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放牛的书生 牛头山位于大恒王朝的中部之地的雾州,虽说中部多旱地,可牛头山却是个绕水环山的好地方。说是牛头山,此地颇为应景,山上山下倒是养了一大群体态硕大的青牛。 牛头山上有那么个芝麻大小的江湖势力——牛头寨,寨子可是算不小了,怎么算也已经有了千户人的规模。牛头寨这名字,无论放到哪都该是个强盗土匪之类的,确实,它还就真是个土匪山寨,不过却是号称劫富济贫,专抢贪官恶霸,从没有扰过附近的山民,因此在牛头山周围一带侠‘匪’之名颇盛…… 牛头山之所以兴盛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几年前山上换了个奇葩寨主! 牛头寨的那位武功高强的寨主,据说武功已经达到了江湖上流传的入了三流境界的大高手了!入了三流可是不得了啊!江湖上大小杂鱼,谁人不知入了流的是大高手,入了品的是高出一截的高高手…… 一嘴络腮大胡子的寨主云薄天,肩上时刻都会扛着那把缺了个恐怖大口的七环大钢刀。寨主心情好时,一耍起刀来,那可是虎虎生威,疯魔在世,数十位寨子里的好手半点也近不得身,深受寨子里的兄弟们推崇,更别说那些个死了丈夫的哀怨寡妇了! 寨主云薄天的艳福可着实不浅,羡煞寨子里的厮杀汉们。寨主门前门后总会有无数哀怨的寡妇‘意外’的巧遇这位武功高强的大寨主,时不时还会抛上那么一个自认为很是香艳的眼神,论人数都快比的上寨中养的那一群大青牛了。 寨子里的寡妇如此开放?! 那倒不是,山里人向来就是这样,只能说,民风甚是淳朴! 不过,大胡子寨主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便宜儿子很是苦恼自家老爹的香艳人生…… —————— 牛头寨子里。 一间明显不符合山里人审美观的房间里,书柜如田地的高垄,十几柜九尺高的书籍,挤的房间显的有点狭窄。案桌之上文房四宝,样样俱全,书香气息颇为浓厚……任谁看,也都会好奇,一个土匪窝里怎会有这些儒雅之物?! 从床上爬起来的十一二岁的俊逸小哥云长风,揉了揉刚朦朦胧胧的睁开的眼睛,细斯慢理的穿起衣裳,束起发带,典型的一幅儒雅仕子的打扮。 云长风整理好礼节,满意的对着身前的铜镜微微一笑,感慨了声,这少年真俊啊!又伸了伸双臂,扭了扭懒腰,打了个哈欠,不知今天是去后山放牛,还是去溪边钓鱼。随即又瞥了瞥嘴,反正他不会去和大胡子去打劫,实在是有辱斯文呐。 抱着一定要劝说大胡子他们弃恶扬善的云长风,刚一打开门,顿时傻眼了,他的房门前为何会多了一群山寨里的大婶? 愣了愣神的青年云长风刚想关上房门,却被身材壮硕的刘大婶一把抓住了他细嫩的小手,嘴里那是‘口若悬河’,几乎差点没把这个很是无奈的小伙子吓个半死。 刘大婶脸上挂着微微的羞红,语气心长的说道:“憨娃子啊!你也知道自从你那狠心的娘抛下你和大胡子之后,你那老爹到了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他不急,婶子急啊!咳咳……娃子你说是不是得去劝劝寨主! 唉~你刘大婶怎么样,小娃,你就和爹唠唠两句,给婶子说两句好话成不,哈哈…… 嘛也不说了,娃以后婶子肯定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对了,你看俺家的小丫头咋样?够水灵吧!要是你喜欢,啥也不说了,婶子做主把丫头说给你做媳妇了……” 云长风讪讪的笑了笑,他哪里认得大胡子的媳妇?更何况他也不是亲生的吧!再说了,您那闺女才两岁半,能有啥想法!?一个劲的装傻点头,称道:“说的是,是……” 刘大婶一听云长风这话,那是心花怒放,好像顿时又回到了二八年华时的感觉。欣喜的大笑着扭过头对着一旁的大婶们宣布道:“你们这帮骚娘们儿,快走吧!寨主的娃都说喽,寨主就是俺的了!你们可不能再和俺抢了!” 一群大婶们一听顿时不爽了,七嘴八舌的怒道:“那又不是寨主的亲生儿子,怎么能算寨主的意思……”顿时,卷起袖子的大婶们一致点头,怒目相对,又开始永无至息的争吵了起来…… 被挤在人群中的云长风,无奈的撇了撇嘴,不屑的想到,大婶们你们要抢那个粗鲁的蛮汉子,关他什么鸟事。不过今天实在是乱得很啊…… 看着场中越演越恶劣的情况,云长风趁乱挣脱了刘大婶的大手,慢慢的爬出几乎欲要动手的大婶们。刚爬出人群,云长风扭过头望了一眼已经动起手来的大婶们,无奈的摇了摇头,娘的,好激烈!幸好跑的快,深深的叹了口气,脚下似抹油一般,拔腿就往山寨大堂里跑去…… 云长风穿过满是泥墙土瓦的山寨村子,一路上热情的和山寨里的弟兄们用最能抒发感情的方式打招呼。不出一会便到了山寨,身上却是多了数道深深的拳印,二狗子那几个混蛋还真是记仇啊!不就是坑了你们几回吗?至于吗?靠,胸好疼…… 转眼,云长风便站在了山寨的大堂外,梳理梳理仪容,嗯!很满意,面带微笑的走了进去…… 刚一到大堂,却没有看到那个当寨主的便宜老爹,四处张望着找了一会。突然,脑袋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喊疼,便听见瘦弱嶙嶙的老秀才爷爷,奇怪的喊道:“憨娃子,你贼眉鼠眼的找啥玩意呢?” 云长风捂住脑袋,转过身来,看是老秀才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拐杖大爷…… 说起来这位仕途失意了大半生的老秀才倒是有些可怜,一生痴迷仕途,到头来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最后才愤愤而起,一把烧了伴了自己一生的圣贤书,上了这牛头寨里当了专抢恶人的土匪……因此也就极为讨厌有关儒籍的一切。 云长风呵呵傻笑两声,对着老秀才说道:“秀才爷爷,不知您老见到大胡子了吗?” 似乎有些酸腐的老秀才瞅了瞅云长风的一身打扮,怎么看怎么都有种想抽这娃子的冲动啊!不耐烦的指了指后堂,疑惑的问道:“唉~娃子,俺的那支紫檀狼毫毛笔你知道谁拿走了吗?” 云长风:“额……”记得前几天看到一只精品狼毫竟被老秀才拿来垫桌脚,心痛之余,给偷偷的拿走了…… 有点心虚的云长风赶紧说了声‘你老慢慢找’,便慌忙跑进内堂……看得一脸奇怪的老秀才摇了摇头,这一身打扮怎么看怎么不爽,看来,下次得抽的狠一点。 云长风慌乱的跑进了后堂,一听堂外传来的一声低吼,微微一笑。走近前去,一低头,便看到满脸络腮大胡子的寨主云薄天肆意的躺在斜坡上的草坪上。大清早愁眉苦脸的喝着闷酒。 云长风瞥了大胡子一眼,慢慢的翻了下去,最后一步跳在了自家便宜老爹身前,调笑着说道:“大胡子,这一大早便喝酒,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醉眼朦胧的云薄天,瞥了尽说风凉话的云长风一眼,一脚踹了过去,却被云长风一扭腰给躲了过去。 云薄天又灌了一口酒,一把坐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说道:“儿子啊!你说是哪个王八羔子散步的谣言,说老子要招妻,真他娘的扯蛋,若是让老子知道了是那个混蛋,一定要割了他的牛子……奶奶个腿的!” 云长风讪讪的笑了笑,记得前两天,和寨口的那个叫二狗子的二傻子打赌,比谁钓的鱼多,输的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也就有了大胡子要招妻这么一桩事来。 云长风拍拍地上的灰尘,坐在云薄天身旁,轻声说道:“大胡子,你看你光棍了这么些年,难道你就没点想法?好不容易有这么多大婶青睐你,你就知足了吧!还叹什么气呢!” 云薄天吐了口浓痰,呸了一声,随即撇了撇嘴,自傲说道:“俺云薄天的江湖是要快意人生,耍刀就耍最好的刀,练功就练天下最有名的,娶妻自然也要娶江湖武林上的第一美女,这些个山寨里的比男人还男人的女子,你小子会娶吗?” 云长风嫌弃的看了一眼吐在地上的浓痰,阴阳怪气的‘呵呵’一笑,“所以现在只是一个小小山头的无名寨主,只能耍一把破刀,看一群早就没了半点水灵的寡妇喽。” 云薄天顿时瞪了一眼欠抽的便宜儿子,报复似的重重的拍了拍儿子瘦弱的肩膀,突然大笑道:“憨娃啊,爹是看出来了!你比老爹强啊,日后定是十个老爹也比不上你啊!” 云长风揉了揉被这粗人拍的有些疼的肩膀,看了看远处,吸了一口气,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天,扭过头来,对着大胡子认真说道:“没有什么束缚,再让你为我做这么多了!毕竟你们已经付诸那么多了,算是尽了当初的那份情意,你——该放手了,不是吗?! ……招亲的消息也是我放出去的,虽然不乏有几分看你笑话的意思,但真的希望你……所以好好找个媳妇过平淡的日子吧,属于我的我要自己去争取,你不……!”云长风对着远处天空呵呵傻笑。 云薄天愣了愣神,怒火冲天,粗发扬起,没让云长风把话说完,粗俗的抗起云长风瘦弱的身子,对着云长风的脸面嘴里满是酒气的怒骂道:“混帐货,原来是你小子害得老爹要天天躲在这里,连打劫这种最有出息的事也不能和兄弟们一起去……” 被抗在云薄天背上的云长风眉头一挑,怒吼道:“混蛋,别转移话……”话还没说完,一脸怒目的大胡子便撸起袖子,对着他的屁股就是啪啪……的抽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怒骂道:混帐小子,尽说他娘的混帐话,看老子不抽死你…… 云长风被抗在半空中,无奈的笑了笑,心中大为宽慰,答案他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不过,屁股真的好疼!转眼又笑道:别打了,我知错了!以后不会这么干了,快放下我。 可是大胡子抽的更起劲了!不理会云长风的话,一掌接下一掌,抽的那叫一个爽! “混蛋,大胡子你真敢打老子,以后别想喝江南的醴泉美酒了,啊……王八蛋,驴操的云薄天你他奶奶的还敢打本殿下,老子定要诛你九族。 嗷……” 山寨里大堂外的众多兄弟、大婶们是哈哈大笑,听着云长风痛苦混帐的凄惨声,没不觉的不妥,只觉得很有意思。一起念叨着颇有灵性的憨娃子怎么就惹了大寨主发怒了,竟打的这么狠,山里人又是一阵摇头,哄笑声不断,也不知这段山里少有的趣事会被兄弟们笑上几年。 …… 云长风缓缓的走出山寨大堂,不由得苦笑,摸了摸自己发痛的屁股,还真是疼啊!这野蛮的大胡子还真是下了狠手了!既然大胡子要执意如此,他不会再劝,这是他的江湖,他的信仰,或是执念,比之性命更为重要…… 云长风不知不觉走到山寨里的牛蓬里,把那条大爷一般的大黄牛从蓬里最干净的窝里牵了出来。这一头大黄牛可算是个异类,这满山之上到处是雾州特产大青牛,唯独这头是只黄牛。也不知这只黄牛哪来的,被云长风在山下钓鱼时看到,死皮赖脸的跟着云长风到了山寨里,也不愿离去。 这头黄牛还真是刁钻,草不嫩不吃,水不清不喝,这待遇快赶上天天埋怨大黄牛的少寨主的待遇了!也就养成了一只极其懒散的大肥牛形象…… 牵了极为不情愿出门溜达的大肥黄牛,提着青竹黄鱼竿,向着远处慢慢走去,打算开始今天惬意的平凡日子。 …… 一人一牛一钓竿,大黄牛背上有牧童,牧童背鱼竿,晃晃悠悠的往牛头山后山方向走去。一路从寨中走来,遇到牛头寨里打猎的人都是笑着看着他们这个喜感的组合,云长风遇到认识的人都是叔叔、伯伯的打个招呼,遇到不熟识的人给自己打招呼,也都是给个憨憨的笑脸。 时不时还会有小伙伴奇怪的盯着云长风的屁股,寨主怎么没给他打烂啊!看的是骑牛的云长风是直翻白眼,老子很帅吗? 一旁的老头子们是颇为欣赏的盯着云长风,不时会叹上两声。这是个身为土匪从不抢劫却喜欢读没用书的憨娃子。寨中一群老头子们看了一会,直惋惜啊。粗鲁的唏嘘一声,气愤道:这可是个打劫、练武的好苗子啊!怎么就不开窍呢! 牛背上的云长风一脸无奈,打劫是最没有前途好不好! 山寨里的人也就给这个没前途的少寨主起了个憨娃子的外号。乐的大胡子寨主是时时刻刻会叫他这么个有点傻傻的名字。憨娃子这个称呼云长风却是怎么去不掉,他似乎也不想脱去! 第二章 山鬼洞 一头大肥黄牛晃着呆呆的憨傻牛头缓慢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硕大的牛角上挂着一个装满水的葫芦,颇为壮观的牛背上躺着一个歪着身子,半枕着一只手臂定神看书的少年。只因大肥牛胖胖的身子支撑着,少年半点也不觉得山路颠簸,倒是兴致佳佳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也不觉的枯燥无味。 黄牛走的确实很慢,走了半天才看不到山寨。此刻,少年看书似乎是有些累了,一把合上手中书本,轻轻放在了牛身侧的布袋里。眼一转,看到了大肥黄牛背上的青竹鱼杆,眼睛一眯,似有笑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到了石阶尽头,一脸憨傻的二牛果不奇然的蹲在一处大树下等他。颇为无奈的云长风对着二牛一翻白眼,二牛扛着那把时刻不离身的绣刀,猛的站了起来,对着云长风呵呵傻笑两声。云长风颇为无语,二牛算得上是他的贴身侍卫了吧!虽说这货是大胡子收的徒弟,不过功夫实在是差的启于羞齿啊! 也不知大胡子的脑袋抽了什么风,竟收了没有半点天分的二牛当徒弟,把这么一个憨娃牵扯了进来。 以前呢!?云长风不会相信大胡子会没事找一个似乎是残疾人士的来保护他,他猜想二牛定是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但自从云长风特意试探过他几次,也就彻底绝了二牛是位武林高手的心思。 ‘当云长风数次成功引起一群饿狼疯狂的追捕他们时,二牛大显神威是没见到,倒是二牛一见一群饿狼扑了过来,这货跑的比他还要快上三分。看得身后被饿狼狂追的云长风傻了眼…… 回来之后,云长风怒其不争,一整天都在对着二牛骂骂咧咧的,无非是跟着大胡子你学了什么?大胡子的成名绝技一寸金会吗?滚稀地会吗?怎么就没学会一、两招啊!?…… 这时,二牛会愣上半天来,然后傻傻一笑,露出一嘴白牙,伸出一根手指来,意思是学会了一招。 云长风无奈的直翻白眼,这一招,跑的还真够快……’ 云长风语重心长,认真的盯着二牛,“二牛你整天除了跟着我,难道没别的事做了吗?” 二牛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云长风气极,抬头望天,随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向二牛,:“算算日子,今天该是大胡子那个酒鬼老爹,也就是我那没见过面爷爷的祭日,刀子酒是那老头的最爱啊!可是寨子里今天似乎没了……唉~!” 二牛愣了愣,不解的望向云长风。 云长风呵呵一笑,认真道:“二牛哥,你去下山买上一坛来吧!不然大胡子可真就成了不孝子!” 二牛奇怪的瞥了整天无所事事的云长风一眼,思量片刻,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今天还真是那老爷子的忌日,不过二牛看向云长风眼神总有点奇怪,像是见了鬼了!伸手比划了半天……哑语! 云长风心中颇为无语,有点心虚的说道:“怎么可能,虽说真不喜欢你像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我,但那位老爷子的祭日我怎敢开玩笑,更不会是要故意支开你的,呵呵!” 二牛是个实在人,不过忽悠实在人真是毫无压力啊!但是这一次云长风还真没骗他,酒真没了,被大胡子那粗胚借酒消愁给干光了,不过想要支开二牛这煞风景的憨货是真心的,非常强烈的感觉。每每想到,钓鱼时会有个不是诚心给你捣乱的,你会是多么抓狂,想想云长风觉得做的很正确…… 二牛倒也实在,对着云长风比划着,算是嘱咐了几句无声的唠叨话,又犹豫了片刻,便扛着绣刀风风火火的跑开了! 支走了似乎还想要跟着他的二牛,大黄牛载着云长风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慢悠悠的晃到了河边。云长风无奈一笑,这懒货! 坐在牛背上的云长风轻轻拨过被风吹到耳间的长发,慢慢从牛背爬了下来,笑眼盈盈的抓起刚一停下来就低下头吃草的大黄牛的大牛耳朵,喃喃自言自语,“你个懒货,世人常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你看看你这快赶上大肥猪的体格,既不会耕田,也不能负重,也就只能驼着我这瘦小的身板走那么几里路,可就连走了那么点路也用上了大半个时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就怕你个懒货最后也就只能沦落成别人的盘中餐吧,少吃点吧,多动一动。虽说你的主人算是半个废物,但你也总不能废了下去,你说是吧!” 埋下头吃草的肥大黄牛,扭过头,转过身子,只留给云长风一个甩着牛尾的肥大屁股,显然并不理会好心劝它的主人,还低着头哞哞的叫了两声算是抗议…… 云长风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一下没心思搭理他的大黄牛,骂了声,还真是个十足的懒货!便不在说什么了,取下牛背上的钓鱼杆,转身走到了溪水岸边。找了个水草丰茂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挂一记鱼饵,猛的一甩鱼竿,顿时溪上波浪微点…… 清水如碧玉,映过天上白云,宽有几十米的河水中,河水顺流,连连荡漾,惊起溪中鱼儿远逝,似是游龙在天河边欢快的玩耍。 紧握鱼竿坐在草木旺盛岸头的云长风凝了凝神,微叹一口气,谨慎自负的他今天竟会和这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再吃的蠢牛说这些。眯了眯眼看向水岸,不过啊!还总算是有个能说话的…… 突然,云长风想起了江湖中一位叫楚冠天的儒家大宗师,不喜朝政却无奈陷入庙堂高处,远离江湖。不由得念起了那句由楚冠天所作而流传一时的诗来:老叟钓鱼龙,苦坐溪岸头! 岸边,云长风感到手上青竹杆重了些,心中一喜,猛的用力一提,鱼线上拉出一条五斤重的雾州最出名的红尾大黑鱼,显然少有钓到这么大的鱼,他收鱼入篓也有些笨手笨脚的。能钓上那么一条红尾大黑鱼,他总比得上那位楚冠天的儒学大宗师了吧!云长风得意一笑,不过笑中总有些阴冷…… 云长风爱钓鱼,也没心思去计较时间,还算是静心如温玉的心境,倒是为他多钓了几尾还算满意的大鱼,但像那条红尾大黑鱼珍奇的,是没再钓到过。不过今天的收获还是令他颇为知足的。 云长风有些累了,眯起眼,抬起头来看看天色,夕阳快要落下了啊。猛灌一口葫芦里的清水,马上就收了钓杆,背上鱼篓。微微一笑,想到以自家那头大肥牛的脚程,若是等到夕阳已经落下小半再离去,怕是黑了大半个天,也回不到寨子里。 云长风抱着愉悦的心情刚一转过身子,顿时傻了眼,那头比猪还懒的大黄牛死哪去了?!按照大蠢牛这几年来的牛生作风,不该是懒得乱动,在溪岸边找一处草水肥美的地方,趴着不动,时不时会伸出舌头卷起嫩草入嘴……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云长风马上放下装鱼的鱼篓,扔掉鱼竿,慌乱的满半山的找了起来。心中很是着急,按这头牛的价值,若是山寨里的人还好,都认识是那个最没前途的少寨主的爱宠。若是别处的山民,怕是要真的要沦为锅中牛肉了吧!云长风越想越担心,虽说经常骂它是头蠢牛,可是这几年的相处,怎么说也该有了深厚感情…… 云长风满山遍野的喊起了这只大肥牛的名字,大肥牛……眼看夕阳就要落山,找了半天却怎么也看不到大肥龙的身影。驴草的!这大蠢牛难道还真的被人牵走了?云长风更加慌乱的寻找着……可是,半点也不见那懒货的身影…… 云长风寻找大黄牛路过高有六丈的大鬼山洞口,发现了他放在大肥牛身上的装有《大儒》书经的布袋。抬头看看有些阴森的大鬼洞,哪里都看不到它的牛影,想必那蠢货真的跑到这里面去了。云长风颇为气恼,进这破洞干嘛?伸手擦了擦头上已经冒起的汗珠。 牛头山有个大鬼洞,每年山寨里的山民定会要杀牛宰羊去洞中祭拜山神,洞中很是诡异,山寨里的人是被禁止入内的,说是进了洞会发生什么不详的事情…… 云长风挑了挑眉头,这憨货还真是不按常理思量,难道这里面有仙草?!想了片刻,还是一步踏了进去,他可不信什么鬼神,若是世间真有鬼神,他会是如今这般境地…… 一进洞,云长风便皱起眉头,这山洞中实在太暗,根本是看不清物的,好在不知多高的山壁之间开了个大口,走了许久,上面才勉强有些许月光投在里面。 这个山洞里似乎真的是有些不同寻常的阴森恐怖,不仅地面有常年潮湿的积水,时不时还会有奇怪的恐怖声音传出。即使视鬼神为狗屁的云长风也是害怕的吞了吞口水,更加小心翼翼的扶着长满滑滑青苔的墙慢慢向洞中深处走去,时不时还会低声喊两声大肥牛来,只得希望那懒货能够回应那么一两声。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云长风驻足。突然,前方一群黑色的生物,闪着无数绿光,‘哗’的一阵阴森声音,瞬间从他头顶飞速掠过。吓得云长风赶紧抱住脑袋半天才睁开眼睛,深深吸吐了口气,还好只是一群黑山蝙蝠,镇定好神色,又继续迈开步伐向着深处走去。 按他找大黄牛的时间算起,天现在应该已经完全黑了吧! 又继续向前走了三刻钟,云长风身上突然冒起了一阵冷汗,脸色变的发白,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软乎乎的长条东西,是蛇吗?!这牛头山上的毒蛇可着实不少。云长风心一横,大着胆子试探着触摸了几下,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一条藤蔓。 云长风嘴一撇,伸脚一踢,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吓得摔倒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谨慎的拿起来一看,竟是一个人的头颅骨盖,吓得云长风马上又给扔了出去,嘴里不住的骂道:该死的大肥龙,等老子找到你之后,定要饿你几顿,牛头山上的耕田肯定有你一半,若是不累死你个混蛋,你云大爷跟你姓…… 嘟嘟囔囔的骂了一阵,云长风的胆气也稍微大了些,又扶着墙向山洞深处走去,不知又走了多长时间,还是没有找到大肥牛,心不由的又紧张了三分。难道那货没进来?生了想回去的念头,不过只是一瞬间,马上目光坚定的注视黑暗处,便又跨起步子向深处走去。 他不认输…… 终于,又走了不知多久,云长风驻足,看到前方有一处清寒的光投下了大大的一片地方,那只作死的大肥牛正蹲在哪里一动不动。云长风先是一喜,慌忙的向前慢跑去,不过脸上马上就变了颜色,指着一阵欢喜的大肥牛,嘴里怒骂道:该死的大肥牛,你这个混蛋溪边的水草养不开你?非得要来这里作死…… 蹲在地上的大肥牛一听,马上欢快的扭过头去,甩着牛尾,把肥大的牛头不停的噌着跑到身前的云长风手掌。看的云长风是一阵好笑又好气,满腔的怒火竟无从发泄,只是轻轻拍了拍大肥牛硕大的牛角,骂了声:求饶也没用,等着云大爷好好惩罚你吧!也好把身上的肥肉去掉三成。 不知是不是舍不得如此惩罚它,最后又说到,:好吧!就去一成,但是莫要再讨价还价,你知道的,云大爷可是出了名的狠心,莫要再偷懒…… 云长风骂了半天,这才牵着大肥牛脖子上的绳锁,无奈说道:“走吧,蠢牛……”可是半天也没拉动,云长风皱起眉头,重重的拍了拍大黄牛硕大的牛角,怒道:“你还想留在这里作死吗?” 很是不解,顺着大肥牛的圆大的目光望去,清寒月光下,竟有一株奇怪的树长在三丈高的石壁上,隐隐约约上面似乎长了几颗果子。云长风惊愕的望向大黄牛,这只蠢牛莫不是成了精。以大黄牛那无利不起早的牛生态度,会没有什么东西就瞎折腾?早就知道这货颇通人性,但没想到真这么神,连这么幽深的山洞中的果子也能寻到。 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他娘的!云长风瞥了一眼憨傻的大肥牛,又看着有些黑乎乎的果子树,挑起眉头道:“是不是云大爷给你拿到那些果子就愿意走了?!” 大憨牛哞哞低叫了两声,还是瞪着圆滚滚的大牛目盯着那树。云长风气的重重拍了它的牛头一下,好奇的望向三丈处的果树。 云长风心一狠,踩着大肥牛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山壁不算险,他很快就爬到了树下,看了看漆黑黑的果树很是不解,这是什么树啊!不过还是把硬邦邦的果子从树上摘了下来,收入怀中。 突然,一个轻小的黑影闪过,‘嗖’的一声,一下子咬了云长风的手臂一下,瞬间不见了踪影。 云长风惊呼一声,从三丈石壁上滚落了下来,所幸是撞在了大肥牛肥大的身子上,没有摔着。 云长风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眼睛瞪的几乎要掉了下来,艰难的张开嘴,对着一旁哀叫的大黄牛,苦笑说道:“我早就该死了,活着倒是害人害已,只是没想到死的那么窝囊。大肥牛,我死了,莫要忘记喊人来给我埋了,云大爷可不想变成孤魂野鬼! 等我死了,你就离去吧,不能太懒了,记得要多动一动。以前有云大爷照顾你,让你太安稳了,可大胡子他们那一群粗胚可是时刻惦记着你身上的肉呢!好好活着……额……啊……” 一旁的大肥牛没理会他,兴奋的叫了几声,使劲把云长风怀里的三颗漆黑果子咬了出来,扔到云长风嘴边。 云长风艰难一笑,虚弱的几乎无力,嘴角一咧,“好,云大爷就尝尝你这个傻牛不要命也要吃到的果子…是个…什…么…味道……” 艰难的一把抓起一个漆黑果子,一口咬下,好硬的果皮,刚一咬到果肉,整个果子通红如血的果汁全部涌到了云长风嘴里。 轰…… 云长风觉得心中似有一团滚滚大火燃烧,如火山爆发的灼热……他全身发烫通红,整个身体如同进了炼狱熔岩,烫,热! 云长风双手紧紧的抱着头,脸上狰狞恐怖,痛苦极了“嗷……” 他躺在山洞的石地上面不停地翻滚,不停地嚎叫,痛苦的哀嚎声足以刺破普通人的耳膜。痛!脑袋里混沌一片,好像快要爆开了一样,痛的歇斯底里,痛的生不如死,滚滚如豆般大的汗水,从脑门上汇成线嗖嗖的向下流,云长风疯狂的抖动着,水滴如雨四处飞溅。 他的身上变的越来越烫,皮肤更是如血一般妖异! “嗷……” 一大串奇怪的记忆疯狂的从眼中闪过,最后又消失在脑海深处…… 云长风仰天长啸,一双眸子被血丝缠满,向外凸起几乎快掉了下来,一张俊秀的脸扭曲成魔鬼。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他痛的昏了过去,如同死狗一般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 一旁的大肥牛瞪着哀怨的大眼,看了看已经痛昏过去的主人,甩着牛尾,有些不解,可能觉得有些饿了,一下子用舌头卷起还剩下的两颗果子,然后满意静静的趴在云长风的身边,时不时还会舔舔云长风的俊脸,再轻声低哞两声! 皎洁的月光下,一大一小的身影,颇为奇怪…… 第三章 欠抽的憨娃 牛头后山上,满山遍野的亮起了无数道火把,寨子里的粗犷汉子全部出动,跟着寨主去找大半夜还未归来的少寨主。如此兴师动众的行动,即使是经历最凶险打劫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也就是三年前有过那么一次,大家总爱叫憨娃子的那个少寨主却是在河边水草丛中睡着了,急得寨主云薄天是下了死命令,若是找不到儿子,全寨子的人都不准回山寨,寨子里的人也是急的找了大半个夜,最后在找到憨娃子的时候,云长风是朦朦胧胧的揉着眼睛,看着大胡子领着全寨子的人,疑惑抬起可爱的小脸,不解的问道:“大胡子,你们也是来钓鱼的!” 就这事,还让兄弟们给笑上好半年的!如今少寨主不知怎么又不见了,可真是令人着急,寨主可是疯了似的跑遍了少寨主经常去的地方!寨子里的兄弟完全跟不上寨主大哥疯了一般的脚步。 云薄天眼神越发冰冷,莫非他是被那人提前给带走了,若是!管他要被揍上多惨,必须先打他娘的一场再说!想着想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可怕事情,惊恐的跑到了钓鱼的溪水边,看到了竹篓里还活蹦乱跳的红尾大黑鱼,转身对着河边凄苦的喊道:“长风啊!你快回来吧!老爹保证以后不再揍你了,爱叫老爹大胡子就叫上吧!莫要再和老爹玩了!若是真的喜欢读书那咱就去读书,不学武了,也不教你打劫!快回来吧!长风! …… 憨娃子快给老子滚回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 说是要去下山卖酒的二牛哥站在一堆乱石后,呆呆的望着云长风进入大鬼洞的身影,纠结的想了半天,似乎在考虑什么,最后露出一嘴白白的牙齿,呵呵傻笑了两声,身子一动,正准备要跟着进去。 突然,一只黑影闪过,还没来得及拔出锈刀的二牛,从乱石堆中,滑落了下来。跌落在石堆中,重重的昏迷了过去…… 那个黑影似乎是在摇头,拎起手里还扛着刀的二牛,望了大鬼洞一眼,没见身子动,却已经隐身在了黑夜之中!不知行踪…… —————— 漆黑的山洞中,云长风缓缓的睁开了疲惫的眼睛,艰难的坐了起来,努力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半天也没想起来。隐隐约约还记得他是进洞找大黄牛,之后却怎么想不起了。不过脑子中总有些奇怪的记忆…… 云长风揉了揉渐渐发痛的脑袋,不再去想,抬头看看月色,天快亮了吧!若是大胡子找不到他,又该发疯了吧!摸了摸身上起得一身的污垢,额!好臭……难道是旁边的这只大肥牛拉到他身上了……云长风瞥了瞥趴在一旁罪魁祸首的大黄肥牛,一脚踹了过去怒道:“憨货,还不快起来!” 大肥牛扭过头看着终于清醒的主人,颇通人性的抬起呆萌的大牛头来,一个劲的往云长风身上蹭,气的越发着急的云长风又是一脚踢了过去。猛然起身,也不计较比自己还臭的大黄牛,一把拉住大黄牛脖子上的绳锁,瞥了一眼山壁上已经枯干的黑树,有些迷惑的看了两眼,拉起大黄牛就走。见识了这山洞的诡异,云长风离去时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山洞还是较为阴暗深长的,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走出了大鬼洞那个六丈高的洞门。全身满是污垢的云长风惊奇盯着身前的大黄牛,这憨货,竟然没有偷懒! 云长风抬头看看快要到黎明时分的天色,苦笑了一阵子,以他那敏感的身份,此刻的大胡子定是急得快疯了吧!看着淡淡的月光,突然想起了他丢在溪边的红尾大黑鱼,那鱼可是珍贵的很啊!雾州上能吃得起这种鱼的达官贵人可是少之又少。红尾黑鱼可是进贡给大恒王朝里的贡品,隐隐约约记得书中有记载,黑鱼不足贵,红尾可成龙,可见此鱼珍贵到何等地步。若是拿来给大胡子下酒,他应该不会用命来逼他莫要以身犯险吧! 云长风微微一笑,真头疼!牵起大黄牛就走。 此时,云长风啧啧数声,惊叹不已,这只大懒牛莫非是转性了,还是经此一难之后开窍了,速度和以前相比还真是快的没边啊,他竟有些吃力才能勉强跟的上大肥牛,难不成它是一匹马?突然间才发现,这牛瘦了不止一成吧!肥肥的牛臀都快没了,在山洞中到底发生什么事?!记不清了!不过不重要了,云长风微微一笑,管它变成什么样,只要对这憨货好,那便好…… …… 溪水岸边。 “喂,大胡子以后真的不再揍我了?”坐在大黄牛背上的云长风揉了揉眼睛,心中颇为感动,冲着坐在溪边发呆的大胡子大声喊道。 找了一夜在溪边发呆骂了半天的大胡子,一听到宝贝乖儿子的声音,马上扭过身子来,长满髯须的脸上顿时欣喜若狂。速度快的没边,一转眼就到云长风身前,一把将他从牛背上扯了下来,也不计较他身上的污垢,摸摸这,又摸摸那,眼中透露出晦涩的紧张,嘴里不时还喃喃道:“山神保佑,没事,真没事了……” 被摸到牛子的云长风紧张的一把推过云薄天,还是习惯被大胡子抽的时候,这关心受之心不安呐!云长风无奈的笑了笑,轻声问道:“大胡子!刚才说的话还算数?” 云薄天摸了摸云长风的脑袋,傻傻一笑,转眼又是另一副恨恨的表情,抬起手来欲抽云长风,怒骂道:“小兔崽子,老子说什么话了,老子怎么不记得了。倒是老子刚刚说过,你敢回来老子绝对不抽死你,瓜娃看招……” 云长风微微一笑,这才对嘛!于是,松开拉住大黄牛的绳索,慌乱逃跑,时不时回头骂道:“言而无信的大胡子,等着吧!明天云大爷就去山下给你招亲……” 也是找了一夜终于寻到了这处溪岸头的山寨里的厮杀汉子们举着火把,乐呵呵的看着武功高强的大寨主追着少寨主暴打,能打到这份上,寨主和少寨主还真是父子情深啊! 无奈!云长风又是被大胡子高高的抗在肩上痛打屁股,一掌比一掌重,一副典型的严父形象,嘴里骂道:“混帐小子,才半天不见,跑的倒是快了些。不过就你这瘦弱的身子,想逃离老子的手心还早着呢!哈哈……让你给老子惹麻烦,老子不把你打的躺在床上半个月,老子跟你姓……” 云长风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感到屁股上是越来越痛,看来大胡子是要下狠手了,嘴里大声的还击道:“大胡子你敢打我,莫不是以为我真不敢给你找个媳妇……” 云薄天一听,顿时来气了,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哼着大鼻子,怒道:“他娘的,小兔崽子,你若是真敢给老子找媳妇,看老子便给你找十房、八房小妾……” 云长风一听,顿时焉了,以大胡子说干就干的秉性,指不定还真就干出这般的混帐事来。于是,饱读书经三千的云大爷眼中含着泪,咬着牙忍着大胡子的惩罚,心中无奈叹道:一世英明,就这样被这粗胚给毁了…… 山寨里的汉子是爽朗的哈哈大笑,一旁的大黄牛似乎也在笑,晃着硕大的牛头,哞哞的低吟了两声…… 月色羞润,似乎也在笑这对活宝父子,笑的竟翻过身去,不见踪影…… 天已经亮了! 第四章 跛脚老头 牛头山寨里,自从三天前,一天之内被寨主老爹连打了两顿的云长风有些无奈。狠心的大胡子非嚷着要给他说门亲事,说那说不见就不见的孩子行为,他很不满意,指不定那天就翘辫子了!若是真死了怎么办,还不是绝了他的后,所以打算从山寨里头给他找一个惠外秀中的媳妇。 山寨里的汉子们、婆娘们听说了,可没理会寨主似有威胁和玩笑的话,每天一有空闲就守着他,指不定云长风在哪个角落里读书,就被他们拉到家里给生米煮了熟饭,成了他们的贤婿了! 云长风相貌清秀,五关端正,虽说经常被山寨里的大爷们抽,但身上总透露出一股挺赏心悦目的气质来,怎么说在这良莠不齐的牛头寨也算是第一美男子。其实主要是山寨里的汉子们长得完全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 对于云长风这种细皮嫩肉的翩翩士子的风流样貌,山寨里的诸多姑娘可是早就按捺不住动荡的春心,更不用提整天无故左捏一下,右捏一下云长风的寡妇婆娘了…… 被迫无奈躲在牛蓬里的云长风,看着正一脸傻像吃草的大黄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混蛋的大胡子,云大爷是你亲生的?还绝后。山寨里的人,唉~想想这几天在山寨里被强行拉到各家大叔大婶家的经历,还真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他娘的说不清楚啊!现在也就只能躲到这间还算干净的牛蓬里,和不知为何变得异常勤快的大黄牛呆在一起! 说起这只大黄牛,云长风总会多看这憨货几眼,懒得逆天的大黄牛是真的要逆天呐! 自从三天前从大鬼洞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山鬼,让这货每天不跑上了个几十里山是不愿停下的。更为奇异的是也不知这货乱吃了什么东西,这几天拉的牛粪臭的那是臭的可以熏死个人。不过效果很是显著,这才短短的三天这大肥黄牛又瘦了半成,不知以后会不会变成一只能下田耕田的好牛啊,这还真是他娘神奇啊!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他瘦弱的身体倒也是一天比一天强壮,每天那都是精神饱满,若是不折腾个半夜肯定睡不着。每天睡觉的时候能清晰的感觉到骨头在发痒,不知为何?!按寨中的老人所说,他那是又要长个了!难道在大鬼洞真的遇到了山鬼,云长风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想不通的烦人问题了! 云长风突然站了起来,扭过头,对着牛蓬外的只会呵呵傻笑不会说话的二牛哥比划着,意思是不用看着他了,他不会跑远的。可是只听云薄天的二牛哥,一直摇头,然后再呵呵傻笑两声,显然并不理会云长风的话。 云长风无奈的摆摆手,大胡子还真是要把他看的死死的啊!于是,喊上名字叫大肥牛的大黄牛,看大黄牛半天没动静。气的云长风一脚给踹了起来,这憨牛才麻利的站了起来,讨好似的走到云长风身前。 云长风拍了拍大黄牛头上硕大的大角,这才微微一笑,慢慢的跨了上去,最后鲜有身手的他竟一下子倒骑在了大黄牛身上。云长风虽然有些惊讶,认为是熟能声巧,呵呵得意看了一旁流着口水的二牛,意思是大爷的身手你有吗?但是对二牛炫耀似乎是一件蠢事。二牛呆萌的对着云长风眨了眨眼,怎么看都觉得很可憎!云长风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大黄牛一起出了牛蓬,不过身后扛着刀的二牛哥是不打算让他独自一人了,紧紧跟随。 倒骑着黄牛的云长风乐悠悠的到了山寨下山的路口,颇为闲适,时不时哼两句小曲,颂几句诗歌。不过当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马上惊恐的示意大黄牛掉头,快跑…… 远处那个给寨子里看病的跛脚老头背着箱子兴奋的追了上来,云长风害怕极了这个似乎只学了半成医术的赤脚大夫。 显然,胯下的大黄牛并没有明白云长风的意思,扭着硕大的牛头,愣愣的停了下来,牛目中似乎有些疑惑,刚刚要转过硕大的牛头,却已经被跛了一只脚的大夫大爷追了上来。 云长风无奈的看着已经跑到身前的跛脚老头,赶紧下了牛背,关怀说道:“大夫爷爷怎么不见秀才爷爷和您一起呢?!” 跛脚老头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指着云长风说道:“臭小子,你看见我,急什么!莫不是嫌弃我这个瘸腿的老头子……那个酸腐的老秀才啊,谁知道又跑到到哪里给山寨里的小子吹嘘他的打劫事迹了!” 云长风讪讪笑了两声,不解的问道:“大夫爷爷说笑了,小子怎么会是呢!不知大夫爷爷找我,我可没病啊!” 大夫爷爷摆了摆手,神秘一笑,一下子从放在地上的药箱里取出几本古朴的书籍,兴奋的说道:“喂~小娃子,你可识得这些吗?!” 云长风很配合的猛摇了摇头。 大夫老头子颇为得意,颇为意气风发又带着半点神秘感的指着手中几本书籍,炫耀似的说道:“小娃儿,你的气运来了!看看,瞅瞅……这本是长亭山的镇山心法《天机》,这可是最正统的练气术啊,江湖上传言若是能练成此心法最高境界,可就是仙人一般的人物了。 还有这一本《天道九剑》算是西蜀道中闻名天下的剑阁里最强的剑术了……还有这本《金刚体》是那江南须陀山上金刚大一峰的压山之秘啊!再看看这本《绾花剑术》,《道法精元》,《天地大同》……唉~小子,跑什么啊,别走啊你!站住……” 云长风听了一半,心中顿时有种日了狗的感觉。骗谁啊你?!趁着大夫老头讲的最起劲的时候,扯住大黄牛的绳索就跑,速度那叫一个快…… 跛脚大夫哀怨的看着云长风狼狈逃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扭头,没一点好脸色的瞪了一眼旁边蠢蠢欲试的二牛哥,宝贝一般的收起手中的秘籍,小气似的骂道:“看什么看,老头子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莫非你有病?……” 一听此言,吓得身强体健的二牛哥拔腿就跑!山寨里的弟兄们可是流传一句话的,干咱们这一行的,开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哪怕是个似乎是残障人士的也是十分懂得! 跛脚老头弓起腰杆,宝贝一般的收起那几本书籍,好像那些书真的是江湖上人人抢破头的绝世武功秘籍。最后又瞥了一眼云长风牵着大黄牛的背影狼狈逃跑的身影,呵呵一笑! 不急,不急……是你的,就是你的,逃得掉?熟练的背起有些陈旧的破药箱,一步一蹒跚的慢慢下山去。 第五章 山下来了个疯婆娘 云长风倒骑在大黄牛的背上,颇为庆幸跛脚老庸医没有追来,时不时还会心有余悸的回头数落大黄牛几句,平时精明的快赶上猴了,怎么关键时刻就不靠谱了。大黄牛不明主人的责备,倒是会低哞两声回应云长风。 倒骑牛的云长风无奈一笑,轻轻拍了拍大黄牛的牛角一下,嘴里喃喃道:还好,还好,幸好那疯疯癫癫的跛脚老头没有追来,不然还就真是得烦个半死! 依稀记得他刚上山那一年,不知怎么就惹得那个跛脚老大夫的注意了,非要收他做徒弟,说是要把他的绝世神功传给云长风。粘着他的那个腻歪劲啊!不说一天到晚,那是一日三餐、吃喝拉撒绝对少不了那跛脚老头的身影……如今又要来做那不靠谱的事来,还什么长亭山《天机》,剑阁《天道九剑》,须陀山《金刚体》…… 这些个江湖上最为顶尖的江湖门派是出尽了神仙般的人物,成仙入佛的人物千百年来不知出了多少,傻子才会相信一个连医术都没有学到一成的赤脚大夫会有这些江湖上人人打破头都不能一见的绝世秘籍。 除非他脑袋生锈了。 云长风撇了撇嘴,又叹了口气。若非是跛脚老头提起这桩事,他还真就给忘了前两天,大胡子气的当着全寨人面前恶狠狠的说道,要么娶上一房媳妇生个娃,要么就滚去学武好好去打劫,不然看老子怎么抽死你! 如此恶毒的父亲,也就是他大胡子了吧!感慨了声果然不是亲生的,傻傻笑了两声,开始认真的板起脸来,娶妻生子肯定是在开玩笑的,但让他去学武绝对不是。 云长风有些无奈的下了牛背,不去理会躲在一棵三寸粗小树身后的二傻子二牛哥,眯着眼看向远方青山,这里确实是个清秀甜美的地方,可是他终究是不属于这里,他迟早会走的,只是不知道那一天何时到来?轻轻摸了摸大黄牛硕大的牛角,眼神一凝,是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 云长风牵起大黄牛,不知不觉到了拐杖大爷家门口,心有余悸的瞥了瞥他家的篱笆围成的院落。颇为庆幸,最易发怒,偏偏一生起气来就爱拿拐杖抽他的拐杖大爷并不在家。装摸做样的掐指算了算,今天是山寨里祭拜山神的日子,想必他们都该在那个大鬼洞前跳大神,真怀疑跳大神时,抖着抖着……拐杖大爷会不会给抖没了。 云长风呵呵一笑,赶紧摇了摇头,丢去这玩笑似的想法。转眼又想到,拐杖大爷没在家啊!嘿嘿,他家里的那几只红顶大公鸡还在啊!听山寨里的弟兄们说用红顶大公鸡做的菜,吃了,日后定能雄风大振…… 早早便已经明了闺中事理的云长风阴笑两声,小心翼翼的溜进了篱笆院子里。时不时会做贼心虚的东瞅西看两眼,最后瞅到了扭着身子的二牛……靠,二牛你那是什么眼神,好想把手抽在你的脸上,那感觉肯定爽滴很呐!你小子躲在满是缝的篱笆后面是怕云大爷看不见你吗?鄙视的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见二牛。 一溜烟的跑到几只大公鸡的身前,心中念叨了俩句,拐杖大爷对不住了!不偷你几只大公鸡怎么对得起您老这几年对他‘棍棍’恩情呢! 云长风凶恶的扑向那几只大红顶公鸡,顿时,整个院子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 牛头山下,有山上溪流潺潺流过,绿叶挂满山间青木枝头,虽不懂鸟语但还是能闻见阵阵花香的……意境那叫一个唯美、儒雅。 云长风懒散的倚在趴在地上大黄牛的背上,和二牛一样两眼绿油油的盯着在火架上烤得油光噌亮、肉香气能迷死人的烧鸡,十足的吃货样子。 云长风可能是看的有些着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扯得俊俏的秀脸发疼,这才轻叹一口气,想伸手摸摸被鸡挠的俊脸,看着手上有点脏并不干净,这才作罢。真他娘的疼啊!捉鸡反被鸡挠,今天点子背啊!瞥了一眼一样没出息流着口水傻笑的二牛,早知道让这货去抓了,等鸡肉烤好了,鸡屁股一定不给他吃…… 云长风站起身来,对着二牛哥有些啰嗦的叮嘱道:“我去溪边去洗个脸,你可别偷吃啊!你要是敢不等云大爷回来就先吃,看云大爷不抽死你,别偷吃啊……” 对于二牛这货,山寨里的大叔大婶们对这厮的印象一定是个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老实人,但云长风深知这货的秉性,只要是去偷只鸡,顺便再捉只鸭,甚至去偷山寨里老头子们珍藏多年的老酒,哪一次没有二牛的身影在里面?!若是云长风好长时间没干过这等小偷小摸的事来,二牛盯着云长风的眼神简直比闺中待嫁的女子的眼神还要来得哀怨…… 若真是假装客气不提醒这货两句,指不定他还没洗梳回来,云大爷辛辛苦苦冒着被毁容的危险才捉来的鸡肉,非得被他一个人吃光! 二牛很嫌弃的摆了摆手,示意不会的,然后怀中抱着那把时刻不离身的锈刀,又两眼有神的盯着架子上烤的鸡肉。 云长风也懒得理二牛,翻了个白眼,快步向溪水边跑去。 溪水从山上下来清澈干净,云长风颇为无奈看着头上乱成鸡窝的发髻,蹲下身,捧起水来,赶紧洗了个脸,然后提起湿漉漉的双手整理整理有些揉乱的头发,因为还要时不时回头提防二牛那货有没有偷吃,好半天才整理好。 云长风很满意看着河面上的身影,嗯,不错,不错,身材修长,样貌俊秀,士子儒雅风流倜傥……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啊! 突然,肩上被人很不和谐的拍了一下,而且力很重,肩膀疼的发酸!云长风的心情顿时变的不好了,肯定是二牛,没看到老子正在欣赏天赐的艺术吗?!真的,真的好想抽二牛一顿,很强烈的想法,犹如火山爆发一样不可阻挡…… 云长风怒气冲冲的扭过头,刚要发火,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娘,我日,头发说是乱成鸡窝已经算是最大的赞誉了,一身破烂还算得体的粗布衣裳,不过身材倒是不错,个子很高,比他还要高上一寸来。再往上看,额,这张脸……疯子啊! 云长风惊恐的望向这个女子,脸上为何有这么一道恐怖的刀疤,深可入骨…… “喂,小子,这里是不是牛头山?”脸上有恐怖刀疤却不能被耳边垂发遮住半张脸的女人,醉眼朦胧,好像随时都会摔倒,奇怪的开口问这个似乎自恋成魔、臭不要脸到一定程度的孩子。 云长风刚想开口,就看到一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前的二牛,抽出刀指着脸上有恐怖刀疤的女子。云长风赶紧挤鼻子弄眼示意这货赶快停手,没见到老子在这个疯婆娘这里来着吗?!万一这疯婆娘发疯,再给他挠破脸,云大爷可真就欲哭无泪了!可是二牛似乎没有看见似的,眼神无比凝重的直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婆娘! “呦,小子想跟姑奶奶动手啊!来,来啊……”脸上有恐怖刀疤的女子一脸不屑的看着二牛,斗志昂扬的说道。 二牛皱眉,不敢乱动,沉下眉头不知思考什么…… 云长风可没心思等二牛这个武力似乎没比他这个文弱书生高出多少来着的憨货来,正色道:“这位姐姐是要去牛头山?” “嗯,你可知的牛头山在何处?”脸上恐怖刀疤的女子似乎很喜欢‘姐姐’这个称谓,轻声点头,又微微抬起头妩媚的笑了两声。 云长风打了个冷哆嗦,娘的吓死个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话,二牛这货趁着此刻的空挡提起刀冲了上来,可是,结果比预料还要悲惨三分!被这女子一脚不知给踹飞了多远,刀也被抛飞。二牛咬牙怒视,捡起刀起来,又被踹飞…… 被踹飞了数次,最后只见二牛,双手握锈刀,柔柔的划过几式刀法……难道要使出大胡子的‘一寸金’来,云长风瞪大了眼睛盯着,二牛哥的武林高手身份终于要暴露了吗?可是结果却很悲惨,二牛刀法还没使出来,又被一脚踹飞了好远,这次似乎是昏倒了,躺在地上,半天没见动静。 云长风有些着急,这女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啊!二牛这么重的憨货也能给轻轻一脚给踹出这么远。有些担心二牛,也不去理女子了,慌里慌乱的跑到二牛身前,半抱起二牛的身子,赶紧摸了摸他的鼻子,还好气息尚在,应该没大事,又一把粗鲁的推开二牛。几个眨眼的功夫,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这女子到底为何要去牛头山?!然后,一脸肃杀的走向脸上有刀疤的女子,气势汹汹,很是惊人。 还没走到跟前,云长风瞬间改了脸色,嘻皮笑脸的,搓着双手小心的问道:“冒昧的问上一句,女侠姐姐啊,你有何事要到牛头山?!难道是要寻仇?!” 见女子没理他,又小声的试探道,“还是杀父之仇的那种……” 女子冷冷瞥了云长风一眼,顿时怒目,握紧拳头,隐隐能听见骨头嘭嘭的脆裂声,:“哼,就算将那人挫骨扬灰,也不能解老娘心头之恨!” 云长风惊愕,心中警惕万分,能让女子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恨的,整个牛上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大胡子那粗胚了吧!到底有什么恩怨,竟大的过杀父之仇,驴操的! 第六章 打劫去么 几个呼吸的时间,云长风心中思量万千,这个女子来者不善啊!多半是敌非友,内心挣扎了片刻,随即义正言辞的附和道:“那人竟然惹得女侠姐姐如此生气,想必定是个坑蒙拐骗、奸杀虐夺,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混帐的混蛋,真是……是个王八蛋……” 脸上有恐怖刀疤的女子奇怪的看了云长风一眼,老娘的事,你这么激动干嘛?!一把抓住云长风的衣领,那半张有恐怖刀疤的脸逐渐靠近云长风,柔声道:“小子,莫非你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哪?” 云长风干咳的笑了两声,扭过脸去避开疯女人的靠近,弱弱的说道:“女侠姐姐,说笑了,此等世上人渣,我一个只是长得英俊孩子哪里会见过啊?!”说完,还萌萌的眨了眨眼睛。 女人嘴角猛的抽了抽,松开抓住云长风的手,语气加重道:“牛头山在哪?” 云长风抬头望天,随便指了方向,语气露出从没有过的坚定,说道:“那个方向,翻过两座山,再过一条河应该就到了吧!” “嗯,应…该…” “一定能到……” 脸上有恐怖刀疤的女子呵呵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着云长风,冷冷笑道:“小子,最好不要骗老娘,不然……呵呵……” 云长风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疯女人,一步掠走,顺便抓走了还在火上烤得香喷喷的烧鸡,一个翻身便不见了身影…… 云长风缓缓的吐了口气,摸了摸背后的冒出的一片冷汗,好长时间才想起,烧鸡没了,驴操的,老子用‘脸’换来的烧鸡啊!恨恨的骂了声‘疯婆娘’,瞥了一眼还昏迷在地上的二牛。又叹了口气,托起笨重的二牛放在了大黄牛背上,怕那个女子还未走远,又牵起大黄头绕了几个大圈子,最后才回到了牛头寨…… 刚到山寨寨口,二牛这货就从牛背上醒了过来,若非这货下了牛背还有点昏头昏脑的,真会怀疑这货是不是故意装昏来着。 下了牛背的二牛,瞪着眼睛盯着云长风,还比划起手势,意思是烧鸡呢?! 云长风捂住发痛的胸口,一脚把二牛踹到了他家的门前,转身就走。 云长风牵起傻傻的大黄牛向着牛蓬走去,心中不断的思考那个疯婆娘是何来历!若不是江湖上的狠人,那就是那里来人了!可以确定,那疯婆娘确实是来找大胡子无疑了,又转眼一想,不知想起了什么,看来很有必要去和大胡子去说说啊!到底怎么惹到了人家……呵呵! …… 送大黄牛回了牛蓬之后,抬起头看看天色,不早了啊!今天大胡子可是很郑重的对他说过,有很重要的事…… 云长风撇了撇嘴,他才不想理会,转眼便进了厨房。 那一条红尾大黑鱼自从被大胡子带回来之后,那是宝贝的简直就是当成了亲爹了吧!怕是比亲爹还亲啊!谁都不允许靠近,说是要到雾州城里去卖个好价钱,全寨人那可就发了!云长风捏着全身湿漉漉的衣服挑着眉头,看着被养在鱼缸里饿了三天的红尾大黑鱼,本想抓住它的,做一顿最美味的红龙汤,却被它戏弄了一番,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免得大胡子再抽他…… 云长风围着围裙,站在厨房的案台前,手里拿着把菜刀,一刀一刀的把鱼肉切片。爱钓鱼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鱼菜。这是要给大胡子做的鱼汤,毕竟马上就要去找他了,若是一事谈不成,他吃了人家的手该软了些吧,也不至于一眼不和会翻脸再抽他的屁股了吧! 想想都会生出一种无力感!不开化的野蛮货…… 想归想,他还不敢去阴大胡子。大半个时辰后,云长风便已经把这山里的大鱼熬的鱼汤做好了。色浓白,味香沉,很不错!云长风满意一笑,刚要端起鱼汤,看了看手上厚厚的老茧,真没想到他的这一双手会变成这副样子,得意的眯起眼笑了笑。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又把桌上的大碗换成了大盆,那蛮子的胃口可着实不小。半天,云长风这才满意的端起一大盆鱼汤出门去…… 厨房内,猛的一阵大风起,烟尘大起,尽是书本烧后留下来的祛黑灰烬,隐隐还能看到文字印记…… …… 云长风刚到了寨子大堂外面,似乎听到山寨里的大叔大爷们正在谈论他,便轻放下手中热气腾腾的鱼汤,竖起耳朵趴在窗外偷听…… 瘦的没几斤肉的酸腐老秀才语气恨恨,滔滔不绝的说道:“薄天啊!不是大叔说你,憨娃子那孩子,明明就是打劫练武的好苗子,怎么就能去学什么狗屁不通的儒文呢!身为土匪他不抢劫那就是大逆不道……” “秀才大叔的意思是?”坐在铺着老虎皮椅上的大胡子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抽他,抽到他同意为止!”秀才老头一拍身前的桌岸厉声说道。 躲在窗外偷听的云长风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你老这么粗暴,怎么考上的秀才啊! 突然,旁边一位拄着拐棍的老者,指着老秀才,吹鼻子瞪眼,怒道:“老杀才,抽什么抽啊!”没理会同样吹鼻子瞪眼欲开口反击的老秀才,转而对着云薄天心疼的劝道:“不能抽啊,大当家的啊,不是叔说你,以后少抽孩子,憨娃子小时候还是很灵醒的,被你抽多了,现在变的和二牛一样憨傻了啊!” “他只爱读那什么狗屁不通的书,死活也不愿去抢劫,你说俺能咋办?”云薄天欲言又止,最终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拄着拐棍的老头,顿时,怒发冲冠,正义凛然,抖动着手里的拐杖,激动的吼道:“抽他呀!抽他个怂瓜娃子!” 云薄天:“……” 云长风:“…………” …… 在窗外偷听的云长风嘴角一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怕是再不进去的话,指不定大家又会想出什么馊注意来,于是,端着盆鱼汤快步闯了进去,语气和善的道:“众位大叔、大伯都在啊!” 众人愕然,想不到这个憨娃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让欲抽云长风的大爷们他们颇为尴尬,虽说这小混蛋不干正事,倒也是个惹人喜爱的灵性娃子。 云长风正步走到云薄天身前,放下手中的一盆鱼汤,对着云薄天说道:“这鱼汤可是咱们雾州的大黑鱼做得,诸位大爷得尝尝!” 云薄天呵呵一笑,刚想拿起筷子尝那么一两口来,看着周围诸多‘望子成龙’大爷们期待的眼神,一拍身前的桌子,汤盆的鱼汤荡起半寸高。发怒道:“混帐玩意,不他娘的习武也就算了,怎么干起这些杂事,老子今个再问你个小兔崽子一次,习不习武?你敢说一个不字,看老子抽不死你……” 云长风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还让我怎么选啊!退后一步,一甩衣袖,脸上充满了严肃,义正言辞道:“区区打劫不过小事耳,既然你们要这么逼我,就告诉你们我的志向…… 要效仿往圣: 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声声震耳,似如佛音…… 大堂里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的山寨大佬们愕然,虽然听不懂这混小子说什狗屁玩意么,可是感觉到心胸豪情满怀! 云薄天懵懂的眨了眨眼,半天,才皱起眉头,一把揪着云长风的耳朵,骂道:“小混蛋,给老子说人话!” 此刻,云长风毫无刚才的气势,有些怕怕看着大堂里淳淳欲试的大爷们,挤眉弄眼的掂着脚,心中却是对大胡子粗蛮的鄙夷又上了一个档次,痛苦的哎哎叫了两声,识趣道:“我去打劫,去还不行!该死的大胡子快给云大爷松开手……” 云薄天一听,顿时哈哈一笑,松开了没怎么用力的大手,对着大堂里打劫的诸位大爷们哈哈大笑宣布道:“诸位大叔大伯啊!听到没,憨娃子要去打劫了!” 大堂里先是一片安静,接着是欢天动地的争吵声,大家心中突然有了一致的想法,下次这憨货再要去读书,非得要吊起来抽他个怂瓜娃子。只是众人没想到这个怂瓜娃子竟然真的答应要去‘干正事’,事先准备好的十八般‘抽’人法门无处可用,不由得遗憾的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感慨之余,又欣然的啰嗦了几句,其内容不过就是少寨主终于开窍了,牛头山要兴盛了之类的…… 不过实在是太他娘的诡异了!历来最讨厌学武的少寨主要开始打劫了!酸腐的发霉的老秀才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瞅了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愁眉苦脸的云长风,莫非这小子要以退为进,还是要怎么的! 拄拐棍的老头都是一脸激动的敲着手中的拐杖,云长风有点担心会不会落在他的身上,最后拐杖大爷欣慰的说道:“好,好孩子……咱牛头山有希望了!” 云长风在心里翻了数个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做了贼,圣人莫怪啊!重重抹了抹头上渐起的微汗,站起身来,对着大堂里眼中几欲要动手的大爷们众人呵呵傻笑! 突然,目光转到一脸凝重的大胡子身上,微笑着说:“从今天起,我要开始习武!”说完,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门逃跑,速度那叫一个迅速!不跑不行啊!十多位老头子的毒手可不是他这个文弱书生能承受的。 半天,大胡子只是静默的看着云长风有点好笑的背影,猛然一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 第七章 殿下 月光如水,柔光清爽,云层里的繁星皆不敢露出头来,生怕会惊扰了如此静逸的岁月。 久久不能睡下的云长风打开有些陈旧的窗子,明眸望着此刻的孤月,似是有感而发。抓起一张纸来,放到桌岸,拿起秀才大爷丢的那根紫檀狼毫笔,坐在桌前,捏起长袖写起东西来…… 修长的手指舞动着毛笔,在泛黄的纸上隽刻下一个又一个苍劲有力、大气磅礴、杀气腾腾的字来: 一剑杀一人 教我杀尽天下负心人! 刚一写完这几个大字,云长风如同打了一场胜仗一般,全身大汗淋漓,气虚畅通,实在是爽快……可是终究只是刻于纸卷上的涛涛恨意,有个屁用! 是时候学武了! 云长风笑眯眯的一把撕了费劲心神写的几个大字,站起身来,世上再无读书的云长风,只有武夫云长风。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心胸放宽了不少,刚想去关上开着的窗户,一个身影在他的惊呼声中掠了进来。一脚踹开了碍眼的凳子,冷冰冰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看。 云长风惊愕,是那个抢他烧鸡的那个疯婆娘,这么快就发现了。负起一只手,板起脸来,正色道:“这位女侠为何要深夜闯入我的房间,莫非你是采花贼!” 女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恐怖吓人的脸来,冷冷笑道:“小子,这么快就忘了我了,还记得姐姐是怎么说的……” 云长风连连摆手,一脸认真,否认道:“这位女侠何出此言,我什么时候见过你了!莫要说笑了!既然你不是采花贼,那就请快快离去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终究会坏了我的名声,还望这位女侠自重!” 女人恐怖的脸上猛的抽了两下,一脚踹飞了刚欲开口的云长风,怒道:“混帐,还想骗老娘,当老娘傻啊!” 你不傻,可你疯!这句话云长风自是不敢说,装疯卖傻叹了口气说道:“唉~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了,是不是在山下遇到个长得和我一样的人?” 脸上有恐怖刀疤的女人不知这货要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不是骗了你?” 女人不假思索的又点了点头。 云长风起身站了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看来我那个混帐弟弟又骗人了。女侠不知,我有个一奶同胞的兄弟,不识大体,总爱学那市井流氓混混,哪像在下这般认真苦读学问十几年,更是精通百家经文…… 若是我那个弟弟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便代他承受!还望女侠莫要再找他的麻烦了!莫怪,唉~” 女人呵呵一笑,啧啧叹了数声,看得云长风心惊胆跳,最后说道:“小子,果然会骗人,真不知谁能教出你这么个滑头来,若非姑奶奶跟着你转了半天,岂不是再被你骗一次……” 话音刚落,云长风被一脚踹飞,撞倒了数柜书架,这一脚力道相当的大,摔在地上的云长风疼的似乎快要喘不过来气了!刚欲开口,又被掠到身前的疯婆娘一脚一脚的踹了起来…… “你这个疯婆娘……” 这时一把缺了个恐怖大口七环大钢刀刮起一道霸道的刀罡,震得疯女人连连退了数步才稳住身脚,整间屋子更是摇摇的晃了几下。 “谁他娘的,竟然敢打老子的儿子,不想活了?”抗起缺了恐怖大口的七环大钢刀的云薄天不知从哪里飞身掠到了云长风身前,阴森的吼道。 疯婆娘盯着大胡子粗狂面貌的一双眼睛似有火在燃烧,嘴里平静的吐出两个字来,“儿子!” 倒在地上的云长风很配合的重重点了点头。 云薄天看清了疯婆娘的面貌,呆呆的说出一个名字:杨大妞,说完,完全不理躺在地上的宝贝儿子,扔下时刻不离身的大刀,惊恐万分的慌忙掠了出去,速度没法形容啊! “杨二狗,给老娘说清楚,谁是你儿子?!”疯婆娘疯了一般追着云薄天狂吼道,声音怕是比佛门传承了千年的狮子吼还要惊人。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云长风,错鄂的望着不知跑到哪里去的两人。顿时明白了现状,这两个人之间的故事非同一般啊!又骂了声,驴操的云大胡子,惹出来的事,还要云大爷代你受过。 大胡子的艳福还真是着实不浅啊!云长风哈哈大笑两声,疼得龇牙咧嘴的捂住被踹的胸口,坏坏的想到,看来得去找二牛打个赌,就赌大胡子身上的伤到底是单还是双…… 笑了一会,一脚踢开了那张恨意滔天的黄纸,无奈的叹了口气。 姓杨,杨家的人? 此刻屋外,阴雨连绵! —————— 牛头山后山,春雨刚过,天气清爽的如同女子薄薄的红唇。 云薄天和云长风两个一壮一瘦的身影,依次静坐在溪岸边钓鱼,身后有一只似乎是不知疲倦的大黄牛在不停的东奔西跑,看起来倒还算是较为和谐的画面。 云长风不时会扭过头看两眼被疯婆娘杨女侠抽的体无完肤的云薄天,气的大胡子多次攥紧的手又不甘心的放下。 也许是为了报复云长风这小子幸灾乐祸,大胡子云薄天钓鱼是没有半点钓鱼人该有的样子,时不时掀起鱼竿,看有没有鱼儿上钩,惊的溪水不时会点起阵阵波澜,也还会时不时的啐上那么两口,再吐上一口浓痰来。 看的一旁的云长风是直翻白眼,心中鄙夷道:粗胚,有辱斯文!这样子惊动水面,还让人怎么钓鱼!绕是云长风这般爱钓鱼,并且钓鱼的经验颇为丰富,大半个时辰还是半条鱼影也没见到…… 云薄天挠了挠闲的发痒的脑袋,不好意思的看着一旁黑着脸的便宜儿子,呵呵笑了几声,一把扔去了手中的鱼竿,双手抱着手臂,问道:“习武,你是认真的?” 云长风微微一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又温声说道:“逃了大半辈子,不想逃了,烦了!且不说有没有机会要去争一争那天下人都想要坐的位置,再怎么说也得为自己风风光光的活上一场。 难道还真的能在这个无名的牛头山上当上一辈子的太平少寨主? 即使是我想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糊涂虫,能吗?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与其被人逼迫,倒不如主动出击来得痛快,难道不是这个理?” 云薄天愣愣的看着云长风,脸色变的有些凝重,“你不过才十四岁,如何算的上是大半辈子?你去习武,是很多人都愿意看到的,不过,坚持了这么些年真的能轻易放下?! 要我说,你是活的太累了,看看你,如今才多大,若不是在牛头山上过了几年闲适日子,怕是我已经不敢认得你了!这样不好……” 云长风猛的一提鱼竿,竿上的鱼却是一下子逃脱了,惋惜的笑了笑,扭过头对着大胡子说道:“说真的,若是可以不离开这里,我还就真的不想走了。可我能逃?更何况也没有资格逃!如此活着虽说有几分窝囊,至少可能还会有一丝希望,该像什么就什么样吧!呵呵,说到底,那人能弃天下大不为给我一个选择吗?” 云薄天重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好像想说这样真的不好,可是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默的看着云长风钓鱼,时不时会眯着眼睛看看天色,也不知再等待什么? 不知云长风是不是累了,一把将鱼竿甩到溪水里,猛然站了起来,随口问道:“你们把我从那里救出来后不后悔?” 云薄天抬头看像云长风的眼睛,眼神慢慢的变得凄凉,有些恍惚,喉咙嘶哑的说道:“老实说,说不后悔,那是假的。不过若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还是会这样做的!” 云长风怒目,仰天大笑了几声,嘲讽问道:“既是如此,为何还要我去学那人的功夫?和谁去学不成,非得和那个早该死上个千遍的恶人去学?” 云薄天慢慢的站了起来,目光平静的盯着矮上自己半头的云长风,摇了摇头,指着天,再指指他,语气似乎有些敬畏的说道:“他已是这世上神仙一般的人物,他的剑世上更是少有人能敌,就好比这天…… 我云薄天自问勉强算的上是刀道中百年不遇的奇才,但和他一比,什么狗屁都不算。虽然我希望你去那里,但更多人不愿!无论如何,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云长风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缓缓的站起身来,抬头看看碧澈蓝天,俊脸狰狞,眼神瞬间变的冰冷,指着云薄天大声怒道:“云薄天,你可知罪?” 云薄天抬头头,单膝跪在云长风身前,双手一抱拳,大声回道:“末将知罪,请殿下责罚!” 云长风疯狂笑了一阵,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从眼角缓缓流过,就这样静静凝望着大胡子云薄天。半天,才出声笑着喊道,“既然知罪,还不快快将屁股给本殿下撅起来!” 单膝跪在地上的云薄天,微微一愣,嘴角微扬,马上翻脸,猛的站起身来,嘴里不停的怒骂道:“小兔崽子,敢勾起老子的伤心事,你这不孝不义的逆子,老子不抽死就你跟你姓……受死吧!……怂娃,看掌!” 云长风拔腿就跑,指着蠢蠢欲动的云薄天,有些怕怕的说道:“你想干嘛?老子现在是殿下的身份,你再敢打我就是大逆不道……” 云薄天呵呵冷笑两声,一个恶虎扑食,将瘦弱的云长风抗在肩头,朝着他的屁股狠狠挥掌,接着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云薄天心中颇有感慨,昨天被那个疯婆娘痛揍了一夜,身体痛的撕心裂肺不说,心情更是闷啊!可此刻抽儿子的感觉就一个字,美滴很,美滴很呐! 云薄天肩上的云长风试图反抗,挣扎着,怒道:“快给本殿下放开……” “云薄天你个混帐,还真敢下死手……” “云大爷,老爹,我错了,放过我吧!” “他娘的大胡子,快给老子放开…… 嗷……” 第八章 二人欲扶龙 大恒王朝中部与北部接壤之地,有一深不可测的大湖,此湖名为落沧,占地方原数千丈,算得上是大恒王朝最大的淡水湖泊。 落沧之水天上来,自古皆传其言,说是天上有真龙殒落在此地,上天悲怜真龙,降下连绵三年的大雨,由此便形成了这富饶多水的大湖落沧。不过,更多不信鬼神的大恒众多儒学史家们倒是有过深刻研究,据四百年前被大恒王朝灭国的大楚国《大楚史策》记载,千年前的先秦时期此地还是一处大山之地,只是不知为何变成了一个不知深浅的大湖了,确实是惊煞旁人,后来任谁也没研究出了个所以然,最后似笑非笑的给了个说法,仙人放了屁,吹歪了! …… 落沧湖边,簇簇青挺芦苇纵横蔓延,布满了正眼望不到边的这处湖岸,风一动,芦苇便轻舞而动。霎那间,似如万鸟飞腾过,整个湖岸,风不语,却清翠芦苇莎莎缈缈一浪卷一浪…… 岸边芦苇丛中,站在正中央,一位身着破旧红衣,背着一把大街上寻常可见的破旧长剑,现在却不能称为长剑,那剑断了半截,他面无须,眼微闭,头上扎起一髻青白鹤发,倒算是个英俊的男子,眼睛平静的盯着这处大湖落沧。 他从大恒王朝最北的漠北之地,得到那个刀法一般却废话连篇的将军给他的信讯,已经连续赶了几天的路,神情也不见憔悴,只是盯着这处湖水看了片刻。若是绕道,定会耽误些时间,身穿破旧红衣看不出年龄的男子,似乎下定了决心,身子一动,身上背负的断剑如龙一般出鞘平落入湖面之上。又一步踏出,掠过芦苇丛纵身便到了湖面那把断剑上。 那人脚尖刚踏落在湖面之上的断剑上,瞬间,身子和剑飞快如疾矢,红衣长袖飘飘激荡,额头上清白细发紧贴双鬓,几个呼吸的时间,再从那处簇簇芦苇丛中看去,那人早已消失在了正眼可见的湖上,不见了踪影…… 落沧湖中央,踏剑欲过湖的破烂红衣男子,停下了快如流矢的断剑,静静的站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之上,微微闭着的眼睛,此刻也睁大了一些,平静的凝视正朝他驶来的一廷枯黄竹伐。 竹伐上面有一位身着紫衣镶金边带道袍的白眉白发的老道士,他皮色微皱,眉心有一个倒立的枣红印记,背负一把通体赤红的不凡木剑,冲天黄冠倚天而束,扶手背后静立在竹伐台头,衣袖飘逸,冠带飘飘,似如传说中的得道仙人…… 木筏不到半刻便飘到身着破旧红衣男子的身前,横立起来,挡住了他! 那位看不出年龄的破旧红衣男子,微微一皱眉头,冷冷的看着那位身着紫衣镶金带的白发老头。不知此人是长亭山上的练气士,还是昆仑山里的牛鼻子? 身着紫衣镶金带的道士轻轻捋了捋他稍长的胡须,看向红衣男子,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那个每逢敌手只出一剑的剑一?” 红衣男子平静无波的脸上显得很不耐烦,脚下断剑微微动荡,不理会那似仙人一般道长的话,声音嘶哑的说道:“莫要挡我!” 背负赤红不凡木剑的老道士微微一笑,也不理会红衣男子的话,淡淡说道:“老道我行走江湖,常听江湖人士说剑一一剑可斩天上仙,耳边可都是起了厚厚的一层茧子,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红衣男子眯着的眼完全睁开,看着这个啰里啰嗦的紫袍真人,青白长发瞬间舞动了起来,脚下断剑嗡嗡作响,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要挡我?” 紫衣镶金带道袍的大真人哈哈大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要和这位只出一剑欲斩仙的红衣男子聊上一聊,清声说道:“若是打的过你自然要挡上一挡,若是打不过你老道还是得挡上一挡。老道其实也不想来和你这个名满天下的剑痴打上一架,打不过虽说不丢人,但想必得被你揍上一顿吧! 唉~可是不打不行啊!前几天老道可是还安稳自在的在昆仑山上清心寡欲修道、种菜来着。只因年少的时候太过轻狂,刚一下山,便一不小心歉了一个要命的人情,所以老道还是风尘仆仆的来了,怎么说都要见上一见传说中的剑道巨擘剑一,幸好老道可是提前来了半天,不然还真是赶不上了,不过所幸还是赶上了,呵呵!” 看不出年龄的红衣男子,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嫌这位好像是昆仑山的真人太多啰嗦,仰天一怒,冷冷吼道:“滚!” 湖面随着那位似乎叫剑一的红衣男子一吼,顿时,昆仑山上下了山的紫袍真人脚下竹伐的两边,水浪成幕,高出竹伐七八丈,拍向那上面的紫衣镶金带的真人。 紫袍真人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这位的脾气不好!他怕是要被狠狠的揍一顿了吧!苦笑一声。看着风雨欲来的水幕,脚下一点竹伐,衣袖卷起细风,一步踏到八丈多高的水幕之上,随着水幕缓缓的落在湖面之上,一下子踏着微微荡漾的湖面负手而立,神情颇为紧张的看着红衣男子。 背负赤红不凡木剑的昆仑山上的真人紧张的抽出木剑,神情凝重,江湖上传闻这位剑道上能占的天下一席之地的红衣男子,每次都是只出一剑,若是一不小心被他一剑斩落,他这昆仑出身的大真人可就没脸去见门下的徒子徒孙了! 紫袍真人似乎没有说完话,持那把赤红木剑剑凝重的看着剑一,颇为自豪的道:“听闻剑一剑下不斩无名之辈,正好,老道虽说在江湖上名气不算太大,不过在昆仑紫云观里的辈分除了几位还没死透的师祖外,怕是辈分最高的。 贫道太虚,来领教领教剑一的一剑!”说完,原本说话还有些紧张的太虚道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神情凝重,战意盎然,玉带随长发飘飘飞扬,一跃六丈,木剑滞于半空指向剑一。 原本就厌烦这位太虚道长啰嗦的剑一,神情一动,脚下断剑猛然飞到手中,站立在一晃一晃的湖面之上,眯着眼睛,平静的盯着太虚攻过来的一剑。 太虚静立空中,剑指一动,轻轻对着剑一缓缓的横劈了简单的一剑,十丈开外的湖面之上丝丝雾气迅速凝聚成圈,围绕着那把通体朱红的桃木剑斩过去的剑道痕迹。 太虚怒喝一声,剑指动,一剑完全聚成。 一只由水雾凝成的一条巨大青龙横立在太虚头顶,随着太虚剑指一挥。青龙一吼,卷起恐怖剑气的青气环绕湖上两人游了一圈,等烟气散开,青龙剑气张口便俯冲而下一口咬向湖面之上的剑一! 这位太虚真人怕是已经把昆仑紫云观的一峰上的镇峰剑术《青龙剑诀》修到了最高境界——剑气化青龙。 被雾气包围的湖面之上。 剑一抬头望向咬过来的剑气青龙,眉头微皱,握在手中的的断剑嗡嗡作响,随着大红袍子上的袖头一挥,手中断剑简单的一剑,直直的横扫了过去! 轰—— 砰—— 湖面以剑一周围处向外不时会炸起三十丈的巨浪,足足震得数万条大鱼大虾横天飞舞,无数被击碎了的剑气,炸起了无数数丈的浪涛,巨大的剑气气浪倾刻间席卷了整个湖水中央,湖面波浪动荡三丈,不时会一晃一荡,浓浓的烟气荡在了湖面之上…… 过了足足三刻,持着断剑的剑一才缓缓的从烟雾中显露了出来,不过身上的那件红衣似乎又破了几个大洞,银黑色的头发似乎断了一截。他的目光冰冷的盯着另一处显露出来的身形。 那位太虚真人此刻是半点没有真人的样子,白发披肩散乱,冲天黄冠也不知落到哪里去了。脸色甚是苍白,嘴角有血迹缓缓流出,全身只有半点遮羞布,而那把赤红不凡的木剑只剩下可怜兮兮的剑柄。只空留一脸尴尬的大真人丢掉已经完全坏了的剑柄,趴在破碎的竹竿上半潜在了水里,很是忌惮的盯着剑一。 江湖上的大小杂鱼虾米,平时八卦消息倒是不少,骗骗江湖上的人还算不错,倒是可供大家闲余话后一番。可是呢?!为何不把这位剑道几乎独尊的剑一再传得厉害些,让他连找剑一的勇气也没有。 剑一一剑斩仙,这话还真就是没有半点虚假啊!厉害啊,不过他不会还要揍老道吧! 红衣剑一一收断剑,淡淡的望向太虚真人,平静的说道:“还要拦我?” 太虚真人呵呵一笑,半点没有大真人的形象,慌乱摆手,着急的说道:“不打了,打不过你啊!” 剑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再说,这般窃战的一品高手,真是丢练习剑道人的脸,刚一转身要继续向那边湖岸飞去。 突然,太虚真人皱着眉头,认真劝道:“唉~剑一,为何非要去找那条小龙?难道不知他的龙魂天生残缺。即便是跃过龙门,也不会成真龙的。 现在有人要替换你扶龙,你何必还要再行逆天行道之事呢?听贫道一句,若是想善终,还是回大漠去吧!” 剑一停滞了下来,扭过头去,语气嘶哑,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来,:“滚!” 湖面顿时涛涛巨浪炸起,又把太虚道长抛进了大湖中…… 剑一一甩红衣袖,脚踏水面,向着湖那岸疯狂奔去。 又抱着竹子在水中露出头来的太虚真人,猛甩了甩头上的水珠,讪讪一笑,贫道是该走了!只是可惜了老道那把可避邪、驱鬼怪的赤炳桃木剑啊! 转眼看了看剑一离去的背影,又重重叹了口气,身为江湖中人,管他所谓的庙堂高处干嘛?!想不通啊!抬头又望望天,呼了呼一口浊气,嘴里喃喃道:“贫道该回山种点菜了!现在可是个种菜的好时机……” 太虚真人一跃而起,捂住隐私处,飞快的在湖面之上奔行…… 第九章 山上山人,水中鱼龙 自从几天前牛头山山上来了个疯婆娘杨二妞,少寨主云长风的日子那是爽的冒了烟,每天是对牛谈人生,闲暇之余再去和二牛偷只鸡摸条狗,日子过得那是相当腐败! 当然最值得一说的,就是大胡子那粗胚整天不见人影,才会有了他们如此快意的生活。说来也是令人好奇,也不知道大胡子躲到哪里去了,让杨二妞整天把山寨翻个底朝天去找他,惹得村里的寡妇颇为厌烦,只因忌惮杨二妞恐怖的恶脸,才不敢当面说些什么,不过在背后指不定会唠叨出什么骂人话来…… 由此,倒是可见杨二妞大婶的武力值到底有多高。 怕是高出了这片山头…… …… 今日,又和二牛做了几件‘好事’的云长风牵着大黄牛从山下上来,和身后扛着把绣刀的二牛闲扯几句大胡子这几天的遭遇。不由得眼睛好奇盯着二牛,神秘的问起:“二牛哥,给大胡子敷药的时候,有没有数他身上的伤,到底是单还是双?” 二牛得意的呵呵傻笑两声,伸出一根手指来,意思是单! 顿时,云长风拉下脸,不解的抬头问天,:“为什么不是双啊!” 前几日,云长风逼着二牛和他打赌,就赌大胡子被杨女侠揍的伤口是单是双,自诩聪明绝顶的云长风非常自信的说是双,被逼无奈的二牛只能陪他玩,也就只能选了个单。 云长风一脸不信的盯着二牛,抓住二牛的衣领问道:“快说你骗我了。” 二牛傻傻的看着抓狂的云长风,一脸不解。 云长风无奈的松开了二牛,二牛从不骗人,也不说谎,这份不打诳语的品质怕是比远处山上的老和尚还要有几分像佛。一脸肉疼的说道:“我云长风一言九鼎,愿赌服输,二狗子家的那只黑狗归你了!” 二牛一听,一双手激动的不知往哪里放了,双眼更是直冒绿光,自从上次吃了云长风烤的狗肉,虽不理解他口中那一句,好吃不过龙肉,最香不过狗肉,狗肉非属黑狗肉最佳的话来。但他深知,狗肉好吃,好香,比山寨里的姑娘还香! 云长风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拉起大黄牛就向山上走去,令二牛怎么看都是一付输了宝贵东西的沮丧样子。云长风不知二牛在想什么,不过他的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二狗子家的那只黑狗可是真凶啊,个子足足就有一米多高,疯起来那是连武力只在大胡子之下的山虎叔都怕,更何况他那瘦弱的小身板,敢找死去捉那只大黑狗吗?这才哄骗这脑子只有半根弦的二牛去,呵呵,哈哈! 突然,正走着的云长风停下了脚步,扭过身子,对着二牛认真道:“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很愧疚!” 二牛一脸错鄂,赶忙摇了摇头。 云长风抓住二牛的手,眼角总有意无意的瞥两眼二牛手里的刀,动情的说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你把你的刀借我看看,什么都好说……”说完,眼睛还带有丝丝渴望。 二牛一脸日了狗的表情,看云长风的眼神如此真诚,一咬牙,一脸幽怨的在云长风半扯半拉的情况下被云长风拿了去。 云长风一拿起二牛的宝贝锈刀来,顿时感到好重!他根本耍不起来,为了保足在二牛心中的大哥形象,一把将二牛的宝贝刀给扔到了地上,嘴里还叹道:“太轻,刀果然不适合我。” 没有理会二牛那悲愤欲绝的眼光,颇为不好意思的快步向前走。 走着走着,云长风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拉起正心疼宝贝锈刀的二牛赶紧转身,还没踏出半步。就听见拄着拐杖的大爷,抖着拐杖,吼道:“憨娃子,二牛,你们两个混小子快给俺过来。” 云长风滞足,缓缓转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谦逊的笑道:“原来是拐杖大爷啊!怪不得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金光,差点闪瞎我的眼啊!” 拐杖大爷微微一愣,指着云长风哈哈大笑,差点没笑的背过了气,红着眼咳嗽了无数声,好在云长风和二牛跑了过来,不停的拍着他弓起来后背,这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此刻,云长风内心不由得自我反省起来,幽默是要分人啊!万一不小心笑死了个人,那他该哭还是笑呢?! “不知大爷找我何事?”云长风装作一脸不解、懵懂的样子问拐杖大爷。 拐杖大爷提起拐杖,啐了几口浓痰,气愤说道:“混小子,你晓不晓得,俺家的那几只大公鸡被那个混蛋给扒走了!该不会是你吧?!” 云长风抬头望天,俊脸有些微红,可可巴巴的说道:“这个……不清楚耶!是吧,二牛……” 看着早已经跑出十丈的二牛,云长风悲从中来,没心思去骂不讲义气的二牛,一脸正经的悔恨说道:“好吧,的确是我干的……晚生惭愧呐!” 拐杖大爷吹鼻子瞪眼,手中无敌大拐杖淳淳欲动,怒道:“咋办?” 云长风更为羞涩,小声道:“晚生惭愧……” 眼看拐杖大爷就要动手,云长风慌乱伸手阻止道:“我赔,我赔还不成吗?唉~大爷,你先别动手啊!别啊,小心您的腰……” 云长风慌乱逃跑,脚下似抹了油,一眨眼就跑出拐杖大爷的视线。大黄牛倒也聪明,看主人溜了,也跟着主人蹬起四只牛踢就跑…… 很是狼狈的云长风和大黄牛刚一到书屋前,就看到一脸不好意思的二牛正羞答答的坐在门口等他。 云长风微微一笑看向二牛,坐在二牛身旁,伸手搭在二牛的肩上,轻轻叹了口气,话语很是奇怪的说道:“做得好!下次,如果有比这更危险的,你要先跑,记住喽!给云大爷记住了!” 二牛望向云长风的眼神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深深自责。 “不过,你他娘的也太不讲义气了!”云长风突然变了脸色,双手掐着二牛的脖子,开始了涛涛不绝、骂骂咧咧的教训话来了! 二牛低着的头更低了,不知是被云长风掐的,还是羞愧的不能自拔,一张脸青紫透红…… —————— 三月春风似剪刀啊!呼啸的春风不停的剪起整个春日的繁华,丛林满山,绿叶染天,旺盛的杂草也长到了人的大腿边,就连那条红尾大黑鱼也有了神迹…… 欲趁着大胡子不在要宰了那只红尾大黑鱼的云长风,将那条饿了好几天,精神萎靡不振的红尾大黑鱼从鱼缸里捉了出来,放到案桌上。正准备拿刀杀鱼,做顿美味鱼汤,竟没想到这条红尾大黑鱼圆滚滚的眼泡上竟然流起了两行清泪,惊得云长风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伸了根手中一抹放在嘴边尝了尝,竟是咸的。 可以确定屋外并没有下雨,也没有二牛瞎捣乱,这还真是他娘的神奇…… 不过,云大爷是那种信鬼神的人吗?于是,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手中的杀猪刀无情的斩下…… …… 流经了牛头山千年的溪流岸边,贼眉鼠眼的云长风小心翼翼的牵着大黄牛,走到这边。 一到岸边,云长风便神神秘秘的把那条神奇的红尾大黑鱼从大黄牛背上的鱼篓中提了出来,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扭过头,不忍心的闭上眼睛,双手一用力便将红尾大黑鱼抛到了溪流中央。 本来是不想再去看了,免得后悔作出此等傻事来,不过还是好奇,这只会流出咸泪的黑鱼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一看,惊的云长风错愕的张大了嘴,那条红尾大黑鱼一入水,顿时变的精神抖擞,而鱼身上本来不会有变化的颜色,竟慢慢变成了金红色的鱼龙?!没有对放走他的云长风有半点留恋,向着溪水逆流越游越远…… 映着天上血红夕阳,溪流中的流水随着那鱼而动,所到之处似乎变成了金红色的天河…… “那是龙吗?我好像错过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了!”云长风一脸平静的靠在大黄牛背上,呵呵一笑。 远处山上有个白发老头摇起头来,连连叹了数声…… 第十章 说与山鬼听 连躲了几天的云薄天,终于被杨女侠在后山撞见,二话不说就是出手追着不敢还手的云薄天一顿暴打。 从山头打到山脚,又从山脚打到山腰,能抽得这么狠,不知大胡子到底对人家做了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鼻青脸肿的云薄天全身痛的直龇牙咧嘴,还好他的一身武艺是内外兼修,不然指不定早就被打残了,指着杨二妞颇为心虚的喊道:“你要是再打俺,可就还手了!” 不说此话还好,杨女侠一听此言,凤目一怒,手脚并用,打得身体强壮如牛的大胡子又抱头乱窜。奈何,比轻功不是她的对手,比拳头似乎是连半根手指也不敢对她动。若非前几日,仗着熟悉地形才勉强逃脱,这一顿揍,怕是得提前几天! 杨二妞便抽边喊:“臭不要脸的混蛋,扔下老娘这么些年死哪去了?是不是在外面找了个狐狸精?”一说到此,杨女侠悲从中来,手上力道更重,打得大胡子凄惨的吼叫着,那感觉真是酸爽! “你他娘连儿子都有了,你对得起我吗?混蛋!告诉老娘和那个狐狸精生的?说话……”杨女侠最后收手一把揪住大胡子的耳朵,不讲道理的大吼起来。 云薄天连连哀叫几声,慌忙说道:“不是说过了吗!那不是亲的,是义子!” “混帐,还敢骗我,一个义子能让你抛妻离家,作那不忠不孝之人!”杨女侠说着说着竟罕见的哭了起来,可是手上抽大胡子的力是半点没减。 大胡子颇为愧疚的看着妻子那张恐怖的刀疤秀脸,心不由得软了三分。眼中依稀浮现出断断记忆,以前他还是一个将军的时候,在一次灭真腊国的大战中,刀剑横飞,金戈铁马,有个美若仙子的女人,不顾一切的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刀,救了他的命,而她从此却变得不人不鬼…… 一念至此,云薄天的眼睛阵阵发红,心一狠,运起真气一把震开了还在揪着他耳朵的杨二妞,大声怒道:“丑八怪,老子外面就是有人了,还不只一个,怎么地。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再看看你这个粗鲁的性格,教谁谁能受得了,我不走难道还要和鬼过上一辈子啊! 他娘的,更何况,我辈大好男儿,谁他娘的没个三妻四妾……疯女人,你是真不懂啊!还是认为自己还是从前的那个美若仙子的女人?!哈哈……” “丑——八——怪!”杨二妞抬起那张有着恐怖刀疤的脸,失魂落魄的盯着云薄天,一双拳头被攥得蹦蹦脆响。 大胡子心一横,鼻孔朝天,揉着发痛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也知道自己丑啊!知道了就好,还不快滚,省的俺看着就烦心……” 杨二妞仰天长啸,声音之凄惨,悲得过秋至黄天。她一甩遮住脸前的秀发,怒火冲天,狂发飞扬,胸中有一团熊熊火焰,一暴而发…… 杨二妞眼角通红,一双拳头火红发烫,转眼掠至大胡子云薄天身前,对着他的胸口,一轰而下,力量霸道的可以焚山。 “王八蛋!” 拳风刮得云薄天粗狂大脸生疼,他在心中哀叹数声,她依然还是那么刚烈,手中刀式起。于是,一脚尖蹬地,飞快向身后滑去,不知落到哪里的长刀旋转着飞了过来,正落到云薄天的手中。 他一提那把缺了个恐怖大口的七环大钢刀,柔柔的对着天空玄奥的轻划了几下,瞬间凝聚起一道数丈长的刀罡,直直的斩向杨二妞的拳头。 “一寸金!” 寸金难买寸光阴! 刀气随时间而长,这一涨又是数十丈。 轰…… 一刀落下,烟尘满天,一道半丈宽的狰狞刀痕蔓延到杨二妞脚下。 大胡子云薄天转过身去,看也不看受了重伤,歪躺在烟尘中的女子一眼,语气冰冷刺骨,:“若是还念在我们之间的情意,成全我又何妨?!毕竟……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杨二妞一双眼睛流出血泪,伸手抹去嘴角边的血迹,凄凉的说道:“好一个负心人!数十年还真是难为你了,让你放下堂堂八尺男儿的尊严,为我做饭,为我洗衣…… 哈哈!杨二狗,你从来没有求过我,今日老娘成全你有又何妨!就当老娘瞎了眼认错了人!” 云薄天眯起眼盯着天空看,负手背起微微抖动的刀柄,泪流满面…… 趴在一旁山丘上,看了好长时间戏的云长风和二牛,面面相觑,他娘的这是什么情况,不对劲啊!本以为会有一场大胡子被各种花样式揍的动作戏,怎么变成了痴心女和负心汉的话本了!那他把大胡子的行踪暴露给杨女侠,他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云长风指着二牛一脸愧疚的说道:“都怪你,干嘛不能说两句谎话,就不能说不知道大胡子在哪,这下好了!” 二牛似懂非懂,摸了摸胸前的宝贝锈刀,又一脸鄙夷的盯着云长风的侧脸,好像是你威逼利诱俺的吧! 云长风心中本就对大胡子心存愧疚,此刻更多了一丝感激,大胡子这么一个重情意的汉子,宁愿负了一个爱他入魔女子的一生,也要护他周全。 云长风微微一笑,一脚踹开抱住他大腿的二牛,缓缓的跑到了两人身前,没理会欲阻止他的大胡子那诧异的目光。轻轻的走到杨二妞身前,慢慢蹲了下去坐了下来,平静的和杨二妞对视着,最后微微一笑像是要表达他的歉意,这才开口柔声说道:“你的心很痛?!” 杨二妞一脸冷漠的盯着云长风,好像世上已经没有东西能让她心情再起波澜。 在远处装狠心的大胡子看着杨二妞绝望的神情心如刀割,他做错了吗?!没错的…… 云长风自嘲一笑,像是自言自语,像是倾诉衷肠,平静的说道:“很多年前我生活在一座很大很大的院子里,那是个冰冷孤寂的院子。我啊,像一只无巢的燕子,整天等待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冰冷、孤寂的寂寞、和对死亡的恐惧。” 杨二妞缓缓抬起带血的双目,愣愣的、不解的盯着眼前的这位少年,他的语气为何如此哀伤,就像她此刻的心…… “有一个女人,很美的女人,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有一天,她告诉我,活着才会有希望,才能再次见到她。 那一天,我便告诉自己,要活着,哪怕像一条狗一样也要好好活着,只有活下去才能等待那一个机会出现。所以我每天望着星空,时常会盯着星辰,那一天会到来吗?!” 云长风对着一旁一脸哀伤看着他的云薄天微微一笑,:“所以,我就等啊,等啊,也不知等待了多久,只记得是一千零一个黑夜,终于等到一个人,就是他,云薄天,也就是我的干爹,也不知他们到底付出了什么惨痛代价才把我从哪里拉了出来,但那一定很残酷…… 可那个女人最后却消失了,她好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又把希望远远的送走。我娘她走了,真的走了,走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杨二妞心疼的看着云长风强颜欢笑的俊脸,顿时明白了许多,明白了这个孩子的苦楚,明白了他的伤心,更明白了杨二狗那混蛋的自私!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脸悲苍的杨二狗。 云薄天似乎没看到杨女侠恨恨的目光,揉着发红的眼睛,说了句,“今天的风好大!” 云长风悄然起身,不去理会身边的一切,好像整个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了。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的行走着,走着,那孤独而又悲凉的背影在夕阳下拉的老长,似乎那就是天上的云霞,因为太过苍凉,才会美丽…… 二牛一脸平静的看着云长风离去的身影,没有去打扰,只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擦了擦锈迹越来越少的长刀,露出一嘴白牙,似乎是在笑,可是很假…… 世间事,谁人说? 莫道天人休未了 只得伤心事 说与山鬼听! 第十一章 少寨主的初劫 自从数天前,没出息的少寨主主动说要去打劫,寨子里的一帮劫了半辈子道的大叔大爷们是激动了半天。特意用了数天的时间,派出山寨里打劫多年的精明探子,为少寨主寻上一桩天大的买卖,好让少寨主从此开始快意人生的打劫之路。 还真就给打听到了,要有一只‘温顺又多油的大肥羊’要从这里路过,山寨里的大佬们是彻夜未休为少寨主设计一个完整的打劫计划,务必做到要让少寨主轻松自在的打劫归来,从此便爱上打劫这牛头山里人认为最有出息的行当。 云长风无奈的蹲在山寨大堂下,听着诸位大爷们围着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道:打劫的时候,要记住口号,莫要擅自行动,一定要跟在二牛身后,和大家伙一起行动……还有不要伤及无辜,老幼妇嬬不在抢劫范围内,记住…… 云长风揉了揉昏昏欲睡的双眼,大胡子这次没有被杨女侠追杀的上天入地了,倒是他大胡子舔着脸去哄对他爱答不理的杨女侠,这画风变的真是太快了!不过,没了大胡子在这,他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呵呵痴笑了两声,骂了句,自己真他娘的是块贱骨头。 “怂娃快给俺醒醒……” 云长风赶紧慌乱抬头,看到欲抽他的大爷们正吹鼻子瞪眼的盯着他,赶紧随意找了个问题,:“若是他们是贪官污吏或者穷凶极恶的恶人的家眷,那还劫不劫?还杀不杀?” 一位打劫资历甚高的白发老头微微一皱眉头,赞赏的重重拍了拍云长风瘦弱的肩膀,健朗的大声笑道:“好问题啊! 抢啊!抢他娘的,既然是恶徒之辈的家眷,想必钱财定会不少,咱们自然要抢了,难不成还留给他们,但是不可杀人,江湖上有句老话说的好,罪不及同族,祸不及家人……憨娃子你得记清楚了!” 云长风揉了揉被那老头拍的发酸的肩膀,可真有劲啊!无语看着这位几乎快要笑的背过气的大爷,装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只求财,不杀人!” 大堂里众位老头子们很是满意的连连点了点几次头,感慨了声,果然是天生干打劫这一行的,又意气风发的指着云长风说道:“去吧!憨娃子,回去准备、准备,养好了精神好行动!可莫要忘了时辰啊!记住打劫的时候要……” 看着老头子们还想把刚才重复了几遍的话再重复了几遍,云长风赶紧麻溜的站了起来,说了声诸位大爷告辞,扭着身子,拔腿就跑!看的一帮老头子们是不住的赞叹道,真是个急性子,如此着急去打劫,还真不愧是牛头山下一任寨主! …… 第二天。 午后,春光柔和,和风温柔。 牛头山下,一条植被颇为茂盛的大路边,四五十位牛头山寨里的好手,拎着大砍刀,藏起身子入丛林,趴在高处静静的等着那只‘肥羊’的到来。 抱着把无鞘的短刀,趴在最后的云长风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认可的叹了两声,颇有军中汉子的谨慎和冷静,想必是大胡子给训练出来的。 等了半天,云长风刚想打个喷嚏,却被一旁同样趴在地上的拐杖大爷,用拐杖敲了云长风的脑袋一下,怒道:“混小子,莫要出声……” 云长风捂住脑袋,强忍住了打喷嚏的痛苦感。无语的瞥了一眼这位趴下了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的拐杖大爷,你老说话的声音比我打喷嚏大多了吧! 不过,就这样去打劫没有意思,完全没见到江湖大打劫一道流传的飞马,走石,撒石灰,埋陷阱,撒大网…… 真是好拙鄙! …… 等了好半晌,终于等到了一队有二十多人的车马从远处慢慢的驶了过来。 “肥羊要来了……”不知谁轻喊了一声。 顿时原本只是谨慎的兄弟们,瞬间变的如影子一般,半点呼吸声也没有发出,静静的趴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 昏昏欲睡的云长风这时才颇为好奇的抬起头来,东瞧西望,却一把被一旁的大爷瞪了一眼,一手给按了下去。 云长风一口吐出嘴边的泥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拐杖大爷一定是故意的,莫非还在惦记着他那几只红顶大公鸡…… 车队刚到了,不知谁喊了声,杀! 瞬间,高地上趴着的兄弟们马上抽起刀来,如一股黑流连跑带飞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包围住了这二十人的车队。 一旁的云长风看得有些发愣,这就完了,用手指戳了戳一旁同样淳淳欲试的二牛,说道:“就这样,没了?” 看着二牛扭过头来鄙视的眼神,云长风没好气的刚想踹他一脚,就打算回山。这时却被一旁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拐杖大爷一杖拍了过去,干枯老皱脸激动的通红,抖擞着抬起来的手臂,骂道:“怂娃,莫要扶俺,上去抢……抢他娘的……” 云长风翻了个白眼,根本就没打算扶你老啊!来不及揉揉酸痛的肩膀,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呵呵傻笑的二牛哥也一脸激动的扛着大刀快步跑到云长风身前,时刻也不离他半步。 一旁的大叔们很满意的看着恐惧的‘肥羊’,山虎大叔哈哈一笑,示意云长风赶紧上前喊话,毕竟这一次可是少寨主的初劫,自然一定是要少寨主一个表现的机会来。 云长风刚拿出刀,讪讪的笑了笑,指着被围住的颤颤兢兢的众人,轻声解释道:“很不幸,你们遇上打劫的了!虽然我也很讨厌打劫,不过你们今天免不了要破些财。废话不多说,诸位请交过路费吧!” 诸位山寨里的汉子们全部举起手中的大刀,嗷嗷的叫着,那叫一个兴奋。 原本就慌乱车队更乱了,牛头山上的一群土匪自从几年前换了个武功高强的寨主,牛头山这一带就少了太多有‘货’的车队。这一次他们押镖来送一批货物,若不是银钱报酬着实令人眼红,他们也不敢冒险前来,此刻却是连肠子也悔青了! 这时从马车队伍的最后下来一位相貌极其英俊的公子,一折手中折扇,不屑的一笑而道:“哦,是吗?” 云长风一挑眉头,好轻蔑的语气,虽说不喜欢打劫,不过你这样就让云大爷难做了,大声怒道:“莫说废话,留下过路钱,便放你们离去!” 那位俊俏的年轻公子秀眉一皱,实在是很烦呐,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要来找死。一脸不屑,:“滚!” 不等有些发愣、正欲感慨被打劫的比打劫的还要硬气的云长风开口,那俊俏公子身子一动卷起一阵风来,一脚扫飞了身前的数位山寨里的汉子。如飞鸿一般,连连跳跃了几下,败尽云长风身前山寨里的汉子们后,直直的向云长风那里掠去。 云长风一脸错愕,不由得怀疑云大爷到底是来打劫的,还是被人打劫啊?这人身手好强啊,这也算是一只‘温顺’的大肥羊? 那位俊俏公子在四十位山寨里的汉子围攻中胜似闲庭信步,游刃有余,显然他的功夫高的很,怕是已经有江湖上流传的三流大高手的水平了! 就在这位俊俏公子跃到云长风身前之际,云长风身前的二牛出乎意料没有逃走,挡在云长风身前,双手拔起刀来,极快的在身前竖起一刀。 “二牛,滚开……”云长风惊恐,担心身手没比他高处多少的二牛受伤,想推开二牛,却发现他如一颗千斤巨石一样,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只见二牛平凡的重重一刀斩出。 噔…… 那位英俊公子赶紧顿了顿身子,向后连连跳跃,去躲避那一刀。最后一脚踩在地面,神情凝重,没想到会有‘高手’在山匪之中。他借着腿上残余的劲力,双掌柔柔的合拍在二牛哥的大刀刀背上,似乎想要把二牛的锈刀震落。 一击之下,刀却没掉,只是一身刀锈,尽数脱落,露出一柄清寒比月光还要冷上几分的刀锋来。 二牛哥弯起左臂撑起寒刀,似乎没有半点压力的对着俊俏公子,呵呵傻笑两声,又一刀重重劈下。 英俊公子惊起一身冷汗,小瞧他了!伸手摸出腰间的软剑,冷冷的盯着二牛哥,气愤问道:“哼!想必你已经是江湖上的三流高手了吧!为何要做这等有辱身份之事?你的气节呢?” 二牛还没回答,寨子里的兄弟们愤怒了起来,你娘!打劫什么时候成了低贱的职业了!受了点轻伤的兄弟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对着突然大发神威的二牛喊道:二牛,砍他娘的,教他小看咱们…… 胆小怕死的云长风愣愣的看着大显神威的二牛,微微一笑,果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前的拐杖大爷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着急道:“退后点,退后点……” 云长风被拽着不停的向后撤去,还不忘记给二牛伸个大大的拇指。 看的扭过头来的二牛一脸羞红,像是见了情郎的小姑娘才有的那种羞涩。 撑着刀的二牛哥回头对着兄弟们挠着头傻里傻气的笑上一声,对着那位俊俏公子摇了摇头,回答他说,他真的不觉得丢三流高手的人!和一个整天偷鸡摸狗的人来说这个气节之类的东西,无非是对牛弹琴…… 俊俏公子他眉头一皱,他被无视了,猛的跃起,灌注真气入软剑,软剑硬如精钢。他一下子掠到二牛哥身前,无数剑影铺天盖地而来。 顿时,烟尘被真气卷动了起来…… 二牛哥傻傻一笑,也不去接招,只是不停的后退,当背后撞歪了一棵树后,立刻顿足,顺势踩着大树,一个倒跃,随手运起真气一刀劈出…… 俊俏公子连连后退,惊起一身冷汗,差点被阴。 二牛不知和俊俏公子打了多少招来,最后那位俊俏公子眼神一凝,拖得越久情况似乎就越利,眼神一瞥到云长风那里,像是下定了决心。掌中气力暴增数倍,艰难的拍向二牛头颅,又一剑刺向二牛哥的刀背上,借着二牛哥刀身上传来的反震之力,软剑一弹,飞速的连踩着数人的肩膀,跃到一脸害怕的云长风身前。 硬生生扛住了二牛轰在他背后的霸道一拳,三步之下一把卸去了欲用短刀砍他的云长风的短刀,把软剑搭在云长风的脖颈之上,提起云长风又掠回了马车前。 英俊公子猛吐一口血,对着一脸不高兴的二牛哥和众位持刀包围住他的汉子们,阴沉冰冷喊道:“让我们离开,不然便杀了他……” 拄着拐杖的老头吓的哆嗦着双手,抖着抖着走到了二牛身前,在寨子里的人扶着下才站稳,清声道:“好、好……但是这位公子,莫要冲动。只要你放了他,一切好说,俺们可以路让开。 但是要提前放了他,不然这牛头山上你也离不开。公子请放大了心就是,俺们牛头山寨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方圆五十里没有不知道的!” 被灌注真气的软剑架在脖子上的云长风痛苦的吸了口气,两眼怕怕的瞥了瞥搭在他脖子上的软剑,早知道的,打劫不靠谱,没想到是这般不靠谱! 第十二章 一坛老醋 俊俏公子冷冷一笑,嘲笑说道:“真是可笑,土匪强盗也会讲道理?!” 山寨里的汉子怒不可揭,举着大砍刀,分分钟要砍他娘的,俺们牛头山寨虽说是个土匪山寨,可也算是侠匪了吧,强盗能和他们比?! 一旁的拄拐棍的老头默默的盯着俊俏公子没有做声,商量着说道:“那好,若是公子不信俺们,那换俺来当你的人质,你放了那小娃,咋样?” 被俘虏的云长风颇为感动的看向拐杖大爷,虽说被他手中的拐杖抽了那么些年,不过现在看来,怎么瞧都觉得顺眼!突然,云长风心中有些愧疚,偷了拐杖大爷家的大公鸡,怎么就没给拐杖大爷尝尝呢?!拐杖老头是不知道云长风咋想的,要是知道,非得马上抡起拐杖抽他个怂瓜娃子…… 俊俏公子冷冷一瞥拐杖大爷那瘦得没几斤肉的身子,摇了摇头。顿时,架在云长风脖子上的软剑轻轻一动,划破了脖子上的嫩皮,流出鲜红的血,语气冰冷,:“莫要废话,若是不想让他死,立刻让开路,让我们离去。若是我们安然无恙的离去,自会放了他!” 云长风斜着眼睛看着自己脖子被冷嗖嗖的划出一道血痕,恨恨的在心中骂道,该死的娘娘腔玩这么锋利的剑干嘛!越发担心万一那剑一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喉咙,他的小命可就没了,心中一紧,使劲的往那俊俏公子身上靠近了三分。 咦,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胸口会这么软!于是,又靠近了三分…… 俊俏公子一惊,俊脸一红,猛的一掌抽了云长风脸上,咬着牙威胁道:“混帐,再敢乱动便杀了你!” 一旁的诸位山寨里的汉子是气的欲拔刀冲上去,牛头山寨里的人只有山寨里的自家兄弟可以欺负,外人?!滚他娘的,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九殿阎罗,谁敢,便砍他娘的! 不过却是被拐杖大爷和山虎大叔他们拦住了——云长风还在他那! 一旁的二牛迷起眼睛盯着俊俏公子,呵呵傻笑一声,不过让人怎么听都是一阵阴狠恐怖的魔鬼笑声,手里的寒刀气劲流动,若是江湖上武者看去,怕是要寒意刺骨…… 云长风疼痛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攥起了拳头,脸上五道红印子火辣辣的痛啊!估计半张脸都要肿了,云长风那个气啊,揍哪里不行,非要抽他这张每天都要照镜子看上半天的俊脸。心中一叹,怕是明天没有勇气再看了。 他云长风何时受过这般屈辱?!虽说大胡子经常揍他,可却是从不打脸,莫说不敢,就算是敢,也不能!云长风微微翘起嘴角,猛的又向俊俏公子的胸前靠去,这一靠,靠了个满身怀抱。 好柔软的胸口,快他娘的赶上女人的了!难道这货是——人妖?! 俊俏公子怒不可揭,不过没敢再抽云长风,一指重重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半点也不能动,涨着通红的脸,对着众人大声喝道:“让开路……” 寨子里的兄弟们在拄拐大爷的示意下,无奈的让开了一条大路,眼睁睁的看着少寨主被人掠走。不过他们始终奔跑着跟着马车,紧紧的追着车队。而扛着大刀的二牛哥更是牛气,始终脸不红心不跳,健步如飞的跟在俊俏公子的那辆马车旁边,肩上的寒刀淳淳欲试……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牛头山早就被甩在身后,山寨里的一大帮汉子跑的气喘吁吁,眼睁睁的看着前方早就不见了车队身影。如今怕是只有扛着大刀的二牛哥还紧紧的跟在俊俏公子那辆车队…… 前方一处分岔路口,俊俏公子忽然停了下来,无视身旁不远处的二牛,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扔给车队里带头的汉子,语气冰冷的厉声说道:“你们先走,拿着这块令牌,把这些东西送到雾州府!若是没送到,后果你们……” 车队里的人一听是要送到雾州府,全部都是战战兢兢的点头答应,保证安全送到,哪怕是掉了脑袋也能送到,然后马上慌里慌乱的沿着另一条路飞快离去! 俊俏公子提着云长风下了马车,转眼深色凝重的盯着停了下来紧握寒刀的二牛。 云长风眼睛很是奇怪的盯着这位俊俏公子,很同情的眼光,也很恶心。惹得俊俏公子一阵恶寒,随后冷冷一笑,对着云长风说道:“土匪小子,看什么看,当心挖掉你的两颗眼珠子!” 云长风不理他的威胁,一脸同情的盯着俊俏公子,奇怪的开口说道:“是个女人该多好啊?!” 俊俏公子俊脸一变,一脚踹在云长风胯下,所幸偏了半分,没有伤到要害!没等云长风开口大骂,便点了他的哑穴。 抽出寒刀的二牛哥眉头一皱,慢慢的走向俊俏公子,竟不可思议的开了口,嘶哑的说道:“放开他!俺来和你打!” 瞪着眼睛,正仇视俊俏公子的云长风,瞬间又把已经瞪大了的眼睛又张大了三分,驴操的!二牛他娘的原来会说话! 俊俏公子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不敢应战。心中颇为忌惮,此人的实力至少是三流高手了!他如今受了伤,恐怕凶多吉少,轻声笑道:“若是让我安全离开走,我便放了他,可好?” 二牛哥轻轻点头,算是答应,只是闪着寒光的刀锋始终指着英俊公子。 俊俏公子轻轻一动,一把将云长风抛向二牛身上,踩着马车车顶,一个翻身欲夺步离去。哪怕他受了重伤,任这个抗刀的功夫如何了得,一个三流高手还拦不住他…… 二牛哥快步上前,飞身接过小心翼翼的接过云长风的身子,一只手抗了起来。又纵身一跃,快步追向俊俏公子,一只手提起大刀霸道就是向俊俏公子离去数丈的背影劈出一刀。 刀气澎湃,轰向俊俏公子。 砰…… 一刀落,一脸惊愕的俊俏公子来不及躲开,被击中撞落一棵大树上,惊恐的望向二牛,这是二流高手都不一定能使出的力量!难道他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看着那个扛着刀的带着那个小混蛋又跃向他来。俊俏公子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地,慌乱起身,想飞奔逃走。 二牛眼神冰冷,凝聚真气又劈出一刀,这一刀气势如虹,隐隐有了几分刀罡破百甲的味道…… 俊俏公子运起平生全部的真气连忙闪避,一退十步,一步快过一步。可是始终躲不开这一招,他催动全身真气,疯狂抵挡这一刀。 轰…… 俊俏公子又被击飞,脸色苍白的跪倒在地上,他站在的那颗松树,被刀罡震碎,残枝碎叶落了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主干。 英俊公子此刻心中不仅仅是惊恐,更是不解的望向二牛哥,如此霸道的刀罡,此人莫非是入了三品的高手…… 俊俏公子打算做最后的一试,手中被灌注真气变成精钢的软剑甩向二牛哥,疯狂提起残余真气运起轻功逃跑。 二牛哥眼神依旧冷冷的看着刺过来的一剑,一把放下了云长风,一瞬间,竟向前踏出了十步。一双眼睛充满了暴戾,慢慢变得血红,最后又改用双手握刀,嘴中怒喊出,:“杀……” 二牛的寒刀上一阵强大无比的真气如龙一般,轰然的斩向俊俏公子甩刺来的一剑。 砰…… 软剑落下,竟没有损伤半分,而那个已经逃出十多米的俊俏公子竟被强大的刀气震伤昏了过去,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二牛哥转过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对着被刀气卷起的烟尘覆成了个泥人的云长风,呵呵傻笑两声,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快步跑到云长风身前,轻轻拍了云长风的身子几下,便解了云长风的穴道,把软剑递到云长风手里,示意送他了! 云长风也不矫情接过软剑,又对着二牛哥伸了个大大的拇指,有些虚弱的说道:“二牛,你真牛!” 二牛哥挠了挠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于是又拿出招牌动作,憨着脸呵呵傻笑了两声。任谁也没问对方什么话来,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 “二牛,你是不是故意让那个人妖抓到我?” 二牛一脸懵懂,坚决的猛摇了摇头。 “二牛,知道你最像什么吗?” 二牛傻傻一笑,表示不知道。 “像一坛老酒……” 二牛愣愣的望向云长风,为啥是一坛老酒,难道是因为俺比较壮烈?! 云长风微微一笑,不语。刚一踏出两步,差点摔倒,二牛呵呵一笑,霸道背起了似乎受了伤的云长风,他又走到俊俏公子身前单手抓起他,就向上山去…… 二牛背上的云长风抬头望天,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又微微一扬,一坛老酒,越陈越香!可放太久,就变酸了! 第十三章 那山叫牛头 清晨,云长风刚一醒来,朦朦胧胧中就看到一脸欲献殷勤的大胡子正一勺一勺的喂一脸不爽的杨二妞喝补汤,那叫一个诌媚。要说大胡子下手也真是狠,在江湖上以霸道闻名数百载的“一寸金”也敢对杨女侠用,结果倒好,让女侠受了重伤,怕是好一段日子都不能完全恢复。 云长风假装未睡醒,心中嘿嘿笑了两声,又愧疚的轻叹了口气,此事皆由他而起…… 不过,最值得一叹的便是大胡子的手艺,三年来从未见过这货胚做过什么细致饭菜来,没想到做起来还真是那个样子。虽然云长风不想承认,可大胡子做得味道确实比他做的还要好上一座山来…… 被鸡汤的香气诱惑的连吞口水的云长风,忍不住想逃跑,刚蹑手蹑脚一起身,没想到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惊起大胡子他们扭过头来盯着他看。 云长风干咳两声,故意奇怪的瞥了一眼他们,一本正经的开口道:“老两口还真是恩爱,祝两位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杨女侠本来就尴尬的脸,顿时变的羞红,瞪了一旁开怀大笑的云薄天一眼,又埋下头来。 大胡子放下手中的瓷碗,摸着下巴上的粗狂胡子,认真思索了一会,伸着脖子,丑不要脸的问道:“你说是要个兄弟好,还是丫头好啊?” 云长风一本正经的认真思考了片刻,坚定道:“丫头好!” 云长风和云薄天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惹得原本比汉子还威武的杨女侠气愤的踹了大胡子一脚,又羞红着脸,故作镇定,自顾自暇的喝起鸡汤来。 大胡子拍了拍被自家媳妇踹的发痛的屁股,盯着云长风受伤包了块布的脖子,关心问道:“没事?” 云长风轻轻摇了摇头,对着也投来关心眼光的杨女侠露出个憨憨的笑脸, 自从上次云长风吐露多年不愿说的心里话,让杨二妞颇为心疼这孩子,每当看到大胡子欲抽云长风,她都会瞪上大胡子一眼,要是他真敢抽这孩子,怕是非得抽上大胡子一顿不可。 云薄天扭过头对着便宜儿子挤眉弄眼的眨了几下,示意让他快走,莫要打扰了他和老婆难得和平相处的二人时光。不过脸上却是轻笑两声,亲切关心道:“来,来,尝尝俺的手艺!” 云长风鄙视在心里骂了声,有了老婆忘了儿子的色胚,暗暗翻了个白眼,说了句,找二牛有点事,又从汤盆里摸了根鸡腿,假装着急的跑了出去。看的一旁偷偷发笑的大胡子暗暗给了个大拇指,好儿子,有眼力介! …… 刚跑出房门,云长风就看见二牛那货蹲在山寨水井前接受大家伙的吹捧,说什么二牛一刀那是何等厉害,怕是一刀能劈开山,那个小白脸又是如何如何又被二牛三下五除二的干掉……总之那是威风的不得了,惹的山寨里的小孩子们,一脸崇拜的盯着二牛,好像二牛就是江湖上的天下第一高手…… 二牛则是不停的呵呵傻笑回应他们,那张脸似乎天生就是这个‘呵呵’样子。 云长风轻轻喊了声‘二牛’,二牛一扭头看是云长风,抱起宝贝寒刀,挤开人群,快步跑了过来,不过眼神却是眼巴巴的盯着他手中鸡腿。 云长风把鸡腿送到二牛手里,好气又好笑的骂了一句,吃货! 二牛大口啃着鸡腿,仍是呵呵傻笑一声。 惹得云长风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就不能发怒一次?!” 问过,云长风就后悔的拍拍脑袋,自嘲一笑,忘了,是忘了!他已经发怒过一次了!那一刀斩落了那个伤他的人妖! …… 心情不怎么好的云长风又摸到了牛蓬这里,摸了摸埋头喝盆中清水的大黄牛头上越发黑亮的大牛角。眯着眼睛,轻声笑了笑,感慨说道:“也不知还能再和你说上几天话,不过还是那句话,早早的把自己练成能下田耕地的好牛,好歹能多活一段时间。 大肥牛,算算日子,云大爷快要走了,不知还能再和你说上几句话!也不知……” 云长风似乎想到了什么,颇为担忧的说道:“憨牛啊!你得好好的活着,等着有一天云大爷回来找你!那时云大爷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不知你还认不认得我,不过云大爷还是能给你保证的,定会为你寻上一个草场的母牛来给你生牛崽……哈哈!” 低下头喝水的大黄牛不明所以,看着主人如此开心的笑,低哞回了两声,用硕大的牛头碰了碰云长风的手臂,又扭过头开始地下头喝水。 天色渐红,夕阳快要落山了。 云长风傻笑两声,牵着大黄牛慢悠悠的走出牛蓬。正巧看到大胡子随手拿着一把只有一个简单剑柄无剑鞘的短剑,毫无寨主形象的蹲在蓬外的那颗高大松树下。 云长风呵呵一笑,快步上前,对着已经转过身来的大胡子,伸了个大大的拇指,大笑道:“难得你有如此有闲情雅致,难道是要蹲在这长松下赏月?实在是——糟蹋了此刻的良辰美景……不过想来,你可是古今第一大粗豪。啊,哈哈……” 大胡子没理会云长风的放屁话,将手中的那把剑笔直的扔给了云长风,力气似乎有些大了,让云长风一个踉跄才勉强接住。 云薄天蹲在地上吐了一口痰后,舒展着身子站了起来,轻声道:“那人这几日便到,这把剑较为轻点,也较为锋利些,给你了,拿着它好防身。” 云长风微微一笑,直接收起短剑入腰。牵过刚从牛蓬里出来顶在他身旁的大黄牛,歪骑在了牛背上,奇怪的问道:“云大爷要走了,大胡子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大胡子摸摸粗狂的大胡子,摇了摇头,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走了,老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抽谁去啊?” 云长风:“…………” 云长风一拍大黄牛的牛腚示意它快走,指不定大胡子发疯还真就逮住他再暴抽一顿。突然,大胡子却在身后喊道:“别死的太早,老子还想抱孙子呢!” 云长风愣了愣片刻,抬头望望天,并没有回头,只是骑在大黄牛背上的手脚不住的颤抖,向身后若无其事的随意摇了摇手,一牛一人又向后山走去。 斜凸的山坡之上,云长风红着眼睛看着远处长松倚天的大好风景,傻傻的笑了笑,喃喃说道:“今天的风好大……” —————— 心情变得更不好的云长风,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在此地还有什么放不下。大黄牛和二牛不用想,大胡子也要走了,这个山寨还有什么属于他呢!哦,还有那个打了他一耳光的俊俏公子。 云长风嘿嘿一笑,该去算算帐了! 不肖片刻,云长风便到了关押那名俊俏公子的地方,看着被五花大绑,又被迷药迷昏了的俊俏公子一眼,猛的舀了一瓢水,泼了他一身水。 那名被抹布堵住嘴的俊俏公子才缓缓的清醒了过来,怒目盯着云长风。云长风呵呵一笑,残忍说道:“看什么看,本大爷是来报仇的!你扇了我那一耳光怎么算,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打我!所以老子要报仇!”说完一把举起那把大胡子送给他的锋利短剑来,一剑劈了过去。 俊俏公子似乎以为要死了,紧紧的闭上了眼。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事情发生,绑着他的绳子和他的外衣全部被云长风蹩脚的一剑划了开来,露出了女子穿的的肚兜,和高耸的胸口! 云长风讪讪的笑了笑,驴草的,没练过剑术,还真是差点杀了他啊!突然一抬头,此刻是瞪大了眼睛,脸色微红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来她真是个女人。 女扮男装的俊俏公子缓缓睁开眼睛,尖叫了一声,皱着眉头,一手虚弱的捂住胸口,一手甩向云长风的脸。 云长风一把接住女子的手,阴着脸说道:“还想打本大爷第二次,不要以为现在是女人了,本公子就会放过你!” 云长风‘轻轻’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女子脸上顿时,现了一个紫红手印,她泪眼汪汪的怒视着云长风,嘴里骂道:“土匪小子,若是本姑娘还能动,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等着混小子,本姑娘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长风颇为无奈的听着女子骂他,烦心的堵住她的嘴,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叹了一口气,本想只是轻轻打她一巴掌,没想到打重了! 云长风眼神突然一凛,冷冷的盯着女子,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放在女子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云长风狰狞着俊脸,紧紧抓住女子无力的双手,冷冷说道:“我会等你来,但这一切都与牛头山寨无关,莫要再找牛头山寨的麻烦,否则我云长风必将你千刀万刮! 这是解药,自己滚下山去……” 女子瞪着眼睛,看着一瞬间变的冷酷、恐怖的云长风,竟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在看他。等到那人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快要不见,才缓缓睁开眼睛。 透着发红的夕阳,那是个凄凉如泪的背影,一个少年怎会给人如此暮气沉沉的凄凉之感,俊俏女子扭着身子,好像忘记了刚刚被抽一巴掌的事,好奇的瞪大了凤眸…… 第十四章 一壶春风 离开关押女子的房门之后,云长风摸了摸怀中装有剧毒的红泥瓷瓶,终究是他的心太软,不够狠!难道他是怜香惜玉了?! 云长风自嘲的摇了摇头,眯起眼来,雾州府啊!这个女人来历怕是有些棘手,此刻怕是雾州府那边的已经知道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被俘,此时放了她怕才是正理。就当是赌上一把,大不了…… 云长风阴森一笑,揉了揉胯下,似乎觉得有点蛋疼,不再去想了,负起手,唱着山歌悠闲的向自家书屋那走去…… :“二八小娘心儿愁, 两行清泪挂脸流, 红花配不得枝头叶, 所谓小娘不风流 …… 呵,呵,呵! …… 洗衣小娘子, 棒捶绿沙衣 小娘儿,胸前重,臀上俏 …… 小娘真风流!” 一旁在河边洗衣,身材明显比二牛还要壮上三分的山花一听如此放荡不堪的下流山歌,顿时,双手抱紧胸前,捂住屁股,警惕的四顾张望,难不成是有人在偷看她?! 于是,她放下了手中的盆衣,垫脚在石阶上,放眼四处寻找着。正好看着年轻少寨主不远处离去的身影,脑门顿时发黑,又是这个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的混小子!恨恨的咬着牙,手里拿了根洗衣棒槌,就气冲冲的追了上去。 云长风感到身后有人,莫不是二狗子他们,难道二牛把他家的大黑狗干掉了。嘿嘿一笑,心中叹了一句,二牛干的好啊!于是,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 山花急促的跑近身来,重重的拍了拍欲跑起来的云长风那瘦弱的肩膀,凶恶说道:“说,你刚刚看到啥了?” 云长风一脸发懵,我看到啥了?好深奥的问题,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看到那个女人的肚兜?!但那是个意外,真的!她知道?难不成山花大姐和二牛一样也是个武林高手! 云长风一脸郑重,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嗯,看到了!” 山花一挑眉头,胖脸发黑,不确定的再次问道:“真看到了?” 云长风仰天长叹,这么一件小事都被你发现了!那他以前做的事呢?!无奈羞涩的‘嗯’了一声。 顿时,山花大姐大吼一声,流氓,小混蛋,给俺拿命来!一把抄起洗衣棍,追着看着场面不对劲,欲逃走的云长风就抽了起来。 “小混蛋,快给俺过来受死……” 云长风一脸惊愕,赶紧拔腿就跑,什么情况? 这一追一赶,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最后,山花气踹吁吁的指着爬到高处树枝上的云长风,好奇想到这小子什么时候能跑这么快了?对着树上的云长风大吼道:“下来……混小子!” 云长风一脸悲愤的看着山花,不就偷把你家阿黄偷了吗?至于这么狠吗?大吼道:“就不,疯女人,云大爷你招你了还是惹你了?!疯子……” 突然,树枝经不起云长风激动的连连呐喊,应声而断。 山花大姐一脸阴森的盯着摔在地上,正一脸强颜欢笑、怕怕的盯着她的云长风!山花大姐向前一扑,手中大棒随风而动,那个狠劲怕是比大胡子全力舞起来的‘一寸金’还要霸道! “啊! 驴操的,再敢打我的脸,别怪老子翻脸,…… 我错了,山花女侠,下手轻点,好不? 嗷……” 此处有声胜春风! —————— 清晨,云长风刚一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望了望四周,额!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刚一下床,就看到了那位似乎连医术也没学到一成的跛脚老大夫。云长风一脸奇怪,怎么跑到这来了?准备趁跛脚大夫在一旁熬药,提起外衣就蹑手蹑脚的想翻窗户跑。 此刻,跛脚老大夫兴奋的转过身来,原本兴奋的脸顿时变的发黑,幽怨的盯着颇为尴尬的云长风,幽幽的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个跛脚的老头子?” 云长风慌忙穿上衣服,甩了甩双手,实在受不了跛脚老头比娘们还幽怨的眼神,爽朗的笑道:“大夫大爷说笑了!只是看窗外的花开的艳,想采上两朵……呵呵! 您老为寨子里的兄弟治伤救人,实在是劳苦功高啊!真正的活菩萨也比不上你老啊,小子佩服可是你还来不及啊。” 跛脚老头被夸的是心花怒放,伸手捋了捋白胡子,呵呵笑道:“就你小子会说话!哈哈……” 云长风也跟着笑了两声,刚想告辞。 就听到跛脚大夫说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为啥会出现在老夫这里?” 云长风盯着跛脚大爷看了半天,猜道:“莫非……我有病?” 跛脚老头奇怪的看了云长风一眼,正色道:“病倒是没病,只是不知你小子吃了什么玩意,现在的身子可是比山上的大虫还壮实,就那点轻伤早就好了! 看的老夫是更想要收你为徒了啊!” 云长风内心不由得鄙夷道,就他的身子瘦弱的是肩不能抗,水不能挑,还如老虎一般的壮实,大夫大爷您夸人能靠谱些吗?收徒啊!还是算了吧!不由得装傻,关切说道:“大夫爷爷,既然我没病,那我就先走了吧!就不扰你老清闲,莫要送我,莫要送……” 云长风刚想跑,却听到跛脚老大夫,厉声说道:“站住,臭小子,老夫又不会吃了你,害怕个什么劲。虽然你的身体确实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不过却是也是有了些问题!若是你不怕死的话,尽管离去……” 云长风讪讪的收回了脚步,这事关身体大事宁可信其有啊!转过身来傻笑道:“大夫大爷,不要和小子开玩笑了吧!我能吃能睡能抽二牛,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跛脚老大夫笑而不语,眼中似有精光盯着云长风,缓缓说道:“你的身体里有条虫,若是不取出来的话,你怕是活不了多长时间的!” 云长风内心翻了个白眼,你的身体里才有虫,果然是不靠谱的庸医啊!轻声呵呵笑道:“不知大夫大爷有何办法帮我取出来?” 跛脚老大夫很不爽的盯着云长风,叹道:“臭小子,你不信啊?!今个老夫就给你露上一手……来!” 跛脚老大夫拿起药壶,找了个粗碗,倒出壶中的汤药,一股黑的发暗的浓浓汤药呈现在云长风眼前。跛脚老大夫端着碗走到云长风,平静的看着一脸害怕的云长风,淡淡的说道:“喝了它吧!” 云长风嘴角一抽,喝个屁啊!这喝下去才会死人吧!猛的一扭身子,想要夺门逃跑,却惊愕的发现,他全身僵硬,如同被点了穴道一样,他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 跛脚老大夫呵呵一笑,走上前,捏住云长风的嘴巴,一下给云长风灌了进去,平静说道:“莫要挣扎……” 云长风吞下药的瞬间就恢复了行动,可是全身各处却如同被火焰炽烤一般,血液沸腾,青筋暴起,大火烧的身体灼热疼痛…… “啊……” 云长风痛苦的狰狞的俊脸,一下子歪倒在地上,不停的在地上打滚,不停的哀嚎大叫。 足足过了一个钟。 突然,一条头上有角的黑色怪虫从云长风的口中猛的跳出,黑虫动作极快,不到小半个呼吸的时间便不见了踪影,云长风完全看不清它的原貌。 云长风抹了抹头上起的汗珠,惊愕的看着从自己嘴里出来的怪物,为何他的嘴里会有这种东西,他的眼神变的越发的阴冷。 还有这个跛脚大夫又是谁? 跛脚老头微微一笑,手一扬,那条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怪虫神奇的出现在了他的手心。小虫通体如墨无毛,头上有一角,身下却有长短不同的八支腿脚…… 云长风感觉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奇物?!目光一转,惊愕的望着这个跛脚老头…… 跛脚老大夫平静望向云长风,把那条从云长风嘴里出来的怪虫装进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清玉葫芦中,对着云长风微笑说道:“如此,便相信了!” 云长风微微一愣神,镇定神色,连连谢道:“多谢大夫大爷救命之恩!他日小子定当涌泉相报。长风就此告辞,想必大胡子他们找不到我,快等急了吧!” 突然,跛脚老大夫一甩粗布衣袖,哈哈大笑,大声问道:“你是要去等那个号称用剑能杀仙的人来吗?” 云长风猛然抬头,缓缓的转过身子,凝聚着冰冷的眼眸,皱着眉头似有惧意的盯着这个神秘的跛脚老头,轻轻向后退了三步,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第十五章 骑牛西出天门关 跛脚老头眼神似有调笑的盯着云长风,转过身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是谁呢?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呵呵,不过老夫可是知道,你是谁…… 就说说你这个落魄至此的大恒七皇子,看似是浑浑噩噩,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了三年。可却是胸中暗藏山河呐!你的心不甘,每天读书观天下,藏胸中万壑,天下棋局你看透了几分?也不知是谁教你的?不过,倒也是一种极其高明的藏锋之术! 哼,由此可见,你一个不过才十四岁的娃子,心机倒是深得很呐……” 云长风惊愕至极,跛脚老头竟一语几乎道破了他身上的全部秘密,他到底是何人?不过仍是装作镇定冷冷的盯着跛脚老头。几个眨眼的功夫,云长风的脑子闪过无数的念头,跛脚老头好像是比大胡子都要先来到这个牛头山寨,难道他提前就知道了这一切!到底意欲为何? 就凭跛脚老头刚刚那一手,他怕是江湖上高出凡人一大截的大高手吧,甚至有可能比那个耍剑的更强!得赶快通知大胡子…… 跛脚老头眯着眼,瞅了几眼这个心思有些多的孩子,幽幽说道:“莫要在乱想什么了,云薄天他们安然无恙,如今正躺在牛头山上的寨子里! 放心,老夫是不会害你们的,怎么说你们也叫了我三年的大爷!来,来,来,离我近些,好说话,怕什么啊!” 云长风吞了吞口水,大胡子他们也……看向跛脚老头的眼神又惊恐了几分,随即又向后退了半步。半天才平静心神,指着跛脚老头,冷冷说道:“你想要做什么,这世上不会有白吃的午餐,更不会天上掉馅饼,你——说说吧!” 跛脚老头微微点头算是认可,轻轻捋了下有仙人三分气质的长白胡子,颇为为难的自言自语道:“三年前,你刚上山的时,老夫欲收你为徒,但你拒绝了。前些日子老夫要传你这惊煞世人的绝世神功,你毫不犹豫的也给拒绝了!现在还真是找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得让我好好想想,该给你什么东西呢?” 云长风无奈的看着他,驴草的,就你以前那副神棍的样子,谁他娘的会信。不过就算知道了,现在的他还是会拒绝!想要什么,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以后能活下去,定是要练武了,不然以他现在这样子,失去了大胡子他们的保护,还真是处处危险…… 跛脚老头想了半天,突然,兴奋的一拍手掌,冲着云长风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了,既然你不愿学这世俗中的功夫,那老夫便传你这高出世上一大截的天上功法…… 既然是龙魂残缺,也好借此可以帮你修补一番,真是绝妙啊!虽说有些危险,可是云长风,不管你是愿还是不愿,此事你逃不掉,这是你的道…… 老夫欲扶你成龙,谁也挡不住,莫要再想任何问题?现在的你还不能知道……只需记住,云长风欠了我一个比天大还大的人情!” 云长风一脸惊恐,这疯老头在说什么?什么狗屁的人情…… 突然,跛脚老头毫无征兆的抓住他的后背,半提到了半空,呵呵一笑,眼神突然一凝,变的极其郑重。片刻,提着云长风就到了牛头后山的溪水边。 跛脚大夫对着云长风叹了一口气,平静说道:“莫要反抗,否则只会令你更加痛苦!” 被提在空中的云长紧皱眉头,不明所以,这疯老头子到底想做什么?! 一脸疑惑和恐惧的云长风,突然一下子被跛脚老头扔进了溪水正中央。云长风的身体竟然又是一点也不受控制了,坠向水面。随着水面压力越来越大,云长风下沉的速度越快。他瞪大了双眼,不甘的盯着天上,长发如水草飘飘而舞,掠到了他的嘴边,无尽的溪水不停的涌到他的嘴里,直至下沉到了溪水最底下。 云长风盯着清澈蓝天,平静的想着,这是要死了吗?慢慢的,轻轻的闭上了瞪大了的双眼,脸色难看,静静的昏迷在了溪水底下,一动不动! 跛脚老头掠到溪岸边的土丘之上,盘膝而坐,望向溪水底下的云长风,真龙须得入水方可成龙,今日便助你重新铸就龙身,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轻轻一呼,轻轻一吸。 数十丈长宽的水面雾气缓缓的腾空弥漫开来。 跛脚老头双袖一挥。素袍麻衣激荡飘舞,竟将那条流经牛头山上下近千年的溪水给截断了开来,化作一条水龙冲向了云长风所在的溪面之上。跛脚老头呼吸吐呐入丹田,闭目定神,潜神入定,精气如柱…… 无数道金红色真气从跛脚老者口中呼出,一口接一口,盘旋在跛脚老头头顶。跛脚老头猛然对着上天怒吼:“上天还我《九变》术…… 惊雲有九变,一变胎动,二变阴阳,三变真灵,四变惊蛰,五变御甲,六变化形,七变出窍,八变飞天,九变惊龙……” 瞬间,天地之间风云大变,好似有无尽的乌云迅速凝聚起来,似如天雷要落下,整个牛头山以这处溪岸为原点里外百里皆产生一种恐怖的压迫感。天上乌云以寻常人看不见的七彩光晕,投在了溪水下的云长风身上。 跛脚老头满意的微微一点头,双手向被截断江流的溪水一挥衣袍,口中艰难的吼道: “天地化一道,腹中孕真龙 日月分阴阳,万物生云中 …… 灵气朝东来,紫蕴拜天门 …… 风云际会鬼神惊,虬虫三衰始成龙 …… 天地九道帝神甲,狰狞如龙破九幽 …………” 不知吞吐了多久,当跛脚老头闭上嘴不再出言,身上也不再冒出金红色真气了。跛脚老头微微一笑,睁开双眼,虚弱的伸手一指溪水下的云长风,头顶之上的无数道金红色的真气全部涌向溪水底下的云长风身上! 瞬间,那处溪水中形成了一个高出地面十丈的大水球,溪中之水哗然滚烫沸腾开来,冰火两重天不过如此。溪底之下的云长风全身开始发红,再变紫。他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能动了,捂住嘴巴,一咬牙逆势而上,可是无论如何都冲不破水龙和呈现出煌煌金红色的溪流水球面,水球面就像是有一块千万斤重的巨石一般,以人力根本掀不动,云长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意识逐渐模糊,终于溺水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长风被交织如龙的金红色气机托起,悬浮于水面上,漂到了溪岸边。等到红色真气全部涌到云长风身上,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一切都恢复如初。 只是昏迷在溪岸边的云长风眉心上有个若隐若现的红色云状印记。 坐在土丘之上的跛脚老头看着功夫被传给云长风后的印记,微微一笑,慢慢的走到云长风身前,一把背起云长风来。却莫名的叹了口气,也不知他能不能练成这功法,若是练不成那一切全都成了过眼云烟。 一切道果皆是天命,虽说他要逆天而行,若是云长风做不成,那也是天意,他也是无力改变,轻轻的又叹了口气。 跛脚老头一步踏出,几个呼吸之后,便又回到了牛头山上,随意把云长风放在云薄天身旁,目光凝重的盯着北部方向看了片刻。 那里血气如柱,是那人要来了! 跛脚老头微微一摇头,转瞬间,出现便出现在了那处牛头山最干净的牛篷,看着微微抬起头,瞪着大牛圆眼睛低哞的大黄牛,轻轻笑着说道:“黄牛啊,咱们该走了!如此,是舍不得那个混小子吗?呵呵,放心,会有再见的一天的。 当年我把你扔到那小子身边,虽说是无心之举,倒也算是一个契机。如今时机已到,天龙归位,我们该走了!” 大黄牛微微一愣,不明白这个有些熟悉老头要做什么,扭过硕大的牛头,对着山寨后山长哞了两声,声音竟然一点也不比虎兽的吼声惊人,猛的顶起了大大的牛角,又低下了牛头,最后轻轻拱了拱跛脚老头的手。 跛脚老头微微一笑,一把牵起极不情愿离去的大黄牛,一下子骑在了大黄牛身上,慢慢吞吞的说道:“你倒是个重情意的畜生……” 跛脚老大夫轻轻一拍大黄牛的大角,大黄牛便神奇的飞到了天上,载着跛脚老头直直的拔地而起三十丈,慢慢悠悠的向下山飞去! 牛背上的跛脚老头有些感慨,那人快要从北方来了,他紊乱天机耗去五成真气,为那小子传功法又耗去四成半,实力十不存一,若是再不走,恐怕那人是不会轻易和他算了那分他气运之事吧!只好勉强运起‘天机’真气带着大黄牛朝西方去,好隐藏气机。 …… 正巧看到了这一幕牛头山上的山民,惊奇的看着天上少寨主的那只大黄牛,倒地跪拜,虔诚无比,这是山神显灵啊!原来少寨主的牛是山神啊!少寨主竟能得到山神的庇护,牛头山是要大兴了啊!众多山民是痛哭流泪,对着天上的大黄牛是拜了又拜。 看的躺在大黄牛背上的跛脚老头是直翻白眼,咋就看不到老夫呢!突然,歪坐了起来,哈哈大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杆大烟袋,手一点烟头,便斜着放在嘴边咋吧咋吧的抽了起来…… 跛脚老头骑着大黄牛飞出了牛头山,因气力不足,得恢复恢复才能继续运起真气。于是,便落在地上慢悠悠的走了起来,抽一口大旱烟,轻轻呼一口烟,眯着眼呵呵笑上两声,再拍一拍大黄牛的牛背,示意它快一些…… 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这远近闻名的大门天门关。跛脚老头微微一愣,过天关!突然,疯了一般的仰天大笑,嘴里喃喃自语,:“西行,西行之路……” 数百年前有个叫释迦的大光头,欲渡世上人,寻普度之道,当然结果不言而喻…… 难道他也得如此?!跛脚大夫眼神一凝,心神不定,强行运起一股恐怖的真气拍大黄牛背上,大黄牛又驼着它飞到了天上,四只牛蹄张扬迈开,像是在大地上奔行。 大黄牛四蹄踏过天门关! 第十六章 死瘸子 就被跛脚老头打昏的大胡子猛然从地上的惊醒了过来,摸了摸了发痛的脑袋,一转眼,便看到了昏迷不醒躺在一边的云长风。 云薄天神色一变,着急的试了试他的脉搏,他重重的吐了口气,脉搏强劲再正常不过了,随后又仔细查探了他的心脉。云薄天紧紧皱起眉头,这不对劲,太不对了,为何他的脉搏会如此强劲?怕是比苦练了十年内功的江湖人士还要强盛几分! 云薄天越发着急,眼神凝重,这很诡异,到底在他昏迷中发生了什么事。细看之下,这才发现云长风的额间眉心上有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云状红印记。 这是——何物? 云薄天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紧紧如褶。以他自身的真气雄厚程度,能无声无息的把他打昏而后又让他毫无察觉的,这世上恐怕不多吧? “长风,快醒醒!长风……”云薄天重重的拍着云长风的身子,颇为着急的大声喝道。 好半天,云长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捂住一片空白却又多了许多东西的脑袋,神情随意的瞥了一眼变的欢喜的大胡子,轻轻说道:“我没事!若是你再这样拍,云大爷可就真被你拍死了!” 云薄天轻吐一口气,神色郑重的问道:“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云长风捂住脑袋,扶住桌脚缓缓的站起身来,苦笑着问道:“你也不知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云薄天还是重重点头。 云长风呵呵一笑,眼神逐渐变的凝重,颇为自恋道:“是山寨里的那个跛脚老大夫,放心吧,他对我暂时还没有恶意。可能是我长得比较英俊吧!他强行传授给我一种玄奥无比的功法,此刻已经深深的烙在我的脑中,怕是想忘也忘不掉了!” 云薄天先是一惊,然后眼神凝重的盯着云长风,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江湖上流传凡是惊煞天人的功法,总有在身上留下或多或少的印记,因此江湖上不少大家族中的负笈游学的子弟总会装摸做样的在眉心点上一两点红泥来。道家的正统修道士眉心上总会有一两点类似枣红印记的东西,而佛门中人头上会生出数点戒疤…… 云薄天伸手轻点了一下云长风额间的眉心,轻声道:“这朵红云便是那个神秘功法留下的印记了!” 云长风微微一愣,马上找了块铜镜,一看额头眉心处确实有个不易发现的红云状印记,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大胡子,我这算是练成绝世功法了吧!” 云薄天嘴角一动,不过神色并不高兴,皱着眉头说道:“怕是没那么简单!先不说他在你身上有没有动什么手脚。就说你身上的真气,毕竟你从来没有修练过什么功夫,可是体内却有了近十年的雄厚真气,你的身子不可能承受得住如此强大的力量,这是福是祸还都很难说清楚,还需等那位剑痴前辈来!” 云长风微微一点头,猛吸出一口气,身体内的气血如同浩浩大江一般,缓缓流淌在全身经脉间。云长风闭上眼睛似有所感,这好像突然间就有了一身霸道气力。 云长风看向大堂里的那块有数百斤重的石桌,轻轻一举,竟真的一下子给举了起来,他愣了愣神,轻轻把石桌放下,抬起头,笑着说道:“这是九雲术!” 一旁的云薄天惊愕的张大了嘴巴,那个跛脚大夫是何来历,又究竟对长风做了什么?他怎会有如此气力,即使自认是老江湖的云薄天也是摸不着头脑,莫不是如道家的醍醐灌顶和佛门的轮回转世一般,把他的功力传给云长风了! 随即云薄天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其实,我倒不认为跛脚老头会对我动什么手脚,他说要我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去他娘的天大人情,管我什么事。 啊,哈哈……不过说来,本以为练功会很辛苦,竟没想到这般容易就练成了,实在是无奈啊!江湖上所说的天纵奇才,想必说的就是我了!”云长风自恋的傻笑两声。 云薄天颇为无奈的看了云长风两眼,没有理会云长风的自恋之语,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颇为忌惮的说道:“这数年来,山寨里的任何人,我都曾怀疑过,哪怕是二牛。可是那个跛脚老头行事却和一个普通的山民无疑,他竟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他身份不凡呐!只怕是比要当你师父的那位前辈也是只高不低,而他竟要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怕是躲不掉的!” 与云长风相处了三年的大胡子,绝对相信云长风所说,虽然他有些无耻,每每让人有抽他的冲动,可他更为很倔强,倒不如说是傲气!他说不还跛脚老头强给的人情,就绝对不会理的。这功法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他怕也是不喜的,他应该更想要自己苦练出来的! 云长风不以为意,皱眉说道:“确实如此!他应该是江湖上哪位不出世的高人,竟然很清楚我的身份!他既然有所求那我给他又何妨!可他就那么确定我能给他什么? 他这么想,那位耍剑的是!” 云薄天呵呵一笑,他什么都明白了,那他还操心个屁!跛脚老头既然把如此功法传给长风,相信他目前并无恶意应该是和那位前辈一样,是要助他。跛脚老头想要什么,他不知道,可是一定很重要。 突然,云薄天眼睛盯着云长风扔下的巨石桌子,伸手轻轻摸了两下,叹道:“他想扶龙入云啊!” 云长风微微一愣,扭头苦笑着望向一脸微笑的云薄天,扶龙,是想扶他登上那个至高位置吗?云长风呆呆的摸了摸额头眉心上的印记,眼神颇为惊愕,那他算是又多了一个便宜靠山…… 这个人情可着实不小,说是比天还高,委实没有夸张! …… 牛头山那处最干净的牛蓬。 得了神秘功法的云长风着急的寻遍了大半个山头,去找那只比他还大爷的大黄牛,找了半天。终于,在牛篷下发现一张跛脚老头留下来的一纸信。 “小子,那功法不全,须的世上三大圣药方能压制。 还有老夫的牛老夫带走了!” 云长风打开一看,顿时皱起眉头,一把碾碎了那片黄纸,仰天长啸,怒目看向远方,骂道:“死瘸子,快把本大爷的牛,还给你云大爷……” 云长风无奈的坐在牛篷上方,双手托腮望向后山万里青松,眼神很是哀愁。大黄牛没了,听山寨里的人说,亲眼看到它飞到天上去了。肯定是那个死瘸子干的好事,偷了大黄牛。相信那个死瘸子没有那么闲,会为了一块肥牛肉,带着整只牛飞上天…… 也许大黄牛跟着他活的会更久些,再怎么说总比跟着他强太多了吧! …… 云长风一路走向山寨,今非昔比的他,轻松翻过几道院墙,到了二牛家的门前,好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二牛,迷迷糊糊中的如鲤鱼打滚一个翻身,下意识的抽起宝贝寒刀,一刀惊起一记寒光,只差半寸,云长风的脑袋怕是已经落地。 云长风吞了吞口水,看着清醒起来,不好意思收起寒刀的二牛。拍拍胸口庆幸说道:“驴草的,吓死你云大爷了!” 二牛尴尬的挠了挠头,还没来得及‘呵呵’傻笑两声表示歉意,便被一身神力的云长风夹在腋下,给搂了出去。嘴里还兴奋的说道:“走,二牛,今个咱做点大事去……” 被搂在腋下的二牛一脸惊愕,他会功夫?随后又呵呵一笑,也伸出手搂住云长风的肩膀。 “二牛,你‘呵呵’笑啥?” 二牛呵呵两声。 “到底笑啥?” 二牛又‘呵呵’两声。 云长风一脚把腋下的二牛踹出老远,怒道:“会说话,就他娘的说人话!”说完,转身走去。 二牛愣了愣,看看天,想呵呵傻笑两声,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嘶哑道:“好!” …… 朦胧的月下,风不高,夜不黑,繁星满天。 云长风和二牛肆意的歪躺在后山草坪之上,不时会喝上一口不知从哪摸来的老酒,再啃一口黑狗肉,骂骂咧咧的不知说些什么…… “二牛,我要走了!” 二牛猛喝一口老酒,不语。 “二牛,你别为我死了,好吗?” 二牛大口啃了一口黑狗肉,眨了眨眼,想了半天,随即露出一嘴白牙。 “二牛……” “嗯!” 大火烧的老旺,远不及心中胸中的那团小火来的火热! 第十七章 山上,江湖 牛头山上大雨刚过,这个一直很普通的山头,依然普通。跛脚老头骑牛拔地三十丈,一气踏过天门关,为此地又创造一个山神显灵的神迹,不过终究只是山民们茶余饭后的闲扯话。天下乱了又如何?世上真的现了仙人又如何?此段佳话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个传说罢了!拜一拜也就罢了,哪真能当日子过。不过那个整天闲晃游手好闲的少寨主倒是成了山寨众人瞩目的焦点。 山寨的那个古井边,长松苍劲,古意盎然。一脸无敌于天下且寂寞空虚的云长风站在一块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木墩之上,对着围着他转的一群少年胡吹海吹,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周围不少闲着没事的大叔大婶也是一脸崇拜…… 云长风哈哈一笑,一甩已经及腰如瀑的长发,眼神郑重起来,一手遮天,一手化圆,推来推去……额!算是颇有几分江湖上高手的气质,看的一群少年一脸激动,两眼放光。 谁的心中没座江湖,谁不渴望一剑一人走江湖,常听出过山的老人们说起江湖上百般江湖事,总是听不腻,想不够。 山下是,这处山头更是…… 正当云长风讲的最起劲的时候,蹲在地上流着鼻涕的二狗子,猛的一吸鼻涕,两眼有神的盯着云长风,呆呆说道:“憨娃子啊,既然你怎么厉害,能给俺们露两手真本事瞧瞧吗?” 经二狗子一说,诸位少年们连同大叔大婶们也跟着一起吆喝,就连一旁拼命搂住宝贝寒刀防止他人摸上那么一两下的二牛也啊啊的叫了几声。 云长风一脸为难,他没学过啊!如今,当下很忧伤啊!可是话已经吹到这份上了,若是真没露两手真本事来,牛头山上岂不是得多了个只会吹牛皮的无良少寨主的传说。云长风微微一笑,抱拳吼道:“既然诸位如此盛情,长风怎敢拒绝……” 云长风一步跳下了木墩,盯着眼前的一块百十来斤的石头,摆了摆手,少年们便主动给让出一条路。 云长风大气的走到大石块前,慢慢紧闭双眼,猛吸一口气,气息直上三重天,最后又沉气入了丹田。眉心红云颜色变红,一股热流贯穿全身各处,云长风嘴角一动,似有所感,猛的睁开眼睛,暴喝一声,双臂一抖,再一震,将那块百十斤的大石块轻松举到头顶。 山寨里的众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云长风的眼神变的更加崇拜。这块石头,身体壮硕如牛的山虎叔用尽全身气力,才能勉强举起来,没想到这个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的憨娃子还真能给轻松的举起来…… 看的众人连连叹上几声,云长风对着二牛贱贱的眨了眨眼,然后重重将巨石放下。 一旁的二牛翻了个白眼,躲到一个无人处,当巨石一落地,怀中寒刀抽出半寸又匆匆归鞘,只听一声闷响,长松古木,便哗哗而动。 山寨里的众人猛然抬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满天松叶呼呼飞舞…… 此刻,云长风与二牛,早就溜之夭夭,不知又惦记上谁家的那些美味了! —————— 山下,一身红衣背后背着把断剑的剑痴凝望了片刻,苍白白皙的脸上有些震惊,也不知看到了什么…… 一路从北漠之地赶来,已经有七天了,若非被那个昆仑山上的牛鼻子给挡住了,消耗了大半真气,他怕是两天前就该到了!剑一微微一皱眉,飞速向山上奔去。 …… 山上。 等了两天的大胡子仍背着那把缺了个恐怖大口的七环大钢刀,双臂抱着胸口,站在土丘之上,静静的看着身前的这位刚刚掠到山上的红衣剑一,呵呵笑着说道:“前辈三年不见,还是不显老啊!” 红衣剑一神色冰冷,喉咙嘶哑,平静的问道:“人呢?” 云薄天平静的看着剑一,无奈说道:“前辈,你怕是来的晚了些吧!已经有人强行传给了他绝世功法,那小子现在体内的真气怕是比练了十年功夫的人都要强劲,似乎快要到了三流的境界。若是前辈再传他功法也没问题?” 剑一原本眯着的眼猛然一睁,似有怒气,冷酷道:“废掉便是!” 云薄天讪讪一笑,撇过这个话题,开什么玩笑,废掉的话,再改练别的功法可就是难如登天了!颇为心酸的的说道:“前辈啊!以后那小子便交给你了。呵呵,那小子虽然顽劣,但还是很聪明的,相信他会令前辈满意的。若是他不听从前辈的管教,尽管打骂,莫要留手!只是别给抽死了就好,当然也无须顾忌他那身份……!这么些年来,我都是这么给抽出来的。 哈哈…… 若是他不好好习武,要看什么酸腐的书经,可莫要理会他,若是他实在不听,便抽他个怂瓜娃子! 堂堂的大好男儿不学武看什么狗屁书经!说出去像话吗?还有啊!他性格有点倔,驴脾气!若是哪点惹得前辈不高兴了,前辈不妨让一让他。但是若是他敢……” 剑一皱着眉头,瞥了一眼想继续说着连篇废话的云薄天,一甩红衣袖,一步掠去,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看的还想要继续说上好半天的云薄天,重重的叹了口气,突然眼神一凛,他也该走了,多年前的事,他得办完! 云薄天突然想去回头再看看那个混小子,怕这位性子这般冷酷的前辈真干出这等事来。只听身后传来一句,“杨二狗给老娘站住,这次敢他娘的再丢下老娘,老娘就改嫁!” 一听此言,云薄天苦笑两声,转即扛着那把缺了个大口的七环大钢刀拔腿就跑,丝毫不理会杨女侠的威胁,飞速向山下奔行,他一掠十步,速度简直快的看不到残影…… 身后那个倩影,咬牙切齿,气的直跺脚! —————— 云长风看着此地风景,颇为伤感,这里算是他的故乡吧!刚想去学诗人做几句诗来抒发抒发一下感情。刚一扭头,便看着一步掠到他身前的红衣剑一!虽然很惊愕,但想必就是大胡子说的那位了,于是,转过身子来,对着微微一笑说道:“你就是那位前辈!” 剑一冰冷的神情丝毫不变,嘶哑开口:“云长风?” 云长风轻轻一点头,微微一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恭敬话语来,却被剑一一指震昏了过去,红衣剑一摇了摇头,似乎是说,啰嗦…… 剑一抬起头望天,神色似乎有些恐惧,罕见的说了句,麻烦! 身后断剑顿时如龙嗡嗡而动,一剑寒光挂起,断剑出鞘,平落在空中三尺高。剑一一手抓剑,一手抗起云长风,真气随心神一动,瞬间,断剑飞上半空,快如闪电…… 远处山寨,二牛眼神直直的盯着天上一剑、两人疯狂飞掠向北方,说了句,长风!愣愣的看了许久,最后又露出一嘴白牙,望了身后的牛头寨一眼,小心翼翼的抗起已经包着粗麻布的寒刀,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一道身影,颇为壮烈! …… 一处江湖,养得了天下鱼龙?! 第十八章 三百里路 红衣剑扛着云长风掠出了牛头山六十里,不知是不是因真气不足,过了一山再入一山之后,便不在御剑飞行。只不过他仍背着那把残缺断剑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怀中揣了一把短剑的云长风一步一行的向北方走去。 前方有路,不过尽是山路,崎岖不平,四望皆山。走了多久,云长风不记得了,只是感到他实在快受不了,即使得了跛脚老大夫的上上乘功法九雲术,但从未受过苦的七皇子殿下也难免腿脚发酸,汗流浃背。 云长风看了一眼仍无视他的绝代剑痴一眼,一想起刚见面的那一幕,云长风很是无奈,他不过只是想和这位快要成为他师父的寒暄那么几句,却被他一指给震昏了…… 云长风颇为无奈的想到,由此看来,他似乎比大胡子还不讲道理!心中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抱着揣测的心情,快步跟上剑一的步伐。 这位武道上连大胡子也甘拜下风三百里的剑痴说起来,大半生颇为传奇。原本就是普通村寨里简简单单的放牛娃,却不知是何恩怨情仇,十年之后竟一下子成了天底下最顶尖的杀手之一。 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他那断剑之下不知割下了多少颗人头,怕是比牛头山上的青牛还多吧!但让这绝代剑魔成名的倒不是杀的人多,而是当年曾刺杀过如今已是当朝皇帝的太子。他那一次,不仅一剑斩杀了一品玄天境的大宗师人物,更是一剑刺穿了如今大恒皇帝的胸口,若非当年的太子心脏偏了左边半寸,还真就让他弑君成功,犯下千古大罪了! 走在剑一身后的云长风仔细的瞧了瞧剑一背后的断剑,那一剑也是断了…… 当今皇帝的胸口至今还留着那剑伤痕,本有药石可以治愈如初,可当今皇帝却不愿,可见对这个杀人魔头的恨意到底多深,起码要超出了这处高山。皇帝云凌在登基之时,便指着他的胸口笑着说了句:血炼剑一便是死千次万次也不足以谢他之恨!朝中百官们此刻可就不能称是惶恐了,是惊恐不已!陛下如此之言,他们知晓该如何去做。 因此整个大恒王朝的天下都在追杀这个胆大吞天的杀手剑一,也因此剑一可称的上是大恒王朝第一通缉犯,价值呢!少说也要比他云长风还要高出十万两黄金来。 …… 又行了半天,此刻云长风原本冠带飘飘的长发已经凌乱不堪,衣服脏乱不说,身子几乎快要虚脱。云长风此刻便停了下来,没有去理会前方还在行走的剑一,自顾自暇的找了块干净柔软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一坐便真是真正体会到了给个神仙都不换的感觉来。 此刻,一剑似有所感,驻足,没有去看身后的云长风一眼,蹲在身前的古树下盘坐了下来。看得身后的云长风俊脸抽抽,本以为这是剑一给他的入门考验,没想到竟会是这般,平静了欲开口骂娘的悲愤心思,赶紧躺下,先让云大爷舒服舒服再说…… 这一躺下来,就是大半天,等云长风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剑一还是一动不动的盘坐在古树下打坐,也不知是练功还是睡觉。 云长风心思一动,这可不行,一路上连半句话也没说上,怎能拉近师徒感情。他悄然起身,进了山林,忙活了近半个时辰,手里提着几只山跳。 片刻,便生起了一堆大火,炽烈的烤着火架上的肥肉。云长风流着口水盯着烤肉,不由得想起了二牛那憨货,又颇为自得的笑了笑,论烤肉的本事,自问在山味遍地跑的牛头山上还无人能比得上他! 云长风将烤好的山跳送到仍是闭着双眼打坐的剑一身前,试探说道:“不吃点?” 剑一睁眼,瞥了云长风眉心一眼,站起身来,没理会云长风亲切的眼神,摇了摇头,这朵红云不好! 红衣长袖一动。 云长风便头朝地倒立在空中,他一脸诧异,手中山跳挣扎落地。 剑一一指点在云长风眉心之上,一袖真气激荡,像是要吞呐天地,最后化指为一掌抚在云长风头顶。一股股强大的真气,围绕云长风沸腾开来…… 落叶纷飞,狂沙舞动。 云长风怒瞪双眼,可是始终不能挣扎一点,无数道真气如同针扎一般,一入云长风体内,全身筋骨嘭嘭而响,痛彻心扉,丹田之上最痛,一股股气血被逼退蛰伏在丹田下方…… 云长风痛苦的怒吼一声,抱住脑袋,冷冷的盯着下方的剑一,这是要废去他那逆天功法吗?随着云长风撕心裂肺一吼,鸟兽惊走,他痛的昏迷了过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此刻,云长风眉心上的红云渐渐变淡,可是始终未散去…… 云长风一身还不曾真正用过的《惊雲变》功法,被剑一毫不留情的尽数给封印在了体内,如今本以为可以一展伸手的云长风是和之前的瘦弱书生并没有两样。 剑一凝视着躺在地上的云长风,不语。他曾经察探过这小子的身体,却发现他体内的功法真气诡异无比,真气精纯的如同练了一甲子内功的大高手。功法更是不仅贯通脑门神灸穴,太阳真穴,最后又融入了全身经脉各处,能纵提功力的任督二脉也被打通,更不用说是身体内的奇经八脉了,他体内的大半经脉已被打通! 云长风的体内的经脉很是错杂,即便他不运起真气全身也有超过千斤的巨力,丹田上方盘旋的的金红真气一经摧动便如浩浩大江流淌在云长风体内,连绵不绝,一息接强上一息,正如道家所传的暗息胎动,动则浩瀚如龙,静则真气滚滚如潮。 怪异! 可若是这功法一旦被废,真气定会无处引领,到处横冲直撞,倾刻间便会冲破丹田经脉,爆炸分尸而亡,棘手至极。 即使如剑一这般独占当世剑道三分杀气,也对此束手无策。而他若想要教云长风剑术,若是没有他那独特的剑道法门,剑术的威力恐怕就是连一半也不能发挥出来,那剑还能称之为剑?!只能等回到北漠之地再想办法…… 即便不喜多言的红衣剑一,也是紧皱着眉头,狂吼一声,十里古树摇摇欲坠…… 大风起兮,古树折断十里,碎叶散天舞起三十里…… …… 三百里路途,有两百里山路,一百里水路。这是云长风被封印功法之后,几天下来走的漫漫长路。 这几天下来,已经不记得到底走了多远的路!只记得翻过了好几座青山,过了好几条几十丈的长的大江大河。 此刻的云长风连狼狈都配不上,脚上的布鞋已经破得,用绳草编织了几回,估计再走上那么一会,就破的不能穿了吧!所性便光着脚走路……只是苦了那双比普通女子还要细嫩几分的脚掌,原本细嫩的脚掌上破了又起,起了又破的浓血水泡。一双脚早就变的血肉模糊,疼的云长风一路上是直龇牙咧嘴,几欲痛哭流泪,可是他还是强忍下来了,想必这回该真的是剑一对他入门的考验了吧。 对此,云长风并无不满,只是这比叫花还要落魄几分的打扮太有损本大爷英俊风流的形象…… 对于红衣剑一还是跛脚大夫,云长风都不太喜欢。他很明白,代价要相等的东西来换,他不明白那所谓的气运是何物,可是那东西绝对很值钱,怕是比半座江山还贵!被封印功法的云长风,对此遭遇有些不以为意,即使真的被废去功法又如何,大不了从头再练,反正那也是便宜得来的,不值钱! …… 又走了一段距离,终于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谁家的狗又在村口乱叫,谁家的鸡又在咯咯下蛋…… 到了这处颇为富裕村户的街头,红衣剑一总算是停了下来,瞥见了茶水店,似是闲麻烦再找别的去处,就随意的坐了下来,点了一壶清茶水。好在这一带行走江湖的侠士颇多,很有眼力的店小二颇为忌惮这位背着剑的剑客,怕真是江湖上的狠人,不敢怠慢,麻溜的端上茶水,便自觉的退去一边。 此刻,身后比叫花子还要落魄几分的云长风顿时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欣喜若狂,之后便马上就龇牙咧嘴起来,娘的,好痛,强忍着痛慢慢的坐到了剑一对面的长凳子上。这一坐可真是舒服,自己这双麻木的双腿这才有了生机,他这一坐下,说是飘飘欲仙,醉生欲死也并不为过…… 云长风揉着发痛的腿,整理整理仪容,现在和叫花子的打扮算是一个等级了吧!突然,他皱起眉头,颇为不解,一路上剑一可是从不住店,若是休息也是静静的呆坐在野外,坐上半天就会带着他离去!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他心血来潮,真想要喝点茶水。 想不通不想了,这是云长风一直以来的一贯作风。于是,他提起茶壶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热水,也不计较茶水有点烫,一口气连喝了三大碗。这才平静的看向端起一碗水轻抿两口便放下,面色已久冰冷的剑一。还真是冷酷,不由得打破平静,轻声嘻笑道:“前辈!” 红衣剑一用那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云长风,罕见的回道:“师父。” 云长风微微一愣,转即呵呵笑着说道:“师父,啥时候教我剑术?” 红衣剑一微微睁开眯着的眼睛,轻轻摇摇头,嘶哑的说道:“学刀。” 云长风强忍着腿上身上的痛苦,猛然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问道:“那我为何还要跟着你?学不成你的剑,你对我还有什么价值!若是学刀,他云薄天就能教我,可是,那你为何还要等你三年,告诉我!” 红衣剑一嘴角微扬,袖子一甩,嘶哑的说道:“啰嗦!” 云长风被红衣剑一袖子一甩起来的真气一下子给压的又坐了下来,竟然被他的气压得不能动了,云长风瞪大了眼睛,不过神情始终愤怒的盯着始终淡定自若喝茶的剑一。 既然不教他剑术,那为何要定下三年之约。不学到他那一剑可斩仙人的剑术,他凭什么能够立于这风雨欲来的天下,云长风很恼怒!如果他能打得过剑一的话,一定要揍得他找不着方向。 骗子! 已经在此地坐了三个时辰了,连一旁的店小二也颇为苦恼的抬起头看看天色,再看看剑一他们。颇为忌惮他们身上的剑,这才没敢说些什么,不过心中却是反感的想到,就当是大爷我身前多了两只苍蝇算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 红衣剑一微微抬头看看天,这才站起身来,看了一旁快要睡着的云长风一眼微微一愣,慢慢的站起身来。此刻,云长风瞬间又能动了,只是差点摔倒在地上,目光转向剑一,只是一双眼睛变得异常平静,跟着剑一也站了起来,并没有再说些什么愤怒之言。 他有有自知之明,这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高贵品质,既然剑一不肯教他剑术,他又凭什么让一个能杀一品玄天境仙人的牛人教他练剑。仅仅凭他一个落魄皇子的身份带来的虚无缥缈的气运,目前这还不够! 第十九章 只铸刀的胖子 剑一带着云长风刚离开茶水铺,本来颇为平静的街上,变的喧闹起来。一群村上的流氓恶霸猛追着一个身材胖如肥猪的大胖子,胖子虽胖可却身轻如燕,眼睁睁看着就要抓住胖子之即,又被他巧妙的一个打滚给逃脱了。 街上众人认出了这个好吃懒惰的铁匠,身为铁匠却只铸刀不磨剑的怪铁匠,村民全都下意识的退避躲开,未免有些同情的盯着匆忙逃跑的刀胖子。这几个欺男霸女的流氓恶霸可不好惹,也不知刀胖子如何得罪了这街上的地痞,怕是非得脱了层皮才能善了吧!不过任谁也没敢上前说那么一句话,也就是给刀胖子让开路,算是尽了邻里之谊。 任这个胖子身法如何逆天,最后终究逃不过被揍的命运,他一不小心踩滑了青苔石阶,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被数个凶神恶煞的青年恶霸围住群殴。 刀胖子一脸平静,怒道:“刀爷家的铸造的长刀哪里有问题?” 诸位流氓恶霸冷笑不语,不过拳头就是个无声的回答。 刀胖子抱住脑袋嗷嗷痛苦的吼叫两声,声音之凄惨令人发指,也怪这胖子嘴欠,没半点被揍人的觉悟,不停的开口大骂着。 刀胖子是一脸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愤,怒道:“他娘的,别逼刀爷出手……想当年……就你们这几个人渣,刀爷就是随意放一个屁,也就给放倒了,有种再给刀爷几年时间……” 不过回答他的仍是暴力而又血腥的拳头。 刀胖子惨叫声不断,隐隐约约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可见这群人到底有多丧心病狂,竟把一个‘饱’受肥胖的胖子给揍这么狠! 云长风好奇的离开剑一身边,慢慢的围了上去,直摇头,这胖子真惨啊,又看向那几个流氓恶霸,嘴里怒骂了声‘禽兽’。然后颇有兴致的盯着山里人少有的打斗的场面看,一脸的兴奋,时不时还会叫两声好来。 胖子:“……” 一群地痞似乎是揍得很是爽快,骂了几句,接着又踹上几脚,最后放两句狠话,猖狂的大笑两声,爽快离去。 在一旁拍案叫好的云长风始终在旁观,似乎根本就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打算,至于原因吗?他和这个胖子不熟,为什么要拔刀相助,仅此而已!要说这个江湖也是如此,出门敢拔刀相助的要么真的是义薄云天的大侠,要么就是艺高人胆大,恰好云长风俩个都不算…… 而远处站在一旁的剑一不出手,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几条连杂鱼也不算的地痞无赖,还不配让他出手,或者说天下间不平之事又关他鸟事! 被揍得惨无人道的胖子,抹了抹脸上猩红的鼻血,利索的爬了起来,竟然和没事人一样伸展伸展身子。若非刚刚亲眼看到这胖子被人揍得哭爹喊娘,云长风肯定认为这胖子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知此刻刀胖子是不是在想着要怎么报复,刚走两步,拍拍身上满是灰尘的脚印之后,想哈哈大笑两声,突然,嘴里猛吐了口於血。然后仍一脸不以为意的继续先前走,走着走着,还对着围观的街坊开口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刀爷舒展筋骨……” 此刻,一旁有些同情他的云长风算是知道这货为什么被揍了,实在是,该! 就在刀胖子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退回来两步,一脸猜疑的盯着云长风看,挑起眉头,怀疑的问道:“小叫花子,刚刚是你叫的‘好’?” 云长风抬起头看天,疑惑的眨眨眼睛,肯定的说道:“今天天气不错,该是个讨饭的好日子。” 刀胖子一把抓住欲装傻离开的云长风,狰狞的说道:“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是吗?” 刀胖子回头想看看是那个混蛋敢拦刀爷的好事。这一看,刀胖子两眼死死的盯着已经在他身前的剑一,像是看见了鬼一般,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松来云长风,抬腿就跑。他疯狂的冲出人群,速度比刚才逃跑时至少要快上一倍来,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冲出了喧闹的大街。 惊得一旁的路人赞叹不已,这莫非是江湖上流传的轻功?!想想刚才的一幕,又摇了摇头,真是想得多了。 剑一冷冷的注视着一见他便如见鬼怪的胖子,眼中露出疑惑之色,身子一动,转眼间,便消失在喧闹的街上…… 云长风整理整理衣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一眯眼,看向离去的剑一,颇为不解。难道他们曾经认识?!剑一熟识的人,会是善茬? 显然不会…… 云长风略有所思,放开脚步,慌忙追了上去! …… 追出村子,到了一处孤立的荒院外。 那个体态惊人的胖子靠墙而视,盯着刚刚踏墙而入的剑一,半天才解开皱着的眉头,莫名叹道,:“刀爷如今都变成这幅模样,你也能认出来!” 剑一依旧冷漠的神情注视着这个比猪还要重上几斤的刀胖子,不言一语,显然算是默认了! 刀胖子盯着剑一看了片刻,随即转变脸色,轻笑道:“这不是剑一大人吗?不知来此地有何要事? 江湖上传闻,你归隐大漠了!又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知天下间很多人想要杀你吗?比如说,我!” 刀胖子一卷衣袖,拍拍脑袋,讽刺道:“哦,瞧我这记性,差点便忘了,您可是号称一剑可斩天上白发仙的剑一呐!怎么会把我这样江湖上的咸鱼给放在眼中,哈哈……” 红衣剑一微微摇了摇头,冰冷的盯着刀胖子,罕见的多说几句话,嘶哑道:“刀魔,那把断刀给我……加上那块杀手令!” 刀胖子不屑的哈哈大笑,身上的百十斤肥肉不时会滚滚波动,轻声道:“哦,剑一何时不练剑改练刀了?真是哗天下大闻呐!” 红衣剑一似乎没听见刀魔的讽刺,冷冷的开口道:“拿来!” “想要那把破刀给你又何妨,只是那令牌,杀了我,也不可能!”刀魔冷酷大笑,语气阴森的说道。 红衣剑一紧皱眉头,嘶哑的问道:“你想死?!” 刀魔不屑的看了看剑一一眼,怒吼道:“死有又何惧,只怕是老子死后,世上便再无血炼!” 剑一猛然抬头,背上断剑嗡嗡作响,眼神有些凄凉,喉咙嘶哑,问道:“她们?” “不管你说的是谁?都已经不在!自从决定做杀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都得会死。你一个懦夫,有什么资格问?”刀魔一脸悲怒,阴冷的笑道。 噔…… 断剑出鞘化作长龙,卷起一阵大风,绕着院子盘旋。剑一冰冷的瞳孔一凝,盯着刀魔嘶哑吼道:“为何?” 院外,快要跑断两条腿的云长风惊愕的看着剑一腾空的断剑,又听到了剑一难得的怒吼,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由的一紧,难道要打起来了!好刺激啊……于是,满怀激动心情的攀着墙头好奇的望向院内。 …… 刀魔衣袖被剑气卷起,脸色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青冥岛!” 剑一微微一愣,断剑又瞬间归鞘,一下子惊把刀魔震的摔倒在地上,不解的指着刀魔嘶哑的说道:“你……真的!” “不过是成了一个坐着等死的废人而已!很惊讶?!若是你知道当年小地瓜被青冥岛剑宗斩了百剑分尸而死,无情去东海盗剑,被万道剑气分成万块碎尸……是不是庆幸早早的便退出血炼了,哈哈……”刀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慢的站了起来,疯狂的大笑。 红衣剑一眼神竟变得凄凉,面色发白,语气更加冰冷,嘶哑吼道:“拿来!” “重回杀手堂,重振血炼,那令牌才能给你,否则任你一剑可斩仙的名号多响亮,老子也是烂命一条,死了便死了,你也休想知道令牌在哪!”刀魔一把抓住剑一的身子,双眼通红,目中凶光暴怒,疯狂的吼道。 剑一眼神冰冷,最后是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 刀魔呵呵一笑,欣喜若狂,完全没了刚才的怒目,用胖大的肥手抹去一把鼻涕一把泪,正色道:“记住是你心甘情愿,并不是刀爷逼你的!”说完,便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一刀,割破了他身上的肥肉,从中翻腾片刻,取出一个血淋淋的令牌。刀魔忍着痛,讪讪一笑,在身上仔细的擦了一会,颇为不舍的扔向剑一。 红衣剑一微微一愣,嘴角难得的扯动了一下。 有些虚弱的刀魔,此刻却是无比的兴奋,憧憬道:“死人脸,若是你没有回来,等我驾鹤西去之时,便会让那令牌随我一起埋葬,这世间,从此再无血炼……既然你回来了,就要抗起你的责任……想必以你剑痴一剑可斩仙的名号,血炼定会大振!” 红衣剑一不理他的豪言壮语,看着他,冷冷说道:“刀!” 刀魔微微一笑,从自家院子里,挖了小半个时辰,最后从三丈深的地下取出一柄被黄布包裹的断刀。刀魔一打开金布便露出如血的刀身,刀身断了半截,样式似乎只是江湖上常见的长刀,不过刀身上的血气却浓厚至极,凶残阴森,若是凡人摸上一下,定会如临冰窖,如同被汲取了精气,显然这是一柄凶名赫赫的不世凶刀。 刀魔一改原先轻浮之色,对着剑一郑重拜道:“属下刀魔,拜见主上!”刚一要给剑一跪下却怎么也跪不下来。 红衣剑一微微一闭眼睛,看着抬头有些恼怒的胖子,微微一摇头,指着院头上的云长风说道:“他!” 刀魔扭过硕大的肥胖脑袋向上看去,院上那个曾落井下石的小叫花子正一脸好奇的趴在墙头看着他们傻笑! 第二十章 血炼堂主 云长风看了半天,等来的却是这般毫无趣味的结果,就这么结束了,难道不该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不说要惊天动地,怎么着也得打得整座院子变成废墟吧!不过这位猪大爷,现在你是在看我吗?云长风傻傻一笑,露出一张英俊且面带亲切的微笑,恭敬说道:“前辈!” 刀魔刚一站直身子,一转身,又愤怒的拉住红衣剑一大红衣裳的衣领,吼道:“那个小叫花子一点功夫都不会,你是在耍我吗?把令牌还我……” 红衣剑一并没有动怒,世上敢这么对他的也就他了吧!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嘶哑的说道,“身负大气运!” 刀魔眼神一凛,慢慢的松开了抓住剑一的肥猪手,瞪着眼睛瞥向已经不小心摔倒在院墙下的云长风,颇为惊愕的说道:“他……” 话还没说,他一个夺步,身子如燕子展翅一般飘到了院外,一把抓住有些惊愕的云长风,东看看,西摸摸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鸟来。 传闻这天下间,每逢乱世,必有身负大气运之人降世。天下再怎么大乱,管刀爷什么事,要急也是那一帮所谓观天下气运,望气寻龙的紫云观,长亭山之流的道门之事。剑一这王八蛋绝对不会骗他,那么此人便是血炼重新名振江湖的契机了!想到此处刀魔肥大的身子便滚滚如波,激动的满脸通红! 云长风有些害怕的想向后腿两步,可是却丝毫挣不动这个大胖子的手掌,有些怕怕的问道:“前辈,你想干嘛?” 刀魔皱着眉头,这个小子的资质可是一般的很呐!真的身负大气运?!看来得需要刀爷调教调教啊!呵呵,只要能兴复血炼,刀爷认了。沉思片刻,随即单膝跪地,恭敬拜道:“血炼堂刀魔拜见堂主!” 云长风目瞪口呆,揉了揉脑袋,刚刚没摔坏脑袋吧!堂主,猪哥您老确定不是认错人了! 云长风无奈的看向从院内出来,手里多了把断刀的剑一。剑一不语,只是将那块染血的令牌扔给云长风,点了点头,然后就很不负责任的看向远方。 云长风细细看了看手里这块不知印了什么奇兽的图案,这算是好事!半天才似有所悟,颇为无奈的说道:“前辈你快请起,有何要事,不妨我们之后再说!如此,小子惶恐啊……” 刀魔抬头,呵呵一笑,对着云长风说道:“多谢堂主!” 刀魔平静的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云长风,好像是在看什么惜世珍宝似的。只是这么一身打扮,不好!看的刀魔直皱眉头,他一闪身进了院子,不一会便取出一套锦衣玉服,也不理会云长风那种奇怪的眼神,三两下就给云长风换下了破衣烂衫乞丐装,又瞧见了云长风脚上伤,不知给云长风用了什么药,让云长风觉得腿脚瞬间变好了。最后又给他换上了一双精致的紫薇锦鞋。 这心思,简直比娘们的心还细! 还真别说,换上这身衣服之后,云长风原本就英俊的脸更显秀气,看得刀魔眼神很是满意…… 云长风有些无奈,能让剑一这等牛人来寻的人,定有不凡之处,可是就这么莫名的变成了他的狗腿子,真他奶奶的万分奇怪! 刀魔看着云长风紧皱的眉头,诱劝道:“主上,虽然你半点武功都不会,不过从今以后你有我和剑一教你,日后血炼定会扬名天下,而你必定一步登上江湖十大高手之列…… 虽说刀魔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可是在整个杀手界,谁不知血炼有个一刀可杀百人的杀手……哈哈!主上,您无需多问,从你接下令牌之时,你便是血炼的新主人!” 云长风冷冷一笑,老子是云长风,不是土匪,更不想去当杀手……重重叹了口气,他之所以如此处境,少不了那上天给他的命格,这个刀魔如此对他,很惊恐!他能信一半剑一,因为大胡子信他,可是却并不能相信这个刀魔。 如今前路渺茫,一不小心前路便是无尽悬崖,刀魔又是为何,难道仅仅是为了助他重建什么血炼杀手组织?经过三年的韬光养晦的云长风,一早便猜到,他注定要和这些个江湖人士是在做一场以天下为物的交易,可是目前的他很不喜欢,也许可能以后会习惯…… 剑一所求为何?明面上是那三分气运,但他的目地很不简单啊!骇人听闻之重,一点也不比那个传给了他绝世功法的跛脚大夫小! 云长风皱着眉头看向不愿教他剑术的剑一,半天也没从剑一冷酷的脸上看出什么,随即把令牌一扔,扭过头,平静的对着剑一说道:“什么血炼,我不知道,也不想掺和进去。我只想安安稳稳练我的功夫。 若是你真不愿教我剑术!请前辈把我体内的封印解开,我自行离开,从此你我分道扬镳,就当从来没有什么三年之约……如何?” 云长风心中有怨!红衣剑一非但不教他剑术,反而让他做什么血炼的主人。对于云长风而言目前最大的事,莫过于力量而已,他太过弱小了! 刀魔眯着眼微微一笑,这可由不得你!顶着肥大的肚子,轻轻走上前,捡起地上的血炼令牌,幽幽笑着说:“主上啊!莫要说什么混话了!怕什么江湖上很多人对你的身份很好奇啊!”说完还一把搂起瘦弱的云长风,一双眼睛尽是清澈,可是却给人是一种恐怖的感觉! 红衣剑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真正的睁开了微闭的眼睛,一步到了云长风身前,瞥了一旁的刀魔一眼。难得对云长风解释道,“你身上的功法,练不成剑,你,要练刀!” 云长风愣了愣,原来如此,不由得苦笑一声,罪魁祸首还是那个传给他功法的死瘸子啊!莫名的说道:“好,我入血炼,不过我要你们教我你们最强的功夫,不论是你的剑术还是他的刀术我都要学!” 肥猪刀魔高兴的连连点头,扭过头瞪了剑一这个死人脸一眼,呵呵笑着说:“没问题,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你做得血炼主人!” 云长风眯着眼冷冷的看着红衣剑一好像是在等他的答案,可是红衣剑一丝毫不为所动,冷冷说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平白无故的恩情,也没有所谓的一厢情愿,你想要什么……” 云长风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红衣剑一,完全忽略了一旁搓着双手,眯着眼,蠢蠢欲动的刀魔,丝毫不惧怕他一剑可斩仙的骇人名号!这是一场交易,说开了,才最好。是谁教的他,他已经忘记了!正如教他读书观尽天下的那位,他不愿做棋子,倒不如说是他渴望自由,其实他所求一直都很简单,他想活下去,活到白发苍苍,活到子孙满堂,仅此而已! 可是有人不愿,让他连一个普通人生活都没有。所以他要奋起,哪怕前路便是无间地狱,便是无尽之苦,那又如何? 红衣剑一丝毫不语,瞥了云长风一眼,对云长风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的你还给不起……” “杀人刀借你三年,你学刀!”红衣剑一把手中的刀递给云长风,指着一旁一脸激动的刀魔,语气依旧冷酷说道。 云长风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无奈一笑,红衣剑一算是同意了!这把断刀不凡吗?不过怎么看也只是颜色怪了些而已。 刀魔悄悄走到云长风身后,轻轻拍了拍云长风的肩膀,笑着对云长风说道:“主上,你手上的这把断刀可是来历不凡啊!当年江湖上有个叫刀皇的狠人,十多年前可是上了天下江湖的武评第五,传言他曾经用此刀一刀斩了大恒王朝一队千人黑甲卫啊!” 云长风颇为惊愕的摸了摸手里的这把断刀,此刀竟有如此来历。云长风不由的一叹,一人一刀斩了千人铁骑,那是何等霸道,何等气概!即使是心智如老叟的云长风也不由得心生向往,大好男儿应如是……好奇的看着刀魔继续说下去! 刀魔抖了抖肥胖的身子,斜着眼瞥了一旁什么事都是不在乎的红衣剑一,对着云长风这个毛头小子颇有兴致的说道:“若是想要学习刀皇的刀法,光有秘籍却是不成的,刀皇的刀道是杀戮之道,常在与人生死搏斗时,磨练此刀,此刀因此甚是凶残啊!若非那个死人脸给你封印住了刀气,怕是你一碰就会被刀气引入魔道,呵呵。 若是想练那刀皇的杀戮刀法,还得需要这把被刀皇用了近二十载的杀人刀才行。属下不才,学刀便是用这把断刀学的,自认勉强学了三四成。但是莫要小瞧了这三四成,只要不是入了一品玄天境的牛人,江湖上的入品高手俺刀魔还未曾放入眼中!” 云长风惊奇的看了一眼如此肥胖的刀魔,他从大胡子口中便知道,江湖上的功法之分,入品的那都是高高手啊!可他却敢如此扬言,着实惊人!不过为何这货会被一群无赖吊打…… 刀魔呵呵一笑指着红衣剑一,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可知他的剑是如何练成的,便是体悟了八成刀皇的杀戮之道才练成的!呵呵……” 云长风微微愣了愣,那他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先练刀以后再改练剑!想到这里云长风会心一笑!如今的江湖剑道大显,飞剑取人项上人头之术,更是为江湖上无数大小杂鱼,甚至让名门大派弟子仰慕……换句话说,那个大好男儿不练剑…… 云长风摸了摸断了的杀人刀!嘴角一扬…… 第二十一章 大湖落沧 红衣剑一带着背着一把断刀的云长风和肥如小山的刀魔一路北去,一路北上,百无聊赖的刀魔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步履艰难云长风的脑门,惊奇万分。没想到这小子的额间眉心上有了个红云状印记,这看似可能是平凡的记号,却在刀魔心中惊起了千层巨浪。 跛脚老大夫传给云长风的绝世功法,虽被剑一强行封印!可额间眉心上的印记却是怎么也去不掉!除非云长风把功法练到一定高深境界,或者功法真的被废去,方可真正隐去印记,胎息内敛。 一路上,随着云长风身体状态的不断变化,眉心的那个红云状印记,也在不断的由深变浅,由浅转深,煞是惊奇……一旁心思万千的刀魔更是宝贝起来这个无奈得来的便宜主上! 一路上,刀魔是满怀热情的与云长风东扯西扯些江湖上的杂事,最后非得要死皮赖脸的背起腿脚酸痛的云长风,让云长风对这个刀胖子越发的忌惮。 莫非他有龙阳之好…… 凭借刀魔广博的见识和多年行走江湖的老辣眼光,倒是和云长风说了些初入江湖的初哥都爱听的,关外关内的武林趣事,莫约是大大小小江湖上有的没得,那些颇为不靠谱的江湖野趣…… ‘三百年前紫云观曾经有位风华绝代的仙子,一剑挑起那段贯穿了整个大恒王朝的泗水长江,最后化作一条千百丈水龙,半招斩了一只在泗水江为恶的五爪蛟龙…… 再有就是,江南之地的佛门,百年前曾出了一位修成佛陀金身正果,却不愿成佛的大和尚,非得要再入世去寻什么普度之道。 ……’ 让趴在刀魔背上的云长风听得心神澎湃! 刀魔挺着肚子多次瞥了眼云长风几眼,呵呵傻笑,又莫名的盯了一眼冷酷如冰的红衣剑一,很是错杂,最后又把目光又不自觉的投向云长风身上,得多瞅瞅几眼眉心上那朵变的红如鲜血的云状印记。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两声,先让你小子痛快些,以后下手狠些,也能心安理得。 又走了大半天,他们终于到了落沧大湖岸头。 此刻,云长风一下便从刀魔宽厚的背上跳了下来,望着涛涛碧水,心里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半口气。即使刀魔背着他走了大半的路程,可他这种极难忍受这种虐心的磨练,对他来说言之尚早,恐怕若他真是一步一脚印,走完了这段北路,还真是要断了腿。 落沧之水,有时如滚滚碧涛,一波卷三折。有时似天上人间折成的琉璃镜面,碧碧如玉,平缓圆润,随着湖中清水闪闪阳光,白色光晕和碧澈清水似乎交织成了块无价暖玉。 这一路上,云长风算是和刀魔熟识了,怎么说也要比面对红衣剑一强! 云长风慢慢走到湖岸码头,抬起双脚,一眼望去,颇为感慨的叹道:“书经上常曰,落沧之水天上来,如今一见,方知见面更盛闻名啊! 昔日,儒家书圣王骆兵,坐舟垂钓,观天下棋局大势,便是在此江湖之上,为恒阳帝献上安定江山的十大阳谋,也是因此,大恒王朝才算是真正一统中原天下!” 一旁的刀魔不以为意,眯着眼,看了落沧湖水两眼,搓了搓一双肥大的双手,扭过头对着兴致颇丰的云长风回道:“什么书圣鸟圣的,刀魔是没听说过。不过倒是听说此地有位常年居于湖水中的水鬼,传闻那只水鬼不知是不是已经修成了道门的《长生功》,若是一入水中,便可龟息湖中数月,不食不喝,要是练到至高之境,便可常年居水中,莫约算是一种长生不死的道法了! 算起来,至今已经过了三十多个年头了吧,也不知这处湖中还有没有那只道门水鬼了!” 云长风一脸惊愕,望向刀魔,世上真长生不死的功法吗?一时间联想颇多,难道说佛门得道高僧坐化烧出舍利子,不算是死了;道家道长修炼到羽化飞仙也不是死去,反而是长生了?! 不知不觉中,云长风的心思慢慢变的越发开阔,以前照着那位当世身份不凡,却不以常理教他,让他读书观天下,明辨世间大势,使他心智早熟旁人。而如今的万里长路,怕是要和所学一一比对吧! 红衣剑一依旧平静的望向湖面,好像是能瞧见湖对面似的,微微皱眉,不知想起了什么,冷冷说道:“过湖!” 刀魔看着神情略微紧张的红衣剑一,应了一声。便马上跑了出去。不消片刻,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破旧小舟,撑着帷杆立在湖面上,对着岸上的二人,哈哈大笑道:“上来吧!” 云长风愣了愣片刻,看着剑一登了上去,随即也一脚踏了上去。 …… 刀魔划船速度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望不到了湖岸了。而红衣剑一依然是冷冰冰的站在船头,乱糟糟的清白长发不时会随风舞起,惯于眯着的眼,盯着湖面,不时又会微微睁开三分…… 坐在船仓之中的云长风眼神也是万分凝重,他真要是正大光明的离去,麻烦能少得了?!那人定会来阻止他吧! 大恒王朝有个观气寻人的白龙司,以他的身份应该会被他们时刻给监督起来!更何况又经跛脚大夫强行扶龙,传授功法,天机恐怕早已经大泄,也不知那些人会在何处拦他,想到此处,云长风的心情未免有些沉重。 牛头山三年,他能安安稳稳活下来,少不了有那位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真不合规矩下山,怕是半点情意也没了吧! 云长风凝望湖面,坐下身来。 …… 落沧湖中,小舟被刀魔划的快很啊!大半个时辰便已经划了小半湖水的路程,快要到了湖中央。坐在舟上,一眼望去大湖,尽是涟漪湖波…… 碧水平静,甚是美观! 刀魔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凝起眼眸,抬起头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冷冷的望向前方。而红衣剑一早就站在了船仓之上,也眯着眼盯着湖中央,背上的断剑嗡嗡鸣响。 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云长风,瞬间坐直了身子,神情凝重,四处张望,半天没看出头绪。于是,便集中全部精力,顺着刀魔的骇人目光望去! 湖面之中央,一条捕鱼大船挂起雪白帷杆,逆风行船,缓缓驶来,由点渐渐清晰。 一个髫瑶稚儿正站在大船船头,披上阴森幽黑黑袍,眼神明亮,双鬏冲天,小小的肩头上却扛起一把六丈黑色大伞,时不时‘呵呵’傻笑两声,可这声音却是苍老沉暮如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老叟——阴森。 云长风盯着那个渐渐驶来的大船,船头有个怪异的孩童,心神很是不宁,好怪异!他皱了皱眉头,努力平静心境,望向那孩童。而那孩童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远在十丈开外,裂开嘴哈哈一笑。 此刻,云长风十分惊恐的紧紧抱住脑袋,瞪起眼珠,神情动荡,非常痛苦。 红衣剑一微微一皱眉头,一挥大长红衣袖,刮起一阵逆风,这时湖面才涛涛涌动,而难受至极的云长风方恢复了正常,心神不安,惊悚的望着阴森如蛇蝎的黑衣孩童。 好诡异! 船头越来越近,刀魔无奈一叹,剑一早告知过他了,既然如此,那就来吧!又莫名的说了声:果然,还是要走那个老胖子的老路…… 话音刚落,刀魔仰天长啸,而他全身的肥肉越聚越精,筋骨经脉,咔咔作响,身子越发红硕。最后一声似雷霆霹雳炸起,刀魔一身虚浮肥肉倾刻间便凝成精肉,壮实无比,全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而原本肥大的身子小了不止一圈,这……好神奇,身后的云长风眼神凝重,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刀魔冰冷的注视着那个童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烦人事情,急促开口道:“此人应该是巫疆养蛊人,江湖人士喜称他为阎罗殿的夺命童子,传言夺命童子一身一伞藏了数不尽的毒虫,与他交手定要万分小心! 最重要的是他豢养了一条独牙黑蟒,听闻此蟒实力惊人,可与洞玄高手一战的潜力,蛇毒更是天下间排名第十九的龙恭水……此刻,却是不见他的大黑蟒,小心了!” 云长风轻轻一点头,又紧张了起来,握起那把断了半截绝世凶刀的手又加了三分气力! 夺命童子抗起那把黑色大伞从船头跳上栏杆,指着云长风,用他那尖锐而苍老的声音平静说道:“不用如此紧张,我是来传话的,是战是退,全看你的意思!有人要我告诉你一句话,前路不是你该走的……” 云长风嘴角微扬,嘲讽一笑,猛然站起身子,指着夺命童子,怒吼道:“放屁!想说什么废话,让他亲自来对我说!” 夺命童子摇了摇头,苍老的声音又响起:“真不乖,既然执意如此,想必那位也不会怪我了吧。 杀!” 夺命童子身子一动,手中的大伞瞬间从十丈开外被抛飞过来,一近身,大伞便自动撑开,笔直的抛向云长风那里,而那童子竟能紧跟在大伞身后三寸远,气势汹汹,踏风袭来! 第二十二章 纵练体术 正坐在船仓的云长风紧紧盯住夺命童子阴冷身影,抓紧断刀,一动不动,静静等待。 化身八尺壮汉的刀魔抓起桅竹杆,挡在身前,对着虚空,双手将整个竹竿折成半月,随着刀魔身子一扭,竹竿猛的弹射向那柄黑色大伞。 咚…… 粗大竹竿中了扫黑伞,最后又落在湖面,顿时惊起阵阵破空大浪, 夺命童子飞身抓住了被竹竿击飞的大黑伞,一脚轻点在湖水,却闪身到了小船边上,化掌为爪,一爪如勾,眼睁睁就要抓住云长风之际。 始终心神不宁的剑一,断剑未出窍,拍退了夺命童子阴毒的一爪。 夺命童子一击不中,便马上飞身掠回,接连几个翻身,肩上扛着那只阴毒的大黑伞又飘落在湖水上,脚面踏水,稳稳不动。最后,又呵呵对着惊恐万分的云长风痴笑一声,似乎是觉得有些可惜。 云长风松了口气,伸手抹去头上冒起的冷汗,那一爪离他的眉心只有三寸远,他的眼神越发冰冷,说不上是愤怒,倒是有几分羡慕…… 落到湖面之上的夺命童子,似乎是忌惮还未曾真正出手的红衣剑一,并没有再敢上前一步。手中大黑伞灌注真气,对着湖面横扫起来,数丈宽范围内的碧湖水,顿时炸起,卷起十丈巨浪涌来,越涌越大,最后卷起大潮,汹涌袭来,而那柄大黑奇伞又贴着卷过去的巨大水幕刺出,伞尖开口,一道绿色带血的毒刺飞速射出。 剑一似乎并不打算对这个阴毒该死的夺命童子出手,此刻却是有些微怒了,冷冷瞥了一眼,即将卷过来的水幕,一脚踏出。 哗…… 轰…… 瞬间,水幕被剑一一脚剑气踩落,尽数平息于湖面上,不过湖水还是一晃一荡的摇起小船来。而那根毒刺更是直接被无名剑气一剑斩断,一落入湖水之中,倾刻间染红了十丈大小的水域,显然此毒凶残万分。 云长风抬起额头,不言一语,又擦了擦头上的汉珠,神色说不出的凝重! 云长风身前的刀魔眼神一凝,娘的,这个阴毒货!没了真气修为,只剩下了一身不同于江湖上的正宗的横练而是纵练体术。他根本挡住那根飞来的毒刺,或者说若非剑一出手,他必须要以命抵挡! 红衣剑一未真正出手,定是有更恐怖的人藏在暗中…… 刀魔沉思片刻,当机立断,撑起手中竹竿,借着力,踏过湖面,一转子便落到那艘捕鱼大船上。一手抓起竹竿,指着夺命童子,不屑道:“小娃儿,刀爷才是你的对手哦!” 纵练了肉身的刀魔实力到底有多强,不好说!传统江湖上流传最广,最为著名的便是横练体术,再者便是须陀山上那可肉身成圣神秘至极的《金刚体》,至于纵练体术吗?怕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也不能知晓一二……但刀魔心中很清楚,他的练体术很强!不过现在的情况却很难使出全力,他一身蛮横的虎狮之力,入水便失了五分凶悍,三分气力,水便是纵练的克星。这场生死搏斗鹿死谁手,难说啊! 刀魔改双手持三丈大竹竿,双脚紧凑,身子半躬蓄力。眼神凝重,盯着湖面上已经撑开黑色大伞的夺命童子。 此刻,刀魔哈哈大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可笑之事,举着竹竿一头指向夺命童子,讽刺道:“夺命小娃儿,听闻你早年曾偷学过佛门的童子功,却没想到竟与你那一身阴毒的巫疆功夫相克,走火入魔,一生只能是这般小儿的摸样!想想少说也得有五十载了吧!难道你还是个雏,哈哈,终究只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刀爷和你打怕是要落得个欺负小娃儿的名声!哈哈……” 夺命童子皱起眉头,明亮的眼神眯了起来,冰冷的盯着刀魔,他好像怒了!这段往事江湖上几乎没人记得,知道敢说的,大部分被他豢养的大蛇吃了,这段奇事也就渐渐给世人忘却! 这个刀魔该死! 夺命童子一步飞踏湖上,跃到空中,手中撑开的黑色大伞绕着他转了一圈,被他一步踩到脚下,脚尖一点伞尖,又一下子掠到了船头,身上冒出一股黑如实质的烟气。 刀魔神情瞬间变的凝重,被惹怒的夺命童子要使出他稳居洞玄第一高手的毒功来!他连连往后退了数步,最后一脚猛踩船尾,大船船头翘起,手中长竿如龙蛇一般,咬向船头之上的夺命童子,隐隐竹竿之上有了几分入品刀罡…… 刀魔不傻,绝对不会仗着自身强大的练体术与一身是毒的夺命童子肉搏,虽说这货阴毒,可是一身奇毒却是不可小觑。江湖上被他不露痕迹毒杀的入品高手不下双手之数,不少还是高出他一个境界的从二品抱丹小宗师之境…… 夺命童子一脚又将船头踩落湖面,顺势跃到半空,身子却如蛇一般柔软扭动翻腾,胜似闲庭信步去躲闪刀魔霸道抽来的竹竿,偶尔会抽身向前一步,逐渐靠近,毒烟也又长起三尺。 夺命童子身子如孩童,因此躲避长竹竿显得极其灵活轻快,他手上的黑色大伞也会抽动挡住刚猛的攻击,他似乎能预知刀魔的攻击轨迹似的,几乎连衣角也没被刀魔碰到。不时还会腾起手来,半抓住竹竿,一掌果断劈开一节竹杆。 湖面不断围着那艘大船炸起巨浪,水雾掩盖了大船。 刀魔微微阙眉,长竹竿的攻击没有半点用处,却几乎要把整个船身击破,局势很不好!他半抽回竹竿,一顶船面,长竿顿时弯如半月,刀魔又猛的一跳起,迎着毒烟,手中竹竿飞扫向夺命童子,半截竹竿形成的半月绕着刀魔凝成钢棍般的竹竿游动,竟能跟着夺命童子运起身法的身子,最后竟一击将夺命童子击落。 还未等夺命童子有半点动作,欲乘人之危的刀魔又横棍一扫,竟向上摆了起来,竹竿如蛇舞动,怒起重下,夺命童子又没有躲过去,硬生生的挨了刀魔的一记竹竿,被刺落到了船头边上。 夺命童子半步又踏在船头边上,擦了擦嘴角的丝丝血迹,阴森一笑,颇为满意的盯着皱着眉头的刀魔。 刚刚的霸道一击,确实给了夺命童子一记重创。可刀魔却也中了被夺命童子凝炼了一甲子的黑色毒烟。 刀魔皱眉看了看手上发红的皮肤,猛的向前跃起,手中长棍挥起一道刀气,当头便斩向夺命童子的胸口。 夺命童子猛的伸出布满绿色荧光的小手,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了横击过来的长竹竿,随着棍势一甩,他也被甩落到湖中,不见了踪影。 刀魔此刻神情更加紧皱,飞快的向后退了数步,最后一步跳在数丈高的帷杆之上,瞥了一眼被毒气腐蚀的只有了一丈六尺的短竹竿一眼。冷冷的注视着整个船身周围的湖面,一刻也不敢失神,也不敢分神去看云长风和剑一所在的小船。 夺命童子在江湖上有夺命之名,难道只有这么点手段?! …… 湖中之水荡漾起伏。 在小舟上凝望战场的云长风,颇为惊喜的刀魔击退了夺命童子。没想到刀魔变了身子摸样英俊了许多,实力更不可小觑,怪不得剑一会找他来。那他以前被流氓恶霸掉打算是一种嗜好了!感慨了声,真是本事越高脾气越怪! 红衣剑一傲立小船之上,没有去看刀魔那里如何,倒是很信任刀魔能敌得过满身是毒的夺命童子……他眯着眼睛注视过分平静的湖面,身上大红破衣随风轻扬。 远处湖面一竿竹竿飘在湖面缓缓驶来,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灰衣烂衫,带着斗笠的中年庄稼汉,背后背着三柄其重无比的玄铁大枪,每杆大枪皆不相同,左边一杆枪头如蛇矛,散发着阴森古怪的气息。右边一杆枪身短不过三尺,却是赤体银尾,中间最重的一杆大枪的形象比之街上杂耍的长枪还不如,枪头钝,身部重,长如竹,若不是有红缨在上面挂着,任谁看也是和一杆笨重铁棍无疑。 带着斗笠的中年庄稼汉子踩到湖面之上的竹竿,纹丝不动的站在湖面岸上,因他压低了斗笠,只能看到一个庄稼汉背着三杆不凡的枪,朝着一脸云长风平静的云长风那里缓缓驶来,速度很慢,可是却也是逐渐靠近…… 庄稼汉子似乎也不觉的慢,时不时会伸手抠抠鼻子,又弯起腰挠一挠背,不时还会压压微微松了的斗笠,很是古怪! …… 第二十三章 老王和老李 红包剑一双惯于微闭着的眼睁然瞪大,冷冷的瞥向缓缓驶来的庄稼汉,忌惮万分。半天,似乎是瞧出了什么门道来,便暂时不去理会。转过完全睁开了的眼睛,望向另一边。 船后有两个麻衣素布背着剑匣的枯槁老头一左一右的并坐在一艘小舟船头,并排划桨,速度快如流矢,转眼就超过了那个背三把怪枪的中年庄稼汉,驶到了船尾处,便骤然停下。 此刻,紧张万分的云长风扭过头看了过去,颇为吃惊,这俩老头快要入土了吧!竟如此老瘦,身上几乎没有二两肉,分不清身上的骨与肉。极其惊人的是他们瘦比竹竿的狭窄背后各背负着一张八尺多高的剑匣,远远盖过这俩老头的身子骨!云长风一阵惊叹,颇为心忧的坏坏想到,别真给把自个压倒了! 船上已经到了船尾的俩老头,站了起来,没有去正视即将与他们有一场生死之战的剑一,竟闲聊了起来,左边那个背宽厚剑匣的稀疏长须老头对右边背长重剑匣的老头一拍没多少肉的大腿,皱起眉头,很是心忧道:“老王唉~!这此咱亏大发了!” 旁边叫老王的老头停下正抠发痒的脚趾的手指,一脸郑重道:“咋了?老李!” 叫老李的枯瘦老头,指着站在船头欲先发制人的剑一,一付好像丢了万两黄金的心痛样子,叹道:“听闻那位就是曾一剑斩杀了一位玄天境大高手的凶人,恐怖程度,怕是比那个用鞭为剑的放羊老头还要狠!若是咱两真想把他干倒喽,元气怕是没个百八十天是恢复不过来的,亏大了啊……” 另一位背剑匣的枯槁老头,用枯如干木的手指卸下身上的匣子,放在身前,淡淡的回了声:“真亏大了! 若是想要败他,并不难,咱们之间定有一个人得死!若是真要是干死他,咱们再加上那个穷酸的种田汉,虽然能妥妥的干杀他,但是我们也都会死,到底是要杀,还是要杀呢?!” 背硕大剑匣的长须老头,一听老王的危言,手猛的一哆嗦,揪断了下巴上本来就没几根的长须,一口浓重的关中口音,骂道:“那个挨千刀的呦!这货咋就这么牛气。那个牛鼻子竟然敢诳我们,额……好吧!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娘的!真是要吃大亏了呦! 要不要和那小娃商量商量,再说几句好话,让他跟咱们走算了,免得真亏大喽……” 身在船上的云长风心头着急,不过没忘记翻了个白眼,这俩老头竟敢口出如此狂言?但他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俩老头中的任何一人。他们能出现在这里来拦他,又敢这么对剑一如此评头论足,实力多高不知道,怕是江湖上少不了他们的传闻! 此刻,他眉心上的红云印记也越来越红,红的发烫,身怀绝世功法的云长风竟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浓重的惊人杀气!或者说是剑气…… 叫老王的枯槁老头不说废话,卸下剑匣,随后一掌拍在身前的大长重剑匣子。剑匣嗡嗡作响!接连几声剑鸣,二把雪白长剑依次出了剑匣,两道寒光勾起大浪,又稳稳的平落入老王手中,剑气凛冽。 长须枯槁老李头对着老王伸了个大拇指嘴里说了句,牛气,然后扭过头,人畜无害的对着黑着脸的云长风忧心劝道:“喂,那娃子,趁早和我们走了吧!免得受苦!无论如何,你是走不掉的,和你说上一句真心话,江湖上牛气冲天的高人不知来了多少,俺和老王就是。 虽然不知小娃子究竟是何来历,但能让我们来拦你,想必身份不凡。想必今日你走不掉喽!唉~年纪大了,废话有些多了!呵呵……”话刚落,从长须枯槁老头眼神一凝,背后的宽厚剑匣炸起一身金属的摩擦声,轰的一震,从剑匣跃出一把快若闪电的长剑,飞速一剑刺向一脸欲骂娘的云长风。 这一剑快若闪电,势若惊虹,大有绝代刺客的风采。 一旁惊起一身冷汗的云长风自知躲不开!想了片刻,一下子沉思下来,竟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这个看起来如此面善老头竟如此阴狠! 随着长须枯槁老头的一剑出动,一旁的老王也动了,手上气劲大起,两道寒光一闪,手中双剑也刺了出去,一出手竟吸起水雾,似如包裹上了一层银装,无数道剑气凝成双剑斩向云长风。长须枯槁老老头眼色一动,似乎是觉得威力还不够,又一猛的拍剑匣,剑匣半天没动静。对着一旁专心御剑的老王尴尬一笑,双手从剑匣中抡起一柄八尺长的粗重大剑。随即眼神一凝,顺着剑势,踏着湖面飞跃而起,又改双手持大剑,气劲大盛,八尺大剑上疯狂聚出一道十丈的恐怖剑气,直直的从天上横劈而去。 船仓之上的红衣剑一面色不改,眼中瞳孔却是凝重至极,本想先发制人,可这两个老头攻守得当,根本没半点破绽可发先手。那惊奇的两剑快要袭来。 顿时,剑一背上的断剑嗡嗡鸣响,他抽出断剑,一脚猛踩脚下小舟,小舟瞬间被剑一踹出数十丈远,飞速远离战场…… 半空中的剑一红衣身子立起,迎着两把雪白长剑,一剑斩出。 噔…… 枯槁老王头的极速飞来的两柄长剑,被巧力击退,重新又落回穿上老王手上。顿时整个湖面,涛涛涌动,剑气炸起。 剑一一剑又出一鼓作气,再出一剑,长须枯槁老头的那一剑被剑一当场斩落,叮咚一声,坠落湖水之中。此刻,湖面炸起巨浪,又不断惊起震耳的暴炸声。 剑一冷眸凝视即将落在他头顶之上的十丈剑气,不退反而顺着剑气踏出一步,随着清白长发疯狂扬起,红衣一摆,瞬间,便到了两个枯槁老头身前。 断剑寒光流动,气息瞬间升到顶点,顺着剑势轨迹,向着那道巨大剑气笔直插下! 一柄不知多少丈的大剑虚影,倾刻聚成,一剑竖斩而落! 砰…… 那道十丈剑气被恐怖剑气吞噬。 两位枯槁老头来不及收回剑势,抱起剑匣一退再退,这一退足足退了三十丈。此刻,所在的身下被剑一一剑斩出一个硕大的水洞,周围湖水旋转成一个大的‘湖洞’漩涡,倾刻间,荡起了十丈巨浪,又哗然一动,方原三十丈混沌不堪,水雾弥漫,这一剑似乎真能要席卷了整片湖面! 数十个藏于水中江湖上的入流大高手,被卷如漩涡剑气之中,丝毫没有半点抵抗能力。最后随着几声恐惧而又痛苦的惊吼声,道道血气弥漫在朦胧的水雾中。 两个枯槁老头疯狂运起真气不停的后退,一身真气一直摧动撑起护体内功,各自握住手中长剑的双手,时刻不停的抖动,削去滚滚袭来的零散剑气。此刻,他们全身破烂不堪,身上伤口无数,细血长流。两个老头这时看向红衣剑一的眼神更为畏惧,战意大盛,这次,真是亏大发喽! 这一剑,名为斩仙! 红衣剑一霸道的一剑斩出之后,没有乘胜追击,或者说一剑斩仙大势后,真气消耗不起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那两位剑术高人并没有不知死活的迎上去,而是果断退走,最多只受了点皮外伤,无伤大雅。他紧握断剑,又向后退去数十步,最后又从后湖面跃起,倒掠到云长风所在的船上,平静的站在船仓之上稳住大湖剧烈的波动带来的动荡! 剑势作防,红衣轻扬。 云长风对他来说始终是个负担,终不能全力一战,指不定就在他与两位剑术不凡的老头生死之战时,云长风就被暗处隐藏的给带走了。 剑一似乎真是有点烦了!眉头微微一皱,断剑上凝结了一道血红色的煞人剑气,好像断剑成了一把完整的血剑! 第二十四章 剑气卷龙息 独立在一根破长竹竿上的背三把怪枪的庄稼汉从涛涛水浪中平稳荡出,似乎剑一如此恐怖的一剑并没有对他有任何威胁,只是竹竿行驶的又慢了三分。 中年庄稼汉子颇为赞叹这一剑,斜着眼瞅了几眼,不知再看啥玩意来?又摸摸头顶上的斗笠,还好大高手的绝代风范还在,这才没有与剑一计较搞出来吓人的大声势。这才又沉下心来,继续向前。只是庄稼汉身上的气势总是有股说不清的沉重感。 他在蓄势! 得了九雲术的云长风感受最深,眯起眼望向心无旁骛的背枪庄稼汉,不知剑一这位剑道有一席之地的天才要如何应对,双手紧握的断刀更重了几分。如果说那两位背大剑匣的枯槁老头像是一柄出鞘的杀人剑,桀骜不驯,锐不可当。那么这时如真正的庄稼汉的背枪男子便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看是普通,实则气势磅礴。 剑一手中血色剑气澎湃,似乎有所顾忌,心一狠,对着刚刚见识到真正高手间过招仍处于震惊中的云长风,嘶哑说道:“解封?!” 云长风苦笑两声,真要解开他的功法封印?!思量片刻,他重重点头。剑一本应该是想要废去他莫名得来的残缺功法,改练不输于绝世剑术的杀人刀。 江湖上的功法秘籍到底如何分明?云长风确实不明白,也不清楚,可是隐隐约约能猜到,若是剑一真废去跛脚大夫传给他的功法……或者说一旦解开被他强行封印不到半个月的神秘功法,以后定是再无办法废掉了! 剑一得到云长风的答案,眼睛微微眯起三分,毫不犹豫的伸出一指剑指来,轻点在云长风的眉心,却显得颇为吃力才能碰到云长风的额头。一指刚点在额头红云上,封印便解,额间眉心上那朵红云似有金光涌出,金红光柱流转,似有紫光射出,深邃如渊。 红衣剑一收回了剑指,便皱起眉头,气息变强了! 此刻,云长风猛松了一口气,曾被剑一封印功法,那时说是全身疼痛的死去活来也并不为过,只是没想到解封竟如此舒服,全身上下似乎又恢复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如沐温阳,舒坦!手指似乎有些发痒,意气万丈,目光盯着又要杀来的两位枯槁老头。真是……好想找个人抽上一顿,才更爽! …… 湖面涛涛涌动不停,激荡出哗然骇人的声势变的越来越小,剑一那恐怖剑气造成的威势已经快要被碧水荡平。 看着,背着剑匣的枯槁老头又不知死活的杀来,红衣剑一不在抵挡,嘴角罕见的一动,好像此刻才算有了丝人情味。他放开手脚,将脚下的小舟又踹出数十丈远,脚踏水面一步一跃从阵阵波浪中掠过,飞速接近也正杀来的两位背剑匣的枯槁老头。 这两位枯槁老头一出现,剑一便猜到了几分来历!传闻江湖上有个以苦练剑招为主的苦剑门,在江湖上视为最正宗的内功真气,在他们眼中却远远没有苦悟剑招重要。 苦剑门立于江湖千年之久,千百年来不知曾出过多少叹为观止的绝妙剑术,江湖上最为出名的,便是无须真气灌输剑身便可用剑在水上刻字的《落水剑》,堪比小飞剑之术的《沾衣夺剑书》,可斩月影的《影噬剑》…… 剑术确实不凡,但太过于注重剑招,从未有过一人能突破一品玄天境,也就登不了天下江湖的大雅之堂。江湖中枯剑门也就算不上顶尖江湖武林势力!撑死一流势力。 这两位枯剑门的糟老头子算是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入了黄土了!在枯剑门能熬到这个年纪没被仇家干死,或者悟剑悟得走火入魔,那这俩老头就恐怖了! 十几年前的江湖武评榜上枯剑门曾出了位名不经传的入土老头,以冠绝天下、牛气冲天的绝妙剑术被评为天下第十一高手!故此,江湖上一直流传那么一句似乎是玩笑的实话,江湖武林是以武为尊,而枯剑门却是以老为尊。 这两位枯剑门的两位老头子,太老了啊!实力又在二品抱丹境上下,整个江湖谁敢小觑他们的剑术! 剑一踏浪来。 长须枯槁老王头眼神一凝,双手拔起那把百十斤的大剑,真气催起,无数道凛冽剑影散乱的斩向剑一。身后的而老李头根本无语多言,银白长发一党而起,剑匣嗡嗡震响,七把长剑嗖嗖的破空而起,一到老王头头顶,便被剑气引导,飞射向剑一掠过来的残影。 老王的本事很高,很深!但离练成真正的飞剑斩头颅的大好本事还是差点,但这招夺剑术已经有了几分飞剑之术的雏形,碎说不能够御剑千里,但几十里,还是妥妥滴! 红衣剑一被阻,慢下身影,眼睁睁盯着七把飞剑从不同的方向直斩他全身各处。 红衣剑一皱了皱眉头,懒得去想,手上断剑起,不过自始至终只有简单的劈,砍,刺,撩,挑……又怒吼一声,轻而易举的震退了七把飞剑上的枯槁老王头的牵引气机,最后一剑横斩,一下子竟挑飞了所有的飞剑,反刺向湖中两位枯槁老头的身上! 两位枯槁老头有些蛋疼,飞剑之术还是弱得可怜终究只能行走在江湖时显摆显摆,威力和真正的飞剑差了何止千里。不过剑一,你他娘的到底出了几剑,不是对敌只出一剑吗?!驴操的! 江湖上皆流传剑一剑痴对敌只出一剑,错了,却也是没错!剑一本就是杀手出身,一生苦苦追求一招杀人技,苦修剑道,把剑术化而为简,是简了又简。最终似乎好像真的忘掉了一生所学的百万剑招,每逢对敌,要么砍,要么劈! 能抵住剑一一剑恐怖剑气的整个江湖能有几个,且不说剑一多年前是不是真的一剑斩了一位一品玄天境的高手!就凭剑一半只脚才踏入一品玄天境,算是从一品玄天境高手的水准,谁人能挡得住他一招?…… 七把飞剑最被老王狼狈收回,又归鞘入剑匣。老王对着老李呵呵一笑,好像怒了,不理会老李在身后苦苦劝阻,身子如惊鸿一跃,快若闪电,迎向剑一身前,双剑如蛇一般,斩断了朵朵水花,一剑刺剑一喉咙,一剑反手撩他的胸口,身子舞动如蛇。 第二十五章 二货庄稼汉 湖面之下,独角大黑蟒舞动硕长苍劲的身子缠绕住了化身壮汉刀魔的腰身,向水下托去。张着腥臭而狰狞的巨鄂对着刀魔的头颅疯狂合咬,蛇身狂舞,显然对于如何让猎物失去反抗,它经验十足。独角大蟒全身布满成三角尖鳞的光滑而坚硬的鳞片,又经常年打熬,肌肉坚韧如钢,反而丝毫不惧刀魔拳拳到肉的凶狠攻击。 被蛇身紧紧缠绕的刀魔闭气凝神,此刻神情凝重万分,入水之后他的力量再度削弱。刀魔心头着急,疯了一般,野蛮的拳头不要命的轰在独角大黑蟒的身上各处,拳头血迹斑斑,可是任他一拳如何刚猛也不能重伤独角黑蟒,反而有一种打到了棉花一样的无力感觉。 蛮力根本对它造不成有效的攻击,他还得时刻去提防这只灵智不凡的黑蟒恐怖撕咬,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油然而生。难道刀爷要得被这只畜生给干掉了!娘的! 刀魔惊怒,全身肌肉疯狂暴起,气血滚滚涌动…… 被巨蟒砸出了大窟窿的大船,正在缓慢下沉,立身于大船之上的夺命童子阴冷的盯着不时挣扎露出湖面的刀魔。 他手中大黑奇伞飞旋而出,身子又惊空一掠,脚尖点湖水,站在了刀魔和黑蟒缠斗不远处,随着身上如墨黑衣一摆涨起三丈。顿时,衣身上神奇的涌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幽黑巫虫,只因这虫太过微小,看不清原样,上百只巫虫一入水便疯狂起来,不分敌我,狰狞撕咬,漂浮在湖面之上的木板倾刻被它们碾成碎沫,可见此虫到底有多凶悍。 夺命童子这才满意的掠回了船岸头,不敢多待,不知是畏惧刀魔还有后手还是害怕毒虫。 被卷在水中的刀魔不再挥拳攻击,寻求脱身之侧。他眼神一凝,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从水面之上飞射了下来。刀魔凝神,不敢放松,用尽全身气力,全身通红如血,显然是用了某种霸道的秘术。 刀魔一吼,双臂又一扯,全身筋肉不停的摩擦作响,骨头的暴鸣声,砰砰而动,身上一股极其强横的力量瞬间爆发,竟用双手将巨蟒扭曲的身子拉直,挣脱了黑蟒的缠绕,又一拳打中了黑蟒的巨大脑袋,便把黑蟒直接甩飞了出去,借着黑蟒的身子,一脚向后摆出半丈远,堪堪躲过了射过来的数根黑伞毒刺。 而那毒刺所过湖水之处皆有大片大片的绿色烟毒升起,接着从湖面之上又飞落下了无数的黑点,快若闪电的扑向湖水之中的绿色烟气。 一旁的刀魔,一脸被驴草的的表情,嘴里涌进了数口湖水。他的身子有些冰冷,夺命童子的食蛊甲虫,传闻是不畏水火,诡异至极,攻击力更是强悍,一旦被此虫咬中,虫死则其毒注入到别人体内,若是真被它缠上,必是不死不休…… 刀魔脸上有些凶狠,赶快游走。所幸,那些蛊虫虽然阴森恐怖,但是智力远不如独角大蟒高,只能跟着那股绿色烟雾而动,没有再去追他。 刀魔才刚从水中露头,数十丈开外的夺命童子便从怀中摸出数十根绿色的长针,清明的目中尽是阴毒,一度十步,追着刀魔射出毒针,似乎觉得这针太过宝贵,他一根接一根的出手。瞬间,数十根毒针,飞射而去,一针快过一针…… 刀魔皱了皱眉头,需得先杀了夺命小孩,不然凭他的手段,自己还真是必死的局势啊!于是,手上一拍水面,顿时荡起无数浪涛,他跳出湖面,脚尖一动,身法如燕一般,裹起水花,飞速的掠向夺命童子…… 独角大蟒从水下又张开大口咬下,刀魔冷冷一笑,猛然一跃,双手紧紧抓起巨蟒的双鄂,吼叫一声,竟将巨蟒的下鄂撕裂了一半。 巨蟒狂舞着纠缠的蛇身,惊悚逃跑…… 刀魔踏着水面继续向前,迎来数十根绿色毒针,刀魔躲避几根之后,似乎觉得这是最佳时机,疯狂奔行,一双铁拳也刚猛挥出,震飞了数根毒针,但身上也被几根毒针扎中。 刀魔不理身上的毒针带来的恐怖疼痛与难受,飞速的掠向夺命童子,这是要以命换命的打法,刀魔有自知之明,没了真气他根本不是手段层出不穷的夺命童子的对手。以命换命,结果再差不过就是他死,而夺命童子要失去十成的力量…… 刀魔踩着湖面一步跃起,一拳轰向离他不到三尺的夺命童子。 夺命童子也迎了上去,丝毫不畏惧和练体士近战,他眼中凶光一动,身子一动竟出现在了刀魔身后,一掌五毒拍中了刀魔的左肩,并且半只手臂,透穿了刀魔的手臂。 刀魔身上剧毒加骤,全身变黑。 夺命童子似乎不想让他如此轻松死去,冷笑两声,手化掌为爪猛的向前一动,便贯穿了整个刀魔的肚子,离心脏只差半寸远。他刚想抽回手刃却被,却被装作虚弱无比的刀魔反扣住夺命童子的身子。 刀魔嘴角一咧,大掌抓住了他的手臂,掌指入肉,青筋疯狂跳动,夺命童子想抽回深入刀魔腹部的手掌,可是却被刀魔牢牢定固。刀魔也顾不得手上血肉被夺命童子身子上的毒腐烂之痛,头向后一仰,疯狂的对着夺命童子的脑袋撞了过去……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惊起,夺命童子瞪大着双眼硬生生的被刀魔一头撞碎了半个脑袋,红白之物落的到处都是。 此刻,全身都中了毒的刀魔松了一口,刚一落到一块漂浮的木板之上,便抽搐的身子,躺了下来。刀魔苦笑,看着身上被贯穿而不停的流出的黑色血液,和手臂上泛起的墨黑剧毒,夺命童子被他一命换了一命啊!于是,他咧开嘴笑了,头上的红白之物顺着嘴角落到嘴里,他用舌头一卷吞进了肚子里。 他叫刀魔,曾经的玄天境下第一人的杀人狂魔,他睚眦必报,快意恩仇!这算是快死了吗?不过还没能看到血炼重振江湖那天,是个遗憾! 刀魔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木板上,气息微弱,似乎是昏迷了过去,身子竟不停的流出黑色血液,好像也在逐渐变小?! —————— 远处,云长风身在的那条小船慢慢随着湖面动荡,已经远远的飘离剑一和两位枯槁老头那里!云长风冷冷的站在船上,注视着整片湖面,丝毫不敢有任何殆懈,谁也不能断定此处再也没有别人了。 云长风额头眉心上的红云金光闪闪,金色也是越来越深。云长风似有所感,摸了摸眉心越来越烫的红云,又略为紧张握住断刀,身上冷汗不止。眉心红云好像能感到类似于剑气之类的东西,很玄奥,也很神奇! 哗…… 被撕去半边下颚的独角大黑蟒从云长风小船上方一跃而过,猛的又从水下差点就掀飞了云长风脚下的小船。 云长风一脸郑重,警备起来,好大一条蛇啊!腿脚有些麻木,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倒吸了口冷气,又吞了吞口水,持断刀冷冷的看着那条又露出湖面的独角大黑蟒。 独角大黑蟒痛苦的嘶吼了几声,抖动着身子,又一口咬向云长风那条小船。 云长风惊恐之下用千斤巨力一把扔出了那柄血色断刀,那一刀竟然走了狗屎运气,顺着独角大黑蟒张开的大嘴一刀砍在了独角大黑蟒的两颗独牙之中。 独角大黑蟒痛苦的在水面翻腾着,一尾竟然横扫在云长风那条小船之上,云长风惊吓之际,踩着船面跃入湖中,慌乱的背对着大黑蟒向远处游去…… 云长风又抱住了一块浮在水面之上的木板,刚一抬起头来,便停下了手里的游动,缓缓的站到木板上面,撇过湿漉漉的长发,冷冷的盯住那个背着三杆奇怪枪的庄稼汉。 那背着三杆枪踩在一根竹竿上的庄稼汉微微抬起斗笠来,看了看他身前的云长风一眼,幽怨的说道:“如今倒是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季节啊!可惜!因为你和那剑痴,俺的庄稼可是要烂在地里了啊!可惜啊!小娃儿,你说你咋赔俺?” 云长风冷冷一笑,从怀里抽出短剑戒备起来,驴草的!赔你先人,想来杀他,还说什么狗屁废话! 突然,那庄稼汉猛的一甩背后的一柄最重的长枪,错过一脸惊愕还未反应过来的云长风脑边,速度越来越快,几乎看不到影子,一下子从刚张开大口欲咬下的独角大黑蟒的脑袋贯穿了整个身子而出。 咚…… 砰…… 独角大黑蟒惊落到云长风身前,激起湖水淋的云长风全身都是,云长风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扭过头去,眼中疑惑,这个庄稼汉为何要救他? 中年庄稼汉一踩长竹竿,一掠百步,三个呼吸,便接住了从独角大黑蟒身体中贯穿出来的大钝枪,踩着湖面之上的独角大蟒的尸体,最后站在大蟒头上。一把抽出蟒嘴里的断刀,眼中惊奇,嘴里喃喃自语道:“好货啊!” 云长风愣了愣,那是我的刀! 那庄稼汉呵呵一笑,真诚的说道:“小娃儿,被人追杀是个啥感受啊?额,你瞅瞅你这啥眼神,刚刚俺还救了你的命呢!好,好,你的刀还给你……” 云长风嘴角一抽,勉强接过抛过来的刀,此人很不凡啊!自从见识到了跛脚大夫他们这‘朴素’风格的前辈高人,云长风对于那类人便有种莫名的忌惮。 “我知道你们绝对是江湖上的最顶尖的武林高手,既不是鹰犬,那便是欠了那个邋遢的牛鼻子的人情?”云长风放下手里的短剑,平静的盯住庄稼汉。 庄稼汉摸了摸头上的斗笠,奇怪的瞥了这个孩子一眼,摇了摇头,抠了抠脚下发痒的脚掌,不屑的吼道:“老子要杀剑一,管你小子鸟毛事! 老子在江湖上人称罗三炮,罗三爷,谁不知老子的枪术举世无双,号称仙人可落三枪,那是威风得很呐!不知剑一这不要脸的傻货哪来的,非得要一剑斩仙,娘的,比老子的三枪还要吓人,奶奶的,三爷非得干死他……” 罗三炮奇怪的说了半天废话,最后轻蔑的瞥了云长风一眼,意思是你想多了,又不屑问道:“憨娃儿,恁凭啥认为罗三爷会不远千里,放弃了今年的好收成来杀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哈哈……” 云长风在心中翻了无数个个白眼,心中微松了口气,心中不住的感叹,这二货杀手真的好滴很呐,好滴很呐! 此刻,罗三炮目光转向远处,手中捏着那杆钝枪,从云长风身旁一步飞掠出去。 他力已蓄足! 第十六章 枯门双剑 红衣剑一持剑紧闭着眼睛静静的站在湖面之上,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冷酷英俊的脸上竟显的有些着急。云长风那小子的气机身边还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是那个背枪蓄气的庄稼汉?! 剑一手中断剑嗡嗡一动,目光似有骇人青光冒出,冰冷的注视两位背大剑匣的枯槁老头。 速战速决! 红衣剑一身形如影,转瞬到了两位枯槁老头身前,一剑卷龙息出,万道剑气卷起方原不知多少的湖水,最后又化成一柄柄透明水剑,围住了两位枯槁老头形成一个剑圈,悬在他们的头顶。 两位枯槁剑门的尊者心中不只是惊愕,更是惊恐,剑一要下杀手了。这一招恐怕不是入品高手能够使出来的吧!于是,两位枯槁剑门的老头相视一眼,微微一点头,不再犹豫,手中大剑势如破竹的从他们身边而出,剑意凛然可速度却慢的令人着急,这一剑是直接斩向红衣剑一的头颅。 两位枯槁剑门瘦的没几斤肉的两老头子终于放下了身上背负的剑匣,他们也是不得不放下啊!剑一这一记卷龙息不拿出点真本领,还真是就得栽在了他手里了! 这一剑化万气的剑气卷龙息已经初具雏形,他们忌惮无比。剑一果真不愧是能越一大境可斩一品玄天境这种大宗师大高手的存在,说他是剑道百年难遇的奇才也并不为过,他们实在是不敢托大。 长须枯槁老头双手持八尺大宽剑合十一指剑一,比他还要重上十倍的大剑被举到胸前…… 剑匣中有九剑的老王头更是绝了,九把长剑竟然合成一把不输于长须枯槁老头的大长剑,又被他的的牵引术立在空中,悬在身前,蠢蠢欲动。 两柄大剑长须枯槁老头的一剑在前,老王头的九柄大剑合成的一剑在后,划过半空的声音如同切石,呲呲嗡动…… 斩落无数柄蕴含剑一强大剑气的水剑,极速的冲向剑一! 这一剑是他们二人一生练剑所悟最强剑招,枯槁剑门向来是以人喂剑,剑为人主,此一剑说是剑招有灵也并不为过,这一剑的剑意是他们的性命…… 红衣剑一冷漠的神情略微一愣,皱起了眉头,好狠的一剑,此剑一出,那两位枯槁老头怕是也活不了多久吧! 躲不开他们这用生命为剑引的一招,他剑指一动,竟暂时不去理这两剑,引出了无数道包裹无上剑气的水剑斩向两位枯槁老头…… 倾刻,万剑齐发! 轰…… 两位枯槁剑门的老头身旁的湖面被无数道霸道的剑气淹没,恐怖剑气铺天盖地! 剑一脸色有些苍白,这一剑很强,强的不该是现在的他能够轻易使出的,但是不打败这两位枯槁剑门的尊者,他们走不掉! 而且那个背枪的庄稼汉的气机越来越沉重! 剑一神情一动,看着速度越来越快的两柄大剑,一咬牙,手中断剑被他艰难的一抽而出,卷起身前无数道水剑剑气,竟化作一条水龙迎上长须枯槁老头的那柄大剑。 剑一这一剑斩上了长须枯槁老头的一剑,剑龙所过之处,湖面皆被斩出一个深深的开痕。 湖面竟被斩开了! 断剑斩到大剑的瞬间,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大的波动,顿时,潮浪长落哗然滚去,剑气所触之处,皆是爆裂开来。 砰的一声巨响,剑一的断剑被大剑斩成粉碎,而那柄大剑剑身碎了一半可是还在飞来。 一股股冲击波浪好似是加快了另一柄大剑的看着速度,竟超过碎了半截的大剑卷起满天大雾飞射而来。 水雾弥漫在整个湖面…… 几乎不会发怒站在湖面之上的红衣剑一,眼中一怒,他的剑被毁了! 那把断剑普普通通,大街上都是寻常可见,可是那剑却对他很特殊! 剑一冷冷的盯住远处而来的两柄大剑,一摆破烂红衣直接迎上老王头的大长剑,手中无剑,身子却似一把大剑飞射而出,踏过的湖面半点也不起涟漪,速度更是快的没边。 一转眼,竟一拳轰向了老王头大长剑的剑尖。由九剑合成一把大剑的长剑威势之强,不可估量。 红衣剑一竟被这一剑拖出数十丈之远,一身气劲,不断的以拳头挥出,说是拳头倒不如说是把拳头当成了剑…… 剑一神情凝重的盯住越来越强的大剑,右臂猛的朝天一举,向右微微一弯,一拳斩仙斩出! 砰…… 那处湖面顿时被气浪卷起数十丈的浪花,剧烈的爆炸声,轰鸣震耳。剑一被轰上了半空,脸色更为苍白,红衣破的毁了大半只袖子。 而那柄大长剑并未因此退去,倾刻间,又分散化作了九把飞剑从天空中的四面八方斩向极速下落湖面的红衣剑一。 九把飞剑势若如虹,嗡嗡鸣动,杀气更胜原本的合体大长剑。显然这才是枯槁老王头拼死一搏的杀招。 身在无数剑影中的枯槁老头也是危在旦夕,剑一的千百斩仙剑气,强的是一塌糊涂,他们根本就挡不住,这才不要命的运用血祭秘术牵引九剑与剑一最后一搏!尚且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 剑一滞留在半空中,红衣飘飘如飞,身子一动,作出了极其古怪的姿势,竟然伸出一手来,欲空手去夺已经斩了过来的九剑。 九剑被人用生命之气灌注,说是暂时比的上天下排名前十的十大名剑也并不为过。 噌…… 一剑划过,竟然斩破了剑一的护体罡气,在剑一的脸上划过一道伤痕,血流不止,而把柄剑亦被剑一一掌刀手劈成了无数道碎片。 第二剑激射飞来,却被剑一提前一拳轰去,顿时,剑身粉碎成粉,剑柄斩在了剑一的身后背上,斩出一个血洞。剑一猛吐了口血,收回那个可见白骨,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 第三剑,第四剑同时斩来。 红衣剑一此刻已经落到湖面,身子一动,跃起半丈高,半只红衣袖子轻轻一挥,卷起一把长剑旋转一圈,转眼剑轰上了另一剑。 噔…… 剑一被轰出十丈开外,一头清白长发被斩断半截,一身红衣尽数破碎开来,露出上半身身上无数道纵横交错的伤痕。剑一嘴角微动,闭上了眼睛,身上的气息时而汹涌澎湃,时而微弱无力。 第五剑,第六剑从天上至。 剑一一动不动,神情平淡,好像并不在乎这最后一剑。 一剑如龙,直斩剑一头颅。 一剑霸道横冲直下。 剑至。 剑一动了,双手化爪,倾刻间,卷起满天大水,化作一个水盾,那两剑竟然被挡住了!包裹着血色的剑气横立在水盾之上,嗡嗡而动。 突然,第七剑竟从水下阴险至。 剑一神情一凝,猛的睁开眼睛,朝着斜天边,一步十跃,飞退开来。 轰…… 水面涛声如潮,波动不断。 从天而至的剑被剑一的真气和第七把剑的剑气抛飞入了湖里,而剑一则躲闪不及,被第七剑斩破胸口。 红衣剑一嘴角挂上了丝丝血迹,虚弱的盯着身在万道剑影中的两位枯槁老头子。他们已经无力一战了吧! 那柄被剑一断剑斩碎半截的大剑,也快要落下,剑一难得呵呵一笑,一伸手竟抓起了一把由剑气几欲凝成实体的水剑,正欲一剑斩去, 突然,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从远处而来。一杆大钝枪,霸道一枪斩碎了碎了半截的大剑,落在了刚刚现身站在湖面之上的庄稼汉子手里。 而那两位枯槁老头子也是消失在了恐怖的万道剑气之中,即使他们逃掉了,想必也不活不长久吧! 赤着上半身的剑一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冷冷的盯住庄稼汉,冰冷的说道:“罗三枪!” 罗三炮一把扔去斗笠,呵呵一笑,微微一点头,轻声说道:“庙堂那里该是那些个书生士子该做的事,你一个杀人魔头,吓凑什么热闹,难道想杀尽那些比魔教都要狠上十个心的读书人?你越界了啊!” 剑一紧皱眉头,嘶哑的说道:“出手!” 罗三炮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说道:“你已经受伤了,江湖上人人都把老子和你齐名,什么血煞剑一一剑斩仙,修罗三炮三枪落仙。就论这个排名,我只出三枪,三枪之后,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了!” 剑一不语,伸出剑指,原本那本该破去大剑的水剑卷起数阵水雾,卷起大风射向罗三炮。 罗三炮呵呵一笑,一踏湖面跃起数丈高,激起大浪三丈,又在空中旋转一圈,猛的飞射出手中的大重长钝枪。 枪所过之处,湖面皆被压下三尺之深。 这一枪威力不比如今的剑一使出的万道剑影卷起龙息弱啊! 罗三炮扔出第一枪之后便是第二枪赤体银尾玄铁出,第三枪蛇矛长枪出,一枪更比一枪狠…… 罗三炮并没有留手,三枪出,他一身二品抱丹境的真气被消耗大半,虚弱无比,最后他落地,踩在了一根帷秆木头上! 钝枪快如闪电,一下子,便轻松冲破了剑一的护体剑气,滚滚刺向剑一…… 第二十七章 三枪落仙 三杆玄铁大枪从空中死死的锁住了剑一的气息,气势汹汹,锐不可当那个。 剑一神情极少有如此凝重之时,一双瞪大了的冷漠眼睛忌惮至极。此刻,他躲不掉,也不想去躲…… 天上那三枪气息内敛,芳华如闭,但却有一股毁天灭世的威势。若真是在剑一全盛之时,凭他超过江湖人士一大截的剑术,尚不足惧! 但为求速败那两位枯槁剑门合力也不输于一品玄天境大宗师的尊者,真气损毫太多,不足五成。 如今不可敌! 修罗罗三炮的三枪可落仙,并非浪得虚名,剑一早就曾见识过,不过却并不是与他敌对。他们两位魔头,先是同为二品抱丹境的高手,又追求至简至单的杀人武技,他与罗三炮的武道殊归同途啊! 剑一脚尖一点在碧水湖面之上,滚滚湖水竟将他托起三丈,猛的伸出青筋暴起的双臂,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卷起周围大片的湖水,极速的凝成了一柄巨大的水剑悬在身前。 巨大水剑剑胎圆润,宽大如壁,巧钝无尖,看似惊人,内部剑气更是雄厚至极。好像是有一条怒龙沉睡在其中。 剑一要借剑势,以整片湖面为剑基,再以无上血气为剑罡,凝成刚柔并即的阴阳剑意。 既然挡不住,那就让它来! 远处的罗三炮呵呵一笑,眼中有些惊讶和骇然,剑意化形,有点意思! …… 大钝枪极其霸道,转瞬而至。 剑一抬起头颅,双臂猛的合十,伸手化掌虚抓连着水线悬在身前的巨大水剑。水剑似乎受到了剑一的牵引,大剑一动,卷起风云。 狠狠的砍在了那杆离剑一不远的红缨钝枪上。 巨大水剑和大枪相持,长枪被阻,停止不动,但有无数道剑气从水剑中迸发而出,剑气斩到了蓄势已久的大枪周身。 突然,那杆赤体银尾的玄铁短枪从剑一头颅飞射而下,欲要斩剑一的头颅。 剑一抬头冷冷一瞥,目中似有怒火,罕见的一声大吼,另一只手飞速的捏作剑指,一指阻挡住了大枪的巨大水剑。顿时那柄大水剑竟然分出一半,化作两柄相同的大剑,一柄挡大枪,一柄飞向天上那杆赤体银尾的玄铁短枪。 那柄赤体银尾玄铁短枪被水剑一剑轰去。 轰…… 剑一头顶之处的水剑的剑气逐渐碎裂开来,化作无数数丈剑气,围绕着那柄赤体银尾的短枪,飞速旋转一圈快似一圈。全部剑气巧摧如坚一剑接一剑的斩到枪头那道蓄成了的霸道气机。 不知落下了多少剑气,那柄赤体银尾的短枪,隐隐约约失去了气机的牵引。短枪骤然剧烈而动,霸道的枪意准头却是有了半分差错…… 远处的罗三炮习惯似的摸摸头上的斗笠,却摸了个空,呵呵一笑,又摸了摸了下巴,叹了口气,剑一的眼力好得很啊!这么快便看穿了那柄名为赤炼短枪的弱点,不过,你还能躲得了吗? 赤炼短枪承受了那一柄水剑所有的剑气,最终一枪而落,而剑一早已经不去顾忌头顶上的那一枪,专心对付如影袭来的第三枪阴森恐怖的大长枪。 剑一手中苍劲剑指不停的挥动,也不断的化做血煞剑气直斩而去,道道剑气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剑气大网封锁住了阴森蛇矛长枪前进的路。 那柄赤体银尾的赤炼短枪骤然化作一条大龙冲破了无数剑气的攻击,一枪卷起压力直落而下。在接近清白长发狂舞的剑一眉心之时,那柄赤体银尾的枪却大有偏差的斩落到了剑一的胸前。 又激起湖水荡漾,掉在水中失去了踪影。 而动荡的湖面之上,一滴滴鲜红之血滴落,剑一微微看了一眼伤口,不再理会。一心捏作剑指凝成一道不知多少丈的血色剑罡,朝着那柄逐渐碎裂的水剑之上横劈而下。 瞬间,血剑破碎,无数道剑气碰炸开来,天上那一剑恐怖的剑气此时怒而斩落。 轰…… 剑气枪气的交撞的爆炸倾刻间席卷了整个湖面,剑一冷冷的站在湖面之上,身上已被长枪贯穿了胸口,血水不住的流出。 远处的罗三炮呵呵一笑,摸了摸收了回来的第二把长枪,剑一还能挡下他那最后一枪吗? —————— 身在木板上的云长风抓起木板在湖中向着波动最大的那处飞速划荡,剑一应该就在那里了吧!得赶快离去。瞧瞧他们闹出的这动静,说是神仙大架也并不为过啊!他若是真去了,指不定就会被他们一个屁给蹦死了啊! 突然,有一物逐渐靠近云长风所在之地。 咦,云长风惊疑,定睛一看,不远处的一块木板之上,有一个穿着无比宽大衣服的小孩子躺在上面,为什么这衣服如此眼熟,刀魔的。 云长风惊疑,一手拿剑,一手拿刀,有些谨慎,慢慢的划向那里,只差两尺之远。 突然,木板上的那个孩童猛的跃起,一睁开眼便瞪向云长风,接着又是一副放松的懒散样子。那孩童对着一脸惊愕的云长风,翻了个白眼,无奈说道:“喂,主上,你手放在剑上干嘛?老子是刀魔……” 云长风缓缓的收起刀来,一脸怀疑,刀魔是那么大块,你是那么小……骗鬼啊!云长风吞了吞口水,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杀手?” 变成童子模样的刀魔本来就颇为暴躁,听到云长风的试探之言,马上就炸了毛,怒道:“小王八蛋,老子确实是杀手,不过和九幽宫有毛关系?直娘贼,若不是为了助你,老子会是这幅模样?……” 云长风讪讪一笑,不可只否,此人定是刀魔了!身体为何有如此变化啊!真他娘的惊人,不解的说道:“前辈,你这是?” 刀魔微微一挑眉头,急色说道:“刀爷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伤而已。 剑一那怕是很危险了!刚刚从这里掠过去的是个不比剑一差多少的凶人。走,和我去看一看……” 云长风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刀魔要陪他,去了又有何妨?若是没了剑一相助,他们也不逃不过。大恒王朝那人到底派了多少人来杀他,现在的情况只怕是一道开胃菜!所以眼前去找剑一才是唯一的生路。 云长风和变成孩童的刀魔,许久,才艰难的划到了剑一数十丈远处,看到剑一如此以命相搏,一脸皱眉的刀魔一把抽出云长风怀里的短剑,扔向剑一,对着剑一喊道:“死人脸,快接剑!” 云长风眉头紧皱,疑惑的盯着罗三炮,竟没有注意到他的剑没了,他眉心上的红云印记颜色是越来越深,越来越热。 云长风年幼俊秀的脸上变的苍白极了,罗三炮的最后一枪到底有多骇人! …… 剑一一伸手接住了云长风的那柄短剑,持剑指天,另一只手变剑指,运起真气化作剑气罡气,挡在那杆阴森如蛇的长枪前方,并随着枪气不停的后退…… 也不知退了多久,从云长风和刀魔那里已经丝毫看不见人影了! 剑一猛吐了鲜血,强行运起他体内特殊的真气,右手上一剑霸道的剑气凝聚而成。疯狂的斩向阴森长枪。 一剑斩仙…… 砰,砰,砰,…… 整片湖面涛涛涌动,气机交撞的爆炸,惊起湖水跳动,整个水幕连连一起一落,完全看不到半点身影。 那杆阴森长蛇枪亦被炸飞了出去,没有再回到罗三炮的手中,罗三炮呵呵一笑,可惜啊,那杆枪毁了。 一剑斩仙啊!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 一旁的云长风和几乎没有任何武力的刀魔,闭上眼睛,紧紧的趴在木板之上,避免被残留在水中的剑气伤到。 不知多久过去了,云长风睁开眼冷冷的看着正对他微笑的罗三炮,神色木然变的苍白,罗三炮用秘术千里传音入耳,说道:“呵呵,小娃儿,你虽然是个累赘,不过剑一算是勉强够格了!记住你要准备好赴四年前定下的十年之约,不要让俺亲自去找你,哈哈……” 罗三炮一步踏出,踏起一升一落的水幕,远去了! 云长风愣了半天,与那个人的十年之约?想必那个人已经料到如今的情况了吧!又或者说是他一出生便是那人谋划的一场阴谋?烦恼啊! “喂,云长风发什么愣,还不快去找剑一。”有些心急的刀魔大声怒吼一声,便一步跃入湖水中,去寻剑一。 云长风叹了口气,不去想了,如今还是保住小命要紧,得赶快去找剑一。 …… 也不知找了多久,连剑一的影子也没见到,云长风和累的几乎不能动的刀魔趴在木板之上,心情忧伤,剑一死的连影都没有了?还是他沉入水中了? 不知多久过去了。 突然,水中爆炸了一声,剑一猛的跃到了,刀魔身前。惊喜的云长风和刀魔大为感慨,剑一为何不早早上水面? 其实,那个罗三炮并没有离去,一直在暗中观察。虽说他说过只对剑一出三枪,但是暗中不知罗三炮到底出了多少招,仅第一枪他就再暗中出了一十一招。可以说这是他们之间,生死相搏的一战…… “就知道你个死人脸,没那么容易死,你也是阎王爷看着都烦的人,看看又被撵了回来,哈哈!”刀魔一把保住剑一的大腿,几欲捏出鼻涕,大笑着说道。 一旁的云长风对着剑一微微一笑,剑一回来了!不过情况不太妙,他的身上全是伤…… 剑一看了看刀魔如今的身形,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过北岸湖……”说完闭上了眼睛,便盘坐在木板之上调息真气,他伤的很重啊! 刀魔和云长风对视一眼,慢慢的抄起木竹划着小船,向着北方划去…… 云长风思绪如潮,另一边的湖岸是他新的人生,还是无间地狱! …… (这一章要修改一下,待续) 第二十八章 三千青州骑 三千铁骑挥兵立马踏上了落沧岸远处,绕着芦苇丛围拢了若大的北岸湖,静静的等待着那个被一州守牧黄如墓视为天下间甲子第一号该死的少年。 很是壮观的队伍最后,体态清瘦的老叟黄如墓坐在一辆颇为简陋的马车之上和一位中年披甲将军对奕纵横围棋。 颇为奇怪的是他们下棋是一落三子,三子一落尚可悔棋无数。 黄如墓看着对面将军连下了三子白棋的棋局,一挑眉头,挠了挠头上稀疏的白发,叹了口气,商量着说道:“卢将军,好棋啊!不知可否让老宿我再悔上一棋?” 对面的卢将军抖了抖髯须大胡子,呵呵傻笑两声,看着棋盘上自己快要摆成的一只像是老虎的棋案,正好占了黄老头的想摆出的大龙身龙一角,得意说道:“如墓老哥啊,你又开玩笑了!谁不知您老下棋,就和你说的话一样,那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一言九鼎啊!你们文人就喜欢恭维,但是咱两谁跟谁啊,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哈哈……” 黄如墓腻歪的笑了笑,连连摆手,他的这条大龙身子要不正喽,于是绕过虎身连落三子,神情平静,轻轻说道:“卢将军啊,听闻你这青州铁甲骑兵是咱大恒铁骑最精锐的骑兵,比得上大恒皇都城里的金吾铁骑?” 卢将军呵呵一笑,重重的捏了捏手上棋子,不知该落在哪里,不屑的答道:“屁!它金吾铁骑哪里比的上咱青州黑甲?那一群金吾铁骑不过是一群世家纨绔子弟,那个不是养尊处优的草包公子,咱青州的黑甲铁骑那个不是战场上百战不死的老骑兵。不是咱老卢多嘴,咱黑甲骑那是以百敌千,就是对上了它金吾铁骑也不见得能沾到什么便宜!” 黄如墓一挑眉头看了看已经又落三子的卢将军,微微一点头,看了看围住湖岸,满是浓厚肃杀之气的三千黑甲,轻轻落下三颗棋子,默然道:“接下来,也不知经此一战之后,这三千黑甲能活下来多少?” 卢将军亦默然,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愤然道:“直娘贼的,这三千大好儿郎没能死在战场上,却将要在这里……娘的。那位坐享天下的天子,竟会信一句什么神鬼气运之说?要杀一个未及冠的少年,真他娘的荒唐!” 黄如墓呵呵一笑,趁着卢将军一扭头,是偷偷连下六子,干咳两声,凝神道:“君有命,不得不从啊!更何况那小子是真的死了才好,对天下人都好……” 卢将军沉默不语,刚想再下三子,突然,听到士兵来报,人快要来了!嘴里骂了声粗话。直接告别黄如墓,提起长槊刀,风风火火的跑了过去。 黄如墓微叹一口气,自顾自理的又补上一子,一只大龙似要朝天而舞,怒天而吼,大龙活…… 黄如墓闭上眼,不去看它物,竟莫名的养起神来。这世间最神秘莫过于气运之说,因果之因,能不参与,还是少一事的好啊!可是他已经卷了进来,事事难测啊! 唯今只有杀了那小子才是正理!黄如墓闭上的眼眉轻跳起了一下。 黄如墓,如墓上黄土,不阴不阳。 …… 快要到了落沧北岸湖边,剑一的伤微微见好,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神色也少了些许苍白。值得一说的便是变成十岁孩童的刀魔竟真是如同普通的孩童一样,气力弱的不行不行的,一路上可以说是拥有千斤巨力的云长风独自摆木伐。 经历了刚刚如此一战,从小便读尽天下地理儒文书的云长风心思忧虑,过了此湖到了青州,再往前走便是沧漠之地,也就彻底的出了大恒王朝的地界,那时便是鱼龙入海,不受束缚了! 但是刚刚那一战是要拦他云长风,是给他一个机会,尽去了那人的情意。那接下来恐怕就是不计一切的杀了他吧! 云长风冷冷抬头看天,摸了摸了眉心仍没有变化的红云印记,那湖岸真的没有危险了? 躺在木板之上的刀魔瞥了一眼云长风一眼,麻烦啊!果然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足够的代价。此刻他丝毫也没有因失去了武力而又任何沮丧,反倒是有些庆幸,能九死一生活下来已是万分难得。 刀魔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鸟,叹了口气,对着云长风,即兴说道:“这世间有万分难得,你难得值得如此高人来杀你,呵呵,如今至此已是箭在弦上,由不得你了!” 云长风不语,只是少了些许害怕,也许是经此一战,眼界大开,也许是听进了刀魔似有调侃的宽慰,他不甘做一只笼中鸟。神情略有放松,一把奋力抓起木杆快速的划去那北岸…… 世间还有万分平凡,可是哪里能让他平凡,就是让他只是安安稳稳的一辈子去做一个普通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奢望?但是现在他的心境完全不同了!既然这世间容不得他云长风,那就让他去开辟一个能容的下他的一个世界! …… 北岸湖边,三千黑甲骑竟隐去了身形,只留下一切如常的芦苇丛。 云长风一行人,颇为警惕的上了岸。受了重伤的剑一苍白的脸上平静无波,盯着刚刚藏有万人的芦苇丛,心神不宁。 变成了孩童模样的刀魔眉头紧皱,拂耳趴在地上听了一会,抬起头对着剑一谨慎说道:“这里总有一股战意杀气挥之不去,这里是青州地界,那就应该是青州属军大黑骑兵营。” “黄如墓。”剑一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一旁凝神的云长风听到这个名字心神一动,眼中凶光一闪,是那个敢冒天下之大不为,为凌州叛将杨乙轩写下慷慨激昂的《十三大功》,字字珠玑,如针入骨,博得满朝文武皆无语可言。其文以杨元帅灭三国之功可免十三次死罪有何妨?以他为朝廷七入沧漠之功,封他一个异姓王又如何? 可是最后,杀他杨乙轩的却是这个曾经不惜为他以命直谏的恩人黄如墓!这还不足,又以文谏上述《杨乙轩十宗祸国罪》,文辞之利,一刀又一刀的割下了功高盖主的杨元帅的骨血肉。 他黄如墓该死! 云长风吐了一口气,杨乙轩是谁?他云长风的亲外公,为何而死?叛国?去他娘的!而他如今沦落到此地步,少不了有他一份大大的功劳! 剑一瞥了一眼心神大动的云长风,罕见的说道:“现在回去,来的及。过了此地,没有余地!” 一旁的刀魔是一脸不同意,腻歪的盯着云长风,一直都想开口阻止,但是剑一有此言,必有道理! 云长风微微一愣,摸了摸下巴,径直慢慢的走在剑一和刀魔身前,向前开路去。 刀魔呵呵一笑,心中大为感慨,还好,还好。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不然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可就没半点值得了!又大笑一声,急匆匆的迈着小小的脚步跟上了剑一的步伐。 刚出几十里皆是芦苇丛的湖岸。 三千黑甲骑兵马踏野地卷起满天烟尘,三千把寒刀一指,杀意之气令人寒意悚然,并从除去湖岸那一边迅速的围拢过来,骑兵快如潮流,斥马席卷而来,形成了壮观雄气的三角之势,西部千甲骑,东部千甲骑,北部千甲骑,势如滚滚浪涛不可挡…… 为首勒住青州盛产的大黑马的卢将军,一步下了马,站在诸多骑兵之前,手中槊刀指着剑一他们,眼中似乎只有弱龄的云长风,轻声道:“云长风,本将军受一人所托,跟我走。本将军保你不死!” 云长风不屑的看着炉鼎一这位号称大恒第一铁骑兵团的将军,走到了剑一身前,笑了笑说道:“你做得了住?呵呵,就算你能,你敢吗?” 炉鼎一哈哈大笑,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似乎早就预料到如此回答。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忧伤叹道:“今日之后,杨浦公怕是没有一个后人在世了吧!可悲!” 云长风突然神色一变,即使他心智如老叟,熟读经文无数,说是比的上精通文理的儒师也不为过,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心性实在欠佳,刚想发怒。却感到身后的剑一如风一跃上前,飞快掠向卢鼎一那里,嘶哑一怒:“啰嗦!” 炉鼎一神色一变,手中的槊刀又握紧了三分,神情凝重,怒声喊道:“血炼余孽,没想到被朝廷灭了九次还没把你们除个干净,不去找了山清水秀的地方了此残生,还敢做此等灭族之事!好大的胆子啊!” 他一步垮上马,提起长槊刀,催马直前。 万骑不动,一旁纵观,而卢鼎一似乎想要一人一骑战一战这个杀了无数人的大魔头。 一马当先,垮马随形,长槊刀持后蓄威势。青州军中武力排名前三甲的非得有他卢鼎一一位,何为卢鼎一,天生便有一身天生神力的他,在十年前,他单臂一挥再一抖可以举起足足近千斤巨鼎,如今一身百战不死的战意和磨练,虽说他什么所谓的武道境界还不到一流,但是如今的他骑上战马,一刀一骑比之江湖上的二品抱丹境是绝对不差! …… 远处在高处土丘车上,黄如墓下了马车,弓着微驼的背,看向战场,莫名的摇了摇头,莽夫啊!明明有万骑可用,却非要身先……还是心疼他那一万黑甲骑啊!黄如墓自嘲一笑,挠了挠稀疏银发,眯着眼看着那里,此次岂能让你逃了! 第二十九章 白龙司 世人皆知大恒王朝中有个观天地之象断天下大事的的白龙司,大恒王朝近四百年来的历史上发生的大事无不与白龙司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历代白龙司的特殊地位今次于大恒王朝的百万黑甲士。说是与国同戚,也并不为过,白龙司是生于国,兴于国,司院中多为寒门子弟,少数竟是皇室子孙,除此之外是半点也没有朝中权贵的身影,神秘至极。 白龙司是在大恒王朝的那座天下最气派的皇宫旁的临院,独立在一座不输于皇宫名为逆天运的华贵宫院中。而他们便是修习了先秦时留传下来的鬼谷一脉练气术,这种特殊的关系也就形成了一司贯通一朝气运之势,他们口气大的更是可瞒天改运…… 金碧辉煌的逆天运大殿正殿之中,一人紫衣道袍静静的站在一位蓝衣蟒袍中年男子身前,白眉如雪,长发如瀑,恭敬的听着身前身份尊贵的中年男子说话。 “易天师,本王就不说废话了!但你也不要瞒着我,咱哥俩当年可是一起闯荡过江湖的过命交情,就凭这份情意,我问你几个问题无碍吧!我且问你那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真是身负大气运之人?还是你们在欺瞒陛下?”蓝衣蟒袍的中年男子随意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眼神不善的盯着紫衣道袍的易天师,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质问。 易天师似有深意的看着这位不喜劝位武力超群的王爷上官一铭,轻轻一叹,摇了摇头,神色郑重的说道:“你不该问,但是你问了,我便会说。” 上官王爷不可至否,点了点头,无奈说道:“这天下间之事,我何事听不得,可又能做的何事?” 易天师似有所感,摇了摇头,模糊不清的说道:“所为气运不过是天地之道所化之阴阳,是这世间万物生存发展的大流。这个天下不说庙堂,连江湖上也有气运。 就好比这世间的日、月、星辰,共存天下,三者不可少,也不可多,若是被分去了些,定会从那里少。而那孩子不知为何却身负气运,所以只要一日在,他身上的就一日不散,大恒气运也就一日聚不全。近十年天灾地祸不断,和这脱不了干系!” 上官一铭不去理会他的危言耸听,一拍桌子,调笑说道:“所以我这侄子就碍了你们这一群人的眼?” 易天师轻轻一笑,一摆手中浮尘,那女子和这位风流王爷倒是有些纠缠不清的关系,这就生气了!苦笑着说道:“你还是不信天命,不信因果啊!别人不信尚可,以你的武道境界难道还看不到?” 上官一铭撇了撇嘴,叹道:“就是因为感应到了,所以才不相信。且看春秋来,哪一国是靠那所谓气运而兴盛,哪一国又是凭气运而衰败! 说句大不道的话,所谓一国之兴衰没了那几分气运,难道还真能亡国?再不计让那孩子坐这天下共主大位,岂不是皆大欢喜?” 易天师苦笑着,无奈说道:“一铭不可胡言。这大恒天下的命运岂是儿戏,若真是如此简单,以陛下对那女子的……他不会想到要这么做?而我白龙司所做不过是本分罢了!” 上官一铭嘿嘿冷笑两声,拍了拍身上的衣袖,站了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易天师,不屑的说道:“这天下比之江湖便是个更大一点的江湖,按你所说江湖气运如同大江大河不过是天下分支而已。那江湖上的气运管不到大恒的气运?” 易天师沉默不语,皱着眉头,好半天才抬起头来严肃的说道:“武夫不足惧!” 上官一铭愣了愣身,哈哈大笑,一甩衣袖,也不去和易天师告别,径直的离开了白龙司大殿。是啊!武夫一人可屠万,百万呢?偌大的江湖有几人能敌万人,又有几人能抗起大梁,不可说,不可说……他不过是一介武夫,一个身份不凡的武夫,再者便是一个无权无势可以乐得自在的潇洒王爷。 出了白龙司的上官一铭,抬头看看白龙司上的天,果然不一样啊!哪怕武力到了他这个境界进入白龙司都有种压抑的恐惧感,不是里面有比他强的人,而是白龙司的——气运! 管不好喽!上官一铭自嘲一笑,也不知白龙司是何打算,既然答应了那个从未求他的女子,他定会做到。 远处白龙司的一处救层高塔之上,易天师恭敬的站在一位双鬓斑白的男子身后,和他一同看向上官一铭离去的身影。 “这个一铭啊!倒是管的有点多了!”那个气宇不凡的双鬓斑白的男子似有笑意的对着易中天说道。 易天师心头一震,这整个白龙司皆是皇帝陛下的耳目,他一早便知上官一铭私自来此国之重地,已是死罪了。于是,轻声道:“王爷不喜权政,倒是重情意的江湖人。” 双鬓斑白的男人看了易天师一眼,轻笑道:“你倒是和他情意深厚啊!不过朕的这个兄弟确实有恩于朕。也是时候给他一个名副其实的王爷来当当,不然这英雄还真就迟暮了!天师认为如何?” “无良大道尊!”易中天微微一笑,讼了一声道号。 “计划已经开始,陛下请早做准备!”易天师郑重的对着大恒王朝的皇帝上官烈说道。 “知道了!”说完似乎是劳累生成的双鬓斑白头发的皇帝答了一声,目光似乎变的清浊了几分,便直接离去了! 易中天站在九层高塔之上看了许久,终究是看不出与往日有什么不同。自嘲一笑,还是心不同于往日了! —————— 三千青州铁甲,何等之锐,莫说剑一敌不过,就是敌的过,他也不会于这三千骑硬拼。就怕三千骑黑甲不要命也要留下他们,他们能再挡住青州铁骑? 反之,若是和这个气势汹汹的将军一战结果会更好些,无论如何,一时三刻还是能拖一下时间的。毕竟,于这三千黑甲铁骑一战是迟早之事。 此人能带的这三千黑甲铁骑,一身真气却是微弱不堪,若真是寻常的江湖人士敢如此挑衅他,莫说一剑一招,只怕一呼一吸间的气息他都挡不住。但是此人不同,气息虽弱,但是身上却是散发出危险的煞气,怕是在军中以战养战,不知屠了多少颗人头,一身后天凝成的凶煞气怕是比得上江湖上高处一流高手一大截的大高手…… 马上意气风发的卢鼎一神情颇为激动,能够一人和江湖上如此凶残的魔头一战,实在是令人有种欲浴血的豪情。怪叫一声,催起胯下黑甲大黑马拉开蓄势,手边重达百斤的大长槊刀刀芒寒意生,似乎饥渴难耐…… 剑一神情凝重,手中无剑,眼中却是有利剑欲出,须得先发制人,否则先前一战失了七成战力的他哪有半点优势! 剑一一跃十步,迅速靠近卢鼎一,双手张开如翅,又合拢天地划圆,似乎在酝酿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招数来。 剑一脚下生莲,快速飞掠到提马奔来的卢鼎一身前十丈远。 手臂化剑,剑指成锋。 天上一柄大剑虚影由气机牵引而成,迅速凝聚成一条大大的龙,竟隐隐约约有了昆仑紫云观一峰镇峰剑决《青龙剑决》最高境界剑气化青龙的味道,冲天而飞,竟凝成了一只大大的青蛟向着卢鼎一一人一马撕咬而去…… 又近一丈,剑一身后一臂一震,云薄天送给云长风的那柄短剑,立刻便悬在半空。剑一猛吐一口於血,身上气息不断升腾,一道道入品罡气缠绕在短剑之上,细数之下竟有九九八十一道,瞬间,随着剑一冷冷一瞥卢鼎一,短剑如弹拉起数道罡气飞射而出。 一剑斩仙疯狂斩出。 又近半丈,身前卷起的滚滚烟尘,破然开来,嗡嗡震动,万道剑气随着空气一动一静,似如玄龟沉息,一呼一吐皆是长势,这一长便是一千道剑气。天道有九,八卦卜先,这千道剑气卷起龙息又是一化二,二化三…… 九千道剑气卷起烟尘涛涛涌去! 此刻,剑一驻足,冷冷而视,他倒要看看此军中骁楚要如何破他三剑。但此刻,他是不敢动了,也不敢再前进一步,这三剑把他一身劲气去了大半,能不能败他全靠这三剑。可若是他再往前,那就是不知死活。 催马奔来的卢鼎一看到身前如此神奇的剑招,此刻有种骂娘的冲动,看是华丽,剑中更是凶险呐!他说是很担心他那三千黑甲铁骑被他破去数百甲,这才要先行出手,其实也有不少的争强好胜在里面,世上皆言高手比在江湖上寻,英雄要在行伍军中看。岂不是说他军中才俊比不得江湖上的武夫…… 其实还真是比不上!眼前此境此景便是事实。 唉~若是和这个魔头大战多少招,打了多少时辰,不说可以回到军中大喝几声,臭屁几句,那也绝对是倍有面子。 可这个剑一不按常理出牌啊!要是和他一招一招的打,那得多有意思,可不咋的!没意思啊! 卢鼎一此刻在心中骂了声,驴草的剑一。转眼又是心神一凝,倾刻间,战意盎然,凶气如潮,气势汹汹。他本想蓄成大势,一刀下去,任他剑一如何超凡,定也得被砍成两半,现在有点乱啊,乱了!莫不是剑一看出了什么,而是,他要灭杀自己,擒贼先擒王啊! 于是,神色一动,转手抽回了蓄成半个大势的槊刀,身子一动,扭上半圈,把槊刀化为砍刀,双手一抓刀柄,向上一举,身负千斤神力的他一刀砍上了首当其冲过来的大青蛟! 剑气化青蛟便是剑一从那个拦他路的昆仑山上叫太虚的老牛鼻子的剑式中悟得的,不过此剑招大部分剑意皆是剑一的杀人剑。 卢鼎一提马一纵,青州盛产的大黑马速来有龙驹之称,不说日行三千里的脚力,单论气力足以是马中霸主,更何况他胯下的这一匹说是大黑马王也是不差的,一身马力超过千斤,已是谦虚所言。 卢鼎一蓄成半个大势的一刀,猛的收势,直直的一刀砍向撕咬而来的大青蛟剑龙,手中大槊刀,缓缓的斩在青蛟的龙头上,龙头快要咬住他时,一颗青龙头被斩,消散于半空。 卢鼎一神色一动,那由剑气凝成的无首怪物猛然变化开来,心中有些忌惮的他不再犹豫,停在空中的一刀尽数挥去,在继续咬过来的青蛟龙身上砍出了一个新月半弧,此一刀是他卢鼎一戎马半生,经历大大小小百多场战争和无数厮杀所悟。 倾刻断了身子的剑龙被斩散,但是惊奇的是攻势不减反增,冲力猛如虎,身上无数鳞片化作一道剑气,凝成一道剑尖,速度快的没边,嗖……的一声,轻松破了卢鼎一身上的甲胄。 一身将军甲皆碎。 青蛟亦散。 卢鼎一眉头紧皱,一甩粗犷的大胡子,双手紧握住手边的兹重大槊刀,眼神凝重,飞快的抽回身前,一催胯下大黑马,挥刀劈向剑一这惊人一剑。 那柄无名短剑被剑一借以使出一剑斩仙的成名绝技来,如疾风矢,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剑式内敛看去只是一柄寻常短剑,却是隐约有了飞剑之术的雏形,气息牵引如臂而动。 好似一柄盖天大剑直直的指着卢鼎一飞奔的一骑一刀。 其中夹杂着凶残而又暴戾的气息,寒意如霜!一剑所过之处,地面上裂起一道半丈深的壕壑,并随短剑飞速裂延…… 卢鼎一眼中瞳孔猛的一缩,八十万青州军单论武力他能占前三甲岂是浪得虚名,又岂能会惧区区一剑,粗狂长发遥遥而动。一骑一刀快如闪电,马蹄一仰,跃起半丈,卢鼎一手臂青筋纵横交错,狰狞而出,紧握槊刀,嘶吼一声,全身煞气蔓延刀身。 一刀劈出。 噔…… 这一剑与那一柄槊刀相撞,铿锵震耳,波及三千军骑摇摇欲坠,一阵又一阵火热气浪卷起好几丈。现今本是春季之地,地上一层皮亦被削去,莫说被震震碎了的丛草树木。 这一章,不满意有些漏洞,还需修改 第三十章 武夫,悍卒 刀与剑金戈交鸣,三千黑马铁骑被惊的人马皆惧,勒马凝神,手中钢刀箭弓早已准备出动。对于身处十丈之内的卢鼎一感受最为深切,卢鼎一连同骑下的那匹几乎算的上青州大黑马之王的乌锥马,被凌利恐怖剑气所伤,捂住胸膛猛吐一口浓浓血水,被震的如同一颗炮弹倒着身子抛飞了出去。 剑一这一剑说是能破去一百甲铁骑,也并不为过! 他们一个是剑道上能称尊的剑痴,一剑斩仙得算的上达到了飞剑之术这种仙人剑术,若是此战剑一能活下来,来日在剑道上必定达到一个恐怖的高度。不说羞煞万古剑道上的古人,至少当世少有了! 卢鼎一深深的看了剑一一眼,一把抓住身旁的乌锥战马向后抛飞了出去。乌锥马可是万金也换不到的好货啊!若是这马还在这,说不定今个得交待在这魔头手上了,想想就心疼啊! 哪怕他有着羡煞旁人的天生神力,能够劈出霸道绝伦的一刀,也不敢再托大。托不起啊! 没了顾及的卢鼎一,不去理远处地上哀鸣的宝马,一脚撩起被震的脱手掉落在地上的大长槊刀,破衣烂甲随风一扬,一把抓起空中的长槊刀,一脚蹬地,如影子般飞速的掠向剑一最后一剑。 军中人,是兵,强敌何畏? 勇者方能胜! 卢鼎一目中怒焰燃,猛的跃出七步,七步登天飞跃三丈高,手中槊刀嗡嗡震动,在卢鼎一的手中不停的挥动,如金蛇狂舞,密不透风。 九千道剑气转瞬而至,感应到卢鼎一怒焰般的杀气,剑气如箭对着早就做好防御不断往前的卢鼎一绕出一个方圆剑阵,剑气成龙一尾结一尾,九千道剑气结成一柱源源不绝的通天剑意。 剑气卷龙息! 世上剑,皆有传言,有剑可杀百,可杀千,唯剑气卷龙息方能敌得千人。但是剑一的剑气卷龙息比之飞剑之术还相差甚远,大概全力使出这一招最多也就是能破去三百甲胄…… 卢鼎一身前不足五丈远的剑一已经收回了刚刚那一剑,单手持那把有了一个缺口的锋利短剑,冷冷的盯着眼前欲拼了命也要挡住他的傻瓜将军!又提起剩不了多少的真气,准备随时对应三千黑甲骑的冲锋。 不阴不阳的黄如墓还未现身,而这三千黑甲铁骑还未动,剑一不敢有丝毫放松。撇过卢鼎一,眯着眼抬头看看天,心中略有期待,她快要来了吧! …… 卢鼎一怒发飞扬,胸中战意滔天,且不论你剑一是何人!就比一比咱军中骁楚到底比不比得江湖高手?我卢鼎一勇冠三军,比不比得他剑一一芥草莽。 嘶吼一声,一摆大刀,身子挺向前去,不停挥舞槊刀砍向滚滚而来的无数剑气,每砍一刀便会前进一步,身上也就多了一道细伤,而一刀下去便是斩破百道剑气,挥砍了近三十刀,也向前踏出了三十步…… 此刻,破去了三千道剑气的卢鼎一一身是血,但是战意仍然如怒涛,不减反增。若是再是一味去砍破剑气,只能被动抵挡,必死无疑! 卢鼎一猛的抬头,狠下心来一咬牙,长槊刀向后一摆,丝毫不去理快斩到身上的剑气,大步跃出十步。 百道剑气破了卢鼎一的护体罡气。 卢鼎一紧紧抓起刀来,大吼一声,一记侧手霸刀,凝成一道大大的刀气,不去理已经到身前不足半寸的百道剑气,反而斩向抬头看天的剑一,只是顺势把刀挡在了他的胸口前。 剑一回过头来,难得微微一笑,手中短剑一舞,斩向卢鼎一的剑气斩向冲天霸道的刀气。 无数道剑气狠狠的斩向那股刀气,一剑又一剑,数千剑似如流星般飞射落下,那道威力不凡的刀气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凛冽剑意,从刀尖慢慢的嘭碎开来,片刻之后,便彻底的消散在了空气中…… 卢鼎一手中那把不知是谁送他的虎牙长槊刀亦被剑气击碎,身子又被十几道剑气击中,五脏六腑皆是重伤,又重重的被剑气逼退射出数丈远,衣发皆乱,双手抖动不堪,嘴角不断有血迹流出,半昏半醒的躺在了不平的地面之上。 远处的剑一摸了摸脸上被刀气嘭碎,而伤到的伤痕,睁开眼睛看了卢鼎一一眼,摇了摇头!好像再说傻子! 空中剑一用尽大半真气的九千道剑气被他卢鼎一完全破去!只留下坑坑洼洼、纵横交错的龟裂战场! 剑一的三招绝世剑术,要说最强的还是那招一剑斩仙,但是和卢鼎一这种天生神力的奇人,不怎么惧怕一剑霸道的攻击,反而一化三千剑的剑气卷龙息对卢鼎一来说更加厉害! 此刻,三千骑黑甲持寒刀,列马奔涌袭来! —————— 在局外观了半天神仙打架般的生死之战,即使见过了枯槁老头的双剑合璧,罗三炮的仙人三枪,本来就略有恐惧的云长风也是惊叹至极,此时此景之下,不由的想起一句诗来:仙人落人间,蝼蚁千万万! 不成仙世上人皆是蝼蚁,可是千古来人间何时有过真正的仙人?不过是人人乐以熟道的茶余饭后之事罢了,终究只是人力而已!若是他云长风能有如此武力,他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好像不能! 此刻眉心红云,印边金光变深。 身处万军之中的云长风没有丝毫被包围的害怕感觉,心中惆怅万千…… 童子刀魔也是皱紧了眉头,拉住一旁一副无关已身样子的云长风小心翼翼的躲在高出半个身子的土推后面,心思忧虑,这三千精锐黑甲铁骑,即使剑一全盛之时也挡不住十之一二,更何况已经如强弓之弩的剑一。 刀魔从土块之中微微露出神情焦急的盯着剑一的身影,心头沉思,真气一旦耗尽剑一必死无疑。想了片刻,深吐了口气,安慰想到剑一既然如此行事,应该会有后手吧!于是,扬起脑袋看天…… 抬走了受伤极重的卢鼎一,三千黑马铁骑黑甲黑马如同一股黑色潮流无情袭来,满是喧嚣的怒喊声中,肃杀之气犹如实质。十个呼吸,三千黑铁骑如一股黑潮一般,已经快要冲到了一动不动的剑一身前。 紧闭双眼的剑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好像再说,不好。还差一点点!半步也不退,手中剑光一闪,一步掠向前方奔驰而来的甲骑。 挡不住,也要挡! 剑一嘶哑一吼,对着冲上来的无数铁骑一剑扫出,即刻破去三十甲骑…… 青州铁骑素来号称大恒第一铁骑,骑兵之利犹如一把利刀。论脚力,马是青州盛产大黑马,甲胄更是特制的轻便护甲,防御强的是惊煞旁人。也无怪青州铁骑有如此装备,毕竟青州北边边境便是野心勃勃的北戎王朝,青州军责任重大! 剑一在奔腾而来的千骑中舞剑,近三千骑铁骑丝毫近不得身,一剑一人如虎狼如羊群,一剑出,数十铁骑破。 剑一剑走游龙,又出九剑,破去百甲。四方黑马骑围住横落在地上的剑一,策马攻去。 剑一眼色一改,面色显得极其苍白,一催真气,一道剑气斩向北方,又破去数十甲,转身,半步冲向了南方踏马袭来的数十铁骑,用尽力气一把把一匹披甲黑马举过头顶。怒目一视,扔向了南方数百铁骑,倾刻,三百甲骑散乱,战场一片混乱…… 三千铁骑略有恐惧,此等神力比之卢将军也是不差的,更何况是打败了卢将军的魔头。于是,愤马直前,提起手中兵器疯狂蓄力奔来,一波结上一波,任你武力多么逆天,能敌得过这三千黑甲骑? 他们决定非要耗死这位已经是宗师之境的高手…… 夕阳快要落下,红日中,一道一道剑光斩过,血气如水,烟尘如雾…… …… 第三十一章 北漠御兽师 高处山丘之上的黄如墓负手搭在躬着弯了的腰上,眯着眼睛看向洛城湖边混乱激昂的战场,对着身后一个童子打扮的青年人愤怒说道:“卢鼎一狂傲误事!” 那名童子微微一笑,毫无顾忌的说道:“傲气,大恒王朝中哪位有点真本事的将军没有点傲气?不过,要说误事?却是对错参半,与剑一一战消了他多少真气,少了多少伤亡!即使万骑同出结果并不比现在强吧。呵呵,不过他还是舍不得他那三千青州铁骑,少不了有三分怠歇。不过,此战倒是不乏有些趣味,牧守大人您说呢?难道是因为他与羽王殿下有旧……”年青童子目光转到黄如墓身上,灼灼逼人。 黄如墓呵呵一笑,不可置否,摇了摇头,指着几乎看不到的云长风的所在之处,轻声说道:“他不死,那便是误事!” 年青童子点了点头算是认同,目光顺着黄如墓手指那处看去,微微一笑,似是自言自语,悲天悯人道:“可悲啊!什么帝王之家,什么天之骄子,不过是一句笑话。也许死亡是他最好的选择!” 黄如墓不去理这个面慈心狠的阴毒人,问道:“派去了多少摘星奴?” 年青童子冷冷一说:“十位!” 黄如墓呵呵一笑,微微一点头,伸了伸枯老的手臂,也不去理目光平静的看向战场的年青童子,自顾自暇的上了马车,好像是不忍心去看接下来的事情! 处于万军包围之中的云长风,冷冷的注视着一旁淳淳欲动的七千青州铁骑。剑一一剑一人挡在三千骑之前,一人独战三千精锐铁骑,不教一人一马先过了此地。 剑一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怎么也比得上一人独战三位二品抱丹境高手的压力了吧,但相比之下,威胁更大。凭军中之人何以能伤的了剑一这般能越阶杀一品大宗师之境的高手!但是剑一实在经不起他们轮又一轮的消耗战。 真气快要枯竭的剑一此刻已破去三百甲! 千百年前的春秋之时,史书上有记载,宋国亡国公主一人一剑带领五百死士守于渭水河泾,宋国公主与五百死士硬生生的拖住了十万秦军虎狼之师,为宋国保留了一丝血脉。他们虽然最终全部战死,无一生还,但也斩杀秦国兵甲一千甲,尤其是宋国公主的最后一剑,那一剑可以说的上是惊煞鬼神,一剑出,斩破五百秦国铁甲兵!而宋国公主亦真气枯竭而亡! 本以为书上传言多有虚妄,如今看来倒是事实无疑了!感慨万分的云长风对着比他要矮上一头的刀魔轻轻笑了两声,苦中作乐道:“刀魔前辈,不知您全盛之时可破得青州铁骑五百甲士?” 一直看向战场心思忧虑的刀魔回头瞥了一眼还有心思乱想的‘麻烦’,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似是感慨,叹息道:“五百甲士!你也太高看我了!不过三百甲士咱还是不在话下的! 也就是剑一,一生孤僻,无情无爱,他名号为剑痴,江湖上倒是没有半天虚言。恐怕值得他还留恋这世间的,唯有一剑吧,也是因此如此,他能在剑道上力压江湖上大部分高手。敢试问天下,不到一品玄天境,谁有资格问鼎江湖武林第十大高手之列?! 唯剑一一人耳! 他本该是为剑而生,也该为剑而死。想不到如今会为了你这个小子陷入到这么个必死的局中了!”刀魔奇怪的看了云长风一眼,不再理会云长风,目光又投去剑一的身上。 对于刀魔之言,云长风付之一笑,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处于生死之间的畏惧和惊心,他怕什么,又惧何物? 突然,异变突生,云长风眉心上的红云印记越发红烫,金边印记似如金光流出。 危险! 云长风心中一惊,焦急的一把扯住刀魔的手臂飞快向后扑去,一柄奇怪的刀破土而出,只差半寸,刀魔的脑袋怕是已经搬了家。 刀魔惊愕的站了起来,刚想开口骂人,眼色一边,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围住他们的三个丝毫没有半点情感的蒙面杀手,倒不如说是人形兵器。好高明的藏匿之术,虽说失去一身修为,但是他这么些年的作杀手的直觉还健在,竟然丝毫没有半点察觉。 道家的奇门之术! 云长风心中一动,来不及犹豫,马上背起毫无反抗能力的刀魔疯狂的往湖边跑去,一身功法带来的蛮力此刻正显,一遛烟的便跑出十米开外,随着眉心红云越发深红,脚下速度更是快的没边。此刻剑一分不开身子,若是再不逃,怕真就得死在这了! 但是未学过功夫的云长风岂是这些高明杀手的对手,还未跑多远,便被三位拿着奇怪刀的一位蒙面杀手拦住,凶狠的一刀刺出,云长风一把扔开了刀魔,躲去那一刀,脚一蹬地面,身子向着一旁倒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背上的刀魔亦被甩出好远,痛的坐在地上,直龇牙。 …… 几乎真气快要枯竭的剑一,看到云长风那处的惊险之境,神色一怒,对着又冲过来的无数铁骑一点剑尖,剑气绞杀数十甲。借着力,一步向后飞掠出去。 突然,地下一动,数柄刀破土而出,剑一身上多了数道血迹。 七位星奴从各处而降,快速跃来,猛然接过刀,自成北斗七星位,冷冷的挡住了剑一的去路。 七位星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一出手便是招招凶狠阴毒的杀人刀,七人玄奥的身法配合凶残的攻击,哪怕是剑术通天的剑一也是半点不敢分神,提起已经快要枯竭的真气,不要命般的一剑又一剑的斩向七位星奴,力求速速脱身。 但是那七千精锐铁骑此刻全部出动绕过剑一直直的向刀魔和云长风那处,千骑风云动,快速卷起烟尘。 …… 倒在地上的云长风面对全力向他挥刀的星奴,惊恐的抓起地上的沙子对着他们一甩,顺势站了起来。 但是三位星奴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三把奇怪寒刀始终都是直直的砍向瞪大了眼睛的云长风脑袋之上。 “戾……” 一声鸟鸣,一簇无影重箭掠来,三把寒刀,叮的一声被击落到了地上,那三位武功高强的星奴竟躲不开箭头,亦被数枝羽箭钉在地下三寸深。可想而知此箭力道何等之大! 云长风吞了吞口水,惊愕的向天上望去,一位身穿黑衣,英姿飒爽背着箭筒的美丽女子脚下踩在一只神俊的黑鹰之上,女子相貌极美,却给人一种冰冷的寒意,收完弓的冷艳女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冷冷的瞥了地上的云长风一眼,一吹胸前挂着的奇怪乐器,天空中数只巨大灰鹰,呼啸着风声从他身前一掠而过,抓起地上的他和刀魔快速的飞上了百米高空。 那名骑鹰女子一收古怪乐器,便不去理会云长风他们。目光一转,看到被众多星奴、铁骑围住的剑一,凤目一怒,脚下黑鹰怒而飞扬。冷酷女子手中弓箭又起满月,一松弦,九支超凡长羽箭如流星般瞬间连发。 嗖——的一声破空声起,九支羽箭快如残影,倾刻间,与剑一对阵的七名星奴被死死的钉在了周围的地面之上! 女子背后的玄铁铁箭轰轰一荡,似乎还想再杀人,但是看到地面之上真气几乎快要枯竭的剑一,心中一痛,眼中凶光一闪。一吹刚才的奇怪乐器,天上顿时黑压压的一片,无数只飞禽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怎么说也得有十几万只的样子,一瞬间,全部不要命的扑向这三千青州铁骑…… 黄如墓和年轻童子眼神冰冷的盯着突发的意外,战场中的三千黑甲骑挥刀慌乱赶着天上粘着身子凶猛攻击的飞禽,一万铁骑溃不成军! 马车旁的黄如墓长舒了口闷气,怕是有种种意外,他还有留有数步后手,哪怕再来三个剑一他也有能力留下他们,可是他们飞上了天,哪怕他算无遗策,此刻却是丝毫也没有办法阻止! 黄如墓呵呵一笑,一甩长长的衣袖,眼中怒火冲天,自言自语的叹道:“这算是放虎归山?天意啊!”说完,回到了马车之上,自顾自理的驾起车来。 年青童子不去理老羞成怒的黄阴阳,目光清明是直直的盯着天上剑一他们,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嘴角微扬,蹦出一句话来,“御兽师!这下我倒要看看京城的那位如何决断!呵呵……” 而此刻,面无血色的剑一趁乱被一只巨大苍鹰带到了天上,扔到了女子所在的黑鹰之上。冷艳的女子这才微微一笑,看向剑一的眼神时而柔情,时而怜惜,语气似如哀求,柔柔说道:“没事?” 脸色苍白虚弱的剑一,点了点头,脸皮向上一扯,似是在笑,但是很是难看,嘶哑的说道:“走!” 冷酷女子柔情的答了声,‘好’一挥手,身旁载着刀魔和云长风的数只苍鹰化作一道黑影,飞速的远离这处战场! …… 天上的云长风俯视而下,丝毫也没有恐惧之感,不知不觉竟盯着黄如墓那处土丘山坡,似是和下面的人隔空对视,突然,脸色变的狰狞起来,阴森一笑,下一次便是我来杀你们了! 好久,这才收回目光,愣了愣神,看了看空中无尽云雾,微微一笑,好像是极其享受这种飞上天的感觉,好奇似的伸手,像是在抚摸天。记得母亲说过人死了就会飞上天,真的吗? 读尽儒家经典的云长风深信不疑! (这一张扔要修改,最近工作忙……) 第三十二章 春秋之后论武境 漆黑的夜空之上,无月无星,倒是有些许清冷寒意。 骑鹰的黑衣女子用御兽术驱使数只大漠苍鹰载着剑一和云长风他们三人,为躲避大恒王朝的追兵,陆陆续续的接连几次落地停歇,少说也飞了近千里路。总算是在出了大恒王朝的边界之地,摆脱了身后的尾巴。 鹰背上的黑衣女子独自站在那只巨大的黑鹰背上,一心操控群鹰飞行,时不时会转过目光投到身后闭眼打坐疗伤的剑一身上,冰冷无情的眼神这才有了丝丝感情流露而出。任谁都能看出,这名能驱使飞禽的女子与练剑成痴的剑一关系很不一般! 云长风和刀魔坐着的苍鹰并列而飞。 头一次坐在苍鹰背上的刀魔感慨万分,巧合的和一旁露出惊奇之色的云长风对视一眼,奇怪的瞥了一眼带头黑鹰背上的那位一直盯着剑一的黑衣女子。剑一这个千年老处男有这艳福?是他久不出世,不知世间的小娘们换了口味,还是他娘的世道变了! 本该孤独终老、一生唯剑的冰人剑一,也有了春天。咱老刀当年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都没这福气。也就是因真气穴窍被废,才改练横练之术,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那骇人的肥猪摸样。 刀魔轻叹一声,不由得又说起那句不知何人教他的至理名言。这世间有万分难得,剑一难得有此女青睐,当浮一大白! 刀魔呵呵傻笑两声,嘴里骂了声,驴草的!继而是哈哈大笑…… 看的一旁云长风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认为这货是疯了!又转过脑袋看向似乎和剑一一样冷酷的黑衣女子,这眼神,大姐,你这幽怨的眼神谁能受得了,更何况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怪人剑一!云长风嘿嘿一笑,日后,好事多多啊! …… 当从空中越过最后一片黄土白沙交临之地的杨松林,终于见到了苍茫无际的沧州大漠,也就是关内人士常说的漠北之地。说是漠北,自然无尽荒漠便是这里的无尽之地。也正是因为这段沙漠大恒王朝才免于北戎的侵略! 苍鹰一入漠北之地,便不受控制的长鸣两声,一展苍劲有力的双翅,载着众人渐渐没入沧漠深处! 从空中向下看去,即使黑夜如墨,但是在这只有黄白两色的漠北之地,黑夜并不显。一入漠北,所知所感便是如惶惶沙海一孤舟,且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 历来素有沙海碧火天之称的漠北,白天和黑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白日热的惊人,夜晚却冷如冰窖。如此一块恶地,比之中原繁华大地简直是差了百里不止,也无怪任谁主中原,始终都断不了北戎攻下中原之地的野心! 鹰背上百无聊赖的云长风凝视着眸子,注视着黑夜下沙漠上亮起来的簇簇篝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入漠北,大恒铁骑算是彻底的找不到他们了! 他云长风自由了! …… 又飞了近半个时辰,最终落在了一座奇怪的山背上,说山奇怪倒不如说是此地之景怪异,也该是这春日之际,一座山向西的一面是漠北罕见的草木丛生颇有生机之地,向东一面秃秃石壁,峭不可攀。 一落地那位一路上也没和他们说上一句话的冷酷女子,斥散了天上的群鹰,似乎是忽略了刀魔与云长风二人,对着身前的眼中颇为疑惑的剑一解释道:“此地是苍月峰,大戎凉西地境内。此地机关众多,跟我走,有问题?” 气息恢复不到半成的剑一,微微一点头,说道:“劳烦你了,若兰!” 黑衣女子哀怨的看了面无表情的剑一一眼,转过身子去,绕过云长风二人,一摆背上宽大竹箭筒,带路向着前方乌黑阴冷的山洞走去! 早就坐腻了苍漠飞鹰的刀魔,好奇的打量着这处较为荒凉的山背上,听到若兰这个名字,正舒展着的矮小身子顿了一下。随即单手一把搭在一旁云长风瘦小的肩膀之上,故意拖着云长风的脚步,呵呵一笑,看着一脸疑惑的云长风,嘻嘻说道:“主上莫不知这位名叫若兰的女子是谁?” 是谁?关他何事!不过她到底是谁?云长风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一时之间竟被刀魔勾起了心中浓浓的好奇心。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可解决那十位武力着实不一般的星奴!最起码入了二品抱丹境算是板上钉钉之事。 云长风甩过刀魔搭在肩头的柔弱小手,挑起眉头,“你知道?” “北戎长公主,邸(di)下若兰!你没听过?!”刀魔猥琐的搓了搓双手,一咧小嘴,幸灾乐祸道。 云长风心头一震,随即不由得苦笑,没想到北戎最为传奇的长公主竟会救了他这个与北戎敌对了近四百年的大恒王朝落难皇子!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要玩我……这不是才出狼巢又入虎穴! 刀魔呵呵一笑,又拍了拍云长风的肩膀,问:“怕了?” 云长风瞥了刀魔一眼,这货绝对是故意的,北戎十大魔头之一少不了有她邸下若兰一个,论名气算是比得上剑一在大恒王朝的凶名。于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故意把目光扫到刀魔胯下,幽幽的说道,“不过是一个娘们而已!我血炼堂主岂会怕她。” 刀魔无言以对,讪讪一笑,把手从云长风的肩上放下,血炼堂主的名号都被你拿了出来,刀爷还能说些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邸下若兰听到云长风的轻蔑之言,竟破天荒的回头看了云长风一眼。看得云长风感觉一股寒气快速从脊梁骨上升起!冷汗起满额头。若非最后云长风眉心上的红云微微一亮,挡住了女子的大半气息的威压,云长风怕是得在床上躺上时天半个月的! 云长风呵呵对着女子傻笑两声,邸下若兰一眨明眸,似是微微一愣,别过头来,继续带路! 呼出一口浊气的云长风心有余悸的看着邸下若兰,对着身旁的刀魔好奇问道:“唉~刀前辈,这世间武功的境界如何划分,而那邸下若兰又是何等境界?” 刀魔似是无聊,极为心细的说道:“其实这世间武功哪有什么境界之分,也就是春秋前有个好事的百晓生达到了传说的入圣境,无敌于当时踏天下,便硬生生为这世间武功境界分下三境九界,分为入流,入品,入品之上有圣境。入流有三,三流,二流,一流。入品有三,三品洞玄,二品抱丹,一品玄天。入圣有三境,一境天道,二境长生,三境齐天…… 以邸下若兰的内息来看,怕是半只脚踏入了玄天境不死境!” 刀魔语气颇为忌惮,一脸严肃的对着一旁沉思的云长风说道:“此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虽说这大恒王朝与北戎蛮夷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甚至连消息也是闭塞的。还好我血炼堂立足江湖数百年,这点消息还是能打听清楚的。 传言邸下若兰凭借惊蛟射天弓,百步落日剑打得北戎江湖之中无人再敢小瞧北戎女子,最出名的莫不是一落百剑,她竟使出失传千年的百步剑来,一人背一弓持一剑剿灭了一处江湖上的一流势力,从此便在江湖之中是疯了一般传开,此女也因此上了北戎武评少有的第十一大高手!也不知到底斩了多少颗头颅才有如此威名!” 云长风顿足,轻轻一叹,这才记起,当年大胡子无意之中提起的一位北戎女子,他并未在意,本以为那位异族女子撑死不过是一个凶一些的娘们,没想到那位竟是眼前的这位大戎王朝的长公主邸下若兰,那何止是凶,简直是凶的没边了!堂堂一位地位高贵的女儿家竟闯起了粗蛮汉子们的江HB戎女子还真是彪悍——想到这里,云长风似乎不敢再想,怕邸下若兰又回过头来,瞅他。 刀魔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看落在身后的便宜主上,示意他快跟上来,免得误中了这阴森洞口里的机关。 事已至此,先不论他与女子尴尬的问题,就只论剑一与那女子的关系,那女子很大可能不会为难自己!定了定神,快步赶了上去! …… 这处山洞不可畏不深,行了近半个时辰,七拐八抹了无数道狭窄通道才到了这么一处洞天福地,山洞高不可见,云长风隐隐约约觉得中间似乎是空的,山洞有一股地下泉水从一处通道缓缓而过,洞内没有任何生物,只有闪闪荧光的烂石块,而且温度却是适中不冷不热,并有各处大洞数十个,看像是客栈里的客房!此地说是这荒凉大漠的洞天福地只怕并不为过! 已经身负千斤巨力的云长风惊讶的看着此处之景,瞥了一眼一旁趴在地上累成狗的刀魔,这货若是没变成这般矮小的孩童摸样,进得来? 黑衣女子指着山壁最底下的几处山洞算是刀魔和云长风的以后住的地方,又一把抓住似乎反抗不了的剑一带着他飞掠而上,直至不见了身影。 刀魔慢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烟尘,笑眼看去,剑一那个死人脸要被霸王硬上弓了!真他娘的——有意思!只是可惜没能听上墙角,人生大憾呐!突然,刀魔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的一旁几欲感慨的云长风翻了个白眼,随便选择一处山洞走了进去,免得这不是正常人的刀魔又搞出什么东西来吓住了他! 一夜无语!云长风躺在荒草床上,今夜过后,他怕是会变的不人不鬼了吧!猛的摇了摇头,沉思闭眼,不再去想它事,管它以后会多么艰难,会比以前情况还糟,做一做就是!这种开阔心意瞬间驱散了心头最后一丝阴霾。渐渐的真正的睡了下来…… 眉心红云金光盛过红光。 体内一股并非真气的特殊气息,快速的在金色气流的包裹之下迅速的转化成了真气,全身真气又化作一条金鳞幼龙,缓缓绕着丹田经脉慢慢运行,骨头暴鸣不断,血肉筋骨随着呼吸一张一合轰轰而动!好似一条大江涛涛翻涌奔去大海。 《惊云变》第一变胎动! 水到渠成! …… 不好意思,文中来不及修改了。明天再改,不好意思……求推荐红票。 第三十三章 练功(一) 沧漠万里如烟,黄沙与青天颇为称映。天上有一女子正飞掠向北方。 号称一剑斩仙的狠人剑一手上拿着一把宽厚无锋的黑色大剑独站在这山峰之顶,红衣飘飘,丝丝青白鹤发撇过脸庞,他目送邸下若兰乘鹰离去。他目光平静的凝望着邸下若兰娇丽的倩影,不过面色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此刻,邸下若兰御鹰回头,对着快要看不见的剑一微微一笑,苍鹰这才一展长翅,嗷翔一声,隐入高空。 女亦不爽,风姿如月! 剑一似乎像是看到了她似的,微闭着的眼睛竟有了丝丝异彩流出,他摸摸胸口,心怎么有点不平?!这感觉很不好!剑道上几乎独占鳌头的魔头剑一甚是苦恼,咋了?到底怎么了?这感觉好像比天下剑最繁琐的剑术还要让人来得头疼。他刚想微微摇头,下意识的竟嘴角一咧,低下头来摸了摸手上邸下若兰送他的长五尺七寸,宽有七寸,名为寂雷在江湖名剑排行第三的绝世神兵! …… 云长风他们到了沧月峰已经三天,自邸下若兰走后,便也不见了剑一的身影,唯有刀魔与他整日闲的无事,在沧月峰上下闲逛。几日下来,收获颇丰,不仅熟悉了地形,还顺便将山上的野兽给捉了个遍。 但好日子就那么几天,接下来便是刀魔教授云长风武艺堪比地狱的磨练。 …… 山顶之下,沙石众多之地。 此刻,刀魔手里拿着一把漆黑木棍站在了不知怎么就长高了三寸的云长风的身前,负手而立,十足的严师作派。剑一曾说过云长风体内气息固然雄厚,可是因是人强行灌输进去的,真气难以自如运行,因而真气还不以运用。 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虚浮,须的打磨一段时间方可! 捋起袖子的云长风,如今身上背负着一块两千斤的巨石,一步蹒跚一步的艰难上山,稍有停歇或是放慢脚步,便得挨上身后跟着他的刀魔一记重棍子。 刀魔这老小子虽说没了一身修为,可这识人经脉短处的眼光倒是老辣,一路上山,云长风身上不知挨了刀魔多少记棍子,打的全是经脉旁,以至于云长风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更无奈的是九雲术功法竟能辅助治疗身上的外伤。 也就是不停挨揍,不停的治愈。痛苦倒是还可勉强承受,但这种近乎变态的折磨,对人的意志绝对是一种严酷的考验。 眼光老辣的刀魔一眼便瞧出门道,口中啧啧惊叹,但手上气力倒是没少用半点,折磨的云长风皱着眉头直龇牙咧嘴!他汗水浸透全身,嘴角干裂,大半天才登上半山腰,但始终他硬是没有放下巨石也没有吭上一声,好像一旦失败,那便是输了性命! 云长风抬头看向山顶,牛头山里的那个庸医跛脚老头,非得传给他那不靠谱的功法来,直至如今,他也没能使出半点什么绝世神功,倒是有一身不中用的憨劲!但刀魔那货曾义正言辞的告诉他,功法是封不住,也无需封印,这样练应该效果更好吧!云长风一咬牙继续艰难前行…… 又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快要看到了山顶,他目光坚定,又踏出半步!他举着的千斤巨力的双手不停的颤抖,脚下早上刚蜕的嫩皮,此刻又变的血肉模糊了!背上因抗起千斤巨石也被划破了数道纵横交错的伤口,但是他却不敢轻易放下巨石。前车之鉴,让他颇为无奈,前几次他举着巨石走了十多里山路,刚一放下巨石,也不知是不是刀魔干的,巨石竟从他眼皮子地下又滚落了下去,还得从山下重新运!几次三番之后,云长风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就是刀魔那货在捣乱。 云长风怒目看向刀魔,刀魔却是嘿嘿一笑,抽起黑木棍就是一阵无情乱棍抽打,抽的他全身酸痛发麻。 云长风算是不敢再放下背上巨石,老老实实的向山上运起了石头,怕是死,他也得给压死在石头下面。 沙漠的太阳,正午热的比得上中原大地的七八月分的伏天之时!有个姓姜的曾说过沙漠之北,便是一处炼狱,有过这么一句诗来颇为醒人:天地熔火炉,灼尽凡间客! 就是一个字,热! 似如野人一般的云长风已经运了一上午的巨石,硬是一颗巨石头也没运到山顶上一块,此刻他又落到了半山腰之下。血水与汗水凝结成的腥臭味,顺着体液缓缓流淌…… 他嘴角越发干裂,隐隐有血丝流出,衣衫破烂不堪,他不时会抖了抖脸上的汗水,一双脚颤抖不住,眼神凶狠看着山顶之处,一步喝一声,不过骂的都是…… 驴草的刀魔……王八蛋……龟儿子…… 听的身后的刀魔是直翻白眼!娘的,当老子愿意抽你?!小兔崽子竟骂的还如此起兴!于是,手上用力更是加大了半分! …… 又过了三个时辰,天色快要黑了,云长风终于将石头运到了半山腰后。此刻,心神居惫的云长风艰难的睁起眼睛,摇摇晃晃的举着巨石,好像随时都会摔倒,可硬是坚持下来了!一步一晃向着山顶走去。丝毫不在意身后快要累成狗的刀魔一棍接一棍的抽打! 他身上尽是红印伤痕,全身经脉麻木…… 云长风喉咙嘶哑疼痛,眼神迷蒙,半句话也没再说出,苍白的脸上尽是愤怒。瞬间,他眉心上那朵金红云片,光彩夺目……一股气流涌遍全身,他突然暴起手臂身上的粗狂青筋,怒目而上。 他又踏出一步…… 天色已黑,不过今日无月,星辰明亮的如同女子的双眼。 抗石上山的云长风此刻是累的躺在千斤巨石之上昏迷了过去,而刀魔正疲惫不堪的躺在一旁,揉着双腿,没想到还真这小子运上山了!本以为要等几天才行,他惊叹一声,扭过头去,对着居高临下的剑一皱着眉头,低声道:“此等煞术,对他用是不是有点……狠了!” 剑一眼神微闭,嘶哑开口,平静道:“还好!” 刀魔皱眉,盯着剑一把昏迷不醒的云长风抗在肩头慢慢的向着那处半山腰走去。 这小子命该如此! 好大一会,刀魔才一伸懒腰,滚到了个舒适的位置,一合上双眼,立刻便打起了呼噜!他打人打的实在是太累了!懒的动…… —————— 他们已经在沧月峰大半个月了。云长风每天除了搬运石头上山,就是搬运石头下山,这种日子似乎总每个头似的。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起先即便是有功法带来的天生神力的云长风运上山那么一块巨石也得累死累活的花上一天时间,现在每天运上三颗千斤巨石上山下山,也不在话下! 云长风每天不把自个累的半死,是停不下来的。他深知,这世上功夫不太好练,练成绝世功法更难。且看如今诺大的一个江湖,几十年来出了几个像剑一与跛脚老大夫那样的高高手,怎么算一双手也是能数得过来的。他自认天资不算差,可他更明白那不够,还远远不够!比他资质高的千百年来大有人在,但又有几人能成为天下前十的高手。他深信若没有坚实的武道基础,那一切都是空谈,正如学习儒家经文一样,他是要厚积薄发! 不过刀魔那老小子也太狠了!口口声声喊他主上,手上没半点留情。近大半个月,被他用那棍子抽了不知到底有几万棍下!荒漠里特有的黑铁木棍,北戎军队里的长戟用的都是那种材料,这般坚硬都被刀魔给抽断了十几根,可想而知云长风到底有多惨了!一身细皮嫩肉蜕了好几层,早就变成粗贱的厚脸皮肉,那叫一个祛黑如墨。 每天运石上山到底有啥用?云长风没心情去想,虽然没听说过有哪位大高手是靠抗石头练功练成绝世高手的,但他似乎也是乐此不疲!虽然看似只是力气运用得当些,搬石头有了些技巧外,好像什么功夫也没学到。 但他能感到还不入三流的九雲真气能运用自如,体内经脉更加有力! 云长风一下抗起巨石,望着山顶,咬牙冲上山去…… 第三十四章 练功 下 大漠晨曦,依旧是白日与黄沙交织凝成一处天地间少有的奇异之境,风起,黄白两面世界纵横来往,形成了一卷神秘图卷,引人入胜。太古之前所流传的神话洪荒界不过如此! 一处沧漠罕见的清澈见底的碧水湖,此处是云长风寻找野味偶尔发现的地方。此刻,云长风拖着一身疲惫酸痛的身子,呆呆的坐在湖边。默默的运起真气功法,真气绕着丹田一个大周天之后。 云长风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炬,一切都比较满意,他满意的猛嗅一口气,额!身上的味道还真是难闻气息。他紧皱着眉头,心思一动,站起身来,散乱的长发如瀑垂下腰身,体态修长已有六尺三寸,他又长高了几寸,脱下外衣,如一条鱼猛的一跃半丈跳入了湖水中。 一入水,第一感觉便是冷,刺骨的寒冷!云长风抖擞着健硕且已经显露出六块腹肌的身子,如一条鱼一般缓缓下潜。当快要潜到湖底之时,他微微一愣,身上的酸痛感没了!越是向下身子就越是舒服! 奇怪! 云长风犹豫一会,此刻是在湖边水位较浅,应当无碍。于是,他一摆轻盈的双脚,缓缓的向着湖下游动,湖中除了鱼群似乎没有什么生物了,碎石细沙倒灌满碧湖…… 突然,一块石头,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下,闪闪耀眼。云长风盯着黄金石块若有所思,看是就在眼前不远处,他又向下潜了三丈,到了湖底。 云长风闭气稳站在湖底,蹑手蹑脚的抓起了那块手掌般大小的黄金,仔细一瞧,果然,还真是块未经提炼的黄金矿石。难道此地有一条金矿?! 云长风看了片刻,随手扔掉了手中的黄金块,不以为意。他正准备要游上湖面去,可湖面却越发沉重,压力越来越大,身子也跟着极难忍受!怎么回事?!惊疑至极的云长风赶紧飞快的滑动双手,调动四肢,快速的向湖面之上游去! 云长风刚露出湖面,就看到了刀魔那老小子气势磅礴的站在湖边,对着湖面重重连拍三掌之后,十丈远的湖面顿时动荡起开来,而云长风那里水面压力骤然变大。 原来是刀魔搞出来的动作!可是,他不是真气尽失,纵练体术被废,成了废人? 云长风皱着眉头,游开刀魔那边,上了岸。甩了甩头上的水滴,穿上衣服,走上前去,一脸笑意,对着似乎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刀魔感慨道:“前辈你这是作甚?难不成你是要玩水,好雅兴啊!” 童子刀魔转身,脸色有些虚弱,白了云长风一眼,玩水?见过这样玩水的!没看到刀爷是在练功。 云长风不理会刀魔的鄙视,叹道:“前辈如今这个样子,怀念儿时之乐也是人之长情,前辈莫要如此羞涩……理解,能理解的……” 刀魔的嫩脸有点发黑,怎么有种想抽这混小子的感觉,他幽幽说道:“小子,莫不是怀念刀爷的棍棒?得,今个得找根粗些的棍子。你说是不?” 云长风讪讪一笑,一改脸色,郑重回道:“前辈是功力恢复了?” 刀魔收了手,目光转向逐渐恢复平静的湖面之上,叹道:“恢复功力?!哪有这么容易。怕是刀爷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虽说刀爷的经脉穴窍确实被废了,但好歹刀爷也是曾踏入过二品抱丹境界的高高手,刚刚那一招不过是心血来潮,所悟的‘术’而已!离恢复功力还得差上个十万八千里!” ‘术’?云长风疑惑的看向刀魔,皱着眉头问道:“何为‘术’?难道不需真气催动也能伤人?” 刀魔哈哈大笑两声,不可置否,对着云长风似是炫耀说道:“练功,连气,皆可体悟天道。我这一招,不过是勉强沟通身上残存的气机,才有如此声势的,终究只是一个花架子而已! 但是,能悟到术的江湖高手,整个江湖不多。” 云长风虽然不解,但颇有感慨,武道之上果然神秘至极。他如今只是一个刚入江湖的雏鸟,前方路途漫漫呐!他仍需打磨啊! 他又嘴贱,感慨了两声:“刀前辈好功夫啊!虽说您变成如此孩童摸样,但是一身男人英雄汉的气质倒是半点未失!”说完还瞥了一眼刀魔的胯下。 老江湖刀魔顿时黑了脸,此子好欠抽,压住欲抽人的手掌,幽幽的说道:“今日需得运五颗石头上山,若是完不成,刀爷珍藏的那根五寸大棒可是早已饥渴难耐了啊!” 云长风讪讪一笑,告辞说了声,你老慢慢玩水,提着裤子一跳一蹦的跑开了!看的身后的刀魔嘴角一撇,阴森一笑,小子还真敢惹刀爷。 …… 又过了近一个月。如今夏日正显,天气炙热非凡,沙石地上的温度少说也得有五十多度。 半山腰上,云长风半赤着有些发黑的身子,双手高高举起那颗千斤巨石,顶着无尽的炎炎烈日,一步一跃的向山上跃起,好似一只欢快的猿猴。 他眉间的那朵金红云朵隐隐若现,好像随时都可能要消失似的。不过他全身牵引起来的真气始终连连直上,即使被刀魔用棍子打断真气连接处,他身上的霸道气力半点不减! 此刻,随着金红真气游走全身,最后又汇聚在丹田之下,气如真龙,震动血脉,他一声巨吼,丹田之下一座金红色的池水淬炼而成,并随着金红真气运转全身,虽然真气量少,但委实惊人,它运转全身经脉,云长风体内好像成了一处江湖,一条巨龙游荡其中,它卷起大潮气浪,一波卷千浪…… 三流真气凝成! …… 身后拿着黑铁木棍的刀魔看到这一幕,说不上是惊叹,毕竟已经是在预料之中。如今他已经很跟上云长风的步伐,大半天下来,硬是一棍也没抽到他一下。本想多揍一揍这个每天尽说气他话的混帐货,可却无从下手。起先几乎每天都能抽上他数百下鞭子,如今已是很难再碰到他一下…… 他一身的气劲已经与真气磨合成了! 刀魔驻足,做起手势远眺,眯着眼静静的看着快要登顶的云长风,意味深长。不枉他累死累活的抽了云长风三个月,他的一身功法真气和气息牵引终于将他全身穴道打开了!更重要的是,云长风身上的真气全被他赶到了丹田虚鼎内。 该练刀了! 刀魔呵呵笑了两声,摇了摇手,拄着拐杖径直下山!那小子暂时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他也无需去做什么。 不过连抽了他三个月,还真是带劲。 刀魔哈哈大笑。 …… 山顶之上,闭着眼睛打坐的红衣剑一睁开眼睛,一卷衣袖,对着刚刚把千斤巨石头重重放下的云长风嘶哑说道:“练成了!” 一把抹去头上滚滚汗水的云长风不语,搓了搓双手,站在剑一身前,嘻笑说道:“以后不用再运石上山了?!那还真不习惯啊!” 剑一不理云长风放屁话,一甩红衣袖,一本足足有十寸厚的书抛到云长风身上,嘶哑说道:“该习刀了!这本便是当年刀皇的刀谱!” 云长风看了许久,捡起接过剑一扔过来的‘绝世刀谱’,面色不见有所变化。这本武功秘籍为何会如此之厚!不会是大街上的经文吧!他不再去想,既然是刀魔曾说过的那位刀皇所创,定是好货中的好货…… 看着剑一转身离去的身影,云长风皱着眉头,问道:“哎~前辈……看不懂啊!” 剑一好似没听到云长风的话,一身红衣,一头青白鹤发,背着一柄黑色大剑慢慢上山顶…… 云长风识趣闭嘴,凝望剑一离去身影,眉心红云似有感应,此刻的剑一如今好像是一道恐怖的雷电,狰狞恐怖! …… 云长风抓耳挠腮的坐在山顶之上,极为耐心的看着剑一扔给他的那本刀皇秘籍。还好曾数读书经三千,这才勉强看懂,云长风不由得想到,绕是他这般的造诣才勉强看懂,那江湖上的武夫能看懂?看来想成为一名天下第一的武夫不必成为大儒难啊! 半天之后,云长风略有思量,此刀谱共有九百九十页,目前除了能看懂不同处的三百页简单易懂的习刀文字和六百页平平无奇的图案之外,最后九十页完全看不懂,好像是在看天书一般,不懂…… 此书既然是那位刀中皇者的感悟,极其深奥是肯定的,若是他真的看懂了才叫奇怪。此功法竟如此完善,此书不仅是刀皇平生练刀的全部了,怕剑一他们没少整理,应证! 不过,书确实有点厚啊!云长风皱了皱眉头,驴操的,看来还得去读书。他静下心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苦读研究刀谱…… 这一坐,便苦坐了足足三个月。 第三十五章 入魔 自从得到那本绝世刀法的云长风,每日也不忘去搬石上山,打磨肉身。除此之外便是便是日日夜夜枯坐在山顶之上,苦修刀皇留下的那本刀谱秘籍。 足足三个月的时间,他独自苦修毫无进展,但已将刀谱所记载足足有三十万字的刀谱秘籍给记了下来,不求甚解,当然以他一个初入江湖的菜鸟,也理解不了!虽说半点刀法刀术啥的也没悟出来,但他已对刀有种似懂非懂的领悟。 云长风一脸苦涩,这世间功夫都这么难! 这本由曾得了武评第五的绝世狠人所著刀谱是由深入浅,莫说云长风看不懂,整个江湖若是不入品的高手看了怕也是极难领会其中一二。 当然云长风并不知道。 云长风手里拿着那本天书刀谱,心中自有打算。他撕去刀谱最后九十页刀谱,宝贝一般的给收藏起来。他每天的事情便是钻研刀谱中的运刀气劲,无数穴窍以及最简单却又最让人费神的养刀之术。他也想找把刀,练上一练,可是刀谱之上刀法并没有任何刀法!由此,云长风不由得会思考剑一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就这样他能练成绝世刀法?! 他撇了撇嘴,便站起身来,笑脸嘻嘻的去请教还在洞中睡觉的刀魔。有关穴窍云长风还是有所了解,但不多。 刀魔一脸严师作派,乐此不疲的指点云长风,之后又给了云长风一本名为《天人万象图》的人体经脉穴位图。刀魔又躺在山洞里睡着了,似乎这些日子,这老小子特别嗜睡…… 又一个十天下来,长发披肩的云长风已经看懂了刀谱中简单的运行之术和一些武功,很少,似乎没有。但他始终乐此不疲,离天下第一他又进了一步。 已经很难再去从刀谱上看出什么东西来的云长风扔下刀谱,提起那把断了一半的血刀,日日夜夜在沧月山顶去刻意的模仿那一千二百幅根本就是杂乱无章的练刀图谱。 起初的一个月,他每天去砍大量木材,立于山上,让他试刀。本就是荒凉的大漠,沧月峰上的树并不多,眼看就要被这货祸害光了。最后,若非偶尔出洞的刀魔阻止了他,整个沧月峰怕是没几颗树了! 娘的,这小子,真疯了! 完全疯了的云长风红着双眼,每天用那把断刀劈木头,日日夜夜永不停歇,几乎山顶之上,每天都是这小子搞出来的动静。他双手虎口曾断裂了数次,双臂也曾麻木过无数次,但他每天始终这样练。一刀接一刀…… 山上的木材几乎被云长风祸害干净,所幸他改用石头磨练,但那把断刀可不敢像砍木头那样。他换了把木刀,与其说是木刀倒不如说是一节木棍,他化棍为刀。又开始疯狂的练起刀来…… 很疯狂,疯狂的曾真气枯竭,昏迷过数次。 两个月之后的云长风提起断刀,疯狂的耍了起来,练了三个月的刀术,虽说刀法扔不堪入目,可是至少已经有了半分‘刀’的味道。 他按照刀谱第一副图,舞起刀来,越劈越感觉的玄奥,好像快要抓住什么似的,他不停的挥出这一刀,直到太阳东升西落之后。他猩红的眼眸怒而瞪大,手上断刀又起那个熟悉的让人快要吐的刀法,渐渐的血刀上的血气,以肉眼不可见的度缓缓的流淌在云长风的真气中。 他一刀斩出,一刀扬,一刀落。一块被他劈砍过无数次的千斤巨石,炸裂开来。 云长风单膝双手持刀而跪,苍白的脸上微微一动。 天不生他云长风,这世间的大好江湖岂不是要寂寞如雪! —————— 明知云长风是犯了练武大忌,太过急躁了。但刀魔只是在一旁看着,眯着眼静思,并没有去提点什么。除非云长风开口询问,否则他便静坐如枯木在一旁,什么都不点破。以他在刀道一途上少有人能敌得过他那半招从刀皇刀谱上悟得的血浮屠,他岂会看不出问题大了?! 但那是他的刀! …… 刀谱秘籍中是有刀气运行之法,刀术行刀之术……只不过有点繁杂和简单,要说繁杂每一式刀术有变化无数,可又是简简单单的基础刀法来完成。刀皇的刀确实有些霸道了,每一刀运气、出刀讲究的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否则刀势便凝不成,刀法威力何止是差了大截!刀魔怀疑刀皇可能曾就是一个顶尖杀手。 …… 练刀,还是练刀…… 自从云长风劈出那一刀之后,他更是疯了一般练刀,山上到处都是云长风疯了一般练刀的身影,劈、砍、撩,切……无数奇怪的动作,随着手中断刀而不断舞起。 这一武就是两个雪季…… —————— 近日来北戎之地的雪下的有点大了!那座春季分两界的沧月峰,此时也是与周围群山并无二至,冰雪覆盖山间。 落了一寸厚的山顶之上。 一位身材修长,腰间挎上了两把寻常可见的长刀的青年男子,一身白衣貂袍,青丝长带扎起一头乌黑长发,闭着眼睛半跪在苍茫大雪中,眉心有朵妖异红云,随着青年的呼吸时而隐时而现,一呼一呐之间皆有天道,妙不可言…… 一旁穿着一身孩童棉袄的刀魔,细细打量着已有七尺身高的云长风,微微皱起了眉头,近两年的时光,就他也不知云长风从那本刀谱中到底学成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越发不可琢磨了。 他摇了摇头,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抹去上面厚厚的积雪,揣起双手入袖,静静枯坐着等待云长风那小子完成今天的修行…… 拜刀术,是他从刀谱秘籍上所学的凝练刀气之术,虽说比不上传说中十年养一剑的养剑术,但也是极其上乘的刀术! 云长风腰间修长的双手微微一动,体内气息爆炸开来,一声惊雷起。云长风一跃而起,右手刀出鞘,劈开一道狰狞交错的半丈沟壕,身子如影而动,卷起满天大雪绕刀舞起。 左手刀出鞘,空中大雪被一道半弧斩断成两截,如一道大河断了两处连山,炸起寸寸刀鸣! 双刀快速劈出,满天大雪围住练刀的云长风旋转,一刀斩幽冥,一刀破苍穹。 …… 半个时辰后,刀停,云长风从空中落下,脚尖踏地,熟练的收起双刀入腰间,一甩青黑长发,剥开雪雾,走了出来。似是没看到一旁的刀魔,双脚蓄力,向着高又近百丈的山涯下,如一只雄鹰一样一跃而下,踏壁而行。 刀魔似有所感睁开眼睛,这处山顶,山石杂土与雪混合,天然形成的石板上露出无数道狰狞纵横的刀痕……刀魔微微一愣,惊愕的盯着挎着双刀云长风踩着涯壁飞速下山的身影,半天才呵呵傻笑了起来! 刀爷逃命的功夫都教给这小子喽! 刀法中最难练的刀罡已经有了几分样子,是个练刀的好苗子啊! 更是练剑的绝世剑胚啊! 想到这里,刀魔不由得撇了撇嘴,不过练剑有什么出息的,那是娘家才耍的玩意,还是连刀好啊!刀魔神色郑重,该是时候把那招血浮屠传给他了!沉思片刻,不知刀魔又想到了什么,很是满意的望着云长风快隐入雪中的身影,哈哈大笑。 声音大的连快要飞跃到半山腰的云长风也能听见,差点脚下没踩稳,嘴里骂了声,神经病。提起已经达到三流水平的惊云真气,飞掠下山,速度又比原来快了三分! …… 装逼下山,又回到山洞中的云长风盘坐起来,他细细梳理大半年的心得,看完了刀皇到谱,又修炼了一年半的刀术,这才有所体悟,刀皇刀谱秘籍是何等高深!他才习得皮毛而已。 云长风斗志昂扬,提起刀来就开始耍起来,他轰运真气,九雲术内劲真气随手臂肌肉微微一震,顺势抽起一把刀来,好似控制不住刀柄,微微一抖刀身,一身气机凝聚刀锋。 轻轻向洞中一劈,正对着半丈远的山洞壁上刮起了一道平滑深长的痕迹,随着云长风一收刀,周围石壁竟化成碎粉脱落开来! 这一刀,为入魔! 第三十六章 磨刀 练刀一年半,练武两年。云长风已经不算是初入江湖的傻小子,他独自领悟刀谱秘籍,自从悟了第一副刀谱图,再练刀谱上杂乱无章的刀式。进度不可谓不快,仅仅三天,他又修成了七十一副刀图。七十二副之后的刀谱图他领悟不了,索性不去理会,专心苦练这七十二副刀谱。 云长风腰间挎双刀站在沧月峰顶上,一式接一式的练起,但每换一种刀式,就不得不停下来重新酝酿刀意。共七十二式,但他始终窥不得其中奥妙。 他静下心来沉思,最后不得不按照最笨的方法苦练已经悟得的七十二副刀式,试图将刀式强行融为一气。他带起双刀,一招划出,一刀接应,第一招刚落,接起第二招,砰……他的刀被甩飞,笔直的插在一块石头之上,摇摇晃动,双手被刀柄带出伤,血水四溅。 云长风眼神一凝,一步跃出,刀起,落在手中。他又开始练刀,刀影寒光映过雪光…… 一昼日,他一直在练刀,直至真气枯竭,云长风虚弱的将双刀插在地上支撑半跪着的身子,刀式还是毫无头绪,甚至他觉得这些刀式根本就不对。他眼神一凝,脸色苍白,心中想到,“难道是刀魔他们骗了他。” 云长风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盯着已经在旁边看了许久的刀魔。他疲惫充血的双目冷冷注视着刀魔。 刀魔也站起身来,抖了抖揣在怀中的衣袖,颇为不屑的说道:“小子,你那是啥眼神,难道是在质疑刀爷。” 刀魔走到比他高上三个半头的云长风身前,仰着脸不屑的瞥了云长风一眼,又低下头阴笑着说道:“这本刀谱,本身就是那位喜与人生死搏斗的刀皇所悟而记下的,后续文字多是后人练此刀谱的感悟。若你要得到刀皇刀道上的传承,何其之难,莫说是你这个资质平平的臭小子,就是剑一这等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也足足花了七年。刀谱没半点问题,若是不懂,那便是你还没悟透…… 刀爷顺便劝你一句,刀皇的杀戮刀道固然霸道,威力也是大的吓人,可是说到底,那终究是别人的道……” 云长风不解,双手握刀,瞪着刀魔。 刀魔嘴角一抽,从怀中抽出手掌,指着云长风的脑袋,怒骂道:“蠢材,练刀,是要杀人的。不杀人的刀,要它作甚!” 刀魔骂完云长风之后,拂袖而去。 云长风讪讪的摸摸鼻子,娘的,杀人就杀人吧!说这么多费话干嘛?!云长风愣了许久,才将双刀归鞘,独坐在山顶的一处悬崖边,注目远眺茫茫万里群山万壑白雪皑皑的古怪大漠。他猛呼出一口浊气,便在空中凝成一束长烟…… 听完刀魔的训斥,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最上乘的刀是自己练出来的,而非学前人的招数学来的。他也曾猜测,这刀须得是杀过人之后,才算是一柄真正的刀,方能对刀理解的更深!或者说是要拿来磨刀。 天上起了鹅毛大雪,唤来了东风,刮得万里雪地迎上了天上的鹅毛。云长风收回目光,既然决定要练刀了,那就杀吧!只是不知道得杀多少人才算够。他挎起双刀,斯文的束起如瀑长发,白衣飘飘,一步一脚印在雪地上,他从雪中走出,要向山腰山洞去。 …… 迎着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一身白衣的云长风带着两把普通长刀下了山,向着北方走去。风雪吹的很烈,将他完全吞噬在其中。 云长风顶着风雪前行,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本事还回不了大恒王朝的中原,这次不能说是下山,这是一场历练,他需要磨刀。他嘴角微扬,既然非要如此,那便杀吧! …… 沧漠之北,还是沧漠,不过却已经很接近北戎王朝的边界之地。 下面还有半章。。。 第三十七章 风雪高了好杀人 云长风住在一家在这土匪窝里还算不错的客栈,他一身土豪的装扮,腰间挎了两柄长刀,自称是‘两把刀’的马匪头子。起初尚有几波不知死活的马匪,前来‘拜访’,被云长风打断了三条腿之后。马匪都知此人是个不好惹的狠茬子,倒与他称兄道弟起来。 原本相貌就英俊风流,简单易容添了一嘴胡须之后,倒是一个刚毅的粗蛮汉子,颇为惹眼。这才刚刚住下客栈几天,颇有几分姿色的客栈老板娘晚上便来勾引。让云长风不由得再次臭屁感慨道“上天为何要把本公子生的如此俊俏……” 云长风小住客栈几天,算是摸清了此匪城的情况。马匪城有马匪八千,战马三千,有四股势力最大的马匪,臭不要脸的自为称东、西、南、北四大天王,算是此地的掌权者。势力如此大的一群马匪在北戎王朝眼皮子地下活动,难道他们就没半点担心?! 起初,云长风还以为是马匪与北戎官员有所勾结,后来赴了大大小小那些马匪的宴约,才算是摸清楚。如今已是冬季,根本就没啥东西可抢,原本在北漠之地四处活动的马匪也因此聚在此地过冬,算是一个约定习成的规矩。更何况,北戎王朝让本就是亡命之徒的马匪放养于此,不也是一种一箭双雕的手段。云长风冷笑两声,古来朝廷都是如此,天下太平就好。啥叫天下太平?当然是朝局稳定,国富兵强,百姓的生死存亡关不了他们多大的事。 身穿富贵锦衣的云长风深有感触,大有想称赞一句古人诚不欺我的话来。 当然这一身富贵锦衣也是抢来的。不过,云长风抢劫比马匪城里更简单粗暴,先寻一处匪气名声较大的土匪,二话不说,趁着晚上不备,凭借刀魔闲来无事教他的上乘身法——《燕回》,悄无声息直接进门,咔嚓了马匪之后,顺其自然的便取了财物。在此地,他敢如此大胆行事,当然全靠此地的‘规矩’。这种事,乌烟瘴气的马匪城早已屡见不鲜了。 …… 云长风从客房中下来,点了一壶刀子老酒,几碟小菜。上菜的是客栈的掌柜老板,不过他盯着云长风的眼神并不友善,甚至是嫉妒怨恨。 云长风也不在意,暗中试过没毒之后,才敢去吃。 说来,也怪那个水性杨花的老板娘,昨晚硬是软磨硬泡在他房间呆了大半个小时,任谁想,也总该认为得发生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来吧!可不,今个一大早就被他们夫妻给热闹的吵醒。对此,云长风不由得苦笑,娘的,你怨恨个屁,老子昨夜被你婆娘吃了几车豆腐,老子找谁哭去。 确实,颇有几分姿色的老板娘真的是只有几分,她身材有些丰满,不过不是那种前凸后翘的,是肥婆身材,她皮肤粗糙,也就是天生的狐魅俏脸给她加上几分姿色。 云长风无视对他明里暗里抛媚眼的老板娘,快速吃过早餐后,他挎起双刀,大步走了出去。今个,听说四大天王的东王刘四德刘匪王要宴请城中的诸位豪杰共商大事,他正好也在其列。当然以他初来乍到的身份不可能有如此厚遇,不过谁让他出手阔绰,一掷千金,用度更是奢华,在众马匪眼中他就是那种人傻钱多的‘肥羊’。 不消片刻,云长风便到了有数十位带刀马匪守卫的匪王刘四德家大门前,粗豪的与周围的马匪打着招呼 “张大腿,今个如此风骚,难不成昨晚去了花月楼,来了个七进七出?” 长得歪瓜裂枣的张大腿哈哈大笑,拍了拍腰间挎着的宝剑,风骚回道:“是八仙过海。” 云长风内心鄙夷,就你。不过,还是随手伸了大拇指,轻声道:“牛气 今晚,我请客,到花月楼,看刀爷也来个夜御十女!” 张大腿和一群野蛮的马匪哈哈大笑,赞了句,刀兄弟果然豪气,又骂骂咧咧的吹起牛来。 许久,云长风跟随马匪进了刘四德子刘匪王的院子,转眼便进了大厅。说实在的,刘四德这马匪倒真是会附庸风雅,大厅之上挂了不少文人墨客所画的字画,以云长风的眼力倒是认出不少大家的真迹,值钱! 云长风随众人坐下,他曾打听过四大天王的事迹,最后猜测,他们的实力应该在一流高手上下的水准,和刀魔所言,并无出处。 果然是一只‘肥羊’。 …… 终于,到了正午,刘四德才出现在大堂之上。 身材魁梧的刘四德一进大堂,便对着诸位马匪头子抱起拳头,告罪几句。便马上坐在上位,哈哈大笑道:“近日来,诸位兄弟,‘收成’可好?想必还是不差的吧!哈哈……” 马匪们一一应喝,拍马屁的功夫一个比一个高。 “全凭我王英明神武……” 云长风翻了个白眼,开口道:“匪王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一脸络腮胡子的刘四德被吹嘘的哈哈大笑。这是他瞥了一眼在一旁也争着拍他马屁的云长风,疑惑道:“这位兄弟面生啊!不知从何处而来啊?” 云长风站起身来,抱拳应道:“俺叫两把刀,原本俺在北戎牛顶山头立寨,却被官府搅了,无处藏身,听闻匪王城东王大名,这才慕名而来。” 刘四德眯着眼,哈哈大笑,说道:“既然如此,兄弟便在我手下混吧!虽说跟着俺老刘没啥前途,但是在这片沧漠还是能吃香的喝辣的……哈哈。” 云长风激动的‘泪流满面’,重拳锤胸,吼道:“匪王义薄云天,两把刀愿为匪王出生入死。” 惊的刘四德微微一愣,显然很满意云长风的态度。之后,他又说了诸多没营养的废话,最后设宴款待诸位马匪头子。 显然,作马匪到他这个地步,除了干掉其他四位匪王,成为马匪里最大的王,他就是这沧漠之北最大的马匪头子之一。当然,云长风不敢小看他,仅凭一个还不入品阶的高手,能做到王这个位置,本事可算是不小,哪怕他是个马匪。 宴会上。 刘四德举起酒杯,心思忧虑道:“不瞒诸位兄弟,刘四德有求于诸位!近日来,南王张二脑袋吞了咱们东城外一块地盘,你们看看咋办?” 诸位马匪一听,热血高涨,大吼道,砍他娘的。而一旁进入角色的云长风直接跳在桌子上抽出刀,吼道,东王大人,到底是谁?娘的,砍他…… 刘四德一脸满意,摆了摆手,平静说道:“多谢诸位兄弟。”最后又对一脸激动不甘心收起刀的云长风微微一点头,显然对云长风这种愿为大哥砍人的小弟很满意。 看的一旁的马匪一脸痴呆,马屁原来不仅靠嘴,还真得动手拍。 “诸位本来被抢走一块地盘,抢也就抢了,毕竟咱们于西王也是同根兄弟,给他有何妨,但是那块地盘有条银矿,就是靠这咱们才能远远胜过其他几位匪王的势力,所以事关咱们东城的生死存亡,这就不能不理了!”刘四德一脸心痛的说道。 诸位马匪一听银矿,全都聚起耳朵两眼放光听东王继续讲下去。 刘四德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悲痛吼道:“今日,咱们就号召人手给他抢回来,诸位以为如何!?俺刘四德设下的这顿饭,就当是提前给诸位兄弟设的庆功宴!” 马匪头子们一听,全都嗷嗷的叫了起来,愤凯激昂,请求伟大的东匪王立刻让他们带人抢回来。一条银矿啊!想想就激动,东王他老人家吃肉,他们怎么也得能啃上一块骨头吧! 东匪王刘四德马上下令抢他娘的! 于是,一支三百多人的马匪队伍骑着马抡着刀浩浩荡荡的出了城,似乎是要拿投名状的云长风自告奋勇跟了上去。 三百马匪出城已久,天色已经渐黑,由于白雪映人,倒是还能视物。 此刻,骑着烈马走在最后的云长风冷冷一笑,东匪王好算计,此招,不仅毫损手下强人实力,加固他的统治地位,顺便还能得到一条银矿。他的,谁他娘的会相信那银矿本就是你东匪王的?!果然,任何一个统治阶级的王,都不是善茬…… 云长风单手握刀,抬头仰天,眯起眼睛盯着风雪大起的冰冷夜空。也不知以他入了三流的低微实力能否杀光了这些畜生? 第三十八章 练魔刀 三百多马匪速度着实不快,按理说马是北戎之地特有的大宛蹄马,马力向来不弱,可短短三十里路程却行到天黑,才到了他们口中的那处银矿场地之外。想来姓刘的那位马匪王敢有如此大动作,想必定是有了暗度陈仓之计。不然以那几位也非善类的马匪头子能没猜疑? 云长风跟随众位马匪刚到此地十里外,便下了马,三百多人四散分开悄无声息的接近满是冰雪的银矿场,显然他们对于此类大事做多了,经验非凡呐! 他们如一只沧狼,血腥而又残忍,在冷酷的风雪之中,向着自己的猎物慢慢靠近,路上遇到的探子也都给悄无声息的做掉了,血化了地上的白雪,不知得下多久大雪才能给再次覆盖。这会,他们已经到了银矿场,藏在暗处。 把手揣在袖子里蹲在地上的云长风,哈了几口热气,瞅了一眼旁边这几天熟识起来的马匪,这是要搞偷袭。没意思。 但他有些好奇,平时这帮人可以算的上是猪狗不如的混帐恶人,没想到一做起事来,倒真让人刮目相看。 闲着无事的云长风拍了下身前一位壮硕汉子,指着前方有几十号人烤火的银矿场,问道:“王老二,这处银矿有多少人,清楚?” 壮硕汉子猛的回头,看是前几天才交上的二把刀,松了一口气,骂了声他娘的,便皱着眉头轻声道:“二百多人还是有的。”说完,便马上又回过头,保住手上的温度,好再接下来的战斗不会失手。 对于他们马匪而言,命真不值钱,他们的命很贱,更不用说普通百姓的命。银子金子才真是最值钱的货。当一群亡命之徒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作买卖,还会理会别人死活。在他们眼中老子活了一天就得享受一天,指不定老子这颗脑袋就得搬家,为善为恶对他们而言有狗屁意义,管他死后得要下多少层地狱,老子就这样了,爱咋咋地…… 云长风把手从大棉袖子子抽出,握住双刀刀柄,嘴角微扬,人多才有意思么。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即使白雪也难以透光,三百多马匪,抽出刀去偷袭银矿场。偷袭很成功,银矿场上的几十位马匪被倾刻杀光,不过却也引来了别处马匪的注意。 一时间,双方五百多号人开始互砍了起来,场面热血狂撒,血腥味浓厚,有点不堪回首。在众人中最起眼的云长风一回首,便被人盯上了,几个马匪提着刀就砍了过来。 双手摸刀刀柄的云长风摇了摇头,抽出右手刀,三颗头颅挥洒着滚烫的热血,滚落下来。对于这帮乌合之众,云长风很难认真对待。 这并不是云长风第一次杀人,到底是几岁第一次杀人来着,他忘记了!不过杀过几人之后,他似乎狠享受这种感觉,他双手持刀,向前一跃,如一只狼一般扑入战场中。 有入了三流境界的九雲术为底子,又学了绝世杀人刀法,场中几乎无人抵地过他。既然杀人刀要在杀人中寻求,那便用杀人刀来杀人。 云长风不再隐藏实力,不分敌我,一刀出,必见血光。他舞起双刀,一刀入魔,一刀斩杀三人,再一刀七十二式中的一式,又杀两人…… 第三十九章 一气呵风云 云长风趁着风雪夜黑又混入马匪城内,此刻他飞身踏走在刘四德家屋顶之上,悄无声息。他很谨慎,不敢动作过大。一个土匪窝实力再差,至少不比江湖上的三流势力差了吧,谁知道这里面不会有实力惊人的马匪?! 云长风丛身跃进刘四德的后院,他闭气凝神,每一步如燕子过湖不动声响,双刀握紧在手中。他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几位守卫,进了一间早就打听过的华贵屋内,悄然探索了几遍,发现了那个隐秘的地下铁室,他动作细微,怕触动了某种机关。 室内古玩画作不少,既使大多为真品价值也破高,但云长风并无心去盗取这些破烂玩意。听说刘四德子早年曾得到把江湖上排名前一百的绝世名剑,云长风便是冲着那剑来的。 虽然未曾见过他用过此剑,想必他也不敢用,若是被江湖上的某位狠人得知,怕是一个马匪城都不保,要知道在如今的江湖剑道大显,名剑也很多,但真正拥有过,见过的人则是少的可怜,江湖上十大名剑名剑有主的倒是有那么几把,可大多早就销声匿迹几百年了!再次一些的名剑也大多都被江湖中高的不见天的高手或势力惊人的给夺了去,哪轮得到他们! 云长风翻箱倒柜,找出了大多是些无用的金银,想必他也不会把如此宝贝的东西藏在此处,此处定有暗阁。云长风东翻西找一遍之后,并无发现,他心一狠,巧然点了一把火之后。猫着身子,便悄然离去。 片刻之后,一身乌黑却粘上大学的长发的云长风又出现在西城西匪王刘五鱼的地盘,他故技重施,潜了进去,也没去盗什么宝贝,放了一把火,转身就走…… 当云长风潜入北匪王府正准备在那里放火,却不幸被人发现,而且还是一个老头。 “你是何人?!”一声苍老的声音震得云长风熄灭火堆。云长风一个翻身,跃到了屋顶之上,又向后靠起才堪堪躲过老头挥出的一掌刀气。 云长风瞥了一眼从屋内掠出的白发白眉的老者,皱起眉头,他刚进入此地并无发现有此人,甚至没有发现任何强悍气息,若非感到眉间红云略有发烫,他怕是已经着了道。这个看似很老的老头很危险呐!云长风微微一笑,连头也不会跳跃着房顶快速逃跑,可那个老者度更快。 老者如一只惊鸿展翅掠向云长风。老者从袖中催出几道暗器,让云长风堪堪躲过了,不过速度也因此减慢了半分。 转眼,云长风掠出了北城府,可那个老头却离他越来越近。 老者白眉白发,皮色发皱,但气息绵绵悠长似如浩瀚江河,显然并不是那种好对付的角色。 云长风神情凝重,调息功法,一步十跃,速度又快了一倍,终于才算是与老者拉开了距离。当云长风就要隐入城中之时,他似乎觉得遗憾,便驻足不前,双手摸刀,静静等待老者前来。 既然要练刀,那就玩场大的。 白眉白发的老者掠了过来,冷冷盯着云长风,喝道:“小子,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 他袖中似有乾坤,一伸三丈,呼啸着卷向云长风,他每向前跃出一步,长袖便长了三分又凛冽七分。 云长风拔出双刀,按照七十二式刀术运刀,他仗着千斤神力,将衣袖挪了半寸,那处屋顶顿时破开。 云长风向后飞跃,挥出一刀,斩向又袭来的长袖,他双刀出,退后十步。 老者踏雪而来,速度出其的快过云长风,他跃到云长风身后双袖同出,真气澎湃涌出,是要将云长风裹死在铁袖之中。 云长风凝神,快步闪躲,不敢硬碰,他手臂一抖青筋暴起,一记入魔,破开半只袖子,大步向后跃出十步,似是想要逃走。 老者冷哼一声,封住了云长风的去路,长袖一动,气息鼓动又添十分,他内气一张一合,一股恐怖的气息镇压云长风身上。 云长风停滞半步,歪侧着身子,伸手格挡住这一刀,他身子倒起一跃,一眨眼便出现在老者身后,一刀斩出,寸寸刀鸣…… 老者双袖同出叠在一起,向前踏出一步,压向云长风的一刀。 砰…… 云长风被汹涌的真气,震退数十步撞在墙上,他猛吐一口血水,脚踏墙壁,借着巧力,双刀卷起,劈向老者眉心。 随着身后青砖土墙被云长风一脚踹落。老者冷笑,双袖卷裹住云长风劈过来的双刀,贴近云长风的身子,一掌拍中云长风胸口,一脚踹中云长风右臂。 云长风右手刀脱落,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撞出了一个大坑。他嘴角溢血,翻滚着起身,连连退后数步,提防着老者再来。 云长风冷冷抬头,左手刀换右手,轻声道:“老头,还差一点哦……” 老者眯眼,体内气息汹涌澎湃,他双袖如一条水龙狰狞卷出,将云长风的整个身子卷了进去,他双袖一荡,似乎想要将云长风撕裂成碎片。 云长风痛的龇牙咧嘴,他扬起长刀,真气一催,灌注九雲真气掷向老者。 老者松开长袖,单手震开长刀,退了半步。 云长风长发散乱冷冷斜视,轻声道:“果然,老子就知道,诺大的一个城,总该会有些隐世高人之类的吧!不过,你还不算……” 白眉白发老者,冷冷轻笑,道:“确实不算,不过杀你这后辈够了。” 云长风摇了摇头,眯着眼,指着老者,鄙视的笑着道:“老杂毛,没想到你比刀魔还不要脸……” 老者不语,一步掠向云长风身前,双袖荡起。云长风不躲,双手轻松抓住蕴含恐怖真气的长袖。老者冷笑,他的沾衣铁袖也敢用血肉之躯挡。 此刻,云长风抓住老者衣袖的双手血水狂流,血肉模糊,但云长风仍在大笑。他身子向前一动,靠近正欲出手的老者,一脚踹出竟将全力抵挡的老者踹飞了出去。但云长风并没有松开长袖,又荡起大力,又将倒飞出去的老者飞速的拽了过来。 他松开长袖,双手反扣住一脸惊愕的老者双臂,他向上一托一甩老者,便被云长风轻松举过头顶,云长风似乎觉得并不过隐,稳稳的一脚踹在了老者的头颅,老者毫无抵抗的被踹飞数丈远。 老者还未落地,飞速跃起,冷冷的盯着云长风,眼神凝重,此子好大的气力,哪怕他已经入了江湖上的从一流境界的高手在他手中竟毫无抵抗力。他一脸凝重,决定不与他近战,他飞身踏来,刻意与云长风保留一段距离。 云长风不屑的看着白眉白发的老者,既然你不敢近战,那老子就非得让你近战,云长风飘回数丈远,看着老者跃过来的身影微微一笑。 云长风气沉丹田,做起奇怪动作,他双手抱十合一,双脚内侧微屈,丹田之上一股气流疯狂的凝成一条金色的真气幼龙,幼龙睁开狰狞龙眼,怒吼一声,翻跃几下,猛的跃入丹田下方的金红池中,溅起真气翻腾。 金龙入池,瞬间,云长风全身上下气息鼓动,他伸出一只手来,向前一身再一指向前。只听云长风一声怒呵。 一股无可匹敌的霸道真气从云长风指中疯狂卷出,化作一条虚龙撕咬而去。 一气呵风云! 轰…… 老者双袖被破,烂成无数碎片,他半仰着脑袋张扬着白美白发停在半空,气息全无,身上无伤,但经脉却已经被震的碎成烂泥。 云长风虚弱的半扶着身后的墙壁,嘴里骂道:“娘的,早知道用这招会虚弱几天,没想到会是这般难受。” 云长风休息片刻,不敢久留,捡起双刀,瞥了一眼死相没半点得体的老者,赶快离去。 对于跛脚老大夫传给云长风的功法,云长风曾深研究过,他不相信这让剑一都好无办法的逆天功法真的只是使人有千斤气力,若真是这般,还真称不上绝世功法。要知道,无论是那种顶尖练体术,练到小成有千斤气力也是很正常的。当云长风达到九雲术第一变胎动之时,一次意外,让他折腾出了个骇人的招数,差点没把那个洞天福地般的山洞给轰炸了!想到此处,云长风不由得苦笑,娘的,刀术还是没练成啊! 果然,世上功夫不好练…… 第四十章 胎动有龙气 九雲术胎动为第一变,功法天成,真气凝聚丹田,下方池水蕴养经脉,暗敛胎息,变化无穷,如有云中怒龙腾飞云中,却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隐隐约约和道门中金丹大道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比之却多了几分原始的凶残,或者说是霸道。 一切天命皆可一气呵散。如有人间帝王面对世人的霸道,胎动似乎有‘龙气’。 此为九雲术——胎动篇。 云长风强行使出此招,虽侥幸杀了那个习得沾衣铁袖的从一流高手的老者,但他丹田真气枯竭。既然有修为通天的高人在此也不能瞧出什么门道来,此刻,他玉府丹田下的金红龙池几近见地,只留下小小的一滩。 他提起双刀远远掠走,不过是不敢贸然出城,只得再次易容成一个满脸麻子的粗衣汉子,暂时藏身于城南的一家客栈中。 他处理过身上的伤口之后,打开落满冰雪的窗户,丝毫不在意冰雪涌进室内,弹指左手刀身,目光远眺,这几把火烧的还是早了些! …… 近日来,马匪城发生了两件大事,惹得这马匪窝里的马匪警惕万分。先是城外争夺银矿一战,虽说还是东城匪王侥幸获胜,得了一条银矿,可损失确实有点重了,不说南匪王那里只剩不到几十个的马匪喽啰,东匪王家也损失三百多马匪便足足死了二百二,皆是那个狼心狗肺的‘二把刀’做的好事。得知真相的东匪王刘四德子怒而大惊,一人独战五百多号人,虽说只是些喽啰杂鱼,可那修为岂不是要高得快上了天。 最后,刘四德还是不信‘二把刀’会有如此实力,大概他是趁乱摸鱼,趁着局势而动,才有如此战绩。但他委实杀了两位三流高手,实力着实不可小觑啊! 第二件便是东城、西城失火,所幸天气冰雪积多,又发现的早,这才及时控制住,还好只是烧了几间院子,还有就是北城匪王的师门前辈也在那一刻左右被杀。此事,彻底惊动四大马匪王,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最后得出个结论,闯入城的那位高人武道境界至少是半只脚入了品境,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差。 四大匪王确实非同凡人,他们果断放下彼此恩怨,共同对外,因此马匪城街道各处都是提着刀的凶悍马匪,显然很提防云长风再次出手。 打坐在房中的云长风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倒一杯茶水坐在窗边,细细的品了起来。杀人刀七十二式刀术还是没能完全融合,刀法之间处处还有很多漏洞,果然,刀魔让他出来一趟说是练刀,不说是开开眼界,让他这只癞蛤蟆知道江湖之高,高在哪里! 虽说他以入了三流的实力越一阶半斩杀了那位老者,但云长风深有体会,全靠身上功法,才勉强杀了那老者,说句实在话,单论武道云长风确实是被完虐的节奏。 突然,云长风有点体会刀魔曾说过的一句话,世上武道并无绝对的境界。 要谈论武道境界,那位早就死了千年曾为世间武道划分境界的老道倒真算是天人转世,扛着当世儒道释三家气运,硬生生的将世间武学境界化用了道家所藏文书。《道祖》一经文中所载皆入了武道境界,有洞玄之境,是为道家玉府天门养生之道,有抱丹大道,另辟一条成就金丹大道的,最后便是一品玄天不死之境,誉为不死不灭是为仙,修的是逆。当然这些也只是道家言论,毕竟那个为世间武学划分境界的那位牛鼻子老道确实牛的上了天………… 云长风摇了摇头,目光远眺,如今他再练刀倒是不缺杀人时那种被刀气影响的感觉,但似乎还缺少气机。他心念至此,趁着风雪夜晚,他悄然无声的离去。 回沧北大漠沧月峰! —————— 用时半个月,云长风回到沧月峰。 此刻,身高已有七尺的云长风赤着大半个身子,在寒水湖中练功,他紧闭着眼睛,运起真气,静静的站在一块满是积雪的大石头上,借着寒气打磨肉身,逐渐体悟九雲术功法。果然,九雲术曾强了他的体质,比之练体术还要有几分神奇。 他改双手握那把血色断刀,泡在冰雪覆盖的寒水之中,静静体会曾经杀人练七十二式刀术的感觉。这一站,便是大半天。 终于,天色略黑,依稀可见云长风身上有青筋逐渐怒起。但云长风此刻平静如水,唯有手中一把断刀,既然暂时不懂那刀术,那便换一个方式来。突然,他调起丹田穴窍中的金红真气,观想刀谱中最后九十页的第一张刀谱。 双手握刀向前。 最后九十页是一代刀道五百年不遇的天才人物刀皇一生所悟,若非有那把断成两截的杀人刀,自然是练不成的,现在的他也是不可能练成的,不过倒也可以助他体悟刀术。自从前些日子云长风杀人练刀,虽说没悟出什么,不可否认他对杀人刀的领悟又强了三分。 前九百页刀谱,是前人心得,只能悟,悟得还好,悟不得也强求不来。只能等以后境界高了,才可和刀谱上的刀术一一对应,不过云长风敢大言不惭一句,刀谱上的深奥内容他都已经记住。以他如今揠苗助长的练刀方法自然没能悟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招数来,但他好歹也算是一名登堂入室的刀客,不再是那个连武功也不知如何练的文弱书生…… 云长风微微一怔,似有所感,体内真气疯狂涌动,并带起全身精血浩浩运行周身穴窍,一股股雾气从云长风身上升起,越来越浓…… 一抹晨曦悄然无声投下,云长风眉心红云印记闪闪一动,金光大盛,一手握刀,一手抚刀尖,慢慢的拉出一个诡异的半弧,轻轻一弹松开了手上刀尖,半个旋转,顺势向前一砍。 云长风睁眼,双臂一颤,艰难收刀。 湖岸三丈冰面塌泄,碎冰浮了无数…… 云长风微微一怔,为何练这最后招数会有如此威力,这本刀皇刀谱难道是要一气贯通才能练成的?!他抬头仰天…… 突然,天上一阵鹰鸣声起,云长风立刻变了脸色,没心思去领悟刚刚巧而又玄的刀式,慌乱抗起断刀,一把抓起丢在一旁的白袍衣裳,飞跃离去…… 娘的,邸下若兰那凶娘们来了! …… 穿好衣服,匆忙回到山洞中的云长风,潇洒一甩一头乌黑长发,找了跟绳扎系了起来,面色如常色对着一旁躺在草堆上,不知怎么到了冬日特别嗜睡的刀魔,嘻笑说道:“刀大爷还没睡醒?真是奇了怪了!这冬日里毒蛇、狗熊之类倒是会有冬眠期,难不成您老也有……” 刀魔微微一眯眼,示意云长风走近点说话,一抬脚却是被身法灵敏的云长风躲过一记狠踹。刀魔这才幽怨的站了起来,呵呵一笑,调笑道:“小子,莫不是终于想通了,要学我那半招血浮屠……” 云长风不屑的笑了笑,学个屁,什么血浮屠!还会把自个搞成这个样子,能会是什么好招!几个月前刀魔这货非要教他什么血浮屠,倒也是真诚,把利弊一说,云长风完全没了兴致……于是,扯开话题,嘻笑问道:“剑一前辈闭关还没出来?” 刀魔舒展舒展筋骨,奇怪的瞥了一眼云长风,莫不是这小子又把注意打到剑一身上,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刀爷的刀还没学呢!奇怪的瞥了云长风一眼,答道:“剑一那个死人脸没了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出来的。平时你对他不是不理会的吗?今个,你想干嘛?” 云长风嘿嘿傻笑两声,靠近一脸不解的刀魔,八卦问道:“剑一前辈有相好的?” 刀魔不明所以,奇怪的瞅着云长风,摇了摇头,反问道:“今天吃错药了?什么时候会这么关心那个死人脸了……” 云长风讪讪一笑,阴阳怪气的叹道:“也是,小子多言了!剑一前辈有北戎的那位传奇了半生的长公主稀罕,实在是剑一前辈之福啊!我问这话有点唐突了!呵呵……” 刀魔不屑一顾,双手一揣在棉袖里,感慨道:“不得不承认剑一他虽说是个死人脸,但是长得比当年的刀爷只差了半分!仰慕他的女子岂会少,后来又创出个一剑斩仙的名号,想见见他的女子怎么也得有一条街了吧! 再说什么叫有北戎长公主稀罕他?要刀爷说,北戎那的凶娘们,中原之人有见识的,谁能看的上她们。你小子还是太年轻……” 突然,刀魔身后的洞穴塌了半边,一身黑衣打扮的邸下若兰站在他们身后平静的盯着刀魔和云长风…… 刀魔惊愕,背后起了一层冷汗,恨恨的盯着一脸无关已事的云长风,怪不得这货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心中想到回头再找你个小王八蛋算账。转眼笑道:“若兰弟妹啊!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告知为兄一声,也好去给你接风,咳咳……嗯,剑一他如今还在紧要关头,恐不能出来见你……你。” 看着邸下若兰平静无波的俏脸,刀魔觉得有些恐怖!驴操的!嘴贱啊!猛的一扭头才发现邸下若兰的身后跟着个冷酷如冰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肩上抗着一把大大的长枪,眼神冰冷,似是在平静的打量着他们! 突然,邸下若兰指着和她一样冷酷的小女孩开口道:“告诉剑一,她今后就和你们一起住……”说完对着冷酷女孩微微一笑,潇洒转身,直接离开了山洞,踏上了苍鹰。 刀魔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这是剑一和她的私生女?!…… 云长风躲在一旁石壁边,好奇的盯着扛着把大大枪的冷酷小女孩…… …… 洞外,乘在鹰背上的邸下若兰,长长的看了那座山一眼,思索半刻,她一踩鹰背,群鹰一鸣,一道倩影隐入云霄深处…… —————— 第四十一章 风铃 抗着大枪的少女来了一个月了!对此,云长风颇为无奈,倒不是这少女整天缠着他,而是她太过于冰冷,冷的比这深冬的冰雪还要寒上几分。 少女不爱说话,平常静默的自己住的山洞之中,只有云长风烤得烤肉才会出来,独占一半,这个少女不仅胃口大的惊人,还总是爱扛着那把狰狞猩红的大枪来。女子练枪倒是少有,也不知长得很好看的冷酷少女一天到晚在做些什么!不过显然比云长风要高明。 云长风还真是不得不服,先是眉心红云有所感应提醒着他,再是刀魔调笑着说了几句,惹得云长风对少女的作为,是敢言不敢怒。 更为无奈的是在云长风苦命练刀体悟刀术的时候总会见到少女的身影。她似乎对他的刀法好像有那么几分兴趣,总爱盯着他看,已经在这处碧水清澈的湖水边盯着他看了好几天。 “喂,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看我练刀,难不成你想偷学?”云长风终于忍不住了,小声的嘟囔了几句。 少女不语,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终于肯说了句,好烂!少女声音儒雅,柔柔糯糯,像是春天的百合花那般动人,与她平日的作派完全相极端,不过这话太伤云长风脆弱的小心肝了! 云长风瞥了一眼她,不屑的说了句,野丫头,懂什么…… 少女微微眯眼,长枪一动,一把竟将以三流水平越阶杀从一流高手的云长风大侠毫无抵抗力的给掀飞数米,不巧正掉进了彻骨寒冷的水里。 少女脸角微微闪过一丝弧度,又抗起长枪,睁着明亮的眼睛,笑嘻嘻的看着掉落在水中少年。 一身狼狈的云长风爬了上来,盯着少女沉默无语,决定要给她一个沉重的教训。他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位不讲理的野蛮少女,可半天无果。她丝毫不去理会云长风,甚至还直直的望着他,那目光清澈如这湖碧水。 云长风泄气,在心中断言她真是个神经病。于是,他努力聚气凝神,不再看她。 云长风提起九雲变真气御寒,集中精神呼啸的耍起长刀来,刀术平淡至极,是最基础的刀法。一旁的少女似乎有些无聊,换了个姿势又坐下来,脱下了鞋子坐在冰水湖边,脱下鞋子,露出一双小巧玲珑白皙粉嫩的香足,她慢悠悠的用双脚划着寒冷的湖水,湖面上的冰块竟然随着少女双脚滚动,快速化成了水。她轻轻荡起了湖上幽波,这时一股股热气缓缓升腾。吓得云长风真的不敢去和这少女沟通,说真的,云长风真害怕,不比见邸下若兰少。就她露出的这一手,哪怕他身上的九雲术再霸道,如今他还做不到如此控制体内气息。 …… 云长风练刀悟到一丝感觉,便不去计较时间,不知不觉天已黑,还算能视物。而那个扛着大枪的少女仍在一旁,不过却是歪倒在干燥的石块上睡着了。云长风头疼,这个小女孩和剑一不知道什么关系?头疼啊!任她功力如何深厚,明日也定是得着凉。云长风收回刀,很嫌弃的走上前去,小声的叫了几声她,可是没叫醒。 皎洁明月从乌云爬了出来,投下清寒明亮的光,照在了少女粉妆玉砌的好看脸上。云长风有些发痴,怎么不觉得她讨厌了!似乎是忘记了少女将他抛下湖的野蛮,突然生出了一丝古怪的感觉,额,好可爱。 云长风竟莫名伸出手捏了捏,又揉了揉,果然比山花大姐家的那几只兔子还柔软细嫩。突然,少女惊醒睁开了双眼,直直的看着发愣的云长风。 云长风汗流浃背,不知所措,傻傻的看着惊醒的少女,有些担忧,要出事? 少女明眸一寒,望向少年,阙起眉头,语气冰冷道:“你偷摸了我的脸!” 云长风俊脸有些发红,不知道该说什么,愣愣的看着少女,一脸无措,竟忘记逃跑。 云长风又被少女强大的一枪抛进了寒冷的湖水中…… 月儿弯弯,好似在笑。 …… 云长风从湖中露出头,怒道:“疯女人。” “我不叫疯女人,我叫风铃!”少女一本正经丢下一句话来,声音还是那般揉揉诺诺,她脚尖一动,一掠地面,便不见了身影。 好俊的轻功! 又从寒冷水中抖抖缩缩爬上来的云长风黑着脸,催起真气抵御寒气,他叹了口气,看着右手,骂了句,手贱呐!云长风眼神一凌,捡起落在地上的双刀,他双手扶刀抗在肩头,慢慢走下山。 风铃吗?真好听的名字,不过人不如其名! —————— 苦练了近两年的刀皇刀谱,又经马匪城练刀数月,云长风的刀法可算上是登堂入室了!虽说总是被刀魔不屑的评价是三脚猫刀法,上不得台面。可事实上,刀魔巴不得他去学习他那半招似乎有些邪乎的血浮屠。 …… 这一日,那个叫风铃的可爱少女出奇的没在湖边盯着云长风练刀,反倒是令云长风有点不习惯了!鬼鬼祟祟的瞅了瞅周围,看是终是无人,呼了口气,马上进入状态…… 一旁心神不宁的刀魔瞥了一眼云长风,骂了声贱骨头,找了个还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目光盯着半山腰上。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没有理会似乎是妒忌他英俊的刀魔,神色一凝,单手一抖刀鞘,寒光涌起,一刀卷起大雪出,练起刀谱六百招,变换招数无数…… 身影隐入雪,寒刀光影三千道。 刀魔微微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以云长风这小八蛋的刀术造诣,已经很难再从刀谱上学到什么了!又微微一眯眼看向半山腰处。 似乎是快要来了! …… 第四十二章 谁人一剑入玄天 这一日,北漠的风雪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倾盆而下,天地似乎算是平静下来了! 在这处山上的天地好像似乎总有些压抑,练那本刀谱练的入魔的云长风感触最深。真气穴窍总有些不顺,出刀挥招略有一丝拘谨,刀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一般! 一声突如其来的雷声起! 云长风收刀,回首瞩目,他一跃一掠立于一棵枯树之上,目光凝重的转向山间! 天雷已至!可是凡人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感到身上的压抑更深了,真气已经完全运转不动了……身怀九雲术的云长风感受最深,恐怖!!! 不知读书万卷的云长风莫名的想到什么,惊愕的长大了嘴巴,这……这是天劫!传言天劫不过世上一句笑话,会真的是真的?云长风心思沉重,松开握住长刀双手攥紧拳头。剑一到底要练出了什么剑,上天竟然容不下他,驴操的…… 纵观春秋以来,任谁也没有听过一人入玄天要经历如此劫难,也就是先秦之时有过传说。 这……怕是得是入了圣境的武夫才可能会一见此境吧! …… 天上一瞬间变的更加恐怖,一股凛冽霸道的气凝聚在这处山头,似如闪电雷霆撕裂苍穹的感觉,那闷响之意传遍山上山下百里…… 山腰之上,剑一凝视威势大变的上空,怒目一瞪,一跃而腾空起,手中黑色大剑,雷光滚滚。一剑平地起,一手划圆,一手持剑平与胸前。体内真气汹涌而出,气息贯十丈长虹…… 天上雷霆,似有所感,一瞬间,狂风乱舞,吹得山间一切动势不可挡……落在树上的云长风一退再退,一把提起快要被沙石击中狼狈不堪的刀魔,踩着山涯十壁,一掠再掠,快速离去,若是再不离开此地,他们走得了?! 此时此境怕是剑一也没预料到…… 山腰处,剑一红衣一摆,剑指苍天,好像要迎上什么敌人似的。真气全开,恐怖如潮的内息灌于黑色大剑之中。 一剑脱手而出,随后剑一踏剑而行,身子如同一柄剑,飞掠向苍天。 飞剑之术大成…… 一剑斩仙出! 剑一御剑破空数十丈,一道通天剑气怒拔斩出…… 黑色大剑拉起一道雷霆剑光,斩向虚无缥缈的天劫! 轰…… 一声震天巨响,破空声震的荒山似乎摇摇晃了三刻…… 还未下到山下的云长风与刀魔被幸运的震落到那处清水湖中。落入湖中全身时漉漉的云长风抱着昏迷的刀魔,踩着湖面上被震碎的无数碎冰,艰难的掠向湖岸。 身体气息略有所感,好玄奥的气!云长风静静凝望山间身上的气也随之动了起来。 片刻,压抑感消失了!是天劫破了,还是剑一身陨道消了?!从那种玄奥的状态下醒过来的云长风提起真气,一手抓起刀魔疯狂的运起惊雲变功法,找了条最近也是最险的山路,着急的向山上飞掠而去。 他的度变的快了一倍! 一入半山腰间,此地已经被强大的破坏力碾成废墟了! 背大枪叫风铃的那位少女也在其中。 云长风目光一转,看到了剑一手持黑色大剑举肩指天的火红身影,皱起眉头看了半天,不敢轻易一动,直到那个被邸下若兰带来的少女风铃轻轻拉起剑一残破的红衣才算是松了口气,轻轻把刀魔放在一旁。默默的走上前去,剑一的气息变了! 云长风微微一笑,对着剑一呵呵道:“前辈算是突破玄天境了!不过刚才还真是吓死个人,这不刀魔前辈就给吓昏过去了。 不知前辈可知天道有九,天劫并不在其中,前辈能有如此劫难可算是千年不遇的仙人转世啊!” 红衣剑一似乎没有听到云长风拍马屁的废话,对着风铃轻轻一点头。 一步踏出,剑生一,一化二三……九千道剑气成龙飞舞……卷入天地间!玄天不死境果然威风,风光无限好呐! 飞剑之术!云长风惊愕,瞪大了眼睛看着剑一不用靠剑便可腾空而行,啧啧叹了无数声,作死的对着风铃似感慨说道:“真羡慕你有一个好爹啊!” 瞬间,说完此犯贱的话,云长风就后悔了!他远远离去山还颇受影响,而这少女却是在山上爷没看出什么伤来,那修为岂不是高的惊人! 叫风铃的冷酷女子,转过身子来,稀罕的呵呵一笑!少女一抽大枪,一枪仍是将毫无抵抗力的云长风一枪挑飞十丈远,云长风重重的摔倒在了碎石地上,也不知断了几根肋骨,也没心思叫苦,马上跳了起来,不要命的运起真气,疯狂的去躲避少女已经咬过来的长枪…… —————— 又是一天暴风雪的清晨,云长风一瘸一拐的持刀练功,无视忘恩负义的刀魔无情的嘲笑,他娘的早知道老子不救你了! 突然,撇了撇嘴,看向远处剑一手中那把一剑划过一剑却能斩出雷霆的黑色大剑,满眼的惊奇。唉~,剑一什么时候会把那剑给他,好像不现实!又瞥了一眼,一旁闭目养神的疯女风铃,讪讪一叹,苦闷的耍起刀来! 娘的!小表砸,打的老子真气都提不起来了! —————— 练刀,练刀,叫风铃的少女整天无所事事看他练刀,不由得让云长风心中大为无奈,老子只是比世间的大多数人帅了点,至于这么看?不过这少女和剑一的关系真是太不一般了!剑一竟然对着少女笑了,活见了鬼啊!? 值得庆幸的是,在剑一踏入玄天境一个月后,云长风终于剥开云雾见月明,能够得到一直并不是喜欢他的剑一的一句指点。不过却是一个坏消息。但有胜过无啊!仅凭他习了一本逆天功法,得了一本绝世刀谱就能练出一身傲视天下高手的实力?云长风自问他的天赋还没到如此恐怖之地。 江湖上传言类似某位天才意外得到一份机缘习得了绝世功法,从此得到足以问鼎武林绝顶高手的实力,可是除了千年前春秋时有个号称世上无蛟龙的屠龙人有如此境遇,那会有人机缘如此逆天,那一代能问鼎江湖第一的不是名门大派出身?!不过少数也有少数怪胎,但那都是仙人一流了…… 剑一身上没了那把黑色大剑,神色如常,一把捏住云长风的手腕,一股热气贯穿全身穴窍,好半天,这才松开手,平静的面对着垮着单刀的云长风,“你的身体破了!” 云长风略微期待的脸上怔了怔,微微一笑道:“是《九雲术》功法的问题? 其实在半年前我便有所感应,虽说这功法妙用无穷,真气也是一日千里般的飞速进步,也到了功法的第二层灵动,可是总感觉身体的气在衰弱或是说要消失了!这难道就是跛脚大夫所说的功法残缺之处?” 剑一思量片刻,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不知,那功法是以生命血气化为力量,可能会使你的寿命会比常人少上一半……不出意外,在第四境惊蛰期便会体现!” 云长风的脸上没有失望之色,平静无波的看着剑一,凝重神色道:“我不还是得练刀?” 剑一不语,微微一皱眉,云长风的功法神秘的连他也不知如何下手,如今唯有让他破开功法的禁锢方是唯一。心神一动,伸出右臂,一指轻点在云长风眉心红云上。瞬间,无数道剑影如流水一般,涌进紧闭双眼皱着眉头看是很痛苦的云长风眉心中…… 片刻,对云长风来说像是经历了一辈子一般,深长悠久。最后,剑一松开剑指,便悄然离去。 刀魔看了半晌,摇了摇头,好像深是遗憾云长风没学过他那半招血浮屠,骂了声,小兔崽子看你的造化了!也缓缓的离去了…… 少女风铃仍傻傻的看着这个‘讨厌’的少年!好像很好奇这个刀法好烂的少年。 整整一日一夜,一个严寒雪天。 傻傻闭眼站在山上的云长风终于睁眼,他双手握刀,眉心红云随之而血光大盛,他眼中血光闪过,一刀斩出…… 斩雷霆! 一柄刀意破了数十丈山面…… 没来的及高兴的云长风虚弱至极,重重的昏倒在地!一旁背大枪也跟着站了一整天的少女风铃愣了愣神,看了云长风造出来惊人之举。她嘴角微扬,提起云长风的一只脚掌,轻松的拉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去。 也不知云长风的脑袋会不会被石头撞破?! …… 第四十三章 她不信 深夜,云长风在山洞里清醒了过来,他伸手摸摸发痛的脑袋!这是剑一传给他剑术的后遗症?可是,为什么头上还流血了,头上莫名其妙破开的伤口,咋了?! 云长风想了片刻,肯定就是那个着调的老小子刀魔干的,那个冷如冰窖的风铃才不会这么好心把他送回来吧。 他又摸了摸脑袋,叹了口气,这个样子不会破相了吧!赶紧打了盆清水,人影倒立在水中,英俊潇洒,风流不凡,云长风嘴角微扬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如此青年才俊世间少有…… 云长风臭屁了半天,梳理好发型,随即郑重坐下身来。剑一传给他一套剑法,很玄奥,甚至他忘记了那套剑法。他心思想了半天,决定实践一次。 昨日剑一破了玄天境大关,引起天道不容,曾引起多次雪崩,此刻的沧月峰上方大半少雪,露出光秃秃的峭壁悬崖。天气颇为晴爽,云长风抖擞着身子,从山腰处的山洞中出来。 出了山洞,没了昨日久久未曾散去的压迫感,该是个修炼的好日子。他提起双刀,大步向前,身子竟昨日劈出的一刀,明显不太好。在剑一渡天劫时所悟招数,比九雲术胎动篇还要来得霸道,丹田下方一池金红真气已经见底。 刚出了山腰没多远,云长风便停下脚步,怔怔的盯着远处那个冷酷的少女正在推雪人。云长风用修长的双手揉了揉眼睛,表示不信。他小心的走上前去,生怕惊扰了有些野蛮的风铃。 说是雪人,但实在太不堪入目,一个大大胖胖的身子,头却小小尖尖的,雪人面部更是扭扭歪歪的。喜爱扛着大枪的风铃,竟放下了长枪手忙脚乱的摆弄了起来,越摆越乱,她皱起眉头,噘起小嘴,比之原本冷酷的面容更加喜人。 云长风赶紧摇了摇,娘的,想多了。 风铃半天才察觉到他,回过头眼神冰冷的冷着欲看笑话的云长风,她又扛着大枪,一脚平了还没成型的无辜雪人,转眼从云长风身边走过。 云长风摸摸鼻子,傲气什么,云大爷这么英俊到处和别人说了?真是个野丫头。云长风目光转向散乱的雪地,双刀归峭,撸起袖子。捣鼓雪人,既然大爷武功不如你,那就让你看看大爷我才高八斗的一面,他眼神一凝,扑了上去。 片刻,一个玲珑剔透赏心悦目的雪人让云长风给堆了出来,他满意的笑了笑,最后又用长刀在有六尺高的雪人身前刻了几个大字。便潇洒的拍拍双手,大步上山。 躲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少女风铃站在雪人面前,盯着被自己破坏的散破的雪堆,又看看云长风堆起的精致雪人,皱起眉头。她走到身前,想看看那个刀法很烂的小子到底刻了什么字。 风铃顿时哼起鼻子,想一掌拍碎雪人,不知想起了什么,这才收手,她抹去了云长风所刻的‘疯婆娘’三个字,便转身离去。她明显有些不高兴,一脚将一颗石头踩成粉碎。 …… 山上风景很吓人,一处石壁被人斩出了恐怖的大窟窿,碎石遍地都是。曾真气枯竭的云长风当然不知是他一刀斩雷霆所造成的,只当是剑一渡劫所致。 云长风盯着碎石,开始练刀,虽说以他如今的水准,刀谱上的高深刀术他全都不能再度突破,但还是努力练刀。去马匪城一趟,他刀术进度飞快,让他猜测,那本刀谱需要以战养战,杀人历练才能悟得,不然如他这般练法,怕是白了头发也练不出什么名堂。 整整一天,云长风一直苦练近日所悟刀法,尤其是观剑一突破玄天所悟得的那一刀。心得颇多,他闭上眼,提起真气,身上烟雾缭绕,血色缠绕手上刀身。他指弹刀身,阵阵嗡鸣,刀气纵横…… 他控制刀身,在石块之上刻字。如此练习不可谓不难,但他曾经刀魔打磨肉身,牵引气机,一身练了两年的刀法堪称入微,大有举重若轻之势。 一天之后,他收刀归鞘,大声喝唱儒家最为经典的经文《大儒》,每吼一声,石块之上皆灰飞烟灭,石灰散去。足足七百二十一个大字整齐的被刻在石块之上,虽是儒文,可刀气杀意盎然…… 云长风眯着眼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差太多。 其实,对于云长风练刀,无论是刀魔还是剑一都不得不称赞云长风的毅力和悟性,起初一年,在无人指导之下,一人变可通悟刀意,第二年便悟到了半丝刀道上霸道无比的刀罡。之后又体悟功法,悟得一式以名换命的杀招,最后观雷霆落下,通润刀意,融会贯通,一式杀人三千自损两千九的狠招来。 …… 云长风一路上山,这才记起他的短剑被剑一渡劫震飞,他仔细去寻找那把大胡子送的短剑,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湖岸边。又找了许久,走到湖水边,云长风顿时眼前一亮,那柄短剑正在插在一颗冻结的石头上!他刚想去拔,一抬头,傻了眼睛,那个冷酷野蛮的女子风铃竟冰水中洗澡!那身姿细致白嫩,皮肤隐约可见,白衣紧贴身体,肉色隐约可见,气血旺盛的云长风鼻血顿时流了一地。 娘的,好狠的女子。竟然如此来报复在下…… 受伤‘颇’重云长风,瞥了一眼寒气出烟的湖水,暗暗一叹,她有病吗?不过,以风铃的功力,若是他在不走,那就是他有病。刚一拔出短剑,想迈开脚步逃离现场,却被从水中跃起的风铃用湿漉漉的白衣裙纱裹住,她落到一脸羞红的云长风身前!怒目而视…… 云长风下意识的抱起头来,防止风铃打他英俊的脸。可是等了好久,也没见风铃落下一拳,他勇敢的抬起头来,愣愣的盯着怒目的风铃。 犹豫片刻,云长风一下子站了起来,望着风铃,弱弱的说道:“我说,我是无意的,你信吗?” 风铃抗枪向前踏出一步,俏脸发黑,脚下雪地顿时融化,石块碎成粉末。 云长风头角出现冷汗,吞了吞口水,一把震开抓住风铃的手臂,声情并貌的胡说八道道:“其实你是一位很特别的女子!真的,虽然你有些野蛮比大胡子还不讲道理,但自从云大……我刚见你的那一刻,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我们认识了好几辈子…… 比几辈子还要来得久些…… 如果上天能给我次机会,我要带那个女子登上九天云霞,看九州天地大好河山……!” 云长风说完之后,便在心中抹了一把汗,静静等死,他想到,如此说话这个冷酷少女抽他的时候应该会留三分力吧!可是,闭上眼睛等着挨揍的云长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 他慢慢的睁开眼,便看到少女冷酷的脸上微微一怔,竟奇迹般的出现了一丝羞红,她羞涩的轻轻一点头,想起今日的那个雪人,她猜疑问道:“真的?” 云长风慌乱说道:“假……大概,可能,应该是吧!” 少女风铃难得眯起眼来,揉揉诺诺说了句,我不信,但我答应你,所以你不要忘记了哦!…… 她抗起大枪,向北掠去,只留给云长风一个潇洒的背影!好像真的是见了情郎的羞涩姑娘家! 云长风震惊的长大了嘴巴,娘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信还他娘的答应!莫不是她这个小丫头片子早就对本大爷图谋不轨了。云长风越想越惊,他伸出手来,虚抓两下虚空,好像想阻止少女离去,可是半天也没敢放一个屁来!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女于远去的身影,老子说着玩的! 真的! 第四十四章 初出江湖 山腰间上,寒风刺骨,冰雪染白苍穹。 只有五尺高的刀魔眯着眼对着收拾好行装就要独自离去的云长风嘻笑劝道:“小兔崽子,要走了啊,刀爷的那招血浮屠真不学?那可是不比千里斩头颅的飞剑之术差……” 云长风嘴角一撇,学个屁,呵呵一笑道:“学不来,学不来,若是刀魔前辈真想收徒。我定会为你寻上一个天才来……哈哈!” 刀魔翻了个白眼,狡猾的傻孩子,当刀爷傻吗?此子是个练刀的好苗子啊!就凭他那份刻苦,这半招血浮屠他如何学不会,怕日后也能将另半招补齐!不知想到了什么,眯眼一笑!扭过头去,向着以远处的剑一重重一点头。郑重说道:“此次主要是寻那三大圣药,想必你心中自有思量,刀随时可练,莫要急功近利!入了江湖还是胆小一点好,能不出手就不要出手。 什么英雄救美路见不平的事,通通不要去问,千万不要脑子抽筋就犯了傻……这个江湖有些乱啊!” 云长风无奈的听着刀魔讲了一大堆,心中颇为感动,不过你也太啰嗦了吧!找了个天似乎快要黑了的,假的不能再假的借口,挎起长刀飞快逃跑。 风铃不在,风紧,扯呼! 云长风飞快掠走…… …… 如今的江湖是剑道大显,出门历练的世家豪门的公子哥那个不是以配上一柄绝世名剑为傲,且不论是否能耍的一手精妙的剑术,只谈这个似乎是约定习成的风习便足以值得那些个自视名门望族身份的公子哥们打破头颅也定要寻得一柄上得台面的好剑来! 若是哪位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出门配上一柄刀来,勉不得遭到一群狐朋狗友的耻笑来,大多是莽夫用的刀难登大雅之堂!剑器才是我辈所求君子之风…… 这个江湖似乎有些不伦不类了,一身风流士子打扮的公子哥,一出门便是带着一群恶徒豪奴。上乘剑术练没练出个什么名堂不好说,但一定是练就了一身寻香问柳的风流本事来。 那怎么说也就是草包、绣花枕头的纨绔子弟一流了吧,虽说如此,但如今的江湖上却就吃这一套! 大恒江湖就是如此,北戎江湖也是如此! …… 初日东升,寒风凛冽,山漠之中尽是无尽寒冰。 腰间挎着一把有了一个大大缺口的短剑的云长风,沿着古驿站一路向南走去,走的的有些快了,似乎是担心那个傻女人一样的冷漠女子风铃追过来吓一下他,想想就越觉得当下很忧伤啊!他竟然会怕一个女子,是第一个。想了片刻,木然脑袋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不,邸下若兰才是! 南方之地便是大恒王朝的地界,自从那日被剑一指出功法的问题,刀魔与剑一这两位江湖上曾经占得一席之地的武林巨擘,苦苦研究一个月。给出了一个似有非有的答案,要他娘的去寻找什么好像已经不存在的三大圣药…… 云长风的心中似有无奈,可更多的是平淡,或者说是不在乎!管他什么狗屁的绝世功法,老子练不成它,就反抗不了有点扯淡的命运!? 荒凉的古驿站之上,云长风戴着一顶长斗笠,衣服也是破旧的烂衣粗布,身上也是烟尘大起,他一个人要去横跨一千里地的沧漠…… 古驿站素来是中原大地通向北戎蛮夷之地的必经之路,怕是得有千年的历史了!在大恒王朝未统一中原之时,中原与北地一直都是通商通站。如今虽说大恒、北戎两座江山控制的较为严格,可连绵千里的大漠他们能管的住?再说两地之物带来的差价暴利,岂能绝了一些亡命之徒的野心! —————— 一队数百人的队伍,在一位腰间夸着刀的英俊公子哥带领下拉了数十辆马车,一路向南行去。车队所过之处,车轴印深有半寸,货物很重!也因此车队行的速度也是颇为缓慢…… 一位皮肤皱的满是褶皱的老头走在队伍的最后,很明显这个老头经常行走于北漠之地,他的身上全是北漠凛冽之气留下的苍凉痕迹。突然,老头停下脚步,提起枯燥的双手从腰间摸出一只大旱烟咋吧咋吧的抽了几口,眯着眼睛大量四周,此地很不安全! 古驿道上,匪徒之多,少说也是商客的十倍。大多数匪徒是被大恒流放的十恶不赦最大恶极的人,但为何没被斩杀而是流放,这里面免不得有几分想恶心北戎王朝的意思。其中有少数匪徒是北戎土著居民,北戎历来是民风‘淳朴’,教化吗?除了北戎贵族学习了近三百年的中原文化,普通人还是一如习俗的那样——野蛮。 抽旱烟的李老头越看越觉得此地危险,走了大半辈子古驿道的他,心中总有些不详。犹豫片刻,还是快步跑上前去,气喘吁吁的对着队伍最前方的挎剑公子着急喊道:“公子,此地有古怪啊!可能是匪徒。老李头俺行走此地数十年,经历上百次匪徒抢人事件,此地怕是有匪徒。公子还是小心点好啊!” 骑在马背上的公子哥微微一皱眉头,既然是熟知此地的老李头所说,那十有八九就是了!思索片刻,对着老李头微微一晓,向着身后一人立刻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好武器,别到时候他娘的匪盗来了,兵器还他奶奶的睡大觉,你们一个二个的大起好精神来,把睡窑子娘们儿的劲拿出来,不要到时候还他娘的跟个娘们一样,有种的给我抗起刀来!” 众人哈哈大笑,马上提起刀来,神情凝重。他们也不是菜鸟了,虽说不如老李头那般,可也是经历了数此大战活下来的,不然如此重要的货,轮得到他们来。 老李头眯着睁不开的眼睛看着年轻的少主人,不由得微微一笑,果然是个能当家做主的主子。年轻是好,不过还是太年轻,一路至此少数也得有超过他们十倍的人盯上了他们。 又回到马队最后的老李头总有些心事不凝,猛抽几口大烟,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此次之后他还能不能活下来?若是能,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运山货了吧! 队伍如龙很快便到了一座枯山前,此刻,众人神情更为凝重,这里是个伏击他们的好地点。于是,瞬间抽起刀来,运上那么一次货物便足够他们一家吃上半辈子,在如今的乱世,谁挡他们财路无疑是要他们的命。 前方的公子哥神情更为凝重,小心的让身前几人去前方探路。心思更为优虑的老李头主动要求去探路,他实在是担心前方的情况,若是没探出了真实情况来,岂不是要吃大亏! 年轻公子哥犹豫片刻,对着身边的几人说道:“你们几人陪着李叔去,遇险发讯息,速退。莫要与人纠缠!”说完对着老李头微微一点头。 老李头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年轻公子的。顺势收起旱烟入腰,从一辆马车上取出一柄斧头来,领着三位拿刀好手,向前走去。 别看老李头如此苍老,可是身子却是快的连身后几位年轻力壮的都几乎赶不上。若非老李头放慢了脚步,他们还真就给拉了下来。 突然,老李头皱眉驻足,身后几人更是惊讶的握紧手中的长刀,前方有人。 一个很年轻的青年人独自一人坐在冰地石块旁,啃着发硬了的肉块,青年似有所感,扭过头来,对着一旁的老李头呵呵一笑。 顿时,心中无比担忧的老李头更是担心,此人似乎是个普通人!如此年轻,尚是孤身一人不是武功高强,便是本地山匪,可是他怎么看也是个普通人吧!突然眼神一瞥,他的手,好重的茧啊! 老李头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抗着大斧头,向着背着斗笠的青年人慢慢的走了过来,身上是半点敌意也不见。 高手啊!此人怕是已经入了品阶的大高手啊!他老李头功夫不怎么好,可是少年时曾有过奇遇,遇到一位行走江湖的神仙般的高人感恩他的一饭之恩,便传给他一套望气之术。但凡不入品高手的实力他皆能看穿,可是这个青年他完全看不透! 当年远远观望一位入了品阶的高手之时也是这般,难道这个未及弱冠的青年当真是入了品的大高手,老李头倒吸一口气。 此人身份定是不凡,他们得罪不起! 老李头倾刻间便下了定论,转念一想,呵呵而笑。一把收起手中大斧头,捋了捋山羊胡须,轻轻一喝道:“喂,那个练刀的!” 刚吃完午餐的云长风有些不爽,有点噎!于是,瞪着清澈的眼神,打量了正走过来的李老头片刻,奇怪的反问道:“老头,你想干嘛?!” 第四十五章 练气成士 云长风刚一踏上古驿道向南掠去,本想安安静静的赶路,可是不巧他被道上的荒漠土匪给劫了数次。他很是无语,当然,他并没有将靠打劫为生的亡命之徒放在心上。不过一路南上,总有那么几波不长眼的东西来光顾他,刚开始云长风倒是颇有兴致,戏耍几分,不过次数太多,其中厌烦自然是少不了的。 烦呐! 云长风不紧不慢的一口塞下肉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站了起来,冷漠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似乎有些风烛残年的老头。希望他不会再是苍蝇,一路南上,虽说他一人未杀,但他并不介意杀这么个老头来开刀,他的刀亦需要鲜血来养! 老李头微微一皱眉头,随即收起有些古朴的大斧头,此人口音应是南人,凭他混了数十年的江湖,这点耳力介当仁不让。老李头想了片刻,满是褶皱的脸上扯出几丝笑容,他抱拳大声说道:“冒昧问上一句小兄弟是要南上大恒王朝?还是本地的‘山’人?” 云长风眉头一皱,显然并不懂这老头所说何语。南上是要南上,可山人是个什么东西,他眼神略微不善的看向老李头,轻声开口道:“你管的着吗?” 老李头心中明了,干咳一笑,此人不是江湖上有些势力的大家子弟,就是一些靠祖上朦荫的军士之家。如今的江湖风气是士子负笈游学,游侠仗剑行天涯。不过太过警惕了,好也不好,如此该不怎么好相处。 老李头撇过云长风蔑视之言,收起斧头,笑着问道:“小兄弟是要南上? 若真是要南上,老头俺就开口叨绕两句,此地之路多有变化,沧漠天气多变,风沙经常掩去老路,若非久经此地的怕是很难走出这里。不巧老头子俺倒是在这道上行了大半辈子,说一句大话,只要在这沧漠大地,甭管那条路通向哪里,没有俺不识得的!少侠,不妨和我们结伴而行,一路之上方可相互照料一二!可好?” 云长风略有深意的看着这个似乎很是精明的老头,半天才轻轻一点头。这个老头说的正是是他所需要的。他是要绕道大恒北地边界直接去西部,路上却是需要能识方向的人来,自从上次北去练刀,以云长风的脚力仍花费大半个月才到,若非马匪城名气太大,再加上是在马匪猖獗之地,才轻易找到。去的路,确实是个问题。把这老头给掳走当他的刀奴岂不是个好主意? 云长风撇了撇嘴,自从听了刀魔那老小子说过剑阁弟子的‘规矩’总有些胡思乱想!但凡剑阁弟子,下了蜀道之后,谁不是要寻一名心甘情愿的侍剑的剑奴来!?自古风流剑仙痴情奴之事不知流传下来多少,羡煞江湖上的大小杂鱼……他找个刀奴不行吗?没听过刀奴啊!太掉价了…… 云长风平静的打量着走在身前的四人,论功夫却是是差太多,这一路岂不是会耽搁些时日。他把目光转向李老头,功夫勉强入了三流,弟子倒是扎实,只是末途老骥能再伏枥? 让云长风最为好奇的便是这个老李头身上的诡异气息!感知气机的能力,云长风掌握了九雲术胎动篇的皮毛之后,对真气的感知异常鲜明。这老头身上气息像真气却又差了三分,很像是刀魔口中所说的长亭练气术啊! 云长风有些疑惑,为何类似长亭的不传之秘术会出现在这老头身上,想了半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发,他得九雲术,再遇剑一不也是,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他暗中调息真气,打磨真气,精华气机。他在武道之上进度太快需要沉淀,也许北漠一途是他突破二流境界的机会! 老李头身后几人,疑惑的望向转过老迈身子来的老李头。除了老李头其余三人眼中多有提防之意,此人身份不明,万一是匪徒?!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老李头从腰间抄起那杆旧烟袋,微微一点头,对着云长风建议道:“少侠,前方我们有车队,若是信的过老头子,不妨和我一同过去。” 云长风微微一笑,眼神似有深意的看了老李头一眼,微微一点头,轻轻摇了摇头,答非所问说道:“老头,莫不是以前太过风流,如今这肾脏是不怎么好啊!啧啧……说你的身体好像一朵菊花真是好比喻啊!” 老李头:“……” 半天,老李头才猛的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云长风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他的身体确实是犹如秋后之菊,一坏再坏啊! 李老头吸了口气,这才是完全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此人虽言语多有古怪,确实是个隐藏身手的高手啊!看向云长风的目光变的颇为惊喜…… 而提着刀的几位青年面面相觑,看着老李头深信不疑的眼光,他们自然算是信了半分。于是,他们收起刀向前带路,但盯着云长风的眼神始终有几分忌惮和敌意,或许在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多一些戒备才能活的更久些! …… 一路上,云长风主动和老李头深聊,也算是了解了些沧漠的情况及他要走的大致方向,这老头姓李,叫老李头。他们是要穿过北地直接到南地,算是和他同路。 云长风想了想这几天被无数人打劫的经历的遭遇,他陷入沉思,这个古道似乎和刀魔说的不同啊!有点乱了,难道刀魔那里已经是老黄历了?! 云长风又把目光转到老李头身上,听闻江湖上的练气术,神秘非凡,非有天赋者不能学之分毫,这与功夫想比,门槛就高了,毕竟功夫在江湖上人人可练。这练气术神异万分,它能让身体一尘不染,少病少灾,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江湖上最具盛名的长亭山倒是练气的祖宗…… 云长风心念至此,有些打算,他扭扭捏捏的对着走在他身前苍老的老李头说道:“老李头啊!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云少侠尽管说便是!”老李头回头裂开枯老的嘴巴,爽快一笑。 云长风有些可可巴巴的说道:“额……好吧!那我说了……真说了……真不会拒绝!?…………” 李老头看着现在有些啰嗦的云长风,重重的点了点头:“少侠尽管说来就是……” 云长风这才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且脱下衣服让我看一看你的身体如何?”说完还打量了老李头全身,最让老李头惊心的不是如此要求,而是他盯着李老头的胯下看时间最久。 老李头头上冒汗:“……少侠,莫闹。” 云长风摇了摇头,苦笑道:“是在下唐突了!” 李老头深深的看了云少侠片刻,扭过头去,一脸惋惜,果然上天是公平的。如此年轻就已经有如此武道境界,可却是有龙阳之辟!果然世上有得必有失。老李头脸上显过几丝轻松…… 云长风看了看老李头的神情顿时明白了什么,他一翻白眼,嘴角一抽,喂,老头你想歪了!还有,前面的几位‘走’这么快干嘛?快没影了! 云长风挎刀,有些惋惜没能见识练气士的神奇,不过看老李头这副苍老枯黄的架势,想必练气之术的真假也是五五之分吧! 第四十六章 渐入佳境 老李头带着云长风刚一回到车队,云长风便成了众矢之的,对于云长风这个陌生人,车队中的众人神情颇为紧张,像是遇到了敌人一般。那个配刀的少主人也是有一丝不解。他们李家车马行,行走于两座江山之间少说也有百年的光阴,在这条路上凡事都是小心加上十倍谨慎还不能放心,如今老李头带回一个陌生人算怎么回事?! 云长风选择无视众人带有敌意的眼光,娘的,看娘们呢!老子不就是比你们英俊些至于吗?!目光一转,木然,与姓李的少主人身后一个挎手无寸铁的中年汉子对视了一眼。心中颇为不平静,好恐怖!此人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气息!是杀气……云长风冲着那位身无一物的中年汉子呵呵一笑,那位中年汉子愣了愣,倾刻便收回目光,并不理会云长风的示意。 云长风无语,这位大叔好冷酷,是剑一那类暗里骚的那种! “老李头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你这是何意?难道还嫌此次不够麻烦的吗?!”车队中一个身强体壮的八尺大汉,指着老迈的李老头大声一喝。此刻,即使是仰慕过李老头的众人也是颇有微词的说上几句!显然半路上带回云长风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是犯了他们这一行的大忌了! 老李头不语,冷冷的盯着李虎。抱起枯老的双手,对着一旁的少主人,沉声说道:“老奴可以确定这位少侠,绝对没有问题!老奴愿以性命担保!” 众人皆是不解,皱着眉头望向少主人李寻,看都像是不解老李头的做法。精明了大半辈子,也总有失误之时吧! 老李头微微一皱眉,这个道上终究不是他们以前那个时候的了!微叹口气,蹒跚的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眼中疑惑的少主人前,细声说了两句,也不知说了什么。少主人李寻这才顿首看向云长风的眼神多了些惊喜,大声对着众人喊道:“诸位莫要多言,本公子自有定夺。” 不过,此刻云长风有些不乐意了!显然是老李头看穿了他的功力! 娘的,你们是嫌弃小爷?!驴操的!于是,腻歪的说道:“既然诸位不欢迎在下,那在下也不好厚着脸皮强留下来了,这便告辞了!” 李寻皱着眉头,大声喊道:“少侠且慢,少侠说笑了,我们怎会不欢迎,只是云少侠突然加入车队。大家有点不习惯,此事无关紧要,少侠莫要误会了! 来人呐!给云少侠配上一匹马,莫要怠慢了贵客!”李寻对着身后几人大喊一通,颇为真诚。 云长风无奈一笑,哥就是这么受欢迎,没办法啊!在众人的仇视的目光下,一跳上马背上。云长风就感到颇为无奈!这一路上,凭他的神奇《九雲术》功法,他能察觉到古驿道上危险的气息!正好他也需要太多的磨刀石啊!也不知这一路上能让他的刀又锋利几分! 突然,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这是要犯贱的感觉……他找磨刀石,为何要找这么一队拖油瓶!?也不知这一路得有多少麻烦啊! 目光一转,又想起了刀魔临行前罗啰嗦嗦的嘱咐,心中颇为温暖。唉~不听刀魔言,也不知以后会吃多大的亏! 不过转眼一想,还是吃点亏也好,免得以后老子天下第一了!连亏都没吃过,岂不是要羞煞前世古人,羡煞万代后人! 若是刀魔在这,肯定一脚把这臭不要脸的憨货一脚从马上踹下来!乱发什么善心!你的善良给得起天下人吗?! —————— 狂沙纵舞,寒气阵阵,北漠的冬日竟如此荒凉冷寂…… 云长风坐在马背上行在队伍的中央,微微眯着眼,心无杂念的运起功法来,一提起真气,气息便在体内汹涌滚动,强如怒龙。 练刀勉强练出了个半吊子的刀客。对于他的刀法目前到底练出个什么样子,云长风自己也不清楚,不过轻松碾压了一群恶匪之后,他才觉得他的刀应该还能拿的出手的吧! 此次出行,在云长风看来不过是一场历练,或是考验。若非他心智过人,怕是剑一他们也不敢让他独自一人去寻什么狗屁的三大圣药。隐隐约约云长风觉得事情不会只是这么简单的历练和寻药…… 一心两用了好一会,云长风终于不甘心的停下了运转功法。 这很不好! 云长风在心中微微一叹,终究是根基太薄,即使被刀魔每天敲打,又被剑一磨剑虐待,可还是每天运转那个跛脚老汉强传给他的绝世功法那么两个时辰,身体就有点吃不消了。 好半天,云长风才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浊气,平息真气在体内的紊乱,幸好功法神奇,他的体外才能始终平静无波,也是如此,任谁也没能看出一个人可以在如此杂乱之境运转功法练功。 若是被入了品的江湖上的大高手见了,定会惊叹不已,此境为入定,不到二品抱丹境是体悟不了的修炼境界! 但是那个李寻身后背着铁剑的中年男子总会时不时的投过一丝怪异的眼光,好像是看透了?!云长风若有所感,对着刚好投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那个背铁剑的中年男子才适宜的轻点一下脑袋,又一脸漠视的转过眼睛去。不过却是没有再回头看云长风一眼…… 真是个冷漠的男子。 …… 行了一个白日的路程,天色见黑,总算跨过了最难走的沙山路,到了最接近危险的北漠沙地。颇为幸运的是,此处竟然有座土堆成的沙石丘地,因此,车队少主人李寻便将车队靠在这处颇为隐蔽的山丘地停下休整。 夜晚,火堆烧的旺盛,一只只干瘪的羊肉被架上烤架,通红如炬的火焰炽烤着架上羊肉。又架起通体黑漆漆的大锅烧起水来…… 一旁的云长风看着忙碌的众人,找了个还算靠近火堆的地方,半点也没有客人的羞涩,自顾自狭的坐了下来。车队里的人,对于突然加入的云长风没有丝毫的善意可言,敌意倒是不乏多了些。不过云长风倒也乐得自在…… 火烧的噌旺,火上的羊肉,油滴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羊肉被烤的外酥里嫩,油光欲滴。火红的光映在云长风略为冰冷的身上,猛吸一口羊肉的香气,吃了这么多天的干硬食物终于能吃顿好的了!在心中感慨了声,还是人多好啊! 在云长风惬意的一扭头期间,发现车队中的一个同样无所事事的少年,正好奇的盯着他看,半天看他也没看出个鸟来,微微一皱眉。云长风心中颇为自得,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英俊面貌,于是,对着他呵呵一笑,不过却把他给吓跑了! 云长风颇为无语,看着少年憨笨的身手,黑着脸,额这么英俊你怕个鸟…… 过了一会,那个少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不过手里却多了块包着布的油光酥香的熟羊肉,颇为拘谨的递给云长风,说道:“给……” 云长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少年,无功不受禄。圣人曾云:饿死不食嗟来之食……刀魔云: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少年有何事相求!”说完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不过眼睛总有意无意的盯着少年手中的羊肉,身子却是一动未动。 欲擒故纵!云长风从刀魔那老小子手上学的,这一路早着呢!想每天有肉吃,还得从这少年手上下手,云长风在心中奸笑两声。 那少年挠了挠头,不明白这货再说什么,圣人听过,可刀魔是谁?还是嫌弃羊肉不好吗?慢吞吞的收回了手,皱着眉头,可可巴巴的说道:“你——你——不想要。” 云长风叹了口气,少年你还要我怎么继续下去啊!又说道:“你错了,不是我不要,是我不能接受没有回报的东西。 你懂了吗?……” 那少年呆萌的眨了眨眼睛,顿悟了,颇为兴奋的说道:“噢……你不爱吃肉!” 云长风无语,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少年,夺过少年手中的羊肉,塞进嘴里,嘟嘟囔囔的问道:“少年你叫什么?” 少年一脸呆萌,刚刚不是说不要了!于是羞涩的回答道:“李……李……如竹。” 云长风转瞬间干掉了那块美味的羊肉,脸上带有笑意,轻轻说道:“李如竹,好名字啊!” 李如竹顿时高兴了起来,如遇知己,激动的问道:“你知道俺的名字哪里好?” 看着李如竹一脸期待的样子,云长风叹了口气,心中无限思量,李如竹啊!这名字到底哪里好啊?半天才缓缓试着说道:“莫不是,烤乳猪好吃?” 李小朱顿时无语,看向云长风的眼神,幽怨的像是死了丈夫的哀怨寡妇,那叫一个心酸啊。云长风被看的很——不好意思,他干咳了两声,起身而立,严肃道:“如竹,是竹,正直且坚韧,立身于天地之间,不畏奸邪,一身浩然正气长留人间!…… 少年,奋斗吧!莫要让这大气磅礴的名字明珠暗藏。” 李如竹心神澎湃,虽然听不懂,可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于是握住云长风的手,激动的说道:“原……原来……俺爹是……是这么个意思。还……总骗俺说……说……说是像茅坑旁边的……竹子,又……臭,又……又烂。” 云长风语塞,嫌弃的把手从李如竹那里抽了回来,似乎觉得手上比较油滑。于是,同情的拍了拍李如竹的肩膀,是拍了由拍。唉~摊上这么一个爹,还真是不幸啊! 不过总不会要了他的命吧!云长风苦笑两声…… 云长风凭借自己读过万卷书,摸不清东西南北的又和李如竹这个老实人扯上了半天的话题,此刻,李如竹算是把云长风视若知己,不愧是文化人啊!懂得就是多。在平常之时,李家的兄弟们还经常因他口吃,因他的名字而笑话他。没想到他的名字会如此大气……李如竹挺直了胸口,傲世周围,宛如在观天下江山,以后可以扬眉吐气了! 云长风呵呵一笑,这样也不错啊!一抬头看到了正想他走过来的李寻和老李头二人,不知又对对着老实人李如竹说了些什么,李如竹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第四十七章 李寻 云长风假装正坐,静静的凝望着火堆,似乎没有看到已经到了身前的李寻。云长风不由得在心中嘀咕两句,那个老李头见识不凡,怕是和那个小白脸主子说了什么,唉~他若想白吃白喝没可能了!看来还是要出点血啊。 李寻挎刀随便找了个位置静坐在云长风身边,找了根烧火棍摆弄火堆,好半天,看云长风还在假装没看到自己。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同样沉默的老李头,转过头,对着云长风似是喃喃自语道:“沧北大漠自古便是强盗患匪猖獗之地,哪怕朝廷七次北下也是无功而返。南人生存在这怕是不易…… 不知少侠孤身一人到此地,莫不是北漠那边的人?” 云长风这才回头,瞥了李寻一眼,这货一开口就是试探,不过这不重要,怎么看这货都觉得不顺眼啊!是什么呢!这货竟然比他白。云长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向李寻多了些——不爽!这时李寻对着云长风很有世家公子身份的微微一笑,这人的眼神很奇怪啊! 半天云长风才驴唇不对马嘴的回道:“李公子认为你这匹货能保得住?但不论这三百里沙漠上那些路上的强人,你认为能防得住南边的那些人?” 李寻呵呵一笑,对于云长风的话不置可否,坦然说道:“在下还是有些自信能把这队货给运回去,不过只怕是路上怕是少不了些麻烦,也需指望少侠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在下定当有厚礼相赠……” 云长风不语,冷冷的看着一脸真诚的李寻,礼闲下士!太嫩了。若是他云长风定会直接强势的打压过去。显然对于这套说辞,云长风非常不屑,轻声回道:“你给不起……” 李寻呵呵一笑,对于云长风所言似乎没有什么介意,说道:“少侠能孤身一人要入中原吧!想必身手定是不凡,起码我这些手下应该就不是你的对手……哈哈 在下便开门见山,若是少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中原之地,我李家还是能帮少侠些忙的,想必寻常金钱晦物必入不得少侠眼中,那在下便做主,此事当了!就当我李家欠了少侠一个人情,如何?” 李家已经开出了条件,不过你小子直接给点钱不好吗!或者是什么武功秘籍也行的啊!云大爷还真就看上你家的那些钱财了,刀魔那货虽说为老不尊,可是说出的话却是道理中的真理,云长风虽说总是不屑,可是刀魔的话还总会是认真听的……更何况一直被刀魔用棍教育,说是刀爷打你那么一棍子寻常人没个一两金子的,刀爷还懒得抽他,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此,云长风默默无语,下定决心,回头给刀魔那货带来那么一座金山,不把这货的骨头抽断百十根,没法表达哥俩的感情啊! 云长风很清楚若非老李头和这位李家的少主人说了些什么,这个毛头小子,会开出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条件……看来,有机会得和老李头好好讨论一下望气术啊! 云长风摸了摸腰间的短剑,又摸了摸空无一物的怀袖,摇了摇头,很是为难的说道:“在下只是一寻常武夫,当不得如此厚待,公子还是请回吧!” 李寻哈哈大笑,有本事的人总是如此矫情,他哪位背大剑的师父是,此人也是。于是目光如火一般的盯着云长风说道:“少侠谦虚了,能有胆子孤身一人要闯过北漠之地的,那个没有些真本事。武道境界上少说也有二流高手的实力了吧!少侠莫要推辞……” 云长风翻了个白眼,额只是长得英俊了些,哪里看的出他有什么本事。还有你大爷的什么眼神,怔怔的望着李寻真挚的眼神好半天,才缓缓羞涩的说道:“我不好男风。” 李寻微微一皱眉,这货是什么意思?先前若非老李头说此人不是凡人,性格上颇为古怪,他岂会如此相待一个身份尚且不明的外人。李寻突然沉声说道:“在这三百里匪盗之地,少侠认为你能走得出去?还是看不起在下……” 云长风叹了一口气,一脸痛苦的说道:“在下真不好男风,若是少主你真的非要在下……那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寻英俊的脸上变的黑乎乎的,手也有些发抖,若非知道这货可能是个大高手,估计会忍不住抽云长风二巴掌。顿时,脸更黑了,似乎是黑夜给他传染的,恨恨的瞪了一眼绝望的跟个娘们一样的云长风,一甩衣袖,愤然离开了云长风这里,半点也没有停留。显然李家的年轻少主人被此人气的不轻。 云长风翻了个白眼,真是个没有幽默感的男子。好半天静静的呆在火堆旁边,凝望着这堆熊熊燃烧的火焰,脑中的思绪翩然飞起,那总爱抽他的大胡子也不知到哪去了,至今还没有消息。牛头山上大家货那拙劣的不能再拙劣的打劫行当还做得下去?……还有那只又懒又肥的大黄牛有没有瘦下来,还是已经被那个混帐跛脚大夫宰了吃了? …… 第二天,众人整队出发,由于云长风不识大体的得罪了李家的少主,待遇不免有些差了。昨天还骑着高头大马,今日却和身边的身上多了几道明显的伤痕的李如竹一样步行赶路。 云长风看着一旁总是用幽怨眼光盯着他看的李如竹,正色开口道:“如竹啊!为何今日身上变如此‘壮观’,难道是你家少主昨晚和你一起睡了!” 李如竹不明所以,抬头看看给了他新生名字的含义的云长风,呆呆的说道:“公子…公子说……笑了,只是……昨晚…我…我跟…我爹…彻夜长叹,老爹…打……打得!” 云长风奇怪的看了傻乎乎的李如竹一眼,不解的问道:“你说了什么,竟惹你爹下手如此如此沉重?” 李如竹叹了口气,瞥了身后很远的一个有些苍老的壮硕汉子一眼,委屈的说道:“我……我和爹…爹…说…以后…我…要让这座江湖……浩……浩然正气长存,不负……老爹您……您的遗……愿!有……有错吗?” 云长风瞥了这二傻子一眼,这么咒他爹早驾鹤西去,他爹怎么没把他的腿打断啊!果然天下最难得的还是父母心啊!云长风轻轻说道:“理想很重要,不管别人怎么反对,只要你去坚持,迟早有一天,整座江湖将为你因你而精彩……” 李如竹听的眼中欲冒金光,傻傻的憨笑着,不过过了一会,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 云长风呵呵一笑,轻声问道:“又怎么了?” “那……我爹……听了……咋还打我……我呢!”李如竹不解的问道。 云长风:“……” 好半天,指着天上的云朵大声说道:“看,天上有只猪在飞……” 李如竹惊奇,抬头望天…… …… 苍烟在北漠这种阴寒的鬼天气中明显有些低,若是人轻呼一口气,非得形成一束浓郁烟气,天上的灰云也被压的老低,似乎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古驿道上行走的李家众人胸被压的很闷,似乎有些透不过来气,一路上任谁也没半句废话,速度也放慢了些。 李家车队里的诸多汉子,谁都知道此地一百里便是最为凶险之地,过了这一百里可真算的上是柳暗花明了。不过想过了这一百里,不容易啊!他们也算是干这行的老手了,古驿站的这条财路算的上九死一生,亡命之徒说得就是他们这样的人,说是自知其命,倒不如说是早就把不值钱的命悬在了裤腰带上,只道主人家心好,死之后能再给子孙谋上那么一点值钱的货。 骑在马上的李寻抬起清明的眸子冷冷的扫过前方二十里,奇怪,这里算是平坦的不能再平坦,会有匪寇设伏?于是,挎起单刀指着前方,对着身后那个背着铁剑的冷漠男子,担忧说道:“张二叔,前方有些诡异,怕会少不了一番死战,接下来就有劳二叔了!” 背剑的男子微微一怔,冷漠的眼神瞬间多了些许光彩,没有理会那个年轻的少主人,缓慢的拔出背上已经满是锈迹的铁剑,发出次啦次啦的刺耳声音,半天才抽出一柄宽大厚重的无锋铁剑来。 李寻微微一笑显然很满意这位欠了他父亲一个奇怪的人情,却一生都没有还清的古怪剑客的‘回答’。目光碾转车队里严正以怠的汉子们,李家既然是靠这类似于走私的行当起家,这一次也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一切都很完美啊!心中微微一松。 不过总会有那么一点不和谐的画面,李寻瞥了一眼正和李二壮家的小子相谈甚欢的云长风一眼,迅速的扭过黑着脸正视前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每每想到昨晚云长风那怪异的眼神,李家年轻少主就好像吃大米粥却吃到了一颗老鼠屎,喝酒却吞了一只苍蝇……恶心啊! 队伍速度很快,半个时辰之后,肉眼中算是看不到任何可以遮拦的东西了!可以算是一片沙海孤舟地。 …… 第四十八章 沧漠沙匪 沧漠之地,历来诡异,冬日冰雪覆盖,夏日如整片火焰地狱,就好似这沧漠之地的白昼与夜,处于两个极端。 沧漠越向南行走,冰雪就越发变小,气候也开始温暖起来,甚是奇异。 李家车队小心翼翼的行了近二十里,终于发现了是何不妥。 无数具死的发凉的尸体布满了荒凉的古驿道上,最起码也得有五十多具,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冰雪凝固了变得殷红的血液,破旧的穆家大旗破烂不堪,破碎的兵刃上倾诉着战况的惨烈,显然这是一队不幸遭了劫匪的商队。 李寻下马,神情凝重,他大步向前走去,想去一探究竟,身后跟着扛着大剑的张二叔和几名势力不俗的随从。 李寻捡起地上的破旧穆家大旗,沉思片刻,抬头对着迟迟赶来老李头说道:“老李叔,你看……穆家商队比咱们李家商队实力还要略胜一筹,前路怕是生了变故。” 老李头点了点头,摸了摸干皱的手背,呼了口气,却凝成水雾,他皱起眉头,瞥了一眼背大剑的张二叔道:“确实,咱们早就被盯上了,少主怕也是早就知道了。此地如少主所言,定是有了变故,不然以那群乌合之众的匪徒,即使耍阴谋诡计,李家倒还不至于如此惨烈。为今之际,只有加快行程,先行过了这剩下的百里路!” 李寻点头,对着旁边的张二叔说了几句,马上下令绕过这群尸体,快马加鞭赶路。近百人的队伍,拉成一条长龙向南快步奔去。 行了三个时辰,他们终于放慢脚步,为了保持战力,只能半停半休,先过了此地才是正理。 李如竹他们大口喘着粗气,凝成一束白雾,吹在云长风的后脑勺上。李如竹好奇的问道:“你…不…累?” 云长风伸手撇过被吹到耳边的长发,扭过头,眨了眨眼睛,顿时,明白了什么,捂住胸口大声道:“好累啊!我好累啊……!” 李如竹翻了个白眼,瞪着眼睛,问道:“你…是…不是…以为…俺…傻?” 云长风摸着下巴,一脸的寂寞,无奈道:“好吧!小子这都被你发现了,阁下果然好眼力。实不相瞒在下正是须陀山第八十一代弟子云长风,乳猪兄我看你骨骼清奇,面相豪迈果然是天下间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有兴趣和在下学武吗?……” 李如竹瞪大了眼睛,不信的问道:“俺…是…天才?俺能……学武……?” 云长风双手揣在袖子中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李如竹疑惑,好奇的问道:“摇…头…啥…意…意思?” 云长风神秘一笑,从袖中抽出双手,解释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被你嫖的***那学武不得……交点那啥,你一定懂的?” 李如竹红着脸,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云长风微微一笑,劝导道:“凡事都有第一次……要不要试一试?学武……” 李如竹摇头表示拒绝云长风,一脸为难的说道:“俺…爹…不让!” 云长风皱起眉头,这是他刚出道要赚的第一笔钱,不能放弃。云长风继续循循善诱道:“你错了,切看如今的江湖,有谁不希望能够一人一剑扬名江湖,又有谁不希望能够学得一身屠龙术卖与帝王家,更何况又有哪位老爹不愿让自家儿子习武的,只是名师难求啊?!” 李如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激动说道:“真的?” 云长风重重的点了点头,问道:“真想学武?” 李如竹一脸激动,不过又变的失望,道:“可…哪有…有名…师啊!李家…的叔…伯们,因为……俺老……爹,不……敢……教功夫,武…功…很…厉害的…张…二叔也…从不收…徒…弟…弟…” 云长风摇了摇头,神秘说道:“他们算什么高手啊!我知道真正的高手在哪?!” 李如竹抬头,眼巴巴的盯着云长风问道:“在…在…哪?” 云长风一甩衣袖,顿出一步,他神情严肃,一脸正气,喝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如竹懵懂的眨了眨眼,不确定的问道:“啥…意…思?” 云长风单手扶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在下不才,便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大高手。” 李如竹愣了半天,拍了拍云长风的肩膀,笑道:“云兄…莫…闹…了。俺爹…在…叫…俺,先…走…了。”说完,便跑到他老爹那里。 云长风怔怔的望着李如竹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看来是大智若愚啊。前方观察了他们许久的李寻瞥过一眼正欲热情的与他打招呼的云长风,李寻马上扭头,心中默念静心咒,免得一不小心动怒宰了这混帐货。 …… 李家车队又行一天路程,即使有重货压身也行了近四十里路。天色渐黑,他们驻扎在一处高坡之后,将装有货物的马车集中,安排探子游查,留下几人守夜。 第四十九章 穆家小姐 第四十九章穆家小姐 夜已深,云长风独坐在离李家车队不远处的石堆中间,闭目养神打磨气机。自从知道功法有缺之后,云长风便不敢轻易踏足下一个境界,哪怕他已经处在三流巅峰随时可进阶二流水平,可是他真的不敢,他要找一个契机,要将功法带来的缺陷降到最低。 云长风暗中运气,透着此刻黑夜,他的灵觉极高。他能感知到远处二十丈外有六七个李家的守夜探子来回探寻危机,李家众人半睡半醒的鼾呼声,他甚至能听到周围沙子缓缓流动的声音,奇妙无比…… 突然,云长风睁开眼睛,他屏住呼吸,摸起缺了个大口的短剑,悄无声息的远离李家驻地。他如同一只飞鸿,一步一掠,转眼间便出现百十丈开外。他静静的半趴在冰冷的沙地之中,运起气机,收敛全身精气,他如同一块死物一样静静等待前方已经逐渐靠近的两个奇怪的身影。 夜色掩护,前方两个身影仍是小心翼翼,练步子也不敢跨大。 穆雅手中提了把长刀,身旁的小丫头却握着把剑,她们如惊弓之鸟,稍有动静便马上躲藏在沙堆之中,速度不快但也不慢,显然她们主仆二人的功夫不差。 小丫头穆木抬头盯着突然停下来的小姐,不敢出声,在小姐手里上写字,:“小姐,为何我们不去寻求李家的救助?这样我们起码也能安全些,至少不用如此多多藏藏。” 穆雅回头瞪了一眼和她一样趴在沙堆中毫无半点淑女风范的丫头傻木木,眨着明眸,小声开口道:“你以为本小姐不想啊!如今李家和咱们一样,在这古驿道上就是人见人馋的肥羊。若是咱们去求助他,以穆家与李家的关系,他定会接纳。不过他们也是自身难保,我们去找他们不是送死是什么! 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在他们身后,让他们去吸引注意,我们好趁乱溜走,想必那群该死的匪徒,定不可能会想到我们会在他们眼皮底下。” 木木呵呵一笑,小姐还是那么聪明,不知小丫头想到了什么,哭着脸说道:“为什么咱们要晚上赶路啊!会不会遇到那群匪徒啊?” 穆雅瞥了一眼智商堪忧的小丫头,说道:“你以为那几群匪徒真会晚上赶路追李家那小子,且不说那群算是乌合之众的匪徒真是他们的对手,除非遇到一粒沙那群该死的混蛋。不然,以李家不弱于咱们家的实力,还是无惧的。等着看好戏吧! 至于咱们,放心,这一路匪徒这么多,咱们俩算什么,没人会注意到咱们的。” 木木小丫头先是高兴,马上变脸,她有点心忧,皱起眉头说道:“咱们要不要去提醒李二公子啊!毕竟夫人出身李家啊!” 穆雅拍了小丫头脑袋一下,八卦问道:“丫头你是不是喜欢李二那个呆子?” 小丫头的小脸马上红了起来,小声的反驳道:“哪有?!” 一旁拥有超凡感知的云长风颇有趣味的看着那一对主仆闲聊,他阴森一笑,想到了的他的大业。他提起短剑,慢慢的掠向穆家主仆,他身法飞快,一步便到了穆雅身前。 云长风突然大声吼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放肆!?还不快快现身!” 穆雅和穆木惊起一身冷汗,什么时候身前出现个人,她们俩站起身来,凤眸冰冷,严阵以待。 云长风把短剑收入怀中,看着两位女扮男装的两位穆家主仆,坏笑了两声,粗鲁吼道:“两位,既然到了俺的地盘,怎么说也得交上过路费吧!” 穆雅冷冷盯着看不清面貌的长发男子,冷冷说道:“那你说我们俩得交多少钱?” 云长风本想哈哈大笑,耍耍身为土匪的威风,不过顾忌几十丈外的李家探子,他嘻笑说道:“看两位眉清目秀,气宇不凡,风流倜傥,更是才高八斗……想必功夫定是入了流的大高手,实在是敬仰啊!” 云长风一气夸了她们半天,惹得小丫头木木觉得这个匪徒脑子有点那啥!不过,穆雅却十分忌惮,他很强,强到离她只有三步的距离她才发现这个人。若是他真想杀她们俩,想必早就死了!穆雅咬着牙,忍痛开口问道:“到底要交多少?你说个数吧。” 云长风纠结了半天,到底要多少合适呢!看她们这种穷酸样,不值钱吧!不过,云大爷是那种心软的人吗?云大爷决定狮子大开口,伸出两根手指来,激动说道:“二两银子!” 顿时,穆雅和小丫头木木对视一眼,表示不信和惊讶。穆雅有点腻歪,小子本姑娘只值二两。而小丫头木木更是像白痴一样看着云长风,小姐一天可以败上百两银,他真的只是要这么——少。 云长风看着惊疑不定的主仆二人,怎么说也是穆家的大户人家吧!二两也嫌多,云长风一咬牙,娘的,出山的第一笔生意,不能搞砸了!“一两,至少给一两,否则本大爷要杀人。当然,没有一两,半两也行啊!” 木木得小姐示意,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千两的大恒银票,直接扔给了云长风。说是这是最小的,没零钱! 云长风激动的拿着手里的千两银票,一双手抖动着,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特别是自己第一次凭双手挣得,他默默算着,这一千两如果回到沧月峰上可以揍刀魔多少。突然,云长风叹了口气,马上一脸恶狠狠地盯着主仆二人,吓得穆家主仆认为这货见利要杀人抢劫。 正当穆雅准备抽刀之时,云长风轻松的把钱塞到了‘毫无反抗’的穆雅怀里,寂寞的说道:“说二两就二两,既然没有零钱,下次再给吧!本大爷去也……” 说完,云长风一步掠走,速度简直快的没边,转眼,他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了身影。 此刻被人袭胸的穆雅凤眸中怒火冲天,她双手颤抖,显然此刻她绝对有种将刚才那个人大卸八块。吓得小丫头木木把头深深埋在怀里,不敢抬头,小姐好可怕! 片刻,穆雅黑着脸冷冷抬头,向前一步,攥紧手掌,咬牙切齿说道:“老娘定要宰了你!混帐!” 远处,回到李家驻地的云长风摸了摸发痒的鼻子,额!手怎么这么香,驴遭的,难道那货是个爱好男风的牲口!亏大发了…… 第五十章 沙雾中的杀戮 次日,风沙尤其冷冽。李家商队又一次踏上归途,车马连人加起来近两百。李家少主李寻今日异常不安,按在剑柄的双手时刻没有送开过。他很清楚在这种鬼天气里,最适合匪徒埋伏。而他们车队早已是一只惊弓之鸟,若非李家近日来灾祸不断,被誉为李家天才的他也不会冒着大风险,在冬日这种鬼天气里出来亲自压货。 即使有功力高深的张二叔相助,他觉得这次的商队很难带回去,怕是能活着就算不错了。当然,若是扔下货物,他们绝对能安然无恙的回去,可是,可能吗? 李寻骑马开路,车队行走的速度很快,比昨日还要快了三分。也无需顾忌商队能否坚持的住,毕竟希望就在这百十里沙海之路。 车队行进的速度很快,但李家众人却无半点怨言。 云长风走在车队最后,当然他本可以骑马,但他拒绝了。并非他矫情,而是他真的不想骑马。他本就勉强在赶路中运起练功,可就他们这速度,骑上马还不得走火入魔。 和他一起走在队伍最后的还有三人,首当其冲的李如竹毫无压力,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与往日的不同,一个劲的跟上大家的脚步。他身后面相朴实的李如竹的老爹也在最后,他很木讷,十足的老实人,也无怪教出李如竹这般的傻小子。但云长风看得出,他很刚毅,实力起码不比军中的汉子弱。至于走云长风身旁面庞凛冽的老李头,云长风直接给无视掉了!这老头一看就是精明的主,指不定在打他什么注意。 至于身后隐藏在暗中的那两个昨夜他见过的主仆,他已经试探过她们,并非匪徒之流。至于抱着什么目的这种小事,他自然无心去理。 终于,风沙卷起大沙迷雾,掩盖了前行的去路。李家车队驻足不前,他们停在风沙之前,只见李寻下马,接过身后一个汉子递过来的包裹,走入风沙。片刻,他才从中出来,只是手上的那个包裹已经没了。但他的表情却微微放松了些,云长风不屑的瞥了一眼,风沙中有人,他能感知的到。想必李寻是交买路财了!这便是江湖绿林一道的规矩。 李寻他们等了半晌,却从风沙中又扔回了那个包裹。李寻着急打开一看,东西却是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他紧扔下包裹,对着风沙雾中,大声吼道:“沙漠中的朋友,我们已经交上路费,为何还不让我们离去,莫非要坏了绿林中的规矩?!” 风沙雾中并无人回答。 李如竹疑惑的看向云长风,小声问道:“云兄,为啥…少主…要向…风…沙…中…扔…东西……啊!” 云长风微微闭眼,呵呵笑道:“这是规矩!商队遇到路上街道的,一般而言,都会花钱买平安,算是过路费。但若是他们不受这钱财,那便是要动手强劫。说来也可笑绿林中的事,在这沧漠里顶个屁用啊! 要我说,这帮匪徒却是野心不小,练送过去的买路财也给还回来了!怕是想要吃掉整个车队。” 李如竹抽了抽鼻子,双手持刀,十分警戒,扭过头担心问道:“那…咱们是…遇到…坏…坏人了?!” 云长风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继续运气练功。他倒要看看,这老李头的望气术到底有多神奇! 老李头不知云长风是何想法,但他深知无论如何一场恶战免不了的,这一次,不知能否还能苟延残踹活下来。 李寻皱眉,他抽出剑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对着身后的李家众人凝重喊道:“继续赶路!” 李家众人神色凝重,不过还是马上向风沙中前进。如今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只是不能让这些货物白白被抢,他们抽出武器。 行走于风沙之中还不到片刻,李家便遭了劫匪的手段,无数根飞箭不知从何处射来,已经死了几人。他们神出鬼莫,一击成功便马上后退,等待机会。 这是一群有组织的劫匪,绝对不是马匪城里的那群乌合之众。他们人应该不会比李家人少,甚至可能是李家的数倍。可是他们应该更聪明,仗着熟悉地形,打游击战,想要一点一点的毫死对方。至于机会他们已经给了李家车队一次机会,若是刚才他们二话不说将物品留下,李家众人尚能安全离去。毕竟他们只求财,当然求财的前路上杀几个人开刀,并无不可。 老李头此刻已经到了最前方李寻那里,毕竟他经验十足。此刻云长风皱眉,几处暗箭,差点弄破了他的衣服,若非他暗中出手,李如竹那傻小子已经被暗箭射死。他皱起眉头,这可不好玩了,耽误他功夫练功啊! 又行了近半个时辰,暗箭不断,犹豫李家商队多有防范,报团行走,伤亡少了不少,可是伤亡还是不断出现。 李寻怒了,他对着善使大剑的张二叔说道:“这里便交给二叔了!看我杀几个宵小之辈作酒杯……” 他抽出寒光长剑,隐入雾中。此刻惨叫声不断,血腥味浓重。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李寻从暗中回来,他一身是血,衣服破了数道口子。 另一旁跟随李寻身后的老李头也从雾中出来,他并不比李寻好到哪里去,可能是年纪大了!他看起来,面色很虚弱……他们二人至少杀了十几人,但暗箭不断。不过,这会风沙已经快要褪去了,越来越淡。 嗖…… 一阵箭雨又来,这一次明显人多了起来,李家又有伤亡。对于李家众人而言实在瞥屈,为了守护货物,又摸不清对方实力如何,他们不敢主动出击,只能挨打。这一次,确实阻碍了李家车队前行,他们停了下来,躲到马车身后,放箭射入沙物中反击。 少主李寻和背大剑的张二叔带着数十位功夫不错的护卫又进沙雾中,追杀反击这群狡猾的匪徒。 沙雾如烟,乱箭满天,很乱也很危险! 但云长风并没有什么感觉,自从进入《九雲术》胎动篇大成之后,不仅肉体强的一塌糊涂,感知更是惊人。不过颇让云长风惊奇的是,李家竟然有几把飞鹰弩弓,这玩意可不得了,大恒王朝军队的禁器,普通人家有一把都是犯了满门抄家的大罪! 沙雾中惨叫声不断,显然他们的反击有了效果,不过却是映来了他们更为强烈的报复。一柄箭正中李老爹肩膀,失血过多,痛昏了过去。此刻,李如竹抱住老爹的手臂,哭着喊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要复仇。 “让开……开!”李如竹扛着大刀就要跟着李家众人冲向沙雾中,但被云长风拦住。 云长风止住了李老爹的血,对着李如竹笑着说道:“你爹要是醒了,非得抽你!你爹没事,好好待着,照顾你爹!” 云长风在李如竹悲愤的目光中,慢慢走进沙雾。他步行前去,走的很慢,很儒雅。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那群匪徒的位置,他慢慢靠近一点也不着急,并时不时会伸出一指弹退乱箭…… 一个从背后偷袭他的匪徒,被他一只手扭断了脖子,从空中扔去好远。又一个藏在沙地下偷袭的匪徒,被他一指断了脊梁,抽搐而死。他一步一步行走,所到之处,几乎没半点声响变被他轻松解决。 这一会,他已经杀了七八人。 云长风目光转向一处有这浓重血腥味的沙雾,他能感觉的到,有个很厉害的人正在其中! 第五十一章 沙雾之海 沧漠之地历来诡异,不仅是极热极寒的鬼怪天气,又有常年能让人迷失的沙海之雾。沙海有沙雾,从大恒王朝北境一直蔓延道沧漠中北区域,覆盖沧漠至少十分之一的面积,而沧漠占地至少比得上半个大恒,在这荒远千万里的沧漠实在是一处闻名近千年的险地。 沧漠算是大恒王朝防御北戎的天然屏障,可反过来说又何尝不是北戎蛮子抵御汉人入侵的防线?!对于双方能和平共处数百年有一半是这块诡异险地的功劳。 沧漠沙雾其中蕴含大凶险,常年奔走于大恒王朝与北戎王朝的压镖人十分懂得,不然也不会选择在这冬日中来走商镖。天气炎热之时,沙雾多出现在夜中,冬日天气骤然降温,白昼温度尚可,这才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 即使如此也断不了行走于两地的商贩的欲望,两地物价之间的差异足以使得他们有貌此凶险。黄金是魔鬼的眼睛,这话形象人一点也不错,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人人都懂,但更多时候他们更愿意去寻找魔鬼。 …… 云长风赤手空拳深入这片看不到边际的沙雾之中,他不动声色逐渐靠近前方那个刚一刀砍杀了个李家汉子的马匪。 匪徒汉子显然实力很高,他杀过一人,想继续寻找猎物。他刚想掠走,耳朵一动,身子飞快向前跃起,又翻滚几下,滚入冰冷的沙地之中,躲过一柄断了半截的刀锋。他落地抬起头,盯着身前双手揣在怀中的俊怡青年。 云长风微微一笑,放下腿脚,尴尬的说道:“脚误,脚误。若是再用几分力就能再快上半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匪徒汉子张杰皱起眉头,二话不说提着大刀就冲了上来,刀法缭乱却乱中有序,真气灌注刀身,显然他已经入流。 云长风身形如影,每一次都十分巧妙的躲过了,看似能杀人的一刀。他紧贴匪徒汉子的刀身,总是一不小心踹上他两脚。 匪徒汉子似乎受够了云长风的戏耍,他双手握刀,凝神聚气,又冲了上来。 这一次,云长风没有躲,他想试一试,如今,被九雲术胎动篇磨练洗礼过的肉身到底有多强!他之所以没有去学刀魔霸道的纵炼体术,全是因为他无需分神去练什么外功,他的功法就是内外兼修的绝世经典。 云长风抽出双手,以指作刀。他数次用指弹去张杰全力劈出的大刀,但委实不敢主动出击,他不傻,不会用肉指去和刀锋相撞。 张杰怒目,他跃到空中,翻身横刀劈来,这一刀气势虽强盛,但云长风并不惧。他没有去接这一刀,退后三步,左脚弯曲,右脚后退绕了大圈之后横空一扫,张杰被一脚踢出好远,猛吐了口冒烟的鲜血,瞬间融化了这处少有的冰雪。 天气变冷,沙雾也越来越谈。 云长风收回右脚,试过了他的强横肉身,他还算满意,无须调动真气,也不靠那连他自个都觉得奇怪的千斤邪力,仅仅只靠肉身便有此威力,实在是相当牛气! 云长风目光一转,向前一动,他转瞬间掠向张杰身前。 张杰惊愕,咬牙切齿,快速提刀站了起来,他一脚蹬地,快步后退,劈出数刀想挡住云长风的进攻。 云长风摇了摇头,他疯狂的运起体内浩浩真气,千斤邪力汇聚一拳,他怒呵一声,全力挥出。 砰…… 精致大刀瞬间被击碎成两节,始终未说一句话的匪徒大汉张杰被云长风全力一拳正中在胸口。他张着溢血大嘴,弓着身子,脸角抽搐抖动,滞于半空。片刻,便重重的跌落沙地堆里,五脏六腑被巨力绞碎。 他死了! 云长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轻轻擦去拳头上破了的伤口流出的血液,叹了口气,有点托大了!他的肉身终究只是肉体凡胎,不知比横炼体术如何?!他硬是以拳头硬碰精铁钢刀,确实风险太大,好在他全力一击的气力足够惊人,不然就真丢人丢到刀魔家了! 对于云长风拥有这种蛮力,刀魔和剑一不曾给过什么好脸色。不说剑一曾差点给他废去了功法,就说刀魔刀魔这老小子,整天在他耳旁叨唠,说什么练刀,练剑……练什么不可以,非得搞什么连体,傻吗?且不论如今的江湖是剑道大显,刀道纵横,你练体难道是想学须陀山上的大小光头想肉身成圣成佛陀,还是想以力证道?! 对于他们所言,云长风深意为然,固然听不懂离他还太虚无缥缈的圣境。但他心中已经有所打算。 他从张杰尸体旁走过,又把双手揣在怀中,继续向前。 匪徒之间相隔并不远,听到此处有不小的动静,数十个持弓箭大刀匪徒飞快奔来。 无数道箭雨飞射向慢慢向他们走来的云长风。 云长风抬起头来,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正射向他脑袋的几只铁箭头。他嘴角微扬,无视又射来的飞箭,向前奔去。 他如一只大鸟,轻松破去或躲开箭羽,一气跃出二里,他双手伸出,将两个匪徒脑袋相撞,眨眼便杀了两人。他一脚横扫,破去身边数人的兵器,一柱香的时间,他轻松杀了这数十人,血气有点腥丑,恶心。 想杀人,就得有被人杀的觉悟。 云长风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他开始大开杀戒,他快速奔跑寻找匪徒,一路之上,又被他杀了数十人。他始终未出刀。 他又行了数十步,发现了正苦战的李寻。 李寻刀术委实不差,转眼便杀了几人。最后他对上了一名实力不弱于张杰的瘦小汉子。 他们之间实力半斤八两,李寻刀术确实有点精妙,刀法诡异刁钻,虽然简单却刀刀致命。和他对战的匪徒神情凝重,他也是用上一柄长刀,显然入了三流境界许久,真气远比李寻要来的厚实。 一刻钟之后,云长风看不下去了!抬头看了看快要散去的沙雾,云长风找了块石头一指弹出。 李寻被一棵石头击飞,捂着胸口重重的跌落在沙堆里。李寻惊愕,他慌忙去躲避匪徒的攻击,观察四周,难道还有高手藏在周围。 此刻,一不小心失了手的云长风叹了口气,非常懊悔,不过脸上却挂着微笑。他摸了摸自己的俊脸,娘的,小白脸比老子还白。 云长风拍拍屁股起身离去,临走之前,又一指弹出,一颗飞石正中那个匪徒眉心。李寻趁机一刀砍断了匪徒的脖子。 李寻大呼着粗气,到底是谁在助他,若真是想要助他,为何第一次暗算的是他!他观察四周,雾块淡去,他起身快速奔回车队里。 …… 车队之中,大雾已经彻底散去,李家诸人还是一脸的凝重,不过还是有诸多欣喜的,毕竟已经打退了志在必得的匪徒。 云长风看着受了箭伤仍在一旁防守的李老爹,坐在一脸悲伤的李如竹身前,问道:“你咋了?” 李如竹扭头,忧伤的回道:“俺爹…爹又…抽俺…了。” 云长风翻了个白眼,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那个孩子没有一个整天没事抽他的老爹,又有老爹不爱抽自家的娃的。云长风想到了不知到底要去做何事的大胡子,有点怀念更多的担心。那蛮子要等他离去才敢做的事,一定不怎么简单。三年了。也不知那蛮子和杨女侠有闺女了? 第五十二章 江南有座须陀山 江南好,日出红胜火。 江南美,江水绿如蓝。 江南妙,湖边女子俏。 江南水,过江人,不求归乡,不记故乡,若把青山靠…… —————— 江南乡里,沉醉了多少清醒人,放开了千万不知归路的少年人,自古朝堂仕子,江南占三分,江南始终不输那天下第一。大国南北,江南雨乡闻名千年…… 南地,要数江南好。北地,莫叹登天梯! 不说江南多美,不话江南多娇,只叹江南有座须陀山! …… 须陀山上千年古刹立山间,八百年佛塔登云边,古佛大殿似如被众星拱月般,被各峰佛院拜立在那须陀山主峰天柱峰上。 须陀山上佛临之所是有八十一座山峰,除去主峰上有那众佛需跪拜的古佛殿,旁边有十二品金莲峰,佛祖生时伴有金莲十二品,金莲即为我佛之灵,以之为名取意为我佛生之地,有大气运之天应。顺着金莲十二峰望去有大峰罗汉顶,金刚豖二峰,似如护法之意,护在金莲两旁。其诸南诸北各峰,南分有峰依次为天降、伏魔、女姝、入珠、浮屠、菩提、上水……北分有峰依次为无忌、清河、我不吝、十戒尺、耻峰、如命、诺启…… 须陀山上有一异峰,悬空于两无名峰之间,不高不险。天道有九,佛亦不能出,而此峰之上弟子不修佛经只悟天道佛迹,相传是由佛门第五祖所创的山峰。五祖登天道入圣,化为佛陀,不修那上、下乘的佛法,要弟子感应那虚无缥缈的天地之序,也不选择一峰为佛界,硬生生从那百里之地移来一座山峰,名为不悟…… 须陀山上不止有八十一座山峰,上百座山峰还是有的,但有名字的只有八十一座峰。每一峰皆由一代佛主所命名,至今已有八十一座。 —————— 须陀山下。 江南之地要数她的鱼、米最香,要说她的醴泉酒最美,要叹她的药材最重…… 江南山间有山民采药为生,已达千年之久,也没人知道他们采药的历史,但自有须陀山起,就有这靠山吃山的采药人了…… 青山上,因为江南之地温暖多雨,因此此时灵秀的时节,已经可以登山采药了!珍贵的山参、名草药因为整个冬季的作用,从荒草灌木丛里显露出来,更加便于采摘和寻找。因此冬末之后,野山之上,悬崖峭壁边上全是采药人忙碌的身影。 山涯之上,有一僧人,白衣随风飘飘,双手合十如一,八十一颗黑色佛珠穿成的佛法念珠挂在胸前,紧闭双眼,面色枯瘦却不显苍老,又有慈悲面相如那千年不动的佛像,双脚似扎根于山,稳稳不动像极了那闻名大江南北的望海顽石。 山高不胜寒,可这僧人却就要登高观天下,也不知枯立了多长时间,任由天地打磨。 远处无物,老僧猛的睁开眼睛,好像看向江南边界洛城之所,平静无波的脸上只是微笑,伸手一指那方远处,似有深意。突然,白衣突然而起,一步踏出,像是要慢慢的走下山去。这和尚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步伐很慢,不及世间老人的漫步…… 另一紧靠老僧所在的山上,年轻采药人身上绑着绳子挂在半山的悬崖峭壁上,要去摸去那刚发现的几十年老参,轻轻慢慢的,一步和一步,在就要采取那老参之际,突然绳子被山上凸起的尖头石块割断,掉了下来。年轻人大声呼叫,惊恐极了。 另一山上,老僧停下看着让人着急的步伐,抬头看去,明明隔有一山却好像看到有人呼叫似的。老僧摇了摇头,继续前行,不过身上那件白衣袈裟脱身而去…… 在年轻采药人将要落地之时,一丈白练将他卷起,慢慢的平安落地。惊恐极了的年轻采药人,好半晌才从惊恐中醒了过来,抱着那件佛衣,大呼佛祖显灵,对着不远处的须陀山是拜了又拜。以前听山村里的老人说,远处那座山上有真佛,当年俺们和很多路过这里的人都亲眼看到过的来。 他反驳,哪里有佛,这是根本没有可能的。 老人斥怒问,你说那每十年一次的佛光是怎么回事!你说那满天飞舞的佛爷是怎么回事。你再说说当年发大水,那一座山又为啥子倒了,挡住那要命的洪水…… 年轻人也说不出了所以然来,可能是江湖上的武功吧,谁知道呢?力证道:反正就没有什么神神怪怪的,还佛呢!气的山中百岁老人提着拐棍蹒跚着撵着他绕着半个村子打…… —————— 老僧好半天才走到了半山腰,虫蚁路过他不行,花木挡前他绕道,但是有石挡路他踏之,以至于本来走的就慢的让人揪心的老和尚更是慢了,他一脸慈眉善目,白眉如仙,慈目聚佛,一身仙气佛骨,任谁见了都会夸赞一声好一个得道高僧。 江南多雨,此时正显。 烟雨落下,采药人早已回了家,大概也是在吃着饭,和家人诉说今天的收获和惊奇。而老和尚依然在半山腰,有细雨丝丝,不沾其身,陆地污泥不惹其鞋,老僧慢慢的走,雨也慢慢的下,可就是不湿老僧那丢去白衣袈裟的身子。山风也是不小,可也是不能丝毫撩起老僧单薄的内衣裳…… 老僧似有所悟,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上天,伸出枯老的手掌去接那濛濛如烟的细雨,老和尚也是不急,静静的去接雨水,不记得时间了,只知道烟雨一次又一次的装满了老僧的手心…… 雨已停,老僧收起手来,喝下那一掌心雨水,略有所感,抬起眉头,继续走,不过却不是原来的慢了,速度已和常人无异。不出多久,就已经下了这不太高大的小山。 山水缠绕江南地!自古皆是如此。山上有水会落入江里,水亦滋润群山万壑,古时多水,多山,如今也是一样,不过江上却是多了几条船而已。 老僧落地,看着江面滔滔荡漾不绝。小雨落下江面似乎有些清秀了,即使因为没有青青草木,江水也不会因此少了太多翠意。 江面上有木筏,可能是山上的打渔人也是去采药了吧!空留下竹伐在这里。老僧踏上了木筏,一个人划,好像没怎么用力,速度却飞快的很啊!不一会已经看不到登岸处了。 到了远处江里,群山万壑将那一段江水遮成阴暗,又因为下了雨,乌云还没散,此时更是显得昏暗。 老僧抬头看去,没有什么感觉,似乎觉得划的太慢,放下了竹竿,站在船头上,闭上了眼,又似在山间那样一动不动,可是脚下竹伐却快若流箭,飞快的划过那段阴影地。老僧出了那段阴暗地段,也没有再划船,一直都是保持着如佛的姿势。 …… 突然,江面风云又起,乌云密布,大雨瞬间倾盆而至。老僧被淋的全身湿透,睁开眼睛任由风雨划过全身,只是仰头盯着天空,不语! 上天似乎怒了,雷霆响起,划亮山川。这是春雷,专门降魔的天雷。 老僧放下合十如一的双掌,不在任由风雨潇潇,自己突然踩着江面飞去,一步踏上了江边山间的悬崖,飞快行走在峭壁,一步一步飞速的向上奔。老僧的面容顿时变的愤怒极了,失了那慈如佛祖的善心,面色峥嵘的望向上天。 老僧至山顶,风云更大,雷声席卷整个江南道。 …… 须陀山上,一个年轻的和尚从古佛大殿里,走了出去,修成佛心的年轻和尚本该就得平静无波,可是神情却有些忧虑,摇了摇头,口中颂起:阿弥陀佛!对着那处山顶一拜,又猛的双手一挥,万佛鸣钟,九九八十一座古刹里佛经颂起,须陀山十年一现的佛光亮澈整个江南道。年轻和尚只是静静的抱着佛礼,没有一丝表情,呆呆的看向近山那处…… 没人会能想到,须陀山佛光在这时显了,众多虔诚礼佛的人们对着须陀山方向拜起,又念着:阿弥陀佛,我佛保佑! 一些老人更是泪流不已,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那佛光…… —————— 那处山顶,老僧眼神冰冷,猛的跃起,全身金光涌动,好像在这一刻化身成了神佛,老僧伸出双手,撕向深空。天上银光闪动,拖着数百丈的尾巴,跟着雷声席卷而至…… 轰…… 老僧在空中被击飞,全身白衣已经化作灰飞,老僧坠落到地上,全身被雷电烧的焦黑,口角流血,不过眼神仍然是愤怒,死死的看着天上云层上处。缓缓的站了起来,又是猛的跃起,全身佛光更盛,似如金色太阳。 雷电又来击中他的身子,却不能阻止住他的身形,雷电被老僧击退。老僧飞落到地上,退回十步,更是猛吐一口猩红的血。 突然远处佛光射起,一瞬间,涌到了受了伤的老僧身上,老僧猛然惊起,好像服了长生药似的,精气暴满全身,佛光暗暗流动在身上,眼中似有金光四射,怒看天空。顿时,老僧的身后立了一尊真佛金影,佛影无念,随着老僧的一拜,顿时飞到老僧身前,慢慢的升上了天空,更是一步瞬间到了云边,佛影慈悲,顿时化作金刚,一手金影伸进云层,一手金光包裹,像是要撕开这云层似的。 轰…… 顿时,乌云云层散,雷电具灭,佛影亦灭。只是地上的老僧不知道被电落到了哪里!那片山顶变成了一边废墟…… 第五十三章 向东是大海 江南之地,人们惊恐的看着不远处浓浓的乌云团。即使这里离江南较近也不该在这个时节就出现如此大的雷雨天气啊! 小花山,齐天峰上,闲云子手里拿着那把宝贝到极点的通红木剑,站在峰顶的一棵长青松柏树上,一脸不爽的看向江南方向。 这群秃驴又在装神弄鬼!不过这次的声势有些大了!他藏起来的雷亟木剑竟差点不受控制,若不是藏的结实,就随着那雷电而去…… 转眼,闲云子又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远处,管他们闹得天翻地覆,最好也让那管天管地的昆仑被惊动,我自过我的人间快活生活。于是,长长的笑了一会,甩着袖子,一转身回到了观里去睡觉。不过还是得抱紧自家的宝贝木剑,不然剑要是再跑了,自己可没地哭去…… 乐滋滋的找了块还算平坦的地方,一手抱剑,枕着一臂,横卧而睡。 在山下溪水处给师父洗刚换下来衣物的光头小道士无忌,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很是担忧,这雨不会突然就下了下来吧!对着天上,学着师父一脸不屑的样子,不过怎么看都是萌萌的可爱样子。 无忌呵呵一笑,不过,小道还是走吧,不然下雨了就不好了啊!于是,这位没头发的胆小小道士,端起木盆就向山上跑…… —————— 那处被春雷击断的山顶上,原本在须陀山古殿前放出佛光的年轻和尚,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上,轻轻叹了口气,脚步随着目光碾转,一会看看那里,一会看看这里,躬下腰捡起地上被天雷劈散了的佛珠,不多时用衣服兜起的佛珠已经盛满了衣服兜里,佛珠已经捡完了,不过却是差了三十颗…… 年轻和尚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根绳子,也不计较地上是否干净,看着一块凸起的地方,微微一笑,坐在上面,慢慢的把怀里的佛珠,一颗一颗的串了起来,等他串好了佛珠,满意的笑了笑,虽然不精致,不过还是挺美观的。 年轻和尚站起身来,把手中佛珠收入怀里。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来,一脚似有气机环绕缓缓的踏在身前的地上。 砰…… 地上泥石、土块横飞,一个裸露全身的老光头从土里飞起。年轻和尚把身上大红袈裟扔向着那光头而去。 一转眼,光头老和尚已经身穿大红袈裟站在年轻和尚身前,年轻和尚想笑却不敢,淡淡的看着自己的师兄。 年轻和尚施了一礼拜道:“见过,不悟师兄!” 不悟老和尚双手合十,苦笑道:“不敢师弟,多谢了!” 不敢微微摇头,不语,把怀里穿好的佛珠,扔给不悟,扭过头向着远处看去,反正不悟看不到,不敢一脸高兴的样子,却没有笑出声,好像是在看远处美景。 不悟叹了一口气,接过佛珠,装作没看见,刚才这个小师弟还坐在他被埋的土上,真是——真是欠打! 不悟不理那个光明正大偷笑自己的小师弟,直接向着须陀山走去,步伐不紧不慢,远超自己在山上行走的速度,怕是想早点离开这个法号为不敢,却处处胆大包天的师弟。 不敢回头看师兄离去,一步跃到师兄身边,一脸的正经的跟着师兄的步伐,两人都不语,只是慢慢的前行。走过这座山,跃过那条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须陀山上。 不悟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的师弟,说:“十年一现的佛光被你提前三年放了出去,这佛光怕是没有二十年是没有办法再凝聚了!” 不敢一脸无语,这还不是为了你,不知道那个贪财好色的方丈到底会如何惩罚自己,是让我下山化缘,向世人展示展示自己的佛法骗点香油钱,还是要罚自己再次闭关十年呢?小僧不知,只是怕是比这些都要重吧! 须陀山佛光自立山起,便会每十年放出一次,除了五百年前的除魔之战外,还没有因为什么而停止。佛光是干什么的啊!除了骗一骗山下的信徒,还能干什么呢!不过不敢也就是想想,他还没有胆大包天到拆自家墙角,他是真的不敢! 不敢苦笑,躬着身子,正色道:“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更何况是救了师兄这尊真佛。相信方丈大师是不会怪罪我的。” 不悟摇了摇头,这个师弟实在是……我本救世人,却被你这不务正业的光头和尚救了,老衲的名声何在。正色说:“其实现在上山的信徒越来越少了,佛光提前放些日子,虽然不和规矩,也并无不可,你说呢?” 不敢微笑,点头称是,不过心中确实在感叹,自己确实有些道行不足啊,师兄这个老狐狸!果然够意思…… 不悟轻言道:“但是你还是少不了一顿惩罚!” 修成佛心的不敢和尚,又是苦笑,师兄你这当面捅人刀子的功夫,比你修炼的《愣严经》更是厉害三分。 不敢敛去脸色,正声道:“师兄是要立即下山了吗?还是要踏入天道圣境后再离去?” 不悟摇了摇头,不明所以,向着须陀山上的不悟峰上走去。不敢疑惑师兄为什么要先到他修行所在的不悟峰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哪里有半点修成佛门不世经典—佛心的样子。于是,绕开师兄,直接奔向古佛大殿…… …… 古佛殿里,一个留着长眉的老和尚愤然斥责着低着头快要睡着的不敢和尚,华贵的紫砂朱红大袈裟也是飘飘欲动。 “不敢,难道你知道那佛光对我须陀山到底有多重要吗?……你个秃驴,真是气刹贫僧也!你怎么不说话……”方丈大师手舞足蹈,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犯了嗔戒。 不敢抬起头来,看着暴怒的方丈大师,你自己也是一个秃驴吧!脸色正明道:“弟子知错,不敢有言!” 听到这,方丈大师的暴脾气才下几分,思考了一会,慈眉善目的说:“不敢啊!你毕竟犯了大错,本方丈罚你去乞讨,哦,不,是化缘,你懂了吗?” 不敢叹了口气,即使再怎么有原因,还是躲不过。相信以方丈大师的神通自己为什么这样干,他已知晓了吧!看来他早就想赶自己下山了,在心里向佛祖请求保佑一下方丈大师,一脸平静的答:“多谢方丈大师,小僧愿意接受惩罚!” 方丈大师起点额头,颂起:阿弥陀佛! 不敢离去,笑着看着远处而来的师兄不悟。 不悟对着不敢点了点头,径直向着方丈那里走去。 “你来了!可是来告别的?”方丈大师坐在金莲神座上闭着眼睛说道。 不悟苍老的脸上变的很坚决,点了点头,说:“我要下山去。” “去哪?” “向东。” “为何?” 不悟沉声说道“向东是大海!” 方丈大师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取下自己戴着的佛珠,慢慢走向不悟,淡淡的说:“你悟了,却也是没悟。这是我师父留给我们师兄弟的,身为你的师叔我把他给你,等着你戴着它归来。” 方丈大师为不悟戴上佛珠,又转身回到金莲神座上,又紧闭双眼,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去。 这穿佛珠是须陀山佛主的象征,方丈大师把这穿佛珠给他,目的不言而喻…… 不悟沉思半天对着紧闭双目的方丈大师拜了三拜,转身离去,一步一步的走出古佛大殿,同样他的身影也越来越远。 刚出大殿,不敢对着师兄不悟行了一礼,从怀里掏出一把金银、银票,笑着说:“师兄是要真的离去了,那么就送师兄一件礼物吧!” 不悟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师弟,自己修行这么多年,竟有些哭笑不得!一把接过他手里的银钞,收入怀中,看着师弟一脸肉痛的样子,看来必须收,收的很对!这世俗秽物实在影响师弟修佛。 不敢笑着说:“小僧也想看看大海,不如一起去吧!” 不悟摇着头,笑眼看着他,片刻,转身离去! 不敢和尚静思一会,对着师兄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师兄,不敢的红衣袈裟莫要忘记还给师弟啊!” 不悟脚下一软,扭过头去,秃驴,真欠打! 一群路过的弟子好奇的看着不敢师叔,一脸疑惑,什么袈裟啊!竟能让不悟师叔的佛面变色,能给我们说说吗? 不敢瞥了他们一眼大声斥责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做晚课,方丈大师在大殿里可是等着你们呢!……” 一群秃驴闻声四散而逃,差点忘记了带着自己放下的木鱼,忙着快速的跑向古佛大殿。 不敢和尚心中微动,方丈大师很有淫威啊,自己什么时候能像方丈大师一样啊!笑了笑,拍了拍怀里鼓起的钱,给师兄的银票是偷方丈大师的,不知道方丈大师知道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呵呵…… 不敢和尚一跃十步向着山下离去,快走吧!免得那贪财好色的老头发现自己偷了他的宝贝。不过死了还有不悟师兄垫背,死了也并不寂寞啊! 不敢落寞的看向师兄下山的地方。一转眼,又是一副激动的摸样,真是哪有半点修成佛心的得道高僧样子。 山高任鸟飞,水深凭鱼跃! 贫僧不敢出山了! 第五十四章 贫僧欲屠龙 古佛殿里的方丈大师苍老如枯木老皮褶皱的脸有些不知所以的伤感,不过再怎么看也是一脸慈悲关心世间疾苦的真佛面相。 两个光头下山了,老光头痴,小光头贪,还有一个背叛了佛门不知逃到哪里的嗔傻光头。方丈大师不由的吐槽起来自己早就死去的师兄,收的都是什么徒弟,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你到好早走了几十年,也少被他们气了几十年,只留下我这苦命的老和尚! 不悟若是能留着半口气回来,也该是得悟了吧,自己也能放下担子了。不敢那混蛋怕是早就悟了,可是却迟迟不愿突破,也是不愿意留在山上。不坏这个傻儿,憨傻了半辈子,为了一个女子,竟背叛佛门,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尊佛。 方丈大师叹了口气,起身下了金莲神座,走过几位同样苍老的老和尚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直接离开了古佛大殿…… 方丈大师离开古佛殿,一步一步踏出,路过的弟子双手合十如一恭敬的行礼,不知不觉到了不悟峰上的一处千年佛塔之下。老和尚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慢慢的走了进去。 一入这有着九层的古刹,老和尚便说道:“弟子悟空,求见五祖……”半天,整个佛刹里只有那盏灯的灯火还在动,一切都是那么静。 老和尚一挑眉,不再犹豫一步踏了进去,紫红袈裟也是一阵舞动,刚入古刹第五层,不知遭遇了什么从空中被抛飞了出来,狗抛式的被扔到了不悟峰上的古刹前,也就是在这不悟峰上无人,若是别处,定会被须陀山上的大小和尚笑上半年的。 悟空方丈大师,慢慢的爬了起来顿时怒骂道:“该死不死的铜人甲,五祖那混蛋早就烧成了舍利子了,你个没人性的王八蛋还在守什么阁楼,还在等什么人……等老子也要烧出舍利子之前,一定要把你烧了……”半天,毫无半点得到高僧模样的方丈大师如同一个泼妇骂街一般…… 悟空方丈骂了一会,甩着手臂下了不悟峰,半天,方才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骂了须陀山的第五祖之后,心情真是好的不得了,此刻完全忘了被扔出去的狼狈。 不知多久,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脱下紫红大袈裟,从密室里拿出一坛酒,喝一口美酒,再念声:阿弥陀佛!修佛的人生真是美极了!想翻看柜子想看里面的那些宝贝,满脸高兴顿时化为愤怒,白眉怒扬。 僧鞋还没穿上,也忘了穿上紫红大袈裟,赤着脚麻利的跑到须陀山下,对着远处早就跑掉的身影,怒喊道:不敢,你给老子滚回来! 声音之大,传遍须陀山上下,老和尚竟用起了佛门狮子吼。 山上人,笑,因为不靠谱的不敢师叔不知因为什么又触怒了方丈大师。而山下人,恐,怕是不知道山上的佛爷为何发怒,对着须陀山方向是拜了又拜…… 不敢是听不到了!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可是一身白衣还未走远的不悟师兄的老脸抽了抽,停下脚步,摸了摸怀里的金银票,有些好笑…… …… 黑夜如墨,丛山画景。 不悟已经出了须陀山向着东方一步一步走去,古有释迦西天取普度佛经,贫僧欲往东方屠真龙! 一处山脚下,一个牵着古怪大黄牛的跛脚老汉坐在路中央,挡住了不悟和尚的路。跛脚老汉看见了不悟,抽着手里的老旱烟,呵呵的笑着问道:“你可是须陀山上的大和尚?” 不悟眉头微皱,平静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跛脚老汉深吸了一口烟,吐了一口浓浓的烟气,莫名的大笑,问说:“俺早就听说须陀山上的和尚会武功,不知道大和尚你会不会?” 不悟不语,没有理会他,绕过他向前走,也不去在意老汉在身后叫骂般的喊声。 有一处参天大树下,依然是那个跛脚老汉,他骑在那只比寻常黄牛体型要大上一倍的大黄牛上,咂着嘴抽着大旱烟袋,老汉眯着眼,又笑着问:“大和尚你要是到哪里去?!” 不悟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仍然不再理他,继续绕过他,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走。 又行数里路。 到了一处端急的溪水边,跛脚老汉没有再带着大黄牛,他歪卧着躺在那鹅卵石上,瞪着眼,怒问道:“老秃驴,你究竟想去东方干嘛?!” 顿时,溪水逆流,气压万山,一股极强的气息覆盖不悟身上。 不悟抬头,丝毫不为其所影响,但他也停下脚步,并不生气,平静的看着跛脚大夫,眼中战意蓬发,似有血色,他朗声道:“贫僧——欲屠那条东海龙!” 声音震耳,似有佛音,传遍溪流上下。老汉点头不再言语,收起手上的大旱烟袋,静静的看着不悟离去……摇了摇头,如此佛门高僧,实在是异类,异类啊,不过倒是佛门的一兴…… 他也有个伴了! 不悟一路东上,任凭天高地厚,风云大动,再也没有遇到拦路的人,只是那个抽悍烟倒骑神异黄牛的跛脚老汉始终似狗皮膏药一般粘着他不放…… —————— 不敢和尚不敢再见方丈大师,一路向西掠去,荒乱逃走,哪怕自己修成了佛心,战力须陀山上怕是少有人敌,但也不是那已经踏入圣境的方丈大师的对手。 方丈大师到底有多恐怖,当年他可是亲眼所见,不上山不知山多高,当年自己跟着方丈大师去落周山化缘、除魔。一次除魔大战中,那个老秃驴一脚将一座山峰硬生生的踩入地下三尺有余,惊的杀人三千的魔门邪徒是惊恐的跪地求饶…… 而他不敢从小更是在他的教育下成长的,以方丈大师那个最不像和尚的暴脾气,他挨了多少打,被罚了干了多少荒唐事,数不胜数啊!如今他能有如此修为和那老秃驴是分不开的,可是不敢真不想再想了,也不说了,那全是泪…… 不敢双手合十如一,又一脸悲愤的对着已经远在五十里开外的须陀山上吼道,方丈师叔莫要怪小僧如此,方丈身为佛门佛主,实在是担心方丈你成佛后连舍利子也没烧出来,岂不是丢了须陀山上众佛的脸,所以你就认命吧!贫僧发誓,方丈大师你不荣登西天极乐大世界,贫僧是不会再回须陀山的! 阿弥陀佛! 就这样被诸多佛门弟子公认最不靠谱的师叔,甚至是师叔祖,无良的祝福着自家方丈师叔,早日成佛…… 真是——若是不悟师兄在这里恐怕不再只是在心中说声:欠打!怕是要把他渡雷劫的愣严拳法也给使出来了吧! 不敢脱去了朱红袈裟,换上了和师兄一样的清素白衣,若不是方丈师叔总让他去接待香客,为了维持须陀山的形象,还要穿上浮夸的佛袈裟,否则他才不会干…… 不敢一步一步的向着北方走去,佛气如虹,本来就俊逸的脸上更是一身的正气。我不敢要学那渡世救人的苦行僧的修行之法。佛是必须要修的,苦修更易成佛陀,古时和先秦练气士齐名的苦行僧,就是以苦修为主,看遍天下,入万丈红尘,伴古佛青灯,可谓上上乘的佛门修行! 不敢趁着夜路前行,看到在近处的一个破落的穷苦山村。他沉思片刻,一步跳起十里,半滞留在空中,绕着山村‘飞’了半圈,将怀里的一把把银钞票散的整个山村角落都是,这才落在一处高大的土丘上,满意的看了一眼山村处他的作为,目光又看向远方,他一步踏出,似有飞了起来,既然要修苦修禅,那便苦吧!他又加快脚步,飞快的向北掠去。 那老秃驴的气息离他好近…… 烟尘大起,却不染佛身,白衣依然如素…… 第五十五章 血浮屠 击退沙匪,李家付出的代价不小也不大,若非有这么个鬼天气出现,李家应该能全歼灭沙匪。 李寻亲自来调查伤亡,他路过李老爹那里,轻轻安慰了几句,正眼看到了一旁正在睡觉的云长风。李寻眼中有些疑惑,那个帮他的人是这厮吗?当他对老李头和张二叔讲述此事的时候,他们皆是一脸疑惑,很大程度上怀疑是云长风在暗中相助他们。 李寻微微一笑,对着李如竹问道:“如竹,云兄弟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一旁正在给老爹递水的李如竹,想了想,刚想开口,云长风打了个哈欠便站了起来,眉飞色舞的对着李寻说道:“原来是寻兄啊!是来找小弟的?” 李寻的白脸有点发黑,这个混帐货还在想着那种恶心事吗?他哼了一声抚袖离去。 云长风有些莫名其妙,也哼了一声,随后嘴角微扬。他对着一旁李如竹说道:“竹兄弟啊!你家少主有病?” 李如竹眨了眨眼,红着脸说道:“不许…说…寻少…少主…有病!” 云长风惊讶,这小子咋了,平时连反驳人都不敢的!之后云长风才了解,这位李家的少主为何能得李家众人效忠。 李寻本是家中培养的一名读书士子,少年神童,才气高有八斗,来年说中状元也是铁板钉钉之事。只因如今李家得罪当地大官,才有一大难,又苦于家道中落,无钱两去上面打点一二,这才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来此押镖。要知道私自走商北戎与大恒可是范了通敌的大罪。 李寻不仅才高过人,更是年轻英俊,为人随和,对待家中下人,颇有仁德,真算得上是有君子之风。而且他的武艺还算不错,已经入得三流境界。 云长风有些蛋疼,驴操的,这小白脸还真是个完美的人吗?云长风又呵呵一笑,人是完美,只是养气功夫确实不怎么样! 云长风多有小人之腹,对于世上读的圣贤书的文人,尤其是那种才高八斗的,哪个不是心狠得远远超过江湖上的武夫。武夫一怒可杀百人,文人一怒,娘的!可以祸国乱民呐! 云长风半倚着车身,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照顾老爹的李如竹身前,嘴里叼着一根干草,看着天空有些出神。 …… 沙雾还没彻底褪去,经历过一场血腥的战斗,似乎激起了李家众人的怒气,他们战意有点出奇的高涨,赶着车队又开始加快赶路。 李如竹扭扭捏捏的走到正在运气练功的云长风身前,多次想开口,又木吶的闭上了嘴。此刻,云长风停止运功,正视着李如竹,轻笑着问道:“有事?” 李如竹羞涩的点点头,轻声说道:“俺…想…学武!” “哦!” 李如竹皱着眉头,红着脸说道:“你…说过…要教…俺…习武的…,俺…想…和…你…学武…武!” 云长风奇怪的看着鼓足勇气的李如竹,说道:“原先为何不学?” 李如竹怕怕的望了李老爹一眼,小声说道:“俺爹…说你…是个…个…高手…手,现在…俺…还…可以…学吗?” 云长风呵呵一笑,对于李家众人的看待,他并不觉得不妥,以他们混迹江湖这么些年头,该怎么样的,他们知道要怎么做,要知道这个江湖不仅乱,而且很虚荣,扮猪吃老虎的侠客江湖上到处都是。如果在某个大城市,遇到个奇怪的乞丐都不能得罪,指不定人家就是江湖上的十大高手之一…… 云长风点了点头,认真说道:“须的提前告知你一句,我要教你的,是一篇霸道的功夫,有那么几分危险,不还要学?” 李如竹愣了愣,问道:“会…死人…吗?” 云长风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很怕死?” 李如竹红着脸点了点头。 云长风拍了拍李如竹的肩膀,笑着说道:“怕死是件好事啊!相比你来说,我更怕死!所以不要羞涩……” 李如竹抬起头,不明白这个似乎是武艺高强的英俊公子为何说这些胆小话。 云长风摇了摇头,说道:“等车队停下来,我再教你。现在先和我记总纲……” 李如竹傻傻一笑,好像他即将成为武林高手的那种激动! 云长风暗运内功,传音入耳到李如竹,:“血浮屠 世上有浮屠,九层炼狱塔…… ……” 云长风眉心红云金光一闪,他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正在熟记硬背的李如竹,有些无奈。这小子不是一般的笨,平常人若是用过传音之发,两三遍便可熟记于脑中可是他用了十几遍这小子似乎还没记住…… 他答应下山之后要给刀魔那老小子找个天资绝顶的徒弟,传授血浮屠。只是给他找了那么一个笨徒弟,他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云长风眯着眼睛,运起功法恢复真气。 —————— 一处被沙匪包围的沙丘之下,一个长发独角汉子冷冷的注视着行动失败的几个头领,喝道:“只是去试探一下那商队,就损伤如此厉害。是你们太过无能还是那伙人太过厉害?!” 几位失败而归的头领,不免有些恐惧,这位独眼沙狼的沙匪头子心狠手辣的程度他们是领教过的,不敢出声。 独眼沙狼王道仔细的检查了几具被高手杀掉的尸体,有些沉默,这货商队之中,有个用重剑的高手,还有一个使斧头出神入化的高手,其他并不已为意。只是那具被云长风杀掉的尸体,让王道看了许久,他有些疑惑,是个高手。看来比前些天干掉的那个车队还要强上几分,不过也就是那么几分,多死些人也就轻松拿下了! 独眼沙狼王道冷冷瞥过眼前的这几位入了三流的兄弟,说道:“前方二十里的鬼断头,我要拿下他们!” 几位入了三流境界的头领面面相觑,鬼断头可不是一个好地方,那里沙流暗袭,风沙出奇的大,即使有三流境界的内力,也不敢轻易踏足。况且那商队实力确实很强,不似平常抢的那些商队!不过,他们还是马上准备,毕竟独眼沙狼的话没人敢不听。 在他们这群被大恒王朝通缉的亡命之徒中独眼沙狼无疑是一个疯子! …… “小姐,李家的实力真的好厉害,竟然击退了沙匪。”背长剑的丫头指着半里外已经停下休整的李家车队,对着穆雅惊讶说道。 穆雅环抱手臂,冷冷一笑,说道:“击退,你想多了,以那群沙匪的实力,刚刚那次只算是试探,接下来才是正头戏!” “小姐要不要咱们也上去帮忙啊!”穆木小丫头抬头问道。 穆雅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李家和咱们穆家关系很好吗?咱们穆家的货被抢,他们李家的货却安然无恙,那岂不是要说咱们穆家比不上李家了!为了来年的生意,不帮!” 木木呆头呆脑的哦了一声,还是有些担忧。 穆雅敲了木木的脑袋一下,说道:“李家老二就这么好,让你这个小丫头春心荡漾了……” 穆穆脸一红,想反驳,这时穆雅开口道:“放心,李家那个小白脸,如果聪明的话,会知道该如何做的!毕竟无论如何他们避免不了这场战斗!” “哦,那货确实是个小白脸,你的眼光不错!我很欣赏……”一个人影从她们身后走出。 “你是谁?”穆雅神情凝重,持刀怒喝道。 “哼,我是谁?我是你们的债主,穆家的俩小子欠我二两银子,准备什么时候还!?”云长风背对这这两位想看热闹的主仆,他懒散的揣起双手,斜视二人。 “是你!”穆雅咬牙切齿,若非穆木小丫头伸出三根手指拉住了她的袖子,还真要自不量力的上去砍他! 云长风转过身来,笑容如暖阳春风,他笑道:“正是在下!” 穆木呆滞的看着云长风的俊脸,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小脸下意识的红了起来,好英俊!而穆雅大小姐也是一脸惊愕,这货是那个臭不要脸占她便宜的奇葩劫匪,她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不过想砍云长风这登徒浪子的心思始终未减半分。 第五十六章 前行 穆雅回过神来,眉头一抬,咬着牙轻声说道:“以阁下的本事,为何寄身李家商队里,与我们无关。所以,既然你不打算为难我们,那就让我们走。” 整个沧漠沙洲,奇人怪事倒有不少,少不了有些闲的蛋疼没事负笈游学、背剑行侠仗义的士子侠士。穆雅不确定这个无耻的怪人有何目地?也许他可能就是沙匪潜伏在李家的一颗暗棋,或者…… 但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本事确实不小,虽然行事古怪二货,但云长风那神鬼莫测的轻功不是假的,再着她总有种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很危险!总之,她想要远离云长风这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客,越远越好,至于李家的危险,她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毕竟李家和穆家从很大的程度来说本身就是敌对关系…… 云长风看了一脸防备的俩穆家小子,叹了口气,小子欠本大爷二两银子没还,还这么理直气壮。云大爷真的好想抽人!原谅俺的暴脾气,忍住! 云长风露出一丝阴笑,给她们一张孤傲的侧脸,冷冷哼道:“小子,这意思是不想还钱了,还真是不想活了? 本以为咱们刚有点共同话题。 唉,不多说废话了!帮本大爷一个忙,欠本大爷的就算扯平了!” 穆雅和穆木顿时瞪大了眼睛,相视一眼之后,有了共同的感觉,这货脸皮好厚!好想分分钟砍死他,无耻的混帐货,欠你大爷的钱…… 再说了,不就是要钱吗?本姑娘给你一千两还不行吗?这分明就是在为难她们。 穆雅抱着刀,压制火气,轻声假笑道:“你究竟想要我们做什么?” “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云长风靠近穆雅热情的搂住她的肩膀赞赏说道,可却被穆雅小姐无情推开。 云长风无视黑着脸的主仆二人,真小气!他嘻笑道:“和李家车队一起走怎么样?!” “不行!”穆雅斩钉截铁的回道。 “哦,小子,皮不想要了……真不行?”云长风从怀中掏出那把缺了口的短剑,阴阳怪气的把玩着。 穆雅皱眉,眼前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在耍她,现在要被李家一起走,开什么玩笑,李家现在是沙匪矢之众地,和他们一起不是自找麻烦? “为何要这样做?”穆雅咬着牙冷冷问道。 云长风摇了摇头,不想回答,轻声开口道:“去,还是不去?” 穆雅紧紧的盯着云长风的眼睛,说道:“我们去!” 云长风眉开眼笑,示意他们先走,嘴里不住的夸赞道:“小兄弟胆实过人呐!” 穆雅不屑一顾,小丫头穆木跟 60 云川山谷。 孤独的夜,月华如练,冬日寒风凛冽,冰雪将山林浇筑成玲珑的冰晶世界。 山林深处,原始大森林有些奇特,那里几乎看不到冰雪,参天古木上已经有了些嫩芽,近地面上有花愈发新芽,枯草丛里一抹绿色打破了黄色的枷锁,好像是一副早春的迹象。走进这里会发现,即使穿着单薄的秋装也感受不到冬天的气息。 雾蒙蒙的山林长而宽阔,不时传来寒鸦呕哑嘲哳的苍老声音,隐身于黑暗中的孤狼,凶残的长吼声回荡在冰冷的薄雾中…… 在这个幽暗的世界里,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 清晨,山林的风柔弱清爽,拂去了紧靠着大森林的山雾,山脚下一朵橙黄的光从中挣脱。 一口狭窄的山洞中,一个长发贴肩的怪人,轻倚在火堆旁的山壁上,一张年轻俊秀的脸才显露出来,身上穿着野兽皮毛做的粗造衣服,修长的手指轻放在盘膝而坐的膝盖上,身姿挺拔略显消瘦,一双本该明亮的眸子却浑浊暗淡…… 微弱的火光笼罩着怪人,怪人紧紧的盯着跳动的火焰,似乎在这个人的心中,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除了身前的光…… “火,是净化邪恶的圣灵;水,是涤荡罪恶的仙液。当水与火交织成毁灭,整个世界变成了恶魔的炼狱,从者化魔,逆者成鬼,无论多么强大的东西全部湮灭成烟尘,世界破碎了……” 怪人脸上狰狞恐怖,痛苦极了“吼……”一声凄惨的长啸将寂静的山林穿成荡动,草木惊舞,鸟兽慌乱…… “啊---”怪人双手紧紧的抱着头,躺在山洞的石地上面不停地翻滚,不停地嚎叫,痛苦的哀嚎声足以刺破普通人的耳膜。痛!脑袋里混沌一片,凌乱的记忆不停地冲刷着怪人的脑子,好像快要爆开了一样,痛的歇斯底里,痛的生不如死。滚滚如豆般大的汗水,从脑门上汇成线嗖嗖的向下流,怪人疯狂的抖动着,水滴如雨四处飞溅。 “嗷……”怪人仰天长啸,一双眸子被血丝缠满,向外凸起几乎快掉了下来,一张俊秀的脸扭曲成魔鬼。终于,他痛的昏了过去,如同死狗一般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 静静地,风云不动,紧张的山林也慢慢恢复寂静…… 睡梦中,怪人的脸上时而紧张,时而欢喜,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渐渐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温暖的能让人融化了的怀抱,充满了喜悦与爱怜,还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与骄傲。是的,记忆中被女人抱住的男孩是她的孩子,也是山洞中这个怪人。女人口中低语着神秘的歌谣,有节奏的拍打着孩子的亵被,眼睛睁的大大的可爱孩子,极为享受母亲给的温暖,萌萌的小脸慢慢的闭上了明亮的眸子,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 “可爱的小家伙跑的真快啊”一个头发全都白了的老头哈哈大笑,柱着拐杖,也没注意,一张嘴,就露出了只剩下小半的黄黄的牙齿。 “跑慢点,小狗子别摔倒了。上学堂要小心点。带了饭团吗?”一位头发有些微乱的母亲焦急的追出门外喊着,看着很是担忧自己的孩子。 “吃到了,我带了”孩子也不停下,把手里的饭团高高举起,奶声奶气的回应母亲。真是可爱极了! ————————— 今天小狗子很高兴,李先生提问背诵《千字文》,整个学堂只有他完整的背了下来。先生公正,优则赏劣则罚。他自然是优的喽,娘亲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想到这里,萌萌的小脸灿烂如花。 “你没有父亲,你是一个野种……”一群学堂里少年放学后围住了小狗子,大声的谩骂着。 “我有爹爹,他在帝国当兵”小狗子愤怒的反驳。是的,他有父亲,当小狗子看到别的孩子在父亲怀里时,他总会问:娘亲,为什么我没有父亲?然后,母亲温柔的揉揉小狗子的小脑袋,细声说道:你的父亲是帝国的军人,他是个很伟大的男人,他很爱你就如同娘爱你一样爱你。你以后也要像父亲这样哦。母亲的脸上流露出怀念的姿态。然后,小狗子会郑重的点了点悚拉着的小脑袋。 “野种,没爹要的野种……”少年中一个有些肥胖的,粗鲁的推倒了小狗子,怀里的饭团应声落地,胖少年用脚踩了上去,粘了泥土的饭团变的扁平,正如同小狗子的心,很伤心。小狗子只会相信母亲的话,他有父亲,他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士兵……他很懂事,倒不如说他不想母亲为他担忧,为他害怕,他知道母亲很辛苦。所以,他不会因为被欺负而愤怒。可是当那一个饭团被碾碎的时候,他怒不可揭,因为那是母亲做的。母亲为了能做出美味的饭团,天还很暗的时候就起床了。那不单是饭团,那是娘亲的爱,那是娘亲的劳动,娘亲已经很累很累了…… “啊……”小狗子的双眼变的通红,泪水顺着小脸落了下来。紧紧的、紧紧的攥着拳头,狠狠的挥了上去,打中了胖子的肚子,引来了一阵痛苦的哀叫。 “打他,打死这个野种……”一群少年拳打脚踢了上去。但是小狗子倔强的没有喊痛,紧紧抱着脑袋,接受着这场“狂风暴雨”,但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只有坚定。 ———————— 小狗子回到了家,满身的伤痕,很可怜,很丑。小狗子很担心母亲会责怪他,会担忧他,但是母亲出奇的平静,只是很心疼的帮小狗子处理伤口,慢慢的说:“你的父亲是个很强大的人,但是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会用最完美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无论是什么……”一般母亲说的话小狗子都会用心记住,今天的话格外深刻。 ———————— 转眼间,小狗子14岁了。母亲说他长大了,该换个好听的名字,于是,他叫云长风。今天母亲又做了他最爱吃的饭团,轻轻的一个又一个的装进长风的包裹里。 云长风呵呵傻笑着:“娘亲,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回来你再给我做饭团,好不好?” 母亲慈祥的看着儿子,满脸的笑意。点了点头说:“一定要听你父亲的话,不要惹麻烦!好好的学习,娘不在身边,你要学着照顾好自己”云长风努力的点了点头,表现的很开心,他不想让母亲更难过。看着母亲不过三十三岁的年纪,苍老的如同四十多岁的妇人,他的胸有些闷痛。他不想离开母亲,可是他知道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的母亲也希望他能回到所谓的父亲身边,所以哪怕有一万个不愿意也要愿意。他的父亲是高高在上的,受万人敬畏的天龙帝国皇帝——云义承。也许他以后也能成为皇帝! “对任何人都不要完全信任!哪怕他是你的父亲”母亲流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云长风重重的点点头“我记住了” 云长风背着包裹走出家门,对着在门口等待的十几个差不多一般大的少年,恶狠狠地说:“老子要走了,你们这些兔崽子给我照顾好我娘,要是没做好,等老子回来一个一个打断你们腿” 少年们轰然一笑“狗子哥,你不放心谁,也不能不信兄弟们啊,你们说是不是,哈哈……” 云长风感动的笑了笑:“诸位兄弟多谢了”双手辑了一礼。 有个微胖的少年哈哈大笑:“他娘的,第一次看到狗哥低头” 云长风看这胖子,叹了口起,抬手就是一巴掌,认真说道:“真不想破坏这个美好的气氛,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不过这一次,兄弟就拜托诸位了” 少年们应声,双手抱拳,又是一阵大笑,只有胖子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一群人就是曾经欺负过小狗子的少年。胖子怕蛇,小狗子天天抓蛇吓他。他很聪明,每次都做的滴水不漏;狗子读书很有慧根,先生很喜欢他。于是,胖子每次告状,先生总会偏向狗子。那个有些瘦的对花过敏,小狗子就对先生说:“学堂里该有些花,能添些雅趣,读书时,精神也能好些”于是,每天花香飘满学堂……他们几乎全都被狗子整过,但是却没办法制止、还击。所以他们害怕了,难受了。于是,狗子成了他们的大哥。 两百黑马铁骑整齐划一,天龙龙旗横天而舞。云长风第一次感到了那个人所给他的压力,仅仅这些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所以他并不惧怕,眼中只有热切。 “参见殿下”一个无须脸白,声音尖锐的中年公公,带着几个年轻公公起先跪拜,然后两百铁骑同时勒马拔刀,刀指苍天,杀气纵横,两百寒刀成一线。天龙旗下,吼声嘹亮,黄金神龙怒騰云。 云长风很激动吗?不,他很想嘲讽一下所谓的迎接,想吓谁呢?我吗?如若是,你们真的吓到我了。云长风摆了拜手,淡淡的说道:免礼。众将收刀,鸣声金戈,同时众人拜谢:“谢殿下” 母亲捂着鼻子说:“路近,就不送你了,你……”但却是在窗口缝里,注视着她的小狗子。长风能清晰的感受到背后有一双灼热的目光,长风转过身,隔着木板,却好像能看见人似的,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静静的注视了一会,一丝甜蜜的微笑爬上嘴角。然后,背着包裹转身上了琉璃马车。队伍如龙,但还是逐渐消失在荒凉古老的驿道上。 屋内,香烛随烟燃,佛怜座下妇。 …… 寂静的山洞里,回荡着呦呦的风声。长风静静的呆坐着,眼睛已经回复了清明,但眼神还是迷茫的盯着山壁,有些不知所措,自嘲的笑了笑,很傻!但很适合眼下的环境。他的记忆缺失了,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到底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直觉告诉他一定要弄清这件事情…… 61 孤狼长吼,惊动风云,亦将山洞里的长风王吵醒,云长风坐着想了很久,抬头看看天,不知觉一日时光悄然飞逝。是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他很清楚在记忆恢复之前他就在这里了。那时候的他,只能靠着身体的本能,在这原始大森林生存。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饮毛茹血,披兽衣,睡山洞,浑然不知岁月是几何。不过‘他’倒是见过些奇怪的人和物……这里到底是个怎样的陌生地方? 这并不算太糟糕,起码自己安然无恙!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惊雲变》突破到了第四层,不过却也是他悲哀的地方。《惊雲变》第四层惊蛰变,如蛇蟒化龙之前,必须蛰伏一段时间续养灵力。此间真气全失,功法不行,而且要经历天人三衰才能跨过第五层这个天堑。所谓天人三衰是指气衰、体衰、神衰,简而言之,先是真气衰弱,接着身体衰弱,最后精神衰弱,能撑过这天人三衰的,只有天龙帝国的开国神帝做到过,别的,至少最有权威的天龙国史库不曾记载过。 但练此功法如箭在弦,不能停止,若是不能打破瓶颈,练功之人就会身衰体弱,全身枯萎,身受火毒之苦,似如烈火炼金,可焚星辰,日日夜夜如有附骨之虫,万虫噬心……比之地狱,其不过耳耳…… “天地化一道,腹中孕真龙;日月分阴阳,万物生云中;灵气朝东来,紫蕴拜天门;风云际会鬼神惊,虬虫三衰始成龙;天龙帝神甲,狰狞破九幽……”云长风在心里默念《惊雲变》内功功法总纲。惊雲有九变,一变胎动,二变阴阳,三变灵动,四变惊蛰,五变御甲,六变化形,七变出窍,八变飞天,九变惊龙。 —————— 清晨,惠风和煦,晨光柔和,这样的天气,最能让人的心情变得舒畅。云长风赤着脚走出山洞,伸展开双臂,抖了抖身体,全身传出一阵骨头的爆鸣声,然后,半躬着身子,瞬间就跳到了五丈开外。很好,很不错,身体的力量更加强大了,看来他现在仅仅只有真气衰弱。他迅速的冲进原始大森林,如同一只猿猴一般,动作迅猛、娴熟,从一颗树上跳到另一颗树稍上,飞快的横穿深林…… 刚出原始大森林,云长风驻足,只见有风远来,千里雪飘,万里冰封,整个山谷好像被冰雪灌注而成,晶莹剔透,玲珑精致。可是身后的森林却并不感冒寒冬,林行各处几近无冰雪。此地好像是屋内与屋外的差别,温度相差甚远,真是透露着怪异的气氛。 云长风猛的打了个哆嗦,真冷啊!得赶快找到一个有人的地方。云长风健步如飞,赤脚如神,四肢勇动,渐渐的消失在风雪中。从远处看,好像一只孤独的雪狼,长发随气流飞扬,兽衣呼呼作响。冰雪中,他卷起风浪,不畏天地之威…… 渐渐的一座奇怪的山出现在云长风眼前,山壁陡峭,道路环绕如蛇,顶峰云雾缠绕,好似人间仙境。却不知这是一个环山公路。云长风眯着眼观察了一会,挑起一根木棒,单手抓在手中,又紧紧的别勒在腰间。一个助跑冲上山壁,四肢苍劲有力,牢牢的贴着石壁凸起的石块,飞快的向上攀岩,动作不紧不慢,不多时就已经远离冰面百米。他动作流利,好像攀岩也成了一种艺术…… ———————— 夜,已降临。冰雪白洁将黑夜点缀成昏暗,即使在晚上隐约还是能视物的。 “小姐,你先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身上满是鲜血,对着身后看不清脸的女子喊道。 女子冷冷的注视着那五个灰衣人,说:“不行,我不能走。你们不要管我,后撤……”走不掉的,相反和他们呆在一起还会有一线生机。女子也是冲了上去,和他们战了起来。 白发老者皱眉不再说什么,跟在女子身前也冲上去。 啊……无数声凄惨的叫声响起,女子身边的护卫全部战死,血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女子从尸堆里站了起来抬起头,映着月光,露出一张美艳如狐的俏脸,冷冷的盯着将她包围的五个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杀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 “把那块玉交出来……”正对着女子的蒙面男阴森、嘶哑而毫无感情的话响起。任谁听了,都会忍不住起一身疙瘩。 “如果玉不在我身上,你们会放过我?”女子美艳如狐的俏脸,讽刺的笑了笑。起身,站了起来。 “玉在你身上,把它给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那男子冷冷的说道,语气仍让人不舒服。 “死,我可不想。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被雇佣的杀手,恐怕杀我才是你们的主要目的,青水玉价值不过千万,想要,我给你们便是。恐怕你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是不是雇主不曾告诉过你们……”女子银玲般的笑声回荡在无月的夜空下。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必多说废话。”身后一人打断女子的话,就要出手。 “……每个人都有价,你们有价,我也有价。如果价值打不动那个人,只能说他出的价格还不够。我给你们雇主百倍的价钱,买我不死……这生意你们可做得”女子平淡的说道。一丝狡洁的微笑,一闪而逝,并不为人所察觉。 “小姐说的条件很诱人,可是我们的规矩不可破……”男人阴森的话音还未落下,就是猛的一拳打向女子。阴森语气说话的男人,有些枯瘦,可是拳头却刚猛如铁,女子弯身躲避,拳风从脸庞涌过,女子感到半张脸火辣辣的痛。 另外四人,同时跃起,势若惊鸿,扑向那女子。刚才那一拳未中的男人,又是一记包裹着真气的重拳,轰向女子身前。女子神情郑重,一只脚蹬地,另一只脚翘起,搭在腿后,身子向后侧身仰卧,与地面成锐角,如一只水鳐,飞快向身后划去。同时,一甩手百十根银针,星罗棋布般射向五个蒙面人,蒙面人飞快后退,运功震落身前的银针…… 女子轻顿身形,望着又再次飞跃而来的五人,伸手作势一甩,五个蒙面人以为有银针攻来,猛的一滞。 “呵呵”女人捂着樱桃小口妩媚一笑。细声慢语的说;“你们是安家的家奴,还是上官家的死士……又或者是……” “贱女人果真是狡诈……我们是谁,想知道下去问阎王吧”那个语气阴森的蒙面男厉声说道,语气依然那么让人不喜欢。 —————— 女人很清楚,这几人绝对是一流的高手,以自己那刚入流的功夫,根本毫无胜算,凭借上乘身法《舞清风》才能勉强与其周旋……于是在言语上干扰他们。 女人很聪明,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她能感觉到这不仅仅是一个意外的刺杀,以她如狐敏锐的感觉,让她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家里的长辈格外重视她,她的出行一定会有家中死士护卫,明里的、暗里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护卫,除了家主……今日,她回了母亲故居一趟,一切都变的不可掌控了。是谁呢?可能是大家族中的那几个自以为才智过人的蠢货?还是…… —————— “蠢货”女子不屑的说道。 女子主动出击,双手化掌,如灵蛇摆尾,阴毒柔狠。脚不动,垫着脚尖,如风在舞,眼看快要落地了,确似鲤鱼翻身,步法鬼神莫测。曾有人见之评曰:风舞江上蝶,翔鸟踏幽波……四个蒙面男人将自己真气提到丹田,大开大阖的出手,拳拳破空,腿法如鞭。女子滑如泥鳅,好像总是差一点才能伤到她。不多时,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些伤。 他们交换了眼神,一眨眼五人围着女子成了一个方阵——《五行阵术》合击之术,顿时真气将他们的黑衣扯皱,一顾莫名的力量加持在他们身上,他们同时出掌封锁了女子的任何退路。 “啊……”女子被打中一掌,柔弱的身体痛的忍不住娇呼一声。那个语气阴森的男人,又猛的一拳打中女子胸口,女子倒飞了出去,一丝血挂在嘴角,颤抖着站了起来…… “玉在这里,我很好奇,它本身并不值钱,为什么你们这么在乎?如果我把它扔下去会怎样……”女子捂着胸口,轻挑着眉头,手里捏着一块碧玉,慢慢的被逼到悬崖边。 …… “把你的脚拿开,本大爷的手……”云长风咬着牙痛苦的说道。此时,历经千辛的王爷,终于,双手攀在涯顶,只需一步便可登顶。不知女子何来,偏偏踩到他的手,是故意的,除了故意还能是什么……这女子好贱! 女子惊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吓得挪动脚步。 “嗷……贱人,还敢踩本大爷”云长风又痛苦的哀嚎着,驴草的,踩到老子另一只手了,故意的,还有什么理由能说她不是故意的!涯边双脚发力登涯壁,借着力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将双手从女人脚下挣出,并以华丽的半蹲式落到女子面前,缓缓站起身,丝毫没注意到空气中充斥的杀气。 女人好美!在云长风的眼中,她俏脸尖尖,美艳如狐,肤如葱白,似羊脂白玉,身姿丰硕,红色长衣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一丝血迹,挂在嘴角更添了一种风情,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好美!云长风吞了吞口水……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求点击,求红票! 62 女子惊呼,这长发赤脚背负木棍的野人哪里来的,下意识一记《防狼三十六式》之要你命。 “你……”云长风指着女子,抬起另一只手摸摸鼻子,血流不止。自古红颜皆祸水,古人诚不欺我!此女子不好相与,云长风的内心很忧伤,我还没找她麻烦,她竟先下手!我好苦啊。 “你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我就把你扔下去……”云长风抓住女子的手腕,指着涯底,恶狠狠的说道。女子瞪着美艳的大眼睛看着他,她身怀上乘身法《舞清风》,没想到这野人能轻易抓住她。 “阁下是谁,若是无关此事,请离开这里……”云长风身后传来阴森嘶哑的难听嗓音。蒙面人很忌惮这个‘野人’有人突然从五百米高的山涯出现,任谁都会惊疑。 “你们谁啊,本大爷想在哪就在哪,昂!你们不是看着女人有些姿色,想……呵呵,别着急,爷先来,你们等会……”云长风扭头,瞥了一眼,语气霸道又突然转变的极为猥琐。 女子恶嫌,想挣脱云长风的魔爪,没成想,被这恶人一把半搂住腰,单手抓住女子的两个手腕,女子挣扎却挣脱不了,接下来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女子的臀部,“啪”,又捏了捏女子美艳的俏脸。“老实点……如果着急让爷宠幸你,你可以接着动。”云长风微笑着说,不得不说手感真好! 女子瞪大了一双凤眼,姐姐我什么时候受这般屈辱,俏脸发黑,咬着嘴唇说道:“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在我手里。”云长风不理会,看着恼怒的女人,真是别有一番风情,有意思,于是,报以微笑。 “唉,你们说到底行不行,行就让开路……爷做好事,不喜人看,快走吧,你们……”云长风撩拨身前的长发,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 “找死”五个蒙面人不再犹豫,两人跃起扑了上来,另两人猛的直拳攻击云长风,如天罗地网,不能逃。【零↑九△小↓說△網】云长风将女子推到一边,双臂成拳,迎向扑过来的两个蒙面人,被震的退了两步。驴草的,我没真气!云长风鲤鱼打滚,堪堪躲过直攻胸口的两人,双手紧搓着,好痛咯卅! 云长风此时的境界绝对已经入品,达到洞玄境。但功法所致,丹田如同死水一般一动不动,不过还不算差,气息始终绵绵不绝,身体因而力大无穷,耳聪目明,念头通达,足可力战不入品的高手。 蒙面人们用合击之术,将云长风包围,一人拳劲不断,气势一拳胜过一拳,似有猛虎之威;一人攻其下盘,腿法如鞭,犀利毒辣;另两人则前后贯穿,形成纵横捭阖之势,煞是高明。云长风头疼,神情很郑重,心想:女人,爷为了救你,这会也是拼了。 其实,云长风车子爆炸时就已登顶,女子与他们的打斗过程,他全看到了,怕被发现就一动不动。云长风跃起,撑开双腿,抽出棒子,秋风扫落叶,棒影漫天,抵挡刚拳、鞭腿的攻击。但对方合击之术高明无比,四人的攻击隐隐约约有了点入品高手的威力。云长风胸口中了一拳被震飞,连退五步才慢慢稳定身形。 “爷要认真了。”云长风揉揉了胸口,甩了甩木棍,霸道的说道。他本是用枪的,一人一杆青鸾,足以战同阶高手十几许,可见其枪术之高。 云长风先出手,手中木棍化长枪,猛然如龙,横挑而去,霸道威武,如有神助。五个蒙面人飞跃冲了过来,身手敏捷,内劲狂涌。但长枪如长了一双眼睛,枪枪命中蒙面人身体的柔弱部位,脖子、胯下、腋下……一阵风吹过,蒙面人们跪着倒地,血融化了地上的冰雪。 金枪斩修罗,魔王血染袍。 云长风眼神深如渊溟,充满了无敌的落寞,撩了一下舞起的长发,风骚的转头,丝毫不在意自己‘野人’的形象,看着女子,淡淡地说道:“你安全了,快离开吧!……”真是装的一手好X! 女子明白这人是在救她,而非歹人,是家里的护卫吗?不过竟敢冒犯本小姐……管你是谁?等着本小姐的手段吧!哼! 女子眨了眨凤眼,笑着的说:“你救了我,我一定要报答你,还不知你叫什么,可否向告?” 云长风高深莫测的一笑,这女子一定会记住他轻薄她的时候吧,于是,云长风深表怀疑。决定得马上离开她,毕竟这女子家世不凡,招惹了她麻烦不小。 “贫道长风子,本是在山间游历,观自然大道,与鸟兽为伴,饥餐野果,渴饮清露,追求天道自然化作一胡儿,不知已在这山间几许年。恰逢贫道登山顶,观云中道运,这才救下了你,其不失为一桩缘分,小姐不必介怀。”云长风平淡的说道。顺势把无枪头的木棒别在背后腰间,神情很是漠然,好像是真正的道士,感悟于自然山川,忘却人世间,一身兽皮衣服为他添了几分神秘。 真不亏是‘贫道’还真够穷的,啧啧,没道袍,没鞋子,什么都没有。 现在女人也有些怀疑,莫非他那样做,真的是权宜之计。这人来历不明,枪法已达入微之境。看着他挺年轻的,难道是某位隐士真人的弟子,不然怎会身披兽衣,赤足而行,除非他有病! 看着女子若有所思之态,云长风内心乐了,这女子心思多的很哟!骗的就是你的多疑。 “时机已到,贫道去也,告辞!”云长风转身离去。 女子愣了楞,冷笑着说:“站住,你在骗我,你不是道士,你该不会为了躲避仇家,才跑到深山老林里的吧。” “小姐说笑了,贫道不过一出家人耳,哪里来的仇家……呵呵”云长风也不停下,也不回头,摆了摆手轻声笑道。这女子好聪慧!这么快反应过来了。 “道长,我是说笑的,其实我是想让你陪着我,这天黑路远,周围也没个人家,人家好怕。”女子娇容梨花带泪,泪眼朦胧,带着丝哭呛楚楚可怜的说着。女子确实害怕,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下一批杀手。也不管这人到底做过什么,毕竟他是自己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助力。 哭了!不会吧。 云长风叹了口气,转过头,悲天闵人的说:“唉,罢,罢,罢……既然如此,也不好让你一人呆在这里,贫道不要这时机也好,也许是缘分未到……” 真的,我好贱,为什么要回头。云长风内心很纠结,有这女人跟着危险绝对少不了。 —————— 一路上,云长风有搭没搭的和女子聊着天,惜墨如金。好像在专心领悟自然大道。 危险!一把发绣了的刀从远处飞来,快速的直插云长风。云长风瞳孔一缩,来不及躲开,双手紧搓住绣刀,引来刀气迸发,刀气斩到了身上。上身兽衣皆破碎掉落,露出精壮的体魄,一道血痕印在胸口,他受伤了。一个身材不高不到六尺,穿着青衫破衣,散着长发,醉眼朦胧的中年男子,一把握住绣刀刀柄,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似心不在焉,接着反手又是一斩,一道数十丈的刀罡,横立在云长风头顶,却并没有落下,顺着发丝消散在空气中。云长风一头青丝皆断,短发炸起。 驴草的!入品高手,刀中圣者。强大的让人喘不过气,可怜爷的头发。云长风表情凝重,如临大敌,若是刚刚那一刀落下,恐怕他已经死了。云长风喘着粗气,女子亦惊恐,马上跑到长风子身后,她终于知道了护卫为何不见身影……云长风瞥了女子一眼,又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你什么来头,这种不出世的宗师高手也来降低身份杀你,还有我死了你能活吗? “我的护卫被你杀了,你是来杀我的?”女子一脸严肃。 中年男子用醉眼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再看她。 “用你的枪攻向我……不然,死……”那破衣短发的中男人指着云长风轻声说道,依然是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 云长风扭了扭脖子,抽出木棍,说:“想领教我的枪意?” 中年男人不说话,一瞬间,到了云长风眼前。一刀劈出,却并无真气,也无刀气只是平常的一刀。云长风持木枪横挡。 接下来,云长风主动出击,青鸾舞霓裳,一式三千枪。一枪出,似有风云动,枪意霸道,斜着刺入男人脖子处。男子不躲,轻轻一刀向上撩,枪落,云长风胸口又被砍了一刀血迹。 “拿起来”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不过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 云长风抬起头,一双眼睛充满凶恶,一脚挑起木棍飞跃上去,当头一扫。青鸾遇火,化而为凰,枪声破空,似有鸟鸣。中年男子黝黑的脸上有些笑容,双手握刀,飘然一刀,如有道韵相伴,看似平凡,却不可琢磨。 “砰”木棒断,云长风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吐出一口血液,摔倒在地上。 云长风被女子扶起,虎着脸低声说:“敢不敢信我一次。”女子美艳如狐的脸上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 “跳涯”云长风和女子牵着手,一同跳下悬崖…… 只见那一脸黝黑的中年男子看着悬崖,自言自语:“就放你一次,下次莫要让我失望……老头你我之间盖不相欠……”然后,挎起绣刀,慢慢的离去,明明走的很慢,一瞬间,却出现在半山腰……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求点击,求红票! 63 无月无宸的冬日,明显少了太多乐趣。不过那漫天大雪却增添了几分趣味…… 云谷山涯,有五百多米高,陡峭的很。涯壁上生长着,纵横交叉的爬山藤蔓。现已寒冬,藤蔓略显干枯,但其柔韧性并未减少多少,反而增加了它的摩擦力…… 青衫刀客没有继续追杀云长风,若他想追,天涯海角哪里去不得,这一点云长风心知肚明,他在赌赌中年男人不屑去追杀他,或者没想着杀他…… 一个认真的宗师到底有多可怕,人永远没法想象。云长风的师傅就是一个,他亲眼见过,师傅一枪斩断了雷霆,那一枪风云际会,神兵八丈冲天一击,顿时,雷霆具散,无法想到人力竞可与天争,这已是神仙般的人物…… 在天龙帝国的皇宫里,武学大宗师绝对不止一个……云长风敢大闹朝龙殿,他很聪明,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杀他,他更不会杀那个人,也杀不了,他只想让那个美丽的女人被他记住,仅此而已……哪怕只是一瞬间! —————— 云长风知道此山有可以借力的东西,所以他才敢跳下来。 半空中,不知觉女子何时抱住了云长风的后背,像一只八爪鱼,双臂牢牢搂住云长风的脖子,双腿紧紧扣住云长风的腰间。云长风那叫一个气啊,这也算计!他敢打赌这女子一定在想落地时还可能会有一个肉盾…… 云长风猛然抓住几根藤蔓,但两人向下的冲击力很大,挣断了藤蔓。云长风趁着这一顿,又抓住一几根藤蔓,双腿也有了突出石块支撑,慢慢的稳定了下来,此时离地面不到一百米了。但向下的摩擦力,和石块的碰撞,让女子忍不住痛松开了手脚,正对着云长风,掉了下去…… 女子如一朵火红的玫瑰,美丽又多刺,一滴精莹的泪水从美艳的脸上滑落。她很少哭,或者说没哭过,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能畅快的哭,很幸福!不是吗?她的眼中:那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是第一个摸过她的脸,她的臀部的男人。很奇妙的感觉出现在她的心田…… 哭了!为什么?害怕吗?可她的眼神好忧伤! 同时,云长风松手,向下扑去,双脚又猛蹬涯壁,借着力飞向女子。一瞬间,云长风落到了女子身后,伸出双臂搂住了她纤细的腰,清香柔软的发丝打在云长风脸上,一抹微笑爬上嘴角。嗯,好香!好软! 快要落地的瞬间,云长风猛的翻过女子,让她正面面对着他。随着女子一声惊呼,云长风用尽全力,双手推着女子把她推向空中。女子瞪大了妩媚的凤眼,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胸口,没由得俏脸一红。是故意的,绝对是!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女子平安落地,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云长风却受到极大的冲击力,不单单是他的还有女子的,叠加在一起,狠狠的撞落到冰面上。 “砰”云长风将冰面砸出了直径十米左右的大窟窿,周围的冰都充满了裂痕,云长风落入了阴冷刺骨的冰水湖中,挣扎着由快到慢的向下坠。 冷!刺骨的寒冷,云长风在水里猛吐口腥血,冰冷的湖水大口大口的进入口中,鼻中,耳中,腹里。一种窒息的感觉充斥云长风全身,只见他眼中瞳孔逐渐变大,俊脸通红,四肢挣扎,精壮的身体红的发亮…… 沉静的丹田中,一道气流,缓缓流动,好似一条小龙在全身心经脉中游走,化解了向下坠的趋势。气息开始流转,延绵不绝,一股股热流涌到四肢、头颅,孕养肉身。一动一息之间气力充沛,胎息暗动,好像有了丝道家天人合一的味道,云长风缓过一口气,摆动双腿,双手快速的向上划…… 女子站起身,神情落寞的看着被砸出的窟窿,有些不知所措,还有种莫名的情愫……走到裂了的冰面上,眼中流波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云长风渐渐的游到了湖面,刚露出头,全身胎息马上停止不动,气流逐渐的消失,突然眼一闭,昏了过去。 女子看到露出头的长风心中一喜,脸上露出微笑,但突然他昏了过去又开始慢慢下坠,心情又是一紧。也没多想,一下跳入水中,潜到水里,长发在水中浮动如水藻,游动的身姿如美人鱼一样,此时云长风却是看不到。女子把云长风拖到冰面上面,让他平躺。 “喂,长风子,你醒醒……”女子摇着云长风的身子,大声的喊到。女子苦喊许久无果,于是,按压着他胸口一次又一次,仍无果。她很累几乎不想动,可内心的善良却在驱使着她,于是,向着脸上一巴掌打了上去,却没有醒……女子眼神一寒,“啪啪……”女子又朝脸上打了几掌,又打肚子,仍无果…… 要那样吗?女子很纠结,看看大雪将至,好像下定决心似的。一把骑到云长风身上,双手掰开他的嘴,樱桃红唇印在云长风的嘴上,吹着气…… 云长风本身并无事,只是虚脱昏了过去。朦胧中感到嘴角一股柔软,就忍不住咬了上去,好甜,好香…… “去死吧!烂人……”女子痛苦的挣脱开长风的唇,一下跳开,无数记猛拳接连而至。 “嗷……”云长风睁开了眼睛,痛苦的哀嚎,这女人亲我!然后,起身伸出双臂抵挡,这女人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的,疼着呢! “你偷亲我了……”云长风边挡边说,再打我还手了…… “谁亲你了……嗯,我那是救你,人工呼吸不懂么……”女人顿时放下拳头,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 云长风看着女子虽有些狡诈,却也是挺善良的,湖水那么冰,天有那么寒,能下水救他确实着实不易。看着女子湿漉漉的乌黑丝发,红色的长衣湿瘪,将她凸凹有致的身材勾勒了出来…… 云长风笑着说:“如今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还不知姑娘的芳名?”很巧妙的化解了尴尬。 “明月,你的真名是什么?不要再想骗我,我没那么傻……”女子的脸色变得冰冷,淡淡的说道。 云长风讪讪的笑道“呵呵,我姓云,名长风……” “你是道士?” “那个……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也不是?”明月嗔怒道。 云长风解释,说:“我没出家,可我师傅是道士……” 明月点点头,俏脸若有所思,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这厮果真是一位隐士真人的弟子。 云长风小心的说:“我说咱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避一避风雪,真冷啊!”说着轻咳几下。 明月眉毛翘起,说:“这里地界偏远,附近根本没有人家” 云长风微微一笑,说:“我有去处……”这里也算他的家了吧,自己的住的山洞不就是在附近吗! 云长风刚走两步,感到身体极其无力,真是虚弱,一个呛踉差点摔倒在地。明月在身后跟着,顺势扶住他,也不看他,等他站稳就松开芊芊细手,面无表情,好像与她无关。也许是怕了这家伙总会无心冒犯自己的羞人。 云长风好虚弱,真的!在山涯之上力战四名蒙面高手,之后又与刀术宗师过招,再接着从百米处坠入湖中,身体已是强弓之弩,近乎无力…… 云长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没有力气了……恐怕走不了路了?” 明月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你是要我扶着你……”明月娇容冷若冰霜完全和涯上的狡诈女子不同,这个应该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吧! 云长风磕磕巴巴的说:“嗯……可以吗……”云长风很担心明月会翻脸,毕竟现在自己走路都很困难。 明月美艳如狐的脸上很是不爽,也不说话,一只手半抬着云长风,示意让他带路…… 云长风一路上很是小心,生怕惹怒了明月,被她扔在冰天雪地里喂狼。明月身上有一种公主般高贵的气势,但多了一种久经权位的气魄。对于这类人,云长风很是了解,他们对于所谓的情意看的很轻,即使你曾经救过她两次,也不一定能让她感激你…… 走出冰天雪地,进入原始大森林,身上的冷意也消散了三分。云长风领着明月进入了山洞,生起火,将洞里的兽衣拿给明月一件,然后自己换了件兽衣,说实在兽衣的味道并不好闻可是却是唯一能御寒的。 明月冷声说道:“转过身去……”显然她是要换衣服,不过她的内心并不平静,第一次在男人身边换衣服…… 云长风笑了笑,转过身,双手捂住眼,很是配合。 身后传来女人脱衣换衣的轻微声音,云长风感觉身体的血液在翻涌。内心忍不住骂了声:驴草的…… 明月淡淡的说:“我好了” 云长风转过身,眼睛一看身穿兽衣的女子,久久不能拿开……女人长长的发贴肩及腰,散落在背后和胸前的锁骨上,甚是妩媚动人,一身狂野的兽衣,身姿卓越,诱惑极了,增添了几分异域的风情……顿时,云长风身体的气血真冲鼻上,云长风赶紧摸摸鼻子,还好没流血,不然脸就没了…… 明月厥眉,冷冷的说:“看够了吗?” 云长风向洞外看去,呵呵笑道:“今天天气不错……” —————— 明亮的火光,跳动着温暖的气息,黎明即将从远处降临,原始大森林变得活跃了些。山洞中女子又披了一块兽皮,倚在山壁上,睡着了,云长风倚在别一侧的山壁睡觉,也许是熟悉的味道,睡的很安逸……看起来,平静而温馨。 女子不知何时醒了,看了看睡的很香甜的云长风,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掀开兽皮走出山洞。饿了,该吃点东西了。 一只野鸡蹲在远处的枯草丛中,张着脖子侦查敌情。周围希希散散的的长满了干枯的荆棘。明月站在一棵参天大树后面,看着远处的野鸡,美眸流彩。 明月蹑手蹑脚的走向野鸡,快要靠近野鸡时,踩碎了一截干枯树枝。 “喔喔……”野鸡伸长了脖子,察觉到了危险,‘嗖’的蹦起,转身要飞。明月淡淡一笑,手中一根银针早已脱手,射中了展翅欲飞的野鸡。明月快步走到野鸡前面,抓起野鸡,露出满脸的笑意,笑眼如月牙弯弯,那一刻,倾国倾城…… “啊”明月痛的叫了一声,手背被荆棘划破,血流到如葱白的手指上。 红藕生青莲,白玉不染血。 阙了阙眉,然后会心一笑,收获了一只野鸡。远处似有人在,却不露身形…… —————— 山洞里,肉香飘满山间。女子烤着野鸡,看着云长风,懒鬼!睡了那么久,还不起。本小姐的烤鸡你别想吃,想着想着,得意的笑了! 不知觉,云长风的嘴角弯出了弧度!女人有人对你说过你很可爱吗? PS:新人新书求推荐,求支持,求红票! 64 古院清幽,古色茶香…… 一座不知名的山下,一座古朴的院子。院子不大只有七米宽,十米多长,正对院门整齐的排列了三间瓦房。院内仅有一棵歪了脖子的粗老槐树,旁边两把竹子做的长椅,靠在一张不大的竹桌,桌上摆了一盏紫砂茶壶,两个青花瓷茶杯……充满了灵秀的韵味。 靠着院子,一片竹海铺满了上山的路。有风徐来,青浪如潮,一浪更比一浪强,浪之所栖,皆如涟漪,轻点幽波……好似道家生生不息之气。 一人一袭白衣,独坐在竹林间,手里捏着一串黑色玉佛珠,轻闭着双眼。那男子看不出真实年龄,长发梳起,露出额头,只见其人剑眉挺鼻,面如冠玉,好不潇洒俊逸。男子双鬓斑白,混插在黑发中,宛如绝代谪仙,风华无双…… 一头长发舞清风,一笔灵韵画剑骨。 那男子起身而立,如苍劲修竹横立人间,白衣随风飘飘,卷起竹浪十里。男子一跃到了竹尖,单脚尖踏竹海,双鬓白发轻落耳前,好似仙人结长发。轻呼一口气,气息卷气风浪,竹浪潮波又起,竹海舞动成不可挡之势,哗然滚滚波涛,惊起飞鸟无数…… 那人将佛珠收入怀中,双手背后,飘飘乎,一跃十步,胜似闲庭漫步,踏浪逐波,气流卷起长发,三千青丝三百老。 —————— 歪脖子槐树下,男子闭着眼独倚在竹椅上,黑玉佛珠缠挂着左手腕,身边茶香绕烟飘满小院…… 老槐树落下秋虫蛹,白衣谪仙才淡淡说道:“有客远来,却为何不进来?” 只见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一头赤色短发,赤眉却长到腮下,猥猥琐锁的露出头,想要翻墙过来,不过画面并不太美,老头从墙头摔下,也不喊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干笑着。径直走到竹桌边的另一把椅子,坐下。也不客气,拿起青瓷茶杯,猛喝一气,嘴里有些茶叶,也不吐嚼着就咽下肚…… 赤发老头叹着气说:“东阳啊,自从那年从青溟岛归来后,你便在这寥无人烟的小姑山隐居,至今有十六个年头了吧。我们同一辈的几个兄弟,也就你武功最好,长的最俊,如今我们都老了,也就你没见老。你瞅瞅人家安如水当年京都第一美人,现在老的哟,脸一笑都快能折成褶子,哈哈……记得当年你可是还追求过她来着……人是越活越老,而你却越来越嫩,要不我们几个老头对你是知根知底,还以为你真是仙人转世呢?” 李东阳睁开眼,笑骂道:“你这老小子,会有功夫找我来说这些?有话快说,别买关子” 赤发老头表情严肃,说:“昨夜暗中保护妙婵的一百零七个护卫全都死了,全都是一刀必命,他们都未来的及留下任何线索,看这刀法精妙程度,当世能瞬杀入品高手,又是使刀的,下手的应是青衫刀客无疑了。没想到这酒鬼真的不顾身份来杀我李家的后辈……” 李东阳穆然,淡淡的说:“十六年前青衫刀儿已达二品抱丹小宗师之境,是刀道上百年难遇的天才人物,如今他怕是达到了一品先天大宗师之境,最让人忌惮的是他磨刀二十载,锻炼刀意,那把貔貅刀不知到底锋利到了何种程度……不过,妙婵那丫头,却不会有事……因为他欠我一个人情。” 赤发老人爽朗一笑:“也是,妙婵是咱们的孙女,不知比那狗屁的宋小宝宝贝百倍、千倍,这个人情换的值!” 李东阳起身,笑着说:“怕是我得离开了……” 赤发老头,笑了笑说:“云川山谷。” 李东阳点了点头,跳上老槐树,脚尖踩着树枝。吹了一个口哨,鸣声清脆,传遍青山。 天空上,远处一个黑点,慢慢变大,越来越清晰。一只神骏的黑色飞枭夹杂着呼啸的风展翅飞来,飞枭欢快的鸣叫,群鸟惊慌,四处逃窜……转眼就飞到了院外,李东阳轻点脚尖,纵身踏上飞枭背上,飞枭欢快的用脑袋蹭着李东阳,好像在诉说离别之苦,李东阳笑了笑,摸了摸飞枭的脑袋,引来飞枭的欢鸣…… 李东阳对赤发老头点了点头,飞枭展翅飞入高空。只见一人一鸟穿云破空而去…… 我为神,便除魔卫道;我为魔,必屠尽神佛! 神帝是东阳,魔王亦是东阳……一面佛,一面魔! 赤发老人眯着眼看着远去的身影喃喃道:“不知唤你入世是福,是祸?” 入世易,再避世,难!难!难! 老头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出院子,好像觉得少了些什么,转过头看了看不高的院墙,叹了口气:“老咯,连个墙都翻不过去了……”赤发老人泪流满面…… 想起了那年夏天,十几个同族的孩童,爬墙去偷看院内的姓刘的寡妇洗澡。因为太小墙又高爬不上去,就让几个人在下面垫着,他们踏在这几个人身上翻进院墙内后,再把那几人拉进来。不料被寡妇发现,告诉了族老,东阳自己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不过族老却是罚了所有人,他们被罚跪在朝着祖祠方向的烈阳下跪了一天一夜。事后,那寡妇也是心疼的紧…… 至今,已六十载了吧,望了望远处,赤发老头有些伤感,唯今只有东阳与老头,东阳入魔,苦隐于世,赤发李东皓经脉断,操劳族事…… 李家败落了! —————— 云川原始大森林,风雪飘飘,如鹅毛。山脚下的山洞内,明月优雅的吃着野鸡鸡腿,云长风在一旁流口水。 明月很高兴,很得意,鸡腿美味,别人羡慕。哼,想吃自己去抓,再看也不给你吃…… 云长风闭眼,不再去看,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云长风很忧伤,很忧伤,眉头快皱的掉了下来……眼神又开始盯着鸡肉放出绿芒芒的光。 明月被盯的恶寒,嫌弃的扔给他野鸡的下半身脯肉和鸡屁股。云长风狼吞虎咽吃完了,味道真好!如果要是在现世,王爷不得是说一声:这女子手艺真不错,得赏! 饭后,明月看向天又开始下雪,不由得焦急起来!这雪明天能停吗? 身后传来了懒洋洋的讨厌声音:“这雪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耐心等待你家里的人来寻你。也不必担心有危险这里很隐蔽,想发现不易……” 不知怎么了!听了云长风的话,内心变的安静了起来,真是好讨厌! 云长风笑着说:“哎,明月啊,看着大雪纷飞,真是个有情调的好天气。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谈谈人生吧,或者随便聊聊天……” 明月先瞥了他一眼,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不要烦我,哦,你吃的鸡肉有毒……” 驴草的!下毒了,最毒女人心啊,亏老子刚才不放心她,带着伤跟在她身后。 云长风愤怒,说:“我救了你两次,不感激就算了,还下毒……真是狼心狗肺。” 明月也不生气,冷笑道:“我后来救了你一次,算是抵消了你的恩情,若是你死了,我也就不欠你了,不是吗?还有若非你救了我,救就凭你那样对我,你认为我该感激你吗?” 云长风:“……” 这个女子说的歪理让云长风无言以对,不得不说自己还是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于是,陪笑说:“明月啊,我不嘴碎了,那什么,解药给我吧。” 明月美颜如狐的脸上,一脸平静,说:“我没带,在家族中!等我安全了,解药自然会给你……” 在家族中放着!云长风心痛,这女人是想慢慢整他吧!不过得到承诺,他不在做什么,安心靠着洞壁。他知道:她这类人很注重承诺,所以他放心。不过,中毒了什么反应都没有啊!她不会是骗我的吧! 是夜,女子和云长风都沉睡在洞里。蓦然,云长风睁开了眼,慢慢的起身,他的身体已恢复了七七八八。刚想走出山洞,看到女子熟睡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女子睡的很安静,睡姿很美,长发微卷搭在身前,如狐的俏脸已经有了些红润,长长的睫毛,迷人精致;薄薄的樱唇,不点朱唇却比花娇;瑶鼻小巧,玲珑诱人;乌发柔软清香。睡梦中,她好像很开心,露出了两个可爱的酒窝,他们如同漩涡一样引人着魔…… 傻王爷,着魔了!他第一次,看到她笑,很美!不是吗? 云长风走出山洞,他如一只狡诈的狐狸,奔跑在大森林里,一会躲在树后,一会爬在厚厚的雪里,不多时,他身上已经背了三只山鸡,两只兔子,能在冰天雪地里找到这些,足以证明他是一名合格的猎人…… 雪已停了。烈阳高照,但寒风的凛冽却不减半分,隐隐间黄白交接的世界,犹如清池黄汤般诱人,景色甚是美丽。 女子醒来,肉刚好烤好,云长风见了。笑了笑,说:“我捉了些野味,刚烤好,给你”把烤肉递给女子。 女子一脸狐疑。云长风撕下一块肉,扔进嘴里,嚼着咽下,笑着说:“没毒,虽然没你做的好吃,也是能下咽的。” 女子脸有些红,不过只是一转即逝,接过烤肉,吃了起来。 —————— 迎着阳光,他们俩走出山洞,想绕过山。此时女子已换回了她的衣服,不过仍披着那件兽衣。 夕阳下,他们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PS:新人新书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求红票! 65 冬日的风,吹散了山峰的秀发,迷乱了路上的行人。 云川山后仍有一山,唤为大龙山,比之云川山更是雄伟壮阔。大龙山横卧在云川之后,另一边背接大江,山势连绵,如一面弯了的屏障。大雪覆盖了大龙山,将横卧的山脉凝冻成一片冰雪的世界,山面白雪铺了三尺,冰菱挂满山间树枝头,到处都是冰冷的气息。很明显大龙山要比云川寒冷太多,也因此少了太多的生机…… —————— 云长风和明月绕开了云川山,来到大龙山上,他们决定穿过这座奇怪的山,因为这里太冷了,翻过山,路也能近一些。 漫山的雪地很难走,刚到达山顶,明月似乎有些累了,俏脸红扑扑的,喘着粗气。云长风这个名不符实的三品洞玄境高手,虽然没了真气支持,可体内气息绵绵不绝,又有洞玄境的体魄支撑,故才脸不红气不喘,没事人一样的赶着路。李妙婵很是怀疑云长风是不是已经入品了,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 这厮脸皮贼厚,女子脸色通红,又是在‘偷窥’他,莫不是看上他了。虽然她脾气古怪,人又时冷时热,不过长得勉勉强强吧,若是她主动追求本王,王爷我会给她一个机会的。云长风也看着她报以微笑,却换来的是一个白眼。你这是什么态度,云长风内心不由的诽腹。 不过,倒也是观察细微,看着女子略显疲惫的神态,开口说:“停下休息会吧,等下还得有一段山路要走。”明月抬起头看着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们走时带了几块兽皮,此时正好用得上,铺在石块上,然后人坐在上面。因为两块石头埋到土里部位比较深而又靠的很近,因此他们坐的很近,几乎都可以嗅到彼此身上的气味…… 一时之间,云长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一股体香散在明月周围。女子亦沉默,不过却是一付毫不在意的平静样子…… 云长风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细声对着明月说:“此山很古怪,若是寻常的山脉,山势不该呈现这种南北高中间却是凹陷。所以等会赶路要小心一点,注意脚下的路……” 李妙婵转过头看着他,淡淡的说:“知道了。”语气有了丝感情,然后又转过头去,看向远处的风景。云长风回过头看了一眼明月,有些莫名的感觉,说不上来,却总让人不会感到赶路并不枯燥。 其实,除去讨厌的冰雪,冬天也挺美好的。 冷风呼啸的卷起雪花,将树枝上挂着的冰雪惊落,远处有山影消散。一幅黑夜雪中山风起的画卷悄然展开…… 明月站起身,抬起尖尖的俏脸,淡淡的说:“该走了,若是下起了风雪,该被困在这里了……”云长风笑了笑,站起身来,表示同意,抓起两块石块上的兽皮,裹了起来,走在前头。 明月淡淡一笑,却没被他发现,跟着他走去。 —————— 黑色飞枭盘旋在空中,一人白衣飘飘,从空中落下,落到了云川山下的冰湖上。 李东阳刚开始到环山公路上,发现只有残破的车子碎骸,周围连具尸体都没有……看来那群人早他一步来过这里了。但在山涯边他发现了一股残留的刀气,气息很淡近乎没有。于是隔空望着涯底,好似能看见东西似的……猛的,跳下山涯,却不是落下,而是脚踏涯壁,背着双手一步一步的‘走’在涯壁上,胜似闲庭信步,飘逸的长发也飞舞在身后…… 冰湖中被砸出个大窟窿的那个地方,已经重新结起了冰,有些薄,和周围的冰面接壤,明显可以看出新冰旧冰之间的褶痕,以及冰裂的细缝。 这里有妙婵的气机! 李东阳淡然的看着冰面,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脚轻跺在冰面,顿时,“哗”的一声方圆百丈的整个冰面破碎成块。却不知惊动了什么东西,整个湖面的湖水翻滚起来了,阵阵湖波涌到岸边,气势汹汹。李东阳仍踏在水面,鞋子却并不沾水……正如道家典集所说:上善若水,水即万物,万物皆水…… “嗷……吼……”一只十几丈长的蟒蛇从水下冲了上去,其位置正是李东阳踏破冰面的地方。蟒蛇全身无鳞,头上却有一角微微凸起,原来是条蛟蟒。 李东阳漠然的看着从水下跳起的蛟龙,脚尖轻点水面起了一丝涟漪,纵身直冲向天上,好似踩到了是蛟蟒的独角,蛟蟒张着腥臭的颚跟着李东阳飞入天空,两者之间的距离仅有寸许长…… 半空中,李东阳一脚一伸,又踩踏在蛟蟒头顶,一下把蛟蟒踩入湖中,借着力,飘落到了冰水湖边…… 蛟蟒舞清波,仙人不游湖。 蛟蟒狂怒,吼声足以盖过雷声,几丈长的蛟尾凶猛的甩了过去。李东阳也不躲,双手钩成五爪,抓住了横天扫下的蛟尾。此时,他双腿已陷入地下三尺,然后紧紧的抓住蛟尾,用尽全身真气,气机缠绕双手,猛的用力一把将十几丈长的蛟蟒扔出水外,撞在了涯壁上,翻身落在了雪中。 蛟蟒猩红的双眼充满了怒火,一个打滚翻了过来,抬着硕大的头颅,吐着蛇信,全身弓着,冷冷的盯着那个全身白衣的恐怖人物。 李东阳双手一拍,飞了起来,落到了蛟蟒的身前,叹了口气,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这头畜生说:“我十六年来为了压制心魔,修炼佛门金刚体魄,以罗汉体魄镇压魔王凶煞。功力不进反退,却也是意料中的事,没想到竞退的这般厉害……”现在他是处在二品抱丹境小宗师之境,十六年前到底是怎样的境界呢?谁也说不清,只有他自己清楚。 李东阳双腿略曲,躬着身子,腿一动,一瞬间就跃到了恶蟒身前,双手化拳,一拳打在蛟蟒的腹下,但恶蟒的身体滑软而又坚韧,李东阳的拳头只能把蛟蟒震飞,再次撞到山壁上,可是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这只蛟蟒很抗打啊!李东阳亦被反弹到半空中,滞空而立。 李东阳长发飘飘,眼神明亮,伸手化剑指,指着冰水湖朗声道:“剑来……”湖水动荡,一柱碗口大小的水龙从湖中升起,惊起湖水潋滟,水龙化剑绕着李东阳头顶旋转,一股气流从李东阳手指弹出,落入水剑。瞬间,三丈水剑化为冰棘剑,剑胎圆润,冰刺如刃,有寒气散发,似烟波飘起,剑气强盛直达五丈。 蛟蟒再次蓄力冲来,吼声震落山上冰雪。蛟蟒张开大嘴,欲吞天地……凶恶的扑向李东阳…… 李东阳淡然,一动不动,口中响起:“剑,去” 冰剑动,卷起风雪,俯冲而下…… 蛟蟒快要一口吞下李东阳之际,一道光剑直斩而下,斩断了蛟蟒的盆口粗的脖子插在地上,转即化成清水,此时蛟蟒下半身被寒冰迅速封住。 冰剑至,斩龙头,神帝白衣不染血。 金刚剑,罗汉身,魔王不拜天上佛! 李东阳虽境界跌落,但一身手段还健在,这一手凝水为剑,御剑斩敌的手段,当世高手却是没有几人能把剑道练到如此之境…… 李东阳走到蛟首前,只见蛟蟒龙首煞气凝结。李东阳手化剑指刚一触到蛟首,煞气瞬间化为乌有,剑指轻轻一划,蛟蟒独角落入李东阳手中,看了一眼,塞进怀里。黑羽飞枭落到主人身边,也不用李东阳指挥,仅仅五个呼吸的时间,就把蛟蟒龙首吃了,也不看剩下的蟒身,载着主人飞入半空。 妙婵肯定在着附近,只是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寻去! 空中,李东阳白衣飘飘,三丈黑羽骏禽展翅,朝着山洞方向飞去。原始大森林气候温暖,几乎不见雪迹,冰雪似乎并不属于这里,冬天都如此,何言其他暖季。 山洞中,妙婵的气机很重。漆黑的碳灰,诉说着那人的踪迹,可以确定她一定在这待了至少一个晚上。地上有一堆被啃过肉,扔掉的骨头,很多,很新,这说明不只妙婵一人曾在那里待过…… 李东阳蹲下身,坐了一会,妙婵这会应该是安全了!只是不知是谁和她在一块,那人到底什么心思?李东阳站起身来,不再去想,管你是谁,目的为何?但凡敢伤害李家的小月亮,东阳拳下无活人…… 李东阳走出山洞,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摇了摇头。夜,有些暗了,即使现在去找,在夜里几乎不可能认清方向的,更别提找人了。 李东阳学那寻常的猎人,到山林里去捉野味,突然忆起了少年事…… 那年,那天,秋树枯黄的叶,落的满林子都是。少年李东阳穿着白衣,在捉野兔,野兔跑的快,他追的也不慢,却不小心撞到了采药的她,一身黑衣的她,气的鼓起了腮,因为她的药散落到地上了。 他帮她捡起药。她问他:你干嘛跑这么快啊。 他没答,只是送给了她一只野兔,看着女子欢喜的笑容,他也是满脸的高兴。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在山林间捉野兽,时不时会遇到那个叫兰心的女子……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三年,他们成了好朋友…… 后来,那女子走了,也带走了他的心…… 再见她时,他已是当世江湖中的武学宗师,而她却笑问:“君从何处来……妾确不识君……” —————— 山洞里,李东阳烤着野兔子,眼神中有些哀思,嘴里却嘟囔着:“李家有明月,当兴三十载。即便我化为阶梯,能送她入彼岸又有何不可?” 李东阳吃着烤肉,又自言自语:“东皓,我岂不明白你的苦心。即便再隐居十年又有何意,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所以啊!你不要自责,我若不想,谁能勉强我……” 洞外飞枭栖梧桐,火中东阳释衷心。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红票! 66 夜,不知何时变得那样孤独。 夜风中,两个身影蹑手蹑脚的缓慢下山,因为冰雪将大龙山冻的极滑。云长风和明月不知摔倒过多少次了,很痛,也很冷,因此他们变的更加小心。李妙婵在心中诽腹,不是说上山难,下山易,这下个山真是让人头疼,为此真气都快用尽了。 云长风和明月的手里都拿了一根一人高般的木棍,能探路,也能支撑着人走路,很不错…… 又是一个陡峭的坡,云长风和明月驻足片刻后,云长风和明月对视一眼,极为的有默契。多次的下坡经验让他们很快就决定滑下去,因为这次的坡上几乎没有凸起的地方,也会减少撞到脑袋的机会,它的安全性较高。 云长风指了指陡坡,示意他先下,对这明月笑了笑。就后背贴着陡壁慢慢的用双脚控制着身体滑下去,多次的下坡经验警告他不能毛躁,因为急躁他和她的身上有了些细微伤口,在这种天气里,受伤可不是一件好事,哪怕很轻微。 云长风很快就滑了下去,在坡下,大声说:“沿着我滑下来的痕迹……莫要看错了。” 明月领会,嘴角有过一丝微笑,不用你说,谁不知道得这样做啊! 明月也慢慢的贴着陡壁,缓缓的滑了下来,已经滑下了大半的陡壁,快要到底时,身上的青水玉跳落到她身边的右下角。于是,想也不想,她扭了扭身子伸手一抓,顿时雪地塌陷,明月头朝下掉了进去,眼看半个身已经陷入大窟窿里。 云长风纵身一跃到了旁边,一把抓住女子隔着衣衫的双腿轻轻一拽明月就被拉了上来。云长风把她放了下来,女子呼着粗气,美艳如狐的脸上通红一片,像是累的,像是吓的,但更像是不好意思的。 云长风轻声问:“你没事吧?” 明月抬起俏脸,点了点头,破天荒的说了一声‘谢谢’。 云长风微微一笑,看着山下,对着明月有些高兴的说:“不远了,再走百丈就能下山了。” 明月看着云长风,脸上笑了笑,像是开了的花,微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说:“其实我并没有给你下毒,只是想让你听话些而已,……”后面的话,她启于羞耻,俏脸一红,在心里想道:你虽救了我,却如此冒犯我,能不让人生气吗! 云长风楞了楞,他确实没发现他没中毒,起初跟着她走是有被她威胁的成分,也有一部分归于他的善感,毕竟他很漂亮,爷有爱美之心,不过都是屁话。以他的性子从不会做对他没有利益的事,他救这个女人,就是他想要通过这个女人认识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因为有人对他说过未知即是可怕!他深以为然…… 云长风淡然一笑,深情的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因为是我放心不下你而已。”这厮没了毒药的威胁,又开始嘚瑟了…… 明月听了,冰霜的俏脸猛的一红,不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面如寒霜,冷冷的说:“我真的不介意再下一次毒……” 云长风讪讪的笑了笑,我会傻到再着你的道,眼睛转向山下,平淡的说:“差不多该走了……” 云长风和明月一前一后,踏上了下山的路。 —————— 黑夜如同一个隐避身形的天然工具,一队背着刀全身灰衣的男子,大概十人,全是一流顶峰高手,几乎快一只脚踏入了洞玄境,如幽灵般飞速的穿越大龙山的一座座自然屏障,行走的很快却几乎不惊起声音,很明显是受过严格的极限训练的……转瞬间,来到了那个有着深深划痕的陡坡,他们停留了一会,不再等待,因为他们一路见到有太多这样的痕迹,于是,一跃一跃的追了上去…… 他们是第二批杀手,在第一批意外失败后,他们就立即动身寻找李妙婵。但那场大雪掩没了所有的踪迹……在她消失一夜后,他们终于发现她的痕迹,顺着细微的迹象,他们摸到了这里,很正确,事实证明他们的确是一队合格的杀手。 —————— 云长风突然趴下,清理出一块地面,把耳朵放在上面,神情凝重的说:“有人追来了,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应该还是来杀你的。嗯,你到底是什么人,会让杀手追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要杀了你……”后面几句不乏打趣的意味。 明月不回答他的话,也不在意他的热嘲,美眸盯着云长风,认真的说:“现在我们是同乘一座船,我死了,你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与其坐着干等,倒不如想想办法该怎么办吧。”明月说的很不留情,其实她就没留情过,不过她说的很对是该做好准备了,以至于云长风忽略了明月的暗讽。 云长风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个大窟窿,嘴角微扬,冷笑着,说:“有办法了”阴险的笑容任谁听了都会感到阴冷。 明月狐疑的看着他,靠谱吗! —————— “你们来的有些晚啊,不知道爷等你们很久了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十个灰衣人身前响起。云长风坐在铺好的陷阱上,由一根埋在雪中的木棍横立着支撑他,正对着极速追来的灰衣人。 突然,那人开口了,可能是灰衣人的头,冷冷的说:“是你杀了那五个黑衣人。”看着周围雪地好像全部被铺了陷进的样子,很疑惑,也有忌惮。 云长风淡然,捋了捋自己炸起的短发,抖着腿,贱笑着,说:“是,就是我,他们实在太弱了。五人合击不过堪比三品洞玄境而已,还有那个拿刀的酒鬼水平勉强入得我眼中,不过也是不堪一击……哦,他们还说了,说什么他们死了,会有十个傻蛋为他们报仇,看来你们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傻蛋喽,他们果真没骗我。唉,我说你们做杀手的,也讲信用,真让人想不到。你们入这行很久了吧,唉,想必你们也杀了不少人了,不会感到无趣吗?干这一行的早晚都会死,你们准备好了?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比如今夜……”云长风也是拼了,装坐在那里猛吹一气,好像自己是武学大宗师。 反正吹牛不要钱,为什么不捡大的吹! 躲在暗处的明月都忍不住娇‘啐’了一声:厉害,吹这么大,脸都不带红的! 灰衣人们有些慌乱,三品洞玄境啊,那么牛逼的存在!他竟然不放在眼中,还有那个邋遢的刀客,他们不知道他是什么境界,他们只知道连自己家的主人,都不敢得罪那个刀客,他们没死证明刀客也失败了,一时之间,他们惊疑不定。 若是他们知道那刀客是青衫刀儿,恐怕会立即反应过来,这厮是在骗他们。不过他们也并不是好骗的,在云长风亮出宗师高手的手段之前,他们是不会放弃杀人的机会…… “阁下,接我一刀如何?”那带头的蒙面人说道。猛的一下拔起刀,飞跃着冲了过来,对着云长风,当头就是一刀。 云长风摇了摇头,在刀砍过来的瞬间,一脚蹬断坐下的木棍,抬起腿向后翻去,又是跃空一记横扫,幸运的踢到了灰衣人的胸口,落到窟窿后面的地上,又轻轻把那只脚放下,却暗地里动用劲力,一下子风雪飞扬。 此时,灰衣人踩中了大窟窿陷阱,又被云长风故意踢了一脚,掉进了大窟窿。一声巨大的震动声伴着痛苦的吼叫声传来,那人胸口插进去数十根尖锐的冰菱,却刚好没插透身体,正眼看去好像是被云长风一脚踢死的,嘴里流着猩红的血,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扬起的雪半掩住了尸体。 众灰衣人皆惊,从他们的那个角度看去,恰好看到他们的人是被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脚踢中,砸出一个大冰洞。而且冰窟窿看着不像是旧的,当然,这自然是云长风的杰作了。 灰衣人们萌生退意,他们是杀手,他们会选择最有利的条件杀人,而不是送死,语气有些急躁说:“今日打扰了前辈,我们向前辈罪,若是前辈无事需要我们效劳,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云长风怒目,一双眸子充满了凶恶,大声的说:“告诉你们背后那人想死尽管来就是,那个女子我保了。不过下次我若再遇到你们,就犹如此树……”云长风猛的一指,一棵脸盆般粗大的树连根倒地,周围的雪顿时扬起三丈。 明月听到云长风的暗号‘树’就一把拉紧藤蔓,放倒了事先准备好的‘假树’,并放开了早准备好的大雪。 云长风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滚了。 灰衣人们看到这人破空一指便把一棵脸盆大的树连根拔起,真气之强,气机的运用之精妙,当世少有。他们吓出了一身冷汗,惊恐不已。见那“年轻”宗师摆摆手让他们滚,他们如临大赦,转身用轻功飞快的消失在黑夜中。 其实,他们设下了两个陷阱,第一个是虚张声势,让他们害怕,再引诱他们慢慢的进入设计好的陷阱中。若是一计不成,兵戎相见,则有布下了天罗地网,挖了虚虚实实十几个陷阱,若是运用得当的话也能除去几人,在面对他们时也能多了几分胜算。 他们能成功欺骗灰衣人,不仅仅是运气,还有他们对人心的运用。 明月从暗处走了出来,美艳的眸子奇怪的瞥了云长风一眼,好像在说:你那么会骗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骗过了,看来以后得多多提防你啊。 云长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神情严肃的说:“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明月认同的点点头。 黑色伴随着寒冷慢慢变的浓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冰雪覆盖的山上飞速的跳跃奔行着,也顾不得是否会因为急躁而受伤。此刻,云长风和明月都真心希望再下一场雪,即使很难受,可是他们的踪迹也许会被掩埋掉,不留痕迹…… —————— PS:新人新书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 67 漆黑的夜,黑如泼墨。冰雪干净如同白纸,雪中人急速着行走,却是笔画了一幅雪夜泼墨图…… 灰衣杀手们回到了遇到那个“高手”的地方。他们一路逃,一路想,越想越是感到很是不对劲,杀手能快速进入冷静状态的素质让他们察觉到了一丝欺骗的味道。他们决定返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到那里时,他们知道他们被欺骗了,他们愤怒了,他们发誓要让那个敢欺骗他们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拔开了大窟窿里的那个死了的同伴,被十几根冰菱刺破了五脏六腑,而且那棵被年轻人破空一指拔掉的树的树干上有一根不易被发现的藤蔓。还有那虚虚实实的陷阱,有七处洞下都放置了十几根锋利的冰菱……邪恶的人!该死的骗子,我们灰衣人誓杀你,同时,他们九人的内心有了一致的想法…… 灰衣人隶属九幽宫,九幽宫乃当世江湖上仅存的杀手组织,相传自先秦时就存在了,号称天下高手皆可杀……语气之狂妄,令人啧舌。但却很少有人寻找他们的晦气,可见他们的势力之大。 灰衣人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们发现,那个骗子一定和那个女人待在一起。所以,必须要找到他们,要让他们体验比死亡更痛苦的感觉! 灰衣人们快速的奔行去追云长风他们,灰衣人的速度很快,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却并不是很累,一场迟来的追逐就这样展开了…… —————— 云长风和明月奔行的飞快,不知不觉已经翻过了大龙山,又穿过一片林子,而且又故意绕了几个弯子。 刚到达了泗水江畔上方的山坳上,站在山坳上,自上向下看去,江有百米宽,江水碧寒,自西向东滔滔不止的流动。河道弯弯曲曲的蜿蜒前行,河道边的两岸,种了些长青的树木,虽有些抹绿,但并不显眼。此时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被冰雪覆盖的长青树,它们如同翡翠一般莹绿,却不止是绿还有浓浓的白,混在一起好似仙珍一般,能吸引着人为它痴迷…… 云长风和明月站在山坳上,从远处看他们似茫茫冰雪大世界中的蚂蚁,渺小而又无踪迹。 风吹散了明月的秀发,迷茫了她的眼睛,她轻轻将发丝撩到耳边,美眸盯着云长风淡淡的说:“渡过这条河,就能看到人家了,我们也就安全了。” 云长风亦认真的看着明月,说:“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也许过了这条河,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云长风说的很真诚,有一丝伤感夹杂在话语中。 明月不再看他,望向远处的江水,语气似乎有些生气,说:“我叫李妙婵,也叫明月……” 云长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大气的笑着说:“好名字,妙者,聪颖也,婵娟者,明月也。”还真叫明月,本以为她不会告诉她的真名,没想到明月这名字却是真的。看来有时候并不能靠着经验做事,眼下不就是让人误会了。或许不是经验出问题而是这个女人…… 李妙婵也就是明月,不理他的夸赞,转过头看着他,语气有些期许,说:“你在山上久了,很多事都不了解,也许你可以到我们李家来。” 云长风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大家族规矩多,我向来野惯了,不会习惯的……”在天龙国时,永远没人知道天龙的长风王到底多么厌恶王爷这个身份。所以他厌恶大家族的那一套,厌烦大家族里那些个人的虚伪和冷漠,他厌恶自己也是那样…… 李妙婵明白了,点了点头。许久,他们不再言语,只是看着远处…… 云长风很明白他对明月有些好感,是她的美丽,或是她的智慧……感情就是这样,怎么也说不清。 明月打破沉默,抬头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问:“我们可以选择渡江,或者沿着水流走?你认为呢?” 云长风坚定的回答:“必须渡江,沿着江走有会有太多的意外……我们可以制作一个木筏,利用筏子渡过江面,即使它有些湍急,也不是没有办法克服的。” 明月同意,伸展了一下婀娜的身姿,起身去寻找材料,让云长风看的眼都直了,引来了明月的鄙夷。 云长风拿着那把从死了的杀手身上解下的刀,刀锋很薄,也很锋利,用它砍了几十根有碗口粗的树苗,做成三米长的木棍,用明月找到的藤蔓,把木棍连接在一起并系住,可以排成一个一米多宽的木筏,并用几根竹子固定。大约半个小时,一个简陋的木筏就制作成功了,然后又找了根五米多长的竹竿作撑杆。 —————— 灰衣人们追到大龙山下的树林里,狡猾的人故意走乱了方向。不过那又如何。他们发现了三处可能会是他们逃走的方向,于是,他们果断的分成三波,每三人一波,分三个方向去追,一旦发现他们用震天雷通知。不得不说,这样安排是最好的,一来可以快速的找到他们的方向,二来不会因为人少而又遭遇不测…… 三波灰衣人们如狼一般,嗖的一声冲了出去,奔跑着去寻找自己的猎物…… …… 泗水江,河岸边。云长风和明月一起把木筏靠在江边,刚准备渡江…… 云长风耳朵一动,盯着明月笑着说:“唉,走不了喽……我觉得,其实沿着江走也不错。” 明月盯着远处持刀冲上来的三人,神情有些恍惚。还是没能逃掉吗?只差一点就能安全了。 三个灰衣人发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毫不犹豫的放了震天雷。看到他们要渡江,立刻抽出刀,围了上去。 云长风淡淡的说:“你们的狗鼻子真灵啊,这么快就到了”随手抽出收获的那把刀,单手拿着,将刀背抗在肩头。 灰衣人冷笑说:“你们马上就要死了,反抗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灰衣人在拖延时间,他们要等待同伴们的支援,他们并不了解二人的实力,即使他们杀了那五个黑衣,也不能比较,他们三人也能轻松杀掉那五个黑衣人。 云长风冷笑道:“哦,是吗?” 云长风打着摆子慢慢的走近三个灰衣人,明月在其身后冷冷的盯着灰衣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根银光闪闪的针。 突然,云长风单手挥刀,直直的向着正对着他的灰衣人砍去,没有什么技巧,但是重在力大。灰衣人持刀抵挡。‘砰’钢刀的交鸣声响起,灰衣人有点惊讶这个年轻人好大的力气,震的他持刀的手发麻。一刀未平,一刀又起,云长风又是一记刚猛的刀力,灰衣人运足真气抵挡。 同时另两个灰衣人也动了,飞跃上来,一出手,就是充满真气的霸道刀气,两道刀气扫向云长风,云长风收刀抵挡,被震的倒退两步。明月手里的银针也在那时出手,‘叮’银针被灰衣人挥刀挡住,落在地上。 云长风和明月一起出手,明月凭借高明的身法堪堪拖住了一个灰衣人,明月身法如蝶几近不可琢磨,即使灰衣人的真气远在明月之上,即使他刀法如龙,一时半会也伤不到明月。 云长风则提刀独战两名灰衣人。两名灰衣人一起攻向云长风,一刀贴肩斩过,另一人提刀横扫胸口。云长风侧身躲过那贴肩的一刀,把刀立于胸口挡住横扫的一刀,一脚蹬地,头向下脚在上的翻到空中,一刀又一刀的挥砍灰衣人,两个灰衣人刀气迸发,一刀又一刀的还击。 大雪被他们交战的身影惊起飞舞了起来…… 云长风刚一落地,两个灰衣人的长刀就跟了上来,一人攻向云长风下盘,刀刀运足真气,刀气不时就迸发,异常危险。另一人则是霸道的当头一刀,刀气暴起三寸,声势骇人。云长风握住刀柄,刀尖与攻其下盘灰衣人的刀频频相撞,却挡不住当头的一刀。于是,顺势向后一倒,躲了过去,单掌撑地,单臂一抖弹跳开来。 灰衣人的实力很强,云长风已经大概摸清了他们的实力。比山涯上的五个黑衣人强太多了,他们应该都是一流巅峰高手,只差一线便能突破入品之境,他们单人实力和云长风是差不多。 云长风静静的看着再次攻来的两个灰衣人,邪魅的笑了。知道为什么那青衫刀客为什么会愿意和他过三招而不杀他吗?他一直用枪,却是刀意掌控这长枪,那刀意很淡几乎很难被察觉,青衫刀客几乎是当世刀道第一人察觉到那一丝刀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世间万法练到最后总会归一,故云长风用长枪可以发挥十之五六的功力。 云长风右手持刀横在胸前,刀背向着胸口,左手拈着刀尖,伸指轻轻一点刀身,长刀嗡嗡作响。云长风改双手握刀,似有风动,扬起了他额前的刘海,慢慢的一刀如流水一般划了出去,很慢,甚至比老太太的动作还慢,口中朗声道:“斩雷霆” 两个灰衣人手中的刀顿时断成两截,刀柄脱手而出,两人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他们瞪大双眼,然后缓缓的倒地。云长风持刀撑地,眼神疲惫,似乎很累。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票! 68 泗水江,横流千里,纵穿青山绿水无数,是有名的运河。 …… 明月和那个灰衣人缠斗的很是凶险,灰衣人跳起一刀,刀气卷着风声横劈下来,直劈向明月肩头。 明月神情凝重,向后退了几步,一脚蹬地,猛的向后飞去,身子向后一仰,刀锋贴着明月的香肩斩下…… 灰衣人一刀落空,猛的向前跃起,长刀脱手而出,旋转着斩向明月。灰衣人紧跟在刀后。 长刀如飞快的轮盘,闪着寒光,斩向明月。明月额头起了一阵冷汗,眼睛直直的盯着飞过来了长刀,已经来不及抵挡长刀了,运起舞清风,伸出一脚脚尖点地,向前俯卧,身子却并不沾地。 轮盘长刀从明月发肩上飞过,丝丝细发随风飘落。 明月刚躲过长刀,以脚尖为原心,迅速的回转翻身过来。但灰衣人一拳已至,轰在了明月背后,明月被抛飞了出去,摔倒在江水边。 此时,云长风刚杀掉那两个灰衣人。可能是声势平淡,那个与明月打斗的灰衣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两个同伴被云长风一刀秒杀。 那个灰衣人手里的长刀被注满了真气,高高的举起要砍向明月时,刀身不停的作响。明月美眸中闪过一丝恐惧,不过转眼即逝,背向身后的手里捏着最后的三根银针。 刀锋将至! 云长风虚弱的看着那个灰衣人将砍中倒在地上的明月,眉头紧皱,想也没想,手里的刀被他狠狠的投了出去,目标是灰衣人手里的刀。此时他也可以把刀投向灰衣人的背后,那样也许最差也能打伤灰衣人,不过明月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灰衣人一刀将落,一柄长刀裹着巨力衡冲了上来。 ‘砰……叮……’ 灰衣人手里的刀被震的脱了手,明月手里的银针也飞射了出去,命中了灰衣人的胸口。 明月跳起马上向后退,灰衣人全身无力的将倒在明月的脚下,眼睛直直的瞪着云长风,眼中震惊无比,好像是再说:你怎么能杀了他们,难道你又在骗我们,你是高手,是在玩扮猪吃老虎。 明月也很震惊的看着云长风,声音冷冷的说:“接下来还会有一批人,我们赶快渡江。” 云长风捡起一把刀走近明月,一刀杀了那个中了明月银针毒的灰衣人,鲜血迸溅刀云长风的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异常狰狞,语气虚弱的说:“不,我们不能渡江。即使我们渡了江,他们也会像附骨之虫一样跟着我们,面对不知时候会发生的刺杀,很麻烦,所以我们不能逃,不仅不能逃,而且我们要等着他们过来……” 明月美艳如狐的脸上紧皱眉头,你很厉害吗?你杀两个人都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凭什么和别人打啊!即使用一些阴谋和暗算,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仍是毫无胜算的。 明月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云长风,认真的说:“你在找死吗?我是不会陪着你的,如果你想做梦,离开这里再做梦……如何?” 云长风绕有兴趣的打量着明月,邪魅的笑了笑,说:“如果我做到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明月被他看的很不自然,冷冷的说:“我不会用自己的性命陪你疯,所以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 云长风走到明月身前,身高比明月高出半个头的他,紧紧的盯着她,低下头把脸紧紧的靠近明月的脸,俊秀的脸上写满了认真,说:“曾经有一个对我最重要的女人告诉我,永远不要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所以无论做任何事,我若没有把握是不会做的……现在是我们摆脱他们的最好时机,如果你仍有所担心,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渡江离去。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云长风的语气很诚恳,也很诱人,特别是离明月很近,他们几乎可以嗅到彼此之间的气息。 明月退后两步,似乎感受了他语气中的伤感,沉默了一会,认真的说:“你有几分把握” 云长风用手抚摸着刀背,笑眯眯的说:“有你配合,我有九成胜算。” 明月不再看他,她总觉得现在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很不舒服!只是淡淡的说:“需要我怎么做。” 云长风看着明月说:“我要你当着他们的面渡江而去,你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你走远了,我才有机会做点什么……” 明月冷冷的看着他说:“你在找死。” 云长风摇了摇头,嘴一撇,说:“敢和我打赌吗?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明月骂了声疯子,转身走到木筏上,不在言语,似乎在等待灰衣人的到来。 不知怎么的看见云长风不知死活的样子,明月很生气,她很想用手,指着他的头问:你很想死吗?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知不知道会有人担心你…… 云长风确实没有疯,没人知道他认真的时候多可怕。他就像是一个疯子,像是一个人形野兽。从来没人能想象他十四岁时,回到所谓的父亲身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一个武学白痴,四年的时间达到别人甚至一辈子达不到的一流高手境界。 现在的他很疯狂,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六个一流顶峰高手。 他咧开嘴笑了!只有我杀人的份,还没人敢把我惹怒!所以灰衣人们,好好享受最后的空气吧! —————— 泗水江之水碧寒,似有碧玉被雪藏在下面,才会将江水砌成通绿。 灰衣人们看到震天雷被发动,便马不停蹄的朝着泗水江奔去。夜渐渐的褪去,灰色的身影却越发的与周围的环境相融合。 终于,当剩下的灰衣人赶到之时,看到江上有一只木筏在江水中央,隐隐约约有两个身影站在在木筏上。 让他们最愤怒的是他们的三个灰衣人同伴的尸体被吊在树上,死死的瞪着眼睛,好像是很惊恐。六个灰衣人不由的心中一紧,他们的实力到底多强,能杀了三个灰衣人。 他们不在犹豫,马上开始制作木筏…… —————— 狩猎开始了! 云长风静静的趴在雪中,雪将他完全的覆盖,他像是一个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毫无气息露出,而且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是死了一样。 夜,将它笼罩下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云长风就像一只野兽在等待着他的猎物,他的呼吸很弱,几乎是没有,这样更有利于隐藏…… 这个地方他们一定会来的,因为只有这里会有类似于绳子的藤蔓。 终于,有一个灰衣人逐渐靠近,轻微的脚步声,说明这个灰衣人很谨慎,但这些依然阻止不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灰衣人轻巧的从云长风身边过去,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他总是感到很不安,一种属于杀手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要小心,他会很信任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在他的杀手生涯中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 当这个灰衣人走到云长风身前的时候,云长风慢慢的站了起来,很奇怪,竞没有发生任何声音,云长风慢慢的伸出双手,五爪虚抓,双手奇慢无比,慢慢的一点一点伸向灰衣人的脖子。全身的肌肉蓄势待发…… 一点一点靠近,猛的,云长风像是凶猛的野兽,双手死死的掐住灰衣人的脖子,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双腿紧紧的夹住灰衣人的腰,将脚伸到前方别住灰衣人的双腿,又紧紧的用脚尖扣住。 灰衣人惊恐极了,寒气从尾椎扩散到脊梁。无论如何挣扎,根本就动不了,这一刻,他眼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云长风用他千斤的巨力,一把扭断了灰衣人的脖子。灰衣人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杀手会被人暗杀…… 云长风换下了灰衣人的灰色衣服,又开始了夺命的猎杀…… 一个优秀的猎手,永远会用最简单,最安全的方式捕获猎物,云长风很适合作一个猎人。 现在开始捕猎了! 云长风悄然寻找到了另一个灰衣人,灰衣人在砍伐树木,好像发现了什么。快速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把刀握在手心,猛然回头,发现是自己人,又一声不吭的开始砍树。 云长风慢慢的靠近灰衣人,压低了声音,毫无感情的说:“树够了,走吧!” 灰衣人点了点头,停下手中的工作,把刀收回鞘里。刚一转身,想逃却没有逃开,一把钢刀从他的脖子上划过,他瞪大了双眼,直直的倒了下去。 云长风把他拖到一边,只留下一滩血迹,口中喃喃道:“还有四个。”又悄然消失在树林边。 江边两个灰衣人在制作木筏,突然一起看向树林,看到云长风抗着几根木头走了上去,灰衣人见是自己人就不再关注云长风,继续制作木筏。 云长风走近他们,轻轻的把木材放到他们身边,看了灰衣人们一眼,转身就要走。 灰衣人冰冷的声音响起,说:“你去找一些藤蔓。” 云长风点点头,刚一转身,手中一根银针飞速的的射出,又抽出刀来,一个倒翻,猛的砍向其中一个灰衣人的身子,银针从他的脑袋上穿过。 云长风又是一刀砍向另一个灰衣人,灰衣人已经反应过来,抽出长刀横劈了过来。云长风没有躲,任由长刀穿透自己的肚子,一只手紧紧抓住长刀不让蒙面人抽刀,又是当头一刀砍掉灰衣人的一只手臂。又一快刀至,黑衣人还没来的及叫喊,半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翻滚到地上。一时之间,红白之物,飞溅到了云长风蒙着面的脸上。 云长风一把抽出插在自己里的长刀,也没喊痛,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包扎了起来。云长风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眼中充满了明亮的光彩。 云长风背着长刀又一次消失在树林里。 只剩下两个人了! 两个灰衣人在一起运着木材和藤蔓,看到手里拿着刀,浑身是血的云长风跑了上来,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抽出长刀,冷冷的盯着云长风,说:“发生什么事了。” 云长风压低嗓音,急躁的说:“他们杀回来了,而且不止两个人,我们已经有俩个人被杀了。” 灰衣人似乎没有怀疑,冷冷的说:“你和他们交过手了,为什么不发信号。” 云长风压低嗓音,语气中有些焦急,说:“他们很厉害,我被他们砍中一刀才逃回来的,根本来不及发信号……我们要怎么办” 突然,灰衣人一刀砍向云长风,云长风的肌肉早就蓄势待发,向后一跳躲了过去。 云长风冷冷的笑着,拉下猛面布,说:“呦,还看出来了。不过你们的同伴全都死了,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灰衣人很是愤怒,这个人一定就是欺骗过他们的那个人。他肯定是用这样的阴计杀了另外四个人的。要不是自己机智用了暗号,也得被他杀了吧。 云长风奔向他们,长刀凛冽的气力,狠狠的斩向他们。 两个灰衣人一起冲向云长风,长刀在他们手里呼啸。 一时之间,他们缠斗了起来,两人发现时间越长,对面的那个无耻之人气力越小,他的气力渐渐的衰退了。 云长风的眼睛变得血红、冰冷,飞跃起来一刀又一刀的挥向他们,好像是疯了一样。 两个灰衣人冷笑,两人前后进攻云长风,像是要把他耗尽气力。 “啊……” 云长风背后被砍了一刀,又被一脚踹飞出去,摔倒在地上。云长风持刀而立,阴森的笑着说:“明年的今日,我会记得你们的一刀的” 云长风看着冲上来的两人,双手缓缓的抬起刀,好像很艰难的样子,口中响起:“血祭”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充斥到云长风体内,云长风全身青筋暴起,血气逆流,七窍流出了鲜红的血。 云长风淡淡的说:“斩雷霆……”又是和原先一般的慢动作。 两个灰衣人同时一刀劈下,欲要砍下云长风的头颅。 “噔……当……”一阵刀鸣,两个灰衣人被斩去了头颅,身子歪倒在地上,长刀亦被震的破碎成块。 云长风笑了,脸上沾满了猩红的血,这一笑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扯动了身上的伤,脸变的扭曲,好似地狱中的魔王…… 迷茫中,远处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急促的赶了过来…… PS:新人新书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 69 黎明的晨光,悄悄的赶走了昏暗的冬夜,雪白的世界又开始散发着圣洁的气息。明明很冷,却让人很留恋这里的风景…… 原始大森林里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时不时的传来冰雪落地的清脆声音。 那个山洞,依然如久,不过却多了一份白。李东阳静静的盘坐在兽皮上,身姿挺挺如青竹,白衣依旧清洁,面如冠玉的脸变的红润,但是原来的三千青丝换成了银色的白发,双手放在膝上念着佛珠,才发现,原本黑色的佛珠褪去了墨色变的通体翠绿,莹莹散发着光韵。 猛然,李东阳慢慢的站了起来,银发垂入腰间,一双黑色的眸子透着骇人的青光。李东阳面色平静,这一切好像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缓缓的走出山洞,看着朝阳升起,一伸手一抹金光缠绕着手掌。向着森林轻轻一挥手,森林风浪起,袭卷参天古木摇秃枝,惊起风雪满天飘扬,一时间似又开始下起了雪…… 李东阳放下手掌,眼睛看向远方,没有任何动作,却慢慢的飞了起来,渐渐的升入高空。一声鸟戾,黑色飞枭兴奋的飞来,三丈多长的羽翼破空惊风,一下子飞到李东阳升起的脚下,等李东阳脚步刚落,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展翅消失在空中…… 山中无岁月,一夜白人头。 —————— 李妙婵呆呆的看着躺在木筏上已经昏迷不醒的云长风,云长风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救了我。是一场阴谋,还是真是一场巧合?李妙婵一脑子的疑问。 当李妙婵渡过江到达另一边的时候,不知怎么了,心中总是放不下那个自不量力的疯子。她始终不能相信一个很虚弱的人能够杀掉六个一流顶峰高手,可是她的心中却好像很相信他能做到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也许他会死,这不就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事了吗。她可以选择自己离开,毕竟已经渡过了江,逃到有人的地方就能联系到家里的人,自己也就安全了。可是当她要选择逃走,却转回身踏上了木筏……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样疯狂的事,在她的人生中,她的家族,她的生命应该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别人都说他是李家的希望,她也确实证明了这些。可是她却为了一个男人要抛弃这一切,对于她来说确实很疯狂,很不理智。可是她还是做了。 她在问自己是喜欢上了这个有些猥琐,有些疯狂,有些胆大的男人了吗?她转既摇了摇头,不可能……笑话,我李妙婵是什么人,会喜欢这种人!就凭他那样冒犯姐姐,杀他已经绰绰有余了。只是因为他救了自己而已,我李妙婵知恩图报,绝对不会忘恩负义…… 当看到那个人最后一刀杀掉最后的两个灰衣人时,她很兴奋,也很放松,毕竟危险已经没有了。可是看到那个人七窍流血,全身好像沐浴过鲜血一样,她的心中突然一软,看到他傻傻的恐怖的笑,她觉得那个人其实也挺可爱的! 李妙婵的思绪又回到木筏上,江的对岸依然还是山,她的估算错误。于是便顺江而下,希望能够早点找到人家,才能彻底脱离危险,不过云长风受得伤有些重了。背后一刀几乎快见到骨头了,肚子上又被长刀穿透,失血有些多了,最严重的是他的气息微弱,时有时无,好像只剩下了一口气了。 不行,得马上靠岸找一些药! 李妙婵吃力的用竹竿将木筏撑靠岸,她也很累了,一夜的大战让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现在什么困难也阻止不了大小姐要报恩的心情! 李妙婵艰难的把云长风背下了木筏,向着大山深处出发。她得去寻找伤药,不然那个人死了,本小姐还怎么报恩? 李妙婵曾经和家主学过几分药理,简单的伤药她还是能认识的。 不过这个人好重啊,背着她会影响速度的。李妙婵背着他找到了一处山坳,底下有一个只能勉强容下两个人的树洞。于是,找了些干草铺在上面,又把他轻轻的放到里面,又找了些树枝遮挡住他,防止野兽路过攻击他。做完这些,李妙婵眼神复杂的看着云长风。你千万不要死,不然本小姐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你就是下地狱了,本小姐也要把你抓到阳间…… 李妙婵转身,飞快的向山头上跑去,踩到白雪咯咯作响。山上的朝阳好美,可是伊人却无心欣赏。 山已入冬了!冰雪几乎快将山覆盖了!花草被覆盖了一部分,哪里又能找到药材呢? 李妙婵踩滑了一把摔倒在地上,摔的她疼痛不已,一张俏脸显得极为的难受。她慢慢的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 李妙婵发现了一棵略微干枯的草药生长在山坡上,有点高,还有些陡,很困难采摘下来。李妙婵用轻功飞了上去,脚踩着山坡上的土块,高兴的一把抓住了草药。 “啊……”李妙婵脚下的土块松软了,她一下子摔了下来。 李妙婵艰难的起身,背后有些痛,摔的有些重了。李妙婵双手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自己的一身红色长衣已经被划破了好多口子,她尖尖的俏脸上有些泥土,有些黑色的脏物。不过现在的她没心情注意到这些。 还得去找草药,这一株药不是治疗外伤的伤药。李妙婵没有扔掉草药,而是放在了怀里,指不定会用到这株药呢? 李妙婵蹒跚的踏着脚步,继续向着高山山顶去寻找。越是向上机会可能越大,李妙婵给自己鼓气。云长风你最好不要死,没等本小姐报完恩,你若死了就把你扔到山里喂狼,李妙婵坚定的想道,眼神变的越发坚定…… 李妙婵艰难的走着,她的真气已经枯竭了,只能靠着自己的一双脚去找药。 大概又走了一个小时,李妙婵终于见到了第一株可以治伤的药。原本无光的眼睛立刻变的神采奕奕,她快速的走上去,小心的採摘了下来,放入怀中。眼睛盯着山下,满是坚定,不在犹豫,慢慢的下山……山路很滑,不由得她不小心。 —————— 李妙婵终于回到了山拗边,很累,很虚弱!好像一摔倒就不会再起来了的样子。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满是晦物,身上的衣服被刮破了细细小小的口子,腿上还有一丝血迹。 很想睡,真的! 李妙婵内心在呼唤她不能睡,你还没报恩呢! 对,报恩! 李妙婵快速的拔掉挡住云长风的树枝,慢慢的走到他身边。还好,他还没死。不过他的气息更弱了。 得快些给他吃药,要怎样给他喂药,他现在根本不能吃下任何东西! 难道又要那样…… 李妙婵终于下定了决心,心中恶狠狠地想你要是再敢咬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李妙婵一把将药塞进嘴里,想要嚼出汁,混着雪水,喂入他嘴里。药真的好苦!李妙婵皱着眉头。 一把掰开云长风的嘴,一张鼓着脸的红唇狠狠的印在了那张大嘴上,随着药汁进入云长风的嘴里。他艰难的允吸着。 “唔……”李妙婵的嘴被云长风吸的有些紧了,很艰难的挣脱开他的允吸。张开拳头就要打,不过好像又只想到了什么,又狠狠的收回了拳头。此时,她的俏脸红的发烫…… “水……”云长风微弱的声音响起。 李妙婵内心坚定的说不要理这坏人,让他渴死得了。又一个声音在心头响起,自己没救活他呢,还不算报恩,等救活他。以后再怎样都与自己无关了。 李妙婵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把雪放在里面,慢慢的用手搓出雪水,一滴一滴的滴到他的嘴里。他确实佷渴,当水滴到他嘴里时,他的喉咙不停的吞咽。 一滴,两滴,三滴…… 十五分钟左右,终于,他不再吞咽下去水滴。他喝好了! 可是,李妙婵的一双手变的通红极了,配合她那原本白可视青筋的观音白玉手,好像是天上的一块绝无仅有的神手玉……她的手被冻的好痛! 渐渐的她的眼神迷茫了起来,一下趴在云长风的身上,昏睡了过去。她真的太累了! 冰冷的寒风吹过,却无法吹凉山坳下的温暖。 山坳里,云长风通体泛着通红的金光,山坳周围因此温暖极了。金色的光慢慢的在修复云长风的伤口,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了疤。云长风此刻,全身气息暗动,内气循环不停,生生不息,原本停止运行的内功功法《惊雲变》又开始运转了起来,不过不是正常的运转,而是逆运功法。 功法逆转使他的气息强盛如虎,好像真正有了入品洞玄高手的威势。他全身有一股热流缓缓的流遍全身经脉,身体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热气,越来越热,不知觉他的经脉变的坚韧宽阔了,五脏六腑被炽烤着发烫,心中好像有一团火。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全身的气流又消失在丹田,身体的一切又恢复如初,好像根本没发生过刚才的事。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 70 李东阳站在飞枭背上,从空中向下看,整个大龙山被一览无余。这里有着人行走过的明显痕迹,从迹象来看明显是有两波人在追逐。而且两波人的留下的迹象很不一样…… 山坡上有人有划过去的痕迹,人比较少,看来妙婵应该是至少和一个人在一起。而另一种迹象,他们至少是十个人,武功绝对不会弱。他们的脚步很轻,踏在雪地上,只留下了很浅的脚印。 不过和妙婵在一起的那个人,很奸诈啊! 李东阳看着冰洞里的死尸,以及散乱的陷阱。周围被破坏的很乱,那群杀手应该很愤怒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李东阳眉头紧皱,不再多想。告诉飞枭继续追寻妙婵…… 泗水江边,李东阳从飞枭背上跳下来,仔细的去寻找每一丝线索。 妙婵的气机到了这里似乎消散了! 李东阳冷冷的看到江边已经彻底冰冷的尸体,眼中平静如水,似乎有点意思了。 李东阳步行观察着周围死亡的气息。一转眼,来到了那个无头尸体旁边,皱了皱眉头,踏出一步,立刻出现在了十丈开外。 又死了一个。 李东阳看着树林里被杀的两人,眼中有了些惊讶。一个用刀高手,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我久不出世,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位宗师?看着刀痕的中留下的刀意和威力,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二品小宗师的感觉。不过却是很残暴的刀法…… 李东阳眺目看向江边,妙婵现在算是安全了! 李东阳一步跃到空中,踏上了飞枭背上。他打算顺着江去找妙婵,只有水的稀释才能隐藏人的气机。 —————— 山脚下,山坳中。 云长风艰难的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感到身上有人压在他的身上,明月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感觉不错! 不过你趴在我身上睡觉是什么意思? 云长风嘴角微扬,可爱的女人,明明非常害怕却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不是说,不会回头了么。 这个女人救了他,在面对艰难的生死抉择之前,她选择了回程救他。云长风很感动,其实他并没有把握杀掉六个灰衣人,哪怕是一半都没有,不过生死之间,只要有一丝机会他还是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李妙婵的脸上很脏,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猫,到处乱跑,结果却是像掉进了灰里爬出来的一样。 云长风眼中充满了感动还有温柔,这个女人为了救他,做的很艰难,很让人心疼。 看着明月像一只小猫温柔的趴在他的身上。云长风觉得心中很温暖,好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都快忘记了人还有被关心的幸福。 女人这辈子你别想逃走了! 突然,看到了明月破烂的衣服下,玉腿上的血块。他的眉头紧皱,艰难的用手臂撑起身子,轻轻的把明月从身上抱下来,温柔的把明月放在树洞里,给她盖上兽皮…… 云长风撕下明月衣服上的一角,当成毛巾,包裹了些雪,慢慢的融化它。等布上浸入了水,轻轻的擦拭着明月小花猫似的脸。 云长风的手很轻,很温柔,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明月的脸颊。娥眉弯弯如柳叶,俏脸尖尖似瓜子……不小心手指触到了她的脸,皮肤滑嫩如丝,让人不忍亵渎。 擦干净明月的脸,云长风静静的看着她,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就一直这样看着她也挺好。 云长风给烂布换了水,开始擦拭她受伤的玉腿。他更加的小心去擦拭她的伤口,好像是在清洁绝世瑰宝。 云长风清理完伤口,又给她包扎好。她还在熟睡,安安静静的像一只小猫那样乖巧。看来她确实太累了!让云长风不由得有些心疼。 云长风慢慢的蹲下来,好像怕是弄出任何一点声音似的。温柔的看着她,她又开始笑了,笑的很高兴,渐渐的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真的是好美,好可爱。让人忍不住惊叹。 云长风的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在了酒窝上,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手指下的脸。 明月感觉脸上有点痒,慢慢的张开眼睛,刚醒来就看到这个混蛋竟敢摸她的脸,她忍不住猛的一拳打了过去。 “砰”云长风的鼻子又被打出了血,云长风面无表情的用手摸了摸鼻子,为什么自己的手那么贱!明月你好暴力啊!这样真不可爱。 明月是越看云长风就越生气,老娘我……哦,不,要淑女。本小姐那么辛苦的救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还敢冒犯我,这人就是个猥琐男。 “云长风你在干什么?”李妙婵冷冷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云长风讪讪的笑了笑,捂住受流血的鼻子,很认真的说:“你的脸上有脏东西,我在帮你擦……你信吗?” 明月恨恨的咬牙说道:“你会相信你的话?” 云长风虎着脸,认真的点头,说:“我相信” 明月“……” “翻过这座山,就能回去了”明月面无表情的说道。其实明月到山顶去找草药的时候,就已经将周围的环境观察清楚了。不过这个混蛋竟还不知恩图报,算了,反正我也是还他的救命之恩,盖不相欠了! 云长风语气有了丝伤感,说:“哦,那再休息一会,就走吧。” 明月摇了摇头,淡淡的说:“现在就可以走了,免得夜长梦多。” 云长风仔细的看着明月,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还引来了她的白眼。云长风笑着说:“恩,早点走也不错,要不要找点东西吃再走。” 明月摇了摇头,慢慢的站起身来,有点虚弱,差点摔倒,要求云长风给她找一根木棍拄着走路。 一路上他们都很沉默,没什么话说。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这一次共同经历了生死,不过是一场意外,也许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一声鸟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云长风赶紧拉着明月的手躲到山树后,神情严肃的说:“有危险……” 明月见他拉住自己的手,不由的想把手从云长风邪恶的大手里挣脱出去,只听见正在侧耳的云长风,看都没看她,低声说:“别闹,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明月咬牙切齿的看着云长风,心想你松开我不就得了,混蛋又占我的便宜。 天空中,李东阳一脚踏在飞枭的背上,借着力一下子落到离云长风他们不远的地方。 李东阳的目光一直盯着云长风他们藏着的位置,慢慢的走近,云长风和明月听着渐渐的脚步声,也越来越紧张。 云长风一把松开明月的手,压低嗓音,快速的说:“等会我会出去缠住那人,你趁着机会逃走,回去叫人来帮我。 明月欲言又止,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一下子闪了出去。 来人一袭白衣,银色的发丝格外醒目,身上无以伦比的修竹刚劲之气,有了丝儒雅的感觉,黑的发亮的眸子有青光一闪而逝,不过最让云长风啧舌的是这个白人竟然比他英俊…… 云长风将长刀抗在肩头,打着摆子,晃晃当当的走到李东阳面前,嘻笑着说:“你是来杀人的?” 李东阳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好似仙人不理凡事。 云长风乐了,勾勾手,示意他来吧。突然云长风用尽全身气力一刀砍向李东阳的脖子。在刀将要砍中李东阳的脖子之际,云长风却怎么也挥不动长刀了,李东阳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了刀锋。 李妙婵躲在树后,看到了白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飞快的跑了出来。 云长风看到跑过来的傻妞,很着急,不再管刀,松开刀一把退到明月身前,低声说:“你傻啊,为什么不逃,不用担心我,快走……” 李妙婵翻了个白眼,想死了吗?谁担心你了,敢骂本小姐傻,不过是看在你这么关心我,就放过你了。 李妙婵一把推开云长风,快速的跑到李东阳面前,一把抱住了李东阳,李东阳笑了笑,说:“我来晚了,怪我吗?” 李妙婵摇了摇头,小声的笑着。 云长风看傻眼了,大姐你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们搂搂抱抱算怎么回事,快给我松开,云长风眼神凶恶的盯着李东阳。 李东阳看着他,点了点头。 驴草的!你什么意思,感情我才是多余的!你个小白脸。 李妙婵松开了李东阳,又哭着说:“爷爷,你的头发?” 李东阳摸摸她的脑袋,细声说:“没事的,爷爷带你回家”李妙婵是他李东阳唯一的嫡亲血脉,因为他必须隐居,所以每一年才可能相见一次。李妙婵从小唯一的亲人是他爷爷,是她最爱的人,无论她在外面如何强势,在爷爷面前她始终都是柔弱的小女孩。 李妙婵点了点头,一脸微笑的看着白发李东阳。她很明白他头发白发到底意味着什么…… 云长风听到这些,会心的笑了笑,一脸感动的看着,重逢的爷孙二人,多么感人的画面啊。心想:这老头看着比我还年轻,竟是明月她爷爷,看来这老头很牛啊。 云长风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说:“呵呵,前辈我们不打不相识啊。” 明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可是这货没什么反应。 李东阳笑了笑,说:“多谢小兄弟救了我孙女,多谢了。” 云长风一脸正义的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的职责。” 李东阳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向我提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都可以帮你一次,哦对了,还不知你的名字?” 云长风一脸尴尬,笑着说:“晚辈云长风,我想要什么都可以,那我想要你的孙女……怀里的玉”云长风可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能明显的感受到李东阳露出的一丝杀气,他敢保证自己如果真的对明月有企图,估计自己走不出这里。 明月就简单多了,听到云长风的前半句,几乎恨的要掐死他。 明月想也没想把青水玉扔给了云长风,淡淡的说:“你我盖不相欠” 云长风微微一笑,说:“本来就不曾希望你欠我什么”云长风在心里想,你的玉在我手里,就当定情信物了!女人被爷盯上了你别想逃。 李东阳笑着,拍了拍云长风的肩膀,说:“跟我们一起走,如何” 云长风微笑着,摇了摇头。 李东阳点点头,笑着说:“告辞” 李东阳拖着明月一把跳到了飞来的飞枭背上。明月转眼看了云长风一眼不知在想什么,云长风报以微笑。 一转眼,李东阳他们就消失在空中。 泗水江里的流水,终究只是群山的过客。别离多,却不伤心。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