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告诫 我叫唐刑,应届毕业生,学的是药品管理,同绝大部分毕业生一样,毕业后面临着人生最重要一件事,那就是找工作。 在这个靠关系,拼出生的年代,对于像我这样出生于苏北平原一个比较落魄小乡村的人来说,想要在大城市里站稳脚根,得要比常人付出成倍努力才有可能。 一大早拿着简历就出门去了,临走时特意冲着镜子喊了句加油,原本想着这句加油能为自己带来一天的好运,却不曾想招来了厄运的光顾。 等我刚出小区大门,迎面就和一个穿着怪异的男子撞了个满怀,手里一沓求职简历撒了一地,我没好气的骂了句:“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啊!” 那男子倒也客气打着笑脸冲着我一个劲的赔着不是,而后还主动蹲下来陪我一同捡撒在地上的求职简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今天我是要去求职的,可不能因此坏了心情,于是头也不回的说道:“算了算了,以后走路看着点道,要是撞着不讲理的老太太,可有你好受的。” 那男子笑笑也没多说,等我将简历收好准备走的时候,男子却突然将我给叫住了:“嗨~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错,我们俩能碰上也算缘分,刚刚看了你的面相,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啊!” 男子这话说的很是耐人寻味,尤其面相两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我定睛一瞧,男子面容严峻,看上去很是疲惫,就像好几夜没睡觉似得,一身黑色长袍显得人很消瘦,长袍位于胸口位置淡淡印了个‘道’字。 难怪我先前觉得这男人的穿着有些怪异,感情这丫的就是一江湖道士啊,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谱,回身冲着他说:“你是不是想说,观我面相近日我定有血光之灾,而凑巧的是你又有破解之法是不是?!拉到吧,你要是真有算命的能奈,那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江湖道士那一套说辞,电视剧里都演烂了,无非就是看你面相,你有血光之灾,又或者你最近要走霉运,而后再说他有破解之法,最后让你心甘情愿的掏钱,这掏钱往往才是重点。 眼前这江湖道士一听我要和他打赌,眉毛一挑,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副老气横秋的问我:“打赌?不知道你要和我赌什么啊?” 我见这江湖道士心动,脸色一变说:“就赌今天我敢不敢打你……” 这个赌他肯定是不敢赌的,因为无论他说敢与不敢最后赢的肯定都会是我,和我预想的一样,眼前这男子一听我这话,整个人顿时僵住了,愣了愣冲着我:“你这不叫打赌,你这叫耍无赖。”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可不早了,还有半个小时劳动市场就开门了,要是去晚了,好的职位可就被别人抢走了,可不能因为眼前这个江湖骗子而耽误了自己找工作。 可我这刚准备走,这男子一个箭步就拦在了我前面,张口就说:“你田宅宫有团黑气飘忽不定,要么是脏东西作祟,要么就是有人要害你家里人,过些日子你家里长辈肯定有人会……” 没等这江湖道士说完,我猛的一下将他给推开了:“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够胡说,信不信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江湖道士一听我要动手打他,不紧不慢的往后退了几步,和我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后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也别急着表态,最后告诫你一句,今天你是找不到工作的,还有啊,在路边遇到一个卖书的老太婆,千万别买,不然那个脏东西很可能会粘上你……” 江湖道士这越说越离谱,现在这都什么年代了,城管那么多,路边连个摆摊的都没有,哪里还会有什么卖书的老太婆。 而且现今这个社会除了小学生还捧着课本看书,其余人不都是用手机电脑看书的吗,除了学校,谁还会无聊到买书,这不有钱烧的吗。 说什么可能会粘上脏东西,干嘛不直接说被鬼盯上,这样岂不是更吓人,把人吓住了,不就可以趁机骗钱了吗。 我不等江湖道士说完,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真要让他这么胡咧咧下去,待会还指不定说出点什么幺蛾子。 这道士也干脆,一见我撸袖子,起脚就往小区里跑,一边跑一边冲着我喊,如果有事情需要帮忙,就打名片上的电话。 要不是我赶时间,肯定追上去一顿爆打,这丫的满嘴跑火车不说,估摸着这脑子也迷糊,他什么时候给过我名片了啊! 和江湖道士这番子的遭遇,虽然让我心里很不爽,但我也没将他所说的放在心上,整理了下心情,等到了劳动市场的时候,还是比开门晚了一刻钟。 劳动市场里熙熙攘攘挤满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各色简历就像草纸似得,这一张哪一张的,好不容易挤到面试官前,这简历刚掏出来,人家看都没看一眼就说了句‘下一位。’ 一天就这么在劳动市场里度过去了,我自己带的简历发出去一小半,就像那个江湖道士说的那样,我今天没有找到工作。 等离开劳动市场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本就失落的心情,这下又增了几分糟糕。 一路小跑到了公交车站台,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公交车站台就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一身的黑衣,半蹲在站台挡雨台下,面前铺着块灰布,灰布上放着一把黑伞和一本黑色封面的书。 我刚走进站台老太太就扯着嘶哑的声音问:“小伙子还需要雨伞吗?这最后一把可以便宜点卖给你,只要你卖,婆婆我还送你个小礼物哦。” 我住的小区最近的公交车站台也要走五分钟,而这小雨却是越下越大,要是没把雨伞走到家肯定全淋湿了,要是淋浴感冒了,可得要花不少钱,想着还有小礼物送就顺口问了句:“这伞多少钱?” 老婆婆回了句:“小伙子算你走运,最后一把雨伞了,就~就收你五块钱吧!” 哇靠!雨伞什么时候这么便宜了,市面上最便宜的一把雨伞,最少也得二十往上走啊,尤其是下雨天,价格更是贵的离谱。 我以为是雨伞的质量不好,所以才卖的这么便宜,伸手拿过雨伞打开看了看,这雨伞的质量真心不错,当下就掏出了五块钱,就害怕老婆婆会反悔,一辈子没占过便宜,这一次算是占到了。 老婆婆接过钱,拿起灰布上的那本黑书递给我:“婆婆我说了,只要你卖就送你个小礼物,诺~拿去吧!” 说着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就往我包里塞,就在我错愕的时候,老婆婆收起灰布一头扎进了雨里,没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老婆婆刚走我等的公交车就来了,上车坐到我住的小区门口下车,小区大门口停了两辆警车,一辆救护车以及三辆消防车,而小区门口此刻也挤满了人。 这情况铁定是小区里发生了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 人群里有些个好事的大妈已经开始议论开了:“哎~这是什么大事了啊,一下惊动了三个部门。” “你们还不知道啊,就在刚刚这小区里有个丫头跳楼了……” “哎哎~我也听说了,据说是头着的地,整个脑袋都摔没了,可……” “你丫的别在这胡说八道,还头着地,你亲眼见着啦?”人群里立马有人出声反驳,显然对有人跳楼这一事情存在着疑问。 “我也是听人说的……”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出来了……”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哑口无声,一群人齐刷刷的往小区门口张着,只见一群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个担架出来了,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真的有人跳楼了。 担架上的人被白布盖的严严实实的,从外面根本看不见白布下面,而在担架旁却有个老婆婆,我盯睛一瞧这不正是卖我黑色雨伞的那个老婆婆吗…… (这一路有感动,有激情更有尖叫,有你有我,期待与你的不期而遇……) 第002章 女人 如果先前人群中的议论是真的,那这白布下面盖着的应该就是老婆婆的女儿,至于是不是头着地,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肯定是死透了,不然也不会用白布盖得这么严实。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中年丧子,我站在人群望着老婆婆,心里则是替她惋惜,老婆婆估计是受不了女人跳楼的事实,两眼无神,面色凝重,一边跟着担架走一边在那小声嘀咕着什么。 医护人员步子走的很快,在经过我这边人群的时候,老婆婆喃喃自语传进了我的耳朵,原本像是一个老妇受了刺激说的几句糊话,但却让我为心头一惊。 老婆婆嘀咕着说:‘为什么会这样,书我已经卖出去了,为什么你还让她跳楼,为什么,为什么……’ 听到最后老婆婆就是一个劲的问着为什么,一边问一边时不时的朝着担架白布看,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老婆婆的面部表情,只见老婆婆看担架的眼神很是怪异。 一般人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那眼神里流露出的肯定是无限的悲伤,但是老婆婆却不是,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却是怨恨,对,就是怨恨! 这样怨恨的眼神我曾经见到过一次,是在我读高中那会,有一次我生病住院,同我一个病房有个小男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 因为护士夜里疏忽大意,导致小男孩输液的针管在液体输完很久都没有拔掉,等发现的时候小男孩早就没了生命体征,当时小男孩的父亲看着那值夜护士,就是这样怨恨的眼神,这眼神看过了,足以让人记一辈子。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一声嘶哑的大叫声‘把我女儿还我,为什么……’,接着老婆婆一把将担架给整个掀翻了。 老婆婆这样反常的举动来的太突然,等一群医护人员反应过来的时候,担架已经被掀翻了,原本担架上的尸体,这下整个滚在了地上。 尸体脑袋变形极其严重,已经无法看清五官了,浑身染满了红血,让人看了忍不住作恶。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一群围着看热闹的人吓坏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后跑,离的比较近的几个胆小的,哇啦一声就吓哭了。 我双眼自始自终都没离开过老婆婆,她在将担架掀翻后,第一时间就冲上去将尸体给抱住,而后就要拖着尸体往小区内跑。 跟在医护人员后面的一帮警察,一看这情况,顿时从后面冲了上来,迅速围了个人墙将尸体给挡住,尽量不让其他人靠近和观看。 几个胆大的警察二话不说,一下就把老婆婆给按在了地上,医护人员眼疾手快的将尸体又搬上了担架。 “你放开我,我要带我女儿回家,她还没死,她还有救。”老婆婆被警察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扯着嘶哑的声音吼着。 警察不理她,冲着医护人员命令:“你们动作快点,这事本来影响就坏,可别让事态继续扩大了,来两个人把这老太太弄上车,赶紧送医院……” “其他人都散了吧,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嫌晦气啊,都散了吧……” 医护人员很麻利的收了尸体,救护车呜啦呜啦开远了,没一会儿消防车也全开走了,只留下一辆警车和几个警察在这维持秩序。 后来才知道跳楼的那个女孩和我住一栋楼,我住四零一,她住六零六,等我回去的时候,楼下跳楼留下的血迹已经被完全清理干净了,再加上是下雨天,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一丝血迹。 我心里回想着老婆婆的话,以及她那很不正常的举动,没等走到家就把先前从她那买的黑雨伞和送的那本黑书给丢垃圾桶了,而后一路小跑往家走。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匆匆忙忙冲了把澡,而后又学着电影里桥断,自己给自己下了碗猪脚面线,安慰着自己别胡思乱,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我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子和门都被我锁死了,一个人躺床上蒙着被子,心里感觉慌慌的,迷迷糊糊中我竟然睡着了。 懵懵睁睁的,好像听见有人在喊。 唐刑……唐刑…… 唐刑是我的名字,这是有人在喊我啊。 我努力睁开眼,却发现房间里站着一个女人,定睛一瞧,这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留着一头披肩散发,脸蛋也生得很是俊俏。 转念一想我躺床上的时候,门和窗都是被我锁死的,那她是怎么进来的,想到这,我一个哆嗦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冲着女人质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女人瞧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不答反问:“你今天是不是买了一本黑色的书?” 我被女人这话给问住了,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那本被我同雨伞一道丢了的黑书,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我还是如实回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黑书和我说的是不是同一本,但是那本黑书不是我买的!” “要真不是你买的,你也不会看见我。”女人听我这话,立马反驳着说道。 我一听急了:“真不是我买的,是我买雨伞,那个老婆婆送的,我本来没想要,是老婆婆强行塞在我包里的。” “说到底还是你想贪便宜,唉……”女人说到这却叹了口气。 没等我接话,女人继续说:“我来你这,就是想告诉你,那本书你要近快卖出去,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女人表情极其严肃,说死字的时候特别加重了语气,这话将我惊住了,愣愣的问:“你到底是谁?什么叫下一个死的是我?” 我话音刚落女人看着我自嘲似的笑道:“我叫王秋香,那黑书的上一任主人,卖你雨伞的那个老婆婆就是我妈。” 卖我黑色雨伞的那个老婆婆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母亲,那她不就是跳楼的那个女孩子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惊得往后退了两步,背后冷汗直冒,满脸惊恐,颤颤巍巍的问:“你~你~你不~不是已经死了吗?” 女人看着我冷冷的问:“我问你,那本黑书你放哪去了?” “扔了,扔垃圾筒了。” “赶紧去把黑书找回来,不然你必死无疑。”女人这话说的很绝别,语气里充满了肯定。 我擦了把额头上汗,冲女人哆哆嗦嗦的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吗?” “哼~如果你不想死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我家看看我的遗像。我劝你还是先把黑书找回来,否则……”女人这话说完冲着我诡异的笑了笑,而后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没等女人说完话,我突然感觉脑后一凉,随后猛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难道刚刚是在做梦?可是这梦做的也太真实了吧!!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脑子里全是先前梦境里女人所说的话,再一联想白天老婆婆的诡异举动以及那本黑书,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不行,一定得将这事情给弄明白,想着我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脑子里将先前和女人的对话整个过了一遍。 女人说她叫王秋香,是老婆婆的女儿,而且她还说如果我不相信她所说的,叫我去她家看看她的遗像,想到这我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想让自己冷静一点。 可是这些事情就像是一块石头,死死的压在我心头,让我心神不灵,莫名的恐惧,起身穿好衣服就去了小区安保部。 这一打听才知道那个跳楼的女孩就住在我楼上六零六,壮着胆子顺着楼梯往上六零六走,六零六的门大敞着,屋子里的灯大亮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问了句有人在吗,屋子里没有人回我,于是我又敲了敲门,说我进去了,依旧是没有人回我。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当我一只脚迈进六零六的时候,感觉我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一进门没能瞧见女人的遗像倒是看到了一张很温馨的全家福。 我匆匆撇了眼,仅这一眼我就被彻底惊住了,接着拔腿就往楼下跑。 第003章 老屋 那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惊懵的,还是吓懵的,一想到我刚刚看见的那张全家福,脚底板就会冷不丁的冒出一阵子的寒气。 全家福上一共七人,其中我见过的是两个女人,这两女人一老一少,老的就是卖黑色雨伞给我的那个老婆婆,而少的却是出现在我梦境中的那个女人——王秋香。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我倒也不会被吓破胆,可就在我盯着全家福打量的时候,全家福上的王秋香突兀的冲我咧嘴一笑,笑的时候嘴角明显动了动。 照片上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动,起先我以为是我过度紧张看花了眼,揉了几下眼睛再看,全家福上的王秋香这会却变了样。 原本漂亮精制的五官,一个眨眼功夫突然扭曲的不成形,扭曲的速度极快,紧接着一片腥红的血渍顺着王秋香的脖颈流了下来。 我依靠在房间的门板上,脑子里回想着刚刚看到的这一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扑通扑通一个劲的疯狂跳着。 这时候我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早上遇到的那个江湖道士,回想着他告诫我的话,其一说我当天不会找到工作,其二就是劝我不要卖路边摆摊老婆婆的书。 现在看来这其一已经被他说重了,当天我的的确确没找到工作,至于这其二,虽然那本黑书是我卖雨伞送的,看上去是我花了五块钱赚了很大便宜。 实则却是我花了五块钱,一下将买了两件东西,那就是雨伞和黑书,如果我没要老婆婆强行塞给我的那本黑书,那我就只买了雨伞,可现实是最后我贪便宜拿了那本黑书。 也就是说早上那个江湖道士告诫的我那两点,现在算是全部实行了,只是江湖道士说的那个脏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指的王秋香。 我不敢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想着江湖道士说有事就打名片上的电话,慌慌张张的就开始到处找名片,却忘记了那江湖道士好像根本就没给过我名片。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了,房间被我翻得很乱,简历以及各色名片掉的到处都是,可就是没有一张是那江湖道士的。 我心如死灰,起身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得我有些恍惚,这会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慌慌张张的拿过来一看,原来是调的闹钟响了,此刻已经是早上七点过半了。 这闹钟原本是提醒我早起找工作的,可现在的我那还有心思去找工作,抬手就把闹钟按了,就在我要放下手机的时候,手机屏幕上却突然跳出了一个短信。 短信是陌生号码发的,内容很短,就八个字‘等我回来,看好黑书。’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条短信可能是那个江湖道士发给我的,想都没想按着这号码就打了过去,可电话那头却提示这号码已停机,根本打不通。 既然打不通,那这号码又是怎么给我发的短信?难道是给我发过短信后就停机了?要真是这样,那这也太巧了点吧。 虽然还不确定这短信到底是不是那个江湖道士发给我的,但此刻我就像是落水的旱鸭子,这短信就像是那最后一根稻草,给我指了个方向。 那本黑书和那把黑雨伞被我丢在了小区门口附近的垃圾桶里,而小区门口附近的垃圾桶都是一天一清理的,眼下马上都快八点了,也不知道垃圾桶被清理了没有。 事不宜迟,抓起手机就冲出了门,下楼的时候来来往往碰到很多人,从这些人聊天中不难听出,这些人都是我这栋楼里的住户,而这栋楼发生了跳楼惨剧,一般胆小的肯定立马就得搬走。 我没心思理会这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那本黑书找到,等我一路狂奔到昨天我扔雨伞和黑书的那个垃圾桶的旁的时候,发现好像来晚了一步,这垃圾桶早就被人清理过了。 昨天我扔的时候,这垃圾桶可是有大半桶垃圾的,现在却只有不到小半的垃圾,很显然是被人清理过的,我不死心,爬在垃圾桶就开始翻找。 可等我将垃圾桶里的垃圾整个全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黑书和雨伞,小区里的保安见状跑过来问我,是不是要找一把黑色的雨伞。 我一听忙问:“大哥,你知道雨伞在哪吗?” 保安一拍我肩膀笑着说:“我姓李,是这小区的保安。下次你可千万别乱扔东西了,跟我走吧,雨伞在保安室。” 路上听这李姓保安说,雨伞是昨天夜里有个人送到保安室的,那人还特别交代说,如果第二天有人翻垃圾桶找雨伞,就让其去保安室拿。 我忙问那个人长什么样,李姓保安说当时雨下的很大,那人又穿着雨披戴着头盔,根本瞧不见什么模样,只知道是个男人,声音很嘶哑,听那男人的声音应该有些年纪了。 等我跟着保安来到保安室的时候,保安从里屋将那把黑色的雨伞递给我,还问我是不是这把,我也没细看,只瞧见这雨伞通体全黑,就随口应了声是的。 我见保安没有一点要将那本黑书交给我的意思,掏出根烟递给李姓保安而后焦急的问:“李大哥,除了这雨伞,那人还有没有送来其他东西,也是黑色的,是一本黑色的书?” “哦,对了,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人走的时候交代了句,说要是想要黑书,就到东街老屋101。”李姓保安将烟叼在嘴里不经意的说着。 接着我又和这李姓保安闲聊了几句,见问不出其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就拿着这把雨伞失魂落魄的往家走。 现在看来那本黑书现在肯定落在了那个送雨伞的人手中了,而且这东街老屋101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在这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呢?! 就这么一边想一边走,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差点没把我吓死,一回头原来是个老大爷,老大爷指了下我手里的黑伞说:“小伙子想什么那,这么入神,我在后面喊了你半天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啦?” 一听掉东西,我神经顿时一紧,没等我开口,老大爷这会递给我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这个是从你雨伞里掉下来的,我打开看了下,好像是一张地图。” 地图?!我半信半疑的接过了这张纸,打开一看还真是一份地图,只不过这张地图是手绘的,而且全副都是红笔绘画而成的。 老大爷这会又说:“绘这地图的也是个高人啊,这图绘的好像是十几年前的老地图,那这个红圈标记出来的地方,就是当年名声大噪的东街老屋!” 我一听老大爷这话,掏烟忙问:“大爷~你知道东街老屋?” “瞧你这话问的,你们小年轻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像我们这样的老古董,还真没几个不知道东街老屋的……” 老大爷接过烟,这话匣子刚打开,还没等说下去,就被老奶奶给喊住了。 “老头子~别聊啦,赶紧走吧,儿子还在门口等着呢!” “哦~对了,差点把这茬忘了,小伙子改天聊啊,儿子今天第一次带我们见亲家母,可不能够迟到,改天聊,改天聊……” 老大爷说着走开了,我也没有死缠烂打的追着问,只要老一辈的人知道东街老屋,那想要问清楚,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收了地图加快了步子朝家走,老远就瞧见楼底下围着一群人,走进了才听见人群里的议论,原来刚刚又有人要跳楼了,而这次要跳楼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秋香的母亲,那个卖我雨伞和黑书的老婆婆。 第004章 道长 王秋香的母亲,那个老婆婆也跳楼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咯噔一下,忙插嘴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消息可靠吗。 一个老妇回答说这还有假,不过那个老婆婆没跳成就被人给救下来了,我跟着问那个老婆婆人呢,老妇一指小区门口的方向,说人刚被警察带走了。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难道真的会像梦境里的王秋香所说的那样,如果我不把那本黑书近快卖出去,那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越往越诡异的方向去想,就会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容易遇见诡异的事情。 我心里发着苦,心想就算是要卖掉那本黑书,那也得先找到那本黑书才是。 以现在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我扔掉的那本黑书,有很大一部分可能就在那个送黑伞到保安部的那个男人手里,至于黑伞里掉下来的那张地图,估计也是那个男人画的。 小区保安说半夜送黑伞的那个男人,交代说要想拿黑书,就得去东街老屋,而听老大爷说这地图上所标记出来的地方就是东街老屋。 现在看来送黑伞的人,铁定也早就预料到我可能不会知道东街老屋的具体位置,所以才画了这么一副地图给我。 那男人送雨伞是假,送地图估计才是他真正的目地。 不过这东街老屋101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如果真如老大爷说的那般,东街老屋在很多年前是个名声大噪的地方,那东街老屋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名声大噪的呢?! 如果是因为风景之地或者别的一些人文一类的事情而名声大噪,那就算再过个几十年,这地方也不会被埋没,至少不会弄的没人知晓得地步吧。 可我在这个城市大学就读了四年,愣是没听身边人提起过这个城有个叫东街老屋的地方。 所以最后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东街老屋名声大噪,肯定是因为一些很不光彩的事情,比如杀人案,又或者闹鬼…… 回到家的时候,我刚一进门,打开客厅里面的灯光,忽然‘啊’的一声尖叫,吓得我差点没瘫在地上。 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的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点的姑娘,长发披肩,因为是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到她的样子。 这房子是我租的,一室一厅,房子的钥匙也只有我一个人有,我撇了眼窗户,外面太阳大亮,能够在大白天出来,那应该不是鬼。 一想到这是个大活人,我略带怒气,说:“喂~你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想偷东西?” 那姑娘听见我声,缓缓地从沙发上立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这白色连衣裙很眼熟,但这会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直到这姑娘将身体整个转过来,我才看清楚,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出现在我梦境里的王秋香! 没等王秋香开口,我直接说了句:要杀要刮,你就直接动手吧,别这样折磨我行吗? 我知道这一秒或许会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秒,一个能在大白天出来的女鬼,铁定就是小说中所说的厉鬼,这样的女厉鬼想要弄死我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啊。 王秋香听我这话,盯着我微微一愣:“真像,长得太像了,难怪她要找上你。”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打着颤说:“我跟你无忧无愁的,又不是我害你跳的楼,为什么你非得盯着我不放呢?” “不不,要害你的可不是我,她是假的我,我才是真的王秋香!”王秋香说到这却是急了,冲着我连连摆手。 我被王秋香这话给搞糊涂了,什么叫她才是真的王秋香?她是假得我,那这个她又是指的谁?还有她说长的像?到底像什么?! 没有来得及细想,眼前这个王秋香又继续问我:“昨天后半夜去我家的是不是你?” 我呆呆的点头,王秋香接着问:“肯定是她诱导你去的吧?” “什么她,不就是你说如果我不相信,就去楼上你家看看你的遗像吗,你别在这装神弄鬼的了,要杀要刮你利索一点行不行!”我盯着王秋香眼泪都快下来了,要不是我双腿已经被吓麻木动不了,我肯定拔腿就跑。 却不料王秋香这下也将音调提高了,冲着我吼,你冷静点听我说,昨天要不是我吓跑你,今天跳楼的可就是你,今天跳楼这一劫是我妈替你抗过去的。 我猛得一惊,王秋香又说,他们在东屋老街设计要害你,你可千万别上…… 王秋香说到这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只见她脖子微微上扬,双手死命在脖子处挣扎着,一副脖子被人死死掐住她在激烈反抗的样子。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却不料王秋香朝着我直扑了过来,而她的身体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由上而下很梦幻很不真实。 我接连退了两大步,直到后背靠到了门上,无路可退,等王秋香扑到我身上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上半身。 我吓坏了,以为她这是要害我,抬手就要将她推开,却发现我的手臂结结实实的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而她就像是空气,扑在我身上,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听到耳边响起‘道士在我家’这五个字。 顺着门我很没骨气的瘫坐在了地上,脸上冷汗嗖嗖的往外冒,惊魂未定的时候,我手机却突然响了,慌忙拿过来一看,又是早上那个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简短就四个字‘我在楼上’。 物极必反,人在受到极度惊吓的时候,要么发疯要么疯狂,而我此刻就彻底疯狂了,当时也不知道那来的胆气,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往楼上六零六去了。 妈.的,泥人还有三分气呢,他.妈.的我到底想看看,这一切究竟是人在作怪还是鬼在作怪,真当老子好欺负啊,死就死…… 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提着菜刀冲了上去,到了六零六门前,我抬脚就踹,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门是虚掩着的根本就没有锁上,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迎面又瞧见了昨晚上的那副全家福,提着刀走上前,一把就给扯了下来。 全家福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玻璃咔嚓一声摔了满地,我不解气,提着菜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最后终于在卫生间的浴缸里发现了一个男人,一个被五花大绑,嘴上还被塞着毛巾的男人。 我一把就扯下了男人嘴里的毛巾,一手稳着他一手提刀架在他的脖颈处呵道:“短信是不是你发的?” 男人盯着我,面色沉稳,大呵道:“破……” 听到这个破字,我整个人就如醍醐灌顶,脑子嗡的一下,再看眼前这男人的时候,脖颈处已经被菜刀给割破皮了,鲜血也顺着刀口往下淌。 我啊的一声立马将手里的菜刀给扔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的说‘我杀人啦,我杀人啦……’ “喂喂喂~你慌什么慌,看清楚了再叫啊,我这还没死呢,快,赶紧帮我解开。” 我看着男人哆哆嗦嗦哦了声,绳子捆的是活扣,从来背后一拉绳头就开了,男人从浴缸里爬起来,顺手拿了条毛巾就开始瞅脖颈上的血渍,一边擦一边说:“得亏我命大啊,再晚一秒说不定我真就去见了阎王。” 这会我才看清楚这男人的穿着打扮,这不是正是那天在小区门口和我撞了个满怀的江湖道士吗,他怎么会出现在王秋香的家里,而且还是被人五花大绑着的。 我立在一边不言语,脑子里乱的很。 江湖道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创可贴,转身递给我,指了指他脖颈处此刻还在往外冒着血的伤口,意思是让我帮他贴上。 我手刚伸出去准备接创可贴,整个人却立马惊住了,江湖道士的背后,竟~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蓬头散发的女人,女人拨开头发,盯着江湖道士脖颈的血渍,露出一副贪婪的神色,紧接在着张嘴就咬。 我想喊,想提醒江湖道士,可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掐住,张张嘴愣是发不出一点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咬下去。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湖道士大呵一声‘鬼杀令符~ 定身咒!’ (铺垫基本完成,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热血沸腾吧……) 第005章 封鬼 ‘鬼杀令符~ 定身咒!’ 江湖道士一声大呵,左手突现一张巴掌大小的黄符,一个侧身‘啪嗒’一下就将黄符贴在了,原本想要咬他脖颈的那个女鬼眉间。 江湖道士贴符的速度极快,动作一气呵成,而被贴中黄符的女鬼顿时立在原地动弹不得,这一幕看的我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没等我给江湖道士拍手叫好,我就被人从身后掐住脖子硬生生给提了起来,我从镜子的反光清楚的看见,掐我脖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扑向我的王秋香。 “臭道士,赶紧把符拿开…不然…”我喘不过气,心脏跳得很快,耳边王秋香的声音很难听,就像刀口磨擦着水泥地,尖锐并且异常刺耳。 江湖道士微微一笑,看都不看王秋香,从他那黑道袍的袖子里摸出一张白符,闭着眼睛嘴里念着咒文,轻声呵了个封字。 径儿将白符猛的拍在了先前被定住的女鬼头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女鬼被江湖道士这么一拍,整个人立马缩小变矮,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张白符缓缓地飘落在地。 死命掐着我脖子的王秋香,猛的将我甩到一边,眼疾手快的想上去抢那张白符,原本一直没睁眼的江湖道士,猛的睁开眼,盯着王秋香大呵道:孽障~ 我有心度你,你竟然不知悔改,看我不封了你。 江湖道士当下咬破手指,在一张白符上飞速画了几笔,手一挥,白符不偏不倚正好贴在了王秋香的额头上,江湖道士双手结印,嘴里念咒,开始作法。 王秋香一把将那先前飘落的在地的白符死死握住,可就王秋香握住白符的一瞬间,只见她全身颤抖,身上隐隐散着黑气,表情也起了变化,咬牙切齿,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远远胜过恐怖片中的女鬼。 “鬼呀……”我吓得瘫坐在一旁,全身止不住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王秋香猛的发出一声凄凉的惨叫,腾的立了起来,怨恨的看了眼江湖道士,口中发出类似于猛兽的咆哮声,径儿脑袋一转朝着我就扑了过来。 江湖道士暗道一声坏了,厉声呵斥‘孽障胆敢’,径儿不知从哪抽出一柄古朴的铜钱剑,咬破中指,以指尖血飞快的在铜钱剑上画了一道符咒,飞身一跃,一剑刺入了王秋香的背后,一股黑色的液体顿时飞溅了出来。 铜钱剑被称为道家斩鬼利器,而江湖道士手中这柄古朴的铜钱剑,看样式就知道是被传承了不知多少代,剑上的灵力更是无穷。 王秋香被江湖道士这一剑刺中,顿时发出惊天彻地的哀怨声,浑身颤抖不止,铜钱剑整个刺穿了她的身体,王秋香双手死死的握住铜钱剑的剑身,令其不能抽出。 而在此时,王秋香的七窍血流不止,狰狞可怖,噗的一声,王秋香喷出一口黑血,我离王秋香不到半臂,这口黑血整个喷在了我身上。 我张着嘴,惊恐的叫不出声,王秋香颤颤巍巍的伸过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喃喃自语道:像~ 真像啊…… 铜钱剑抽不出来,江湖道士也不敢撒手,以免王秋香再做乱,江湖道士左手捏着指诀,一巴掌拍在王秋香的后脑勺,只听嘭的一声,王秋香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粘着黑色液体的白符。 江湖道士抽出铜钱剑,将其在自己黑色道袍上擦净剑身上的黑色液体,接着这才起身收了铜钱剑以及先前的那两张白符。 “她附在了你身上,我要不这样做,就没办法将她从你的体内引出来……”江湖道士蹲在我跟前,拍着我肩膀叹息到。 我一把死死的抓住江湖道士的双臂,像个无助的孩子,扑在江湖道士的怀里,哇啦一声哭喊着‘道长~ 我怕~ 我害怕……’ “没事了,她已经被我封起来了,本来我可以直接杀了她,但是我却不能够那样做!”江湖道士叹了口气,很是无奈,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一个劲的哭,满脑子都是刚刚骇人的画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湖道士一把将我拉了起来,征色着说:走吧,先去洗个澡,你脸上和身上都是鬼气毒,以免这些鬼气毒侵入你的体内,还是把它洗净为好。 “啊……”这会我才像是缓过一口气,但依旧是满脸惊骇。 江湖道士解释说,鬼和人一样,都是单独生存在这世上的个体,一般情况下是互不打扰,每一个鬼的体内都有鬼气,鬼气是支撑鬼活下去的。 鬼气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怨气,鬼以吸收怨气和人的阳气为生,被吸收的怨气和阳气会转变成鬼气,鬼气对人是有害的,就像尸毒,一旦被入侵体内,那就危险了。 刚刚动静不小,江湖道士领着我从六零六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有小区保安,有物业的,还有那些不嫌事大看热闹的大妈大爷。 这些人一见江湖道士和我出来,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似的躲的老远,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朝我们俩指指点点,一边还在小声嘀咕着。 江湖道士咣当一声将门重重带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类似于警官证的本子,拿在手上冲着这些人晃了晃,冷声道:“都散了吧,警察办案。” 我也跟着众人朝着江湖道士手里的那个本子看去,只隐约瞧见一个不怎么清晰的国徽,江湖道士也不管这些人信不信,领着我就下了楼。 回到我家,我忍不住问江湖道士,他真的是警察?!江湖道士眼皮一翻说,球个警察啊,人在江湖飘,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江湖道士,更是举步维艰。 我听后也没多说什么,江湖道士自个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冲着我一脸认真的说道:“小伙子,贫道已经饿了好几顿了,给整口吃的行不行。” 我一怔,心想他这还真是举步维艰,作为一个地道的单身汉子,家里储备最多的就是泡面,好在开水还有,等面泡好了,我是一口也吃不下,江湖道士胃口倒是不错,最后连我那碗也给吃了。 此刻我是满腹的疑问,但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问这江湖道士,江湖道士喝净最后一口面汤,胡乱抹了抹嘴,伸了个懒腰,很享受的依在椅子上,眼睛却一直在打量着我。 “小伙子~ 能不能将你的左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先前江湖道士封鬼我可就亲眼所见,也知道眼前这人是个有真本事的道士,虽然不解他为什么要我伸出手掌,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 江湖道士盯着我的手掌看了又看,最后噌的一下立了起来,单手啪的一拍桌子,神情无比激动,自言自语道:‘感谢祖师爷,我鬼门有后啦。’ 江湖道士就这么傻笑了好一会儿,才压住激动之情,而我却不知怎地,只觉得霎那间呼吸异常困难,胸口剧烈疼痛,抓着江湖道士:“道长~ 我冷,我好冷…心好疼…” 江湖道士这会看着我神情一怔,眉头一紧,忙将我放平躺在地上,这一检查,赫然发现我全身冰寒刺骨,一扒开胸口衣服,胸口却是火红火红,用手一摸竟如开水般烫手,很是诡异。 “好厉害的鬼气毒!” 江湖道士暗叹一声,从黑色道袍袖口里掏出一张黄符,咬破手指以血在黄符上画了一道符咒,接着将黄符按在我胸口,只听哄的一声,窜出一道细长的火苗,那张黄符整个被烧成了灰尽。 (请各位看客老爷在看书的同时,顺便投点推荐票吧,万谢……) 第006章 师傅 我身体虽然出现了异相,但是此刻我脑子却是清醒的,江湖道士所说的所做的,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张黄符烧完,我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而后整个人平躺在地上开始不停的抽搐,嘴里也开始往外吐着白沫,同电影里中毒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道长救我…快打120…”哪怕就是现在我脑子依旧是清醒的,咬着牙咯吱咯吱的冲着江湖道士极其艰难的挤出了这么两句话。 江湖道士不答我话,抄过桌子上先前用来泡面的碗,三两步冲到厕所接了大半碗自来水,取出一张蓝符。 咬破中指,在蓝符上面画了几道,嘴里叽里咕噜念着咒文,轻轻一晃,蓝符哄的一声自然,将自然的蓝符放入碗里和(huo)了和(huo),等符纸彻底化开,强行按着我的嘴灌了下去。 喝完符水,原本抽搐不止的我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心脏也慢慢不疼了,但我这会却是全身发冷,冲着江湖道士哆哆嗦嗦的说我冷,很冷。 江湖道士面色铁青,一把将我从地方拽了起来,背着我朝着厕所走,江湖道士把厕所里的淋浴头,往下热水的方向猛的一扳,也就是说他将热水开到了最大。 热水次啦一声冒着热气,我看着江湖道士一脸的惊恐,只要不傻都能够推出他要干什么,可江湖道士铁了心,猛的一把就将我推进了淋浴头落水的正下方。 “啊……”我本能的发出一声惨叫,这下算是彻底完了,没被王秋香这个女鬼折磨死,现在却要被这个江湖道士给活生生烫死。 过了片刻我却没有感受到被热水烫着的感觉,相反被这淋浴冲得全身舒服极了,睁开眼一看,淋浴把手还停在最大热水量的位置,而且四周的热气也侧面的说明,此刻淋浴头出的就是纯热水。 可为什么我没有被烫伤,为什么这热水冲在身体,却像是温水一样,难不成是这热水器坏了?!我只好将这怪异的事情,归结于是热水器的问题。 再一看江湖道士,面色铁青,眉头皱成一线,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嘴里还在小声的数着数,从一开始由低到高。 当他数到九的时候,单手裹着袖子一把就将我从淋浴头下热水中拉了出来,再一看我原先冲水站着的那个地方满是黑色液体。 江湖道士一把关掉了淋浴,拉我出来的那只手也露在了外面,红通通一片,有些地方甚至都开始脱皮了,可见刚刚的热水温度的有多高,隔着袖子都能够被烫出这样,而我却毫发未损,着实诡异的很。 江湖道士蹲着粘了点黑色液体放在鼻间闻了闻,起身,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我:“你有没有和人结过粱子?” 结粱子?我一个农村穷小子,在这大城市里为了更好的讨生活,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的,实在想不出来和谁结过粱子,于是冲着江湖道士摇了摇头。 “你好好想想,这结的可不是一般的粱子,是想要了你的命的粱子,而且还是和一个女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秋香:“道长~会不会是王秋香!” 江湖道士摇了摇头:“当初我看你面相的时候,发现你田宅宫有团黑气飘忽不定的,现在再看,这一团黑气已经定形,并且势头很猛,而且先前你又粘到鬼气毒,这下这两种东西混在了一起,如果你命不够硬的话,那你将必死无疑。” 我一听江湖道士这话,顿时站不住了,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眼泪鼻涕全一大把:“道长求求你救救我,我爸妈可就我这么一个孩子,我要是死了,我爸妈可怎么活啊!” 江湖道士赶忙将我拉起来:“你先起来,这团黑气会早定形,第一可能是受这鬼气毒的影响,第二可能是那害你之人,准备提前动手了。” 说到这,江湖道士突然话锋一转,声音略高的说:“小伙子我看你本性不坏,额~我这么跟你说吧,以你现在这种情况,这世上能救你的人不超过一只手。辛亏你遇到了我,而且还是第二次遇到,这就是你我的缘分啊,缘分,缘分你懂吗?”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弄不清他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江湖道士接着又开口道:“我暂时替你将这团黑气给抑止住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两件事,一是把王秋香这事给处理干净,二是要想办法找到这团黑气的根源所在。” 我不解,王秋香不是已经被江湖道士给封了吗,那王秋香这事应该就算完了啊,江湖道士似乎也瞧出了我心中所惑。 开口给我解释说,我之所以会卷进王秋香这件事情里来,其实根本原因并不在王秋香,也不在我和她所住同一栋楼里,而是那本黑书。 我所住的这栋楼里,有那么多住户,可王秋香偏偏只找上了我,原因就在那本黑书,就像王秋香第一次出现在我梦里所说的那句,如果真不是你买的,你也不会看见我。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本黑书,我气的牙痒痒,那个恨啊,当时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竟为贪个便宜,就真的要了那本黑书,现在想想恨不得用巴掌把自个抽死。 世上没有后悔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时间也不可能倒退,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有没有办法去弥补,去挽救,想到这我看向江湖道士:“道长~我知道你是个高人,您看这事有没有办法给解决掉?这一惊一悚的,换谁都受不了啊。” 江湖道士这会头摇的像拨浪鼓,直说:“办法倒是有,只不过……” 我愣了一下,以为他是想要钱,急忙掏出钱包:“道长~ 以前都是我有眼不识真神,还要动手打你,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啊,卡里还有一万多块钱,都是我上学打零工攒的,道长你就行行好,一定得帮帮我啊!” 说着就将钱包的现钱和一张银行卡掏出来,塞给了江湖道士。 不料江湖道士却不接,叹息着说:“我们鬼门一派做事讲缘分,但更讲因果。我们能够短时间内见两次面,缘分足了,但是因果却不足,你甚至于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在和你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就帮你做事,没有个因,也就收不了所谓的果,这是规矩,破不得。” 我一听当下犯了难,问江湖道士:“道长~那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和你之间有那所谓的因呢?” 说到这,江湖道士一改严肃的模样,冲着我嘿嘿一笑:“亏你还是个大学生,脑子怎么就不知道转弯的呢,想要因还不简单,这样,你拜我为师,我要成了你师傅,这个因也就算种下去了,那我再帮你处理事情,就能够收到果了。” 我脑子不笨,当下学着电视里徒弟拜师的样子,给江湖道士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理,江湖道士很满意的将我拉了起来:“你这样那成,拜师那得是要先拜祖师爷的,得不到祖师爷的认可,我就算收你为徒,你也学不到渡鬼看相的本事。” 那会我还不知道,要成为鬼门一派的徒弟到底有多难,鬼门规矩众多,其一就是只准师傅寻弟子,不准弟子拜师傅,换一句话说,就是想要成为鬼门一派的弟子,只有被人挑中,否则连机会都没有。 江湖道士此刻很开心,冲着我接着说:“唯师姓唐名刑,以后你喊我师傅就行。” 我浑浑噩噩喊了声‘师傅’。 唐刑点头嗯了声。 这缘分因果都齐了,我忙问唐刑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那本黑书,因为只有找到那本黑书,才能把这事给彻底解决。 唐刑说再找黑书之前,得领我去见一个人,要是没她,就算是找着那本黑书,也解决不了这事,因为她在那本黑书上,又多加了一道祖咒。 (祝大家愚人节快乐,撒花,撒花……) 第007章 跳车 唐刑要领我去见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将黑伞和黑书卖给我的老婆婆,也就是王秋香的母亲。 从唐刑口中得知,王秋香的母亲叫李莹,是个颇有本事的相师,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算命瞎子。 李莹成名很早,可毕竟太过于年轻,也不懂什么忌讳,因过分泄露了天机,导致她中年才得一女,且还是个短命儿,这个短命儿就是王秋香。 相学里有种术法叫替命,所谓的替命,就是用他人的命替代自己的命。 人各有命,命又细分三六九等,皆由天佑,替命本就是逆天之事,奉天承运才是正道,所以李莹注定是要失败的。 对于中年得子的李莹来说,失败了就会认命吗,答案肯定是不会,所以也就有了黑书这事。 一提到那本黑书,唐刑的脸色就会变的很不自然,只说那本黑书是鬼门一派的圣物,其它的就不愿意多提了。 唐刑不肯说,我也没折,一门心思想着,得赶紧把黑书这事解决,于是就吹促着唐刑赶紧去找李莹。 情况紧急,说走就走,我们俩先去了带走李莹的派出所,值班民警先是问我和唐刑是那老婆婆的什么人。 唐刑胡乱编了个瞎话,说我是那老婆婆的侄子,而他则是老婆婆的远房表弟,听说老婆婆家出了大事,连夜从老家赶过来的。 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最后还装模作样的从口里掏出两张长途汽车票拍在桌子上。 我一看这汽车票上的日期,竟然还是半年前的,心想这下完了,这忽悠都忽悠到警察头上了,得亏他没将他那张警官证掏出来,这要是被识破了,那就完了。 接待我们的年轻警察一瞧唐刑声泪俱下,再看看桌上的两张长途汽车票,最后愣是被唐刑成功给忽悠住了,说那个老太太此刻正被关在拘留室。 我和唐刑见到李莹的时候,李莹正被绑在椅子上,手脚都被绑着,年轻警察见状赶紧解释说,老太太精神受了刺激,如果不这么绑着害怕她再继续做傻事,毕竟她是因为跳楼被救下来的。 警察的这种做法倒是不难理解,唐刑一瞅这情况,立马又开始发挥了他的表演天赋,冲着年轻警察嚷嚷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一边嚷嚷还一边给我使着眼色。 我当下心领神会,随即找了个借口,就将这年轻警察给支了出去,警察这前脚刚走,唐刑立马恢复了常态,眯缝着眼到处张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李莹冲着唐刑沉声道:“行了,别看了,这个拘留室根本没摄像头!” 其实动动脑子想想就能猜到,这种情况下就算有摄像头,警察也不可能将它开着。 这是我第三次和李莹见面,心里五味陈杂,要她是个男人,我肯定毫不犹豫挥拳就打,李莹此刻也在打量着我,唐刑直截了当的说:“这一次你总该认命了吧!” 李莹抬头看了眼唐刑,黯然失色的叹息着:“我要是不认命,这个小娃娃早就跳楼死了。” 李莹说着看向我,我心里一惊,难不成真被王秋香的鬼魂给说重了,原本跳楼的应该是我,而李莹却是替我抗了这么一劫?! 虽然我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奥秘,但脑子却是嗡嗡作响,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真的。 唐刑拍拍我肩膀,回身冲着李莹:“你太高估自己了,就算你不替他抗,只要有我在,那他也不会去跳楼。” 唐刑语气很坚定,李莹脸色一怔,忙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我这是在给你赎罪的机会,你可别忘了,我鬼门一派最拿手的就是渡鬼以及看相。”唐刑说着就从袖口里摸出两张白符,在李莹眼前晃了晃。 李莹作为相师,自然一眼就瞧出这是封鬼符,唐刑接着说:“这里面封着的就是你女儿王秋香的两魂,你看是渡了,还是杀了……” 渡就是将鬼魂从阳间渡到阴间去投胎,而杀,顾名思义就是将鬼魂直接抹杀在阳间,这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李莹一听慌了,结结巴巴的说:渡,当然是渡!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人应该是只有一个鬼魂才对,可听唐刑这话,这封着的两个鬼魂都是王秋香的,那也就是说王秋香不止有一个鬼魂,而是两个! 这不符合常理不说,而且唐刑封印这两个鬼魂的时候,我都是亲眼所见的,我承认其中一个就是王秋香,可另外一个却是怎么看都不像是王秋香的鬼魂,因为两者的脸根本不同。 只听说人脸可以整容变化,难不成这鬼魂的脸也可以整容变化?! 后来才知道,这世间还真有一类人能够给鬼魂整容,这一类人就是相师。 唐刑收了两张白符,胳膊肘捣了下我,示意让我给李莹解绑,我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照着做了。 松绑的时候李莹低声对着我说了句对不起,语气很是诚恳,我冷哼了一声,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够换来一句没关系的。 等我和唐刑将李莹从派出所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我问唐刑现在是不是应该去东街老屋了,因为那本黑书十有八九就在东街老屋。 唐刑说再去东街老屋之前,得先去一趟医院的停尸房,还说事情得一件一件办,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 于是一行三人打了个出租车就去了郊区医院,郊区医院有着全市最大的停尸房,一般出事遗体都会事先被放在郊区医院的停尸房,而王秋香的尸体也被放在了这里。 不过在上车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个细节,唐刑刻意的和我一道座在了后排,而让李莹一个人座在了副驾驶位置上,这多少有点不符合常理。 再去郊区医院的途中,我问唐刑李莹说替我抗了一劫,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把那本黑书卖给我,本就想要致我于死地,可这会却又为什么要替我抗这一劫呢?! 唐刑说她替你抗这跳楼劫这事肯定是真的,至于李莹为什么替我抗这一劫,唐刑含糊其辞的说是为了替她自个赎罪。 我总觉得唐刑是在刻意掩盖着什么,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一些事情。 路上我们三人基本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我想起来王秋香有两个鬼魂这事,于是就问唐刑,唐刑说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和七魄本是一个整体,密不可分。 人死后三魂会聚首在一起,径儿才会被鬼差带去阴间重新投胎,而七魄却是会被留在阳间,所谓的鬼魂也就是人死后的三魂。 三魂又细分为天魂,地魂以及命魂,魂为阴,魄为阳,这也是魂要归属阴间,而魄则是要归属阳间。 人活着的时候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死后才会聚首在一起,一个人三魂离体相聚,是需要时间的,如果再这个时间段内,用相术在其三魂上种下诅咒,令其不能相聚在一起。 那这样一来也就会同时产生三个独立的且形状各异的鬼魂,但却是一人所化,这也是为什么我看到两个王秋香鬼魂,但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 出租车司机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听到我和唐刑之间的谈话愣声问:“小兄弟…… 别听丫的胡说八道,这年头就骗子最多,你可千万提防着点啊!” 唐刑一听出租车司机这话,没好气的说道:“好好开你的车吧,哦,对了,郊区医院还有多远啊?快点开,我们赶时间。” 出租车司机也不恼火,憨憨一笑回道:“已经八十码了,再快就要吃罚单了,前面有片小树林,穿过去就到了,顶多一刻钟就到了。另外兄弟你听哥一句劝,坑蒙拐骗这事少干,缺德你知道不!” “哎~我说你还来劲了是吧,我怎么就坑蒙拐骗了……” 就在唐刑和出租车司机理论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座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莹,这会竟一把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新书期更新肯定会慢一点的,希望你们理解,另外求一下推荐票,谢谢各位看客老爷。】 第008章 诡异 开过出租车的都知道,出租车跑的越快码表也会跟着转的越快,所以出租车一般在路况不错人又少的情况下,通常是能开多快就开多快的。 而此刻我和唐刑所乘坐的这辆出租车,跑在郊区,人迹罕至,车子也少,路上限速八十码,虽然不知道这个中年司机实际车速是多少,但我感觉肯定不会低于六十码。 在不低于六十码车速的情况下,如果有人选择跳车,那这无异于是在自杀,更何况李莹还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婆婆,这跳车的结果可想而知。 中年出租车司机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李莹会突然做出跳车的这样疯狂的行为,顿时脸都被吓白了,猛的一脚踩住刹车。 出租车呲牙一声,重心不稳,朝着路边冲去,中年司机猛的一打方向盘,出租车一头撞上了路边的一棵大树。 高速冲击下,坐在后座的我和唐刑被震的七荤八素,中年司机因为系了安全带,所以并没什么大碍。 车头冒出股股浓烟,车门变形严重,唐刑人很镇定,反应也快,一拉我:“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踉踉跄跄坐稳在车座上,浑浑噩噩的回了句:“没死,我还活着。” 出租车司机缓过神来,哆哆嗦嗦掏出手机,磕磕巴巴的说:“喂…喂……警察吗~ 你们赶快来,有人跳车了……” 唐刑没理会出租车司机,尝试着要推开车门,车门变形严重根本推不开,于是索性就抬脚猛踹,接连踹了三脚,哐当一声车门整个被踹脱落了。 “走,赶紧去看看李莹!”唐刑说着率先爬出了出租车,我脑子一片空白,跟着唐刑身后爬出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以为我们俩是要跑,放下电话就喊‘你们俩快给我站住,别想跑啊……’,说着就想要推开车门追我和唐刑,却发现车门根本推不开。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好在路边有路灯照着,透过昏暗的路灯也能勉强看清路面,四下张了张并没有发现跳车的李莹。 唐刑蹲在马路靠中的地方,我跟过去一看,地上有着一小滩血迹,这血迹肯定是李莹留下的,我试探性的问唐刑:“师傅~ 要不要在四周找找?” 在我的意识里,李莹年纪不小了,又是在出租车快速行驶的时候跳下车的,就算侥幸不死,那肯定也得受重伤,这人或许因为车子的惯性滚到了路边草丛里去了。 唐刑打量着那一小滩血迹,紧接着站起来,顺着道路右边草丛里寻找着,应该是在寻找李莹,因为李莹坐的是副驾驶,所以她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来,就算是顺着惯性,也只会滚到右边的草丛里。 过了一会儿唐刑走到我跟前,说:“没找到李莹,估计是跑了。” 我不可置信,眼睛瞪的老大,忙说:“跑,跑了?!这~这怎么可能!” 从李莹跳车到唐刑和我下车,这前后最多不超过两分钟,可就在这短短两分钟里,李莹却跑了个无影无踪。 能这么快就跑得不见踪影的,就足以说明李莹再跳车之后,并没有被摔个遍体鳞伤,如果再大胆一点的猜测,或许李莹丫根就没受伤? 可地上明明有一滩血迹,这又作何解释呢?! 唐刑此刻也是一脸疑惑,皱着眉说:“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啊,按理说她不应该跑的,再者说李莹都六十大几的人了,身手不可能这么敏捷!” 我眨巴眨巴眼,脸色发苦,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啊……鬼啊……” 就在我和唐刑还没弄清李莹去向的时候,出租车那边传来了尖叫声,而后就只见出租车司机,也就是那个中年人,屁滚尿流的就朝我和唐刑这边跑。 出租车司机脸色惨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快要跑到我和唐刑跟前的时候,这个出租车司机再看到唐刑的时候明显一怔,面露恐惧,显得很惧怕,接着转身就要朝着马路另一端跑。 出租车司机的这个举动,很反常,我跟着看了眼身侧的唐刑,他除了面相冷了点之外,身上也没什么值得让人害怕的地方啊。 再看出租车司机,一个中年胖子,单论体格就是两个唐刑也不够人家看的,再说年纪,出租车司机看着明显就要比唐刑大,无论从那个角度来分析,这个出租车司机也不应该惧怕唐刑才对。 “不想死,就给老子站住!”出租车司机没跑出两步,唐刑冲着他的背影一声大呵,出租车司机当下定住了身刑,不敢再往前多跑半步。 我还没弄明白情况,出租车司机这会却是噗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冲着唐刑一个劲的磕着头,一边磕还一边央求着:“道长饶命,道长饶命……” 这下我是彻底呆了,心想这出租车司机是不是刚刚被吓傻了?!央求唐刑做什么,他又不是鬼魂,怎么此刻竟求着唐刑这个道士饶他性命! 唐刑倒是不觉得有半点不妥,盯着出租车司机,一板一眼,用命令的口吻问着:“说,刚刚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 出租车司机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看了眼出租车的方向,满脸惊恐,当下不敢有半点隐瞒:“我~我~我看到那个老太太又回来了,满脸是血的,她还说是我开车不稳将她甩了出去,说是我把她害死了,她要找我索命!” 说到这出租车司机吞吞口水,吓的浑身打着哆嗦,眼睛瞪得老大,唐刑见状正色道:“有贫道在,没人能够害你,莫慌莫怕,尽管说就是。” 唐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怪,语速时快时慢,音调也是忽高忽低的,但对出租车司机却很受用,原本惊恐异常的出租车司机,听了唐刑这话,镇定了不少,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接着开口: “车子起步的时候,门都是会自动锁上的,如果不是她自己拉开的门把手,车门根本就不可能自己打开,我没怪她害我撞车,她倒想反打我一耙,我刚想和她理论,她上来一把死死掐住我脖子,接着张口就要咬我。” “我当然不会让她咬啦,就想用手推开她,可我手还没用劲,那个老太太的脑袋就被我推掉了,老太太的脑袋和身体都分开了,脑袋竟然还自言自语的说让我把她脑袋按上去,我当时吓坏了,扔了她脑袋,就从车里逃了出来。” 出租车司机说的有些混乱,我和唐刑在一旁听了,也大概明白了这事情的经过,出租车司机说完这些,整个人像是轻松了不少。 我凑到唐刑身边,小声询问:“师傅~ 他是不是疯了,怎么胡说八道的。” 唐刑眼皮一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是不是胡说八道,去出租车那边看看,不就都清楚了。” 出租车司机所说的那个老太太,肯定就是先前坐副驾驶上的李莹,还有就算出租车司机说的都是真的,那按照他说的,李莹的脑袋都被他弄掉了,怎么可能还会说话,这根本不符合常识,更不符合逻辑! “你先起来,跟着我们俩个后面,如果你想死,大可现在就跑,听懂了没有?”唐刑冲着出租车司机威胁着,出租车司机从地爬起来,头点的像拨浪鼓。 唐刑见我疑惑,拍拍我肩膀嘀咕着:“走吧,去车子那边看看,估计你就会明白了。” 我看看出租车司机,再看看唐刑,半信半疑的和唐刑并肩朝着出租车走去,而出租车司机则很不情愿的跟着我俩后面。 在走到离出租车大概三死米距离的时候,唐刑却突然回头命令出租车司机呆在原地,不要再跟着我们俩,出租车司机一听不要他一道靠近出租车,当心欣然应着。 唐刑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出租车司机疯疯癫癫也就算了,他怎么也跟着神神叨叨的。 等我和唐刑走到离出租车不到一米距离的时候,透过汽车玻璃,隐隐能够很明显看出主驾驶位上坐着个胖子,看着很眼熟。 等我完全走近的时候,主驾驶位上的确坐着个胖子,这个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出租车司机。 (到底死了没有啊,好纠结啊……请各位看客老爷追书,万谢……) 第009章 鬼差 出租车主驾驶位上坐的竟然是出租车司机本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是在我和唐刑身后吗?! 想到这经不住回头看,出租车司机的的确确就站在离我们三四米的那个地方,此刻也正朝着我们这边张着。 我瞳孔猛的一张一缩,这怎么一下出现了两个出租车司机?! 刹那间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啊’的一声惊叫出声。 唐刑见状立马眼疾手快的将我的嘴给捂住,劲而在我耳边小声嘀咕:“别出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俩人其实都是出租车司机本人,只不过一个是他的躯体,一个是他的鬼魂。” 我听了唐刑这话,心里更害怕了,脚下一软,要不是唐刑搀的及时,恐怕我早就被吓瘫坐在地了。 小时候曾听老一辈的人讲过,说这人死后,他的魂魄会离开他的躯体,一般情况下离体的魂魄都会游荡在自己躯体附近。 一是魂魄舍不得自己的躯体,其实最舍不得是他们对生前的留恋,其二就是魂魄离体就代表这个人已经死透,他们必须得守在自己的躯体身旁,等着鬼差来接他们去阴间投胎。 我毕竟读过几年书,对于老一辈子说的这些,一直都是半信半疑,但这事如今就发生在我眼前,且还被我亲眼所见,那说不害怕是假的,壮着胆子问唐刑:“他是不是死了?” 唐刑说:“是,他已经死了,是被吓死的。” 这话一出,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出租车司机先前跪在那说的话全都是真的?!难道他真是被李莹吓死的?! 出租车司机隔着三四米,见唐刑捂着我的嘴巴,举止反常,忍不住就要朝我们俩这边走来,刚迈出去一步就被唐刑看见了。 紧接着就听见唐刑冲着出租车司机怒骂:“你是不是没听懂老子的话,站在那里不许动,不然老子打得你魂飞魄散。” 唐刑很是爆燥,出租车司机面露惊恐,最后愣是又退了回去,唐刑像是还没解气,跟着又吼‘给老子蹲下’,而出租车司机当下不敢有半点迟疑,立马乖乖溜溜的蹲下。 这一幕看的我是目瞪口呆,我被唐刑深深给震住了,唐刑这会松开我,刻意将声音压的很低很低:“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他靠过来吗?” 我眨巴着眼,看着出租车司机很乖巧的蹲在那,愣愣摇了摇头。 唐刑接着说,声音依旧压的很低很低,低到我就算站在他身侧,如果不珍惜听,都可能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这鬼魂和人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刘洪你一定要铭记,日后要是遇到鬼魂,无论厉害与否,都千万不能认怂,就算心里很害怕,很没底气,表面也要装出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样子,知道不?” 我点点头:“是不是就像你刚刚对他那样。” 唐刑眼皮一翻:“你小子要是非得那样理解,也成。” 我不想纠结这个,忙问唐刑:“师傅,难不成真的是李莹把他吓死的?”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吓死了,这多少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唐刑见我不相信,就跟我详细说了起来。 出租车撞在大树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四个车门都不同程度的变形,而现在看来,主驾驶的车门显然是变形最严重的,只见车门整个都恰住了,如果不从外面强行破拆,估计是很难将其打开的。 所以出租车司机是肯定出不来的,而冲出来的则是他的魂魄,留在驾驶位上的却是他的躯体。 在透过破碎的车窗,看到出租车司机双手死命的推着方向盘,胳膊上的肌肉崩的很紧,整个人也死死顶在座椅上,面部表情异常扭曲,很明显是受了过度惊吓。 如果出租车司机的话是真的,那车子里应该还有李莹的尸体才对,可我打量了整个出租车的内部,并没有发现李莹的尸体,甚至于连血迹都没发现一滴。 那出租车司机说他将李莹的脑袋弄掉了,这话显然就不成立了,唐刑嗤之以鼻的说,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出租车司机所说的情况,的确不会出现。 但千万别忽略掉李莹的身份,她可是一个相师,相师的手断,可不能够用常理去推测,更不能够用所谓的正常逻辑去推理。 毕竟如果按照常理,这个世界上也是不存在鬼魂的。 我被唐刑这话绕得有些晕,唐刑也不再多解释,一个人自顾自的说:“李莹身为相师,竟利用相门的灵魂出窍之法,把一个普通人吓得魂魄离体,只为让她自己能够轻易脱身,这个.贱.老太婆。” 我能感觉到唐刑的愤怒,而不是像对待出租车司机那样,装出来的愤怒,他是彻彻底底恼火了。 “师傅,你说李莹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她自己脱身,只是为了甩开我们俩,就把一个无辜的人害死,这手断未免太过残忍了。” 如果我起初是因为李莹将黑书卖给我,而心生不爽,但此刻她竟为了脱身就将出租车司机给吓死,她可真是个歹毒的妇人。 唐刑听完我的话,一握拳头恶狠狠的说:“鬼道怒目,只杀不渡。” 这一瞬间,唐刑身上竟隐隐散发着股股寒意,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寒意,而是杀意,冰冷的杀意。 远处的出租车司机像是能够感受到唐刑这股子的寒意似的,蹲在那里,一会儿看看我们这边,一会看看来时路的那端,显得很是坐立不安,我连忙打断唐刑:“师傅~他怎么了?” 唐刑这会也恢复了常态,顺着出租车司机的目光撇去,接着掐指一算,一拍脑袋暗叹道:糟糕,被那老婆子气昏头了,竟把这茬给忘了。 说着唐刑伸出两根手指,透过车窗在出租车司机躯体的眉宇间摸了摸,而后长舒一口气说:“三魂虽然离体,但七魄都还在,那就还有救活的希望。” 我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瞧见唐刑单手摸出一张黄符,双指捏着这道黄符,嘴巴里念着咒文,语毕,将这黄符贴在了出租车司机的额间。 “嘶……” 与此同时我隐隐的却听到了一声马鸣声,由远及近。 我以为是我过度紧张,产生了幻听,这都什么年代了,况且就算有马,也不可能三更半夜拉出来溜啊。 要知道在现今这个年代,马可是稀罕东西,不是想见就能够见到的。 “嘶…踏踏踏…踏踏踏……” 又是一声马鸣声,这声叫的很清晰,并且还伴着阵阵马奔跑发出的马蹄声,在这静谧的郊区夜晚里显得异常刺耳。 我赶忙顺着声音的源头张去,可路边平静异常,唐刑一拉我说:“他们来了,虽然烦人了些,不过为师也刚好借这个机会,带你见见市面。” 我跟着唐刑朝着出租车司机走去,心里则是满腹疑惑:“他们?他们是谁啊?” “阴间的鬼差。” 唐刑见我面色发苦,解释着:“瞧你这怂样,有啥好怕的,这鬼差不还都是人变的。记住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能怂,气势,气势懂吗,老子天下无敌……” 唐刑随后又跟我交代了几句,一会见到阴间那些个鬼差要注意的地方,然后拍拍我肩膀让我不要怕,一切有他。 而此刻蹲在路边的出租车司机,再听到这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和马鸣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神情异常的紧张害怕,双手不停的来回搓着,嘴里还一个劲的在那嘀咕着什么。 见到我和唐刑,立马跪扑在唐刑脚下:“道长救我,我不能被他们带走,我不能死,我死了,我老婆孩子怎么办……” 就在出租车司机说话的空档,唐刑口中所谓‘阴间鬼差’终于露出了面,而我仅瞧了一眼,就呆滞在了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各位看客老爷,有金砖的给我投下吧,谢谢了……】 底010章 消息 人分三六九等,命分高贵低贱,后来我才知道道家宗师早就有言,人鬼殊途,普通人想要瞧见鬼很难,能够瞧见鬼的更是万中无一。 至于鬼差,常人一辈子也就临死之时可能会见上一面,因为肉体凡胎,见‘差’必亡,而这里的‘差’指的就是鬼差。 鬼差也被称为接引使,只有在人死后,才会拿着城隍判书来阳间接死者魂魄,前往阴间投胎,这也是鬼差‘接引使’身份的由来。 常言道鬼魂多厉,鬼差多凶,也就是说,游荡在阳间的多半是厉鬼,而出现在阳间的鬼差多半都是极凶之面,不然怎能压得住厉鬼和冤魂。 所以这也是我一见到鬼差,就被惊呆的原因,因为画面实在过于震撼,直击心灵。 只瞧两匹一黑一白的高头大马从路的尽头奔跑而来,在离我、唐刑以及出租车死机不到两米之地,两匹高头大马突然戛然停下。 “嘶……嘶……” 两匹高头大马双双急抬前蹄两肢,依靠后蹄两肢强劲的支撑,一其发出的两道骇人的嘶鸣狂叫,在耳边久久回荡,震颤心灵。 出租车司机的魂魄,被这一声气魄雄浑的嘶鸣,吓得一个哆嗦,瘫坐在地,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我们仨人唯独唐刑浑然不动,面无表情,好似根本不受丁点影响。 两匹高头大马其其放下前蹄两肢,长长的脖子,举起锋棱的脑袋,脑袋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射着两道精光,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心灵。 一对小三角刑的耳朵高高地耸立在脑门上,仿佛在随时聆听着四周的动静,显得异常机敏,脖子上方是一排整齐划一的棕毛,随着马蹄的踏动,棕毛一抖一抖,显得很是威武。 一黑一白两匹大马,黑马全身溜光透黑,白马全身流光透白,皆无一点杂色,再看骑坐在这两匹大马之上的两人,更是骇人。 骑着白马的是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白帽,脸色霎白的女人,而骑于黑马之上的,却是一个全身黑衣,头戴黑帽的,面子死黑的男人。 最为骇人的是,这一男一女上身皆缠绕着一根足有手腕粗细的铁链,最诡异的是,这铁链通体漆黑,表面竟还隐隐闪着电花。 唐刑看着面前这俩人,上前一小步,抬手作揖,接着不卑不亢道:“鬼门唐刑,见过黑无常,见过白无常。” 当我日后正在成为道士的时候,才知道鬼差也是分品阶的,而黑白无常就属于品阶很高的那种,并且黑白无常在阴间权势很大,就是道士见了,也得对其客客气气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抬眼打量着黑白无常,白无常生的美艳,黑无常长的俊俏。 黑无常和白无常听了唐刑这话,俩人相视一眼,黑无常开门见山:“既然是道士,那规矩想必你也清楚,话不多说,鬼魂留下,这个活人你带走,我们俩就当没瞧见过他。” 很久之后我才从唐刑口中得道,鬼差如果被人看见,除非他是道士,不然铁定是要被鬼差勾了魂魄,带回阴间的,这也是‘肉体凡胎,见差必亡’话的由来。 出租车司机一听黑无常这话,本就惊恐不平的他,此刻更是被吓破了胆,一把死死抱住唐刑的双腿,哆哆嗦嗦的说:“道长救命……道长救我啊……” 黑无常说着,单手一抽缠在他身上的铁链,猛的一扯,朝着出租车司机砸来,出租车司机盯着铁链‘啊’的一声惊叫晕了过去。 我在一旁都惊傻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黑无常的铁链并没有抽打在出租车司机的身上,而是被唐刑单手握住了,我靠唐刑最近,很清楚的看到唐刑握着铁链的左手掌心里,有着一张黄符。 “好大的胆子……” 白无常一见黑无常的铁链被唐刑握住,厉声呵着。 唐刑脸上波澜不惊,抬眼看着黑白无常不卑不亢的说:“敢问二位无常,你们可有城隍判书?” 阴间规矩重多,为了避免误伤,鬼差想要接走刚死人的魂魄,则必须得有城隍判书才行,除非魂魄变成了厉鬼,但此刻来看,出租车司机铁定不是厉鬼,而且还是刚死。 “你别不识抬举,我们的确没有城隍的判书,如果我瞧的没错,你身旁那人可不是道士,既然是肉体凡胎,按照阴间的规矩,瞧见了我们,就得必须跟我们走,你说,我这话可对?” 黑无常冷着脸,显得很是不悦,显然也没有想到,唐刑会这么不识抬举。 “胆敢动他一下,试试~”唐刑说到这,将握着的铁链一甩,铁链摩擦着路面哐当哐当作响不说,还闪着令人胆颤的电花。 看的我背后冷汗直冒,心里暗骂,但嘴上却不敢插一句话。 黑无常和唐刑相互冷视着,谁都不说一句,片刻黑无常却突然仰天大笑,看看我又看看唐刑:“哈哈~看在孟婆的面子上,你花钱买他命吧!” 唐刑听到这话,眼睛一翻没好气的问:“多少?” “五十万!” “靠,五十万,你抢劫啊……”唐刑听了炸舌,忍不住惊叹道。 “行了,这价格可公道的很,话不多说,我们俩还有公物在身,就此别过。”黑无常说着一拉马绳,高头大马嘶鸣一声,顿时冲了出去。 可跑出去十来米,黑白无常却又突然停了下来,黑无常扭头冲着唐刑喊:“对了另外再告诉你一则消息,如果你遇到一个眉间有朱砂痣的小女孩,别杀,她可是这一片,未来的城隍,小子,你这五十万花的不冤,驾……” 我眼睁睁的瞧着黑白无常,骑着两匹俊马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他~他们应~应该走了吧…哎…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我盯着黑白无常最后消失的方向,一句话还没问出口,身边的唐刑却是双腿一麻跌倒在地,脸色刹白刹白。 唐刑这一倒可把我吓坏了,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哆哆嗦嗦掐着唐刑的人中:“师~师傅…你别吓我啊,你可不能死啊…拍…拍…拍…” 我见掐人中一点效果都没有了,于是干脆学着电视剧里唤醒人暴力方法,抬手一个劲的抽着唐刑的耳光。 “噗……噗……憋犊子,赶紧给老子停手…再抽,我就要被抽打死了…”唐刑抬手挡住我,说着说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唐刑吐血,我以为是我打的,颤颤巍巍的扶着唐刑,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好在唐刑这会算是缓过神来了,从口袋里莫出一颗黑色小药丸吞了下去。 事后我才知道唐刑吐血并不是我打的,而是接黑无常那铁链接的,极重的阴气通过铁链传进了唐刑体内。 结果却遭到了唐刑体内道气的疯狂排除,这一阴一阳这才弄的唐刑口吐鲜血。 得亏唐刑道行高深,不然就不只是吐口血这么简单了,唐刑说到这,也是一阵的后怕,暗叹说是自己太过于自大了,险些因此丢了姓命。 片刻再吞了药丸之后的唐刑,苍白无力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血色,可我还是不放心,就问:“师傅,要不我们还是喊救护车吧!” 唐刑眼皮一翻:“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你快扶我起来,有些事情现在不做,待会他们来了,想做也做不了……” 我扭不过唐刑,只好按照他的心意将他扶着站了起来,唐刑这一站起来,一本昏死过去的出租车司机此刻也醒了。 慌慌张张的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黑白无常的影子,再抬眼一看,发现我和唐刑正立在他跟前,噗通一下就给唐刑跪了下来,一个劲的向唐刑道着谢。 唐刑掐指一算,盯着出租车司机干咳了两声,吃力的说:“行了行了,你先起来,我有话问你。” 出租车司机当下不敢怠慢,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唐刑瞧着他说:“我可以帮你还阳,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第011章 还魂 还阳,顾名思义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死而复生,人死后,其灵魂是不会消散的,只要此人七魄都还在体内,就可以利用道法将其还阳。 出租车司机此刻身为鬼魂,自然懂得还阳的意思,眼下一听唐刑说可以帮他还阳,想都不想就回:“道长请说,别说一件,就是十件我都答应你。” 唐刑挠了挠头说:“我帮你还阳之后,你得替我做件事,到城南外的老徐染料铺,买两桶汽油、两大包朱砂以及一包黑狗血,这些东西买好之后务必要在太阳出来之前,给我送到前面那个小树林。” 唐刑说着刻意抬手指了指前面不运处的小树林,出租车司机一边点头一边问,说具体要送到小树林哪里啊,毕竟那小树林占地还挺广的。 “到时候我会让刘洪在路边接你,哦,对了,到了老徐染料铺别忘提我名字,我叫唐刑。” 说到这唐刑刻意顿了顿,继续道:“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发个誓吧。” 现在唐刑说什么就是什么,出租车司机为了能够还阳,那是言听计从,而且唐刑交代他去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当下举起右手,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对天起誓。 “我胡大有,对天发誓,一定把唐刑唐道长接待的事情办好,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出租车司机说完最后一个死字的时候,我眼看着一道雾气从他的头顶冒出,而后缓缓的朝着上空漂去。 再一看出租车司机,此刻也正和我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道雾气,面色凝重。 后来才知道,这鬼不同于人,誓言是不能够随便发的,发了要是做不到,是真的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现在事情也交代了,誓言也发了,事不宜迟,唐刑立马开始着手准备替出租车司机,也就是胡大有还阳。 唐刑把我叫到一边去,自己则是从他那黑色道袍的两袖中,接连取出一干降妖抓鬼的用具,而后开始着手布置还魂阵。 还魂阵布置完,命令着胡大有站到还魂阵中央去,胡大有不敢有一丝怠慢,当下按照唐刑所说的做。 我在一旁看得出奇,所谓的还魂阵,在我看里,其实倒和八卦阵图很是相似,只不过还魂阵的中央,也就是胡大有此刻站立的地方,他的脚下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还魂二字。 唐刑盘膝坐定在还魂阵前,口中郎声念道:“鬼门第四十二代传人唐刑奉祖师鬼令,上祈三清,下禀阴冥,肯请祖师孟婆为证,阵中此人阳寿未尽,天地为公,六丁六甲,阵前听命,今日开阵,冤魂还阳!” 唐刑一边念道一边作法,还魂阵中的还魂二字,突然光芒万丈,旋即凭空刮起一道旋风,这道旋风越刮越快,但就是不出还魂阵外,霎那间胡大有就被淹没在了这道旋风之中。 唐刑猛得起身,抽出那炳古朴的铜钱剑,当下咬破手指,在一张黄符上飞速画了几笔,单手一挥,黄符被卷入旋风中。 嘭的一声,那张被卷入旋风中的黄符,竟自燃了起来,连带着整个旋风中的空气越烧越旺,从外面看,就好似一条火龙被旋风给困住了。 我在一旁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天底下竟还会发生这等怪事! 唐刑默不作声,目光如炬,见火势烧的差不多了,一抬手中的铜钱剑,单手结印,嘴巴里不断念着咒文,整个还魂阵突然光芒大盛。 “起……”唐刑朗声呵道,铜钱剑猛的插入旋风,只留半截剑身在外,劲儿用力一抽铜钱剑,那股旋风像是被这铜钱剑所带动,整个缠着铜钱剑的剑身。 唐刑脚踏七星步,手握铜钱剑,引着这道旋风,朝着出租车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出租车主驾驶车门旁,唐刑挥着铜钱剑呵了个‘去’字。 这一幕我看得真切,唐刑去字说完,原本贴在胡大有额间的那张黄符,无风自动的厉害,而唐刑引着那道旋风,就这么顺着胡大有眉宇之间的那张黄符,整个窜进了胡大有的脑中。 那张黄符像是承受不了旋风的威力,嘭的一声竟被刮的撕成了碎片,而这时那道旋风也跟着消散殆尽。 唐刑目无表情,动手收了铜钱剑。 “师傅~这~这是还魂成功了吗……”我凑到唐刑跟前,撇了眼胡大有的尸体怯怯的问着。 唐刑叹了口气,盯着我:“成了,不过还要等一会他才能够完全清醒过来。” “啊……”我看着唐刑,忍不住惊叹了声,这可真是活神仙啊,我这师傅可算是给我拜着了。 唐刑以为我不相信,眼皮一翻:“你个小兔崽子,要是不相信,你完全可以去探探他的鼻息啊!” “不会,我怎么会不相信师傅你啊……” 我话还没说完,一道怒声在耳边炸开,我和唐刑冷不丁都被吓了一跳。 “呔……你们俩好大的胆子,竟然替鬼魂还了阳,就不怕城隍怪罪下来,拿你们俩试问吗?” 这才看清说这话的原来是一个长的凶神恶煞,模样就如同西游记里的张牙舞爪的妖怪,冷不丁瞧了,真让人心里犯蝉。 “我草……什么鬼?”唐刑暗骂了句。 “我乃城隍手下一鬼差,我叫桑鑫铭,这是城隍判书……” 这鬼差说着掏出一张类似于古代文书的东西,可是话还没等说完,唐刑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抢过这鬼差桑鑫铭手中的城隍判书,不由分说就撕了。 “我呸~狗屁的城隍判书,趁着大爷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唐刑这举动把面前这鬼差都惊住了,眼巴巴的看着被撕碎的城隍判书,抬眼看着唐刑,我在一侧看得触目惊心,心想这鬼差桑鑫铭肯定得要和唐刑打起来。 却万万没想到这鬼差看着唐刑好一会,接着哇啦一声哭了,而后竟蹲在地上动手捡被唐刑撕碎的城隍判书,一边捡一边哭:“在城隍被他们欺负,本想变得凶一点,现在连人都欺负我…呜呜…” 这时鬼差桑鑫铭的模样竟然也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凶神恶煞,竟慢慢变成了一个书生模样,我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啼笑皆非,差点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唐刑显然也没想到这鬼差桑鑫铭,竟然这么滑稽,一时间也愣在了那,看着桑鑫铭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儿。 桑鑫铭像是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好不容易才将那些撕碎城隍判书全部捡了起来,小心的捧在怀里,眼泪汪汪的盯着唐刑:“都怪你,我回城隍又得要挨打了…呜呜…” 桑鑫铭说完这句,哭哭啼啼,很是落寞的走了。 我看着桑鑫铭的背影,心生不忍,看来鬼和人一样,也分混得好的,和混得不好的,而桑鑫铭显然就属于混得不好的那种,就好比现实中连工作都找不到的我。 “师傅……”我想让唐刑帮帮他,但是这话却不知道怎么说,要唐刑打鬼渡魂容易,可要让他帮鬼,这要怎么帮啊,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你小子是不是觉得他可怜?是不是想让我帮帮他?”唐刑问着,我头点的像拨浪鼓。 唐刑深深看了我一眼,冲着桑鑫铭喊:“桑鑫铭你给老子回来!” 桑鑫铭扭头看了眼唐刑,最后真就乖乖的又走了回来,眼泪巴巴的盯着唐刑,唐刑看着桑鑫铭叹了口气:“唉~算了算了,这鬼做到你这份上也是没谁了,我徒弟让我帮你一把,这样,你给我徒弟磕三个响头,我替你在城隍面前讨个职位,有了职位,以后就不会被人随便欺负了,你觉得怎么样?” 桑鑫铭听了这话,是又惊又喜,抬眼看向我的时候,却是一愣:“他只是个肉体凡胎的人,我虽然老是被人欺负,但是鬼有鬼的尊严,要我堂堂一个鬼差给一个肉体凡胎的人跪头,我做不到,除非我死。” 唐刑一听桑鑫铭这话,手里凭空多出一道黄符,刷的一下就抵在了桑鑫铭的脖颈位置冷哼道:“看不起我徒弟就是看不起我,我最后问你一句,跪还是不跪!” 桑鑫铭眼睛一闭,颤颤巍巍的嘀咕道:“娘啊~桑儿不孝,没能让您享福就要死了,桑儿下辈子作鬼再报答您老!” “替我把这道黄符带给你们城隍,行了行了,赶紧给老子滚,麻溜的滚,快……”唐刑说着一脚踹倒桑鑫铭,桑鑫铭抓着黄符冲着唐刑道了声谢,而后抓着那道黄符转眼就跑了个没影。 我看着桑鑫铭消失的方向感触很深,唐刑一把拽着我就朝着小树林的方向跑,我回身一看,路的一头一辆警车正朝我们这驶着,一红一篮的两个警灯,在夜暮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不解为什么我们俩要跑,于是就问:“师傅~ 我们又没犯法,跑什么啊?” “靠~ 你小子是不是傻,我们俩这会要是跟着警察走了,那谁去堵截李莹那个疯婆子,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李莹那疯婆子这会估计都把王秋香的尸体给偷出来了。” “王秋香不都已经死了吗,偷尸体有什么用啊?” “炼煞儡!”唐刑说着步子禁不住迈得更快了。 第012章 分析 我拼命的跟在唐刑身后朝着小树林跑,时不时的会忍不住回头朝着出租车的方向看,心里祈求着胡大友能够平平安安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唐刑,想必胡大友也不会遭了李莹的毒手,虽然最后唐刑保住了胡大有的命,可这件事情总让我不寒而栗。 唐刑是个有本事的人,而我和出租车司机胡大有一样,我们俩都是普通人,李莹既然能够用相门秘法吓死胡大有,那她自然也能够利用同样的方法吓死我。 一想到李莹这个老太婆,我就浑身来火,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被卷进这件邪乎的事情当中。 现在不但卷了进来,而且很有可能还会因此丢了命,胡大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唐刑看我心神不宁的,把我思绪打断了,放慢了步子,低声安慰着我说没事的,只要有他在,就不会也不可能让我出事。 还说我田宅宫的那团黑气越来越浓,这情况可不妙的很。 我一听忙问,这会不会和那本黑书有关?! 唐刑摇摇头,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说他精通的是道术,对于相术只是懂点皮毛,和相术大师李莹一比可就差远了,不过王秋香这事还是得越快解决越好,免得迟则生变。 我跟在唐刑身侧,忍不住问道:“师傅~李莹是不是你故意从派出所捞出来,而后又故意放走的?” 先前在上出租车的时候,唐刑刻意让李莹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而他则是和我坐在了后排,当时我就怀疑,唐刑这么做肯定是有别的目地的。 唐刑欣然一笑,很是赞许的看了我一眼:“你小子挺聪明的,不错,就像你说的,李莹是我故意放走的,不过你知道我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吗?” 用意?这我仔细想了半天,最终只能摇了摇头。 唐刑反问我:“那本黑书被人多下了道诅咒,这事你还记得吧?” 我跟着点头,这事我记得清楚,而且现在看来,下那道诅咒的人应该就是李莹。 唐刑这会也不跑了,依靠在一棵大树身上说:对,准确的说是李莹利用相术,将她女儿王秋香的七魄给封在了那本黑书里。 李莹下的那道诅咒叫封魄咒,只有用王秋香的血液才能解开,这也正是我先带你来郊区医院,而没有直接带你去东街老屋的原因所在。 我接着又问:“师傅,那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李莹会去偷王秋香的尸体,而且还说为了炼什么煞儡,这煞儡到底是个什么?” 唐刑见我疑惑,一拍脑袋说这些道家知识以后都会教给我,当下开始给我详细解释了起来。 在道家的眼中,每一具尸体都有大用,每一个鬼魂也都是可以被利用的,这其中说的就是道家的炼魂儡之术。 这用魂魄来炼的是厉鬼,用肉身来炼的鬼傀,魂魄和肉身一起炼,则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叫煞儡。 说起来王秋香是跳楼死的,算是自杀,按照阴间的规矩,自杀人的魂魄阴间是不收的。 俗话说头顶三尺有神明,天地生人,父母养育,这是多么珍贵异常而又恩重如山。 父母恩、众生恩、国王恩、三宝恩等等恩情都未报答就自杀而亡,这样忘恩负义之人,天地唾弃,阴间又岂会收留,更谈不上判罚投胎了。 这是阴间规矩的基本常识之一,身为相术大师的李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阴间的这个规矩。 唐刑又说,他会来郊区医院,一共有两个目地,其一是想拿到王秋香的血液,以此来解那本黑书上的诅咒,其二则是想让李莹看她女儿最后一眼,毕竟为了以防万一,王秋香的尸体是铁定要烧掉的。 因为不被阴间接受的魂魄,其肉身是不会腐烂的,这时间一长,其肉身就会发生变异,弄不好就会变异成为尸煞。 听到这我忍不住惊叹道:“哇靠~师傅你说书那,还变异成为尸煞,到时候往火葬场这么一送,烧得连骨头都不剩一根,看她还拿什么变异。” 唐刑一听我这话突然僵住了,眨巴着眼睛说:“刚夸过你聪明,这会又变笨了不是,你想法是不错,可问题是谁把王秋香的尸体送火葬场,李莹?你觉得她会那么干吗?如果会,她也就不会跳车跑了。” 唐刑一语惊醒梦中人,王秋香虽然是跳楼自杀的,可尸体的归属权可还是在李莹手里的,就算是要火化,那也得是在李莹同意的情况下。 如果换作一般人,或许真就会像我说的那样,直接把尸体弄火葬场去。 可李莹不是一般人,她可是相术大师,一个鬼斧手断通天,利用相门秘法,逆天改命,硬生生的让天生短命的王秋香活到了二十七岁的相术大师。 这下我算是彻底被唐刑给征服了,忍不住朝着他竖了个大拇指:“这姜还是老的辣啊,师傅~你可真是个高人啊!” “那你倒说说,我高在什么地方了?”唐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师傅~ 如果我猜是没错,你故意让她坐在出租车副驾驶的位置上,多半是为了试探她吧!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她这下真跑了,如果王秋香的尸体真被她偷跑了,那我们还上哪去弄王秋香的血液啊。” 如果弄不到王秋香的血液,那黑书上的诅咒就解不了,解不了诅咒,那我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唐刑眼皮一翻:“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李莹这疯婆子这一跑倒是顺了我的心意,也替我们俩省了不少事,只不过……” 唐刑说到这眉头一皱,声音也戛然而止,手托着下巴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在一旁揣测着唐刑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当下了然。 这王秋香的尸体是警察放在郊区医院的,如果没有警察的书面文件,就算李莹是王秋香的母亲,医院也不可能把尸体交给她,更何况还是在大晚上。 想必这一点唐刑早就想到了,如果李莹不跳车逃跑,而是老老实实跟着我们俩到了郊区医院,那这偷尸体的担子可就要我们仨一起挑了。 现在李莹这一跑,按理说那这担子可就她一个人挑去了,不过李莹不是我和唐刑的傀儡,会不会按照唐刑预想的走,这谁都说不好。 唐刑领着我在这小树林里七拐八拐的走着,每拐一个弯,他都会在拐弯角的那颗树上贴一张什么图案都没有的黄符,每贴一张都会捏着指诀,念着复杂的咒文。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刑贴完最后一张黄符的时候,朝着夜空张了张,接着掐指一算冲着我交代:“刘洪~ 胡大有这一前一后就到了,你去路边接一下他,我要在这堵李莹那疯婆子,你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能够走到路边了,这个你拿着……” 唐刑给我指了个方向,紧接着用黄符折了一个千纸鹤递给我,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在拿到胡大有送来的东西之后,务必再我进这片小树林的时候,千万记得一定要先把这只千纸鹤放飞。 说这放飞的千纸鹤会带着我找到他所在小树林的具体位置,我接过千纸鹤看了看,除了是用符纸折的,其它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东西真的能飞?还能引路? 唐刑也不多解释,严肃的说让我按照他的话去做,之后还教了我几句道家口诀,指了一个方向就让我出了小树林。 我一出小树林顿时感觉眼前开阔了不少,一眼就瞧见路上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开的很慢,借着昏暗的路灯,能够隐隐约约看清驾驶员正在四下张望,好似在找着什么。 这开白色小轿车的,多半就是胡大有了,我伸手朝着小轿车招了招手,小轿车冲着我闪了两下灯,接着朝我这驾来。 我在一边警觉着四周看着,发现除了这一辆白色小轿车外,就再没有其它车了,我主要是害怕警察,害怕这事警察会不信。 等车停稳,一看果然是胡大有,胡大有一见到我就问:“怎么就你一个人,道长他人呢?” 胡大有是一个人来的,车上并没有其它人,说着就解下安全带下了车子去开后备箱,后备箱满满装的都是唐刑要的东西。 我跟着他身后回道:“我师傅在小树林里,哦,对了,你在警察面前没胡说八道的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条命都是道长救的,再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胡说八道啊,再说了这事说出去,你觉得那群警察会信吗?!道长要的这些东西挺多了,我帮你一起搬进去吧,也好当面谢谢道长。” 胡大有说着,就开始动手从后备箱往下搬东西。 我一看这东西可真不少,光那两桶汽油就够我跑两躺的了,既然胡大有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搏了他面子,主要是这些东西我一个人一趟真搬不了。 于是胡大有就帮着我一块搬这些东西,也正是被胡大友这么一打岔,我再进小树林的时候,并没有按照唐刑交代的去做。 一时间竟把那只千纸鹤忘的一干二净,等发觉得的时候,我和胡大有已经迷迷糊糊走进了死亡循环。 第013章 河水 胡大有比我壮实得多,最沉的两桶汽油则是由他拿着,剩余的一些朱砂、黑狗血等等则是由我拿着。 我走在前面给胡大友领路,出来的时候我是一个弯都没转,那进去时候铁定也不需要转弯,顺着原路直走回去肯定能走到唐刑那。 此刻正值深夜,月光都被小树林的树叶枝干给遮挡住了,为了看清楚路,一路上我埋头着往前走,走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胡大有在身后喊住我:“小兄弟你先等等,你看这是什么。” 我朝着胡大有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棵半米多高的小树苗折断了,折断的痕迹很新,就像是刚折断没多久。 小树林里像这样的小树苗多的很,或许是我先前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弄断的,于是我冲着胡大有笑笑:“哥~就一棵小树苗,至于这么一惊一乍的吗!” 胡大有脸色严肃,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棵小树苗在你进这林子没多久的时候,就被你踩断了,你只顾着赶路或许没在意,可我在你后面,却是记在心里的。” 我一惊,忙问:“大哥~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开微笑的时候啊!” “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走,或许真是我记错了……”胡大有眉头一皱说了这么句,抬脚就将这小树苗彻底踩扁了,而后刻意在旁边土地上用脚划了个‘X’。 就这样我在前胡大有在后,我们俩这一前一后继续一个弯都不拐的朝前走,这次我的步子不快,脚下很刻意的逼开这些小树苗。 走了两分钟的样子,我看到在我前面不远处也有一棵被踩断的小树苗,我当下心头一紧,加快步子三两步就到了这棵小树苗前,不巧的是,这棵小树苗旁也划了个‘X’。 我浑身犹如电击,心说我可是一直朝前走的,这怎么又走回来了?难道是这小树林里太黑,一时没注意走错了路,然后又绕了回来? 胡大有站在我身侧,看着这个‘X’刚要开口,就被我给拦住了:“大哥~我们继续往前走,这次我们走快点。” “好!”胡大有应道,走的时候,我又在这个‘X’旁边划了个‘+’。 这一次我瞪大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确定自己没有拐弯,走着走着,前面不远处再次出现了一个被踩折的小树苗,小树苗的旁边泥土上划着一个‘X’和一个‘+’。 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我想喊,但湖人发现我喊不出来,脖子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死死掐住了一样,我能呼吸,但就是喊不出声来。 转头朝着身后看去,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胡大有,这会却不见了踪影,我浑身一颤,手里的提着的朱砂、狗血脱手掉在了地上。 我惊恐惧着,颤抖着,撒丫子就往小树林里跑,现在我至于知道唐刑为什么叮嘱我,再进来小树林之前,一定要先放飞那个千纸鹤。 对!千纸鹤! 我手臂不止的抖着,停下来在口袋里翻出唐刑给我的千纸鹤,把它捧在手上,嘴里颤颤巍巍的念着唐刑教给我的那几句道诀。 此刻我就像是一个哑巴,嘴巴一张一合,但就是发不出声音,口诀念完,我把手里的千纸鹤朝空中一丢。 心里祈求着千纸鹤能够飞起来,可千纸鹤就像片废纸,丢在空中,立马就落了下来,我不死心,来回试了好几次,可千纸鹤就是飞不起来。 我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的看着眼前的千纸鹤。 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说过一个死亡循环的故事,说有个人带着他媳妇去去山里打猎,夫妻俩突然看到一头野猪,于是就分头围堵。 男人端着猎枪,误把他媳妇看成了野猪,一枪就打死了。 因为女人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家男人开枪打死了,还一直以为她是在帮自己男人围堵野猪,村里的老人都说,在月色朦胧的深夜,山里经常有一个女人,躲躲闪闪在树丛中,嘴巴还不停的说:当家的,野猪在这边。 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是我爷爷当年参加革命,在东北一座深山听当地人说的,这个循环死亡的故事,一开始是我爷爷说出来故意吓我的,但是后来爷爷一个老战友来看他,无意间提到这事,那个老战友说这事情是真的,他就曾亲眼见过那个女人…… 此时此刻,我瘫在地上,像我这样自认读过几年书无神论的小年轻,在这一刻彻底慌了手脚,手足无措起来,我不敢再继续朝前走,因为我害怕会再一次看到那棵留下记号的小树苗。 我吓坏了,恐惧到了极点,神经也渐渐变得有些麻木,就在我呼吸越来越重的时候,小树林里却突然隐隐冒出了道光亮。 我以为是唐刑找我来了,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那道光亮的地方就跑了过去。 等我跑到亮光处的时候,这才看清楚,原来我看到的那道亮光,是一个红灯笼发出的,而提着这个红灯笼的人,我见过,就是先前拿着城隍判书的那个鬼差——桑鑫铭。 我看着桑鑫铭一脸的意外、不解,桑鑫铭可是鬼差,我这会见到了他,是不是说明我已经死了?! 难道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死在了那个死亡循环里了? 桑鑫铭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好像知道我会来一样,看着我淡然道:“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我一愣,盯着他看了会儿:“我是不是已经……” 我想和桑鑫铭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已经死了,可是当我再说到那个死字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脖子就像是被人突然掐住。 而此刻我身边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四周是一片小树林,眼下却不知什么时候,小树林整个变成了竹林。 我脚下踩着青石板,密密麻麻的竹子分布在青石板两边,我忍不住回头张了眼,除了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桑鑫铭见我话像是只说到一半,挠了挠脑袋说:“公子~我家城……我家主人在等你,请公子随我来。” “等等…你家主人是谁?还有为什么我要跟着你去?” “公子如果还想活着出去,就请随我来,如果不想,就只当没见过小人……”桑鑫铭不卑不亢的说完这句,提着红灯笼转身走了。 我一听‘活着回去’这四字,当下也顾不得害怕,跟在桑鑫铭身后,顺着这青石板路朝前走着。 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石桥,石桥形状有些怪异,九曲十折,远远看去,石桥下面水流漆黑一片,波澜不惊,一片死寂。 桑鑫铭突然停住脚步,指着面前不远处的那座石桥,面色颇为严肃的跟我交代:“公子~一会我要领着你过这石桥,一会你千万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千万不能看这石桥底下的河水,哪怕一眼都不行。” 我不解,忙问桑鑫铭为什么。 桑鑫铭不苟言笑的说:“石桥下的河水叫作诱阴水,心性不坚定的人是抵挡不住这诱阴水的诱惑的,但凡看一眼,就会禁不住这河水的诱惑跳下去,到时候就会被河水吞噬,从而变成这河水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超生。” 我在一旁听的心惊,站在原地忍不住朝着河水方向又多看了几眼,除了一如既往的死寂,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当下就应承着桑鑫铭不会往河水看。 桑鑫铭见我知晓,就带着我上了那座石桥,当我一只脚刚踏入这石桥上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河水滔天的轰隆声。 这种声音我听过,夏天水利站泄洪,积蓄多日的雨水混着河水,水流前所未有的大,水流滚动就跟打雷似的,轰隆作响。 现在耳边传来的就是这种声音,石桥下的河水可是死寂死寂的,怎么会有这种声音,我忍不住问走在前面的桑鑫铭:“河水声音怎么……” 桑鑫铭:“公子千万记住鑫铭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够朝河水看,千万记住。” 刘洪! 刘洪! 刘洪是我的名字,这显然是有人在喊我,声音是从石桥下方传过来的,我听这声音很熟,很像是唐刑的。 我心里时时刻刻记着桑鑫铭的话,声音虽然听着很像是唐刑的,但我始终不敢朝声音的源头望,因为我知道声音的源头就是石桥下的河水。 “唐刑掉到河里去了……”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我听到唐刑二字,猛然回头朝石桥下张着,身后一个人都没有,河水里也没有唐刑的影子。 桑鑫铭见我回头顿时就愣住了,我也愣住了,而我愣住的原因却是因为这石桥下的诱阴水。 第014章 美梦 因为我眼睛已经完完全全看清了石桥下的河水,河水如开水沸腾那般,一开始死寂的河面,此刻却是上下翻滚着,而河水也在一变再变。 我的视线逐渐被河水吸引得越来越厉害,眼睛再也不能移开河水丝毫,河水泛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翻滚的河水,时而金色时而银色,就好似河水里万千金银珠宝从河底翻滚了出来,看得我是两眼冒光,诱人至极。 我盯着这满满一河的金银珠宝,我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穷小子,在为这满河金银珠宝而惊叹的时候,一股诱声却也悄悄从心底萦绕了出来。 “去吧,跳下去,你能够抓住多少金银珠宝,就能够得到多少金银珠宝……”心底的声音震颤心灵,直击脑门。 我想忍,我想克制自己,我想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跳下去,可最终还是没忍住,一个翻身就跳下了石桥。 而我翻身跳到河水中的时候,原本满满一河的金银珠宝此刻竟整个变了样,竟一下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河浪。 而先前我站在石桥上看到的那些金银珠宝,此刻完全没了踪影。 波涛汹涌的河浪如骇人的硫酸,开始疯狂侵蚀着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被这河浪一点点吞噬,一点点消失。 桑鑫铭站在石桥上,双手搭在石桥上,看着我满脸焦急,伸手想要将我给拉出去。 我抬头看着桑鑫铭,我和他之间隔的实在远,他的手我根本触碰不到,更别提要拉我上去了,而此刻河水已经吞没到了我胸口。 我心如死灰,费尽心思,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死亡,就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一道身影踏浪而来。 迎面看去却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我以为是我死前产生得遐想,遐想着一个绝代风华的女英雄能救我于河水之中。 我眨巴眨巴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河水表面却是真的立着位女子,女子撑着一把竹伞,脸朝花束,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素衣配着半纱遮面,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让人为之所慑。 “好美……”我被眼前女人的容颜所折服,忍不住脱口惊叹。 女子听我这话,禁不住抚面轻笑,接着伸手过来抓住我,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这么近看着她,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表情。 女子一把将我从河水中提了起来,而后拽着我的手腕,踏浪朝着河岸边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带着一起离开了诱阴水。 到了岸边女子收了竹伞,桑鑫铭此刻也小跑着到了我和女子跟前满脸惊恐,抬手冲着女人作揖说道:“鑫铭做事不利,肯请主人责罚。” 女子看了眼桑鑫铭冷哼了句,冲着我说了句‘公子随我来’,而后拽着我的手前面带路。 我跟着女子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座竹屋前,竹屋牌扁上书写两个打字——春梦。 女子单手一挥,竹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被女子拉着进了竹屋,我俩进来的刹那,两扇竹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 我刚要开口问,女子一个回身将我抵在竹门上,单手堵着我的嘴巴,动作温柔,靠在我耳边柔声着:“公子什么都不要问,给小女子一点时间。” 女子声音极柔极媚,此刻靠我极近,一股青香扑面而来,惹得人心神不定,想入非非。 眼前这个女子太美了,比我在电视上见过最美的女明星,都要美上千万倍不止,她的肌肤白嫩的像雪似的,双眉修长,尤其是她的樱桃小嘴,在青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忍不住有一种要强吻上去的冲动。 不等我有下一步动作,女子一把将我推开,独自一人挥袖开始在这竹屋中翩翩起舞,翘手弄姿,好不妖艳。 她就像空中的羽毛,我很想触碰,却始终不忍心打扰她沉静在整艳舞之中,此刻我觉得好像看见了一副美妙绝伦的画,一副让人窒息,难以自拔的画卷。 她秀美的峨眉淡淡的戚着,细细的脸蛋上印着浅浅的忧伤,也正是这股忧伤,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增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我盯着她看得出奇,真想时间就此停在这一刻,也好让我永远欣赏她的美,永远守护着她…… “主人~时间已到。”桑鑫铭的声音打破了我和她之间的平静。 女子听声当即停下,一个急步冲到我跟前,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娇滴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抬手就要去揭她脸上的面纱。 却被女子一把拦住:“公子~等到下次再见,你再揭我面纱,你我以此相约,可好?” 女子到最后竟然潸然落泪,看得我心痛不已,不等我问,女子一把推开竹门将我推了出去,而后竹门吱呀一声重又关上了。 我想推开竹门却发现无论我怎么用力,可就是推不开竹门,女子隔着竹门怜声说:“公子千万记住,不能向任何人提及这事,不然你我就再也不能见面了,公子谨记。”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你说话啊?” “你回答我啊……”我拍打着竹门,撕心裂肺的喊着,可竹屋内的她就是不出声。 那一刻我知道,我是彻彻底底迷上了这女人,一见钟情,难以自拔。 桑鑫铭上来拉住:“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桑鑫铭力气出奇的大,我根本反抗不了,只好一步一回头的被桑鑫铭拉着走,竹屋也在我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模糊。 “桑鑫铭……”我想和桑鑫铭问清楚,明明就是满腹疑问,可张张嘴却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 桑鑫铭没出声拉着我很快走到了河边,这河边并不是先前我进来时候的那个河边,我敢肯定,因为这河上并没有那座石桥。 河边停靠着一艘小木船,桑鑫铭将我引上小木船,把他随手提着的红灯笼递给我:“公子~这红灯笼会引着你回去。” 我不解忙问:“回哪去?” 桑鑫铭:“从哪来回哪去!” 我张张嘴不等开口,桑鑫铭摆摆手冲着我交代道:“记住我家主人的话,别对任何人提及这事,包括你那个师傅唐刑,公子什么都别问,等下次再见我家主人的时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公子保重,期待下次再见。” 桑鑫铭说完一推小木船,小木船直直的朝着河中央划去,我手里提着桑鑫铭的红灯笼站在小木船的中央,桑鑫铭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快完全消失的时候,我似乎瞧见那女子也站在河边,正朝着我招手。 就在这时小木船不知怎么竟猛得摇晃一下,我提着红灯笼赶紧蹲下扶着小木船的船边,以免从小木船上跌下去。 而这会红灯笼却突然熄灭了,紧接着红灯笼竟凭空从我手里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边,与此同时我扶着的船边也发生了变化,竟变成了一棵小树,而我扶着的竟是树竿。 我忙朝四周看去,四周整个都是小树林,而我此刻站着的地方,正是先前小树苗折断的位置,小树苗的旁边还划着‘X’和‘+’。 我呆住了,彻彻底底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红灯笼呢?小木船呢?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心里很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因为我真的很想再见那女子一面。 “刘洪…刘洪…” “道长你看那有个人,估计就是刘洪那小子……” 我满脸错愕的时候,身后不远处两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抬眼望去正是唐刑和胡大有。 唐刑身上的道袍破破烂烂,像是刚和人拼命厮打过似的,而胡大有更夸张,衣服破烂不说还满脸是血。 第015章 烧尸 唐刑和胡大有估计在这片小树林里找我好久了,眼下一看到我,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我这跑着。 我心里害怕极了,此刻已经有点分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的假的了。 一看到唐刑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把就将唐刑死死抱住委屈道:“师傅啊~你咋才来啊!” 唐刑没好气的将我推开,带着气冲我喊:“你小子还有脸说,我他.妈是不是让你再进小树林的时候,先把那只千纸鹤放了,你妹的……” 胡大有一见这情况,赶忙在旁边打着圆场:“道长你也别生气了,这小子不是好好的吗!小子,看把你师傅气的,赶紧给他赔个不是。” 胡大有这是在给我台阶下,我忙冲着唐刑说了句对不起。 唐刑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好无奈只好说:算了算了,谁让你是我徒弟,走吧,尸体还在那放着尼,我们得赶紧回去,迟则生变。 唐刑说着带头就朝小树林深处跑,我和胡大有紧跟其后。 途中我问胡大有他们俩这是怎么回事,胡大有说我和他当时遇到了鬼打墙,他说他一直跟着我身后走的,他和我相距铁定不超过半米距离。 可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依旧把我给跟掉了,后来他就一直朝前跑,结果就在地上看到了,原本应该是我提着的朱砂和黑狗血。 黑狗血是辟邪驱鬼的圣物,于是胡大有想都没想就将黑狗血涂的满脸都是,身谁也涂了不少,你还别说,涂了黑鬼血的胡大有竟真的走出了鬼打墙。 胡大有一走出鬼打墙,就听见小树林深处有打斗的声音,一想肯定是道长唐刑和什么人动上手了,于是就顺着声过去了。 凑近了一看,唐刑正和先前跳车的那个老太婆在那对打,不过看样子唐刑似乎敌不过那个老太婆。 估计唐刑身上的道袍,恐怕就是李莹给撕破的,那画面想想都替唐刑捏一把汗。 胡大有说到这,唐刑禁不住回头冲着胡大有冷哼:“别瞎说八道的,谁说我敌不过李莹那疯婆子了,我那是不屑打女人。” 我和胡大有谁都没理会唐刑这句,胡大有接着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莹一瞧见他,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唐刑这会补充道:“她不是怕你,她是怕你身上的黑狗血。” 说话间,唐刑在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大树下放着一具尸体,尸体上满是血迹,浓郁的血腥味,让人闻了忍不住作呕。 我一瞧这具尸体的脑袋竟是完好无损的,忙问唐刑:“师傅~会不会弄错了,王秋香尸体的脑袋可不是完好无损的啊!”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李莹抢王秋香尸体的时候,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王秋香的脑袋可是扭曲变形极其严重的。 而眼前这具尸体脑袋却是完好无损的,如果这具尸体真是王秋香的,难不成她的尸体还会自的修复?! 唐刑看了我一眼,语气严肃:“没弄错,这就是王秋香的尸体,这尸体在放进这医院的时候,铁定是被李莹动过手脚的,不然不会短短几天就转变错了尸煞。” “尸煞?!”我看着面前这具尸体,忍不住朝后退了退,一旁的胡大有胆子比我大,不过听了唐刑这话,脸色也是一瞬间变了又变。 “对,只有尸煞才能够自我修复受损的尸体,不管怎么说,都得赶紧把她烧了才行,不然等尸毒扩散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唐刑说着就准备动手,我这才注意到大树一旁还摆着两桶汽油,我和胡大有跟着跑过去帮忙。 在这断时间里,唐刑掰了五根大小粗细相近的树枝,又从袖口里取出五道黄符,咬破手指分别在五道黄符上分别写下——金木水火土。 而后分别将这五道黄符贴在树枝上,接着又找了个比较宽阔的地方,将这五根贴着黄符的树枝分别安装五行位置插好。 做好这些又从道袍的袖口里莫出两根香,我一看这两根香都折歪了,唐刑满不在乎拿着折歪的香冲着胡大有问:“兄弟~有打火机不?” “有~有……” 胡大有掏出打火机,吧嗒吧嗒打了三四次这才打出火来,唐刑点好两根香,分别插在了乾位和坤位。 这时候就准备烧王秋香尸体了,唐刑嚷嚷着让我和他把王秋香水的尸体搬到插着五根黄符的中央去。 我立在原地不想搬,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搬尸体本就是个晦气的事情,更何况搬一具已经转变成尸煞的尸体了。 唐刑冷呵让我动作快点,我没折,只好强撑着胆子去抬,可一看到王秋香这浑身是血,满身腥臭,当下我就没忍不住,蹲在一旁吐了起来。 “怂货……”唐刑骂了我句,最后没折只好自己动手搬尸体。 “胡大有你再往后退两步,不要靠得太近。”唐刑将尸体放在五根符枝中央,劲儿踏着七星步退了出来。 就在唐刑退出来的时候,凭空刮来一股子阴风,似乎想要将那小贴着黄符的树枝连根拔起,与此同时王秋香的尸体开始往外渗血,眨眼功夫就淌出来一大摊。 那血淌得就像是一个大活人的颈动脉被割破了一样,而王秋香的尸体可是已经在医院放了两天了,血估计早就流干了才是啊。 我看着这具尸体,心中吃惊不小,竟然还能流出这么多血,这尸体也真是够邪门的。 唐刑面色凝重,看了眼尸体下的血液,当下整了整道袍,一把提过汽油桶,朝着王秋香的尸体泼着汽油,两桶汽油浇在尸体上面,而后又拿过一包朱砂,整整齐齐的将尸体整个覆盖住。 做好这些,唐刑掏出黄符,念了一句咒文,黄符腾的一下自燃了起来,唐刑单手一挥,将这黄符朝着尸体丢了过去。 大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尸体身上不断有着白色气体冒出,火焰一点点烧着,先是衣服,接着是皮肤,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片刻功夫尸体就被整个烧成了灰烬,火势也越来越小,等火势完全熄灭的时候,我惊叹不已,两桶汽油,四周皆是大树杂草,而火势却硬生生没烧出五根黄符之外,就连五道黄符也是完好无损。 唐刑上前拔了地上的五道黄符,就在五道黄符被拔掉的时候,天空咔嚓一道炸雷,雨水跟着就落了下来。 唐刑抬头看了看天空,暗叹道:“还好是刚成尸煞,不幸中的万幸。” 我看着烧成灰烬尸体百感交集,心也跟着颤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如果黑书这事我处理不好,会不会也落的个这样尸骨无存的下场。 唐刑拍拍我肩膀没多说,雨下的越来越大,简单收拾了下,我和唐刑就座着胡大有的车子回去了。 因为王秋香的尸体已经烧掉了,也就没有去郊区医院的必要了。 回去的路上唐刑问我,在遇到鬼打墙的时候,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那女人说了让我保密,不然就再见不到她了,我打心底里想再见到她。 于是就冲唐刑撒了谎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一直走不出去,心里害怕担心。 唐刑最后也没多问,只说让我别胡思乱想,回去睡一觉定定心。 我想着唐刑应该早就知道我会遇到鬼打墙,不然也不会再我出去的时候提前给我千纸鹤,为此我还特意问了唐刑。 唐刑含糊其辞,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原由。 胡大有车子开到市区,唐刑突然又决定先不回我住处了,让胡大有开车直接去城南外的老徐染料铺。 胡大有随口问了句:“道长这次又去买什么啊?” 唐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回道:“哦,主要是带刘洪去拜师门,这里面可关呼着刘洪这小子后半生的命运。” 第016章 批卦 城南有个很大的批发市场,这个批发市场鱼龙混杂,而唐刑所说的那个老徐染料铺也在这里,而且位置极其偏僻。 老徐染料铺的门脸不大,但是门口却是被人打扫的很干净,门口放着两个石狮子,类似于古代大户人家门前的看门狮。 门头上挂着块破有些年代的牌扁,牌扁上写着‘染料铺’三个大字,铺字右小角有‘老徐’两个小字,这样的牌扁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唐刑没多说领着我和胡大有就进去了,本来按照唐刑的意思,胡大有将我们俩走到地方,他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胡大有却说什么都不愿意,非得说要报答唐刑的救命之恩,还说反正赖以生存的出租车也撞坏了,放修理厂修也得要些日子,这期间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给我和唐刑做免费司机了,也算是报答唐刑。 既然是胡大有主动请缨,唐刑自然也不会拦着,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一辆车一个免费的司机,那对我们俩来说可谓是莫大的方便。 我跟在唐刑身后一进到老徐染料铺,第一感觉就是这铺子倒不像是个染料铺,而像是个药材铺。 诺大的长柜后面是一整墙的壁柜,壁柜上留有一个个小抽屉,严然就是古代药材铺的风格。 “呦~稀客啊,小孙啊…赶紧沏壶龙井。”柜台后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的老者,看到唐刑笑呵呵的说着,放下手里的算盘就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孙叔~瞧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来了吗!”唐刑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就在大厅的茶椅上座下了,我和胡大有冲着老者笑笑,也跟着座了下来。 “你这一身怎么弄的?难不成现在外面流行这样……”老者此刻也座了下来,推了推眼镜看着唐刑破破烂烂的道袍发着笑。 我在一侧打量着老者,老者大约五十出点头,一头的白发显得人有些老气,不过老者面色微胖且红润,给人一种很和气的感觉。 “孙叔…你就别看我笑话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刚收的徒弟,叫刘洪,刘洪这是你孙连城孙叔,孙叔可是算命批卦的大师。”唐刑一指我说到。 我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冲着孙连城喊了句:“孙叔……” 孙连城半躺在座椅上冲我微微点头,一双眼睛就像似鹰眼,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头冲着唐刑嘀咕:“这小子的命数有点怪啊……” 唐刑一笑接着孙连城的话说:“不瞒孙叔,今天我带他来,就是想让孙叔给这小子批批命数。” 这会从侧堂走出来一位妙龄女子,手里捧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壶茶和几个杯子,女子听到唐刑和孙连城的谈话,忍不住朝我多看了几眼,接着柔声道:“爷爷…他的田宅宫有团黑煞。” 女子这话听得我心颤,田宅宫有团黑煞?!唐刑不是说那是一团黑气吗,现在怎么变成煞了?! 王秋香的尸体转变成尸煞才几天,就那般邪乎,我这黑气要真是个黑煞,那…想想我都觉得心惊肉跳。 孙连城见我面色铁青有些苍白,冲着这个叫‘小孙’的女子厉声道:“大人聊天,你一个小孩跟着胡咧咧个什么劲,田宅宫是用来判断本命居宅的……” 叫小孙的女子一听孙连城这话,像是受了挑衅,很不服气的指着我就说:“爷爷我哪里胡咧咧了,他的田宅宫成天府之势,本是大吉,可现在出了那团黑煞,这大吉可就要转变成大凶了,如果处理不当,铁定家破人亡。” 听到这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没好气的冲着眼前这女的问:“姑娘我们以前见过?” “呃……我们以前没见过啊,怎~怎么了……”女子一听我这么问,当下也禁不住愣住了。 “既然没见过,那你干嘛一上来就诅咒我家破人亡……” “好了好了,刘洪你先座下…座下说…”唐刑一见情况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 一旁的孙连城拉了拉叫小孙的女子,一脸不悦道:“够了……” 叫小孙的女子满脸委屈,放下托盘,气呼呼的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冲着我喊了句:“哼~让你凶我,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你肯定会来求我帮忙的。” 小孙的女子这一走,孙连城冲我笑笑:“刚刚那个是我孙女叫孙娇,我就这么一个孙女了,平时惯坏了,小孩子不懂事,你也别和她一般见识,这杯茶算我替她和你赔个不是,你也别往心里去。” “孙叔说的这是哪里话,小孙这孩子心直口快,不是什么坏事情。”唐刑一边说着,一边冲我打着眼色。 我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唐刑是个什么意思,接过孙连城递过来的茶杯歉意的说:“孙叔我也有责任,这些天遭心的事太多,心力交瘁,我也给孙姑娘赔个不是。” 唐刑不等孙连城接话,起先开口道:“孙叔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看刘洪面相恐怕你也瞧出来了,时间紧迫,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孙连城这会也不耽搁了,说着就将我和唐刑带入了侧堂,胡大有则是被留在了外面,毕竟算命批卦可是门谜法。 侧堂有好几个房间,孙连城领着我和唐刑进了第二个房间,开了灯的屋子比较亮堂,屋子不大也就二三十个平方,屋子中央位置摆着个四方四正的台案。 走近了才瞧清,台案上放着文房四宝以及一个四方四正的木盒。 孙连城从台案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黄符纸,而后示意我伸出左手,接着孙连城一挥黄符将我左手的中指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淌了出来。 我左手吃痛,本能的往回缩,孙连城拽住我严肃道:“算命批卦必须得要用你的指尖血配合着朱砂磨出血砂墨,这是第一步。” 我看向唐刑,唐刑点头示意我定心一点,孙连城拽着我的手指朝着砚台里滴了好些鲜血,砚台里本身就有朱砂。 做好这些孙连城冲着我交代:“用你的指尖血在这黄符上写一个命字,字体没有特殊要求,只要你写出的是命字就成。” 我当下按照孙连成交代的做,孙连成则是在一旁开始研墨,我在黄符上写好命字之后,孙连成墨也差不多研好了。 接过我写了命字的黄符,刻意问了我的生辰八字,而后毛笔占着朱砂血墨,在黄符的背面一笔画了个极其复杂的图案,接着又在我两个掌心处,分别一笔画了两个图案。 等孙连城弄完这一切,这才缓缓地将台案上的那个木盒给打开,木盒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金属制品的大圆盘。 孙连城一指木盒中的大圆盘,给我解释着说道:“这个金属大圆盘是由波斯巧匠所制,叫做乾坤挪移五行大宝盘。” 孙连城说到这刻意顿了顿继续说:“这宝盘上面一共有一百零八组天干地支,在命理符的驱使下,这一百零八组天干地支自会拼成阵势还原,这时你只要将你双手整个按在上面,宝盘就可以打开,而你的命理批言也在其中。” 我听得入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大圆盘,而一旁的孙连城已经开始了给我批卦,只见孙连城单手一挥写有我命字的黄符,嘴巴里念着极其复杂的咒文。 语毕将这命理黄符朝着大圆盘上这么一放,大圆盘竟然凭空转动了起来,近乎眨眼功夫,就将这命理符给撕成了碎片。 大圆盘就如绞肉机,而这命理符就如那肉,正当这命理黄符彻底被绞碎的时候,大圆盘突然光芒大盛,一旁的孙连成赶忙说:“赶紧把你双手按上去。” 我盯着这转动的大圆盘,心生胆怯,连这薄薄的符纸都被绞的稀碎,要是我这双手按上去,后果可想而知。 这不是算命批卦,这丫就是想趁机废了我双手啊! 第017章 熄灭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我怂了,看着这大圆盘上的命理黄符的碎片,脑子里突然跳出双手被绞烂血腥的画面,吓得我心神惧颤。 孙连城在一旁看得焦急,火急火燎的吹促着我:“你小子快点把手放上去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啊。” 后来我才知道,想要入行成为像唐刑这样有真材实料的道士,那是必须要批命数的,因为道士经常和鬼魂打交道,如果命数不够厚重,克不住鬼魂不说,还更加容易折在鬼魂手里。 我盯着孙连城看了看,又斜眼看着这大圆盘,心里害怕:“这个命数我不批了。” “来都来了,还是批了吧!”这话是唐刑说的。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唐刑二话不说猛的从我背后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重心不稳,朝着大圆盘爬了过去,吓得我惊恐不已,赶忙伸手就要去扶台案。 唐刑根本没有打算给我扶台案的机会,抽出铜钱剑猛的一抬我双手,紧跟着一翻手铜钱剑拍的一下按住我手面,双手结结实实的按在了大圆盘上。 当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整个按在大圆盘上的时候,脑海中双手被绞碎血腥的一幕此刻尤为清晰,惊得我失声大喊:“啊……我的手……” 刹那间我只觉得双手一麻,接着眼前大圆盘光芒更盛,很是刺眼, 刺眼的光芒是从大圆盘射出来的,稍纵即逝,孙连城这会冲着我吼着:“赶紧把手拿开。” 孙连城这话就像是解药,我如释重负,赶紧将双手从大圆盘上拿开,双手完好无损不说,连先前孙连城在我手掌心画的那两副画也尽皆没了,很是诡异。 再抬眼一看大圆盘,大圆盘的正上方半米的位置,此刻正漂浮着先前被绞碎的黄符,孙连城手上迅速的掐着指诀,嘴里念叨着:“乾坤无极,开……” 一个开字气沉丹田,一指大圆盘,大圆盘中央位置凭空射出一道五彩斑斓的光芒,这道五彩斑斓的光芒迅速笼罩大圆盘正上方的那些碎符。 碎符像是受到了命令,如狂风那般旋转呈一个空心球,接着嘭的一声,空心球整个炸开了一道亮眼的白光。 白光刺的人眼都睁不开,到白光消散的时候,原本的碎符此刻竟然拼凑成了一行溜金大字——‘命逢三奇、阴君子命、将相之官’。 我呆滞的盯着这出奇的一幕,嘴里忍不住念:“命逢三奇、阴君子命、将相之官。” 这几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又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几个字,就能代表我的命数?! 唐刑虽然道法了得,可对于批命也是一窍不通,不然也不会带着我跑到孙连城这来,此刻的唐刑和我一样,看着这几个字,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在场的三个人中,唐刑是门外汉,我则属于门外汉的门外汉,唯一懂行的是孙连城,不过孙连城此刻的表情比我和唐刑也好不到哪去。 单手摸着下巴,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几个字,眉头都快皱成一道川字了,我和唐刑在一旁不敢打扰他。 几个呼吸的时间,大圆盘的五彩斑斓的光芒凭空没了,而那些个碎符再没了五彩斑斓光芒的包裹下,整个就如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连朝下飘落着,在快要飘到大圆盘上几寸的位置,哄的一下就自然了。 最诡异的是,这些自然了的碎符,最后连灰烬都没留下,整个化为了白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片刻孙连城像是缓过劲来似的,一无所长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这才缓缓开口:“唐刑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弟。” 一旁的唐刑听了孙连城这话,呆呆的看了我一眼,冲着孙连城问:“孙叔~说笑了不是,刘洪的命数已经出来了,这几个字到底怎么解啊,您就别买关子了,赶紧说说呗。” 我也是一脸好奇的盯着孙连城,期待他的开口,毕竟这是可我的命数,我比谁人都想要知道,这几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孙连城一边收拾着台案上的东西,一边说道:“我只能说刘洪命很硬,至于好坏我却不能说半字,其它唐刑你就别人逼我了,你也是道士,心里自然也明白‘天机不可泄露’这个道理。” 唐刑听了这话禁不住一怔,我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但也在心里牢牢记下了这几个字,心里想着,既然孙连城不肯说,那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得找个算命先生给解解这几个字,到底是啥意思。 出了这屋子,孙连城就带着我和唐刑到了相邻的一间屋子,这屋子倒是比先前那屋子宽大不少。 房间的一侧墙上挂着四副画像,四副画像的面前有一条长的台案,台案上摆着个香炉,香炉旁则是放着好些贡香。 唐刑在一旁给我解释说,前三副画像分别是道家三清玉清、上清以及太清,而最后一副画像则是孟婆。 唐刑解释说,鬼门一派则是传于孟婆,只不过不同的是,孟婆在阴间渡鬼,而我们作为鬼门一派,则负责在人间渡那怨鬼邪鬼。 而之所以将孟婆和三清一同供奉,则是为了让传人记住,虽然鬼门一派修的是鬼道术,但一定不能忘了初心,失了心性。 唐刑从台案上取了两支供香,点燃冲着画像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鬼门第四十二代传人唐刑,携弟子给各位祖师供香。” 孙连城将供香递到我手里,在我耳边小声道:“你只要说弟子给各位祖师请安,说完把香插在香炉里就行。” 我接过供香按照孙连城交代的,学着唐刑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无比诚恳的说:“弟子给各位祖师请安。” 唐刑等我说完这才将供香稳稳当当插在了香炉里,我跟在唐刑后面将供香也插入了香炉中,原本以为这样就算拜了师门,可不曾想却出了叉子。 唐刑插在香炉里的供香均匀的烧着,而我插在香路里的供香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完全熄灭了,见此,唐刑和孙连城相视皆是一愣。 我不明所以问会不会是这供香放的时间长了些,唐刑没说话,只说让我重新来一遍,于是我按部就班的重新来了一遍,可当我把供香插到香炉里,又是几个眨眼功夫,这供香又整个熄灭了。 我就算再傻,也瞧得出这其中端倪。 唐刑皱着眉头:“怎么会这样,祖师爷竟然不愿意接受刘洪的供奉,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不解问唐刑:“师傅,什么叫祖师爷不接受我的供奉啊?” 孙连城补充到:“你上了两次香都熄灭了,这就代表祖师爷不认你这个徒弟,换句话说,就是不愿意收你为徒,你进不来道家门,唐刑就算肯教你道术,你也学不会。” 唐刑盯着孙连城:“孙叔~ 你确定刘洪的命很硬?” 孙连城这会有些不高心了:“唐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算命批卦一生,从未出过错,这一次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那先前的批言到底说的是什么?”唐刑追问着。 “天机不可泄露,唐刑别再逼我了,难道你嫌我还不够惨吗……”孙连城这话一出,唐刑顿时哑然。 我在一旁则是一头雾水,惨?孙连城看上去可一点都不惨啊?红光满面,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物,这样的人还叫惨? 就在唐刑和孙连城争吵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推开门的是孙娇,也就是孙连城的孙女。 孙娇推开门就说:“刑哥~ 和你们一道来的那个胖子急着要见你和他,听他那口气,好像出事了。” 几个人一听这话,只好先把拜师门这事放一边,等到我和唐刑出去的时候,胡大有立马就迎了上来,忐忑不安的说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018章 通缉 我和唐刑跟在孙连城身后出了侧堂,我们俩这一出侧堂,胡大有立马凑了上来,心神不宁的说:“道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胡大有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看了看孙连城和孙娇,面上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唐刑:“大有,孙叔和孙娇都是自己人,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直说好了。” 胡大有一听唐刑这话,吞了吞口水:“道长,我们几个被通缉了,全城通缉。” 听到这,我坐不住了,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昨天唐刑在小树林烧尸体那事暴露了,于是忙问胡大有:“大哥,你说清楚一点,什么通缉,被谁通缉了?” 胡大有这会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把他自己的手机打开到微信,然后当着我的面子翻出了一张图片,通缉令三个红色的大字尤为刺眼。 唐刑撇了眼这通缉令,脸色也不好看,我一把抢过胡大友的手机,通缉令是市郊区派出所发的。 大概意思是昨天夜里有人在郊区医院附近的小树林里私自烧尸,还说这具尸体是犯罪嫌疑人从郊区医院偷出来的。 通缉令上说郊区医院发现尸体丢了,已第一时间报警处理,目前警方经过细仔的排查,已基本锁定犯罪嫌疑人三名。 通缉令上只留了胡大有一个人的名字,我和唐刑的名字倒是没有写,只说胡大友是三个主谋之一,剩余两个犯罪嫌疑人还在确认当中。 半响唐刑开口问了句:“大有,这玩意是真的吗?” 胡大有一听炸毛了,失声道:“这还有假,警察都到出租车公司找过我了,早上公司领导打电话给我,直接让我去派出所自首。” 孙连城这会也开口道:“我和郊区派出所的王所长也有些交情,我打电话给你们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孙连城说着掏手机翻出个号码打了出去,几乎片刻电话就接通了:“我是王太平,你是哪位……” “王所长是我啊,孙连城啊,上次咱还一起吃过饭来的。”孙连城将手机按了免提,所以他和王太平的对话我们都能听见。 “原来是孙叔啊,我在开车,孙叔您这是有事?” “嗨~其实也是小事,今早看朋友圈,看到你们所发出的那张通缉令,嘿嘿~你懂的……”孙连城故作深沉的说着,听他这口气,就知道他和王太平关系不一般。 “孙叔,我就知道您会打这个电话,我早就猜到烧尸这事肯定是你们道上人干的,本来我也不想把事情弄大,可这是区长亲自打的电话,说一定要严惩不贷。孙叔,你知道被烧了的那具尸体是谁的不?”王太平话语中透着股无奈。 既然话匣子打开了,孙连城索性也就顺水推舟问道:“哦~那具尸体有来头?” “前段时间,凤凰小区不是有个姑娘跳楼了吗,那尸体就是跳楼那姑娘的,那姑娘叫王秋香,她母亲叫李莹,这事十有八九就是李莹整出来的,哦,对了孙叔,这个李莹我查了查,十有八九也是你们道上的人。” 凤凰小区就是我住的那所半老不老的小区,听到这所有人都明白,这通缉令是真的,而且还是区长亲自过问的,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王所,这通缉令现在是不是想发就发了?”孙连城那语气,是个明眼人都能够听得出。 王太平自然也听得出,在电话里嚷嚷:“孙叔瞧您说的~区长都把视频发给我了,我也让所里技术部门验证过了,视频不是合成的,孙叔您对我有大恩,我也不瞒您,最后啰嗦一句,赶紧让唐刑跑路吧,他这次玩的有些过火了。” 王太平这话说到最后,声音是越来越小,孙连城自然不会在电话里承认这事是唐刑干的,于是就问王太平能不能把视频发他一份,却不曾想王太平竟真答应了。 这电话一挂断,众人就等着王太平发视频过来,孙连城问着唐刑:“你小子怎么得罪李莹了,李莹能量可不小啊,她混出名堂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孙连城这话显然对唐刑和李莹对上很是不悦,唐刑两手一摊也很无奈:“孙叔~我也不想啊,我鬼门的那本黑书前些年不是被人盗了吗……” 唐刑这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孙连城给打断了,气呼呼的道:“你说那本邪性的黑书,要我说被人偷了也好,省得你们费尽心思的研究,唐刑,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孙瞳折在那黑书上了,我不希望你也跟着折在那上,同样一个坑,倒进去一个就行了,没必要赔上两个。” 我在一旁听得仔细,唐刑再听到孙瞳二字的时候,身体经不住一怔,神情一瞬间也变的很是不甘,这个孙瞳到底是谁?她也折在了那本黑书上? 唐刑:“对于那本黑书,只要我有一口气就肯定不会放弃……” “你就倔吧,我看早晚你也得折在那本黑书上……”孙连城冲着唐刑吼着,而就在这时,孙连城的手机响了,显然肯定是王太平把视频发过来了。 一听手机响了,一众人都围了过来,视频是王太平通过微信发给孙连城的,一共两个视频,王太平还特意做了备注,第一个是医院提供的视频,第二个则是报警人李莹提供的视频。 点开第一个视频,是一段医院太平间门口的视频录像,从视频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唐刑偷偷摸摸进了郊区医院的太平间,没一会就抗着一具尸体从太平间从来了。 为什么我那么确定视频中的人就是唐刑,因为这丫的去偷身体的时候,连脸都没蒙,在高清摄像头下被拍得一清二楚,清晰度堪比写真了。 “挖槽……这肯定不是老子……”唐刑看到这视频,立马炸毛了。 第一个视频结束,孙连城就点开了第二个视频,这段视频是拍小树林的,视频拍得很暗,但仔细看,却不难看出视频里一共三人,分别是记录了两个不同的场景。 第一个场景是我和胡大友从胡大友的车后备箱里往下搬汽油的画面,这个画面一直记录到我和胡大有进小树林才算结束。 视频中我和胡大友被拍的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种。 第二个画面更为骇人,拍的正是唐刑烧尸的画面,从唐刑搬尸体,再到唐刑往尸体上浇汽油,一直到尸体被烧成灰烬,一系列画面拍的是清清楚楚,就好像拍摄者当时就在我们几个身旁似的。 这两段视频看完,我和胡大有脸都黑了,我们俩面面相窥,唐刑脸色也不大好看,但相比我们俩算是镇定不少,嚷嚷道:“第二个视频拍的不错,但是第一个视频铁定是胡编乱造的,这摆明了就是李莹那疯婆子想要栽赃陷害我。” 唐刑这话说的不假,从进小树林我就一直和唐刑在一起,除了我去路边接胡大有分开过,如果第一个视频是真的,那唐刑很有可能就是在,我去接胡大友的那个期间跑到医院偷走了王秋香的尸体。 难怪唐刑让我去接胡大有的时候,特意给了我一个千纸鹤,如果他不是提前预料到我会遇到鬼打墙,那给我千纸鹤做什么? 我和胡大有都遇到了鬼打墙,但是胡大有最后却走出去了,而我却是在念了唐刑交的咒文,千纸鹤虽然没有飞起来,但是我却遇到了桑鑫铭。 还有唐刑之前在小树林里,用那么多黄符到底是在布置什么?会不会是在布置鬼打墙? 我越想越心惊,盯着唐刑一字一句的问:“尸体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第019章 美事 “尸体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唐刑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我:“王秋香的尸体不是我偷的,我们俩一直在一起,难道我还会分身不成?”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去接胡大有的时候,我们就分开了,这期间你到底去没去医院?”我盯着唐刑气急败坏。 “你去接胡大有,我在小树林里等着李莹那疯婆子啊,尸体是我从她手里抢来的,你没看到我道袍都被那疯婆娘扯破了吗,这一点胡大有可以做证。”唐刑被我这两句话一冲,此刻也来了脾气,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加重了许多。 胡大有一看这情况,不由分说就要将我们俩拉开,嘴里嚷嚷着:“你们俩干什么,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们师徒俩可别再打起来……” 此刻我是彻底急眼了,之前我先是遇到唐刑,而后事情就诡异的按照唐刑事先预料的那样朝下发展着。 这几天提心吊胆,心惊肉跳的不说,现在连警察都惊动了,要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这事没处理完,我就进去了。 “屁个师徒,我怎么知道你们俩是不是故意串通起来的。”人在急眼的时候,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尤其是像此时此刻的我,别说听不进去,甚至于在心里我都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难不成你忘了,我昨晚差点把命丢了?”胡大有猛的一推我,此刻也开始不理智了起来。 我被胡大有这么一推,险些没跌个跟头:“谁知道你们这是不是演的苦肉计,滚…都他.妈.的给我滚,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真他.妈.的全是骗子,就把一人当傻子。” 我冲着胡大有唐刑他们吼了这么一句就冲出了老徐染料铺,我害怕极了,惶恐不已,外面太阳异常的刺眼。 批发市场里来来回回人很多很杂,我感觉每个人都在看我,他们仿佛都在冲着我指指点点,好像似在说,快看,那不就是通缉令上的犯罪嫌疑人吗。 我开始刻意的避开人群,刻意避开人多的地方,出了老徐染料铺,我就如无头苍蝇,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更加不知道应该去相信谁。 刚跑出批发市场就看见路边停了辆警车,吓的我赶忙顺着相反的方向撒腿就跑,因为害怕再遇到警察或者警车,我不敢走大路,不敢打出租车。 只好见到小路就往里面钻,饥肠辘辘的跟着唐刑折腾了一夜,此刻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两腿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重。 我害怕极了,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两腿就像灌了铅,想要再往前迈一步都异常的困难,眯着眼看到弄堂的拐角有一个朝阳旅馆的牌子,牌子下面还有个大大的引路指标。 此刻我脑子一片空白,想找个地方好好的洗个热水澡,而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命由天定,祸不由己,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了。 顺着路标终于在一处很偏僻的弄堂找着了朝阳旅馆,大门进去只有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头面色蜡黄,脸上的皮肤皱巴巴的,看上去很是吓人。 “小伙子住店啊……”老头声音倒是宏亮的很。 我随口说:“嗯,给我开个能洗澡的房间。” “一晚上八十,押金两百。” 老头说完,从柜台下面一大串钥匙上,取下一把递给我,钥匙柄上挂着个102的房门号。 “这是五百,没什么事情别来打扰我,困死了……”我接过钥匙叮嘱了这么句。 老头给我指指楼梯方向,接过五百仔仔细细的冲着灯光验着真假,嘴里嘀咕着:“小伙子~二楼左手第二间就是你的房间。” 我三两步就冲到了二楼,102房间不难早,房间挺被打扫的还是干净,房间有一扇窗户,透过窗户能够看到相隔很远的马路。 透过窗户我朝外看了眼,就把窗帘给整个拉上了,房间里的灯我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开了,所以就算窗帘拉上房间里也很明亮。 旅馆的大床很舒坦,我躺在这柔弱的大床上,心里嘀咕着,就算天塌下来,也得要先睡一觉,因为我实在太困了。 这大床说不出来的舒服,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 公子……公子…… 公子?我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桑鑫铭在喊我!难道他是来接我去看她的?! 我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里的灯不知道被谁关了,房间四周一片漆黑,唯独床头那有着隐隐的红光。 我惊的一屁股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桑鑫铭此刻正站在我的床头,手里提着个红灯笼冲我笑着,见我起来出声道:“公子你醒啦?” “桑鑫铭你是不是来接我去见你家主人的?”我失声的问着,桑鑫铭的主人自然就是那个美艳绝伦的青纱遮脸的女子。 “公子请随我来……”桑鑫铭点点头说了这么句。 我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冲着桑鑫铭:“快~快带我去。” 这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女子的身影,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以及她那让人魂牵梦绕的声音。 桑鑫铭单手一挥,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只是门外并不是走廊,而是一条黑漆漆的青石板路,两边则是茂密的竹林,隔着房门我都能够听见竹林飒飒作响的声音。 桑鑫铭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他的身后,熟门熟路很快就到了那座石桥,有了上次的过桥经验,这一次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很快就到了那个叫‘春梦’的竹屋前。 “小主,公子来了……”桑鑫铭冲着竹屋作揖。 桑鑫铭话音刚落,竹门应声而开,桑鑫铭冲着我一笑:“公子请……” 我一见竹屋门开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三两步就冲到了竹屋里,我一斤屋子,竹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 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屋子里摆放着一个古代宴请用的酒案,此刻那女子正盘坐在酒案之后,酒案上摆着一套颇为精致的茶具,那女子此刻正在摆弄着。 “公子~我看你眉头紧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那女子放下茶具,起身迎着我,双手一挽我胳膊,显得很是亲昵。 我也真的是个急性子,就跟女子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整个全都说了。 女子听完我的讲述,就说公子,你也别着急,先座下慢慢说,说着就拉着我座了下来,她依偎在我怀里,乖巧的像只兔子。 女人身材娇小苗条,青纱半遮半掩,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我想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梦,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她是那么的美艳绝伦,而且是这么真实地的存在着。 唐刑跟我说过,鬼魂多厉,可她是这般温柔如水。 我颤抖的伸出双手,迫不及待的想要揭开她的青纱,这一次女子没再拦我。 那一幕,摄人心魂。 她抹了淡装,玉腮微微泛红,美眸透着一丝妩媚和妖艳,我忍不住喃喃说道:“你真美,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出你真正的美。” 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我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美艳的脸庞,她却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把将我推开,泪眼婆娑:“我真的美吗?” 我不假思索的说:“美!” 她这会突然一把又将我死死的抱住,凑在我耳边怜声道:“那你把我要了好不好?” 不等我反应,她猛的将我扑倒,红若樱桃的小嘴死死压住我的嘴唇。 第020章 春梦 作为穷乡僻壤出来的娃娃,基本很少有机会能够有和异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大学四年为了不落后在人前,我基本拼了命的学习,大好光阴都扑在了图书馆和教室里。 本以为这一切是在做梦,想着等有天梦醒了,眼前这美艳绝伦的青纱女子也就会跟着消失了,可当女子湿润的嘴唇吻住我的时候。 我知道,这一切不是在做梦,或许是我家祖坟上冒了青烟。 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头桀骜不驯的野狼,我自然也不例外,此刻女子的身体和我的身体贴合的很近,脸更是靠在了一起,甚至于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彼此呼出气息,在扑打着对方的脸颊。 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此刻的感觉用语言在已经无法形容了,唇瓣慢慢贴合得越来越紧,她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下,看到她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着红晕。 隐藏在我内心的野狼这下彻底闯了出来,我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一把扯去了女子的青纱,继而疯狂的缠绕着她的舌尖,她轻颤着承受我的爱意,睫毛不自觉得潮湿…… 一番云雨过后,我和女子皆是一副衣衫不整,我半依半靠在一边,女子像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依偎在我怀里。 我抚摸着女子的三千细丝,女子怜声问道:“下次再见面,或许又是别样一番场景,希望你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女子这话声音说的极小,我沉静在女子的美丽中,根本没心思去听。 心里则是希望,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那该是件多么美的事情。 可事不如人愿,竹屋的门再次被人敲响了,桑鑫铭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小主,时间到了,该走了。” 女人听闻,身子经不住一颤,泪眼婆娑的盯着我,脸色愁畅,这次女子却不等我反应,在我唇上轻啄了一口就爬了起来。 原本我们俩衣衫不整,被女子这么单手一挥,我身上的衣服重又穿戴整齐,就好似从来都没有脱下过。 女子将我推出了竹屋,我隔着竹门问:“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快了,不会搁太久的。” 竹屋的四周不知怎的,一瞬间突然狂风大作,桑鑫铭暗叹了句‘不好’强行拽着我离开了小屋。 我站在小木船上想开口问桑鑫铭他小主的名字,却发现我这刚刚开口,小木船就剧烈摇晃了起来,这时突然我感觉脑子一凉,随后用力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旅馆的床上。 是梦?春梦? 果然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这春梦做的也太真实了些,而且接连做了两次,这未免也太诡异了。 我叹了口气,最近这邪门的事情怎么都让我给碰上了,不行,赶紧得尽快找到那本黑书才行,要再这样的拖下去,还指不定发生什么邪事尼。 想到这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却发现床边坐了个女人。 我惊的坐起来,冲着女人喊道:“你是谁?” 女人听到我的叫喊,侧过头来,这下我算看清了这女人的脸,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秋香的母亲李莹。 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浑身麻木,吓坏了,盯着李莹,直接说了一句:“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只求你给个痛快的,行吗?” 我知道这一刻或许会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秒,李莹连出租车都敢跳,最重要的是她不但跳了,而且毫发无损,那她真想要弄死我,那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啊。 李莹这会站了起来,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我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害你。” 我一愣,李莹没想过要害我?那她为什么把那本黑书卖给我,而不卖给别人尼? 对于李莹的话,我半信半疑,问:“既然你没想过要害我,那为什么把那本黑书卖给我,你这不就是变相的害我吗?” 李莹:“不是我要卖给你,而是那本书自己选择了你。” 是那本黑书自己选择了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突然想起唐刑和孙连城的对话,说是孙瞳也折在了那本黑书上,不希望唐刑也折进去。 我心里虽然疑惑,但嘴上却说:“你这话是到底是什么意思,书是死的,就算你要骗我,能不能遍个像样的理由,这话说出去,三岁小孩都不信。” 不料李莹却说:“那本黑书不是死的,而且很神奇,但是我道行太浅,根本驾驭不了它。” 李莹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刻意顿了顿说:“你真的以为唐刑是在帮你?” 见我脸上吃惊,李莹继续又说:“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想利用你来控制那本黑书。你也不想想,以唐刑的身手,我能将他五花大绑的捆绑在我家浴缸里吗!” 李莹这话倒也提醒了我,那日我见到唐刑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是被人五花大绑在浴缸里的,至于是谁绑了他,他没说,我也没问。 我想了想,问:“你和唐刑都是为了那本黑书,这到底是本什么样的黑书?” 唐刑说那本黑书是他门派的圣物,而李莹却说唐刑帮我,是为了通过我控制那本黑书,眼下我真的不知道应该信谁,不应该信谁。 更不知道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 李莹对我有问必答:“我只知道那本黑书好像和昆仑山有些源远,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告诉你,那本黑书很神奇,真的很神奇。” 这是李莹第二次提到神奇两个字,显然她肯定是被那本黑书震惊过的。 按照唐刑的话,李莹是一代相术大师,这一点后来孙连城也给予了肯定。 既然是相术大师,又成名较早,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应该知道的不少了,按理说不应该被一本黑书给惊住啊。 我忍不住问:“神奇?那本黑书到底哪神奇了?” 李莹听我这话却是犯了难,怔色道:“天机不可泄露,你现在还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人,不知道什么叫作天谴,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直接说给你。” 好奇心,那是会害死人的,我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想尽快找到那本黑书,让自己从这诡异的事件中走出来。 我问李莹:“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尼,那你知不知道那本黑书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又在什么人手里?” 因为送那把黑雨伞的男人明确说了,想要拿这本黑书,就得去东街老屋,要不是唐刑拦着,恐怕我早就去了东街老屋。 而我这么问的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李莹,想试探一下拿走那本黑书的人,到底和李莹有没有关系。 如果没有关系,那拿走那本黑书的男人又是谁? 他到底是敌是友? 但是现在这些情况,在没有完全确定李莹目的的情况下,我是肯定不能够告诉李莹。 李莹看着我顿了顿声说:“我来找你,就是要带你去找那本黑书的。” 这会我忽然想起来,我从老徐染料铺冲出来的时候,走的路根本没有任何规率,完全是顺着感觉走的,最后怎么走到这旅馆,连我自己都迷迷糊糊的。 但是李莹却能够找到我,想到这我看着李莹冷声哼着:“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我并没有跟踪你,是有人告诉我你一个人在这,也是她让我来找你的。”李莹说的很坦然,看她那神情倒也不像是在撒谎,因为她完全没有必要对我撒这个谎。 话说到这里,我是越来越迷糊了,事情好似正在朝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混乱中发展着,已经越来越混乱了,我问:“她是谁?” 李莹估计早就预料到我不会相信她,见我疑惑也不解释,最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她你认识吗,就是她让我来找你的,说你需要我的帮助。” 我接过照片一看,顿时愣住了,照片上的女人竟然是她! 第21章 找我 她?这个她到底是谁? 我半信半疑的拿过照片一看,顿时就愣住,照片上的女人竟然是她! 照片上的女人正是桑鑫铭的小主,那个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青纱女人。 我呆住了,满脸的错愕。 这难道不是一场春梦吗?! 甚至于我连那青纱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多少显得很荒唐和不真实。 如果我和青纱女人之间所发生的都不是一场梦,那李莹能够找到这,也就说得通了,毕竟桑鑫铭来这接过我。 可是我总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甚至有点匪夷所思。 我瞪大眼珠子问李莹:“你说,是照片上的女人让你来的?” 李莹靠在一旁叹了口气:“她是我女儿!” 本就心神不定的我,再听到李莹这话,犹如坠落冰窖,全身从头冷到脚。 我对王秋香的面容没多大映象,虽然我和她见过,但是因为害怕,却是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王秋香的脸。 我惊恐子,颤抖着,问:“你~ 你到底有几个女儿?” 李莹:“我就一个女儿,她叫王秋香。” 听了这话,我彻底吓坏了,神经也恐惧到了极点,逐渐变得麻木。 王秋香!那个青纱女子竟然是王秋香,这,这怎么可能! 难怪青纱女子见我的时候总是刻意戴着青纱,原来是不想让我看清楚她的脸,不想让我认出她就是王秋香。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到和我一番云雨的那个青纱女子,竟是死去的王秋香? 那我和她幽会的那个竹屋到底是什么地方?阴间? 我心头一紧,面如死灰的盯着李莹:“活人去得了阴间吗?” 李莹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淡然的对我说了一句:阴间和阳间本就是两界,虽然有交集,但却是各行其道,不过有一点,活人铁定是去不了阴间的,除非已经死了。 我一愣,还没说话,李莹坐在了床边:“你们俩的事情,她都和我说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你并没有死,你们俩幽会的地方的确是阴间,只不过去的不是你的躯体,而是你的灵魂。 去的是我的灵魂?难道我和那个青纱女子,不,是和王秋香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但经历这一切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灵魂? 这未免过于诡异了,毕竟这一切我感觉都是那么的真实。 李莹讲:来接你的那个叫桑鑫铭的鬼差,你一定记得,桑鑫铭可是阴间的鬼差,鬼差是干嘛的,是专门勾人魂魄的,另外桑鑫铭手里的那个红灯笼,是用人皮做的,也叫人皮灯笼。 说到这李莹顿了顿继续说:人皮灯笼又被称为‘鬼见怕’,意思是说道行不高的那些个孤魂野鬼都害怕人皮灯笼,见了都会禁不住退避三舍,所以桑鑫铭每次来接你都会提着个人皮灯笼,目地就是为了不让你的灵魂迷失在阴间,也不让那些阴间的孤魂野鬼打你的主意。 我大脑灵光一现,想起桑鑫铭每次来接我的时候,的的确确都是提着个红灯笼的,而且桑鑫铭把我送上小木船的时候,也会刻意的把红灯笼给我。 现在想想脊椎骨不免一阵阵的发冷。 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想不通,王秋香的三魂已经被唐刑封了两魂,三魂不聚是不可能出现在阴间的,毕竟鬼魂之所以被称为鬼魂,正是因为有着三魂齐聚,但凡少了一魂都称不上鬼,更何况王秋香一下少了两魂。 还有就是到底是谁安排我和阴间的王秋香见的面,是李莹?还是唐刑? 哎,我用力拍了拍我的脑袋,感觉大脑子都快崩溃了,这事情现在已经越来越复杂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张无形的大网交织得越来越大,以至于看不到边迹,让我摸不到任何头绪,也让我陷的越来越深。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头就是那本黑书,我想着就问李莹:“你刚刚说你是来带我去找那本黑书的是吧,是去东街老屋吗?” 李莹神情一怔说:“东街老屋?什么东街老屋?” 李莹竟然不知道东街老屋,难道那个送雨伞的人,不是和李莹一伙的?! 这会我突然想起来,王秋香的鬼魂曾和我说过,让我千万别去东街老屋,说是有人在那做局要害我。 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看来王秋香说得多半是真的。 想到这我开口:“有人给我送过一张地图,说是那本黑书在他手里,让我去东街老屋101找他。” 李莹:“什么地图,快拿出来我看看?” 我浑身摸了个遍,好在最后在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那张皱巴巴的地图,李莹拿过去一看,当下皱眉说:“这是有人想引你过去那,什么东街老屋,这地方早就不复存在了。” 有人引我过去?李莹的话和王秋香的话,如出一辙。 我现在开始相信李莹说的了,倒不是因为相信她,而是因为我打心里相信那个青纱女子,也就是王秋香。 虽然我不知道王秋香这么做的目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王秋香没有打算害我,如果她真的想害我,在我堕落进诱阴水的时候,她就不会救我了。 我盯着李莹忙问:“引我去,为什么要引我去,目的尼?” 李莹:“目的恐怕就是为了你手里的那本黑书,你记住,那是一本很神奇黑书,它既然选择了你,肯定不会害你。” “不会害我,王秋香都已经跳楼了,难道这不是那本黑书害的?”我当下反驳到。 “这件事情比你看到的要复杂的多,我女儿本就是个短命儿,我利用相门秘方,帮她逆天改命,可终究还是不能完全改了她的命理,我告诉你,如果没有那本黑书,我女儿恐怕早在三年前就死了。”李莹说到这显得很激动。 我:“你这话什么意思,唐刑可说王秋香会跳楼,那完全是因为那本黑书,而且在王秋香跳楼的当晚,王秋香来找过我,让我尽快把那本黑书卖了,不然我就会死。” 而且后来的事情也侧面证实了,当天跳楼的不是我,而是李莹,虽然她最后没有跳楼成功,但这事却是不争的事实。 李莹冷哼道:“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了唐刑是想利用你控制那本黑书,我女儿的两魂早就被唐刑封了,剩余的一魄一直在阴间,怎么可能从阴间跑出来见你,要真能跑出来,也就不会让鬼差来接你去见她了。” 等等,如果李莹说的都是真的,那唐刑在李莹家封着的那两个王秋香的鬼魂,难道是唐刑故意放出来,而后做样子,好骗取我的信任?! 难道真如李莹所说的那样,唐刑帮我,只是为了通过我控制住那本黑书? 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因为我打心里不愿意相信唐刑是在利用我。 想到这我盯着李莹:“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唐刑搞出来的?” 李莹没说话,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这下我就更疑惑了,问:“去郊区医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跳车逃跑?还有是不是你把出租车死机吓得灵魂离体的?” “是,是我干的。”李莹回得很快,没一丝狡辩。 不等我继续问,李莹突然转头问我:“那你知道,唐刑为什么要带我去郊区医院吗?” 去的时候,唐刑只是说要先去一趟郊区医院,并没有说为什么去,但多半肯定是因为王秋香的尸体。 “肯定是去偷王秋香的尸体啊,你知不知道你女儿的尸体都转变成尸煞了。”我失声说着。 李莹:“偷我女儿的尸体?我女儿的尸体根本就不在郊区医院!又何来转煞一说。” 我震惊了,王前香的尸体竟然不在郊区医院?那唐刑烧的那具尸体是谁的? 难不成王太平发过了的那视频是真的,真的是唐刑去医院偷的尸体? “如果王秋香的尸体真不在郊区医院,那你跑什么?”我质问着李莹。 李莹:“一开始我并没打算跑,而是车子快要开到小森林的时候,我女儿让我跑的,而我会来这找你,也正是我女儿交代的。” 我脑袋快炸了,浑身犹如电击:“她让你来找我?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