。 程薇薇其实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坏毛病,不知道怎么解决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就会冷暴力处理,或者不处理。 祁老让人给我单独开了支票,因为有他们这些大家族和宗门作保,这样做,更不用泄露拍卖者的身份信息。 信繁将他们打捞上来的三具尸体装进塑料袋中,随即带着柯南又原路返回了田中喜久惠的公寓。 轰隆隆闷响从海蛟王的口中传出,一只爪子直接伸出,直接向着武空一拍而去。 她也没有问出来,但是聪明的她,看了几眼坐在后面,没有和姐姐坐一起的徐林就明白大致情况了。 靳言也没想到刚进来就有npc,但下意思的收紧了牵着程薇薇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前,然后才楞了两秒。 信繁正欲回答,一个通讯信号却在这时传进了琴酒的耳中,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周围人安静。 不是一直挂在嘴边,荒指天是他最骄傲的徒弟吗?不是说,要将家主之位,传给荒指天的吗?不是说,以后有荒魔云在,荒指天绝对不会有一点事的吗? 阴暗潮湿的大牢,她已经进去过一次,那滋味的确是太不好受了,所以,无论如何她是不想再进去第二次了。 只是,自那日雪后,上官晓无事便会来梅园找上官槿,美其名曰督促她学习,但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家也是心照不宣而已。 枪声,夏紫墨看得担忧得要死,她为什么听到东方辰的手机里传来枪声,他是跟黑社会有关,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第二百九十三章蜀地降!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七月七日,天晴无雨。 已赶到剑阁的吴景作为孙权使者,今与孙瑜二人携侍从数人,奉益州诸郡舆图,并户籍图书,持白幡出城,前往唐军营寨求降。 忽知蜀人归降,徐晃大喜不已,亲出大帐迎接。 “景拜谒徐将军,将军威震天下,用兵如神,蜀人敬仰,老弱恐怖。今下我军大势已去,景奉孙君之令出降唐室,望 “不要叫我奶奶知道。也不要叫荣雅兰知道。”荣骁宇交代完,才挂掉电话。 他心怦然的动了一下慕楼?慕楼vip贵宾卡?这王八蛋的纨绔子弟竟然有慕楼贵宾卡?真是老天开眼,那不是我们想干嘛就送嘛的来了? 肖土突然是仰首呼喊了起来,身上一阵电光火石,随着阵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放起了电来,坐在一旁的贾星星首当其冲的被那蓝色的电光一阵刮过,惨叫了一声,身子失去了控制的“呼”的一声,往车外飞了出去。 叮,萧青虎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短信提示音,于是,萧青虎的大眼睛,猛然睁开!刚才唐浩东说话这么大声没能惊醒他,区区的手机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能让他立刻醒来,可见能够唤醒萧青虎的,是特定的一些声音。 “娘娘,历来和平,都是需要战争来换取的,您的计划,已经把灾难降低到最低了。”林生知道她的心思,当即忙着安慰道。 青石板之下是一个个石阶,这回下面可没有那种晶莹剔透的石头,所以下面一片黑暗。 他哪里知道,在上海市郊的一个宾馆里,魏纯孝刚睡起来,穿着崭新的睡衣,踢踏着拖鞋,嘴里叼根香烟,正笑眯眯地和齐黎聊天呢。 方青卓与年九龄对视一眼,他们没有反抗,乖乖喝下毒酒。反正都是死,能死在她手里也算是上天的眷顾了。没多久,二人毒发,没有吐血,没有痛苦,很安静的倒下,就如睡熟了一般。 可是自己真的可以吗?重新开始……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没有把年九龄放下,她也只是想保护他而已。然而,彤儿说过,爱,是同甘共苦,而不是为了保护而放手。 他觉得自己没有喝多,刚才虽然喝的有点猛,但还不至于醉酒吧。自己之所以刚才结结巴巴的,只不过是不愿意掏酒钱,故作姿态罢了。他笑了,他“哈哈”地笑出了声。 宇儿锋芒毕露不是好事情,看来此次他不想再隐忍,只为夺得储君之位。 “你当初也没好到哪里去, 同他一样,一根筋。”大婶瞥了自家相公一眼。 她是疏忽了,没想过七年不见,初遇在饭桌上连正眼都不瞧她的男人,会突然这样肆虐。 龙飞雪眉头一皱,心中怒火升腾,自己提醒秀玉,是为塞外之行少一些隐患。 此时秀玉心中恨意无法派遣,天逸族大汗居心险恶,自己和姐姐一定帮龙飞雪。 具体细节怎么样,要放大镜才能看清,但大体应该是跟她的那块一样的。 刚才这和尚明明从一旁的房间走出来的,按照他说的,方丈请他们前去一叙,那也应当是去刚才他走出来的那个房间。 此时婉玉察觉不对,觉得太子与瑞王很反常,虽然已经反目成仇,但似乎有一种默契。 飞机需要返厂大修,对于基里连科先生来说,自己的宝贝怎么能用大修过的飞机,这样多不安全? 第二百九十四章合肥侯 - 暮汉昭唐 - 周府 七月,长安。 “蜀地捷报!” 廊道上,侍从手捧装有巾帛的竹筒,小步快跑,奉人便言捷报之事。宫中侍从、禁军无不侧目,交头接耳,好奇蜀地战况。 “何事如此喧哗?” 见庭外吵闹,闭眼小憩的张虞语气微沉,问道。 “禀陛下,因是蜀中有捷报传至,故庭外值守侍从们庆贺!”张鲁之子张富 幸好李婉茹去了自己的房间,如果在客房那就惨了,现在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摆在他面前,要是这几个妹子今晚留宿,那李婉茹岂不是要和他睡? 大明的医学院有多了几瓶用福尔马林泡的标本,对于福尔马林即甲醛,大明已经能够制造出来,用乙醇和空气还有水加金属催化剂就能得到。 “你刚才就说过了,这个不用补充。”高原回了一句,就低着头喝着碗里的肉汤,但是心里的疑虑却越来越重了。 “陪着你真无聊,除了会说乱七八糟恶心的笑话,没有一句正经的话。”呈呈不满的说道。 另一只手也是抬起,手中唐刀在接触光束的一瞬间,原本坚硬的刀身似乎变成软铁一般,包裹着光束的前端,饶了一圈,再次偏移了运行轨迹。 “哥哥,大大头被人欺负了,你可以帮帮大大头吗?”王大头就是这样的没有心眼,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也是李呆不讨厌大大头的原因。 帖子下的回复蹭蹭的直涨,破了天南大学校园论坛,自创立起的记录。 以ap的射速以及攻击距离最远的特性,势必第二枪就补了,然后挥手告别,不带走一片云彩。 “噗呲!”先是一声低鸣,而后又是一声沉闷的撕裂声,黄忠倒跃屈身落在地面上,一脸凝重的看着关羽,他的兵刃已经粉碎,而那匹宝驹,此时也已经被斩成了两半。 出了极品帝王绿,几乎会场中所有的人都跑了过来,还有工作人员跑去通知举办方。无疑,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越是担心月子,我就越是为自己之前的行动感到后悔。早知道我就在家里多等一会儿就好了,如果我当时忍住没有拿着乙醚和李金名一伙人去拼命,而是熬到民警出现的话,或许月子就不会有这个下场。 那时,她嘟着嘴巴,瞪着眼睛,水灵灵的眸子闪闪发光,好像会冒出灿亮的火星来。那时候,我会会心一笑,因为她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咔嚓咔嚓,随着录音带的缓缓转动,在将近半分钟的等待之后,录音带里终于传出了一阵嘶哑而苍老的声音。 我咽了口水。陈先生显然是想先让我定下心来。可是虽然陈先生在口头上能保证,但是我还是不可能完全的放心。 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也没有带头人,所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虽然心中极为不忿,但赵龙却是不敢说什么,毕竟林平那一伙,可都是天阶院排名数一数二的强者,他根本就惹不起。 “耙子,咱们赶路吧。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去”耙子收齐了自己那种震惊的表情,伸出了大拇指表示了自己的崇拜之情,然后背起背包与苗诀杨继续前行。 的确,莫亦不是什么葬天令选定的人,而且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葬天令在怎么选,也选不到莫亦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强制驯服。 第二百九十五章知足常乐! - 暮汉昭唐 - 周府 长安至蜀中的道路虽有上千余里,但快马奔驰之下,六日便将诏书送至南征大军中。 彼时徐晃刚与满宠接受孙氏的出降,蜀军兵将四万余众悉数卸甲,暂由唐军兵卒都护,等候长安的后续诏书。当诏书传至军中时,孙权受封八百户合肥侯的赏赐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梓潼,唐营中。 “使君率众数万出降,而唐皇赏赐 他都高中了,多紧张,知道吧。你太自私了。我只能耻笑:嘿,你说现在的人谁不自私。 害扬贡名的是一种诅咒,这种诅咒暗害之术,经常发生在家庭内部之间,亲人之间的相互伤害。就算是我这种有道行的时候也很难化解。 王红一个驴打滚,把口袋往外面一抛,口袋张开了,就看到那血色的影子一头撞了进去,王红拽着绳子借力收口,血猴子直接就被套在了口袋里,王红猛然一摔,将口袋直接摔在地上。 王贵带我们到了一个住所,这个住所还是比较不错的,居然不是茅草房子,而是平房,而且还有院子,但是就是住的比较偏远,周围都没有人家,在房子四周都是树。 薛傲蓉本来是想治伊宁一个殴打皇亲国戚之罪的,结果演的过了头了,所以听了丫鬟的一席话,顿时怒火中烧,直接一个巴掌挥了过去,打在了那张已经惨目忍睹的猪头脸上,大丫鬟直接倒地不起晕死过去了。 “送给你了。”男人看着子鱼,一副我把礼物送给你了,你要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情的理直气壮。 绊马索?白长天眉头瞬间一皱,北冥长风放弃三分之二个驾驭关不做任何埋伏,却在这临近后城出城的地方布下这绊马索,这是什么意思?不可能就是为了绊他的马吓他一跳吧? 寒风轻拂,滚动幔帐,轻吹起,无声摆动。床榻之上,清漪披散着长发静静的躺在棉被里,双眸凝视着身侧那张俊美绝伦的睡颜,冰冷的身子却并未因他的环绕而温暖。反之,更觉刺骨之寒。 羽微自然也知道不论说与不说都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只好继续托着疲累的身躯,将姜逸带到了黄泉路曼陀罗区的鬼宿。 而观水潞与水墨的额头,却以开始出现密集的汗水,直到此刻她们才相信面前的帝皇蝉真的是无懈可击。 这话看似是在夸赞满胜胜善良,可满胜胜怎么听都觉得自己是被玉鲽拐着弯在说死脑筋、不会变通。 但我对你的喜欢,更趋向为一种情怀,一种熟悉的感觉。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会喜欢你、记得你。 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于明朗的耳朵里,伴随着他耿直的堂妹给店员道歉的声音,于明朗突然灵光一现。 那么问题来了,在目前中美蜜月期的时候,你拿朝战说事,是打算挑拨中美关系咩? 只见他取出了司南法器,法力鼓动注入了其中。在辨别了方向之后,他便带领着身后的近三百人,向着虚空中那洞枯星域所在的方向掠去。 商场这个品牌男装算是挺贵的,所以有一个独立的店铺,里面的装修也很豪华,放了很多装饰物,以此凸显这个品牌的高端。 四皇子轻咳一声:“她近些日子,身子骨不方便,还是算了吧。”自己这次纳妾,完全是一时情意上头,根本没跟王妃谈论过,他哪里敢说实话? 于明朗发现他老婆怀孕后难缠指数直线上升,而且还有点不讲理了。 但姬飞晨的存在,又给了玄圣另一个插手的机会。太元道尊亲自“引狼入室”,对玄圣而言更加稳妥。 从逻辑上讲是不太可能的,那么如果倩总“没说”的话,那就是自己听错了? “噗!你还真是色鬼,竟然去南燕宫里提亲,往南燕去的马车就是南燕公主吗?”天娇有些不开心了。原来慕容冲到南燕提过亲,难怪燕姝对他念念不忘,还不是他招惹人家的。 以陈铁山如今的食量确实少了四五碗米饭根本就吃不饱,更何况打包总不可能不要菜吧?这汤汤水水的一路从外面走回来即便是是个武者力气不缺,可是拿在手里总有点儿尴尬。 佰利生生的扯下凯特那条残疾的手臂,疼着凯特跪在地上起不来身。 “有吸光的作用,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光源。”冥髅在我身后开口。 “不管了,拼一把!”擂台中的顾星宝并不知晓别人的看法,她咬咬牙,觉察出她现在的伤势并不成撑很久,只能早点结束战斗。 “你想怎么证明?”我突然感觉很无奈,告诉你,光靠说的,你信不? 吕千城沉默寡言,自然不会受到太多的关注,反而是纳兰嫣然因为她那美丽的容颜而受到了几乎全班男性同胞的追捧。 亏得他竭力装作一幅正人君子的样子,结果却是吃力不讨好,还惹来弹幕的一片谩骂。 “喂,你们在搞什么鬼?”黎冬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打断了明川的思维。 诗成之后,严禄的身后出现了一支莫约“三十万”的军队,当然,以严禄的才气修为自然不可能真的唤出三十万战兵,但它却给人一种那就是三十万大军的错觉。 咬咬一摊手,显得很无辜,然后把脸埋进电冰箱里,装作吃得很认真的样子。 李春风看着在场那些青年才俊的气息,武功大多都在七八境左右,但他依旧不敢轻敌,在场之人万一像他一样故意将气息隐藏,稍不注意可要吃苦头的。 为了这区区四百功德值,而选择冒着生命危险,与一位神仙战力对打。 然而,纯阳真火的加入却是完全超乎他的预料,使其有些坚持不下来。 如果是真的,那这枚戒指岂不是也可以对没有系统的普通人产生加持? 只是转眼之间,就看到在银甲僵尸的躯体之上,崩裂出一道道裂纹。 就在几人交手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到地面传来的震动,那股凶恶的气息蕴含暴虐,笼罩在整个战场上。 黑衣人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叶槐望着窗外的月亮,攥紧了窗框,眼中满是杀意。 说谁谁来!赵峰脸色瞬间一变,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寒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入院中。 老婆出钱买房,暂请假一天 - 暮汉昭唐 - 周府 如题,今天我媳妇出钱买房,谈价、签合同,暂请一天假。 这些年写书没赚多少钱,能买房基本靠媳妇出资。软饭挺香的,对胃还好…… ps:最近事多,先是看房,再是媳妇住院陪护,今天又是购房。所以更新会少点,后续没事就能多更新。 明天三更补上,后续也会多更些!《暮汉昭唐》老婆出钱买房,暂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六章秦晋之好?(1/3)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八月,江陵。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联军营寨连绵,兵马浩浩荡荡列阵于外。 伴随号角声吹响,兵卒推车梯而进。两军弓弩手齐射,箭矢空中纷飞交错。 “啪嗒!” 梯子靠上关墙,汉卒用力拉扯云梯,顶端的勾刃牢牢勾住墙顶。 云梯上响起一阵蹬踹声,很快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响起,一顶兜鍪露出 郭震急忙跑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抱住。但是管家还是不停的向门上撞去,郭震根本就抱不住他。他的力气大到吓人。 美杜莎和冷月儿从空间戒指中出来后,天空已经晴了。选出的彩虹很是美丽。冷月儿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沁人心脾。雨后的山里有说不出的美。不过,她们现在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山色后的美丽。 上学的日子真好,有一个好的环境可以学习,后座还有自己喜欢的人,这个阶段,余笙觉得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刻,但是她偏偏忘了。 “昨晚没睡好?”周燕森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温和的说道。 独眼男人紧紧握着利刃,在空中强行扭转方向,继续捅向陈默的脖子。 秦清煜点了点头,除了进房间睡觉玩手机,她应该也不能干嘛了吧? 何明眉心动了动,却没有睁眼,果然,他并没有很坦然的睡过去。 胡周想起当初自己去向杨林请教补习冲刺哪家强,这家伙却叫胡周一分为二看问题。 虽说依然是一派农耕封建时代的古代场景,但繁华的盛景已经达到了清明上河图的程度。 苏憬寂再想转身离开,慕斯晴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粽子般的人又是哭,又是喊的,加上绿叶长藤的七彩光芒,引来附近七八个村落村民的集体围观。 苏墨开始幻想婚宴时的场面,却越想越觉得怎么如此滑稽,哈哈哈哈!不由的憨笑出声。 而只考虑商业中心的需求,不用给上面加上写字楼或者公寓楼,那就容易多了,可以完全按照商业中心的需求来进行设计,可以拿出更好的建筑作品来。 “哥哥,你别管了。总之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你后边的事就别管了吧。”北辰一本正经的说。 一大男人叽叽歪歪跟个八婆一样,梁溪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银色手镯,在它的衔接处焊着两个银色铃铛。 急促的咳嗽声还有那接着的呕吐声,让差点崩溃的思轻一下子回归到了安静之中。 丈夫叹了一口气,等过段日子她的病治好就好了,只要把事情藏的严实,妻子是不会知道的。 终于到家了,北辰当即就钻到闺房。可是她并没有睡着,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在餐厅四目对望的画面。完全被他折服了。 三人混战到了一起,要说雷玉刚这一路上是杀过人杀过猛兽的,但那二人显然也不是善茬。 天妖境的妖兽就已经有了灵智,眼前这只隐空吼已经是妖君境,它的灵智已经不低了。 “说吧,怎么回事。”林沧海的脸色,此刻真可以用铁青来形容,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店老板,林沧海真是有种,想直接拎起来将他揍飞的冲动。 林鸣在地上睡了一宿,要是换成吉良井鹤估计现在就得忙着叫喊脖子酸痛了。 能驾风者,修为一般有筑基期以上,或有天生风属姓的修真者在炼气后期也能勉强做到。 第二百九十七章美人计(2/3) - 暮汉昭唐 - 周府 “兄长怎么样?” 见刘备回来,关羽、张飞领着文武上前,问道:“曹操可愿借兵?” 刘备迟疑了下,说道:“我言借兵一事,曹操并未答应,而是欲嫁长女于我,以便成姻亲之好。” “主公答应否?”李严关切问道。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我暂言语婉拒,言容我思量一日。” 张飞诧异说道: 经李元这么一提醒,他才想着把空间手环中的护目镜拿出来戴在头上。透过镜片看去,前方空气中的能量波动果然不正常。 就算易平天赋异禀,能够修炼到中阶初武体。二对一的情况之下,他也没有半点胜算。 他想要被人们看见的时候,人们便能够看见;他不想被人看见的时候,人们的肉眼是无法看见的,并且可以语言沟通。 孙林从刚开始的绝对防守,却是到了此时竟然能够跟曲怀不相上下,渐渐的有了一些压制住曲怀的动向。 而这,也仅仅是金刚门门主的弟子而已,如果门主亲自过来,又将厉害到什么程度? 我滴姑奶奶,我费劲巴拉的给你取名字,而且都是跟你很搭的名字,可你倒好,一个也不喜欢。 而魔尊天行似乎看出了苏墨的心事一般,说到:“圣子,你不用担心青儿的梦魇,这对你没用,但是对他却不一定。”魔尊天行的手指抬了抬,指向年皓月。 楚歌刚听了人家办事的墙角,脸颊莫名的有些红润,这红润一直延伸到脖子根。 因为像他们这样经常在球场上混的人,怎么能容忍被别人扣篮的侮辱呢? 蜘蛛精看着那至阳镜上的青色神光闪烁,眼里闪过一丝忌惮,身上的漆黑色的妖力涌动,翻滚在前,化为一道漆黑色的盔甲挡在前面。 张勇一脸苦恼,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若就这样让百里珏抢了他的兵权,他当真是一万个不服。 叮叮叮……黑影脚步毫不停留,手中匕首犹如眼见般精准的格挡下射来的砖石,左脚在墙壁一点,身躯如炮弹一般落入下方街道。几个翻滚间没入一旁的街道中。 然冰在高塔里面收拾了一下行李,轻轻的我走了,就像我轻轻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多拿了一些起爆符,准备以后留着用的。 那鄙视的眼神,陈阳发誓他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的,王剑林见陈阳说话倒是有礼,而且在说您的时候,还特意用了尊称。 这一片树林,在顷刻之间,爆发出了雷鸣一般的震动,爆炸声不绝于耳,而且与此同时,熊熊大火在树林中开始燃烧。 众所周知,漫威英雄们的能力五花八门,电影制作时更加依赖CGI特效,如今的特效不是做不到,而是做到的话,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两个护卫拖着百里珏刚迈出门,忽然一道寒光闪过,两个护卫脖颈上飞溅出一道血线,接着两人摔到在地,再没声息。 阿曼达知道火神和蝙蝠侠多有联系,私交也不错,但确实有些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还牵扯到了这位名声正盛的超级英雄身上。 看来血影公公跑的方向是很对的,也就是十来分钟之后,在血影公公带着的那些骑兵远去的方向突然扬起了巨大的风尘,隐隐之间还有不断的刀兵喊杀声传来。 在这方面,阿达民有清醒的认识,且也通过公众平台,向盖亚净土的全体民众说明这一点,告诉他们什么样的规则,会落后于时代,因而无需再理会这些旧时代的陈规陋习,而无需有任何心理负担。 第二百九十九章推己及人(3/3)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长安。 “郭淮千里浮江之策,反助郦嵩破敌,实乃神来之笔!” 张虞笑谓左右,说道:“而郦嵩知兵略,挑选先登,率骑挑之,反复冲击,并破敌军。大军取胜,乃因得乎良计!” 国中四大名将出征,或多或少皆有斩获,令张虞颇是满意。毕竟他的身份变了,不再是以前打天下的诸侯,今作为皇帝不可能事 村长拿着喇叭指挥现场,看热闹的人把整个大庙围了里外三层,闹到最后,硬是我爹朝着天上方了空枪才勉强平息掉骚动。 马蹄沙沙,卷起灰黄的尘土,夫子探往窗口,望着消失在地平线的队伍,才依依不舍的坐回轿子中。 随浅的眼眶蓦地就热了,她使劲儿地睁大眼睛,撑得眼角几乎要裂开,终于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崔甲仅仅是迟疑了瞬间,也没过多在此字上纠结,或许也意识到此字在我面前问胜败,单从字面上看输赢一目了然,不过看他表情未必会相信和接受这个结果,我连台阶都给他搭好,崔甲没道理再过于在此字上花时间。 “能去嘛?”苗老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自信,他知道,那口主棺才是重中之重,可那一地的尸体也早就说明了它并非一具悬挂着的木头。 萧连山端来水,秦一手摆着手让我送他回屋,他坐忘守静,抱元归一,这是道家调息之术,之前在庭院和魏雍斗法消耗秦一手太多功力,那场阴兵对垒秦一手耗尽所有修为才坚持到最后。 回到马车上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这次可算是日夜兼程,若不是我提前叫阿樱留了记号,说不定会在回来时找不到路。 “这……我完全听不明白。”凌尘满脸的诧异。屠戮了大陆十分之一的生灵,却拯救了千世百代?这是什么逻辑? 大明号称世界帝国,其真实的底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绝大部分人都只看到了大明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只看到了大明不断的生产出来海量的飞机坦克大炮军舰。他们却很少能够看到大明另外一面的实力。 我用衣服将金蚕卵包好,让萧连山先爬上去,我留在后面认真在这石洞中找寻,因为从下来到现在我耳边萦绕的共鸣声就没停过,这地洞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和九天隐龙决有关。 上路的泰坦还有挖掘机这么肉的英雄,此刻也是被打掉了四分之一的血量,唯一没有被叶帝这两个沙兵打中的也就是一直在保持着警醒的金相赫了。 因而,当韦斯利等人的所作所为被陈释诉说,并通过机械人放大、传播出去之后,立刻就激起了听到、看到人的反应。 一缕缕的真气,释放开来,竟然在爆裂的刹那,全部化为了一片片雪花。 迅速的清洁了身上修炼排斥而出的杂质,并且换了一套新的衣服。 此时的他还不过太乙金仙巅峰境界而已,若是到了圣人境界,对手换成是自己,能挡的住吗? 一直留意周云天动静的柳婵儿,此时看向叶辰的目光中,也有着无比的惊喜。 对于这些“窜天蛤”所说的分配对手是完全随机,跟实力境界没有半点关联的事情,叶辰只能点点头。 不久后,他们这些团队重新进入游戏后,被许多人跟踪,又挂了好几次。 夏妙然知道许半生要做什么,便把自家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尽可能的简化,也没把许半生说的太过神奇,只是着重强调了他们夏家前两年诸多不顺,许半生一来就给破解了,并且明确的知道是祖坟上出了问题。 第三百章远见 - 暮汉昭唐 - 周府 九月,趁巴蜀动荡之际,刘备留关羽坐镇公安,自率兵马西征。因巴蜀交际之故,一路势如破竹,下夷陵,降秭归,破巫县,围鱼复。 江州都督郭淮率兵前往救援,于江关与荆楚水师交手,因初习水师,被先锋吴巨所败。败军之际,降将甘宁受命殿后,击退荆楚水师追击,因功被郭淮举为中郎将。 援军被破,鱼复守将徐稿 来陵江之前,她竟然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希望郑禹能给她一个让她原谅的解释,到时候她就拿这包喜饼给他看。 李乔木听到这里,心有疑惑的朝身边的简浩天这边看了一眼,对于这件事情,她倒是没有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听到过什么。 话虽然这么问,可是脸上的这副难看的表情却把她的不舍给出卖了。 “后墙的外面装了铁栅栏,加上家里有两条狗,不怕。”李落说。 这就奇了,这斩将夺旗的事怎么会是你们团练做的呢?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他人都傻了,可能是自己太过亮眼,竟然被前台一眼认出来了,关键她还来了句你是有啥东西落下? 李淼身边最早的七名家丁,除冯达外剩下的六人,这次回京只有一人跟随,现在是家丁队队长。其余的家丁都被李淼安排在重要的岗位上了。 原都指挥使司专一管理卫所武装,归口兵部,另设军区都督负责禁军指挥和调动,归口五军都督府。 林绵绵看着柳晨曦羞涩的模样,心里有些许不悦,但却不知道这不悦感是从何而来。 郑彬于白芷而言,不过是成百上千个病人中的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林月可怜巴巴的看着徐翼,希望他能帮她说两句,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再看看,要是好的话,咱们也不是不能挖过来。”郁校长笑的从容和蔼,就好像他说的不是挖人墙角的事一样。 下午,秦晚还是抽空跑去了地府科技园,自己只要在秦飞扬到家前回来就好。 岛津军的忍者解释说,这是雨秋家故意露出破绽,想引诱西国联合上当——三好家就是雨秋家派出的诈降诱饵,由他来和岛津家接触。为的就是在红叶舰队远离日本的时候,诱骗九州大名起事,从而给雨秋平一网打尽的机会。 本就沉默寡言的裴锦瑟骤然一句,竟然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移到了冯素鸢的身上。 在几近绝望的时候,湛霄与喻从诗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有人收留了他们,是北然前来觐见的使节。 要说路红心里不恨母亲跟姐妹那是假的,可事情毕竟过去好几年,她过的也不差,到底是一家人,逢年过节的,路红心里也不是不难受。 “也是。”沈虎点点头,随后咧着嘴一乐,蹲下身子一件一件的看起来。 在长离经历过的副本中,也唯有丧尸的世界是团队任务,可那个任务世界比起这个世界的难度可低多了。 出租屋内,白鹤两手环抱在胸前,一会儿把视线放在杨霁野身上,一会儿把视线放在梁溪身上,好一会儿,他才将视线转移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一股香喷喷的味道从身后传来,是美食的味道,而且与自己越靠越近。 梁溪无奈后退,若非她手持燃着焰火的桃木剑,这些游魂恐怕真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看着下人一遍遍将饭菜热好送来,沈夏也不记得这是今日第几次回了,见久了,心底不觉有些恼火。 顾九夭的喉咙干涩而沙哑,这酒有些烈,让她的胃都如火烧了一样,与之而来的,还是那逐渐发热的身子。 李大道提出还是让他带着这两个貔貅去见见他的师兄和师妹,而且还交代王家乐替他去商场买一些礼品,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也得带点礼品。 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被大量病患困扰,而是一个没头没脑的家伙导致的混乱。 而排在他下一位的竟是柳下挥,看着自己的名字仅仅挨在了苏墨的下面,像是一根利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杨丹玉摇了摇头,这她哪知道。她也想变年轻,年纪越大就越想年轻,可是要是能回去她还是会回去,她放心不下爸妈。 当然冉笑的青龙戟使出一招青龙探爪。青龙戟的戟尖化作青龙的利爪,沿着冉笑旋转的方向从吕布的左侧探了出来,抓向吕布烈焰盾牌的时候。 玲玉朝着我微微一笑,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关系,我怎么瞅着这笑都像是来自地狱的阴笑。 “行!就这样,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我打算收你为徒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杨子明平淡说道,似乎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已经成了事实一样,似乎没有将当事人李项枫的想法放在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进任务之后,她一直不敢和他走的太近,她这次的任务线非常明显,她不想再生出其他情愫。 对于艾丽雅沃茨的决定,莫里虽然在心中有些微异,但最后还是行动起来了,被四散开放出去侦察的骨娄兵被重新聚集起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九具了。 李白白是练家子,加上这辈子样貌不突出,她对自己还是很放心的。 换做平时江佳音肯定会注意到她爸的异常,可是今天她太怕了,就算是刚才她一次次下手的时候非常果断,可再怎么样她心里也是怕的。 第三百零一章为君之术 - 暮汉昭唐 - 周府 转至十月,天空飘起雪花,洒在茫茫的关中大地,白雪将宫城覆盖。 “麸乃公家之物,今将军如若取走,仆不好向上级交代。”驿丞邓翔卑躬屈膝,向马超点头哈腰,说道。 马超满不耐烦,说道:“区区几石麸米而已,若非你家麸米好吃,我还瞧不上呢!” 马超侍从推开驿丞邓翔,冷笑说道:“我家将军为陛下冲 金针刺进去之后,百里奚张口喷出一口黑血,云墨微微侧身让过这口黑血,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缓慢的把金针一枚一枚拔出来,百里奚的脸色已经有了好转,云墨也松了一口气。 作为生命力最强的池南自己,恐怕被这种神器伤到了,也绝对不会好受。这可真是可怕的武器,只是这武器不光是生命属性,同时还附加了黑暗属性。 瞬间,体外刚刚激发的淡红色“火镰神盾”,光影只是一抖,就被巨翅风刃再次击碎。 但崔老太太却有一个笃定,只要他能将信送到,那沈冽一定会来。 顾君恩带着参谋司众参谋苦思相应的策略,路振飞也在旁协助,却也一直想不出完美的计策来。能做出的计划,无非是以火炮击破城墙,再趁机入城强攻。 林福荣被粤东大福队伤了心之后,便移情别恋喜欢上林诚收购的另一支球队切尔西了,为此他频频飞去英国看球,为切尔西队加油助威。 “两位先生,休息时间到,赌局继续进行。”荷官示意开始之后,全场注意力重新回到赌台之中。 当所有人都还着眼于地球的时候,林风已经在开始培养太空战士了。这巨大的太空基地里面,是否还隐藏着更多厉害的东西,比如太空战机、战舰,或者瞬间毁灭一片大陆的超级武器? 除了老兵还有一线希望之外,就是那些已经参军一个多月的战士也很难冲出去。尤其是三区动员来的那三十多新兵,恐怕一个都冲不出去。人家把孩子送到队伍上,是来打鬼子的,不是来送死的。 掳掠天骄、强取豪夺、渗透各个势力,意图颠覆西疆的格局,独霸西疆等等等等。 “让血族和千叶达成平衡?”卡尔德惊愕道,他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仔细品来,也并非卡尔德不具备这样的思维能力,只是一种潜意识判断直接否定了这种可能。 武斗场内,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古飞扬,此刻嘴角也不自觉地洋溢起一抹微笑。 紫儿进来之后,花青衣发现她的病好像还没有好尽,她弱弱的坐了下去,拾眸望了一眼花青衣,花青衣被她这么一望,都有些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当时在看到白发,易寒暄不是不心惊,而是将它藏在心底,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只是因为她是魔君的死敌。 九阳雷变这套武技之中,也有飞行的一式,炎翼,不过炎翼只能飘浮,丁火也没时间去将之改进,现在仍然是只能飘来飘去的状态。 炼金士协会的势力,遍布整个南蛮大陆,炼金士们没有像是中央斗士学院一样的综合学院,他们有一个又一个的炼金塔,炼金塔中,多则有几十个导师,上百个学院,少的只有一个导师,一个学徒。 林媚娩想尽各种办法解除封印,但都毫无效果,林媚娩只好放弃,心里对云墨的怨气不由加深。怨恨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