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要渣爹,独自美丽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子夜,风雪骤降。 无边夜色笼罩下的焱国皇宫巍然屹立。 小琉璃站在空寂雪地里,纵使冻得鼻尖通红,那双晶莹剔亮的眼眸仍旧清澈坚定的望着前方。 “母妃,小琉璃很听话,没哭!” 她小声嘟囔着给自己鼓气,但瘦小的身躯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栗。 看着眼前宏伟的宫殿,小琉璃心里向往,却不敢乱动。 她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这样的屋子,金灿灿的,夜里还会发光,里面一定很暖和。 小琉璃的眼底划过羡慕,却也只是搓了搓小手继续站着。 不多时,偌大的殿门被打开。 她抬起头看,认出了来人——是带自己来这里的好看叔叔。 “公主,您怎么站在风雪地里呀!要是染了风寒可不好了!” 何祥立在殿内喊了一声,见小公主没反应,有些急了。 这么冷的天,大人都遭不住,何况一个奶娃娃! 他急忙上前,把小公主从雪地里拉到殿檐下,蹲下身为她拭去衣衫上的积雪。 动作缓慢温柔。 感受到好看叔叔身上的暖意,小琉璃没忍住红了眼眶。 除了母妃,没有人会关心她。 大人们只会指着她的鼻子骂个不停…… 小琉璃使劲抽了抽鼻子,眼眶里的泪水才没落下来。 何祥眼神关切,“外头太冷,公主还是先随奴才进殿吧,陛下在里头等着呢!” “奴才抱公主进去?” 小琉璃瘪着嘴,要哭不哭的,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自己走。” 母妃教过她,自己的事自己做,不能随便麻烦别人。 “好,公主,那您跟在奴才后面。” 瞧着小公主懂事的模样,何祥眼底划过一丝悲悯。 迎春殿的璃嫔昔日宠绝六宫,三年前却被陛下一旨封入冷宫。 若不是夜巡女侍在殿外听见了幼童啼哭,发现璃嫔过了身,至今都没人知晓公主的存在。 而陛下的反应更是—— “一个孽种也配称为焱国公主?” “璃嫔,真是好大的胆子!” “把那孽种带过来,无朕的宣召,不准进殿!” 冷漠至极,甚至就这么晾着。 一晾,便是半宿。 想到这,何祥心沉了半截。 大焱建国百年,一直都是夏侯家的天下。 五年前,陛下登基第二日便下令将所有忤逆过他的臣子凌迟处死,满门抄斩。 朝堂上手段毒辣也就罢了,对待子嗣,陛下同是冷面寒心。 二皇子幼时体弱,便被陛下扔进了边疆军营,不问生死;三皇子生性顽皮,陛下便把他绑了扔进荒山野岭,让其自生自灭…… 诸如此类。 何祥忍不住叹了口气,依照陛下凉薄的性子,估计小公主这回也是凶多吉少! 小琉璃没注意到他千回百转的情绪,此刻的她望着眼前的满堂金黄,感觉都快被晃晕了。 她垂头盯着脚下光润乌亮的金砖地,觉得很新奇。 地砖里有个小小的人影,她一动,那小人影也跟着动。 “公主,到了。陛下在里面等着,您进去就行了。” 刚生出的喜悦被好看叔叔的声音打断,小琉璃抬起头,发现自己走到了一扇屏风前。 她迟钝地开口问:“好看叔叔,陛下是谁啊?爹爹吗?” “是呀,公主。” 被叫做“好看叔叔”,何祥高兴到心底开花,正欲接着解释,余光先瞥见了屏风后颀长的身影。 何祥眼底一亮,装作没瞧见里面的动静,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按照民间的叫法,陛下就是公主殿下的爹爹,不过在皇宫里您应该唤陛下为‘父皇’。” 果然,这大嗓门一出,屏风后的人影停了动作。 小琉璃也抬头瞧他。 何祥乘胜追击:“公主殿下,您期待见到陛下吗?” 他目光灼灼,心里千盼万盼小公主说出一句“期待”。 然而小琉璃却坚定地摇摇头,稚嫩的童声充满了抗拒:“他们说,陛下是渣渣男,如果陛下是小琉璃的爹爹,那他就是渣渣爹!” “渣渣爹抛弃了母妃,抛弃了小琉璃,他不要我们!” “那小琉璃也不要渣渣爹!” 小琉璃声音不大,说得也慢,却字字清晰,理直气壮。 这个回答实在太出乎意料。 何祥如遭雷击,久久反应不过来。 半晌沉寂,屏风后传出物件落地破裂声,以及一声冷喝: “让她滚进来!” 完了! 何祥五岁入宫伴读,最是了解陛下性情,只这一句便听出陛下怒了。 而陛下发怒时,最爱做的事情便是提剑砍人…… 他当机立断直接跪下。 “陛下,小公主自幼无人教导,定是有奸人在背后教唆,才会……” “何祥,你听不懂话?” 夏侯亓寒声打断:“朕叫她滚进来!” 语气已然不耐,甚至透出隐约杀意。 何祥不敢再言,他丧气垂下头,却突然感觉左臂被扯了一下。 转过头去看,发现小公主拽住了他的衣袖。 “好看叔叔,不能吵架哦。” 小琉璃努力踮着脚尖,凑到何祥耳边,神情格外认真的说道。 母妃说过,在宫里不听话要挨板板的,她不想好看叔叔挨板板。 小琉璃软糯糯的奶音里带了些哑,听得何祥心都要化了。 “那奴才就在外边守着。” “辛苦好看叔叔,小琉璃先进去了哦!” 小琉璃作安慰状拍了拍何祥的肩膀,然后乖乖地往地上一躺,扑蹬着小腿小胳膊在地上滚了起来。 屏风后的夏侯亓垂眼瞧见在地上翻滚的小黄团子,剑眉一挑。 这是什么玩意? 随即反应过来,略感无语。 叫她滚进来,还真就“滚”着进来了。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小孩! 第二章 小小巴掌,拍死渣爹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夏侯亓一声不吭,冷眼看这小蠢孩从屏风滚到龙榻。 小琉璃数不清自己滚了多少圈,直到滚不动了,她才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正前方有一团浅金色的人影,小琉璃就要跑过去,可小短腿没迈两步,便扑腾一声摔倒了。 好晕呀! 重新爬起来之后,小琉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屋里转圈。 她感觉周围的东西都在天上乱飞,自己也在飞。 “渣渣爹救我!小琉璃要飞走了!” 小琉璃发现自己怎么也踩不到地面,她扑腾着肉短小胳膊,向渣渣爹求救。 夏侯亓半倚在软榻上,视若未闻。 他的目光虽然落在小家伙身上,但神情淡漠至极。即使看她快踩到不远处的白瓷碎片,也无动于衷。 似乎眼前只是个莫不关己的小玩意儿。 不过那张脸…… 竟和自己有七分相似。 夏侯亓注视着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没来由地生出一股烦躁,他皱着眉站起了身。 “啊!” 还在跟小脚做斗争的小琉璃,突然衣口一紧,整个人直接离开了地面。 “咦?” 发现自己整个人在半空悬着,小琉璃茫然地眨着眼睛,很是雀跃的开口: “小琉璃真的在飞?芜湖,小琉璃飞喽!” “怎么可能。”夏侯亓毫不留情地斩断她天真的幻想。 他单手拎起小琉璃,把人往龙榻上一扔,开始了审讯式的问话。 “多大了?” “三岁。” “叫什么?” “小琉璃。” “朕问的是名字。” “小琉璃就叫小琉璃。” 连个名字都没有? 夏侯亓倚在罗汉榻上,接着问她:“他们是谁?” 小琉璃歪着脑袋,不懂:“谁呀?” “教你说‘渣渣爹’的人。” 夏侯亓额角青筋跳动,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词。 连话都听不懂,这小废物留着能做什么? 他眼底染上了一层嫌弃。 小琉璃依旧懵懂,她拉长了嗓音“哦”了一声,如实道:“是送饭的大人们,见到小琉璃的时候,他们就会这么说。” “说什么?” “说爹爹只喜欢其他漂亮妃子,不要我和母妃,是个渣渣男……” “……” 夏侯亓不再问了,他脸色阴沉,漆黑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戾色。 小琉璃也安静下来。 她说了太多话,嗓子似木枝剌过干涩辣痛,连嘴都不想张开了。 于是乖巧坐在龙榻上,扣扣手挠挠头,再时不时抬头偷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渣渣爹。 见他没有发现,也就愈发大胆地盯着看了。 小琉璃有个漂亮母妃,但没想到渣渣爹长得也好看,就是看上去有点点凶…… “呵。” 沉默许久,夏侯亓从齿间挤出一丝冷笑。 虽然璃嫔只是当初他用来制衡太后的棋子,并无感情可言,但嫔位仍在,对她不敬就是对夏侯皇室的不敬! 这群狗奴才……该杀。 统统该杀! 盛怒之下,夏侯亓手里的玉瓷杯瞬间粉身碎骨。 锋利的瓷片割破皮肉,鲜血顺着腕骨滴落在金砖上,绽出殷红的珠花。 血腥味弥漫,夏侯亓眯起眼,狭长的丹凤眸子里多了份失控的危险。 “啊,渣渣爹流血了!” 一直盯着渣渣爹看的小琉璃,看到他手受伤了,惊呼着就要爬下床榻。 可她小短腿够不到地,怎么扑蹬也没用。 她手足无措地挂在了床檐边,背后突然传来渣渣爹痛苦的闷哼声,听起来很难受。 小琉璃一着急便直接松了手。 “呜……屁屁疼呀……” 小屁股先着了地,火辣辣得疼,小琉璃扁着嘴,忍痛跑向渣渣爹。 夏侯亓瞧她憋着眼泪,小脸通红的可怜模样,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但下一刻,他又紧紧捂住胸口,痛苦不已。 夏侯亓脖颈处数道青管暴起,肌肤下好似有无数的蚁虫游爬,啃噬着他的四肢百骸,吞食他的意志。 那些堆积在内心深处痛苦的过往,顷刻间奔涌而出,血腥暴虐的一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夏侯亓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理智尚存的最后关头,他看到了向着自己狂奔而来的小家伙。 “走。” 夏侯亓艰难挤出一个字,而后重重瘫倒在地上。 他神情溃散,浓墨深邃的眸子里道道血丝。 “爹爹怎么了?手很疼吗?” 小琉璃不明所以,她跪在地上揉着爹爹的头,想要为他赶走疼痛,可爹爹却渐渐闭上了眼。 “爹爹你不要睡呀!爹爹……” 小琉璃急得要哭,张嘴想喊好看叔叔,耳边却乍然响起一个声音。 【璃宝,快给你爹一巴掌!】 她吓了一跳,惊慌地抬头环顾四周,却没在屋内发现别人。 【快呀!再不打,你爹爹就危险啦!】 一听到爹爹有危险,小琉璃顾不上害怕,咬着牙扬起肉肉的小手,朝夏侯亓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 小肉手拍在夏侯亓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夏侯亓面上有刹那的怔愣,眼中的血丝迅速退去。 他卸了劲,头一歪手一垂晕了过去。 而小琉璃看到渣渣爹的反应,心中地动山摇,不敢置信地戳了戳他的脸。 毫无反应。 小琉璃懵了片刻,哇一声哭了出来。 她居然一巴掌把渣渣爹拍死了! 第三章 陛下有病,治不好的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呜呜,爹爹对不起,小琉璃不是故意的……” “爹爹你睁开眼啊,呜呜呜……” 小琉璃趴在夏侯亓身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闻声进屋的何祥见到这一幕,魂儿都吓没了。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一会工夫,他们大焱的陛下就没了? “好看蜀黍,泥快够爹爹……”小琉璃看到他,口齿不清地说着。 “公主您别急,奴才先查看一下陛下的情况。” 何祥安慰了她两句,颤着手去探陛下的鼻息,还没松口气,转眼就瞥见地上的血迹,心咯噔一下。 “这,这是……”他指着地上的血滴,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琉璃抽噎着同他解释:“爹爹手受伤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听到这话,何祥心都凉了。 陛下可见不得血呀! 自三年前血洗平安宫那夜,陛下便患上了怪病,一旦目视或沾染上鲜血,轻则晕厥不醒,重则失智乱神,变得暴戾残忍,见人杀人,见神杀神。 谁也拦不住。 “不行,小公主你不能待在陛下身边,臣……” 何祥心乱如麻,最先考虑的还是小公主的安危。 听到要离开爹爹,小琉璃头摇成了拨浪鼓,一把扑到夏侯亓身上,倔强又认真:“我不要,我要待在爹爹身边!” 母妃就是这样,吐了好多的血后就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她不想爹爹也变成那样! 小琉璃不理会何祥,红着眼在夏侯亓脸上又拍又捏的,嘴里喋喋不休: “小琉璃不想没有爹爹呀,爹爹快睁开眼吧……” “爹爹长得很好看,小琉璃可喜欢爹爹了。” “爹爹是不是和母妃一样在装睡,呜呜……” 夏侯亓只短暂昏迷了一下,感官恢复时,觉得胸前好似压了块石头,闷得他喘不过气。 睁开眼,就见小家伙趴在他身上嚎,嗓子都哑了。 夏侯亓皱起眉,这小家伙怎么这么重? “吵死了。” 他伸手在小琉璃脑袋上打了一下,“从朕身上下去。” 小琉璃泪眼摩挲抬起头,抽了抽鼻子,惊喜道:“爹爹,你醒啦?” 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杏花眼,夏侯亓心底一动,回想起方才听到小家伙说的话,胸口溢出一股酸意。 他淡淡应了一声,面不改色重复道;“从朕身上下去。” “好的爹爹。” 小琉璃听话地站了起来,称呼也从“渣渣爹”变成了“爹爹”。 喊得无比顺口。 何祥上前将夏侯亓扶起,庆幸陛下无事的同时暗暗兴奋。 这还是陛下第一次见血后反应这么小,太难得了! 看来太医院开的药还是有点用的! “陛下,臣去唤太医来给您包扎伤口。” 何祥禀了一声,便匆匆退了出去。 转眼后室又只剩下父女俩。 “过来。” 小琉璃听见爹爹喊她,捯着小碎步跑到罗汉榻前,心疼地看了眼夏侯亓受伤的手,然后对着他伸长了小胳膊。 意图明显,想要抱抱。 夏侯亓不喜与人接触,可瞧着小家伙期盼的眼神,还是抬手把人捞进了怀里。 “爹爹,你还会晕过去吗?”小琉璃依偎在他怀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踏实。 爹爹的怀抱好暖和呀…… 夏侯亓略加思索:“应该不会了。”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清醒过来的,但一定跟这个小家伙脱不了干系。 毕竟那一巴掌落下时,他意识尚存,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疼。 “真的吗?可母妃也是这样说的,但她却没醒过来。” 想起母妃,小琉璃有些难过。 她往夏侯亓怀里钻了钻,毛茸茸的脑袋刮在他的脖颈,说不出的痒。 夏侯亓握住她不安分的小脑袋,难得的沉默了。 看得出来小家伙很喜欢璃嫔。 可人死不能复生,他也不会安慰人。 “爹爹,流血很疼吧?”小琉璃闷闷地开口,童稚的内心有很多问题。 “母妃在睡着之前,整张脸都在流血,可吓人了。” “她躺在地上喊疼,还叫小琉璃不要怕,可母妃最怕疼了……” 小琉璃越说越委屈,抱着她的夏侯亓却听出了不对。 七窍流血? 看来璃嫔的死另有隐情…… 只是有些时日不管,后宫掌事的人便愈发无法无天! 夏侯亓冷下脸,眼底压着凶戾。 恰时何祥领着太医到了,两人进了内室,就见陛下脸色难看,怀里抱着的小团子也神色恹恹。 何祥眼皮狂跳,这又是怎么了? 没等他开口去问,夏侯亓便沉声命令:“迎春殿那群奴才,立刻带到朕面前!” 何祥何其精明,瞬间明了。 夏侯亓坐在首位,冷着脸让太医处理伤口。 掐丝珐琅的熏炉里燃着御煤,热气腾人。 小琉璃就坐旁边的软榻上,目不转睛盯着太医的手,白嫩漂亮的小脸眉头紧皱,连紧抿着的小嘴都透着认真。 江太医半生从医,头回这样紧张,甚至有些自我怀疑。 受伤的人真是陛下而不是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团子吗? 上药时那小表情扭的哟,仿佛疼的人是她一样! “陛下,人已经带到了。” 过了半个时辰,何祥走进后室,他避着太医和小公主,附在夏侯亓耳边低声禀告。 “让他们跪着。”夏侯亓低声吩咐。 殿外天寒地冻,先让这些奴才长长记性。 随即记起什么,他望向一侧的小琉璃,小家伙身上的衣裳单薄破旧,依稀可见补丁痕迹,布料也是一眼能辨出的粗糙。 交九天寒,这样穿怎么能受得了? 夏侯亓对何祥又交代了几句,后者心领神会,满眼感动地退了出去。 再回头,他撞上小家伙清莹剔透带着些好奇的眼睛,不自觉咳了两声: “很晚了,你不困吗?” 小琉璃摇了摇头,脑袋上翘起的一缕小碎发也跟着晃。 夏侯亓盯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忽然生出把那缕毛顺下去的冲动。 “小琉璃等爹爹的手包好了,还要回去看母妃呢!” “母妃醒过来找不到小琉璃,该着急了。” 小琉璃说得很诚恳,她认为母妃还在睡觉。 然而就是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却叫江太医吓出了半身冷汗。 陛下有个女儿? 什么时候的事? 太医院没有嫔妃有孕的记录啊! 第四章 没了母妃,朕来养你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江太医一激动,手就忍不住哆嗦。 夏侯亓冷冷瞥了他一眼。 “朕养着太医院不是为了让你们吃白饭的,手抖成这样,再有下次就砍了,滚吧!” “谢圣上不杀之恩。” 被骂了一句反而像是得了恩宠,江太医行了礼,拎着医箱颤颤巍巍退下了。 差一点老命不保! “爹爹好凶啊,看把太医爷爷吓得。”小琉璃嘟囔着嘴,一点也不害怕冷着脸的爹爹。 她拉过夏侯亓缠满纱布的手,凑近了仔细瞧,闻到一阵苦涩的草药味。 最是怕苦的小琉璃默默把爹爹的手送回原位:“爹爹的手已经不流血了,小琉璃可以回去看母妃了吗?” 听她又提起母妃,夏侯亓眸光一暗,直接道出了真相。 “璃嫔走了,你没有母妃了。” “以后你就住在偏殿,有宫人伺候你。” 他自认说得足够委婉,可对小琉璃来说却是残酷至极。 小家伙呆了呆,迟钝地反应过来后,嘴一撇眼泪就下来了。 她哭得很安静,亮晶晶的泪珠从眼中滴落,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小琉璃紧抿住双唇,因为忍得太过用力,下巴不停颤动着。 像只被遗弃的小兽,红肿的眼泪满是悲伤和委屈。 夏侯亓愣住了。 作为大焱的君主,他征战沙场,叱咤朝堂,可如今竟对一个小家伙的眼泪感到慌乱。 “别哭了。” 夏侯亓冰冷的命令,话里是凶狠的压迫。 小琉璃像是没听到,眼泪掉得更凶了。 委屈的模样不知道有多可怜! “朕……” 夏侯亓无话可说了,凶不了也说不动,只能哄。 “你母妃不是不要你了,而是她这几年过得很辛苦,所以想好好睡一觉,你不想让母妃休息吗?” “我、我没……没有,不……想。” 小琉璃哭到抽噎,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夏侯亓伸手帮她顺气,又嫌姿势别扭,索性大手一捞,直接把人揽在了怀里。 抱过一次后,这次就熟练多了。 小琉璃缩成一团,头埋在他怀中,瘦小的肩膀一抽一抽,那么的无助脆弱。 这么小的身体里,竟然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液…… 感受着怀中来自小家伙的温暖和依赖,夏侯亓心底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陌生,但并不排斥。 向来波澜不惊的他,望着怀中的小人,眸底泛起了涟漪。 鬼使神差的,夏侯亓开口补了句:“没了母妃,你还有朕这个爹爹在,朕以后会照顾好你的。 似是被这句话安抚,小琉璃渐渐止住了眼泪。 等夏侯亓发现她睡着时,窗外天已大亮。 此刻他心身俱疲。 连批整夜奏折都没这么累过。 夏侯亓垂下眼,仔细端详才发现这小家伙生得很好看。 眉眼随了璃嫔的温婉,其他随了夏侯家的精致挺立,小脸白白嫩嫩,看着软乎乎的。 “倒是会长。” 夏侯亓面不改色地调侃一句,伸手在她肉嘟嘟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觉得手感不错,又轻轻捏了一下。 嗯……这算是对她那一巴掌的惩罚。 “陛下,上朝时间快到了,殿外的那些人该如何处置?” 到了五更时,何祥站在外头问。 “放着别管,”夏侯亓声音压得极低。 怀里的小家伙睡得并不安稳,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时不时还会抽泣一声。 不过声音很小,就像小猫崽在哼唧。 心底似有一种不明不白的情感蔓延…… 夏侯亓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眼底情绪奔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抱着小琉璃走到榻前,准备更衣早朝,却发现怎么也放不下去。 低头去看,两只小手正攥着他的衣襟不肯松。 夏侯亓:…… 这小孩怎么这么黏人? “何祥,进来抱着公主。”没办法,他只能喊何祥进来。 一听是要抱着小公主,何祥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你笑什么?”夏侯亓冷眼瞥他。 “奴才开心啊,”何祥义正词严道:“能抱小公主是奴才的荣幸,奴才自然开心了。” 他笑得两个眼都成了一条缝,怕是娶媳妇时都不能这么开心。 夏侯亓果断收手:“公主娇贵,朕还是自己抱着吧。你去把那群奴才带到前堂,朕亲自审。” “是……” 没抱到公主的何祥不情不愿地应下。 再有怨言,他也是不敢表露半分,老老实实去做事。 而夏侯亓伤了手,还要抱着小琉璃,根本没法更衣,索性穿着中衣去了前堂。 往高位上一坐,即使不穿正服,也难掩夏侯氏生来的帝王威严,只一个横扫的眼神也令人胆颤。 此刻跪在底下的奴仆们惊慌失措,个个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是迎春殿的璃嫔去了,皇帝居然亲自问责! 哪有人生前冷宫,死后得宠的呀? 他们这三年苛扣吃食,偷盗璃嫔的财物,押下她们过冬必备的被褥薪材…… 如此种种,不计其数! 单拎出来都是砍头诛九族的大罪! 跪下皇帝眼皮子底下,三年来嚣张跋扈的奴才们终于感到了害怕。 “说吧,今日璃嫔的吃食是谁送的?” 冷戾的声音自高位响起,比昨夜的风雪还寒。 众奴胆战心惊,却没人开口说话。 他们平日都不管迎春殿那母女的死活,又怎知是谁送了饭? 众人沉默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从角落传出:“回禀陛下,奴记得今日负责送饭的是宫女小六!” “林狗你放屁,我今天待在屋子里打了整日的牌哪都没去!不可能是我!”被泼了脏水的小六也顾不上规矩,起身对着那人破口大骂。 “玩忽职守,你还觉着自己有理了是吧!” 何祥冷喝一声,吓得那宫女瞬间白了脸,蔫蔫跪了下去。 可他却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刚才谁先喊的?自己站起来。” “回大人,是奴!” 第五章 口吐人言,小猫白泽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林七从人堆后站了起来,两根粗壮的腿打着颤儿,似是怕极了。 何祥打量一番后,问他:“你有胆站起来,想必是知道些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陛下可酌情饶你一命!” 林七眼底一亮,忙道:“奴一定知无不言!” 之前上头那位传了密信,说只要能找到个替罪羊,便能保住他这条命。 反正他动手时没人看见,这种死无对证的事,随便找个倒霉蛋诬陷就行了。 林七转动着眼珠,刚准备开口,就被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前奏。 “爹爹……” 小琉璃睁开眼睛,打了个软乎乎的哈欠。 “醒了?”夏侯亓垂下眼,怀里的小家伙睡得小脸通红,像是刚蒸熟的糯米团子,可爱极了。 他抬手捏了一下,连着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小琉璃懵懵点了头,又摇摇头。 不是她睡醒了,而是梦中一直有道声音,在她耳边不停念叨—— 【璃宝,璃宝别睡了,快醒一醒!】 【再不醒来坏人就要逃走啦!】 【璃宝~璃宝~】 念经似的,想睡都睡不着了。 小琉璃睁着惺忪睡眼,左瞧瞧右瞅瞅,都没找到说话的人。 【璃宝先别找我了,快让你爹爹抓住那个胖子,他就是欺负你母妃的坏人!】 【就是他给你母妃送的饭!饭里放了不好的东西!】 一听到有坏人欺负母妃,小琉璃的困意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小手扒拉着爹爹的衣服,着急地说道: “爹爹,那个胖子是坏人!” “他给母妃送的饭,里面放了不好的东西!快抓他!” 小家伙说得十分笃定。 夏侯亓顺着她的形容寻去,一眼盯住了林七。 一群奴才中就数他身形最为肥硕。 林七同样听到这话,顿时目露凶色。 这天杀的小野种! “陛下,你可不能听信小野种的话啊!这小野种平日就会瞎编乱造,说些胡话,当真不得的!” 林七想都没想就对着高位跪了下去。 他没在周围瞧见那小野种,以为她是害怕藏了起来,言语也就格外放肆了些。 他觉着就算皇帝就算再喜欢璃嫔,对那个不明来路的野种定是厌恶的! 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怪罪璃嫔不贞之罪! 林七俯跪在地上,沾沾自喜,可没看到高位之上,大焱皇帝脸色阴沉得可怕。 站立侧位的何总管,也一改往日温和待人的气质,眼神冷得似要杀人! “来人,将这贱奴拖下去,杖毙!” 夏侯亓话中杀意凌冽逼人。 侍卫们得了指令,上前将人围住。 林七突然被按在地上,头重重磕在地砖上,登时眼冒金晶。 这么回事? 不是应该去抓那个小野种吗? 抓他干什么? “陛下!冤枉啊!”林七奋力挣扎起来,艰难地抬起头后,瞳孔猛然一缩。 只见高位上,面如冰霜的皇帝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孩童。 粗衣麻布,粉面玉琢。 可不正是璃嫔遗女! 林七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这野种,竟真是陛下的子嗣? 不等他反应,何祥一个眼神扫去,侍卫们硬生生把人拽走了。 片刻后,殿外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响彻天际。 夏侯亓捂住小琉璃的耳朵,不让她听见。 和手下温柔的动作截然不同,他那如寒潭般阴冷的眼眸愠怒不减。 原来这群奴才知道小家伙的存在,却一直瞒而不报? 好大的狗胆! “何祥,把剩下的人处理了。另外,查清那个贱奴生前接触过什么人。” 夏侯亓冷声吩咐,抱起小琉璃回了后室。 “害怕吗?” 把小琉璃放回榻上,夏侯亓唤人伺候更衣,同时观察着她的神情。 “不害怕!” 小琉璃摇摇脑袋,握着圆圆的小拳头坚定道:“母妃说过,做了坏事,就是要被惩罚的。” 说完还不忘夸一句:“爹爹抓住了坏人,做的很棒!” 夏侯亓噎了下,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小家伙没头没脑的,连他都不怕,还能怕什么? “在屋里待着别乱跑,外面有下人候着,有事就喊。朕去上朝了。” 换好了正服,夏侯亓去上早朝,临走前揉了两下小家伙圆乎乎的脑袋。 “那爹爹早点回来哦。” 小琉璃挥着小手目送他离开。 等看不见爹爹了,她收起乖巧的笑脸,落寞的垂下头。 母妃没了,爹爹也忙,转眼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然而还没等小琉璃难过一秒—— “璃宝~璃宝~” 那个念经的声音又出现了! 小琉璃紧张的望向四周,这时,不知从哪跑出一只小白猫,轻盈的跃上床榻,伸长了爪子亲昵的在她手上蹭了蹭。 “你好呀,璃宝。” 小白猫“喵呜”张着嘴,吐出的却是人言。 小琉璃惊讶的缩回小手,漂亮的眼睛里露出好奇和疑惑,唯独没有害怕。 她探究的看着小白猫:“你会说话?” “那当然了!”小白猫高傲的扬起短到几乎没有的脖子。 “本大爷可是瑞兽白泽,上通万物情,下知鬼神事,有什么不会的?” 得意极了。 小琉璃惊讶的捂住小嘴,她听不懂什么万物情鬼神事,但感觉小白猫很厉害的亚子…… 白泽看到小家伙崇拜的神情,内心一阵满足。 被人从天上一脚踹下来的怨气也少了大半。 “咳咳,总之、那个就是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父了!你要老实听话,认真学艺,才能重返天,啊不对,是重新走上人生巅峰!” 白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小琉璃歪过头,玲珑莹润的眼眸透出迷茫。 为什么要走上巅峰呢?那多累呀! 白泽看小家伙很好骗的样子,心情莫名大好。 平日里在天上见到的都是些胡子白花年纪一把的老头子们,哪见过这么水灵娇软的小丫头。 怪不得天尊那老家伙舍不得呢! 看着眼前可爱的糯米团子,白泽心生一计。 它大嘴一张,吐出一个破不拉几的布袋子,甩到了小琉璃的手边。 “璃宝,快收下,这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 第六章 屁股开花,好惨一鬼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白泽话音刚落,外头忽然响起阵震天骇地的雷鸣。 其中一道不偏不倚,直接劈在永寿殿前。 文武百官都被这白日异相惊到。 唯有龙椅上清隽俊逸的年轻皇帝,不为所动。 只是思绪忍不住飘散,担心小家伙会被这突然的雷声吓到…… 小琉璃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好奇的打量着手中的布袋。 她黝黑灵动的眼珠子左右转着,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破布袋有些眼熟。 小琉璃没看到的是,一缕仙气从破布袋流出,悄无声息钻入了她的体内。 白泽同样没注意到,它仰头无语望天。 不过是随口一说,这老家伙至于吗? 白泽心虚的舔了舔爪子,再开口时却换了副说辞。 “璃宝,这是乾坤袋,里面装的都是宝贝!乃是一位有缘人所赠,你收好了,日后可以用来防身!” 白泽脸上堆笑,说话时关注着天上雷动。 小琉璃不理解看向它:“为什么要用来防身啊?” 这下给白泽问住了。 它该怎么解释? 跟璃宝说她是天上的小仙童,因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被贬下界? 又遇到司命星君那个老眼昏花的,把她这一世在凡间的命格错写成死劫,如果不行善积德,甚至要早死? 白泽盯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小糯米团子,觉得事实太过残酷。 它不忍开口,正思索该如何解释,却听小琉璃惊呼一声,粉嫩小手指向它身后。 “哇!屁股开花的胖叔叔!” 白泽诧异不已。 它身后的确飘着个幽魂,正是方才被杖毙的林七。 因为刚死不久,他保留着死时的惨状,下半身血肉外绽,鲜血染衣,看上去确实像是屁股开花了…… 不对! 这不是重点! 白泽反应过来,林七的孤魂在这飘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幽魂会自行消散,它便放着没问,怎么璃宝忽然间就能看到了? 它将视线定格在她手里的乾坤袋上。 “璃宝,你能从那袋子里拿出来东西吗?”白泽问她。 “这袋子里有东西吗?”小琉璃掂量着乾坤袋,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她狐疑的伸出小手在袋里摸索。 然后真就掏出来个小玩意—— 一把精致小巧的羽扇,五彩斑斓,很是好看。 小琉璃喜笑颜开,兴奋的递到白泽面前:“小白你快看,袋子里真的有东西!” 还真叫自己猜对了。 凡间灵力稀薄,不比上界,它原本以为璃宝得用三五年才能恢复灵气。 估计那老家伙在乾坤袋上动了什么手脚,让她提前恢复了灵智,得以运乾坤,窥鬼神。 白泽眼中升起光亮,兴奋的指着林七:“快,璃宝,用扇子扇他!扇灭它你就有功德了!” 它这次下凡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帮璃宝挣取功德,修补命格。 眼下她灵智已开,积德还不是手到擒来。 “嗯,好!” 小琉璃虽然不知道功德有什么用,但还是听话照做。 她捏着小扇子对着林七一扇,然而没扇出来风。 小家伙愣愣的看向手中华而不实的小扇子,不信邪的站起来,使出吃奶的劲去扇。 白泽被她这动作引的想笑,却忽然注意到扇子变成了红色。 这是…… 它愕然忆起,天上的某位真君,就有一把这样的扇子。 正有符诀,反有墨诗。 神韵散逸,轻轻一挥烈焰腾空万丈高。 “小祖宗诶!”白泽赶忙扑上前按住了小琉璃躁动的小手。 这玩意可不兴扇啊! “快,快放下去!”白泽急吼。 “璃宝,快松手!” 眼见羽扇冒出丝丝火苗,白泽心急如焚,对着扇柄直吐口水。 下一刻,扇身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直奔它去。 灼热感扑面而来,白泽直接被掀飞在半空中翻滚数圈,而后稳稳砸在地上。 而它身后的林七也惨遭波及,魂身被火星溅到,直接烧出个窟窿。 他鬼叫连天拔腿就往外跑。 而从始至终,小琉璃都是懵的。 “小白,你没事吧!” 小琉璃慌张的翻下床,蹲在白泽跟前,小手戳着它白里透黑的毛发。 还隐约能闻到一股糊味。 继爹爹之后,她居然又一扇子把小白扇死了! 不等小琉璃难过,躺在地上的白泽抽搐两下,从嘴里吐出几口黑烟后翻身站了起来。 “璃宝,你放心,我没事,这火焰只是看着唬人,其实威力没有这大!咳咳咳……” 白泽原地蹦哒两下想证明自己没事,结果掉了一地的焦毛。 它嘴角一抽,默默在心里记了这扇子主人一笔账。 “璃宝,你先把这柄扇子收好,我们去追那个胖子!他生前作恶,不算好鬼,灭了他你自得功德,攒了功德你就可以长命百岁了!” 白泽絮叨了一堆,小琉璃只听进了一句长命百岁。 母妃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希望她在这宫里喜乐安康,长命百岁。 虽然不知道活到一百岁有什么好,但她要听母妃的话。 所以要跟着小白去收拾屁股开花的胖叔叔! 小琉璃把小扇子放回乾坤袋,扑蹬着小短腿跟着白泽去追鬼了。 全然忘记她爹爹走前的叮嘱。 等夏侯亓退了早朝回到永寿殿,发现屋内空无一“孩”,气的眼皮突突直抽。 “人呢!” 小公主没了,下人们大惊失色,纷纷跪倒在地。 都说没见到人跑出去。 夏侯亓压制着怒火,抬脚踢翻了一个太监。 “都给朕滚去找,找不到公主,全都拉去砍了!” 一时间永寿殿内兵荒马乱,下人们倾巢而出,连御用的军卫也被惊动。 浩浩荡荡百十来人,在皇宫开启了地毯式的搜寻。 第七章 小小龟孙,锤不死你?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早朝刚下,一个华服庸贵的女人急匆匆闯进长乐宫。 “太后,您听说了吗!今早陛下把迎春殿的奴才们全斩了!” 半只脚才迈进门槛,女人就扯着嗓子高喊。 太后不满的皱起眉,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对着女人呵斥道: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如今你是六宫掌权的贵妃,这副样子被下人看去了,岂不平白落人口舌!” 高贵妃被训斥的脸色涨红。 等整理好仪容,她遵着规矩上前请安。 太后这才满意的抬起眼:“不过是一群奴才,斩就斩了,你慌什么?” “可迎春殿的璃嫔刚死,陛下就搞出这么大动静,我怕……”高贵妃欲言又止。 璃嫔那事虽做的隐蔽,可依照陛下的手段,若是有心去查…… 太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抬手退去了全部侍女。 她低声问道:“那个动手的奴才处理了吗?” “陛下亲口赐死的,杖毙!”高贵妃压低了声气,话里带着后怕,仿佛当时她人就在现场。 太后不以为然瞥她一眼。 “那你还担心什么?人证没了,就算皇帝查出什么,也罚不到你头上去。” 听到这话,高贵妃却是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随即意识到失态,她又急忙调整好表情:“可臣妾听说璃嫔的那个小野种被何祥亲自接走了……” 何祥? 太后狭眸微凝,宫内人皆知何祥常伴君侧,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帝的意思。 难道……陛下还对那个女人留有情谊? 太后沉思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毒辣。 “找个机会,把那个孽种也除了。皇室,绝对不准有公主!” 高贵妃麻木点头,心思早飞到了别的地方。 眼下她只想尽快离开—— “太后,臣妾想起今天还没给清儿换药,就先退下了。” 提到皇孙,太后的神情缓和不少。 “河清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你平时多上点心,在皇室里,身子骨可是本钱。” 高贵妃却只是敷衍的应了两声,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同一时间。 从永寿殿溜出来后,两个小家伙紧跟着林七在皇宫里左拐右转,最终停到一处偏所前。 “就是这里了!” 白泽停在门口,林七的鬼魂到这里就消散不见了。 可惜他们慢了一步,没看见他躲到了哪里。 “璃宝,一般来说像胖子这种幽魂,是最低级的小鬼,无法攻击也无法附身,只能游荡在世间苟延残喘。” “我们要抓到他,把他送进地府接受惩罚,这便算是功德一件,听懂了吗?” 它尽量用璃宝能听懂的话解释给她听。 “听懂了!”小琉璃自信点头。 白泽向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它放低了声音问:“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进去抓胖鬼叔叔!” 小琉璃也学它凑近了小声说话,还聪明的用手挡着嘴。 白泽又问:“如果胖叔叔拼命抵抗,誓死不从怎么办?” “就掏出小扇子扇他!”小琉璃拍了拍别在腰间的乾坤袋,她已经知道这个袋子是怎么用的了! “嗯,孺子可教也!”白泽满意的点点猫头。 它在来的路上只教了一遍如何抓鬼,没想到璃宝真的记住了。 这小脑瓜何止是聪慧,简直比文曲星还强上几分! “最后把鬼绑起来之后,你要记得……” 两个小家伙头对着头,全神贯注的蹲在门口说小话,谁也没注意到从背后悄悄探过来的第三个小脑袋。 一阵凉风拂过, “你在干嘛呢?” 虚弱的声音倏然响起。 正在激情讨论的两个小家伙堪堪回过头,就见到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容。 煞白如纸,憔悴如尸。 见鬼似的,俩小家伙同时弹身而起—— “啊啊啊啊啊——” “喵喵喵喵喵——” 反应出奇的相似。 夏侯河清看着惊吓到尖叫的一娃一猫,突然就后悔了。 他最讨厌吵闹,尤其是人。 若不是见一个小丫头蹲在他住所门前,跟只猫在窃窃私语,他才懒得出门呢。 然而下一秒还有更让他后悔的—— 受惊的白泽炸了毛,一蹦三尺高,踩在夏侯河清头上还不觉得解气,扬起小肉爪狠狠锤了下去。 “阎王见了本大爷都得绕道走,你这个小鬼还敢吓你爷爷我?” “我捶死你个龟孙儿!捶死你个龟孙儿!” 白泽喊的气势十足,然而夏侯河清根本听不懂它的话,他只能听见头顶一阵恼怒的猫叫…… 小琉璃更是被吓得眼都不敢睁,掏出扇子就是一顿狂扇。 虽然没扇出火来,但强风卷起,给夏侯河清吹的一阵头晕。 他本来身子就弱,被一猫一娃混合双打,连个气话都没骂出来,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第八章 璃宝不哭,到爹这来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小琉璃这才看清他是个人。 “小白,这是个哥哥,不是鬼!”小琉璃赶忙叫停。 白泽闻声停住举在半空的爪子。 “是人我也打,谁叫这小娃娃大白天装模作样吓唬人的!” 白泽哼一声扭过头,理不直气也壮。 “小白,我们是不是做了错事?母妃说过,打人是不对的。” 小琉璃忐忑的看向白泽,拿着扇子的小手局促的扭在一起。 白泽才不管这些,天上的老家伙们惹了它,它都照打不误。 更何况是一个小娃子。 可不忍看到璃宝愧疚的样子,白泽决定讲一次道理。 “璃宝,你母妃有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打扰别人说话?” 小琉璃乖乖点头。 白泽继续引诱:“那我们俩刚才是不是在说话?” “嗯。” “他是不是没经过同意,擅自打扰了我们?” “好像,是的……” “那他是不是做错了?” “好像……是吧?” 小琉璃被绕晕了。 她觉得小白说的有道理,这个哥哥确实不该突然吓唬他们。 可他们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该不由分说就打人。 大家好像都有错…… 白泽看到璃宝快冒烟的小脑门,就知道她这是还没想明白。 小男娃和璃宝差不多大,面色却透出病态的苍白,眉宇间聚集着一团黑雾。 “璃宝,你能看到他额间的邪气吗?” 小琉璃点点头,黑雾笼罩住他半个脑袋,她想不看见都难。 “小白,什么是邪气呀?” 小琉璃蹲在夏侯河清身边,好奇的盯着他的脑门。 “道术中有这样一种说法,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 璃宝的眼神渐渐迷茫。 它无奈挥爪:“好了好了,知道你听不懂,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小娃娃生病了,而且还很严重,若是这样放任下去,只怕活不过半月。” 一听活不久,小琉璃紧张了:“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吗?” 她也想让哥哥长命百岁。 “有是有,只不过有些麻烦。” 白泽停顿片刻,猫耳立起:“今天怕是不来不及了,不过有法子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病症。” 说着,它伸爪拉起璃宝的手放到夏侯河清额间,微弱的仙力从她体内涌现。 小琉璃觉着身子猛然一重,再看哥哥,眉间邪气已褪去大半。 她转惊为喜,还没开口就被白泽拦下。 “有人过来了,璃宝,我们先走!” 小琉璃急匆匆把羽扇收回乾坤袋,临走前还不忘跟夏侯河清道别。 “早日康复哦,哥哥!” 说完,跟着白泽一溜烟跑走了。 而就在他们走后—— 夏侯河清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神清气爽,就连身上常年的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他环顾四周,一人一猫已经没了踪影。 发生了什么? 夏侯河清心生疑惑,不远处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打断了他的思索。 瞧着虚情假意朝自己奔来的女子,他果断躺着继续装晕…… —— 很快到了晌午,各宫各殿的膳房都开了灶。 离开偏所后,小琉璃和白泽就被一阵饭香味吸引。 一个是贪恋人间美食的馋嘴猫,一个是饿了快一天一夜的小可怜。 俩小家伙默契的闻着味往一个方向走,很快找到了御膳房。 还没看两眼,就被总管不耐烦的赶了出来。 “出去,出去,哪里来的小乞丐,这里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 “叔叔,我好饿,就给一个馒头可以吗?” 小琉璃眼巴巴的望着锅里还在冒着热气的饭,咽了咽口水。 本来都饿到没感觉了,可一闻到饭香,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 白泽也跟着喵喵叫。 它不吃也没事,但抵不住人间的饭好吃啊! “不行,这里是御膳房,是专门给皇帝做饭的地方!” 总管见她不仅穿的穷酸,还听不懂话,也不再客气,直接上手去推。 “不懂规矩的野丫头,赶紧滚,别沾了晦气!” 小琉璃直接就摔坐在了地上。 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抿着唇,倔强的站起来。 “嘿我这个暴脾气!” 白泽哪能见璃宝受委屈,尖爪一亮,跳起来对着总管就是一通乱抓。 直冲脸面,道道见血,威力堪比九阴白骨爪。 总管被它抓的嗷嗷乱叫,拿起扫帚想把这畜牲打下去,可眼睛根本张不开,只能破口大骂。 众人闻着动静来看热闹,其中就有路过的永寿殿宫女,一眼就认出站着的是当朝公主。 她飞快的跑回去禀告。 等夏侯亓赶到时,就见到这样一副场景—— 吵闹看戏的人群中央,一个小小的人孤零零站着。 本来半日找不到人,他是有些生气的,但眼下看到小家伙落寂的身影,便什么气都没了。 取而代之是心疼。 夏侯亓向前迈了一步,轻声唤道: “小琉璃,到爹爹这儿来。” 第九章 暴君发怒,在线护短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嘈杂人群霎时安静,个个如临大敌,俯身拜跪。 小琉璃听见爹爹的声音,愣愣转过头,惨白小脸上,两只呆滞的眼睛透着无尽的惧怕。 白晃晃的日光穿檐而落,更映得她似个脆弱的瓷器—— 仿佛一碰即碎。 夏侯亓心口微窒。 他迈步向前,步履急而失缓。 身为君王的矜贵威严在这一瞬被抛之脑后,再顾不得。 “爹爹……” 小琉璃抬头望他,确定真的是爹爹后,眼中的恐惧才尽数化作委屈。 “怎么了?” 夏侯亓弯下腰抱她,用手臂撑着将她托在怀里。 动作温柔至极,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小家伙似是有了依靠,整张脸都埋在爹爹肩上,发出低沉无助的呜咽声。 “爹爹,我只是想要一个馒头,难道做错了吗……” “为什么叔叔阿姨要把我关在黑屋子里,打我骂我。” “我只是想要一个馒头……” 小琉璃再也忍不住放声哭嚎了起来。 去年雪夜,她想给母妃讨一个馒头庆祝生辰,可掌管饭食的大人们却不由分说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进了一个黑黑的屋子里。 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打在身上的棍棒,痛得她大声哭喊。 可哭得越狠,挨的打便越疼。 从那之后,她学会了落泪无声,也变得更加乖顺。 如今依偎在爹爹怀中,仿若有了依靠,她终于能肆意发泄出心中的委屈。 “爹爹,我没做错,我也不是坏孩子……” 听着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哭腔,夏侯亓的心被紧紧揪起。 他轻抚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安慰。 “对,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你是朕的女儿,大焱的公主,想要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没错。” “无论过往还是以后,皆是如此。” 从来话不多说半句的暴君,仿佛把此生的耐心都用在这一刻。 而小琉璃在爹爹温声慢语的抚慰下,逐渐平静下来。 然后沉沉的睡着了。 众人无不愕然。 大焱皇帝突然出现在御膳房已经足够让他们震惊了,眼前的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传闻里一生气就砍人的冷面暴君,居然这么温柔的抱着孩子哄!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这畜生!” 就在这时,屋内一声哀嚎打破了眼下片刻的安宁。 被一只猫按头欺辱,总管气败坏极,从案板上抄起菜刀就欲朝猫脊上砍。 白泽灵活躲避,几个走位跳到屋外,躲在了夏侯亓的身后。 俗话说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它现在只是只猫,才不会傻到去跟菜刀硬碰硬。 “这畜生跑哪去了?别让我抓到,不然非砍死你不可!” 总管满脸鲜血,目不能视,只能提着刀乱挥。 他顺着模糊的白影寻到了夏侯亓的方向,面色狰狞可怖。 慢了脚程的何祥刚赶到地方,就见一个浑身血迹,行动疯癫的人直冲陛下而去。 手里还拿着菜刀! 何祥惊呼一声,“救驾”两个字还没喊出来,疯子就已经被夏侯亓一脚踢飞了。 人飞三米远,尘扬五尺高。 总管躺在地上叫苦不迭。 为什么? 他不过是赶走一个小乞丐,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 总管颤巍巍爬起身,第一反应就是去捡菜刀。 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他都要砍死那只畜生! “把他拖过来!”夏侯亓下令。 侍卫们熟练上前抓住总管的脚,拖牲畜一样把他拖到皇帝面前。 还没找到菜刀的总管根本缓不过神,当头又挨了一脚,滚了两三圈才停下。 但夏侯亓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人飞了就再拖回来,拖到跟前就再踹飞…… 围观的众人都傻眼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白泽,乍一遇到场面,也是直摇头。 太血腥了!太暴力了!太残忍了! 不过,它喜欢! 谁让这鳖孙不知死活欺负了璃宝! “何祥,御膳房总管今日之举,该当何罪?” 夏侯亓似乎踢累了,等人再被拖过来后,他半垂着的眸子里只剩厌恶。 “按照大焱律法,行刺当今圣上,凌迟处死!欺辱皇室血脉,罪加一等!” 何祥放高了声音,刻意咬重了“皇室血脉”四个字。 众人震惊。 原来皇上抱着的真是大焱的公主! 之前肆意妄言的那些人,如今个个吓得冷汗浸浸! 只能暗暗祈求皇帝未听见他们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论。 可上天岂能遂了他们的意? 夏侯亓冷眼扫视,“那在场众人又该如何处置?” 何祥半躬身子,语调高然:“无视公主,理应处死!” 还抱有侥幸的众人一听这话,纷纷跪地求饶。 趴在地上的总管亦是如此,他虽然看不见了,但耳朵还是好的。 “凌迟处死”和“罪加一等”,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大、大人?不,陛下,陛下!小人是无心的呀,小人不知是公主殿下,实属无心之举啊!陛下!” 他顶着血肉模糊的脸,跪走数步。 夏侯亓觉得恶心,不愿再多看一眼,他寒声命令。 “今日在场之人,全部杖责五十,而御膳房总管——” “不识公主,挖眼!辱骂公主,拔舌!推打公主,砍手!” “传朕旨意,日后再犯者,一律如此!” 短短几句话,直接把众人钉在原地。 皇帝这话无异于警告后宫,小公主很重要! 对公主不敬者,赐死都是赏赐! 而饶他们一命,自是为了将消息传递后宫。 众人叩首谢恩,私下彼此交换眼神,心领神会。 这后宫,怕是要变天了…… 宣布好一切后,夏侯亓抱着小琉璃坐上步辇,回了永寿殿。 白泽寸步不离的跟在后边,四条腿跑得要冒火。 何祥留下监督刑罚,侍卫压着总管,在众人面前受刑,以儆效尤。 原本心存怨念的一群人,在亲眼目睹总管受尽虐刑后,再面对杖责已是感激涕零。 不过半日,御膳房一事便在宫内传开。 风言风语,流传迅速。 消息传到盼康宫时,高贵妃正端着汤碗给四皇子喂药。 闻言,她发疯似地将药碗摔在地上,满眼怨恨。 “我就知道,这小野种,终是随了她那贱娘的狐媚劲!” 第十章 天罚降世,反复鞭尸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娘娘别气坏了身子,小皇子还在呢!” 贴身婢女秋云上前劝慰。 高贵妃哪里肯依,抡臂将案上茶杯瓷盏一扫而空。 叮里咣啷。 落了满地碎器。 听这动静,夏侯河清也装不下去了,捂嘴咳嗽两声,慢悠悠从榻上坐起身。 他面色依旧不好,精神气儿却比往日强了许多。 “母妃为何动怒?” 高贵妃见他转醒,稍作克制。 她冷嗤一声:“还不是你的好父皇!今日为了个野丫头在御膳房大发雷霆,连侍奉多年的总管也是说砍就砍,毫不留情!可见对那丫头是有多上心!” “丫头?”夏侯河清疑惑反问。 他的住所偏僻,又因养病需要清静,平日里无人来探,宫中消息也是鲜少得知。 高贵妃一言不发。 秋云只好小声同小皇子解释道:“听说是冷宫璃嫔留下的公主,昨夜才被发现。” 夏侯河清“哦”了一声,心下明了。 那位一直是母妃不可触碰的禁忌,每每提及便要闹上一场。 后宫人多口杂,未避免遭人非议,他这里就成了发泄的最佳场所。 母妃每次来,不是大吼大叫,就是摔砸物件,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 “呵!以前海宴被扔进荒山,带了一身的伤回来,可曾见你父皇有过半分关心!” 高贵妃越想越气,一张明艳蛊媚的脸上布满冰霜。 她真是不明白了,皇帝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那丫头不过受了些委屈,她儿当年所受之痛,可是胜过千倍百倍! “走,去看海宴!陛下不疼他,自有我这个母妃疼!” 高贵妃愤懑起身,不顾满地狼藉和尚在病中的小皇子,大步向着殿外奔去。 秋云急忙跟上主子,又不忍的回头看了眼。 高贵妃对两位皇子的态度,一直厚此薄彼。 夏侯河清只是安稳坐在榻上,略显稚嫩的面容并无波动。 —— 永寿殿。 小琉璃睡了安稳的一觉。 她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有母妃和爹爹,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开满迎春花的小院里。 日日相伴,其乐融融。 她在母妃脸上见到了从未有过的开怀笑容。 “母妃,你笑起来真好看,不像爹爹,整天板着脸,可凶啦!” 小琉璃扑到璃嫔怀里,像往日般同她撒娇。 提起爹爹,她吐着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但爹爹对小琉璃很好,爹爹的怀抱和母妃一样温暖。” “小琉璃很喜欢爹爹!” 璃嫔安静的听着小家伙诉说,眼中溢出宠溺。 “璃宝可是母妃的小心肝,是这天底下最可爱乖巧的孩子,陛下怎么舍得不疼呢?” 她温柔的抚摸着小琉璃的秀发,几乎舍不得松手。 “我的璃宝,一定要平安顺遂,开开心心的长大。好不好?” 璃嫔话音婉转动听,柔如江南水声。 “好,小琉璃会好好长大,开开心心,跟着爹爹一起…… 小琉璃抱紧了璃嫔,泪眼摩挲。 纵使孩童心性,也对生死有了模糊的概念。 “母妃知道,璃宝最乖了。” 璃嫔早已红了眼眶,纵使不舍,也必须离去了。 能多陪璃宝这一会儿,已是上天赐她最大的恩惠。 “璃宝,睡吧。” 璃嫔将小琉璃搂在怀中,轻摇着臂弯哄她入眠。 待小家伙眷恋的不舍的闭上眼睛,她呢喃一句: “等到来年开春,只能由陛下陪着我的璃宝赏花了……” 随后消散了身影。 翌日。 白泽立在床头,守了璃宝一晚上。 见她睡得香甜,不再呓语,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 不妄它腆着老脸到地府去求人。 能让璃宝开心,值了! “璃宝,好好休息吧,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罢,白泽从窗檐跳到外面,寻了处寂静无人的地方,也不知是想做什么,对着天空囔了好一阵。 须臾—— 沉寂云层后吐出道道耀眼惨烈的火光。 白日打雷的异象不是头一次了,只不过这次的雷鸣比以往更为狂猛暴唳。 更为诡异的是,落雷全都劈在了同一个地方。 钦天监来禀时,何祥只觉得不可思议。 “陛下,这,这可能吗?白日晴空惊起雷鸣,偏又劈在了乱葬岗。” “昨儿迎春殿那批乱棍打死的奴才,今早刚把尸体运过去,就……” 再往下,何祥也不敢说了。 小公主在迎春殿遭受虐待的往事刚被查出,就出了这档骇人听闻的事。 听说还是反复鞭尸,离得近了甚至能闻到肉熟焦香的味道。 真是造孽呀! 夏侯亓却没甚反应,语气比往日冷淡刺人的多。 “活该!” 就算今天这雷不打,他也打算将那些狗奴才的尸体挫骨扬灰! 否则,难消他此刻心头愤恨。 “那天杖毙的奴才,可查出什么消息?” “奴才正要禀告此事呢!” 何祥掏出染着血的口供,犹豫下还是递了上去。 “杖毙的奴才叫林七,同屋的林三死前交代了,说曾见到林七和一个宫女交往密切。” 见陛下反应不大,何祥接着道:“林三说在一个雨夜撞见过他二人私会,不过她没瞧见过那宫女正脸,只知道走路时有些跛脚。” 夏侯亓蹙眉将沾血的纸张扔远:“找出来是哪个宫的!” 自从小家伙出现,他见血失智的症状便再没有出现。 可兀然闻了血腥味,还是觉得恶心。 “公主醒了吗?” 提起小家伙,夏侯亓的面色才有所缓和。 “未有宫人来报,怕是还在睡着。”何祥如实回答。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昨天从御膳房回来后,小公主就一直睡着。 注意到陛下神情厉然,何祥琢磨片刻,又道:“但奴才估摸着时间,小公主也该醒了,不如先备些吃食?” “也好,朕也一同用膳。”夏侯亓点了头。 又嘱咐道:“公主怕苦,多备些甜食。”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何祥委身退下,心里大惊。 陛下向来不喜甜食,因此饭桌上常年不见甜腻糕点。 多年习惯却为小公主破例。 看来陛下真的很喜欢小公主呀! 第十一章 尖酸刻薄,不是好鸟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母妃......” 从梦中醒来,小琉璃揉着朦胧睡眼,四处张望。 偌大的寝殿空无一人,她有些失落,垂首却发现—— 枕边放着一支盛开的迎春花。 “母妃!” 小琉璃眼中溢起萤光。 夏侯亓闻着动静挑开帐帘,就见小家伙握着一杆花枝。 小心翼翼,跟捧宝似的拿在手里。 “哪来的花?” 他目光落在黄灿的花苞上,生出疑惑。 寒冬腊月,哪来的迎春花? “不告诉爹爹!这是秘密,嘿嘿……” 小琉璃视若珍宝的将花枝放进乾坤袋中,抬起头冲着爹爹做了个小鬼脸。 夏侯亓眼皮一抽。 才不到两天,小家伙就有秘密了? 连他也敢瞒,真是变大胆了! “唔唔,爹爹,泥捏窝做神马?” 小琉璃脸颊肉被暴君爹爹无情捏起。 她嘟着小嘴,话都说不清楚。 夏侯亓惩戒性的又捏了两下,盯着她手里的破布袋:“哪来的?” 他的皇宫里还能捡到这么寒酸的破东西? 小琉璃毫不掩饰,大方的把乾坤袋递给爹爹看:“小白说是有缘人送的!” “小白?”夏侯亓挑眉,旋即反应过来。 “那只肥猫?” “是呀!”小琉璃点头。 然后发觉自己回答太快,好像有点对不起小白,她又补了句:“其实小白也不是很胖叭……” 动起来还是很灵活的! 恰好这时白泽从窗户跳进来,父女俩齐齐扭过头。 夏侯亓盯着它圆润垂重的肚子,小琉璃则是努力寻找它隐藏在毛发下的脖子。 然而没找到。 她认命般的垂下脑袋,小脸泄气。 好叭,她承认了,小白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胖…… 可怜白泽刚跑回来,就要接受父女俩先审视再嫌弃的目光。 白泽:? 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胖。 就算它不是人,也不能这么欺负猫吧! “璃宝——” 白泽跳上龙榻,一双蓝湛湛的眼里露出幽怨。 莫名有些心虚的小琉璃别开视线,转头望向挑起事端的爹爹。 “爹爹,我好饿,吃饭叭!” 小家伙试图发起美食诱惑。 “饭!哪里有饭?我也要吃!” 白泽成功上钩。 “好耶,我们一起吃饭饭!” 小琉璃胜利握拳。 夏侯亓虽听不见白泽的语言,但也觉得这俩小家伙的互动,甚是有趣。 连着心情都愉快不少。 暴君一高兴,皇宫里的天都显得格外晴朗。 可这顿早膳,还是让何祥胆战心惊,跌宕起伏。 小公主个头矮小,踩在椅子上夹菜他能理解,可那只肥不拉几的猫也跳上桌算怎么回事? 陛下可是最厌恶这种毛绒小只的动物了! 之前就有嫔妃不听劝告偷偷养猫,掉落的毛发沾了陛下满衣。 陛下一怒之下将那嫔妃贬入豹房,终生与兽宠相伴不得出。 虽然陛下宠爱小公主,但…… 咦? 陛下居然默许了! 他不是眼花了吧?! 何祥不理解,但大为震惊。 随后他又看见小公主吃饱喝足后,顶着个满面油光的小脸,伸手向陛下索抱。 而素有洁癖的陛下就这么平静的把小公主搂进了怀中,一点也不嫌弃! 何祥:是我见识短浅、不识君心,低估了陛下对小公主的宠溺。 这顿早膳用罢,何祥对小公主的崇敬,直接平地高拔九万里,直冲云霄…… 饭后,俩小家伙在皇宫里闲逛消食。 小琉璃揉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慢吞吞走在前面带路。 “小白,我们去找昨天的哥哥好不好?” 她还惦记着生病的哥哥。 白泽嗯了一声,步伐沉重的跟在璃宝身边。 早上它一个没克制住,吃的有些多,现下肚子都快垂到地上了。 “正好把那只小鬼收了,功德要紧!” 白泽还想着那只屁股开花的胖鬼。 俩吃撑的小家伙达成共识,一个念着“救人”,一个想着“抓鬼”。 跟蜗牛挪窝似的往盼康宫去。 没走多久,白泽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它停下脚步,看着自信的小奶团子:“璃宝,你记得路吗?” “不记得呀!”小琉璃理直气壮回它。 昨天胖叔叔飘的太快了,她晕头转向的跟在后面,怎么可能记得路呢? “那你......”白泽一时哑言。 “你掏掏乾坤袋,看有没有什么能识路的宝贝。” “好哦!”小琉璃兴致冲冲打开乾坤袋。 她把小手伸进袋子里,按照白泽之前教过的口诀,默念: “可以识路的小宝贝,快到璃宝碗里来!” 如此反复几遍。 小琉璃感受到有个软绵绵的东西跑到了自己手里。 “找到啦!” 她拿出一个蒲团。 白泽一眼就认出这是某位老仙君坐禅用的宝物,能聚灵气,清神灵。 据说宝贝了几百年,都不肯让旁人摸一下。 然而就这么轻易地到了璃宝手中...... 白泽开始怀疑,璃宝那便宜师尊,不会是搜刮了整个天界的宝贝吧? 就在这时,一道不怀好意的女声打断了它的思绪。 “如今可真是不一样了,有了陛下的宠爱,阿猫阿狗也能进御花园了!” 话中颇有指桑骂槐的意味。 白泽转过身,就见一个装扮艳丽的女人,在婢女的搀扶下阔步走来。 尖酸刻薄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好人正是刚从太后那请安回来的高贵妃。 高贵妃在太后那碰了一鼻子灰,正是心烦意乱,没想到遇上了璃嫔留下的野丫头。 她居高临下打量着小琉璃,视线掠过她手中的破旧布袋时,眼底浮上一抹轻蔑。 也就配得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小白才不是阿毛阿狗呢!它有名字!” 小琉璃没听话高贵妃话外之意,只是反驳了她那句“阿猫阿狗”。 白泽心里一暖。 不愧是它的乖璃宝,没有白疼! 真好呀~真好~ 不仅不气了,还有些飘飘然。 “没规矩的丫头,见了本宫不行礼,还敢顶嘴!” 高贵妃冷哼一声,心生不爽。 目无尊长的野丫头,凭什么能得陛下喜爱! 再想想她的皇儿,当年可是自己从深山野林里爬出来的! 新仇旧帐,高贵妃全都记在了小琉璃的头上。 “秋云,给本宫掌她的嘴!” 第十二章 贵妃倒霉,自作自受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娘娘三思!这可是小公主啊!掌不得的!” 秋云听到主子这话,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昨天御膳房一事,后宫人尽皆知。 这个时候怎能顶风作案。 “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的话也敢不听?”高贵妃气急败坏,一巴掌扇在了秋云脸上。 三年前,璃嫔盛宠六宫,明明嫔位在她之下,却处处压她一头。 自那以后,璃嫔就成了她的心中刺。 秋云身为她的婢女,却为璃嫔的女儿求情,简直就是将当年的耻辱重新翻了出来! “不掌她你就跪下掌嘴,五十下!” 高贵妃突然发怒,把一旁的小琉璃吓坏了。 一个不稳,小琉璃手里的蒲团掉在地上。 这,这个阿姨刚才是要打她? 就因为她说了小白的名字? 小琉璃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回想起爹爹昨天说话的话—— “我没有顶嘴,为什么要被掌嘴?” 小奶团底气十足的抬起头:“打人是不对的!做错事情的是娘娘!”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阿姨”,于是学着秋云喊了“娘娘”。 小奶团用最稚嫩的声音跟高贵妃对峙,听的白泽一阵欣慰。 璃宝长大了,会反击了! 终于不再是吃了苦往肚子里咽的小受气包了! “璃宝说的对!”白泽也给她打气。 小琉璃更加坚定了:“对,就是这样的!” 高贵妃瞧着一猫一娃跟唱戏似的,只觉得受到了侮辱,她气的浑身发抖。 “好,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小丫头!陛下容你无礼放肆,可本宫不会!” 说着,她扬手就要打璃宝。 白泽瞅准时机,跳起来朝她身上吐了好几次口水。 然后—— 一心只想教训小琉璃的高贵妃,并没有注意到脚下异样。 眼瞅着就要打到人了,鞋底却不知踩到什么滑腻的东西,脚下一个趔趄,她摇晃着身子向前扑去。 小琉璃灵活避开。 “娘娘!” 秋云大惊失色,赶忙起身去扶。 但还是晚了一步。 “哎呦,我的腿!” 高贵妃整个人跪撑在地上,膝盖落地,手也擦破了皮。 娇贵如她,一时间疼得眼泪直流。 小琉璃惊讶的看向小白。 上扬的眉眼仿佛在问是不是它在搞鬼。 白泽心虚的别开视线,舔了舔爪背。 它虽是祥瑞之兽,但口水却有招厄的功效。 天上老家伙都知道这事,也算不上是秘密。但不知为何被璃宝这么一看,它就感觉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孩子不好带呀! “是你,是你这贱丫头搞的鬼,是不是?” 高贵妃被秋云搀扶起身,她瞪眼看向小琉璃,表情愤恨。 “好恶毒的丫头,你给本宫等着!” 身上疼痛甚狠,高贵妃留下一句狠话,带着秋云匆匆离开。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又是无故摔了数跤。 一路艰难。 等高贵妃回到宫时,满头华饰歪的歪、散的散,可谓好不狼狈。 第十三章 他逃她追,插翅难飞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御花园。 俩小家伙在高贵妃离开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蒲团上。 “璃宝,你先别碰蒲团。” 眼见小琉璃去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蒲团,白泽及时出口制止。 它招了招爪,示意璃宝蹲下,随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这蒲团遇到灵力便会自由变化,光天化日下只怕会吓到人,要是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教你,这样……” 说话时,白泽的目光时不时瞥向不远处的草丛。 在那里,至少藏着四名暗卫。 从他们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态度上看,应该是暴君派来保护璃宝的。 虽然如此,可璃宝会仙法的事不能暴露,不然很容易引发事端。 “是这个吗?” 听了白泽的话,小琉璃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两张符纸。 她眼神闪烁,明显有些兴奋。 白泽看了一眼,确定是隐身符后,点头道: “等走到前面那个角落,把隐身符贴在头上,别人就看不到我们了。” “好哦!然后就可以去找昨天的哥哥了!” 小琉璃兴冲冲拿着符纸跑到假山后,分别往自己和白泽头上贴了一张。 俩小家伙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当然,他们互相能看到彼此,但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这样的了。 紧跟其后的暗卫绕到假山后,哪还能看到半个人影。 几人登时惊骇失色。 他们可是君王身边最为精锐的暗卫,个个练就了一副鹰眼,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感知。 小公主是怎么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几位暗卫面面相觑,同时想起陛下那张冷峻面容,只觉得脖颈处一阵凉意。 而此时他们心心念念的小公主,正在后宫里风驰电掣。 “哇呀呀呀——” “好有意思呀小白!我们飞咯咯咯——” 小·头顶一道符·盘腿坐蒲团·琉璃高兴的举臂欢呼。 白泽懒洋洋趴在她身边,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不多时,两个小家伙乘着蒲团来到了盼康宫。 进了门,小琉璃一眼瞧见正对面的夏侯河清,怀里抱着几卷书,稚嫩的面容难掩病态。 她上前想跟哥哥打个招呼,却忘记自己脑门上还贴着隐身符。 于是—— 夏侯河清刚关上书房门,就听见背后一声脆生生的“哥哥”。 他闻声转身,背后却空无一人。 难道是听错了? 阴冷寒风吹得夏侯河清一个激灵,没由得生出一股怕意。 他捧着书卷快步向寝殿走去,头也不敢回。 “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 不知情的小琉璃紧跟上步子。 白泽眼瞧着小奶团屁颠屁颠跟在后边,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好不可爱。 可夏侯河清的脸却越来越白,仿佛见鬼了一般。 “什,什么人!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夏侯河清停下脚步,死死的盯着身后的空气。 他此刻紧张到极致,捧着书卷的指骨也愈发用力,可面前依旧是空旷一片,连个人影也不曾有。 “哥哥~” 那道声音还在逼近。 夏侯河清心中大惊,手中的书卷“啪啦”落在地上。 还、还真的闹鬼了!! 第十四章 叫你一声,敢答应吗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哥哥,你别哭呀!小琉璃不是鬼,不吃人的!” 小琉璃趴在床边,认真的跟他解释。 没了被褥护体,夏侯河清双手捂脸,挪到最里面的位置,怎么也不敢睁开眼睛。 生怕看到什么骇人的东西。 可小家伙软萌的声音就像是轻飘飘的羽毛,挠在心间痒痒的,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于是夏侯河清缓缓睁开一只眼,透过指缝看去—— 眼前哪里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小鬼,而是一个白净如玉的小奶团。 小奶团有着一双晶莹的眸子,似琉璃般清澈明净,眼底还溢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好像……也不是这么可怕? 夏侯河清放下遮脸的手。 “哥哥,你不哭啦?”小琉璃见他放下戒备,小心翼翼的问。 哥哥? 夏侯河清被这个称呼喊的一愣,随即想起那日母妃在他殿中生气时说的话。 父皇护着的,莫非就是这个丫头? 他打量着眼前的小奶团,犹豫问道:“你是璃嫔的孩子?” “是呀,哥哥好厉害,一下子就猜出来我是谁了!” 小琉璃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崇拜的看着他。 小家伙目光真挚,还软糯亲切的喊他“哥哥”。 夏侯河清哪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改往日淡然平静的面貌,小脸涨的通红。 打记事以来,他就在盼康宫养病,母妃偶尔来一次,除此之外,见得最多的人也就是太医。 久而久之,他也就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不喜吵闹,也不愿与人亲近。 可眼前这个小奶团子…… 不仅叫他哥哥,还夸他聪明! 夏侯河清害羞的挠了挠鼻尖:“还,还好吧,也就一般般厉害。” 小琉璃摇了摇头,郑重道:“不不不,按照小白的话来说,哥哥应该是二般般的厉害!” 说的他更不好意思了。 白泽看着两个小娃娃幼稚的互动,忍不住提一嘴:“璃宝,别忘了我们是来给小娃娃看病的!” 还有抓鬼。 小琉璃恍然“哦”了一声,手脚并用爬上床,伸手就去扒拉夏侯河清的脑门。 “哥哥,快把你的天灵盖掀开给我看看!” 小家伙喊的可大声。 “你,你,你……” 夏侯河清平日闲着没事就喜欢研究医术,当然知道开天灵盖是什么意思。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奶团。 喊“哥哥”时甜如蜜的一张小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残酷的一句话? 难道他可爱软萌的妹妹,真的是吃人的小鬼? 不等她回答,夏侯河清拔腿就跑。 “哥哥,你别跑呀!” 小琉璃拔腿就追。 她还没看哥哥脑门上的邪气呢! 俩小娃娃就这样—— 他跑,她追。 他们都插翅难飞。 白泽看着闹腾的俩人,嘴角抽搐,它是这么教璃宝的吗? 最终以夏侯河清力竭,结束了这场短暂的追逐赛。 他累瘫在地上,看着不断逼近的小奶团子,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呜呜,你要吃就吃吧!就是别细嚼慢咽,不然我会很疼的!” 说罢,还伸出自己的胳膊。 小琉璃迷茫的看着他。 她聪明的哥哥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第十五章 生而为鬼,他很荣幸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小琉璃回到寝殿,就敏锐的察觉到气氛的沉闷。 不仅见不到宫人,连一向和颜悦色的好看叔叔也垮着一张脸。 难道是…… 爹爹出了什么事? 小琉璃心里咯噔一下,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揭掉了隐身符,扑腾着小腿就往正厅跑。 “爹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夏侯亓眼底掠过一丝悦色,神情淡然的朝门口瞧去。 就见跑丢了一上午的小家伙飞奔而来,一把扑在他的腿上。 “爹爹你没事叭?” 还大言不惭的问他没事吧。 视线扫过她沾满灰尘的衣衫,夏侯亓眉头一拧。 可再对上小家伙担忧的目光,他责怪的话语堪堪卡在了喉间。 一句也说不出来。 只好调转话锋:“朕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这半日去哪了?” 见爹爹无事,小琉璃这才安心,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跟小白闲逛着消食。” “然后碰到一个凶凶的娘娘,还会打人!” “最后我们去找的哥哥,还给他治了病!” 至于抓鬼的事情,小白特意交代过,说出来可能会吓着爹爹! 所以她不说,应该不算说谎叭! 夏侯亓盯着她,幽深的眼眸里暗含探究。 后宫遍布暗卫,到处是他的眼线,小家伙是怎么避开这些人的? 不过她说的,倒是和暗卫禀告的相差无几。 只是…… 这突然多出来的哥哥,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有心人想跟这个小蠢货套近乎,借此机会攀上皇室? 思及此,夏侯亓眸光一暗。 如果是这个小蠢货,完全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甚至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他冷冷发问:“哪来的哥哥?” “嗯……”小琉璃歪头思索。 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甚至连哥哥叫什么也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诶……” 面对爹爹审视的目光,小琉璃焉焉低下头,声若蚊蝇。 再偷瞄一眼爹爹的反应…… 完了,爹爹不会是在嫌弃她叭! 小琉璃心中警铃大作,小脑瓜飞速运转,黑白分明的眼眸溜溜的转。 “对了!小白说过,哥哥住的地方叫做什么康宫。” 说完,她扬起小脸,扑闪着水灵的眼睛,巴巴的望着爹爹。 那小表情,就差没把“我不笨,我很聪明”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夏侯亓扶额。 孩子虽蠢,但实在可爱。 现在扔也来不及了,就这么养着吧。 至于那个什么哥哥…… 夏侯亓心中已有定数。 他眯起凤眼,佯装嫌弃的说道。 “出去一趟身上脏兮兮的,让宫女带你去洗漱,准备用膳了。” “好,小琉璃一定洗的干干净净!” 小琉璃脸上洋溢着喜悦,笑的像朵风中摇曳的小花。 爹爹不嫌她笨喽! 小家伙蹦哒着去找侍女姐姐。 另一边。 白泽跟着小琉璃回到寝宫后,叼着紫金葫芦跑到了一处无人在意的角落。 它伸爪在葫身上拍了一下。 “喂,胖鬼,我问你,昨日为什么要逃到盼康宫去?” 林七被困在葫芦里,本就郁闷不已,更是懒得搭腔。 白泽却有法子治他。 “你还不知道吧,这葫芦里内含三昧真火和玄冰寒气,妖能化水,鬼能化魂。” “若是不想受熬魂之苦,最好老实回答本大爷的问题。” “不然,哼哼哼哼——” 它最后的话中威胁意味十足,饶是林七听了,也是鬼魂一颤。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小人!尽使些阴招!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轻易被吸进葫芦里!” 他始终都觉得自己很冤。 要不是小野种耍心眼,他怎么会中招! “你还委屈上了是吧?”白泽冷笑一声。 “小鬼就是没见识。” 它说:“你可知她背后插的是盘古幡,有震天撼地之效!只要你碰到她,立刻就会被打的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它又说:“她腕上绑着的,可是捆仙索!就你这个小鬼,也妄想逃得走?” 它还说:“还有那柄五火七禽扇,轻轻一下,瞬间就能给你原地超度喽!” “说吧,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白泽用鼻孔哼气。 林七哑口无言。 要说刚才他是心理不平衡,那么现在,是完全麻木了。 太欺负鬼了吧! 杀鸡焉能用屠龙刀? 但震惊之余,他还略微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尊重。 死而为鬼,他很荣幸。 “咳咳咳,你想知道什么?”林七握拳遮嘴。 白泽透过葫芦看见他的脸色变换,心里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但它没忘记正事:“盼康宫里有什么,让你死后还在惦念?” 一般来说,游魂孤鬼只在死的地方徘徊。 即使那天璃宝用真火烧了他一下,也不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你问这个干嘛?”林七惊讶,眼中还带着些后怕。 但他很快平静下来:“算了,反正现在都变成鬼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实话告诉你吧……” “我去盼康宫是因为和人约好了,到那里为了取一种药材,后面的事你应该知道。” 白泽默然。 “那种药材放在哪里?与你串通的人有没有说话,这药材从何而来?” 林七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拿钱办事,别的事问多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听到这话,白泽瞥了眼他的屁股。 是没掉脑袋,但是屁股开花了。 林七微恼:“要不是那位不守信,我也不会当场被拉下去打死!也不至于死状这样......” “那位?哪位?”白泽忽然问道。 林七顺口回答:“就是月华宫那位啊!” “......” 它哪知道月华宫住的是谁? 白泽还想继续问他,却听到远处小奶团的呼唤。 “小白,吃饭啦~” 开饭了! 它蓝湛的瞳孔竖起,动作麻利的收起葫芦。 “璃宝,我来啦!” 陷入黑暗的林七:? 他话还没说完呢! 白泽却不管这些。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午膳依旧是公主踩凳,白猫上桌。 不过相较于上次,何祥已经能心如止水的应对这种场面了。 他打量着陛下和缓的脸色,大为感动。 小公主简直就是他们的定海神针! 天知道在陛下说不惩罚下人时,他们内心有多么震惊。 就差没把公主捧起来供着上香了。 一顿饭用罢。 夏侯亓习惯性拿起布帕给小琉璃擦嘴。 同时吩咐着:“何祥,传太医来给公主把平安脉。” “是,陛下。” 何祥应声正准备退下,从殿外快步走进来一人,差点跟他迎面撞上。 未等他细看是何人敢擅闯陛下寝殿,就听女子撕裂的哭声响起。 “陛下!臣妾冤枉啊!” 第十六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陛下,臣妾实在冤枉啊!” 女子幽怨的哭诉先一步传进内室。 夏侯亓眉峰微凝,抬眼瞧去。 只见高贵妃跌跌撞撞闯进来,步履轻飘,姿如弱柳扶风。 何祥疾步跟在后头,几番阻拦都被她轻巧躲了去。 “这人属蛇的吧!”白泽顶着圆滚的肚子吐槽。 这蛇皮似的走位,要说没点功底在身上,它都不信。 小琉璃连连点头,眼中光彩闪溢。 打人娘娘这丝滑的步子…… 恐怕连胖鬼叔叔都飘不出来叭! “陛下……”高贵妃无视一娃一猫,她走上前委身跪下,浓妆艳抹的脸上横下两道泪痕。 “陛下,臣妾做错了什么,您要罚臣妾禁足?” 早晨在御花园摔伤后,她便急忙回到宫中宣太医。 哪知没等到太医,陛下身边的亲信先一步到来。 说是传圣上口谕,禁足她三个月! 高贵妃不明白,明明受伤的是她,为什么受罚的还是她? “若是为了御花园一事,臣妾实在冤枉啊……” 高贵妃怯弱抬眼,湿漉漉的眸中微波流转,还透着几分无知。 一副小女人受了委屈的娇弱姿态。 若常人见了她这样,估计早就心生怜悯,想把人抱进怀里疼惜。 可夏侯亓是谁? 从血海中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天下人公认的无情暴君。 尊为帝王,他早已绝情弃性,淡然凉薄。 又怎会因她这几滴眼泪而心生恻隐。 “那你倒同朕说说,怎么冤枉你了?” 夏侯亓淡淡收回目光,继续拿着帕子给小琉璃擦嘴。 小家伙吃相豪放,每次都沾得一嘴饭粒油光,跟个小花猫似的。 向来喜净的他紧蹙着眉,手下动作却是轻柔。 等小脸被擦干净后,小琉璃习惯性地爬到爹爹怀里窝着。 感受到一股冷飕飕的视线,她转过去对上打人娘娘怨恨的目光,小身子一抖,钻得更快了。 “爹爹,抱抱!” 夏侯亓瞧着小家伙急切索抱的小模样,眼底冰寒消融,熟稔的大手一拎。 小琉璃稳稳当当坐在他的腿上。 这一幕被高贵妃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陛下也有这般慈父柔情,但却从未对她的皇儿展露过…… 凭什么璃嫔的野丫头就可以! 高贵妃扫了小琉璃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嫉妒。 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哽咽道: “臣妾今早从太后那请安回来,路过御花园时偶遇公主。见小公主生得可爱,就想逗一逗她,但是公主二话不说就把臣妾推倒在地……” 说着,高贵妃抬手拭泪,“不经意”地露出两只绑满纱布的手。 似是验证她话中所说。 而后意识到失态,她又急忙拉下衣袖,仿佛刚才只是无心之举。 “可能是臣妾吓到了公主,所以产生了些误会。” “臣妾不知小公主是如何同陛下诉说,但臣妾身为人母,是断不忍心伤害她的呀!” “还望陛下明察……” 高贵妃低下头,抽泣着不再说了。 她料定是小琉璃先告状惹得陛下生气,才会罚她禁足。 可早晨御花园就她们三人,陛下也不能只听这野丫头的一面之词吧? 更何况她还受了伤,陛下多少还是会顾忌着往日的情分…… “喵——” 一声低沉凶戾的猫叫打断了高贵妃的思绪。 她一回头,只见一双幽蓝的瞳孔,死死地盯着自己。 “我逗你奶奶个腿儿!” 白泽听她说完,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不仅矫揉造作,还会颠倒黑白! 什么叫想逗璃宝玩儿? 都叫下人掌嘴了,这能叫逗她玩儿! 它拍桌而起,伸出爪子咆哮:“那本大爷也来逗你玩一玩!” 白泽突然凶恶发飙的样子,盯得高贵妃心底发毛。 谁都知道猫的爪子尖锐无比,这要是挠在脸上,她岂不是容颜俱毁! 高贵妃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后退。 白泽却已经跃上她的头顶,举起爪子狠狠抡下去。 “陛下救我!”高贵妃尖叫一声。 “小白,不能打人哒!” 小琉璃见状,急忙从爹爹身上蹦下去,伸着胳膊去拦小白。 可炸了毛的白泽就像是油锅里蹦跶的泥鳅,怎么也拦不住。 小琉璃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跟在白泽后面团团转。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面对高贵妃的喊叫,夏侯亓置若罔闻,反而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只火力全开的小白猫。 先前他还觉着这只猫大腹便便,好吃懒做没什么用。 现下看来…… 也是个有灵性、会护主的。 回想起御膳房那次,也是这只猫将那个欺负小琉璃的总管挠地找不到北。 嗯…… 看在这只猫英勇护主的份上,他决定不再计较这胖猫三番两次上饭桌的荒唐举动。 混战还在继续。 “陛下!救救臣妾!” “小白,快停下呀!” “不是好鸟,欺负璃宝!打死你,打死你!” 场面异常精彩。 就连见过各种大世面的何祥,一时间也看愣了眼。 可再瞧陛下的反应,看戏似的,也不打算出声呵止。 何祥也就面不改色地在旁边装瞎。 只能说高贵妃这回,算是自讨苦吃…… 小琉璃见白泽打的上头,怎么也摇不下来,她叉着腰,气鼓鼓地喊道: “小白,再不听话,就不让你吃饭啦!” 果然,听到这话,白泽嚣张的气焰蔫了大半。 立即停了手。 “好璃宝,别生气呀,我这就下去!” 说罢,它利落跃下,跳到璃宝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手。 “不可以乱打人,这样是不对哒!” 小琉璃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育它。 “嗯嗯嗯,以后都不会了!” 白泽点头如捣蒜。 它不是为了晚膳,而是单纯地觉得璃宝说得有道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陛下!” 被锤懵的高贵妃捂着头,半晌缓不过来。 被一只野猫压着打,她只觉得又委屈又侮辱! “求您为臣妾做主啊!” 她梨花带泪地望向夏侯亓,这回哭得倒是真情实意。 可他依旧不为所动。 高贵妃恼了:“陛下,难道这个时候您也要包庇公主吗!” 她都被欺负成这样了,陛下难道看不见吗! 夏侯亓冷嗤一声:“贵妃,朕早就说过,欺负公主者,一律杀无赦。”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尽显君威,冷隽面容上眉梢生寒。 “陛下……”高贵妃一愣。 陛下这是,在生她的气? 为什么?! 她特意让太医把手包扎成这样,难道陛下不应该心疼她吗? “你当真觉得,朕会信了你的话?”夏侯亓冷眼瞧她。 高贵妃惶恐抬头,对上他那凌冽阴寒的目光。 宛若一把锋刃,直戳人心底深处。 她登时心虚不已。 难道,难道陛下是知道的?! 第十七章 贵妃被罚,自作自受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事实的确如高贵妃所猜。 御花园内发生的一切,都被暗卫一字不落的禀告给了夏侯亓。 包括她那句“秋云,给本宫掌她的嘴”。 原本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他小惩大诫,罚她三个月的禁足。 可没想到她不仅不知悔改,还敢来永寿殿哭闹。 “看来朕还是对你太过仁慈。” 夏侯亓的话似一盆冷水浇下,高贵妃直接白了脸色,跪在地上求饶。 君主动怒的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陛下,臣妾……” “闭嘴。” 夏侯亓不愿再听她狡辩,冷言打断: “何祥,传朕旨意,即日起去高贵妃协理六宫之权。” “贬为妃位,禁足月华宫,无朕允许,一律不准人出入。” 说罢,他大手一挥。 何祥会意,立马唤人将跪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高贵妃抬走。 小琉璃和白泽就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 早上还嚣张跋扈的打人娘娘,现在就像扫帚一样,拖在地上被人架走。 俩小家伙的小表情,说不出的精彩。 “爹爹威武!” 小琉璃仰头夸赞。 “暴君牛哇!” 白泽顺声附和。 被一娃一猫同时用仰慕的视线注视着,方才还面染寒霜的暴君,立马拂去了眉宇间的阴寒。 恰好这时,江太医奉旨来给公主把脉。 还没进殿就瞧见贵妃被抬走这幕,他心咯噔一下,开始为自己的老命担忧。 于是把脉时,手又是情不自禁的开始发颤。 好在这会儿夏侯亓心情不错,罕见的没出声训斥。 “太医爷爷,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小琉璃乖乖坐在软榻上,伸着胳膊由太医爷爷把脉。 但她总觉得,太医爷爷好像很紧张的的样子。 白泽也是疑惑。 这老头怎么手抖个不停? 难道是璃宝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江太医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面对小公主的问题,他和颜回道: “回公主,您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小琉璃拍拍胸口。 心里的那点小担心瞬间消散不见。 只要不用喝那些哭到掉牙的汤药就好啦! 白泽也松了口气。 它就说嘛,璃宝的魂身是经过仙丹淬炼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江太医的话,夏侯亓同样听见了。 先前他还担心小家伙养在冷宫,食不饱穿不暖,又被下人欺凌,身子骨会落下毛病。 如今知晓无事,也就安心了。 “对了,四皇子的病如何了?” 夏侯亓突然问道。 江太医面色一顿,稍加思索后,他恭敬回道: “四皇子的寒疾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难以根治,只能用药物加以调养。加之四皇子年幼,不宜适应药性强烈的配方,只怕还要拖个两三年……” 说到后面,江太医越发没了底气。 而夏侯亓慵懒靠在背椅上,手指不轻不重在桌上点着。 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良久,他再次开口: “四皇子的寒疾,可会传染?” “据微臣观察,并不会。” 江太医老实回答。 但还是忍不住心生疑惑。 陛下不是向来不关心皇子们吗?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等江太医细想,就听见旁边小奶团脆生生的开口。 “四皇子是哥哥吗?” 小琉璃疑惑的看向爹爹。 她这问题旁人听了可能会觉得无厘头,但夏侯亓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嗯。”他点头说道。 “你遇到的那个人,是四皇子夏侯河清。按照年龄来算,的确是你的哥哥。” 得到爹爹肯定的回应,小琉璃惊讶极了。 原来那个哥哥,还真的是她的哥哥呀! 不过,哥哥的名字好好听呀,叫夏侯河清…… 小家伙心里这么想着,也顺口说了出来。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夏侯亓这才惊觉,小琉璃贵为焱国公主,却连个名字也没有。 他眉心跳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竟将这事忘了。 何祥察言观色,立马喊人通知礼部,拟一些公主适用的名号。 大人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小琉璃并没看懂。 还是白泽“喵”了一声,才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太医爷爷,如果药方少了其中一味药材,那还会有药效吗?” 小琉璃突然问道。 江太医认真回道:“这还得看是什么药方,不同病不同方,但失了一味药,肯定会使药性大失。” “那要是治疗寒疾的药材中,少了一味细辛呢?” “公主是说四皇子的药方?” 江太医也未马虎,认真思考后回道:“四皇子治疗寒疾的配方中,有当归、桂枝、芍药、细辛、甘草、通草、大枣等温体暖络的药材。如若少了一味,只怕……” 说到这,江太医忽然面色大变。 夏侯亓听出其中不对,冷声道:“接着说,会怎样?” 江太医立马跪下:“只怕药效难以发挥,致使四皇子的身体每况愈下……” 夏侯亓凤眸眯起,透出危险。 “何祥,将四皇子的药材带来!” 第十八章 药缺一味,可置人命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据微臣观察,并不会。” 江太医老实回答。 但还是忍不住心生疑惑。 陛下不是向来不关心皇子们吗?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等江太医细想,就听见旁边小奶团脆生生的开口。 “四皇子是哥哥吗?” 稚嫩的问话直接让江太医愣住了。 而夏侯亓对上小家伙疑惑的目光,缓缓点头。 “你遇到的那个人,是四皇子夏侯河清。” “按照年龄来算,他的确比你大上一岁,是要叫一声哥哥的。” “哦!” 小琉璃双眼放光。 原来那个哥哥,还真的是她的哥哥呀! 而且名字也好好听,叫夏侯河清呢…… 小家伙心里这么想着,也顺口说了出来。 屋里顿时一片沉寂。 除了无意出声的小琉璃,其他人都立即反应过来。 大焱唯一的公主,如今连个名字也没有。 夏侯亓眉心跳动,冷峻面上当即愁云密布。 这两日朝堂事多,他竟然将这事忘记了! 何祥察言观色,立马喊人通知礼部,拟一些公主适用的名号。 大人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小琉璃并没看懂。 还是白泽“喵”了一声,才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小琉璃歪过头看了眼白泽,似是听到什么,然后又看向江太医。 “太医爷爷,如果药方少了其中一味药材,那还会有药效吗?” “这还得看是什么药方,不同病不同方,但失了一味药,肯定会使药性大失。” 江太医认真回道。 “那要是治疗寒疾的药材中,少了一味细辛呢?” “公主是说四皇子的药方?” 即使面对小公主,江太医也未敢马虎。 认真思考后回道:“四皇子治疗寒疾的配方中,有当归、桂枝、芍药、细辛、甘草、通草、大枣等温体暖络的药材。如若少了一味,只怕……” 说到这,他忽然面色大变。 夏侯亓瞧出他话中端倪,冷声道:“接着说,会怎样?” 江太医立马跪下:“只怕药效难以发挥,致使四皇子的身体每况愈下……” 夏侯亓凤眸眯起,透出危险。 “何祥,将四皇子的药材带来!” 何祥办事利落,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将药膳取了来。 江太医身为院首,一眼就瞧出药量的不对,但他还是谨慎的接过。 仔细翻看一番后,江太医的脸色已是煞白。 “陛下!微臣给四皇子配的药方,少了一味半夏!” “生半夏药性带毒,但与其他温补药材放在一起煮沸便可中和,但若是缺了这一味,四皇子的药膳便功效全无,连普通补药都不及......” 江太医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 四皇子的药膳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若是皇上问责,只怕他一个脑袋不够掉的呀! 首位上,暴君冷峻的脸上已是阴云密布,因为极度愤怒,他额间暴起青筋。 “查,去给朕查!” “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皇宫里毒害龙嗣?!” 第十九章 作茧自缚,白绫刺死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 “哥哥,我来啦!” 小琉璃下了轿撵,就迫不及待往殿内跑。 夏侯亓瞧她扑腾飞快的两条小短腿,眸底划过一丝不爽。 这小家伙可真是...... 得了哥哥就忘了他这个爹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哥哥,你在干嘛呢?” 没得到回应,小琉璃探出脑袋往里间瞅。 只见偌大的寝殿内,小小的人瘫软在榻上,似乎正在熟睡。 但小琉璃一眼就发现了不对。 “小白你看!”她指着夏侯河清的脑门。 原本很淡的邪气再次变得浓郁。 白泽也感到诧异,它呢喃道:“不应该啊......” 璃宝的仙力染上了仙丹之力,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反噬的情况呀? 隐约听到些动静,夏侯河清半阖着眼提不起劲,脸上也泛起不同寻常的绯红。 他呼吸越发沉重,身子忽冷忽热的,难受极了。 “帮帮我,我好难受......” 虚弱嘶哑的声音透出无助。 “哥哥不难受,我给你呼呼。” “马上就不难受了啊。” 小琉璃将手放在夏侯河清的头上,用仙力帮他驱赶病痛。 慢一步入殿的何祥,瞧见这情况,立即喊人。 “哎呦,四皇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寒疾犯了吧?” 夏侯亓也是面色沉重:“让江太医来看。”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在江太医问诊前,小琉璃偷偷将仙力渡了一些给夏侯亓,然后乖巧站在旁边等着。 而白泽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跑到外面之后便没了踪影。 “太医爷爷,哥哥没事叭。” 虽然看到哥哥脑门上的邪气散去了些,但小琉璃还是忍不住担忧。 “嗯,待微臣仔细查看一番。” 江太医神情严肃,不敢轻易出言。 他从医多年,经验丰富,很快就感觉出四皇子寒疾有减弱之势。 只不过...... 收回手,江太医起身走道夏侯亓面前,低声说道。 “回陛下,经微臣诊断,小皇子是......中毒了!” 夏侯亓脸色悄寒,不等他开口,何祥便派人封锁了盼康宫。 这时,从窗外传来一声又一声高昂嘶吼的猫叫。 耳尖微动,小琉璃眸光一闪,立马站起身来: “爹爹,下毒的坏人抓到啦!” “你跟我来!” 小家伙领着众人来到膳房,只见窄小角落里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 而旁边站着的,正是面露凶相亮出利爪的白泽。 在众人的视角,就是一只小白猫持“爪”抓人。 “大胆奴才,陛下在此,还不抬起头来!” 何祥冷喝一声。 见那人没有反应,他走上前甩了两个巴掌,硬生生掰起那人的脸。 “是你?” 看清了她的脸,何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人不是月华宫的婢女,秋云吗! 第二十章 马场惊险,故意为之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呵。” 听完何祥的回禀,夏侯亓怒极反笑。 自他登上王位以来,后宫久未立主。 因太后时常劝说,加之朝堂议论不止,他便赐了高妃协理六宫之权。 没想到面上贤德淑良的高妃,竟是个虎毒不食子的毒妇! “可真是叫朕意外!” 夏侯亓单手撑额,眉宇间是化不去的凶戾。 何祥还在继续揭露高妃的所作所为。 秋云虽然忠心,但毕竟只是个婢女。 慎刑司的严刑还没过一遍,她就什么东西都吐出来了。 事情经过也与夏侯亓猜的八九不离十。 原是高妃为了争宠,故意将四皇子的药膳减了一味。 目的就是用幼小皇子的孱弱之躯争得陛下护犊之情。 但夏侯亓冷淡生性,她的计谋也以失败告终。 后来高妃偶然从下人口中得知,冷宫的璃嫔生下一女,她便又动了歪心思。 因对三年前璃嫔争宠怀恨在心,高妃就将半夏掺入她的饮食中,并用了十足的剂量。 由此以来,夏侯河清的药方便始终少了一味中和药物。 本来高妃想着夏侯亓常年不亲后宫,她的所做所为便不会被发现。 但万万没想到,横空多出个坏事的小家伙。 知晓了一切后,夏侯亓下令将高妃贬入冷宫,赐白绫一条。 翌日。 小琉璃趁着爹爹上朝,带着白泽跑到了盼康宫。 和以往的冷清不同,如今盼康宫内外到处是宫人侍卫,光看人也觉得热闹。 “哥哥,你觉得好些了吗?” 小琉璃进了寝殿门就看见了苏醒过来的夏侯河清。 不见昨日的病秧模样,额间的邪气也少了许多。 她走上前拉过哥哥的手,悄悄的渡了些仙气。 “好,好多了。”夏侯河清被她软乎乎的小手抓着,心底一片柔软。 小奶团子可爱的就像是白糯可口的糕点,萌的他说不出话来。 “哥哥,这个是给你带的糖豆哦!” 小琉璃从乾坤袋中掏出一颗药丸。 这是白泽告诉她的,可以治疗哥哥寒疾的仙药! “谢谢璃宝。” 夏侯河清接过她说的“糖豆”,珍惜的捧在手心里。 他自幼被安置在盼康宫,因身感寒疾,连服侍的人也不敢轻易接近。 只有小奶团,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关怀和温暖。 “璃宝真好!” “嘿嘿,哥哥也好,快吃吧快吃吧~” 小琉璃用诱拐的语气哄他。 夏侯河清也不怀疑,直接将“糖丸”放到嘴里。 没有想象中的甜腻,反而是绽开一股清凉,就像墙角不经意存活下来的薄荷。 清香,甘甜。 小琉璃看着他吃下,小脸上的笑容更甚。 “我听太医爷爷说哥哥身体快要好啦。” “到时候跟小琉璃一起去骑射场玩儿,好不好?” “听说那里有很多好看的马马,我想要去看。” 小奶团喋喋不休的说着。 夏侯河清瞧她兴致冲冲的样子,也不忍拒绝,微笑着道了声“好”。 虽然知道自己的身子可能不可能出去,但只要妹妹开心就好。 小兄妹俩聊了许久,就连白泽也被晾在了一旁。 第二一章 惩罚皇子,扔进狼山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很快就到了晌午。 见兄妹俩聊得起兴,全然没有要用午膳的意思,白泽摇晃着尾巴跑进了膳房。 好不容易来一趟人间,它时刻谨记自己的目的,但—— 美食不可辜负! 白泽前脚刚走,紧接着一个小身影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寝殿。 大概也是五六岁的年纪,男孩一身玄衣,脖颈上还挂着个和田玉如玉长命锁。 他双手叉腰,神情略显不悦,扫视一圈后将目光落在了夏侯河清身上。 “夏侯河清,听说你病好了?不会是为了讨父皇欢心,刻意装的吧!” “我没……” “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呢!” 一听这人进门就对着哥哥说不好听的话,小琉璃不乐意了。 她抢在夏侯河清开口前往前一步,同样双手插腰,小胸脯一挺,神气十足的看着小男孩。 气势不能弱! 男孩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你是什么人,也敢与本皇子这样说话?好大的胆子!” 小琉璃冲他吐舌头:“我才不要告诉你呢。” “你!” 许是没想到会被拒绝,小男孩被噎了一下。 夏侯河清见俩人谁也不让谁,叹了口气。 “皇兄,她叫小琉璃,是我们的妹妹。” “妹妹?” “皇兄?” 两个叉着腰的小家伙同时扭过头看向夏侯河清。 小琉璃歪过头,清澈的眸子里藏着大大的疑惑。 而她对面的男孩,俊美的脸庞上划过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是三皇子夏侯海宴,是夏侯河清的同胞兄长,两人素不亲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 听到母妃被贬的消息后,他便急忙赶到了这里。 而眼前的这个小奶团子。 夏侯海宴回想起自己宫内下人说的话,眼睛一眯:“原来就是你呀,父皇护着的那个小丫头。” “就是你害的母妃被贬入冷宫!” 第二二章 精心设计,捕捉鬼魂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自从那天收到木雕小兔子后,小琉璃便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比如—— 她每日晨起后,都会在窗柩边上发现一只纸叠的小动物,有时候是仙鹤,有时候是小兔子,又或是小猫咪。 她用罢午膳后,会在去盼康宫的路上捡到各种各样的小玩具,什么拨浪鼓呀小陀螺,小香鼓。 亦或是晚上入睡前,窗户会莫名其妙打开一道缝,然后从外面扔进来小枝花朵、棒灯球,或是其他从未见过的小玩意儿。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 “小白,我们真的不管吗?会不会是鬼魂叔叔在捣乱啊?” 从盼康宫回来的路上又收到一只簪花,小琉璃趴在桌子上,目光炯炯的盯着漂亮的绒花簪头。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些有趣的小玩意。 白泽扫了一眼璃宝腰间的乾坤袋。 这半个月过去,小家伙没少装东西进袋子。 无论是地上捡的,还是从外边扔进来的,全都一样不落的放了进去。 它琢磨片刻,觉着璃宝应该是不想抓住这个送礼之人的。 “嗯,本小爷觉着吧,阳间应该是没有如此乐善好施的鬼魂。” “那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得呢?” “就当是有缘人送的呗,你现在用的乾坤袋不也是有缘人送的吗?就当是又结交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有缘人,不也挺好的!” “这样可以吗?” 小琉璃坐直了身子,她看着手中精致的簪花,有些犹豫。 母妃教过她,拿人东西是不对的。 怎么说也得跟有缘人说声谢谢叭? “小白......” “好了,本小爷已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白泽打断她。 这小家伙从来都是心里想什么,脸上写什么,好猜的很。 “你想找到这人?” “嗯!” “然后跟他是谢谢?” “是哒!” “那好吧。” 白泽依了她,二话不说在乾坤袋里一阵搜刮,最终挑选出了两个法器。 “璃宝啊,我跟你说,待会这样......” “等到了晚上咱们在这样......” “听懂了吗?” 白泽简单教述一遍后,看到小琉璃自信的点头。 俩小家伙就这样开始了准备。 到了晚上,宫女照例将灯烛熄灭,只留下进门的一盏烛台。 寝殿内昏暗一片,只能听见被褥覆盖翻遮的细微声响。 “小白,我先睡了哦~” “晚安,小白。” 同白泽道了晚安后,屋内陷入了寂静,只能听到轻微起伏的喘息声。 平缓而又节奏,似乎是睡得很安稳。 听到屋内再无其他动静,在窗外等候许久的人开始了行动。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撬开,缓缓露出一个缝隙,待大小差不多后,那人又鬼鬼祟祟在胸前口袋中掏出一个看不清形状的物件。 当他正准备往里仍时—— “哎呦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竟敢暗算本皇子!?我跟你拼了!” 窗外忽升异响,紧接着就是一阵骂骂咧咧的叫喊声。 等小琉璃和白泽贴着隐身符溜出寝殿时,就见泛着金光的捆仙绳牢牢把人绑住。 借着明亮月光,他们看清了这位素未谋面的“有缘人”。 “是你小子?” “坏蛋皇兄?” 俩小家伙的反应出奇的相似。 只见被捆成蝉蛹在地上无助蛄蛹的,可不正是四皇子,夏侯海宴。 “这小子脑子抽了?” 将人和这半月的奇怪行为对上号,白泽只觉得这小子八成是脑子出了问题。 “璃宝,问他,是不是在那些小玩具上动了手脚!” “是下了毒,还是下了蛊?问!” 白泽瞬间变得龇牙咧嘴,一副凶悍要咬人的模样。 小琉璃虽然听不懂这些问题,但还是乖乖问了。 夏侯海宴突然被发现,本就脸上不好看,被这么一问,直接就引爆了。 “什么毒啊蛊的,我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吗!” 他面露不屑,即使被绑着只能躺在地上乱扭,但他还是忍不住愤愤蛄蛹了几下。 “我那只是,只是......” 白泽眯眼:“只是什么?” 小琉璃学样:“是什么!” “想跟你道个歉而已,那天是我不对!” 夏侯海宴憋红了脸,吼着说出了真实目的。 他怕动静太大迎来侍卫,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啊?” “嗯?” 俩小家伙一个懵住,一个震惊的鼻眼乱飞。 尤其是白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锐利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巡视,也没发现有说谎的痕迹。 嘶...... 这小子,不是被人夺舍了吧? 一个恐怖但毫无依据的想法在白泽脑中形成。 夏侯海宴不知它此刻在想什么,只是涨红着脸跟小琉璃说。 “快把我放开!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说着又扭了两下,倒不是被绑的难受,而是这个绳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跟个蛇一样扭曲着就往他身上飞,关键还解不开。 要知道他可是这后宫对解绳子最为熟练的人了! 第二三章 好奇璃宝,想入学堂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夏侯海宴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寝殿,直到躺在床榻上,耳边仍旧萦绕着小奶团那一声清脆的“皇兄”。 他不是没听夏侯河清喊这两字,但不知为何,从小奶团嘴中说出来,有种格外奇怪的感觉。 就,还挺好听的? 而且在月光下她那双晶莹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夜幕悬挂的星星。 还有…… 停! 夏侯海宴愣愣的盯着上方的鹅黄薄纱帘。 他刚才是觉得那个小奶团可爱吗? 这不可能! 夏侯海宴使劲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脑海中荒谬又可笑的想法甩出去。 努力到后半夜,他才生出困意,沉沉进入了梦乡。 —— “璃宝你是说,这些全部都是皇兄送给你的?” 夏侯河清望着眼前铺满整个地面的小玩意儿,不敢置信的问出了声。 “是呀是呀!” 小琉璃不满的嘟起嘴。 “哥哥你是听不懂话嘛!这都是你问得第三遍了!” “我这不是,觉得有些惊讶嘛……”夏侯河清尴尬的挠头。 他是知晓皇兄脾气的,嚣张跋扈,不服管教,一向肆意妄为惯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低头认错的一天。 要知道前年刚入书院读书时,皇兄把教书先生揍了一顿,被父皇绑在书院门前的榆树上三日,也未曾说过一句服软的话。 “这些小玩意…”夏侯河清随手拿起一个巴掌大的蹴鞠球。 “的确是皇兄的手笔,他就喜欢自己做些小玩意消遣,在很小时候也曾送过我一个。” 夏侯河清半垂下眼,记得在幼时,他们兄弟俩还亲密无间,后来不知为何,他被放在盼康宫养病,就很少再见皇兄了。 “皇兄难得向人低头认错,应该是真的感到抱歉,又怕你不会轻易接受,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式讨你欢心。” 夏侯河清看向小琉璃。 “那你现在还生皇兄的气吗?” “不啦!” 小琉璃大方的挥挥小手。 看在这些小玩具的份上,她原谅皇兄哥哥啦! “对了哥哥,爹爹说要送你去学堂是嘛?” “嗯,江太医说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去学堂学习了。” “学堂好玩吗?离皇宫远吗?那是不是要见不到哥哥啦?” “这……” 小琉璃的连续发问,让夏侯河清一时愣住,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可对上那双水灵又暗含期盼的目光,他又不忍心说出实话。 焱国皇子们学习的地方并不在宫内,据说是因为先皇在世时,总有皇子向他请教问题,不分昼夜。 先皇不厌其烦,大手一挥将国子监搬到了远离皇宫并隔了半座城之外的深山老林中。 并美名其曰山林清静,有助于修学。 父皇上任后,也没有将国子监搬迁回宫之意,便按照先皇的意思继续放在了深山里。 “没事的妹妹,也就几个月的时间,等到夏天的时候,哥哥也就回来了。” 夏侯河清试着安慰她。 小琉璃却没听进去,她耷拉着小脸蔫蔫“哦”了一声。 这是白泽从膳房回来,看到璃宝低落的小表情,两步跑上前问。 “咋啦璃宝,谁欺负你了!” 说话时嘴角还有酥饼残渣掉落。 小琉璃摇摇头,将哥哥要出宫入学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这有啥嘛,没了哥哥不还有小爷呢吗!你想干啥我都陪着。” 白泽得意洋洋的拍着璃宝的肩膀。 小琉璃脸垮的更狠了。 “小白你只知道吃,都快走不动啦,怎么陪我爬假山掏鸟窝下天池……” “咳咳咳咳!” 白泽不自然的咳嗦出声。 “其实,这个,怎么说,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吗!” 它试图拯救自己的形象 “不想让这小子出宫,你就去跟冷脸皇帝说就好了嘛,这天下什么事不都是他说了算。” “对呀!我可以去跟爹爹说。” 小琉璃雀跃站起身,迈开小腿就往外边跑。 “哥哥你在这等着哦,我去找爹爹说点事!” “诶,璃宝你干啥去……” 夏侯河清听不懂白泽的语言,只看到小奶团嘀嘀咕咕说这话,然后猛地起身跑没了影儿。 他看着化作一溜烟跑远的一娃一猫,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 “爹爹,爹爹!我有事找你商量!” 小琉璃回到永寿殿时,夏侯亓正在和大臣们商议边疆战事。 焱国边境有一族群,人数稀少,但骁勇好战,隔三差五就要到军营前挑衅一番,周遭的城镇百姓苦不堪言。 不过今早收到了来自边境的传书,说是三日前已将此族群击退,商议之后对方要求觐见当朝圣上,恐有服臣之意。 但也不防对方假意求和,心怀不轨。 朝中又大臣的此消息,便纷纷进宫上言。 “陛下,微臣以为……” “爹爹,你在屋里吗,小琉璃要进来喽~呀,好多人呀!” 一位大臣刚要开口,就被稚嫩的童声打断。 屋内几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门口探出一个毛绒可爱的小脑袋,笑嘻嘻的盯着他们的主上。 嘶…… 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虽然猜出了来者是小公主,但也知道皇帝在议论政事时最烦被人打扰。 不知会不会因此责罚…… “在哪站着做什么,到朕这儿来。” “可,可以吗?但是爹爹看起来好像在忙……” “无妨,进来。” 主位上,君主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落下。 听的几位大臣心中一惊。 听传闻说皇帝偏爱公主殿下,原来真不是空穴来风的! 就在他们好奇的目光下,小琉璃迈着矜持又疾速的小碎步,哒哒跑到爹爹面前。 然后自然的爬到爹爹腿上,坐着不动了。 见其他大人都不说话,小琉璃便放心开了口。 “爹爹,哥哥要出宫修学了,小琉璃可不可以也一起去呀?” 小家伙奶糯话语充满了真诚,就在大臣们感概公主勤奋好学时,夏侯亓却沉下了脸。 “不行。” 他直接拒绝。 “为什么呀?我马上就到四岁了,也可以读书认字了。” 小琉璃以为是爹爹嫌弃她笨,不想让她去修学,于是赶忙说道: “爹爹我学东西很快哒,保证不拖哥哥后退,也不给你丢脸脸,你就让我去嘛,好不好~” “爹爹~” 小琉璃抱住爹爹的胳膊,使劲儿的摇呀摇,可任凭她如何撒娇,回答她的也只有两个字: “不行。” 第二四章 偷袭暴击,再遇皇兄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为什么呀?”小琉璃赌气似的抬头与爹爹对视。 夏侯亓眉头微蹙,俊俏冷隽的面上无甚表情,压低的嗓音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不行就是不行。” “哼,爹爹偏心,哥哥都可以出宫,小琉璃却不行!” 小家伙生气了。 她气鼓鼓抱着双臂不再说话,扭过头盯着案桌上的玉瓷摆件,大有把它盯穿泄愤的意味。 夏侯亓略感无奈。 这小没良心的家伙,且不说书院所在偏远,光是那深林幽境,艰苦环境,也是她这个小娃娃呆不习惯的。 再说了,他送夏侯河清去书院,大部分原因还是为了…… “陛下,微臣斗胆一言。” 就在父女俩沉默时,一位大臣上前一步,试图缓解氛围。 “说。” 得了陛下应允,大臣恭敬说道: “微臣以为,小公主与四皇子感情颇深,所以难忍分离之苦。可国子监地偏路远,若是让小公主随行而去,自然是不行的。不如……” 大臣窥了眼陛下脸色,接着道: “不如将国子监迁回皇都,不仅免了公主皇子分离,也可放心让公主入学。” 话毕,久久等不到陛下回应,大臣不免有些心慌,可他也不觉着这番话有何问题,于是忐忑等着。 殊不知,他那句“公主与皇子感情颇深”,听的夏侯亓心中很不舒服。 沉默许久,他才淡淡道了句: “言之有理,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 夏侯亓垂下眉眼,目光落在小家伙的脑袋上,内心轻哼一声。 豆大点的家伙,气性倒还挺大。 竟然还是为了夏侯河清那小子跟自己闹脾气。 他这样想着,一只小手悄悄拽住了黄袍衣袖。 然后就看见方才还鼓成仓鼠的小家伙,慢悠悠转过头,眨巴着水灵大眼瞧着自己。 “爹爹,其实大臣叔叔说的也有道理,让哥哥在宫里读书,这样就不用跑太远啦!” 小琉璃想了想,又道:“而且还不用跟爹爹分开,多好呀!” 嗯…… 她后面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了夏侯亓心里去了。 “容朕思考片刻。” 夏侯亓板着脸,手指蜷着在桌上不轻不重点着,一下又一下。 似乎真的在认真思索。 而了解主上习性的大臣们都能看出,其实陛下早已有所决断,只是在做表面功夫罢了。 唯有天真懵懂的小公主,还在担忧的等着。 “行吧。” 过了一会,夏侯亓似是和怀里的小人妥协,他悠悠道:“宣朕旨意,即日起国子监迁回原址,坐落西宫。” 几位大臣纷纷弯下身子领旨。 “好耶!” 总算能让哥哥留下,小琉璃高兴极了,白嫩小脸上绽放明媚灿烂的笑容。 然后她高兴的站起身,捧起爹爹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爹爹最好啦!” 夏侯亓愣住了。 众大臣惊呆了! 不近女色的陛下居然被公主殿下偷亲了! 不,这应该算得上是明着亲…… “你这丫头……” 夏侯亓面上风平浪静,但内里早已翻江倒海。 他冷隽的眉峰高高凝起,心里想的却是,这呆傻的小家伙一点也不懂的男女有别,不会平日里高兴起来,也抱着别人亲吧? 他抬手捏住了小家伙的脸颊肉: “不准乱亲人,知不知道?” 小琉璃也不嫌疼,只知道对这爹爹傻笑:“嗯嗯,知道啦!”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能跟哥哥一起留在皇宫上学堂啦! 夏侯亓那她没法,惩戒性的捏了两下,就放她去玩了。 —— 数日后。 “璃宝,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白泽懒懒的躺在草坪上,看着身边的小奶团子高兴逗太仙池里的小鱼儿玩。 冬去春来,天气渐暖,后花园已是新芽嫩叶,初见鲜香。 午膳后往草地上一趟,好不惬意舒适。 “你没哥哥说吗?果子煎已经全部搬回来啦,过几天就可以去上学堂了。” 小琉璃拨弄着池水,小鱼儿不仅没有被她惊扰到乱窜,反而一个个摆着尾巴摇上来。 “果子煎?饼?”白泽疑惑了。 小琉璃摇头:“不对,是果子煎,不是果子煎饼。” 她说的自信且认真,听的白泽一头雾水。 “噗嗤。” 一声清悦似山泉击石的笑声响起,小琉璃抬头望去—— 只见嫩芽初露的柳树长条下,款步走出一位少年郎,白衣玉面,身姿挺拔,气质如竹。 小琉璃“哇”的长大的嘴巴。 好好看的哥哥啊…… “小妹妹,不是果子煎,而是国子监。”少年郎淡然一笑,温柔的纠正她。 听到这话,小琉璃眼睛倏地一下就变明亮了。 “你是大哥哥,夏侯濯,对吗?” 不待人回答,小家伙二话不说,雀跃的冲上去抱住了俊美少年。 河清哥哥说了,只要见到这宫里长的最好看的大哥哥,就一定是大皇子夏侯濯! 面对突然冲过来的小家伙,夏侯濯动作一滞。 他略显无措的垂头打量着举止冲撞的小丫头,随后眸底划过一丝清明。 “原来你就是璃宝啊。” 早该想到的。 能自由出入御花园的小家伙,还是个女孩,除了他素未谋面却得父皇欢心的妹妹,还能有谁呢? “哥哥认得我呀?”小琉璃抱着夏侯濯,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他。 她那双琉璃般清澈透亮的眸子,倒映着少年和蔼可亲的面容。 夏侯濯很喜欢她。 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他也觉着,如果自己有妹妹的话,就当是璃宝这个样子。 有这一张乖巧可爱的小脸,寸步不离跟在自己后面,还会用甜甜的嗓音喊他哥哥。 夏侯濯抬手轻揉小家伙的头顶,像抚摸动物一样往后顺着。 “璃宝,先放开哥哥好不好?哥哥有礼物给你。” “好哦~” 小琉璃乖乖松开哥哥,明显对礼物更为好奇。 夏侯濯轻笑一声,取下腰带上的玉佩,半弯下腰递到她手里。 他目光灼然,看着眼前的小奶团,嗓音清朗明亮: “初次见面,这是哥哥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第二五章 顶风作案,暴君生气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哇,好漂亮的玉佩呀!” 小财迷璃宝双手捧着玉佩,嘴巴圆圆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她没想到,哥哥的礼物会如此珍贵。 白泽被那块品相较少,清透晶莹的玉佩吸引,罕见的起身瞧了两眼。 嗯…… 是凡间少见的宝贝。 配得上它家璃宝! “哥哥,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小琉璃将玉佩系在自己黛色腰带上,欢快的转了一圈,展示给夏侯濯看。 她笑容明艳,衣衫飞舞,就像是下凡的仙童,可爱到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夏侯濯浅笑:“璃宝喜欢就好。” 那块玉佩是他偶然所得,通体温润,通透无暇,可谓世间罕有。 自他出宫以后,那日夜佩戴在身,是为数不多的贴身之物,哪怕旁人只求入手观赏,他也是不肯的。 但如果是璃宝的话…… 他还嫌这块玉戴在璃宝身上不够格呢! “哥哥你闭上眼睛,我也要送给你一个礼物。” 就在夏侯濯分神之际,小奶团的声音传入耳中。 “好。”不带丝毫犹豫,夏侯濯闭上了双眼,静待她准备的惊喜。 少年清隽面容下,是掩藏不住的欢喜。 只听小家伙神秘兮兮的警告:“哥哥千万不能睁开眼睛哦~” 尾音还是撒娇的语调。 他失笑,宠溺的又道了声“好”。 然后在内心隐隐期待下—— 头顶被压过,随后一串冰凉润滑的珠玉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夏侯濯惊讶睁眼,低眸看去,真如他所猜一般,脖前多了串玉珠。 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 只一眼,便看出,这是世间仅有的宝贝。 就连他那枚羊脂白玉,在这串翠绿珠串下,也只有黯然失色的份。 是了,璃宝受尽父皇宠爱,什么天下珍宝没见过,又怎么会稀罕自己那块微不足道的玉佩呢。 “哥哥不喜欢吗?” 小琉璃没得到想象中的反应,歪过头疑惑的看着哥哥。 这可是乾坤袋里最漂亮的一个宝物了,如果哥哥不喜欢的话,那她真不知道要送些什么好了…… “没有不喜欢,只是这珠串太好看,哥哥一时没反应过来。”夏侯亓揉了下小琉璃的脑袋,温柔的注视着她。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看的礼物了,以后会一直带着的。” 听到这话,小琉璃雨过天晴,脸上重新扬起笑容。 “哥哥喜欢就好,但最好看的礼物在这里哦~” 说完,小家伙指着系在腰间的玉佩,得意洋洋的仰起头。 就像是在炫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夏侯濯被她古灵精怪的模样逗笑,同时心中一暖。 有这样一个体贴真挚的小奶团陪在身边,似乎连这令他冰冷无感的皇宫也变得有温度了。 “谢谢璃宝。” 他注视着小琉璃,眸中映着注视珍宝的光辉。 —— 在御花园只待了小会儿功夫,夏侯濯和小琉璃告别,被下人领着去了永寿殿。 多年未回宫,弯绕繁杂的路他依旧记得清楚。 推门入殿时,夏侯亓居于首位,正在翻阅手中奏折,听到声响也不曾抬头。 “参见父皇。” 夏侯濯走上前,规规矩矩行礼。 “从哪儿来的。” “御花园。” “嗯,那应该是见过了。” “是的,见过一面了。” 父子俩打哑谜的对话,饶是何祥也听得一知半解。 夏侯亓对子嗣并不关心,后宫去的少,也就见得少,唯有大皇子接触的多些。 自然也就听出了他话里暗藏的喜悦。 夏侯亓缓缓抬眼,目光从夏侯濯身上扫过,在触碰到那串显眼的珠串时停顿了片刻。 “这是方才从御花园过来时,妹妹送的礼物。” 迎着夏侯亓审视的目光,夏侯濯不卑不亢的回答。 语气里还颇有几分得意。 很难不怀疑是在故意炫耀。 “你是说……” “这俗不可耐,庸不可视的串子,是妹妹送的,礼物?” 夏侯亓放下奏折 目光阴晦的盯着他的脖子。 不知为何,这一句简单的问话,竟让何祥听出了暗藏杀气的感觉。 “是的。”夏侯濯点头,不遮不掩,大方承认。 “咔、嚓” 首位上,是有什么东西被折断,发出清脆悲惨的响声。 夏侯濯视若未闻,依旧面露喜色,稍显得意。 这小祖宗诶! 何祥反应过来后,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对着大皇子使眼色。 现在朝廷内外谁人不知陛下最疼爱公主殿下,大皇子如此这般毫无眼力的显摆,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要知道,陛下到现在,还从未得到过公主送的礼物呢! 果不其然,下一秒—— “呵。” 暴君低沉阴冷的笑声响起,在空荡大殿内似是恶魔低语。 任谁都能听出来,这简单一声冷笑,暗藏着汹涌澎湃的杀意。 “如果父皇无事交代,儿臣就先退下了,刚才答应了妹妹,要陪她摘花呢。” 夏侯濯毫不畏惧,依旧顶风作案。 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嚓”。 不知道是哪位倒霉大臣的奏折被毁,夏侯亓却满不在乎,他现在只想把眼前的兔崽子重新扔回山里去。 “滚吧。” 强忍着弑子的冲动,夏侯亓冷冷挤出这两个字。 夏侯濯行礼:“那儿臣这就退下了。”说着缓步踏出殿门。 还未走出多远,隐约还能听到身后父皇咬牙切齿的声音。 “即日起,国子监迁去北漠!”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 入夜。 到了永寿殿熄烛的时间,两个小家伙才偷偷摸摸回到寝殿。 小琉璃一路踮着脚尖探头探脑,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生怕被人发现。 因为特意交代过,所以就连跟在后面的白泽,也是猫步轻巧,迈着优雅的步伐悄无声息的走着。 正当小琉璃以为自己成功瞒过爹爹,兴高采烈快步跑向里屋时,一道低哑嗓音冷不丁在背后响起: “还知道回来?” 被发现了! 小琉璃慌张的背过手去,转过身面对着爹爹,明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两边嘴角一齐往上扯。 “爹爹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小模样心虚的不行。 夏侯亓目光落在她背过去的小手,眼眸一寸一寸暗了下去。 “还知道晚?” “手里拿着的东西,交出来。” 第二六章 散财童子,雨露均沾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啊?小琉璃手里没东西呀。” 即使被发现了,小家伙依旧鸭子嘴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爹爹看错了叭!一定是哒!” 还试图用小奶音蒙混过关。 可惜这招对夏侯亓没用。 “朕数到三。” 他眯起眼,佯装微愠。 “三……” “二……” “爹爹不要数啦,我拿出来就是了!” 小家伙果真被震慑住,慌慌张张扭着小胳膊,慢吞吞把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到胸前。 “本,本来是准备送给爹爹的礼物,但宫里找不到好看的花枝……” 小家伙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尾音还带了些委屈。 夏侯亓看到她手中的迎春花枝,愣住了。 “给朕。”他伸出手索要。 小琉璃垂下脑袋,小手紧紧攥着花枝:“可,可小花朵没有开……” 她不好意思把这个不完美的礼物送给爹爹。 “无妨。” 夏侯亓蹲下身子,使小家伙与他平视:“既然是送给朕的,无论是什么,朕都会喜欢。” “真的吗?” 小家伙眼中重新焕起光彩。 夏侯亓心底一动,不由得放柔了语气。 “还不给朕?” “给。” 小琉璃将花枝轻轻放在爹爹手心。 刚好有他巴掌大小,夏侯亓捏起花枝仔细端详,乳黄小花苞生在枝干上,还未绽放,但依旧能闻到香味。 清淡,并不浓郁。 而且专属于春天。 “朕很喜欢。” 夏侯亓把花枝握在手中,并不用力。 “还不快去睡觉?” 他催促一声。 “这就去睡!” 小家伙欢天喜地跑进了屋里,跳跃的步伐略显轻快。 “对了爹爹。” 她探出小脑袋,笑眼弯弯的半遮掩着小嘴说道: “这也是母妃送给爹爹的礼物哦~” “母妃不让小琉璃说的,所以爹爹也要保密!” “朕知道了。”夏侯亓用眼神赶她。 “快去睡。” 这次小家伙没在折回来,老实爬上床榻睡觉去了。 夜已深。 窗外皓月当空,晨星闪烁。 夏侯亓盯着案桌上白瓷花瓶中插着的灿黄花枝,目光沉沉。 初生嫩苞总有绽放的一天。 等到了那天,一定是灿烂明媚,沁香满屋。 —— 翌日。 小琉璃刚睡醒,就被近在咫尺的一张面孔吓的困意全无。 她抓紧了被褥,等看清是夏侯海宴后,才松了口气。 “皇兄哥哥,你干嘛呀?吓我一跳。” 小琉璃不满的撅起嘴。 三个哥哥中救数他最没礼貌啦! 当然,还没见过面的二哥哥除外。 “璃宝,听说你送了大哥礼物。” 夏侯海宴一开口,就是幽怨的腔调。 昨儿他一回宫就听见下人们各处议论,说小公主送给大皇子一串玉珠。 逢人就秀。 不到半日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面的突如其来的问题,小琉璃坦然点头:“是呀,怎么了嘛?” 显然没有理解到其中深意。 夏侯海宴此时在内心无声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 璃宝可从来没给他送过东西! 虽然之前因为母妃的事情,他小小的欺负过璃宝,但后来他去冷宫看望母妃,得知一切真相知道自己误会璃宝后,就想尽一切办法跟她道歉。 渐渐的,他发现了妹妹的可爱之处。 就跟个小糯米团子似的,让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从那之后,他便经常跟在璃宝后边。 怕璃宝一个人无聊,他在宫殿里做了一堆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每日雷打不动给她送。 知道璃宝喜欢糕点甜食,他特意找了精通甜点的厨师,每日想法设法的引诱她到自己宫殿里玩。 可都过去半个月了,璃宝依旧喊他“皇兄哥哥”。 夏侯海宴愁的呀,小小年纪都快把白头发给愁出来了。 本来他想着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坚持,迟早能等到璃宝真心实意喊他“哥哥”的一天。 可为什么,大哥刚回来,璃宝又是喊哥哥又是送礼的。 他嫉妒! 他羡慕! 他想哭! 小琉璃丝毫不知夏侯海宴心中的酸楚,她以为哥哥只是单纯的想要礼物。 于是为难的挠挠小脑袋瓜。 “皇兄哥哥你想要什么呀?” 她乾坤袋里的法宝都稀奇古怪的,也不知有没有适合他的。 夏侯海宴双眼放光:“哥哥不挑的,璃宝送什么我都喜欢。” 毫无理智可言。 “那你等一下哦。” 小琉璃从枕头下面掏出乾坤袋,开始在里面摸索。 夏侯海宴看到她手中的破旧布袋时,眸光瞬间黯然。 这破袋子能不能装东西都是个问题,自然也放不了什么好东西。 他心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很快在小琉璃掏出东西后消散不见。 “皇兄哥哥,这个给你叭。” 小琉璃掏出一枚小笛子,通体晶亮,也看不出材质。 这是乾坤袋中为数不多可以拿来送人的法宝,就是...... 瞧着和皇兄哥哥的气质不太搭呢。 “谢谢璃宝!” 夏侯海宴从璃宝手中接过笛子,兴奋不已,二话不说跑回了宫。 他要找最好的金丝线把这个小笛子串起来挂在身上! 然后绕着皇宫走一圈,特别是要到大哥宫殿前绕上一趟。 什么价值连城的珠玉,俗气!俗不可耐! 哪有璃宝送他的小笛子文雅,还可以用来陶冶情操。 夏侯海宴说做就做,不到一个时辰,宫内下人们讨论的内容就换成了小公主送给三皇子一枚精致小巧的笛子。 然后到了下午—— “璃宝......” 幽怨但更多是委屈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小琉璃看着撇嘴落寞的夏侯河清,又挠挠脑瓜,试探的开口问道: “哥哥......觉得毛笔怎么样?” “我最喜欢毛笔了!” 于是当天下午,后宫人口口相传的谈话内容,又换了主角。 而此刻在皇宫某处,正在上演着云起云涌,针锋相对的一幕。 “你这破毛笔有什么好显摆的,到处可见的物件,哪有我这小笛子好看,精致又小巧,试问天下何人有此手艺雕刻出这等珍品!” 夏侯海宴翘着二郎腿,高举着手中物件,好不得意。 夏侯河清才不让他:“区区笛子,我手中可是翰珍毛笔,光制作都要耗时数年之久,笔尖选用的乃是上好的狼毛,红木杆,笔腕和挂头用优质白牛角制成,这才是真正的价值不菲!” “人工琢成,有何鲜意?” 久不出声的夏侯濯等两人都不再说话,才不缓不慢开了口: “要我说,还是天然而成的宝贝,才最为珍贵。” 说着,他若有若无露出脖间珠串,烛火映辉下,更显珠体莹润。 另外二人:...... 第二七章 伴读嚣张,欺负公主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 翌日。 小琉璃刚睡醒,就被近在咫尺的一张面孔吓的困意全无。 她抓紧了被褥,等看清是夏侯海宴后,才松了口气。 “皇兄哥哥,你干嘛呀?吓我一跳。” 小琉璃不满的撅起嘴。 三个哥哥中救数他最没礼貌啦! 当然,还没见过面的二哥哥除外。 “璃宝,听说你送了大哥礼物。” 夏侯海宴一开口,就是幽怨的腔调。 昨儿他一回宫就听见下人们各处议论,说小公主送给大皇子一串玉珠。 逢人就秀。 不到半日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面的突如其来的问题,小琉璃坦然点头:“是呀,怎么了嘛?” 显然没有理解到其中深意。 夏侯海宴此时在内心无声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 璃宝可从来没给他送过东西! 虽然之前因为母妃的事情,他小小的欺负过璃宝,但后来他去冷宫看望母妃,得知一切真相知道自己误会璃宝后,就想尽一切办法跟她道歉。 渐渐的,他发现了妹妹的可爱之处。 就跟个小糯米团子似的,让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从那之后,他便经常跟在璃宝后边。 怕璃宝一个人无聊,他在宫殿里做了一堆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每日雷打不动给她送。 知道璃宝喜欢糕点甜食,他特意找了精通甜点的厨师,每日想法设法的引诱她到自己宫殿里玩。 可都过去半个月了,璃宝依旧喊他“皇兄哥哥”。 夏侯海宴愁的呀,小小年纪都快把白头发给愁出来了。 本来他想着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坚持,迟早能等到璃宝真心实意喊他“哥哥”的一天。 可为什么,大哥刚回来,璃宝又是喊哥哥又是送礼的。 他嫉妒! 他羡慕! 他想哭! 小琉璃丝毫不知夏侯海宴心中的酸楚,她以为哥哥只是单纯的想要礼物。 于是为难的挠挠小脑袋瓜。 “皇兄哥哥你想要什么呀?” 她乾坤袋里的法宝都稀奇古怪的,也不知有没有适合他的。 夏侯海宴双眼放光:“哥哥不挑的,璃宝送什么我都喜欢。” 毫无理智可言。 “那你等一下哦。” 小琉璃从枕头下面掏出乾坤袋,开始在里面摸索。 夏侯海宴看到她手中的破旧布袋时,眸光瞬间黯然。 这破袋子能不能装东西都是个问题,自然也放不了什么好东西。 他心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很快在小琉璃掏出东西后消散不见。 “皇兄哥哥,这个给你叭。” 小琉璃掏出一枚小笛子,通体晶亮,也看不出材质。 这是乾坤袋中为数不多可以拿来送人的法宝,就是...... 瞧着和皇兄哥哥的气质不太搭呢。 “谢谢璃宝!” 夏侯海宴从璃宝手中接过笛子,兴奋不已,二话不说跑回了宫。 他要找最好的金丝线把这个小笛子串起来挂在身上! 然后绕着皇宫走一圈,特别是要到大哥宫殿前绕上一趟。 什么价值连城的珠玉,俗气!俗不可耐! 哪有璃宝送他的小笛子文雅,还可以用来陶冶情操。 夏侯海宴说做就做,不到一个时辰,宫内下人们讨论的内容就换成了小公主送给三皇子一枚精致小巧的笛子。 然后到了下午—— “璃宝......” 幽怨但更多是委屈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小琉璃看着撇嘴落寞的夏侯河清,又挠挠脑瓜,试探的开口问道: “哥哥......觉得毛笔怎么样?” “我最喜欢毛笔了!” 于是当天下午,后宫人口口相传的谈话内容,又换了主角。 而此刻在皇宫某处,正在上演着云起云涌,针锋相对的一幕。 “你这破毛笔有什么好显摆的,到处可见的物件,哪有我这小笛子好看,精致又小巧,试问天下何人有此手艺雕刻出这等珍品!” 夏侯海宴翘着二郎腿,高举着手中物件,好不得意。 夏侯河清才不让他:“区区笛子,我手中可是翰珍毛笔,光制作都要耗时数年之久,笔尖选用的乃是上好的狼毛,红木杆,笔腕和挂头用优质白牛角制成,这才是真正的价值不菲!” “人工琢成,有何鲜意?” 久不出声的夏侯濯等两人都不再说话,才不缓不慢开了口: “要我说,还是天然而成的宝贝,才最为珍贵。” 说着,他若有若无露出脖间珠串,烛火映辉下,更显珠体莹润。 另外二人:...... 第二八章 霸气回击,皇兄撑腰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自国子监迁回皇城,宫内变得越发热闹起来,人人皆道,尚且年幼的三位皇子感情生疏,见面就掐。 至于为什么会掐,其中内幕,知晓的人则是少之又少。 “陛下,方才暗卫回禀,说三位皇子在御花园碰面时,又起了争执。” 何祥半垂下头,将暗卫所言一字不落的重复了遍。 “据说三位皇子争辩时,还发生了些肢体冲突。大皇子衣襟微敞,三皇子一个劲的挠脖子,至于四皇子……则是从腰间掏出个毛笔挥舞……” “至于三位皇子因何而吵,暗卫当时离得太远,并未听清。” “……” 夏侯亓倚在榻上,目光浅浅落在案桌上的白瓷花瓶上,似在思索,又似无话可说。 何祥等了会,见陛下没有反应,便继续上言。 国子监复学在即,小公主又整日吵闹着要同皇子们一起,大焱思想开明,不是没有公主入学堂的先例,只是…… “陛下,是否要为公主选几位伴读?” 听到和小家伙有关,夏侯亓这才懒懒抬眼。 “伴读?” “是的,陛下。公主尚且年幼,虽敞了性子想去学堂,但书本枯燥,难免会觉得乏味,若是有伴读陪同,应该会觉得有趣些。” “嗯……” 夏侯亓认真思索起来,何祥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只是几个皇子已经足够吵闹,倘若再添些人进宫…… “罢了。”夏侯亓微阖眼,“就按你说的做吧。” “遵旨。” —— “快点啊你!” 大清早,夏侯海宴就在盼康宫门口站着,见皇弟慢悠悠从殿内走出来,忍不住出声督促。 “来了。”夏侯河清应了一声,但脚下步伐丝毫未变。 他狐疑抬眼看了眼身边的人:“皇兄今日怎么有闲心来我这?” “顺路,顺路。” 夏侯海宴随口一扯,又道:“你听说了吗,父皇前几日择了不少世家子弟,说是要给璃宝当伴读呢?” “伴读?”夏侯河清略感诧异,但也隐约猜出自家皇兄所为何意。 他轻笑:“璃宝一向喜欢热闹,这样岂不是挺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某人脸色古怪起来。 “才不好呢!都是群娇生惯养的女娇娥,指不定怎么闹腾呢,到时候岂不是要闹得我们没法专心研学?” “那皇兄之意是……” “不如找个理由把她们逐出宫去!” 夏侯海宴说的一脸认真。 他可不想让新进宫的人抢占了先机,毕竟自己还没跟璃宝联络好感情呢。 夏侯河清想了想,如实说道:“皇兄,这些伴读是父皇为璃宝所选,要与不要,并非你我二人说了算。” “唉……”彻底没招的夏侯海宴蔫了脸。 一路无话,二人紧赶慢赶来到国子监,门口已围了不少人,细听还有隐约争执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这是出事了? 然后就听见一声娇滴滴的气音自人群中响起,随后二人皆是脸色一凝。 这声音不是是璃宝吗! 半时辰前。 小琉璃难得早起一回,赶着和爹爹同时辰用了早膳,高高兴兴抱着白泽来到了国子监。 她一向不习惯有人跟着,因此到了地方便让随行的宫人退下,留她一人在此处。 本想着站在门口等着哥哥们,结果迎面先遇上了几位小姑娘。 想起何叔叔前两日提过的伴读,她眉眼一弯,刚准备上前同几人打招呼,却听对方轻嗤一声,面露不屑道: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得这么不知礼数,见了本郡主也不行礼?” “我……” 小琉璃被她这一句问懵了,就连怀里的白泽也悠悠转醒,瞪了眼面前趾高气扬的小女孩。 “郡主是什么?”小琉璃低下头问白泽。 “就是……我也不太清楚。”白泽挠挠鼻子。 “那好吧,我们都不知道。” 小家伙对宫内职称可谓知之甚少,她问的真诚,可在那位郡主看来可就变了味。 遂又看了眼小琉璃的身后,在未发现随行侍奉的下人后,认定对方是个出身卑微的伴读,言语也就愈发不客气。 “发什么呆,本郡主问你话呢!你为何不同本郡主行礼?” “因为爹爹说了,我不用跟任何人行礼的。”小琉璃认真回答。 “好大的口气!”小郡主怒了。 她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名为方颖。因祖父军功显赫,开国有功,皇上破格亲赐了郡主之位。 家室尊贵,加之郡位傍身,方颖走在哪儿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早就习惯了众星捧月般的生活。 头次遇到个不拿她当回事的丫头,怎能不气? 小琉璃却不管她脸色难看,毕竟爹爹说过,在这宫中没什么人能让她屈躬行礼。 她不喜欢面前这位自称“郡主”小姑娘高高在上的语气,也不想同这人多说话,抱着白泽就要离开。 被无视的方颖脸上又怒又羞,哪肯让她走,当即上前一步拽住了小琉璃的衣领。 一个没注意,就这么摔了个屁墩。 “呜……” 小琉璃倒吸一口气,眼眶瞬间积了泪水,但也没落下,只顽强的打着转儿。 “你拉我做什么!” 从地上爬起来,小琉璃生气的看向方颖。 那张娇纵的小脸上丝毫不见悔意:“是你对本郡主无理在先,拉你又如何!就算是打你,这里也没人能敢说本郡主一句不是!” 说着,似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言非虚,方颖特意往后瞥了眼。 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年龄相仿的姑娘瞧眼色,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我们郡主可是陛下亲封的名号,地位尊贵着呢。” “谁人不知郡主是镇国公的掌上明珠,就凭你,也想跟郡主过不去?不自量力!” 第二九章 班师回朝,凶狠皇兄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琉璃向前一步,走到方颖面前,正当众人以为她终于知道害怕,要给郡主道歉时。 只见那一言不发的小奶团小手一伸,将方颖推倒在地。 看戏的众人:…… 她们莫不是眼花了吧,走到哪都受万众瞩目的郡主,居然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推倒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摔倒在地的方颖。 她双眼蓄泪,坐在地上有些呆愣,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等感受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后,方颖表情狰狞,不敢置信抬起头来看向小琉璃。 “你敢推本郡主?” “你刚才也拉了我,这一下是还你的。” “你……” 听到小琉璃这样说,方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搬出身份压她: “你知不知道我祖父乃是镇国公,父亲是当朝将军!敢推我?镇国公府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 “哼,这下知道害怕了吧!” 见小琉璃沉默不语,方颖脸上神情略显得意。 被周围人扶起来后,她扬起下巴,又恢复以往的娇纵模样:“只要你现在向本郡主下跪道歉,便可……” “可什么?” 一道带有怒气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方颖皱眉向身后瞧去,就见三皇子夏侯海宴满脸怒气的走到跟前。 突然见到皇子,方颖心头一悦,也没想太多,立马换上副笑颜:“三皇子,你也来了?” “滚一边去!” 夏侯海宴根本不看她,平日在皇宫里天不服地不服的小阎王脾气,在看到璃宝受到欺负后再也压制不住。 方颖被吼的脸色难看,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旁边围观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夏侯海宴快步走到小琉璃面前,拉起她的手左瞧右看,眉头皱的老高。 “璃宝,可摔着哪?告诉皇兄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要不要宣太医来看?” 跟在后面的夏侯河清也是一副担忧之色。 终于见到哥哥,小琉璃眸光一亮,头上两边小簪花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而晃动。 “皇兄哥哥,河清哥哥,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不疼的。”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在场的人都听清。 皇兄?哥哥? 众人听到她话中称呼,纷纷变了脸色。 谁都知道夏侯海宴是焱国三皇子,能喊他哥哥的,除了近日颇受陛下宠爱的小公主,还能有谁? 一群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觑,尤其是先前还帮方颖说过的话的几个小姑娘,更是小脸惨白,欲哭不哭的。 她们被皇帝选中做公主伴读,有幸入宫侍奉,原是件天大的好事,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就把公主欺负了! 每个人在进宫前都得家中嘱咐,都知道现在小公主深受陛下宠爱,甚至为了公主打破先例,挑选伴读。 跟公主比起来,一个郡主算得了什么!说不定惹了陛下生气,不仅要被罚出宫,还要受皮肉之苦! 想到这,一群小姑娘中纷纷带着怒气瞪向方颖。 要不是为了帮她,她们也不会犯下错误! “看本郡主做什么!” 感受到她们不甚友善的视线,方颖反瞪回去,她绞着手中方帕,心中忐忑只多不少。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小家伙会是当朝公主,再说了,哪有公主不带奴仆、独自出行的? 这不故意让她误会吗! 方颖在心中愤懑不已,但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现在已经惹得公主和皇子不快,身为镇国公府的嫡女,她现在想的是应该如何化解眼前的事端。 “四皇子,你听我说,这就是个误会。” “误会?”夏侯海宴提高了音量,“侮辱皇嗣,殴打公主,以下犯上,有这么多人在场看着,你跟我说误会?” 他抬头看向围观的人,“来,你们说,有什么误会?” 虽然夏侯海宴平时顽劣贪玩,但此刻身为皇子的威严不怒自发,令人胆颤。 方才仗势欺人的小姑娘们哪还敢替方颖说话? “没有,没有误会,四皇子所言皆是事实。” “是、是的,我们都能证明,是郡主先推倒了公主殿下的。” “也是郡主让我们这样做的!” 不过三言两语,一群人便将责任全都推倒了方颖身上。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夏侯海宴冷着一张脸,神情倒真有几分像夏侯亓。 小琉璃被她护在身后,听到众人推卸责任的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小白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擅长变脸的人呢! “我……” 被一群指控,方颖可谓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着牙瞪了她们一眼。 小姑娘们虽然害怕,但相比得罪郡主,她们更不愿意得罪公主。 要知道,上一个欺负公主的人已经被陛下处死了! 方颖明显也听过宫中之事,这时哪还有先前嚣张跋扈的姿态,她赶忙走到小琉璃面前跪着。 只要公主不怪罪,那么旁人说的便也算不了数! 她低俯下身,“公主殿下,是臣女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要打要罚臣女都认,只求您饶过臣女这一回罢!” 说着,方颖脸上落下两行清泪,她抬起头,红着眼楚楚可怜盯着小琉璃。 小琉璃皱着眉站在夏侯海宴的身后,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她也知道方颖这是在道歉,可总觉的对方并不是真心,而且…… “母妃曾经说过,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如果道歉便能解决错事,那么人人都只要道个歉,还是会继续犯错。” 她顿了顿,“我接受你的道歉,但并不会原谅你的行为,还有……” 小琉璃看向方颖身后站着的姑娘们,“我也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伴读。” 她不想要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做自己的伴读,但又怕辜负了爹爹的好意,于是拉了拉夏侯海宴的衣袖。 “哥哥,我不想要她们跟在身边,可以拿?” “可以,怎么不可以,当然可以!”头次听到璃宝喊自己“哥哥”的夏侯海宴,甚至都没听清她说的什么,疯狂点头应下。 旁边的夏侯河清:…… 还是姗姗来迟的夏侯濯主持大局,得知璃宝受了欺负后,他二话不说把方颖带到永寿殿,“一字不落”的禀告给了夏侯亓。 最后案桌一拍,夺去了方颖郡主称号,镇国公府也因教女无方,罚俸禄整年,其他伴读所在家族也是如此。 自此事后,朝廷众官员下早朝后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教导自家子女,在这皇城千不能万不能便是招惹了公主殿下。 不然后果很严重! 第三十章 凶狠厉鬼,竟是哥哥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夏侯海宴冷着一张脸,神情倒真有几分像夏侯亓。 小琉璃被她护在身后,听到众人推卸责任的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小白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擅长变脸的人呢! “我……” 被一群指控,方颖可谓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着牙瞪了她们一眼。 小姑娘们虽然害怕,但相比得罪郡主,她们更不愿意得罪公主。 要知道,上一个欺负公主的人已经被陛下处死了! 方颖明显也听过宫中之事,这时哪还有先前嚣张跋扈的姿态,她赶忙走到小琉璃面前跪着。 只要公主不怪罪,那么旁人说的便也算不了数! 她低俯下身,“公主殿下,是臣女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要打要罚臣女都认,只求您饶过臣女这一回罢!” 说着,方颖脸上落下两行清泪,她抬起头,红着眼楚楚可怜盯着小琉璃。 小琉璃皱着眉站在夏侯海宴的身后,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她也知道方颖这是在道歉,可总觉的对方并不是真心,而且…… “母妃曾经说过,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如果道歉便能解决错事,那么人人都只要道个歉,还是会继续犯错。” 她顿了顿,“我接受你的道歉,但并不会原谅你的行为,还有……” 小琉璃看向方颖身后站着的姑娘们,“我也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伴读。” 她不想要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做自己的伴读,但又怕辜负了爹爹的好意,于是拉了拉夏侯海宴的衣袖。 “哥哥,我不想要她们跟在身边,可以拿?” “可以,怎么不可以,当然可以!”头次听到璃宝喊自己“哥哥”的夏侯海宴,甚至都没听清她说的什么,疯狂点头应下。 旁边的夏侯河清:…… 还是姗姗来迟的夏侯濯主持大局,得知璃宝受了欺负后,他二话不说把方颖带到永寿殿,“一字不落”的禀告给了夏侯亓。 最后案桌一拍,夺去了方颖郡主称号,镇国公府也因教女无方,罚俸禄整年,其他伴读所在家族也是如此。 自此事后,朝廷众官员下早朝后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教导自家子女,在这皇城千不能万不能便是招惹了公主殿下。 不然后果很严重! 第三一章 妖法璃宝,妖兽白泽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国子监事后几日,皇宫再度热闹起来。 小琉璃和白泽蹲在御膳房门口,分别捧着块焦酥的点心,吃的满脸酥渣。 两个小家伙盯着廊上路过的宫女太监看,脑袋也随之左右摇摆。 一副“岁月静好,世间纷扰无关”的景象。 夏侯海宴找到御膳房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他好奇的走上前,也跟着一齐蹲下看。 “璃宝,你蹲在这干嘛呢?” 自从上次在国子监教训了那位郡主后,兄妹俩的关系便变得亲近起来。 小琉璃也不再喊他“皇兄哥哥”,而是改口为“海宴哥哥”。 “我在看宫女姐姐呀,她们看上去好像很忙的样子。” 小琉璃把最后一口点心塞进嘴里,两边脸颊鼓起,说起话来一动一动的,像个囤食的小仓鼠,可爱极了。 夏侯海宴捏起袖口给她擦嘴,“是挺忙的,过两日镇边军队回朝,父皇准备了迎宴,应该是为此而忙。” “迎宴?”小琉璃疑惑的歪过头,“那是做什么的呀?” “就是,有好吃的,有好玩的,还能看别人唱歌跳舞,总之就是很多人聚在一块吃饭。” 夏侯海宴想了想,自认解释的还算不错。 “听上去还算不错。” 懒懒趴在一旁的白泽难得开口搭话。 它以往在天上参加过不少仙宴,但那些仙人们聚在一起,不是谈经论道,就是研讨大义。 枯燥无聊的紧! 但今儿听了小毛孩的讲述,或许人间的宴会很不一样? 白泽倒是有些期待了。 小琉璃也暗暗期待,眼里止不住的闪光,“那到时候,我跟小白可以去参加宴会吗?” “当然了!”夏侯海宴似是听到什么玩笑,脸上满是震惊。 “璃宝可是皇室最受宠的公主了,当然要去啊!你都不能去,那旁人更是没资格去了!” 夏侯海宴说的很认真,旋即又想起来什么,“对了,听说这次皇兄也会回来。” “皇兄?”小琉璃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大焱共有有四位皇子,现在皇宫内只有三位哥哥。 夏侯濯是大皇子,夏侯海晏和夏侯河清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那剩下的就是…… “二哥哥?” 小琉璃晃了晃食指。 夏侯海宴点点头,正色道:“听说这位皇兄武功了得,能一拳打十个成年人!” 小琉璃张大嘴巴:“二哥哥这么厉害?” “是呀是呀,”夏侯海宴点头,“据说皇兄不仅身手了得,性格也很凶悍,见谁不爽直接上手,难相处的很!” 说到这,一向在皇宫里为非作歹的小霸王也面露惧意。 “我听宫里人说,皇兄常年在军营,染上了边疆战士们的血腥气,好战好胜、诶,璃宝你拉我干嘛?” 夏侯海宴刚说到重点,就被小琉璃扯了袖子。 他不明所以转过头看向璃宝,却发现身下突然多了大片阴影。 再对上璃宝那仰首惊讶的小表情,夏侯海宴心中隐约察觉到不妙。 他僵硬的转过头,迎面一双黝黑锃亮的铁靴。 再缓缓抬头…… 一双腥红淬血般的眼眸,正毫无感情的注视着他! 第三二章 可怜皇子,不受宠爱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仅对视一眼,夏侯海宴就软了膝盖。 他仿佛看到了丛林里吐着芯子的黑蛇,又或是饱受饥渴展露獠牙的猛虎。 危险又冰冷。 似乎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拆骨入腹。 “二,二,二……” 看到对方熟悉的眉眼,夏侯海宴心里一咯噔,哆嗦着嘴唇,二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小琉璃疑惑的探出头,“哥哥这是怎么了?” “被吓的呗!” 白泽幽幽说道,目光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吸引了去—— 那人差不多比夏侯海宴高出半个头,身披凛冽泛着冷光的盔甲,布满了刀剑刮痕。 出乎意料的是,在盔甲之上的,竟是一张稚嫩的面孔,仔细看去还和暴君有几分相似。 但它更关注的是…… 白泽盯着那人的身后,缓缓眯起了眼。 小琉璃同样睁大了眼睛在他身上看来看去,几番犹豫后,试探的喊了声: “二哥哥?” 说着,她不确定的看了眼旁边的哥哥,企图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但夏侯海宴全然没注意到小琉璃的目光,此刻他只想赶快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知道这传说中一拳打十人的皇兄,会不会突然给他一下? 第三三章 公孙齐天,风干腊肉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此夜迎宴,声势浩大。 王公贵胄携眷而来,金碧辉煌的殿内座无虚席。 觥筹交错,乐鼓齐天。 夏侯亓位居正位,身侧留了空位,乃是公主专属。 小琉璃被宫女领着坐上侧位,顿时引得众人惊呼。 她一身荔枝红襦裙,衬得肌肤白润如玉,俏脸粉嫩。 一如殿外绽放正盛的花树之间,娇嫩花蕊中生出的一颗的珠玉。 惹人怜惜。 “璃宝好漂亮!好可爱!好乖巧!” 最按耐不住性子的夏侯海宴站起来对着小琉璃就是一顿猛夸。 夏侯河清拉都拉不住。 夏侯濯坐在一旁轻笑,夏侯靳则是一声不吭。 四位皇子难得齐聚一堂,性格却是各不相同,大相径庭。 小琉璃害羞的接受下来自哥哥的赞美,将白泽抱在怀中不愿撒手。 “璃宝,什么时候开宴啊?我都饿了。” 白泽低声询问。 “我也不知道呢,等人到齐啦应该就可以吃饭了叭。” 小琉璃猜测。 宴会之中,唯有左侧一席位留有空缺。 殿内多王公贵族,大家互相交换个眼神,心如明镜。 迟迟未到之人,可不就是那羟恙皇储? 如此摆谱,明摆着是想给在场诸人一个下马威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羟恙族此次前来议和,只怕并非真心之举。 “璃宝,我都快饿晕了。” 白泽虚弱的声音响起。 虽然大有装模做样的成分,可它的确是从下午开始,便没吃过其他食物。 只为了在今晚宴会大吃特吃! “那我问问爹爹。” 小琉璃安抚着白泽,转头看向爹爹。 两个位置的距离拉得很近,几乎不用下座位,就能够得上说话。 “爹爹,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小琉璃软声软气的问。 “嗯?你饿了吗?” 夏侯亓微侧身,似是觉得这样交谈不便,索性大手一伸,将小琉璃抱入怀中。 这一举动可惊呆了座下众人。 早知道过陛下宠爱公主,而那只是听闻所知,此时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种感觉。 传闻诚不欺我! “来人,摆宴。” 夏侯亓揽着小琉璃,淡淡吩咐了一句。 恰好羟恙族的人也在这时进入殿内。 不过四五人,领头的壮汉是羟恙族第三皇储公孙齐天,生性好战,张扬跋扈。 踏进殿门就听到大焱皇帝宣布开宴,粗狂面容上顿显不快。 “没想到大焱皇帝贴心至此,怕我们羟恙族的人舟车劳顿,连饭菜也提前备好了候着?” 公孙齐天向来心直口快,看到大焱明摆着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心里很是不爽。 他看向夏侯亓,话里话外满是讥讽。 只见正位上,身形修长的俊美男子怀中抱着个粉嫩小娃,慵懒倚靠在椅背上,往下方扫过一眼。 那双深邃的黑眸叫人瞧不出情绪,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威仪,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公孙齐天有瞬间的怔愣。 羟恙族发迹于草原,生猛性劣,每个战士都拥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他在这一刻,竟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压迫感! 大焱的皇帝,很危险! “无妨,落座吧。” 夏侯亓反应很淡,似乎并不在意公孙齐天话中低劣的嘲讽。 反倒显出一国之君的宏伟气度。 公孙齐天自知无趣,带着人落座。 待全数人上座,何祥击了击掌,大殿内丝竹乐声悠然响起。 百余位娇媚舞姬入殿,翩翩起舞,如蝶如花。 小琉璃看楞了眼,就连手上举到半空中的汤勺也忘记放下。 这一幕被公孙齐天瞧见,只觉得这大焱公主,是个呆蠢货色。 还有大焱皇帝,看着弱不禁风,脑子也糊涂,竟然让一个畜生上桌吃饭? 他不忍讥笑,同时心底生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公孙齐天嘴角高扬,挥手招来同行的一位孩童,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后者听后,眼中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狠辣之意。 而他们之间的互动,被白泽尽收眼底。 尤其是公孙齐天方才看向自己讥讽的眼神。 好家伙,瞧不起它是吧? “泥宝,辣个大块头你瞧见木?” 即使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也不能阻止它控诉的怒火。 小琉璃听不清:“小白,你说什么,什么大块头?” “我说,咳咳咳,噎死小爷了!就是那个人,黢黑黢黑的大块头,坐在那跟个风干腊肉一样。” 囫囵吞下吃食,白泽指着下座的公孙齐天。 “看到啦。” 小琉璃偷摸往下边瞧去。 风干腊肉…… 小白真的好会形容哦! 白泽道:“他是个坏蛋,方才一脸奸诈的和身边女娃低声交语,定是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小琉璃紧张了。 “那要告诉爹爹吗?” “不用,我瞧这风干腊肉眼熟的很,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估计和你二哥的煞气有关,待会你这样……” 小琉璃逐渐明了:“这样啊,我懂啦!” 俩小家伙商议好对策后,继续闷头苦吃。 宴会过半,公孙齐天打断歌舞,举着酒杯道: “我羟恙族今日前来求和,一为家国安邦,二为寻求庇佑,大焱是传统强国,不知是否真如传闻所言,国强民盛?” “不如这样,从大焱和羟恙各请一位小辈,比试一番,全当是为此宴助兴如何?” 说完,不等夏侯亓有所表示,公孙齐天率先将身边女童推至场上。 “这是我羟恙族的少公主,习文善舞,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宴会本该其乐融融,载歌载舞,羟恙皇子此举只怕有伤风雅吧?” 大焱皇子中,夏侯濯缓缓起身。 他一袭单薄白衣,身形笔直,眉峰如刃,鼻梁挺拔,神情冷冷清清。 明明是个儒雅公子的相貌,可偏得一双静默的黑眸异常冰冷。 在场众人又不是傻子,公孙齐天此举之意明显,分明就是想借口挑事,趁机打大焱王朝的脸。 估计就连这选出的少公主,也是提前商量好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大焱派出小琉璃,让两位公主对峙! “皇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羟恙族民风豪迈,最是崇尚强者为尊,今日让两位小辈比试,也是友好交流的一种形式,哪里算得上有伤风雅呢?” 公孙齐天笑着辩驳。 他说这话,无异于将大焱王朝架在火炉上炙烤。 同意了,他们选的人是少公主,无论哪位皇子出来迎战,都是极为不恰,哪怕是赢了也会落得胜之不武的话柄。 不同意,那就是大焱底气不足,国无强者,同龄小辈中找不出能迎敌的人来。 这下,谁都看出了公孙齐天的如意算盘。 他想逼大焱派出小公主,然后落败。 堂堂大国,连他们羟恙年幼的少公主也对付不了,可不丢尽了脸? 想到这,在场不少人都沉了脸。 而公孙齐天得到想要的反应,难掩得意。 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不懂之意:“大焱皇帝迟迟不作反应,难道是......” “怕了?” 最后两字咬的吃味。 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讥诮。 夏侯海晏最是沉不住气,一拍桌子就要骂出声来。 就在这时,高位上一道娇嫩的女声响起: “我来我来!” 第三四章 公主比试,一鸣惊人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你想上去?” “不行。” 夏侯亓眼眸忽地黯淡下来,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小家伙细胳膊细腿的,上去除了挨打,还能做什么? 侧位上的皇子们一听,也都按捺不住,纷纷看向小琉璃。 夏侯濯轻声安抚:“璃宝乖,等过两日哥哥陪你去练武场玩好不好?” 夏侯海宴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儿地方太小,不够跑的,万一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办!咱们还是等到去练武场玩。” 说着,他还嫌不够,拉起身旁的夏侯河清一块劝。 “快,说话,劝人!” “我,我觉得璃宝既然想上台,那就尊重她的意愿吧。” 夏侯河清当初在盼康宫被俩小家伙一顿混打,可谓是记忆犹新。 至于夏侯靳,则一点不担心小琉璃会吃亏。 能捉鬼的小丫头,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野蛮族的人? “我也觉得她可以。” “你俩说什么呢?” 夏侯海晏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璃宝这么小,又没习过武,让她跟台上那个野蛮人打,疯了吧?” “你们自己看看,那什么少公主,虎体熊腰,金刚怒目,吃的比我还壮呢!这切磋起来不直接给璃宝撞飞喽?” 他向来说话不过脑子,话音刚落,台上羟恙族的少公主已是面红耳赤。 就连公孙齐天也是眼角一抽,在心里暗骂—— 这小子什么眼神,少公主可是全族最俊的丫头,哪里壮了! 在几人争论之际,夏侯亓心中已有定论。 他定定看了眼怀中的小奶团,发现她正在低着头和小白猫交语。 耳尖微动,夏侯亓那双宛如深潭般沉寂的眼眸浮起波澜,眼神也变得探究玩味起来。 “罢了,你若想去,那便去吧。” “真的吗?爹爹同意啦?” 小琉璃抬起头来,脸上瞧不见丝毫害怕和担忧。 夏侯亓沉默颌首,算是应允。 虽然他知道小家伙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但瞧那白猫无甚反应,想来…… 应该是已经拿好主意了。 而且有他在,自然不会让小琉璃出事。 这般想着,夏侯亓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小琉璃不知爹爹短时间内思索了这么多,她开心从夏侯亓怀中跳到地上: “爹爹放心,我会很快回来哒!” 小琉璃一步步登上台,有人欢喜有人忧。 公孙齐天看着上赶着送死的小丫头,眼中闪过讥讽。 真是个蠢货! 他朝着台上递去眼神,示意一切照计划进行。 夏侯濯则是疑惑的盯着高位上的父皇,但却什么也没探出。 他眼底的疑惑愈发浓重,眼神也逐渐变得复杂,可还是出于本能的拉住了身边暴跳如雷的夏侯海宴。 “我叫小琉璃,是大焱的公主,你叫什么呀?” 小琉璃上了台,也不顾低下几位哥哥精彩各异的表情,对着羟恙族的少公主伸出了友善的小手。 她咧嘴露出一排白净的小牙齿,笑的很是灿烂。 对方却不打算跟她握手。 “我叫公孙钰,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比试吧!” “好吧,但先说好哦,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哭鼻子好不好?” 小琉璃笑眼弯弯的和公孙钰商量。 她的笑颜如三月桃花,明媚夺目,又不失童真可爱,令人移不开眼。 公孙钰面色一愣,使劲摇了摇脑袋,板着脸道: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 “好吧,那我们开始吧~” 小琉璃无奈的耸肩。 她轻松悠闲的状态让公孙钰很是不爽,几乎瞬间攥紧了拳头: “来吧!” 台上的两位公主都摆好了架势,夏侯亓冷冷扫了眼公孙齐天,将对方势在必得的神情收入眼中,他目光冰寒,眸底闪过隐晦的杀意。 随后宣布比试开始。 在众人紧张的凝望下,公孙钰率先发动了攻击。 她速度很快,抬腿朝着小琉璃脸上踢去。 动作干净有力,像草原上迅猛的小野豹,谨慎又凶残。 “公主要被踢到了!” 台下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的心脏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从他们的视角看,小琉璃就是一只毫无抵抗力的小白兔,任由人宰割。 结局似乎显然易见,就当众人以为小公主要被踢到时—— “诶嘿~” 小琉璃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着左边歪了半步。 而就是这简单的侧身,让她躲过了公孙钰这一脚。 公孙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脚下落空踩上的地面。 被躲过去了? 难道是运气好? 来不及过多思考,公孙钰轻巧转身,又是一拳挥出。 这次,拳头还是直冲小琉璃门面。 台下几位皇子齐齐变了脸色。 这公孙钰,怎么招招都是这个攻势? “她是故意的?”夏侯河清没习过武,但也看出了不对。 “嗯。”夏侯靳脸色凝重。 他打从记事就开始练武,怎么会看不出公孙钰隐藏在这两招之下的小心思? 这个少公主和那个羟恙族三皇子,分明就是冲着璃宝来的! 夏侯靳眉间隐隐不悦,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台上。 小琉璃面对公孙钰突然发难的这一拳,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不慌不忙的蹲下。 对,就是蹲下。 相比公孙钰利落迅猛的招式,小琉璃的动作随意又笨重,但恰恰能躲过去。 拳头从她的头顶擦过,公孙钰的出手再一次落空。 偏小琉璃在蹲下前,还用略微调皮的语气说了句:“我躲~” 就跟故意说给公孙钰听似的。 “你!” 公孙钰攥紧了拳头,又惊又气,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不信邪的继续进攻。 可每一次,都被小琉璃用各种姿势躲了过去。 然后台上就变成了这样—— 公孙钰出拳打脸,小琉璃歪头土躲过,“嘿,打不到我吧!” 公孙钰下蹲横扫,小琉璃蹦起跳绳,“哎呀,差点就绊倒我了。” 公孙钰手刀砍脖子,小琉璃直接弯腰鞠躬:“辛苦你啦~” 一个费劲巴力的出招,一个轻巧愉快的闪退。 关键还边躲便喊,各种夸张的语调和表情引得台下众人忍俊不禁。 渐渐的,众人也从刚开始的紧张担忧中放松下来,摆出副看戏的姿态。 唯有开始兴高烈彩提出比试的公孙齐天,脸色难看的泛黄,比吃了一整碟苦瓜还要眼中。 “为什么!” 公孙钰又是一招落空,她眼里盛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只被惹怒的困兽。 为什么眼前这个臭丫头,次次都能躲开她的攻击! 这不可能! “你累了吗?” 小琉璃歪着头,对公孙钰发起了贴心的问候。 她眸光明澈,浓密睫羽覆下来,透出几分乖觉。 “如果你不继续的话,那就到我喽?” 小琉璃眨眨眼睛,一步步向公孙钰走近。 第三五章 管你是谁,照杀不误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尽管觉得小琉璃是在故作玄虚,公孙钰的内心还是感到了不安。 她摆出防御姿势,盯着步步逼近的人,不敢松懈。 叔伯说过,大焱的小公主都是娇生惯养,从不学习武术。 就算她能躲开自己,也不一定会拳脚功夫。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公孙钰坚信自己多年武学,可以轻而易举躲开小琉璃的招式。 就在她出神之际,一只粉嫩肉乎的小手忽然拍向胸口。 速度缓慢,方向单一。 公孙钰冷笑一声,果真和她想的一样,大焱公主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这扶不上台面的招式,她闭着眼都能打回去! 公孙钰自信出掌,想凭借多年锻炼下来的蛮力将小琉璃震倒。 可在两掌相抵的瞬间,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先前那句话—— “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哭鼻子好不好?” 下一秒。 公孙钰感到一阵恍惚,好似化身为寺庙里的吊钟,被人狠狠敲响,麻意从脚尖爬上头顶。 等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摔坐在了地上。 而出手的小琉璃则安稳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什么情况? 公孙钰茫然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琉璃无辜眨眼:“我就是推了你一下呀。”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在族里连兄长都推不动我!” “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功法!” 公孙钰一点也不相信她的力气比自己还大。 小琉璃没法,只好上前两步,再次伸手为她演示一遍。 还温馨提示: “那你这次可要看好喽!” 公孙钰咬紧牙关,本能的将双手护在胸前。 这次有了格挡,她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迎面袭来。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抱头滚了两圈,随后瘫在地上。 台下,公孙齐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臭了三天的猪肝颜色都比他的脸好看。 至于其他人,则是混杂了震惊、质疑、呆滞等多种情绪。 只有白泽和夏侯亓相对镇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皇子席上,夏侯海宴嘴张的可以塞下整个苹果,他使劲揉了揉眼。 “到底是璃宝力气太大,还是那少公主太废,我怎么觉着这么玄幻呢?” “璃宝力气这么大的吗?能把人当棉花拍着玩?” 夏侯河清平静点头:“至少拍飞你没问题。” 夏侯靳补充:“还能单手拎起铁剑。” “哦~”夏侯濯惊讶挑眉。 原来他的妹妹,还是天生神力。 他笑着称赞道:“璃宝真棒!” 小琉璃害羞的笑笑,跟几个哥哥交流几句,蹦蹦跳跳回到了爹爹身边。 比试至此,胜负已分。 尽管公孙齐天不愿承认,但输了就是输了。 大焱单方面的碾压胜利,甚至让他说不出挽尊的话。 感受到周围嘲笑讥讽的目光,公孙齐天一声不吭,让手下将少公主抱回来休息。 “这下玩够了吧?” 夏侯亓将小琉璃抱起,捏了捏她的脸颊肉。 他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 公孙齐天听了这话,火气瞬间窜到了喉咙眼儿。 使劲吸了好几口气,才给咽下去。 “真是没想到,大焱公主小小年纪,却力大无比,想来是天神庇佑,赐予大焱的福泽,这场比试,我羟恙族输的心服口服,至于议和一事……” “这事不急。” 公孙齐天的话被夏侯亓打断。 此话一出,几位羟恙族的人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有耐不住性子的青年直接反问:“事关两族臣民百姓,为何不急?” “闭嘴!蠢货,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公孙齐猛地一巴掌抽在青年身上,随后抬头看向大焱皇帝。 眼底划过一丝心虚。 年前边疆一战,两军主帅达成休战求和的合意。 大焱军队回朝之日,羟恙族派出皇储随行,意在前往大焱寻求和平相处之道。 然而这只是表面的说法。 早在见识到大焱的富强国力和强悍军队后,羟恙族的天皇就已经准备举旗投降。 但在族内幕僚的威胁下,天皇下令随行部队借求和之意,虚张声势,竭力为谈判争取最大的利益。 公孙齐天在见到大焱皇室后,就制定好了计划,试图通过比试向大焱证明羟恙族的武力。 从而促使两族构成和平交往的关系。 但谁也没料到竟在一个丫头身上摔了跟斗。 他现在只能祈祷大焱的皇帝什么也没看出来,不然…… 公孙齐天不敢去想被拆穿的后果。 夏侯亓坐在主位,神色悠然的望着下面的羟恙族人,一双深邃的眼眸阴暗晦色。 “既然是想确认大焱国力是否鼎盛,光是小辈间的比试怎么够?” “朕觉得,不如再加一场。” 听到这话,公孙齐天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大焱皇帝将公主轻放在椅上,一步步走到台上站定。 “你来跟朕比试。” 命令的口吻无端让人觉得寒颤,夏侯亓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不容拒绝。 公孙齐天认命般登上台,被迫接受这场比试。 最后结果和公孙钰一样,都是被人抬着下来的。 腿脚发软的坐回位上,公孙齐天已是面如死灰。 第三六章 断手断脚,手段歹毒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夏侯靳的俊颜上充满了肃杀之意。 他迅猛果决的亮出手刀,左右横劈,生生砸断了公孙钰的腕骨。 公孙钰还来不及发出惨叫,紧接着又是两下清脆的骨裂声。 “羟恙蛮族,胆敢刺杀大焱公主,你这腿,也一并废了吧。” 夏侯濯语气平淡,手下动作却异常凶狠。 他攥住公孙钰的双腿,反向一折,就这么清响利落的断了。 做完一切后,两人默契十足的同时松开手,任由公孙钰砸落地上。 台下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而他们俩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转头对着小琉璃开始关心。 “璃宝,刚才没受伤吧?” “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夏侯海宴和夏侯河清也紧跟其后,将小琉璃团团围住。 是一点也没注意到羟恙众人阴沉的脸色。 “你们怎么能如此歹毒,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公孙齐天看着台上半死不活的公孙钰,面如死灰。 虽然明知是公孙钰偷袭不对在先,但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这可是羟恙族唯一的少公主啊!就这样被断了手脚,他回去后该如何交代? “怎么,你有意见?”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夏侯亓缓慢开了口。 若非是夏侯濯他们动作快,这才避免小琉璃受伤。 不然已他的脾性,就是将她碎尸万段也是不解气的。 “在大焱,凡伤公主者,格杀勿论。” 夏侯亓不满的看向公孙齐天, 只是一个蹙眉,凌厉杀气便覆过他冷峻的眉眼,布天盖地的迸出。 “你若觉得不妥,朕现在就砍了你的头。” “让所有羟恙族的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歹毒。” 夜宴最后,公孙齐天到底还是没敢出声反抗。 让手下将公孙钰抱回,便领着一众人灰溜溜出了宫。 原本众臣以为,历经此事后,议和之事怎么也算黄了,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公孙齐天他们并没有返回羟恙族,而是留在了皇城。 似乎对议和之事还抱有幻想。 但这些并不在夏侯亓的考虑之中。 此时这位年轻的暴君早在公孙齐天提议比试时,就想萌生了灭族的想法。 议和? 他们想都别想。 —— 入夜。 永寿殿。 “小白,你确定没看错吗?” “嗯,我绝对不会看错的,那个少公主身上流露的就是煞气!” 昏暗寝殿内,两个小家伙正在复盘夜宴上的事。 白泽总觉得羟恙族人有些怪异,无论怎么看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是面对鬼魂时,那种油然而生的不适感。 “那二哥哥身上的煞气,会不会跟他们有关?” 小琉璃歪着头认真思考。 她身上裹着被褥,只留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夜宴时用了太多仙力,到了晚上总能赶到丝丝凉意,虽然是正常反应,但她还是有些怕冷。 白泽舔了舔爪背:“应该是有的。他们两人身上的味道都差不多,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分辨,那什么少公主就被打断了手脚。” “还有那块风干腊肉,他身上也有煞气流动,只不过隐藏的很好,一般让人探查不出来就是了。” 说到这,白泽情难自禁又开始了自夸:“不过本大爷当然不是一般人啦!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猫腻,哼哼!” 小琉璃打了个哈欠,毫无感情的附和道:“嗯嗯,小白就是最棒的瑞兽!没有什么能逃过你的眼睛!” 她揉了揉眼睛,试图不让沉重的眼皮合上。 “明天就可以去找二哥哥啦!然后告诉他……” 无边无尽的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小琉璃头一歪,卷着被褥直直倒了下去。 就这么会说话的功夫,小家伙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她的嘴角轻轻弯起。 即使在梦中也笑的很开心。 白泽望着熟睡的璃宝,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明月。 凡人、煞气、失智…… 许久,它用法术熄灭殿内最后一盏烛灯,轻盈的跃到外面。 翌日。 小琉璃从睡梦中醒来,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却没在殿内寻到小白。 正巧侍女入殿伺候洗漱,小琉璃便问:“侍女姐姐,你有看到小白吗?” 侍女想了想,摇头道:“回殿下,奴一直都在门外守着,并未见到小白猫跑出去。” “那不找它啦!”小琉璃摆摆手。 估计又是跑到哪里玩儿去了,等到用早膳时,小白会自己回来的! 这样想着,她转而问起爹爹。 也不知道这会儿爹爹下早朝没? 她昨晚做了一个有趣的梦,既然小白不在,那就先说给爹爹听! 然而侍女的回答却令小琉璃大吃一惊。 “陛下他今日没有去上朝。” “为什么呀?难道是爹爹出了什么事吗?” 小琉璃还没套上鞋子,就往床下蹦。 “不是的公主!今儿大早长乐宫里就来人传话,说是太后夜里摔了一跤,晕到现在!” 侍女飞快的解释:“陛下赶着去看望太后,也就把今日的早朝免了。” “原来是这样啊。” 小琉璃这才老实下来,她坐在床榻上晃了晃着小脚丫。 太后呀? 那应该就是自己的皇祖母叭! 虽然不知道皇祖母怎么样了,但是…… 小琉璃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当即拿下注意。 “侍女姐姐,我也要去长乐宫!” 半个时辰后。 长乐宫。 外头天已大亮,太后卧在榻上,迷糊了半夜,这会儿才觉得清醒了些。 睁眼就瞧见罗汉榻上倚着一抹明黄,脸上渐渐起了担忧。 “皇帝,别在哀家这里守着了,太医都说了摔一跤不打紧的,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朕无妨,母后可觉着不适?” 夏侯亓一夜未眠,从面上也瞧不见丝毫困倦。 何祥领着刚到的太医进屋,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个蹑手蹑脚的小家伙。 只觉得无奈又好笑:“你不在永寿殿呆着,乱跑什么?” “因为想爹爹了,所以我就让侍女姐姐带我过来啦!” 小琉璃伪装失败,索性准备直接往爹爹怀里扑。 因惦记着皇祖母的病,她往屋里走的时候,好奇的看向床榻上的老人。 然而就是这一眼,便让小琉璃定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 她双眼冒光,不可思议地盯着床上老人。 这不是…… 这不是昨天梦里,那个陪自己捉蝴蝶的老奶奶吗!? 怎么会躺在这里! 第三七章 孝顺璃宝,要扎祖母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太后显然也看到了这位娇小的“不速之客”。 她早就听闻皇帝宠爱小公主,对这个小家伙也是心怀好奇。 不过纵使有心去看,此刻也无力起身。 眩晕感再度袭来,只仓促一瞥,太后便又阖上了眼。 “皇、皇祖、祖母?” 小琉璃结结巴巴喊了一句,眼神求证的看向爹爹。 夏侯亓被她试探的小表情萌到,眉宇自然舒展开来: “嗯,你没喊错,过来坐着。” 他点了点身侧的空位。 “好哒。” 小琉璃乖巧坐下,内心依旧难平惊讶。 梦里面的皇祖母能跑能跳的,怎么现在是躺着的呢? 难道真跟母妃说的那样,梦都是反着的? 就在小琉璃出神之际,先一步进来的陈太医已经结束了诊断。 夏侯亓问:“如何?” 陈太医俯跪在地上,认真回道: “回陛下,太后身体并无大碍,可能是在摔倒时磕到了头,所以才会有眼花脑晕的症状。待臣开过汤药稳固,这些症状便会逐日减轻,不用出月便可痊愈。” “那你先退…怎么了?” 夏侯亓听到太后没事,稍许松了口气,刚要抬手让人退下,袖口便被拽住。 他侧过头,一脸纠结的小家伙偷偷捏住了他一角衣料,好像有话要说。 “怎么了?” “爹爹,我觉得太医叔叔可能说的不对。” 小琉璃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质疑。 小白说过,邪气就是病气,黑雾聚集之处便是病伤最重的地方。 而榻上卧床的皇祖母邪气缠身,尤其是腰腹下方,更是黑雾浓郁。 明显伤的很重,为什么太医叔叔要说并无大碍呢? 小琉璃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因为寻常人看不见邪气,所以她说的很委婉,并没有挑明了说。 陈太医听后,只当小公主胡闹着玩不懂事,可他一抬头,却发现皇帝的神情增了几分凝重。 难道一个小丫头还能比得过他? 陈太医皱了皱眉,压下心中不满,缓缓开口道: “据微臣所知,小公主今年方才四岁,并不精通医理,那么太后伤情严重的诊断,是从何而来呢?” 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亲切,可话一出口便变了味。 何祥最先做出反应。 他惊讶睁眼,转而变为怜悯,目光悲切的看向太医。 敢在陛下面前质疑小公主,真是…… 胆大包天啊! 何祥默默为这位刚入宫任职不久的太医捏了把汗。 夏侯亓脸色虽与平日无异,但语气在不经意间冷如冰寒。 “这么说,你是在质疑公主?” “臣并非此意!” 陈太医言辞力争:“虽说伤筋动骨需养百日,但太后身子向来硬朗,仅是摔上一跤,并不会出现公主所说的严重后果。” “怎么不会?” 小琉璃拳头硬了! 皇祖母都疼得晕厥过去了,这个太医叔叔还在说谎。 小琉璃质问道: “皇祖母年事已高,摔上一跤,脊椎和髋部都极易伤到。你刚才诊断时,只是看了几眼,又怎么能断定皇祖母身上无恙?” 陈太医被她怼的脸色一青,但还是为自己辩解: “经验丰富的医者,有时一眼便能看出患者的症状,便不需要多此一举。而且公主刚才说的感染症状,分明就是无稽之谈……” “略略略!我不听我不听!” 小琉璃发挥公主专属权利,她吐着舌头,直接打断太医的话。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叔叔是怎么进入太医院的。 比起江太医爷爷来说,真是差的远呢! 小家伙气鼓着脸,但还是学这白泽的语气说道: “皇祖母长期卧床,会导致肺内郁结,浊气聚集,就连背部长时间压迫,也会出现问题,产生褥疮。” “若是长时间不走动,还会致使肢体僵硬,难以行动!这不都是很严重的问题吗?” 她说的激情昂扬,小手往胳膊上一叉,气势磅礴。 看着何祥在心里连连鼓掌。 小公主好厉害!连这么复杂的医理都会! 陈太医听的一愣一愣的,似懂非懂的咬着下唇,眼里满是不甘。 骨科本就不是他的强项,他之所以废尽心机守上整夜也要为太后问诊,为的不就是在陛下面前露个脸,早日飞黄腾达吗? 可这公主是怎么回事! 当着陛下面挑刺,仗着知道一些医理就开始胡说八道。 而且退一万步,就算她说的都对,太后不就是摔了一跤,能有多大事,何至于如此上纲上线? 陈太医在内心疯狂吐槽,可面上却一句也不敢说出来。 到最后,他只能低下头,摆出一副头疼模样,无奈的摇头: “如果公主真的这么认为,那臣也无话可说了。” 说着,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搞得像是公主在胡搅蛮缠。 正常孩童看到大人这模样,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也就不会在继续纠缠下去。 哪料,小琉璃却顺着他的话,满意的点头。 “那样最好了,太医叔叔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反正说的也不对。” “?” 陈太医诧异的抬起头,丝毫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公主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而且…… 陈太医偷瞄一眼,发现皇帝的脸色更加沉重了! 这样下去不行! 夏侯亓垂眸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陈太医,吩咐道: “何祥,重传太医。” 重传太医? 为什么,他不是还在这里吗? 陈太医大脑直接宕机,但皇帝下一句话瞬间让他如坠冰窖,浑身犯寒。 “还有,查查这个人是如何进的太医院。” “陛下?” 陈太医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 不等他开口解释,何祥一个心领神会,急步退了出去。 独留陈太医跪在原地恐慌。 但是感受到来自皇帝的威压,便让他双腿发软,无话可说。 “爹爹,我可以去看一下皇祖母吗?” “嗯,去吧。” 不用和陈太医争辩,小琉璃急不及待跑到皇祖母身边,仔细的观察浓缩成一团的黑雾。 按照小白以前的教法,她是知道如何消除邪气的。 就见小琉璃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细长的木盒,黝黑方正,看不出是何种材质。 夏侯亓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小家伙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 小琉璃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耀眼的银光迸出,映射在她可爱的小脸上。 紧接着,她从盒中抽出一根锋锐纤细的银针,略有激动的转过头。 “爹爹,我可以扎一下皇祖母吗!” 第三八章 太后清醒,皇子打架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夏侯亓的眼角微不可察抽动了两下。 他看着小家伙手里骇人的银针,配上那张可爱无邪的脸蛋,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你想用这个给太后治疗?” “嗯。” “用扎针的方法?” “是呀。” 小琉璃捏着银针晃了晃。 “爹爹不知道吗?这叫针灸,专用来治病的。” 她对着太后身上的穴位比划着。 “只要把银针按照一定的角度刺入皇祖母体内,用手法对特定部位进行刺激,皇祖母的病就可以最治好啦!” 小琉璃说的头头是道。 夏侯亓也不疑她,只是问道:“有把握吗?” “有的!”小琉璃连连点头。 “那你去吧。” 经过先前和羟恙族比试的事,夏侯亓现在对小家伙十分信任。 凡是她说没问题的事,那一定有十足的把握,绝对能做成。 在小琉璃的要求下,下人们很快抬来屏风,将床榻和外面隔开。 “皇祖母,针灸不疼的哦,很快就好了。” 小琉璃低声哄了几句,轻轻掀开太后的衣裳,仔细辨认起穴位来。 反正外面也看不见,她直接用仙力给太后翻了个身,将手中的银针一根根插在相应的穴位上。 “肾俞、三焦俞、关元俞、经穴上髎、次髎、中髎……” 虽然是第一次尝试针灸,但小琉璃动作极其利落,不到一刻钟就完成了治疗。 直到扎下手中最后一根银针,她这才松下紧绷的神经。 再定睛看去,太后腰间的黑雾消散了大半。 小琉璃如释重负:“搞定啦!” 将木盒重新放回乾坤袋,她掏出一枚又黑又圆的丹药,塞进太后口中。 随后忙向爹爹报喜。 “爹爹,皇祖母已经没事了,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是吗?” 夏侯亓命人撤去屏风,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床上躺着的太后,分明半个时辰前还是疼痛难忍,止不住悲呻的模样,这会儿却是眉目舒展,脸上寻不见丁点难受。 即使他不懂医理,也能分清一个人精气神的变化。 后到的江太医在检查后,也表达出对公主的称赞。 “正如公主所言,太后这一跤虽然摔得轻,但极易伤及脊椎,落下病根。若不及时进行医治,只怕会日久积郁,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虽不知公主用了什么方法为太后治疗,但据微臣探查,太后心脉平稳,已无大碍。至于其他症状,等太后清醒后加之询问即可。” 江太医身为太医院首,医术无可质疑,而他所言和小琉璃之前的话差别无二。 如此显著的对比,更印证了陈太医的无能。 夏侯亓冷冷一瞥,跪在地上上的陈太医顿觉四肢发寒。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这不可能,公主她怎么会治病呢?她分明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 傻子都能看出太后的变化。 陈太医就是想为自己辩解,也无从下嘴。 但他不愿放弃,毕竟欺君之罪,可是要掉头大罪啊! 陈太医慌了:“这一定是邪门歪道。微臣早年在外诊治,曾听闻有一种邪术,可在瞬息之间使伤着痊愈,代价便是活人的阳寿。” “据说这种邪术,就算是断肢残身也能恢复如初,小公主今日所用之法,一定就是这种邪术!” 陈太医越说越激动,似乎认定了这种可能性。 他睚眦欲裂转过头去看小琉璃:“公主,我说的没错吧!” “……” 这怪叔叔没事吧? 小琉璃紧皱眉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陈太医。 她现在很怀疑他的神志状况,不仅不知道针灸,还把她的仙法说成邪术。 真是个无知的医者! “说完了吗?” 夏侯亓敛着眉,眼底透出阴郁的寒意。 陈太医这才意识到,他身前还坐着一尊杀神。 他猛然一颤,头皮发麻。 夏侯亓连眼皮也懒得抬:“说完了,这舌头就别留着了。” “何祥,把人拖下去处理,别扰了太后清静。” 何祥心领神会,早就知道这太医活不长,还敢在陛下面前诽谤公主,真是上赶着找死! 他领着两个下人走上前抓住陈太医,一个捂嘴一个拖腿。 动作那叫一个利落。 小琉璃张开嘴,想要怼出口的话也默默咽了下去。 爹爹给的惩罚已经够了,她就不给这个怪叔叔添堵了。 “皇上……” 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琉璃最先听到,两步跑到太后身边: “皇祖母,你醒啦?” 第三九章 阴气爆发,皇子失智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要说皇子打架,绝对是皇宫里头一回。 消息一出,震惊四座。 往日四位皇子身在天南地北,根本碰不到面,更别说打架了。 太后激动的非要下榻,小琉璃惊的合不拢嘴,何祥吓得站立难安。 只有夏侯亓,从始至终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在他眼中,只要不出人命,那都是小打小闹。 “爹爹,我去看一下哥哥们。” “皇祖母,你身子还要修养一段时间,可千万不能随意下床哦!” 两头交代好后,小琉璃跟着侍卫朝练武场跑去。 何祥看着公主疾步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欣慰。 这个皇宫,果然不能没有小公主! —— 练武场上,尘土飞扬。 两位少年正在缠斗。 夏侯靳身形如电,拳脚带风,出手犹如重鞭猛击,直冲夏侯濯而去。 但都被一一挡了回来。 夏侯濯行动宛若游燕,仅靠灵活的步法,便能轻而易举的避开夏侯靳的攻击。 他无心回击,但夏侯靳却穷追不舍。 二人一攻一守,打的难舍难分,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场下,站着观望的两位少年早已看直了眼。 夏侯河清犹豫开口:“皇兄,我们真的就这样干看着,什么也不做吗?” 夏侯海宴眉毛都要拧到一起。 “已经派人去通知父皇了,你跟我就老实在这待着吧。你信不信,只要靠近二哥一步,他一拳就能抡晕我俩!” “……” 夏侯河清当然是信的,可就让他在这干站着什么也不做,似乎也不妥。 而且…… 依照父皇的性格,肯定不会管这种“小事”的。 夏侯海宴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仔细思考后,一拍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看到他认真动脑的夏侯河清,突然间就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三哥动脑瓜。 等小琉璃赶到练武场,就见到极不和谐的一幕—— 台上,大哥和二哥激情打斗,但却是一个疯狂出击,一个满地逃窜。 台下,三哥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手里挥舞着不知从哪里讨来的手帕,边挥边掐着嗓子喊: “大哥二哥,你们不要在打了啦,不要再打了啦!” 而站在一旁的四哥,正羞愧的捂着脸,既不忍心看打架的两人,又不愿意去看身边发癫的奇葩。 “这……” 小琉璃望着仿佛鬼上身的三哥海宴,有些犹豫的抚上腰间乾坤袋。 这是中邪了?还是鬼魂附体了? 她一时间还有些难以确定。 夏侯河清看到妹妹,就像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得直摆手。 动作竟然和夏侯海宴莫名契合起来…… “璃宝,你快看看二皇兄!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发了疯,追着大皇兄打半天了。” “啊?发疯的不是三哥哥呀?” 小琉璃狐疑的从夏侯海宴身上收回目光。 她望向台上的二哥夏侯靳,只见他全身都被阴气紧密包裹,只露出两只腥红的双眼。 小琉璃一惊。 哇,二哥哥变成黑粽子啦! 她赶紧掏出五火七禽扇往场上去。 “大哥哥,快避开!” 见小琉璃往这边跑,夏侯濯也不犹豫,几个撤步拉开与夏侯靳的距离。 他边退边嘱咐:“璃宝,当心些。” 此刻的夏侯靳已经失了理智,他好似丛林里的野兽,心中只剩下最原始的狩猎本能。 嗜血、残虐、撕裂…… 他双眼微眯,死死地盯着面前忽然钻出来的小“猎物”。 “二哥哥,你老实一下,马上就能醒过来了。” 对上夏侯靳那双血色双眸,小琉璃丝毫不怵,嘴里反倒念念有词: “五火奇珍,七翎浩羽。怪石成烬,乾少露零。克金为一,焚梁焚栋。纵是神仙体,扇掀即灭形!” “急急如律令,五火除阴,七翎净身,破!” 小琉璃念完口诀,一道烈焰火光横扫而出,直冲夏侯靳而去。 滔天火浪将他淹没,转瞬周身缠绕的阴气也被焚烧殆尽。 场下的两人相视无言。 半晌反应过来,夏侯海宴收起下巴,一蹦三尺高。 他的妹妹,不仅力大如牛,还能徒手纵火。 这也太酷了吧! “他没事了?” 夏侯濯看着昏迷倒地的二弟,忍不住松口气。 若是小琉璃再晚来一会,他都准备想办法把人打晕了。 小琉璃点点头,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转过头问: “大哥哥,你怎么和二哥哥打起来呀?” “我们昨夜约好了在这里比试,一时兴起,便忘了时间。” 夏侯濯将事情经过徐徐道来。 “原本一夜相安无事,只是临近日出时,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间就失了智,疯了似的见人就打。” 说到这,他目光古怪的往场外看了眼。 若不是有个倒霉家伙吵个不听,,一直在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早就将夏侯靳按住了。 “忽然发疯?” 小琉璃挠了挠头,没听小白说过呀? 阴气虽然会逐渐溃散人的神志,但二哥哥身上有福泽庇护,短时间内不会出事。 又怎么会突然间发疯失控呢? 她想不明白。 “大哥哥,你先将二哥哥送回寝殿休息,我有些事去做。” “可……”夏侯濯欲言又止。 万一半路上这家伙醒过来继续发疯,那可是一件极令人头疼的事。 小琉璃转动眼珠,脑袋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她用捆仙绳将夏侯靳缠住,绑成了蚕蛹后,露出一个“尽管放心”的笑容。 “这样就好啦,哪怕二哥哥力气再大,也是挣不开这绳子的。” 她说的十分笃定。 夏侯海宴最先凑上来,确认拽不开后,主动请缨扛二皇兄。 夏侯河清也上手帮忙。 几人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小琉璃横空扇火团,凭空掏宝物的神奇手法。 在他们的认知中,好像璃宝做什么,都在情理之中…… —— 永寿殿。 “小白,你回来了吗——” 前只脚刚跨过门槛,小琉璃后脚就闭上了嘴。 只见她寻了一上午的小白,此刻正蹲在墙角,勾着头偷听屋内人的对话。 于是她也不自觉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走到跟前,点了点白泽肚子侧面多出来的软肉。 “小白,你在偷听爹爹说话吗?” 第四十章 微服私访,探查敌情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你想出宫?” 夏侯亓盯着面前紧张的小奶团,眼中探究意味渐浓。 从练武场回来就说想要出宫…… 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旁边,正在埋头吃饭的小白猫。 小琉璃心中忐忑,拿着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菜。 “是呀爹爹,听哥哥说宫外有许多好玩的,我想出去看一看。” 小家伙脑袋转的飞快。 夏侯亓“嗯”了一声。 “哪个哥哥说的。” “啊……” 小琉璃顿时心虚:“当然是,是海宴哥哥啦,他、他对这些东西最清楚了。” 呜呜呜,对不起海宴哥哥,先用你当一下挡箭牌。 小琉璃强装镇定,偷偷抬起头去观察爹爹的反应。 夏侯亓放下茶杯,似在思考,但久久不语。 看样子是没戏了…… 小琉璃眼底露出失望,但记着白泽先前的话,她不死心开始计划别的法子。 没想到却突然听到爹爹开口。 “那好吧,朕允了。” “真的吗!” 小琉璃惊喜抬眼。 夏侯亓面上平淡,冷静开口: “今日天气尚好,适合微服出访,朕也一并前去。” 屋内几人一齐震惊转头。 就连白泽也放下了手下的饭菜。 这暴君这么突然转性了? 等两个小家伙反应过来时,已经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夏侯亓说要微服出访,手下人真就卯足了准备。 随处可见的马车,再普通不过的衣饰,甚至还有人呈上了可使容貌改变的面具。 但全部被夏侯亓抬手扔了出去。 就这样,三人乘坐着不起眼的马车,从皇宫大门悄然而出,混迹在市井百巷之中。 “爹爹,我想吃那个!” “爹爹,那个看起来好好玩呀。” “爹爹……” 一出宫门,小琉璃和白泽的双眼就止不住放光。 糖葫芦,蜜饯,龙须糖…… 短短一会共度,两个小家伙脸上便沾满了糖渣。 俨然忘记了这趟出宫的正事。 夏侯亓忍不住提醒:“可还有什么地方想去?” 小琉璃把最后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塞进嘴里,两边腮帮子圆圆鼓起。 “接下来啊……” 她看了眼白泽。 “我想去盛乾酒楼!” 夏侯亓半撑着额头,饶有兴趣的问:“盛乾酒楼?去哪做什么?” 据他所知,羟恙族人在皇城所住之处,正是盛乾酒楼。 这小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去吃好吃的啦,海宴哥哥说过,皇城里就是盛乾酒楼的饭菜最好了!” 小琉璃面不改色地扯谎。 为了去到小白说的那个地方,她只能再次拉出海宴哥哥。 毕竟爹爹不懂阴气这些,就算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现在都快晌午啦,我跟小白都饿了,爹爹,就去哪里吃好不好?” 见夏侯亓没有松口的意思,小琉璃果断放下手里的糖饼,拉起爹爹的手开始撒娇。 她晃呀晃:“好不好嘛,爹爹~” 能吃一顿饭,就能找到机会探查羟恙族的异样。 小琉璃自认谋划的天衣无缝,可她不知,自己那点小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夏侯亓也不拆穿。 只是吩咐一声手下伪装成的车夫,向盛乾酒楼去。 正值晌午,酒楼食客络绎不绝,夏侯亓拎着小琉璃一路直通包厢,倒也没引起多少注意。 “既然喜欢他家的饭菜,那就每样来一份吧。” 夏侯亓简单粗暴的下了单。 一听是位富贵爷儿,店小二立马来了精神,殷勤的沏了茶水后,忙下楼通知后厨去了。 “璃宝,快说你肚子疼,不然等菜上来就没借口溜了。”白泽催促道。 小琉璃立马做出反应。 她忽然捂住肚子,小脸扭成一团,表情难受道: “哎呀,哎呀呀,肚肚好疼啊,爹爹,我想去方便一下……” “是呀是呀,璃宝这么难受,你就让她去吧!” 白泽也在一旁喵喵叫。 夏侯亓看着俩小家伙一唱一和,向来冷隽的面容也有几分裂开。 他端起茶盏掩嘴,顿了几秒才道;“快去快去,注意安全。” 俩演技拙劣的小家伙得了应允,差点激动到漏泄,脚下生风似的跑了出去。 而就在他们跑出去后,包厢内悄然出现一道身影。 夏侯亓敛起笑意,又恢复了以往杀戮果决的冷淡模样。 他放下茶盏,眼中杀意波动。 “保护公主暗卫,羟恙族那群人。若有异动,杀无赦!” “属下领命。” 另一边。 小琉璃和白泽从厢房出去后,就往头上贴了隐身符。 人多眼杂,贴上符纸行动方便一些。 “璃宝,这边!” 白泽在前边带路。 “我昨夜打探过了,风干腊肉那群人,都住在一起。我们待会只要找到巫蛊所在处,就能解了你二哥身上的阴气。” “嗯!” 小琉璃重重点头,从乾坤袋中掏出五火七禽扇握在手中。 昨夜白泽跳窗而出,就是为了探寻羟恙一族和阴气之间的关系。 在经过一夜的看守,还真让它发现了羟恙族隐藏的秘密,那就是—— 可以操控阴气,附人身骨的巫蛊! 如果它没猜错,羟恙族内绝对有善用巫蛊之术的巫者。 并且这个人就在这个酒楼之中。 它能嗅到,空气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隐晦气息。 越来越近! “就是这里了,璃宝。” 白泽停在四楼梯口处。 它定定望着中间一扇房门,神情凝重。 “巫蛊之术,极为难练,能操纵阴阳蛊虫的更是罕见,如果猜的没错,你二哥体内应该是聚阴的阴虫。” “我们只需要找到阳虫,阴阳相抵,便能破了这歹毒的巫术。但不知道这巫师在不在房内,所以万事小心,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 小琉璃握紧了手中的五火七禽扇,跟在白泽后面,一步一步向着中间的厢房走近。 每近一步,她就能感受到心情沉重一分。 那是一种枯燥、死寂的沉闷,带着深深死亡的腐朽味道。 小琉璃沉着脸,强忍着恶心,缓步靠近。 就在她临近房门的时候,却忽然撞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第四一章 羟恙秘术,弥罗幻境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紫色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幽暗危险。 小琉璃一下就生了退意。 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屋里一定有古怪。 可为了找到蛊虫,解除二哥哥身上的阴气,她还是大着胆子迈过了门槛。 而正是这一步,唤醒了潜伏在暗处的危险。 等白泽察觉出不对,已经来不及阻止。 紫光闪烁,转瞬即逝。 小琉璃身形一顿,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上,随后便晕了过去。 毫无征兆。 “璃宝!” 白泽大惊失色,忙上前去查看她的状况。 但什么也探查不到。 没有受伤,施加在她身上的仙障也没有破裂的痕迹。 那是为什么? 白泽心乱如麻。 它想起那道诡异的紫光,仰头望去,一张恐怖的脸赫然出现在头顶。 哪有什么紫色夜明珠,那分明是一个人没有瞳孔的紫色眼睛! 白泽有一瞬的恍惚。 眼前是一张完全扭曲的面容,骨瘦如柴,苍老的皮紧包着骨头,眼窝深深凹陷,颧骨高高隆起。 可怖的五官拥挤在一处,宛若地狱来的厉鬼。 “你这畜牲居然还活着?” “那人”开口说话,传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甚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但白泽看出,这家伙的眼睛有问题! 只要在对上这家伙的眼睛,精神就会不受控制的陷入呆滞。 这是…… 幻术!? 白泽暗道不妙,当机立断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仙力,将小琉璃收入乾坤袋之中。 然后一口吞了袋子,掉头就跑! 那还顾得上什么蛊虫巫者,保命才是王道! “拜拜您嘞~” 白泽跑的飞快,等那阴恻恻的家伙反应过来 ,它已经跑没影了。 黑暗异常的房间里,寂寥无声。 没有呼吸声,也没有生的动静,整个空间陷入一场非同寻常的沉默之中。 许久,嘶哑悠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灵宠?” “真是有趣。” 二楼,水榭包厢。 “跟丢了?” 夏侯亓再一次听到暗卫来报,手中的茶盏顷刻间化为齑粉。 “废物,一群废物!” 一次跟丢,竟还能次次跟丢? “朕时常在想,养你们,跟还不如养一只猫有用!” 夏侯亓气急,强劲内力迸发而出,直接将跪在地上的暗卫横扫倒地。 然后不堪重负,闷闷吐出一口鲜血。 “是卑职……无能。” 暗卫起身跪下,将头低低垂下。 他也不明白,自己学武多年,为什么会连公主的踪影也寻不到。 就像是对方凭空消失了似的。 简直太丢暗卫的脸了! 他痛思疾首:“卑职这就去接着找,一定将公主平安带回!”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暗卫便疾速退下。 生怕晚一秒,都要再挨上一击。 “夏侯亓!” 突然,门外一声高喊。 夏侯亓凝目望去。 只见平日那只与小琉璃形影不离的小白猫,仓皇跑进房间,逃跑似的跃上桌。 圆润的猫脸上,竟隐约可见慌张的神情。 看样子是遭遇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最令他心惊的是,白猫之后,没有小琉璃的身影! “小琉璃呢?” 夏侯亓向来平静的面容,此刻满是焦急。 他紧紧盯着白泽,生怕它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璃宝没事。” 白泽下意识的回答。 随即顿了几秒,又道:“但…也不算完全没事。” 夏侯亓刚松了口气,又提了起来。 他不满皱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此刻,过于牵挂着小琉璃安危的两人都没发现,他们的对话有多么顺畅自然…… “就是…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你随我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不等夏侯亓做出反应,白泽张开大嘴,乾坤袋从中飞出,高高悬浮在半空中。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金身不灭,元神固体。” “天清地冥,阴混浊阳轻,开他法眼,阴阳分明,急急如太皇元降律令,敕!”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雷神敕令,开!” 随着口诀念出,夏侯亓眼前强光闪过,等他再次睁开眼,面前已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绿茵漫野,天晴万里。 仿若幻境。 “这是…?” 瞳孔剧烈晃动,夏侯亓不敢置信的低下头。 脚下踩着的地面,有实感。 白泽解释道:“这里是乾坤袋的内部,名为‘袋中天’。现在呈现在你面前的,并非虚境,但也算不上现实之地。” 它迈开步子,向着远处一个木屋走去。 夏侯亓感慨之余,身体像是收到牵引,自动跟着前行。 “情况有些复杂,我长话短说……” 白泽一口气将实情全部告知。 从他们发现二皇子夏侯靳身上有不同寻常的阴气,到确认羟恙族内存在擅长巫蛊的巫师。 最后是两人秘密寻找阴蛊,却反被暗算。 夏侯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羟恙族独有的诡异秘术,可以无声无息使人昏迷。” “目前我还没找出破解之法,但能保证的是,璃宝现在是安全的。” 进入木屋,夏侯亓一眼就看到了陷入昏迷的小琉璃。 小家伙安静的躺着,呼吸平稳,光从表情看不出异样。 仿佛只要无人打扰,她便会一直沉沉的睡下去…… “小琉璃……” 这一刻,夏侯亓的内心涌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害怕小琉璃就此沉睡,不再苏醒。 像一个傀儡一样,不会动也不会笑,更不会睁开眼睛笑着喊出一声“爹爹”。 夏侯亓怕极了。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小琉璃的手,像是抓住珍宝般小心翼翼。 然而,思绪在下一秒断开。 夏侯亓浑身一颤,如遭电击,双膝软软跪下去,竟也晕了过去。 “你也不用太担心。” 白泽毫不知情,它还在思考该如何安慰人。 “璃宝天生仙胎,又是仙童转世,只要不是什么歪门邪术,总有办法……” 话说到一半,它停了下来。 脑中灵光乍现,像是想到些什么,白泽猛然睁大了眼睛。 歪门邪术? 那岂不是…… “夏侯亓,你听我说,有种弥罗幻境、诶?” 白泽转过头,直接懵了。 怎么又晕一个? 第四二章 疯癫妃子,悲惨爹爹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小琉璃从一片混沌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小屋内。 身下只有薄薄一张草席,周围环境说不出的破败。 残檐破壁,四处漏风。 萧瑟的寒风穿过破洞,直直打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下意识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却纹丝不动。 这是…… 小琉璃向下看去,发现自己的短胳膊短腿,不知何时变得又细又长,干瘦有力。 分明就不是她的身体! 她挣扎起来,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说……她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 等小琉璃意识到这件事,身体的主人已经起身,向门外走去。 随着“这人”的动作,她的视野渐渐变高。 小琉璃顿时倒吸一口气,紧张的握住了小拳头。 这视角……也太高了吧! 从未见过这种视角的小琉璃,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而身体的主人却在这时,低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来了。” 像是提前预料到般,“这人”刚走到门口,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动静。 然后,本就岌岌可危的小院门,被人一脚踹来。 小琉璃被吓了一跳,可身体的主人却很淡定。 似是早已习惯这种情况。 只见以为娇贵妇人走进院内,姣好面容上难掩怒意,张口便是尖锐的骂声: “你这个贱种!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软弱无能、不知进取,所以皇上才没有歇在本宫的寝殿!” “但凡你懂事一点,皇上都不会对本宫如此冷淡!本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那妇人叫骂着,抬手就打了下来。 巴掌直直落在脸上,小琉璃清晰感受到火辣辣的痛感。 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可感觉竟是相通的! 真的好疼呀! 小琉璃忍不住叫喊出声,但什么用也没有。 身上挨打的地方越来越多,身体的主人却丝毫没有反抗之意。 他只是护住自己的脑袋,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任由那妇人打骂。 但小琉璃却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母妃要这样对我?难道真是我做错了吗?” 无助又惶恐。 妇人下手越来越重,神情近乎疯癫,一双上挑的凤眸似淬了血。 “别的皇子都能分得皇上宠爱,为什么你就不行?” “自从你出生后,皇上便再没宠幸过本宫,晦气东西!” “早知如此,本宫就不该生下你,或是将你掐死在那襁褓中!” 尖锐的叫骂声好似利刃,一下又一下刺入心脏。 小琉璃明显的感受到这具身体在颤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胸口深处被撕裂的痛感。 因为这些恶毒话语而产生的心痛。 “母妃……” 虚弱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带着微不可闻的乞求,似是一只被抛弃的幼兽。 即使被遗弃,也对源于血缘的亲情存有希夷。 但妇人像是被他这一声呼喊刺激到,狠狠拽住他的头发,满目狰狞。 “不准你这么喊本宫!不被皇上承认的废物,你也算是皇子?” “夏侯亓,本宫倒希望,从来没生过你!” 妇人红艳如花的薄唇吐出的话,带着明晃晃的恶意,冷漠刺人。 说完这句话,她猛地松开手,嫌弃的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人,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破败小院重归安静。 自从听到熟悉的名字后,小琉璃就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刚才喊的是爹爹的名字? 夏侯亓?是巧合还是…… 不等她细细思考,身体的主人艰难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院角的水缸前,缓慢的捧起水清洗面容。 而就在他低头的时候,小琉璃看清了倒映在水面上的景象。 一张稚嫩而熟悉的面容,渐渐和她记忆中的人重合。 可不就是缩小版的爹爹嘛! 第四三章 丽妃弑子,璃宝护爹 - 暴君爹爹的团宠小娇宝三岁半啦 - 宋芽芽 小琉璃在幻境中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夜宴,声势浩大,排面奢靡。 皇帝朝臣赐宴外坐,诸王与各妃嫔居于内坐,礼仪缛繁,但操办的极为热闹。 最引人瞩目的,要数皇长子承欢帝王膝下,父子二人相谈甚欢,皇后满面荣光的陪坐旁侧。 众嫔妃简直要酸掉了牙! 这可是皇帝给予皇长子独此一份的宠爱,更是明目张胆对皇后的偏爱! 她们怎能不嫉? 相比之下,夏侯亓作为不受宠的九皇子,只能被安排坐在宴会不起眼的角落里。 小琉璃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真是的,皇爷爷也太厚此薄彼了叭!爹爹又乖又聪明,哪里比不上那个圆头圆脑的皇长子啦?” 她幽怨的往高台上看了一眼。 如今和爹爹同体同体,小家伙能清晰的感知到身体的思绪变化。 探查到周遭投来的复杂眼神,夏侯亓没有一丝不快和恼怒。 他十分淡然的捻起筷子,面对这些人或戏谑或嘲讽的目光,内心毫无波澜。 但唯有一道灼热伤人的视线,让他无法忽视。 “母妃……” 心间泛起一丝苦涩的胀意,夏侯亓抬起头,与满目愤恨的沈丽妃对上视线。 果然,又是这样…… 在见到帝后琴瑟和睦的温情场面后,沈丽妃再次理所应当的将所有错怪罪在他头上。 她那张娇艳的面容之下暗藏嫉妒,但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得不掩饰起来。 只有小琉璃敏锐的发现,沈丽妃努力维持的平静面容下,是暗暗发力的双手。 她似是将手中的玉筷视作人,恨不得活生生将其折断,以解心头之恨。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小琉璃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危险到令人窒息的味道! 小琉璃凭白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她隐约中感觉,今夜似乎会出大事。 后半夜。 终于熬到晚宴结束,在沈丽妃的注视下,这场夜宴可谓是食之无味。 但好在,总归是有惊无险,只要爹爹在这宫中安然无恙,小琉璃也就放心了。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松口气,回去的路上就生了意外。 文山宫的太监拦在跟前,说什么也要领着他去偏殿。 小琉璃一颗心高高悬起,疯阿姨又准备找爹爹的麻烦了? 她紧张的等待着爹爹的回答。 夜色下,夏侯亓双眉微皱,尽管心中已有定数,但还是礼貌的开口问道: “这么晚了,母妃宣儿臣所为何事?” 太监脸上闪过一丝闪躲,飞快回道:“娘娘许是有要事,还是辛苦殿下走这一趟吧!” “好吧,劳请公公带路。” 夏侯亓轻叹口气,缓缓应下。 得到回应,太监也跟着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皇子向来不会拒绝沈丽妃的命令,但到底是皇子,身份尊贵着。 万一有不如意的地方,那他们这些下人撒气,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好在,九皇子是个体谅人的。 太监走在前面,心里忍不住跟着叹气。 这么好的皇子,沈丽妃怎么下得去手的呀! 想到这,他看向身侧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明晃晃的怜悯。 夏侯亓只当没看见,头也不转的往前走,倒是急坏了小琉璃。 文山宫偏殿,不仅是沈丽妃用来供奉佛祖的香火地,也是她用来遮人耳目的地方! 天知道这次疯阿姨又想做什么! 小琉璃焦急不已,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从爹爹身体里面钻出来,把他拉回寝宫。 “皇殿下,娘娘就在里面等着。” 走到偏殿入口,太监停下步子,不再往前,夏侯亓知道这是让他一个人进去的意思。 周围静的吓人,夏侯亓轻缓推开殿门,突然面前划过一团黑色物体。 他停下步子,定睛看去,一个精致杯盏炸在脚边。 如果不是扔的人力气太小,估计这些碎片就要擦着他的眼过去了。 “你还有脸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