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唐朝 南朝士族兰陵萧氏望族,乃齐梁皇室后裔,是有名的大族。祖上更是世代为朝廷效力,到了李世民继承江山之后,更是将其现任的家主,封为齐梁候。 城中有着一处风景秀丽的庄园,名为“西厢”这里是齐梁候府小姐母亲留给她的一处别院。这座庄园,拥有家丁数十人。平日里,他们都是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也无从管辖其他。 今日庄园中来了些新的下人,此刻管事正带着他们一一熟悉这里,只听他停在一处园子外,道:“这里是后园,小姐会经常来这里…时而,也会在这里宴请宾客。” “管事你快看那边有个怪人?穿着好奇怪啊?她也是这院子里的下人吗?看起来又不太像?好像站在河边许久了,该不会是寻死吧?” “你倒是眼尖,不过,无须管她?她死不了的,自打来到这里,便是这幅模样,跟被卖到了青楼的忠贞烈女般,整日里寻死要活,什么服毒…投河…上吊…主动跑到马车下,等着被踩死…下雨天大骂老天让雷劈死她…总之,只有你们想不到的,却没有想不出的…好了,好了,大家都别看了,走了…你们才刚来,我带你们再去别处瞧瞧…”那管事满脸不想接近的态度,愣是将那些新来的下人好奇心压了下去,带离此处。 待那些人走后,庄园湖畔边缘站着的人,抬眼扫过那些古人的背影,便将视线重新移到湖面上。确切的说,这人是一名身着现代服饰的女人,只见那女子眉头紧蹙,死死的盯着面前湖水一动不动。 隋唐不是疯子,她是个在正常不过的现代人,如若要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那就是解释不通,完全解释不通!她没得罪过谁吧?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吧?为何老天要如此待她? 这也难怪隋唐会如此,在一线城市努力拼搏整整八年,32岁的她,最终被一家知名企业高薪聘请为ceo,这是她奋斗多年的梦想。然而,就在她达成这一梦想之时,她只不过是在离职之前把年假休了,而后再飞回到以前的公司办个离职。不过,先前的同事准备为她弄个欢送会,于是她提前两个钟头上了飞机,却不想竟意外的发生了马航事件,跟着她便发现自己穿越了! 隋唐在现代的家庭是在一个三线城市里,妈妈是小专卖店的老板,爸爸是国家单位的干部,总得来说经济方面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从小她与弟弟便不愁吃,不愁穿,更不愁将来。 当隋唐独自离开家踏上一个陌生的城市求学,她便告诉自己绝不能回头,不管将来会遇到什么,或是有多辛苦,她都不能回头,她必须要在外面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绝不能让家人成为别人的笑柄。 于是,大学毕业后,她开始为自己理想与目标的奋斗,一步步努力,一步步往上爬,从最基本的干起,遇到过很多困难。工作三年,遇到一位肯带她的伯乐,几年潜心,她终成为一名合格的管理者,但同时也会遭遇各种妒忌与排挤,甚至冷嘲热讽。不过,好在隋唐全部都接了下来,长久的职场生活,令她养成一种冷漠、谨慎的态度,整日里,带着面具做人,逢场作戏。 可以说,隋唐最终没有让父亲失望,并且,她是她所有人同学中混的最好的那个,在职场生涯中她取得了辉煌。然而,在她最为辉煌的时候,却是意外的穿越到这里,虽然她心中有着种种不甘,但事到如今,她也唯有希望银行里面的存款,以及她那套房子和车,能够令父母安享晚年。当然这没法与失去女儿之痛相比,但至少那是隋唐唯一留给二老的东西。 这些日子每每她证实自己回不去的时候,便会生有种浓浓的悲伤袭上心头,想想她工作那些年,不曾有时间陪在父母身旁,每年也只有过年回去几天,剩下的时间全部在工作上面。然而来到这里,令她有了已经多年不曾出现过的想家。 打从来到这里也是有段日子了,倒霉的事情就一直没离开过她,先是到处的文人雅士,之乎则也,听的她阵阵头大。之后是那些极为难看的古装,更有那令人头疼的书法毛笔字,做惯了办公室的她,平时最多的便是签名,剩下所有的文件均是电脑打字,而后文本打印出来。哪里需要写字?毛笔字,开啥玩笑?!早就还给小学老师了好吗? 更有令她头疼的上厕所,蹲坑也就蹲了,方便完没纸?用棍刮?那东西能整干净?好在她穿越时,随身带了一包纸巾,但短时间可以,可一旦时间长了,却只好厚着脸皮去跟这个庄园的小姐要纸。如若是不然,她非把自己的屁股戳烂不可。 总之,隋唐来到这里各种不适应,整日里她都在研究自己要如何回去,可是在她一次次失败后,也终是认清自己回不去了,更是令庄园里那些不知情的下人,一致认为他们家小姐救回来的是个疯子。天天寻死,哪有正常人会这般干的? 这段日子以来除了救回隋唐的小姐外,其他人都不愿意与她接近,很简单,不想沾惹晦气。这倒是令得隋唐清净许多,她还懒得搭理这些无法沟通的人呢! “隋唐,你又在这里发呆,可是想到回去的法子了?” 一道极为清甜的声音在隋唐后方响起,隋唐闻言摇摇头,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旋即看向那道正朝自己踱步而来的女子,她是她的救命恩人,是这片庄园的主人,更是个颜值高到离谱的超级无敌大美女,尽管如此,她却是连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女子的容貌绝色倾城,是隋唐在现代不曾见到的那种古典美。而现代那些女子,大多整容,要么就是靠精湛的化妆技术。相比之下,隋唐更喜欢纯天然的美,就好比眼前这位女子。 待女子行至身旁,隋唐随意的开口问道:“来到这里似乎有些日子了,我却还不知姑娘的名讳。真是有些失礼,如果方便可不可以告诉我?” 女子闻言微微一愣,这人自打那日救她回来,便是一直想着法的想要回去,只是这人找寻回家的法子极为特别,她曾观察过她几次,无不是令她更加好奇,更加想靠近她。女子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欣喜的笑意来,轻语道:“我姓萧,你叫我婉莹便好!” “萧婉莹,挺好听的!那今后我便叫你婉莹。哦,对了,你今年多大了?”隋唐问的很是随意,却没有意识到此话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有着何种意义? 萧婉莹的女子自是知道隋唐并非无礼,几日接触,令她深刻知道,隋唐与以往她接触的人,有着极大的不同。婉莹脸颊微微一红,掩去不适,轻语道:“过了下个月,便十五岁了!” “十五岁?”隋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萧婉莹十五岁?十五岁便是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发育如此完好了?难怪古人都结婚那么早了?原来跟这个也是有关系的。 “婉莹你看我像是多大了?”隋唐反问道,只因她在现代的时候,便是以娃娃脸著称,明明三十多岁的人了,可脸蛋却是依旧犹如二十几岁的模样,为此,没少被同事拿来取笑。 萧婉莹闻言抬眼打量了隋唐片刻,方才开口道:“单凭隋唐的面容而言,也不过十四的芳龄吧?” “你…你…你说什么?你在说一次?”隋唐原本只是随意一问,却不想对方的回答竟是吓到了她,开啥玩笑,自己已经是32岁了好吗?就算自己的脸蛋再显小,也不至于前后相差这么大吧?十四岁?难道自己换了一副身躯?不可能啊?身上的衣服明明是自己那日所穿的啊? 与隋唐的种种疑问相比,婉莹显然要平静许多,只见她再次肯定的说道:“我虽不知隋唐的真实年纪,但观隋唐的面相来看,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这点婉莹是不会看错的,如若不信,你也可以拿铜镜来瞧上一瞧便知,只是,你不会连自己的年纪都不记得吧?” 说到这里,婉莹似是想到什么般,话锋一转的问道:“你该不会是这几日都没用过铜镜吧?你不擦胭脂水粉的吗?为何你的皮肤会如此好呢?” 隋唐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脸,旋即手插/进裤兜,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往自己眼前一放,她傻了!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傻掉了!恐怕眼前她所见到的,是她自打穿越以来唯一一件令自己感到欣慰的事情了吧? 脸,还是她那张清秀耐看的脸,眉清目秀、高高的鼻梁、小嘴,瓜子脸。的确是稚嫩了些,婉莹说的果然没错!的确是她十三四岁时的模样,看来自己这次穿越倒也并非全然是件坏事,可喜可贺的是她返老还童了?!可是身上的衣服为何还很合身,该不会是自己重新发育了吧? “咦!你手上的是何物?” 婉莹凑过头来,极为好奇的打量着隋唐手上那面小镜子,然而,她看到的却是,令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幅画面,她与隋唐靠的很近,镜子里面清晰的映着她与隋唐两个人。那种清晰的程度,远比她在铜镜中看到的自己还要清晰数倍! “这东西在我们那里叫做镜子。” 隋唐的话在她耳边响起,然而,那种距离令得婉莹脸颊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旋即退开了些,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轻轻“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喜欢吗?” 隋唐的声音再次响起,婉莹闻言想也不没想的便是又“嗯”了声。 “送你了,就当做是感谢你救了我!当然,这一个镜子说明不了什么的,你救我的事情隋唐自是会记在心里一辈子,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定当会报答你的!” 听着隋唐的许诺,婉莹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而后伸手将镜子从对方掌心拿起,嫣然一笑,道:“这个便算作是你的答谢了!我很喜欢,婉莹并不想你再用其他的东西来报答什么?只要你记得婉莹救过你便好!” “这也太简单了吧?哪有人连救命恩人都忘记的?”隋唐深感眼前的萧婉莹心境好单纯,如果是放在21世纪的现代当中去,只怕是巴不得你以身相许呢! “婉莹,如今是什么朝代?我们所在的国家又叫什么名字?” “国家名字?隋唐难道不知如今是贞观二十二年(648年)大唐盛世吗?” 萧婉莹面露惊讶的看着她,回想那日她去给祭拜母亲,不想在归来的途中碰到这人,当时她晕倒在河边。而坐在轿子中的婉莹见她身着奇特服饰,又来历不明,本不想不做理会,不想这人被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萧婉莹生平最见不得的便是欺凌女子,当即命人将她带到这处庄园内,以免落入那些人手中,遭遇不测。 然而,几日观察下来,这人非但谈吐与这里大不相同,对于大唐的了解也是犹如一张白纸。 “贞观二十二年大唐盛世?敢问当今皇上是何人?”隋唐心里打鼓,该不会是穿到了唐朝了吧?是李世民?还是我的偶像武则天?还是那个杀千刀的李隆基?哦,不对,中间还有个李治和李显。 “太宗皇帝,李世民。” 隋唐闻言脸瞬间垮了下来,顺口说道:“不是吧?他还没死么?”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是令萧婉莹十分惶恐,忙伸出手来将她嘴巴堵住,四处张望了下,神色颇显严肃的小声警告道:“隋唐这话切莫与旁人说,这可是诛灭九族的罪名!今日婉莹权当没有听到,日后可切莫要注意!” 隋唐闻言,也是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冒失,忙点了点头,示意萧婉莹的手可以拿开了,待萧婉莹将手拿开,只听隋唐说道:“好,婉莹放心,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怪只怪隋唐历史学得实在是不怎样,对于唐太宗更是不感冒,唯独对武则天那段最为了解,但也仅仅记得武则天是何时开始逆袭的,唐太宗死不死的跟她有半毛钱干系吗? 萧婉莹见她这般,也是放下心来,旋即低声道:“不过,听说太宗近年来身体多有病痛缠身,也是大不如以前了呢!” “哦?那婉莹可是听说过武如意这个人?”隋唐出声问道。 “武才人?隋唐你还说你不知道这是大唐?连武才人的名讳你都晓得的人,岂会不知道是何朝代?”萧婉莹此刻对隋唐是越发的好奇,这人先是问为何太宗还没死?后又直呼皇上身旁武才人的名讳,却不知如今是朝代?这人倒是有趣之极。 “额!婉莹,我就知道这个人名,这也是曾听一个人说起过,其他的就真什么都不知道了。”隋唐极为的尴尬的解释道,只是有些话她不能告诉婉莹,她总不能说历史人物里面我只认得武则天,她是我的偶像吧!不过,从这一点来看,这个萧婉莹也倒是十分的聪慧。 “原来如此!”萧婉莹见她一副不像说谎的模样,也是信了她的话,不过这人方才说话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于是,瞧了瞧隋唐身上的衣物,随即开口道:“隋唐,你可是还要回去?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何说寻死才能回去?” 隋唐闻言脸顿时垮了下来,眉头紧锁的道:“似乎我回不去了,只怕是今后要生活在这里了。我来的地方很远很远,是你想象不到的远,我用寻死的方式,看似疯狂令人难以理解,但那是唯一能够触碰到回去的法子。不过,也仅仅是开始几天,后面这些天,便是你看到的样子,屡试屡败,直至今日,我放弃了!婉莹,你知道太平洋吗?你横渡过太平洋吗?我是从洋那头来……” “太…平…洋?那是何物?”萧婉莹眉头微蹙甚是好看,问道。 隋唐见她如此一问,倒是心中暗暗笑道:“呵呵…就知道你不懂…”虽然隋唐的心中极为猥琐,但表面依旧一本正经的为萧婉莹解释道:“太平洋呢,你可以理解为水路,也可理解为是一条河,而我说的个太平洋呢,则是一条非常非常大的河,一眼望不到边际,与天相连。至于我呢,则是从天边那头而来。” 萧婉莹闻言脑海中顿感茫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微微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般,旋即看向隋唐继续道:“既然回不去,你还不换下这身衣裳?这衣裳看起来怪怪的,也有些日子了吧?” 隋唐听闻婉莹这般说,忙扯过身上的衣物,嗅了嗅,似乎真该换了,除了汗臭就是汗臭。想到这里,隋唐抬起头来看向婉莹,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呵呵,好像,是该换了呢!” 婉莹见她这般,倒是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我带你先去洗个澡,而后命人给你做些衣裳,如若你不嫌弃,暂时可以先穿我的如何?” 隋唐闻言,目光缓缓飘向婉莹身上的衣裙,那身衣裳跟范冰冰版武则天里面的一般无二,胸挤的快被爆掉了般,她才不要穿那样的衣服?眨了眨眼睛,旋即开口问道:“婉莹,不知道你们这里做件衣服要多久?” “那要看衣裳的样式,布料等等,方才能够估量出大概的时间,通常我身上这件,要三日,方能做好送到府上来。”婉莹想了想说道。 “那如果是简单一些的呢?不会有这么多刺绣的,很简洁,很随意的那种,大概需要多久?”隋唐回想了下那些电视仙侠片的时尚古装,以前总是看着觉得很好看,这回自己穿越了,日后恐怕是要经常穿这些衣服了,当然是要穿自己喜欢的了。 婉莹闻言看了看隋唐,心中似是隐隐有了一些猜测,道:“一日便可。” 隋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开始胡编乱造的道:“婉莹,我曾经学过一些服饰的设计,特别是古装,不,应该说是大唐,不如我给你画些样式,拿去做做看,如若你瞧着好看,我可以为你量身设计一些?就当做是我,这些日子在府上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补偿,如何?” 第2章 经商 婉莹闻言,定定的看了隋唐好一会,打从自己将这人救回那日起,她便对这人有着浓浓的好奇,而这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与如今大唐的女子截然不同。她能够在其身上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虽然眼前这个人表面看似年纪很小,也很和善,但婉莹确信,倘若碰到了这人所坚持的东西,只怕那种无形的压迫,便会毫无保留的显现出来,而那种压迫感,她至今唯有在萧家家主身上感受过。 萧婉莹闻言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的将隋唐打量了好一阵子,此时隋唐身着一件正版棒球服,棒球服里面已是一件白色短袖,脚下是一双限量版的乔丹鞋,外加一件深蓝色的大嘴猴的运动裤。若是没有外面的棒球衣,隋唐的身材,看起来还是很有料的。就她这一身放在现代,没有一万块钱是下不来的。可看在萧婉莹的眼里,却是有着些许的嫌弃。 “隋唐,你该不会是要将唐装做成你身上这副模样吧?” 隋唐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而后眨了眨眼,颇有些无奈的笑道:“当然不是,唐装不该是你身上这个样子的吗?我依照你这个来,相信我!这个我真的有研究的,交给我好了,婉莹再怎么说你我也算朋友了,对待朋友本就要相互信任,放心啦,没问题的。” 看着隋唐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萧婉莹突然觉得这人有趣之极,虽说她救了她,虽说自打将她救回,两人每日都会说上一些话,但若是论熟络,似乎她们也刚刚相互交换了名讳。然而在这人的眼里,便是成为了朋友?这般变化,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尽管她对隋唐的熟络感到不适应,但她对隋唐说的那种唐装倒是隐隐有些期待,只因为从这人身上的确让她看到了很多惊喜与新奇。比如:她这身装扮,和她那有些发黄的长发等等,都是她未曾见到过的,总之,隋唐这个人令萧婉莹非常好奇。 而萧婉莹并不知道,隋唐平日生活便很注重自己的bige,穿越到古代更是不能让自己将就。但最为主要的还是她抓准了女子那与生俱来的爱美之心。 “好!且不知隋唐何时开始呢?” 听萧婉莹如此一问,隋唐方才想起来这个朝代似乎没有铅笔。不过,好在她记得自己在上飞机前,放了一支水墨笔在包里。这也是她以防在办离职手续时会用到的,暂且可以先用那个。 想到这里,只见隋唐微微一笑,道:“我呆会就可以给你,还有,我突然想起来,我那个背包里似是有换洗的衣服。所以,我可以先穿那个,衣服可以慢慢做,我现在就回去给你设计去……” 说完,隋唐便不由分说的拉着萧婉莹的手,向自己住的小院跑去。可萧婉莹对于隋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除了开始有些略微的不适,后来也便由着她去了。原因很简单,虽然作为齐梁候府的小姐,本该是一副大家闺秀,高高在上的小姐模样,但那样的自己,萧婉莹真的很不喜欢。 萧婉莹自打与这个隋唐认识后,这人便从未把她这个齐梁候府尊贵的小姐放在眼里,而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与她交往,萧婉莹本就没什么聊得来的朋友,便也未曾在意这些,权当隋唐与旁人不同,如此下来反倒令她很是放松、自在……好过整日里学习琴棋书画,礼仪等无聊的东西。 就这般,隋唐在大唐的生活算是正式开始了,而那日之后,隋唐的确在不断给萧婉莹惊喜。 首先就是她所设计出来的服饰,但萧婉莹拿到隋唐画出的图样后,不由大为惊叹,那每一笔恰到好处的曲线是那么优美,布料精剪,更是省工省时,最终重要的是,隋唐所设计出来的服饰,更能体现出女子的体态美。并且极为的轻盈,夏日穿起来更是清凉不少。 “隋唐,这衣服当真能够穿出去吗?”萧婉莹虽然很喜欢这画上衣裳,但毕竟与她往日的衣裳有所不同,每个人都会对新的事物产生好奇,她也不列外,但同时又不敢去尝试,生怕被人当做笑话来看。 “当然能穿,而且你不觉得这衣裳款式新颖,很前卫吗?你瞧瞧你身上这件,虽然也很好看,但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呼着身子,真的有助于发育吗?透气也不是很好吧?更重要的是,这大热天的,你不会热吗?要不然这样,等做好了,我先穿给你看,保准好看到爆表…” 萧婉莹见隋唐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倒也被她勾起想要试一试的念头来。 不过,萧婉莹不知道的是,为了给她设计出一个即迎合大唐这种保守封建的思想,即又时尚的古装,隋唐进来浪费了多少脑细胞,方才达到让萧婉莹惊艳当场的效果。 “隋唐这个奇形怪状的布条是何物?还有这个三角状的东西…还有这个两块布的东西…这都是衣服?”萧婉莹抬手指了指隋唐纸上画出来的卫生巾,和内衣奇怪的问道。 隋唐闻言呵呵一笑,道:“这个是女人来大姨妈时用的卫生巾,哎,没办法,也只能弄到这种程度,谁让这里条件有限了呢!没有苏菲、没有abc、也没有弹力贴身这些东西。哎…那这个三角状的东西,叫做内裤,穿起来很舒适,可比你们那个过膝盖的大裤衩舒服多了…还有这个为胸罩,不仅能够维持胸部美好的胸型,又能防止胸下垂,像你们这里用的肚兜,早晚会令胸下垂的…” 然而,对于隋唐碎碎叨叨说的这些,萧婉莹却是纠结在最开始的地方,只见她眉头越发紧蹙起来,口中轻喃道:“大姨妈?卫生巾?” 隋唐一看便知这人根本没听懂她的话,于是隋唐比划着又道:“就是你们这里女子来月事时所用的那个…垫下面的那块东西,你们大唐叫什么来着?” 这回萧婉莹终是听明白了,面红耳赤的道:“隋唐说的可是月事布?” “对对,就是这个东西,这个布条就是这个东西,我是这样设想的,我们用一些好的料子去做,将这种东西改良一下材质,使得这东西既干净又卫生,如此也可以防止一些妇科疾病。” “妇科疾病?”萧婉莹似懂非懂的看着她问道。 隋唐闻言顿感自己在给自己挖坑,忙暴汗的解释道:“额,这个嘛!这个解释起来很抽象,说白了就是,只有女人会得的病。” 萧婉莹依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照隋唐这么说来,这个东西岂不是比月事布更加好用?” “岂止是好用啊!还要远比那个卫生,而且携带方便,一次性的,用完就扔,肯定是比那个什么月事布的好用…”说到这里,隋唐突然冲萧婉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呵呵…婉莹,内个跟你说点事儿呗?你可不可以先借我点钱?” 萧婉莹闻言微微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隋唐要用钱作何?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如意的吗?” 隋唐忙摇了摇头,不太好意思的道:“不不不…婉莹你误会了,你看,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并且你还对我有恩,但毕竟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不能总是在你这里白吃白喝的吧?即便你不介意,但我却无法做到如此厚脸皮。并且这般下去总感觉自己像个废人一样,我是想用这些钱做点小买卖,等我赚了钱,便马上还给你…而且是带高利息的哦!” 由于婉莹丧母不久,齐梁候特准她在此小住,缓解其心中忧伤。而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萧婉莹从隋唐口中得知许多新奇的东西,起初是为了好奇,可在发现对方的新奇之处后,倒是有刻意拉拢之意,如若此人肯为齐梁候府效力,岂不是如虎添翼? 不过,萧婉莹深知这事急不得,像隋唐这样奇特的女子,本身是极为傲气、刚烈的,除非她自已心甘情愿,否则,即便自己是她的恩人,她也未必肯委曲求全。 今日听闻这人要做买卖,倒是令萧婉莹起了兴致,于是在沉默片刻之后,她终是开口问道:“隋唐想做买卖?不知做的事何种买卖?” 听闻萧婉莹这般问,隋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了指那些纸上,道:“喏,就这些东西…” 萧婉莹当即不可思议的看向桌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许久,方才重新抬起头来,问道:“隋唐可是打定了主意?这些东西虽好,但在大唐倒是有些骇人听闻了些,也鲜少有人会去敢尝试,倒不如弄些较为让人接受的东西,至于这些太过繁琐复杂的东西,留着自己用便好。” 这一席话领隋唐大为赞同,她方才的确有点一口想吃个胖子,但却忘记了最为关键的一点,那边是这里的民风和观念。古代与现代大不相同,而古代的女子,与现代的女子也是大不相同。 沉吟片刻,隋唐这次倒是有些谨慎的再次开口问道:“那不知大唐作什么买卖最为赚钱?” 萧婉莹闻言想了想,方才开口说道:“大唐胭脂水粉较为昂贵,就好比隋唐送给婉莹那块镜子来说,便可极为快速的令人接受,不仅如此,更会极为的受女子喜爱。除此之外,大唐的纸也很贵,像隋唐每日上茅厕都要用宣纸,可谓很是奢侈,就连当今的皇室,都不曾这般奢侈…还有…” 隋唐听到这里,将萧婉莹打断道:“不好意思,我打断下…你刚刚说纸贵?那我这段时间岂不是让你破费了吗?” 萧婉莹闻言当即嫣然一笑,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无妨!这点银两算不得什么,隋唐无需放在心上。” 萧婉莹这番话令隋唐不由暗自嘘唏,感情自己穿到唐朝是来抱大腿的啊!自己是遇到了天使了吗?还是说这萧婉莹是圣母玛利亚姐姐?居然对自己这般好? “婉莹刚刚提到镜子和纸?” 萧婉莹闻言略有些迟疑的点点头,她不明白隋唐为何如此一问。然而,隋唐在见她点下头来之后,却是笑了,道:“既然这两样赚钱,那么我便做这两样生意好了,刚好这两种东西当初我有研究过。不知婉莹能否替我找几个这方面的行家来,我想与他们深入的探讨探讨,看看如何能够利用一些有限的资源,改良这些两样东西,若是能降低成本最好不过。如此一来我倒是可以在第一批货上面统统赚回来…” 听闻隋唐这般说,萧婉莹倒是有些好奇的出声问道:“不知隋唐何来的信心,居然能够如此的肯定说在第一批货上便能收回成本?”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越好的事物,越有人喜欢。正如你所说,这镜子根本不需要我太多去讲解,只要拿到眼前这么一放,便什么都明白了。因此,一开始我不会大量去生产这些东西,我要采取限量发售,并且要高价出售。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大赚那些人的好奇心,更能吊一吊那些人的胃口,从而令他们有所期待,更会产生连带的蝴蝶效应,比如说炒作话题,打广告等等好处,正所谓是一举两得,恩,一举两得!哈哈哈…” 对于隋唐的话,萧婉莹听得是一知半解,不过大概意思还是听明白了,可她心中却隐隐有些替隋唐担忧,她虽不懂得做生气,但身为齐粱侯府的小姐,自是看过不少书籍,懂得做生意切莫心急的道理。但当她看到隋唐那信心满满,斗志盎然的架势后,又觉得似乎是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些,或许这人是个例外也说不准。 “那婉莹明日便派人去给隋唐请来这方面师傅…” 见萧婉莹答应下来,隋唐当即大为感激的将其抱了抱,而后将其放开,自顾自的说道:“太好了婉莹,你简直就是我隋唐的救星啊!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隋唐一定会慢慢报答你的。” 在看向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萧婉莹,早已被隋唐方才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若不是这人动作太过突然,倒也不会使得萧婉莹如此慌张,更是红了脸颊。 而自打那日之后,萧婉莹动用家族的力量替隋唐找来精通造纸之术,和打磨镜子的师傅,隋唐先是从打磨镜子开始。她将背包内剩下的那块大镜子摔掉一个小角,这个举动看似怪异,却也怪不得她,若是放在现代,不就是一面镜子吗?直接拿去便是,自己再去买一块好了,然而,到了这连土豆都要从国外引进的唐朝,她也只有秒变小抠了。 然而,当隋唐拿出这样一小块镜子让打磨镜子的师傅融了时,萧婉莹倒是显得比她还肉疼。可这种改良又岂是那般容易的?起初隋唐有些高估了古代这些做镜子的师傅,当她几乎将那面较大的镜子都摔碎融了,也没能搞出一块清晰的镜子出来,这一结果不禁令她大为恼火。 而当萧婉莹将隋唐送给她的那面镜子也是贡献出来时,隋唐见了感动的差点眼泪没流出来,但在她再三推阻下,终是没有用送给萧婉莹的那面镜子。 “姑娘是不是方法错了,或是我们所用的材质不对?将这镜子融了之后的成分提取,的确有老夫从未见过的材质,并且你这面镜子远比我们以往所做的那些更容易碎,但却可以长久使用。而铜镜刚好恰恰相反,换句话说它更像是瓷器…姑娘不妨在好好想想…”那名老者如此宽慰道。 听闻这老者得一席话,倒是令隋唐想起古代用黑曜石、金、银、水晶、铜、青铜等物来制造镜子,之后在经过研磨抛光来制成镜子。不过,中国人早在2000多年以前便制出了精美的“透光镜”,它能反射出铜镜背后的美丽图案,因此引起世人极大的兴趣。 这倒是令她记起了当初在大学时,做的课题研究,当时他们便是以化学镀银法来制造镜子,这种方法极为简单,是将硝酸银溶于水中,加氨水和氢氧化钠溶液并稀释成氢氧化银氨复盐,制成镀银液。以转化糖或甲醛、酒石酸钾钠溶液为还原液。 当时她们为了找寻相关资料,还查到一种家庭的做法,那便是用镀制o.5平方米的镜子,先是配制甲溶液取硝酸银置于干净无油的500毫升玻璃杯中,之后加100毫升蒸馏水溶解,滴加氨水,边加边拌。最初有灰色沉淀出现;继续加氨水至沉淀完全溶解。溶液澄清后将2克氢氧化钠加50毫升水溶角后倒入,冷却即可。 如此看来,倒是她想得简单了,最基础的东西不同又岂可拿过来直接用?那么当前首先要弄的便是硝酸银,还得从头开始先制硝酸银。 打定主意后,隋唐当即拉着萧婉莹去了街上的市井,寻找材料。在市井上逛了整整两日,方才勉强筹齐。但这其中还是存在着一种风险,那边是材料的不同,因为古代对于化学物质的研究,远远没有现代那般先进,于是在经历数日的提炼后,隋唐终是初见了成果。 如此又过去半月的时日,就在萧婉莹前来给隋唐送饭之时,突然听闻隋唐房内突然传来大笑之声。这倒是令萧婉莹着实吓了一跳,当即提裙向其屋内快步行去。 当萧婉莹来到屋内之时,看到隋唐正拿着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在哪里傻笑,见萧婉莹来了,忙伸出手来,叫道:“婉莹,你快来看,我成功了!你看!” 隋唐将手中的四方东西递到萧婉莹手中,顿时看到镜中的自己,虽然这面镜子比起隋唐送给她的那个要粗糙了些,但比起之前所用过的铜镜,远远要清晰得多! 萧婉莹神色略显激动,这些日子她是看着隋唐如何专研于此,那种能吃苦的精神是她远远不及。更加难得是,隋唐所使用的方法,是她与那位制造铜镜的师傅从未见过的,这倒是令得萧婉莹对隋唐更加的好奇了。虽然在研制镜子的过程中,着实消耗不少斤两,但萧婉莹却是丝毫的不在意,她甚至曾花高价命人去大量收集隋唐所需要的材料。 “太好了!你果然做出来了!” 隋唐见萧婉莹如此说,自己也是开心的说道:“这镜子的制造成本一点都不贵,但起初我们可以将这镜子的定价定的高一些,我先如此制造一批,然后请那位铜镜师傅来替我打磨一下,在配一些精美的镜框,便可以投放出去卖了。不过,这还是要用到婉莹的人脉了…” 萧婉莹闻言当即点下头来,道:“没问题,过几日便有个赛诗会,都是些名门闺秀和风流倜傥的才子们,到时候你随我一同前去,顺便可将这个镜子推荐给她们…” 隋唐当即大喜,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便开始大量的做了起来。 第3章 出行 在经历制作镜子之后,隋唐又紧接着开始了造纸之术。虽说造纸之术乃我国四大发明之一,但在这样极为落后的古代,依旧是件极难实现的事情。不过,好在造纸之术并非镜子那般繁琐,她只需要在造纸的技术上做些改良,及提升一下造纸的材料,如此一来,便可用最短的时间造出纸来,并且在质量和柔韧度上面比先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而随着这两样东西的研制成功,隋唐也是成立了海棠坡这一旗号,以至于日后海棠坡成为大唐一家独大的女性产品商铺。那些研制的方子,全部都在隋唐的脑子里,即便是批量生产,也是均由她亲自挑选的人来做,并将其打乱,其中最为关键的三种原材料,始终有她配置而成,派人送到各地商铺的加入进去,方可生产出来。从而使那些想要抄袭、模仿之人望尘莫及。 萧婉莹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明晃晃金子,这是隋唐还给她的成本费,虽说先前她的确花了不少银子,隋唐也从来不去过问,但却依旧多给了她几倍! 萧婉莹将桌上的托盘轻轻一推,便是推到隋唐面前,后者见此,当即疑惑的问道:“少了?” 闻言萧婉莹摇了摇头,道:“太多了。” “多?”隋唐有些诧异,她当然知道这只会多不会少,可为何萧婉莹不要呢?于是,继续道:“不少就行,婉莹拿着便好,本就说好要付给你高利息的。” “你可知这银两远比当初买材料多出几倍?你如今弄海棠坡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婉莹这里不着急的…”萧婉莹当初之所以会那般帮助隋唐,是有着私心的,而拿钱她也是没有打算这人偿还。可如今隋唐当真成功,这钱她便是更不能收。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这样啊!婉莹大可收下便是,海棠坡自由银两运作。婉莹若是不收下这些银两,日后隋唐还怎么还开口找你帮忙?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拿着。” 见隋唐将银两又推了回来,萧婉莹脸上顿时显露出难色来,若是换做旁人她自是无需顾忌太多,但只因为这人是隋唐,她虽有她的坚持,同时她也不想与这人划的太过太清楚。 最后,在相互推脱数次后,萧婉莹败下阵来,伸手拿了一半的金元宝,道:“如此已是多出两倍了,剩下的隋唐还是收回去,若是婉莹都收下,反倒会令你我显得生分。可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自是要鼎力相助,不是吗?” 这回隋唐也不再坚持,当即将那一半的金元宝收了回来,道:“有钱还不要,你说我是说你傻呢?还是什么?不过也好,这些钱够我给海棠坡发几个月的工钱了。婉莹,谢啦!” 萧婉莹柔柔的一笑,道:“说起发工钱,倒是令婉莹想起做铜镜的师傅来,那日当他看到你研制成功的镜子后,当即给你跪下怎么都不肯起来,只为了拜隋唐为师…” 说到这里,萧婉莹再次笑了起来,可隋唐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苦相的道:“别提了,当时都快吓死宝宝了。你说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年人了,说跪就跪了,大唐都是这样的吗?” “隋唐有所不知,大唐自开国以来便提倡的尊师重道,故此,他拜你为师,倒也不稀奇。” 隋唐闻言脸顿时垮了下来,心道:“这事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可是只有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祖宗的,外人若是想要我下跪,那就是侮辱,奇耻大辱!更会闹出人命的。” 而就在隋唐这般神游间,萧婉莹继续说道:“隋唐,海棠坡如今在金陵已是小有名气,并且自从海棠坡推出镜子和纸后,金陵一代可是有好多家店铺因此而关门大吉了呢!许多官宦人家也是拿海棠坡的东西送礼呢!不过,长此以往只怕那些人难免会心生妒忌,从而不折手段想要获取海棠坡的方子,大肆生产出同类产品来…” 萧婉莹一席话倒是给隋唐提了醒,思虑片刻后,只听她道:“方子我倒是不担心,不过婉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海棠坡的品牌已经推销了出去,为了防止同类产品的竞争,那我们便制造一个专属的防伪标志,我想着点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防伪标志,这词儿倒是新鲜,可是像区分商铺的印章那般?”萧婉莹好奇的问道。 隋唐缓缓点下头来,道:“可以这么理解,说起印章我似乎也该弄一个,以免日后商铺做大,那些管事没有依据来验货真假,这东西就好比公司的公章一样,如此一来也显得正式些。” 萧婉莹闻言抿嘴笑了起来,如今隋唐在她这里已是住了些时日,对于这人的说话方式已是习惯。虽然她有时候给人感觉举止怪异,但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你震惊。 至于卫生巾和内衣之物,之后也都是被隋唐找人偷偷弄了出来。并且直接作用于萧婉莹身上,还记得那日隋唐为其讲解的时候,萧婉莹面红耳赤的将其听完,最后在隋唐软磨硬泡,一番诱惑之下,终是穿在了身上,在之后的慢慢岁月里,萧婉莹也渐渐养成了用这些东西的习惯。 这个过程,却是令萧婉莹做了好大的思想斗争,但她却并没有因此而排斥隋唐向她灌输这些东西,反倒是越发的纵容。对此,萧婉莹很奇怪,为何她对隋唐会如此无法拒绝? 除了女人家的东西,萧婉莹还从隋唐口中听到许多新鲜事儿,那些事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的,而每每听隋唐说起,总能勾起萧婉莹种种的好奇心。那些事情,她也曾问过教书先生,更是在与一些有学识的才子相聚时,问起过但均是无解,这倒令萧婉莹越发觉得隋唐是个宝儿。 就这般一点点过去,转眼已是到了转年的初春。而自打那日之后,隋唐近来经常会暗暗算计着时间,不是算别的,而是在算唐太宗李世民死的日子,和武则天出家的日子,只因她要去投奔这历史上第一位女强人,第一位女皇!一想到这些,隋唐便会极为兴奋和期待。 萧婉莹今日一早便来找上隋唐,说好今日带隋唐出去走走,整日闷在院子里怕她憋出毛病来。然而,当她来到隋唐所在的小院时,却是被其专注认真的模样深深吸引,隋唐此刻正穿着那身她特制的练功服,仔细瞧瞧那其实就是现代的跆拳道服,只见她正在那里不断踢打着,而在隋唐又次将一块厚重的石板踢碎后,身后方才传来萧婉莹的声音。 “隋唐,今日练的这套拳法叫做什么?可是好生的破坏力,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隋唐闻声望去,便是见到萧婉莹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的对其笑笑,旋即也是停下手来,眼中露出浓浓赞赏之色,打量着今日的萧婉莹。 今日的萧婉莹身着一件乳白色旗袍,比起现代的旗袍样式,这件旗袍多了两个袖子,下方开叉也仅仅到膝盖处,这是隋唐新设计出的时尚唐装,说白了就是结合现代元素的旗袍,白色极品布料上刺绣了精美的花纹,将真个旗袍而来流线衬托的更加完美。由于古代女子的保守,萧婉莹穿了件同等布料的裤子,在配上一双精致的白色小鞋,而这鞋底部被隋唐加上了小小的改良。 整体看上去,萧婉莹今日只要走出这座庄园的大门,那回头率绝对百分之一百。这样美好的人儿,真是令同为女子的隋唐有着不小的压力啊!回想上次陪这人去赛诗会,便是被其倾城之貌引来无数麻烦。这一次,不知又有什么等待着她们? “是跆拳道!记得在家乡的时候,父亲曾特意请过老师教我和弟弟,我们跟着学习了八年的时间。如今来到这里,虽然国富民安,但也难免会遇到歹徒恶霸,还是多加练习用来防身的好。” 隋唐这话说得可是一点都不参假,只是这八年她却少说了,而是十五年。这还要从隋唐六岁时,父亲为她和弟弟请来一位老师,专门教她与弟弟跆拳道。每日早上她与弟弟会坚持练习四个小时,这样直到她上了大学后,方才将时间缩减到两小时,工作以后,更是缩减到每周的六日方才会有时间活动下,如若加班只怕是一个月都没什么时间去锻炼。 “我见你如今这般已是非常了得,远比那些歹人要厉害得多。”萧婉莹这话说得倒是实话,原本她还想说,远比齐梁候府的一些侍卫都要厉害,但如此一来显然便暴漏了自己的身份,对此萧婉莹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隋唐从未问起,而她也一直觉得时机还不到。 “其实我练习的这些,只不过是外家强身健体用的,如若是遇到那些真正的外加高手和内家高手,只怕是要远远不足了,到时候,我只有掉头就跑的份儿了呢!” 隋唐这话说得确实一点都不夸张,想来她在现代的时候,修炼内家的人,那是简直犹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别看隋唐学了这么多年的跆拳道,也只不过是将外加功夫练到纯熟罢了,一旦遇到真正的外加高手,或是内家高手,她也唯有望尘莫及的份儿。 “隋唐大可不必这般在意,你就是太过要求自己了,很多时候,女子并不需要这般的,不是吗?”萧婉莹有些时候真的很不理解隋唐,为何要做哪些本该男人才干的事情。 隋唐闻言,也是微微一笑,心中暗自道:“恐怕这个年代,也唯有那位女皇才会明白我为何会这般吧?”想到这里,她抬眼看向萧婉莹,说道:“我这般做,也只不过是想自我保护,不想指望别人,其实也没人指望的上,如若真正遇到危险,还是要靠自己的。” “隋唐的话虽然婉莹听不大懂,但婉莹猜想隋唐定是曾经经历过什么,方才会这般说的吧?”萧婉莹就在隋唐方才说话时,分明从这人眼中看到一丝莫名的情绪。 “婉莹果然通透。你别看我年纪尚轻,但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远比同龄人要多得多哦!”隋唐这话虽然看似玩笑了些,但实际上却是并无虚假。 “这点,从隋唐的身上不难看出,与隋唐认识的这些日子,婉莹深知你远比那些自认为饱读诗书的才子才女更要有报复,才华更是不输于那些人。如若朝廷肯让女子当官,只怕隋唐将要成为我大唐第一位女官了呢!” 萧婉莹回想起,那日她带着隋唐去与赛诗会,原本只是带这人出去推销海棠坡的产品,却没想到这人竟是大大出乎她意料。这人不仅出口成章,更是将那些才子才女说得哑口无言,最终愣是将那赛诗会的魁首夺了过来,并当众将那殊荣送给了她,这件事之后,令得萧婉莹对隋唐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但萧婉莹不知的是,那日赛诗会上隋唐原本只是想低调的与她说话,却不想碰到几名自以为是的风流才子,见萧婉莹容貌极美便过来挑衅。而那日隋唐穿着的又是男装,因此,被那几名风流才子轮番叫阵。最后,将隋唐逼得退无可退,方才开口吟诗作对,仅凭借三首诗词,便令得所有才子佳人望尘莫及。之后,她又出了三副对联,竟是无人能够对上,就连萧婉莹自身,也是事后费了两日方才琢磨出来。 “婉莹夸张了,隋唐自认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切莫要低调而行。” 隋唐虽然表面这般谦虚的说道,但在她的心里,早已将那些所谓的才子佳人鄙视了个千百遍。想她一个在职场摸爬滚打数年的人,什么样的事情没有遇见过?相比那些肮脏无耻的地下交易,吟诗作对简直是令她觉得自己纯洁得犹如那些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好一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隋唐的这份胸襟实在是令许多男子都望尘莫及啊!更是令婉莹佩服!”萧婉莹笑着说道。 “婉莹若是在这般继续夸奖隋唐,只怕今日我们都不用在出去了呢?” 隋唐笑着将话题岔开道,她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毕竟她所会的东西,又不完全来自于她自身,她只不过是盗用了古人的东西,没什么好赞扬额,更没什么沾沾自喜。 “瞧我,都把正事给忘了,你赶快去换身衣裳,我们这就准备出发。对了隋唐,你还是穿男装吧!因为今日去的地方有些特殊,我…我需要你的帮忙!”萧婉莹说道最后,脸颊竟是微微泛起红霞。 “哦?”隋唐闻言倒是极为好奇,萧婉莹要待自己去哪里,竟然会露出这般小女人的姿态来。而且,她今日似乎精心做了一番打扮,该不会是去相亲吧?她用得着如此吗?虽然不知她的出身,但从她有这样一座庄园来看,条件自然也不会差吧? “婉莹该不会是又带我去参加什么赛诗会吧?” 萧婉莹见隋唐这般问,也是更加迥异起来,但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最后索性也不再隐瞒,道:“这次是约了几个姐妹划船游玩,只是,上一次赛诗会上她们都有见过你。故此,叫我务必要带上你一块,只不过…那日你是以男装视人,所以……” 没待萧婉莹把话说完,便是被隋唐接过话来道:“所以你才会特意嘱咐我穿男装?” 萧婉莹见她这般说,也是点了点头,道:“也免去你我一番口舌解释,我知你向来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与陌生人做解释。故此,只好委屈隋唐穿男装了,若是有人问起,我们依旧以表兄妹相称。” 隋唐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婉莹太客气了,那里有委屈,你这般为我设身处地的考虑,我只有听从便是。你等我会,我去去就来。” 说完,隋唐便是向屋内走去。萧婉莹看着隋唐离去的背影,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其实她没有告诉隋唐,她自己很喜欢看隋唐穿男装时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喜欢,还记得首次见到隋唐穿着男装,竟是令萧婉莹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大唐的青年才俊她也是见过不少,但像隋唐这般清秀耐看的,却是极为少见,还有她那与生俱来的气质,这对萧婉莹心灵的冲击都是相当的巨大。 这也难怪萧婉莹会如此,隋唐身材本就高挑,当年在上学时,便有着不小的名气,大一到大四暗恋她的男生更是不少。也曾偶有那么几名女生向她试好,只是隋唐选读的专业,狼多肉少,班级男女比列更是十比一的巨大差距。故此,四年下来,隋唐除了交了几个狐朋狗友外,便是不断寻求立业的机会,根本没有遇到过合适的对象。 然而,自打隋唐工作了以后,更是无暇将心放在这种事上,后来由于她的身份地位不断提高,能够接近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她仍是能够听到,一些背后议论她的传闻,无非是关于她的性取向问题。 “好了,我们走吧。” 隋唐简单了冲了个身子,一身清爽的出现在萧婉莹的眼前,而对已是见过隋唐穿男装的萧婉莹,再次被其震惊到。今日的隋唐穿着修身皓白色长衫,脚踩白色长靴,那富有现代色彩的修身古装,穿在她的身上简直另有一番味道,与萧婉莹的白色旗袍,有着不谋而合的相称。 隋唐顺着萧婉莹的目光看向自己,而后出声问道:“这身可配得上你?” 萧婉莹闻言脸颊顿时微微一红,这话怎么听着都有些暧昧,当即轻语道:“自然,隋唐本就很好,在配上这身衣衫更是英气逼人,莫要将那些姑娘们迷得昏头转向才是。” “哪里有你说得那般夸张,与朋友见面这种场合,你带我去,总不能给你丢脸吧?更何况我身旁不是有你这样的大美女在吗?又有何人不开眼的敢过来自讨没趣?”隋唐随意的摇头叹道。 萧婉莹闻言心中一甜,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意,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着,便是主动牵上隋唐的手,向庄园外走去。两人坐上马车来到一处码头,而此时那里正停靠着一艘巨大的楼船,船内时偶有几道娇柔的细语欢声传出。 萧婉莹无奈的摇摇头,旋即看向隋唐,说道:“我们下去吧。” 然而,当两人走下马车后,便是见到那些迎出来的众人,只见他们面露惊容,不断打量着两人,更是有人不忘赞叹道:“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啊!”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隋唐与萧婉莹两人脸颊一红,好不尴尬。然而,就在这时,却是响起这样一道赞叹之声:“咦,你们的马车好特别,居然有四个轮子!而且,样子也是极为的独特,不知是出自那位名师之手?” 第4章 庄姓公子? 这时,人群中缓缓走上一名女子,这女子虽没有萧婉莹那般绝色,却也是极为的清丽可人,若是放在现代,铁定是具备混娱乐圈的潜质。这是隋唐给予她的评价,也算是高分了,虽然在隋唐的眼里,娱乐圈很乱,但那个圈子里,的确美女不少,可像萧婉莹这般天生丽质,360度无懈可击的绝色美女,却是极为的难找。 “依依,我这辆马车可是隋唐帮我改良的,坐在里面既不颠簸摇晃,更是舒适的很呢?待会我们游完湖,你倒是可以坐我的马车一同回去。” 萧婉莹在贴身丫鬟怜芝的搀扶下,缓缓走上船。隋唐则是跟在其后面,话虽然不多,但该有的礼数却是都做了,本就对这些人不太感冒,但今日既然答应了萧婉莹,总该有始有终。 那名为称作依依的女子,余光扫了眼隋唐,然后便与萧婉莹热聊起来,将隋唐晒在了一旁,而其他人也是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跟着进了船舱。竟是无人理会她,对此,隋唐微微一笑,这样的阵势她在现代时没少遇到,看来今日这根本不是什么游湖,反倒是个鸿门宴啊! “几岁小孩子吗?还玩这种拉帮结伙排挤的小把戏?”隋唐喃喃的冷哼道。 萧婉莹见隋唐没有跟来,便转身行出了船舱前来寻她,见其正站在甲板上发呆,于是提裙向这人走去,来至近前方才开口道:“隋唐为何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游湖吗?这里风景很好,站得高望的远,视野辽阔,比起里面来乱哄哄的气氛来,岂不是更好吗?” 隋唐此刻虽看起来与以往没有什么两样,然而,萧婉莹深知,这人定是生自己的气了。这事情也是怪她,她应当早些告诉隋唐,今日前来一起游湖的人里,有着近一半的人是那日赛诗会上见过的,而那日赛诗会隋唐虽独领风骚,却也着实得罪了不少人。 “隋唐可是生婉莹的气了?”萧婉莹想了想终是问道。 隋唐闻言点了点头,道:“的确是有些生气,不过也不能全怪婉莹,想必婉莹也未料到他们会做的如此明显吧?起码多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善待于我,对吗?” 萧婉莹的确是如此想的,故此没有提前和隋唐说明此事,以免这人拒绝一同前来。然而萧婉莹却没有想到,隋唐其实在意的便是她没有提前与自己说,反倒令她极为的尴尬。 隋唐自是不知萧婉莹的心思,但当她见到对方默不作声,也知自己或许话有些重了,于是出声道:“婉莹不必自责,其实没什么的,都是一些小把戏,我应付的来的,放心!” 听闻隋唐这话,聪明剔透的萧婉莹似是想到什么般,当即抬眼看向她,轻咬了咬唇似是有所犹豫,但终是开口问道:“隋唐以往可也是经常被人如此对待?” 隋唐闻言不得不暗自感叹萧婉莹的通透,可她还是摇了摇头,打趣的笑道:“谁敢啊!若是真有如此不开眼的人,打回去便是,何必惯着?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满脸桃花开。” 萧婉莹被隋唐的话逗得扑哧一笑,尽管萧婉莹知道隋唐比自己小,但她往往能够从后者表的身上,看到那同龄人不该有的沉稳和睿智,而对方说出来的话,却也总能令她受益匪浅。 “笑了便好,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既然出来玩,就该开心嘛!你是知道我的,旁人的眼光和议论,我是从不放在心上的,不用担心,婉莹也出来有一会儿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萧婉莹当即点下头来,两人结伴而行,向船舱之内行去。然而,没走出几步便见到前来寻萧婉莹的依依姑娘,只见她目光淡淡扫过两人,而后来到萧婉莹身旁,掩嘴轻笑道:“怎么姐姐,你我多日不见,你不好好陪着我,却只顾着你的隋公子,走,待进去之后我定要好好罚你们…” “还有我,还有我…”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正笑着朝两人走来,拉住两人的手道:“两位妹妹可是叫姐姐好找,里面的人可是都等你了…”说话间,她看到一旁冰冰有礼的隋唐,眼眸不禁微微一亮,道:“萧妹妹,这位便是那日赛诗会的隋公子吧?” 没待萧婉莹说话,便听到隋唐当即微微一礼,道:“正是在下,隋唐见过小姐…” “呦!隋公子当真是俊俏的很,不知可有成亲否?” 对于这女子的热情,显然令隋唐感到一丝不适应,当即笑着道:“隋唐尚未到娶妻的年纪。” “那感情好啊!姐姐等你,等你长大点了,姐姐便做那个第一个追你的人可好?” 隋唐当即一阵头大,这大唐女子都这般开放了吗?居然如此公开示爱?萧婉莹见隋唐好不尴尬的杵在那里傻笑,却不知如何是好?当即掩嘴轻笑,微微拉了拉那许姓女子,笑着道:“许姐姐口无遮拦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改变,隋唐可不似那些风流才俊,她可经不起你这般打趣…” “呦!依依你瞧瞧咱们的萧妹妹,那般一副保护情郎的模样,说他们是亲戚谁信啊?咯咯咯…”那女子笑得花枝招展,可看在隋唐眼中,却是犹如小丑一般。 依依见隋唐与萧婉莹两人均被她闹了大红脸,当下拉了拉那名许姓女子说道:“许姐姐休要在胡闹了,隋唐的确是萧家的亲戚。好了,我们快些进去以免让大家久等。” 经她这么一提醒,方才免去了两人的尴尬。当她们来到船舱内,反倒是令隋唐小小震惊了番,这船舱内极为宽敞明亮,从其外面看时,与隋唐以往在电视中看到的古代木船一般无二,只是外形稍稍大了些,本还担心要如何在这船舱内坐得下那么多人?现在看来,倒是她杞人忧天了。 不过,这也越发让隋唐感叹古人的智慧,这个年代的造船技术,能够光凭木头做成这个样子,已是很了不起的事,只是这质量似乎远不如现代化那般耐用吧? 隋唐虽然心里是这般想着的,但也并未说什么?然而,就在隋唐这般神游间,萧婉莹已是随依依等人坐了下来,见隋唐仍在站在船舱的入口处愣神,萧婉莹俏丽的容颜上当即泛起一抹笑意来,旋即起身再次来到隋唐身旁,拉了拉这人的衣袖,小声道:“杵在这里想什么呢?” 经萧婉莹提醒,隋唐方才意识到自己竟是神游起来,脸上顿时微微泛起一抹歉意来,忙与萧婉莹向船舱内行去,嘴上还不忘小声与其解释道:“这船的设计令我颇感兴趣,时才光顾着注意这些了,没有太过失礼了吧?” 萧婉莹闻言摇了摇头,笑道:“隋唐随意便好,无需顾忌那么多礼节…” “刚把你们两个分开,才一个转身便见你们两又走到了一块,怎么?妹妹何时有那么多悄悄话可说了?说出来,我也听听。”那名许姓女子极为八卦的来到两人身旁,笑着说道。 萧婉莹见这人又要开始拿她们取笑,忙解释道:“姐姐误会了,隋唐只是在与妹妹说这船。” “船?”许姓女子听闻这话当即诧异的问道。 而这时,依依也是凑了过来,打量了隋唐下,道:“哦?隋公子居然对造船也有研究?” “只是以前见过一些罢了…研究谈不上…”隋唐极为小心谨慎的回答道,她对于这位依依小姐的试探一早便是察觉了,而同时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位女子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依依闻言微微一笑,道:“既然隋公子见过一些,且不知隋公子如何看我这艘船?” 隋唐闻言先是看了看萧婉莹,而此刻后者也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她,隋唐知道事到如今显然是逃不过去了,当即给萧婉莹递了个放心的浅笑,旋即迎上依依的目光,道:“既然依依姑娘如此说,那隋唐便略说一二,若是说得不好,还请多加包涵才是。” 说到这里,隋唐想了想,方才继续道:“方才粗略观察了下,这楼船船体极大,结构合理,只是船越大,制造工艺也就越加复杂。这船当属楼船之中的大船,工艺自然要求精细,但依依姑娘不妨看看这里…不难看出后面的帆篷挡住了视线,其实楼船可以不用非得依靠帆蓬来行走的…” “还有这内部的铁钉似乎容易挂到衣物,若是适当的涂抹一些桐漆便可以弥补这个缺陷。不过,这个时代能够造出这样的楼船来,已是很了不起了,只是小细节上有些不太人性化。最后是便是材质上面是否可以加些防固、耐磨的东西,这样或许是否会更加耐用呢?” “隋公子的意思是,这船设计的不够合理?这点依依倒是认同。”说话间,依依来到船舱内的一根柱子旁,伸手摸了摸方才继续道:“这木材可是选用的上好杉木,如此还不够坚固吗?”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道:“上好的杉木并非就代表坚固,造船之所以选择老龄的杉木,是因为这样的木材材质结实、有韧性,所造之船吃水浅、浮力大、能载重,轻巧灵敏而且坚固耐用。就目前我们所在的河面尚且可以,可一旦入了江,或是海便能看出这船的坚固。” 闻言依依略有深意了看了眼隋唐,而后对萧婉莹说道:“看来这位隋公子当真知道不少!” “我早便与你说过,你偏是不信,怎样?今日可是信了?”说到这里,萧婉莹笑着对隋唐介绍道:“依依是婉莹的表妹,父姓曹,前些日子她听人说你在赛诗会上的事情,便跑来问我关于你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丫头不信,硬是要今日我把你带来,她要亲自考考你…” 听闻萧婉莹这般解释,顿时令得隋唐恍然大悟,难怪她一直感觉这丫头似是有意试探,却又有些故意的晾着她,原来如此。不过,这丫头叫曹依依?还好不是叫萧依依,若是那样岂不是与后世的一位作者同名了。 “好在隋唐回答上了,若是在下回答不上来,岂不是要让依依姑娘失望了?”隋唐笑着道。 “公子少拿依依打趣,以公子今日只能,又岂会被这些小事情所难倒?只是依依今日也请了不少能人志士,公子待会可要多多与他们交流啊!”依依笑着说道。 “既然是能人志士,想必都是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吧?隋唐在他们面前岂不是班门弄斧了吗?我看就不必认识了吧?” 在隋唐眼中,那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都是她不想打交道的存在,只因她对于那些什么天文、地理完全不感冒,神神叨叨的,掐指一算便知道你过去与未来,一个弄不好在暴漏了自己,岂不是要被官兵抓起来,当成恐怖分子给咔嚓了?自己岂不是很亏? 依依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看向隋唐说道:“公子谦虚了呢!方才你所说的便很有道理。且不知公子是从何典籍上看到的?能否告知依依?” “呃,呵呵…这个书籍嘛!”隋唐此刻脑海中飞速翻转着各种谎话,来应付这女子。她总不能告诉她,你去问度娘啊!这年代的人,又怎会知道度娘是谁?“其实这些东西依依姑娘想要了解,可以直接来找在下便是,至于那书籍如今却不在隋唐的手中,确切的说,那本书并不是我的,而是我借读的,只是后来与那借书的人失去了联系,这本书也跟着消失了。” 依依听闻隋唐这般说,显然有些失望,不过一想能够以此为由去找隋唐问,倒也不错。而这时,那些先前相互攀谈的人也都是向他们纷纷头来目光,对于隋唐这番言论,自是有着诸多的好奇与兴趣。而今日来到这里的人,的确如依依所说那般有一些极为难得的能人志士存在。 依依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便是招呼所有人,道:“诸位不要都站着,大家随便坐下来说……”待将众人招呼坐下,依依方才继续说道:“我为大家介绍下,我身旁的这位便是金陵第一美女萧婉莹小姐,而方才说话的那位公子,便是萧小姐的朋友,也是那日赛诗会的魁首,隋唐公子。” 众人听依依介绍完两人后,均是眼眸一亮,只见那些所谓的才子们,一个个傻愣愣的看向萧婉莹,久久不能离开。但也有着极个别的几人,很是客气的冲着隋唐抱了抱拳,以示友好。隋唐对此淡然还礼,她倒是颇为喜欢这个反应,至少那些人不必将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然而,这时人群中却是缓缓站起一名男子,只见他先是葱萧婉莹微微一礼,跟着又冲隋唐抱了抱拳,道:“时才听隋唐兄说造船的材质,不知隋唐兄可有好的改良法子?” 隋唐抬眼看了看这位男子,只见那名男子长得甚是俊朗,隐隐透着一股子傲气,而在他起身的刹那,更有不少女子为之侧目,足可见这男子的身份非同一般。而经他这么一问,倒也是将她彻底推了出去,隋唐眉头轻轻一挑,笑道:“方才隋唐也是与依依姑娘随口说说罢了,却没想到会引起兄台的注意,想必兄台对这造船也是有着诸多的了解吧?” 那男子闻言倒是面露微笑,彬彬有礼的道:“实不相瞒,这艘船正是出自我们庄家,时才听闻隋唐兄的话颇有些道理,故此一问!” 什么情况?找茬的?隋唐倒是不怕来找茬的,只是如今在这大唐尚未找到组织,没有靠山何来的站稳脚跟?若是在现代她早就一把抓过这人,好好问问这人是不是抬杠? 回想在以往的工作时,向来都是她说什么下面就去做什么,那里有质疑、反对的份儿?不过她的性格,也着实令她得罪了多少人。虽说当了管理者之后,事实都小心谨慎,但她与熟人仍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作风。这也恰恰体现了隋唐那北方人的特征,她本就不喜欢畏首畏尾的做事,看别人脸色说话,这点,在她字典里早已被拖入黑名单。 “这么看来,倒是隋唐方才的话多有冒犯了?” 听闻隋唐这般说,那名男子依旧极为有礼的道:“诶,兄台如此说岂不是过于严重了吗?今日大家汇聚于此,相互切磋探讨,隋兄又何须如此呢?庄某之所以问,也是多有虚心讨教之意。” 闻言隋唐深深看了眼那名男子,心中却是暗骂道:“讨教?瞧你丫这破姓,也是够能装逼的了!摆明了是让我难堪!还说得冠冕堂皇,小人!” 虽然心中这般想,但面上仍是微微笑着,既然逃不掉索性隋唐也不再推脱,伸手摸了摸船舱内的木质板,问道:“既然如此,那好,敢问这位庄兄台,可知这世上何物最为坚硬?” 那庄姓男子闻言眉头微蹙,他觉得隋唐是在糊弄他,当即似笑非笑的问道:“这世上最坚硬之物庄某自是知道…但却不知隋兄问这话,可与我问的话题有何关系? 第5章 巧遇狄仁杰 楼船之内,随着两人之间的阵势拉开,船舱之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隋唐缓缓站起身来,一脸笑意的看着装逼公子,笑道:“当然有关系,既然庄家是做造船生意的,那么这世上最坚硬之物岂会不知?” 那庄姓男子闻言嗤笑道:“庄某自是知道,现今世上当属铁器。” “很好,那不知庄兄家中最坚硬的木材,又是如何伐取的呢?”隋唐笑着问道。 “伐取木材的法子自是有很多,对于细小的树木,伐木刀便可,稍微粗大的树木,需要斧头,再粗大一些,恐怕便需要用到锯齿了…”庄姓男子微笑着说道。 “照这么说来,在铁与木头相同大小的情况下,那个比较坚硬呢?”隋唐继续笑着问道。 “自然是铁……”说到这里,庄姓男子方才意识到,隋唐再说什么,旋即哈哈哈一笑,道:“隋兄,可是想说铁比木头坚硬?这个法子并非是我们没想过,只是这铁太过重了,远没有木头那般轻盈,浮力大,一根木头放入水中自然是漂浮,只是一根铁若是放入水里定然是要沉下去的!” 众人对于这位庄姓公子的话,也是颇为赞同,当即纷纷点下头来。然而,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的隋唐,却是看到在那些人中有着寥寥数人没有点头,只见他们神色不变,更看不出是何态度,却也并不认同那庄姓公子所言,更似是在期待隋唐接下来的回答。 “庄公子之言并无道理,铁棍与木棍同时放入水中,自是铁棍下沉。只是庄公子可知,如若将铁棍中间掏空,那么这块铁是否会沉到水底去,还真有些不好说了呢!” “好!” 这时,人群中传来这样一道声音,众人寻声望去便是见到那人缓缓站起身来,而后缓缓走了出来,来到隋唐跟前,并在看向她的眼中充满奇异之色,而这人正是先前寥寥数人没有点头的其中一人。这人长相极为平庸,可当看到众人对他彬彬有礼的态度,不难看出他在这些人的地位。 “看来这古人也并非都是没有见识的……” 然而,就在隋唐这般猜想的同时,却是见到那位庄姓公子极为谦虚的笑问道:“敢问怀英兄为何说好呢?” 那被称之为怀英的男子闻言微微一笑道:“因为他说得对,故此,我会说好!” “对?”庄姓男子诧异的道。 “庄兄有所不知,铁块一旦将中间掏空,那么自其空间内,会形成一道浮力,自然也不会被沉到水底,这件事情我曾经有做过实践,如若大家不信,大可一试便知。不过,掏空的大小,一定要大于铁块重量的半数方才可以。” 经那名被称之为怀英的男子如此一解释,倒是勾起不少人的兴趣,窃窃私语的人群中更是有人如此提议,道:“不如我们当下趁船尚未开,试上一试如何?” “好!走,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说罢,那名庄姓公子便是帅先行出船舱命人去准备,而众人也是缓缓行出船舱。隋唐站在船舱内却是并未打算出去,随意找了个凳子做了下来,而此刻,萧婉莹与依依也是站起身来,依依则是好奇的直接向船舱外行去,而萧婉莹则是缓缓来到隋唐身旁,笑着问道:“隋唐是如何知道铁被掏空之后能够悬浮在水面上的?” 隋唐自是不会将什么物理课上那套讲给萧婉莹听,一是太过骇人听闻,二是不想太过引人注意,于是,她抬手指了指方才站出来帮他说话的男子,道:“与他一样,曾经做过实践…” 隋唐面上表现的越是随意,但在萧婉莹的心中却是泛起了千层浪,别看她与隋唐认识已有一年,但这人对于她来说就好比大海一般,只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彻底将这人看清楚。 可对于隋唐而言,她虽不甚了解今日的聚会所为何事?但打从上了这船便是没停了被人拷问的命运。起初她有些意外,也有些生萧婉莹的气,可连番下来,她发现这一切似乎萧婉莹应当早就知道,但对其并未阻止,想必也是有着试探的心思。 如果说那次赛诗会是无意,那么这一次,萧婉莹绝对是有意而为。隋唐虽然不知萧婉莹对她如此究竟是要为何?但也是令她对其有了戒备之心,她似乎已经隐隐意识到,是时候该提出离开了。这些日子她正寻思着如何开口与萧婉莹说,如今倒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时机,只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倒是赶了巧,看来她一旦说出后,难免要对萧婉莹解释一番。 “时才,婉莹还真替隋唐捏了把汗…依依方才有问过我,她这床是否能够做以改良,若是改良的话,不知能否请隋唐来帮忙设计?”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当即苦笑着摇摇头,道:“婉莹还是帮我推了吧!我能看出些问题,但并非证明我能设计,我只不过是将以前看到过的东西,拿来对比一下,取优补短算不得什么的。” “我已经帮你推了,就知道你会如此说…不过,婉莹很想知道,隋唐当真不会设计吗?” 听闻萧婉莹这话,隋唐极为无奈的微微一笑,道:“婉莹倒是了解我,我虽然能够说出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但却当真做不得。方才我也只不过是想争一时之气,略施了点小手段而已,若是遇到真正的行家,只怕便能看出隋唐的不足了。” 萧婉莹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看来,婉莹倒是没有帮倒忙。不过,隋唐今日真的很了不起了,那些话说得也很有道理,若是旁人,只怕反倒会被装公子问的哑口无言…” “婉莹能够听得懂我说话,是因为婉莹相信我,也因为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了解我的为人,但这些并非了解这些,我若说了,便会如今日这般。”隋唐细细的解释道。 然而就在两人说话间,一道身影却是踱步来到两人身旁,笑道:“为何二位不出去一看究竟?” 来人正是先前被称之为怀英的男子,隋唐忙起身笑着道:“既然是已知结果的事情,又何须出去看呢?倒是仁兄不也没出去吗?”接着她又抬眼看向眼前这位被称之为怀英的男子,似笑非笑的道:“敢问这位仁兄的名讳,可是叫狄仁杰?” 听闻隋唐这话,那男子当即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惊讶,旋即笑道:“正是在下。”狄仁杰旋即看向隋唐,接着问道:“不知隋兄是如何得知在下名讳的?” 隋唐表面笑得和谐,实则内心却是早已乐开了花,终是找到组织的一只了。隋唐并未急于回答狄仁杰的问题,而是极为熟络的请对方坐下,实则却是在未为自己寻思着用什么话来解释呢?她总不能说我从度娘那里知道你的吧? 只见她呵呵一笑,道:“早便略有耳闻,狄仁杰在金陵一代可是名头不小啊!方才又见那些人对仁兄称之为怀英,心中已是略有猜测,不过细细想来这世间叫怀英的人理应不多。故此,大胆猜测,不想却是被隋唐猜中了。” “隋唐兄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洞察力,实乃令仁杰佩服之至啊!不过,仁杰倒是对隋唐兄说的用铁来造船极为感兴趣,不知小兄弟是如何知晓的?”狄仁杰笑着说道。 隋唐闻言微微笑间,心中竟是翻遍所有念头,她自是不会说,这东西凡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都知道,但眼下却是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最后,隋唐情急之下,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仁杰兄有所不知,原本这件事情是不方便说的,但我与你一见如故,婉莹又对我有救命之恩,说出来也是无妨,但还需二位替我保密才是。” 萧婉莹闻言微微一愣,而后在看向隋唐的眼中,多了些许询问之色,却不想隋唐并未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满含期待的看着她与狄仁杰。萧婉莹终是缓缓点下头来,狄仁杰见状也是出生声道:“这是自然。” “家师袁天罡。”随着隋唐这般说,两人均是微微一震,旋即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只听狄仁杰,似是豁然开朗的连连说道:“难怪,难怪……” 萧婉莹更是眼波流动,她从来没有问过隋唐这种问题,只觉得这人很是奇特。但今日她听闻狄仁杰这般问,倒也是极为想知道。然而,当这人说出答案之后,却是令得萧婉莹万万没想到,同时她先前心中种种的疑问,也是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还请二位替隋唐保密才好,我也是信得过二位。”隋唐虽然表面再三嘱咐,可她心中却是不听的念叨着:“谁叫你袁天罡名头大呢!借我先用一用,希望莫要怪我啊!救苦救难啊!” “呵呵,随兄弟放心吧,既然已是答应你的事情,狄仁杰自是不会说出,否则,狄仁杰这辈子都永无出头之日,怎样?” 古人以誓言为担保,他们轻易不会拿自身有关的东西来起誓,但如今狄仁杰这般做了,却是令得隋唐颇有些震惊,旋即心中不禁对狄仁杰有些佩服,更是暗暗的叹道:“狄仁杰果真如世人流传那般,大丈夫,是个信得过,值得交的朋友啊!” 随着狄仁杰这话音的落下,萧婉莹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也是说些什么,却是被隋唐拦了下来,道:“婉莹对我有恩,无需这般,隋唐自是信得过你。” 不知为何,对于隋唐这句话,萧婉莹听在耳中有种莫名的感动,当即也是在心中暗自发誓,绝不辜负这人对自己的信任。 “不知兄弟今后可有何好的打算?如若隋唐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帮你推荐一下。” 对于狄仁杰的好意,隋唐自是不能接受,只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隋唐冲其微微一礼,道:“多谢兄台美意,隋唐尚且不想投诚任何人门下,并且,隋唐怕是不久后将会离开金陵。” 隋唐此言一出,令得萧婉莹神色顿时微微一变,旋即心中更是略感有些发闷,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不是此刻有狄仁杰在场,只怕萧婉莹会毫不犹豫的冲到隋唐跟前,问她个究竟。她自是不会相信隋唐因为今日之事,而决意离去。尽管她知今日会有许多人为难隋唐,同时她心中也是多有心试探之意,故此并未出言阻止。 狄仁杰在听到隋唐这般说后,倒是不易察觉的扫了眼萧婉莹,见其神情有些恍惚,心中似是已有所想…就在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后,只听狄仁杰有些遗憾的道:“如此看来,倒是有些遗憾了啊!今日我与隋兄弟一见如故,不知你可愿意与我结交为兄弟?” 隋唐听闻这话,自是乐意得很,如此一来日后想要找到这人,也不必那般麻烦了呢!这样一来,武则天的霸业,只怕会是在她刻意的帮助下,提前完成了呢! “好啊!小弟也正有此意。” 听闻隋唐这般说,狄仁杰当即极为豪爽的大笑,道:“那好,我年长你几岁,今后便称隋唐的弟,眼下这里多有不便,待日后我们找个合适日子再行结拜之礼,今日,我便以茶代之。” 说着狄仁杰便是行到先前萧婉莹所在的位置上,拿过两个杯子,分别倒上茶。而这期间,隋唐与萧婉莹对视一眼,而后绕过对方来到狄仁杰身旁,冲其手上接过递来的杯子,旋即便是听到狄仁杰开口说道:“今日,我狄仁杰愿与隋唐结为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天地为证!” 听着这样一段誓言,隋唐心中无比感慨,以前看电视剧时,总会觉得如此挺傻逼的,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也会如此,还真应了那句话,往往你越想不会发生的事情,越会找上你。待隋唐有模有样的重复一遍后,两人同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而就在两人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后,先前那些出去看热闹的人,也是纷纷返回船舱。依依进入船舱后,更是笑容绽放来到萧婉莹身旁,别有深意的道:“婉莹果然是好眼力,隋唐这等能人都是被你结交,方才我可是亲眼看到那铁块被掏空后,是如何悬浮在水面之上的,太神奇了!” 萧婉莹闻言微微一笑,她此刻心思还停留在先前隋唐说的那句要离开之事上,自然是提不起精神来听这些话,而接下来的谈论萧婉莹更是无心参与。这种情绪还是萧婉莹首次出现,如今的她倒是更希望回到自己的庄园,只有她与隋唐两个人。 “表姐,沈世杰又来了,要不要我帮你挡上一挡?” 听闻依依的提醒,萧婉莹当即看到一位白衣翩翩的年轻公子正向自己走来,萧婉莹柳眉不禁微微一蹙,当下回过身来将正与狄仁杰攀谈的隋唐拉倒自己身旁,道:“隋唐帮我。” 这一幕,直接令一旁的依依看傻了眼,狄仁杰则是略有深意的一笑,缓缓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正朝萧婉莹走来的沈世杰却是脸色微微一沉,旋即快步来到她们近前。 “呵呵,婉莹多日不见,想不到今日你也来了,若是早知你会来,我应当早些来的,只是近来家中事务繁忙,方才得以脱身…让各位久等了!”沈世杰温和的向众人抱了抱拳,方才缓缓扫向萧婉莹身旁的隋唐,笑着问道:“这位可是你与依依曾说过的亲戚?” 听闻这话,依依当即钻入人群之中,当萧婉莹找她算账时,早已是不见人影。再看向此时的隋唐,在听完这番话后,当即翻了白眼,这时什么情况?挡箭牌?亏得我还为方才的事情对你有些歉意呢!如今倒好,就这么把我推出来?也不是先跟我打声招呼的?萧婉莹你这是□□裸的报复!不对,似乎人家有提前打招呼,难怪今日叫我穿男装了?原来这才是今日的正主! 第6章 萧婉莹的心事 隋唐自是看出这男子对萧婉莹的爱慕,方才那番话被这男子说得就好比丈夫与妻子汇报一日都做什么了那般肉麻,听得隋唐浑身汗毛都是阵阵战栗。 隋唐微微一笑,冲其微微点下头来,道:“你好,我叫隋唐。” 然而,沈世杰却是丝毫不理会隋唐,目光直直的盯着萧婉莹看,似是他从未理会过隋唐,而本就是在萧婉莹说话一般。对此,隋唐倒是自讨没趣的笑了笑,而后拉着脸色很不好看的萧婉莹,道:“婉莹,这人你认得吗?如此没有教养怎么也会来这种高雅的地方?依依姑娘…这都是请的什么人啊?” 随着隋唐这话说完,只听此刻船舱之内十分寂静,所有人均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她,更有些人在短暂的吃惊过后,小声低语起来:“这隋唐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不认得金陵鼎鼎有名的第一才子沈世杰?!啧啧…得罪此人可不是什么明知之举啊!” “我看这个隋唐也是要惨喽!沈家家大业大,更是韦贵妃的嫡系亲戚,这隋唐今日招惹了他,只怕日后将很难再金陵立足了。” “我听说那日沈大才子没有去那个赛诗会,若是去了只怕便没有这隋唐出风头的份儿了。” “你可别这么说,我听说那日这隋唐的诗句,可是堪称千古绝句!” “真的假的?有那么神奇吗?为何金陵之前没有听说过有隋唐这样一号人物?这人仿佛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般…柔柔弱弱的,萧家小姐究竟看上她什么了?哪有沈公子这般有男人味啊…我听说沈公子可是对萧小姐钟情的很,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我瞧这隋唐便很顺眼,虽然不似沈公子那般一看便知是美男子,但却是极为的耐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有味道呢!相较之下,我倒是更喜欢隋唐。” 然而,对于这些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隋唐简直是听不下去,而自打她说了那句话后,萧婉莹便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摇了摇头,回应道:“不认得。” 隋唐对于萧婉莹的回答极为满意,当即回之一抹会心的笑意来。而心里却是略有些轻叹的道:“婉莹你果真聪慧,只是你当真不怕给我招来是非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曾将这沈公子放在眼里?萧婉莹你究竟是何人?” 沈世杰当即脸色变了又变,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萧婉莹竟会如让他下不来台,当即有些激动的一把扯过萧婉莹的臂弯,道:“婉莹你说什么?你…你竟然与这样的人一般胡闹?” “放手!”萧婉莹与隋唐的声音同时响起,跟着便见隋唐冷着一张脸,冷冷的道:“君子动口不动手,难道这就是金陵所谓的第一才子所谓吗?是男人就把手放开,冲女来劲算什么能耐?我生平最见不惯像你这种对女人动手动脚的男人…” 沈世杰今日真当被隋唐气昏了头,他苦苦追求萧婉莹一年有余,却从未见佳人对他如此过。然而,这隋唐却能轻而易举的办到,岂能叫他不怒?只见他恶狠狠的瞪向隋唐,道:“你算什么东西?给本公子滚开!” 说话间,不由的将萧婉莹向自己拉了拉,却不想被隋唐一把将其拉住,两人就这般对峙着,而这时,依依从人群中急忙挤了出来,来到近前对沈世杰大喊道:“沈世杰你做什么?你想捏断我表姐的手腕吗?” 沈世杰闻言当即松开了萧婉莹,而此时萧婉莹也是疼的一张俏脸微微有些泛白,隋唐忙扶住萧婉莹的身子,道:“没事吧?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无事,扶我到那边坐一会儿就好…”萧婉莹虚弱的说道。 而就在隋唐打算将萧婉莹扶向一旁坐着时,沈世杰伸手拦住隋唐道:“你最好给我小心些…”说罢,便是负气的甩袖离开。 这场游湖之会,就这般被沈世杰弄得有些不愉快,但后来在依依的活跃下,众人倒是很快的忘记了方才不快,而萧婉莹的手腕只是多出好大一块淤青。在临别时,隋唐与狄仁杰约定近日会登门拜访。而她与萧婉莹为了避免是非,也是改为了坐在马车的外面,与车夫坐在了一起。 车厢内,依依舒服的倒在车内那大若床榻的软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一副心事重重的萧婉莹,道:“表姐,打从我看完热闹回来,你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应当不是为了沈世杰那件事吧?” 萧婉莹闻言长长叹出一口气,看着这位与自己情同亲姐妹的人儿,苦笑道:“依依有所不知,方才你们出去时,狄仁杰有心引荐隋唐时,却是被她拒绝了。” “哦?还有这等事?那隋唐之后可有说明原由?”依依顿时坐了起来,极为感兴趣的问道。 “她说不久之后将会离开。” 听完萧婉莹这般说后,依依瞬间明朗,旋即笑道:“我说怎么之后见表姐你总是提不起精神,原来是在为这事烦恼,表姐该不会是当真喜欢上隋唐了吧?” 萧婉莹闻言猛然回过头来,当即双颊绯红,有些气恼的道:“依依你….你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你我这些年的姐妹,我岂会错?金陵多少青年才俊踏破齐梁候府的大门,只为求得与你见上一面,沈世杰更是一有空便去找你,为的便是能够博表姐展颜一笑。可你呢?自打姑姑去世后,你整个人都变得少言寡语起来,好不容易冒出个隋唐来令你变得开朗了许多。你却又这般不主动,整日里你那般魂不守舍的模样,难不成是我看错了吗?婉莹我可是听说,齐梁候之所以迟迟不肯答应沈府的婚事,实则是有心将你许配给当朝的太子殿下。” 萧婉莹闻言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道:“依依,你知道我并非是喜欢权贵之人,即便我喜欢隋唐又如何?我和她是不可以的,更何况像我们这种女子的婚姻大事,并非是我们能够做主的,我又何苦害了隋唐呢?” 看着这样的萧婉莹,依依自己也是神色有些暗淡,她在有几日便是要嫁给当朝丞相之子为妻,今日约得萧婉莹等人,也是为了出嫁前最后一次相聚。 “表姐,话不能这般说,虽说我们这样人的婚姻向来都是跟家族兴衰紧密相连,但你当真就不为自己争上一争吗?你如今若是不说,日后切莫后悔才是。” 萧婉莹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后悔吗?她倒是从未后悔过,其实并非她没想过,只是她不敢想,这种有违常理的感情,如何让深受大家闺秀礼教的她认同?女子与女子,这种感情本不该存在,可它却偏偏在萧婉莹的心里不知不觉成长起来。萧婉莹也不知为何会对隋唐产生了这样的情感,但此刻她的心却是乱作一团,她不知如何与依依说这件事情,她更不知如何挽留隋唐。 待将依依送回府后,隋唐被萧婉莹唤到马车中,两人面对面坐着却是异常的沉默,隋唐抬眼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萧婉莹,她很不习惯这样的沉默,于是,帅先开口道:“婉莹可是有话要问我?” 萧婉莹闻言缓缓叹出一口起来,旋即抬眼看向隋唐,幽幽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袁天罡是你的师傅?既然隋唐的师傅是袁天罡,为何又不知这里是何朝代?为何又有那么多地方不习惯?隋唐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婉莹不曾知道的?” 隋唐很想告诉萧婉莹,她并不属于这个朝代,可她却不能说,因为对于萧婉莹,她总觉得不是什么都可以说的人。虽然,她知道萧婉莹非富则贵,但她也知道像这种女子,在这个时代自己都尚且无法保全,更不用说是她的身家性命了。 “我不是大唐人,这点你无需怀疑,你可以认为我家乡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故此我不知外界有关的事物。这些我都没必要装给你看,很多习惯也是装不来的。袁天罡的确是我师傅,但我也唯有很小的时候拜在他门下,之后更是不曾见过。我今日搬出他来,也只是为了方便脱身。” 隋唐说着半真半假的话,对于萧婉莹她无心欺骗,反倒时刻带着感恩之情,只因萧婉莹并非是隋唐所要找的那个人。并非萧婉莹不好,只是相处的这一年里,隋唐深知这女子,并非是那个能够陪她走到最后的人,故此,她始终与其保持着朋友的关系,更确切的说,是感恩。 对于隋唐的话,萧婉莹辗转反侧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这也难怪,在萧婉莹的眼里,隋唐本就给她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她也深知,在这个世上有许多的能人志士,大多会远居塞外不问世事,过着似神仙儿般的生活。 萧婉莹也不会怀疑隋唐是外族派来的奸细,隋唐会点功夫确实不假,但整日里不问世事,更是从来不会好奇的向她打听任何有关政治之事,即便是问,也大多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她大多时间都是在研究自己的东西,或是与萧婉莹说些新鲜事,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夜里,更是被暗卫监视,并未发现异常,如此几月下来,萧婉莹也是将暗卫撤了去。 “那可否告诉婉莹,你究竟为何要走了吗?” 听闻萧婉莹这般问,隋唐再次心生愧疚,她还是不能如实相告。往往有时候就是这般,当你说了一个谎话,那么之后你便要说更多的谎话来圆。 “那日赛诗会,我听人说师傅老人家在洛阳一带出现,婉莹应该也听说过,师傅一向神出鬼没,故此我琢磨去一趟洛阳,寻找师傅的下落。毕竟,我也不好总赖在你这里打扰不是?” 隋唐这话说得也是合乎情理,萧婉莹再一次陷入沉默,直到两人返回萧婉莹的庄园,两人也是客气的说了两句,便各自回房休息。 第7章 分别 之后的几日,狄仁杰几乎每日都会来找隋唐,用他的话说就是,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好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怎可不抓紧时间多多走动呢?更何况隋唐不久之后便是要离开金陵了,他更是要趁这段时间,多与其熟络感情了。 而这段时间沈世杰也再未出现过,据说是被沈家安排进了京为官。不过,这件事情对于一些知情人来说,这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词罢了,如今皇上即将离世,朝局动荡,正是那些家族站队的时候,作为韦室一族,岂会放弃如此绝佳的机会? 而那日后,萧婉莹便是离开庄园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隋唐临行前的几日,她面容憔悴匆匆赶回到西厢庄园内,在得知隋唐尚且还未走,萧婉莹缓缓松了口气,旋即失魂落魄的遣退所有人,一个人坐在庄园内一处亭子发呆。就这般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隋唐将狄仁杰送走归来,经过这里,方才注意到消失了多日的那抹熟悉的身影。 隋唐迟疑了下,最终还是缓缓行到萧婉莹身旁坐下,目光看了看天边那快要没入地平线的夕阳,道:“不开心?” 萧婉莹微微颔首,旋即偏过头来看向隋唐,近日来,由于狄仁杰常来庄园走动的关系,这人整日里穿着男装,如今在这夕阳余晖的照射下,竟是如此的美好。 “家中出了些事情,本以为你已经走了……” 看着眼前人儿如此憔悴的面容,隋唐眉头微微蹙起,没待萧婉莹将话说完,便是被隋唐打断了去,道:“你不在,我又岂会不告而别?只是你这般憔悴,真的没事吗?” 萧婉莹见隋唐这般担忧的望着她,心中也是微微一暖,脸颊微热忙看向别处,在夕阳的照射下,也并未令隋唐看出什么,随意的道:“无事的,隋唐近日可有练琴?” 还记得初时,这人非要萧婉莹教她琴艺,说是学会了便送她一首曲子。由于小学时代的隋唐,曾学过四年的钢琴、手风琴,故此对音律多少了解一些。在与萧婉莹学习时,也是学得非常快速,这无非又是令萧婉莹大为惊叹。 隋唐抬眼看了看石桌上的古筝,笑着道:“我有首曲子送你。” 说着,隋唐便是缓缓来到是桌旁,将古筝拿出,放在石桌上面,待一切准备好,隋唐抬眼看了看略显沉默的萧婉莹,微微一笑,玉指轻动间,美妙的旋律悠然响起。 待隋唐一曲弹完,萧婉莹缓缓站起身来,行至隋唐身旁,轻声问道:“这曲子可有名字?” “有,叫□□殇。” 萧婉莹闻言心头微微一颤,旋即喃喃的道:“爱殇吗?” 那日两人相谈很晚,隋唐虽没有去问萧婉莹何时而不开心,但她也是从侧面说了很多人生哲理给萧婉莹,她知道,萧婉莹听得懂,也听得进去。 贞观二十三年(649年)五月初,一晃隋唐已来到大唐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隋唐从萧婉莹口中得知很多关于这个年代的事情,然而,她却始终没有去问萧婉莹,有关她的一些事情。距离武则天被送到感业寺出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隋唐也终是找上萧婉莹辞行。 “隋唐,你真的要走了吗?为何不留下来?像你这般有才华的女子,我倒是可以为你推荐一些职位。”萧婉莹终是开口说出了挽留的话,只是她知道,这话并没有什么用。 虽然隋唐心中对萧婉莹的背景有些猜测,但她依旧抱着对恩人的感恩之心,并没有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探究此事,这也是令萧婉莹渐渐对她放下戒心的根本。 “多谢婉莹的好意,隋唐先谢了。但我非走不可,婉莹,你也知道我是去找师傅,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你我非亲非故,不好总是赖在你这里,待我找到师傅,一定会回来看你。” 看着隋唐那越发清秀的脸颊,那每一个轮廓,都是极为的耐看。这人比一年前似乎又长高了些,如今再次看着人,竟然要微抬起头来方能看到这人的脸颊。当初那一头发黄的头发,也是变成了黑色,如今的她越发与这个时代相容了呢!可是,为何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不舍呢? 想到这里,萧婉莹心中那种难以形容的不舍渐渐蔓延整个心房,不得不说,她很不想隋唐离开,可她又毫无立场的去挽留。一年多的相处,萧婉莹意识到对隋唐这个女子,她有了超越朋友之外的情感。这种情感,却叫她无法面对,更没有勇气接受,然而,待下一次相见,她方才明白依依所对她说的话。 隋唐的出现,为她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许多色彩,这一年多的相处,萧婉莹时常都在想,隋唐真的只有十几岁吗?因为她在隋唐的眼中,所看到的沉稳与睿智,是永远与这个年纪不符的,但却令萧婉莹无比依赖,总感觉有这人在,自己便会很安心。 “那…明日让我送你吧…”萧婉莹说完这话的同时,心竟是莫名的抽痛了下。 “好……”隋唐笑着道。 第二日,隋唐牵着自己设计的马车,与萧婉莹和其贴身丫鬟怜芝,及马车后方的数名轿夫。走在出城的道路上,如今距离她们一同住过的庄园已是有些距离了,然而,萧婉莹依旧在隋唐身旁默不作声的陪她走着,似是就这样陪她住下去般。待两人走出城门的时候,隋唐终是先开了口。 “婉莹,就送到这里吧!” 萧婉莹闻言身形微微一顿,今日这人为了方便上路,特意穿上了男装,而此刻穿上男装的隋唐,依旧清秀怡人,干净耐看,比起那些粗犷的男子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这样的隋唐令萧婉莹一直不敢直视,可如今分别在即,她也是鼓起勇气迎上这人清澈的目光,索性转过头来,深深的看向隋唐,似是要永远记住这张清秀的脸颊。 一抹浅笑在其脸上绽放,使得萧婉莹那越发绝美的容颜,犹如那盛开的牡丹一般,娇艳多姿,雍容华贵,端庄大方,富丽堂皇。这魂牵一梦的笑容,恐怕令隋唐这辈子都无法忘却。 “隋唐,要记得你昨日对婉莹说的话,找到了你师傅,一定要回来看婉莹哦!” 隋唐被萧婉莹脸上绽放而出的笑容,狠狠的惊艳了番,旋即笑道:“恩,对了婉莹,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何人,可否告知与我,日后我回来找你,也好打听。” “齐梁候府萧婉莹……” 告别萧婉莹后,隋唐便是一路朝洛阳赶去,而武则天出家的感业寺便在那里。这一点,她早便打听好,于是,这一路上她也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 隋唐做事喜欢有规划有计划的循序进行,这也是她久居职场养成的习惯,她不喜欢不可控的因素,虽然很多时候避免不了,但她还是会为自己做好计划,至于那些不可预知的风险,她向来都是随机应变。 而自打那日萧婉莹告诉她全名后,隋唐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对于萧婉莹这个名字,她也是想不起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口中更是不断的碎碎念叨。 “齐梁候府萧婉莹…萧婉莹…李治…武则天…王皇后…萧淑妃!齐粱侯府萧婉莹?婉莹,她便是萧淑妃!?” 原本驱车前行的隋唐当即震惊的拉住马,此刻在想着回去告诉萧婉莹一些事情已是来不及。眉头紧锁间,隋唐在不断思绪着史书上面记在的萧淑妃,似乎早该嫁给李治的不是吗?为何至今未嫁?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所知道的历史有所不同,萧淑妃最后是被武则天废为庶人,关押在暗室,之后又被武则天砍去手足,浸泡在酒缸中,最终被折磨而死。 想到这里,隋唐微微叹出一口气来,旋即轻声道:“你救我一命,看来日后待我还你恩情之时,也将是我改变这历史之时,只是历史被改写之后,后世之人是否会受到影响呢?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的吧?哎…看来此事得浪费一些脑细胞了…” 隋唐一路向洛阳赶去,一路倒是相安无事,待到临近洛阳时,隋唐的马车由于赶上下雨路不好走,被坑坑包包的道路,险些将车轮处的滚轴弄坏。于是,隋唐不得不找了个临近洛阳城的小镇客栈歇脚,顺便将马车重新修正一番。 在途径一处打铁铺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滚轴换成铁制的,隋唐花了重金将铁匠铺包下来,在与铁匠经过一次次实践后,几近将那名铁匠搞疯,终于是已成功的告结。 而这期间隋唐也是同这家铁匠铺老板结交成为了朋友,用她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人生四海皆兄弟,自然是多多益善,指不定那日你便会用到。 不过隋唐之所以会这么阔绰,完全要归功于她的海棠坡,如今海棠坡已是在金陵一代站稳脚跟,待她找到了武则天,将会把海棠坡推行到京都洛阳,而那个时候,也将是她打开自己商业帝国的时候,就目前而言,海棠坡依靠镜子和纸两项收入,便可令她富得流油。 当然她也并非是傻的,她所研制出来的镜子上面,有着她独有的防伪标志,这是任何人都无法仿造,更加令人觉得珍贵的是,隋唐每月只会限量出售十面镜子,每一面镜子被拿到市面上去炒价,竟是被炒到百两银子的高价。当然这也仅属于那些达官贵人来享用的奢饰品,隋唐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她还打算日后将这笔买卖授予个什么代理权之类东西,持久做下去。 “大叔,我们就先告一段落吧,我看这车跑起来已是不成问题了,在此我先谢了,等日后我办完事,再来与大叔一聚…”隋唐想铁匠铺老板辞行道。 “小哥莫要如此说,这段时间也幸亏了你,可是让老汉我长了见识啊!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那铁匠铺的老板也是个爽快人,这段时间跟着隋唐混他自然高兴,整日里酒肉便没断过,更有隋唐带给他的新鲜玩意,他又岂会不大方? “大叔客气了,您是这方面的行家,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我又岂会弄得如此顺利?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上路了,大叔我们日后再见!” 告别铁匠铺的隋唐着实需要好好将自己清洗一番,连日来在铁匠铺高温的烘烤下,令她身上的汗就没断过。不过,如今好在一切都算是圆满解决了,也不枉她连日来的辛苦。很快的她找到这家镇子上算是数一数二的客栈,隋唐将马车交给小二,自己则是要了一间上等房。 粗略看了下环境,还算可以。她招来小二,又吩咐下去为她准备洗澡用的东西,还有给了对方几两银子,命其帮她去镇上买些新的被单来,为她换上,只因她有些洁癖。 第8章 拜袁天罡为师 待隋唐一番梳理舒舒服服的从房间内走出,倒是令得先前伺候她的小二,狠狠的惊艳了番,隋唐本就不难看,长相更是清秀耐看的很,如今在她一番打理下,远比刚从铁匠铺出来时,不知要好过多少倍。 “小二,你给我随便来点特色小菜,再给我来壶上好的茶水。” 隋唐随意的吩咐着,目光却是打量着四周,由于她此刻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在扫过一圈客栈内的陈设后,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外面,看着石板路上那些行人的穿梭叫卖,使得隋唐感慨万千。 回想连日来的辛苦赶路,使得隋唐极为想念现代化的交通设备,以前她总会抱怨开车很累,而且很麻烦,稍不留神便会被扣分罚款。然而如今她穿越到唐朝,一切都是那么的不习惯,一切都需要她重新去适应,弄得这位二十一世纪的商界女强人,时常会感怀过去,但同时她也会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您请慢用!” 小二的这道声音,将隋唐思绪拉了回来,她先是冲小二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待小二离开,隋唐拿过茶杯,先是用热茶水冲了下杯子,而后将其倒满。隋唐有着些许的洁癖,在现代时,在外用餐她时常会冲过后,在用纸巾擦上一遍,方才会使用。但到了这里,纸是非常昂贵的东西,故此,她也是强迫自己入乡随俗的不去想念什么心相印、维达之类的女子常备纸巾品牌。 拿起筷子,用热茶水冲了遍,方才动筷,夹起一块肉尝了尝,还不错的味道。别看隋唐不胖,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食肉动物,一顿没有肉她都受不了,也可能是遗传,隋唐的爸爸便是极其喜爱吃肉,故此,从小到大养成了隋唐姐弟两也是如此。 然而,就在隋唐极其斯文的享用面前一桌子菜肴时,突然在她对面多出一道人影,这人看样子是个内家高手,但实际却是个长相极其猥琐的老头!只见那老头一身灰白道袍,双眼放光的盯着桌上美食不住点头。 还未等隋唐说话,便是听到老者喊了句:“小二,多加副碗筷,另外,给我来壶上好的酒,都算在这位小兄弟身上。还挺会点,惹得我老人家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隋唐闻言眉头轻挑,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着道:“老头,我们很熟吗?我到不介意请你吃这顿饭,只是你总该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吧?” 老者闻言这才抬眼打量着隋唐,笑道:“呵呵…小丫头,我吃你一顿饭是应该的,你可没少打着我老头子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我不追究你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隋唐眉头紧锁,定定的看了老者,就这般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小二将老者要的碗筷及酒壶送来,老者便再也不理隋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隋唐见他不说话也是重新拾起筷子,继续吃起来,先不管这老家伙是何来头,总之,不害自己就先不管他,她可不想自己还没怎么享受这一桌子美食,便被眼前这个猥琐的老头把这一桌子美食全部扫光。 要知道她隋唐可是什么都能让,唯独美食和自己的感情上决不让步。就在两人犹如抢食的进餐过程中,中途那老者更是不客气的点了几道特色菜,隋唐也不阻拦着,一副你点我就吃的架势,待两人酒足饭饱后,也到了两人正式交锋的时候。 老者看着对面慵懒靠在窗框边,斯文喝着茶水的隋唐,真的很难把先前与他抢食吃的丫头合在一起。虽然隋唐穿着男装,但老者依旧看出了隋唐是女儿身,从这点上来看,隋唐并不觉得这老头是个普通人。两人均是各怀鬼胎的猜测着对方,然而,谁都没有贸然开口。 “这回总肯说了吧?”这是隋唐问出的第一句话。 “小丫头你倒是沉得住气。我问你,你打算在这里逗留几日?”老者并不回答隋唐的话,却是这样问道。 “看心情吧。”隋唐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内心却是暗自骂道:“臭老头,难道你还想赖上我不成?我可不是开养老院的,虽然很有爱心,但是一顿两顿饭可以,想我给你养老,死都没门。” “难道你就不奇怪我为何知道你是女扮男装?”老者笑看着隋唐问道。 “我没有耳洞,你自然不是从这点看出的。你应该是从一些细节上面发现的,我的手要比男子手要纤细,没有喉结,这一点如若仔细观察不难察觉,还有我方才吃饭前的一系列动作,你应该观察我很久了才对……”隋唐慢条斯理的说着,每当她说出一点,老者眼中的光亮便会放大一些。 “你很聪明,那你可是猜出我的身份了?”老者抬眼看向隋唐问道。 “我想了很久,自打我来到这,便没和什么人接触过,而我唯一拿来骗人的,也唯有一个人名了,那就是袁天罡,所以,我猜你便是袁天罡前辈。” 隋唐与袁天罡对视着,静等对方的回答,只见袁天罡点点头,笑道:“没错我便是袁天罡。” “所以今日这顿饭,也是我理应请你吃的喽?”隋唐似笑非笑的道。 “难道徒弟孝敬师傅一顿饭,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老者略有深意的道。 “如此说来,你是认我这个徒弟了?”隋唐笑着说道,却也不着急行礼。 “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我的身份不成?你要知道我可从来不收弟子,不过,你已是与人说了那样的大话,又是假借着出来寻我的名头,告别齐梁候府的萧家小姐,只是人家还不知你这趟出来并非是找我的吧?你说如果萧婉莹知道你骗了她会怎样?还有狄仁杰那小子,接下来只怕你还用我徒弟的名头,来骗你要找的这位贵人吧?” 听闻对方这番话,隋唐终是确信这猥琐的老头,便是历史相术界鼎鼎有名的袁天罡?然而,这袁天罡简直是颠覆隋唐的三观,愣是半天方才转过莫来,旋即兴奋的道:“唉,老头,我问你个事儿呗?我还能回去不?” 袁天罡淡淡瞥过隋唐一眼,笑道:“丫头,我老人家与你是何关系啊?我要告诉你这样泄露天机的事情?这种伤害自身的赔本买卖,我老人家可是不会做的哦!” 隋唐闻言当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给老者倒上一杯茶,而后恭恭敬敬的一礼,将茶递到老者跟前,笑道:“隋唐给师傅敬茶。” 袁天罡看着隋唐用一千年后的拜师礼数,倒也并未有多么惊讶,笑着接过茶杯,象征性的吹了两口,其实那茶是跟饭菜一块上来,并不是特别热,喝上一口后,道:“坐下说。” 待隋唐重新坐下,袁天罡眼带笑意的看着隋唐,轻缓的道:“你不属于这里,对吗?” 隋唐闻言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袁天罡居然连这个都能算出来,索性也不做隐瞒的道:“老头少装了,以你的能耐还用来个问句吗?别兜圈子了,快说重点吧!” 袁天罡闻言瞪了隋唐一眼,当即吹胡子瞪眼的怒斥道:“恩?死丫头,有你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一千年之后的人,都是你这般没大没小的吗?不尊师重道,可是会遭天谴的…” 隋唐闻言脸色也是微微沉了下来,道:“老头,难道你想要那些虚假的东西吗?尊师重道源自于心,我心中敬你重你,远比那些表里不一的人,要好的多。” 听闻隋唐这番话,倒是令袁天罡舒服不少,喝了口茶,说道:“其实打从你来到这里那日起,我便知晓。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我开始留意你,更知道今日将会是你我相遇之时,并且,你这个徒弟我是非收不可,没有别的原因,只因天意如此。” “老头你果然是神机妙算!唉,你还没告诉我,我能不能回去嘞?”对于袁天罡的说词,隋唐并不感觉到意外,恰恰相反的是,对方表现的越厉害,她便越想从其口中的知自己能否回去。 袁天罡重重叹了口气,道:“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其实你又何必在问我呢?你自己在这一年多里,不是已经证实了吗?你大可相信我,你的身份,除非你自己想说,否则,除了我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来自千年之后的未来人。” 隋唐闻言神色有些暗淡,回不去了,今日袁天罡将她最后一丝希望也尽数打碎。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化作虚无,她仿若重生一般,来到一千年以前,一个人在这陌生的朝代从头再来。那种失落感,压得隋唐心头很闷,随之她周遭的气愤也是渐渐沉寂下来。 袁天罡似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般,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待隋唐渐渐平复一段时间,他方才说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既然你曾经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辉煌过,在这里也一定可以。甚至会有更加令你难以放下的东西,或许到了那时,你便不会在感觉孤单。” “师傅,您老人家这是在安慰我吗?”隋唐有些怅然的笑笑道。 “你的到来,注定会改变一些事情,但也会有着许多劫难等着你,而这些都是你无法摆脱的。为师也无法帮你,不过,好在你在这里有贵人助你,一切都能化险为夷。隋唐,你若太过耀眼必然会遭人妒忌,从而陷你与不易,而你将要做的事情,又无法令你隐藏锋芒,你大可按心中所想去做,但每走一步,一定要找好靠山,有着背后人的支持,那么,你做什么便都不成问题。” “师傅是让我给人去做炮灰吗?” 在听闻袁天罡这般说后,隋唐倒是抬眼看向对方,这种法子当初她在职场时,便是依靠这般一步步爬上去,所谓炮灰,也要做一个有价值的炮灰,聪明的炮灰,这样方才不会被利用完便成了弃子,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现代如此,来到古代她依然要如此。 “萧婉莹便是日后的萧淑妃吧?她不是应当早就嫁给李治了吗?” 袁天罡闻言微笑的看着她,道:“丫头,这世间之大许多事情是你不懂和看不清的,而往往在最后的时刻,方才会让你明白一切,这个问题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日后我一定会为你解答。” 隋唐抬眼看了看袁天罡,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不问便是。” “隋唐,你很聪明,有些东西一点便透。你之前在一千年后能够应付得来的事情,未必在这古代就行得通。你可不要以为这古人全都是傻的,而掉以轻心,轻视你的敌人。往往害你的人,恰恰是你身边的人,而对于陌生人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因为你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去了解你。知道我为何如今才来找你吗?”袁天罡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师傅是想让我接地气,适应这里,了解这里,方才能够做好接下来的事情?”隋唐想了想说道。 “没错,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如今,你离开萧府已是两月有余,而当初的萧婉莹也已经在你走后,成为当今太子的侧室。正如你方才所问的,萧婉莹便是日后的萧淑妃,你应当知道她日后的结局。而她又恰好是你的恩人,今后难免会对上,你可有想过要如何对她?” 袁天罡这话即告诉了隋唐如今萧婉莹的近况,更告诫她要摆正位置和立场,既然她选择离开萧府,那么从那一刻开始,她便没有回头路可言。 “看来师傅您已是知道我要去找何人了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不该是你应当做的吗?”隋唐并未有回答袁天罡的问话,而是意味深长的道。 “我当然知道你去找谁,但谁跟你说这事就是我应当做的?我告诉你,这事唯独你能做,旁人谁都不成,否则我怎会在此等你,告诫你这些话?而不是直接去找那人?”袁天罡捋了捋胡子说道。 “师傅,史书关于你的事情,我也是有过一些了解,只是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我很小的时候曾看过潘迎紫版的武则天,那里面袁天罡可是护航武则天一直成为女皇的,可我今日得以见到本尊了,便是要问一问您老人家了。老头,你究竟是帮谁?”隋唐笑嘻嘻的看向袁天罡问道。 “你这丫头,可是来此求证历史的?”袁天罡横了隋唐一眼道。 “师傅你老人不说也没关系,在我还未找到这个人之前,一切还是未知之数,我也可以选择不去找,转道去江南,那里山好水好,姑娘也是长得极为水灵儿,听说那里还盛产美女,以前总是从电视,小说里见到如此介绍,不知是否属实,我倒是可以去看上一看。顺便把我海棠坡开到那里去,那里可是大唐的经济中心…”隋唐见袁天罡不说,便是以退为进的道。 却不想袁天罡道出一则令隋唐极为震惊的消息:“丫头,别着急,江南你早晚会去的,但却不是现在…当下你还得去找那人,否则,你将会倒大霉…” “臭老头你威胁我啊!”隋唐咬牙切齿的说道。 “臭丫头,你可知你的出现,已是代替了我吗?原本该我做的事情,如今换成你去做,而今看来,你甚至会比为师做得更好。”袁天罡捋了捋胡须,道。 “就因为我熟知历史?师傅,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啊!少拿人家软肋来诱导我,我可是不会上当的。”隋唐看着袁天罡,她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猥琐的老头,会这般简单的回答她,然后,她便傻呵呵的去给人家做炮灰。 “丫头,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好,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既然收你作为徒弟,自然会护着你周全,不会害你的,你又何必要问那么多?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提前知道未必是什么好事,也并非是师傅有意瞒你,而是天机不可泄露,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第9章 救人反被救 隋唐听闻袁天罡这般说,也是缓缓点下头来,心道:“看样子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希望这老家伙不会害自己才是。” 想到这里,隋唐索性也不再去纠结无果的事情,眼下似乎自己被逼上了梁山,不得不走下去,只是她很想知道,在这大唐朝之中究竟她何时能有自己的归宿。 在现代时,整日忙忙碌碌,混得再好在她父亲的眼里都是还不够,而老人的思想,总是你混得再好,不如嫁得好。她很累,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又不能与他们说,并非是她不敢,只是那样做了的后果,她要承担,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个担当。 她甚至没有把握在父母得知真相之后,该如何去应付之后的事情,她唯有一次次选择逃避,然而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滋生那种恐惧,使其更加不敢去做。 而到了大唐朝的隋唐,却不再受父母的束缚,但却让她变得似乎比以往更加孤独,心也似乎比以往更加冷,她并不喜欢这种孤独,可不管她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却一直都是孤独的。 “我会跟着她一起进宫吗?”隋唐出声问道。 “会,并且你会成为她命里至关重要的一个人。” 袁天罡看着隋唐说道,他知道隋唐有关的一切,也曾深深为这个女子的到来而犹豫过,她将代替他去护航那个不久将一统天下的女子,她的到来,可以说令袁天罡对其有种说不出的感恩。 “我会留在宫中几年?”隋唐又问道。 “乖徒儿,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有些事情你过早的知道非但没什么好处,或许还会给你带来灾难啊!听师傅一句劝,凡是顺其自然,莫要强求。”袁天罡喝了口茶说道。 “强求?我在这里无欲无求,我会强求什么呢?”隋唐听闻袁天罡的话后,心中充满疑惑,却又毫无头绪的问道。 “朗朗乾坤,谁又说得好以后呢?丫头,莫要以为你此时无欲无求,日后便一直会这般,切莫低估了自己的心境啊!一个萧婉莹走了,难不保会有另一个萧婉莹出现,你能总视而不见?”袁天罡略有深意的道。 隋唐抬眼定定的看了袁天罡好一会,方才开口问道:“那,现代的我,可是死了?” 袁天罡点点头,道:“死了,而且是连尸首都不曾找到的那种。” “这么惨?我乘坐的那架航班到底怎样了?” 隋唐惊异的问道,她当时只感觉有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的一切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便是在那日萧婉莹捡到她的荒郊野岭。 “你所乘坐的那架飞机失事,飞机上的所有人无一生还……” 没待袁天罡将话说完,便是被隋唐打断道:“该不会都穿了吧?” 袁天罡闻言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而后警告道:“听我把话说完,你若是在这般,我老人可什么都不会再告诉你。” “哦,好,我不说了,您继续。” 袁天罡见隋唐如此保证,也是不再理会她,继续道:“那飞机上的其他人是生是死我倒并不知道,但你却是的的确确来到了大唐朝。” “哎,好吧。师傅您老人家今儿个收了我,该不会就是跟我讲这些的吧?就没点什么见面礼给我的?还有我日后如何找你?不过,依我看就你这神出鬼没的架势,估计连个家都没有吧?” 隋唐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参假,就她看过的史书而言,也对此是并未介绍太过详细,而他与李淳风先前似乎为太宗李世民推测过不少事,甚至后来袁天罡究竟活了多久都不曾有人知晓,总之,袁天罡这个人对于后世之人来说,极为神秘。 对于隋唐的话袁天罡并没有感到惊讶,反倒是较有兴致的问道:“怎么,后世之人居然连这个都不曾记载吗?” “师傅,您多厉害的呀!后世之人尽管科技再如何发达,依旧有许多古人的文化是不曾研究透彻,所以呢,您就别为难徒儿了,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吗?”隋唐笑嘻嘻的道。 袁天罡抬眼看了看隋唐,一副并不打算说的架势。隋唐见此,倒是有些急了,道:“师傅您不信我?别忘了你可是欠我一个好大的人情啊!要不这事你找别人,我不干了,总行了吧?” “臭丫头,给你,拿好……” 说话间,袁天罡扔给隋唐三个不同颜色的锦囊,分别是白色、黄色,红色,隋唐拿在手中看了看并未瞧出什么不同,旋即拿起三个锦囊在袁天罡眼前晃了晃,问道:“师傅,你该不是想用这三个锦囊堵我的嘴吧?我可是没有那般好糊弄的哦!” “隋唐,我今日虽收你为徒,但我与你师徒缘分也仅仅限于两面之缘,我给你的这个锦囊,一个是用在你见到那人后,给她看,她便会对你深信不疑,甚至会护着你。第二个锦囊是用在你想离开那人时在看。而最后一个锦囊则是用在你有生命之危时看,切记保管好它们,也算是师傅唯一能为你做的。剩下的一切事情还要靠你自己的造化。” 听完袁天罡这番话后,隋唐也打消了继续追问玄天罡住所的念头,对于袁天罡的话她更是听得明白。两面之缘的师徒关系,今日已是一次,而下一次,便是她与这位师傅断了师徒情分的见面了,本想着能与袁天罡搭上关系,也不枉她穿越一次,然而,却不想情浅缘也浅。 “下次是什么时候?” 听闻隋唐这般问,袁天罡倒是微笑着点点头,道:“你这丫头看似无情,却是个极其重情义之人。也不枉我来这里收你为徒,丫头,下一次的见面,定然是你意想不到的时候,而如今我却是不可说,也不能说。” “好吧!师傅您赢了,什么神算子啊,我看是一问三不知才对,我不问便是了!哦,对了还得问一句,您何时走啊?”隋唐话锋一转的问道。 “今日便走。你也莫要在此逗留太久,宫中近日便会有巨变,而这镇子距离你要去的地方还有数日的路程,你需要抓紧时间赶路,方才能够赶上最佳时机!” 隋唐闻言倒是略有些惊讶的问道:“这还分最佳时机?又不是赶着投胎?或是赶考?拜堂成亲误了吉时便不吉利之类的事情。” “丫头,要多听老人言啊!” 隋唐闻言极为认真的点点头,道:“放心吧!师傅,我一项很乖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今日便走,是不是有些太过匆忙了些?我们可是刚刚才成为师徒,你要不要这么赶啊?我穿越到这个朝代来,可就您这么一个亲人了,就算你我缘浅,也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匆忙吧?留下来吃顿晚饭吧!我在请你吃顿好的。” 袁天罡抬眼看向隋唐笑了笑,道:“你能有这份孝心,倒是令我这个做师傅的无比欣慰啊!不过,丫头你果真是留我吃饭这般简单吗?还是想把我老人家灌醉,套点有用的话出来?” 他并不觉得隋唐会如此的好心,在这个尊师重道的朝代,那个人不是对自己的老师敬重有加,即便是不是师徒的关系,以他袁天罡的名头,放在那里不是被人尊重的?然而,在眼前这个丫头的身上,那里找得到半分应有的尊重?倒像是与他相识多年的老友那般不外道。 隋唐冲着袁天罡嘿嘿一笑,心道:“没想打这老家伙还挺厉害,居然连我想做什么都知道?不过,我打不死不承认,再加上我三寸不烂之舌,我就不信摆平不了你?” 隋唐伸手摸了摸鼻子,笑道:“瞧您这话说的,就您这海量,中午喝了三大壶酒都没把您怎么滴,与我说起话来依旧这般思路清晰,慢条斯理的,我套您的话?您别逗了,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隋唐这话听起来倒是极为合乎情理,可袁天罡是谁?岂会被随谈三言两语给骗到,只见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旋即站起身来,看向隋唐笑眯眯的道:“丫头,若是别人与我说这话我倒是相信,但是你,打死我也不会信的,想骗你师傅,你还差得远嘞!你这顿饭啊,师傅先给你记账,下次见面,少不了吃你一顿好的,走了,乖徒儿回见喽!” 说罢,袁天罡便是向外走去,隋唐也不拦着,看着远去的背影,喊了句:“您老保重身体啊!您身上的钱够用吗?别在混吃混喝的了啊!挺大岁数的人了,瞧您那单薄身子骨,若是被人打一顿,岂不是没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了?下次见了,记得长两斤肉啊!” 袁天罡原本已是行到门口的身子,在听到隋唐这一段话后,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在那里,而后愤然转过头来,怒吼道:“你个臭丫头片子,有你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 隋唐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客栈内其他人的目光,道:“这不是怕您老忘记了我吗?给您留下最美好的深刻印象,要不然你回来再坐坐,我们师徒再喝上一杯?” 袁天罡一听顿时明白隋唐打得什么主意,伸手冲着隋唐点了点,道:“丫头,下次再会。记得莫要停留太久,切莫错过了最佳时机啊!” 说完,便是彻底消失在门口处,而隋唐在袁天罡离开后,脸上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看向窗外,如不是她手中的三个锦囊,她只怕会当做是一场梦吧?静下心后的隋唐,将与袁天罡相遇所知道一切窜起来,随之而来的一连串问题,也是渐渐在其脑海内蹦出。 为何她会顶替袁天罡来做那些事情?打从她穿越过来,袁天罡就是知道的,该不会是这老小子把她弄到这里的吧?这一切都太过疑点重重,先是被萧婉莹救了,并收留一年的时日,之后又遇到狄仁杰,再到了这里,遇到袁天罡,似乎这一切都围绕着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她即将要去找的这个人,一代女皇武则天。 目光再次落在三个锦囊上面,唇角微微勾起,喃喃道:“当枪使吗?那我也要做个史无前例最具有杀伤力的一杆枪!” 自打那日与袁天罡相遇后,隋唐在小镇上也仅仅是留宿一夜的时间,便是再次驾车上路,想她在大唐朝最为辉煌的征程进发,而这一路注定是属于她隋唐的,也是为她而谱写。 当隋驱车赶到洛阳感业寺时,刚好是太宗皇帝去世后的第三日,而武则天也刚好来此两日有余,隋唐本想将马车安置好,再进入寺中去寻武则天,却不想在河边竟是看到一名女子,正缓缓向河中央行去,那架势不是寻死又是什么? 隋唐想都没想便是跳下马车,一路向河中女子奔去,也不管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几步窜到那女子身旁,想也没想的便是抱起那女子,向岸边一步步艰难的走去。 “姑娘,你可别傻事啊!你还年轻,何必这般年纪就如此轻生?就算……” 没待隋唐将话说完,便是被怀中女子大力的推开。在看向先前被隋唐救下的女子,在经过短暂的震惊过后,此刻也是露出一抹惊慌失却略带薄怒的神情来,更是使出浑身气力将隋唐一把推开,却不想将隋唐推入河中更深处。 只见隋唐惊慌失措的喊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泳…” 说话间,隋唐的身体在水中已是下沉数次,中途更是呛了几口水,待到最后,神志也是越发的不清晰,心中更是咒骂自己“隋唐啊,隋唐,你说你干嘛要多管闲事啊!这下倒好,武则天没见到,倒先要去见阎王喽……” 那女子见隋唐在噗蹬了两下后,便是彻底沉了下去,再无动静,旋即眉头紧锁意识到,似乎自己真的是错怪了这人。于是,快速向隋唐下沉的位置潜了过去。 当隋唐醒来,她已是躺在一间极为简陋的床榻上,身上的衣物已是被换去。这使得隋唐有些心惊,旋即坐了起来,细细检查了自己身体一边,确信自己还活着,而且,似乎还被人救了。 “你醒了?” 一道娇柔的女子声音,在隋唐耳畔处响起,下意识的向声源处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没到无法形容的容颜,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柔情绰态,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女子特有的温婉和千娇百媚,在这女子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此女子不似萧婉莹那般娇柔,却也与其同属于一个级别的美女。在见那光亮的头顶后,隋唐顿时心中有了猜测,心跳更是加速,略带激动的道:“姑娘是何人?可是姑娘救得我?” 女子听闻隋唐这番话,倒是将她已跑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拉了回来,并未回答隋唐的话,反倒出声问道:“你又是何人?为何白日里要多管闲事?好端端的姑娘家,居然女扮男装?” 隋唐听闻她这般问,倒是有些恍然,白日那女子的容貌她并未看得清楚,便被推至了河里,只是女子似乎是长发,如此看来,这人倒是与那女子有些关系了? “白日那女子可是得救了?”隋唐开口又问道,两人虽都不曾先去接对方的话。 那女子定定的看了看隋唐,见其并未有异,旋即缓缓叹出一口气来,颇为幽怨的瞧了隋唐一眼,道:“如不是你这人碍事,我又岂会变成如今这副摸样?” “你…”隋唐顿时反应过来,原来这女子便是白日里那名打算投河自尽的人儿,可白日里不还是有头发的吗?为何晚上就成了秃子?难道是今日梯度?如若自己没有猜错,这人不该是想法设法要回到宫中去的吗?为何要这般想不开自尽啊? “我便是你白日里多管闲事阻止投河自尽的女子…你这人倒是够大胆的,自己明明不会水性,却还要奋不顾身的救他人。我看你这人脑袋真是坏掉了,若不是遇上我,只怕你如今早已成了那跳河里的一具死尸。” 听闻这女子的话后,隋唐心中极为复杂,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与这位女皇相遇,在来之前她幻想过许多见面的版本,唯独没有想到今日这般情景,救人不成,反被人救,这种蠢事,只怕是也唯有她隋唐能够干得出来了吧?一时之间,一股难言的郁闷涌上心头。 女子见隋唐不说话,便继续说道:“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为何会穿着男装,吓得我还以为是被那家登徒子非礼了呢…将你推开,也是你自找的…” 第10章 初达共识 听着这女子的话,隋唐脑袋立刻浮现出数道黑线来,此刻的她要多郁闷便有多郁闷,心道:“这是什么人啊?难不成自己要找的人,是个专门给人补刀的腹黑女皇吗?自己知道就好了啊?干嘛非要说出来啊?这样她很开心吗?不过看她这副样子,似乎比我也好不哪里去啊?” 想到这里,隋唐开口问道:“那不知,姑娘现在可否告诉我为何要寻死啊?” “你我理应不是很熟才对,我为何要告知与你?就算你今日为了救我,被我推下河,后来也是我救了你,你方能这般活生生坐在这里,我们算是扯平。更何况为了救你,我被抓了回来梯度,说来都是你害的,如今看来倒是你欠我的多一些呢!” “不是吧?你要不要这么算啊?我也是一片好心,我哪里知道你会被人追着梯度啊?恩?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要寻死的吧?”隋唐一通抱讨价还价后,似有猜测的问道。 女子被隋唐这番话弄得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人反应倒是挺快,居然一下便能想到自己白日里投河与梯度有关。想她一个五品才人,十四岁进宫,自认貌美不输于人,可偏偏就一直未曾得到先帝的宠爱,反倒是几次三番惹得先帝不高兴不说,如今已是双十大好年华的她,竟是被送到这感业寺出家,这叫她如何甘心? 隋唐见她不说话,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姑娘先前可是来自宫中?” 那女子听闻隋唐这般问,顿时将思绪拉回,旋即端详隋唐好一阵,方才极为谨慎的开口问道:“你为何问这个?若是没事了,还是赶快离开吧?佛门清静之地可是不收留外人的,特别像你这种,爱女扮男装的奇怪人。” 隋唐听了这话,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心道:“这女皇不愧是女皇啊!哼,真是一点都不温柔,难怪太宗不宠你,活该不宠你,还是婉莹好…”想到这里,她再看向此时那女子的神情,倒有些了然的微微一笑,原来这女子对她有了防备之心,于是开口道:“姑娘莫怕,我来此是要找一位从宫中出来的女子,她叫武如意。” 女子在听到隋唐这般说,神色颇为警惕的看向隋唐,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唯有武如意方才有资格知道,不知姑娘可否告诉我,武如意现在何方?”隋唐说话间也是从床榻之上下来,穿上自己的鞋子,站了起来。 女子见隋唐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心道:“这女子说话虽有些无理,倒是有几分傲骨,生得也是有些高大,若是男子正为合适,只是这身材倒不如男子那般强壮,略显消瘦了些。” 然而,就在这女子遐想间,隋唐从角落处发现自己穿越时带过来的背包,在里面找了件衣裳随意的穿了起来,整个过程两人谁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待隋唐穿好,方才再次响起隋唐的声音。 “姑娘可否告知我武如意在哪里,我可是受人之托,前来感业寺找她,是保她平安的。” 隋唐故意这般说,为的便是让对方赶快说出她想要的答案,却不想久居宫中的女子,是何等的了得,岂会凭借她一番话,便告知她? 看着重新穿上男装的隋唐,女子眼中微微一亮,旋即开口说道:“不知姑娘受何人之托?” 隋唐闻言定定的看了对方好一会,她虽然很想对方承认,在说明,但这般打太极下去,只怕今夜都不需要休息了。于是,神色微敛,微微一叹,道:“我受家师袁天罡道人之命……” “袁天罡大师?!你是袁天罡的徒弟?可是袁天罡岂会收你为徒?可有凭证?”女子闻言眉头微蹙,有些诧异却又震惊的问道。 隋唐闻言对方这话,心中倒是隐隐有些恼火,不就白日里被你救了吗?拽什么拽啊?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偶像的份儿上,我真想好好修理你一番。抬眼看向对方,反问道:“凭证当然有,只是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与我要凭证?” 说话间,那女子已是在身旁一处椅子上做了下来,笑看着隋唐,道:“我便是你要找的人,武如意。” 隋唐闻言心中轻笑道:“还真是小心啊!你终于承认了。不过…似乎也该是我礼尚往来的时候了。”打定主意之后,隋唐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看着她,道:“你是?不会吧?可有凭证?” 武媚娘听闻隋唐这般说,倒也不意外,掏出曾在宫中的腰牌递给隋唐,道:“这是我曾在宫中的腰牌,姑娘如若不信,大可一看便知。” 隋唐接过腰牌,拿在手中翻看了两下,她从史书中倒是看过类似的东西,却不想当真有这东西。似模似样的看了看,微微一笑,道:“武如意是吧,师傅他老人家说这个锦囊给你的一看便知。” 说话间,隋唐已是将白色锦囊交到武媚娘手中,而那锦囊中的内容她自是早已看过,她可不想袁天罡那老头背地里说她坏话。对于隋唐这个文言文白痴的理科生来说,看了也是白看。隋唐曾几度认为袁天罡那老家伙是早就料到她会偷看,所以才会写她根本看不懂的文言文。 当初在隋唐考大学时,文言文翻译那部分她基本是弃权?可即便是如此,隋唐都能把语文考及格了,真是佩服自己的智商。在百思不得其解后,隋唐索性也不再纠结,将锦囊收好,既然自己搞不明白,难道武媚娘还看不明白吗?回头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多大点事儿啊! 待武媚娘看完字条上写的内容后,隋唐不知何时出现在其身后,凉凉的道:“可是看懂了?” 武媚娘眉头轻挑,偏过头来重新看向隋唐,瞧这人那副故作无关紧要的神色,武媚娘更加确信定纸上所说的话,唇角微微勾起,轻缓的道:“你没看懂?” 隋唐斜斜的看着武媚娘,见其美得动人心魄的脸颊上,洋溢出的神色,足以证明袁天罡定然没有说她什么好话,缓缓走回原本的位置上坐下,故作淡定的道:“准没说我什么好话,我猜得没错吧?” 武媚娘闻言笑而不语,看来,这隋唐倒是极为了解袁天罡大师,想必两人定是很熟,只是从这隋唐的言行来看,未免有些太不尊师重道了些。抬眼看向隋唐,轻缓的道:“你若是能说出,袁天罡大师对我母亲说的话,我便信你!” “你们要不要这么玩啊?够了啊!差不多得了,锦囊都给你看了,还考我?真有你们的…”隋唐极为不情愿的抗议着,但在看到对方那副你不说我就不信你的架势后,终是极为不情愿的道:“若是女,实不可窥测,后当为天下之主。” 听闻隋唐这般说后,武媚娘娇美的容颜之上效益绽放,道:“果真如袁天罡大师所言,你会看不懂他写的内容,若我问你这一问题,你虽会心生不满,但依旧会回答我,而前面你会去其一字,而将后面的部分,你会一字不落的说出。隋唐你可愿助我?” 隋唐听闻武媚娘这话,清秀的脸颊之上,到未出现任何的喜悦,反倒是冲武媚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都是什么逻辑啊?臭老头子居然连我看不懂都算到了?看来我是被这老家伙吃得死死的了,早知这样,当初便好好学学文言文了,何必吃了这种亏? 见隋唐一副极为不痛快的神色,武媚娘再一次笑开了颜,道:“恩,果然是翻了个白眼,看来袁天罡大师他很了解你呢!想来师徒感情也是极为深厚吧?” “得,你就别大喘气了,一口气告诉我他还说了什么吧?”隋唐实在是受不了被一代女皇这般调侃,尽管她很崇拜眼前这个女子,但也是有底线的好吗? “你可是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武媚娘眉目轻挑,看在隋唐眼中无比具有诱惑,眉头微微蹙起,掩饰身体之中那颗狂跳的心,轻缓的将视线移开,一系列的掩饰过后,方才说道:“你少勾引我,我们是不可能的。” “哦?我勾引你?媚娘一向如此,可这勾引二字从不曾在先皇口中听到过,如今却是在你这里首次听见。隋唐,你这人倒是有趣之极,也很聪明。但在你的眼中,媚娘却是看不到半分的礼数,你可知若是在宫中,你这话,足可以令你拖出去砍脑袋了?皇上的女人,岂可是你一个女子能调戏的?如此看来,袁天罡大师倒是给我派来一个会惹麻烦人啊!” 武媚娘在宫中生活十二年,什么人她没见过,可像隋唐这样的人,她还是首次遇到,隋唐虽然是袁天罡派来助她之人,可通过这半日的交谈,她对隋唐也是有一定了解,这人从其外表来看干干净净,清秀耐看。为人却是放荡不拘小节,只是身为女子应有的礼数,这人似是完全不知一般? 隋唐见武媚娘这般说,倒也满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我自打小与大唐女子接受的教育不同,我们更重视沟通,和信守承诺的合作伙伴,入乡随俗的事情,我隋唐做不到,我就是我,我不会因为到了大唐便会改变自己。我虽然受师父之命前来助你,但即便他没有要求我这么做,我也会来助你,你可知为何?” 此刻的隋唐,敛去嬉皮笑脸的姿态,反倒自其身上渐渐扩散而出一股气上位者才有的势来,那张清秀的脸颊更是多了几分严肃与凛冽。 武媚娘将隋唐这一系列的变化看在眼里,神色之间更是露出些许的惊讶,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既可以口无遮拦犹如小混混一般,转身又可以变成为气势逼人高深莫测的强者? “为何?” “有些事情早已注定,而我也只不过是推动一下事情的发展罢了。”隋唐这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却也使得武媚娘听明白了。聪明人一向如此,无需说的提过透彻,一切点到为止变好。 “就为了这些未知预言,你便会助我?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听闻武媚娘这般问,隋唐微微一笑,道:“这不是一个未知的预言,事在人为,谁又说得好以后,有些东西是上天注定,即便你千般不想,万般不愿,都是无法逃避,这便是命运。更何况,武如意你并非没有如此想过…” “你可知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 武媚娘眼底狠辣的光芒一闪而逝,但却没能逃过隋唐的眼眸,只见她依旧微笑着道:“这话我也只会对你说,旁人我断然不会。” “哦?” 此时,武媚娘眼中带着些许欣赏,却未再有任何的话语,因为她已经从隋唐的口中,得知她想要的答案。而此刻这个人,不远千里迢迢来到这感业寺,只为了助她重返皇宫成就霸业,这份恩情她武媚娘不得不记下啊!只是这人真的是无欲无求的吗?若是她真的这般,武媚娘反倒会觉得很不踏实。 “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听闻武媚娘这般问,隋唐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像武媚娘这种打小便处于宫斗而求得生存的人来说,一切合作都将建立在共同利益之上,而如今她却毫无所图,反倒会令得对方不安,对于上位者来说,没有所图便是最大的所图。 “我只要你答应,若是哪一天我想离开了,还请你能放我离开。” 隋唐的话听在武媚娘耳中,竟是出现片刻的愣神,这人倒是特别,人都巴不得要个一官半职,或是取之用不尽用之不完的钱财!可这个女子却果真没了别的所求?难不成自己日后会不舍得放她离开吗?怎么会呢? “就只有这些吗?” “只有这些,你答应,我便会义无反顾的帮你。”隋唐说得极其肯定,甚至有些不容置疑。 “好,我答应你便是。” 听到武媚娘许诺后,隋唐倒是并未有半分的喜悦,反倒是咄咄逼人的继续问道:“如有违背该当如何?” “如有违背那就让我武媚娘此生,无子嗣养老送终!可是满意了?” 隋唐听闻武媚娘这般说,倒是放下心来,就算没关注过其他儿子女儿,但隋唐却是知道太平公主可是死在武媚娘的后面。微微一笑,道:“你也莫怪我这般小心,我们先小人后君子,这一点,我想你在宫中应该是见怪不怪了吧?好了既然正事说完,我们说点别的,对了,我猜想你真正寻死的原因,应当不是单单只为了梯度吧?” 一提这事,武媚娘的脸上倒是微微一沉,道:“你不会懂……” “我不懂?你可是不甘心?可是觉得不再有希望?觉得人生大好年华,却是要在这里渡过,而若重返宫中却不知何年何月?然,如今已是双十年华的你,也是有着诸多的担心,怕当今皇上忘了你,怕自己无资格与那些年纪尚小的妃子们争宠?” 隋唐句句说道武媚娘的心坎上,这令得武媚娘十分惊讶。不过,这些话史书中已是记载,只是史书上面没有说武则天轻生这段啊?一想到堂堂一代女皇轻生,隋唐就有些后怕,要不是自己穿越过来,你还不得死翘翘了?若是如此,那后事的武则天又会是谁?难怪那日老头子叫她莫要错过最佳时机,难不成说得便是这个?种种疑问再次袭上心头不得其解。 “呵…自古帝王视女人如玩物,又有几个会对一名女子信守承诺?更何况我只是一名先帝遗弃的五品才人而已。当今皇上是个多情种,生性软弱毫无主见,媚娘对他来说,母性多过于那儿女之情,来这感业寺不过数日,便是听传皇上宠信了一名女子,并且已是被册封为妃……” “萧淑妃……” 然而,没待武如意说完,便是被隋唐接过话来。这倒是让武媚娘略微有些诧异,原本神色有些莫落的她,似是对眼前这位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般,奇异盯着对方的一遍遍打量。 “你很特别……”是的,武媚娘说出她对隋唐的第一印象,接着她有继续道:“你似是很了解媚娘此刻的心情,方才我还什么都没有说,而你却能够句句说到媚娘的心窝去,媚娘自问长这般大,还从未遇到过一个如此了解媚娘之人,而姑娘你是第一人!”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却也不紧张,道:“因为我是袁天罡的弟子,也与你是一类人,只是我们所追求的东西不同,故此,师傅他才会派我前来助你,只因我了解你。”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笑,眉头轻挑,笑道:“你了解我?仅凭借先前那些话,便说你了解我吗?那我问你,你可知媚娘心有多高,多大?想要得到什么?做什么样的人?” “你的心比天高,能容得这天下事,你想要证明女人不比男儿差,更想做人上人。不知,我可有说对?”隋唐自信满满的笑望着武媚娘,问道。 第11章 调戏女皇 就在隋唐说话间,自她身上渐渐扩散而出一股无形的气场,令得武媚娘微微一震,心中更是无比惊讶,这种气场至今为止,她仅仅在一些官员及先帝身上看到过,为何这女子身上会有?从其外表来看这女子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吧?为何对方却能给她带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之感? “你果然和我是一类人。” “所以,我会帮你,只是不知何时你会放下戒心,与我坦诚以对呢?”隋唐笑看着武媚娘,眼中有着无比的坚定,既然你还没有那份能耐,我便引导你,教你如何做好一个女皇又何妨! 看着这样的隋唐,武媚娘笑了,这恐怕是她来到这感业寺后,至今为止第一个会心的笑容吧?只是不知这女子有着何等魅力,会令自己对其有着无比的欣赏,那般气魄与胆识,和那明知自己不会水性,还要来就她的善良,使得武媚娘终是相信了她。 武媚娘确信以隋唐这份善良,就断然不会害自己,反倒令她从这人身上看到了一丝曙光,或许只要有这人在,她武媚娘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任何想要的一切!也不枉今日媚娘将你救上来,看来还真是老天待我不薄。总之,武媚娘对隋唐的印象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甚至出乎她意料的好。 “你叫什么?” “隋唐…我日后就叫你如意如何?”隋唐反问道。 “随你…” “那我要如何留在这感业寺,你也是有办法替我解决了?”隋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 “你这么聪明,区区一个感业寺又怎能难倒你?还用得着我来帮你解决吗?”武媚娘漫不经心的回复她,但心中却是在思量如何要将她妥善安置在感业寺。 “我可是来帮你的,你总不会这点事情都不帮我解决吧?”隋唐耸了耸肩,不知为何,丝毫不肯退让的笑看着武媚娘说道。 “呵…小小年纪心眼儿倒是挺多,让我帮你也可以,日后你可是要在如意后面加上姐姐二字。”武媚娘此刻笑得极为狡猾,但却也明目张胆的表现给隋唐看,她丝毫不担心这人会不答应。 隋唐想了想,起初本想拒绝,但反过来一想,自己穿越似乎返老还童了,叫姐姐又不能掉块肉,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若是被后世那些人得知,她认了一代女皇武则天做大姐,那还不是要羡慕死人的?只是这姐姐可不能白叫啊! “恩,叫你姐姐也可以,但我也是从不随便叫人姐姐的。只是今日一旦叫了姐姐,那么你便要做隋唐一辈子的姐姐了,日后可要照着我啊!可要有点姐姐样儿啊!如若隋唐犯错了,姐姐可是要护着我啊!” 武媚娘听闻隋唐这般说,先是微微一愣,旋即轻笑道:“你倒是有趣之极!只不过,让你叫我姐姐,到不曾想换来你这般多条件。如若我没记错,你该是来帮我的吧?为何又要我照顾你?护着你呢?” “人家姐姐不都是百般疼爱妹妹,护着妹妹的吗?要不然,叫你姐姐做什么,只是因为你比我大吗?那岂不是很亏?再说,我又不用你疼爱我。”隋唐这笔小账算得那叫一个精明。 武媚娘仔细想了想隋唐的话,似乎有着几分道理,可怎么看都是这小妮子占了便宜呢?不过,就自己如今这般田地,她又能图什么?认个妹妹倒没什么,如若她果真能够助我回宫,即便是保她一世又如何? “好,我答应你,但这要履行在我们从感业寺离开以后,如若你不肯答应,那就此作罢,就当我从未与你说过。” 此时的武媚娘神色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韵味,这倒是令隋唐自打见到这位女皇一来,首次看到本应该属于这女人身上的帝王霸气,但也仅限于此时此刻的一点点而已。 “好!就如你所说。” 武媚娘见隋唐答应下来,也不再此事上多做纠缠,开口问道:“你打算如何帮我回宫?” 隋唐定定的瞧了她好一会,方才徐徐的道:“你如今还不具备回去的实力,师傅曾交待于我,明年的五月二十六日,太宗忌日之时,新王李治会到感业寺行香,那时你将有机会见到你的新王李治,到了那时重返宫中也就指日可待了!” “既然,袁天罡已是算好日子,那你来又能帮我什么?”武媚娘继续问道。 “如若到了那时你仍是此时这副摸样,只怕回到宫中你也终将成为权利的牺牲品,而我将会利用这段时日,教会你一些东西,为你回宫做准备。另外,保你在这感业寺平安无事。”隋唐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武媚娘闻言,沉默了好一会,似是在消化隋唐的话,又似是在考虑着什么般?时而用余光扫了扫隋唐,有些难以置信的神色越发浓郁。 “你能教我什么?” 闻言隋唐顿时了然,方才武媚娘的反应,她可是尽数收入眼底,又岂会不知道她心中的顾虑?稍稍整理了下思绪,开口道:“你别看我年纪小,我会的东西可是你远远想象不到。如若不信,你大可以考考我。不过,别问那些大学论语之类的东西,你在宫中这么多年,也知道那些东西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许多问题还要因地制宜,因人而异,就事论事。” 武媚娘听她这般说,倒也来了兴致,想了想,她在替先帝批阅奏折时,似是看过这样一个折子。想到这里,武媚娘心中已是有了题目,于是徐徐开口问道:“隋唐,我问你,你是如何看待隋朝的政法?可有改良的法子?” “你在考我政治?”隋唐无奈的看向武媚娘,见其一副你说不出来,就把你立刻拖出去的架势,只好硬着头皮道:“据我所知,唐朝的政法应该是延用隋朝,只不过在一些制度上做了改良。但就如今而言,政法多少仍存在一些问题。” “哦?隋唐不妨列举说明下?”武媚娘在听到隋唐说,最后一句话时,眉头却是轻动了动。 隋唐抬眼扫了武媚娘一眼,自是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看来自己如果不拿出点本事来,还真搞不定这一代女皇啊!想到这里,隋唐正色道:“比如:必须结束家国一体和贵族门阀政治的国家体制,开启皇帝—官僚政治体制。这样做的好处便在于……如此,唐朝政治体制的基本格局,将会为后代官僚政治制度奠定基本框架和运行模式。” 待隋唐说完,武媚娘眉头紧锁,却以继续问道:“不知隋唐如何看待科举?” “国家要想强大,必然要鼓舞子民不断学习,科举可谓是起到了这方面的激励,这要比以往那种贵族门阀来的更令子民臣服,但这里面还须加强,首先便是将科考分类,分为文武两类。文则是先前的科举,武则是为国家征收将才而用。”隋唐有条斯里的说道。 “如此一来,好处在哪里?”武则天神色大震,她自是听出这其中的妙处。 “文武并用,提高人才选拔,文人辅佐皇上治理国家,武将则辅佐皇上稳固江山开辟疆土,而之所以会设立科举,其目的是为了选拔人才,文人志士,能人将相。双管齐下岂不是更好?既可以起到文武官员之间的制约,又能提高军队人才的整体素质…” 武则天听闻隋唐如此说,心中大喜,再次出声问道:“武举要如何进行?” “武举,大致可划分为三项,第一项当然是比武,第二项则是排兵布阵,第三项则是笔试。” “笔试?何为笔试?”武则天有些疑惑的问道。 “如若设立武举,当然不可只凭借蛮力,排兵布阵考验的是将士带兵及战场应对的洞察力,笔试则是考验将士对于军营*,及军营问题改善的一项考验,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我想不单单只会领兵打仗,还要懂得如何使自己的军队变得更加强大,这才是一名合格的军官吧?” 待隋唐将话说完,武媚娘方才彻底明白武考的意义,再看向隋唐的目光中,除了欣赏之色外隐隐还有着一抹奇异,旋即笑着继续问道:“科考隋唐可有看法?” “科考的提倡两源制,一个是生徒,一个是乡贡。乡贡就不多做解释了,追寻以往的规则与制度便可。生徒,是上到皇帝下到文武百官均可收取门人,算是为国家人才储备,但这种情况会存在一个隐患,那便是多则助长实力,少则得罪人心,但这又未尝不是上位者观察官员,考核在朝文武的一个法子,但具体如何落实,还需要细细斟酌,但要讲究灵活运用才是。” 隋唐的这席话再次令武媚娘惊叹,同时隋唐在她心中的地位更是再度提升,然而,她又是佩服隋唐的,向来这女子如此年轻,便能说出那些文武百官都不曾想到的法子,来完善官场的制度。这一点上令武媚娘极为刮目,记得当初自己还是回去翻阅书籍,考虑了整整数日,方才总结而出,却不料这隋唐对答如流,并且比她先前整理出的,更加完善。 但武则天殊不知,隋唐之所以会这般对答如流,除了她是个现代人外,更为关键的是她在现代时所属职位有关。曾管理百号人的她,虽不如满朝文武那般庞大复杂,但她也是看过许多宫廷电视剧的人,生活中更是窜梭于老板和中层管理两者之间,那种能耐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即便是商场与官场有着不同,但大多是相辅相成,再结合电视及史书上记载的东西,又岂会难道她? “你…很好…”武媚娘不知道现在如何去形容她对隋唐的看法,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特别,小小年纪却有着不属于她的沉稳与智慧。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心里却道:“你如若是带着对于历史的了解,回到过去,你能逆天!”虽然心中这般想,但表面仍是不忘调侃的道:“我很好?姐姐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武媚娘被她如此一说,倒是神情微敛,略有所指的道:“隋唐你知我是皇家的女人?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你要被诛灭九族的。” “九族?你吓我?”隋唐极为无所谓的说道,心中却是想着:“想诛灭我九族?你们得先穿越吧?然后还得大海捞针一般的去寻我的家人,搞不好,还未开始寻找,便被那些警察与人民群众当做精神病抓起来了吧?” “怎么?你以为我在与你开玩笑?”武媚娘眉头轻挑看向隋唐问道。 隋唐见她这副模样也是玩心大起,于是,将脸凑到武媚娘跟前,几乎贴到人家脸上,对此,武媚娘也是毫无退避的与她对视,她到不信隋唐真的敢做出什么事情出来,更何况大家都是女子。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隋唐保持着距离,轻笑道,说话间轻吐气息更是撞在武媚娘的脸颊之上,一股莫名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油然而生。 “有话便说,靠这么近作甚?”武媚娘双颊有些微红,却又不甘示弱回望着那近在迟尺一脸坏笑的清秀脸孔,面上依旧镇定的她,心里却早已乱作一团,这算做是被个女子轻薄了吗? 感业寺偌大的佛门圣地,而今在武媚娘的房中,却是上演着如此香艳,却又惊世骇俗的一幕,只见此刻隋唐与武媚娘彼此脸颊快要贴到一处,任谁都能看出的暧昧,更是环绕在两人之间。 听闻武媚娘的话后,隋唐脸上笑容更加放大,旋即轻缓的问道:“先帝可有宠幸你?” 这样一句看似平常的话飘入武媚娘耳中,顿时令得武媚娘双颊通红,更有着隐隐的伤痛,宠幸这两个字,是当初她在宫中时多么希望听到,然而十二年来那只会出现在梦中…… 隋唐见武媚娘露出如此神情,心中也是略知一二,渐渐脸上的嬉笑收敛,但她却在武媚娘的眼中见到点点晶莹,隋唐心中那叫一个郁闷,旋即哀怨道:“武媚娘啊,武媚娘,就你这副样子如何成为一代女皇啊?就为了男人不跟你那个那个,你就这般?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虽然心中这般想,但依旧贴心的递给对方一个白色手帕,那是让婉莹帮她做的,手帕成白色,仅仅在其一角处秀有两片叶子,婉莹见其上面什么都没有,便觉得有似乎难看了些,哪里像是姑娘家用的?于是,从其手中抢过再次给她时便多了两片叶子,但那其中的含义,唯有萧婉莹自己知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事会令你如此伤心…” 听闻隋唐这般说,武媚娘用隋唐递来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略带责备的道:“你一个姑娘家家,小小年纪居然问出如此话来,羞也不羞?” “这有什么的,我们都是女人,你该不会还把我当做小女孩吧?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比那些同龄的小女孩要成熟多了,不是吗?再说了,问问又不能掉块肉,又不能把你怎样的,为何你们个个都要这般保守?放开做自己不好吗?我呢,只不过随口说说,也就那么随便一问,你随便一听就是了,不回答我也无所谓的…没关系的…你都多大啦?还哭…哭哭滴滴的都成大花猫了…” 隋唐开始还有些逻辑,但见到武媚娘脸上的泪水,却又毫无逻辑的解释道。这也难怪,她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她甚至不懂,为何女子总是要哭哭啼啼的?虽然她也是女子,但她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女汉子,不管是开心还是悲伤,向来都是躲起来一个人去承受的她,是从不会将脆弱的一面表现在外人跟前,这是属于隋唐自己的倔强与骄傲。 武媚娘看着这样的隋唐,又觉得很是好笑,这人倒是有趣,被她这么一说,似乎那忧伤也是少了些,旋即开口道:“说了也没什么,媚娘在宫中十二年,并未受到先帝的宠幸。但却是得到了太子殿下的爱慕。” “啊?!那你该不会是把第一次给了…给了新皇了吧?”隋唐原本想说,该不会是给了李治那个只会玩女人的败类吧?但却触到武媚娘那幽怨的目光后,她又顿时改了口道。 “没有……”武媚娘在说这话的同时,脸颊竟是变得通红无比。 见武媚娘如此,隋唐顿时八卦心起,忙追问道:“你不是该喜欢太宗皇帝的吗?为何又与新皇萌生了爱意?” “媚娘的确喜欢太宗皇帝多一些,但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仰慕。太宗皇帝一生征战沙场,世间无人能敌,这大唐也有一半的江山是他亲自率兵打下来的。但他终究是爱江山,爱他自己多过于一切,而作为女人,一生想要的,不就是一个能够真心实意对她好的男人吗?” 说到这里,武媚娘微微一叹,幽幽的道:“太宗皇帝每年都会为文德皇后举办忌辰,在外人看来,唯有她方才得到了太宗皇帝宠爱。但在媚娘看来,太宗皇帝对文德皇后只不过是愧疚,而并非是爱。文德皇后倘若当真如此受宠,又何来的女则十卷?故此,太宗皇帝爱的是他自己,和至高无上的皇权!对于后宫的女人,只不过是一时的玩物罢了!” “那照这么看来,你是更喜欢新皇多一些喽?”隋唐好奇的问道。 “新皇虽远不如太宗皇帝那般英武神勇,但却是个多情之人,更是带媚娘极好,媚娘在他身上难得可以生出托付终身的念头来…”武媚娘说这话时,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甜甜的笑意来。 隋唐见她如此翻了翻白眼,心道:“哼!李治若是个痴情郎,那母猪都能上树了!瞧你这模样算是没救了,如今李治宠爱萧淑妃,早就把你给忘记了,等你日后权倾朝野之时,他在搞你姐姐,韩国夫人武顺;还有魏国夫人的女儿,你的亲外甥女,来跟你争宠…你还会如此说?还真是胸大无脑,愚蠢至极!你若想当皇帝?还真有些困难!” 第一课 不过,隋唐对于武媚娘还未以身相许,却是没来由的松了口气,看来也并非完全无脑。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松口气,只是觉得像武则天那样的女人,不应该被这样的男人玷污。 “哎,我问你,你听说过钟无艳吗?” 武媚娘不知隋唐为何要如此问她,但仍是点点头,却并未说话,她此刻也不知为何,要与她说这些,但她又很想听隋唐接下来要如何说? “钟无艳很丑,远不如你长得这般漂亮,但她却从不曾像你这般悲观,与你母亲一般四十岁方才嫁人。然而,她利用这段时间,纵览群书。后来自请见齐宣王,陈述齐国危难四点,为齐宣王采纳,立为王后。我想这点你也应该知道,但在我的家乡去有着一些民谣,是歌颂她内心的,我哼哼给你听上一听?大概是这个调。” 隋唐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导这位一代女皇了,可事情却又偏偏因她而起,于是,急中生智的想出了这个法子来,希望能够令武媚娘得以释怀。于是,隋唐轻声唱了起来…… “如果我很愚蠢,如果我没有灵魂,你是否会更心疼,只因为我双唇,有你所需要的体温,你爱无限温存,还是佩服我无所不能,为何懂得拥抱,只为抱住不可靠的人,难道一个女人,学会怎么亲吻,才能拥有一个亲密的名份,如果一个女人该装得很哭纯,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待隋唐唱完看向武媚娘的时候,只见后者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目光望着她,而隋唐也并未说话,两人就这般对视了许久,武媚娘方才徐徐开口道:“谢谢你!媚娘听懂了……” 隋唐随意一笑,道:“谢我做什么?还不是我惹出来的,负责将你哄好,理应是我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媚娘却是个明事理之人,这件事情搁在媚娘心中多时,难以释怀。然,今日听隋唐的这首民谣,却令媚娘有种茅塞顿开的感悟。似是媚娘以往太过看重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而忽略了本该做好的事情。不知这歌可有名字?听来曲风不似我大唐,不知隋唐的家乡是什么样?居然会谱写出这样一首千古绝颂来。” 武媚娘此刻心中明朗了许多,虽说不能彻底的消除,埋藏在心底十二年的芥蒂,但却令得她此刻好受许多。而这困扰她多年之久的事情,似乎这一刻开始,也变得不再那么在意。 “这首歌名叫做,如果一个女人。其实她讲述的是钟无艳的一生,从侧面突出她对情感的期待与看法,其实女人除了这些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过你们这里的习俗,与我的家乡不太一样,故而看法和生活的态度也必然不一样。” 武媚娘听闻隋唐这番话后,似有所感的问道:“难道隋唐日后不打算嫁人的吗?我看你的模样应该不过十五岁左右,似乎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呢!” 隋唐眉头轻蹙,她知道武媚娘并非有意这般说,只是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现代她也是一直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工作,打着不想因为家庭而丢掉事业的旗号,一直坚持自我。但唯有她自己最清楚,其实她也想有个人可以陪在她身边,开心也好不开心罢,生病也好活蹦乱跳也罢,只是有那么一个人与你一起分享,一起分担,只是那人,却并非是男人。 “其实,我有时候很搞不懂。人,开心也是一生,不开心也是一生,为何有许多人,宁愿不开心也要坚持为了别人而活?或许我很自私,但我真的不想自己一辈子不开心,更不想丢了自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明明很讨厌很排斥的东西,还要任命的去接受,去承受。” 隋唐这话说得极为隐晦,虽未正面回答武媚娘的话,但听在武媚娘的耳中,却是犹如一根根的利器,句句刺入她的心尖,深深而又牢固,更是听得明明白白。 她认同隋唐的话,但她也深知,心软任命是女人的天性,自古女人便是以男人为天,也养成了男人视女人为玩物的态度,喜新厌旧更是不乏其多,但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对的,并未有人提出过异议,也从没有人为女人争取过什么。 “你可知,就凭借你方才的那些话,便可以令得所有人歧视你,甚至攻击你,甚至,说你是蛊惑人心的妖人?”武媚娘看向隋唐这般问道。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所以说那些人都很迂腐,一味的遵循世俗,一味的遵循社会与法,难道这些就完完全全都是对的吗?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才是错?难道这些非要用死的东西来衡量,才是人们所谓的对,或是人们所说的命吗?” 武媚娘闻言沉默不语,隋唐见此,继续道:“自古就是太歧视女人,对女人更是有诸多的限制,如今的女人更是整日里被困在一个四方院里,抬头望天,自以为这样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漏的千金大小姐,实际上却是坐井观天的青蛙,永远不知那井外的天空有多大,有多高!” “想来隋唐应该很讨厌那些眼高于顶,娇生惯养,整日里只知道琴棋书画,之乎者也,空有虚表,却毫无报复的富家小姐吧?”武媚娘听到这里,也是抬眼看向隋唐,问道。 “哼,岂止讨厌,简直厌恶至极,那种女人太过爱慕虚荣,只配做男人的玩物,用穷极一生的力量去讨好男人,哄男人开心。但凡骨子里有些傲气的女子,大多会有着一份执着与矜持。” 武媚娘想了想,开口道:“这样的女子,也会有不如意,哪里会像隋唐这般想法独立,而又坚定执着,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所以我接下来要与你说的便是,设立女子书院,这样做的好处,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会明白吧?往往人的一生,大多都在取舍之间做选择,每历经一次选择,你都会有不同的经历,都会有不同的事情和人等待你。这样一来,即便是选择错误,也是取决于个人,而不再是社会而成。时代在发展,动物都会发生演变,更何况人了,往往许多事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 武媚娘听闻隋唐这般说,倒是微微一笑,道:“隋唐你的话,虽然很偏激,但却未尝不是办法,但这种法子的实施,却是要建立在有强大的后盾去推动,方能见其效果。” 这点隋唐当然知晓,她只不过是将这些理念灌输给武媚娘,待得她日后成为女皇,再去实施,到那时一切便皆有可能了。 “我才这般小,说起话来难免会有些年轻气盛,考虑不周的地方。不过,人都说童言无忌,偶尔任性一下也是不无不可吧!”隋唐无辜的冲武媚娘眨了眨眼睛说道。 “童言无忌?隋唐…你今年多大了?还任性?”武媚娘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方才略显迟疑的问道。 “呃…师傅说应该是十五岁了吧?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在我们那里,十五岁也是青少年知道吗?还没领身份证的那种…任性怎么啦,嘴长在我身上,要你管…”隋唐为自己辩解道。 “又是你们的家乡?隋唐的家乡倒是很特别啊?”武媚娘略有深意的问道。 “那是肯定的了,只是在你们这里,却是要被当做疯子一般看待啊!”隋唐打哈哈的说道。 “疯子?隋唐如若是疯子,那些满朝的文武百官,岂不是比疯子还不如?” 听闻武媚娘这般称赞自己,隋唐心中那点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下,旋即笑道:“你是在夸我吗?可我还小哦!说出来的东西,也只是凭借自己心中所想。” 武媚娘深深的看了看隋唐,旋即说道:“隋唐你很聪明,也很有想法,更有着满腔的抱负。但你不懂得隐藏自己,你太容易相信别人,如若今日不是我,只怕你这些话,足以令你被砍几次头了。但我很喜欢你这种人,因为你跟我是一类人,不如,你我携手,打造一个大唐盛世如何?” 隋唐闻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表面仍是装出一副淡定神色,眨了眨眼睛,再次凑到武媚娘身旁,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如意姐姐,你这是在托我下水,拉我入伙你知道吗?可不要带坏小孩子哦?” “你?小孩子?我看你是人小鬼大!又或者说,你怕了?”武媚娘笑看着她问道。 “我怕?我若会怕便不会来找你了,只是,要我留在你身边给你打工,可是很贵的啊!”隋唐略有所指的说道,心中却是暗骂武则天腹黑。 “你想要什么?” 隋唐听闻武媚娘这般说,倒是微微一愣,旋即退回做到自己先前的位置上,抬眼看了看正一脸期待的武媚娘,隋唐沉默了,她至今穿越到这大唐,似乎只想着要如何帮助武则天成为女皇了,却是从未想过自己要什么?又会在这里得到什么? “带我想到告诉你,但我绝不会提你能力范围外的要求,所以,希望到时你能答应我。不过呢?这件事情,可和与你先前说的那件事情,是两码子事,可不要混淆哦?” “好!”武媚娘闻言,想也没想的便一口答应了隋唐,但多年以后,她方才后悔今日的草率。 “隋唐,我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地方,方能有你这样的人出现,并且你身衣裳和脑袋上的发饰似乎也与大唐有着格格不入,你可否与我多说一些?”武媚娘的好奇的问道,她还记得给隋唐换衣服时,那令她头疼半天的内衣,那简直是闻所未闻。 “你想知道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如今月亮已是高高挂起,还是早点休息吧?” 隋唐却并未有如武媚娘所愿,因为她此刻很困,很想睡觉,隋唐这个人有个毛病,那就是睡觉极为的准时,就像有人极为享受美食一样,她觉得睡眠是女人永葆青春的首要条件,整日熬夜,就像是在大伤元气、亏损生命一般。 不过,现代时候的她,可是没少为了工作加班,没日没夜的做设计,修改方案,那个时候的她,更是被人经常叫做工作狂。因为长期的高强度工作,导致她的胃口并不是太健康,经常开会开到过饭点,然后,随便吃点凉的对付一口,再投入工作,长久下去怎么会好呢? 武媚娘闻言再次定定的打量着隋唐好一会儿,见其两只眼皮开始打架,旋即微微一笑,心道:“这人下午晕了那么久,这会竟是又困了起来,不过想来,这孩子真的只有十五岁吗?姑且念你长身体,今日就先放过你好了。” 想到这里,武媚娘开口说道:“今日你唯有先住在这儿了,但只有一张床,我想……” “哎呀!还想什么啊?你我都成了姐妹,好闺蜜了,还在乎什么啊?来来,一起睡一起睡了。”说罢便是不由分说的拉着武媚娘走向床榻睡觉去了。 夜深,隋唐倒是没有一点认床的毛病,再加上她这些日子赶路的劳累,竟是倒下没多久便是沉沉的睡去。可武媚娘却是辗转反则,难以入眠,回想今日的种种,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令武媚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看向身旁早已是呼吸均匀的隋唐,却又不得不承认那是真实的。 第二日,武媚娘下了早课,便主动找上感业寺主持,相谈许久方才返回住所。而这时,隋唐已是在活动筋骨,来到古代以后,隋唐方才认识到古代人的力气,远比现代人要强大,而其中绝大多数人是有着内力,隋唐却是半分内力都没有。故此,她唯有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以免日后对上这样的高手,自己只有挨打的份儿。 武媚娘回来恰好看到她踢碎一块厚瓦片,跟着又是两拳打碎几块木板,见到这样的隋唐,武媚娘倒是起了兴趣,斜靠在院门口,看着隋唐练功。武媚娘所住的地方与其他人有些不同,由于她来到感业寺时,寺院住持曾受到过宫内人的暗示,故此,将她安排到独立的一间院内,也不知是为了方便日后下手,还是对她的特别照顾。 武媚娘虽然眼睛在看着隋唐,可心中却是不断思量着,袁天罡派隋唐前来助她,也是不无道理的。以这人的身手,倒是能够对付一些小角色,但对付那些大内高手,还是有些差距,不过好在这人脑子很灵光,想必有她在身旁,保命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待隋唐停了手,武媚娘依旧沉寂在自己的思绪当中,隋唐抬眼看了看跟电线杆子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儿,虽然如今的她,已是被剃光了头发,可依旧掩盖不住她那绝代的风华。 “怎么?可是被我的魅力迷住了?” 武则天在听到这句话后,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来,旋即白了隋唐一眼,道:“你我都是女子,如何迷得住我?” “谁说的女人就不可以迷女人?” 隋唐眉头轻挑,略偏过头来看向武媚娘,由于刚刚晨练完,额间有着细密的汗珠,和那被汗湿的发,在阳光斜斜的洒在她那张极为耐看的清秀脸颊上,更是增添几分说不出的魅惑。 武媚娘这个深受传统教育的大家闺秀,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女子,那种说不出的桀骜不驯,眉目之间更是有着看不透的沉稳不惊,使得她心跳竟是莫名的加速起来,武媚娘打从昨日便是极度怀疑过这女子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我见你这般模样日后嫁出去定然是件难事,不如,日后待我们回宫,为你找个美人陪你如何?”武媚娘久居宫中并非没有见过对食对女子,另外这话倒也有些想牢牢套住隋唐的意思。 “多谢如意姐姐能为隋唐这般着想,美人我倒是见过不少,在我们家乡整日里都会见到,只是人再美又有何用,如不能同心何来的此生不渝?隋唐要的是一个能够知我,懂我,伴我走到最后的人,而并非是单纯的美人。” 第13章 武氏教学 隋唐的话令武媚娘陷入片刻沉默,她自打十四岁入宫后,便一直处于宫斗的争夺中,何尝为自己想过?而隋唐虽然如今与她绑在一起,但那份追求自己想要情感的心,却是尤为难得。 “希望几年以后,你依旧如此。” “我会的。” 隋唐话语中的肯定,令得武媚娘微微一愣,在隋唐的身上,她似乎看到当年未出嫁前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不正是这般的血气方刚吗? 隋唐见武媚娘并未说话,也不在意,继续开口问道:“如意姐姐,可是与感业寺主持谈拢了?我今后住在那里?是寺中,还是外面?” “你哪儿也不用去,你日后便与我一起住在这里,并且,感业寺主持说,可以给我屋里多添张床。还有,日后你要改穿僧袍,感业寺是除了皇家的人之外,从不留宿男子在此过夜,我想这点,无需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隋唐点点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道:“如此最好,护你周全本就该如此。不过我想着感业寺也不会那般平白无故的收留旁人吧?说说你答应了那老尼姑什么要求吧?” “梯度出家为尼。” 听闻武媚娘这话,隋唐原本收拾庭院的身子顿了顿,待收拾妥当后,方才平静的看向武媚娘,道:“就只有如此吗?” 武媚娘将隋唐先前的反应看在眼里,如今见这人这般问,倒是微微觉得有些好笑,虽说如今她不再宫中,但这等小事还是难不倒她的,如若是换作他人或许这件事情会没那么容易,但对她而言,却是再简单不过。 “不然以你认为还有什么?” 武媚娘哪里知道隋唐虽然表面镇定,但内心却是都快把肠子悔青了,她选在什么时候来找武则天不好,为何偏偏要这个时候来找她啊?这下可好,好处没见着不说,现在不但要保护她,还要教她如何做个女强人,如今更是要陪着她一起出家,这回算是赔大发了。 “要我梯度?大姐你没搞错吧?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我也要梯度?呵…那老尼姑怎么想的,我这感情陪着你一同来出家了吗?我这头发可是花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方才留出点型来,这下好了,为了你,我这一头的青丝就要如此断送在这感业寺了……” 经隋唐这般抱怨,武媚娘终是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不可以常理来想,之前还摆出一副自命清高的姿态,如今到好,居然因为剃个头发扭扭捏捏成这副摸样?她真的能助自己回宫?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又有哪一个会拘泥于小节?隋唐你若是这般,如何叫我信你?又如何信你能助我成大事?” 隋唐听武媚娘这话,当即小声嘀咕道:“也不知当初谁因为梯度要死要活的,真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 见武媚娘根本不理会她,当即眉头骤然紧锁,旋即默不作声一屁股坐在院子内的石板凳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武媚娘见此也不打扰她,毕竟隋唐说的没有错,当初她在经历多番变数后,一听说要梯度险些投河自尽,更何况是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子了。 换句话来说,隋唐来到这里是来帮助她,如今让人家陪着自己一块梯度,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感业寺不同于其它寺院,这里是皇家寺院,如不采取这个法子,若想将隋唐留下,还真的有些困难。 武媚娘缓缓来到隋唐对面的石板凳上坐了下来,心中不断思量,若是这人不肯梯度,要用什么法子来让这人留下,于是,两人就这般静静的坐着,许久过后,方才响起隋唐低沉的声音。 “什么时候梯度?” 闻言,武媚娘猛然抬眼看向隋唐,眼眸流光四溢,似是又多种情绪,心中更是复杂,轻语道:“今日。” “好,我剃了便是,不就是个光头吗?既然答应你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不过,我还从未光过头咧!你日后可要记得补偿哦!我这牺牲的可是有些大了呢!” 每个人在毫无心理防备的情况下,都需要一个过程或是时间去接受,隋唐便是如此,不过,方才这段时间,也着实令武媚娘动了恻隐之心,如果她在沉默一会,只怕开口便是武媚娘了。 武媚娘在听到隋唐这些话后,倒是没有再去说她,反倒是露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神情来,那意思仿佛是在说:“我自是不会忘记你今日的付出。” 自打那日隋唐被武媚娘带到主持那里后,便是特意为她举行了个梯度仪式,说的难听点,就是你在这里梯度,旁边有着一群尼姑为你诵经,跟超度亡灵没啥区别。念得隋唐在剃度时差点睡着,若不是武媚娘掐了她一下,只怕是那日的隋唐,脑袋上会挂彩。 梯度后的日子,两个人过的极为规律,每日隋唐都会与武媚娘一般,坐着寺内杂物,她还好一些,武媚娘以前在宫中那里会干这种事情,于是,许多时候都是隋唐偷偷帮她。用隋唐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我都快成了你的专属superman!” 武媚娘在隋唐的解释后,方才知道隋唐这句话的含义。而那日隋唐也难得的见到了,一代女皇被她弄红了脸颊。 转眼陪武媚娘出家已是过去数月的时日,而两人除了每天必做的寺内事情,闲暇之余便会交给隋唐来安排武媚娘每日的功课,一开始,隋唐花了两个通宵,针对媚娘弄出一套教学方案来,之后,又进行过滤、筛选、修改等系列程序,方才让她弄出一个“武氏教学提纲”来。 为此她还小得意了一番,能不得意吗?若是被人知道,她拿现代近年来的宫斗电视剧来做正面教材,来教导这位世上伟大的女皇,岂不是要虐掉一干人等的下巴? 不过,其他人是何反应她倒是看不到了,按武媚娘的反应却是令她非常满意,而她的第一课,便是成功达到让武媚娘震惊的效果。话说,隋唐的课题名字是“宫心计”,当武媚娘听着隋唐将宫心计时,妩媚至极的容颜上神采连变数次,待隋唐讲完,武媚娘方才开口问出心中的疑问。 “隋唐可是在宫中呆过?” 没错,这的确是武媚娘问出的话,在听隋唐将那些教案时,武媚娘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十二年的宫斗,是她再熟悉不过这些,咋一听闻,她还以为是隋唐胡编乱造,拿来糊弄她的故事。 然而对此,隋唐却是并未理会她,依旧是每日都将,如一个月下来,最后在武媚娘多次抗议后,隋唐凉凉的与她说了一段话:“第一课题宫心计,我也给你讲了一个月的时间,你可有学到什么?接下来的五日内,我会分别将你放在不同的人物角度,与你探讨,若是你,你要如何做方能保住自己的命,又要如何做,方能在那场争斗中成为最后的赢家。” 当武媚娘听闻隋唐这段话后,方才知晓这人费尽口舌与她讲了数日的课题,原来用意却是在这里,她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学会,如何在宫斗中生存吗? 而接下来的五日内,隋唐果真与她一直探讨这些,起初武媚娘的应对,时常会有纰漏,甚至有些时候,被隋唐逼问的,有些仓促与慌乱。然,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隋唐便会停止今日的授课,让武媚娘一个人好好想想,将每一步,每一个人,和着其中暗藏的每一步,都捋一遍。然后再去找她探讨。 每一次,武媚娘想通之后,便会立刻去找隋唐,不管隋唐在做些什么,有时候是被堵在茅房,甚至洗澡的时候。而每每这个时候,隋唐便会极为不要脸的恶搞一下武媚娘,时常弄得武媚娘脸红心跳,落荒而逃。 转眼半年过去,如今的武媚娘,不但每一节课都会听得极为认真,聪慧的她,时常会在隋唐授课时,当场说出自己的看法。本就在宫中生活十二年的她,在接受这些课程上,自是比常人要更为快速。而那探讨的时间,也是让隋唐缩减到一日,因为半年后的武媚娘,已经被隋唐彻彻底底培养成为一个工于心计的蛇蝎美人。 这也难怪,你若每日被人用宫心计、美人心计、步步惊心、金枝欲孽、宫锁珠帘、万凤之王、美人天下、孝庄秘史、武则天秘史、甄嬛传……等有名的宫斗片来教育,即便赶上不上武则天这般,至少在周围的小圈子里,却是能够算得上智者了。 “甄嬛心里只想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愿望,奈何造化弄人,因其酷似纯元皇后而被选入宫中封为常在,随后又晋为贵人,由于过于得宠而受到华妃等人的嫉恨。甄嬛利用心计和谋略打败华妃,而后又晋升为嫔位。皇后设计使其明白从头到尾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绝望的甄嬛心灰意冷并成为废妃赶出宫为尼姑。由于常常被欺负,孤寂一人,于是和果郡王相亲相爱,并怀了他的孩子,后因果郡王假死的消息而不得不再次回到宫中……” “甄嬛传中的皇帝,原本不至于会那么早死,只是惹怒了甄嬛,被对方拿皇帝那些妃子偷人之事活活气死的!不过,这甄嬛与我倒是有些相似,之后为果郡王复仇的甄嬛,倒是尤为令人刮目相看,称得上一奇女子也。但媚娘却是不解,为何她不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这是在武媚娘听完甄嬛传之后所发表的感慨。 说到这里,隋唐抬眼看了看武媚娘,淡然的道:“甄嬛一生所追求的并未是荣华富贵,自古以来,后宫宾妃与前朝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无非是为了家族,为了子嗣,为了荣华富贵。可这甄嬛却是为了白首不相离的爱情,她不求荣华富贵,不为子嗣而争夺,她甚至不想子嗣与皇家有半分的关系,也只不过是为了日后他们可以开心的生活,得偿所愿罢了。” “不求荣华富贵,只为得偿所愿吗?这份初心,媚娘自叹不如…不过,这与我背道而驰,我留在宫中,虽然并非是贪图那荣华富贵,但所为的便是这得偿所愿。” 武媚娘这话已是表露出她的野心,可隋唐要的便是她这份野心,于是,微微一笑,道:“今日这最后一课,不知你可有学会了什么?” “为妻之道,为夫之道,为人儿女之道,手足之道,上位者之道。后宫争宠,阴毒之风,前朝政权,明争暗斗。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均无真正的知己,但凡走在一起之人,大多是利益当先。不过,我却是遇到个例外。” 说话间,武媚娘已是将目光落在隋唐身上,想想这半年里,此人对自己百般呵护,虽然时常会捉弄与她,却无不是带给她诸多欢声笑语,更是教会她许多东西。也正是因为有隋唐整日形影不离的跟在身旁,方才免去她诸多的险阻,更是多次救她与水火。 有时候,武媚娘着实搞不懂隋唐这个人,若是认真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拼命,不正经起来,也比任何人都要顽劣。这样有着极度反差人格的她,着实令武媚娘极其好奇,更是经常将目光锁在这人身上,不知不觉已是成了习惯。 “如意姐姐可是再说我?”隋唐听闻武媚娘这般说,倒是立马变身为不正经的样子,笑看着对方,眨了眨眼睛道。 “去,又不正经。方才你说,这是最后一课,那日后你还教我什么?” 闻言,隋唐拿起桌上的茶水轻啄了口,方才说道:“为君之道。我会先与你说些像你我一样的女子,之后,我们正是进入为君之道的讲授。” “哦?隋唐还之除你我之外的同类人?”武媚娘闻言好奇的问道。 “其实,历代都有像你我这般的女子,只是有些人成功了,名流千古,有些人却默默无闻,毫无业绩,只因这世间对女子的束缚太多,限制太多。能够成名之人也是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名流千古,为世人传唱。” 武媚娘越听越是好奇,忙追问道:“今日天色尚早,不如与我多说些?” 隋唐见她如此感兴趣,也是缓缓点下头来,正欲说话。却是闪身来到武媚娘身旁,见其扯入自己怀中,而在其先前的位置上,竟是出现三枚钢针。然而未待武媚娘缓过神来,隋唐又是拉着她向另一旁闪去,却是在其先前位置又出现三枚钢针。 “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居然明目张胆的来到感业寺杀人,想必定是买通了寺院,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是,去外面躲一躲。” 说着便是带着武媚娘从窗子跳了出去,两人滚出屋外,便见远处铺天盖地的火箭向这里袭来,隋唐忙拉着武媚娘朝侧门跑去,两人一路向感业寺的后山跑,却不想正中对方下怀,被其团团包围,隋唐看着眼前数十人马,倒是露出冷冷的一抹笑意来。 “看来今日我们要有一番苦战了呢?若是今日逃过此劫,如意姐姐可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啊!”隋唐说话间,已是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这剑是她在修理车轮时打的,为的便是防备日后遇敌时用,这半年来虽有诸多危险,但却远没有今日这般严峻,这软剑也恰好派上用场。 “隋唐,你大可不必为我涉身犯险,今日非同一般,你走吧!他们只是要我的命,不会为难你的。”武媚娘挣脱隋唐拉着她的手,说道。 “如意姐姐你说什么傻话?我隋唐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更何况你与我这半年来形影不离,早已亲如姐妹,又何须与我客气?今日你有难,我岂会一走了之?更何况,事到如今,只怕他们也未必会轻易的放过我?”隋唐一口拒绝的道。 “她说的没错!所有人听令,给我杀,一个都不准放过!”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喝道。 “大胆,你们可知在做何事?” 武媚娘出声喝道,其实此刻她也甚是害怕,背在身后的手更是微微有些颤抖,面色却依旧镇定的看向那些人。这般气度着实令得隋唐佩服,更是缓缓伸出手来,将其颤抖的玉手握入掌中。 第14章 遇袭 感业寺后山入口处,此刻隋唐与武媚娘两人,正被数十名黑衣人团团围住,隋唐将武媚娘重新拉入自己身后,抬眼看向那些黑衣人。她自打习武一来,还从未对上如此多的敌人,而今次,却是令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唯有迎难而上,方能有一线生机。 “你们是何人所派?还是长孙大人的派来的?”隋唐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众人,道。 “去下面见阎王爷问吧!” “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我是谁?”武媚娘此时已是愤怒得全身发抖,这一年里如不是隋唐,只怕她早已是死在这些人手中,那里还会活到今日? “哼!武媚娘,太宗的才人,我们要的便是你的命,你如今都已是沦落到这幅田地了,何必还跟我们摆架子?今日我们便送你去见太宗皇帝,你就受死吧!”一名黑衣人冷笑着说道。 “你敢?!你们是不是觉得被送到感业寺之人,便永无翻身之地了?我告诉你们世事无绝对!如若今日我不死,待我再次返回皇宫之日,必是你们的死期!” 武媚娘气势汹汹的瞪着那些人,却没有留意到身旁早已是目瞪口呆的隋唐,隋唐没想到武媚娘竟会如此胆大,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大姐还敢如此说话?就不能等你成为女皇之后,再如此?少说两句话能死吗?这不是赤裸裸的拉仇恨吗?这是觉得我隋唐很能打吗?还是怎么滴? “哼!武媚娘,如今你已是死到临头,居然还能口出狂言…来人啊!给我杀!”黑衣人明显极其愤怒,他已是懒得在多说什么废话,直接下令众人对武媚娘动手。 待那人话音落下的同时,便是见那人打了一记手势,他身后的那些人便是冲了出来,向隋唐与武媚娘两人砍去,隋唐这个半吊子一面应对这些人的攻击,一面又要护着武媚娘周全,打斗起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好在这些黑衣人也都半斤八两,不是高手,但也着实浪费隋唐不少力气周旋。 又是一记招架,旋即将武媚娘扯进自己怀中,单手揽着对方,目光凛冽的看向那些黑衣人,道:“如意姐姐,其实死很容易,若是在这般困境中求得生存,方才是最难办到的事,所以,像我们这种人,定是要走那荆棘之路的,否则怎对得起,这一身的傲骨!” “隋唐…”听闻隋唐的话后,武媚娘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容,此刻这人竟是显得有些狠辣,这样的隋唐,还是武媚娘首次见到,心跳跟着莫名的猛跳了两下,旋即满收敛心绪,沉声道:“隋唐,我们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突出重围,可还记得我们经常去的那个山洞?若是能够逃到那里,定能摆脱眼前困局。” “对啊,早说啊!如意姐姐,你还是看我不累是吗?” 隋唐有些不满的道,然而这话听在武媚娘耳中,却是令其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片刻的缓解,这人总是这般,几句话不忘与她调侃,但不知不觉中,这样的玩笑话,竟是令武媚娘有着莫名的安心,而这人,也是令武媚娘有了莫名的依赖。 “是你没有想到,如此这般,居然还能贫嘴,哪里看得出你累了?” 然而,就在武媚娘说出这话后,她猛然被隋唐拉入身后,跟着便是听到在隋唐口中发出一声闷哼,武媚娘冲忙转过身来,一把扶住正踉跄站立的隋唐,跟着便是见到隋唐腹部命中一箭,此刻,霎时令她那张清秀脸颊苍白起来,额间更是有着细密的汗珠浮现而出。 “隋唐…你…” 武媚娘被眼前突生的变故惊吓得浑身轻颤,俏丽的容颜竟是白了又白,伸手正欲将箭拔出,却是被隋唐一把按住。 “别拔,我没事,拔了我反倒会大出血,如果不能及时止血,恐怕坚持不到后山便要命丧中途。姐姐跟紧我便是,不要怕!” 说着,隋唐强忍着痛意,极为快速的将箭削断,而后看准一处突破口,挥剑杀了过去,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会管那么多?尽管隋唐从未杀过人,但在当前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下,为了活命,她也唯有下狠手,如若不然明年的今日,恐怕便是她与武媚娘的祭日。人很多时候便是如此,当被形势所逼到走投无路下时,便会舍弃一些东西,不顾一切的谋求生路。 被隋唐护在怀中的武媚娘,在听到隋唐那句话后,竟是红了眼眶,这人如今已是身中一箭,却还是在安抚这她,让她别怕,难道这人就不怕?不疼么?她真的是只有十五岁吗? 躲闪间血光飞溅,如今陷入这般险境,还是武媚娘长这么大首次遇到。记得当年太宗问她如何驯服烈马,当时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是提剑毫不犹豫的将马杀了,看着倒地血流不止的良驹,在她眼前一点点流血之死,武媚娘握着剑的双手不断颤抖,娇容更是苍白的吓人。事后她非但没能博取太宗的欢心,却也因受到惊吓而大病一场。 而今这般,对隋唐这个女子来说,却是要比她当年镇定的多,平日里见她没个正经,爱贪小便宜,更是无赖的要命,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这人却不惜用身体来为她挡箭,更是强忍伤痛带着她奋力厮杀,只为求得生存。 那道道的惨叫声不断在耳畔响起,隋唐出手间更是越发凛冽与果断,但她毕竟是一个人,尽管她的身体要比普通女子要强健许多,依旧无法与数十人抗衡,更何况眼前的这些人与她都是半斤八两。 刀光血影不断在武媚娘眼前晃动,虽然心中依旧害怕至极,但自己在这并不结实的怀抱中,竟是莫名的安心,那将她揽在腰间的手,更是给予她无穷尽的安抚。 今日的隋唐令武媚娘有了一个崭新的了解,而这个了解,却使得武媚娘内心变得极其复杂。这一刻,武媚娘觉得她与隋唐的关系变了,究竟是这人方才奋不顾身为自己挡下那一箭?还是自打她进宫以来,人人都想置她于死地,从未有过人如此的护她?就连她的家人,都不曾给予隋唐这半年来对她所做的一切。 武媚娘心中百转千回,她自知本不该在这生命紧要关头想这些事情,可如今她又能做些什么?胸前的衣襟,被隋唐的血液染红,隐隐贴身的内衫,竟是感到略带温度的湿热,想必这人的血,打从方才中箭后,便从未停止溢出过。 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近在迟尺的脸颊,此刻这张耐看的清秀脸颊,已是布满豆大的汗珠,有些更是顺着脸颊上的轮廓,缓缓向下滑落。但尽管如此,这人的眉宇间,依旧有着莫名的坚毅。 “隋唐,你不必这般带着我,我……” 没待武媚娘说完,隋唐夺了那些黑衣人的一匹马,再次将她打断,道:“抓紧!” 跟着,武媚娘这边天旋地转般的落在了一匹马上,而隋唐紧跟着也是上了马,马儿似乎受到惊吓,只见两条后腿一蹬便是跃出包围,载着两人向后山飞驰而去。 “追!” 只见那些黑衣人快速掠上马背,驱马一路狂追。而,上了马后的隋唐,神智越发涣散。武媚娘怕她死去,时不时的唤着她的名字。 “隋唐…你还好吗…隋唐…隋唐你别睡…隋唐…你在坚持下…隋唐…” “吵死了,你应该知道怎么走吧?”隋唐虚弱的道,此刻她的内心极度郁闷,正思量着下次见到袁天罡时,是不是也得要点好处呢?要不然,自己差点连命搭进去不是亏了吗? 渐渐的隋唐在武媚娘背后晕了过去,武媚娘顿时感觉到后面人儿的身体渐渐下滑,忙伸手拦住这人,查探隋唐的情况,待知道对方只是昏过去后,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由于后方有追兵,武媚娘在行到一条岔路口,扶着隋唐下了马,而后,拿着隋唐的剑对着马屁股就是一剑,跟着便是见到那匹马疯了一般冲入一条岔路。 而武媚娘则是吃力的扶着隋唐,先躲了起来。由于是黑天而那马再被武媚娘捅了一剑后,更是有着点点血迹留下,那些人在追到岔路口时,在查看过两边的血迹后,便向那匹马追去。 待那些人走后,武媚娘背着隋唐向回行去,从另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上了山,当武媚娘将隋唐拖进一个隐僻的山洞内时,天边已是渐渐泛着点点光亮。一路下来,她极为谨慎抹去两人所留的痕迹,这也是半年来,每每上山砍柴,隋唐长与她必讲的一个课题“野外求生”。 这山洞是她们俩人的秘密,是一次上山砍柴遇到大雨,为了躲避雨发现的这个山洞,这半年里隋唐时常带着武媚娘会来此避雨,来此烧烤,偷吃荤腥。武媚娘对于吃素倒是没什么,只是隋唐这个食肉动物整日里嚷嚷要吃肉,后来两人发现这个山洞,便时常来此烧烤,躲雨,甚至有时躲雨回不去,便会在此留宿一夜。因此这里,有着她们留下的一些日常物品。 武媚娘将隋唐安置好,首先便是帮她拔箭,先前野外求生的课题中,隋唐有教过她,但如今的她,还是首次用到,难免会有些紧张胆怯。但见隋唐那越发虚弱的脸颊,武媚娘深知,如果她在这般耗下去,只怕隋唐便是要去见了阎王。 不管怎样都绝不能让隋唐死,这人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般,她这个时候绝不可以退缩,想到这里,武媚娘撕开隋唐已是黏在身上的衣物,伸出有些微颤的玉手,缓缓握上那根弓箭,用力一拔,没□□,随之一道闷哼自隋唐口中传出,如此试了两次,最后,武媚娘站了起来,借着身体的重量,猛然用力将箭拔出,跟着她便是忙给隋唐止血,上药。 好在隋唐此刻昏迷不醒,若是被她知道武媚娘如此拔箭,她非一头将自己撞死不可。由于两人逃出来比较匆忙,身上并未带着药物。故此,武媚娘在拔箭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山上采了些止血和有助于伤口附和的草药,替隋唐敷上。然而,隋唐失血过多,再加上处理伤口不及时,竟是发起了高烧。 这下可是将武媚娘急坏了,手忙脚乱的生了一堆火,找来干草铺在火堆旁,将隋唐放于干草之上,盖上仅有的一张薄被。由于两人不长在这里住,山洞内并未准备过多的被子,每次两人留宿于此,总会缩在一个被子里将就一晚。 山洞内潮湿的温度,渐渐被火烘烤的温热驱散,但隋唐依旧说着胡话,喊冷。隋唐昏迷中的胡话,武媚娘虽然听不太懂,却是有些心疼这人。 “妈…我好冷…好难受…妈…你和老爸一定要好好的…我好想你们…好冷…” “哎!也不知道你究竟经历过什么?居然在字里行间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痛苦?今日媚娘方才知晓,平日里看似无赖、顽劣的你,都是用来掩饰内心伤痛的吗?” 武媚娘将身上的外衣除去,盖在隋唐身上,这人依旧高烧不退,最后,武媚娘在几经挣扎后,放下矜持,钻进被子中,将隋唐仅仅揽入怀中,就这般,折腾一夜的两人,在临近中午时,终是沉沉的睡去。 当隋唐再次醒来已是转日的清晨,她发现身处熟悉的山洞中,也是渐渐放下心来,想来是逃过了一劫,而当她看到,见她紧紧抱着,睡在她身旁的武媚娘时,隋唐的目光竟是再也无法移开。 如此这般看着武媚娘的睡颜,她还是首次见到。尽管先前两人也有一起睡过,但大多碍于礼数,从未有过如此这般过于亲密的接触,更是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欣赏这位女皇美好睡颜的机会。这张脸隋唐看了半年,每日里她都会变着法的逗弄武媚娘,只为看到这位女皇露出失态的模样,每每得偿所愿的她,总会有着莫名的成就感。 就这般,时间渐渐推移,不知何时武媚娘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眸,两人四目相对间竟是谁都不曾离开,这一刻,两人均犹如梦境一般不忍打破。也不知过去多久,一道鸟啼声将两人惊醒,两人顿时染红了脸颊,旋即尴尬的将目光移开。 许久,武媚娘方才开口问道:“可感觉好些了?” 隋唐闻言,脸颊红了又红,道:“好些了。” “当真?为何脸还如此红?可是还有在发烧?” 说话间,武媚娘的玉手已是盖在隋唐的额间,在感受到隋唐并无异样后,武媚娘又看了看隋唐通红的脸颊,似是想到什么般,脸颊顿时也跟着红了起来。正欲起身,却是发现自己被隋唐枕在脑袋下的胳膊已是麻了,顿时柳眉微微蹙起,脸颊更是红了几分。 “既然好些了,还不赶快让我将手臂拿出来?若不是你昨夜烧的厉害,我也不会抱着你如此睡了一夜……” 待这句话说完,武媚娘竟是后悔了,自己在说什么?为何要与这人解释? “难道说,这就是电视上常演的体温传热吗?” 经武媚娘提醒后,隋唐方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还枕在武媚娘的胳膊上,咧嘴嘿嘿一笑,忙抬起头来,并伸手将武媚娘那柔弱的手臂拿出,整个过程中,似是牵动了伤口,脸颊竟是又白了一分,口中更是闷哼出声。 抽出手后的武媚娘,见她如此,顿时一颗心有挂在了隋唐身上,竟是忘记那已是麻了的手臂,忙道:“可是牵动了伤口?” 就在她问出这句话后,那已麻的手臂一个不稳,便见她不由自主的向隋唐身上倒去,恰好栽倒在隋唐的伤口处,紧接着,又是一道闷哼自隋唐口中传出,一缕殷红渐渐渗透绑在腹部的布带。 “嗷呜,呜呜…如意姐姐,你是看我不死,再给我补一下吗?” 武媚娘闻言顿时一脸歉意的道:“都是我不好,毛手毛脚的,你等会,我这就给你止血……” 说话间,武媚娘起身,将前日还剩下的药拿来,然后忙解开隋唐的衣衫,当解开一半时,武媚娘看到隋唐那双灵眸正盯着她,刚降下去的温度,顿时直线飙升,轻嗔道:“看我做什么?” “你们大唐女子不都是很保守的吗?你看了我的身子,可是要对我负责哦?”隋唐眨了眨眼睛说道,想来又是在调戏武媚娘。 然而,武媚娘虽与隋唐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曾停下,一面替她处理这伤口,一面说道:“我如今不正是在负责吗?我可是只看到了你的肚子,其他地方我可是没有看到半分。” “是这样的吗?”隋唐目光看向自己近乎半裸的身子,说道。 经她这么一说倒是令武媚娘留意到,隋唐那若隐若现的胸部,一张俏脸顿时犹如火烧般发烫,旋即强迫自己不去看这人,□□在外的春光,略有些不服气的道:“上次我中毒,你不也是将我看个透彻吗?若是果真论谁对谁负责,那首先便是你要对我负责才是。” 隋唐眉头轻蹙,道:“恩,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不过,貌似以前我洗澡时,你也是没少跑来看吧?” “你…你这人怎会如此无赖…明明都这副摸样了,还非要争论个结果出来…” 每每想到那些事情,武媚娘总是被她弄得脸红心跳。如今再次提及,竟是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更是令得武媚娘方寸大乱,稍不留神,上药的手竟是直接将药汁洒在伤口处,跟着便是听到隋唐一声狼嚎响起。 “嗷呜!呜呜…武如意你是要谋杀吗?你这样上药可是会留下疤痕的,可不可以认真些?”隋唐痛到眼泪直流,嘴上仍不忘教育的道。 第15章 情愫 武媚娘见她还有这般力气,竟是露出一抹笑意来,旋即将手往旁边一方,居高临下的看着隋唐,也不说话,那般架势似是在告诉她“你在多说一句我便不管了。” 隋唐见她如此也是实相的闭了嘴,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态来,回望着武媚娘。然而,就在这时,隋唐那不争气的肚子,竟是抗议起来。 “咕隆隆……” 武媚娘在听到这声音后,竟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惹得隋唐脸颊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幽幽的看向武媚娘,道:“如意姐姐,你就是这般照顾救命恩人的吗?” 听闻隋唐这般说,武媚娘也是笑的差不多,重新拿起药极为快速的替这人处理好伤口,起身在洞中找了些可以吃食的干肉,拿给隋唐。 “目前只有这些可以吃,你先吃点,我出去给你弄些可以吃的东西来……” 隋唐闻言点点头,接过武媚娘递过的干肉,道:“小心些,那些人找不到我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应该会搜山找寻,这几日恐怕我们都要再次渡过了。” “我会小心的,你吃了肉干,就先歇着,等我回来便是…” 说罢,武媚娘便拿起放在这里的柴刀与背篓,便是行了出去,这半年里,隋唐教她的东西,在这次遇袭之中,无不是派上了用场。而由于在感业寺出家为尼的半年里,她也是没少跟着干粗活,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柔弱、毫无力气的武才人。 而隋唐教她的野外求生课题中,除了教会她如何在野外生存,更是教她如何躲避野外未知的危险,还有更重要的是,辨别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东西是不能吃的,如果利用陷阱捕捉猎物,如何利用木棍插鱼等等,适合武媚娘这种毫无缚鸡之力女子,生存的技能,其目的便是为了防止如今这般困境。 这一次的遇袭,也让武媚娘深刻认识到,原来以往的半年里,这人每走一步,每一次教她的东西,都是有着长远的打算,和精妙的计算。从而令武媚娘越发震惊的是,究竟时经历过怎样磨砺的人,方能在十五岁便有如此的心智? 然而,武媚娘不知道的是,隋唐之所以会这些,那是因为她在现代时,虽然很宅,但却极为喜欢外出露营,更是喜欢看贝爷的荒野求生综艺。故此,丰富了她对于这方面的知识量,如今来到古代,更是派上了用场。 当她再次回来时,背篓里竟是多了几根竹筒,几条鱼、野山菇、山野菜、野果子还有一些草药。在见到隋唐已是沉睡了过去,武媚娘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定格在隋唐那清秀耐看的容颜上,打从两人相识,到至今为止,她还是首次这般看着她。 “如此睡着多好,身上带着伤还有力气贫嘴,真是个怪人…不过,尽管你在如何强健的身体,都是需要休息的,更何况你本就是个女子。” 武媚娘在某种方面,依旧有着传统固有的思想理念,微微叹出一口起来,将身上的东西放下来,来到这人近前,伸出手来缓缓来到隋唐脸颊之上,勾勒着这张精致的轮廓…… 当隋唐再次醒来,已是临近黄昏,石洞内充满着浓郁的香味儿,隋唐偏过头来,看向那正在忙碌的身影,有那么一刻,隋唐有种回到现代的错觉。 武媚娘似是察觉到什么般,回过头来,恰好看到隋唐的目光正盯着她,微微一笑道:“醒了?刚好我弄了些东西,饿了吗?” 隋唐闻言极为老实的点点头,似是还没有醒盹的道:“你弄了什么?这么香?” “竹筒饭、烤鱼、还有鲜鱼汤……”武媚娘一面为隋唐盛着食物,一面说道。 “这么丰盛?都是你一个人弄得?”隋唐略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与武媚娘相处的这半年里,多半都是她给这位女皇弄吃的,却是极少吃到她弄东西给自己,想来如今她受伤也是难为了这位女皇。 “怎么?你小瞧我?当初在宫中,为讨好太宗欢心,也是跟宫里的厨子学了一些东西,只是这山里食材有限,如今你先将就一下,待日后,我定为你做一次像样的饭菜。” 说话间,武媚娘已是将饭菜盛好,只见她先是将隋唐扶起,靠在一处石头上,而后端起一碗热腾腾的鱼汤,递给隋唐,道:“先喝了它。你受了伤,身子需要补补…这些不算什么,如今媚娘只怕这伤会为你带来丑陋的疤痕…” 隋唐没有说话,接过汤碗,慢慢的喝了起来,看着武媚娘,将烤鱼的刺一根根挑出,然后方才竹筒饭里,然后将山菇与野菜夹了些一并放到竹筒饭里。 整个过程,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待武媚娘将竹筒饭拿给隋唐,道:“吃吧。” 隋唐结果竹筒饭略迟疑了下,问道:“你吃了吗?为何不见你也吃?” “我早吃过了,若是等你一起,我非饿死不可。快吃吧,吃完我帮你换药。”武媚娘看向隋唐微微一笑说道。 就这般,两人在山洞中整整呆了数日,由于两人在这山洞内所储备的米与作料并不多,待到第七日两人便是每日喝着稀饭充饥,若不是隋唐身上有伤不方便出去,她们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只需她偷偷溜回感业寺,随便拿一些东西出来,便能使得她与武媚娘在此抗上一段时间。 而在这数日里,那夜前来杀他们的人,也是未曾停止过搜山,不过,还好她们躲避的这处石洞较为隐僻,否则,早被对方发现了去。 武媚娘替隋唐换着药,隋唐目光则是一直停留在这位女皇的身上,这些日子下来,似乎这位女皇瘦了许多。这也难怪,武媚娘为了隋唐能够得到充分的营养,每日吃的都很少,甚至在快要断粮的时候,每日只肯喝一碗稀饭充饥,剩下的部分统统留给隋唐。隋唐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她时常在夜里听到武媚娘肚子“咕隆隆”的叫唤声。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怕还未被那些人找到,我们便要饿死在这石洞内,我们得想办法回到感业寺,拿上我们得东西离开洛阳先躲避一下,待到皇帝前来拜祖,在回到这里,找那主持安排你与新皇见面。” 武媚娘听着隋唐这般说,甚至对方说的没错,如今也唯有如此方能逃过一劫,只是现在这人行动不便,又岂能那般折腾? 隋唐见武媚娘不说话,伸手一把抓住武媚娘换药的玉手,道:“今晚我们便离开这里,我的马车存放在距离感业寺不远的农户家中,我们先回感业寺拿了东西,便去取马车离开。” 武媚娘的手在隋唐握住时,略微轻颤下,倒也没有挣脱这人的手,那温热的温度一点点传递给她,四目相对间,武媚娘有着些许挣扎,在隋唐坚定的目光下,终是点下了头来。 “好,依你便是。” “那我们今日都吃饱可好?待到晚上也都有了气力,好支持我们脱离此处。”隋唐似有所指的笑道。 武媚娘闻言瞬间明了这人指的是什么,顿时红了双颊,旋即将手抽了回来,叹道:“你比我更要哪些食物。” “若是你饿死了,我只怕这次要赔大发了,不但头发没了,还被人射了一箭,更郁闷的是,我这半年来所做的一切将付之东流。”隋唐打趣地说道,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实则隋唐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更是有着一些心疼。 武媚娘闻言扑哧笑了出来,道:“说了这么理由,无非是不想我死,你这是在担心我?” “我?哪有…我怎么不知道…”隋唐遮遮掩掩的道。 武媚娘见此,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也不说话,继续未完成的事情。只是那唇角的笑意,令隋唐看着有些发慌。 两人当日将仅剩下的事物全部吃光,果真是准备离开此处,不再回来的的架势。入夜后两人将洞里仅剩的东西堆成堆,找来大量的树枝盖在上面,待到了丑时,隋唐将那堆东西点燃,便是拉着武媚娘向感业寺方向行去,一路上倒也安稳,直到临近感业寺的时候,零零散散的听到有人在说话。 “后山不知为何着了火,上面让咱们过去看看,想必是武媚娘与那个小尼姑藏在那里,被我们的人发现了。”一名黑衣人说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这留下来两个人守着,其他人都跟我走,跟紧点。”说着,原本守在感业寺后门口大批的黑衣人,向后山纷纷跑去。 待那些人走后,隋唐示意武媚娘留在远处等她,而她则是绕道了两名留守的黑衣人后方,还听那两人其中一个,道:“兄弟,打起点精神。” “妈的,我们都在这里守了数日,都不曾找出那两个女人,也不知她们躲到了哪里去了,我看早是被山上的野兽吃了,害得我们还在这里傻傻的守着。” “诶,兄弟,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头这么做,也是为了好向上面交差,否则,我们都得跟着倒霉不是?” “不是我说,一个先皇的才人,至于我们这般大费周章的来杀她吗?都已是落得如此田地,又能威胁到哪里去,我看上面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些。” “哎,上面的心思你还不懂吗?他们大多都是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又何况是一个女人了,我看……” 然而,没待他说完,便是被隋唐无声无息了弄死,待另外一人发现,隋唐的软剑已是割破对方的喉咙,连声音都未曾发出,便是死的不能再死。 隋唐想武媚娘找了找人,便见其快速向这边跑来,待武媚娘行至近前,隋唐已是将两个尸体拖进感业寺后门,跟着将后门关上,两人一路摸向感业寺三宝佛塔,而并非是回到她们的小院,如今的小院只怕是那日已被火箭烧的所剩无几,回去也是无用。 而两个人之所以非回感业寺不可,是为了拿隋唐的包囊,她一早便将包囊埋藏在感业寺三宝佛塔旁,记得当时武媚娘还说她,如此谨慎,也不怕包囊在这里长出小草来,隋唐当时只是笑着说,这书包并非一般料子,防水耐用,长不了的。 然而,这才没过多久,便是被挖了出来,两个人拿了隋唐的书包后,便是来到感业寺前门的一处狗洞旁,从中钻了出来。待两个人离开半盏茶的功夫,感业寺灯火通明,被黑衣人团团围住,进行大范围的搜寺。 而隋唐与武媚娘已是来到农户家取了马车,一路向南行去,踏上为期将近一年的江南之行。由于感业寺位于洛阳城城郊西北郊外,故此两人无需为出城担忧。 “我们将去何处?” 听闻武媚娘这般问,隋唐想了想道:“我带你去江南溜达一圈如何?” “江南?” “哦,你们这地方叫扬州,没错,就是扬州啦!”经武媚娘这般问,隋唐方才想到,这个朝代似乎不叫江南。 武媚娘虽出身名门,但在进宫之前也是甚少外出走动,虽早有耳闻扬州一带风景秀丽,何等的人杰地灵,何等的富甲一方,但也只是听说,并未曾真正见识过。如今逃避为逃避追杀,倒是难得机会,更重要的是有这人作陪。 这一次,武媚娘并未受到袭击的影响,只是多少对那当朝的皇上,有了些许的失望罢了。如此大动静的行动,李治绝非全然不知,然而,这些日子以来,她与隋唐之所以会在山洞中躲藏数日之久,为的便是等待他的出手相助。但事实证明,武媚娘是错的,非但没有等来救援,更是差点饿死在感业寺后山,若不是有隋唐,她只怕至今都不知该要何去何从。 “可你我身上并未有准备银两,如何去得那般远的地方?” 隋唐微微一笑,拿过从土里挖出的背包,将其打开,从内格处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递给武媚娘看,待武媚娘看后,内心着实狠狠的抽了抽,这一沓银票中,最小的都是面值百两,更有着数张万两的大面值。 “你是如何得来的这些?”武媚娘抬眼看向隋唐,心中更是暗道:“难怪这人非要回到感业寺中拿上这个包囊。” “抢的,你信吗?敢用吗?”隋唐见武媚娘这般问没好气的道,旋即便见到武媚娘果真一脸的疑问与惊讶,隋唐顿时被对方的反应击败,微微一叹,道:“是我赚的,放心用吧!” “哦?你赚的?你还会赚钱?” 武媚娘不可思议的看着隋唐问道,这人平日里无赖样儿,何时有了赚钱的本事?难道是自己又小瞧了她?武媚娘深知隋唐的才能,也知这人是有着大才之能,但半年下来,她所见识多的那些,却并未体现在赚钱上面。 然而,下一秒,隋唐便是证明了她的赚钱之道,只见她将一面镜子拿出,和海棠坡出品的纸张,一样一样摆到武媚娘跟前,极为得意的道:“瞧见了吗?这些都是我的发明,版权也是在我这里,如果是你手上的银票不够我们路上开销,还可以去各大商号提钱,这是我的身份牌。” 说话间,隋唐已是扔给武媚娘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玉佩通体成粉红色,圆形模样,背面是雕刻的是一枚铜钱,并在上面刻着招财进宝四个大字,采用的均是简体中文,大唐境内却是无人认识这样的现代文字,隋唐要的便是这无法仿造,仅此一块的效果。正面则是雕刻着两个精美的如意,这块玉牌亦可一分为二,挂在脖颈处。 “这玉的成色不多见,乃出自西域,只是这背面上的文字与图案却是媚娘首次见到。不知这象征着什么?”武媚娘较有兴致的问道。 “如意姐姐,不妨看看那面镜子上面的图案,一看便知。”隋唐微笑着道。 武媚娘一眼,拿过那面镜子,起初她还以为是面铜镜谁知拿在手中方才知晓,着镜子竟是一年前宫内较为流行的流光境!之所以会起了这个名字,还要归属于这面镜子的清晰度,及这面镜子所反射出来的光罩,故此,被世人称之为流光境。 第16章 一年后的武媚娘 当然最令武媚娘惊讶的,并非是隋唐手中的流光境,而是那流光境上面刻有与隋唐这块玉佩一般无二的图案。如此一来,武媚娘再怎么不信,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并没有骗她。 “如此说来你便是近一年多,民间广为流传的‘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人神共愤的海棠坡?’隋唐你果然不一般,只是这…”武媚娘的娇颜虽看似平静,但从她字里行间,不难听出难言的情绪来,内心深处更是早已惊涛骇浪,似乎这一刻手中的玉佩,是如此的沉甸。 “这?这什么?”隋唐对她此刻展露出的神色非常满意,于是,唇角含笑打趣的问道。 “这…哪有以此来提防旁人仿制的?还有,先前你就那么放心的,将这块玉和这么多银票埋在那里?你就不怕被人盗了去?” 武媚娘的顾虑隋唐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也并非是草率行动之人,她在感业寺半年的时间里,自知有观察过寺里大大小小的人和事,几经确认后,方才决定将这个包囊埋在那里。为了安全起见,她也是将银票两拿出几张,随身携带,以免果真被人偷了去,她便是一下从家财万贯的富人,直线降到了身无分文的穷人。 “不怕,被人盗走我身上还有备用的银票。至于这块玉佩,被盗走也不怕,我有两手准备。”隋唐一脸神秘的说道。 “两手准备?何为两手准备?”武媚娘极为不解的问道。 “额,就是光有一样东西还无法证明是海棠坡的身份,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两个放在一块,方才是完整的身份证明。如若有人胆敢拿着这块玉佩去说自己是海棠坡,那么这人定会被商号送去官府。”隋唐笑着解释道,这些日子下来,令她最为头疼的便是为武媚娘解释这些现代名词儿。 “隋唐,你果然不一般,看来你远比那些文人志士,更有值得我去欣赏的地方!大才之能,能文能武,如今又是能经商,如此看来,我当初答应放你走,倒是有些草率了呢!如此人才,何人不想留在身旁,为其所用?但,我知道,隋唐你定然不喜居于人下,对也不对?” 武媚娘这话并无半分虚假,这半年来的相处,她从隋唐的身上,不曾看到半分大唐女子应有的东西,不管是对那感业寺主持,还是其他人,她均是以平等的姿态去与人交流,更确切的说,有点自来熟。害得那日主持为她梯度时,她与主持大谈什么“佛说人生”,弄得感业寺都是被她说得张目结舌,更是令得武媚娘倍感怀疑,这隋唐究竟是何来路?虽然看似胡闹,但那字里行间却是隐隐透着许多耐人寻味的道理? 武媚娘不知道的是,隋唐在现代时,其母亲便是一个信佛之人,时常会给她灌输一些佛法的大道理,隋唐虽然本身并不太相信,但她却觉得宗教信仰并非全无道理,故此,她只听取有用的,而并非盲目的全部相信,她也自认为没那个普度众生的心肠。 “如意姐姐,你我学习佛法也有数月,众生皆平等,这话你如今应该也知其意,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多少?我虽不愿意屈居人下,但却又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唯利是从。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这是□□在七十年阅兵事所说的话,意思是莫忘初衷,当时可是令我茅塞顿开,今日我将她转说与姐姐听,也是希望它能够对你有些帮助。” 听闻隋唐这番话后,武媚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眼看了看那隐隐有些泛白的天际,话锋一转的道:“我们如此离开,那些人不会追来吗?” “当然会,那些人搜不到我们,定然会追出一段距离,但他们断然不会追出太远,一来会惊动地方,二来会惊动上面的人。可他们也并不敢将之事拿到明面上来,暗地里,当今皇上或许会睁一眼闭一只眼,一旦拿到明面上来,只怕会被治个目无王法,谋杀先帝妃子之罪名,也是不无不可。故此,那些人在追不到我们的情况下,是很难回去交差,结果只怕是凶多吉少喽。” “你倒是有颗菩萨心肠,可他们在追杀我们之时,何曾顾虑过这些?好了,如今我们已是逃了出来,方才你与人动手,可有牵动伤口,呆会进了山路,我给你瞧瞧…你先去车里休息片刻,我来赶车便好…” “姐,你别把车赶到沟里去吧?”隋唐拉了拉武媚娘,呆呆的问道。 武媚娘闻言当即怒瞪隋唐一眼,道:“乌鸦嘴!如此信不过我,你来…” 隋唐闻言忙摇了摇头,而后动作极为麻利的钻进了马车内,引得武媚娘“咯咯…”的直笑。这一夜的折腾也着实令隋唐有些累了,不过还好是有惊无险,于是在钻入马车后,隋唐也是很快的睡了过去,这一觉她睡得极其安稳,待她再次醒来,身上的药已是被武媚娘换过。 “醒了?”武媚娘恰好进入马车内,看到隋唐那副刚睡醒的模样,笑着问道。 “你帮我换了药?谢谢。” “谢什么?如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那会儿见你睡得很沉,便也没吵醒你,还好此番并未使得伤口恶化。我穿了你的衣裳,不介意吧?”武媚娘早已换下先前的血衣,换上一套隋唐行囊中的女装,说道。 “怎么会,那件衣服早该换下来了,这一路上穿着那样的服装,难免会引人注意,这点我知道。不过,我这衣裳在做工时,略有些偏瘦,为何如意姐姐会穿得这般合身?唐人不都是以胖为美的吗?这个胸部略显得紧巴了点吧…” 说话间,隋唐的目光,已是从两人胸口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次,继续道:“额,看样子咱俩的胸围,还是有些差距的…不过想想也对,我还没发育完全,日后定能在大一些的…” 隋唐这话说得武媚娘双颊绯红,旋即轻嗔隋唐一眼,但看在隋唐得眼中竟是妩媚至极,更是令其心狂跳了两下,狠狠的压下一口唾液。 “女儿家家,说这等话羞也不羞?上一次中毒,你可是答应过我不在问这等无礼的话?为何今日又忘了?” 经武媚娘这已提醒,倒是令隋唐想起了上次武媚娘中毒,那些日子,可以说武媚娘生活起居均是由她来照顾,对方的身子,更是常被她拿来调侃的话题。只是当时的隋唐,在见到那令人血脉喷张的酮体后,那里还有了什么思考能力,这些问题更是被其抛到九霄云外,秒变成为一名极为挑剔的平美专家,待得想起,武媚娘已是不许她在提及此事。 “额,瞧我这张嘴,姐姐莫要生气,隋唐不说便是。”隋唐忙道歉的说道。 “我倒并非是当真生你的气,只是你我再这般下去,岂不是有违了姐妹之情?”武媚娘见她如此,也是微微一叹道。 “姐姐,有所不知,在我的家乡,这种问题在好闺蜜之间,简直就是在正常不过,并且两个人在一起亲亲抱抱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呢!”隋唐此刻,完全不能理解此刻武媚娘的心情。 武媚娘听她这么一说,虽然表面很是淡定,可内心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轻轻摇了摇头,道:“隋唐这里毕竟是大唐,你我切莫要因此而落人口舌才是。我知你的行为举止,皆受你的家乡影响极深,只是…入乡随俗,我希望你今后能多注意些才是。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这话也同样适合用在你的身上。” “如意姐姐,你说的这些话隋唐自是清楚。你我之间又不是外人,我也就与你这般逗弄几句罢了。待到了外面,那些人求我这般我都不肯呢!”隋唐淡漠的望向武媚娘说道。 武媚娘眉头轻挑,回望着她,莫名的情绪在其眼中涌现而出,唇角更是不知不觉绽放点点笑意来,道:“当真?如此看来,我倒是应该极为的荣幸了呢!” “不敢当,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还希望如意姐姐能告诉我。”隋唐话锋一转的道。 武媚娘见她如此执着,犹豫片刻方才说道:“若不是那些难以启齿之事,你尽管问便是。” 隋唐见武媚娘答应,也不再逗弄,一本正经的道:“姐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我隋唐有那么不知节制吗?就是方才我问你的,唐人不是以胖为美吗?为何如意姐姐你一点都不胖?若是放在我们那里,可是女子中难得一见的美人呢!” 不知为何?从隋唐口中听到这话,竟是令得武媚娘莫名的开心,抬眼轻飘了隋唐一眼,道:“你这人,还真是死心眼儿,大唐虽然一胖为美,只不过是皇室中多喜身材丰润的美人,而并非喜太过瘦弱,或是骨瘦如柴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再漂亮,也是无用…至于你说的以胖为美,也是大多是之女子体态丰润,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胖!” “经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了,这也难怪,太过瘦弱,两个人抱在一块,的确会有些硌得慌!”隋唐眉头微蹙,轻点着头说道。 武媚娘见她如此,也是扑哧一笑,旋即伸出手来,点了点隋唐的脑袋,微嗔的道:“刚还再三保证,这会儿便又忘了去?” “额,我…” 然而,没待隋唐将话说完,去被武媚娘突然扔过来的衣裳阻了去,跟着便是听到武媚娘,道:“换了这衣服,我们去前方村子找个地方歇脚,也该好好休整一番,方才有力气上路不是?” “我想洗澡了,算算也有半个月没洗澡了吧?我们两个人的身上都臭了呢!”隋唐一面说这话,一面拖着身上的衣服,丝毫不避讳武媚娘那早已羞涩的目光。 “你这人…”武媚娘本还想说些什么,却是眼见隋唐已是脱至内衫,当即脸红心跳起来,跟着撇过头去,气息不稳的叮嘱道:“你慢些脱,小心牵动伤口……” 听闻武媚娘这般说,隋唐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少许,隋唐惊异的道:“恩?姐姐为何给我拿的男装?” 武媚娘闻言忙道:“两个女子上路岂会安全?我有试过你的男装,实在别扭至极,故此,我穿女装,你穿男装,扮…扮作夫妻…也好…掩人耳目…” 待得武媚娘将话说完,隋唐已是见到,对方耳畔处已是染上了片片红霞,而她在听到扮作夫妻后,也是狂跳了两下,之后便不再说话,默默的穿着衣裳。 隋唐换好衣裳随着武媚娘来到一处僻静的小村落,给了当地一个农户点好处,便也安心的留宿下来。为期半个月的逃难,使得两人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而今终是得到了缓解,于是两人在一番沐浴后,饱饱的吃了一顿农家饭,便是双双睡下。 由于隋唐身子有伤,不方便睡在地上,武媚娘虽然在感业寺的半年里得到些许锻炼,但依旧身子娇贵,在两人都不允许对方去地上睡的情况下,终是双双挤在一张床榻上睡了下来。 就这般,两人一路南下,途中见识到许多新鲜事物,更是了解到不少民情,见识到那些贪官是如何欺压百姓,也免不了听到老百姓如何评价当今朝廷。民间的疾苦,这一次南下算是体会到了,虽然是富甲地域,却依旧有着穷人与富人之别,依旧有着许多乞丐以乞讨为生,依旧有着诸多官宦子弟,整日里无所事事,欺男霸女的现象。 每当这个时候,武媚娘便会忍不住冲上去与人理论,起初隋唐会随她,但到了后来,这种事情简直不乏其多,而她们也处于逃难之中,并非救天下苍生于水火的菩萨。她们如此这般,帮得了一个,帮不了所有人,更何况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如要治本还须整治官场,以民为本,方能使得那些流离失所的人,得以安定下来,重建家园。 扬州城内,万顶楼的二层大堂内,靠边上的位置上,分坐着一对碧玉佳人,那身着男衫的人,有着难以形容的清秀之美,一张俏脸生得极为耐看。而在其对面坐着的女子,天生一副芳菲妩媚之貌,端丽冠绝天下之姿,眉宇之间更是透着王者应有的霸气。 “隋唐,谢谢你这一年里带我来到这里,让我见识到那些百姓平日的生活。看来大唐,即便是没有战况,国泰平安的盛世,也是有着诸多需要改良治理的地方,国之根本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若在这般放任下去,只怕是早晚会引得民众造反。” 隋唐看着眼前这位容颜绝世的女子,如今在其身上已是越发有着王者之风了,这便是她一年来的□□成果吗?为何本该高兴的隋唐,却是反倒觉得发闷。 “如意姐姐,明日我们也该折返感业寺,你确定要回洛阳城吗?有没有想过,就这般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其实也是很好的选择。” 武媚娘抬眼定定的看了看隋唐好一会,对方那张清秀耐看的脸颊,如今已是出落越发精致,她生平不曾见过这般耐看的人儿,唇角渐渐泛起一抹轻笑,道:“如若是这般,可是会有隋唐陪伴?” “当然…” 武媚娘没想到隋唐会答应的如此干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下面的话,两人竟是出现短暂的沉默。武媚娘目光扫过下方的大街小巷,当她看到那些乞丐和那收取保护费的地头蛇是,对于心怀天下的武媚娘来说,已是在不知不觉中柳眉微蹙,玉手紧握。 “如果我不回去,何人能够治得了这些?更何况武家也因我被送往感业寺,受到牵连,我又岂能自私的只为自己?而不去管他们的死活?况且,我答应隋唐的那些,如不回宫,又要如何兑现?你岂不是赔了?” 隋唐将武媚娘所有的变化尽收眼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确定那些是你想要的吗?” “隋唐,你信命吗?既然天降大任于斯人,我又如何逃得过?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倒是想从未有入过宫,找个平凡的男子平淡的过完此生。虽然一生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是求得一个倾心以对之人。” 隋唐闻言,有些急切的道:“谁说倾心以对非得是男子?” 武媚娘微微一笑,摇摇头,抬眼看向隋唐,道:“隋唐,我知你待我好,但我们不可以。” “是吗?难道你对我就不好吗?你敢说,你对我一点都不曾动过心?” 一直以来,隋唐都深知武媚娘不是她的菜,可感情的事,哪里由得她做好准备才来?如今她开诚布公的正视此事,也是不想在这样模棱两可下去,自打她受伤以来,这种若近若离的奇妙感情便一直困扰着两人,可她们内心却又放任其成长。想来这世上能够像她们这般的,也称得上这天下间的一大奇闻。 第17章 与女皇的一夜情? “隋唐,我承认对你心动,甚至此刻的你,依然会牵动着我,但我们不能,那样的生活并不是媚娘想要的,既然媚娘的命运与这天下人紧紧绑在一起,媚娘不属于自己,更不属于任何人。” 隋唐又岂会不知道她是命中注定的皇?她也并非是阻止她,她只是想从武媚娘口中得到一点点承诺,她都会安心的陪她回洛阳。然而,今日的谈话方式,令得隋唐极为不喜欢,她似乎能够想象到,当这个女人成为人们眼中的皇帝时,会怎样的对她? 闻言隋唐轻笑的道:“这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我还是首次跟人表白,也是首次被人拒绝,这滋味有些令人讨厌。” “凡是都有第一次,但听你如此说,倒是令媚娘倍感欢心,但只能是如此?”武媚娘并未避讳隋唐的目光,或许她此刻还没意识到,这人对她的重要,然而,当她认识到时,已是数年之后。 “恩,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不会勉强,但我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我给你时间,希望当你回心转意之时,我还在原地等你。” 武媚娘在听到隋唐这番话后,心中莫名的悸动,她自是听明白隋唐话中的意思,这话即是承诺,也是一个忠告,承诺自是不用说,字里行间已是透漏。忠告则是,如若在等待的过程中,武媚娘做了超越隋唐底线的事情,那么隋唐将不会在原地等她。 武媚娘很想给隋唐一个明确的答案,或是承诺,只是她深知,一旦重新返回到宫中,有些事情便会身不由已。隋唐也是知道这层道理,因此方才会将话挑明,让她做选择。如若武媚娘选择回宫,首先便是伤了与隋唐的情分。待入宫之后,那无法躲避的侍寝,和人前人后的违心奉承,难免会被隋唐撞见,到了那时,便会成为两人心中无法磨灭的障碍…… 在经过一番挣扎后,只听武媚娘似是下定决心般,抬眼看向隋唐,脱口而出道:“在回宫之前,媚娘将会一直是你隋唐的妻。” 隋唐闻言并不觉得有多么高兴,她自是懂得,这是武媚娘对她做出最大的承诺,然而,一旦回到宫中,她也是知道将会有何事等待着她们。她很想拒绝与武媚娘一同回去,两人就此别过,可她答应过袁天罡的事情,却还没有做完。 隋唐索性不再纠结,淡然一笑,道:“姐姐说这话,不觉得很矛盾吗?即便你我做不成情人,我身上还有师命,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日我需要去趟商号,你在这里喝完茶,便直接回客栈去吧。与商号管事对账,我想会弄到很晚。” 见对方缓缓点下头来,隋唐方才起身离去。而留下眼波流动着莫名光泽的武媚娘,在她离开后,竟是泛起点点笑意来,而后痴痴的道:“隋唐你是我命里的变数,莫要怪我这般坚持,但你提醒了我,媚娘如今还真的怕你跑了,莫要怪我,若我不这么做,你又如何肯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旁?” 如今的海棠坡,不仅是在金陵设有商号,更在扬州设立了商号,并且扬州富甲之地比金陵更有赚头。隋唐在临行前,出了要与海棠坡商号的管事对账目,还要与他们商议了下海棠坡今后的拓展业务,待到商议完,已是到了晚饭时间,隋唐索性在醉仙楼设宴犒劳这些商铺管事。 久经商场的人都知道,工作之余,人际关系上难免会有各种应酬。隋唐带着他们出来吃饭,而用现代则是叫做团队建设。与这样一群平日里便从不离酒的人吃饭,难免少不了喝酒助兴。如此一来,倒令得一向不胜酒力的隋唐大为苦恼,作为请客方的她,又岂可怠慢了? 于是,一顿饭吃下来,也是将隋唐喝得东倒西歪,若不是武媚娘担心她一个姑娘家这么晚还在外面不安全,真保不准被那些商号的老板,发现其真身。当武媚娘拉着醉仙楼的伙计,找到隋唐他们时,恰好看到隋唐正拉着一个商号老板,死命的灌酒。 口中还不忘念叨着什么“一醉解千愁。”这话令得寻来的武媚娘,顿时心中微微一紧,旋即也顾不得那么多,来到隋唐身旁,将这人与那名商号的管事拉来,扶到一旁坐了下来,并给了那些伙计点打赏,让他们将众商号的管事,一一送上各自的马车。 待将这些商号的管事送走,武媚娘方才扶着隋唐上了马车,回到两人居住的客栈。近一年多里,她并未像在感业寺那般,整日里坐着粗活,故此再次搀扶这人时,难免有些吃力。将这人搀回房中,武媚娘叫来伙计,为她们准备热水沐浴。 “喂…你干嘛不叫我喝啊?你知不知道,我很少喝酒的?但每次喝酒必是我想醉的时候?呵呵,你是不会懂的,也没人会懂…” 武媚娘见隋唐如此,心头微微轻颤着,也说不上是气这人,还是心疼这人,只是这一刻她似乎极为不愿看到这副摸样的隋唐,微微一叹,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待热水准备好,武媚娘将隋唐身上的衣物尽数退去,泡在热水中,为其简单的清洗一番,而后转身去给隋唐拿衣服。被温热水泡过后的隋唐,倒是略微清醒了些,但脑袋依旧很沉,依旧无法自行走出浴桶,只好瘫软的趴在浴桶旁边,眼眸半闭,似是睡着了般。 待到武媚娘再次出现时,只穿了一个肚兜与贴身长裤来到隋唐跟前,隋唐醉眼朦胧看向武媚娘,只见她一绺靓丽的黑发,犹如飞瀑般飘洒下来,一双丽目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唇,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 武媚娘的头发,是隋唐帮她找来的假发,而隋唐由于不习惯,故此头发没有那么长,却也是一点点长到如今这般长度,虽不算太长,却也刚好被束在脑后,再则她整日里身着男装,如此发誓倒也属大众。 “你穿这么少是要做什么?勾引我啊?这算什么啊?就算你对我很特别,可我也不是很随便的哦!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这么不清不白的啊…”隋唐虽有些清醒,但头脑依旧很沉,于是,外表给人感觉,依旧醉眼朦胧,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被武媚娘当真。 相处一年多,她对隋唐的说话方式倒也渐渐习惯了,只见武媚娘双手抱于胸前,摇了摇头,道:“我能做什么?若不是怕你着凉,我才懒得管你,本以为让你多泡会,会令你清醒一些,如今来看似是没少喝,居然醉成这副摸样。哎,我扶你去床上歇着如何?若是耗到水凉,只怕你非得受凉不可。” 武媚娘说话间已是来到隋唐近前,见其没有拒绝便是伸手将其扶起,霎时那一览无遗的玲珑酮体尽数展现在其眼前,看得武媚娘双颊犹如火烧般,虽然以往她在宫中也有见过不少女子的酮体,顶多是面带羞涩不忍直视,却从未有过如此不受控制的心跳,与无比燥热渴望的情绪。 隋唐晃晃悠悠的被武媚娘从浴桶中弄出来,随意的套了件内衫,便是被武媚娘扶着向床榻行去。将至床榻之时,隋唐一脚踩到武媚娘的贴身长裤上,跟着两人便是齐齐向床榻倒去。 “啊!” 在看向床榻之上,如今两人成一上一下之姿倒在床榻之上,隔着轻柔面料的柔柔触感,和身下人儿柔软且又凹凸玲珑的身子,令得隋唐舒服至极,在跌倒后,寻了个舒服地方抱着武媚娘便是沉沉睡了过去。 比起隋唐的没心没肺,被压在身下的武媚娘显然没有那般轻松,只见她一双媚眼几乎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晃动着耐人寻味的光泽。妖媚眼型巧妙勾勒着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如此美好的人儿双颊一片潮红,仿若在稍微触碰下便是要滴出血来。内心更是犹如小鹿乱撞般,狂跳不止。 这也难怪武媚娘会如此,隋唐这个家伙虽已睡去,双手却是紧紧搂着人家的腰,脑袋更是枕在人家胸口上,稍稍一动都会引来身下人儿的阵阵轻颤,这般暧昧至极的动作,武媚娘没有立即将她推开,然后给她两个大巴掌已算是奇迹了! 许久过后,房间内方才响起武媚娘幽幽的轻语:“哎,既然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倒是可以将这保留了数载的身子给你……” 武媚娘这般做也并非完全是为了隋唐,她十四岁便是入宫,如今已双十多年,却仍是处子之身,如果被那些人想要杀她的人知道,先皇并未碰过她,不知会有怎样的事情等着她。故此,既然不能许诺与这人,倒是可以将身子给她,让她成为武媚娘命里真正的第一人。 武媚娘好不容易将隋唐放在床榻上躺好,起身将屋内烛台上的灯逐一熄灭,仅留下茶几上面一盏。幽暗的光线下,武媚娘缓缓来到床榻旁,将身上衣物尽数退去,并将隋唐的衣物也尽数退去,扯过被子将两人的酮体遮盖住。 跟着,便见武媚娘轻柔的靠向隋唐,将对方的手,缓缓拿起盖在自己胸前的两团上,而后俯下身子吻上隋唐微张的唇,由浅浅的触碰,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热吻,起初隋唐有些不满的轻蹙起眉,渐渐的随着两个人唇齿缠绕的加深,似是适应了这种触碰,气息也渐渐粗重起来。 “我点了些迷情香,它会帮你要了媚娘的……” 武媚娘这话犹如魔音般在隋唐耳边响起,跟着,便见隋唐眼中出现片刻的挣扎,之后便彻底被这情/欲之色占去,翻身将武媚娘压在下面,一点点向下吻去。 当武媚娘在隋唐的身下,变成真正的女人时,那种痛令她幸福的流下点点晶莹,有那么一瞬她真想为隋唐放弃回宫的念头,只做这人的妻子,那应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理智的她,那种念头也仅仅是持续了片刻,她又岂会令自己被感情牵绊住呢? “隋唐…我是爱你的…但…我不能说…说出来…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怕是将要因你半途而废…特别是被情感牵绊住…帝王是不可以有感情的…否则…我将功归于亏…所以…媚娘…媚娘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你…媚娘…心中…今后也唯有你一人…” 隋唐一次次将武媚娘送上那美妙的巅峰,而武媚娘在这一夜里,在隋唐身下,彻彻底底展露出内心最为真实的情感,没有丝毫的保留,她要记住这一刻,这因爱才会发生的*关系,因爱才会有的幸福愉悦。在迷情香的作用下,两人放纵到天色微微泛白,方才沉沉睡去…… 转日的晌午,隋唐方才缓缓行来,当她醒来后,看到武媚娘□□的睡在她怀中,脑袋中顿时浮现出昨夜断断续续的画面。当即意识到昨夜发生了什么?正欲起身却不想刚一动,脑袋顿时刺痛无比,再看向两具痴缠交错的光洁身体,昨夜她们就这般光着睡的?不是洗澡吗?为何会洗到床上了?为何又亲在了一块?难道是所谓的一夜情? 然而,就在这时,武媚娘神色疲倦,睡眼朦胧的看着她,问道:“你醒了?” 可这样的武媚娘,却是令隋唐心脏狠狠的抽了抽,人还是以往的那个人,不知为何?这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隋唐看着武媚娘忍不住问道。 “怎么不一样了?”武媚娘将脸凑到隋唐眼前,然后在隋唐的注视下,那一头青丝缓缓滑落,那素来睿智的眸子,泛起点点的笑意来。 “变得越发好看了。”隋唐笑着道,心中却是略有些惊讶,这人昨日方才拒绝的她,更是很少主动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看来果真是发生了什么?可究竟是我被她吃了?还是我把她吃了? 而隋唐的话到也没有说错,如今已是成为名副其实女人的武媚娘,整个人都是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那并非是简单的容貌之美,更有着气质上的凸显。 对于隋唐这番话,武媚娘很是受用,旋即妩媚一笑,问道:“不想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们上床了?!”隋唐神色虽然平淡,但内心却是疑惑重重,为何她并未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任何的不适? 在听到隋唐这简单有直接的话后,武媚娘霎时双颊绯红,羞涩的锤了这人肩膀一拳,轻嗔道:“你不高兴吗?” “若是你能不回宫,我会更高兴。”隋唐依旧神色平淡的道。 对于隋唐的平淡,武媚娘似是也有所察觉,微微轻叹一声,道:“你终是与男子不同,男子大多会以女子的身子为乐,而你却是比他们更要贪心,不但得到人和心,还要朝朝暮暮的厮守。” “隋末唐初,后宫□□我自是知晓,只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懂,更不理解为何明明自己的东西,要与他人分享?人生在世,所为的,不就是可以长相厮守吗?上位者的孤独与寂寞,如意如今或许还不懂,因为你现在有我,但当有一日,你什么都得到时,却发现唯独丢失了那个左右你开心与否的东西…那个时候的你,方才是最为孤独寂寞的。” 隋唐说这话时,仿佛曾经经历过一般,眼眸中更是有着无比的痛处。这样的隋唐,令武媚娘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她有些时候真的很不理解,为何隋唐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年纪,竟是犹如经历过许多事情一般,总令人觉察到在她身上有种不符这般年纪应有的沉稳与阅历。 “隋唐你这话可是在告诫媚娘要珍惜眼前人?”武媚娘问道。 “我知道你不会为了我放弃回宫的,其实有些东西不去捅破反倒会和从前一样,但如今我们已经回不去。那就按你说的做吧,在你回宫之前我会像对待妻子一样带你……” 隋唐的话,令武媚娘稍稍松了口气,也令她听得非常明白,旋即笑着道:“隋唐果真是个不轻易放弃的人呢!你如此做的用意,我自是明白。但我不会阻止你这么做,我只是要你知道,不管你如何做,结果都是一样的,隋唐我不想给你这方面的承诺,也是不想亲手毁了它…” 这话武媚娘说得一点不假,却也模棱两可,她很了解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感。她利用了隋唐对她的感情,给对方以及软刀子,令其得以一直守在她身旁。 隋唐岂是早就知道结果,她又怎么改得了这历史呢?两人如今这个地步,她又岂会甘心?尽管隋唐深知,如若继续这般下去只会令自己越陷越深,可她却是个极为执着的人,特别是对她在意的人和事,越是让她放手,她越会勇往直前,犹如飞蛾扑火般,明知会死却义无反顾。 武媚娘见隋唐不再说话,于是伸出手来,将隋唐的脸颊扳过来看向自己,继续道:“只是你我皆是女子,真的能如同寻常夫妻那般幸福吗?” “女子与女子,其实也会很幸福快乐,关键在于两个人的心,如果两人是真心打算要走下去,无论有多么困难,有多少人阻止,即便是与全世界为敌,都不会退缩半分。但如若两个人的心有异议,那么在长久的感情道路上,难免会越走越远,直到最后再无半点情份可言。” 这番话,令武媚娘陷入沉思,而隋唐见她默不作声,也是微微叹出一口气来,目光落在两人极其暧昧的姿态上,如此谈论着如此严肃的问题。隋唐极为无奈的笑了笑,问道:“我们还要如此这般谈论到何时?如此这般如意不觉得别扭吗?” 第18章 媚娘见李治 武媚娘经隋唐这般提醒,也是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态,似乎不太适合谈论这种问题,正欲起身,然而,还未待她坐稳,便是再次跌倒在隋唐的怀中,旋即双颊欲滴出血来。 隋唐见武媚娘跌了回来,忙将其接住,旋即看到对方脸颊通红无比,眉头轻蹙的道:“怎会突然如此?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如意的脸为何如此之红?来躺好,让我给你瞧瞧……” 武媚娘闻言忙伸手将隋唐的嘴巴堵住,此刻她脸上的红霞,已是蔓延至耳畔处,抬眼白了这人一眼,旋即有些害羞的道:“休要在胡言乱语,我这般还不都是你弄的?昨夜…你我行了…行了那夫妻之事…如今我已是被你…被你破了身子…行动起来难免会有些不便…也是应当…莫要在那般胡乱猜测…若是叫旁人听了去…羞也不羞…” “你说什么?我破了你的身子?不是你破了我的?” 隋唐醒来后,对于昨夜的事情记忆非常模糊,她只记得自己喝醉了酒,后来被武媚娘待会,洗个澡,便上床睡觉了?之后的亲热缠绵,似梦似醒,难道是自己酒后乱性?都醉成那个样儿了,居然还能破了武媚娘的身子?若是后世之人知道,她将武媚娘给睡了,岂不是要人神共愤? 武媚娘见她这般,想来是那迷情香的作用,但迷情香她断然不能说,如若清醒状态下,想必这人定然不会与她发生这种关系。她如此做,实则是为了拴住隋唐的人,使她能够留在自己身边,助她成就霸业,到了那时,这人无论想怎样,她都会随她,也会给她一直想要的诺言。 “昨夜你对我做过什么,难不成你都不记得了?” 武媚娘这话令隋唐顿生愧疚之意,别看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但骨子里却是极其的保守,一夜情这种事情更是从未经历过,隋唐一向对自己这方面极其约束,本着没有感情绝不上床的原则,一直未与人发生过关系的她,居然在这大唐经历了一夜□□件,而那对象正是一代女皇武则天? 隋唐此刻的脑袋着实有些短路,这也难怪,虽然作为现代人的她,这还是首次,但女人与女人之间如何做,她倒是知道,如不是这般,再加上武媚娘的引导,她又岂会这般顺利的破了对方身子?隋唐一脸尴尬的道:“如意,对不起,我实在喝得太多了,自己对你做过什么确实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要如何对我负责?”武媚娘见她这般,顿时觉得好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如今却是被自己弄得这般,看来这招的确用对了地方,也是这人的软肋。 “这…”这倒是难住了隋唐,如若武媚娘不回宫,那么她会用她所有的爱来回报她。但若是这人回了宫,她也唯有护她平安,助她早日成就霸业,作为回报。只是那时的她们,恐怕会很难再走下去,隋唐深知这一点,她无法容忍武媚娘与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发生关系,这是她骨子里固有的传统观念,可以说她很在意这个,非常在意。 隋唐对于情爱向来极为看重,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动了情,那么她将很难放手。所以她轻易不会去触碰,生怕自己遇不到对的人,会很难走出来,然而,如今到了这大唐朝,遇到武媚娘,并与之生了情份,发生了关系,却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但唐朝并非是现代,即便是现代,如果你没有权没有势,又如何与那些富二代,或是官二代去竞争这样的人儿?长得漂亮,不爱钱财,对待爱情忠贞不二,更重要的是:同样喜欢女人的人,那简直犹如凤毛麟角般稀少吧?那些小说中常有的憧憬,现实却往往是相反的。 现代是个再现实不过的社会,那里的人,缺少的便是古人对待感情的那份忠贞,可隋末唐初的后宫尤为□□,隋唐自是知晓,如今看来这所谓的忠贞倒是因人而异,因地而异了呢! 武媚娘见隋唐迟迟不做声,也是不想过多的为难于她,她对隋唐多少是理亏的,伸手抚上这人的脸颊,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我深知你的顾虑,媚娘如此做也并未要你负责,只要你记得不管日后媚娘变成如何的女人,心里唯一惦念的只你一人,将自己给你,媚娘不悔!” 对于武媚娘这样的软刀子话,却是深深刺入隋唐心坎,更是因为她这样一句话,隋唐将她称帝时间整整缩短了十五年!并且,成为武则天称帝最为至关重要的那个人。 两人从扬州到洛阳,整整用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方才赶到,而待她们到了感业寺附近,距离那皇帝祭祖也是仅剩下一日。这一路下来,隋唐对武媚娘万般呵护,但不管她如何做,隋唐发现,越是临近洛阳,武媚娘便越是显得心不在焉,她自是深知武媚娘心里在担忧着什么? 于是,在皇帝祭祖的前一夜,隋唐带着武媚娘潜入感业寺。当她出现在感业寺主持面前的那一刻,那主持竟是极其的淡定,看向武媚娘的目光中,更是有着些许欣赏,缓缓点下头来,道:“你二人回来可是为了明日皇帝祭祖之事?” 武媚娘听闻感业寺主持这般说,当即便跪了下来,神色坚定的道:“还请主持相助……” 隋唐将感业寺主持的反应尽收眼底,感业寺主持似有所感,回望了她一眼,而后看向武媚娘许久,方才缓缓叹出一口气来,道:“也罢,天意如此,我又何须违背天意呢?”微做停顿,开口继续道:“你二人今夜就留宿在我这里吧!明日我会找寻机会,安排你与皇上见面……” 武媚娘见感业寺主持亲口许了诺,顿时脸色如释重负的一松,露出一抹笑容来。然而,对于武媚娘这样的变化,隋唐什么都没有说,那阵阵心痛,却是渐渐蔓延整个心头。 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知道吗?为何还会这般痛?她深知像武媚娘这种十四岁便进宫的女子,打小便深受传统观念的灌输,可以说,当隋唐遇到她时,二十六岁的武媚娘已是成型,又岂是隋唐这一年多能够比拟的?可武媚娘根本不懂,又或许是她根本不想去懂,在真正情爱里面根本不允许她这般挥霍的? 那一夜,隋唐与武媚娘从感业寺主持的房间退出,两人踱步走在这感业寺的寺院之内,武媚娘回忆着两人从相遇到如今一路下来的种种,而隋唐只是静静的聆听,并未说一句话。 “隋唐,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过得最为幸福开心的,它是你带给我的,我知道你心理不舒服,也不喜欢我在回到宫中去。但是你不懂,不懂我在那里都付出过什么?正如你所说的那般,我要从哪里跌倒,便从哪里站起来。我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你我的人,付出双倍的代价!我要让那些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我要让证明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一样也可以,甚至更好。” 隋唐此刻方才察觉到,如今的武媚娘已是越发有帝王风范,更是野心勃勃,微微叹出一口气来,对武媚娘说道:“你现在还可以选择,如果过了明日,你便再无回头的机会了。” “隋唐,媚娘也唯有负你一人,但却绝不能负天下人。”武媚娘话语中透着不可撼动的气势。隋唐见她如此坚决,没有再说任何话,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次日,感业寺早早便是被重兵把守,而感业寺众人也是一早便守在门口等候当今皇帝的驾临,武媚娘被感业寺主持安排在其身旁的位置。而隋唐则不在其中,当她决绝与她们一同出来迎接圣驾时,武媚娘与感业寺主持均是有些诧异,但隋唐也懒得再去向她们解释,没待二人说话,便是起身离开。 打从隋唐没有陪在武媚娘身旁开始,武媚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年多的相处,使得武媚娘已经习惯有那人的陪伴。而今在两人相识的这一年里,不管面对任何事,只要有那人在身旁陪伴,武媚娘便会莫名的心安。但她同时也知道,今日隋唐选择避开,是对的。 “皇上驾到!” 就在武媚娘这般遐想间,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感业寺一干人等的近前,武媚娘抬眼看向那唯独皇家才有的旗号,满心的酸楚袭上心头,跟着便是感觉身旁有人拉了拉她,回身一看便是见到感业寺众人已是纷纷跪在地上,而主持正对她不断示意跪下,武媚娘见此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忙低头跪了下来。 然而,就在武媚娘跪下不久,一直极为有力的手臂将其缓缓扶起,跟着武媚娘便是听到一声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媚娘……” 武媚娘在听到这声音后,身子莫名的颤了颤,旋即缓缓抬起头来,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孔出现在其眼前,这张脸令她曾经有过无数憧憬,然而,在那一次的围杀后,竟是被武媚娘一点点忘却,以至于如今,她依旧在怪这当今的天子,莫名的酸楚充斥着武媚娘,那倔强却又带着点点晶莹的眼眸,使得这位当今的天子,心头微微一颤,旋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武媚娘揽入怀中。 这一幕,被站在远处的王皇后见到,眉目中泛着莫名的光泽。远处高塔之上,隋唐也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胸口更是泛着隐隐的疼痛,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已成定局。看来她也该摆好位置,待让武媚娘在宫中站稳脚跟后,便是她离开的时候。 那日皇帝祭祖大典过后,李治以不舒服为由,留宿在感业寺过夜。当夜武媚娘侍寝,李治也终是得偿所愿,在与武媚娘的鱼水之欢上,更是极为的热衷。 直至深夜,两人方才消停下来,然而,两人却都未有睡意,李治是得以见武媚娘高兴所致,而武媚娘则是心里挂念隋唐。最后,两人互诉这一年多的相思之苦,虽然对于李治的话,武媚娘深知有着七分假话,但她为了能够拴住这人,也唯有自欺欺人。 “媚娘,这一年多你受苦了,待朕回了宫,定会想办法找个合适的原由,将你带离这里,这一次,你要相信朕。”李治一只手揽着武媚娘的腰肢,另一只手却是在其身上不断的游走着。 武媚娘极为享受的窝在李治怀中,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君无戏言,媚娘又怎敢不相信皇上的话呢?不管媚娘受过多少苦,只要皇上还记得媚娘,这对媚娘而言,便是莫大的恩赐。” “媚娘这话可是还在怪朕,媚娘放心,朕定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李治如今已是帝王,断然不会真的承认自身的过错,武媚娘也不敢说那是李治的错,他这么做也是以此来平复武媚娘的心,这也是帝王的宠爱。 武媚娘听闻李治这般说,那里还会说什么?忙装出一副激动的模样,谢恩道:“多谢皇上恩典,皇上对媚娘如此宠爱,媚娘都不知如何报答皇上了。” “哈哈哈……媚娘如今已是朕的人,又何须与朕这般客气?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是一个做丈夫理应做的事情吗?如若媚娘想报答朕,就为朕生个皇子如何?” 说着,李治一翻身,再次将武媚娘压在身下,还没待武媚娘说话,李治便是心急的将其胸前的一处樱红含入口中,武媚娘极为配合的娇声道:“皇上你真坏!” 这一声越发刺激了李治的雄□□望,跟着,越发卖力的在其身上游走,引来身下人儿阵阵轻颤,武媚娘深知,今夜令李治尽兴是她能否重新回到宫中的关键,于是,这一晚,她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是彻彻底底勾住了这位帝王的心,最后,室内只剩下那令人热血沸腾的□□。 这一夜,可以说李治与武媚娘极尽*,待得第二日将李治送走,武媚娘便四处寻找隋唐的身影,这一天一夜的分别,使得武媚娘分外想念这个人,同时迫切的想与那人分享此刻的喜悦。当她在感业寺的一棵树下找到那人的身影时,对方那孤寂落寞的背影,深深刺痛了她的眼,待见其除了神色有些疲倦外,并无其他异样后,也是渐渐放下心来。 缓缓行至隋唐身旁,从后面轻轻伸出手臂环上这人的腰肢,隋唐并未有躲避,也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这样任由她抱着自己,将脸贴在自己的后心处。似乎这一夜间隋唐瘦了好多,武媚娘最近一颗心全部系在回宫那件事情上,而并未留意到这人的变化。而经过一夜的侍寝,武媚娘似乎发现有些什么东西,她正在流失,跟着无法克制的疼痛蔓延整个心头。 隋唐深深吸了口气,将武媚娘紧紧抱住自己腰肢的手,拿开,笑着道:“可是成功了?” 武媚娘看着眼前笑颜依旧的隋唐,有那么一瞬她认为是自己的错觉,隋唐见她这般,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如意姐姐,究竟是成功了?还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隋唐,你没事吧?”武媚娘眉头轻蹙的问道,她很奇怪,为何一夜的侍寝,隋唐居然没有生她的气,反倒依旧像从前那样冲着她笑,问着她话?只是似乎两人又回到了最初认识那般… “我?我能有什么事?我这不是很好吗?神采依旧,一样的迷人。喂,你为何不告诉我究竟成没成功?”隋唐面露不满的的道。 武媚娘闻言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方才开口道:“成功了。” “太好了,终于成功了。如意姐姐你不高兴吗?还是担心皇上会欺骗你?我觉得这一次应该不会了,好了不要想了,走我们去庆祝吧?” 说着,便是拉着武媚娘行出感业寺,去了附近的镇子,找了家酒馆替武媚娘庆祝。武媚娘虽然依旧觉得隋唐那里不对,但却又并未发现什么?索性也不再多想,不管怎样,只要这人没事便好,待得她夺了这天下,定会好好补偿与她。 第19章 初见李治 自打那日李治与武媚娘见面后,李治便是命人在感业寺给武媚娘准备出一个独立小院来,屋内的一切都是从宫中搬来最好的,而李治也时常会来感业寺过夜。 如此这般又是过去大半年的时日,因无子而失宠的王皇后,将李治与武媚娘藕断丝连的事看在眼里,随着宫内萧淑妃的势力日渐庞大,今日她为讨当今皇上欢心,便主动来到了紫宸殿。 “皇后娘娘,圣上有旨,宣您进去。” “有劳高公公了,萍儿……”王皇后对身旁的丫头唤道。只见那丫头极为激灵的走上前来,先是对皇后微微一礼,而后,从衣袖内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递给高公公。 高公公见状有些不解的看先皇后,忙对皇后跪下,有些惶恐的道:“皇后娘娘您真是折杀老奴了,能为皇后娘娘传话,是老奴的福分啊!万万使不得啊!” 王皇后见此,倒是微微一笑,道:“高公公日日夜夜为皇上操劳,也是有功之人,本宫今日代皇上谢谢你有何不可?公公切莫推脱,让皇上久等,可是你我的大不敬了呢!” 说话间,萍儿已是再次将袋子塞到高公公手中,高公公这次也不再废话,忙将袋子收好,道:“老奴谢过皇后娘娘,今后如有差遣,定当义不容辞。” “公公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快带本宫去见皇上吧?”王皇后微微一笑道。 “娘娘请随老奴这边走。” 当王皇后行至紫宸殿内,便见李治扶着额,似是有些不舒服,忙微微一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今日可是有哪里不适?高公公快传太医……” 然而,没待王皇后将话说完,便是被李治回首打断,道:“皇后切莫着急,朕只是有些头疼罢了。你过来给朕按一按便好。” 王皇后依言行事来到李治身后,轻柔的按了起来,少许,李治开口问道:“皇后为何不问朕所谓何事头疼?” “如若皇上想说自会告知臣妾,如若臣妾问了不该问的,岂不是更令皇上烦忧?”王皇后岂会不知道李治心里在为何事烦忧?她只不过在等李治开口罢了,毕竟后宫无缘无故多了名女子出来,如若没有她的同意,李治又如何摆平悠悠众口。 李治见她如此说,索性也不再兜圈子道:“皇后啊,朕有件事情需要皇后帮忙。” “皇上但说无妨,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是臣妾的荣幸。”王皇后笑着说道。 “皇后可还记得在感业寺出家的武才人?想必皇后多少也知道我与她之间的事情,她为了朕着实受了不少苦,如今又为朕怀下龙种,朕是断然不能让她留在感业寺的啊!可是朝中老臣你也知道,他们是断然不会同意朕这般做,如今朕能指望的也唯有皇后你了。”李治将王皇后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握在手中,将其拉入自己怀中叹道。 王皇后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当皇上所为何事,原来是这件事情,臣妾今日前来正是与皇上商议此事的,但不知臣妾想好的法子是否妥当,特来让皇上帮臣妾点评一二,是这样的……” 当李治听完王皇后的话后,龙颜大悦甚是欢心,笑道:“皇后此法甚是妙,依朕来看已无需在改,朕没有意见,就按皇后的法子来便是。皇后今日此举,令朕甚是心慰啊,能得此贤良淑德的皇后,真是朕的福气啊!更是我大唐百姓之福啊!” 洛阳感业寺,在这半年多的时日里,隋唐与武媚娘也没有闲着,由于得到当今皇上的恩典,武媚娘在感业寺再不受任何拘束,更是无需做任何的功课。故此,隋唐将她的课程安排得满满的。首先第一步,便是教会武媚娘如何提防后宫争宠的阴毒之风,笼络王皇后,但她却是将有关如何对付萧淑妃的事情,不过没说。 之后便是如何的步步为营,在后宫终得凤冠,执掌后宫,更是布下一个天大的局,其目的便是那皇帝之位。这其中包括如何涉及前朝政事,拉拢人心,培养自己人。最后,则是如何铲除那些反对的声音,并且合理的让皇上将其赐死。这一切听得,武媚娘大为心惊,更是对隋唐有了新的认识。 但后期,当隋唐知道武媚娘怀孕后,便也是停了所有的课程,消失了七日后,方才回到感业寺,依旧如当初那般与武媚娘开着玩笑,不过顾及着对方有孕在身,也就嘴上过过瘾。 “隋唐今夜留下来可好?”武媚娘主动开口挽留隋唐,自打那日她与当今皇上见面后,这人便不在肯与她睡在一起,总是有着诸多借口,今日想必也是有着同样的借口吧? “如意姐姐,如今你已是怀有身孕,我睡觉那般不老实,我可是怕一不小心伤了龙子,那即便是有你保我,皇上也定不会放过我呢!所以,你早点歇着吧!我先闪人喽!” 说完便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丝毫不给武媚娘任何说话的机会,武媚娘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也是摇了摇头,无奈一笑,并未多想。 跑出武媚娘屋外的隋唐,却是犹如换了一张脸般,一路跑出很远,直到她再也看不到感业寺,望不见有关武媚娘的一切。 “客官,您回来啦?我为你备好酒菜,已是吩咐人送到了你的房中,您上去慢用。”客栈老板笑着对隋唐说道。 隋唐闻言冲老板笑着点了点头,便是直径上了楼。自那日武媚娘见了李治后,隋唐便不住在感业寺内,这件事情,隋唐并没有让感业寺的主持告诉武媚娘,既然武媚娘已是做了选择,那她也该需要一个可以疗伤的地方,这样她方才能装出白日里那般没心没肺的模样。 看着隋唐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客栈老板不解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位小公子倒是奇怪,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贵人,出手大方不说,更是在这里一住便是大半年,白日里也不见人,晚上回来又是喝得烂醉,然后第二日出门前,必会沐浴一番,真是有趣的紧啊……” 隋唐在这半年来始终是这般,整个人也是越发的消瘦,不过如今的隋唐已是十六的年纪,身材高挑,出落的更是亭亭玉立,那越发耐看的清秀脸颊,在穿着女装后,更是显得淡雅别致。眼看距离武媚娘回宫的日子越发接近了,她势必是要跟随一同回宫的,只是若以女儿姿态被李治看到,难免会动歪脑筋,故此她要想出个万全之策,方能使得她安稳的留在宫中辅佐武媚娘。 “隋唐是何时住到外面去的?可是一直在怪我?”武媚娘昨夜睡不着,于是便去隋唐在感业寺的别院寻她,却意外发现了她屋内空无一人,在问过主持后,方才得知隋唐一直睡在外面。 隋唐闻言眼底划过一抹暗淡,却是笑而不答,反问道:“如意姐姐近来也是过于忙碌,可有想过如若带我们返回宫那日,你要如何将我引荐给皇上?” “这…”武媚娘听闻隋唐这般说,倒是微微一愣,旋即有些犯难,她的确不曾想过在这个问题,她自打与当今皇上见面后,便是将大部分心思系在如何取悦皇上,如何能早日返回宫中东山再起,倒是不曾想过此事。 隋唐见她这般,想来对方从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心中不免微微一凉,旋即笑道:“我自打那日陪你回到这感业寺,便是以男装示人,为避免日后遭人闲话,我这么做,如意姐姐可是明白了我的用意?” “隋唐是想以男子身份见皇上吗?你疯了,这可是欺君是罪啊!”武媚娘面露震惊的问道。 “错,是救命恩人的身份,我没疯,从今以后隋唐都以男装示人,这等欺君之罪,总好过被皇上看上吧?如若是这般,我宁愿冒着欺君之罪,或是,拒绝与如意姐姐一同回宫,待来年大考,获取功名再进入朝堂,倒也是不错的法子。” 隋唐自知武媚娘绝不会答应她采用后者,如此,说来只不过是为了向对方表明自己不肯做皇帝女人的决心。她曾想过,武媚娘会有几分可能会将她献给皇帝,若是她不肯,想必武媚娘顾及与她往日的情分,断然不会强迫与她。可一旦波及到对方的地位,那便不好说了,更何况她们一旦是进了宫,即便武媚娘不想,却也无法违背圣意。 武媚娘深深的看了眼隋唐,旋即说道:“你考虑的倒是周到,我依你便是。如此一来,你与我便是真的被紧紧绑在一起了。我该与皇上给你要个什么官职好呢?如果在前朝为官,只怕你我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许多。但不做前朝的官,又如何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 “最重要的还是要躲过那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如意姐姐将要回皇上的后宫,不比在这感业寺,人多口杂,眼线更是多不胜数。好在隋唐年纪小,你认作我为弟弟,皇上也不会怀疑。因此我认为,这个法子最为稳妥。最近时常在想我们先前的布局,后来发现,这至关重要的一步便是我涉足前朝,成为皇上的助力,博取他的信任,如此方可成事。”隋唐这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 武媚娘自是知道这样做的好处,可她却是面色微沉看向隋唐道:“隋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意躲着我?自打我与当今皇上重逢之后,似乎我们之间也开始疏远,即便我留宿你在此,你也是不肯。我原本以为你会明白我,懂我为何要如此做,可如今看来,却是我没有看清楚……” “如意姐姐,如今你有孕在身,难免会多愁善感,胡思乱想,你切莫在这般想下去了,多休息,以免动了胎气,伤到龙脉可就有功亏于溃的危机了。” 隋唐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唇舌,她也懒得再去说什么,打在武媚娘与李治见面前,她把该说的就已经全部说给她听了,她依然选择如此做,如今事已至此,再说来又有何意义? “隋唐,你不打算回答我的话吗?”武媚娘见隋唐如此,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然而,正待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之声,武媚娘忙起身看向窗外,便见到大量的皇家禁卫军驶了进来,武媚娘神色顿时浮现出浓浓的激动,旋即回过头来,望向隋唐。 “看来今日我们便可回宫了,隋唐随我出去接驾吧!” 当李治行进感业寺武媚娘的小院时,看到的正是武媚娘与立在身侧的隋唐,李治与隋唐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此人个头与她差不多高,略有些偏胖,活脱现代那种肥高马大的胖子一般无二。武媚娘在见到李治后,忙向其行礼,却是被李治快步上前扶了起来。 “媚娘有孕在身无需多礼,今日朕来接你回宫,兑现朕的诺言。”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笑,道:“媚娘谢过皇上,皇上可还记得媚娘与您曾说过,多次救得媚娘与水火的恩人?” 李治将武媚娘紧紧揽在怀中,伸出手来宠溺的点了点,武媚娘那翘挺挺的鼻子,甚是宠爱笑道:“媚娘的恩人,朕岂会不记得呢!” 武媚娘不着痕迹的从李治怀中退开,让出身后的隋唐,道:“就是这位小兄弟了,她叫隋唐。隋唐快来参见皇上。” 原本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在别人怀中娇羞含笑,隋唐便是极其的愤怒与痛苦,但她为了不破坏武媚娘的计划,这半年来,她尽量避免见到这种情景,而今日,却是避无可避,更是退无可退。 倘若隋唐与武媚娘相遇是在宫中,平日里也是见惯了对方侍寝,和服侍皇上的种种,即便是动了情,她们之间也不会出现,如今这般无法挽回的裂痕。可关键是隋唐与武媚娘的相遇时,是没有这些的,那时的武媚娘还是处子之身,并且将处子之身给了隋唐,这让隋唐潜意识里已将武媚娘定义为自己的女人,她又怎么会让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碰? “隋唐见过皇上。”隋唐并未有向李治下跪,而是行了一个正统的现代礼节。 李治见此,当即眉头微微蹙起,他倒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无礼的人。武媚娘虽然曾经听隋唐说过此生之跪天跪地跪父母,即便是遇到当今的皇上,她也不绝对不会向其下跪,当时只不过是以为对方说笑罢了,却没想到今日隋唐当真没有下跪。 但见李治虽没有开口说话,可神色间已是不悦,武媚娘忙替其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隋唐乃袁天罡的徒弟。并非是我大唐的子民,方才向皇上行的礼,乃是隋唐家族的大礼,一是对皇上的尊重,与我们汉人的礼数多有不同,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听闻武媚娘如此说,李治的神色倒是稍稍有所缓和,目光依旧看向隋唐问道:“身为男儿,为何你不自己与朕说明,又何须媚娘替你说话?难不成你以为,你对媚娘有恩,朕便不会治你的罪了吗?”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抬眼直视着对方,道:“都说当今皇上是位明君,岂会仅凭草民的礼节不同,便治罪于草民,那岂不是会令天下人贻笑大方吗?” 李治闻言双眼微微一亮,在观隋唐小小年纪在得知他便是当今天子之后,依旧能够做到气定神闲,应对自若的程度实属难得,更是生平仅见。如此看来,媚娘的话,果然没有太过虚假,是个有胆识的人,只是能够担起人才二字,还需试上一试? 想到这里,李治看向隋唐道:“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弃疑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这几句,出自何处,何解?” 隋唐闻言微微一礼,道:“回皇上,这几句是出自三国时期,诸葛家训中,其意思是:一个人应当有高尚远大的志向,仰慕先贤,戒绝情/欲,抛弃阻碍前进的因素,使先贤的志向,在自己身上显著地得到存留,在自己内心深深地引起震撼,要能屈能伸,丢弃琐碎。” “恩,说得好。朕看你年纪轻轻胆识倒是过人,你叫做隋唐?”李治似有所想的问道。 隋唐微微一笑,道:“回皇上,在下的确叫做隋唐。” “你可知你的名字,触犯了国号?”李治不紧不慢的问道。 隋唐闻言当即心中一阵冷笑,但表面依旧淡然的笑着,道:“姓有百家,隋唐这名字,也是颇有缘由,只因家父姓隋,母亲姓唐,故此,有了隋唐这个名字,实为表达父亲对母亲的情感。” “哦?如此倒是朕首次听说,朕听说你并非我大唐人?那你究竟是如何与袁天罡大师结缘的呢?”李治不愧是一代帝王,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心谨慎。 “隋唐出生那年由于体弱多病,故此,家人在替我寻访名医时,遇到了师父,幸得师傅出手相救,家人为感谢师父的再生之恩,故此,将我拜在师父门下,日后为师父养老送终…” 李治见隋唐说得合情合理,也是缓缓点下头来,沉吟片刻,问道:“我听媚娘说你懂得很多?如今益州以南地区出现洪灾,不知你是如何看待这洪灾来袭应急一事?” “洪灾,在预测暴雨来临的时候,特别是特大暴雨以及连续降雨,当地官员就应该在暴雨来临前,采取防范措施,加强堤坝。并派人去查看河流以及堤坝的情况,就算不派人去河边,也可以对河边实行监控。当发现水有漫上岸的时候,就要用沙袋加强岸边高度,并且告知人们,让人们把货物往自家的高处搬,以减少损失。如有必要,要先对住在岸边的人进行撤离……” 第20章 委以重任 说到这里,隋唐微微停顿,继续道:“当然,以上是如何勘测。最好的法子,还是要提倡官员们不要在发生洪水涨上来,才进行解决,为什么不能再洪水来临时候尽量减少损失。如若洪灾危害到当地百姓,我想皇上首先要质问当地官员的过失,以此来安抚民心,其次是及时派送补给品,安顿灾民。但这个时候最令皇上担忧的却是,一层层官员的克扣,到了灾民哪里所剩无几。” “你可有法子,解决洪灾,救百姓于水火,更能确保补给物资全数送到?”李治出声问道。 隋唐想了想,道:“法子倒是有,但还需要皇上批准才行,并给与隋唐绝对的权利,我定当给皇上做的漂漂亮亮,如有半分民众喊冤,皇上都大可要了我的脑袋!” “哦?是何法子?你但说无妨,如若说得好,朕,立马便给你特批,如若说的不好,朕也绝不姑息。”李治拿出当今皇帝应有的王者之气势来,说道。 “皇上,不妨先进屋,与隋唐慢慢商谈此事,在这院子里,便商讨如此严肃的问题,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武媚娘见两人一谈正是便没完没了,于是出声提议道。 李治闻言朗声笑道:“还是媚娘想得周到,是朕没有顾忌到媚娘的身子,走,进屋说……”说着,便是拉着武媚娘向屋内行去,隋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旋即也是跟了上去。 待三人行至屋内,李治将武媚娘扶至里屋榻上歇下,在叮嘱一番后,方才行出外屋,示意隋唐坐下,而后继续道:“你虽然是媚娘的救命恩人,朕对你,也心怀感激,只是朝堂之上的悠悠众口难平。我若以此为由将你安插在朝堂之上,多少会难以服众,更是会给媚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李治的话,隋唐极为认同,从而也令她感受到李治对于武媚娘的保护,看来自己应该祝福武媚娘才是。但隋唐不知的是,武媚娘此刻一颗心全部在她身上,生怕李治会对她不利,于是,在李治离开后,她也尾随其后正趴在门边听着她与李治的谈话。 “不过,我听媚娘说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故此,想考一考你,你方才说的的确是朕以往不曾听到的,不知,你对朝廷每年在此事上的拨款如何看?”李治在此问道。 “朝廷每年会花是十万两黄金去建造一些豪华的工程,但是为什么不把这笔钱用来建造一条庞大的地下水工程,如果能够把水贯通2个省,当这个省洪涝时候,别的省干旱的时候,就可以让水流到干旱的地方,虽然这条工程十分庞大,但是我们万里长城都造了,跨省的工程又为什么不能建造呢?”隋唐想了想说道。 李治听后眼中大放光彩,旋即急切的问道:“如此工程耗时多久?” “如若有详细的结构图,与方案,再加上人力物力的到位,我想这件工程,大概耗时两三年的时间,方能完工。”隋唐想了想说道。 “两三载?”李治对于隋唐的话并非完全能够听懂,但大概其意思是明白,在听到两三年便可完成如此好大的一项工程,李治有些不淡定了,始皇万里长城那也是修了五整整年,从而名流千古,那么,他若是修了这疏通运河抵御洪灾的工程,岂不是也在效仿古人,为自己在史书更添辉煌一笔? “保守估计是这个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想不出两年便可以完工。”隋唐说道。 “此法甚妙,只是国库如今并非充裕,几十万两黄金并非是小数目啊!”李治眉头轻蹙的道。 “这个好办,我有几个法子,可以既能让皇上在短时间内填充国库,更能大快人心。” 隋唐如今虽然被李治抢了女人,但她有一点好,那就是公私分明,她从不会将个人情绪带到公事上去。即便是有部分原因因为这李治,方才使得她与武媚娘变得如今这般,但不管怎样,那都是武媚娘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别人。感情就是如此,两个人的路唯有自己最为清楚,旁人的出现,只不过是加速了事态的发展,及恶化罢了。 “哦?是何法子?隋唐但说无妨。” 李治极有兴致的看向隋唐,他没想到这隋唐看似年纪轻轻,对于政事,居然有着如此独到的见解。这人如若可以多加利用,将来必将能够成为对抗前朝那些老臣的一大利器,今日遇到隋唐,令得李治顿时心生一计,这人如此有才华,就算是礼节不同又何妨? “第一,适当的整顿官场,严打*风气。第二,向全国上下,官员、富人集资,多拿多捐献者,日后待工程完毕后,将会将其名字留在上面,名流千史。第三,设立皇商,专门为皇家收敛钱财,循序垄断经济,控制国家经济。第四,设立财政机构,严格把控财务支出,拨款等事情的审核,这人必须是信得过之人。第五,提拔年轻才俊,为皇上所用……” 隋唐每说出个建议,李治的眼睛便是亮了一些,待到最后,李治竟是站了起来,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n圈。待隋唐说完,李治依旧踱步思考着什么?隋唐也并不着急催他,只是端坐着静等他的决定,她方才字字句句都命中李治当前面临的要害,这也是了解历史的好处,她不担心李治不用她,她是给女皇打工的,又不是给他? 就在隋唐这般遐想间,李治似是下定决心般,看向隋唐道:“这些你可都有具体的文书?” “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做一份详细的计划来,到时候呈给皇上看,再做以讨论。”隋唐想了想说道。 “好!隋唐听旨。”李治豁然转身说道。 隋唐起身微微行礼,静听李治将要给她派发的第一个任务。虽然李治对于她的不下跪,仍是有些不习惯,但也不会再以此说事。只见他稍稍整理了下思绪,开口道:“朕命你为正四品吏部侍郎,择日赶往益州治理洪灾,朕拨给你万两白银,你要一分不少的给朕花在百姓身上,另外,朕未免你会在行事上受阻,特将高阳公主派给你,有她与你一同前去,那些官员不敢为难于你。” “隋唐领旨,多谢皇上恩典。”隋唐微微一礼道,她自是知道为什么李治会派高阳公主给她,其目的便是对她的进行监督,这与她在现代时,每到一家新公司一样,总会有人在你身旁默默的观察,以便考察你的工作态度,及业绩,现在看来,倒是继承了祖宗的优良传统了? “别忙,朕还有旨意,这个旨意,便是,待你将洪灾治理完成后,呈给朕一份详细的奏折,期内容便是你方才与朕所说之事。” “隋唐遵旨。”隋唐双手抱拳说道。 “隋唐,今日朕得你相助,甚是欢心,你若能将此事办好,他日,朕必将不会亏待于你。”李治兴师旦旦的给隋唐画大饼。 隋唐闻言心中当即一阵冷笑,帝王心术啊!但表面仍是微微一礼,恭敬的道:“皇上一言九鼎,隋唐自是不会怀疑,只是隋唐无欲无求,只求皇上一件事情。” “隋唐但说无妨,不论你想得到什么,朕都会满足你。”李治再度拿出帝王之气魄来道。 “隋唐只求皇上在三年之后,待隋唐将一切完成后,请皇上恩准隋唐辞官离去。” 李治闻言神色微震,深深的看了隋唐一眼,道:“三年?三年便可以完成吗?隋唐,说句实话,你若三年能够完成,朕反倒舍不得放你离去,如此人才,我大唐岂能放任离去?” 对于隋唐这话感到震惊的,可不是只李治一人,武媚娘还是首次从隋唐口中听到要离去二字。她脑中不断闪现出两人过往的种种,直到今日,她方才意识到,隋唐在感情方面与大唐女子的不同之处,一直以来,她都只知道从隋唐那里索取,更觉得那一切理应是如此。 但她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在与隋唐生情后,再回到李治的身边,不正是所谓的背叛吗?虽说她本就是皇家的女子,但她与隋唐在一起时,似是不能混为一谈而论。 “隋唐自是知道,只是隋唐与家师有约,三年便要离去,还请皇上恩准!” 隋唐这话当然是假话,袁天罡只是叫她顺其自然的离去,何曾叫她三年便离去?这只不过是她能够承受,面对武媚娘与李治的最大限度。故此她与李治要三年,一是帮助武媚娘夺得皇后之位,二来是推动某些事情的进度,缩短武媚娘继位时间,至于能够缩短多少年,她便无从得知了? 李治见隋唐如此坚持,也是微微有一叹,道:“这样,这件事情暂且先放一放,如今一切尚且未有定论之前,朕仍是对隋唐有些担心啊!官场上的那些官员,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尽管你方才与朕说那些,甚是有用,但朕想隋唐应该明白,什么叫做无功不受禄吧?” 隋唐听他这般说,心中也是明白对方为何如此,但她深知这么做的后果,是双重的,李治明摆着是在给她设下一个套,看似在与她商量,实际是在婉转的拒绝她,其目的有两种可能,一方面是为了看她是否能够担当重任,另一方面则是,即便会放她走,那也未必会那般容易。 隋唐既然想清楚这一层,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她这人虽有些倔强,但她却知道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虽然在感情方面输给了李治,可至少目前为止她还不想死,更何况是死在自己情敌的手上。但隋唐也并非任人宰割,只见她冲着李治抱了抱拳。 “到了那时,还请皇上记得今日所言,隋唐自是信得过皇上,只因大唐的君王,是从无戏言的,这样说只不过怕皇上日累万机,将我这等小事给忘了。” 李治闻言将茶杯放下,定定的看了隋唐好一会,方才道:“隋唐,你很好!想来这大唐境内,普天之下,还无人敢于朕如此说话,但正因为你的直言不讳,甚是令朕开心啊!隋唐,今日你先随朕回宫,朕即刻通知高阳长公主那边。她人日前去了东都,此刻应该正在回洛阳的路上,我派人通知她加快行程,应该会在一两日内赶回,待她与你会合后,你们在动身也不迟。” “是,隋唐领命。”隋唐不太事情与古代帝王打交道,对于那些臣子方才有的说辞,她自是用不习惯,也需要一段时日适应。 李治也并不在意隋唐回答的方式,只要对方听懂了他说的话便好,点点头,道:“你先去外面等候吧!朕有话与媚娘要说,待会与朕一同回宫。” 说罢,便是起身向里屋行去。应该是去找武媚娘了,隋唐起身向外行去,在外面大概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李治与武媚娘方才从房间内行出来,上了皇家特有的大轿子。隋唐则是被赏赐了个马骑,还好是这般,要不然隋唐的腿非走断不可。 感业寺距离皇宫也是一段不近的距离,如果是在现代,只怕开车也得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更何况是在这古代全靠两条腿走路,或是马来代步的时代咧? 隋唐随李治进宫后,暂时留宿在坤宁殿,那里是皇子们读书写字的地方,宫中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地方适合隋唐居住的,故此,将她安置在了哪里。 回宫后的武媚娘先是去了皇后那里,亲自道了谢,并向其示好。回宫后,李治怕她住不惯其他宫殿,故此将她安排在了曾住过的翠微宫。原本武媚娘在去见过皇后,便想顺道去看看隋唐,却不想半路上碰到前来寻她的李公公,并通知她皇上此刻正在翠微宫内等她,无奈之下,只好直接回了翠微宫,而从这一刻开始,武媚娘似乎能够渐渐懂得,隋唐先前与她说的那些话。 隋唐这两日在宫中呆的极其无聊,时常会跑到皇子们的课堂上,来听所谓古代皇家太傅教书,事儿兴趣来了,会与太傅争辩两句。并且还会给皇子们灌输一些现代教学应有的东西,比如说,眼保健操,广场舞等之类的东西。 两日下来,隋唐与这些皇子、皇女们摇身一变成为了好兄弟,好姐妹,那叫一个无话不谈,每日里皇子皇女们都会给她带许多好吃的东西,顿时令隋唐这个极为贪吃的家伙心花怒放,那叫一个神仙生活。 而自打隋唐来到这坤宁殿后,原本一日之中,这些皇子公主们最不愿意来的地方,便是坤宁殿读书的地方。但如今却是他们争先恐后每日必来的地方,不但如此,他们还总会比谁给隋唐带的东西多,精致,名贵,好吃等等。这些皇子公主们更是统一称隋唐为,老大!这一称呼令得太傅甚是不满,几次三番去李治那里告状,却是均被李治一笑置之,压了下来。 “老大,你尝尝这个……” “老大,今儿个我们玩什么啊?” “老大,不如我们去御花园玩如何?” “老大,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对于耳边的七嘴八舌,隋唐犹如闻所未闻,只见她一手抓个大鸡腿极没形象的吃着,另一只手拿着筷子不停对那些摆在面前的各种美食进攻,虽然是吃着东西,隋唐也没闲着,只听她口中发出并不清晰的声音。 “你们今日下课怎么这么早?我还没吃完呢!别摇…别摇,在让我吃几口的……” “今日太傅说不舒服,故此,不用上课。”一位稍大点的皇子说道。 “你们别光看着我吃啊?来来来,大家一块吃……待会我们吃完,我教你们唱一首歌,怎么样?”隋唐如同哄小孩子一般,与这群五六七岁的孩童说着连自己都想不明白的话。 “好!”一群皇子公主们齐声应道,跟着便是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将隋唐所在的石桌围坐了起来。 比起隋唐这边的热闹,贤灵宫内显然要冷清许多,自打皇上将武媚娘接回宫中后,便不再来这贤灵宫了。萧淑妃坐在庭院内,悠闲的荡着秋千,思绪却是飘到了九霄云外,自她入宫后,有多久不曾这般了?虽然她一直深得李治的宠爱,集万宠于一身的她,但实则她并不开心。 第21章 在见萧婉莹 在萧婉莹的心里一直牵挂着一件事,那便是隋唐是否会回到齐梁候府找她,到了那时,她得知自己已入宫,会做何感想呢?一晃两年过去了,那人也不知过得如何?可是还那般贪吃?只怕是有长高了吧?就这般,隋唐那张极为耐看且又清秀面孔,在萧婉莹的脑海中渐渐的越发清晰起来,不知不觉中,萧婉莹那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颊,浮现出一抹极为温和的笑意来。 “娘娘,我们该出发了…义阳公主、雍王已和奶娘都在外面候着您多时了…” 萧婉莹闻言缓缓站起身来,今日的她,身着一件白蓝相间的宫裙,极其淡雅却又不失华贵,两年后的她,身材越发妖娆丰润,似是没少受到□□的滋润。雪白的脖颈□□在外,将丰润的酥胸,挤出一条深深的事业线来,更是令人觉得有着隐隐被挤爆的错觉。这便是唐人的装束,她挑选衣物的习惯,还是受隋唐影响,如今她已是贵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这大唐后宫的萧淑妃。 “怜芝,一晃我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是不是老了?”萧婉莹伸手抚上怜芝的一只手臂,轻叹的道。 “娘娘,如今风华正茂,岂会老?娘娘,该不会是又在想那人了吧?” 怜芝是萧婉莹的陪嫁丫头,对于她家主子与隋唐的事情,她家主子为了隋唐,整整将进宫的日子拖延半年之久。待隋唐走后,她家主子便在无理由推脱,于是,被齐梁候急切的许配给当朝太子李治为侧妃。打从萧婉莹嫁给李治后,便是一直深得李治的宠爱,但她深知,她家主子并不想入宫,如不是被齐梁候拿着一些事情逼迫,她家主子断然不会接受。 怜芝是萧婉莹的配加加油,她深知主子早已是倾心那个叫隋唐的女子。起初她得知时,大为不解与震惊,但两年下来,她似乎也多少能够明白些。她知道自家主子整日里讨好皇上开心,其实并非她本意,而她自身也并不开心,她甚至厌倦这种生活,每每这时,这位主子的心里便会惦念隋唐这个女子,似乎这种惦念比她亲生的两个孩子都要多。 “怜芝,金陵那边可有她的消息?”萧婉莹在怜芝的搀扶下,缓缓向殿外行去。 “娘娘,一直都没有那人的消息,奴婢猜想她定是没有回去,若是回去,我们岂会不知呢?”怜芝扶着萧婉莹跨过贤灵殿的大门,毕恭毕敬的小声说道。 “恩…希望她无事…”萧婉莹淡淡的应了声,便是来到奶娘身旁,将那名不满一岁的男婴抱在怀中逗弄了会,亲了亲男婴的小脸蛋,而后,将其交给先前的奶娘抱着。接着,又将另一名奶娘怀中的小女孩抱起,坐上轿子,道:“素儿就不必随我们一起去了,留在殿内吧。” 那名抱着男婴的奶娘及伺候宫女,均是跪了下来,齐声应道:“是。” 萧婉莹抱着怀中的小女孩,粉嫩白皙的小脸甚是可爱,此刻正朝萧婉莹呵呵的笑着,那口水也是自口中流出。萧婉莹见此,便是拿过的帕子,将女孩嘴上的口水擦去,笑道:“义阳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可是因为母妃带你去坤宁殿?看来义阳日后定是个才女……” “啊啊啊,呜呜呜呜……” 萧婉莹看着义阳天真可爱的模样,脸上渐渐浮出一抹母爱的笑容来,就这样母女两一路向坤宁殿行去。待到快行至坤宁殿近前时,那里今日却是不曾听到朗朗的读书声,倒是传来阵阵的乐曲声,而坤宁殿外守候着数十名奴才,然后,便是听到一群稚嫩的声音高升唱起。 “走过西厢扑鼻一阵香,隔壁小姐还在花中央,鞋子忘了原来的方向,停在十*岁情惆怅……夏至的前一天,秀才西厢走一遍,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赏花等着雨天,名诗读了几多遍,名画临摹几多卷,懵懂书生的梦存在西厢正时少年;我又从西厢过,十二年前的白日梦,写下当年的你的我,水调歌头词一首;我再从西厢过,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百花还在人去已楼空,那花儿长开人难留;谁家种的桃花开了,花下谁在哼着《离骚》,赶考书生还要趁早,要把功名抱……” 萧婉莹脸上的神色在听到这个歌声后,顿时发生了变化,震惊中却又带着一抹欣喜,忙示意抬轿子的人停下,她将义阳交给怜芝,而后提着衣裙,便是朝着坤宁殿的方向跑去,没错的确是用跑。她这样一来不要紧,倒是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奴才们面面相处,不知今日这般举动的萧淑妃娘娘究竟是为了何事? 当萧淑妃从守候在殿外大门的那些奴才身旁跑过去,那些来自各宫的奴才们方才醒盹过来,虽然依旧心中满是的不解,却也一个个的忙跪下身子,不敢多问。 “奴才给萧淑妃娘娘,请安!” 对于这些,只见萧婉莹依旧闻所未闻的提着宫裙向坤宁殿跑去,待她行至坤宁殿门口处,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她眼前。 两年了,那人竟是一点都没变,依旧身着男装,风流倜傥,极为耐看的脸颊越发清秀了,只是那眉宇间似乎隐隐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虽然唇角含笑,但萧婉莹却是能看懂对方的心里,那笑意并非发自内心,这人到底经历了何事?会令她那样乐观的一个人儿,变得如此? “淑妃娘娘,儿臣参见淑妃娘娘……” 一名稍大些的皇子,看到萧淑妃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坤宁殿内,忙身向其行礼,跟着一群五六岁的孩童,纷纷向萧婉莹行礼。而在听到那医生淑妃娘娘后,隋唐抚琴的手骤然停了下来,跟着便见她平淡的回过头来,满脸笑意的看向立于坤宁殿门口越发美丽的人儿。 “我现在是叫你淑妃娘娘,还是婉莹?” 隋唐平淡无忌的话,在听在萧婉莹耳中显得格外的亲切,嫣然一笑,轻语道:“不管何时何地,我依旧是当初在金陵城郊外,将隋唐待回西厢的那个萧婉莹。” 两人的话,说得都极其隐晦,碍于有着这些皇子、公主们在场。但隋唐脸上再次放大的笑容,却是证明她很满意萧婉莹的回答。 看着这位历史有名的萧淑妃,似乎因为她的到来,这里的一切与历史记载有些不一样了,萧淑妃应该在她们相遇时,就嫁给了李治。然而,隋唐认识的萧淑妃,却是整整晚了三、四年之久,照这般算下来,似乎萧婉莹的年龄,可不是如今只大了两岁这般简单,只是这种种的疑问,似乎她应该去问袁天罡,方能知道究竟是为何? 隋唐抬眼看了看那些皇子、公主们,笑着道:“今日我们就到这里,明日再继续可好?” 小家伙们由于见到萧淑妃略显紧绷的气氛,在听到隋唐这样的话后,却是一个个小脸上顿时浮现出大大的笑容来,如同捣蒜般的点点头。然后,一个个连蹦带跳的跑出坤宁宫,带着各自守在门外的奴才纷纷离去。 孩子就是孩子,总是那么开心,那么容易得到满足。隋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看向萧婉莹,笑着问道:“这两年,婉莹过得可好?” “不好,宫中犹如牢笼,却又危机四伏,自然没有与隋唐在一起时,自在开心……”萧婉莹迈动步子,缓缓向隋唐走来,继续说道:“方才,见隋唐抚琴时,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郁,不知所为何事?” “事情已经过去,只是我还没有放开,不过,我想时间可以让我放开。且不知,婉莹今日为何回来这坤宁殿?”隋唐岂会不知萧婉莹在史书记载中,是武媚娘后宫争斗的最大敌人,若是知道,或许萧婉莹不会害她,也不会说出去,但也势必会破坏武媚娘的计划,更重要的是,她不愿萧婉莹与武媚娘真的对上,前者对她有恩,她绝不可以置之不理。 “我今日带着义阳来拜会太傅大人,看来今日,太傅不在。”萧婉莹来到隋唐近前,低声问道:“隋唐为何会在这宫中出现?可是一直以这男儿身视人?” 隋唐点了点头,低声道:“我随皇上一同进宫,期初是因为我有恩与武昭仪,后来,在与皇上一番攀谈后,得到其赏识。故此,跟随他们一块进了宫。但在这后宫无处安置我,便暂时寄住在此,待高阳长公主回宫,我便会随她一同前往益州治理洪灾。” “原来如此,隋唐可是清瘦了不少,可是宫中的饭食不合胃口?”萧婉莹眉头轻蹙的问道。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那群离开的小家伙们,道:“他们每日都会给我带不少好吃好喝的,我乐得逍遥自在。等我去了益州,恐怕便不能如此逍遥了呢!婉莹,今日你我相见,可是要尽地主之谊,请我大吃一顿才是啊!要不然……” 这时,怜芝抱着义阳行进坤宁殿,唤道:“娘娘,既然太傅不在,奴婢带着义阳公主先回贤灵殿去,吩咐小厨房给您准备些好吃的?” 怜芝不愧是萧婉莹大小的贴身侍女,那揣摩主子心思的能耐,可不是旁人能够比拟。这话恰是说到了萧婉莹的心窝里,只见萧婉莹双颊微微一红,旋即抬眼看向隋唐微微一笑,道:“如何?隋唐可愿去我那里讨口饭吃?” 隋唐微微一笑,道:“原意是愿意,只是这宫中规矩太多,人又多,嘴又杂,只怕给萧婉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或是落人口舌便不好了。” 隋唐话中的意思,萧婉莹自是听懂了,想了想,方才开口说道:“我自有法子,隋唐若是信得过婉莹,只管去便是。” “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隋唐微微一笑道。 萧婉莹见隋唐已是答应,便是回过头来,道:“怜芝吩咐小厨房,多做些肉食,切记不要做甜口,少姜,麻椒尽量不要放……” 然而,就在这时,怜芝怀中的义阳却是哭了起来,似是在抗议萧婉莹的偏心,那小脸上的委屈样,顿时令得萧婉莹心中微微一疼,旋即向怜芝走去,却不想被隋唐抢了先,抱过义阳,哄道:“小家伙,你见到我不高兴吗?为什么哭啊?快不要哭了哈!你不哭我给你糖吃哦!还带你去玩哦!还有和他们一块愉快的玩耍哦!” 这话令得在场的所有人一阵头大,这都是什么和什么话,虽然不能理解,但也知道是一些哄小孩子的话,只是听在耳朵里,却是好笑至极。更何况是这样小的孩子了,又岂会真的听懂?但下一秒众人便是见到,义阳哭相挂在脸上,一双极具灵动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了两下,跟着便是没心没肺对着隋唐笑了起来。 萧婉莹见此,倒是目光微微闪动两下,笑着道:“这孩子平日里可没有这般好哄,今日倒也奇怪至极,想来是这孩子与你有缘,初次见面便是如此的喜欢你。” “额呵呵,我可是从来没哄过小孩的啊!不过,我也没想到她会对我笑的……”隋唐抱着义阳公主,与之玩得不亦乐乎。 萧婉莹在一旁看到这样的画面,心中竟是没来由的泛起真真温馨,当今皇上都做不到的事情,今日隋唐却是做到了。回想起每一次皇上来看两个小家伙,都是随意的逗弄一会,但凡孩子一哭,便是被奶娘接手抱了去,从未有过一次耐心的将其哄好。而每当奶娘退出房内,萧婉莹便是被拉着做那床弟之事,即便是她心中挂念孩子,却也要面带微笑的伺候好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微微顿了顿,萧婉莹看向怜芝,道:“义阳待会随我们一同回去,你先回去通传我方才交代你做的事情。” “是,奴婢这就去办!”说罢,怜芝微微一礼,便是向坤宁殿外行去。 待怜芝走后,隋唐抱着义阳来到萧婉莹身旁,笑着问道:“这怜芝姑娘,可是陪着婉莹进了宫?”见萧婉莹点头,隋唐继续说道:“今后隋唐只怕都要以男儿装视人了,婉莹金陵西厢府邸那里,还需你替我善后了,我猜想,一旦我去往益州的事情传开,便会有人开始查我…” “隋唐放心,金陵那边无需担忧,那里的家奴,在你走之后,统统被齐粱侯府处理了,为的便是将我嫁给皇上,底子要干净…”萧婉莹没有告诉隋唐,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她为了等这人几度拒绝齐粱侯。最后,齐粱侯也不再劝说,直接采用了强硬手段,将其嫁给当时的太子殿下,并将西厢府邸之内,所有家奴全部秘密处理掉,为的便是洗净萧婉莹这段污点。 至于那些曾与两人接触过的人,齐粱侯虽无法灭口,但至少她们曾住在一起的消息,决计不能传出去。当时齐粱侯更是要对知道隋唐在萧婉莹别院留宿的依依姑娘和狄仁杰下手,却被萧婉莹拦了下来,最后在她再三保证之下,这两人方才没有被牵连到。 隋唐闻言便也放下心来,她深知萧婉莹自是不会害自己,于是笑道:“不知婉莹要用什么办法让我去你那里?我可是听说王皇后,可是一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真的没有问题吗?” 萧婉莹抬眼看了看隋唐,道:“皇后?我本无心与她争斗,奈何皇上不愿去她那里,我也是无法。不过,我倒是并不怕她,隋唐只管换回女装便是,我会为你做好掩护,待会随我一同离开便可…只是…这脸要换一换,我想隋唐应该有法子的吧?” “婉莹,你说我为了吃这顿饭,我容易吗?”隋唐一副这法子不怎么样的道。 “好啦!少贫嘴了,在这后宫里,也唯有女儿身,走动起来比较方便,我呆会给你准备一套宫女的服装,你换上跟我走便是。之后,我在负责将你送回来,这下总该满意了吧!”萧婉莹眼眸含笑,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这里就有一套宫女服装,无需在为我准备。”她之所以会有套宫女服装,是武媚娘为她准备的,为了她行走方便,其实是想隋唐去她那里走动起来方便。不过,自打进宫后,隋唐一次都不曾用上,并非是她不想见武媚娘,只是她不想撞见不该看到的东西,反不如不见。 “那更好啦!这里说话方便,你赶快去换了装扮与我一同离开……”萧婉莹一听倒也没有多想,更没有去问隋唐何来的宫女衣服,只是催促道。 “好好好,义阳,你听到了吗?你母妃可是着急了呢!”隋唐抬眼看向萧婉莹,打趣的道。 “好了,少贫嘴,还不快去,小厨房那边,手脚还是很麻利的,如若你在这般磨蹭下去,只怕是吃不到新鲜热乎的菜肴了呢!”萧婉莹白了隋唐一眼,催促着说道。 “遵命!淑妃娘娘!我这就去换,等会我……”隋唐半开玩笑的说着,把怀中义阳交还给了萧婉莹,笑着转身离去。 第22章 初见高阳 萧婉莹看着隋唐消失的背影,一抹极具轻柔的笑容浮现在其脸上,打从方才她见到隋唐那一刻开始,她便处于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里。再次相见,令她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但萧婉莹深知,她与隋唐已是不可能在一起,或许当初可以,可如今,她已不再是当初的萧婉莹,她是当今皇上的萧淑妃,她的爱只会令隋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她却可以护她周全。 然而,就在萧婉莹这般遐想间,武媚娘却是带着一群人从翠微宫出来,只见他们之中,有几个人手中提着精美的食盒,一路向坤宁宫这边赶来…… 萧婉莹抱着义阳,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是见到隋唐穿着一身宫女服,身材臃肿了几圈之多,脸上被她画的其丑无比,那般丑陋的模样,竟是一出场便将小义阳给吓哭了去。 这一幕,弄得萧婉莹甚是无奈,隋唐倒是极为得意的笑了起来,这说明什么?顶着这张脸走出这个门,保管人家瞟她一眼,绝不会再看第二眼。其实隋唐也没做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是用黑墨及黑灰,将脸弄得黑了一些,然后,又抹了点红色制粉盖在脸上,两边腮帮子各塞了一个东西,使得她那原本的瓜子脸,变成了圆脸,整体看上去活脱换了一个人般。 “哎!你还真是每次都会给我带来不小的惊讶,好在我身旁也有个你这样身材的使唤丫头,恰好今日她有些事情无法当差。只不过,我看你还是带上个面纱比较好,我怕你这样出去旁人吓不到,先把我那些在外候着的奴才们,吓个不轻。”萧婉莹轻声叹道。 隋唐闻言嘿嘿一笑,旋即从袖子中拿出一条丝帕,将脸遮住,随同萧婉莹去了贤灵殿。然而,就在她们刚走不久,武媚娘便是带着一干人等来到了坤宁殿,恰好看到萧淑妃等人一同离去的身影,对此,武媚娘并未多做它想带人直接进了坤宁殿。 然而,当她听到坤宁殿留守的公公说萧淑妃来过之后,隋唐便不舒服一直留在自己屋里休息,并叫人不要去打扰。武媚娘眉头轻蹙,旋即潜退那名公公,而后一个人直径来到隋唐房间内,在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后,武媚娘越发肯定隋唐是被萧淑妃带走这个事实,只是她方才似乎并未见对方一群人里有男子的身影,难道是换了衣裳? 想到这里,武媚娘并未轻举妄动,她极其冷静的坐在隋唐床榻上,心中不断思考着,对方这样做的目的究竟在哪里?为何隋唐会跟她走了?如若对方是要对付她?隋唐一定是会反抗才是,难道说对方手中握有什么把柄?那么,又何故要这般麻烦,大可直接去皇上哪里揭发她便可。 就在武媚娘这般辗转反侧间,贤灵殿内的一处凉亭内,却是摆放着整整一桌子美食。直接将隋唐这个吃货的眼睛看得发直,忙扯到脸上的面纱,三步并成两步的窜到桌前。 “婉莹,来来来…快告诉我…这些菜都叫什么?看起来蛮精致的……” 待萧婉莹将义阳交给怜芝后,并潜退所有人,隋唐方才一把拉住萧婉莹,非得让这位萧淑妃娘娘告诉她,这些菜名都叫什么?着实令得萧婉莹阵阵头大,最后萧婉莹极为无奈的道:“隋唐,难道是让我将厨子给你叫来吗?我平日里,多吃些清淡的,极少吃这些偏北方口味的东西。” 然而,这一次见面之后,萧婉莹便是一改往日的口味儿,吃起了偏北方的事物,为的便是有一日,隋唐在与她单独用膳,无需在这般为一个菜名头疼。 “好好好,这次我不问便是,来,我们吃吧!先喝一杯,今日见到婉莹甚是开心……”说着,隋唐便是将两人的酒杯斟满酒。 “婉莹若是没有记错,隋唐应该是极为讨厌喝酒的才对,难道今日真的是见婉莹高兴不成?”萧婉莹见隋唐这般,顿感奇怪,以她对隋唐的了解,似乎这人向来都是讨厌喝酒,当年离别之时,狄仁杰那般让她喝酒,她都不肯,今日又岂会因为她而破例呢? “你也知道我,不胜酒力,也不喜欢酒,但今日真的是见到你极为高兴,开心,所以,婉莹可会与我一起喝?” 隋唐今日见到萧婉莹的确非常高兴,那种感觉似乎让她在这古代有些孤独的内心,得到片刻的温暖。萧婉莹自是不会懂隋唐为何会如此,而隋唐更是不能说出口,因为不管是萧婉莹,还是武媚娘,她们都不适合知道,知道了只会令她更加无法脱身。 “好,婉莹今日能在这宫中见到隋唐,也甚是高兴呢!”萧婉莹说着,一仰头将杯中酒尽数喝光。她索性不再多问,也不再多想,因为她知道,如果隋唐不想说,不管你如何去问,她都不会说,若是她想说,即便你不问她也会说。 而对于萧婉莹这点,恰恰是隋唐最为欣赏她的地方,与这鼎鼎有名的萧淑妃在一起,隋唐总感觉很放松,很舒服,似乎由于她的出现,使得这里的某些人,某些事当真发生了改变,只是这种改变,隋唐不并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见萧婉莹饮尽杯中酒,隋唐索性也不再犹豫,一昂头也是干了。然后,拿起筷子便是夹了块肉放入口中,细细的嚼了起来,隋唐的吃相还是很斯文,她吃饭很慢,这点她继承母亲的遗传。 “恩,这肉好吃…婉莹,你也尝尝,别光看着我吃…” 说着,便是拿起那双没有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给萧婉莹放在碗里。萧婉莹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抹极为温和的笑意来。这抹笑容令得天地万物失色,只恐怕当今的天子,都不曾见过如此动人的萧婉莹,然而,这样的笑容尽是只属于隋唐一人。 “额…婉莹几年不见,你的笑容是越发美丽了呢!”隋唐笑着说道,旋即将两人杯再次斟满,道:“来,就为了刚刚你那倾城一笑,干杯!” 萧婉莹见隋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是轻啄了一小口,然后,将隋唐方才夹给她的肉,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细细的嚼了起来。这也难怪,萧婉莹自打母亲过世后,便未有人在替她夹过菜,即便是她亲生父亲,和与她有过肌肤之情的当朝天子,都不曾这般做过。他们永远只顾着巩固自己的地位,争取更多的权利,女人对他们而言,只是玩弄于利用的工具罢了。 “婉莹,你是我的恩人,我自是希望你好,在这宫中你需要多加小心提防,皇后这次利用武媚娘来对付你。如果你信我,只要她们没有威胁到你的底线,就不要理会这样的事情,如若家族给你施压,你大可以身体不适来回应他们,这样方能保你在这宫中相安无事。”隋唐突然抬头看向萧婉莹这样说道。 萧婉莹见隋唐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她的关心,目光也是变得柔和起来,道:“婉莹自是信得过隋唐,只是,不知为何隋唐会知道的如此多?难不成是武媚娘告诉你的?” “在我告诉婉莹这些话前,隋唐只问婉莹一句话?”隋唐脸色有些严肃的道。 萧婉莹见此,也是微微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问道:“何事?” “婉莹,可对那凤位可感兴趣?我希望能够听到你的实话。”隋唐在问完这句话后,目光紧紧盯在萧婉莹的娇颜之上,神色更是无比的严肃与认真。 萧婉莹闻言心头微微一颤,果然,这人与武媚娘突然同时出现在宫中,真如家族书信种所说的那般,定是没有那般简单。 “隋唐希望婉莹感兴趣,还是不感兴趣?”萧婉莹并没有回答隋唐的话,反倒如此反问道。 隋唐闻言无奈微微一叹,道:“哎,坦白说,婉莹。我这般问你并无恶意,你无须这般小心,凭借我与你的关系,我定然不会害你,我隋唐,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知道,这样我方才能够让你与我,永远都不要站在敌对的位置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隋唐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也将一些信息点给了萧婉莹,现在就看萧婉莹如何选择了? 许久,萧婉莹方才开口说道:“婉莹只想求得我们母子平安便可,并无争夺凤位之心。只是家族中,不断给我们母子施压,打从有了素儿之后,他们更有心将素儿抚上那太子之位……” 萧婉莹这番回答,果然没有让隋唐失望,只听隋唐道:“只要你不想,我便有法子让你们母子平安。今日婉莹只需要记得,武媚娘回宫只为凤位而来,其他只要不阻在她的路上便好。” “这么说来,隋唐当真是那武媚娘的人了?”萧婉莹随后问道。 “三年之内,我奉师父之命,替皇家做事,保她成为皇后。三年之后,我会离去,摆脱皇家,找寻属于我的归宿。”隋唐虽然有些事情不会隐瞒萧婉莹,但有些事情她依旧不能说。其目的,并不是不信任萧婉莹,而是为了她好,当日后武则天夺得天下之后,定是要除去一些人,她不希望这些人里,有萧淑妃的名字。 “三年吗?三年之后,隋唐能否带着婉莹一块离开这宫中?”萧婉莹出声如此问道,那目光中,似是含有一丝无法言喻的期待。 “婉莹,你知道这事或许对于我来说容易,但对于你来说却是难如登天,但你救过我,是我的恩人,我自会尽量而为,但并非是绝对,你也知道,这里是谁的天下,谁在掌权…” 萧婉莹心中自是知道这些,但只要隋唐肯帮她,她便感到非常高兴。至于能否成功,她倒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隋唐会否答应她。她自是知道那希望是有多么渺茫,皇家的女子,大多如此,能够在后宫之中相安无事的活下去,便是在幸福不过的事。 “只要有隋唐这句话便可,婉莹自是知道,那种可能微乎其微…隋唐做不到,婉莹自是不会说什么的……”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叹道:“婉莹你可知自己的命运?希望,我能保你一命。” 两人这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时辰,隋唐方才被萧婉莹送回坤宁殿附近,之后,隋唐便一个人从侧面的墙头翻了进去,待她进入自己房间后,便是见到等在那里的武媚娘。 “回来了?” 隋唐被武媚娘下了一跳,待见到是武媚娘后,隋唐方才怕了拍胸脯,稍稍整理了下思绪,道:“吓我一跳,你来了多久?” “打从你离开,我便到了这里,一直在此等候,说吧?因为何时与萧淑妃走了?居然还是你心甘情愿与她走的,并且穿上了我给准备的宫女服…还将自己化成这副难看的模样…”武媚娘说话间,已是看到隋唐被她自己画丑的模样,眉头顿时轻蹙了起来。 “那你岂不是在此等了我许久?为何不命人去找我?今日你出来这么久,皇上没有找你吗?”隋唐并未有回答她的话,只见她走到脸盆旁边,将那些胭脂水粉,尽数洗去。 “隋唐,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如今却反过头来问我这些?你不说也可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与萧婉莹到底是何关系?” 武媚娘一个时辰的等待,本就耐性全无,在见到这人为了和萧淑妃出去一趟,将自己弄成这副摸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一身衣裳是她准备给隋唐用去找她的,却不想这人竟是用来跟萧淑妃走了?一想这些,武媚娘心中便会生气难言的愤怒。 所表现出来的那股子气势,更是咄咄逼人,如此的武媚娘,也是令隋唐微微一愣,旋即轻笑道:“你在质问我?” “我是关心你…”武媚娘并未回避隋唐望过来的视线,道。 “关心?你究竟是关心我多?还是关心我与萧淑妃的关系多?还是怕你的地位因此而受到威胁?你怀疑我?”隋唐冷冷一笑道。 隋唐说的这些,这一个时辰之内,在武媚娘的心中全部都有,但她更怕的是,隋唐会背叛她,会因为她的不忠,而反过来报复她。 “我没有……” “你没有?如意姐姐,在你此刻的眼中我读懂很多东西。你大可放心,我隋唐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情,自会做到。请你以后不要在拿着关心我来当做借口,你若是真的关心我,便不会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你比男子还能沉得住气。冷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萧淑妃曾经救过我一命,她是我的恩人,我试探过了,她没有争夺凤位之心,现在你已经得知了一切,可以离开了?” 说罢,隋唐便是抬手指了指门,然后转身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武媚娘闻言方才知道她犯了恋人之间多么大的一个错误,丝丝的心痛蔓延,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人断然不会听她解释。想到这里,只见她欲言又止,最后,柔声的道:“高阳长公主已是回宫,皇上明日一早便会差人来请你过去。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自是不会为难她,喝了酒便早些歇着吧!我先走了……” 待武媚娘离开后,隋唐方才自嘲的笑了笑,道:“真是自找的……” 次日一早,果真如武媚娘所说的那边,隋唐被皇上派来的人待到紫宸殿内,而与此同时,李治与高阳公主也刚好下了早朝,两人一同向紫宸殿行去。 “你且在这里等候,待皇上召见。” 那名阴阳怪气的公公如此说道,隋唐眉头轻挑,算是应了下来。待他走后,倒是泛起阵阵恶心来,心道:“没想到,被切了那玩意,还果真是这副模样。哎,真是生在旧社会的悲哀啊!” 然而,就在她等待皇上召见的过程中,隋唐察觉到身后有人正向她徐徐靠近,顿时令她警觉起来。于是,在她做好防备后,接下来,便是见到她,先后猛然踢出一脚,恰恰停在那人的身前,将那人的脸给遮住了。 “鬼鬼祟祟的,你究竟是何人?到这紫宸殿来做什么?” “这脚倒是不小!若是本宫不及时停步,岂不是要被你毁了容貌?”那人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声音中却是透着一股皇家方才有的威严。 隋唐闻言,心道:“本宫?该不会是皇上的那些女人吧?貌似这紫宸殿不是她们随便能来的地方吧?如此看来,那这人便只有她了?” “你是高阳长公主?” 隋唐说话间已是将脚拿开,跟着她便见到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来,这位在李世民众多公主中,最为出名的公主,虽没有武媚娘与萧婉莹那般出众,却也称得上美女,她的美不同,举手投足间总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似乎这也是身为皇家子女应有的气质,如若隋唐没有记错,高阳公主应该是个短命鬼吧? 高阳长公主抬眼打量着隋唐好一会,方才开口说道:“你便是隋唐?” 第23章 微服私访 “正是在下,高阳长公主果然好眼力。” 隋唐笑看着高阳长公主,这位李世民最得意的爱女,居然对一个和尚动了心?若是被后世之人,得知高阳长公主是此等大美人,那高僧辩机可就摇身一变成为无数和尚心目中的偶像啊!还真没想到,大唐的后宫竟然如此□□!今时今日的隋唐,以往对于古代女子那种美好的憧憬,传统忠贞不二也是彻底的颠覆,否则,怎会和尚与公主搞一起? 就在隋唐这般遐想间,高阳长公主再次开口道:“你居然会功夫,倒是令本宫有些意外。不过,洪灾可并非什么人都能治理,想来我大唐能人倍出,却不曾有一人可以如你这般…”说到这里,高阳长公主向隋唐移近了些,继续道:“拍着胸脯跟皇上保证的,该不会是空有其表,只为了攀龙附凤,荣华富贵而来的吧?” 隋唐见她如此却也不退避,淡然一笑道:“会有人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即便是贪图荣华富贵,首先也得有命拿才是,这个道理,公主不会不知吧?公主这般怀疑自己未来搭档的实力,可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样可是会影响接下来我们的合作啊!” 昨日高阳长公主刚一回宫,便被李治派来的人匆匆叫去议事,其主要便是与她说隋唐这件事情。当听皇兄将此人大概其说了一遍,她似乎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人,但没有想到今日在见到这隋唐之后,对方表现出来的种种,倒是令得她有些刮目相看,胆识过人,也很自信。 但高阳长公主是什么人?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女子,她可是一位大义灭亲的主儿,令自己夫家家破人亡的女人,为了一个辩机和尚而对自己父皇怀恨在心的女人,举兵谋反自己皇兄的女人。只是最后,高阳长公主与其夫房遗爱,因意图拥立荆王李元景谋反一事泄露,被李治赐其自尽?似乎距离谋反还差上一年有余吧? 史书有关高阳长公主的记载,甚是模糊,如今当真见了本尊,看起来倒是比武媚娘还要小一些,似是与萧婉莹一般大的年纪。而在高阳长公主看来此生最为崇拜的人,莫过于自己的父亲李世民,但她最恨的人,也是自己的父亲李世民。 “隋唐你果然如同皇兄说的那般,不懂我大唐的礼节,还好昨日皇兄告知与本宫,他特意赦免了你可以不准照我大唐礼节。否则,今日本宫定要先教一教你这大唐的礼仪。”高阳长公主从隋唐身旁绕过,淡然的说道。 “在隋唐的家乡的确与大唐有着诸多不同,其明显的不同便是向君王下跪行礼一说。而在隋唐的家乡,跪拜往往是用于死人。如若公主不信,大可派人一问便知,少数民族之中是否有如此的礼节,隋唐这也是为公主着想啊!”隋唐向来说瞎话不打草稿的,来到古代更是如此。 高阳长公主听闻隋唐这般说,眉头轻轻一蹙,从上到下看了看这位要比她高上半个头的俊俏男子,这人居然有着比辩机还要耐看的容貌,只是这高傲的性子,却是令人有些生厌。 “隋唐,你当本宫是三岁的小孩子吗?还需要去查吗?本宫自小饱览群书,如此礼节岂会不知?好了,本宫也不跟你多做废话,皇兄还有别的事,不会来了,你回去准备下,你随本宫待会便动身赶往益州。”说罢,也不给隋唐丝毫的说话机会,一甩袖转身向外行去。 隋唐微张着嘴目送她离开,旋即摇摇头笑,呐呐自语道:“我当你是发现了呢!却不想果真让我蒙对了?还是你这女子本就死要面子?真是有些意思……” 待隋唐赶到出宫的大门口时,便是见到高阳长公主那极具威严且又奢华的队伍。然而,隋唐从身旁公公手中接过自己马车的僵硬,道了声谢后,便是缓缓来到高阳长公主马车前。 “站住!你是何人?”一名护卫拦住了她的去路,瞧了瞧隋唐一身与他们截然不同的装扮,问道。 “可是高阳高阳长公主的马车?”隋唐见那人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麻烦你去跟高阳长公主说一声,隋唐有话要与她说,如果她不肯,那我与她只好各走各的,待到益州碰头……” 那护卫疑惑的打量着隋唐,这人谁啊?居然敢对高阳长公主如此说话?不要命了吧?但当他见到隋唐手上的令牌后,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位刚是从宫内走出,指不定是什么他没见过的厉害人物,还是不要得罪为妙。想到这里,点了点头,便是向队伍中央的奢华马车行去。 片刻之后,只见高阳长公主面无表情的从自己马车上走了下来,待行至隋唐近前,她先是抬眼看了看隋唐身后的马车。虽没有她的那般奢华,却也不失典雅别致。白色车身上方装有一些零散的东西,马车的大小,也快赶上她那个了,看上去内部似乎很是宽敞,前方更是有着两匹白色上等好马拉车… 但令高阳长公主极为奇怪的是,隋唐这马车的轮子居然有四个,并且车轮似乎做过改良,与她的车轮有着明显的不同。隋唐的马车上,似乎采用了一些金属?车轮,车身四周,就连车子与马的连接处都是用金属来固定。 “隋唐,这马车不知何人设计,倒也特别,不知花了多少银子?”高阳长公主好奇的问道。 “公主若是感兴趣我可以慢慢告知,只是眼下我有另外一桩事,要与您意见达成统一,方能出发赶往益州。”隋唐如此暗示高阳长公主道。 “哦?你该不会是让我与你搭乘这辆马车走吧?”高阳长公主随意的说道,目光依旧盯着隋唐的马车不断打量这。 “正是!” 隋唐这一回答却是令高阳长公主万万没有想到,当即转过头来,喝道:“大胆,隋唐你可不要太过份!本宫对你的马车感兴趣,这并不代表本宫便要乘坐你的马车,你可知,你与本宫男女有别?更何况,坐你的马车,你让本宫的马车如何处置?难道你是觉得你的马车,会比本宫的马车,更加适合本宫吗?” “公主误会隋唐的意思了,隋唐的马车,自是无法与公主的马车相比。只是,这一路,公主是想看到真相?还是假象?”隋唐这个汗,当即看向高阳长公主忙解释道。 高阳长公主抬眼看了看隋唐,见其脸上并未表露出任何的慌张之色,便有些犹豫的道:“自然是真相。这一趟虽然是治理洪灾为首要目的,但你我皆知,皇上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如此。” 隋唐闻言点了点头,道:“所以,隋唐斗胆提议,公主上我的马车,为的便是采用微服私访,好处自然是会看到真相。而乘坐公主的马车,所能看到的,我想就无需我多说了吧?” 高阳长公主自是懂得隋唐这招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不过,她想试一试这隋唐的心思,是否真如皇兄说的那般缜密。于是,道:“你这话说的虽有些道理,但却有些欠考虑,如若我做了你的马车,先不说本宫要做如何的改变,就我这支队伍你要如何处置?” “他们大可按原计划路线行走便可,马车里自然也要有个假公主替代您。而公主与我则走另一条通往益州的道路。并且,我们的速度,势必会比公主的这支队伍要快!这样,我们方能看到真实的景象。虽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我们也可用,但我想,我们还是选择快会更好……” “你是说比我的亲卫队伍快?”高阳长公主出声问道。 “正是,我们不但要快,还要快至少提前半月的时日,方能看到想要看的东西。我的马车跑起来会比较轻盈,我们大可一路提速赶往益州。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对我们至关重要,待得我们到了那里上任之时,也是我们将这些事一一排解之时。” 隋唐这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他们若是这一趟的差事办得好,只怕是大快人心,更是会令当今的百姓,对朝廷信任,更会对皇上留下有道明君的美喻。这一层,对于高阳长公主来说,自是也想得到。于是,在犹豫片刻后,高阳长公主便是果断的命贴身丫鬟,将她车上的一些东西,拿到隋唐的车上来,并命人为她准备了几套尚好布料的衣裙换上,待一切弄好,方才与隋唐出发。 然而,高阳长公主则是命自己的车队,压着官银,走官路向益州缓缓进发,并且命令车队速度适中便可,切莫让人瞧出破绽来,每到一处驿站,定要歇脚更换马匹。 就在高阳长公主与隋唐前脚刚一走,李治便是收到了消息,他似有深意的对身旁高公公,笑道:“你可知父皇当年为何容不下韦太妃的儿子,朕的十皇兄?” “回皇上的话,这等大事,奴家怎会知道啊?”高公公脸上堆满笑容的道。 “为的便是提防韦室一族有非分之想,官邸门阀太过强大,那威胁的便是江山社稷,只是当年父皇对待韦室一族还是太仁慈了些,而今他们也终是露出了些马脚,这一次的益州之行,只怕老十那里,朕怕是要动上一动了啊!”李治微叹的说着,然而,在他的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的异样之色,反倒更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般。 “皇上,韦室一族近年来可是棘手的很,那位隋大人能行吗?”高公公试探性的问道。 李治闻言当即一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行与不行,对朕来说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起初朕本想给她个一官半职,或是些银两,以此感谢她对媚娘的救命恩情。但这人的确有让朕动心的地方,这一趟益州之行,朕重点还是放在高阳身上,对于此人,朕并的期望还是有,倘若她当真能玩转这官场,那对朕来说,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啊!” “皇上盛名!原本老奴还替皇上担忧,派那么小的一个人去,还不坏了皇上的大事?如今看来,倒是老奴多虑了…”高公公殷勤的笑着说道。 “哈哈哈…朕的心思,若是那般容易被人看了去,那朕可当真辜负了当年太宗的精心栽培啊…”此时,帝王应有的心思,在李治身上表露无意,足可见这人平日里是藏的有多么深。 “皇上圣明!” 贤灵殿,一座古香古色的小亭子,亭子均是由最好的能工巧匠打造,看上去极为富有美感,雪白的石柱与石柱间雕刻着花纹的精美座椅。萧婉莹此刻便坐在上面,目光看向下方优美的景象,如此画面似梦似醒。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蜂歌蝶舞,犹如走进仙境一般。清风拂面,将萧婉莹两鬓发丝微微吹起,回忆起昨日与隋唐的种种快乐,唇边不由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娘娘…”怜芝轻轻唤了声,将萧婉莹从思绪当中拉了回来,笑着继续道:“武昭仪求见!” 萧婉莹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武昭仪,她来找自己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隋唐而来?想到这里,萧婉莹抬眼看向怜芝道:“带她过来吧!” “是!” 当怜芝将武媚娘带到这处凉亭时,看到正是眼前这幅美妙的画面,萧淑妃的美,令她隐隐感到威胁,好在隋唐昨日与她说了那番话。否则,她还真要将这萧淑妃,列入和皇后那个阵营去。 “武昭仪,给淑妃娘娘请安!” 萧婉莹笑着走上前来,将武媚娘扶起,道:“姐姐无须多礼!早便听人说起过姐姐,今日得以相见,甚是开心。也是由衷替姐姐开心,皇上终是将姐姐从感业寺内接了回来…” 说话间,已是将武媚娘拉到了石凳上坐下,怜芝与另外两名丫头,也是忙将上好的家具奉上,而后对着两人微微一礼,便是转身退出了凉亭。 “姐姐请用茶,这茶滋味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正适合姐姐这等美人享用。” 武媚娘闻言当即露出一抹笑意来,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两口,而后抬眼看向这位年轻貌美的萧淑妃,笑道:“媚娘从隋唐那里听闻,淑妃娘娘曾救过她一命?” 萧淑妃闻言微微一笑,道:“没错,当初隋唐出来大唐,晕倒在金陵城郊外,被本宫外出恰好遇到,故此,将其救起。” 武媚娘闻言缓缓点下头来,笑道:“若是这般说来,淑妃娘娘也是媚娘的救命恩人,当年在感业寺内,若不是隋唐出手相救,也不会有今日的媚娘了。” “姐姐此话倒是过于严重了,今后你我多加走动便是。”萧婉莹模棱两可的说道。 “这自然是好…只是…”武媚娘说到这里,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继续道:“只是今日媚娘斗胆问娘娘一句话,在娘娘的心中,可会如同媚娘一般,也是保护隋唐的?” 萧婉莹闻言当即抬眼看向武媚娘,建议眼中满含期待,似是极为迫切想知道她的意思。反倒并未急于作答,反问道:“姐姐今日前来,可正是为此?” 武媚娘索性也不再绕圈子,当即点下头来。萧婉莹见此,似是先前一直困扰她的问题,瞬息明朗起来,心中更是轻叹道:“隋唐,婉莹真替你感到不值。” “若姐姐信得过隋唐,今日便不该来此。本宫与隋唐情同姐妹,自是不会加害于她,这于本宫是否有恩与她无关。但倘若有人胆敢伤害她,本宫也绝不姑息!” 第24章 高阳长公主的试探 那日,武媚娘从萧淑妃那里离开后,便直接去找隋唐。但她却并不知隋唐已经随同高阳长公主离开了皇宫。原本那日与隋唐闹得不欢而散后,她想了一夜,想待隔日隋唐见过李治后,与其好好谈一谈,化解之间的不快。 却不想当她来到坤宁殿后,得知的竟是隋唐已离开的消息,武媚娘得知后,有些懊恼自己的太过小心谨慎。若是不去见萧淑妃,只怕还能赶在那人离开之前见上一面,这下可至少要等几个月方能再见到了,但为今之计,也只有等那人回来了。 益州城韦室祖宅一处庭院的天际上,盘旋着一只信鸽,只见那信鸽缓缓落在庭院阁楼之上的窗子旁。这时走过来一名老者,取出信鸽腿部的小纸条,草草看过之后,将其收好,来到书房,恭敬的道:“公子,皇上此次派遣的钦差,已是跟随高阳长公主的亲卫队从洛阳出发,据情报上面说,此次皇上没有公开宣布此事,应当是想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 “看来他这次是要针对我们韦室一族了啊!雉奴长大了,再也不是曾经众皇子保护的那个小孩子了。他能够在争夺皇位之时,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便可以看出此人不简单啊!只是那时的嫡长子李承乾与嫡次子魏王李泰均没将他放在眼里,方才会在他们相继被废之后,渔翁得利,被册立为皇太子。呵呵…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咱们这位皇上啊…”书架旁那位身着蓝色衣衫的人笑道。 “那以公子来看,这次皇上可是针对我们?只是这一次,圣上似乎有些儿戏了,竟然派遣一名十来岁的少年来担当此大任,这…这…简直是在胡闹…”老者略带讥讽的笑道。 “哦?还有这等事?”男子闻言神色微动,但却依旧翻动着手上的书籍,较有兴致的道:“十来岁的毛孩子能做什么?张管事你派人查查此人…可知此人名讳?” “回公子的话,此人名为隋唐…” “隋唐?倒是从未听说过官邸门阀中有此一人啊?呵…有些意思,看来这次皇上是在跟咱们玩野路子啊!张管事,传令下去,叫个地方动作都快一些,务必赶在他们来之前转运走那些积压的东西。决不能让他们查到什么,若是在谁那里坏了事,事后我定要叫他好看…” “公子,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我们如此做,是不是太有些小题大做了?” 听闻张管事这话,那男子两眼微微眯起,冷冷的笑道:“呵,张管事,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明白?皇上为何安排高阳长公主随行吗?我担心的并非是隋唐那小子,而是高阳长公主…” “老奴愚钝了,还请公子莫要怪罪…”张管事忙赔罪的道。 男子闻言抬眼看了看张管事,吩咐道:“好了你先下去,将我方才与你说的事吩咐下去…” 待张管事退出屋内,男子房内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来,只见那人冲其微微一礼,便听到男子冷声道:“做的干净利落点,另外,将胡管事给我叫来…” 隋唐带着高阳长公主一路直下,她们选择是条乡村小路,按道理说这样的小路甚是颠簸,但在隋唐的马车上,却是并未太受到影响。那日,当高阳长公主进入隋唐的马车后,方才意识到,这马车内部是多么的舒适,更令她喜爱的是,那宽敞的内部居然有着一张极为柔软的榻。榻上的抱枕布料,均是由上等布料缝合而成,上面更是秀有高阳看不懂的图案,却也是令她喜爱至极。 榻旁有着一个简易木板,悬在车厢内的墙壁之上,平日里不用时,与普通的木板无二,而到了高阳长公主进食,或是吃些水果糕点之类的东西,这木板便可在底部支撑下,构成一个极为方便的桌子,如此设计不会占用太多空间,反倒更加便利。 除此之外,马车的顶部更是被隋唐开了一个小天窗,每到阳光明媚时,便会打开那扇天窗,看到外面的景象。下雨的时候将其盖住,上方加快防雨布,便担心雨水漏进来。 高阳长公主身旁仅带了一名会些功夫的丫头伺候,再加上隋唐,三人这一路也是走的极为惬意。从最初的高阳长公主与隋唐保持距离,到最后允许隋唐与她同桌吃饭,并且对此还用上了一个极为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是商议正事,两人这一路下来,也是越发熟络起来。 一路上,高阳长公主细心观察隋唐的一举一动,不管是遇到天灾,还是*,这人都能冷静处理。偶尔,也有救济扶贫之举,她都将其看在眼中,心中难免会泛起波澜,更是对隋唐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起初见到隋唐时,她对隋唐的印象算不上好,最为令她看不惯的是,隋唐那副高傲的姿态,和对她的礼节。 但在这数日的相处下来,高阳长公主发现,隋唐并非不懂礼节,而是要看用在哪里?并且她发现隋唐有些爱干净,这一点从与她进食时便能看出,并且对方吃饭时,速度很慢,文雅至极。这不免令高阳长公主对隋唐起了浓浓的好奇之心,之后的时日里,她的目光,便会时不时的落在隋唐身上,似乎在这人的身上,有她永远探索不完的好奇新鲜事。 “隋唐,明日我们便到益州了,这一路下来,你可有了法子解决当地的洪灾?”高阳长公主靠在驾车位置的窗口问道,这一路,高阳长公主时常与隋唐这般谈论事情。 “全民总动员,凡事事在人为,我说我有办法,那些只是空谈,到了那里我们才知道具体的情况,和用什么法子才是最有效直接的。”隋唐一面赶着马车,一面说道。这一连数日下来,隋唐心中不知吐槽了多少遍这古代交通的不便。 “据探子来报,当地正是多雨季节,水线随时都有可能越过安全线,到了那时,只怕是靠近河流的村落都将免不了,被洪水冲刷灌溉……”高阳将前几次探子呈给她有关益州洪灾情况的一些信息说出。 “公主可知那些村落大多修建在距离河流多远处?河道可有保护用地?” 高阳听闻隋唐这般问,想了想,方才说道:“有,大概是距离河道十八尺远,大多修建在距离安全河道的三十尺步远。” 隋唐闻言,算了好一会方才算明白,如此看到村落的建筑,大多距离河道9米远的地方,这样的距离,在现代完全都还没有出安全范围内,看来这种城市的规划,方才是防范的根本啊! “公主,在我的家乡,大多数会将河道的安全范围,划分这样的几个安全线,第一:有堤防的河道,为堤防外坡脚线两侧外延二十四尺至四十五尺范围内;第二,无堤防的河道,为河道两侧上口线外延二十四尺步至七十五尺范围内;第三,防洪防潮海堤,为堤防内、外坡脚线外延每侧九十尺至一百五十尺范围内。”隋唐用的是现代计算方法,单位核算。 “如此看来,我们首先要将河道附近居住的百姓转移,需要令给他们寻一处无人区…如此能减小我们的开支…剩下的便是将这些灾民转移,房屋建造等等后续工作,可如此下来,会不会开销有些大?我怕我们所带的官银会不够。”高阳长公主说出了她心中最为担心的事情。 “公主大可放心,我想总会有解决法子,还是那句话,等我到了那里,查看了当地具体的请再作打算。如今即便我们想得在周全,总是赶不上变化的,所以,到了那里,我们唯有见招拆招,见机行事。我听说,各地有些好心的商户,也是有不少来此送东西的?到时候,我们不妨将这群人聚集到一块,对我们来说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高阳闻言回过头来,透过窗子的缝隙,看到隋唐的侧脸,旋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来,心道:“这人只肯效忠我大唐三年吗?如若她能将这次的事情办妥,只怕皇兄那里将会更加舍不得放弃这人。到了那时,不知她要如何脱身呢?” “公主,暗卫来了…”公主的贴身侍女附在其耳畔处小声说道。 高阳摆了摆手,示意她去通传,而她则是坐回靠车厢后面的软榻之上,拿起笔在榻旁桌子搁置的纸上写了些什么?车依旧向前走着,但在车内却是无声无息的多出一人来,高阳长公主将写好的纸张封号,交给贴身的侍女。 而后又在桌上拿起一张小字条,声音压低的道:“这上面的事情,本宫命你们即刻便去办…” 待两人来到益州城郊外距离益州还有一段距离时,到处可见的灾民横立道路两旁,时而可见的抢夺食物,拦路行凶的现象。高阳长公主坐在马车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当隋唐的马车行进益州城内时,着实遇到一群乞丐的围堵,高阳长公主也因此而受到些许的惊吓,还好有隋唐在,撒了一把粮食,方才让那些乞丐退开。但也有几个贪心的乞丐,冲过去开隋唐马车的车门,被高阳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三两下踹了出去。谁让他们是低调前来,并未带任何的官兵,若是跟着高阳长公主那对人马前来,给这些乞丐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他们。 整个过程,高阳长公主的贴身丫鬟从未离开过车内,她既是高阳长公主的贴身丫头,更是高阳长公主的贴身保镖。通常像他们这样的皇室子弟,大多都会培养几个这样贴身奴才伺候。 隋唐一路驾车直奔河道行去,她需要尽快了解河道的情况。待到河道附近后,隋唐看到河道旁没有什么人?于是,偏过头来对着马车内说道:“公主,我先去河道看一看,然后,我们在找家客栈住下来。这几日我可能会骑马到处看一看,了解下当地的情况,您随意便可。” 第25章 了解灾情 说罢,便是一个人拿着根竹竿,向河道行去,这根竹竿是她跟一户农家要的,竹竿大约有两米长,这也是隋唐用来丈量河道的安全区,与农舍的建造区所用。 “公主,您先喝点水。”高阳长公主贴身的丫鬟说道。 “萍儿,本宫不渴,你带我下去走动走动吧!总是在这车上呆着,也是有些闷得慌,我们也去河道那边看看……”说着,高阳便是站了起来,扶着萍儿的手,便要向外走去。 “公主,奴婢怕您这般出去会不安全,方才隋大人也说了,让您留在车上。” 高阳听闻萍儿的话后,顿时有些不悦的瞪了萍儿一眼,道:“她是你的主子,还是本宫是你的主子?你若是听她的,以后便休要在跟着本宫。” 萍儿闻言忙冲其跪了下来,向高阳磕头求道:“公主,奴婢知错了,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的主子自是公主您,是奴婢一时口误,还请公主开恩。” “好了,好了,起来…跟本宫出去……”高阳长公主也并非是真的怪萍儿,她自是知晓萍儿为她安全着想,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意听从隋唐的安排,她才是公主,凭什么要听她的话? 隋唐来到河道旁,沿着河道开始查看。然而,没走多远便是遇到哪些正在修河道之人,索性坐下来详细攀谈起来,对方一听她是外地口音,便也肆无忌惮的说了起来。可隋唐听得却并不轻松,一番攀谈下来,她了解到,原来在修建河坝时,官府便命这些人开始偷工减料,每一年剥下来修建河坝的款项,都要被当官的占去三分之二,到他们手里,也仅仅能用做这些豆腐渣工程。 “年轻人,我们这些老百姓,说不上什么话的,只怕这辈子见到最大的官儿,就是这县太爷了。我看你非富即贵,如若你能见到更大的官,可要记得替我们益州的老百姓说些话啊!我们老百姓,过的苦啊!你瞧瞧这里的几位,几乎家家都受到洪灾的波及,都是自愿来此修复河坝的,上面压根就没找那么多人来修,更别提会有什么就粮饷发放,早就被那些当官的扣下自己用了……” 隋唐听闻一位大叔这般说,眉头紧皱,想了想方才开口,道:“大叔您放心吧!我可是听说朝廷今年对洪灾尤为关注,拨给益州的粮饷,也都是由高阳长公主亲自送来,想必一定可以为大家解决眼前的困境……” 没待隋唐说完,高阳长公主从后方缓缓走来,更是接过话来道:“老人家,她说的没错,这次,朝廷极为重视益州的灾情,早在一个月前,便有官员上报益州之事,皇上更是日夜不辞辛苦与大臣们商议,这一次,派遣高阳长公主前来,定是为益州的百姓造福。” “这位姑娘是?”老汉在见到高阳长公主这身华美的装扮,顿感眼前这位女子定是出身尊贵的小姐,那举手投足间更是透着一股无形的高贵之气。 隋唐见那些修河坝的工人,均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高阳长公主,顿感情况有些超出她的想象,心中顿时暗骂,道:“不是叫你在车里等着的吗?你出来嘚瑟什么劲儿啊?哪里都显着你了,还真是个娇宠于一身的贵公主,一点都不懂得收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待一番暗骂后,隋唐正欲开口替其解释,却不想高阳长公主开了口,道:“小女子来自是扬州刘家商铺,连日来与夫君一路赶至这里,尽些微薄之力,打从进城便将粮草发给了这里的百姓,几位想必一直就在此处,没有机会领取,待会去我让下人去车里拿些给你们。” “真是太感谢这位夫人了,不知夫人口中的夫君,可就是这位小兄弟啊?”一位老汉抬手指了之隋唐问道。 高阳长公主闻言神色自若,眼眸中极其淡定,旋即含羞一笑道:“正是,这位老人家,果然好眼力。妾身也是瞧她迟迟未归,因此妾身有些担心,便过来瞧瞧……” “我就说嘛,方才便见这位小兄弟神情举止颇为不凡,在见到小娘子,心中更是有了些许猜测,真没想到果不其然,我就说嘛,我们益州何时冒出如此天仙般的女子来了?不但人生得美丽,更是有着一颗菩萨心肠的好人啊!你们二位,还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那名老汉笑眯眯的道,周围那些人也纷纷附和的点着头。 隋唐着实给这位老汉捏了把汗,就算不知道,这乱点鸳鸯谱也太不厚道了吧?更何况说的对象是当今的高阳长公主!然而,令隋唐大为意外的是,当她从高阳长公主脸上看到那极为享受的神色时,她差点将自己的眼睛瞪出来,要不是被高阳长公主横了一眼,只怕她方才便要在人前失了态。 高阳长公主来到隋唐身旁,与修河坝的老汉随意的攀谈起来,而萍儿则是回到她们的马车上,取了些粮食和干粮拿给这些人。高阳长公主从这些人的口中获得了有关益州河坝种种消息,这对她来说极为有用,远比探子呈上来的情报,更要真实。 待了解情况后,隋唐又陪着高阳长公主在这河坝四周瞧了瞧,三人方才缓缓向马车行去。 “隋唐方才为何那般模样盯着本宫看?”高阳长公主目光看向河坝处,似是随意的问道。 “隋唐只是有些意外罢了,只是没有想到,公主也会有如此亲民的一面,我还以为公主会治那些乱点鸳鸯谱百姓的罪。如今看来,却是隋唐想多了……”隋唐目光看着马车处,淡然说道。 高阳长公主闻言缓缓偏过头来,看着她,笑道:“本宫在你眼里就那么不敬人意吗?” “当然没有,只是在这大唐,恪守规矩太多,也是公主这一路下来强调隋唐最多的话……” 高阳长公主听闻隋唐这般说,倒是微微一笑,道:“你这可是在变着法的说本宫对你要求苛刻?” 隋唐两眼一翻,道:“我可没那个意思,公主,我发现我们有很大的沟通障碍,用我家乡的话来说就是有代沟,又或许是贵圈太乱的缘故,对于唐人的风俗、文化,我表示目前为止依然还在学习中…” 高阳长公主被她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七晕八素,她自是知道隋唐并非是那个意思,只不过,不想这人那般得意罢了,整日里拿出一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看起来就烦,明明就是十多岁的孩子嘛?何必总是装得自己跟七老八十一般? “隋唐,听说你的老师,是袁天罡大师?可是真的?” 听闻高阳这般问,隋唐倒是干脆的点点头,道:“正是,家师袁天罡。” 高阳闻言点点头,继续道:“我听皇兄说,你只肯为朝廷效力三年,也是遵照袁天罡大师的命令?我听说,当年父皇的四弟李元霸,也是袁天罡的徒弟,如此算来,你岂不是与本宫父皇他们,是一个辈分的了吗?” 这话听在隋唐耳朵里,也就仅仅是听听,她可不敢去接这位公主的叉,这话也不好接,你说是与不是,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故此,隋唐唯有淡然一笑,绝口不再继续。 高阳长公主见她不说话,微微一笑,道:“明日我与你一起,勘察益州境内的河道,及荒地…” 打从那日后,在公主的亲卫队未到益州之前,高阳与隋唐将益州来来回回走了两遍,多少对当地的一些事情做以了解。并且,在回到客栈后,隋唐花了两日的时间,针对益州目前的情况做了一个最为完善的方案,并将开支降低到最低,在给高阳公一番讲解下来,竟是被后者极为痛快的通过了?这倒是令得隋唐有些意想不到,也是稍稍松了口气。 “公主,只怕你我得分开行事了,进来从民间了解的情况所知,似乎往年朝廷拨下来的银两救灾物资,都没能如实用在修堤坝上。而据我所知,这里似乎是韦室一族的故土,南坡那边的似乎又一千亩地是韦氏的,另外,韦氏祖宅似乎也在那边,每年益州洪水,那块地倒是安稳的很…” 听闻隋唐这番话,高阳长公主抬眼看向她,道:“本宫这次前来,只不过是配合隋唐而已,你想做什么大可去做便是,无需与本宫汇报这些。直接,说说想要本宫如何配合你吧?” “我需要公主帮我查此地衙门的账目,另外,我需要公主,帮我调查下官银拨到地方一层一层的流水线,中间都经过何人之手,近五年之内都是何人经手此事。” 高阳长公主听后,笑着道:“隋唐,你这话说得容易,可查起来倒是并非容易啊!你可知如此查下去会有怎样的牵扯?对于朝廷来说又会有怎样的牵扯,这后果你可敢承担?” 隋唐闻言淡然一笑,道:“呵呵…公主又在小瞧了我不是?皇上派我来此,不就是看重我这愣头青的性子了吗?为了巩固皇上的地位,一些官邸门阀是该换换血了,每年朝廷养那么多官,不也是为了百姓造福吗?你看看益州这么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居然还有韦室这样富裕的门第在,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吗?再看看此地县太爷的家,过得那也是衣食无忧,白墙青瓦好不乐哉。这么明显的嫌疑,难道以往那些官都是瞎子不成吗?” “他们当然不是瞎子,只是他们不敢去得罪一些对自己没有帮助的人…”高阳长公主说道。 隋唐闻言则是一笑,道:“公主此话倒是说好听了,说白了是他们背后没有一个好的靠山,这个世界永远不缺血气方刚,想要一展宏图的人,只是他们有些时候,不得不向事实低头。” “你说的这些,本宫都明白,并非朝廷不想为这些人做主,只是朝廷能护他们一时,却护不了他们一世,隋唐也是如此,今后能够在广场之上走多远,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此次事情你若有胆,本宫便会帮你,虽然最后你会博得皇上的欢心,但却也会得罪不少人,你确信如此吗?” 高阳长公主这番话说得的的确确是在为隋唐好,她自是听了出来。但高阳长公主不知的是,这只不过是个开始,隋唐必须如此做,先取得皇上的信任,她当然知晓如此铤而走险的做法,势必会给自己惹来无端的灾难,但也是最快的法子,她也不得不这么做。 “公主大可查下去便是,一切后果自当由隋唐一人承担,若是我不能在这混乱的官场中生存下来,自是怪隋唐没有本事,认栽!若是隋唐能够生存下来,那便说明在下这杆枪还不错,不但是指哪儿打哪儿,更是快精准,更有一身保全自己的本能!” 隋唐这话说得轻松,但高阳长公主深知,将会有怎样的事情等待着她。两人谈了许久,待隋唐走后,高阳长公主的屋内出现一名黑衣人,只听那人恭敬的向其行礼,道:“公主,查清楚了…” “哦?快快说来听听…”不难听出高阳长公主的语气,显然是很感兴趣。 “公主怀疑的没错,隋大人当真是女子…属下在其房中发现了此物…”说着,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隋唐特制的束胸衣,递到了高阳长公主眼前。 高阳见此脸颊顿时出现一抹红晕,而后将其拿在手中,嘴角微微勾起,而后极具威严的道:“此事今后你要守口如瓶,若是传了出去,你应当知道本宫会如何做?” “公主殿下请放心,属下自当明白…” 得到满意的回答之后,高阳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可以离开了,而后她拿着隋唐的护胸,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令本宫越发感兴趣了呢?武媚娘将你引荐给皇兄究竟想要做什么?本宫不信她武媚娘不知你的真实身份?你可知如此一来,你已是犯了欺君的杀头之罪?” 益州韦室一族祖宅,占地面积极其广泛,只见那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风雅涧’。老宅的一处宅院之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咯吱一声,窗被推开,只见那人目光十分凌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而他虽说看似凝视窗外绵绵不断的细雨,实则却是再为即将到来的公主殿下犯愁。 “公子,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了?魏大人那里小的已是找过招呼了,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的,公子尽管放心好了。”一名尖嘴猴腮的人,笑着说道。 “胡管事,你可知这次前来治理河道的是何人?”那人目光依旧看向外面,问道。 “回公子的话,据说是位毛头小子,也不知皇上是打哪儿弄来的这么一个人,似乎还没有参加过什么科考,上来就是个五品啊!倒是让那些通过每年科考的两榜进士,有些意志消沉啊!” 听闻胡管家此言,那人唇角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又何足畏惧?倒是同行的高阳长公主,想必皇上将重点也是放在她那里吧?这一点,倒是令我极为担忧啊!” “公子,公主久居深宫,又岂会了解这民间的疾苦?她如今随同那个隋大人突然来到此地,或许也只是为了督查此人,只要我们将下面人的嘴管的严一些,想必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张管事笑着说道。 那人颇感赞同的缓缓点下头来,道:“恩,张富这件事情你一定要谨慎,若是出了岔子,韦室不保,你们这些人也逃不过去。这一次,我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咱们这位皇上!” 洛阳皇宫紫宸殿之内,李治正在批阅奏折,这时,高公公急急从外面行了进来,来到李治近前,轻唤了句:“皇上,江大人回来了,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宣…”李治淡淡的道,而目光却依旧看着手上的奏折,时而拿起笔批改两下,时而看过之后便搁置一旁。殿外等候的江大人,在高公公的通传下,与其急急来到殿内。 “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6章 再遇沈世杰 李治闻言方才将视线从奏折上移开,笑着道:“爱卿快快起来,朕交给你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回皇上的话,已是办妥,如今京城除长孙大人府邸外,大大小小官员的府邸,均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只要高阳长公主和隋大人那边一旦开始动作,京中也定会露出蛛丝马迹来,到时候,我们会按计划行事,皇上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李治闻言龙颜大悦,朗声大笑道:“好!看来媚娘推荐给朕的这个隋唐,还当真不能以年龄来看待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能耐,倒也是让朕更加确信她是袁天罡的弟子,你们说,这是不是天助朕也?若是益州这件事情,隋唐办得好,朕必日后定当留在身旁委以重任。” “皇上英明,微臣这里刚收到一封来自高阳长公主传来的飞鸽传书…”这时,高公公急切的从一名小公公手中接过书信,恭敬的将那封信递到李治跟前,说道。 李治看过字条后,当即便站了起来,大笑道:“太好了!益州那边已是开始行动了,看来隋唐还果真有两把刷子,江爱卿你那边给朕盯紧点…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微臣遵命!”江大人恭敬的行礼道。 “好了,爱卿近来甚是劳累,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待江大人离开,李治缓缓走了下来,道:“高公公移驾!去武昭仪那里…朕也有好些日子没去了,想想也快生了…” 益州驿站,隋唐独自一人来到此处,原本打算与高阳长公主的人马汇合,一同进入益州府衙上任。然而,就在她驿站用餐时,竟是遇见了个新鲜事儿。隋唐依旧坐在驿站一处偏厅内,吃着她这等级的官,该用的膳食,不住的摇了摇头,自然自语道:“不好吃,真不好吃,还没我随便找个小馆的菜好吃…” “呦,沈公子…您来啦!快里面请…”驿站的接待官跟个狗腿子似得,将那人迎入一个较为宽敞的雅间之内,跟着便见到不多时,再次来了几名年轻的公子,直接向那个屋子行去。 隋唐抬眼随意的扫了眼,心中疑惑的道:“公子?哪家的公子?这不是朝廷的驿站的吗?官宦家的公子也可以随意来了?先看看再说…” 然而,没过多久便见那些狗腿子接待官儿们,将一道道香喷喷,热腾腾的盘子端了上来,隋唐定眼一看,当即瞳孔猛瞪,道:“你大爷啊!这大鱼大肉,还有龙虾?!这得是多大的官,才能想用的啊?我靠!皇子能有这个待遇?”低下头来瞧了瞧自己面前的四菜一汤,摇了摇头,轻叹道:“区别也太大了吧?” “小哥,你过来…”隋唐笑着将一名刚从那屋里走出来的接待官喊了过来,继续问道:“跟你打听点事儿,这屋里的是何人?居然这么大的排场?” “大人这您就不知道了吧?他可是太妃韦太妃的外甥,你说他是何人?他能来咱们驿站吃顿饭,那还不是咱们驿站的荣幸啊!”那名接待官脸上满是讨好的说道。 隋唐闻言眼眸中划过一道莫名的情绪,而后看向那接待官儿,问道:“李卫当官知道么?” 那接待官儿听得一头雾水,当即摇了摇头,隋唐微微一笑,在其肩膀上拍了拍,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说了你也不懂,去忙吧!去忙吧!” 将那接待官儿打发走,隋唐将筷子啪的一下扔到了桌上,抬脚向那屋行去。当她推开门之后,看到的却是一张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沈世杰? “我当是谁,原来是金陵第一才子,熟人啊!”隋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来到饭桌前,扫了眼,还真不错,该有的都有了,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先不说好不好吃,就从这菜色来看,隋唐便可以断定不是出自一个师傅之手。 当沈世杰看到来人是隋唐时,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尽管这人最终没能与萧婉莹走到一起,但他心里依旧忘不了那日在楼船之上,此人曾令他怎样的难看,之后若不是家族有事,他岂会放过这人?今日倒没想到,竟是在此叫他给遇上了,并且是这人主动送上门来的。 “真是冤家路窄啊!” 听闻沈世杰这句话,隋唐淡然一笑,道:“冤家?nono,我可不想跟你这种人做冤家…” “你!”沈世杰当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近乎与自己一般高的隋唐,他怒极反笑的道:“怎么?隋唐,萧家小姐最后嫁给了当今的皇上,你也只不过是她拿来躲避我的挡箭牌罢了,心里不舒服是吗?你不是很带种吗?去皇宫啊?来这找我做什么?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隋唐闻言淡然一笑,道:“我为何要不舒服?沈公子只怕误会了吧?当年隋唐与淑妃娘娘只不过是朋友,并非是你想象的那般,那日在下也是配合她来打发你罢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什么韦贵妃的外甥,然而在萧家的眼里,你又算得了什么?哪里有当今皇上尊贵?” “你是来找茬的?”沈世杰闻言当即怒道。 “找茬?不敢当,只是我想问问你们,这是什么地方知道不?”隋唐看向众人问道。 “唉,我说你算哪个葱啊?”这时从沈世杰身后走上前来一名身着下人服侍的人,说话间,便是伸出手来向隋唐推去,被其微微侧身躲了过去,那人见此正欲再次对其动手,却不想被隋唐喝止道:“别动手动脚的,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主子什么样,养的狗也跟着什么样?” “隋唐你别拐着弯的骂人,今日来这里到底什么事啊?”沈世杰近两年的磨砺终究是没有白费,他当然看得出隋唐并非乱来之人,而这人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找茬。 这时,门外跑来一名接待官儿,看似是这间驿站的管事之人,只见他一路小跑来到这间屋内,见到一脸铁青的沈世杰立即笑脸迎了上去,并且在路过隋唐时,还推了她一把,差点将隋唐推倒。只听他道:“沈公子,下官来晚了,您先请坐,这里交给下官来处理便是。” 说着,便见那官儿转过身来看向隋唐,喝道:“你谁啊?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吗?” 隋唐闻言冷冷一笑,道:“你问我是谁?你又是谁?” 那官儿定定的打量着隋唐,见其穿着非富则贵,他一个穷地方的驿站小官,凡是能够在这驿站歇脚的达官贵人,他都得罪不起,于是神色当即客气了许多,道:“本官乃益州驿站的总管事,不知阁下又是哪家的公子啊?本官看你也并非普通人,但是本官身后这位,你还真惹不起,不如给本官一份薄面,向沈公子陪个礼,道个歉,待会本宫命人给你填两个好菜怎样?”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旋即伸手在其肩膀上拍了拍,道:“我看,官儿当到你这份儿上也是到了头,识相的便给我闪一边呆着去…” “啊呀!本官真是给你脸了!来人,把这个人给本官轰出去…”那官儿当即大喝道。 话音刚落便有几名接待官儿行了进来,而这时,隋唐不慌不忙的冷喝道:“我看谁敢!” “隋唐,别怪本公子没提醒你,今儿个可没什么萧家为你做主,这里是驿站知道吗?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刘大人还跟她墨迹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呦呵,还真当自己是根儿葱了?若是没有那个本事,便不要来这里装逼知道吗?容易闹出笑话来可就不好了,来啊!把这个捣乱的人给本官扔出去…” 随着刘大人的话音落下,便见外面匆匆怕进来一名接待官儿来,道:“大人,皇上派来的钦差到了,随行的还有高阳长公主,此刻正在外面,他们说找隋大人。” “隋大人?什么隋大人?我怎么没见着?”刘大人一头雾水的问道。 这时,先前与隋唐说话的接待官儿看了眼被人架着隋唐,若是没记错,这人在登记时,便是写的姓隋?想到这里,那接待官儿跑到刘大人身旁,低语了几句。 跟着便见那刘大人,小声轻斥道:“该死,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本官?”说话间,怒瞪了那接待官儿一眼,犹如变脸一般,堆满笑容看向隋唐,呵呵笑道:“隋大人?” “怎么?这会才知道我是谁?”隋唐冷嘲热讽的看着他说道。 “误会!误会!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放手!快放手!” 说着,便如狗腿一般跑上前来,点头哈腰的给隋唐赔不是,隋唐淡淡瞥了他一眼,而后直径将其绕过下了楼去。刘大人见此,当即肠子都快悔青了,立马带着人跟了过去。留下一脸复杂的沈世杰等人,但在他们几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之意,反倒找来一名下人低语了几句。 隋唐来到楼下,只见外面的大队人马当即向她恭敬行礼,跟着一名身着宫廷侍卫的人来到她近前,道:“大人,我们是直接进城,还是先在此逗留一夜?” 隋唐闻言看了看跟过来的刘大人,面无表情的道:“带人上去,把春字号里面你的人统统给我抓了,带回益州的大牢听后发落。还有这个驿站,拿封条给我贴上,所有官吏到了这里,一概不提供住宿,更不款待。都惯的什么臭毛病,有这钱给百姓们弄点大米粥吃行不行呢?城中百姓被洪灾闹得都无家可归了,他们却在这里大肆破费,都给我带回去…” 那名侍卫领命后,当即派人上去将沈世杰等人绑了下来。然而,当刘大人听到这话后,当即给隋唐跪了下来,连连哀求的着,却依旧被人带了下去。 沈世杰等人被强行压下来,见到隋唐时,顿时怒喝道:“你叫隋唐是吗?你可知我们都是谁?你得罪的起吗?还不赶快放了我们?若是被我爹知道了,定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隋唐闻言伸手示意侍卫们先不要将其拖走,道:“你爹是何人?” “哼!我爹是当朝三品大员,太常卿周史周大人知道吗?”那人一脸傲人的道。 “很好,带走!”隋唐缓缓转过身来,对身旁的几名接待官儿问道:“这几个人你们可都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连忙点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不知,不过凡是来此吃饭的人,都需要登记的…有登记册在,一查便知。” “来人,把这里的历年等级名册和账本都给我带走,之后把这里给我封了…” 说罢,便是纵身跃上了自己的马,道:“进城!” 当高阳长公主得知隋唐在益州驿站的所作所为,并且将韦太妃的外甥、太常卿周史周大人的公子,还有几名当朝官员的子弟统统绑了回来,关押进益州的大牢之内时,她的脸上顿时洋溢出一抹笑意来,而后招手叫来贴身丫头,道:“替本宫更衣…” 第二日,韦室一族和几位朝廷命官府邸的人,却不想均被公主的人挡在了门外,并告知他们,一个人五十两银子方可将人带走。第三日,隋唐收到足足三百两银子,方才将人放了回去。 然而,就在隋唐巡视灾情时,却是一群小混混将她堵在了益州城的县衙门口。只见那些小混混手上拿着一打银票,刚一照面便是将银票摔在了隋唐的脸上,并且当即虚情假意的道:“哎呀,没打坏大人您吧?真是失手啊!失手…大老爷,小的真不是故意的,都怪你,往哪里跑不好,非往当官的身前凑合?你看看玩出事儿了吧?” 这时,隋唐身后的侍卫正欲出手,却是被其伸手拦了下来,只见隋唐拿出一条白色丝帕在脸上认认真真的擦了擦,而后将手帕甩到那名说话之人的脸上,道:“有钱是吧?” 说着,指了指自己刚刚扔掉的丝帕,继续道:“看到了么?这帕子光材质便可够你吃几年了,还有那金蚕丝线刺绣,跟我炫富装逼你还嫩了点知道吗?别以为我不认识你,我告诉你,本官别的不好,记性别特好,特别是对那些大善大恶之人,你不就是那日跟着沈世杰在驿站小厮之一吗?想报复我?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还嫩了点知道吗?” 随着隋唐这些话的传出,那些人不禁有些尴尬的笑笑,待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倒是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是是是,小的都知道了,那小的这就告辞了!” “慢着!”隋唐慢条斯理的看向几人,眼底划过一抹狠色,道:“打完人就这么走了,怎么行?更何况你们打的还是个官儿,你们叫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颜面何存啊?来人啊!给我打!” 当那群人一脸鼻青脸肿的回到韦室祖宅复命时,沈世杰当即大怒道:“一群废物!给我滚!” “不知表弟所谓何事?竟是如此动怒啊?” 远处走来一位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而沈世杰在见到这人后,也是恭敬的站起身来,笑道:“表哥,您怎么出来了?” “你喊的那么大声,我岂会听不到?究竟是出了何事?将你气成这副摸样?”那男子声音浑厚,隐隐中却透着些许的威严,虽没有沈世杰那般俊朗,却也是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间更是都透着一股贵气! “是世杰的不对,吵到表哥了…”沈世杰小心翼翼的看向灰衣男子,继续道:“还不是为了那个新上任的钦差,您也知道我前几日被她弄进了大牢内,世杰气不过,今日叫下人找了些地痞流氓去戏弄她一番,却不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一个个给我顶个包子脸回来!” 灰衣男子闻言较有兴致的看向沈世杰,道:“哦?这么说来是被人打回来了?” 沈世杰闻言一脸不爽的点点头,道:“那个隋唐我在金陵时见过一面,当时萧家小姐还没有嫁给太子,而我那个时候萧小姐也是倾慕的很,却不想那日萧小姐竟与此人走的极近!哼,当初齐粱侯一直托着这门亲事,却不想那个老狐狸,竟是看上了当朝的太子殿下。想想便是来气。” 第27章 李慎 灰衣男子闻言淡然一笑,伸手拍了拍沈世杰的肩膀,道:“自打萧家小姐嫁给皇上之后,倒是深得皇上的欢心啊!不过,皇后唯恐地位动摇,倒是将太宗皇帝的才人,武氏召回了宫中,如今皇上整日与武氏腻在一块儿,却是冷落了萧淑妃啊!如今世杰可还对那萧淑妃惦念不忘?” 沈世杰闻言重重叹了口气,道:“惦念?表哥您就别拿我取笑了,我敢吗?” 听闻沈世杰这话,灰衣男子大笑道:“哈哈…我看你是有那心没那胆?” 沈世杰闻言顿时神色紧张起来,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表哥,这种话可莫要乱说啊!是…是会掉脑袋的啊!” 见他如此紧张,那人顿时再次大笑起来,摇了摇头道:“世杰,你也太小看咱们韦家的这间祖宅了!只怕除了皇宫,也就我们韦室的祖宅最为密不透风了…” 沈世杰当即微微一怔,他深知韦室根基深厚,打从唐朝建国以来便是这一代的名门望族,历朝历代韦室都会有女子入宫,这其中自是出了不少权倾一时的皇妃,比如近年来太宗的这位韦贵妃,自文德皇后去世以后,便是众嫔妃之首,直至太宗皇帝离世。 然而,沈世杰知道,眼前这位表哥便是他的姨娘韦贵妃之子,可不知为何?太宗却容不下这位表哥,以至于这位表哥自小便在韦室祖宅中长大,从未享受过一日皇子应有的待遇。但这位表哥,在韦室的地位却是出奇的高,以至于当今韦室家主韦孝宽对他都是极为的器重。 “公子,外面有位小姐找您?”这时跑来一名小厮,来到那灰衣男子身旁恭敬的道。 “小姐?”灰衣男子神色微微一震,旋即眉头紧锁的问道:“那位小姐如今身在何处?” “回公子,此刻那位小姐正在前殿等候…” 灰衣男子闻言当即转身向前殿行去,却不想被沈世杰拉住,道:“表哥,究竟是何人会令您如此惊慌?不如交给我来处理吧?” 灰衣男子神色凝重,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高阳长公主,世杰当真能应付得来?还是我来吧?能惊动她亲自前来,想必定是被她查到了什么?我去看看,你先留在这里吧。”说着,灰衣男子便是带着那名小厮朝前殿行去。 前殿之中,高阳一身淡雅至极的碧绿色衣裙,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只见她以微步环绕着此间屋子,目光最后停留在一幅画像之上,神色微微动。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高阳唇角微微勾起,缓缓转过身来,向门口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灰衣男子脸上极为复杂的神情。 “十皇兄…”高阳浅笑着看向灰衣男子,继续道:“多年不见,可还记得有高阳这个妹妹?” 灰衣男子没有想到高阳一见他,便道出这样一句的话来。没错,他便是李世民的第十个儿子,李慎。若是隋唐知道这件事情,只怕又要百思不得其解了?纪王李慎似乎又何历史对不上了。只见李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十七妹,今日光临我这寒舍,倒是令我这里蓬荜生辉了啊!” “十皇兄说笑了,如今父皇已是仙逝,皇兄继承皇位之后已归还了你皇子的身份,为何皇兄依旧不肯接受封地,离开此地呢?” 李慎闻言淡然一笑,却也没有做任何的解答。高阳如此一问,也是早有所料,倒也不以为意,只见她微微一笑,继续道:“高阳临行前曾去看过韦太妃,她倒是对你这里十分惦念。” “十七妹有心了,母妃如今年事已高,还得劳烦你们在身旁的兄妹,多多照看啊!”李慎极为客套的回应着高阳,而在他心中对于自己这位母妃并无太多情感,甚至也存有些许的恨意。 “十皇兄严重了,高阳打小便承蒙韦太妃的照顾,理应像生母一般孝顺才是。”高阳自幼时便因生母早逝,而年幼的她在其二十一位公主之中深受太宗喜爱,更是恃宠娇纵。 “十七妹,你自小便深得父皇的宠爱,母妃能有你照料,为兄甚是放心…只是今日十七妹亲自前来,应该不会只是单纯找我叙旧的吧?”李慎终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高阳闻言淡然一笑,踱步来到椅子旁做了下来,环视室内一圈之后,重新看向李慎,笑道:“怎么?本宫这趟来益州虽然是与钦差随行,但顺道过来看看多年不见的哥哥有何不妥吗?” 李慎见高阳如此一问,微微一怔当即笑道:“高阳误会为兄的意思了,来,先喝口茶…这可是本地的名茶,虽不如宫里的贡品茶叶名贵,也称得上口感极佳,有美容养颜之功效。” “哦?既然如此,那高阳可是要尝上一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这位朝中势力最大的长公主了?说话间,已是拿过下人们刚放在身旁桌上的茶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李慎看着高阳当真品起茶来,心中也是大为的苦笑,他对这位十七妹倒是极为的忌惮,对方在洛阳的那诸多传闻,他自是听说过。如今太宗去世,新帝继位,将她册封为高阳长公主,而房家一夜之间落寞,想必均与她脱不了干系。然而,若不是长孙大人力保,只怕房家会更惨。 “高阳,既然你还称我一声十皇兄,便证明你还记得我们之间兄妹的情分,今日高阳前来究竟所谓何事?你我兄妹不妨开门见山的说上一说,如何?”李慎终究还是率先开口的道。 高阳闻言定定的看了李慎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既然十皇兄如此说,高阳也便开门见山的说了,高阳此次前来益州兄长可知所为何事?” 李慎闻言点了点头,道:“随行钦差前来治理益州洪灾!只不过是治理个洪灾,皇兄这次命高阳随行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想必是另有乾坤可有说错?” 高阳缓缓点下头来,道“没错!不知兄长能否猜到高阳都查到了些什么?” 李慎闻言当即一声冷笑,道:“哼!高阳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这般绕弯子呢?说罢,你究竟都查到了些什么?” “兄长当真要听?”高阳神色颇显不忍的看着李慎,见其默不作声,微微叹出口气来,继续道:“高阳奉劝兄长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高阳你既然还认我这个哥哥,就该明白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你就不该纵然皇上查我们韦室一族?更不该来益州查我?弄个钦差在明抓我的人,而你在暗查我?当年父皇因为韦室一族势力过大,将我逐出皇室,而今皇上又是想除我韦室立威,你呢?作为我母妃一手带大的孩子,为什么也要帮他们来查我?”李慎神色有些激动,说到最后几乎是怒吼而出。 “兄长,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吗?根本没有人要针对你,只因为你们韦室近年来做得有些太过了,威胁到天子的地位,方才会引起他们的猜忌?你明不明白?”高阳长公主厉声喝道。 “猜忌?我母妃一心为父皇最后得到什么?韦室一族更是对大唐忠心耿耿又得到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如今还要咄咄逼人?非要将我韦室一族赶尽杀绝不可吗?”李慎此刻情绪异常激动,他知道今日高阳既然能与自己说这番话,便证明对方手上已经有足够扳倒他的证据! “兄长为何如此冥顽不灵?非要高阳将你近年来所犯下的罪行一一道来不可吗?”高阳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指使河道衙门,贪没数百万两修河堤的官银,可是我们逼你的?你派人杀害上一任的益州刺史一家,又是何人逼你了?如今韦室一族又暗中勾结番邦,意欲谋反,又是谁逼你了?难道兄长真的要谋逆造反?毁了李家的江山吗?” “不要说了!”李慎望向高阳,道:“难道你就不想吗?父皇当年得知你与和尚辩机之事大怒,决然将辩机腰斩,并杀你随从数十人,这件事情当时在洛阳弄得沸沸扬扬。直到父皇驾崩,你的哭容不哀,你以为服丧回京的我都没有看到吗?” 高阳听闻李慎此话中心惊骇莫名,难道那时的她居然如此不知不小心?竟会将自己真实的情绪暴漏?从而落在旁人眼中泄露了自己的内心?可为何今时今日自己的脑中,竟是频频浮现隋唐的身影?当初心中那份痛彻心扉的憎恨,她以为此生都不会改变,却不想在遇到隋唐之后,竟是莫名其妙的被取而代之?这时从何时开始的?竟是悄无声息到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如今再说你的问题,兄长何故提及当年之事?当年夫家本就小本宫十二岁,高阳年少不懂事,一时鬼迷了心窍方才铸成大错,若是当初便知情爱的真谛,又何苦会那般?” 若说高阳与辩机和尚私通,不如说她是耐不住寂寞,辩机死后,她就想是心爱之物被旁人夺走一般难受,却痛不至死。然而,打从她遇到隋唐以后,回想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两人共同经历的种种,那人无不用话敲打着她,无不令她那颗早已冰封的心,再次融化。 但她不知的是,隋唐如此做,全都是因为她觉得高阳不懂爱,皇家的女子,那里能顾体会民间真正的爱情?同时,她觉得像高阳这样的女子,不应当为辩机自毁前途,故此多番开导。 然而,这一切在高阳眼中却是另一番蕴意,她不似萧婉莹那般顾虑重重,一旦确定爱上,便会义无反顾,即便早已知道那人与她同为女子,但那又怎样?那人用行动告诉她,其实女子也可以活得精彩,只是在于你心中所想,和你给予自己的定位,方向对了,何愁心无归处? “高阳,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今日来,究竟是为了帮我,还是来跟我划清界限的?”李慎瞳孔直视高阳长公主的眼眸,厉声问道。 “我是来劝兄长回头的,如若在这般继续下去,唯有死路一条…事到如今,难道兄长还不明白吗?你是斗不过皇上的,如今天下大定,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而你做了什么?皇上自是心知肚明…只不过,顾及兄弟之情,他方才没有直接下令动你。” 李慎闻言放声大笑,道:“已是摔碎的和氏璧,岂能再完璧归赵?” “能!只要兄长肯,高阳陪你一起回去见皇上,如今你的全盘计划,已是被皇上识破。各方账目,登记名册纷纷指向你这里,兄长还是听高阳一句劝,休要在执迷不悟,你是皇子,皇上不会拿你如何?还是与高阳一同回去向皇上请罪吧?”高阳长公主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你说什么?”李慎闻言神色大惊,当即落荒的瘫坐在椅子上,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进行得如此快速,就在他们抵达益州的那一夜,他似乎得知下面人来报事情均已办妥的消息,并且他还告知下面人都收敛些,为何皇上还能查到? “能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吗?” 听闻李慎这句问话,高阳长公主嘴角泛起一抹浅笑,轻缓的道:“这一任的钦差,不知兄长可有调查过?她方才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而高阳,只不过在配合她演戏而已,就在她与你府上之人周旋之际,那罪证的来源已是被其尽数搜刮了来…兄长你我皆是明白之人,这就好比一个完好无损的茶杯,一旦破了个缺口,便不再完整,不完整的杯子,水自然装不满,若是没能及时补好这个缺口,这缺口便会有割伤嘴巴的危险。那这个口子便不再是单纯的口子…” 李慎闻言自是想通了一切,只见他自嘲的笑了笑,叹道:“真没想到,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竟是栽在一个小小的钦差手里,你们应当不是跟着大队来的吧?” “兄长所言没错,高阳与隋唐的确早早便到了益州城,而当大队人马赶到这里时,此地的灾情,我们已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也包括那些不曾销毁的账目,以及联名册。之后在益州驿站发生的一些列事,只不过是彻底将这个缺口扩大!” 听闻高阳长公主此话,李慎瞬间了然的叹道:“原来如此,呵呵…真没想到啊!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吧,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韦室一族?” 高阳长公主闻言神色颇显凝重的道:“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李慎听闻此言,当即再次瘫坐回椅子上… 隋唐今日赶到河提时,那里围了一群老百姓,见到此情景隋唐眉头当即蹙了起来,来捣乱的?如今益州何人还敢跟她捣乱?带着种种疑惑,隋唐快步来到近前,定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卖身葬父的戏码?这是何情况?不去城里,来着做什么? 只见那里跪着一名脏兮兮的小姑娘,跪在那里不住给周围的人磕头。隋唐在现代时,便最见不惯这样的事情,以往每每看到上了年岁的要饭老人,她终是多少给些钱的。虽说她知道,在那个没钱别谈理想的年代,许多人顶着要饭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有的更是因此而成立了要饭团伙。但看到那些戳中她软肋的年迈老人,她依旧会给些钱。 然而,在这样一个面临洪灾的地方,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属正常,在经过一系列分析后隋唐终是来到这女子身旁看了看,而后将手上的一片金叶子递到了对方跟前。那女子原本磕头的动作在见到这片金叶子之后,当即停了下来,跟着便是看到一张干净清秀却又极为耐看的俊俏公子出现在她眼前,并且正对着她温和的笑着。 “拿着它去把你的父亲葬了吧!剩下的钱,应当够你吃几顿好的了,这么小应当多补补!” 第28章 万民伞 隋唐将金叶子递到女子的手上之后,便是冲其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此处…留下欲言又止的女子,呆呆望着她那已是远去的背影…然而,就在她走之后,周遭那些看热闹的人,方才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那人是谁?这闺女真是遇到好人啊!” “你不认得她?我告诉你啊!方才那位便是此次朝廷派来治理我们益州洪灾的钦差大老爷,真是老天爷开眼…让我们遇到了个好官儿啊!” “原来是钦差大老爷啊!居然如此年轻?当属我朝第一人了吧?” “我听说咱们这位钦差大老爷今年也不过十六岁,但打从她来到这里所做的事情来看,还真有些不像,但你们瞧她那俊俏的面容,却又不得不令人相信啊!” “真是奇才啊!若是哪家姑娘嫁给钦差大老爷,这辈子只怕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们女人家整日里想得都是这些事,我听修河堤的几位老汉曾说过,钦差大老爷来到咱们益州那日,便是带着一位貌似天仙般的女子那,我看你们都别想啦!” “我看也是,想钦差大老爷这样的奇才,也唯有与之相伯仲的女子方能配得上……” 对于这些人背后的议论,跪在地上的女子,心中也是大致了解方才恩人的来历,手中暗暗抓紧那片金叶子,咬了咬下唇,她可是在地上写了为父卖身的字迹,却不想被方才那人完全忽视掉了?那人走的干脆,而又洒脱,可在她心里却是留下来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再次抬眼看了看那人离去的方向,暗暗下定了决心,待葬父之后定要找到这人报其恩情。 那日高阳长公主离开韦氏祖宅后,便是直径回了她所居住的客栈,并命人去寻隋唐来。待隋唐赶回客栈时,已是过了晚饭的时辰。高阳看着眼前这名灰头土脸的人儿,心中隐隐泛起阵阵心疼,当即让其回去先沐浴更衣,而后她吩咐厨房为隋唐做了些可口的菜色。 当隋唐洗干净再次出现在高阳长公主的房内时,顿时被桌上的美食所吸引两眼放着光,高阳见此扑哧一笑,道:“坐下吃吧!这些都是本宫命厨房为你特意做的,近来你似乎都未曾好好吃上一顿饭了吧?待会你吃完便回房去歇着吧!若是累坏了身子,本宫可不想回京复命时,抬着你回去…隋唐?你还愣着做什么?可是这菜肴不合胃口?” 隋唐闻言摇了摇头,呵呵一笑,来到高阳长公主身旁坐了下来,道:“不不不,公主误会了,只是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反倒是有些不适应…呵呵…” 说着,便是拿起桌上已是盛好的碗筷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高阳闻言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方才问道:“怎么?本宫以前对隋唐很不好吗?” 她这一问倒好,惹得隋唐当即噎了口饭在嗓子眼儿,咽不下去,却又吐不出来,一张俏脸顿时涨得满是通红之色。高阳见了当即掩嘴剧烈的抖动起来,忙挥手召来贴身侍女为隋唐倒水。 待隋唐缓解过来,方才怪异的瞧了眼高阳,道:“公主平日里对人好是好,就是冷了些,或许是碍于身份吧?总之,这样温柔的你,还是隋唐首次见到,难免会有些不太习惯…不过,这样蛮好的…呵呵…至少没有什么距离感,哦,对了,公主您这是要走亲民路线了吗?” “亲民路线?隋唐你这都是从那里学来的?”高阳长公主笑着看向再次与桌上美食死磕的隋唐,笑着问道:“难不成平日里,本宫给隋唐的印象,都是颇为冷淡的吗?” “以前是冷,不过此刻就很好啊!”隋唐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偏过头来看着高阳长公主问道:“公主今日可是去见了那人?” 高阳闻言缓缓点下头来,道:“此趟益州之行,隋唐可是立下了大功,皇兄来信说,他已是备了份厚礼,如今就等这里事了,回京之后亲自封赏给你!” “皇上严重了,他能给我个平台,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帮助百姓的同时,充分体现了我的价值,也算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其实,隋唐已是觉得很开心了…” 隋唐这话说得很是随意,但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她是一路看着隋唐如何把那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做到可能,这其中艰辛又岂是那一点淡赏赐,便能衡量的? 高阳心中轻叹道:“隋唐,你能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而你的锋芒也终将被这些放大,可千万不要小瞧了皇上啊!若有一日你的锋芒挡住了天子,那也将是他对付你的时候?只是你这般聪明,又岂会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希望是高阳过分担忧了…” 想到这里,高阳长公主不禁露出一抹笑意来,道:“隋唐那日曾问过高阳是否真的爱上辩机?其实辩机,只不过是在高阳寂寞时出现的那个人。若当真论爱上与否,倒是有那么一人,但却并非辩机…” 从那日之后,在公主亲卫队的配合之下,隋唐也是将这些充分的利用起来,并且与高阳分工合作,她只负责修建河堤,而高阳长公主则是暗中调查与此事有牵扯官员,可以说这段时间,两人配合的那叫一个亲密无间,高阳长公主更是将修河堤的事情全权交给隋唐负责,完全不用她在操心。 隋唐针对益州地区现有的状况,采用的是并发式救济。第一步,她先是命人将粮饷的三分之一,发给当地受灾的民众。 第二步,她命人将所有粮饷转移到一处郊外的空地,哪里面积极其宽敞,方圆百里之内空无人烟,更重要的是,那里距离河坝很远,用来居住在合适不过。在粮饷转移的同时,她将当地官府与受灾民众聚集在一起,然后,在那处空地处搭建房屋。 第三步,隋唐命人将河坝的安全区外,种上三十尺的树木,跟着,河坝安全区根据不同地段,均是做了不同程度的调整,更是将那些靠在河坝附近的百姓迁移,当然迁移并非一切顺利,在隋唐呈了折子,给益州求了些许变相性的福利后,那些百姓便痛痛快快与官府合作,美滋滋的迁移,更是说遇到了明君,随着一点点的好转这种呼声更是空前的高涨。 第四步,隋唐将皇上拨给益州的三分之二的钱用在修建河坝上面,并且亲自监管了两月的工程修建。而剩余的部分,便是用在开垦新的田地上面,毕竟田地方才是民之根本,她在当地百姓的配合下,寻了几处适合开垦的田地。 第五步,隋唐利用手中的权利,将那些牵连其中的官员,大大小小近数十人,光公诸于众的便有十余人,均是抄了家,当众占了那些贪官的头。这件事情,在民间引起极大的反响,更是令大唐的百姓大快人心。其他地域受到牵连的也有不少,但大多没动,而是采取罚银来以此戒律那些官员。 当然这些钱花下来定然是不够的,这个时候,隋唐便是将高阳长公主搬了出来,这也是她最后一张底牌,那便是打着高阳长公主的名号,呼吁益州附近的地区商贾献爱心。 高阳长公主看着隋唐,道:“你要打着本宫的名号,出去跟益州附近的商贾借钱?” 隋唐闻言极为乖巧的点点头,而后凑到高阳长公主跟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忽悠道:“为此,我还给你拍了一段话剧,这些可都是不花钱的,都是当地的百姓自告奋勇报名,这话剧是一部催人泪下传输正能量的歌剧,效果一定会一呼百应的,更能深入民心。” 最终,高阳长公主还是被隋唐说动了,义演当日,可以说场面极其宏达,却也当真解决了灾区的燃眉之急。不过后好在效果奇佳!如若不然,高阳长公主非得找隋唐算账不可,原因还要怪隋唐选的人,虽然演高阳长公主那小姑娘也挺水灵的,但与高阳长公主比起来,却依旧相差甚远。 这也不能完全怪隋唐,用她事后的一句话就是:“要啥自行车啊?这大难民区能找到这么水灵的妹纸很不错了,还要跟您一样高贵,美到爆表的大美女来,那还是义演吗?拍电视剧好了。” 在益州的大半年里,隋唐虽然极为漂亮的完成了李治交给她的任务,却也着实得罪了不少朝廷官员,更是有不少官员联名向皇上递了折子,说隋唐独断专行,动荡超纲,使得满朝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之类的话。 不过,好在有武媚娘、萧婉莹、高阳长公主三人在皇上那里替她说好话,除此之外,那些人也没什么好说隋唐的,只因隋唐的出现太过突然,以至于,公主的队伍到了益州境内,李治方才对众人公布她的存在。故此,众人对于她这个空降,当真很不了解,更无处查证。 然而,当那日几名与高阳长公主和隋唐攀谈的修河坝老汉知道两人来历后,均是吓出一身冷汗来,更是当即跪在高阳长公主的身前,请求开恩! 对此,高阳长公主极为亲民的将那老汉扶起,然后说了些极为冠冕堂皇的话,非但没有治罪于那名老汉不说,还给予加奖。这倒是令隋唐极为不解,后来方才知道,原来这位高阳长公主是因为对方说的那句,天仙一般的人儿和菩萨心肠这两句话,这倒令隋唐没少背后鄙视高阳长公主。” 如今已来到益州已是整整过去半年之久,眼看便是要入冬,而这里的事情也是均已弄得差不多,接下来便是命个可靠的人,来监督完工便可。 “公主明日我们便回京复命了,今晚上益州的老百姓可是为咱们弄了欢送会,你去不去?” 高阳长公主闻言将手上的书籍搁置一旁,缓缓看向隋唐,说道:“为何不去?” “啊?你说什么?你说你去?我没听错吧?”隋唐难以置信的看着高阳,她只不过随意一问,却没想到这位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大人,居然会同意跟一群老百姓同乐?脑子坏掉了吧? 高阳见隋唐这副摸样,眉头轻挑了挑,旋即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有何不妥吗?” “没…没…没什么不妥的,如此再好不过,我只是有些惊讶,对惊讶,没想到公主殿下的亲民举动再次升级了啊!”隋唐能说什么?即便自己与这位公主殿下关系再熟,只怕也容不得她什么都说的吧?于是乎,只好奉承的笑着,并说着违心的道。 这半年的时间里,隋唐与高阳长公主的名头,在益州百姓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就在他们离开前的当夜,整个益州的百姓,在新建的居民区,为隋唐与高阳长公主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送别仪式。 仪式上,高阳长公主出了奇的没有端着公主的架子,真正做到了与民同欢与民同乐。和当地的百姓们围绕这篝火欢声笑语,那一刻的高阳,似是被让从鸟笼之中放出的鸟儿一般,可以说那是她这辈子最为开心难忘的一夜。 “公主你快看!是万民伞!” 随着隋唐这句话的传开,高阳便见四五个粗壮的汉子,将一把巨大的伞从远方缓缓抬到这边来,万民伞绝对是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事。当高阳长公主与隋唐从百姓手中接过万民伞后,竟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那种由衷的喜悦,远远要大过于她以往任何一次的赏赐都要开心。 当晚,高阳长公主更是为当地的百姓弹奏了一曲助兴,当然隋唐也没能逃过。于是,她也是抚琴,唱了段曲。悠扬的琴声响起,传出一句句不输于这个朝代的歌词来,然而,之后这首曲子也是被广为流传于大唐的民间。 “儿时凿壁偷了谁家的光,宿昔不梳一苦十年寒窗,如今灯下闲读红袖香阁……桥边红药叹夜太漫长,月也摇晃人也彷徨,乌篷里传来了一曲离殇……庐州月光洒在心上,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太多的伤难诉衷肠,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庐州月光梨花雨凉,如今的你又在谁的身旁,家乡月光深深烙在我心上,却流不出当年泪光……” 新民区临近的山道之上,一队白衣人马,均是骑着高头大马,极为气派。他们这队人马的最前方是匹白色的汗血宝马,坐在马上的是位女子,女子一身白色衣衫,带着一顶垂帘纱布的帽子,隔着夜间的黑暗,向那处乐声传出的地方看去。 许久,方才从那女子的口中,传来极为悦耳的声音,道:“可知是何人在那里唱曲儿?” “回大小姐的话,那里是益州的新民区,当地的百姓今夜聚集在此地,是为了给高阳长公主与隋大人送行,他们更是准备了万民伞。据说高阳长公主明日便会与隋大人回京复命。” 听闻此话,看不到女子究竟是何神色,因为在她的头上有着一顶白色垂帘帽子,将其真是的容貌尽数挡在垂帘之内,但从那若隐若现的轮廓,却是显露出近乎完美的脸颊弧线,让得人恨不得一把将那薄纱撕开,见见那足以让百花黯然的绝色容貌。 黑夜里,从垂帘的缝隙中,隐隐透射出一道清澈得宛如水晶般的目光来,看不出半点轻柔,有的,反而是一种深蕴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叫人不敢靠近。 “哦?看来这隋大人倒是有着几分能耐,短短数月便是将益州之事摆平。这一路下来,我们倒是听到不少关于此人的事情!如此敢作敢为之人,背后若是没人替她撑腰,只怕是,早会被那群朝廷命官联名送入天牢。当今皇上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此人,看来,我们尉迟府也是时候做出选择了,这朝堂用不了多久,便会被皇上彻底控制,而那些挑梁小丑,也该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那名白衣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女子闻言,余光轻瞥了那男子一眼,并未接他的话,反倒问道:“齐亮,你来我尉迟府已有数年了吧?打从你进入尉迟府,便被父亲安置在身旁,许多事情我们尉迟府也并没有瞒你,只是,最近我却是得知你经常出入万象楼?不知道是去消遣呢?还是另有他事?” 齐亮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忙笑道:“呵呵…大小姐,我自是与朋友在那里吃饭了。” “是吗?看来齐亮这些年在我尉迟府当差,也是得到不少油水吧?”女子极为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轻笑道。 第29章 尉迟蓝玥 听闻这位大小姐如此说,齐亮额间的汗,也是缓缓渗了出来。他此次奉命去青云山接这位大小姐回尉迟府,自打那日初见到至今为止,也不过数日,据他的观察,这位大小姐除了整日里沉默寡言外,一路上的行事作风倒是极其果断。 然而,今日这位大小姐,竟是破天荒的与他说了不少话,如此看来,对方倒是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好对付,只怕手中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方才会说出上面那番话来。 只是这位打小便被送往青云山习武的大小姐,为何会给齐亮带来莫名的压力?青云山是什么地方?每一年的武林盟主大多会出自于此,那里能教出什么尔虞我诈的手段?那不成习武之人也懂得这些?不是齐亮小瞧了她,他还真不信,这位大小姐能把他怎么样?在怎么说,这女子还没有继承尉迟府偌大的家业,就算继承了,他背后有尉迟府招惹不起的人,替他撑腰,眼前这位初出茅庐的女子又能耐他何? “大小姐您虽然常年不在家中,想必多少也是知道我们的差事,平日大多时间都是跟在老爷身旁,打赏自然要比普通下人要多。一年之中,也多数是陪伴在老爷身旁做事,平日里,没有太多时间去花那些银子,只是得了空会去哪里消遣一番,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齐亮选择了守口如瓶,他自认为这位大小姐就算知道他背后的大人物是谁,也定然不敢动他。 “齐亮,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往往都会犯同样一个错误,那便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你是李勣的人,我便不敢动你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李勣的一颗棋子罢了,作为棋子,就要随时有被发现的准备,一旦被发现那便是废棋,废棋就要有废棋的觉悟。机会我已经给你,是你自己不知珍惜,莫要怪我不顾念你多年为尉迟家效忠的情份。” 说罢,未待齐亮开口,便见女子腰间的剑,快若闪电般的晃动了下,跟着,便见齐亮双手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自其指缝间不断溢出,眼中那难以置信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眼前白马上的女子,脸胀得通红,口中在溢出一缕血后,吃力的道:“尉…迟…蓝…玥…你…好…狠…” 跟着,便是一头摔下马来,死的不能再死。尉迟蓝玥抬手示意人将齐亮的尸体处理掉,而后,重新望向益州新民区的位置,轻笑道:“怪只怪你选错了主子…尉迟府从不养外人…” “大小姐,已是处理好。”尉迟蓝玥缓缓点下头来,纵马带着人沿着山道向南行去。 次日,隋唐与高阳长公主的亲卫队一同向洛阳赶去,可以说,隋唐极为漂亮的完成了皇上旨意,但同时,她也深知这成功的背后,有着怎么样的杀机。 这一次回京赴命,隋唐知道在那朝堂之上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不过,既然做都做了,索性一做到底又如何?只不过,三年期限,看来还是有必要在提醒一下皇上啊!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随着隋唐的功劳越大,那么对于江山社稷的威胁便越大,当你功高盖主之时,也终将是被天子舍弃的时候。 “隋大人,高阳长公主有请!” 隋唐打从益州返回洛阳,一路上便是悠闲窝在她的马车里,享受着回宫前的惬意。回京的路上,不知高阳长公主是刻意与隋唐保持了距离,还是怕招人闲话,总之,甚少找她。不过,隋唐倒不担心李治与高阳会过河拆桥,至少武媚娘会尽全力为她周旋。如今临近洛阳城叫她过去,定是有些事情嘱咐与她。 “好的,我这就随你过去。” 说着,隋唐已是从榻上起了身,简单整理了下仪容,便是下了马车,来到高阳长公主休息的帐篷里,隋唐看到高阳长公主正看着一封书信,想必是李治给她的,见隋唐进来,高阳长公主将书信递给隋唐,然而,隋唐却并未有接过书信来看,而是冲着高阳长公主微微一礼。 “还请公主告知,我…我不太认识大唐的文字。” 高阳长公主闻言隋唐这番话,眼中倒是划过一抹奇异之色,旋即看了看手中的书信,道:“明日我们便会抵达洛阳,皇兄命你与本宫,在抵达后第一时间去找他,他有急事与你我商议。另外,韦室一族因此次益州之事,被皇上下令除太宗皇子李慎外,韦氏男子全部斩首,女子全部关押掖庭为奴,李慎扣留京都侍奉其母韦太妃,但…” “但什么?可是出了事?”隋唐见高阳欲言又止,当即觉察到什么?于是出声问道。 “李慎被人救走,不知去向…韦太妃死于寝宫之内…韦氏所有关押掖庭的女眷,也纷纷死于非命…一夜之间,韦氏一族上下无一人生还…” “什么?!这时何时发生的事?”隋唐闻言当即大惊失色,她没想到此件事情竟会令韦氏一族上下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而这件事情背后的主使者又会是何人? “皇上得知此事震怒,并命人全力缉拿李慎!想来这一事情,也唯有李慎方才能够知道真相。”高阳长公主说话间,已是走到公文桌前,拿起笔随意的写起字来。 而隋唐也是陷入片刻的沉默,她此刻需要缕清一件事情,那就是,李慎的失踪,会不会导致她与武媚娘的大计?少许过后,当隋唐很想问高阳长公主可还有其他事情时,却是被她生生吞回了腹中。只因她觉得如此行事,似乎有些冒失,人家公主都还没开口说什么?你问了这叫怎么回事?哎,古代阶级观念啊!还真是要命…… 就在隋唐等待高阳长公主的下文间,高阳长公主突然抬头看向她,问道:“隋唐,我听皇兄说过,你在洛阳城内没有住处?可是当真?” “皇上说的没错,隋唐在洛阳城内并无去处。”隋唐笑着回答道。 “本宫在宫外有处别院,常年无人居住,不如本宫将它送你可好?” 隋唐闻言心中略惊,这是啥情况?无功不受禄,公主此番举动都是令隋唐很是警惕起来,旋即抬头看向高阳长公主,道:“公主何须这般破费?这次回洛阳,或许皇上也会赐隋唐一处住的地方,也说不好。” “倘若皇上一日不赐你住处,你岂不是要露宿街头?”高阳长公主停笔,抬眼看向她说道。 “多谢公主的美意,敢问公主为何要送隋唐住的地方?”隋唐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回洛阳的一路上,这高阳长公主都不曾提及过此事,这眼看着便要到了洛阳,她突然与自己提及此事,定有其他原由,只是不知那原由是好还是坏。 “隋唐以为本宫是在贿赂你?”高阳长公主似笑非笑的问道,其实那处别院是皇上赐给隋唐,作为她这一次益州洪灾的赏赐,府邸之内更是赏赐了她许多金银及绫罗绸缎之类的东西,刚才得知隋唐不识得大唐的文字,方才会故意捉弄她一番,顺便替自己试探下这人的品性。 “不敢,只是隋唐深受皇恩,不敢私自收授除皇上之外的赏赐,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去,隋唐未免有些不好解释,还请公主见谅!”隋唐忙笑着说道。 “哦?即便是得罪了本宫,也不会收?”高阳长公主眉头轻挑,看向隋唐问道。 隋唐闻言心中甚是苦闷,但依旧强笑的道:“公主若是真心看重隋唐,又岂会因为一处别院而怪罪隋唐。自古拥有雄才伟略之人,大多不会拘于泥小节,公主虽为女子,但在隋唐的家乡,却也堪称女强人之列,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个道理公主不会不知吧?又岂会当真同我这般小人物,一般见识呢?” 高阳听闻隋唐这般说,倒是缓缓点下头来,道:“隋唐若你果真是个小人物倒也罢了,可你接下来的要做的每一件事,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方才的府邸是皇上赏赐给你的,还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下人及良田等赏赐,均已放在那处别院里了,待明日你与本宫见了皇上,便可直接回那里去,不必在留宿坤宁殿……” 隋唐听后,暗自稍稍松了口气,方才高阳长公主的试探她虽有所怀疑,却也是回答的小心翼翼,她还着实有些担心这所谓的皇家人,果真对她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只是如今河一过,这桥还拆不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好像方才再次通过一关。 “隋唐,那个小姑娘可是跟定你了?” 高阳长公主突如其来的话,令隋唐那张清秀的脸颊顿时垮了下来,这是最近一直困扰她的事情。那日她好心,在河提旁给了那小姑娘点钱葬了父亲,着实没看到什么?‘卖身葬父’的字样啊?结果人家找上门来,死活要跟着她为奴为婢,赶都赶不走,倒是令隋唐甚是头大。因此这件事情,也成为了高阳长公主时常拿来打趣她的话题。 扬州城尉迟府,尉迟蓝玥带着一干尉迟府精锐护卫,一路风尘仆仆终是在离开益州的两日后抵达扬州城。而当她出现在尉迟府宏伟壮观的大门口时,在尉迟蓝玥的眼神中略过一抹复杂之色,望着尉迟府这扇大门好一阵,她方才下马行了进去。 来到尉迟府大门之内,映入眼帘的是,那数以百计的家丁列队两旁,而尉迟蓝玥进门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将她那自打下山,便一直戴在头上遮挡风沙的纱帘帽子摘下,这一举动顿时引起尉迟府内上下阵阵的骚动,因为当年尉迟府这位大小姐之所以被送到外面学武,便是因为其相貌。 “喂,快看,快看,大小姐要摘掉帽子了?据传闻咱们尉迟府的这位大小姐,自打生下来便是奇丑无比,当年老太爷还在世,因嫌弃大小姐的容貌难看,四岁便是送大小姐去了青云山,说得好听点是拜师学艺,说得难听还不是因为咱们老太爷嫌大小姐生得太丑,不想见到她碍眼。”一名下人小声的议论道。 “我听说当时咱们老爷与夫人,对这个女儿倒是喜爱至极,据说打小便聪明过人,四岁时便是识得上万字。哎,说来当时老太爷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待见大小姐,说是一见到大小姐便会浑身不舒服,不管怎么看都不入眼,更是嫌其长得太过难看,强迫老爷送大小姐去了青云山。” “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尉迟府,在这扬州城,甚至其他各地均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富甲,但光有钱没权也是无用,故此,尉迟家极为重视后代的容貌,其目的便是攀龙附凤。尉迟家曾放出海口,尉迟家的子女,要么就代代不涉及朝堂,一旦涉入,也只会与皇家联姻。要不然男子娶妻必是美人,女子嫁人必是青年才俊,门当户对,这也是尉迟家代代相传下来的风气……” “我听说,咱们家老爷年轻时,那可是扬州城内家喻户晓的美男子,更是这扬州城各家姑娘选择婚配对象的上上之选。而咱们家夫人在当时,也是这扬州城内数一数二的美女。要不然老太爷这一关定是过不去……” 这时,一位有些年长的下人开了口说道:“当年咱们家老爷为了娶夫人,两人可是背着老爷行了那洞房之事,待老太爷得知夫人已是怀上尉迟家的骨血后,方才勉强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当年老太爷反对老爷与夫人,主要原因是嫌弃咱们夫人出身不好,据说是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做事下人的孩子。可老爷与夫人结婚后的好日子并不长,大小姐便出生了,以老爷与夫人的长相,任谁都不曾想到他们所生出的女儿,竟是生得这般丑!哎……” “刘妈,那后来呢?”一名小丫鬟问道,她深知刘妈是尉迟府仅有几名资历比较深的婆子。 “后来将大小姐送走,夫人再次怀孕,却不想在四个月的时候,不慎中毒流产,腹中孩子没能保住,夫人由于毒性无法彻底去除,日后无法再有子嗣。这一消息,使得夫人神智受到严重的刺激,更是令得老爷痛心疾首。为了躲避,老太爷强加要挟老爷纳妾,老爷便是带着夫人离开了尉迟府,借口出外扩大家族产业,顺便替夫人寻访名医。” 刘妈说道这里,微微停顿了下,继续回忆道:“或许是老天眷顾尉迟家,在老爷多年的寻访终是遇到了神医孙仲华,神医孙仲华将夫人身上的毒彻底根治后,方才有的小少爷。故此,小少爷与大小姐整整差了五岁。后来老爷带着夫人返回道尉迟府,将这一喜讯告知老太爷时,老太爷已是病入膏肓,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终是合了眼,了却最后一桩心事。” “如此说来,大小姐也是够可怜的,只因为长相丑陋,便从小与夫人与老爷分别。如今大小姐回到尉迟家执掌大局,也不知能否担当啊?”一名资历比较老的家丁说道。 这一次,尉迟蓝玥回到尉迟府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实属无奈,以她的性子,如不是听说尉迟公明遭人毒手,命在旦夕,尉迟府内忧外患,四面楚歌,而其弟弟连城尚且年幼无法接手尉迟府,她绝迹不会回来。她若是想要回尉迟府,早从老太爷去世便可,尉迟公明与妻子韩秀云,为此一直觉得深深亏欠于她,曾多次前往青云山上接她回府,无不是被她拒绝,到了最后,她更是用外出历练来躲避他们。 “蓝玥…” 一声哽咽的轻唤,令得尉迟蓝玥手上解开帽带的手僵了片刻,旋即抬手将帽子拿了下来,交给身旁的下人拿着。然而,就在她将帽子拿去的刹那,整个尉迟府上下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见下人们均是一个个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呆立当场。 如今的尉迟蓝玥已是十六岁年华,青丝垂落,肌肤胜雪,眼眸灵动,睫毛很长,红唇性感而鲜艳,她亭亭玉立,是那样的风华绝代,美的让人窒息,浑身曲线弧度惊人而完美。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如一尊完美无瑕的女神降临尘世间,叫人生不出一丝非分之想。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话用在尉迟蓝玥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从当年的丑小鸭到如今蜕变成为天鹅,这个过程尉迟蓝玥经历太多太多…尉迟蓝玥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她,她在意的是,只是当初因她难看,便将她送往青云山的家人。 “母亲……” 她的话语如天籁一般动听,在见到尉迟府上下众人的反应,尉迟蓝玥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的喜悦,而站在她近前几步远的韩秀云,也早已是呆立当场,与那些下人一般无二。可以说,今日的尉迟蓝玥给予他们的震撼相当巨大。在青云山的十二年间,韩秀云与尉迟公明曾去看过她几次,每一次,都会发现女儿容貌的变化,心中的愧疚更是多了几分。 而如今尉迟蓝玥在江湖之中,有着第一美人之称。十岁由于斩杀江湖鼎鼎有名的江洋大盗而成名;十二岁成为青云门内精英弟子中的佼佼者;十三岁战败北宫门的苏月娥,而被各大门派熟知;十五岁的她,已然成为青云门内精英弟子中的第一人;十六岁的她,若不是遇到老一辈的强者,在江湖中已是难逢敌手,一跃成为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母亲要在这里站到何时?不打算带蓝玥去看望父亲吗?”尉迟蓝玥再次开口问道,莲步轻移,轻盈的来到韩秀云身旁,如一株晶莹的仙葩在飘摇。她虽然在笑,很甜美,很动人,但眼眸中却有着一丝的疏离。 韩秀云被尉迟蓝玥的话提醒,顿时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忙伸出手来,去拉尉迟蓝玥的手。而她的手,在碰到尉迟蓝玥的手后,竟是遭到对方微微的抗拒,在看到韩秀云望过来诧异的目光后,尉迟蓝玥柔柔一笑,顿时令得周围的一切黯然之色。跟着,便是任由母亲拉着自己,向尉迟公明的房间走去,留下一干呆泄的下人,依旧陶醉在尉迟蓝玥方才那魂牵梦绕的一笑里。 “蓝玥,母亲知道你心里怨恨我们,但莫要怪你父亲,他当年也是身不由己,我们之所以会同意将你送到青云山,是因为当时的尉迟府,并不安全,反倒在青云山上,更为安全……”韩秀云面带愧色的与尉迟蓝玥说道。 第30章 尉迟府的反击 尉迟蓝玥事后有听师傅提及过此事,更是告诉她韩秀云在她离去后,便中了毒,更是因此差点丧了命,后来尉迟府救回了韩秀云,却没能保住腹中的胎儿。而在她十岁那年,她的祖父,也是莫名的病入膏肓,为此,尉迟蓝玥曾恳请过青云门的人一查究竟,最后方才得知,尉迟蓝玥的祖父当年之死,并非是病痛所致,而是中了一种慢性□□,寻常大夫自是看不出来什么。 “尉迟府有朝廷的奸细……” 这是临下山前,尉迟蓝玥师傅告知与她的话,而尉迟蓝玥在得知自己母亲中毒后,在青云门找了许多有关医药,毒理的书籍来看,更是与青云门最为擅长用毒的曼珠师傅学习。 韩秀云拉着尉迟蓝玥走进一片竹园,沿着竹园中主楼楼廊走到尽头,便可见到那壮丽的黄石假山,石色近土红色,只此一色便生秋意。而这座山顶端,不断有水帘倾泻而下,在于它和主峰以外的配峰相呼应,在于它山势脉络的连贯。如此景观,丝毫不逊色于皇宫,而这也正是大唐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力,上至朝廷,下至百姓无不想巴结的尉迟府。 眼前景色一换,两人已是来到一间奢华而又精美的楼阁外。尉迟蓝玥心中一片复杂,这还是她四岁后首次踏入这里,儿时的记忆已是模糊不清,只是院子内的那颗春梅,在她印象中仍记忆着。 “娘亲,娘亲……” 这时,从屋里跑出一名十来岁的小男孩,一头扑进韩秀云的怀中,却是被韩秀云一把揪了出来,道:“连城,这位便是娘亲经常与你说的姐姐,快叫姐姐……” 尉迟连城抬眼看向尉迟蓝玥,打量了对方好一会儿,笑呵呵的冲尉迟蓝玥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尉迟蓝玥的腰肢,道:“真没想到姐姐竟是如此美丽,姐姐,连城好想你呢!” 尉迟蓝玥闻言有些不解的抬眼看向韩秀云,韩秀云见她如此,也是微微一笑,为其解释道:“近年来他大多听我们说起有关你的消息,对你更是崇拜的不得了,今日一早便是跑来这里等你,现下见到你瞧把他给乐的…”说到这里,韩秀云摇了摇头,继续道:“连城,还不赶快将你姐姐带到屋里去?若是耽搁了你爹看你姐姐,待会娘亲可是不会帮你说话的。” 韩秀云再次拉着尉迟蓝玥的手,笑着道:“待会若是公明见了蓝月,定会非常开心。走,我们进去…”说着,便是向屋内行去,尉迟蓝玥自打踏入这个家门后,便是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缠绕,难以形容,百感交集。但这一切,在她清冷的气质下,被其掩饰的几乎不易被人察觉。 当尉迟蓝玥见到自己父亲那憔悴的模样后,心中越发断定是中了毒。于是,在还未等尉迟公明与其说话,便是被尉迟蓝玥一把拿过手来,开始为其诊脉,查看中毒的情况。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尉迟蓝玥的神色也越发冰冷起来,待到最后,她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父亲,问道:“多久了?” 尉迟公明与韩秀云对视一眼,韩秀云会意的道:“数月前便是如此了。” “数月?可有服食过药物?”尉迟蓝玥的眉头轻轻蹙起,问道。 “有,大多是城里极为有名的大夫所开的方子……” 听闻韩秀云这般说,尉迟蓝玥想了想,道:“父亲今日停止用药,先静养。这里一切的物品都要更换,新的被褥更要严格检查,切莫用香薰,最好当下便命人去办吧!” 尉迟蓝玥说这番话时,是看着自己母亲说的,但实则却是对屋内所有下人说的,韩秀云见状当即一愣,下一瞬便是明白女儿的用意,摆了摆手,道:“按大小姐的吩咐去做,都先出去吧!” 待所有下人退出去后,尉迟蓝玥方才继续开口说道:“父亲,这些日子我会每日为你施一次针,控制你体内的毒素蔓延,待我请青云门的曼珠师傅,来为你查明体内剧毒是用哪几种□□配制而成,再为你用药也不迟……” “中毒?蓝玥这话可是当真?你可别下娘啊!大夫不是说遗传的病吗?你爷爷当年也是这种症状去世,当时我们家也是请了不少名医,毒医也是请了几个,可为何你爷爷,当时没能检查出来是中毒?”韩秀云在听到中毒二字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旋即有些激动问道。 “的确是中毒,并且这是一种极为慢性的□□,起初中毒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待一年之后,方才会发作,那些寻常大夫自是看不出任何症状的,只会当做寻常病例来治。如若寻访过毒医,那么这毒医绝对有问题。我想,尉迟府内定是藏有朝廷的人,其目的便是冲着尉迟府偌大的家业而来,不知父亲近来可有与朝廷的人接触?”尉迟蓝玥对韩秀云说道。 韩秀云被尉迟蓝玥如此一问,倒是陷入一阵沉思。这时,从打尉迟蓝玥进门便一直不曾开口的尉迟公明异常虚弱的说道:“蓝玥,你长大了,我听说你将齐亮给杀了?可是查到了什么?” “齐亮是李勣派来的人。父亲请好好回忆下,从老太爷死,到至今为止,尉迟府都新进了何人?还有当时伺候老太爷的人都是谁?如今伺候你的人又是谁?我们尉迟府近年来都与那些人接触过,有过利益冲突,或是结仇,我需要一份这些人的名单……” 尉迟公明从自己女儿口中听到这些话后,沉默片刻,方才说道:“我晚点将这些人的名单给你,你尽管放手去做,无须顾忌任何人,如若如你所说的那般,看来我们尉迟府,近年来的确是有些过分的安静了,居然谁都赶来插一脚,蓝玥你竟管放手去做,也好让那些人长长记性。另外,我会给你调动一些可靠的人手,这些人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尉迟蓝玥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后,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个包囊,待其打开后,方才看到里面那些银针、金针。 “哇!好多的针啊!我……” 尉迟连城极为新鲜的叫道,却是被韩秀云一把捂住了嘴巴,旋即训斥道:“连城莫要大声喧哗,切莫叫外人听了去…你若想要爹爹好好的活着,陪你玩,今日你所听到的一切都不许和任何人说,听到没有?” 尉迟连城还是首次见到如此严厉与她说话的母亲,顿感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缓缓点下头来,算作应下。尉迟蓝玥见此,并未说什么,只是拿起一根银针对着尉迟公明的穴位刺去,每当尉迟蓝玥的针刺到一个处穴位时,尉迟公明的脸便会白一分,汗更是从额间不断渗出,但依旧咬着牙坚持,那般疼痛令得韩秀云不忍直视。 “父亲,记得尽量保持一分清明,最后这一针,尤为关键,如今你体内的毒,已是侵入骨髓,若是毒素继续侵蚀你的五脏六腑,到了那时,就算是华佗在世,都救不了你。” 尉迟公明闻言,缓缓点下头来,此时的他已是没有力气在说话。如此大约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尉迟蓝玥方才收了针,与此同时,尉迟公明口中猛然吐出一滩黑血来,将韩秀云吓得脸色当即便白了起来,忙伸出手来,扶住尉迟公明的身子,让你慢慢躺下,而此时尉迟公明的精神,已是明显要比方才要好上很多。 “母亲,今日起父亲的用食,最好由你亲自监督来做,另外,所有厨房的东西全部换,厨房内必须用可靠的人,其余人等暂时差他们去做别的事……” 一番叮嘱过后,尉迟蓝玥被尉迟公明单独留了下来,父女两十二年间,首次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气愤有些怪异,尉迟公明定定的看了看女儿,他对这个女儿亏欠的太多。当年仅仅凭借女儿的样貌,便将四岁的她送离了尉迟府,当年的丑女孩,已是长大,更是摇身一变成为武林第一美女,这一结果,是尉迟公明早便应该想到,他的女儿,又岂会难看? “蓝玥,为父甚至亏欠你太多,而今你能回来,是为父万万没有想到的,但奈何你弟弟尚且年幼,无法接手尉迟府偌大的家业,更是没有你的阅历深。因此为父想要与你说一件事,不知你会否答应为父,你且听听看……” 说到这里,尉迟公明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为父就你们这两个孩子,尉迟府万万不能断在我们这一脉,因此为父想让你回来接管尉迟府,至于你弟弟,为父并不打算将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他,他只管为我们尉迟家开枝散叶便可。至于你的婚事,父亲不想过于要求你什么,只要你能开心幸福便好,为父也绝不会拿你去做任何利益的联姻……” 尉迟蓝玥闻言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说道:“可是朝廷对尉迟府施加了压力?” “蓝玥,今日为父也不瞒你,打从你爷爷那会,李勣便一直想将我们尉迟府收入旗下。如今新皇继位,近半年更是冒出一名极为神秘的人相助,那人进言提仓皇家设立皇商,以此为朝廷收敛钱财。我们尉迟府数百年的基业,自是被皇室列为首选。故此,李勣在得知这件事情后,自是有些按耐不住,于是便对我们尉迟府施加压力,并且连同各地商户合力打压我们……” 待尉迟公明将整个的来龙去脉讲完,尉迟蓝玥抬眼看向尉迟公明,道:“我自打小便留在青云门习武,父亲突然将尉迟府交给我,就不怕我把尉迟府给败了吗?” 尉迟公明闻言露出一抹笑意来,道:“你能这般说,那便说明你不会,这些年你虽不在尉迟家,但你打小便聪慧过人,更是过目不忘,你毕竟是我尉迟公明的女儿,商人的天赋,从你儿时起,为父便是看得出来,这一点绝不会错。” “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缘由……”尉迟蓝玥知道她本该答应下来,她知道父亲这般决定,完全是出自对于她的补偿。她也知道,以如今尉迟府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责无旁贷。只是,这十二年间所失去的,又岂是这般便能够弥补的? “为父深知,没有资格要求你为尉迟府做什么?为父也知道,你打心里便恨我与你娘亲,但你弟弟是没有错的,你就当是为了他。若为父这身上的毒无法解除,你娘与你弟弟,也唯有依靠你来守护了,你难道想看到他们也如同为父这般吗?” 尉迟公明说完这番话后,便是紧紧盯着尉迟蓝玥那张美得撩人心魄的容颜。许久过后,尉迟蓝玥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道:“好…但也请父亲答应我,不管蓝玥做任何决定,都不要干涉。” 尉迟公明闻言微微一愣,心中已是有了大半的猜测,但仍是缓缓点下头来,道:“好,我答应你,有些规矩是该变一变了。蓝玥你,如今也已是十六岁年华,也是到了婚配的年龄,故此,为父希望你能答应,日后无论你的夫家是何人,都要入户我尉迟府,你可明白?” 尉迟蓝玥脸颊之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淡淡的回道:“好…” 父女俩一番谈话之后,方才对外宣称尉迟蓝玥正式回归尉迟府,但在尉迟蓝玥的心里,若不是这一次尉迟公明中毒,和有人要将她尉迟府铲除,她断然不会同意,更不会答应尉迟公明的请求。她原本打算要参加明年入春的武林大会,如今看来,似乎也是去不成了。 然而,尉迟蓝玥的名字在一夜之间,从武林第一美女,摇身一变成为大唐朝富可敌国的尉迟府大小姐,尉迟府现任的家主。其名头丝毫不逊色于隋唐,起初对于尉迟蓝玥接管尉迟府,绝大多数人持有不看好的态度,然而,就在她接管尉迟府的半月后,尉迟府宣布成为皇商,并受到皇室的大力支持。 这一消息公布,使得那些原本合力打压尉迟府的商家,纷纷感到忌惮。但由于李勣在扬州的势力,在背后推动和运作,那些商家与尉迟府形成两股势均力敌的局面,但这也延缓了尉迟府先前所面临的危机,毕竟商人做的再大,也是商人,如若不跟官家打好关系,谁又肯给你面子? 如此的决定,更是牵动了尉迟府那些在朝中的势力,顷刻间被划分到了皇帝的阵营中,使得李治在朝中初步握有一股可以与各路门阀、诸侯抗衡的势力。 除此之外,尉迟蓝玥又将尉迟府上上下下彻底清洗了一遍,那般手段竟是令尉迟公明都自叹不如,也为有这样一个女儿而感到自豪。 那日后,尉迟蓝玥请青云门的曼珠师傅,亲自来替尉迟公明解毒,但奈何尉迟公明的毒侵入太深,唯有将毒逼到下肢,方能就得一命。最后在尉迟公明的坚持下,曼珠师傅将其体内的毒,逼到两条腿之中,而后将其斩去,方使得尉迟公明留有一命。 虽然尉迟公明失去了双腿,但只要人在,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尉迟蓝玥安慰她母亲说的话,也是她当初下山时,师傅对她说的话,只要人还在,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但若是人没有,那么许多事情便已成定局,到了那时,错便是错,对便是对。 洛阳皇城内,隋唐与高阳长公主在抵达洛阳后,便是马不停蹄的去见了李治,李治极为高兴的告诉两人近来发生的一件大事,那便是大唐境内富可敌国的尉迟府,已是同意成为皇商。并且,朝中凡是与尉迟府有关联的势力,也是纷纷选择倾向于他。尉迟府成为皇商,再加上得隋唐帮助,对于李治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既解决了日后财政问题,又为自己增添一智囊。 “隋爱卿,这次你可是帮朕解决了两桩心事啊!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如今你的功劳,可远比朕的半个朝堂之人都要高。但益州之事在明,皇商之事在暗,因此,高阳应该告诉你了吧?那处别院内的所有宝物,都是朕赏赐给你的。” “隋唐先谢过皇上,只是,隋唐万不敢与朝堂之上的众多能人志士相比……” 李治听闻隋唐这般说,还未等她说完,便是将其打断,笑道:“爱卿,朕说你当得,你便当得。明日朕便会在朝堂之上为你加官进爵,另外,还有一桩你意想不到的喜事宣布。” “皇兄还真是偏心,只顾着赏赐隋唐,可把我这个皇妹给忘了?这一趟可还有我的份呢?”高阳长公主眉头轻挑,接过话来对李治邀功道。 “哈哈哈,皇妹的那份,皇兄自是早已经备好,保管你意见了就会爱不释手。”李治大笑道。 第31章 舌战群臣 自打隋唐与高阳长公主进门,李治便是拉着两人便说个没完,如今又与高阳长公主唱起了双簧?如此明显的拉拢,隋唐岂会看不出来?先是糖衣炮弹的一顿狂轰乱炸,跟着又给你留以悬念,说什么喜事?这话总叫人听着有些玄乎,不过有一点隋唐是肯定的,李治在极力的拴住她。 当日李治并未有留隋唐太晚,早早命隋唐回新的府邸休息,并让其好好准备一番,明日早朝众大臣必会为难于她。隋唐临走时,将一份防止洪灾的草图交给李治,上面有着详细的说明与架构,及准确的各项支出。待隋唐走后,李治将草图细细的看过后,大为惊叹隋唐的才能,更是叫来一些信得过的大臣,一同商讨,将其形成一份奏折,待明日早朝时做宣读,并实施。 次日,当隋唐踱步缓缓走在通往早朝大殿的台阶上时,她有种回到现代年终总结上台讲话的错觉。由于她今日是首次参加早朝,因此无需与文武百官一同进殿,待通传于她,在另行进入。 “皇上有旨…宣…四品吏部侍郎…隋唐隋大人进殿……” 隋唐今日穿着一件暗红色四品官服,正是当初李治赐予她的品阶,对于这个,隋唐一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唯有,今日李治能否答应她,三年的约定。 当隋唐迈入大明宫殿的刹那,顿时感觉数道目光向她射来,隋唐神态自若,丝毫没有第一次上朝的胆怯,只见她缓缓来到大明宫殿的中央,朝皇帝所在的位置郑重抱拳一礼。 “隋唐见过皇上。” 众臣见隋唐如此行礼,均是微微一愣,而后纷纷朝皇上望去,却见皇上神色之间并无怪罪之意。旋即长孙无忌冲身旁一位大臣使了个颜色,便是听到那人从队列里猛然向外跨一步,道:“大胆,见到皇上居然还不下跪?!” 果然还是来了,隋唐闻言抬眼看了看李治,见其并未说话,只是缓缓点下头来,隋唐缓缓直起身子,偏过头来看向说话之人,微微一笑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拜中书令、检校吏部尚书,来济。” “来济?”隋唐心中默默回忆道,这个人是反对李治立武则天为后的大臣,之后成为太子詹事,原来如此,看来自己要先汇一汇这人了。隋唐想到这里,一礼道:“原来是来大人,不知来大人所为何事,竟然在这朝堂之上大声喧哗啊?是下官的礼节出了问题吗?” “礼节?隋大人,本官虽有听闻你并非大唐人士,但你如今已是我大唐的臣子,为何还要行先前的礼节,你这是对我大唐皇上的大不敬!难不成隋大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来济冷声喝道。 隋唐闻言心中冷笑,这来济果然厉害,不出两句话,便给她扣了两顶帽子,一个是对天子的大不敬,一个是不忠,看来这朝堂还真是比以往她所面对的阵仗,更要难以对付。 “既然来大人如此说,那隋唐敢问大人,何为不敬?何为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来济听闻隋唐这般说,倒是冷冷一笑,道:“隋大人可莫要避重就轻啊?如今我们可是在说你的问题,你又如何将问题抛给老夫了呢?” “呵呵…还真是抱歉!隋唐从小书就读的不好,不像来大人这般,出口成章,鸡蛋里都能跳出骨头来,你知道像你这种人,在我的家乡适合做什么吗?就是那种专门给人找茬,专挑别人痛处下嘴,有的能说成无,无的能说成有,这种牛人隋唐是自叹不如啊……” 对于隋唐这话,来济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冷笑道:“隋大人,如今在这朝堂之上,老夫可没与你耍嘴皮子。既然隋大人书读得不好,何不留在家中将书读透了出来为官?如今这般又如何能担当重任呢?我看隋大人实乃年轻气盛啊!” 隋唐闻言冷冷一笑,就在方才来济说话间,她的余光再次扫向李治,只见那人一副坐看好戏的姿态,一派上位者的姿态。旋即心中冷笑,果然是帝王之人,虽然对你极为欣赏,但在这朝堂之上的斗争,他还是置身事外做个旁观者,看来,想要占有一席之地,还要考她自己啊! “既然来大人如此说,那么隋唐便于大人好好掰扯掰扯。咱们便从第一顶高帽子不敬来说,不知来大人可曾听闻过济公?哦,如果济公你都不认识,不知来大人可听说过诸葛亮?”隋唐话语中自带着讽刺之意,既然没有人帮她,那么她今日便拿这个来济立威又如何? “隋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何必这般绕着弯的挖苦人呢?”来济神色微冷的道。 “我这也是刚从来大人那里学到的啊!怎么,是不是很不爽?不过我隋唐并非咄咄逼人之辈,既然话已经说了,那么我便问一问来大人,济公归属佛门,酒肉穿肠,你可说他不敬,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有诸葛亮当男辅佐刘备,亦是不跪,却忠于刘备,你可说他不敬?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来济闻言神色间略惊,只见他先是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见其并未做任何的反应,不免有些语钝。他没有想到如此年纪轻轻的人,首次踏入朝堂,居然摆出这样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来,而历代绝大多的青年才俊,在首次踏入朝堂时,无不是被这朝堂的威严,而感到胆怯与不安,而眼前这位隋大人,竟是能做到冷静应对,出口更是列举两件事,叫他无法反驳。 “隋大人列举这两位,可是有效仿前人的意图?”这时,从来济的后方,再次窜出来一人,只见那人他年纪略大,官位品阶与来济相同,面带微笑的看着隋唐。 “不知这位又如何称呼?”隋唐眉头轻挑的问道。 “韩瑗……”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心道:“又来一个,车轮战吗?” 原本隋唐本想低调一些,尽量不要与这些唐朝旧臣太早对上,但今日看来,是她想得过于天真了。也好,既然无法躲避,那就破斧成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隋唐不才,虽不能与两位相提并论,但效仿前人有何不可?”隋唐笑着说道。 “并无不可,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只是我大唐是否也要走蜀汉的老路呢?” 隋唐听闻韩瑗如此说,她笑了,笑的极没形象,眼泪花子都笑了出来。然而,在见到隋唐这般笑的同时,韩瑗眉头微蹙,几度以为是自己说错而来什么?于是,抬眼看了看朝堂之上的众人,奈何众人均是一副不解的望着隋唐,如此倒也令他微微放下心来。 “隋大人打算这般笑到何时?你可知如今身在何处?” 隋唐见韩瑗如此说,倒也收敛了笑容,道:“韩大人方才可是给隋唐戴一顶好大的帽子啊!韩大人说我效仿,我承认,但韩大人说我大唐会如同蜀汉那般,我便不信了,难不成韩大人是果真这样认为的吗?你说这好笑不好笑呢?难道诸位不觉得好笑吗?我大唐的天子就在上方,大唐的臣子也尽数再次,难道你们都是这般认为的吗?” 隋唐的这话可无人敢接,接了便是等同于默认大唐效仿蜀汉,当朝天子效仿刘备,前人虽有不可磨灭的功绩,但好的效仿,不好的自是谨记在心。一时之间,竟是令偌大的朝堂陷入僵局。 李公公正欲开口说话,却是被李治挥手阻了去,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继续听下去。他也想趁此机会,看看这个隋唐到底能否在这朝堂之上,生存下来。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往往许多人非常有才能,但却未必能够当好官,而有些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但却能够当好官。 自古以来,各行都有各行的规则,朝堂也不例外。而李治要的,可不仅仅是才能,才能固然重要,可他不能处处保全于他们,他们更要学会的是保全自己,唯有在任何困境中生存下来,方才是一切的根本,这一点,李治与隋唐都很清楚。 “隋唐人果然聪慧过人,也难怪会年纪轻轻,便深得皇上如此的器重。老夫听闻隋大人并非我大唐人士,不知隋大人的眼中,是如何看待我皇统治的这大唐呢?”韩瑗果然要比来济聪明许多,短短几句话,便是再次把隋唐推到了浪尖上。 隋唐当然不会将自己陷入这个坑里去,只见她微微一笑,道:“韩大人这话可是难住隋唐了,正如来大人所说隋唐年纪尚轻,正是学习的好时候,隋唐自打拜在老师门下,每日要面对老师留下的众多课程学习,国家大事固然重要,奈何我并无时间去关注。只因老师在隋唐身上给予的希望太多、太重,而我的绝大部分时间多是用在提升自己,也唯有如此方能及早报效国家。” 韩瑗听闻隋唐如此说,倒也觉得有理,笑着道:“没想到,隋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胸襟,实乃令人佩服啊!不过我听说,隋大人的老师,乃是袁天罡大师,袁大师曾深得先帝欣赏,一手相术绝学更是帮助先帝破解许多事。且不知,隋大人都与袁大师学些什么?” “隋唐无能,威能师承家师的相术。还有什么不过,天文地理,你想知道什么?韩大人不妨直言,何必这般绕圈子呢?”隋唐笑着说道,心中却是将这人鄙视得够呛,你不就是想考考我吗?至于这么麻烦吗?直接问我你会什么不就妥了,非得文绉绉的跟你绕,真是各种不适应。 然而,韩瑗却并非是要问她这些,只见他笑着看向隋唐,道:“好,只是韩某不才,对于天文地理恐怕还不如隋大人,但不知隋大人文采如何,不知可会吟诗作对?” 隋唐闻言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等她呢?文采,唐朝善于诗词歌赋,更是出来许多的诗人,看来这一关总是逃不过去了,不过也罢,小学到大学,谁还不会说两句古诗词了,虽然文言文学的不好,但是背不上来,也是要挨老师一顿骂的。 不过,隋唐打从进入这朝堂,便一直都是在挑所有人话语中的漏洞去反驳,但她知道,若想让人信服自己,总是要拿出一些本事来,否则将难以服众。 “隋唐文采一般,吟诗作对只是略懂一二,韩大人若有雅兴,隋唐倒是可以奉陪。” 韩瑗见隋唐答应下来,自是不会管她什么略懂一二,他们今日目的是什么?那便是搓搓她的锐气,杀杀她的威风,更重要的是她身后的武媚娘。别以为不必回感业寺,便可以在宫中呆的安稳。还有这人,毫无功名利禄,便可以入朝为官?这大唐朝的官位面当得太容易了些? “隋大人不妨随便作上一首诗,让我们见识一下。”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道:“韩大人,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们真的确定,这朝堂之上是吟诗作对的地方吗?” 隋唐这话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李治,众人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纷纷抬眼看向上方身着龙袍之人,只见那人此刻缓缓的站起了身,向前踏出两步,笑道:“无妨,难得看到众爱卿在这朝堂之上如此切磋,朕倒是许久不曾见到了。隋唐,朕准你今日在这朝堂之上吟诗。” 隋唐闻言心里将李治不知骂了多少遍,旋即点了点头,略作沉吟,而后再次抬眼已是有了头绪,只听她徐徐的道:“三通鼓角四更鸡,日色高升月色低。时序秋冬又春夏,舟车南北复东西。古镜中次第人颜老,世上参差事不齐。若向其间寻稳便,一壶浊酒一餐齑。” 许久,方才有人开口问道:“此诗的可有名字?” “三笑因缘…” “好诗!看来隋大人真是太过谦虚了,以你今日之文采又岂非只是略知一二?如此八句诗,你这般年纪,能够在短短数息做得如此工整,想必这大唐不出十指之数吧?即便是每一届的科考状元,都未必能否做到如此,他们大多也仅仅选择的是四句诗词。” 这话出自另一位大臣的口中,隋唐抬眼望去,见到的却是一位略有些偏胖,站在靠前排的位置,年纪略有些偏大,想必官阶定然不低。隋唐冲其微微一礼,道:“大人过奖了,隋唐自不敢当,天下能人众多,又岂是我能够可比的?” “隋大人必须自谦,你今日的表现,大家自是有目共睹。不过老夫还有一问,想问问隋唐人。就地理而言,现今并非我大唐一国独大,不知隋大人如何看待这些呢?” 隋唐闻言神色有些略微的波动,不想这人竟会知道如此这多?看来中国古代也并非完全是封闭的,但究竟为何后来会那般落后与其他各国,便不得而知了。 “其实在我们生活的这片陆地很大,是我们想象不到的那种大,有许多我们没有见过、甚至想都没有想过的事物存在于这片大陆。单就我大唐而言,大家都知道黄山泰山武夷,可是诸位们有没有想过,过了这些大山又是什么地方呢?而在我们这片大陆之外的又是什么?” 隋唐的话,令得所有人选入沉思,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见多识广的在这朝堂之上也不过寥寥几人,他们大多是前朝旧臣的子嗣,所知大多源自于书籍,又岂会知道这些? “朕小的时候,倒是听过一些番邦使节提及过,特别是东瀛,据说他们那里四处环海……”李治想了想开口说道。 “皇上说得没错,东瀛地处我大唐的东南方,那里是个岛国,四周环海,语言文化皆与我大唐不同,他们崇尚武士道,以天皇为尊。但东瀛国土非常小,常年以打鱼为生,他们更是惯有吃生肉的习惯,这在我大唐断然是做不到的…除此之外,还有高丽、室韦,回鹘等弹丸之地,乃是我大唐海道之咽喉…大唐的正北方是,一个叫做蒙古的地方……” 第32章 三年,武则天为后 就这般,隋唐把她所知道的中国延边国家统统与满朝文武大臣说了一遍,直接将众人说得那叫一个插不上话,整个早朝愣是被隋唐搞成了地理课。 “各位,除此我与你们说得这些国家,我们所在的大陆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国家,而我们处于这个地方交错亚洲,它通过大洋与陆地,与其他大洲相连。还有六个洲和四大洋,分别是:大洋洲,北美洲,非洲,欧洲,南极洲,南美洲;大西洋、北冰洋、印度洋、太平洋。” 说到这里,隋唐略作停顿,抬眼看了眼这群听得极其认真的众臣子,心中有些莫名的小激动,谁能料想到,她有一日穿越到一千年前,来给满朝文武百官讲地理来了? “这些地方都有不同的文明,都有国家的存在。民风强悍,拿破仑,奥匈帝国,罗马皇帝,都出自欧洲。文艺复兴与工业是非常值得我们大唐去探索学习的东西。那里的人有着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身材要比我们大唐略显高大,这与他们喜欢喝牛奶,吃牛肉有关。” “非洲,神秘莫测,一望无际的撒哈拉沙漠,古老的食人族,他们有着黑色的肌肤,闪亮的眼镜。美洲,风情狂野,神秘的亚马逊丛林,无数的土著,血腥的屠杀,他们有棕色的皮肤,让人无限的向往。无数文明曾在我们这个年代兴起,而我们只知坐井观天,从来不知道走出去,错失良机,消减了当年的锐气,才会这样闭关锁国,遗祸千年。” 隋唐一席话,令得满朝文武百官选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们甚至被隋唐这番言论说得忘记了初衷,许久过后,先前那位大臣方才微微一叹,旋即朝隋唐看去郑重抱了抱拳。 “老臣,上官仪。今日听得隋大人一席话,实乃佩服之至,如此年纪,便有这般眼界,与你比起来,我们这些老臣,的确有些坐井观天了…难怪,隋大人年纪如此轻轻,便能够担任其治理益州洪灾,上官仪今日信了…” 长孙无忌,见上官仪开了口,也是露出一抹笑意,但却未达眼底,淡淡的道:“隋大人今日可是令得我大唐的满朝文武刮目相看了啊!” “不敢当…不敢当…”隋唐连连抱拳说道。 在他两人之后,也是纷纷有人如此符合,一时之间朝堂上显得有些吵杂。然而,李治在沉默许久后,也是微微叹出一口气来,抬手将众人的议论声制止,从皇位上缓缓站起身来,踱步缓缓走了下来,来到隋唐身旁。 “好了,诸位爱卿,今日隋爱卿可是你们都见过了,可有人还会怀疑她的才华?”李治说完这话之后,目光淡淡扫过大殿之上的一干文武百官,在见到无人在说话后,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来,而后看向隋唐淡淡的问道:“对于隋爱卿方才的那番话,的确值得我们去深思啊!如何与番邦建立良好的关系,这一点不知隋爱卿可有好的法子?” “《谷梁传隐公元年》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会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与朝也。’《礼记郊特牲》里面有这样一句话:‘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史记苏秦列传》里面能说过:‘夫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求外交,偷取一时之功而不顾其后。’” 说到这里,隋唐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以上这些无非都是前人对于外交的看法。在我看来,要想解决这一问题,还要根绝实际情况,就我大唐而言,如若想要建立外交,首先要成立外交机构,这里面的人要对一些地方的问话,文明极为了解。除此之外,还要知道外交的目的是什么?这个尤为关键,以至于关乎国与国之间文化的共享,经济的往来,以及国情的往来……” “隋大人的这个提议倒是可行,只是我们如何去招揽这方面的人才?朝廷之内对这方面了解的人,也不是很多,如若培养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资金。更何况,我们国内尚且有着许多事情尚未平定,又如何来的银子做这些?”上官仪出声问道。 “上官大人说的没错,有这样一句话,那就是攘外必先安内。这话说得意思就是,一个国家若想强大,势必要先安内,将安内摆到首要位置,以安内为攘外的必要条件;同时,也未否定攘外的必要性,将攘外悬为政策的基本目标…归根结底便是攘外是目的,安内是基础…” 这个时候,李治已是在隋唐说话间重新回到了龙椅之上,更是细细揣摩着她所说的这句话。 隋唐略作停歇,继续开口说道:“至于上官大人说的开销,我们大可充分利用皇商、税收和整顿官场风气等手段,将这些钱用在军队的改良,与老百姓身上,也可堪称为是一次历史性的变革。得民心者的天下,要想江山稳固亦是如此,试问这天下间的百姓,又有哪个不是想国泰民安,少战势的?” 隋唐知道,她所穿越的这个唐朝,似乎与她所知道的大有不同。而她今日的话,或许会改变后事,只是如今已然与她所知道的不一样了,那她也索性不去在乎这些?更何况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造福更多人。既然这里已经与她所知道的不一样了,那么她更要这么做,往往许许多多的后事劫难,如不是前人留下来的隐患,又岂会铸成后事的因果? “恩,隋大人这个说法,本官觉得非常不错……” “是啊,隋大人可是道出国之根本啊…这一点,也是我们正在做的啊…”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再次响起窃窃的讨论之声。而这时,长孙无忌抬眼看了看众人,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只见他缓缓走出,先是冲龙位上的李治一礼,而后转向隋唐。与此同时,众人见他走出,也是纷纷安静了下来。 “隋大人这话的确令老臣佩服…不过就益州洪灾而言,以及益州事件牵扯的官员,在处理的之时,已是弄得人心惶惶,下到地方的府衙,上到当朝一品大元,可是该罚的都罚了。方才又听闻隋大人所说整顿官场,不知是否也会如此呢?” 隋唐听闻长孙无忌这番话后,微微一笑,对其一礼,道:“长孙大人所说的人心惶惶,隋唐无法认同,这件事情证据确凿,如若朝廷不拿出些说法来,那么要如何使得老百姓信服?如何令那些贪官为以警戒?日后还有何人敢说实话?” “至于,如何整顿官场,从反腐倡廉做起。即反对*,倡导廉政。政治伦理学术语,思想道德的体现。要廉政就必须反腐,而反腐才能廉政,古今中西概莫能外…一个国家有数万黎民百姓,多少只眼睛在看着我们大唐,在看着我们大唐的统治,为何先祖皇帝能打下大唐江山,推翻隋朝?我想这一点长孙大人要比隋唐更加清楚吧?为何历朝历代,难免会有更新交替…” “有这样一句话,就是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朝廷养了那么多官吏,是为什么?用他们又做什么?一个坑一个位置,各尽其职。可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多的问题?是这些官员没有尽职尽责呢?还是我大唐的官员能力不行?又或者说他们只为了往上爬,贪钱而在混日子?这官场就好比一锅清汤挂水烂糊粥,无色无味,可是你不吃,却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果腹…整治官场也是如此,虽说林子大啥鸟都有,光靠皇上一人,更是逮不过来,可也不能把林子都砍光了吧?” 说到这里,隋唐却不再继续,目光环视一圈,静等其变。然而,所期待的变数反倒没有发生,但在每位大臣的心中,却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以至作用于日后的官场整治及推动,这些话,李治众大臣均不是仅仅听听而已。 李治抬眼看了看众人,方才开口道:“今日隋爱卿的话,诸位爱卿都好好想想,看看如何将这些推行下去。”说到这里,李治微微一顿,话锋一转继续道:“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接下来,由李公公来宣读一件事情。” 李公公在李治这般说后,将身旁托盘上的周折拿过,开始宣读起来,其内容大概是隋唐关于如何修建疏通河道,以此来预防洪灾对于河坝造成的破坏,有效的缓解河道压力,及小范围洪灾的处理,精确的人力物力预算等等,更有良田的规划。 待李公公宣读完,众人再次陷入沉思,而这个时候,李治却是朗声道:“诸位爱卿,这份折子上的内容,朕昨日已是与几位爱卿将其修改一番,今日朕希望能够讨论个结果出来,而后挑选合适人选即刻实施。” 众人闻言,再次议论纷纷,其主要的难题是在与资金,其次是开凿如此大工程的风险等等。 如此直至晌午,李治抬眼看了看满朝文武百官,道:“今日已是快要到了午时,朕为各位爱卿准备了膳食,待会会有人送来…诸位爱卿今日为大唐黎民百姓所做的一切,朕甚是欣慰…” 满朝重臣整整讨论一整日方才离开宫中,而皇上为体恤众臣特赦第二日早朝免了。然而,在离开皇宫后,满朝的文武百官,便各自纷纷回府,从其表面来看似是风平浪静,却不想这百官私底下,竟是一个个聚集到了长孙大人的府邸。 “长孙大人,您说着隋唐除了是武媚娘引荐给皇上外,究竟还有什么背景,竟会得到皇商如此的庇护和欣赏?”一名官员试探的说道。 “她是什么背景,我倒是有查过,此人的确不属于我大唐人事,只是十三岁之前的事情,就仿若这张白纸一样,一无所获。听说,她是乃袁天罡的弟子,但仅凭如此,便能做出今日之举,倒是有些骇人听闻了些,可若是毫无背景,全凭的是率性而为,倒是有些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长孙无忌的话,令众臣纷纷点下头来,看来他们也是对此有所猜测。今日这隋唐在朝堂之上所为,简直是太过大胆。本想给她一些下马威,却不想被其出尽了风头,倒是个极为棘手的角色。如若放任下去,只怕日后不会有他们的好日子。 “依我看这都是小,如今当务之急我们得想想如何应对这政治官场一事,如今隋唐得到皇上的大力支持,此举一旦实施,只怕我们日后,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啊!”一名官员出声说道。 “是啊!皇上也是,跟着隋唐瞎胡闹…要我说当年太宗皇帝就不该…” 一位官员有些气急败坏的道,然而,没带他说完,便被长孙大人喝道:“田大人,你也太小瞧了皇上啊!如今皇上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我们这群老臣事事压着他,他支持隋唐实小,实际上却是在向我们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已不在需要我们,甚至觉得我们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长孙大人目光环视一周,继续说道:“诸位,日后还是多多收敛吧!纵然我们如何忠于李家的江山,一旦威胁到了皇帝的权威,我想不需要我多说,诸位应该也知道会怎样吧?” “可是,我们总不能让放任隋唐如此下去吧?”一位官员略显迟疑了下,说道。 “如若不然还能怎样?如今她有皇上撑腰,朝堂之上都可以公然不顾礼节,又岂会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一位官员种种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明的不行,那不如我们来暗的?既然查不到背景,不妨我们就试一试她,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好?”一位官员突然笑着对众人道。 “恩,此法倒是可行,只是我们不能调派个府高手,只能雇佣一些江湖杀手来做此事,倘若这隋唐当真着了道,即便是皇上追究起来,也查不到我们…”一位官员笑着道。 “恩,这法子倒是可以一试,但必须叫他们做得干净些,切勿落人把柄…”长孙无忌说道。 武媚娘当日便得到消息隋唐与高阳已是回洛阳,这大半年里,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挂念隋唐,这还是她们自打认识以来,分别最为长久的一次,并且,临行前,两人闹得极为不快。武媚娘事后有派人去查萧婉莹与隋唐,得知的结果与隋唐和她说得一般无二。她总算是放下了心,心中对于随她的那份亏欠,更加深了几分。 “你们几人暗中保护隋大人,如若她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应当知道怎么做。”武媚娘对跪在下面的几名黑衣人说道。那日隋唐在朝堂太过耀眼,只怕今后难免会遭人暗算,武媚娘不得不与皇上请示,加派一些武功高强之人安插在隋唐身旁,暗中保护她。 自打她从感业寺再次回到宫中的大半年里,一切按照隋唐教授她的去做,日子过得算是相安无事。而在群臣得知隋唐是她引荐给皇上的后,倒是引起了众多大臣的极力反对,更是公然反对武媚娘再次回宫,几度要求李治将其送回感业寺,但最终幸亏当时腹中胎儿,方才得以令她留在宫中,之后,又有王皇后的帮助,总算是被李治给压了下来。 那日之后,隋唐被任命为六部尚书,专门负责她所提出的一些方案推行和落实。并且特意赐了她教导武媚娘之子李弘,这倒是令隋唐小小的震惊了下。不过,这位小皇子也是出生有些时日了吧?然而,却是注定的短命鬼。隋唐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忙领了圣旨。 可她心中却是将李治鄙视到了极点,才生下来的熊孩子,懂个屁啊?至于这么早就认老师吗?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拖住她隋唐吗?还能不能玩出点花花样儿了? 转眼三年过去,如今的隋唐已是十九岁年华,这期间她在朝堂之上的地位越发稳固,并且如今的朝堂,有着将近一半的人,被她换成了史书记载辅佐武则天的人。狄仁杰更是她的首选,当她再次出现在狄仁杰的面前时,两人竟是有种心照不宣的共鸣。 “仁杰兄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所说的?” “自是记得。隋唐如今贵为朝廷重臣,可还记得我这个八拜之交的兄长?” “当然,如今有个机会,可让我们兄弟二人并肩作战,不知仁杰兄会如何选择?” “自是选择兄弟……” 就这般,狄仁杰便是收拾行囊与隋唐一同回了洛阳,之后,被隋唐推荐给李治,并被其任命大理寺督察史,专门为隋唐收集证据,侦破疑难案列。 隋唐又提拨数人,专门负责河道工程的监工。这期间,更是选拔了良将,平复多起内乱。并且向武媚娘谏言,发展宗教信仰,为她日后登基做准备。 三年的时间,隋唐暗地里推动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而她与武媚娘的这段情,也是她最不愿去面对的事情,但她知道,三年的期限一到,她便要离开。打从武媚娘选择再度回宫那一刻起,她与对方的情便是断了,只是她不甘心就这般离去…… 这三年的后宫,武媚娘成功的让李治废了王氏皇后之位,改立她为后。当然,改立武媚娘为后定是遭到了前朝以长孙无忌为首的老臣们反对,那些老臣更是已死来威胁李治收回成命,最后,隋唐出面的情况下,将那人制止。 后来这件事李治全权交给了隋唐负责,对此她心里着实将李治骂了遍,这叫什么事?自己弄得烂摊子,叫她来收拾残局?并且这货睡的还是自己的女人,更令隋唐气愤的是,在生下李弘的第二年,武媚娘竟是再次为李治坏了龙脉,而这一切,对隋唐来说要多憋屈便有多憋屈,但却被她都默默的独自一人承受了下来。 “隋唐,婉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婉莹有何话,尽管说便是。” “你…你是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当今的皇后…武氏…” 后宫里,难免会碰到不想见的人,而武媚娘在顺利的得到了皇后之位后,在这后宫之内最为不想见到的人,便是萧淑妃。她还清楚的记得,那日隋唐为了萧婉莹是如何的求她,看到自己心爱之人为了别的女人求她,竟然是如此痛心。她自打认识隋唐以来,她都是那副高傲的姿态,而今却为这个萧婉莹求她?难道就只是为了偿还对方的恩情吗? “武媚娘,你不该伤她的,虽然我不知你为何如此做,或是你有着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但为了她不那般痛苦,为了她能够得到幸福,婉莹虽不喜欢后宫的争宠,也答应过她不参与后宫之争,可从今日起,婉莹势必会与你争上一争,帮她得到你……” “萧淑妃你是深爱着她的对吧?本宫可有说错?” “婉莹,自知配不上她,如若婉莹不是当今的萧淑妃,你以为我会这般成全你吗?” “很好…萧淑妃…你很好…” 武媚娘之所以会对萧婉莹动了杀心,只因对方为了隋唐处处与她作对,更是为了隋唐与她争夺皇宠,坏她计划。然而,对方做着一切的背后,却只是为了让隋唐得到幸福。那般近乎疯狂的做法,令得武媚娘莫名的生厌,萧淑妃明明是深爱着隋唐的,为何要如此做? “娘娘,奴婢在您的床榻下面发现了此物?”宫女将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递到武媚娘身前。 武媚娘见到白玉之后,当即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玉手狠狠的在桌上一拍,冷笑道:“好你萧淑妃,居然敢陷害本宫…来人,把这块玉给萧淑妃送回去,就说是本宫找到的,让她妥善保管,切莫在丢失了这么贵重之物…若是再有下次,只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武媚娘从萧淑妃身上,感受到那为了隋唐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这人心里明明藏着对隋唐极深的情感,还有那不求回报的付出。这些都会引起武媚娘莫名的怒火,那种情感令她极为不舒服,似乎自己的领地正被外敌窥视一般。而萧婉莹越是这般做,武媚娘便越觉得自己可恶,便越觉得莫名的烦心。 第33章 武后出招 那日隋唐在朝堂之上的表现,也是被流传到了后宫,当武媚娘得知一切后,她竟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这一切都如同她本就知道般。 然而,萧婉莹与她的反应则是截然不同,只见她唇角微扬,那笑意竟是唯有对待隋唐时,方才会出现的,整个叙述过程中,她始终是这副摸样。最后在下人向她汇报完毕后,她竟是幽幽的微叹道:“就知会是如此结果,以她之才能又岂会平凡……” 那日后的三年里,高阳长公主与武媚娘走得极近,她更是成为武媚娘扳倒王氏的关键。而武媚娘与李治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她给起的名字,李令月。并被李治册封为太平公主。 而这一切,被隋唐得知后,竟是震惊莫名,这与她所知道的历史,又似乎差了许多,太平公主不是李治与武媚娘的最小女儿吗?为何这才第二个便如此叫了?难不成这里的武媚娘,仅仅为李治生下这两个孩子吗? 隋唐的猜想是正确的,自打萧婉莹与武媚娘作对开始,在武媚娘的心里,渐渐意识到她这般做,对于隋唐的伤害。然而,即便是如此,她依旧做了一件令她永远失去隋唐的事。 如今的李弘,已是两岁半大的小正太,而待到他五岁的时候,便要正式拜在隋唐的门下。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接近,李治与武媚娘却是显得极有默契的决口不提隋唐那三年之约,隋唐方面也是没有再说,只是这种平静似乎有些不正常,武媚娘与李治都不相信,以隋唐的性子会如此不了了之。当初隋唐所提出的种种提议,也是被她用这三年的时间,一一捋顺,如今即便是没有她,那些事情依旧可以正常运作。 今日的皇宫格外热闹,一早宫里上上下下的太监、宫女们,便是为今日盛大的晚宴筹备着,而晚宴的地点竟是设立在御花园内。原本这只不过是皇帝的家宴,由于疏通河道一事提早竣工,连同西北战况大获全胜,近年来更是受到百姓的拥戴,皇帝一高兴,便设立了大宴,来举国同庆。 当下正是赏花的季节,御花园的苑亭里盘着百年古木藤萝,花木扶疏,百花斗艳,假山嶙峋,浓荫翠华欲滴,如此美景竟是更添几分凉爽之意。 “听说了吗?今日的宴会上,皇上不仅宴请了吐蕃,黑水靺鞨,粟末靺鞨、东瀛、高丽等国的番邦使节,更是将近年来为朝廷收敛钱财的皇商,尉迟府的新任女家主叫了来,也不知所谓何事?” “我听说这尉迟府的家主,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更难得是,她如今也不过是十九岁年华,行事作风更胜其父,据说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如不是挂着皇商的头衔,和尉迟府的规矩,只怕早被皇上纳入后宫做了妃子……” “关于她的美貌,多数是听来的,我看即便是再美的人儿,也不过是被民间流传的吧?而咱们的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可是这后宫之中,出了名的美人啊?” “虽然只是听说,但未免太过传呼其神了吧?据说尉迟蓝玥曾经是武林第一美女,打小便被送往青云门学习武艺,接管尉迟家后,便极少再在江湖中出现。但在这三年里,却是在其父亲的□□下,愣是将尉迟府偌大的家业撑了下来,并且,承担下来朝廷近三年来的采购和支出……” “啧啧……照这么一说,此女子还真是有些过人之处啊!” “只是可惜了,这么能干的女子,如今又是将近双十年华,却始终没有一个好的归宿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尉迟蓝玥自接管尉迟府偌大的家业后,便对外扬言,若是想做尉迟蓝玥的夫婿,必须入赘尉迟府。否则,尉迟蓝玥宁可终生不嫁。” “还有这事?不过,试想一下,也是这么个理儿,若是尉迟蓝玥肯嫁,那不就意味着,尉迟府偌大的家业要统统归于他人了么?如此一来,倒是可惜了……” “可惜?你可知道,这三年里,排着队要做尉迟府入赘夫婿的有多少人?还真不是吹,据说能绕着咱们洛阳的大街,能排上几圈那。” “哦?还有这等事?那为何尉迟蓝玥如今仍是没有成婚呢?” “我听说,尉迟蓝玥曾说过,若想成为她的夫婿,要符合这样几个条件。第一,品行端正,温文尔雅仪表堂堂。第二,身无婚约、未婚者。第三,要有惊世之才,还要能文能武。第四,要懂音律。第五,眼缘。” “眼缘?也就是说,这前面的四点,即便都符合,还要看这位大小姐是否瞧得上?这与咱们皇上选秀女,有何区别?” “我看,这前面的几条都是无用,关键还在这第五点上……” 后宫立正殿内,武媚娘侧卧在皇后的凤榻上小睡,如今的她已是成为这后宫之主。如今已是年过三旬的她,岁月的洗礼,却不曾在她妩媚的脸颊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娇美动人。 而今日的宴会,李治交由她来一手操办,打从一早她便忙活着,方才得了空小歇一会。然而,这个时候,却是响起这样一声通报。 “皇上驾到……” 武媚娘闻言眼眸微微睁开,神色间仍有一丝疲态,伸手在婢女的搀扶下起了身,来到门口恭迎皇帝的驾到。这样的生活,她在这三年里时常如此,有些厌倦,但她却又不得不忍耐,不得不履行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只因她还不是这天下的主人。 “臣妾恭迎皇上…” 李治见此,忙伸手将武媚娘扶起,笑着道:“朕可有打扰到皇后歇息?” “怎么会,臣妾也是刚躺下不久,并未睡去…” 李治见武媚娘这般说,也是极为欣慰的点点头,手上却是扶着武媚娘坐下,道:“能有皇后陪伴在朕身旁替朕分忧,真是朕的福气啊!不过也要多注意身子,累坏了,朕可是会心疼的啊!” “皇上说的哪里话,皇上整日为果实操劳,日累万机,能替皇上分担一二,也是臣妾的荣幸,又何须如此见外呢?不知今日皇上这个时候来找臣妾,所为何事?”武媚娘并不觉得李治来此是为了特意看她,自从她成为皇后,整日里被后宫琐事缠身,也是有段时日不曾受到皇上这般嘘寒问暖了。 “知我心者,皇后也。皇后,朕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情,想听听皇后的意思。” 武媚娘闻言眉头轻挑,心中似是察觉到什么般,但神色却依旧自若的道:“不知皇上有何事要与臣妾说?道来便是,臣妾自是会竭尽所能替皇上分忧。” “皇后不必如此,朕与皇后如今唯有弘儿一子,朕想立弘儿为太子,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皇上做主便是,臣妾一女流之辈又岂懂这些?不过,弘儿能够被皇上看中,是他的福分,不管最终太子是何人,臣妾都代弘儿谢过皇上。” 说着,武媚娘便是作势要向李治行礼,却是被李治伸手拦下,笑道:“皇后无需如此,这件事情明日我便会与隋爱卿等人去商议,想必有她帮忙,立弘儿为太子,不是什么难事。” “如若弘儿能够得隋大人的教导,只怕日后定会利国利民,造福百姓。” 武媚娘叹道,她近来一直对于隋唐的去留问题担忧,如今只怕用不多时,那人便会重新提出此事,当初那人求自己放过萧淑妃时,可是有着想要将萧淑妃送出皇宫的意愿。也不知是她的意思,还是淑妃的意思,可转念一想,萧淑妃处处与她作对的架势,似乎又并未有离开皇宫的意思。 “皇后,可是担心朕让隋爱卿成为弘儿的老师,留不住她?”李治出声问道。 武媚娘闻言抬眼看了看李治,旋即缓缓点头,道:“隋唐这人倔强的很,单从当初她答应皇上的事来看,仅仅三年的时间,她已是尽数帮皇上达成。并且,如今即便是没有她在,那些被她提拔上来的人,也会井然有序的进行,照这样来看,她并未有因做弘儿的老师,而改变去意。三年里,她只字不提离去之事,臣妾猜想,她是在等……” “等?”李治极为不解的问道。 “对,她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时机,而皇上如若在放任她这般等下去,只怕到了那时,她便真的是留不住了。” “哎,如若按皇后的说法,朕本还想命她去帮助皇商那边,看来如今倒是又要从长计议了啊!如不是隋爱卿生性刚烈,有勇有谋,朕只怕会给她来硬的。”李治苦笑着摇摇头道。 “皇上幸亏没有这般做,且不说她肯不肯答应,就这些年她为皇上所做的事,我们也没有理由这般做。先不说这满朝文武百官知晓会怎样?如此若是被天下人知晓,皇上难免会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这些年的美喻,岂不是枉费?” “皇后所言,朕不是没有考虑,如不是顾念这些,朕只怕早已将隋唐囚禁了去。”李治有些负气的道。 武媚娘见此微微一笑,玉手搭在李治的手上,笑道:“臣妾倒有个法子,既能让隋唐这人脱不开皇家,又能牵制前朝那些居心叵测的老臣,更能抚平那些悠悠众口。” “哦?皇后且说来听听。” 李治双眼泛着些许光亮的看着武媚娘,这些年武媚娘没少帮他出谋划策,如今她这般说,若是没有几分把握,她也不会这般说。如今的武媚娘,在李治的眼中,除了是自己的皇后外,更是自己的知己,隐隐之中更是对其持有一种信赖。 “前几日,皇上不是说,近来不知为何出新另一股势力与皇商竞争,更是明理暗里抢了不少货及买卖?我想这背后定有着什么人支持,而这个人虽无法与皇室比拟,但却是个极为懂得经商运作的高手,对上尉迟蓝玥这种仅仅经商三年的女子来说,是游刃有余。而在商业上所采用的法子,无不是经商的手段,虽然妨碍了朝廷,却又是钻了朝廷无法出面干涉的空子……” 李治听闻武媚娘这般说,也是微微叹出口气来,道:“哎,是啊!只怕朕一出面干涉,那些臣子便要联名上奏此事,而这件事情的背后,定有人在背后操纵,朕若想引出此人,那势必不可莽撞。所以我方才会想让隋唐去弄这事,要说这朝堂之上能够让朕想到的人,也唯有她。” “皇上,可是因为她鬼主意最多?”武媚娘笑着看向李治说道,只见后者缓缓点下头来,而后端起茶杯,轻饮了下,继续道:“臣妾认为,皇上派她的确是最佳人选,这朝堂之上,也唯有她能胜任,但我们要换个法子来,而并非同以往那般…” “哦?那以皇后所言,要如何能使得隋唐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件事情呢?”李治想了想问道。 “赐婚…”武媚娘笑道。 李治闻言眉头紧蹙,想了想道:“公主当中似乎目前尚无合适的人选啊!大臣之中,倒是有几个合适的人选,朕也如此想过,只是除了我皇家之外的女子,只怕拴不住这隋唐啊!” “谁说没有,据臣妾所知皇商尉迟蓝玥似乎年纪与隋大人相仿,并且,她所定下的那些条件,似乎咱们这位隋大人均都吻合啊!因此皇商尉迟蓝玥,便是皇上赐婚给隋唐的最佳人选。虽说这两个人都极为的傲气,但自古皇命难违,到了那时即便她二人想要抗旨,只怕也没有适合的理由。在世人眼中,皇上完全是出于好意,而我们却是用皇商尉迟蓝玥,来将隋唐与皇室紧紧拴在一起,更能将幕后那人揪出,正所谓一箭双雕,这个法子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妙!皇后此法甚妙!”李治龙颜大悦,抓住武媚娘的手,略有些激动的道。然而,转念之间,却又眉头紧蹙,有些迟疑的道:“只是何日下达这道圣旨才好?”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皇上今日不是设宴举国同庆?这尉迟蓝玥与隋大人可是都会出现?” “皇后是说…择日不如撞日…” 武媚娘闻言点头,笑而不语算作默认。李治更是龙颜大悦,与武媚娘说了些其他琐事,便是匆匆离去。而武媚娘在李治离去后,也算是重重叹出一口气来,轻语道:“隋唐,别怪本宫如此设计于你…本宫也是为了你能留在媚娘看得到的地方…” 隋唐坐在书房内大半日未曾踏出一步,在她的手中掐着一个锦囊,正是当初袁天罡给她留下的其中一个。而如今已是临近三年期限,隋唐心中想了许多的法子,却是没有一个能令她全身而退的,无奈之下,只好去翻当初袁天罡给她的锦囊。 记得当初袁天罡告诉过她,若是想离开武则天,便看其中的一个锦囊。然而,但隋唐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却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上面纸条上,仅仅躺着“奉旨成婚”四个字! “老头子,你究竟是何意思啊?奉旨成婚?你应该知道,以我如今的身份岂能成婚?难道要暴漏了身份不成?还是说?我的身份已是暴露?”隋唐喃喃自语的道。 “老爷,马车已是为您备好,该进宫了…”门外站着一名极为俊俏的家丁,对隋唐轻唤道。 隋唐抬眼看向府内家丁,微微一笑道:“小满这身男装,可是俊俏的很啊!” 隋唐口中的小满,便是在益州遇到的那位,卖身葬父的女子,当时隋唐见其可怜,便是扔了一个金叶子给她,并未求其回报。却不想这丫头倒也激灵的很,与一名好心的车夫,说自己是治理益州隋大人的婢女,故此,被人一路护送追赶上隋唐与高阳长公主的队伍。 在追赶上隋唐之后,这丫头便是死缠烂打也要跟随隋唐为奴为婢,当时为此还总是被高阳长公拿来取笑。待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及试探后,隋唐方才对其渐渐信任,而今小满,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她是女子身份的人。 “老爷,您就别取笑小满了,我与老爷比起来,可是差得远了。老爷,您若是再不走,皇上的宴会,我们可就迟到了。”小满笑着催促道。 “知道啦!知道啦!走起……”隋唐说话间,将锦囊收起,而后起身笑着向外行去。 第34章 初见尉迟蓝玥 当尉迟蓝玥被太监带入御花园的刹那,她眉头不易察觉的挑了挑,自打成为皇商以来,她还是首次踏入这皇宫,更是首次面圣。然而,在尉迟蓝玥的心中,却并未有初次面圣的胆怯,更多的只是担忧,近来不知为何冒出一股势力来,采用各种经商的手段,与尉迟府争抢生意?使得尉迟府损失惨重,虽尚且威胁不到尉迟府的根基,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件事,令尉迟蓝玥十分苦恼,三年里她虽然已是得到尉迟公明经商手段的真传。但奈何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对手,似乎是专门针对尉迟府而来,对于尉迟府经商的路子尤为了解。所采用的手段也是专门挑尉迟府的软肋,再加上对方在财力方面,并不输于尉迟府。 这大唐境内,有谁不知如今的尉迟府是皇商?然而,这股势力居然敢如此猖狂的与他们做对,其背后之人定是来头不小,并且这个人似乎有着权倾朝野的能力,方有胆量与朝廷这般对着干。而这其中牵连甚广,暗藏杀机,更是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便是关乎着江山社稷,朝野动荡,党派之争的成败! 而尉迟府被夹在其中已是陷入两难的境地,轻则名节保身,重则株连九族,到了那时,尉迟府的香火,便是彻彻底底的断送在她手上。指望皇上出面帮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现在退让的话,那更是正中对方的下怀,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是与她争抢皇商的头衔,可暗地里,却是在争抢一块金山,要知道仅扬州的税收,便占去朝廷每年税收的三分之一,这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上到皇室门阀,下到地方官,只要和扬州沾点边,无不是富得流油。 “尉迟大小姐,皇上宣您进去!” 这名公公看上去有些年岁,但对这位皇商尉迟蓝玥却是颇显恭敬,说话间已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虽说整日出入后宫的他,见惯了这宫里的美人,可像尉迟蓝玥这样能够让他看上一眼,便对其生出好感来的,也唯有眼前这位。成为阉人后的他,已太久不曾具备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而今日在见到尉迟蓝玥之后,他似是有种重获新生的错觉,甚至他觉得,只要尉迟蓝玥肯正眼瞧上他一眼,都是此生无憾的荣幸。 “有劳老公公…” 此刻的御花园中,已是座无缺席,载歌载舞,而设宴的地点恰恰是在樱花旁,偶有那么几片粉红色的花瓣落下,犹如雪花一半在空中慢慢飘舞,美不胜收。然而,当尉迟蓝玥被那名公公带进一座宫阙时,原本喧闹的宴会,霎时变得寂静无比。 宏伟壮丽的宫阙前,那里缓缓走来一位极美的绝代佳人。在这百花争艳,月色当空的御花园中,几近神灵,似是从明月中坠落下来地仙子般,不染人间尘气。尉迟蓝玥一身雪衣,在夜风中轻轻飘动,似是要乘风而去。她一身洁白长裙拽地,将窈窕玉体衬托的如同山峦起伏。坚耸的胸姿,纤细地蛮腰,浑圆的翘臀,挑不出任何瑕疵,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可偏偏她又气质高洁出尘,在夜月下如同一个精灵。玉容不施半点脂粉.雪白晶莹,眼眸如水,却透着一种冷漠,琼鼻樱唇仿佛上天鬼斧神工精琢而成。这样的容颜美得让人窒息。 宫殿中,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云雾缭绕,像是误入天阙中。再加上尉迟蓝玥的出现,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尉迟蓝玥直径来到首位前,只见她从容不迫,恭敬行礼,道:“民女尉迟蓝玥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随着她那犹如天籁一般动听的声音传开,整座宫阙之内想起阵阵的心跳。武媚娘在惊艳过后,也是这些人中第一个醒转过来的,伸出玉手悄然摇了摇李治,见其望过来,回以一笑,极为识大体的递出个眼神。 “咳咳咳…起来吧!” “谢皇上,皇后娘娘…” 尉迟蓝玥道了谢后缓缓站起身来,这时,歌舞早已停了下来,武媚娘与李治对视一眼,在其示意下,便见她抬眼看向尉迟蓝玥,轻缓又不是威严的道:“尉迟蓝玥,抬起头来。” 尉迟蓝玥闻言眼眸闪动了两下,而后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主位之上的皇上与皇后,就在她抬起头来的同时,御花园之内,居然在此静的出奇,跟着便见众人眼睛不约而同的一亮。 “恩,果然是个美人,看来这民间的那些传言并无虚假…枉本宫博览群书,竟是一时之间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你的美貌,清丽脱俗显得有些庸俗,容颜绝美却又有些过于简单,就宛若坠落人间的仙子一般…皇上您说呢?” 武媚娘起初在见到尉迟蓝玥的容貌后,着实令她震惊莫名,尉迟蓝玥的美,不同于她那般妩媚妖娆,倾国倾城。也不同与萧淑妃那般天生丽质,国色天香。但正是那种无法形容的容颜,和那出尘的气质,令其毫无悬念的超越了她们。 李治在听到武媚娘这番话后,也是从震惊中醒来,忙笑道:“是啊!是啊!皇后说的极是。真没想到,朕的皇商,竟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年纪轻轻便有过人的经商手段,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谢皇上,皇后娘娘的夸奖,蓝玥实不敢当。” “当得,当得,尉迟蓝玥你就莫要谦虚了,来人啊!快给尉迟蓝玥赐座…” 而随着李治这话音的落下,便是见高丽的九王爷,金基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李治与武媚娘微微一礼,道:“皇上,听闻你们大唐出美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且不知方才这位美人如何称呼,可是许配了人家?小王如今已是双十年华却尚未娶妻,对这位美人更是一见倾心,不知能否有幸与大唐亲上加亲呢?” 李治闻言,与武媚娘相视一眼,大笑道:“哈哈哈…挑挑淑女君子好求,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九王殿下,殊不知她是何人啊?” 金基范听闻微微摇了摇头,道:“小王不知…” 李治笑着点点头,抬手指向尉迟蓝玥道:“她的名为蓝玥,父姓尉迟,是我大唐的皇商,九王殿下是在跟朕要大唐的金库啊!” 金基范闻言神色一惊,顿时行礼道:“是小王唐突了,还请大唐皇帝陛下原谅!” “不知者无罪,九王殿下请坐…”李治笑着说道。 这时,粟末靺鞨图狼王阿尔泰山站起身来,先是冲李治与武媚娘微微一礼,而后看向尉迟蓝玥说道:“我听闻,尉迟蓝玥小姐选婿,有着几个条件,不知本王是否符合?” 李治闻言眉头微微一蹙,正欲开口说话,却是被武媚娘伸手一把按住,而后对其轻摇了摇头,示意李治先不要开口,暂且静观其变。 尉迟蓝玥闻言抬眼看向图狼王阿尔泰山,只见对方长得极其高大魁梧,面容算不得俊逸,却也算得上仪表堂堂,契丹的图狼王阿尔泰山,有着契丹第一勇士之称,契丹与大唐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他们从不以容貌自居,而是以勇猛,越是骁勇善战的勇士,在粟末靺鞨的地位越高。 尉迟蓝玥在见到图狼王阿尔泰山之后,绝美容颜之上未有一丝的波动,冷漠的眸子中,竟是隐隐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寒光,令得阿尔泰山心头微微一颤,跟着便是见其,微微一礼,道:“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本王是粟末靺鞨图狼王阿尔泰山…” 尉迟蓝玥闻言缓缓点下头来,道:“敢问图狼王可否婚配?” “本王有八个妾,至今王妃之位尚无合适人选,今日得见姑娘第一眼,本王便已肯定,你是本王王妃的最佳人选…”图狼王阿尔泰山极为肯定的说道。 尉迟蓝玥颔首微微一笑,顿时令得百花失色,只听她极为婉转的回绝,道:“多谢图狼王对蓝玥的抬爱,既然已有妻妾,只怕图狼王的美意,蓝玥实难胜任…” “为何?如若你不喜欢,本王可以为了你,将她们都休了便是,只独宠你一人,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图狼王阿尔泰山极为不解的补救道。 尉迟蓝玥微微摇头,旋即露出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轻缓的道:“蓝玥选择夫婿,首要条件便是,身无婚约的未婚者。并且与蓝玥成亲者,势必要入赘我尉迟府,图狼王即便能为了蓝玥休妻,可图狼王又岂肯为蓝玥放弃如今的一切,而入尉迟府呢?故,是蓝玥没有这个福气。” 图狼王阿尔泰山在闻言尉迟蓝玥的这番话后,神色连连变换数次,最终还是遗憾的叹出一口气来,选择放弃。他或许真的可以为了尉迟蓝玥,而放弃其他女眷。但他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现有的权利与地位,但这也是因人而异,因人而论,尉迟蓝玥恰恰看准他这一点,故此才会放低姿态,给他一个台阶下。 “那可真是有些遗憾了……” 尉迟蓝玥闻言冲其微微一笑,以致歉意。跟着她便见到一位年轻将军,从席位中走出,只见他先是来到中间位置,冲李治与武媚娘微微一礼,而后恭敬的道:“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听闻尉迟家大小姐武功了得,不知今日小将能否与其切磋一二,为大家助助兴…” 李治与武媚娘对视一眼,只见武媚娘冲其微微点头,李治笑道:“看来,尉迟蓝玥今日是备受众爱卿的关注啊!也好,尉迟蓝玥就让朕也见识一下你精湛的武艺。” 尉迟蓝玥绝美容颜之上依旧淡定从容,并未有一丝的变化,她今日为了进宫,穿着的虽然算不得隆重,却也是一身不凡面料缝制而成的拽地纱白长裙。从尉迟蓝玥的着装来看,是不适合与人动手的,到并非是抵不过这名年轻将军,只是如今这切磋,不论输赢都是骑虎难下,只怕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她却又不能违抗圣命,只好微微一礼,准备应战。 “陆将军年纪尚轻,长年呆在军营之中,还真有些不知怜香惜玉,尉迟小姐今日这一身着装,实在不适合与人动武,不知在下可否代劳?与陆将军切磋一二?” 隋唐身着一袭乳白色秀有黑色图腾的官服、官靴,白玉冠将头发束起,银白色发带垂至身后。只见她修长的身影,从远处缓缓向这里行来,整个人看去,有种说不出的干净耐看,更是令得在场所有女眷不断偷偷用余光注视着她。 萧婉莹如今贵为嫔妃之首,但打从晚宴开始到现在,她都是极少说话,脸颊之上虽挂着一丝笑意,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然在见到隋唐出现后,那份笑意方有了灵魂… 今日的皇上设宴,虽然有文武百官无需身着官服的说法,但却无人真的那么做。不过,好在如今的官服,不再像以往那般丑陋。这还要归功于隋唐,如不是她在订制官服时,向皇上提议做些改良,只怕,如今的官服,还要是像之前那般,单调难看。 “隋大人?隋大人你今日可是来晚了。”被称之为陆将军的年轻将军,回首笑望着她。 隋唐笑着来到场中,向李治与武媚娘郑重一礼,而后笑着道:“隋唐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哈哈哈…隋爱卿可是来迟了啊,朕定要罚你…”李治大笑道。 “隋唐甘愿受罚,不过,隋唐肯请皇上,在隋唐受罚前,先代替这位小姐,与陆将军切磋一二。”隋唐这话倒是令得,所有人微微一惊,也不知这陆将军是如何得罪了隋唐,难不成也是为了这尉迟府的大小姐? “哦?隋爱卿代替尉迟蓝玥出战吗?陆爱卿,不知你意下如何?”李治抬眼看向陆将军问道。 陆将军闻言略显得尴尬,忙笑道:“微臣那里敢与隋大人切磋,虽说只是切磋,但刀剑无眼,若是伤了隋大人,微臣实在是不敢当啊!” “既然怕误伤了我,就不怕误伤了这位姑娘吗?陆将军果然不知怜香惜玉啊!”隋唐笑看向陆将军说道,她深知自己不是这陆将军的对手,对方乃是武状元出身,据说一身武艺甚是精妙,更是内家高手,又岂可是她能打得过的?但她却是极为看不惯,堂堂大男人为难一弱女子的事。 “呵呵…小将方才并未留意尉迟小姐的着装,倒是忽略了这一点,还是隋大人想得周到,不如这场切磋就此作罢可好?”陆将军微微一笑,对隋唐笑着说道。 隋唐闻言微微颔首,以示同意,陆将军见此也不多做停留,忙从李治与武媚娘行礼,退回原本的席座上,抬眼与对面的高阳长公主对视一眼,见其并未看着他,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治这时笑道:“朕听说隋爱卿,曾经在益州之时曾弹奏过一曲,曲风新颖别致,歌词至情至深,那今日朕就罚你将此曲再弹奏一次,给大家助助兴如何?”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旋即抬眼看向高阳长公主,而此刻后者也在看着她,并露出一抹隋唐看不懂的笑意。隋唐微微一笑看向首位,道:“既然皇上如此说,隋唐自是乐意之至。” “好,来人拿琴来…” 待下人将琴备好,隋唐踱步来到琴前坐下,伸手拂过琴弦,不禁赞道:“好琴!” “此琴乃名为离殇,是□□妃留下之物,隋爱卿可要莫要让朕,失望才好啊!” 隋唐闻言,微微一笑,却也不再说话,玉指轻动拨弄琴弦,悠扬的曲音响起,众人也是跟着静了下来。随着曲风的点点带入,隋唐歌声委婉细腻,深入人心,更是勾起许多人的思乡之情。 尉迟蓝玥打从方才见到隋唐时,便是觉得这人与这皇宫格格不入,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傲气,但却又不想这人便是近些年来为百姓造福的隋大人。近年来,她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关于隋唐的传闻,却不想今日得此一见,竟是如此的年纪轻轻。 隋唐的特别,不禁令尉迟蓝玥那双清冷的眸子多在其身上停留了片刻,也仅仅是这片刻的时间,体现出隋唐与他人的不同,尉迟蓝玥自打经商以来,阅人无数,却从未对谁如此的留意过,而如今对这隋唐,算是第一人。然而,时隔三年,再次听到这一曲子,竟是令她有种莫名的怅然。 武媚娘从隋唐这一曲中听出太多太多,心中更是有一种难掩的震惊。自己终究还是伤了她,虽然自打她选择回宫后,两人心照不宣的从未提及过李治,依旧如同往昔那般商议正事。 她原本以为隋唐并不会在意这些,甚至多次与李治暧昧都不曾避讳过隋唐。但她却是大错特错,并非是隋唐不在意这些,只是那些伤被她隐藏的太好,以至于武媚娘不曾发现,隋唐多年的帮助,只是遵守诺言而已。此刻武媚娘的心头袭来阵阵疼痛,她生平第一次后悔了,为了隋唐这个女子,她终于明白,为何萧淑妃与她作对,而这一切都未免有些迟了。 萧婉莹在听完这一曲后,竟是蔓延复杂的看着隋唐,如不是顾及到当下场合,只怕她当即便要转身离去。她的伤感完全出自于心疼隋唐,和自己当年与这人的错过。 隋唐这曲虽唱得无心,但却是令得听者有意,更是令皇后与贵妃,同时感慨万千。一曲终,众人似是意犹未尽,却也一时无人开口。然而,李治目光扫过众人后,却是缓缓站起身来,从上方席位上走了下来,来到隋唐身前。 见此,隋唐忙起身,向其行礼,道:“皇上,不知隋唐这一曲,可是尽兴?” “隋爱卿,此曲勾起了朕儿时的一些琐事,不知隋爱卿从何学得此曲?” 听闻李治此言,隋唐微微一笑道:“此曲乃源自于隋唐的家乡,小时后便会唱了。每每想家之时,便会奏乐此曲,以此来感怀思家之情。” 第35章 赐婚 闻言,李治缓缓点下头来,旋即抬手拍了拍隋唐的肩膀,若不是隋唐的身高比他还要高上些许,他还真险些认为这本该是一副女子的身躯才对。大唐男子纵然再消瘦,也未曾见过如此年纪轻轻便骨瘦如柴的,还不及他后宫的嫔妃们丰润,又或许隋唐本就是名女子? 想到这里,李治微微一笑,似是调侃,又似是半真半假的道:“隋爱卿如若是女子,想必也是一位异常清秀的美人吧?” 李治如此一番话,竟是令得仅有三个知道隋唐真实身份的人,心头均是一震。只见武媚娘死死抓着凳子扶手,表面虽依旧如常,但内心却是剧烈的翻腾,一双眸子更是紧紧盯着隋唐。萧婉莹手上丝巾,已是被她拉扯的走了样儿,眼底泛着点点忧色。高阳长公主神色虽然还算镇定,但内心之中,却也是“咯噔”一下。 隋唐闻言心头猛的一跳,表面依旧神色如常,忙笑道:“皇上可是在取笑微臣?” “哈哈哈…隋爱卿果真还是那般直言不讳,很好…朕甚是喜欢…今日朕有个好消息要宣布,可是与隋爱卿有关啊!来人,赐座。”李治深深的看了隋唐一眼,笑着转身向自己的席位行去。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看到太监们在尉迟蓝玥的席位旁加了一张座椅,而后躬身退了下去。尉迟蓝玥在见到身旁多了一张椅子后,也是微微一愣,旋即抬眼看了看隋唐,心中已是一片了然。 而此刻,李治已是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笑看向隋唐,抬手指了指尉迟蓝玥的身旁,笑道:“隋爱卿,入座吧?” 闻言,隋唐再次看向尉迟蓝玥身旁的位置,而后又抬眼看向那席位旁的人儿,恰好与其视线相接,打从踏入这御花园到至今为止,隋唐还是首次打量这位皇商,尉迟府的大小姐。 只见她肌肤白皙娇嫩,绝美脸颊上无须任何装饰,自有一番清雅冷艳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这世上竟果真有这样的美人?这一刻,完全颠覆了隋唐对于美的定义,这种大多只是在小说中方能见到人儿,竟然有一日会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并且,这一位绝代佳人此刻正与她对视着! 李治见隋唐仍旧杵在原地站着,迟迟不肯动地方,于是,再次出声问道:“隋爱卿,还不快快入座,在哪里傻站着作甚?可是觉得朕的安排有何不妥之处?” 隋唐闻言,渐渐回过神来,却是见到武媚娘那有些哀怨的目光,向她射来,忙微微一笑,道:“皇上,并无不妥,只是隋唐方才被尉迟大小姐的美貌惊艳到了而已…” “哦?”李治闻言似笑非笑的轻疑出声,跟着便见隋唐移步,朝尉迟蓝玥身旁的位置行去。这一过程中,李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看似随意的说道:“若是朕赐婚与你二人,你们可有异议?” 闻言,隋唐已是行到座椅旁的身子,差点一头栽向尉迟蓝玥那边,还好被她伸手一把扶住座椅的靠背,方能将身子稳住。 而尉迟蓝玥在初闻之时,也是神色巨变,但比起隋唐的反应来看,竟是好上数倍,在瞥见隋唐的反应后,竟是有种想笑的冲动,心道:“这人倒是有趣至极,先前看起来还是一副沉稳的模样,如今听闻要娶自己,竟是反应如此巨大,难道娶我还亏了你不成?” “隋爱卿,你可是身体不适?”李治出声问道。 “没…没事,隋唐方才只是没有看好路,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现在好了…”说话间,隋唐已是在尉迟蓝玥身旁坐下,继续道:“皇上方才定是又在取笑微臣呢吧?像尉迟大小姐这般仙儿一般的女子,隋唐岂能配得上?” “哦?隋爱卿如今也是我大唐一品大员,何以配不上呢?”李治笑着反问道。 “恕隋唐愚钝…”隋唐笑着说道。 李治闻言笑了笑,不再说话,却是冲身旁的李公公点点头,跟着众人便是见到,李公公拿着圣旨,大声道:“隋唐、尉迟蓝玥上前听旨…” 两人微微一愣,旋即均是站起身来,来至近前,恭敬行礼。跟着便是听到李公公宣读圣旨。然而,打从两人听到第一句话后,之后的所有话,便是在未入得两人的耳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婚于皇商尉迟蓝玥、尚书令隋唐,择日完婚……” 就在李公公宣读圣旨过程中,在场诸位大臣、附属小国的番邦使节、王公贵族等等所有人,均是神色各异,有羡慕、有嫉妒、有惋惜、有惊喜不定、更有许许多多说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当高丽九王爷在听到隋唐被罢免官职,而后迎娶尉迟蓝玥时,不禁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也不知他是替自己感到惋惜,还是替隋唐,又或者是尉迟蓝玥? 与他反应差不多的还有粟末靺鞨图狼王,时才还有些怀疑尉迟蓝玥的话,而如今,却是已深信不疑,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前挑战尉迟蓝玥的陆将军,更是神色不断变幻,双眼微微眯起。长孙无忌面色如常,但从他那惊疑不定的眼神中,似乎依旧能够看到些许不平静来。上官仪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笑脸,似乎这一切他早便知道般。 在李公公宣读完圣旨后,隋唐与尉迟蓝玥依旧沉寂在各自的心事当中,依旧是低着头,所有人将视线落在她们二人身上,看不到她们的脸,也不知两人在想些什么?却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一时之间,竟是选入了僵局。 “隋大人、尉迟蓝玥快领旨谢恩吧!”李公公出声提示道。 “隋唐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尉迟蓝玥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隋唐与尉迟蓝玥几乎同时出声应道,两人心头均是一颤,旋即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若是此刻抗旨不尊,只怕恰恰会中了某些人的下怀,更是会令得大唐皇帝在这些番邦面前有失颜面。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故此,两人不得不领旨谢恩。同时她们也是聪明人,即便不同意,也断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下驳了皇上的面子。 在两人谢恩后,李治得逞的与武媚娘对视一眼,方才他还真有些担心,隋唐会一口否决了他的旨意。到了那时,他还真不知道该拿隋唐如何是好?不过,对方却是出乎他意料的应承了下来,总算是将一桩心头大事解决。 然而,众人对于皇上的突然赐婚,均有些疑惑,但好在赐婚后的隋唐,已是被皇上罢免了官职,看样子是铁了心让隋唐入赘尉迟府。可有些人却似乎意识到这其中的关键,如若这隋唐果真与尉迟蓝玥成婚,那有了隋唐的尉迟府,似乎要比以往更要可怕! “皇后待会找个机会探探隋爱卿的口风,朕总觉得她答应的如此痛快,似乎与她往日的作风不太一样,该不会是有着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等着我们才好。” 武媚娘听闻李治的话后,也是缓缓点下头来,却出奇的什么都没有说。然而,对于李治的猜测,武媚娘并非没有想过,可是今晚发生的所有事,似乎都让她感觉到一丝不安,她提出让隋唐娶尉迟蓝玥真的是对吗?方才两人的反应被她一一收入眼底,竟是令她心中莫名的不舒服。 这样的情绪,对于武媚娘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且又震惊。或许这就是她从未对人动心的缘故,因此从不知那种滋味竟是如此的酸涩,令人难受。然而,如今这一步,不正是她一手促成的吗?只怕是后悔已晚,唯有找到隋唐详谈一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萧婉莹在听闻这道圣旨后,竟是微微合上眼眸,再次睁开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般,起身悄然离开御花园。武媚娘见此,也是起身追了出去。 “萧淑妃,这是要去哪儿啊?” 萧婉莹见武媚娘追了出来,索性停下身子,转过身来定定的看了对方好一会,方才微微一礼,道:“皇后娘娘,臣妾时才身体感到有些不适,想出来透透气…” 武媚娘见其对自己突然这般客气,竟是感到一丝意外,旋即轻笑道:“淑妃怎会对本宫如此客气了?倒是令本宫有些受宠若惊了呢!” “如此不好吗?臣妾本就不喜欢宫中的争斗,从今以后再无人与你作对,这难道不正是皇后娘娘所要的吗?”萧婉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 “淑妃这话是何意思?”武媚娘神色有些不悦的问道。 “臣妾能有何意?臣妾之所以会与皇后娘娘作对不是一早便知的吗?如今,她已是有了更好的去处,臣妾又何苦在这般继续下去?皇后娘娘,臣妾如今尚有一事不明,想从您这里得到答案。”萧婉莹目光紧紧盯着武媚娘的脸,看似淡然的一句话,却是藏着令人不安的讯息。 “淑妃有何事要问本宫?”武媚娘似有猜测,神色间竟是出现闪躲的道。 萧婉莹向前迈出几步,来到武媚娘身前不远处,站定,出声问道:“今日对于隋唐的赐婚,皇后娘娘可是事先知道此事?又或者说,这件事情本就是皇后娘娘向皇上谏言的?” 武媚娘闻言倒退一步,心中甚是震惊莫名,旋即开口问道:“淑妃为何会如此断定这件事情与本公有关?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萧婉莹闻言,微微一笑,道:“如今在这宫中,甚至前朝,也唯有皇后娘娘、臣妾知道隋唐的一切,也唯有皇后与臣妾方才知道如何做,能让她黯然离开这皇宫。” “你说什么!”武媚娘猛然向前跨出一步,抓住萧淑妃的双肩,继续道:“这么做是…是送她离开皇宫?” 萧婉莹有些茫然的点点头,道:“难不成是臣妾说错了?皇后娘娘并非是…” 武媚娘双手失重的滑落而下,眉头紧锁,缓缓合上眼眸,少许,再次睁开后,已是再次恢复如初。这一变化,令得萧婉莹出现短暂的错觉,心中更是自叹不如,难免有些自嘲先前的与之作对争宠,更为隋唐而感伤,如此城府至深的女人,又如何会为了隋唐而放弃眼前的一切呢? “隋唐可曾与你提及过她与本宫的事?” 萧婉莹闻言摇了摇头,叹道:“她从不与人分享心事,但臣妾知道,她并不是不想与人分享,而是她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能够倾听她心事之人,其实,她心中的苦才是最多,最让人揪心。可她却从不提及,甚至连脆弱都是躲起来一个人承受,原本臣妾以为那个人会是皇后娘娘,故此臣妾与皇后争宠,可是今日,萧婉莹方才明白,是自己错了…” 武媚娘玉手紧握,关节处更是微微泛白,她今日完完全全因为隋唐而方寸大乱,深深吸了口气,道:“淑妃可想知道本宫与隋唐的事情?” 萧婉莹听到武媚娘这般说后,神色微动,旋即微叹的道:“只要皇后娘娘肯说,臣妾自是洗耳恭听…” 武媚娘抬眼看了看她,缓缓点下头来,开始从与隋唐的初见,到生情,再到回宫。一幕幕仿若就发生在昨日,美好,且又令人向往。 整个过程中,萧婉莹未插一句话,只是静静的聆听,直到最后武媚娘说完,萧婉莹依旧毫无动静。武媚娘也不催她,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天际之上的夜空,还记得那年的樱花时节,隋唐带着她,在那扬州樱花盛开之地赏花,依旧是如此美好的夜空,然而,时隔三年,竟是物是人非。 “我很羡慕你,至少你曾经与她有过回忆,而我与她的回忆,仅仅是西厢庄园内的日子。而我直到她离开,都没能有勇气将心中那份感情对她道明,或许我当日若说了,一切将都会不一样了,但这也成为我此生最大的遗憾。而你,如今这般,完全是因为你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她所为你做的,这世上也绝无第二个人,你伤她太深,太重,或许她选择离开你,是对的…” 武媚娘听闻萧婉莹这话,这一句话中,萧婉莹竟是没有再用敬语,倒是换来她自负的一笑,道:“本宫是不会放弃的,本宫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隋唐她不能理解,或是接受不了,本宫都可以给她时间。但她若想彻底与本宫断了,本宫是万万不会答应,还从未有过什么人,可以违背本宫的意愿,即便是本宫最爱的人,也不可以!” 萧婉莹闻言摇了摇头,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难道皇后娘娘就没有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吗?皇后娘娘已是负了她,也深深伤害了她,又以什么立场来要求她?难道就因为她曾经对娘娘动了心吗?又或者只因你是权倾天下的皇后娘娘?娘娘这样做不觉得很残忍吗?” “放肆!萧淑妃不要以为本宫肯于你说这些话,便允许你这般指责本宫,本宫…” 然而,没待武媚娘将话说完,便是被萧婉莹凉凉一笑打断,旋即便是听她道:“皇后娘娘是第一天认识隋唐吗?她的性子难道皇后娘娘会不知?皇后娘娘若真给她逼急了,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难不成皇后娘娘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武媚娘闻言神色不断变换,她岂会不知道隋唐的性子?只是她仍旧不甘心,她知道,其实隋唐一直都希望她能离开皇宫,与她远走高飞,唯有这一点她不能为她做,但除此之外,无论她想要什么,她都会尽量替她达成。 萧婉莹见武媚娘不再说话,也知在说下去已无意义,对于武媚娘这个人,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这个女人既然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便绝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她要的只有服从。 “皇后娘娘如若没有其他的事,臣妾便先告退了,以免被皇上瞧出什么来,娘娘与臣妾都不好解释。” 武媚娘闻言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萧婉莹见此也不再多言,转身带着贴身侍女离开。 待晚宴散了之后,隋唐和尉迟蓝玥一同被皇上留宿在了宫中,说是在她们大婚之前都需如此,要给她们按皇家的婚礼来办,但实际上却是将两人看管起来,防止两人做出逃婚的举动。 第36章 进退两难 如若看到这些字,请大家不要着急,此为维护正版读者的利益,做的防盗章,稍等片刻,刷新即看新内容。作者码字不易,还请大家多多见谅!如若看到这些字,请大家不要着急,此为维护正版读者的利益,做的防盗章,稍等片刻,刷新即看新内容。作者码字不易,还请大家多多见谅!如若看到这些字,请大家不要着急,此为维护正版读者的利益,做的防盗章,稍等片刻,刷新即看新内容。作者码字不易,还请大家多多见谅!如若看到这些字,请大家不要着急,此为维护正版读者的利益,做的防盗章,稍等片刻,刷新即看新内容。作者码字不易,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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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名微微有些发胖的官员,很是恼火的道:“哼!一群没用的东西。三年了,已经整整过去三年的时日,隋唐非但没有被除去,如今反倒被皇上抢先下了手。” “哎!谭大人你也消消火,这三年里,大唐的朝廷,的确被这个隋唐闹得鸡飞狗跳,更是大力举荐新人,着实坏了我们不少事。如今她被皇上罢免官职,入赘尉迟府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事?葛大人,此话怎讲啊?”被称之为谭大人的官员,问道。 “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更加有机会了吗?这三年里,若不是皇上在背后保隋唐,她又岂能活到今日?如今她被皇上一道圣旨,罢了官职入赘尉迟府,那也就是说,她今后将不在受皇上的庇护…而我们想要除去她,机会也要比在京城多得多啊!” “嗯,葛大人此话不无道理,只是我听说,那尉迟蓝玥可是个内家高手,尉迟府内更是高手如云,应当不会叫我们如此得手的吧?” “范大人此言差矣,在京城我们碍于皇上,难免有些束手束脚,而到了扬州,可就截然不同了…明里,我们有扬州商会那群人去对付尉迟府,暗里,我们更可以大肆对隋唐出手。” “嗯,这倒是个法子,最好在她们回扬州的途中下手,我倒是要看看,这隋唐离开了皇上,还能活多久?” 尉迟蓝玥终是同意了隋唐的邀请,两人身上各自披了一件白色裘绒斗篷,并肩漫步在大唐皇宫的御花园中。远远看去在这样一个雪白的月夜之下,两道纤细的身影,漫步在开满樱花的碎石路上,她们一个绝代风华,一个清秀耐看,竟也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别样美感。 “在这清冷的皇宫之中,竟然能看到如此美景,由此可见,隋大人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听闻尉迟蓝玥这般说自己,隋唐倒是微微一笑,叹道:“我已经许久不曾流露过真性情了…” 尉迟蓝玥闻言并未说话,只是心中却是替隋唐略微感叹,这人如此年纪轻轻,便入朝为官,并且和三年内,她为这大唐所作出的功绩,更是受到世人的广为流传。然而,这一切的背后,竟是隐藏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她所背负的,不比尉迟蓝玥少,甚至更为沉重。 “你有堆过雪人吗?” 隋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尉迟蓝玥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旋即停下脚步,看向隋唐问道:“雪人?何为雪人?” 隋唐听她这般说,先是微微一愣,旋即问道:“你该不会是第一次见到雪吧?” 尉迟蓝玥极为诚实的点点头,见此隋唐微微一叹,旋即眉头微蹙,有些犯难的道:“你帮我推雪人,我呆会给你唱小曲可好?” “还是那首小曲?”尉迟蓝玥想都没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也难怪,同样的曲子,她如今已是听隋唐唱过两次,自是好奇这人可否还会其他。 隋唐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当然不是,怎么样?要不要帮我?” 尉迟蓝玥见隋唐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目光微微闪动两下,终是缓缓点下头来。隋唐见此一抹会心的笑容,渐渐自脸上扩散开来,旋即极为自然的牵起尉迟蓝玥玉手。然而,尉迟蓝玥对于隋唐突如其来的举动,却是微微有些抗拒,身子更是微微有些僵硬,尽管她已知隋唐是女子,却依旧不太适应如此亲密的举动? 隋唐见她如此,却也并不在意,对于古人的矜持,她有些时候真的着实不太理解,拉着尉迟蓝玥的手,轻晃了晃,旋即将两人的手拉到眼前,笑着问道:“不适应?” 尉迟蓝玥对于隋唐的举动大为不解,眉头当即微蹙起来,点点头却也没有说话。 “若是成亲当日,你又该如何适应呢?既然演戏,不正是要演的逼真一些?从此刻开始,我们可是每日都要做戏给人看了呢!”说着,便是拉着她向前走去。 尉迟蓝玥的手柔软而又温暖,比起隋唐那只冰凉的手,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如此纤细的手掌,竟是一点都不像身怀盖世武功的高手。隋唐将尉迟蓝玥带到一处亭子旁,便是松开了她,自顾自的开始将雪向一个地方堆积,丝毫没有察觉到一直盯着刚被她牵过手掌看的尉迟蓝玥。 “就这里了,快来啊!你可是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尉迟蓝玥看着隋唐忙碌的身影,难免感到一丝困惑,仿若时才皇后娘娘离开,出现那一瞬疲惫的她,像是幻觉一般。这人心态倒是乐观,居然在那般威胁下,而做到不受影响,看来自己果真没有选错人,这人的心性,远比同龄人要沉稳许多。 “我们可是在苦中作乐?蓝玥可否问你个问题?”说话间,尉迟蓝玥来到隋唐身旁蹲了下来,学着她的模样,将雪一点点堆积到一块。 “什么问题?你问吧,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则问题,我都会回答你。”隋唐打从随同尉迟蓝玥出来,便一直将自己的思绪放空,尽量不去让先前那些事情所扰。 “原则问题?不知隋大人的年龄,可是原则问题?”尉迟蓝玥似笑非笑的看着,道。 “不是,我十九…” 尉迟蓝玥略有些惊讶的抬眼看向对方,那这人是多大入朝为官的?这是尉迟蓝玥在听到这话后的第一反应,她没有想到此人竟是与自己一般大,虽然从其外表上来看,能够看出隋唐的年纪不大,但老练沉稳的处事方式,却是极为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纪。 她虽听过关于对方的种种,或多或少,但从对方口中得到证实,内心依旧震惊莫名。可震惊的同时,不免令她有些佩服隋唐这个人。以她平日里的性子,似乎今日打从遇到这个人开始,一切都脱离了她原本的轨迹。自己会不经意的对这人产生好奇,会不想拒绝这人提出的每一个要求,或许是因为知道这人的秘密,又或许是别的,总之,隋唐对尉迟蓝玥而言是特别的。 “好了,你看…”隋唐笑着说道。 尉迟蓝玥顺着隋唐的目光望去,只见两人的身前,果真静立着一个奇奇怪怪的雪人,虽然整体看上去有些奇怪,但依稀能够看出人形的模样来,只是似乎少了些什么? “嗯,好像少了些什么?”在听闻隋唐如此说后,正欲开口说话的尉迟蓝玥,便看到隋唐那已是跑出去的身影,仅有那依旧残留在空气之中的话回荡在耳边。 “你等会我…” 待隋唐再次回来,不知她从哪里弄来个小包袱,摊开里面有着一根胡萝卜,几个黑黑的煤球。然后,在尉迟蓝玥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将其一一摆在雪人的上面,待她弄完,再次让出雪人来时,已是与先前大不相同。 “当当当…ok,搞定了…” 然而,就在隋唐这话音的落下,尉迟蓝玥竟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一抹撩人心弦的笑意,自其绝代风华的脸颊之上绽放,犹如那风雪中盛开的一株昙花般美丽。 隋唐痴痴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原本被炭灰蹭黑的清秀脸颊上更是又花了几分,旋即不好意思的道:“尉迟蓝玥,不知有没有人如此称赞过你?你这样淡然悠远的笑颜,仿佛将这宫里的种种纷扰人事,尽数驱散,只因你如此嫣然一笑。”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一愣,旋即似是想到以什么般,冷漠的俏脸上,竟是淡淡浮现出一抹红霞来,当即敛了笑容,有些不适的将头偏向别处。 隋唐见她这般,似乎察觉到什么般,忙笑着道:“其实你不必这般紧张,我虽喜欢女子,但并非是见什么女子都喜欢的,虽然你长得的确很美,甚至美到颠覆我的世界观,但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自己不能有爱,一旦爱了,只怕日后难免会被皇后娘娘拿来威胁,害人害已…” 尉迟蓝玥听闻隋唐这般说,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心中多少有些凌乱,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情绪…但尉迟蓝玥并未有深究,对于隋唐的遭遇,她始终是同情的,就连自己选择帮她,不也正是同情她吗?人生最悲惨的事,莫过于往昔的爱人,如今却是与自己成为了敌人吧? 隋唐见她不说话,便当她没事了,也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抬头看向一片雪花飞舞的夜空,她微微有些感叹,竟是不自觉的说道:“你知道吗?这样的夜空,在我的家乡极少能够见到,那里的污染,终究过于严重了些,整日的雾霾天,不像这里,一切都是纯天然的…” 说到这里,隋唐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停了下来。然而,随着她的安静,尉迟蓝玥倒是偏过头来看向她,心道:“这人倒是奇怪,这话似乎只说了半句,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 然而,就在尉迟蓝玥这般想的时候,下一瞬,便是见到隋唐笑着看向她,道:“或许,我想到要如何解决扬州那块的事情了…” “这样最好不过…”尉迟蓝玥神色微动,旋即这般说道,可她的心中,却是越发觉得隋唐这人奇怪的紧,也不知这人究竟长了几个脑袋,竟然一会冒出句令尉迟蓝玥意想不到的话来。 隋唐见尉迟蓝玥这般反应,倒也是不以为意。这几个时辰的接触下来,她已是习惯这位新结识的清冷美人。低头笑着看向自己弄好的雪人,道:“我是在北方长大的,小时候很喜欢玩雪,那时候常与一群孩子,去滑爬犁,打雪仗,推雪人等等与雪有关的东西…我记得有一年雪特别大,积雪摸过半个门,父亲带着我和弟弟在院子里推起了雪人…” 尉迟蓝玥不知道为何隋唐会与她说这些,只是随着隋唐的话,一点点深入,尉迟蓝玥能够看到闪动在隋唐眼中的那抹晶莹。这一刻,尉迟蓝玥虽听得一知半解,但她似乎能够从隋唐的情绪中,听出些许的怀念和悲伤。似乎在这人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令她难以想象的事情。 那晚就连隋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些?这些话她都不曾对萧婉莹和武媚娘说起过,但却唯独对,这位仅仅认识不到一日的尉迟蓝玥说了? 那日,隋唐给尉迟蓝玥唱一曲,两人便回了各自暂时居住的宫殿。然而,她们在御花园时的种种,恰巧被武媚娘派去监视隋唐的暗卫看到,武媚娘听闻后震怒,却并未找上隋唐。之后她又从下人的口中得知,御花园自那日雪夜后,竟是多出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后来从一些来自北方的下人口中得知,那东西名为雪人。接下来的日子武媚娘一直没有睡好,整日被隋唐那些话困扰。 这段时间,由于李治免去隋唐的官职,她已无需在上早朝,故此,整日里睡到太阳高高挂起方才起身,而她也难得这般轻松惬意,落得清闲。自从那日后,尉迟蓝玥每日都会来隋唐这里做戏,两人大多时间是隋唐说话,若是隋唐不说话,那便是冷场。有些时候,尉迟蓝玥能一句话不说的在她这里坐几个时辰。 这倒是令隋唐大为郁闷,心中更是暗道:“也不知自己那日是抽了什么疯,还是被武媚娘刺激到了,居然拉着这位冷冰冰的大小姐推雪人?还在一起呆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话,更是给她唱了歌?还拉了人家的手?自己那日定是得罪了这位大小姐,方才会遭到如此的冷遇。看来,今后与这位大小姐打交道,千万要管住自己,还得多穿一些衣裳,否则非被对方身上冰冷的气息,冻死不可。” 而尉迟蓝玥却没有隋唐那种纠结,扭曲的心里,这只不过是她的习惯而已,她除了会主动问一些隋唐有关朝廷和扬州的事,便与之再无共同话题可言。就这般,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她与尉迟蓝玥大婚的前一日,李治却主动找上了她。 “隋卿不必多礼,朕今日找你,是有事与你相商?”李治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而他自己则是来到主位上坐下。 “哦?不知皇上所为何事?”隋唐笑着坐了下来,道。 “那日,朕,在未与隋卿商议的情况下,便做主将尉迟蓝玥许配给你,不知隋卿可否满意这门亲事?”李治拿过下人奉上来的茶,拨弄着说道。 隋唐闻言当即心中一阵冷笑,更是暗自骂道:“你大爷的,都过去多少天了,你现在来我这里马后炮,早干嘛去了?卑鄙无耻下流…小人…” “呵呵,皇上真是说笑了,能得皇上赐婚那是草民莫大的荣幸,岂会有不满意?” 说到这里,隋唐微微一顿,继续道:“那日皇上以此敲山震虎,拿我与尉迟蓝玥的婚事,既叫那些借着尉迟蓝玥婚事,而打探尉迟府主意的人断了念想,又对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皇商位置的人给予警示,更送朝中那些老臣一个大大的意外,最后,兑现了隋唐的那三年之约。只是,虽看似下了船,但却又上了另外一艘船,都不过是变相为皇上效力罢了,正所谓一举四得,整件事怎么看,皇上都是最大的赢家。” 李治闻言不断点头,笑道:“隋卿,你果然是聪慧过人,朕也是没有办法,怪只怪,隋卿太过优秀,而朕恰恰又是个爱才之人,一方面朕不想破坏你我君臣关系,另一方面,朕实在不愿失去你这个人才啊!希望你能明白朕之用心啊!” “皇上虽然表面消除了隋唐的官职,成为满朝文武的笑柄,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吧?”隋唐微顿了顿,见李治并未有打算接话,便继续道:“皇上这一次让我去扬州,该不会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吧?”隋唐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治将茶杯放置一旁,从腰间取出一枚价值连城的玉扳指交给隋唐,道:“隋卿带着这枚扳指,可保你平安无事,待证据确凿之时,拿着它直接去十六卫大将军那里调兵。如有抵抗先斩后奏…这事儿若是办的好,朕,封你为一品爵位…” “皇上,应该知道隋唐想要的并不是一品爵位,而是,功成身退…” 然而,没待隋唐说完,便是被李治打断,道:“隋卿这件事情,我们日后再议如何?朕今日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在这里多呆了,待你大婚之日,朕在为你备一份厚礼!” 说罢,李治便是起身行了出去,留下满脸无奈的隋唐,她知道李治此举是不想提及此事,如今的皇上,自那日晚宴后已是体会到了甜头,自是不会给她翻身的理由,看了看手中的玉扳指,隋唐微微叹出一口气来,看来一切都将重新谋划,而这新的战场,才刚刚被拉来帷幕… 李治走后不久,萧婉莹带人前来找上隋唐,两人详谈许久,萧婉莹方才离去。而萧婉莹从隋唐这里离开后,还未到自己寝宫,便是被武媚娘的人拦住,将她请至皇后的太极宫。 “不知皇后娘娘叫臣妾来,所为何事?” 武媚娘听闻萧淑妃这般问,索性也不再兜圈子,喝道:“淑妃你可知罪?本宫听说你去见过隋唐了?身为后宫女眷,皇上的女人,怎可在未有本宫的允许下私自与男子会面?难道本宫不该问一问吗?” “皇后娘娘,若臣妾告诉你是皇上准许的呢?臣妾只不过是去管隋唐要那日她弹奏的曲谱,及弹奏的指法,日后弹给皇上听,不知皇后娘娘臣妾犯了哪条罪?”萧婉莹气定神闲的道。 “萧淑妃,你…” 没待武媚娘说完,萧婉莹便是将打断,笑着道:“皇后娘娘,臣妾可是哪里得罪了娘娘?” “萧淑妃,你明明知道本宫指的不是这些…”武媚娘有些心烦意乱的道。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又如何?你也知道事实的真像,却依然要那般说臣妾,臣妾唯有如此,方能逃过皇后娘娘的治罪。”萧婉莹看似毕恭毕敬,却是句句顶撞着武媚娘。 武媚娘闻言,抬眼看了看她,似是想到什么般,道:“看来,她都告诉你了?” 萧婉莹在听闻武媚娘这么问后,微微一叹,说道:“皇后娘娘指的是什么?臣妾有些听不懂?曲谱吗?曲谱隋大人自是如实告诉臣妾了。” “萧淑妃,你应当知道本宫问的不是这个。”武媚娘不怒则威的道。 萧婉莹摇了摇头,郑重的道:“臣妾不明,还望皇后娘娘明示。” “萧淑妃,你可是又想与本宫作对?你可莫要忘了,本宫为何留你一命。当初隋唐为了救你,竟然以她的性命来要挟本宫,若是再来一次,你以为她还能救得了你?如今她已是自身都难保。”武媚娘冷冷一笑道。 萧婉莹抬眼深深的看了武媚娘一眼,道:“没人要与你作对,臣妾只是在向皇后娘娘说明缘由,皇后娘娘完全可以想杀谁便杀谁,根本无需用顾忌他人的感受,不论对,还是错…” “哦?那么淑妃认为本宫是错了?”武媚娘斜斜的看着萧淑妃,道。 “皇后娘娘的对错岂是臣妾能够多嘴的?如今在这后宫之中,臣妾自身都难保,又岂会管什么其他?”萧婉莹缓缓拿起身旁的茶杯喝上一口,道。 “淑妃,你是聪明人,本宫只问你一句话,究竟本宫那样做是对还是错?”武媚娘也不再兜圈子,神色严肃的看向萧淑妃,问道。 萧婉莹抬眼定定看了武媚娘好一会,方才问道:“臣妾能信皇后娘娘吗?上次的话,或许是臣妾说得有些多了,方才会让皇后娘娘有了如此的想法,似乎这一切都是臣妾弄巧成拙。如今臣妾只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第38章 大婚 扬州一处大宅第的偏厅内,坐着数十人至多,只见他们一个个的神色凝重,似是在为一个极为棘手的事情犯愁,许久不曾有人开口说话,偌大的偏厅内也是显得气愤有些僵持。 “隋唐?就是那个两年多修建长达万里的河道,数月治理益州洪灾,政治官场*风气…三年内在朝中势力竟与当朝宰相长孙大人分庭抗争的隋尚书?”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对付此人我们还需小心谨慎啊!不过,这次皇上削去她的官职,让她入赘尉迟府,倒是令这隋尚书成为了朝廷一时的笑柄…”另外一人轻笑道。 “倒是觉得事情没表面上那么简单…”次位之上的华衣男子,手中轻转着一串佛珠,说道。 “龙会长,我觉得你们是过于小心了,我听说如今隋唐与尉迟蓝玥,已是被皇上囚禁在皇宫,待到成婚之后,方才会让两人动身返回扬州。我看这隋唐或许为官可以,这经商…不是我小瞧了她再聪明的人,也会有失足落马的时候,尉迟蓝玥便是个很好的例子,她若没有皇上背后的支持,她岂会有如今的成就?不如趁尉迟蓝玥被皇上囚禁,我们送她一份结婚大礼如何?” 次位之上的龙会长,斜斜看了眼说话的人,道:“顾都督大人莫要轻敌啊!你们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何要将隋唐入赘尉迟府?偌大的朝廷,青年才俊何等之多,难道非得堂堂的一品尚书令大人不可吗?只怕皇上派此人前来,是来者不善啊!” “龙会长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只要我们这些人团结在一起,她即便是再厉害,都斗不过我们的,自古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这偌大的扬州城内,可不是仅仅一条地头蛇啊!”一名身着长相极为富态的胖子,笑着说道。 “刺史大人,这话可为之过早啊!可莫要小看了这隋唐,当年益州一事,难道大家都忘了吗?皇子都被她绊倒了,又岂会是团结便能对付得了的?既然这人如今已是入赘尉迟府,那便是被划分到与我们对立,终归还是小心提防这点吧。尉迟府的根基,并非是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想要彻底击垮对方,又不让朝廷干涉,就唯有靠我们了,联合打压对方,阻断对方的财路,还不够,我们还要抢占先机,比谁的动作快,唯有如此,方能在不出两年里,尉迟府偌大的家业便会落在我们手中,并且新任皇商的位置,也非我们莫属。” 这话从一位长相俊逸非常的公子口中传出,只见那公子缓缓从外面走来,偏厅内众人顿时纷纷站起了身,极为恭敬的道:“七公子…” “诸位,实在是抱歉了!今日在下有要紧事缠身,方才脱身前来,令诸位久等了了,多有对不住…”七公子冲所有人抱了抱拳,微微一笑脸上温和之色尽显,却并无多少的歉意。 “七公子哪里的话,如今我们也刚到不久,正商议着尉迟蓝玥这位新婚夫婿的事情,不知七公子方才的话,可是针对隋唐而定?想必这人势必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不知她会管多少…”龙会长笑着说道。 七公子闻言微微一笑,道:“她能管多少我现在还不确定,但这人定不会不闻不问。皇上这个时候将她和尉迟蓝玥捏一块,定有其用意。打从她益州治理洪灾的事传开后,我便对此人有所关注,据说这位大人,也是一位极其罕见的青年才俊,我倒是很期待与她见上一见!看看究竟谁才是这天下间的第一人!” “有七公子这句话,我们等也就放心了,那还是按原计划进行?”龙会长点点头道。 “一切照旧,但切记一定要快,我倒要看看这隋唐,如何替尉迟府收拾这烂摊子…”七公子胸有成竹的道。 洛阳皇宫内一片喜气洋洋,今日是皇商尉迟蓝玥与前任一品大员隋唐的婚礼。这场婚礼之所以会弄的如此隆重,是因为皇上钦点,并为她们在皇宫举行这场盛大的婚礼,可以说,这样的事情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然而,李治却为隋唐这么做了,一来体现他对旧臣的厚爱,二来是将声势闹大,越大越好,最好是人尽皆知的效果。 “姑娘,今日简直美极了,奴婢在这后宫中给不少主子梳过头,还从未见过这般集美于一身的人儿呢!以姑娘这犹如天仙般的容貌,当今世上除了天子,也唯有隋大人配的上了。”一名有些年长的宫女将尉迟蓝玥头发梳好后,笑着看向镜中的人儿,说道。 尉迟蓝玥闻言浅浅一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她这些日虽说都在宫中,但自打那日隋唐说了那番话后,她便与隋唐均是个忙个的,但相较之下,隋唐这段时间要过的惬意得多。而尉迟蓝玥却忙得焦头烂额,每每想起去找隋唐时,那人早已是进入梦乡。 看着那人熟睡的容颜,尉迟蓝玥犹豫再三,终是没有忍心将这人叫醒。一方面,她并不认为隋唐会懂经商,另一方面,这人的梦话着实令人好笑。 “尉迟蓝玥,小气鬼!开个玩笑嘛!你就不来了…” 隋唐不知,这些话均被尉迟蓝玥听了去,若是知道,准会再次郁闷几日。近来被扬州那边事弄得心力交瘁的尉迟蓝玥,在听到隋唐的梦话后,竟是渐渐展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意来。 “真是个呆子…” 对于尉迟府近来发生的事,皇上似是完全不知情一般,只字不提,也不过问。而尉迟蓝玥又不好直接与皇上开口,最后,她只好调动尉迟府的钱财来解决此事,同时她也是极有魄力的大肆收购囤货,可接连数日的交锋下,尉迟府依旧连连失利,损失惨重。 扬州商会选择她不再扬州时下手,显然这一切对方早已是部署好。然而,尉迟蓝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洛阳之行变数连连,不但自己的婚姻大事,被皇帝一道圣旨定了下来。扬州那边更是趁自己不在,进行了大规模的打压尉迟府产业,大批量扫货,自己远在洛阳,在下达命令及部署上难免会被耽搁,导致屡次错失良机。 想到这里,尉迟蓝玥不禁叹出一口气起来,今日自己将要嫁给同时女子的隋唐,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回想那日隋唐对自己说的话,尉迟蓝玥也不知如此草率的把自己嫁了,是否真的对?然而,就在这时,传来两名宫女的窃窃私语声。 “徐姐姐,奴婢听说隋大人有潘安之貌,可是当真?” “岂止,若说隋大人面若潘安,我倒是觉得隋大人更温文尔雅一些,并且隋大人生得极为干净耐看。这越看啊,越让人有种深陷其中的错觉,若是真要严格说起来啊!我还是觉得隋大人更胜一筹才对。以隋大人的才能,又岂是潘安可比?” “别说了…你们手脚麻利点,再过些时候,接亲的队伍便来了,快帮姑娘把嫁衣拿来穿上…” 尉迟蓝玥对于她们的窃窃私语并未有说什么,只是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打从刚出生开始,这张脸便叫她远离父母。然而,又是因为这张脸,她在青云门中被众多师兄弟窥视,更是有着诸多师兄弟为她大打出手。这一切,尉迟蓝玥一概冷漠对待。 然而,三年前打从她仓促接手尉迟府后,她活的好累好累…在这三年里她方才知道,原来先前自己在青云门的日子,是何等的自在轻松。比起这三年的四处奔波,她方才明白什么是无力,想她空有一身的绝顶功夫,奈何这世上,依旧有着许多事,不可以用武力解决。 如今,昔日如同门师兄,成为了她最大的敌人。更是趁她不在扬州,居然将尉迟府坐镇的尉迟公明挟持了去,这一消息,使得尉迟蓝玥差点悔婚,赶回扬州救人。若不是理智告诉她违抗皇命,会给尉迟府招惹来灭族的危险,只怕尉迟蓝玥早已离开了皇宫。 “姑娘,您快来看看这件喜袍,简直是漂亮极了,我听说这件喜袍是隋大人请宫内最好的师傅,亲自为您量身设计的款式呢!据说这其中还有隋大人的设想,您快来看看合不合身…” 尉迟蓝玥被这样一番话拉回神来,旋即微微收敛思绪叹出一口气来,回首看向衣架上撑着一件款式别样的新娘服,只是这样式极具别致清雅,里面是一袭绣着精美花纹的红色肚兜连衣拖地长裙,外衫是一件红色修身拖地长袍,上面是用天蚕丝线刺绣而成的花纹,整体并未有太过多余的点缀修饰,但却又不失华贵。 “那人居然还懂得缝制衣裳?” 在经过一番忙碌后,终是将这件别致的新娘礼服穿在了尉迟蓝玥身上,在这件新娘礼服的衬托下,令得尉迟蓝玥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倒是消弱几分,再加上她那张无需修饰便美到令人心颤的脸颊,直接将这一屋子的宫女惊艳得呆立当场,霎时整间屋内变的奇静无比。 作为当事人的尉迟蓝玥,也是被这身衣裳小小的震惊了番,她甚至有些微微的感叹,感叹隋唐的细心,仅仅凭借每日的短暂相处,便能够让裁缝做出如此适合自己的衣裳来。 “都愣着做什么,快拿纱帘来,迎亲的队伍已是来了…”从外面慌忙跑进来个婆子催促道。 一阵忙碌下,尉迟蓝玥被年长的婆子抚上了华丽而又巨大轿子中。由于两人皆在宫中,故此迎亲的队伍中并未有隋唐身影,而此刻的隋唐,正等在景仁宫外,满朝的文武百官今日均是备了厚礼,因为今日之后,隋唐将离开这洛阳城,而今日不管那些人是怀着何种心情,以往是何种立场,均是纷纷到场,无一缺席。 武媚娘今日一身极其华丽的红色抹胸拖地长裙,外面披着一件红色轻罗纱衣,与李治携手缓缓朝景仁宫走来。而当她见到景仁宫外身着一袭修身大红喜袍的隋唐时,心口竟是划过一道疼痛,但很快便是被她压了下去,她之所以会这般反应,是因为当初隋唐曾说过,她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穿自己设计的婚服。然而,今日这人果真是成婚了,迎娶的对象却是她为她其挑选的。 “隋卿,今日一身新郎服真是别致啊!朕还是首次见到…”李治笑着说道。 “多谢皇上夸奖,这还要多谢皇上、皇后对隋唐的厚爱,方才有今日的婚礼…”隋唐这话极具讽刺之意,如今这般被算计,她对着眼前这两位已是全无敬意,更是全无好脸。 武媚娘见隋唐如此,倒是微微一笑,道:“怎么?隋唐可是对这桩亲有不满的地方?今日本宫与皇上都会为你做主,隋唐不妨说出来。” 李治见武媚娘这般说,倒是笑得极有深意,道:“是啊,皇后所言甚是,若是隋卿觉得委屈,尽管说出口,不必憋在心中委屈了自己。若是当真有所不满,待过些年,朕的公主们长大些,许配给隋卿,到时你我君臣岂不是更加亲上加亲?” 隋唐闻言嘴角抽了抽,这两人今日来显然是有备而来啊!当即微微一笑道:“呵呵…隋唐只不过与皇上、皇后开个玩笑罢了,怎会有不满呢?如此品德高尚,风华绝代的女子,我想,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吧?隋唐也并非圣人,自是求之不得,岂会有不要之理?” 武媚娘闻言眼底划过一道莫名的情绪,轻笑着道:“本宫听说你的新娘,近来心情可是有些不大好,不知她近日可有找你帮忙?” “哦?这倒未曾听她提起过,蓝玥一向如此,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若是自己能够解决,她绝不会劳烦他人,这也是她难能可贵的地方。不过,既然隋唐得知此事,待洞房之时,定会一问究竟。”隋唐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心里却是略微有些惊,难怪近日尉迟蓝玥都不曾找过她,想必是出事了。 “隋卿洞房花烛可要加把力啊!朕可是有替你问过人,今日良辰甚好,朕可是盼着与隋卿结为亲家啊!”李治哈哈大笑,旋即伸出手来,拍了拍隋唐的肩膀,道。 隋唐被李治拍的有些不爽,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心中冷笑连连,道:“几个意思?这是叫我与尉迟蓝玥生宝宝喽?去你爹的,这也得老娘有那个功能才行啊!你这个大色狼皇帝,满脑到都是大便!鬼才要和你做亲家…” “呵呵…皇上真是说笑了,隋唐一介草民,岂能与皇上结为亲家呢!”隋唐皮笑肉不笑的道。 “隋卿此言差矣,朕…” 然而,没待李治说完,便听远处传来一声高呼:“新娘子到!” 隋唐一早便不想与这两人说了,在听到这一声通传后,更是忙匆匆向李治与武媚娘行礼,笑着道:“皇上、皇后请进去等着吧,隋唐先失陪,去接新娘,以免错过了良辰。” 说罢,便是不再理喻二人,朝尉迟蓝玥的娇子跑去。然而,隋唐这般的举动,看在旁人眼里却是有着别样的意味,只见李治指着隋唐远去的背影大笑着摇头,道:“这个隋卿,有时候比谁都要老练,有时候却又像个孩子般,真是奇人也…” 武媚娘闻言脸上露出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而那眼底的神色,竟是变幻数次,脑中不断闪现着与隋唐最后的那个约定。 可以说,隋唐这一路均是用跑的,当宫女笑着将这一事告知尉迟蓝玥后,轿子中尉迟蓝玥的嘴角,竟是在不知不觉中泛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来,旋即她伸手停在轿帘处迟疑了下,而后微微将轿帘拉开一道缝隙,看向那正朝这边奔来的隋唐。 “这人又不是不知,成亲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何必笑得那般开心?跑得这般急切?”尉迟蓝玥尽管嘴上这般轻喃,可那眼底的笑意,却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当尉迟蓝玥被一名小宫女扶出了娇子,隋唐看着身着与自己同款礼服的尉迟蓝玥,不禁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记错,这衣裳果然适合她。” 伸手从小宫女手上接过尉迟蓝玥的手,隋唐靠向尉迟蓝玥小声问道:“蓝玥近日不曾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尉迟蓝玥闻言,扶着隋唐的手紧了紧,并未告知这人,自己有找过她,只是她睡着了而已。旋即轻语道:“扬州那边出了事。” 尉迟蓝玥这样短短一句话,道出许多信息来。两人肩并肩缓缓向景仁宫行去,隋唐在听闻这句话后,神色微动,旋即小声道:“为何不来找我?” 尉迟蓝玥闻言微微沉默了会儿,方才轻语道:“脱不开身…” “对方可是趁你不再这段日子,送了你一份大礼?”隋唐见她这般说,索性也不再继续追问,反倒调转话锋问道。 “险些令我悔婚的礼,可是会小?我想今夜便动身返回扬州,以免夜长梦多…” 然而,未待尉迟蓝玥将会说完,却见隋唐摇了摇头,将其打断,道:“我也想早点离开这皇宫,但只怕皇上与皇后娘娘都不肯。扬州之事你若信我,就先让他们折腾去吧!只要不伤了尉迟府的根基,我便有法子让尉迟府翻身,而你我为今之计,先想想如何渡过今夜的洞房吧!” 尉迟蓝玥在听闻隋唐这最后一句话后,以她的心性,都是全身轻颤的了下,旋即红盖头下的脸颊,顿时染上一抹红霞,虽没有说话,心中却是乱作一团。 第39章 洞房 如若看到这些字,请大家不要着急,此为维护正版读者的利益,做的防盗章,稍等片刻,刷新即看新内容。作者码字不易,还请大家多多见谅!如若看到这些字,请大家不要着急,此为维护正版读者的利益,做的防盗章,稍等片刻,刷新即看新内容。作者码字不易,还请大家多多见谅!如若看到这些字,请大家不要着急,此为维护正版读者的利益,做的防盗章,稍等片刻,刷新即看新内容。作者码字不易,还请大家多多见谅!如若看到这些字,请大家不要着急,此为维护正版读者的利益,做的防盗章,稍等片刻,刷新即看新内容。作者码字不易,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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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进入尉迟蓝玥的身体,都是在其的引导下方才进入。而当进入尉迟蓝玥身体的刹那,她仅仅眉头微蹙,伴着一声轻哼后,便在药力的作用下,再次疯狂起来。与此同时,一朵鲜艳的梅花绽放在尉迟蓝玥的身下。 而洞房外面那些常伴皇帝身旁的侍卫,在听到那低低,却又有些矜持的轻喘后,也是相续退出这处宫殿。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方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尉迟蓝玥悠悠醒来,却见隋唐紧紧的抱着自己,不禁心中微微一叹,自小到大向来她都是冷漠的巨人于千里,更是独立惯了,又何曾被人这般抱着入睡?然而,遇到这人之后,种种超乎她想象的事情,接连发生,如今更是行了那夫妻之事。回想昨夜两人的缠绵,那羞意便不断上涌,就连下面那羞人的地方,都是隐隐有着初经人事的痛楚。 “蓝玥,为何不多睡会?”隋唐不知何时醒来,此刻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道。 尉迟蓝玥俏脸微微一红,摇了摇头,轻语道:“待会侍女们便要来此伺候了…” 隋唐闻言想了想,道:“不如趁她们还没来,我与你说会话可好?” “可是有事?昨夜…昨夜…折腾那么晚,你不累吗?”尉迟蓝玥双颊绯红的问道,想起昨夜这人一次次的要她,若不是她功力深厚,怎能经得住这人的折腾。 隋唐闻言也是老脸一红,尽管她是个现代人,但在那二十一世纪依旧从未经历过这般鱼水之欢。而到了大唐,却是开了福利,不仅将女皇给睡了,如今又与尉迟蓝玥发生了关系,隋唐自认为自己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可接二连三的事情告诉她,似乎自己打她来到大唐之后,自己的桃花运,便一直没有断过。昨夜完全清醒的她,在才尝到那其中的美妙后,竟是忘记了初次行房要节制,还好尉迟蓝玥不似那些柔弱女子,方能承受她这样的折腾。 “蓝玥…蓝玥,我…” 见隋唐这般结结巴巴一脸自责的模样,倒也令得尉迟蓝玥心软了下来,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好了,休要提昨夜之事。你不是有话要与蓝玥说吗?还不快说?” 隋唐略显尴尬跟着傻傻一笑,道:“你有没有奇怪,为何你会中合欢散的毒?而不是我?” 尉迟蓝玥闻言眉头微蹙,旋即轻轻摇了摇头,看向隋唐,道:“昨夜中毒那里还容得蓝玥想那么多?只怕稍有不慎,便要神志不清…” 说到这里,尉迟蓝玥的脸不禁微微有些泛红,隋唐见此,倒是有些尴尬的道:“昨夜我回来之前,皇后娘娘找到了我,告诉我皇上不知听信何人的话,已是开始怀疑我的真实身份,故此,今日必会有一个婆子前来为你验身。至于这毒,我想是皇上命人下的可能性比较大…” “照你这般说来,若是昨夜我们出去,只怕你我此刻已是在皇宫的天牢之中…”尉迟蓝玥想想便觉得阵阵心惊,枉她一身盖世武功,然而,却抵不过这些步步为营精心算计的人。比起她以往经历的那些事,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蓝玥,你很聪明,但对付心思缜密之人,我们需要比她更为周密的计划,通过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看,我需要布一个更加周密的局,一举拿下扬州和朝廷的主事权,必要的时候,决不能心思手软,否则一旦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那便是我们的死期。” 隋唐这话所得平心静气,但听在尉迟蓝玥的耳中,却是震惊莫名。然而,这时隋唐继续说道:“如今你已是我的妻,这件事我决不会就这么算了。这一次,若不是被弄巧成拙,只怕今日你我都要成为当今皇上的妃子了。虽然我一向不喜欢算计,但也不会任人宰割,既然这一次逃不过去,又是皇上不仁在先,那就死马当活马医,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怎么玩。” “如此说来,父亲被人掳走,只怕也是不能指望皇上了…”尉迟蓝玥微微有些叹气的道。 隋唐听闻她这般说,倒是神色微微一变,道:“什么?被人掳走?可是这几日的事?” 尉迟蓝玥微微叹出一口气来,道:“若不是顾及到抗旨会对整个尉迟府不利,只怕蓝玥即便是悔婚,也定要返回扬州去救父亲。” 隋唐闻言当即缓缓点下头来,毕竟她们彼此认识不久,论感情更没有那么深,对方能这么想也实属应当。只是,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她不信皇上全然无知,又或者,皇上本就料到,在她得知此事后,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件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为何岳父大人这个时候被人掳走?蓝玥可否与我说说详情?” 尉迟蓝玥点了点,当即将事情前后大略说了一遍,待她说完,隋唐方才接过话来,道:“尉迟府内定有奸细,蓝玥应该知道如何找出这个内奸吧?” 尉迟蓝玥点点头,道:“早在三年前我接手尉迟府时,便是彻底清洗了尉迟府,只是没有想到,近来的我,太过将心思全部用来对付扬州商会,竟是疏忽了对尉迟府的防范。” 隋唐听闻她这般说,倒是微微叹口气来,道:“今后有我与你一起分担,断然不会再让你像从前那般受累,任人欺负。” 尉迟蓝玥听闻此话,那静如幽湖一般的心境,竟是泛起了层层涟漪,从小达到,尉迟蓝玥便从未有过被人呵护的感觉。而今日,竟是从一名女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难免叫她有种复杂的情绪蔓延心头。只见她难得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来,道:“哪里有人欺负我?想我四岁被送往青云门学得一身武艺,岂会那般易容被人欺负?倒是你,一点内功没有,如何与真正的高手对敌?” “我身边不是有你了吗?怕什么?真若是对敌,关键还要看脑子,可不是看谁的功夫好!” 隋唐这般说话间,已是将尉迟蓝玥的身子向自己拉紧了些,嘿嘿一笑看向怀中的人儿。她这一举动不要紧,却是直接令尉迟蓝玥羞红了脸颊,两人被褥下本就什么都没穿的身体,在她这般动作下,竟是再次紧紧贴合在一起,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也足以令初尝禁果的她们,心颤了下。不过,好在隋唐还知分寸四目相对间,眼中泛起点点莫名的归属感。 尉迟蓝玥被这人瞧得有些羞涩,忙将脸别开些,道:“你方才说皇后娘娘找你?她先前不是还拿你的秘密,来威胁你吗?为何此时又调转来帮你了?” “皇后娘娘其实心肠并不坏,她只是过于执着,她这个人受皇室君主制观念影响太深,以至于她对于爱情的理解,也仅仅限于皇帝与皇后,嫔妃之间那种相见如宾,向来都只有服从。而与我想要的爱情,却是那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情感。而皇后娘娘之所以会帮我,其实也是在帮她自己,我与她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我出了事,她也跑不了。” 稍作停歇,隋唐继续说道:“除此两种关系外,我对皇后娘娘还有恩情在,虽然这些年我只字不曾提起过,但她却是一直没有忘记。好在这次事情的发生,使得她明白了些什么,昨日她的话语中,与以往有些不同,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吧?想来她日后并不会太过为难与我。” “但愿如此,只怕她将来位高权重之时,若是反悔,我们也是没有法子的。”尉迟蓝玥叹道。 “蓝玥是在担心她抢了我?还是担心别的?”隋唐笑看着尉迟蓝玥突然问道。 尉迟蓝玥咋一听闻稍稍有些发愣,旋即似是明白什么般,白了这人一眼,道:“明知故问…” 两人的感情虽说不深,对于尉迟蓝玥这名深受古代礼教的女子来说,尽管她在怎么长大于江湖,性情并非大家闺秀那般,但古代终究是古代,与现代那些诱惑终究是不同,如今她已与隋唐拜堂成亲,更是行了那洞房花烛,可在两个人的心中,却依旧存有些许生分。 对于这一点,隋唐心里也是明白,心中更是暗道:“两人从原本的形婚,却演变成了如今的先成婚后恋爱?这倒是新鲜,想她一个来自现代的人,都是首次遇到,只怕在现代也是不多见的吧?至少她身边并未有这种情况发生。” 想到这里,隋唐略显迟疑的道:“蓝玥,想有些话,我们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以免日后出现隔阂,我这个人不喜欢用强的,我们原本没有感情基础,然而,却阴错阳差的发展到如此地步,着实出乎你我的意料,虽说今后日子里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但想必一下如此亲密,一时之间也定是不习惯,所以我尊重你,待你情我愿时,再做如此亲密之事你觉得如何?” 尉迟蓝玥闻言眼中波光涌动,隋唐说的这些,也正是她所担心的,却不想这人的心思,竟是如此玲珑剔透,善解人意。如此一来倒是最好不过,一来免去彼此之间的尴尬,二来也好有时间让自己去适应这个人,三来趁这段时日,也好让自己细细观察下这人的品德。 “你这人倒是细心,为了长远打算,若能如此,的确是最好不过…” 两人达成共识后,索性也不在榻上多做温存,双双起了身子,隋唐担心尉迟蓝玥初次身体多有不便,忙穿好衣裳去叫宫女来为尉迟蓝玥更衣。然而,当她出门后,只见宫里的婆子、宫女早已等候在门外,隋唐都不用想是谁的命令,招了招手,便是让她们进去。 待两人用过早膳,没过多时李治便是精神抖擞的带着人来到这里,人还未进门,声音便是传了来,只听他大笑道:“哈哈哈…隋卿昨夜休息的可好啊?” 跟着两人便是见到李治带了人进来,只见那些人手上拿着各种奇珍异宝,在李治的示意下尽数放到两人跟前。隋唐见此不慌不忙的起身冲李治微微一礼,笑着道:“皇上这是何意?” “隋卿可是忘记了?朕答应你的厚礼啊?昨日爱卿大婚,朕着实高兴啊,于是多喝了两杯,忘记给你了,这不今日一早朕般亲自给你送来了。”李治说话间已是自行来到主位之上坐下。 “皇上这礼隋唐与夫人只怕受不起啊!”隋唐依旧笑着道。 “恩?隋卿此话怎讲啊?”李治面露不悦的问道。 “皇上可知,昨夜我与夫人新婚之夜,若不是隋唐赶回来的及时,只怕夫人已是命丧在这新房之中?皇上的后宫,想必定是招了贼人吧?要不然怎敢在这天子家的后院,做出这等卑劣阴损下毒之事呢?我猜想这人要么不举,心理变态,要么就是妒忌我隋唐能娶得如此天仙一般的妻子,嫉妒心作祟,皇上,您说是不是?” 李治闻言脸上变幻数次,待到最后只见他跟变脸一般,先是装出一副震惊的神色,紧跟着转变成惊怒交加的生气模样,跟着便见他冷冷哼出一声,砰地一声将茶几震得有些晃动,怒声道:“哼!还有这等事?蓝玥可是已无大碍了?” 尉迟蓝玥方才听隋唐如此说,倒是心中略惊,这人倒是极为的敢说,连当朝的天子都被她当面骂了进去,倒是闻所未闻。她本以为皇上会震怒与隋唐,心中不免有些替这人担忧,却不想下一瞬,皇上便是询问起她的情况来?于是忙微微冲其一礼,回道:“蓝玥已并无大碍,多亏…多亏有夫君在,方免去蓝玥受…受那毒素的…折磨…” 说到最后,尉迟蓝玥已是红了脸颊,那极为羞涩的模样,被李治尽收眼底,心头更是狠狠抽了抽,那日初见尉迟蓝玥,他便对其恋恋不忘,他之所以会对尉迟蓝玥下毒,除了试探隋唐,也有私心,那就是碍于尉迟府的规矩,他无法名正言顺的得到尉迟蓝玥,但若是替对方解毒之名却就不同了,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弄巧成拙,成全了这两人。 李治脸上一副了然之的点点头,旋即抬眼看行隋唐,道:“隋卿放心,此事朕一定会彻查,定为隋卿与夫人讨回公道。竟然敢在朕的后宫做如此阴损之事,若是被朕查出来定不轻饶。” 隋唐闻言淡淡瞥了李治一眼,自其口中凉凉飘出一句话来:“不知为何今日伺候的丫头中,竟然还有个宫里的婆子?说是要为蓝玥验身?想不到这宫中的规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啊!只是两件事情都如此的巧合,难免会叫人联想到一起去啊!” 李治闻言又是换做一副完全不知情的姿态,道:“隋卿莫怪,这后宫这些事情,一项是由皇后包办的,此次隋卿与皇商尉迟蓝玥成婚。朕曾再三嘱咐过皇后要她仔细着,一切均按照我们皇家的礼节来进行。故此,方才有如此安排,洞房见红寓意夫妻生活和谐长久…” 隋唐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弄得隋唐与夫人,还以为是在验证我二人洞房之事的真假。看来是隋唐多虑了,还望皇上莫怪才是,想来我与皇后娘娘亲如姐弟,她也是拿我们全当自己人看待,故此,并未提前告知吧?” “无事,在朕的后院中出了事,本该朕跟隋卿与蓝玥道歉啊!这样待朕查清后,一并补偿隋卿夫妻二人如何?”李治笑着说道。 隋唐与尉迟蓝玥相视一眼后,两人齐齐向李治行了礼,道:“皇上严重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抓到便好,好在蓝玥功力深厚方能撑到隋唐回来,若是换做他,后果将不堪设想。以免危害到皇上的后宫,此事需越快解决越好!以免夜长梦多,危及到整个后宫啊!” 李治闻言眉头紧锁,缓缓点下头来,冲李公公招了招手,极具威严的道:“李公公你即刻传朕的旨意,命大理寺彻查此事,定要给隋卿一个交代,还后宫一个清静。” “老奴遵命…” 待李公公领命出去后,隋唐冲李治微微一礼,道:“皇上,隋唐听说岳父大人被人掳走?夫人心中甚是急切,还望皇上恩准我夫妻二人今日离开洛阳,赶往扬州。” “朕也正想与你说此时,扬州那边是越来越乱了啊!打从高宗建立大唐以来,扬州那边便是一块肥缺,多少人盯着那块,每一任都会有不少势力安插人手在哪里,太宗在时扬州便是他一块心病。如今到了朕这一代,扬州更是龙蛇混杂。朕今日早朝被这些没用的大臣烦得要命,哎,看来朕没了隋卿在身旁辅佐,还真有些不习惯啊!扬州那边的事情如今已是迫在眉睫,隋卿朕可是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啊!” 隋唐微微一礼,道:“皇上严重了,这天下本就是皇上的天下,这扬州也必会是皇上的扬州。” “好!隋卿有你这番话,朕甚是宽慰。这些东西你们都带上,是朕的一些心意,待扬州事成,朕定重重有赏。”李治龙颜大悦语气加重的说道。 两人领了旨便是出了皇宫,隋唐一路回到她在洛阳所住的府邸,而尉迟蓝玥则是回到她进宫前所居住的客栈。隋唐将事先早已命小满准备好的行囊装上马车,便是来到尉迟蓝玥所在的客栈与之汇合,而后几人便是一同离开了洛阳城。 由于尉迟蓝玥一贯的侠女作风,故此,她在来洛阳时,与贴身侍女夏秋均是骑马。而回去时,带上隋唐与其贴身丫头小满两个不会骑马的人,难免行程上要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