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为了男神去梦游 001-奇怪的小猫咪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除了呼呼的风,夜,静得没有一丝声音,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照不透夜的朦胧,与不远处繁华的大街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几条古老的还未拆迁的巷子,各项设施非常落后。 奚溪裹紧外套,加快了脚步。每天晚上这一段路,都是她最害怕的行程。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借着月光壮胆,以及行人经过的自行车的铃声,或者是电动车的灯光。 此时,天气异常寒冷,又刮着大风,人们都早早躲进了被窝。奚溪抬头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像是要下雪了啊。” 像是在回应她一般,身后传来“嗖”的一声。 这……奚溪微微顿了顿脚步,又装作若无其事,眼珠子快速往左右转着,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可能是什么东西被风刮倒了吧,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嗖——” 奚溪心一抽,又紧了紧外套,飞速向前跑去。 “喵……喵呜……” “嗯?”奚溪停下脚步,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才看清了不远处有一只橘色的小猫咪。奚溪抚了抚胸口,感情是它发出的声音,还好,虚惊一场。 小猫并不怕生,见到她停下脚步,欢快地叫着跑到她的跟前,在她脚上蹭了蹭。 奚溪将它抱起:“好可爱,你是走丢了吗?” “喵呜……”猫咪往她胸口蹭去。 “你一只猫怎么还喜欢吃人豆腐啊!”奚溪生气地将它放下。 “喵呜……喵呜……”猫咪盯着她不停地叫着,看上去很是……可怜。 奚溪想了想,口袋里还有一包同学给的小鱼干,取出打开放到地上,小猫嗅了嗅,欢快地吃起来。很快,鱼干就见了底,小猫又两眼汪汪地看着她。 奚溪蹲下身子:“我身上已经没有吃的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我回家吧。” 通过刚才的观察,她已经发现,这是一只流浪猫,它没有项圈,也没有剪脚趾甲,身上还有点脏。 小猫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又是“喵呜……喵呜……”地叫着,还往她的脚上蹭。 “好了,你跟我走吧。等会帮你洗干净了,我再抱你。”奚溪边走边说道,“不过我可跟你说啊,我只是一个穷学生,养不起宠物,我只能保证给你吃的和洗澡,我吃什么你吃什么,你要是想当一只富贵宠物猫,那就不要跟着我。” “喵呜……”小猫貌似不满地叫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停下。 这是一个粉红色的世界,周围开满了粉红色的蔷薇,天空飘着粉红色的云彩,更有一个个粉红色的心形气球,漂浮在四周,空气里氤氲着一片浪漫温馨的气氛。 奚溪低着头,鼓起勇气才抬起来,脸颊涨得通红:“学长……我……我……” “奚溪,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学长温柔又有磁性的声音,沁入她的心扉。 “学长!”奚溪眼中闪烁着星星,看着眼前这个梦寐以求的人。 他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他的脸越靠越近…… “学长……”奚溪红着脸,害羞地闭上了眼睛,期待着将下巴微微抬起…… “学长……学长……好羞羞……”奚溪一边抱着被子打滚,一边流着哈喇子,而她的梦境,此刻却像是投影一样,显示在贴着粉色壁纸的墙上。 不远处的书桌上,一只橘色的小猫,身上发着亮光,正盯着投影看着,嘴角不时地翘一下。 “学长!” 梦境里的学长突然消失,奚溪腾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呢喃着:“唉,又是做梦……要是真的就好了……”说着又倒了下去。 片刻后,她又腾地坐了起来,颤抖的手指着那只猫咪:“你……你……你……妖怪啊!” 随着尖叫声响起,橘猫身上红光大作,霎时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又快速收敛,凝实,形成一个球状,将她的叫声包裹在内,没有传出去一丝。 奚溪不自觉地裹紧了被子,瑟瑟发抖,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随后,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肯定又是在做梦,这梦怎么越做越奇怪了?”眼睛一闭又倒在了床上,“快睡觉快睡觉,换一个好梦……” “你不是在做梦!”橘猫居然开口说话了,却是成年男子的声音。 “呀?”奚溪迷糊着眼睛再次坐了起来,“这梦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朝橘猫挥挥手,“乖,别闹了,快回去吧,我不喜欢做噩梦,你去别人的梦境吧……” “本座已经说过了,这不是梦境!”橘猫有些怒了。 “好,你说不是梦境就不是梦境吧,你托梦给我有什么事情啊,快说,说完我要睡觉了!”奚溪说着打了一个呵欠。 “我在外界能够使用法力的时间很短,你坐好听清楚了!”声音不大,却直击奚溪的鼓膜,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又带着一些迷糊,怔怔地看着它。 “我叫梦貘,本应该存在于你们传说中的,我们这些从上古时期活到现在的种族,本应安于一隅,不该出现在人间。可是,随着世间的灵气越来越弱,越来越多的种族灭绝,我的灵力也退化了很多。还在一次战争中,我与我的主人,白虎神君失散了。” “那你找我做什么?”奚溪不明所以地看着它。 “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会做一些很奇怪的梦,会感觉梦特别的真实?你有的时候可以控制梦的走向,有些时候却不可以,会被噩梦缠身,反复做同样的梦,直到将梦中人的心结解开?” 奚溪眨巴着眼睛,不自觉地小鸡啄米:“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梦貘,”橘猫骄傲地昂起了头,“不但可以吸食噩梦,还能护佑人们平安,帮助人们创造出新的梦想。只要是跟梦境相关的,我都知道。” “噩梦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是恐惧,对于我,可是大补之物。有足够的梦,我的灵力便能恢复,我也可以找到我的主人。” “所以,你是故意跟着我的?”奚溪好像明白了什么。 “没错!因为你的身上有很特殊的引力,可以引梦,说白了就是你可以梦到很多平行时空发生的故事,思绪可以穿越时空。所以我要你和我配合,一起将噩梦化解,变成美梦。” 听着这不可思议的话语,奚溪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就是在梦里不能轻易给人承诺,她之前就是因为轻易许诺却没有做到,导致噩梦缠身。 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我不要!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这么大的本事!”说着,又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你若是不答应,你以后就再也不会梦到你的学长了。”橘猫轻飘飘地说着。 “什么!”奚溪一下子弹坐了起来。 “我可是梦貘,我可以把你的梦给吃了。”橘猫阴险地笑道。 “你……你……我……我才不信呢!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橘猫,还敢说自己是梦貘!”奚溪强撑着不输气势。 “看好了!” 只见橘猫的身躯像一个气球一样,变得庞大起来,不,应该说是它的影子像是充了气一样庞大起来,样子也发生了变化。鼻子越来越长,尾巴的形状也出现了变化:象鼻、牛尾、虎足,虽然只看影子看不到是不是犀目,但是奚溪信了,这个样子就是书中描写的梦貘。 “我也不让你白白帮我,如果你帮我恢复了法力,我可以打开梦境,让你知道你的学长心里在想什么,帮助你得到他的心。” “真的?”奚溪一下来了精神。 “就算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只要找到我的主人白虎神君,他法力无边,定能助你实现愿望。” “这样啊?”奚溪开始了深思,“如果只是需要做噩梦的话,好,我答应了!” “那我们就来签订契约吧!你将手伸出来!”橘猫的影子已经恢复了原状。 奚溪伸出白净的手,橘猫伸出爪子,一下就抓破了她食指上的皮,血流了出来。只见血液泛着金光,飘向了橘猫的眉心,一圈圈涟漪泛起,一人一猫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应。 “好了,你可以睡了。” 见到奚溪又倒头睡去,橘猫身上的光芒慢慢变淡,“喵呜”叫了一声,蜷缩在了沙发椅上,尾巴盖住眼睛,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奚溪醒来,歪着头对着橘猫看了许久,自言自语地说:“小橘啊,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诶,我梦见你说你是梦貘……” “我说了,那不是梦!”橘猫生气地跳起来,将奚溪吓了一跳。 “这个梦怎么还没有醒!这不科学!”奚溪试着在自己脸颊上拧了一把,顿时痛得龇牙咧嘴,才不可思议地看着橘猫说,“你真的是梦貘?” “当然了!”橘猫顿时变得傲娇起来,“不信你再看看你的手。” 奚溪看到食指上的伤口的时候,终于不能不信了,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左右打量着它:“那你为什么要变成橘猫啊?” “我法力不足,不能维持原来的体型,而且这样不惹眼,不会被你们某些自以为是的科学家抓去研究。” 奚溪给它一个白眼:“那你也可以变成其他的样子的!” “最重要的是橘猫可爱啊,又呆萌,方便诱惑小女生!”橘猫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 “噗——”奚溪一口老血喷出。 第一卷 为了男神去梦游 002-你做梦吧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不对啊……”奚溪扯着橘猫的脸,“你的声音怎么变了?”她记得梦里梦貘的声音是成年男子的声音,这下又变成了小孩的声音了。 “现在这个声音多萌啊,也符合我这可爱的模样。昨天晚上那是为了唬住你。”橘猫对自己的表现甚是自豪。 奚溪看了它半天,竟是无言以对,于是拿过一包薯片拆开吃起来,见到橘猫眼巴巴地盯着她,试探着拿起一片喂到它嘴边,见它毫不客气一口吞下。 “喂,你是猫啊,怎么连薯片都吃?”奚溪给了它一个白眼。 “我又不是真正的猫。”橘猫回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你是梦貘啊,不是只要吃梦就可以了?” 橘猫再次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才懒懒地解释道:“梦是必需品,不能不吃,不代表好吃,只有美梦才是香甜的,可是噩梦营养价值高,就像小孩子不喜欢吃青菜,还有你们人类说的良药苦口。” 这什么比喻啊,奚溪满头黑线:“馋就直说!” “哼!”橘猫才懒得与她争辩,自顾伸出爪子去掏薯片吃。 奚溪将它的爪子拍开,掏出一片给了它,用夹子夹住:“少吃垃圾食品!” “哎,你说我只要做做梦就能追到学长了吗?”想到学长,奚溪又沮丧起来,学长对她总是忽冷忽热,飘忽不定的。 “呵呵,你做梦吧 ̄□ ̄||”橘猫很认真地鄙视她的智商。 奚溪再次被黑线缠绕:“是你叫我做梦的啊(⊙_⊙)?” “呵呵,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你这可不是普通的梦,是灵魂穿越时空,若是死在梦里,你的灵魂就回不来了,也就是说,现实中的你就醒不过来了╮(╯▽╰)╭”橘猫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不要吧!你怎么不早说!”奚溪再次鄙视起橘猫。 “你也没有问啊!”橘猫不屑地撇撇头。 奚溪狠狠地瞪了它一眼,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握起拳头:“虽然很危险,但是为了我的男神,上吧!奚溪加油ヾ(◍°∇°◍)ノ゙” “嘿嘿,其实你还有其他好处的。”橘猫跳到她的肩头,伸出爪子拍了拍她的脑袋。 “还有什么好处?”尽管奚溪对它的鄙视已经无以复加,还是忍不住发问。 “你不是在纵横写小说吗?而且第一本就扑得很惨,每个月也只能领个300块全勤,数据惨不忍睹。”橘猫露出一丝坏笑。 “唉,别提了!”奚溪有些萎靡,但还是打开了她的二手电脑,“好了,我要码字了,你不准打扰我!” “我允许你把帮我替人圆梦的事情当成玄幻小说写出来。”橘猫跳到桌子上,又抛出一个诱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奚溪一拍大腿,“我这一本快完结了,下一本大纲还没有思路呢,你可给我想了个好主意!” “只能是玄幻啊!你要是写得使人相信我真的存在,你就等着吧!嘿嘿!”橘猫裂开嘴角,露出尖尖的牙齿,闪着一丝危险的光芒。 “喂,你是只猫啊,能不能温柔一点,不要老是这么凶残!”奚溪不满地将它赶下桌子,“再说了,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吗,能不能愉快一点,不要老是来威胁我!” “好吧好吧,你去写你的扑街小说吧,本座乏了。”橘猫又跳到了沙发椅上睡起来。 “懒鬼!”奚溪懒得再去看它,对着电脑开始一阵噼里啪啦地敲打。 等到奚溪点下“上传章节”的按钮,橘猫的眼睛适时地睁开了。 “哎,你明知道是扑街,为什么还要写啊?” 奚溪将它抱过来:“因为这是我的梦想啊!我从小就喜欢写作,除了学长,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作家。” “还有,不然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没有朋友,到了学校我还是没有朋友,她们的想法我不理解,我也没有钱和她们一起去逛街,去吃喝玩乐。所以一个人空下来的时候,我就写作,在小说的世界里寻找友情和爱情。而且,300块全勤也可以补助生活。” “你既然没钱,为什么不住在学校宿舍,要自己搬出来住?” “你不知道吗?”奚溪差异地看着它。 橘猫吐槽:“我又不是万能的。” “还不是因为我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有时候还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她们以为我有梦游症,都不敢跟我一起住。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人住在一间最小最破的房间。到了学校,我怕同学把我当成异类,提出不住宿,但是辅导员不允许。一个月后,因为舍友投诉,才允许我搬出来,但是已经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况且我本来就不合群……” 橘猫没有说什么,只往她怀里蹭了蹭,但是好不容易找到倾诉对象的奚溪却停不下来了:“不过辅导员看我身世可怜,学习成绩还不错,所以帮我联系了几份勤工助学工作,再加上写小说,省一点也够我生活了。再过半年,等到暑假我要去找一份实习工作,做得好的话,就把勤工俭学的工作辞了。” “你只要好好做梦,好好写小说,就够你生活了,以后还能活得很好。”橘猫说着跳上桌子,几只爪子并用把夹子去掉了,又去掏薯片吃。 晕,这只猫成精了!不对,它本来就是万年老妖。 “喂,你少吃点,我一个星期才允许自己买一包薯片!” “不要那么小气,这叫投资懂不懂?遇到我是你的运气,讨好了我你以后才能发达。” 橘猫三下五除二将薯片吃完,连渣渣都舔得一干二净,气得奚溪想要揍它:“什么上古神兽,明明就是饿死鬼投胎!” 橘猫舔舔嘴巴:“你有这个时间打我,不如构思一下小说大纲。”说完,又跳回沙发椅上睡了起来。 奚溪看了下时间,该去食堂上班了,泡了碗面,和橘猫分了,匆匆离开。 学校宿舍十点半熄灯,奚溪将书报亭收拾好,关上门,回到那间租的小屋,又是十一点。 这是一片很古老的房子,奚溪租的这间屋子很小,但是好在独立和清净。这一带原本是郊区,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大学城的建立,郊区也就渐渐变成了城区。 奚溪这间房本是单独建造的柴房,城市化了也就用不到了,接了水电成了出租屋,价格也便宜,即便如此,也是占了她每个月开支的大头。奚溪租下了这里后,简单布置了一下,又咬牙买了一些二手的家具,布置成了一个温馨的小家。 仔细计算后,她又买了一套二手台式机。这个年代,电脑必须要有,很多作业都是需要通过电脑来完成。去学校机房也就比网吧便宜一些,那些老古董还不如好的二手机好用,时间上也不方便。 因为房东人很好,只要这里不拆迁,她也打算长期住下去,所以投资了一些,一转眼,也已经住了一年多了。 她没有忘记橘猫,食堂工作忙完后,问阿姨要了一些剩菜带回来。食堂总是有那么一些剩菜,她也不挑,平时又乖巧,阿姨也乐于给她一些。 橘猫心满意足地将鱼肉残渣吃完,看它也不挑,奚溪却莫名一阵心疼:“你是上古神兽,又这么能干,其实可以找一家好人家,当他们的宠物,比跟着我好多了。我只能保证不让你饿着。” 橘猫跳到桌子上,语气温和了下来:“我就是不吃饭也不会饿死,最多瘦一点。你想帮我,就赶紧睡觉,好好做梦吧。” 奚溪看了它一眼,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躺下,盖好了被子,闭起眼睛。 两分钟后,她又坐了起来,看着橘猫道:“我好紧张啊,要怎么做才能配合你啊?” “你什么都不要想,像平时一样睡觉就可以了。只要你不排斥我,让我进入到你的梦里,你在梦里见到我之后,带着我一起就可以了,就把我当成是宠物……” 奚溪点头,又闭上了眼睛,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奚溪揉了揉眼睛,一脸懵懂地看着橘猫:“昨天晚上我做梦了吗?” “没有。”橘猫有些失望,随即安慰她说,“有时候不做梦也是正常的,我们今天晚上再试试吧。” 然而,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奚溪却都没有做梦,她不禁产生了怀疑:“我说小橘,我真的可以帮到你吗?已经这么久了,我什么都没有梦到,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可能是签了契约后我们的磁场融合产生了变化,你不要急,忘记我的存在,就像平常一样睡觉,等到你入梦了,我再去找你。” “可是我入不了梦啊……” “对了,你以前有没有做什么梦,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的,我们可以去看看有没有解决问题了?” “没有。”奚溪摇头。 “那这样吧,你在睡觉之前想一些很悲伤的事情,你以悲伤的状态入睡,或许可以把一些悲伤的情绪吸引过来。” 第一卷 为了男神去梦游 003-玲珑少年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这是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奚溪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以为是天黑的缘故,可是当她抬眼被灼热的光芒刺到眼睛的时候,她知道了,现在是白天,天上挂着的那个不是月亮,而是太阳。 “小橘,小橘……”即使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离奇的梦境,她还是有一些害怕,因为从来没有一次做梦像现在这般清醒,她下意识地呼唤着橘猫,需要这只上古神兽来给自己壮胆。 “我在这里!”橘猫迎面走来,跳到她的肩头。 “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想是因为这个梦的主人太过悲伤,所以他的世界都是灰色的。你能感受到空气里流动着的悲伤的气息吗?” “嗯!” “你沿着这个气息走,在悲伤最浓的地方,应该可以找到这个梦境的主人。” 奚溪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渐渐锁定了方向,慢慢向前走去,同时注意观察着周围的景色变化。即使是灰白色的,奚溪也能感觉到,眼前的景色很美,只是在这悲伤的烘托下,再美的景色,传来的都是悲伤的气息,美也让人想哭。 终于,在河边的杨柳岸,她看到一男子,男子就坐在岸边,周身被浓烈的悲伤围绕。奚溪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就这么坐着,默默地陪着他。 过了很久,男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干什么?” “我感觉到你很孤独,很悲伤,我就想坐着陪陪你。” “谢谢!” “你有什么心事吗,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男子又低下了头,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开口道,“我把她赶走了,我应该开心的……她给我寄来了结婚的请柬,我却不敢再去看她一眼……”男子陷入了回忆中。 他不知道她以前爱了他多久,三年,四年,五年,还是更多。他只记得那一年,他们正在上高中,确切地说,是高二下学期,她对他表白了。就在那一刻,心如止水的他,突然就乱了。 从初中开始,他们就是同桌,两个人学习都很好,既是竞争的对手,又是互相学习的对象,情谊就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尽管到了初二开始就没有男女同桌了,他们还是坐在一前一后,是好朋友,好兄弟。 接着,他们又考进了同一所省重点高中,虽然不在同一个班,虽然学习的压力特别大,几乎没有空余时间,也会偶尔联系,会关注着对方的消息,还是把对方当成自己最强大的竞争对手,以及最好的朋友。 他不知道这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他只知道,当她表白的时候,他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像是期盼已久的事情。 他看着眼前的女生,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原来她这么漂亮,以前他好像从没有认真观察过她的样子。 许是被他灼热的眼光看得羞红了脸,许是因为自己的大胆而感到羞怯,她红着脸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只喃喃道:“我本来不想打扰你,想着等考上了大学再说,可是藏在心里,我真的很难受,对不起。”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娇羞的小女生,哪还有半点大姐大的气势。突然,他不敢告诉她,他也爱她,至少他是喜欢她的。可是一旦沉迷,两个人的前途就都完了,为了爱情把什么都抛弃是不理智的,他不想这样。 但是他又不敢拒绝她,他怕伤害到了她,只好说:“我们现在还小,学业为重。现在的感情都是不理智的,等上了大学再决定。”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我不是不理智,我是认真的。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可以等。只是,我想和你进同一所大学,我想要一个答案,那样我就安心了。” “我不知道,我给不了你答案,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心虚道。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等你想好了,你再告诉我。”她失望地离开。 他何尝不知道她是认真的,他也是认真的,但是他更加理智。只是他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更坚持,她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表达自己的心意,问他要一个答案。她说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并不要求现在就有开始。 看到她那期盼的眼神,一次次变得失落,他知道她很痛苦,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但是他忍住了。高中生,因为谈恋爱而成绩一落千丈的太多了,特别是女生。他知道,她虽然现在说并不要求开始,可是如果她知道了他的心意,她的要求就会变了。 他不想让她沉沦,他告诉自己要坚强,为了大家的将来,等到了大学再继续,到时候他会好好对她,弥补现在对她的伤害。 于是,当她再一次表达心意的时候,他说:“我说过了,我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想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我很忙,我愿意来见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无聊的理由来打扰我,浪费我的时间了!” 在他心目中,她是很坚强的,他希望那些让她伤心的话,会让她把思想转移到学习上,会让她在学习上超过他来证明他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盼着高考,他盘算着,考完后他就去找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再和她商量一起进哪所学校。他相信以他们的成绩,985是可以任选的。 可能是高考压力太大了,他的眼睛越来越模糊,视力急速下降,一开始以为是用眼过度,并没有在意,等到家长发现他的眼镜度数成倍增长,带他去检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医生告诉他,他的视力会继续下降,直到失明,目前无药可医。 他更加期盼高考了,他要早点离开这个学校,离开她。他走了几家医院复诊,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说他以后会变成瞎子,变成残疾人。他不想伤害她,更不愿连累她,他只能逃走,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然而,上天又跟他开了一个更大的玩笑,没有任何的事前商量,阴差阳错,他们考进了同一所学校。 他是放榜那一天才知道这个消息,想改都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名字就在他的下面,他们高考只差了1分,又是同一所学校。这个他曾经盼望的局面,这种心有灵犀,那一刻却成了他的负担。 无法逃避只能选择伤害,长痛不如短痛。他告诉她,他对她根本就没有感觉,让她别来烦自己,然后他又换了手机号码。 什么叫天意弄人,虽然是在两个不同的院系,他们的宿舍楼却是相邻,他们的宿舍就在对面,两条走廊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四米。 他入学第一天,就看到了她的身影,匆匆把门关上。室友不满道:“大热天的,关什么门啊?” 军训的时候,他们班的列队就在她班级隔壁,他一面庆幸可以多看她几眼,一面又祈祷着她不要看到自己。只是她哪会看不到他,后来他才知道,当军训站好列队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人群中发现了他,只不过因为他的拒绝,她刻制住了自己没有去找他。 当两个人在食堂相遇的时候,她说:“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他尴尬地看着她,结结巴巴脱口而出:“一起……吃饭吧……” 于是,一路无言,就像是两个不认识的人,恰好排在了一前一后打饭,又恰好坐在了对面。 饭后,他主动掏出手机:“我换号码了,忘记和你说了。” 谁都知道这是推脱之词,她却假装不知道,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我存一下。” “我QQ被盗号了,我现在用微信。” “好,我加你。” “我想考研,再考博,想留校当教授。”他这是在提醒她,他很忙,他只想好好学习,没时间谈恋爱。 “初来乍到,我对这里不熟,空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熟悉一下这座城市。”她假装听不懂,真诚的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好。”话一说出他就后悔了。 “真的?那我们周末去孔庙好吗,平时我不来打扰你!” “好。”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也拒绝不了,他点头答应,也当是圆了自己一个梦,他从来没有跟她单独出去过。算是约会吧,以后就没有遗憾了。 此后的每一个周末,她都会提出一些想法,她不贪心,只占用他一个下午。她说不要总是埋头读书,偶尔放松一下。 每一次和她出去玩,他都能看到她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他看得出她特别珍惜这相处的时光,他又何尝不是呢? 这就是恋爱吧?他开始沉迷于这种感觉,他甚至开始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医生只是说他的眼睛有很大的可能会瞎。 第一卷 为了男神去梦游 004-祝你幸福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他开始慢慢释放自己的情感,展示出“好朋友”的关怀。每一次和她在一起,他都特别开心,好几次他都想去牵她的手,但是他不能,他现在只能是朋友,以朋友的身份去对她好,也挺好。 他不知道,这种其实叫暧昧,会让对方不知道该进还是退,是让人最难受,最纠结的。 天不如人愿,他自以为是的平衡,总有打破的时候。在文学街走着,一个小女孩突然将一支大红色的玫瑰塞在他手中:“哥哥,买一支花送给姐姐吧!” “这……这……这是干什么?”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小女孩,又看向她。 她眼里的光亮变得暗淡,一把抓过他手里的红玫瑰,放回小姑娘的花篮里:“我们不需要!”然后拉着他的袖子快步跑到了公交车站。 “回去吧,我累了。”尽管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还是听得出来,他让她伤心了。他想安慰她,又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于是不敢主动和她说话。就这样,两个人默默地回到学校,各自走回宿舍。看着她失落地关上门,他的心忍不住一阵抽搐。 自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主动给他发信息,他也没有,好像她就这样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他又到医院进行了检查,他想好了,只要病情不再恶化,他就去找她,送她一束红玫瑰,表达自己的心意。但是,检查的结果,再一次让他失望了。 一个星期后,她还是忍不住,又给他发信息。他把信息看了又看,狠心按下清除键。之后她所有的信息他一律不回,他将自己和她隔离,怕再伤害她,也怕她知道自己的感情。 他知道这样对她很残忍,但是他只能这么做,他不能让她吊死在一棵树上。给不了她幸福,就要学会放手,虽然现在她会痛苦,但之后她将拥有整个森林,就像鹰的蜕变。 她却还在坚持,每天给他发信息,告诉她自己的状况,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他每一条信息都会看得很仔细,牢牢记在心里,然后清空,因为他害怕会忍不住回复。 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月,她的信息越来越少,从一天十几条,到几条,到一条,终于,他再也收不到她的消息了。他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却很失落,很想哭,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对她的爱比自己想象得更深,可是爱越深,就越沉重。 于是,他叫他的哥们,也是他们初中的同班同学,他高中时候的同桌,有空的时候陪她聊聊天,然后告诉他她的情况。 从哥们那里得知,她变得有些颓废,失去了以前蓬勃的斗志,学习上不再那么优秀了。她参加了很多社团,通过频繁的交际,发展多种爱好去忘掉他。 他的心又是一阵抽搐,原来她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坚强,亦或许是她以前太坚强,用情太深,所以现在累了。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他看着手机里存的照片,那是在文学街的猜灯谜活动,他们获得了第一名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得那样灿烂。他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久久不愿放开。 许久之后,他给哥们发了一条信息:“有时间,你多陪她说说话吧,她心里藏不住事,有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喜欢找人倾诉。” “等你以后完全把我忘记了,就会好了。你在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也许……不管怎么样,都比跟着我要好,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我在一旁默默看着就好。” 半年之后,他收到信息:“兄弟,我对不起你。” 他的脑子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回:“为什么这样说?”又在发送之前一个字一个字删掉,还能为什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想承认,也不想去求证。 第二天早晨,她发来信息,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简单几个字:“我有男朋友了。” 不愿承认,却终究成了事实。哥们人老实,家庭条件也好,他应该替她开心的。 “他对我很好,我们感情很好。”她又补充了一句,却是字字如尖刀,刺在他的心上。明明是自己最想要看到的结局,当实际发生的时候,却是心痛到无法呼吸。 “我想我们还是好朋友,以前是我太任性,给你制造了很多麻烦,希望你不要见怪。” 反反复复的打字和删除,他终于回复了一句话:“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除此以外他还能说什么,他的祝福,应该就是最好的礼物。她终于有了归宿,在她伤心的时候有一个人可以抱她亲她,他多么希望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再一次开始逃避,这次逃避的是他自己的心。他不顾医嘱不能用眼过度,他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好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她。 大四毕业,他顺利考上了本校本院的研究生,她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和他哥们留在了同一个城市。他在宿舍的走廊里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他再也收不到她的信息了,哥们和他的联系也少了。就这样吧,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有些事情,怎么都逃避不来,那个暑假,在他一个人黯然神伤的时候,她又出现了。一个很久没有看到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头像上跳出了红点。 “下午两点,老地方见。” 她这是在测试他的默契,测试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老地方?”他对着屏幕许久,把这几个字撤回了。 十一点,去找人喝酒,不要想这些不该想的,然而鬼使神差地,他却到了她约他的地方。他当然知道她说的地方是哪里,那是曾经她向他表白的地方,他怎么可能忘记。 几年没来,小河边已经变了模样,但是那石头围栏还在,他们曾经就坐在那里。他上前抚摸着,然后坐下,回想着和她的点点滴滴。 一点了,他忙找地方躲起来,悄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点半,她出现了,她果然比约定的时间到的早。她到了河边就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自己期望的身影。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她在石栏上坐下,每隔一会,她就看一眼手机,再四下里张望,如此反复。她看手机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开始变得有些焦虑。 他只远远地看着,却看不清她的脸,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忍不住走近一些,再走近一些,他多么想好好看她一眼,将她的音容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向了绿化林,对着林子大声喊道:“我知道你来了!”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踩在枯枝上发出“吧嗒”声。 她寻着声音跑到他的面前,将脸上的怒意敛去,弯着眼睛对着他笑:“你来了?” “嗯。”他点头。 “你还记得。”她多怕他问她老地方是哪里。 “在县城,我只和你在这里单独见过面,我想不到其他地方了。”他淡淡地回答。 沉默,还是被她打破了:“你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没有。”完全是聊死天的节奏。 “我有!”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冷漠的态度,将她的一腔热情浇灭,她还是不死心,试图缓和气氛:“陪我再去小河边走走吧。” “好。” 两个人缓缓走在河边小道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走了一个来回,她又提议在石栏上坐一会,他“嗯”了一声,在同一个位置坐下。 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她捡起石子打着水漂,阳光将两个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她把手里最后一颗小石子飞出去,拍了拍手:“我要走了。” “走吧。”他站起来。 走出几步后,她又说:“走之前我们玩个游戏好吗?” “好。”他还是淡淡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语气,但是她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会答应。 她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把左手伸到他面前:“你什么都不要想,凭着感觉,牵住我一根手指。” 他看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拇指。 她抬起头,审视着他,他不自觉地转过头,躲避她的眼神,这一个小动作,正好被她收入眼中。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她装不下去了,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眼角闪着委屈的亮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继续装傻充愣。 “为什么一而再地把我推开,你明明对我有感情的,我能感觉得出来!”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滴落。 “你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可以跟我说这样的话?”他突然有些心虚。 “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她扑在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不管我现在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只要你说一句爱我,我就跟你走,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好暖。她的发尖扫在他的脸颊,发出阵阵清香。他缓缓抬起双手,好想抱一抱自己心爱的人。 眼前突然一花,他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双手放在她的肩头,轻轻将她扶起:“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永远祝你幸福。” “我走了,谢谢你陪我。”她的眼神黯了下去。 第一卷 为了男神去梦游 005-寻不见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湿润了眼眶。这是一个心理测试,他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的,选择小拇指的意思是只把她当朋友,没有其他的感情。其实他想牵的,是她的无名指啊,想给她一世的承诺。 几天后,他收到兄弟的消息:“兄弟我要结婚了,哥们一定要来喝一杯啊!”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色彩,世界变成了灰黑白,就像是那种古老的黑白电视机。 两个月后,他收到了一封快递,打开是一张漆黑的卡片,通过那白色的字样,他能知道,这是一张请柬,应该是大红色的。上面黑色的字迹他已经看不清,但是他知道,这是她寄来的。 他努力地去辨别上面的字迹,他想去参加她的婚礼,想看到她穿上婚纱,将她最美的样子,将她的笑颜,将她的声音留在心间。他想亲口跟她说一句:“你一定要幸福!”不然,他会自责。 他希望能亲眼看到她幸福的样子,这样他就放心了。想要她幸福,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可是给她幸福的那个人却不是他。本来他才是那个对的人,可是上天偏偏喜欢捉弄人。 她不会知道,他对她的爱绝不比当初她的爱少,尽管他由始至终都表现出了对她的不在乎。 “我一直都很爱她,不是我不想爱她,是我不能爱她,所以我选择伤害她,只为她能放开我,找到一个可以爱她可以给她幸福的人。” “我的幸福是什么,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只求她能幸福,她蜕变成功了,我的付出也就值得了。我愿意用我这一生的所有来换她一生的幸福,用我生生世世的所有来换取她生生世世的幸福。” “那你去了吗?” “没有,我怎么都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我又不敢问她,怕她知道我的情况后会后悔。” “我帮你看啊!” “晚了。等我想到拿去给我的主治医师看的时候,日期就是那一天,我已经来不及赶过去了。我给他们各发了一个红包,表示歉意。他们都没有收,也没有再回复我,怕是在怨我吧。” “你想去她的婚礼吗?” 他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还是如实回答道:“我当然想,可是……” “你如果相信我,我帮你!”奚溪认真地说道,“记住,有时候,梦不仅仅是梦。” 他的眼里突然有了一丝光亮,莫名地,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值得他信任。哪怕是梦,哪怕是在梦里见到她也好。 他已经在这个梦里徘徊了很多天了,一直都是他一个人黯然神伤,这次有一个女孩和一只猫出现,他虽然不相信什么鬼神,但是也知道,猫是通灵的,这一人一猫不简单,或许真的能帮到他。 橘猫在她怀里蹭了蹭,奚溪理解了,又说:“你现在闭上眼睛,努力想她的样子,想象她结婚的样子。” 他照着她的话,闭上眼睛。 忽地,一道强光闪过,两人一猫出现在了一片草地上,草地上排布着举办婚礼的物件。 “坐下等等吧,可能是我们来早了。” 他点头,和她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下。然而,一直等到太阳落山,都没有其他人出现。燃起的希望渐渐熄灭,他变得更加落寞。 “怎么回事?”奚溪不禁将橘猫举起。 橘猫摇头。 “你相信我!”奚溪拉住他,“一定是哪里出现了差错,你先回去,让我想一想。明天,明天你还在小河边等我,我一定会帮你实现愿望!” 看到她郑重的样子,他用力地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有她……” “我叫徐晟,双人徐,日成晟。她叫欧阳弥,须弥的弥。” 又是一道强光闪过,他们又回到了小河边。 奚溪再一次郑重道:“明天,同一时间,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奚溪醒来,天已大亮,幸亏上午没课。 “小橘,你不是梦貘吗,你在梦里神通广大,怎么就不能帮徐晟梦到他的心上人呢?” “梦里的事情和现实一样,也是瞬息万变,他既然梦不到,那中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橘猫认真思考着,突然来了一句,“还有,不要叫我小橘,难听死了!” “哦!那大橘,你觉得会是发生了什么呢?” “应该是欧阳弥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不要叫我大橘!!!” “你是橘猫,还想要什么名字?”奚溪给它一个白眼,她现在对这只二货馋嘴猫已经完全适应了,哪有半点上古神兽该有的样子,“我要是直接叫你梦貘,不是要把人吓死了。” “那你也给我起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你一个写小说的,连起名都不会吗?” “我想想啊,你胖嘟嘟的,要不叫球球?” “你才球,你们全家都是球!” 奚溪满头黑线,恨不得踢死这只口无遮拦的猫:“我们全家就我一个人。” “呃……”橘猫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转移话题道,“其实,我好像是有名字的……” “叫什么?” “我想想……” “你慢慢想吧,我要去食堂了!” “对了,我叫初貘,以前主人叫我初貘!” “还好你不姓熊!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帮徐晟吧,等我回来我又要去找他了,我可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那你还敢拍胸脯保证?” “我那是见不得他那伤心的样子,连天空都是灰的。而且他的世界随时会变成一片黑暗……” 初貘跳到她的肩上:“我跟你一起去吧,有什么也可以商量,说不定还能遇上有缘人。” “你疯了,一只猫去食堂,你也不怕被打死。” “像我这种又乖巧又聪明又可爱的猫,肯定是人见人爱。”初貘得意地昂起头,挺起胸脯。 “你还是下来吧,去食堂,阿姨还以为你要偷鱼吃呢,你非要去,被打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可是神兽,神兽!除了我的主人,没有人可以打我!”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走吧,再磨磨蹭蹭的,我可要迟到了!” 橘猫跟着去了食堂,还真没有挨打,好家伙,一到食堂就在几个阿姨的脚边蹭啊蹭,又乖巧又狗腿。阿姨给它一点鱼肉渣,它就蹭得更欢了。 奚溪不再理会它,开始忙自己的。等她忙完,吃完饭,这家伙就准时地出现在她身边,揉揉滚圆的肚子,还打了几个饱嗝。看得奚溪一阵嫌弃,忙取出湿巾纸帮它把嘴巴和爪子擦干净,不然让它蹭到了,身上新买的衣服可就要报废了。 擦干净了,它又毫不客气地跳到奚溪的肩头,摆出一副憨态可掬的乖巧样,惹得班上的那些女同学眼里直冒星星,争抢着要抱抱这只小肥猫。 它也是丝毫不怕生,谁抱都要,只要是女生,就往人家怀里蹭,要是男生,它就直接给一个高傲的白眼,一个转身,尾巴一甩。看到它这个样子,女生们更是爱不释手了。 奚溪在一旁冷眼看着,对它的鄙视更是到了骨子里,她可是看出来了,它专门往人家的胸口蹭。什么上古神兽,它不但是一只懒猫馋猫二货猫,还是一只大色猫! 下课后,橘猫还是意犹未尽,不禁感叹道:“唉,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人家,多软,再看看你,这么干瘪!” 前面她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干瘪”两个字的时候,顿时火冒三丈:“你要是不想被抓去解剖的话就给我闭嘴!” “哼!” “你个色猫,你再敢乱来,小心我把你扔……”奚溪的话突然停了,目光被一个身影吸引了去,“学长……” “哎,人都走了,还发什么呆?” “关你什么事?” “想见他就追上去啊!” “你没看到他正在和别人谈事情吗,我上去打扰他不好。” “我看你是不敢吧,看他们那样子也不像是在谈什么要事。” “你一只猫你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有人胆小如鼠,只敢做梦瞎想。不过……你的学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感觉很眼熟。” “你第一天去我家,在我的梦里。” “不对,那天我就感觉到了,不过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所以没有多想。” “好了,不要瞎想了。你是梦貘,说不定是哪天无意中入了他的梦,你又忘记了。” “应该是吧。” 还是那一片灰色的世界,还是那杨柳岸,萧条的身影,悲伤的气息。唯一不同的是,相比昨天,多了一丝丝风,给这个灰色的世界增添了些许活力和动感,是这梦境的主人心中的一丝期盼造成的吧。 奚溪心里更慌了,要是再一次让他失望了,她不敢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这一次,你不要想婚礼,你就想她,努力去想她,想她那天和你分开时的情形,用你对她的爱和思念,去找到她的共鸣。” “好。”徐晟闭上了眼睛,开始勾勒她的模样,渐渐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一道强光闪过,还是这一片杨柳岸,只是这个时候,一半是彩色的,一半是灰白的。 第一卷 为了男神去梦游 006-幸福是什么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想到这是在欧阳弥的梦境种,奚溪明白了,彩色的部分是当日的实际情形,也是欧阳弥梦中的景色,而黑白则是徐晟眼前的景色,这是两个人梦境的融合,所以出现了这样神奇的一幕。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循声望去,他们看到了林间小路上的两个人影。这个梦又不一样了,他们不是参与者,而只是看客。明白了这一点,他们悄悄靠近。 “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她扑在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不管我现在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只要你说一句爱我,我就跟你走,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奚溪看到徐晟颤抖的手,将她一把推开。 这时,她身边的徐晟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直接将她推开!” “这不一定是事实,这只能代表她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初貘开口了,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要这个徐晟不傻,就应该猜到一些了。 徐晟看了眼会说话的橘猫,果然没有什么反应,相反对于梦里的情形有些伤感:“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我走了,谢谢你陪我。”她的眼神黯了下去。 他们的脚下像是踩着浮云,哪怕没有迈腿,身体也会自行跟着移动,一直停留在欧阳弥的附近。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当天她就买了火车票离开了县城。 回到家里又哭了三天,似乎泪水都哭干了,她用冷水洗了把脸,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不顾电话那头的兴奋和激动,她又说,“我刚出差回来,很累,需要休息,过几天再来跟你商量细节。” 他想起来了,就是同一时间,他收到了哥们的消息:“兄弟我要结婚了,哥们一定要来喝一杯啊!” 原来,哥们向她求婚了,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所以借着出差的名目,跑到县城试探他的心意。她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他说一句愿意,她就会留在县城和他一起。但是他没有,她被伤透了心,才匆匆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并没有放下,她只是在逃避,用结婚来忘记自己。这样的婚姻,真的会幸福吗?他心中不禁一阵抽搐,他突然间有些后悔,自己选择这样一种方式,真的做对了吗? 她抱出一个大大的收纳箱,里面是关于他和她所有的回忆。他发现,里面真是什么都有,校报上所有有他名字的新闻,他上课时写给她的纸条,哪怕是他曾经涂鸦的草稿纸,她都收着。 他和她的回忆少得可怜,他送过她的东西屈指可数,她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收集了这满满的一箱回忆。 他认得那支笔,那是她当初说自己的笔坏了问他借的,然后有借没还,问她要的时候她说她弄丢了,买了一支新的还给他,他也就收了,没想其他。原来,那是他们第一次交换信物。 他也记得那个易拉罐的环,当初她和同桌说起戒指,他正好在喝可乐,随手将拉环掰下来,扔在她桌上:“要啥戒指,这不是挺好的!” 只见她将纸一张张拿起,慢慢撕开,撕得粉粹。撕完之后,好像还是不解气,又拿了一个不锈钢的盆,将纸屑点燃,一边拨弄着 ,直到全部烧成灰烬。 再接着,她将那个易拉罐的环用剪刀剪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那只笔也被折断,同样扔到了垃圾桶。 她一件一件地处理着那些东西,每一件都最大程度的毁坏了,以此来抹去记忆中的痕迹。最后还剩几张照片,一张是他们在孔庙的文学街猜灯谜得了奖照的,剩下的是上大学的时候她逼着他照的。还有一张是毕业照,他就站在她身后。 她把照片拿在手里端详了许久,直到几滴眼泪滴在上面,模糊了人影。 她抬手擦干眼泪,拿起剪刀,再也没有犹豫,剪碎在了火盆里,盯着直至化为灰烬。 徐晟几乎要站不稳,如果不是在梦里,他此刻一定是倒下了。他从未想过,他会将她伤得这么深,他从来不知道,她对他的爱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深。 看着她这种破坏性的行为,他能感觉到,她是在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血淋淋的,再一把火烧掉,从此断情绝爱。 等到灰烬凉透了,她慢慢倒入垃圾桶,和被扔掉的笔一起,扔进了楼下的大垃圾箱。她又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从此一刀两断。 然而,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却发现地板上被火盆烫出了一圈焦黑。她不禁苦笑,消磨掉了所有痕迹,却又留下了新的印记,怎么都抹不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出门的时候笑得灿烂,开心地和他哥们订婚期,看婚纱;回到家却如同行尸走肉,茶饭不思。 两个月后,他们开始写请柬,他说:“我们应该叫他的吧?” 她说:“那个人我亲自打电话给他吧。” 回去的路上,她路过一家婚庆店,看到展示的请柬。她选了最漂亮的一张,亲自写好了,用快递寄了出去。他知道,就是他收到的那张,她并没有给他打电话。 尽管已经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但是那几个中文,那几个数字,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没有半点思索,像是本能地写下,一丝不差。 第二天他把写好的请柬给她过目,问她还有没有遗漏。 她将请柬一一看过:“没有,很全了,我本就没什么亲人和朋友。” “那就好,你……小弥你怎么了?” 他将请柬扔在一边,抱着倒下的她进了医院。 “小弥,你没事吧,我们快要结婚了,你要把自己养得健健康康,做这个世上最美的新娘。” “古旋,我……”她欲言又止。 他笑道:“小弥,有什么你就说,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不用顾忌那么多。” “我们……分手吧……”她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 “你说什么呢?”古旋满脸不可思议,伸手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糊涂了呢?” “古旋,我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 “你是疯了吗,前一刻我们还在写请柬,下一刻你就说要分手!” 她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古旋,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忘不了他,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想要去忘记,但就是怎么都忘不了!” 古旋双眼通红:“这个时候你才跟我说这种话?” “我以为我可以自欺欺人,我以为我可以把回忆像照片一样烧了跟你好好过日子,可是我做不到!直到刚才晕倒,我才彻底想明白了,我忘不了,我不能和你结婚。他不爱我,那我就一个人好好生活,而不是为了忘记他,随便找个人嫁了。” “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做到真正的放下,但是现在我做不到。我不能嫁给你,我怕在婚礼上我会忍不住跟他跑了。” “呵呵!”古旋怒极反笑,“我早该知道是这样,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从来都不让我碰,我就该知道你心里一直有着别人。” “对不起,我不想辜负你的,可是这样下去,我只会伤你更多……” “呵,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你们的爱真伟大啊,一个甘愿牺牲,一个念念不忘,那我算什么!既然这样你们在一起好了,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 “古旋,你说什么,什么甘愿牺牲?” “没什么,我一时昏了头。很好,欧阳弥,我真是该谢谢你,谢谢你现在就提分手,没有在婚礼上给我难堪!”他咬牙切齿。 “古旋,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除了感情,我可以用任何东西去还。我不会让你难堪,我会离开这里,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她试图弥补。 “我不用你还,我要你永远亏欠我,要你内疚一辈子!但是记住你说过的,永远消失在我的面前!” 古旋愤怒地离开,只留下欧阳弥坐在病床上哭泣。徐晟想去抚摸她的头发,想去安慰她,却怎么也碰不到。 他还想试着去碰她,却见一道强光,几人又回到了小河边,那个灰色的世界。 “难怪你梦不到她的婚礼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结婚啊!” “我……是不是……做错了?”他开始反思。 “你当然做错了!你说你的幸福就是她,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幸福就是你啊!她那么爱你,她不会介意你的眼睛,也不会在乎后面的日子苦不苦,只有和你一起,她才会有幸福!”奚溪激动地说道,她想到了学长,为了学长,她也可以付出一切。 “那……我该怎么办?”他真的后悔了。 “去找她,将之前错失的补回来!” “可是,她现在在哪里呢,我要怎么去找她?”他焦急地问。 “不要着急,你既然这次能梦到她,明天还可以。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是这里,你等我,我带你通过梦境找到她!” “我现在就想去找她!”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渴望想要见她。 “不行,我要先回去准备一下,不然你没办法梦到她!” “那好吧,我等你。” “嗯,你也回去吧,明天见。” “怎么样,你是不是累到了?”奚溪看到橘猫一脸疲惫的样子。 “还不是现在灵气太弱,害我修为大减,要是在我巅峰时刻,我就可以马上带他入梦了。” “那你没事吧,晚上能带他找小弥吗?” “放心,我睡一觉再吃点东西就能恢复了,一个梦而已,我还是可以做到的。”橘猫打了个哈欠,跳到沙发椅上,很快就发出了呼呼声。 奚溪取了一块蛋糕放在桌上,等它醒了自己吃,然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第一卷 为了男神去梦游 007-有个好梦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奚溪缩了缩手,把衣服裹得更紧。她快步向前走着,突然发现,橘猫还是很有用的,抱在怀里暖和,有上古神兽陪着也不怕走夜路。 “你努力去想她,在心底呼唤她的名字,不要保留,把你对她的爱意都释放出来,让这份爱带着你找到她,她的爱会被你吸引,你就能跟着她的爱意进入她的梦境。” 徐晟点头,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奚溪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了什么。 雪花绵绵密密地洒落,街上只有车辆寥寥,偶尔经过的路人行色匆匆。一个红色的身影,却是不紧不慢地在雪中走着,像是很享受这一刻。 她摘下手套,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融化在手心,凝成一滴晶莹的水珠。 “都说一起在雪中走过,就可以一起到白头。我只能一个人走了,你那边下雪了吗?” “小弥!” 她颤了一下,停下脚步,随后又向前走去,自嘲道:“又是幻觉吗?” “小弥!” 清晰的声音传来,不是幻觉,她猛地回头,看到了那个每天都会出现在梦里的身影。这一次,他不再是那样冷冰冰的,他对着她笑,眼里流露着丝丝……爱意?这个梦真好。 她用力睁着眼睛,尽管知道是在做梦,也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弯起嘴角:“陪我一起走走好吗?” “好。”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她摘下了帽子。 两个人慢慢走着,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 他鼓起勇气,牵住了她的手。她愣了一下,没有挣扎,反手紧紧握住了他。 一直走到路的尽头,两个人的头发已经被染得雪白。 “这下我们可以一起白头了。”他笑着说。 “你……”她泪光闪烁,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对不起。” “啊?” “我不该那样伤害你。小弥,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你……” “小弥,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既然是在梦境,他也无所顾忌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使劲捶打着他的肩:“那你为何还要这样伤害我!你混蛋!” 他将她紧紧抱住:“小弥,对不起。但是我有苦衷的,所以自以为是地选择了认为对你最好的方式,却不想让你伤透了心。”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她抬起泪眼看他。 他看着她,终是将心事和盘托出。 她捧着他脸颊:“傻瓜,我怎么会在乎这些?” “可是我在乎,我不想连累你,我只想你幸福啊!” “没有你,我哪来的幸福?” “小弥,我知道我错了,是我自以为是地伤害你,是我对不起你。” “傻瓜,我从来就不曾怪过你,今天你愿意告诉我实情,就算这只是一个梦,我也满足了。” “小弥……” “我知道,我是在做梦,我们离得那么远,你怎么可能飞到我的身边呢?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但是从来没有哪个梦像今天这样美好,还这么真实,就像是真的一样。能听你说爱我,哪怕是在梦里,我也满足了,我相信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你的潜意识找到了我。谢谢你!” “小弥……”他呆呆地看着她,她笑得好美,又是那么凄凉。 既然这只是一个梦,那就让梦更加深刻一点吧。他吻上她的唇,如蜻蜓点水般扫过,柔软的碰触,使他心神荡漾,既不敢冒进,又舍不得放开。 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这一刻,就是永远。 忽然间,天地陷入一片黑暗,片刻后,世界又恢复了色彩。奚溪诧异地发现,他们又回到了杨柳岸。阳光和煦,清风拂面,小桥流水,杨柳依依,正是一片好光景。 徐晟闭着眼睛,带着微笑坐在石栏上。 奚溪突然就明白了,此时的徐晟已经失明,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前就会变成一片漆黑。但是在这个梦境中,他是用心在看这个世界。他向欧阳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了却了多年的夙愿,他的心变得明亮多彩了。 “你怎么没有问她地址啊?” “没必要了,我现在已经瞎了,既然她只需要一个美梦作为回忆,我就不去连累她了。” “可是……” 徐晟站了起来:“我没有遗憾了,这个梦也足够我回忆一辈子的了,谢谢你!” 徐晟的身影变得模糊,一转眼,奚溪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回,她特别清醒,没有梦醒之后的朦胧。眼前的橘猫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舒服又满足地打了个颤。光晕渐渐消失,奚溪打开电灯,她发现它的毛变得柔亮又有光泽了。 橘猫跳到她的床头,奚溪将它抱起:“就这样结束了吗?” “对于徐晟来说,他应该是满足了。他虽然一直将欧阳弥推开,其实他的内心是想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想和她靠近。但是他已经失明了,他也不想连累她,只想有一段美好的回忆。最后的梦境是彩色的,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这个梦欧阳弥也会记得吧,她也没有遗憾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现在也找不到她。” “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不会满足的。本来她已经说服自己去忘记,现在这个梦又给了她不切实际的希望。小橘,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我们至少帮徐晟实现了心愿,化解了他的悲伤。而且我的修为提升了,这才是我们的出发点,你不要想其他没意义的事情了。” “可是……”奚溪的眼眶湿润了,“小橘,你说学长他是不是也有什么苦衷,才会对我忽冷忽热的?” “我真是服了你了,什么时候都能想到你的学长。想知道啊,你就好好做梦,等我法力完全恢复了,去窥探一下他的梦境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个死猫,能不能别这么煞风景啊!”奚溪一把将它扔到地上,橘猫虽然有点措手不及,但反应还是很迅速,在空中像是狗刨一样调整了身体的方位,稳稳地落在地上,又跳到桌子上,高傲地把头一扭,表示本猫很生气。 奚溪继续报复道:“小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偷窥别人的隐私是很不道德的。” “我是梦貘,这是我的使命。而且,猫偷窥不犯法。倒是你,小心别人告你。” “你……懒得理你!” 一个星期后,奚溪又来到了那个杨柳岸,阳光明媚,清风徐来,一道道绿色的枝丫垂在河面上,点出一圈一圈的涟漪,细叶在风中轻舞。 “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吧。”橘猫往绿化林指了指。 只见两道人影正在向这边走来,是一个女子扶着一个男子,真是郎才女貌。 “徐晟?” 两个人在奚溪面前停下,男子握起女子的手说:“我是特意做这个梦,为了和你说一声谢谢。” “你们在一起了?” “对,小弥找到了我。”徐晟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我做了那个梦以后,我就想,既然能让我做那样一个梦,说不定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所以我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这次还是不成功,我就彻底死了这条心。” 徐晟看着她,心疼道:“只是,以后要辛苦你了。” “和你在一起,就不苦。” “太好了,你们经历了这么多才走到一起,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要白头到老。” “那是自然,我现在只想珍惜和小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奚溪开心道:“看到你们这么好我就安心了,我还真怕我好心做了坏事呢。” “你是我们的媒人,我本来打算结婚的时候请你来喝喜酒。不过徐晟说想低调,我们就打算领证后旅游结婚。” “旅游结婚?” “对,我虽然看不到,但是小弥就是我的眼睛。我要和她一起走过山川河流。” “太好了,恭喜你们!” “那我们走了,再见!” “再见!” “真好啊!”奚溪开心地抱起橘猫,“我们还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的。” 橘猫坏笑道:“那你想不想……” “偷窥!” 眼前场景一闪,柳树只剩下了枯枝,河面上泛起层层寒意,寂寞又萧条。徐晟一个人坐在石栏上吹着笛子。 “谁?” 奚溪忙往后缩了缩。 “是我。” “你……你怎么来了?”他想装成没事人,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却显得手忙脚乱。 欧阳弥快步走到他的身前扶住他,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你的眼睛,真的……” “是啊,我现在就是一个瞎子,不值得你跟着。” 她不管不顾,扑倒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如果你真的不爱我,我也就死心了,可是既然我做了那个梦,哪怕是遍体鳞伤,我都要再试一试!” “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带着一个累赘,照顾一个残疾人吗?” “我只知道,这是我爱人。” 这一次,他没有再拒绝,他记得奚溪的话:“只有和你在一起,她才会幸福。”也记得她说过:“没有你,我哪来的幸福?” 既然这样,那就在一起吧,如果哪一天,她累了,厌倦了,他就放手,只要她开心就好。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08-山中镜湖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奚溪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做个美梦就是好。回想起昨晚的梦,她还是满意地感慨道:“他们两个人终于走到一起了,真好!”紧接着又叹气,“唉,如果能够治好徐晟的眼睛,那就完美了。” “这一切都是天意,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也管不了。”橘猫一如既往地打击她。 奚溪将它拉过来,认真道:“小橘,你说你的主人白虎神君法力无边,等我们找到了他,能再帮帮他们吗?” “看他们运气吧。”橘猫懒懒道,随后又开始暴走,“不要叫我小橘!” “哼!”想问的都问到了,奚溪才不要理这只臭屁的猫。 见她这幅模样,橘猫继续批判道:“你自己看看,这半个月,你才做了一个像样的梦,按照这个速度,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恢复修为了,等我找到主人,说不定他们都已经死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是告诉你,你有时间管闲事,还不如认认真真地做梦!” “死猫,我今天晚上就做给你看!” “呵呵!” “这是哪里?小橘?小橘!”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奚溪不禁有些害怕。 “嗖”地一声,橘猫稳稳地立在她的肩头。有了神兽保驾护航,奚溪开始打量起了四周。 这是一片树林,应该说是一片混合森林,从小生活在城镇的奚溪不禁感叹。 美,参天古木拔地而起,遮天蔽日,只有些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草地上,似是人间仙境。几片黄叶如蝴蝶翩翩起舞,慢慢停在了碧草间,和不知名的小花一起点缀着这一片茵茵。 静,周围只有各种鸟鸣,伴着落叶的声音,以及她踩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里的灵气比较浓郁,应该不是这个时代的。”橘猫也是四下观望后,得出了结论。 “嗯。”奚溪点头,这里没有人工的痕迹,空气也比平时清新了很多,她曾经做过古代的梦,也是这个感觉。闭上眼睛,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殊的情绪,她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橘猫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没有感觉的话就按着你自己的感觉走吧。” 往哪走呢,这里到处都是树,奚溪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她再次抬眼看向面前的树林,既然自己刚落地就对着那个方向,那就一直往前走吧。细密绵软的草地,有一处略微稀薄,应该是为数不多的行人踩出来的路。 奚溪探索地向前走着,一边细细留意周围的变化,生怕错过了一些线索。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奚溪神情一震,快步向前方走去。 就在此时,一人行色匆匆,越过奚溪径直向前方走去,奚溪没看清他的脸,却感到了一股杀气。她不禁停下脚步,感觉肩上的分量有所变化,看了小橘也察觉到了。 “跟着他!” “好!”奚溪快步追了上去,在梦里就是好,哪怕已经走了很久的路,也不会觉得疲惫,只要想,一样可以健步如飞。 “哎,前面的人你等一下!” 只是那人却好像是聋了一样,半分反应都没有,仍是自顾自走着,直到眼前变得敞亮,原来是要走出森林了,他才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随后找了一棵大树隐蔽起来。 奚溪在离他十米外停了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橘猫却发话了:“不用担心,这个梦应该是戏梦,他看不到你。” “什么是戏梦?” “戏梦就是像看戏一样的梦,也就是说,你现在像是在看4D电影一样,身临其境,能感受到这里的一切,但是里面的人却不会察觉到你的存在。”【注:“戏梦”两字纯属虚构,不过确实有这样一类梦的存在,像是在看电影一样,叫梦屏。但是我这是玄幻小说,梦貘是上古神兽,他的很多词语都是保留先前的说法,所以我就杜撰了一个。在文中可能还会涉及到其他很多杜撰的定义,请不要当真,这只是玄幻小说。】 “何止是4D啊,在这里我可以随意走动,也不用害怕会死在梦里。”奚溪听到他的解释,飞快往前,走出了森林。 “哇!” 眼前是一片很大的湖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目光所及之处,湖边均是树木或者是山石,更远处,只能隐隐看到有山。湖面大致成圆形,平滑如镜,闪着点点波光。湖中央还有着一些小岛和小山。 离岸边约20米处,一条小小的竹筏在湖面上飘着,上面站着三个年轻女子,穿着民国时期的服装,她刚才听到的笑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为这美景增添了一丝灵动。 奚溪看得入神,不禁想,若是能够俯瞰,定是美不胜收。刚产生这个念头,她的身体就开始变轻,缓缓飘了起来。 “小橘!” “怕什么?你既然可以穿梭于梦境,自然是有一些权力的。” 奚溪放下心来,稳住了身子,摆好姿势,就像是小时候看的《新白娘子传奇》里的镜头一样。原来还可以飞,这感觉真像是电视剧里面的神仙。 奚溪低下头,看向湖面,呈现在眼前的景色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整个湖面呈圆形,被大山和森林包围。湖面靠近森林和小岛的部分呈绿色,空旷处呈蓝色,两种颜色自然过渡,犹如镶嵌在大山中的玛瑙。此刻阳光闪耀,这蓝绿色的玛瑙更是闪着金光,耀眼动人,也只有大自然才能有如此鬼斧神工的杰作。 “好美!原来戏梦可以这么迷人!”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对于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见过不知道多少奇景的上古神兽,这样的景色可没什么吸引力,于是大煞风景道,“戏梦,戏梦,你就是一个看戏的,也就是说你只能看,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你是说……”奚溪顿时明白过来,之前她之所以可以帮助徐晟和欧阳弥终成眷属,那是因为她可以和他们交流,自己也是局中人,才能去改变结局,也叫破局。 而现在,她只是在看戏,就像是看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哪怕是虐得她想给编剧寄刀片,还是改变不了人物既定的结局。那这样的梦有什么意义,并不能帮助里面需要帮助的人,也不能帮助小橘恢复修为。奚溪顿时焉了,垂头丧气,身子也慢慢落了下去。 “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和别人不一样,又是一个这么特别的梦,就不会是简单的。你先不要急,慢慢看,也许天机就藏在后面的发展中。” “小橘,你是梦貘,你也不知道这里面暗藏的天机吗?” “人类的梦太复杂了,不是我制造的梦,我虽然可以左右它的发展,但是不能提前猜到结局。” “那就是说,我们也有可能好心办坏事?”奚溪突然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是的,如果把美梦变成了噩梦,我们两个都会遭到反噬。” “臭猫,你怎么不早说!” “要我说多少次,本大人是梦貘,名字叫初貘,你不要一会‘臭猫’一会‘小橘’的……哎, 我在和你说话呢!” “那个人感觉很奇怪啊!” “你走近一点,跟着他,盯紧了。”我们的初貘还是很负责任的,有正事的时候就没空和奚溪扯名字的事情了。 奚溪郑重地点头,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这个梦的关键人物。 走到近前,她才看清楚了。那人衣衫有些褴褛,面目却很是清秀,带着一股书卷气,但是他此刻神情异常狰狞,与他周身上下的气质格格不入。 他一直盯着竹筏上的三个女子,犹豫了很久,从树后走出来,踉踉跄跄地向湖边走去,最后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栽到了湖里,发出很大的“噗通”声,溅起一片水花。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竹筏上的女子,不由得齐齐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湖边不断地涌起水花,像是有人在水中挣扎。 三人对视了一下,划着竹筏驶向了湖边。 “大姐,你看!真的有人!”绿色衣服的女子说道。 “好像是不会水。”说话的是黄衣女子。 “我们救救他吧!”绿衣女子又说了。 “怎么救啊,男女授受不亲!”沉默的红衣女子也开口了。 谈论间,眼前的水花慢慢变小,逐渐消失。 “糟了!”三个人异口同声,从小在小岛上长大的她们,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黄衣女子咬了咬嘴唇,向前一步。 “大姐!”红衣女子拉住她,轻轻摇头。 绿衣女子却是扯开了红衣女子:“你干什么呢?” 黄衣女子严肃道:“救人如救火,容不得我们再耽误了。我下去,你们准备接应我,其他事情稍后再议!” 见她心意已决,红衣女子放开了手,只见她脱下外裳后轻轻跃入水中,水面泛起圈圈涟漪后,又渐渐恢复平静。 红衣和绿衣女子紧紧盯着水面,随着时间的过去,心急如焚。 “你做什么!”见到红衣女子正准备脱衣服,绿衣女子一把拉住她,“大姐说了叫我们接应她!” “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我到水下去接应她,你看好了竹筏。” “不准去!”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09-山庄姐妹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不准去!”绿衣女子拽着红衣女子不放,“大姐让我们等着,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你懂什么,她下去那么久了还不上来,遇到危险怎么办?我下去帮她!” “我们从小在镜湖长大,大姐的水性那么好,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就好好守着,不要给她添乱!” “你再不放手,小心我把你推下水去!” “你敢!” 【纵横首发,交流群200101609】 “杜鹃,喜鹊,快帮我一把!”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水面上传来。 “大姐!”叫杜鹃和喜鹊的两个女子忙蹲下身子去拉她。 “先别管我,先救人!”黄衣女子说着,吃力地将落水的男子托起,杜鹃和喜鹊拽着他的衣服使劲往竹筏上拖。可是,人没有拉上来,反而是竹筏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别拉了,赶快把竹筏驶到岸边!”黄衣女子见状况不对,连忙改变策略,命令道。同时,将一只手扶住竹筏,身子靠在竹筏上节省力气,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落水的男子。 杜鹃和喜鹊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喜鹊帮着她一起紧紧拽住男子,杜鹃则撑着竹筏快速向湖边驶去。还没等到竹筏停稳,俩人就匆匆跳下,一起将那个男子拖到了岸上。 黄衣女子也上了岸,头发上、身上都淌着水,狼狈不堪。红衣女子见状,忙回到竹筏,将备着的布巾与她的外裳取来,帮她擦拭干净,披上外裳。 “杜鹃,我没事,你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好。” 另一边,绿衣女子喜鹊则是在观察着男子,拍着他的双肩:“喂,你醒醒,你醒醒啊!” 见他没有反应,她拉起袖子,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后,将他领口敞开,将他的头侧过,捏开他的嘴,为他清理口鼻的泥沙和水草,片刻后,见水只流出了少许,她又在他的胸口处按压。数次后,那人终于吐出了一大口水,咳嗽几声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注:上述急救知识有想象成分,小可爱们还是要学习正规的,此处不作为参考】 “醒了醒了!” 他又咳了几下,吃力地撑起身子,一脸茫然道:“这是怎么回事?姑娘你是何人?” 绿衣女子弯着眸子笑道:“你落水了,是我救了你!” “多……多谢姑娘……”那人正准备拱手道谢,不想失去支撑的身体又倒了下去,人也跟着昏迷了过去。 “哎,哎哎,你怎么回事啊!”喜鹊急得拍他的脸,杜鹃却是在一旁冷眼看着。 “怎么了?”此时,黄衣女子也走了过来。 “他刚刚醒了,可是又昏过去了,我们怎么办啊?” 黄衣女子看看了天色:“先在这等会吧。你们去找些柴火来,他身上湿透了,放在这里会得风寒。” “嗯。” 杜鹃和喜鹊转向了森林,黄衣女子看看了那人,又将布巾盖在他身上。 火堆烧得很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日头渐渐西斜,那人却未有转醒的迹象。 “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爹要生气了。”杜鹃开口提醒道。 黄衣女子抬头望了望夕阳,又看了看躺着的男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了:“带他回去吧!” “姐……”杜鹃急得快要跺脚了。 “好呀好呀!”喜鹊是很赞同这个决定。 “你闭嘴!”杜鹃瞪了喜鹊一眼,又看着黄衣女子说道,“带他回去会有什么后果,你可要想清楚了。” “那也不能把他扔在这里啊!”见黄衣女子又有些犹豫,喜鹊忍不住叫道。 “你管他死活呢,先管好你自己!” “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的?” “水月山庄外人不得进入!擅-入-者-死!” 喜鹊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无话可说,庄规她再清楚不过了。外人不得进入,就算她们是庄主的亲生女儿,擅自带外人回去,也会受罚。 “带回去吧。杜鹃,救人救到底。如果没让我们遇上,确实他的死活与我们无关,但是既然已经将他从湖里救上来了,就把他带回去吧。等他好了再将他逐出山庄即可。” “姐,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疯!” “好了,这都是我的主意,如果爹要责怪,我一力承担,你们什么都不要说,明白吗?”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于是,三个人又将那人抬到了竹筏上,杜鹃撑起竹筏,向湖中央驶去。 “跟上!” “嗯!”不用橘猫说,奚溪已经轻轻地落在了竹筏上。 “哇,原来乘坐竹筏是这种感觉!”竹筏划开平静的湖面,穿梭在山水间,迎面的美景和清新的空气,让奚溪感到全身舒畅。 “你是来旅游的吗?”橘猫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旅游?对哦,小橘,今后我就不用羡慕同学们可以到各地去旅游了,我只要做做梦也可以做到!” “拜托,你是来办正事的,注意观察,你随时有可能就出现在她们眼前了。” “什么!你不是说这是戏梦吗,就像是在看4D电影一样?” “你也知道这是梦,梦本来就是飘忽不定的,说不定一会梦的性质就变了。你要是暴露了,可要想好了怎么才能不被抓到,刚才她们可是说了,擅入者死。”橘猫故意加重了死字的发音,露出邪魅的笑容。 “你这死猫能不能别这么扫兴啊!”奚溪用吐槽掩饰内心的不安,这只死猫可是说过,如果死在梦里,灵魂就会迷失,就回不去了,顿时失去了欣赏美景的兴致。 “哎,”见玩笑开大了,橘猫又开始蹭她,“虽说有可能会发生性质的变化,不过这种概率是非常小的。而且有本大人在,帮你掩护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切!”奚溪不再理会这只抽风的猫,噘着嘴坐了下来,将手放入水中。湖水轻盈柔软,像是丝绸从她的指间穿过,她抓住一把湖水,手伸出水面,湖水却不沾她的手,而是凝成了一滴滴闪亮的水珠,在阳光下有如一颗颗水晶,缓缓从她手中滑落,汇入湖中,她的衣袖上也是没沾一滴水。 “好美,太神奇了!”绝美的风景,梦幻般的感觉,又将她的失落一扫而空,被随之而来的惊奇所取代。 竹筏缓缓驶入了湖中央的两座小山之中的水道,这里面就像是一个迷宫,七拐八拐后,展现在眼前的又是一片湖面,而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岛,岛上有着一座古代建筑的大院子。这个奚溪倒是不惊奇,她也经常会做到一些不是当代的梦,而且从三个女子的衣着,奚溪也能看出,这应该是在民国时代。 随着离山庄越来越近,几个人的心开始悬了起来。 我们把他偷偷藏起来吧,不要被爹发现了,等他好了就悄悄送他离开。”喜鹊突然提议道。“ 她的话又遭到了杜鹃的白眼,这两个人好像天生就不对付:“一个大活人,怎么藏,藏哪里,你当山庄里的那些护卫是摆设吗?” “那……藏我房间里,谁敢搜!” “我说你是不是傻了?藏你房间,你知不知道害臊的!” “还是告诉爹吧,我们瞒不过的。若是我们刻意隐瞒被爹发现,不光我们三个都要受罚,他的命也会不保。” “可是……” “别可是了,等到了山庄,你们就叫人将他安置在客房,再派人去请大夫,就大摇大摆地去做,下人们反而不敢质疑。我去禀告爹,求他大发慈悲。”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说,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庄主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掌重重拍在茶几上,将几个茶杯震地飞起又落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爹,是黄莺的主意。”黄衣女子跪在地上,向父亲请罪。 庄主审视着自己的大女儿,长长吸了口气,声音柔缓了一些:“黄莺,你不要护着她们。” 黄莺抬头与庄主对视:“黄莺没有护着谁,这的的确确是黄莺的主意。” “黄莺,喜鹊那丫头没脑子,杜鹃那丫头冲动,你一向最沉稳懂事,怎么也会犯这种错误?庄规因何而立?山庄的秘密她们不明白,你还不明白吗?”庄主实在不理解黄莺的做法。 “爹,那不过是个落水的路人,起不了什么风浪,等他好了我们就蒙着他的双眼将他赶出去。既然他在我们眼前落水,我们便不能见死不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爹一向心善……” “擅闯镜湖者,死!” “人是我们带回来的,不算擅闯。” “你……”庄主指着大女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爹,若是没让我遇见,我自然不会管他。可那人恰巧在我们眼前落水,后来又昏迷不醒,黄莺认为,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这人跟我们有因果,所以当救。至于怎么处理那人,一切等他醒来之后,问明了他来到镜湖的缘由再定。” 庄主来回踱着步子,片刻后叹气道:“也罢,既然已经带回来了,且看看他的来由吧。但是,不管怎样,你违反庄规,该罚。” “黄莺自知违反庄规,任凭爹发落,只请爹在事情未明了之前,给那人一条活路。” “我自有分寸,你先去祠堂跪着吧。一个时辰后,回你的房间,闭门思过三天。” “谢谢爹!” “今天的晚饭,你也可以免了。” “黄莺明白。”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10-水月山庄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大夫,他怎么样了?”喜鹊一直盯着那男子,庄里的大夫刚刚把完脉,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三小姐,此人是由于过度饥饿和劳累,本就相当虚弱,再加上落水,才会导致昏迷不醒,并无大碍。只需等他睡醒之后,给他喂些清粥,待得到充分休息之后,再给他吃些好的补充营养,便可恢复如常。” “哦。”喜鹊若有所思地看着男子。 杜鹃轻嗤一声,拉起她道:“还看什么,走吧!” “去哪里?”喜鹊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杜鹃给她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忘了是谁帮我们顶罪,你才能安心留在这里?这里有下人照顾,我们还是去看看大姐吧!” 这回喜鹊反应过来了:“对呀,我们快去看看大姐,不知道爹怎么惩罚她了!”说着便一溜烟跑了出去,看得杜鹃直摇头。 “大姐……”喜鹊看到跪在祠堂里的黄莺,难受地眼眶都湿润了,从小到大,她每次犯错,都是大姐帮她担着,替她受罚。比如这一次,她虽然没有说,但是她知道,因为她想要救人,大姐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黄莺将她一缕头发拨到耳后,笑道:“干什么呢?什么事情又惹我们喜鹊不开心了?” “我……我陪你一起受罚吧!”喜鹊说着也跪了下来。 “你别假惺惺的了,你只要少惹祸就是在帮大姐了!”杜鹃在一旁冷冷道。 “杜鹃!”黄莺喝住了她,又转向喜鹊道,“傻不傻,我一个人受罚就够了,不比三个人一起受罚来得好吗?爹也只是罚我跪上一个时辰,然后闭门思过,无碍。” 见她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黄莺又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人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哼!他只不过是累得睡着了,害得我们白担心半天,还要害你受罚!” “没事就好。我罚都罚了,要是还没有将他救醒,那才是亏了呢!不过既然他没事了,你们可要将他看好了,等他醒过来,给他些吃的就让他离开吧,可不要再破坏了庄里的规矩了。” “嗯,喜鹊明白。” “姐……”喜鹊轻轻敲了敲黄莺的窗户,见黄莺打开后,翻身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你怎么不走门?”黄莺笑着,明知故问道。 喜鹊像献宝一样举起食盒:“我就知道爹一定会罚你不能吃晚饭,幸亏我早有准备!”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饭菜摆在桌上,然后在一旁坐了下来,“姐,你快来吃啊,别被爹发现了!” 黄莺笑着摇头,走到桌前坐下,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这个傻丫头,她真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她每次爬窗爹都知道,爹也舍不得真饿了她,所以罚她不准吃晚饭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对于她们的一些小动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罚跪是真的,膝盖是真的疼。 见到黄莺在吃饭了,喜鹊又开始神神叨叨了,她知道大姐会听的,她也很愿意跟大姐说心事或者是发牢骚,而大姐也总是那样温柔地听着。爹那边她可不敢,至于二姐,她曾经找她说了一次心事,就被她取笑了半年。 “姐,那个人已经醒了,大夫说先给他喝点清粥,等休息好了再给他吃点好的。哪知道他说他不要喝粥,吃不饱。二姐想整他,给他上了大鱼大肉,没想竟然被他吃完了,而且一吃完,整个人都精神了!还有啊,别看那人吃东西吃得很急,但看上去还是斯斯文文的!” “嗯,他要是没事了,明天一早就安排他走吧。你们将他送走之时可要注意了,千万不要让他认得来去的路。” “他不肯走,他还去见了爹!” “怎么回事?” “在下范铭恩多谢庄主和小姐救命之恩!”男子弓下身子对着庄主行了一个大礼。别看这人被救起的时候湿哒哒,脏兮兮的,沐浴更衣之后,竟是文质彬彬,透着一股书卷气。 “不必多礼,既然范公子已无大碍,我明日一早便遣人送你出去。不知范公子欲往何处?” “庄主!”范铭恩突然“嘭”地跪下了,膝盖及地的声音,让喜鹊牙根一软。 “庄主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报,小人愿留在庄里做牛做马,报答庄主和小姐,还望庄主收留。” 庄主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笑容,表情看不出有任何变化:“范公子言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救人也不图报,还请不必介怀。” “庄主,我……”范铭恩犹豫了下,“小人已无家可归,无意间进入这世外桃源,还望庄主收留,小人必定任劳任怨,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大恩!”说完,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范公子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范铭恩站起身来:“不瞒庄主,小人原本是读书人,家中条件尚可,日子不富裕也算美满。只是无奈得罪了权贵,如今全家已遭迫害,只有小人一人逃出,无处落脚,还望庄主收留,再救小人一命。”他说得很是诚恳,眼眶俨然微红。 “爹,你就留下他吧!”喜鹊忍不住插嘴,“正好福伯走了以后我们也是……人…手…不…足……”感觉到旁边的杜鹃掐她的胳膊,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杜鹃瞥了她一眼,满是嫌弃。 庄主呡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既有大仇未报,却为何选择留下了此残生?” 范铭恩露出痛苦之色:“小人何尝不想报仇,可是对方有钱有势,我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报仇,我要先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血海深仇,不会忘记!” 庄主放下茶杯:“既然如此,那便留下吧。” “多谢庄主!”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当下人可要有当下人的规矩。明早开始,你便不是山庄的客人了。” “铭恩谨记!” “……于是,爹就将那人留下来当下人了。” “也好,省得他出去透露了镜湖的秘密。”黄莺放下筷子,“听说外头现在乱得很,我们镜湖也算是世外桃源了,他选择留下来,是个明智的决定。” “那也没意思,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这个地方。”喜鹊撑着下巴,翻了个白眼,“外面的人都羡慕世外桃源,可是我却好想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是什么样的。” “在乱世中能够有一片净土,你还不满足吗。就算你真要出去,现在也不是时候,也要等到了太平盛世。” “可我们从一出生就要守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世世代代,总会腻的。” “我们守着祖上留下来的基业,衣食无忧,与世无争,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别不满足了。也是不想破坏了这里的平静,爹才不允许外人进入,其实爹是对的。” “姐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我也知道,我们过着世人眼里的神仙生活——对了,姐,那人看上去脏兮兮的,收拾好之后模样还挺俊,而且他还是读书人,和那些下人一看就不一样。爹让他当最底层的下人真是可惜了啊!” 黄莺轻笑一声:“你这小妮子春心荡漾了啊!” “姐!怎么连你也这样!” “也?” “刚才二姐就这样嘲笑我!” “你看着那个范铭恩都快流口水了,怎么,还不能让人说啊!”杜鹃拎着食盒也来了,她可是从房门大摇大摆进来的。 “你管得着吗?哼,你来晚了,大姐已经吃饱了。” “那留着明天当早饭。” “等到明天都已经凉了,明天早上我再送过来!” “你起得有我早吗?” “你……” “好了!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怄气啊?”黄莺无奈地看着两个人,“爹是让我闭门思过三天,可没说明早不让我吃饭。” 喜鹊又来劲了:“那我明天过来陪你一起吃早饭!” 黄莺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是闭门思过,哪有要人陪的!你们快些回去吧,可别被爹看到了,饭自有下人送过来。” “那好吧!” “喜鹊……”黄莺思忖了片刻,关照道,“我们现在对那范铭恩还不了解,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还是要保留一些警惕。你……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了。” “哦!” 送走了二人,黄莺索性就将门开着。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庄主就出现了。黄莺站起来给他倒上茶。 “想来喜鹊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黄莺,你对此事怎么看?” “刚救起他的时候,从他的衣着来看,确实有几分像是逃亡而来,况且大夫也说了,他是由于过度饥饿和劳累而晕倒。只是,他大仇在身却不思图报,一心想留在庄里,可疑。尽管他的解释不无道理,可他思路清晰,面对血海深仇,未免也太理智了些。” “不错,”庄主端起茶呡了一口,“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我才决定留下他。” “爹怕他来者不善,硬将他送走会泄露山庄的秘密,引外人而来,从此不得安宁?那为何不直接杀了他?”此时的黄莺,眼里泛着冰冷,不再是那个温柔的大姐。 庄主笑道:“稍安勿躁,他只是有些可疑,并无足够的证据。倘若他是有预谋的,满足他的要求,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了,我也想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况且,倘若他真的是有预谋的,那他多少知道山庄的秘密,是敌是友还不一定。”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11-渣男本色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庄主笑道:“稍安勿躁,他只是有些可疑,并无足够的证据。倘若他是有预谋的,满足他的要求,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了,我也想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况且,倘若他真的是有预谋的,那他多少知道山庄的秘密,是敌是友还不一定。” “是友?”黄莺愣了一下,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苦笑道,“若他真是故意出现在我们姐妹面前,更应该是敌人。若是朋友,只需一句话便可。” “稍安勿躁,我们耐心观察便是。” 庄主吩咐管家安排范铭恩在外院打杂,范铭恩欣然接受,换上了杂役的服装,做着自己的本分。这件事就像是调皮的喜鹊扔了一颗石子在平静的镜湖,泛起两三圈涟漪便恢复了平静,水月山庄一如往常。直到一个月后,喜鹊向庄主提出,要范铭恩教她读书写字。 事情还要追溯到半个月前,喜鹊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假装在很认真的看书,眼睛却不时地瞟着在打扫院子的范铭恩。范铭恩假装不知,直到将落叶扫到凉亭前,才抬头道:“三小姐,你的书又拿反了。” 三小姐每天早上都会在花园读书,这是他早就打听好的,他才找了个借口和打扫花园的杂役交换了工作。他本想着找个机会引起三小姐的注意,不想却发现三小姐喜欢偷偷看他。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三小姐对自己有意,就要吊吊她的胃口。 他每次都是目不斜视,一丝不苟地打扫着院子,打扫完就离开,他这样反而更加引起了杜鹃的好奇心。就这样过了几天后,一次他在打扫凉亭之时,突然开口道:“三小姐,你的书拿反了。” “啊!”像是偷窥被人抓到一般,喜鹊顿时觉得无比尴尬,正欲解释,抬头却看到他人畜无害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清纯和耀眼。喜鹊不由得看呆了,等到她反应过来,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范铭恩去哪里了呢?他又去打扫后院了,他知道,每当这个时候,二小姐杜鹃会在后院练武。 “二小姐,欲速则不达,凡事过犹不及,莫要操之过急了。”杜鹃最近在学一个新的招式,好几天了还没有学成,有些心浮气躁,他便出言提醒。 “哼,要你管!做好你的本分,要是打扫得不干净,小心我让刘管家罚你!” 来了多日,他对水月山庄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庄主姓刘,刘家世世代代生活在水月山庄,据说已有五百多年,除了偶尔外出采买,几乎是与世隔绝。水月山庄的家丁也几乎全是家奴,历代庄主也会在外出采买的时候收留一些机缘巧合遇到的孤儿回来当家丁。像他这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据说为了救他,大小姐黄莺还被庄主罚了。 说到大小姐黄莺,他只远远看到过几次,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她性子沉稳,经常帮着庄主处理一些庄内的事务,同时负责管账。正由于黄莺平时不是在账房就是在和庄主或者管家议事,再或者是带着两个妹妹一起玩,他还没有机会和她单独接触。 而另外两位小姐,是他一醒过来便看到了,对她们也有所了解。二小姐杜鹃性子直爽,心直口快,脾气比较冲,喜欢习武,虽然在他看来,她的武功真不怎么样。三小姐喜鹊才十四岁,还是一个小孩子,天真活泼,不谙世事。 “哎呀,这书我看着就烦!”第三次被范铭恩抓到自己看书不认真,喜鹊恼羞成怒,将书扔在了石桌上。 “怎么会呢,读书可以开阔眼见,学到很多知识。”范铭恩拿起石桌上的书,坐到喜鹊身边,“三小姐若是得到了其中的精髓,便不会有此想法了。比如这里……” 喜鹊的眼睛闪着光亮,听得津津有味,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读书也能这样有趣。 “好了,三小姐,今天就讲到这里吧。”范铭恩将书本还给喜鹊,“我该去打扫后院了。” “铭恩,要是你能教我读书就好了。” “三小姐言重了,是小的班门弄斧了。” “真的!我小时候是爹教我识字的,后来他便让我自己看书,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考我,要是答不上来可要挨板子,我有看不懂的就去问大姐。” “我想大小姐的学识必定在我之上。” “可是她很忙,我也不好一直缠着她,我又不高兴去问二姐,问了她也不一定知道,要是你能教我就好了。”喜鹊眼睛亮晶晶的,充满着期待。 “那好吧,我今后打扫得快一些,多出来的时间就陪三小姐读书。” “真的?”喜鹊的眼睛更亮了。 “真的!”范铭恩认真道。 “太好了!不许耍赖啊,我们拉钩!” “好,拉钩!” “还有啊,你别老是三小姐三小姐的叫了,这里没有别人,你叫我喜鹊吧。” “是,三小姐。” “你还叫!” “呃……喜鹊。” “这才对嘛!”喜鹊开心地笑了,“你先去忙吧!” “嗯?”杜鹃不禁抬起头,看到他这天打扫的动作很是奇怪,想起大姐说的,对这个人要保持警惕,她便死死盯着他,却越看越奇怪。 范铭恩转过身,笑道:“二小姐,我再完整示范一遍,这一回你可要看清楚了。”说着举起扫把挥舞了起来。 “你……”杜鹃不禁惊住了,这不正是她练了许久都没有练成的招式吗,原来只要慢下来就可以了,难怪他那天说欲速则不达,“你会武功?” “只会一点点皮毛。”范铭恩叹气道,“我倒是希望我有盖世神功,这样我就可以为家人报仇,不用躲在这里苟延残喘了。” 杜鹃一时不知如何接他的话,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又练了起来。范铭恩装作若无其事打扫起来,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二小姐外冷内热,只要假以时日,就会完全接受他。 “渣男,真是渣男,渣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那种!”奚溪在一旁看地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踹他一脚,但是她只能看着。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着虚空拳打脚踢,只不过她打在范铭恩身上的拳头,像是打在了幻灯影像上一样,直接穿过他的身子,对他没有半分影响。 “和情人深深一吻来代替讲话好吗,这讯号以无声仿有声,领略时未需解码……”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声音突然响起,奚溪愣了片刻才意识到是手机闹铃响了。 “走吧走吧,晚上再来!”橘猫催促道。 “小橘,我做了这么长的一个梦,感觉完全用不到我们啊。”奚溪赶去学校的路上,还放不下梦里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去撕破那个渣男的伪装!” “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橘猫对她是真的无语,又不得不耐心解释,“你的梦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或者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之所以会是戏梦,就是让你不能改变事情的发展轨迹。如果你的梦是现在发生的,就像徐晟和欧阳弥那样,你改变了也就改变了。如果是预测未来的,你改变了结局,也许还能救很多人。可是你这次的梦,是近一百年前的事情,你要是改变了他的轨迹,说不定会改变现在整个世界的格局,你当然不能做什么了。” “那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做这个梦还有什么意义呢?”奚溪表示不理解。 “你放心吧,既然我和你在一起,你就不会做毫无意义的梦,可能要等到这个梦结束的时候才会揭晓答案。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把作业做完了早点睡觉才是正事。” “我会不会今天晚上梦不到他们了?” “你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没有。” “那现在就更不会有。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之前,这个梦会一直陪着你的。” 喜鹊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假装在很认真的看书,眼睛却不时地瞟着在打扫院子的范铭恩。范铭恩假装不知,直到将落叶扫到凉亭前,才抬头道:“三小姐,你的书又拿反了。” “我去!这个梦居然还有前情提要!还是我最讨厌的剧情!”奚溪要崩溃了,却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将范铭恩勾引喜鹊和杜鹃的剧情又看了一遍,火得又是对范铭恩一阵拳打脚踢。 讲到精彩之处,范铭恩突然停了下来:“喜鹊,时间到了,我该去打扫后院了。” “这么快啊!”喜鹊意犹未尽,不甘地抬起头来,眼里充满着不舍。 “不早了,我要是不能把活做完,刘管家可就不给我吃午饭了。” “他敢!他不给你吃我给!” “好了,乖,我们明天继续。”范铭恩耐心地哄着。 “那好吧。”喜鹊虽然不甘,但是也知道,如果耽误了他做正事,搞不好他会被爹驱逐出去。 “二小姐,昨天那招你学会了吗?” “你觉得我很笨吗?”杜鹃不满地瞪他。 “不敢,是小人多嘴了。”范铭恩自知失言,走到一旁默默地扫着地。 “你过来!”杜鹃叫住了他,“既然你会武功,陪我过两招吧!” 范铭恩推辞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算了吧……” “叫你过来就过来,废什么话!”杜鹃才懒得听他解释,既然他不识抬举,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挥起手中的鞭子向他攻过去。范铭恩见状,忙用扫把抵挡。他只守不攻,却更是让杜鹃生气,手中的鞭子更加凌厉起来。 忽然间,范铭恩露出一个破绽,杜鹃抓住时机向其攻去,不料他一个转身,反守为攻,杜鹃一时没有把控住,手中的鞭子失去控制,挥向了她自己。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12-三个女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忽然间,范铭恩露出一个破绽,杜鹃抓住时机向其攻去,不料他一个转身,反守为攻,杜鹃一时没有把控住,手中的鞭子失去控制,挥向了她自己。 “二小姐,危险!”说时迟那时快,范铭恩一个闪身挡在了杜鹃身前,牢牢将鞭子抓住,任由尾端打在了自己身上。 杜鹃闭上眼睛,却只听到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睁开眼,才看到范铭恩胳膊上的血痕。 “你没事吧!”她急道。她虽然脾气有些急,心却是软的,看到他为自己挡下了一击,不由得内疚了起来。 范铭恩笑道:“我皮糙肉厚,不要紧。二小姐你没事便好。” “我去叫大夫。” “不要!”范铭恩忙阻止她,“二小姐,小人才来没几日便受伤,万一庄主以为我是偷懒将我逐出山庄可如何是好?” “你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爹也不能不讲理吧?”杜鹃不解道。 “可是这会毁了二小姐的名声,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可。”范铭恩温柔地笑着。 杜鹃思忖了片刻道:“也好,你在这等我一下。” 很快,杜鹃便回来了,拉着他坐下,取出白布和金疮药:“把手给我!” “二小姐,使不得啊!”范铭恩连连拒绝,“这种粗活,小人自己来就可以了!” “我说使得就使得,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一个爷们磨磨唧唧的做啥?把手给我!” “那……”范铭恩犹豫了几瞬,还是将手伸了出去,“那便多谢二小姐了。” 杜鹃轻哼一声,自顾自地给他包扎起来,只是她的手法可真不怎么样,范铭恩却是很认真地看着她,露出幸福和满足的神色。 “渣男,妥妥的渣男,欲擒故纵,又当又立!” “哎呦,有些人看别人的事情这么聪明,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连话都不敢说了?” “你给我闭嘴!” 此后,范铭恩每日早上先是教喜鹊读书,接着就去后院打扫。而杜鹃因为知道他受伤,也帮着一起打扫,空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谈论练武心得。等到他的伤无碍了,两人还会过几招。 “通计一舟,为人五;为窗八;为箬篷,为楫,为炉,为壶,为手卷,为念珠各一;对联、题名并篆文,为字共三十有四。而计其长,曾不盈寸。”喜鹊合上书本,“真有如此神乎其技的高人吗?” “当然有了,在虞城,有一‘虞山微雕派’,其创始人乃是明万历年间的王叔远,文中描写的此枚《大苏泛赤壁》桃核舟便是王叔远相赠,魏子敬得此奇珍,欣喜万分,作下此文。” “那现在还有如此奇人吗?” “我幼时随父亲到虞城,曾有幸见到过一枚桃核舟,人物栩栩如生,大小物件一应齐全,门上还挂着楹联,两侧小窗可灵活开关,技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但是据传,这桃核舟中最上乘之作,还属魏子敬文中这一枚《大苏泛赤壁》。” 喜鹊抬头望着天空:“要是能亲眼见一下就好了。” 范铭恩笑道:“会有机会的。” “铭恩,以后你带我去虞城好吗?” 范铭恩笑笑,没有接话,而是提起笔:“来,我给你画一下我见到过的那些珍品,除了有桃核舟,还有橄榄核舟,还有的雕刻成了花篮,十八罗汉的鼻烟壶,各种扇坠……” “铭恩,想不到你画画也这么好看!” “我说怎么今天这个时候了后院还没有打扫,原来是有人在这偷懒!”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俩人的和谐,“范铭恩,你要是不想干了可以向庄主请辞!” “刘叔,我见铭恩学识渊博,留他跟我讲一些趣闻,这也不可以吗?”被人扫了兴致,喜鹊小姐很不开心。 “三小姐,当然可以,但是他既然作为山庄的杂役,该干的活一件都不能少,不然庄主那边我可交代不过去!”刘管家义正辞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自有分寸,爹那边我去解释!” “三小姐!” “怎么,你是只听爹和大姐的,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喜鹊小姐生气了。 “不敢,属下告退。” “喜鹊,你不应该这样的。”范铭恩摇头道。 “怎么了,我这是在帮你啊!”喜鹊对他的反应很不满,他不是应该夸她的吗? “唉,你今天为了帮我得罪了他,可是我还得在他手下干活,他日他想报复给我穿小鞋还不是易如反掌,我如今寄人篱下,忍一时风平浪静,你又何必为我强出头。” “岂有此理!你是读书人,本就不应该当什么杂役!”听到刘管家会给范铭恩穿小鞋,喜鹊是真的生气了。 范铭恩接着解释:“喜鹊,庄主肯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让我能睡个安稳觉,我已经很感激了,不敢有其他想法,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不行!”喜鹊跺脚,“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了!我这就找爹去,让你当我的夫子!” “哎,喜鹊,喜鹊!你不要冲动!”范铭恩叫着,却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样,刘叔,找到他了吗?” “回二小姐,范铭恩正在与三小姐讲解诗书。” “我知道了。这个人仗着自己肚子里有点墨水,便开始不守本分了,刘叔,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 “我明白的,二小姐。” “呀!”刘管家走后,杜鹃收起了平静的表情,一鞭子狠狠抽在一旁的梨树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印迹。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跟杜鹃约了今日比武,还说会早半个时辰到,结果却是晚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出现。以杜鹃的脾气,让她等了两个小时,肯定会发火,让刘管家收拾他,他就可以借着喜鹊的爱慕之心上位了。” “这个人从一出现,眼里就有杀气。现在看来他的目标就是水月山庄,但是绝不是在她们姐妹之间周旋这么简单,应该就是冲着水月山庄的秘密来的。” “这么说他是借着她们姐妹上位,想得到水月山庄的秘密,可是杜鹃和喜鹊根本就不知道啊!” “他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你看他没有向她们两个打探过任何关于水月山庄的事。” “这么说……”奚溪不忍道,“他不会放过黄莺的。而且,喜鹊和杜鹃好像都爱上这个渣男了。” “一切早已成定局,现在不过是回放而已。你还是好好看吧,不要漏掉任何细节,而错过了破局的关键。” “爹,爹!”喜鹊奔到了书房。 “怎么了?”刘庄主笑着站起来,这女儿可是很少会主动来找自己,随后又道,“马上就是大人了,还这么莽莽撞撞的,好好跟你大姐学学!” “知道了,爹!”喜鹊讪讪道。 “说吧,急匆匆地有什么事情?”黄莺出声替她解围。 见父亲也“嗯”了一声,喜鹊就壮着胆子开口了:“我要范铭恩当我的夫子!” “喜鹊!”黄莺瞪了她一眼。 “胡闹!” “我是认真的!范铭恩学识渊博,讲课风趣幽默,这几天他只是边打扫花园边跟我讲课,我就会背《琵琶行》了,还会背《核舟记》呢!”喜鹊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口气将话说完了。 “这些你大姐七岁的时候就会了!” “爹!”黄莺偷偷拽了下刘庄主的袖子。 刘庄主咳了一声:“那你背来听听。” “明有奇巧人曰王叔远,能以径寸之木,为宫室、器皿、人物,以至鸟兽、木石,罔不因势象形,各具情态。尝贻余核舟一,盖大苏泛赤壁云……” 这下连黄莺也有些不可思议了,一向最讨厌读书的喜鹊,平时要她背一首七律都很费劲,这次竟然将《核舟记》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中间还不带停顿和提示的。 庄主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喜鹊喜欢读书了,这当然是好事,可是……刘庄主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喜鹊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黄莺却是露出担忧的神色,父亲没有一口拒绝。 刘庄主停下了步子,看着喜鹊道:“你是第一次如此郑重跟我提要求,我答应了。” “爹!”黄莺急了,见父亲没有理会,又看向喜鹊,“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喜鹊不明白,为何一向宠着自己的大姐,这一次不帮着自己了,就连爹都答应了,她却不同意。但是,她不会退缩的,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而且愈演愈烈。 “不过,要是下次考你的时候,你的功课没有进步的话,可就别怪我将他逐出山庄了。” “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了,下去吧。” “谢谢爹!”喜鹊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爹,你明知道那范铭恩居心不良,为何……” “他的狐狸尾巴不是露出来了吗?” “可是喜鹊生性单纯,怎么斗得过他,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然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自以为利用喜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去!” “黄莺!”刘庄主脸色沉了下来。 “如果他是冲着水月山庄的秘密而来,那么他很快就会知道,从喜鹊那里得不到任何消息,他应该从我身上下手。” “这太冒险了。” “我有分寸,我去把喜鹊换出来。” “你看着办吧,千万不要强求。”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13-朝三暮四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范铭恩从杂役变成了喜鹊的夫子,一下子就从最底层的下人变成了水月山庄的上宾,还有下人伺候着,人也就闲了下来。他每天上午辰时开始教喜鹊读书,随后给她布置作业。喜鹊对他每天布置的作业很是不满,可是他说了,不听话的学生他可不收,喜鹊没办法,只能认了。 喜鹊做作业的时间里,他便去找杜鹃,对于他成为了喜鹊的夫子,杜鹃是有怨言的,这样她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对他了,他也没有义务再陪她练武了。可他还是在巳时出现了,杜鹃心中一喜,却又马上收起了笑容,气哼哼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范铭恩扬了扬手里的书本:“我在书上看到一套掌法,很适合女子练习,既然有人不要,那我可就扔了。” “等等!”杜鹃转身,一把抓过书籍。 “肯跟我说话了?”范铭恩坏笑着逗她。 “你不声不响地就当了喜鹊的夫子……”杜鹃觉得委屈极了。 范铭恩心中窃喜,却是哄道:“三小姐突然跑去找庄主,并不是我教唆的。庄主亲自跟我提起这件事,我寄人篱下,怎好拒绝?” “那你……” “每天这个时辰,我还是回来陪二小姐练武。”范铭恩说得诚恳。 “谁要你陪了!”杜鹃脸一红,又转身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欢喜又羞怯的样子。 范铭恩也不生气,就站在她身后,微笑着看着她。 许久之后,她转过身:“你到底跟喜鹊讲了什么,她才会跑去找爹。她平时可是看到爹都恨不得躲着走的。” 范铭恩无奈道:“我就是跟她讲了之前游历的时候经过虞城,有缘观赏桃核舟的事情,哪知……” “真的有桃核舟吗?你去过很多地方吗?”对于从小生活在水月山庄的花样少女,外面的世界无疑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当然!”范铭恩拉着她坐下,“我小时候跟着父亲,从南到北走过了很多地方……” 杜鹃听得入了神,直到喜鹊拿着作业找来。 “铭恩,我已经完成作业了,你快去帮我检查一下!”看到两人说话靠得那么近,喜鹊顿时冒起了一股无名的火,但是也不好和杜鹃撕破脸,于是快步上前,拉起范铭恩就往花园跑。 看到喜鹊的样子,好像是自己抢了她宝贵的东西一样,杜鹃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也自知理亏,气呼呼地去找黄莺发牢骚了。 “这人还真不简单,”黄莺冷笑道,“才一个月,就把你们两个的魂都勾走了。” “大姐,我没有。”杜鹃辩解道。 “杜鹃,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想问。我还是那句话,这个人不简单,他来水月山庄也是有目的的。喜鹊那丫头天性单纯又一根筋,我没法跟她解释,但是你,我希望你能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对这范铭恩,还是要心存警惕,若你真是动了心,可要及时收住了。” “那喜鹊她……” “唉,那丫头死心眼,又好骗,除非让她亲眼看到范铭恩使坏,否则我说什么她都是不信的。” 杜鹃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黄莺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她也明白,大姐是三人中最聪明的,也是一心一意为了她们好,不会害了她。 可是,感情一旦产生,就如覆水难收,若是那么容易就收住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年轻的男女,一旦品尝到了爱情的甜蜜,就如染上了毒瘾一样,哪怕知道对方有这样那样不好,还是忍不住去靠近。 杜鹃就是这样,她虽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为只是讨厌喜鹊那霸道的态度,直到她第二天还是去了后院,到了巳时开始盼着他出现。而他真的出现了,她欣喜若狂,往前跨了一步,又停住了,她想起了黄莺的话,她有点怕了。 “二小姐?”范铭恩已经站到了她面前,“还在为昨日之事不开心吗?都是铭恩的错,铭恩向二小姐赔罪了。”说完,像是变魔术一般,藏在背后的手举着一支刚摘下的小黄花出现在她面前。 那一瞬,感情像是拉开了闸的河水,一涌而下,再也控制不住。笑着接过小黄花,轻轻嗅了嗅,再抬眼看他,四目相对,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直甜到了心底。控制不住自己想和他靠近,心里却在为自己找借口:“我这是为了喜鹊,让喜鹊看到我和铭恩亲密的样子,她就死心了。” “杜鹃,”见时机已到,范铭恩也不再掩饰,直接唤她闺名,她也没反对,“我现在是三小姐的夫子,要以她的学业为重,我得回去了。你若是不忙,等我教完今日的功课,黄昏时分,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我再与你说我游历四方的经历。” “好。”杜鹃变得温柔起来。 “那……我先回去了。” “铭恩……”杜鹃唤住了他,“说好了,黄昏,你不要失约。” 范铭恩笑道:“放心。”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杜鹃不是喜鹊,能听得出弦外之音,她没有拒绝就是对他有意。 黄莺退后了几步,那灯笼确实有些歪了。对着灯笼看了片刻,她爬上了长廊一侧的花墙,艰难地抬起手,调整着灯笼的位置,目光却在往四周瞟着,有一处树荫的样子有些奇怪。 还是有一点点歪,她的身子向那一侧偏过去,踮着脚,举着手,仰着头,想要将灯笼拨正,不想脚下却是一滑。 “呀!”毫无悬念地往下倒去,又是毫无悬念地被人抱住了。 “大小姐!你没事吧?”范铭恩出现得相当及时。 “放手,男女授受不亲!”黄莺冷眼看着他,眼里充满着警惕和怒意,并未像喜鹊或者是杜鹃那样露出感激之情。 “是小人莽撞了。”以退为进,这是范铭恩惯用的伎俩,不料黄莺却是不按套路出牌,不再理会他,转身便欲离开。范铭恩急了,他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黄莺。 “大小姐!当日可是大小姐救的我?” “庄子里的人都知道,是我们三姐妹将你救了回来,怎么你自己不清楚吗?”黄莺淡淡笑道,意味深长地审视着他。 “我想大小姐应该明白,我指的是,是谁下水救了我?是谁做主将我带回了山庄?”范铭恩是早有准备。 “是谁下水救了你不重要,我做主将你带回山庄,因为我是大小姐,两个妹妹都得听我的话。” “这对铭恩来说很重要,大小姐为了救铭恩被庄主责罚,铭恩自知有愧,早就想拜谢大小姐。”说着他躬身行了一礼,“铭恩感谢大小姐救命之恩,如此大恩,铭恩必将牢记在心,择日报答。” “报答就免了,你只要安安分分的,不要惹事就好。”黄莺还是不为所动。 范铭恩有点口不择言了:“大小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但是我……” 黄莺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没有但是,既然明白自己配不上,就更应该安守本分。”说罢,便径直离开,不再与他多费唇舌。 “大小姐!”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范名额嘴角上翘:“黄莺,你跑不掉的。”他提到下水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虽然她很快就收住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水下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她既然还愿意将他带回山庄,又怎么会对他毫无情意,她此刻的表现无非是装出来的,为了保持自己大小姐的形象,与他拉开距离。 “喜鹊,这么晚了还约我有什么事吗?不急的话可以明天上课时说。” “这个……这个给你!”喜鹊塞给他一包东西后就匆匆离开。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三江为太湖的支流松江、娄江、东江,泛指长江中下游的江河。五湖,一说为菱湖、游湖、莫湖、贡湖、胥湖,一说为太湖、鄱阳湖、青草湖、丹阳湖、洞庭湖,皆在鄱阳湖周围,与鄱阳湖相连,可以看作南方大湖的总称……喜鹊,你在听吗?” 喜鹊盯着他,欲语还休。 “怎么了?” “昨晚的点心,好吃吗?” 范铭恩笑着点头:“好吃,我只吃了一口便舍不得再吃,今早带了过来打算与你一起享用,不过我们先讲课,再过几日庄主可要考你了。” “好!” 喜鹊将最后一口点心塞在范铭恩嘴里,范铭恩一口吞下,笑道:“好了,时间到了,走吧。” “铭恩……” “喜鹊,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一直这样我会很难做的。” “好吧。” “回去好好看书,要给庄主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我可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嗯,我会好好表现,不会让你被赶出去的!不过,我表现好了你可要给我奖励!” “好!” “杜鹃,你这是怎么了?” “你跟喜鹊郎情妾意的,还来找我作甚?” 范铭恩拉起杜鹃的手:“杜鹃,你听我解释!” “大胆!你放开!”杜鹃恨恨道。 “真觉得我大胆你就叫人来将我抓了按庄规处置。”范名恩哪里肯放手,接着道,“杜鹃,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但是喜鹊天真无邪,我不知道怎么样拒绝才能不伤害她,所以……” “哼!” 范铭恩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杜鹃,我的心里只有你,不信你摸摸。” “哼!”杜鹃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我可告诉你,你休想享齐人之福!” “冤枉,我可从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赶紧想办法与她保持距离,除了教书,不要再有其他牵扯!” “好,好,你给我点时间。”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14-主动出击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大小姐。” “有事?”黄莺头也不抬,对眼前的不速之客并没有好脸色。 “大小姐救命之恩,铭恩没齿难忘。无奈铭恩身无长物,只得借花献佛。”范铭恩说着取出一把折扇放到她面前,“三小姐功课大有长进,庄主赏下折扇一把,转增给大小姐。” 黄莺只淡淡瞟了一眼,道:“范铭恩,收起你的那一套,对我没用。” “大小姐你误会了,铭恩只是想表达谢意。”范铭恩不紧不慢道。 “表达谢意?”黄莺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所以你就周旋在我两个妹妹之间,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还有,枉你自称饱读圣贤书,难道不知,折扇岂可胡乱相赠?” “是铭恩之过,不该一时糊涂,给三小姐讲解《核舟记》,又与二小姐切磋武艺,导致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对我有意。二小姐刚烈热情,三小姐活泼可爱,可是我……” “住口,你若真想报答我,就该记得自己的身份,离她们远点。”黄莺丝毫不为所动。 “可是我只想找到那个跟我有肌肤之亲的人!”范铭恩大声说完,喘着粗气。 “住嘴!”黄莺拍案而起,“是我们三姐妹救的你,莫要胡说败坏我们的清誉!” “黄莺!”范铭恩将她一把拉入怀中,“你当真对我无情吗,那日在水下,我们……还有你为了救我受庄主责罚……” “大胆!”黄莺推开他,却纹丝不动。 “是你对不对,黄莺,我知道,那日下水救我的人是你……”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范铭恩的脸上一片通红,还能隐约看见清晰的指印。 范铭恩后退两步,却还是坚持道:“大小姐,我知道我不配,但是我们已经……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入赘,一心一意待你!” “你周旋在我两个妹妹之间,现在还有脸说一心一意待我。你真以为我们姐妹就这么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吗?” “是我的错!我一开始以为是三小姐救了我,但是她不会水。我又以为救我的是二小姐,直到那一日抱着你的时候我才知道是你。我在水底的时候迷迷糊糊,看不清人影,但是我做了什么我还清楚记得!” “范铭恩!”黄莺气得两眼发红,“请你守好一个下人的本分!父亲看你可怜才收留你,你要么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要么离开这里!你不要肖想任何人,你配不上!” “黄莺!” “滚出去!”黄莺扶着胸口,脸涨得通红。 “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看这镜湖水月也并不比桂林山水差。” “那是当然,这里的一山一水都是极好的。”喜鹊自豪道。 “喜鹊,你们从祖上开始就一直住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吗?” “嗯,我看过族谱,先祖是在明代洪武帝期间来到镜湖,创建了水月山庄,并且立下家规,子孙后代包括下人,永不入世。” “那庄里的开支怎么来的呢?” “有鱼啊,镜湖里的鱼可多了,庄子还有几亩良田用来种粮食和菜。你看,每天餐桌上都有鱼,还好刘妈养了一些鸡,刘全还会去镜湖外的森林里打猎,不然每天都吃鱼我可要腻死了!” 范铭恩无奈地笑笑,这丫头对水月山庄真的是一无所知,早知道就不去招惹了,牵连无辜。不对,刘家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就算装得天真活泼那又怎么样。只要她们都离不开他了,自然会心甘情愿为他做事。况且,那黄莺虽然油盐不进,但是对这两个妹妹可是很上心。 “先祖在洪武年间发现了镜湖,游览时无意间进入了群岛,发现这片空地。先祖感叹此间湖光山色似人间仙境,且由于抑郁不得志,便建立水月山庄,携一家老小定居下来,并立下家规,不现真龙,永不入世。” “不现真龙,永不入世?” “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因为先祖一生求取功名未果,是以耿耿于怀。” “这么多年,真的没有人出去过吗?” “肯定有人出去过的,不是所有人都愿留在这里,喜鹊就每天都想着出去。不过家族史上并未记载这些,怕是离开的都已经被除了名,亦或是……” 杜鹃没有再说,但是范铭恩知道,如果有人知道镜湖的秘密还执意要离开,就只有黄泉路可以走了。 “水月山庄这么多人,你们都不出世,这里也没有很多良田,这几百年是如何传承至今的?” “先祖虽然不得志,家境却很殷实。听爹说,水月山庄有个先祖留下来的宝库,如果后世子孙遇到困难,便可开取。不过镜湖物产丰富,外面的迷林更是有不少山珍。靠着这山和水,历代庄主都没有动过那个宝库,有几任庄主还往宝库里填了不少。” “这里环境确实得天独厚。” “只可惜,到我们这一辈,爹只生了我们三姐妹,娘便走了,他又不愿意续弦,没有一个儿子,还好有大姐帮着他。” “看来大小姐要成为第一任女庄主了。” “所以大姐到现在都还没有嫁人。她要守着水月山庄,夫婿需得入赘刘家,按理说庄内刘姓的家丁是最佳人选,只是……” “庄里的家丁,又有谁配得上大小姐,就算是刘管家的儿子,也是委屈了大小姐。”不知为何,说到这个,他心里很不舒服。 “庄外的人靠不住,也不愿意在这里呆一辈子,再说大姐也不会出去,就不会认识外面的人。之前听大姐说过,如果找不到如意郎君,她便孤独终老,到时候我和喜鹊生了儿子,她过继一个过去。”毕竟是未婚的姑娘,跟一个男子说到生孩子,杜鹃的脸上铺开了红晕。 “孤独终老吗?”范铭恩喃喃道。 听到敲门声,黄莺喊了句“进来”,便又埋头算账。月底了,要给大家发薪水了。 “再忙也要吃点东西。”范铭恩提了个食盒进来。 黄莺没有接,只是笑道:“你现在是喜鹊的夫子,不是下人了,怎么还做这些下人的事情?” “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觉得有什么。”见她不以为意,他也不生气,耐心地将食盒里的碟子一一取出,整齐地摆放在桌上空处,又将筷子递给了她。 见他做到这个份上了,黄莺也就不再推辞,刚才埋头做事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被他打扰了,思绪停了下来,她还真有点饿了。 范铭恩在一旁看她吃着,关切道:“都已经过未时了,你都不去吃饭,饿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黄莺笑了:“你这样待我,不怕喜鹊和杜鹃吃味吗?” “不怕。铭恩的心意,那天已经对大小姐言明。” “那你为什么不跟杜鹃和喜鹊言明呢?” “我……” “坐下吧。” “嗯?” “坐下吧。” 范铭恩坐了下来,看着她贝齿轻启,吃着他送的饭菜和点心,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可以不用孤独终老,他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然而,他很快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内心荒谬的想法。 见黄莺已经吃完,他又帮着收拾碗筷,正要离开,却被黄莺叫住:“坐下来陪我一起算账吧。” 他愣了一瞬,欣然坐下。 半晌无话,她不过是想让他没有时间去纠缠杜鹃和喜鹊,她甚至希望杜鹃和喜鹊这个时候来找她,好让她们看清他的真面目。 “大姐,为什么二姐什么都要和我抢,明明是我先喜欢铭恩的,她还老是缠着他。” “喜鹊,听姐一句话,若真如你所说,那范铭恩不是良配。他若是真心待你,又怎会和其他女子有牵扯,避嫌还来不及。” 喜鹊辩解道:“可那是我二姐,在他看来也不算是其他女子吧。” “若他站在你的立场,也将杜鹃当成姐姐,便会敬她,而不是和她走那么近,让你伤心误会。” “那是因为杜鹃她不要脸!她勾引铭恩!” “喜鹊,不要胡说!” “大姐,你让她说,我倒要看看她还要怎么编排我!”杜鹃听不下去了,和喜鹊面对面开撕。 “你自己做的事,还用得着我来编排吗?” “铭恩他喜欢的是我,是你一直缠着他,还有他当你的夫子。他不过是看在我们救过他的份上,不忍心拒绝你让你伤心,想让你自己放手,你倒好,还编排起我来了!究竟是谁不要脸?” “你……你还说我!就是你不要脸!” “我看你是不知道厚颜无耻这四个字怎么写的!” “够了!以前就算你们两个经常小打小闹的,也不会太过,我也一直认为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是很好的,打打闹闹也不过是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丝趣味。可是今天,你们竟然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弃姐妹之情于不顾。你们都不记得我的话了吗,那个范铭恩不是善类!” “大姐,你不能这样说铭恩!” “铭恩不是那种人!” 黄莺气急,取出一把折扇。 “这折扇是铭恩的,怎么会在你这里!”喜鹊最清楚这把折扇的来历了。 “我不偷不抢,自然是有人送的。” “大姐,你也喜欢铭恩!所以你故意说他不是善类,让我们的远离他吗!” “你……”黄莺一时语塞,想不到喜鹊迷上了范铭恩,连她这个大姐都不信了,她转向杜鹃,盯着她道,“你也这么认为吗?” 杜鹃垂下头,没有说话,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黄莺苦笑,想不到自己救了一个人,竟然让自己的两个妹妹丢了魂。她拿出折扇,原本想告诉他们此人并非良配,却得来这样一个结果。她想解释,想告诉她们,她不会跟她们抢,可转念一想,却道:“既然这样,那就谁也不要怨谁,各凭本事。等到尘埃落定,花落一家,我们还是好姐妹。” “好!”杜鹃首先开口。 喜鹊想了想,也点头答应。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15-不辞而别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她不说话,他也不在意,在一旁为她倒茶研磨,然后就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岁月静好。 黄莺并没有避忌,将账本摊开自顾自计算着,丝毫不怕被他看到。等到将最后一个字写完,黄莺将账本收好,很平静地抬头看着他:“说吧。” “黄莺,我不明白……”范铭恩不解。 “别装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来水月山庄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山庄的账目我对你也毫无避讳,只是你不要再玩弄她们的感情了。”黄莺目光平静,坦然地看着他。 “黄莺,我……”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若是真对我有意,我可以嫁你。你我成了夫妻就是一体,你想知道什么,我更加不会瞒着你。” “黄莺……”他呆呆地看着她,这一刻,他真的心动了。 那一日在水下,在他就快憋不住气的时候,隐隐约约有个身影游到他的身边,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可是那一刻,她就像仙女从天而降。鬼使神差地,他紧紧抱住了她,忽然间,他再也憋不住气了,仓促间贴上了她的唇。那柔软的感觉像是电流传遍他的全身,再也舍不得放开。 女子挣扎了几下,用力推开他,他在水下已经停留了不少时间,一被推开,就呛进了一口水,拼命挣扎起来。那女子见状,又到了他身边,主动渡了他一口气,然后拖着他向水面游去。在那过程中,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后,他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绿衣女子,也就是喜鹊,喜鹊笑着说是她救了他,他信了。他环视四周,又看到了不远处的红衣女子,以及再远处背对着他身上湿哒哒正在擦头发的黄衣女子。他已经走了十多天,没怎么吃喝,加上溺水,感觉乏力和一阵晕眩,见大致和自己预计的一样,便未做多想,顺势睡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还是喜鹊,加上喜鹊的热情,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就是喜鹊救了自己。可是后来他发现喜鹊不会水,经观察也下水的不是杜鹃,那么就只有黄莺了。 他很想知道黄莺是什么样的人,通过旁敲侧击打探得知,黄莺为了救他被罚,还在禁足中,他也只能等。不过就算是后来黄莺解除了禁足,她也不像喜鹊和杜鹃那么容易接近。直到那一天,她从花墙上摔下来,他上前将她接住。抱住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这就是他想要找的人,那一瞬,他不想松开。 只是她却对他却异常冷淡,并否认下水救了他。已经有了大致猜测,他又去找喜鹊求证。喜鹊因为心中有愧,对于救他一事很少提,不过他问了,她也就细细讲明了。人也确实是她救的,不过是大姐将他从水里捞上来,她们三个一起把他抬到岸上,她为他清理的积水。 明白了事件的始末,他对黄莺那种别样的感觉更加剧烈了。此刻听到黄莺说愿意和他结为连理,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他很想答应。可是她姓刘,可是她并非真心而是用自己作为和他交换的筹码,可是他不能忘了自己来水月山庄的目的。 他伤感道:“不想我的一片真心,在你看来就这么不屑一顾。黄莺,我承认,我心悦与你,并奢望有一天可以与你携手白头,但那是出自你真心要与我一起,而不是交易。” 黄莺笑道:“就算只是交易,我也是真心的。我已经十九了,总要嫁人的,然后和夫婿一起守着水月山庄,和谁过不是过呢,况且你比庄里其他人要好得多。” “黄莺,”他犹豫道,“你若是心里真的有我,我愿意为你放下仇恨,入赘刘家,和你一起守着水月山庄一辈子,但是……” “我知道了,你还是放不下,那便各走各的吧。”黄莺无奈地低下头,随后又抬起头,看着他恳切道,“你若是真心待我,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不要伤害她们,她们都是真心待你。无论你将来选了谁,或者一个都不选,你都不要伤害她们,妥善处理好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她们都是无辜的,可以吗?” 他也看着她,同样诚恳道:“我一个都不选,我等你。等你心甘情愿跟着我的那天,我一定会给她们一个交代。” “你……若是等不到呢?” 他思索片刻,叹气道:“好,我答应你。我不再与她们纠缠,慢慢和她们撇清关系。”说着他上前拉起她的手,“黄莺,希望到那时候,你可以对我改观,真心愿意和我一起。” 黄莺凝视着他,认真点头。他将她拉入怀中:“不要动,让我抱一会。以后我再也不轻薄你了。” 范铭恩辗转难眠,反复回想着下午和黄莺的对话。若她也像杜鹃和喜鹊那样该有多好,那他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若是娶了她就相当于得到了水月山庄,那个秘密是不是也没那么重要了?可他背负的仇恨怎么办,就这样放下的话,他有什么颜面去见父亲。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报仇,又能和她一起。 一连串的问题反反复复,他思考着各种不同的结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心里终于有了答案。 翌日清晨,他早早来到花园,见喜鹊还未到,将准备好的说辞又理了一遍,确保没有疏漏。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看到喜鹊,往日这个时候她早就到了。 他站起身来,既然她不愿学习,那么这个不听话的学生他不要了,他早就不想当这夫子了,他更想像昨天一样,陪着黄莺,需要的时候可以搭把手,没事的时候那样看着她就好。走到半路的时候,看到喜鹊正慢吞吞走来,他刚想责备,却发现她面带泪痕。 “喜鹊,怎么了?”他快步上前。 “铭恩!”喜鹊不管不顾扑倒他怀里。 范铭恩忙推开她:“你别哭,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姐她……” 什么!他的心咯噔一下,也顾不得避讳了,急急问道:“黄莺她怎么了!” “大姐她走了!” “什么走了,你把话说清楚!”他狠狠摇着喜鹊,如五雷轰顶,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昨天还是好好的。 “大姐留书出走了,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让爹把她除名。她还给我和杜鹃都留了书信,关照我们要照顾好自己……铭恩,你去哪里?” 他来到渡口,看到杜鹃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下人,于是放慢步子,装成毫不知情靠近杜鹃问道:“这是怎么了?” 杜鹃拉着他走到一边,小声说道:“大姐留书出走了?”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不过看样子是追不到了。” “怎么说?” “我们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没看到大姐,叫丫鬟去催,才发现大姐不在屋里,还在桌上留了四封信。她的被褥没有动过的迹象,渡口守夜的人只有在子时会交接,也就是说大姐应该是子时离开的。她选了最暗处角落的竹筏,昨夜又没有月光,守夜的人一时没有发现少了一条竹筏。” “庄主怎么说?” “她留了四封书信,一封是给我们大家的,还有三封分别是给父亲,我和喜鹊,父亲看完信就说不用找了,我不死心,想着再找找看吧。” “她给你的信上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离开?” “没有。” “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了?” “好像也没有。” “谁说没有,她一定是生我气了,怪我那天误会她了!” 杜鹃不禁皱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添乱!” “我说的是实话,不止是我,你也脱不了干系,是我们把她气走了!”喜鹊不服气道。 “你……”杜鹃气急,抽出鞭子狠狠抽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尘,“滚回去,你再瞎说别怪我抽你!” “有本事你就抽啊!”喜鹊红着眼睛瞪着她。 “好了!”范铭恩连忙阻止,“杜鹃,你继续找黄莺。喜鹊,你跟我回去读书。”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喜鹊就走。 杜鹃此时也没空计较他拉着喜鹊合不合适,上前跟几个下人说了些什么,他们便分别上了两条竹筏离开了。做完这些,又有下人来报:“二小姐,庄主有请。” 范铭恩拉着喜鹊到了花园,看似在安慰她,实则盯着她刚才的话问黄莺出走的缘由,喜鹊哭哭啼啼地把那天三个人争吵的事情说了,范铭恩又稍微安慰了几句便回了房,思考着她的推断的可能性。 觉得有些烦闷,他上前打开窗户,不想,一张字条掉落下来,是有人塞在窗缝里的。 “承蒙先生错爱,吾终辜负先生美意。舍妹纯良,望先生善待。” 看到这字条,联想到前一日黄莺的表现,以及刚才喜鹊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对他有意,但终究决定将他让给自己的妹妹。她离开,一是没办法面对自己,一是她走了,水月山庄就会由杜鹃或者喜鹊继承,以水月山庄作为嫁妆,让他对她们姐妹好一点。 他将字条烧毁,冷笑道:“黄莺,你太无情了。你若对我无意也就罢了,你对我有意却选择逃离,还要我善待你妹妹。我本打算放下仇恨与你厮守,我都想好了今天跟喜鹊和杜鹃表明心意,从此一心一意对你。既然你如此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他手指握得咯咯作响,“姓刘的,果然无一善类,你们等着。”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16-渣男出动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黄莺走了,怎么我就醒了几个小时而已,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次不但没有前情提要,还快进了!”奚溪有些郁闷了。 “那说明做这个梦的人不想面对黄莺离开这个事实。” “小橘,我们去找黄莺吧!” “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做梦的人就是范铭恩,所以我们要跟着他才能揭开谜底。你就算去找黄莺了,梦境也会把你拉回来的,因为范铭恩也不知道黄莺出去后会遇到什么,除非你能进入黄莺的梦里。” “那看来范铭恩是真的喜欢黄莺,如果黄莺不走的话,也许范铭恩就会放下仇恨,和她一起守着水月山庄,不会有后面的悲剧了。” “你怎么知道是悲剧的?” “不是你说的,既然梦主动找我,肯定是有事情要我们帮忙,如果是大团圆结局的话还要我们做什么呢?而且,我好像能够感觉到范铭恩的心情和一些想法了。” “你终于开窍了啊,不过黄莺为什么要走啊?”橘猫对于人类的感情可没有奚溪敏感了,奚溪自是不会放过取笑他的机会:“猫就是猫,这都不懂!因为黄莺也爱上范铭恩了啊,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如果选择和他厮守的话,她会觉得对不起刘庄主和杜鹃、喜鹊;拒绝他又无法面对他的深情,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 三日后,派出去找黄莺的人全都回来了,结果自然是没找到。刘庄主什么也没说,只吩咐一切照旧,但是经常将杜鹃叫进书房。范铭恩知道,刘庄主是打算将水月山庄交给杜鹃了。他默默地看着,计划马上就实施,他不愿再拖下去了。或许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还能找到她。 杜鹃变得忙碌起来,她并没有黄莺那样好的天赋,尽管黄莺走之前已经留下了一本册子,将庄内每一件事情的处理方法,每一笔账的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她学起来还是很费力,这就导致她白日里没什么空练武了。 范铭恩将上午的时间都留给了喜鹊,下午的时候却是在书房陪着杜鹃,恍惚间,他看着埋头的杜鹃,会想起那个下午,他陪着黄莺在书房里坐了半天。但是,每当杜鹃被那些事务难住抓头的时候,他的幻象就破灭了。 杜鹃第三次抓头的时候,他开口了:“杜鹃,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看下?” 杜鹃诧异地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他是读书人,还是喜鹊的夫子,这些应该难不倒他,于是将手里的册子递了过去。果然,范铭恩简单看了一眼就笑了,起身坐到杜鹃身边:“来,你看,这里应该是这样的……” 原本一团糟的文字,在他的讲解下,犹如一个个美妙的精灵有序地排列起来,杜鹃渐渐入了迷,两个人也是越靠越近。当他讲完的时候,两个人的身子已经是紧紧靠在了一起,脸也差点贴在了一起。 杜鹃脸一红,想和他拉开一些距离,却被他一把抓住,顺势吻上了她的唇。杜鹃瞬间脸涨的通红,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炸得一片模糊,呆呆地愣在那里,任由他攻城略地,慢慢撬开她的贝齿,纠缠住她的舌尖。 等他的唇离开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只觉得嘴唇发麻,心也跟着在颤抖,看到那一丝连接着两个人嘴角的透亮,她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范铭恩可不给她钻地洞的机会,趁着她还有点迷糊,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又不至于一团浆糊的时候再次发起进攻,舌头像蛇一样猛地钻进她口中,与她的舌尖再次纠缠起来。 这一次,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了纠缠的滋味,一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慢慢的,她开始试着不去抗拒,再接着,她试着去回应,直至演变成彼此的纠缠,久久不愿放开。直到她感觉透不过气来,才伸手去推开他,而他见时机差不多了,也顺了她的意,顺带着牵出一条比刚才更长的银丝,连着两个人,久久不断。 她撇过头,故作抱怨道:“原来你平时是这样和喜鹊讲课的啊!” 这不过是小女生突然没了初吻,想要男朋友哄哄求安慰,可范铭恩却并不如她的愿,他沉下了脸:“杜鹃,不想我在你眼里竟是如此不堪!刚才冒犯二小姐了,铭恩告辞!”说完他站起身来,甩了下长袍便要离开。 “铭恩!”这下轮到杜鹃傻眼了,忙站起来拉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范铭恩不依不饶。 “我……我是说……你每天教喜鹊读书,可不能这样,你……你……”杜鹃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都快要哭了。 “好了!”范铭恩突然又笑了,拉起她的手,“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对你一人这样。” “嗯!”杜鹃点头。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唉,杜鹃这个样子,就注定被这渣男吃定了!要是黄莺在的话,还能拦着他一些。”奚溪不忍再看下去。 范铭恩看着正在练字的喜鹊,琢磨着怎么样挑逗她。杜鹃说不能像对她那样对喜鹊,那他就换个方法好了。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 “喜鹊,你写这个‘心’字可要用心啊,尤其是第一笔那个斜钩,要是写不好,这一个字就废了。” 喜鹊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大作,确实不怎么好看:“可我就是写不好怎么办,我这字要是有大姐一半好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喜鹊提及黄莺的名字,范铭恩的心颤了一下,随即又狠下心来。他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后,右手抓住她握笔的手,左手捏着笔帮她调整位置:“你这握笔的姿势就不对,来……” 调整好后,他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心”,然后又握着她的手写下“喜鹊”,再写下“黄莺”。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黄莺”两个字,他想写的只是这两个字。 “还要写‘铭恩’!” “好!”他又握起她的手,在“黄莺”两个字后面,认认真真写上了“铭恩”。写的时候,他的头偏得过了一些,嘴唇轻轻触碰到了喜鹊的脸颊。随即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忙松开了喜鹊的手,退后几步,和她拉开距离。 喜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抚着被他亲到的脸颊,开心地笑了。她转过头看着他,冲着他笑,猛地一个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低着头快步跑开了。 范铭恩露出满意的笑容,将写着黄莺的那张纸取了,又叫下人将东西收拾了给三小姐送过去,便去找杜鹃了。 经过昨日的事情,杜鹃看到他有些害羞,却更信任他了,每一个不确定的事宜都跟他讨论,当然,讨论到一定的时候,就变成了舌尖上的讨论。 与此同时,喜鹊那边他也不放过,每次都是他不经意地触碰到她,或者是说上几句暧昧的话语,然后喜鹊就会主动去亲他,他则像是个被恶霸调戏了的委屈的小媳妇儿,那表情总是惹得喜鹊哈哈大笑,再赏他几个香吻。 终于有一天,大胆的喜鹊亲上了他的唇,更是不怕死地用舌尖去挑逗,试图发出进一步的攻击。他可是个男人,哪能让一个小丫头一而再地挑衅,于是他反客为主,捧住她的脸,狠狠地发起了反击。喜鹊也毫不相让,二人你来我往,如火如荼,直到差点擦枪走火才收住了攻势。 在同一天,由于又到了月底,杜鹃是忙得焦头烂额。于是范铭恩提出让她先去吃饭,晚上他和她一起完成,而杜鹃也傻乎乎地答应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男的还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而然的,事务处理完的时候,两个人便一丝不挂地让帐内翻起了红浪。 干柴在烈火下烧成了灰烬后,世纪大片渣男的忏悔如期上映: 范铭恩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杜鹃,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 傻白女主上场,死死抓住他的手:“铭恩,你不要这样,我不怪你,我是自愿的!” “杜鹃……” “只要你今后好好待我,不要辜负我就好。” 范铭恩当即跪了下来:“我范铭恩对天发誓,将来若是有负杜鹃,天打雷劈……”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念着:老天爷,这些都是假的,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可是我们的傻白女主却当真了,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你千万不要胡说,我……我宁愿你负我,也不要你遭天打雷劈!” 这便是再好不过了,范铭恩心中窃喜,手上却没有停歇,一把将杜鹃拉入怀中:“杜鹃,相信我,我绝不负你!”说着又在她脸上、脖子上啃了起来。生米煮成熟饭可不够,为了万无一失,熟饭还得做成蛋炒饭。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范铭恩一边和喜鹊每天吻得天昏地暗,到了晚上就和杜鹃开始做蛋炒饭。一开始杜鹃还有些害羞和排斥,但是接连几日下来,她便欣然接受了,甚至会主动为他宽衣解带。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17-几家欢喜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两个月后,杜鹃的身体出现了反应,不但是经常觉得头晕犯恶心,胃口也变得差了,甚至连口味也变了。范铭恩一直在观察她的状态,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便有数了,但还是假惺惺地去问她怎么回事,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杜鹃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却是连连干呕。 范铭恩不容分说地拉起她:“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我先送你回房,然后我去请大夫!” “不要,我真的没事!”杜鹃拉住他,“我……我……” “你到底怎么了啊?” “我应该是有身孕了。”杜鹃害羞地低下了头。 “真的吗?太好了!”这句话他是发自内心的。当初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后他便提出向刘庄主提亲,但是杜鹃不答应。可是他不想再等了,于是他每天晚上都去找她做蛋炒饭,就是为了弄个孩子出来,让她不得不和他成婚。 但是要知道不管是煮饭还是炒饭,这种事情除非是天赋异禀,不然做多了就会腰酸腿软,如果杜鹃的肚子再没有反应,他也怕是要坚持不下去了。现在,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杜鹃,苦了你了。”他拉起她的手,深情款款道,“我这就去向庄主提亲,无论他怎么样罚我,我都要他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不能委屈了你跟孩子。” “不要!”杜鹃不敢想象父亲的反应,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有孕的时候,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更多的是焦虑,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 “杜鹃,不然你想怎么办,以后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可就藏不住了。如果我们马上就成亲,说不定还能瞒天过海。” 他说得不无道理,这种事情确实不能拖,杜鹃犹豫了片刻,说道:“你不要去,我去和爹说。” “可是我怕庄主为难你,还是让我去吧。只要他能够答应我们的婚事,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范铭恩的态度让她看到了希望,她不再犹豫,坚决道:“铭恩,还是我去吧,我毕竟是爹的女儿,他不会为难我的。你相信我,等我的好消息。” 范铭恩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好,我回去等你消息。” “你说什么!”刘庄主很生气,桌子拍得震天响,“你真是昏了头了,我怎么告诫你的?这个范铭恩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是故意来水月山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千叮万嘱,要你们保持警惕,你居然还想和他成婚,你觉得我会答应?” “爹,你和黄莺总是说他有目的,可他来了这么久了,他做了什么了?”杜鹃辩解道,“再说,他来之前已经是饥饿困顿,更是失足落入镜湖,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我们不救他,他就死定了。他能有什么样的目的以至于豁出命去?” 刘庄主冷笑道:“正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目的,这才是可怕之处,让人防不胜防。总之,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爹,你今天答应最好,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是一定要嫁他的!”杜鹃咬牙道。 “你真是魔障了!竟然威胁起我来了!滚出去!” “爹!”杜鹃见刘庄主不为所动,狠下心跪了下来,朝刘庄主磕了三个响头,“请原谅女儿不孝。” “你……你……”面对着红果果的威胁,刘庄主气得手指颤抖地指着杜鹃,努力平缓着情绪,才缓缓道,“你给我个理由。” “我……”杜鹃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有孕了。” “什么!你竟如此不知羞耻!”刘庄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骂她了。 “都是杜鹃的错,是杜鹃一时糊涂,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还望爹成全!”杜鹃又是磕了一个头。 “把那块肉拿了,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爹,那怎么说都是我的骨肉,母子连心啊,也是你的孙子!况且就算是把他拿了,我还是嫁不出去了!爹,女儿求你了,你就成全我和铭恩吧!” “你……唉!”刘庄主重重甩袖,转身坐下,不再说话,杜鹃就那样跪着,也不再说话。足足过了一刻钟,刘庄主才又叹气道,“下去吧,等会和他一起来见我。” “谢谢爹!”杜鹃小心地站起身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刘庄主不禁叹道:“黄莺啊,你可要早点回来。” 黄莺留书说,杜鹃和喜鹊都已经爱上范铭恩,现在范铭恩又频频讨好她,她生怕自己也陷入泥潭。她分析得出,这范铭恩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主要因为他是外来的,和她们姐妹见惯了的家丁不一样。她要出去走走,等领略到了外界的景致,便不会再坐井观天,自然也不会再害怕他的手段。 再者,一直这样被动地等待也不是办法,她通过两次故意接近,以及从喜鹊那里得来的消息,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她要主动出击,去查范铭恩的底,揭露他的阴谋。 此外,镜湖的秘密刘家已经守了五百年了,祖训:真龙不现不得出世。可是,尽管他们水月山庄与世隔绝,外界的事情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外面早就已经变天,大明早已不在了,大清也已经亡了,现在是民国了,哪里还有真龙。并且当下中华处在乱世之中,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水月山庄该出世了。只不过,该怎么出世,她要去找一个契机。 后面两件事情都是有难度的,而且也是存在运气成分,不知何时能够完成。一个女子流落在外,自是危险重重。故黄莺又提议庄主先让杜鹃熟悉庄内事务,万一她离开太久,或者是回不来了,还有杜鹃可以撑起水月山庄。 “黄莺真是一个顾大局的女子啊,我还以为她只是因为情伤才离开。”奚溪感叹道。 “可是就是因为她的离开,范铭恩才完全黑化了,他以前还在犹豫,甚至想放弃仇恨和黄莺结婚,所以是对是错很难去判断。” “不过好奇怪,这不是范铭恩的梦吗,他怎么会知道黄莺写给庄主的信的内容呢?” “肯定是什么时候看到了,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我有点不想看,这肯定是个悲剧,还是我无法扭转的悲剧。”奚溪突然很沮丧,还有一种无力感。 “呵,你不看也得看,就当是免费看了场电影吧。” 刘庄主终于还是同意了杜鹃和范铭恩的婚事,无论如何,他也不想逼死自己的女儿。虽然外面变天了,水月山庄还是以前的风俗习惯,女子未婚先孕,那是被人不耻的,更早的时候有些地方甚至是要浸猪笼,而他也不能真的看着他们私奔。 趁着杜鹃的肚子月份小,还没有显怀,这婚事要快些办了,以便瞒天过海。刘庄主翻着黄历,挑了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正好就在十六天后。他又暗中叫来大夫,让他给杜鹃开一些安胎药,让杜鹃的反应轻一些,以免被人看出来,也免得影响了办婚礼。 这喜事刘庄主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内心也不愿意大肆操办婚礼,可杜鹃是水月山庄的小姐,若是不稍微弄点排场,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第二天早晨,刘庄主召集了庄内所有人,宣布了杜鹃和范铭恩的婚事,并将一切交与刘管家去打点,随后又悄悄吩咐刘管家,无需太过铺张,刘管家当即会意。 几家欢喜几家愁,杜鹃满心欢喜地准备当新娘子,范铭恩盘算着今后可以接触到更多,离目标也就更近了。至于其他的下人们,水月山庄本就冷清,突然之间有一桩喜事可以热闹一下,也是乐意的,干起活来也带劲。只有喜鹊小姐,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而且这个噩梦还怎么都不会醒。 她一直躲在远处偷偷地看着范铭恩,看到他和杜鹃的互动,心里好不是滋味。直到杜鹃累了,范铭恩将她送回房中休息,后一个人走了出来。 “跟我来!”喜鹊半道上冲了过来,拉着范铭恩左拐右拐,来到一隐蔽处。 “喜鹊,你这是做什么!”他甩开了她的手。 “我才要问你呢,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又要和杜鹃成亲!”喜鹊泪眼汪汪地盯着他。 “我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啊,你要是不愿意娶她的话,我去跟爹说啊!” “我……我愿意娶她!” “你说什么?”喜鹊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两步,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这该死的梦怎么还没有结束,可是,脸上火辣辣得疼,疼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喜鹊,你这是做什么!”范铭恩上前拉住她,有些心疼,对于天真的喜鹊,他是真的不忍心伤害。 “铭恩……”看到范铭恩上前,喜鹊一把捧住他的脸颊,生怕一松手他就要消失了一样,随后对着他的唇重重地亲了上去。 “喜鹊,你别这样!”范铭恩将她推开,以前他是广撒网,现在既然他打算和杜鹃成亲了,他就不打算再吊着她了,也好让她死心了以后重新找个人嫁了。 只是他的好意却又伤害到了喜鹊,她的泪珠瞬间又滚了下来:“坏人!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都是坏人!我要给大姐写信去,只有大姐最疼我!” 范铭恩目光闪了一下,一把搂过喜鹊,肆无忌惮地吻了起来。 黄莺是他心中的痛,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第一次想为了一个女人付出,却被无情地抹杀了。她们都姓刘,姓刘的就没有一个好人,既然非要主动送上门来,那不要白不要。反正杜鹃现在有着身孕,他就是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想着去伤害了自己的骨肉,等休息好了,有个人陪自己解闷也是不错的。 这一次他没有再克制,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四处点火。年少的喜鹊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便目光迷离,呈现出任君采撷的状态。 范铭恩顺势将她抱起,抱着她走向更隐蔽且方便行事之处。轻轻解开她衣服的扣子,浅绿色的肚兜映衬着白皙的肌肤便暴露在他面前,双手毫不客气地攀上那不是太巍峨的高峰,游览过之后却将她的衣服拉上,遮盖住了春光。 “我不能这么做!”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18-她的名字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范铭恩顺势将她抱起,抱着她走向更隐蔽且方便行事之处。轻轻解开她是扣子,浅绿色的肚兜映衬这白皙的肌肤便暴露在他面前,双手毫不客气的攀上那不是太巍峨的高峰,游览过之后却将她的衣服拉上,遮盖住了那一片春光。 “我不能这么做!”留下这句话后便匆匆离去。 欲擒故纵,渣男的另一独门技术。从那一天开始,范铭恩和杜鹃是形影不离,喜鹊别说是问他要一句解释了,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偶尔碰面,他也快速躲开,弄得喜鹊心乱如麻。 直到大婚前一天,即将成婚的夫妻不能见面,因为不吉利,范铭恩才独自呆在了房间了。喜鹊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刚吃过晚饭就将他堵在了房里。 “喜鹊,你这是做什么?”他不悦道,“这要是让人看到了……” “是你想做什么!”喜鹊吼道,所有的委屈和不满一下子就爆发了。 “小声点!”这个时候可不能节外生枝,他忙上前捂住她的嘴。 俩人顿时靠得很近,四目相对,喜鹊积攒了十几天的愤怒而爆发出来的气势一下子就焉了,眨巴了两下眼睛,眼泪就滚了下来,我见犹怜。 “你哪怕是认认真真地告诉我,你喜欢杜鹃不喜欢我,我也就认了。可是你那天好好地突然就跑了,后面又躲着我,既不给我一个解释,也不说狠话让我死心,你这样吊着,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时时刻刻在猜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说你不爱我,可是我一看到你,一想到我们的过往,我又对自己说你是爱我的。我刚想靠近,你又躲开我,我又要怀疑自己的判断,说你不爱我。你一个回馈也不给我,让我不断地否定自己……” “对不起,喜鹊。”他就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可是亲耳听到喜鹊说这些话,听到她因为自己那么伤心难过,他还是有些不忍。 他很清楚,只有喜鹊是毫无其他心思,一心一意只是因为爱他。黄莺考虑的是水月山庄,一直都防着他,根本不愿意试着去跨出一步。杜鹃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经过权衡才与他成亲。如果说换了喜鹊,就算是两个人没有生米煮成熟饭,只要他范铭恩主动说一句想娶她,她就会义无反顾。所以他选择了从杜鹃身上下手,除了杜鹃知道的更多,也是不忍伤害喜鹊。对于喜鹊,他始终是矛盾的,一边告诉自己刘家的人该死,一边又舍不得真的去伤害她。 “铭恩,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你就直说,你就说你讨厌我,我以后一定……一定只当你是姐夫!”喜鹊含泪道。 “喜鹊,我……”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你说啊!” “我……不讨厌……”他终究无法说出违心的话。 “那你喜欢我吗?”喜鹊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范铭恩盯着她许久,他想说不,可当碰上她那充满期盼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喜鹊笑了,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将唇凑到他嘴角。 “喜鹊,你不要这样!”他忙推开她。 “铭恩……”喜鹊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扣子,她穿着和那天一样的衣服,从内到外。“铭恩,要了我吧,我不会离开水月山庄,也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喜鹊你住手!” “到了明天,我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了,因为你是我的姐夫。趁现在还不是,你要了我吧。”衣裳缓缓滑落在地,喜鹊身上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裤。 都说犹抱琵琶半遮面,这种状态下的花样少女,在烛光闪烁下,显得格外诱人。范铭恩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却还是控制着自己没有动,直直站在那里。 喜鹊却是下定了决心,低着头来到他的身前,伸出小手摸向他的胸口,突然缩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再也不犹豫地将手放到他的胸口,还试着画了一个圈,也不知道她是从哪本秘籍上看到的。 范名恩愣了一下,喜鹊这个动作让他一下子就不心疼她了,只剩下了瞧不起,但他还是没有主动,他倒想看看她到底要怎么做。 喜鹊的大胆再一次让他震惊,只见她在他胸口画了几个圈圈之后,竟开始解开他的扣子,也将他的衣服慢慢脱下,动作虽然很生涩,却能感觉到她的决心。然后,她的指尖再一次抚上他的胸口,慢慢下滑。 挑衅,红果果的挑衅!是可忍是不可忍,同时他对喜鹊更加失望了,也就不再管那许多,转头吹灭了蜡烛,一把拽过将她甩到了床上,毫不怜惜地压了上去。他不知道,喜鹊为了这一个动作,大概是花光了一辈子的勇气,他主动后,她就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样,任由他摆布。她只不过是想圆了自己一个梦,今后再无遗憾。 夜已深,喜鹊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走的时候,他已经睡得很死了。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从今往后,他只是她的姐夫。等她们成婚后,她就像大姐一样,一个人离开水月山庄,这几个月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吧。 大婚当天,看着所有人笑逐颜开,喜鹊跟着强颜欢笑,她感觉自己脸都要僵硬了,除了好好好,是是是,她已经不会说话了。她告诉自己,就一天而已,忍着吧,使劲笑吧。她不知道,这一天不开心的,可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她的父亲,还有…… 杜鹃静静地坐在床边,虽然孩子都已经有了,心中还是带着一丝好奇和一丝羞怯,还有十足的喜悦和期盼。她的相公,今天一定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只可惜,她一直盖着红盖头,只能最后一个看到。她的相公,挑起她红盖头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和她说什么话呢? 她等了很久很久,却还不见人来。她偷偷掀起盖头的一个角看了看,不禁一阵失落。外面依然是觥筹交错,里面却只有红烛和她相伴。他说去去就来,去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还有喜鹊那死丫头,这个时候过来陪她说说话也好啊。 无聊到快要睡着的时候,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她又偷偷看了一眼,桌上摆着一些糕点,不管了,先吃点再说吧。刚坐到桌边拿起一块糕点,还未碰到嘴唇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她忙将糕点放回原处,又坐回床上将红盖头盖好了。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她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这一下,她不装娴静了,一把扯下盖头:“这是怎么了?” “二小姐,姑爷他喝多了。” “没有,我还能喝!我们继续喝!”范铭恩一把推开那个下人。 洞房花烛夜,没有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柔体贴的相公,只有一个醉鬼,杜鹃想骂人,却还是忍住了。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她不想闹得不愉快。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 家丁们会心地笑着退了出去,要是以往,他们铁定要闹洞房,可是这新娘子是二小姐,他们可不敢。吃饱喝足了,就乖乖回去睡觉吧,第二天可是要干活的。 “铭恩,你怎么喝这么多?”杜鹃扶着他坐下。 “不多,我还可以喝!”范铭恩抓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里灌。 这是给他们准备的交杯酒,杜鹃一把抢过酒壶:“范铭恩,你喝醉了!” “醉?呵呵,醉了好,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忘掉一切烦恼忧愁……” “范铭恩,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杜鹃刚要发火,又收住了,耐心道,“铭恩,你要是没醉的话,你看看我,看看我是谁?” “你?”范铭恩歪着头盯着她看了起来,随后笑了,“你好美,你是大……大美人!” “讨厌。”幸福来得猝不及防,杜鹃心里顿时开了花。 “你好美……”范铭恩痴痴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脸颊,反复呢喃着,遂一把将她拉至身前,吻上了她的唇,那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杜鹃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份她相公给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柔。 “铭恩,不要……”感觉到他进一步的动作,她挣扎了一下,却抵不过他的力气,很快便放弃了,心想着,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只要小心一些,应该没事的。 罗帐缓缓落下,红烛还在燃着,而罗帐内,也在燃烧着,纠缠着。 “黄莺……黄莺……”在即将飞上云端的时刻,范铭恩叫出了他心底最渴望的名字,此时的他,忘了来水月山庄的目的,忘了什么叫克制,也忘了他的新娘子是谁。朦胧中,他是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泪,流了下来。这洞房花烛夜,真是永生难忘。她以为最幸福的一刻,却是如此的讽刺,酒后吐真言,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在他的心里,这是他和黄莺的洞房花烛。难怪黄莺会急匆匆地离开,难怪黄莺走后他那么急切地来打探消息。 而此时,她也终于信了,爹和黄莺一直说,这个人不简单,来到水月山庄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黄莺为什么宁愿离开也不愿和他有牵扯;不然,黄莺走后他为什么不去追,而是来挑逗自己,引诱自己嫁给他。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太傻。 她突然间觉得一阵恶心,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她闭上眼睛,摊在了床上,犹如一具尸体。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19-同床异梦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凌晨,天刚蒙蒙亮,喜鹊睡得正香,却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吵醒。 “谁呀,大清早的!”喜鹊眯着眼睛,不满地起床,要不是她把头蒙在被子里了还能听到这该死的敲门声,她肯定不会去开门。 门刚打开,只见一个人影就扑到了她身上,抱着她哭了起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这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和杜鹃靠得这么近,有些不知所措,“有什么你坐下来说,我先把门关上,不然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说到这里,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但却不敢说。 喜鹊摇了摇头,关上门,拉着杜鹃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杜鹃也不接,就在那哭着。 喜鹊心里有些发憷,她第一次看到杜鹃这个样子,一定是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可是她昨天才和范铭恩成亲,应该很开心才对啊,却跑来找自己哭诉,该不会是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吧。 “哎,你这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啊?” 杜鹃抬起头,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恨恨地说道:“他心里的人不是我,他接近我是别有所图。” 喜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又忍不住有一丝窃喜,她在心里扇了自己两个巴掌,接着试探着说道:“不可能吧,你们昨天才成婚,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你误会他了吧?” “不可能是误会,至于他有什么目的,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这时杜鹃已经擦干了眼泪,她本不是那弱女子,哭过了将所有伤心都发泄之后,就只剩下了恨,对范铭恩玩弄自己感情还占了自己身子那深深的恨。 “那你可知道他心里的人是谁?” “是……他以前的青梅竹马。”杜鹃正想说黄莺的名字,可是看到喜鹊,却不忍了,喜鹊爱慕范铭恩是公开的秘密,而她又从小就和黄莺感情很好,要是让她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很伤心。黄莺已经走了,因为上一次的吵架,她知道了她们姐妹的心思,她也知道范铭恩的心思,所以为了她们,她退出了,又何必让她和喜鹊之间再生嫌隙呢。而且她不恨黄莺,黄莺的为人她很了解,她只恨这个同时玩弄她们三姐妹感情的范铭恩。 “呃……”喜鹊想了想还是安慰道,“他来的时候说自己是孑然一身,他那青梅竹马想必也已经遭到了不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他可能也是偶尔想到,以后就会忘记的。”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杜鹃站起身来,她得回去,要装成没事人一样,不能让范铭恩起疑。只有范铭恩觉得她傻,没有防范之心,她才能查出他的目的。 一个月后,水月山庄再次爆出喜讯,二小姐怀孕了。在这与世隔绝之处,添丁无疑是一件大喜事,水月山庄上下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只有当事人却开心不起来。原本以为孩子是两个人相爱的证据,不想却是一个人阴谋的阶梯。 怀孕当然要有怀孕的样子,大夫停了药,杜鹃的反应比起之前更甚。看到文字就头晕,闻到一点点重的味道就要吐,多走几步或者是晃几下也要吐。所以她不是躺着就是坐在花园吹吹风,餐桌上早就撤了鱼虾之类,范铭恩也耐心地陪着,并且吩咐下人去外面的迷林采了很多果子给她。 “铭恩,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喜鹊说我吐得脸都白了,你会不会厌烦了我?”杜鹃有些不安道。 范铭恩拉起她的手笑道:“怎么会呢,你不要瞎想。你是为了给我生孩子才受这样的罪,我感激你还来不及。”他将手轻轻放在杜鹃的小腹,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铭恩,我现在这样都没办法管理庄内的事务了,你要帮我。” “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什么帮不帮呢?” “那我要处理的那些账本和那些事务,你去帮我处理怎么样,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杜鹃取出一串钥匙放到他手里:“那你去吧,我想睡会。” “好。”范名恩体贴地将她扶到床上,又为她盖好了被子,“你好好休息,我做好就回来陪你。” “嗯。”杜鹃乖乖闭上了眼睛。 范铭恩一走出房门就加快了脚步,这个帮忙他求之不得,在书房说不定可以查到些什么。他来了水月山庄也有半年了,从喜鹊和杜鹃那里根本问不出什么,更别说其他下人了。黄莺又始终防着他,刘庄主就更不用说了。 他稳稳地坐在书房,认认真真将每一件事务都处理好,没有去动不该动的。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刘庄主给自己下的套,他要稳住,要有耐心,都已经过去半年了,也不差这几天,等到确定是安全的时候他再去动手。 与此同时,范铭恩走远后,杜鹃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搜着范铭恩的东西。他当初到水月山庄的时候就是一无所有,除了一身破烂衣服,后来也已经被扔了,所以他的东西少的可怜,即便她将他的东西翻了三遍,也没找到任何可疑之物。 杜鹃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又到了他原来的房间,里面除了有几本书,也是什么都没有,她将书仔细检查了,也没有夹层。她又将屋子检查了一遍,任何角落都不放过,还是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看看时间不早了,她悄悄回到房间,躺在了床上,等着范铭恩回来叫醒她。 范铭恩那边也不顺利,他耐心等了三天后,发现并无异样,便开始假装找东西,趁机搜查关于水月山庄历史的记载,却是一无所获。他又趁着晚上偷偷溜到祠堂,却是门窗紧锁,想要不露痕迹地进去查探有些困难。 “你去哪里了?”明明已经睡下的杜鹃,此时却是坐在了床上,瞪着眼睛质问他。 “我睡不着,又怕吵醒你,所以出去走走。” “真的吗?”杜鹃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不要胡思乱想,睡觉吧。”他不愿再多解释,将蜡烛熄灭了。 “嘎吱——” 沉思中的范铭恩被这声音惊到,下意识地想要将面前的纸揉了,转念觉得不妥,装作受到惊吓而掉了笔,在纸上留下一块墨迹。抬起头,看到杜鹃正拎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他,忙换上一副笑脸,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扶着她坐下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杜鹃不满道。 “当然可以,我不是怕你累着吗?” “我今天突然睡不着了,就想过来陪陪你。厨娘做了银耳莲子羹,我拿来和你一起吃。”杜鹃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书桌,她刚才看到他在写东西,还下意识地想隐藏。只是,桌上就一张纸,上面很奇怪地画着很多个点和叉,中间还有一大块墨迹。直觉告诉她,这张纸肯定有问题,可是她又看不出是什么问题,也难怪他敢堂而皇之地放在桌上。 “好,我喂你。”范铭恩将食盒里的罐子取出,“你吃不下了我再吃。” 杜鹃也是开心地笑了,谁能想到,这对表面上看上去这么恩爱的夫妻,却是各有打算,一切不过是在做戏。当然,除了他们自己。杜鹃知道,范铭恩一定有鬼,那张纸上墨迹遮住的地方才是关键。范铭恩也清楚,杜鹃在怀疑他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但是他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也许就是昨晚,也许是更早的时候。这可不行,这会破坏他后面的计划。如今他势单力薄,还不能硬碰硬,要想个办法让她死心。 当他晚上,他找了个理由提出早点休息,睡下不久,又悄声起了。 “杜鹃……杜鹃……”他轻轻拍了拍她,看她没有反应,应该是睡熟了,便悄悄溜了出去。不久之后,他来到了喜鹊的院子,见灯还亮着,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呀?”喜鹊上前开门,“铭恩?嗯……” 门刚露出一丝缝隙,范铭恩便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喜鹊,疯狂地亲吻起来。喜鹊微微挣扎了两下,便热烈地回应起来,直到透不过气来,她才将他推开,骂道:“你疯了吗?你是我的姐夫,我们不能这样!我们……我们……”声音越来越低,这话是多么的言不由衷,只有她自己知道。 范铭恩却是一把将她抱住,怎么都不放开:“喜鹊,我好想你,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知道我们不能这样,所以我忍着不来找你,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我……”当然想,可是她想到那天杜鹃抱着她痛哭的样子,她又怎么忍心让她雪上加霜,她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他,不去见他。可是现在他抱着她说想她,狠心的话她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推他的手也是那么的无力。 “喜鹊……”他乘胜追击,亲她的脸颊,嘴角,脖子,又紧紧贴上了她的唇。喜鹊再也没有了反抗之力,任由他亲着,慢慢占领她的全部。当两人坦诚相对无缝连接的时候,其他的都被抛之脑后,她的眼里和心里都只剩下一个他。 “你又去哪里了?”昨天的故事再一次上演,明明已经睡下的杜鹃坐在了床上,瞪着眼睛质问他。 “我睡了一会突然醒了,怕吵到你,所以出去走走。” “真的吗?”杜鹃轻哼一声。 “真的,你还有着身孕呢,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睡觉吧。” 第二天晚上,又是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铭恩,我们这样,我觉得对不起杜鹃。”激情释放过后,喜鹊靠在范铭恩怀中,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该做,却还是忍不住要去做。 “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是我混蛋。但是,就算我是那被天下人唾弃的混蛋,我也要你。”说着,他的手又开始动作起来,罗帐内开始慢慢升温,连空气也变得暧昧起来。 “今天晚上又睡不着吗?又走到了哪里?”杜鹃冷着脸审视着他。 “爱,这都被你知道了。”他尴尬道。 “是啊,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在我房间里睡不着,去喜鹊那里就睡得着了。”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20-香消玉殒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是啊,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在我房间里睡不着,去喜鹊那里就睡得着了!”杜鹃怒道。她昨天在屋外看到他和喜鹊苟且的时候就想冲进去,可喜鹊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她如果进去了,就彻底撕破脸皮了,所以她忍了,不想他却变本加厉,出去的时间更长了。 “杜鹃,我……杜鹃你听我解释!”他表现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心里却是另一回事。 他早就知道她在怀疑他,故意提出早点睡觉,她的疑心就会更重。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却装出鬼鬼祟祟的样子溜出去,还故意放慢了脚步,怕她跟不上。他料想她不会冲进去现场捉奸,只会亲自质问他,或者装作不知道。不管是哪一种,他保证,连续三次之后,第四次她不会再跟着出去让自己添堵。 “好啊,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解释?是她的床比我的舒服吗?要是这样,那我明天就去跟她换一张!”即便她现在怀疑他心术不正,对他的感情却是真的,如今看到他又跟喜鹊睡在了一起,说心里不难过不生气那是假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却是心也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的。 “杜鹃,我……我……我是男人啊,你现在怀了身孕也不让我碰,我……喜鹊她年轻貌美,又暗示我,所以我……我……我一时没忍住就……” “你混蛋!”杜鹃抄起手里的枕头砸在他的身上,怒目瞪着他,不停地喘着粗气,他这个理由虽然无耻,她却没有话去反驳。大户人家的夫人有孕,也会给丈夫安排通房丫鬟,水月山庄由于其特殊性,历代庄主才很少有纳妾的。 她能说什么,问他为什么要找喜鹊吗,不问也知道,因为喜鹊喜欢他,长得又漂亮。问他为什么不跟自己提找个通房丫鬟吗,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这件事,她只能吃哑巴亏,只能关起门来两个人解决,家丑不可外扬,如果事情闹大了,就是个大笑话,谁都不好看。 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可能去找喜鹊对质,让她以后离他远一点,她已经没了一个姐姐,不能再失去了一个妹妹,况且如果他贼心不改,哪怕没有了喜鹊,他还会找其他人。她也不可能跟他说不要找喜鹊了,自己就可以,且不说自己现在怀着身孕,想想就觉得脏。他心里想着黄莺,娶了自己,又睡着喜鹊,她一想到让他再碰自己她就觉得恶心。 想到这里,她又泛起了干呕。范铭恩忙拿起一旁的痰盂,帮她抚着背,等她吐完,又拿起湿布巾替她擦拭干净。 “你出去,我不用你管。”杜鹃转过头不想看他。 “杜鹃,你是我夫人,我怎么可以不管你呢?而且你要我去哪里呢,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 “你可以……”她想说你可以去找喜鹊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杜鹃,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错我已经犯下了,我没办法让时间倒流,但是我可以去弥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还有着身孕,你不要伤害自己。” “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杜鹃闭上眼睛无力道。 “好,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不去找她了。”范铭恩如获大赦。 杜鹃点了点头,默默躺下了,说实话她是不信的,但是不信又能怎么样,已经嫁了他,又怀了他的孩子,她不知道她还能怎么样。 三天后,范铭恩故技重施,又到了喜鹊的房里,杜鹃还是不死心,便跟了过去,看到关了门熄了灯就默默回去了。她点了灯,将上次看到过的那张奇怪的纸上的图案画了下来细细研究。对于范铭恩,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她现在很迫切地要查出他的目的。只有揭露了他的阴谋,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她盯着纸上的点和叉,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见时间差不多了,她将纸销毁,躺在床上假装睡熟了。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很快就有人在她身边躺下。她翻了个身,好让自己离他远一点。 翌日午后,刘庄主来看杜鹃。 “爹,出什么事了吗?”自从她和范铭恩成亲后,除了新婚第二天去拜见了父亲,就没有在吃饭时间以外和父亲见过面。 “昨天晚上,铭恩有没有离开过?” “啊?没……没有啊……”杜鹃心虚道,她总不能说出实情吧。 “怎么吞吞吐吐的,你可不要帮着他瞒我!”刘庄主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我最近睡得早,所以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出去过,不过我也容易惊醒,我昨晚上没听到什么动静,他应该是没有出去过吧。爹,出什么事情了?” “昨天晚上,有人进了祠堂,虽然那个人很谨慎,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杜鹃明白了,父亲每天早上都要去祠堂上香,其他时候祠堂都是锁着的,而且祠堂里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不会有小偷,再说水月山庄没有外人,换了她也会怀疑范铭恩。只是昨天范铭恩做了什么她是亲眼所见,回来的时间也和往常差不多,不会是他。 范铭恩此时在书房处理着自己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担心事情会败露。他前面做了那么多的铺垫,为的就是这一天,就是为了让杜鹃和喜鹊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 他真要找喜鹊,完全可以偷偷摸摸,他却故意让杜鹃发现。他很清楚杜鹃不会将这件事情抖露出去,也不会去找喜鹊询问他离开的喜鹊的时间和他回来的时间是不是一致。以往每次和喜鹊恩爱完之后,他都会腻歪一会或者是进行二次战斗,而昨晚,他却是匆匆了事,然后用怕杜鹃怀疑这个理由匆匆离开,转向了祠堂。只不过,在祠堂里,他只看到了一本族谱,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之后每隔三四天,他还是会去找喜鹊,回来的时间不定。但是每次找过喜鹊后,他都会再去一些其他地方。喜鹊每次和他一起的时候,也是又兴奋又内疚,他总是说一些深情的话让她心中小鹿乱撞,再也不忍去拒绝他。 “天门中断楚江开,两岸青山相对出。”范铭恩站在一个小岛上,他怎么都不明白这两句诗想要表达的意思,而他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发现半点线索。他将衣服脱光了,一丝不挂地站在月光下,慢慢走向湖边,将自己没入水中。 一刻钟之后,他回到了岸上,虽然途中换过几次气,他还是憋得不行了,体力消耗也很大,只得上岸来。水下也很平常,除了镜湖的水很清,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当然他是不会死心的,改天再换个小岛看一下。 他从石缝中取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放着他早就备好的布巾,要将身上都擦干净了,以免杜鹃起疑。只是当他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有人站在他的身后。 “杜……杜鹃……” “原来你会水,你果然是故意设计要来水月山庄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杜鹃,你误会了,我是最近刚学会的,趁着睡不着来练习一下,也想给你一个惊喜。作为水月山庄的女婿,不会水有些丢人。”范铭恩马上恢复了平静,谎话张口就来。 “喜鹊是水月山庄的小姐也不会水,不丢人。” “好了,你大晚上的出来做什么,这里风大,我们先回去吧。” “为什么要去祠堂?为什么要袭击父亲?” “杜鹃,你在说什么呢?” “你是故意让我发现你和喜鹊的关系是不是?以你的聪明,完全可以瞒过我,你是故意让我发现好给你作证。你去找喜鹊的那天晚上,有人进了祠堂。父亲被人袭击的那天晚上,你还是去找喜鹊了,而且你回来后身上多了一块抓伤,但是我看了,喜鹊前两天刚剪了指甲,不可能把你抓成那个样子,但是父亲说他把热茶泼在了那人身上。你在书房画的那些点和叉,也不是无聊随手画的,是镜湖的地图。” “杜鹃,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眼里露出一丝凶光,慢慢靠近她。 杜鹃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说道:“铭恩,一日夫妻百日恩,或许你与我成婚只是为了利用我,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知道你来水月山庄是为了什么,但是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夫妻本是一体,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家人,不动摇水月山庄的根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和你一起去寻找答案。如果你不能告诉我,那也没关系,我可以不知道,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和孩子的面上,不要再去做一些伤害我们的事情了,也不要再去想其他了,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诚如她所说,不管他做了多少让她伤心的事情,她爱他这是真的,所以她才愿意嫁给他,为他生孩子。 “杜鹃……”范铭恩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我错了,我答应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你……”他一个转身避开她的攻击,“你干什么?” “铭恩,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你这么爽快地答应我,不过是为了稳住我而已,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不能再做伤害我们的事情,我不会嫌弃你,我们好好过日子。” “这是你想要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日子!” 范铭恩出手向杜鹃攻去,杜鹃抽出身后的鞭子,却是被他一把抓住,他顺势上前,将鞭子反绕在她脖子上,将鞭子慢慢收紧。 “你……你怎么……”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不是我的对手,你如果乖一点,我也不想伤了你。可你竟然想让我变成任你摆布的傀儡,你还是去死吧。” 手上加大了力气,杜鹃开始挣扎,渐渐不再动弹。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21-步步为营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不是我的对手,你如果乖一点,我也不想伤了你。可你竟然想让我变成任你摆布的傀儡,你还是去死吧。” “范铭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手上加大了力气,杜鹃开始挣扎,渐渐不再动弹。 看着杜鹃在自己面前咽了气,范铭恩突然冷静下来,他试探了她的鼻息和脉搏,确定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在那一瞬间,他心中泛起一丝懊悔,自己下手太重了,且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 不过懊悔和内疚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很快他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更现实的问题上。水月山庄的二小姐死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怎么样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那老头子的武功比自己高很多,况且水月山庄这么多人,一旦他们认定自己就是凶手,可就插翅难逃了。就这样逃离水月山庄,他又不甘心,因为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回来,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若是其他人,直接推到镜湖里就可以了,但是杜鹃会水;造成失足掉下山崖也不合适,且不说一个孕妇没事跑到小岛上爬山做什么,脖颈上的痕迹也是抹不掉的;找个坑埋了吧,她的失踪必定也会怀疑到他头上。 他穿好衣服,抱起杜鹃的尸体悄悄潜回了屋子里。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将她的尸体留在案发地,那个小岛白天有家丁巡视。杜鹃的死,要么做得很自然,要么做得完全不可思议,自己才能摆脱嫌疑。 刘庄主正襟危坐,看着桌上的早点没有动筷子。喜鹊偷偷瞄着他,也不敢动。 伺候杜鹃的丫鬟来报:“庄主,姑爷说二小姐昨天晚上没睡好,让奴婢将早点端进去。” “嗯,你去吧,拿几样杜鹃喜欢的小菜,看着点。” 丫鬟会意,取了早点离开,一刻多钟后又回来了。 “怎么样?” “回庄主,奴婢在窗外看得明白,姑爷喂二小姐喝了一小碗粥后,便扶着二小姐躺下了。” 刘庄主思索了片刻:“那就不要去吵她了,记得到午时你去叫醒她。” “是。” 范铭恩一瘸一拐地来到书房,途中还遇到几个家丁,一一打了招呼。进了书房,他就处理起了日常事务。风有些大,将一页页册子吹起,哗哗作响,一张张契约飞得到处都是。 将事务都处理完,他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时辰,已经午时一刻。打开门准备回去吃午餐,却听见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嘈杂声,很快一个清晰的声音传来:“姑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有事慢慢说,咋咋呼呼地做什么,还能是天塌下来了不成?”范铭恩训斥道。 “姑爷,二小姐她……她……” “杜鹃怎么了,你说清楚!”他顿时紧张起来。 “二小姐她在后院……” “杜鹃!”范铭恩脸色大变,当即跑了出去,由于他腿脚不太方便,走出院门的时候,还不小心绊了一跤。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后院,便看到一处有很多人围着。 “杜鹃!杜鹃!”他冲上去拨开人群,看到那熟悉的红衣女子躺在地上,双目圆瞪。他连滚带爬地冲上去,摇着她的肩膀吼道,“杜鹃,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很快,他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於痕,以及不远处的鞭子,他伸出手试探了她的鼻息和脉搏,随后大惊失色,不顾周围围观的人群,一手捏住她的鼻子,一手捏开她的嘴给她度气,接着按压她的胸口。他一边叨念着“杜鹃你不能死啊!”一边重复着上述动作。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躺着的人始终也没有反应,他终于放弃了,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肩膀,泣不成声:“杜鹃,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就这样带着孩子一起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终老……”真是听者伤心见着流泪。 喜鹊擦了擦眼泪,轻轻拉了拉刘庄主的衣袖。刘庄主见状,上前道:“铭恩,你也不要伤心了,杜鹃的死应该是个意外,现在我们还是为她把身后事办了,让她早些入土为安吧。” 范铭恩擦了擦眼泪:“全凭岳父做主。” 刘庄主挥了下手,两个家丁抬着门板上前。范铭恩阻止道:“我来吧。”说罢便将她抱起,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庄内走去。 大户人家都备有寿材,刘庄主知道杜鹃死讯之后便让人去准备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没有用上,却是自己的女儿先用上了。范铭恩将杜鹃放入棺材,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放开,刘管家劝了好几次他才松开了手,看着棺盖缓缓合上,不禁潸然泪下。 众人们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姑爷对小姐真是没话说,就连喜鹊都被感动了,只有刘庄主还是皱着眉。 “今天早上,你确定看到姑爷喂二小姐喝了一些粥后,又扶着二小姐躺下了。” “千真万确。奴婢过了半个时辰后又去看过,小姐睡得正熟。” “你将你所见事无巨细从头说一遍。” “是!” 待到丫鬟说完,他想了想又问道:“姑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辰时三刻。” “好了,你下去吧。” “今天姑爷什么时辰到的书房?” “辰时将过,巳时未至。” “之后他可有离开过?” “没有。小的一直在门外观察着,姑爷一直在书房里,从未离开。” “他门窗可曾关上?” “刚开始门窗都是开着的,后来风大,姑爷便叫小的将门窗都关了,只留了西边半扇。” “他今天可有什么异样?” “姑爷的腿脚好像有些不便。” “下去吧。” 刘庄主来回踱着步子,杜鹃的死看上去很奇怪,但是细想就是一个巧合的意外。可是再细想,这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一些,他不得不怀疑范铭恩。可是他问过好几个下人,早晨范铭恩还喂杜鹃喝了粥,之后又在书房没有离开过。而且好几个下人都说到他腿脚不便,他自己也看到了,所以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去杀人也不太可能。 “铭恩,杜鹃已经走了,你也不要太过于伤心了。” “爹,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杜鹃。”范铭恩内疚道。 “我不怪你,我听人说你的腿受伤了,没有大碍吧?”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杜鹃出事我逃不了干系,我这条腿就算是断了也是活该!” “错未必在你,你与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来夫妻之事我也难以启齿,唉!杜鹃脾气向来不好,可我就喜欢她那敢爱敢恨直来直去的性子。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的脾气就更大了,又经常疑神疑鬼。因为她孕吐很严重,我怕伤到了她,也怕伤到了孩子,所以自从知道她有了身孕之后,我就没有再碰过她,可谁知……谁知她却怀疑我和喜鹊有染!” “自从决定了要跟她在一起,我为了避嫌,已经不再教喜鹊读书,也一直和喜鹊保持距离,可她就是不相信,还用花瓶砸伤了我的脚。我一时气愤,就和她吵了几句,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坐了半个时辰。我冷静下来后,便回去向她道歉,她当时也原谅我了。我以为已经没事了,哪知道她会……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她吵架,更不应该气她,才会让她想不开……” “好了,你不要再自责了,杜鹃的死不过是个意外。你也要顾着些自己,一会我让大夫来给你看看腿上的伤。” “多谢爹!” 大夫给范铭恩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过了一会又送来几服药。范铭恩送走了大夫,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一关应该是蒙混过去了。 他将杜鹃的尸体带回屋里后,想了一夜才想到这个冒险的方法。他知道自从他那天晚上偷袭之后刘庄主就不信任他,还派人监视他,那他就利用监视他的人给自己作证。 早晨的时候,他故意叫丫鬟将早点送到房里。丫鬟去取早点的时候,他将杜鹃的尸体扶起靠在床上,然后假装给她喂粥。每一次喂她的时候,他都会先吹一下,实则将粥自己喝下了,喂到杜鹃嘴边的不过是一个空勺子,但是在窗口看着的丫鬟是看不清这个细节的,只以为是他在给杜鹃喂粥。 然后,他又扶着杜鹃躺下,自己另外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一个包子,期间给杜鹃喂粥的那个碗始终没有碰过,吃完后便叫丫鬟过来将碗筷收了。丫鬟看到空空的碗和睡着的杜鹃,自然不会起疑。 他又吩咐说,杜鹃要休息,让她们不要打扰。自从杜鹃怀孕后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打扰她休息的人轻则一顿责骂,重则挨鞭子,这一点大家都知道,自是不敢去叫醒她,只敢远远地看一眼。 他又假装一瘸一拐的去了书房,一路上跟人打招呼,好让人印象深刻,另外也是为了掩饰藏在衣服里的东西。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腿上,就没有人会在意衣服是不是不自然了。 到了书房之后,他像往常一样打开了门窗,又取出了一叠契约放着算账。很快,一阵风吹来,账本被吹乱,契约更是被吹得到处都是。他叫来了外面名为伺候实为监视的小厮,以腿脚不便为由让他帮忙将契约都捡来。 小厮将契约一一捡起放好,又上前将窗户都关上了。 “西面没有风。留半扇吧,不然太闷了。出去时将门带上了。” 小厮一一照做,后退了出去。为什么要留半扇窗,因为既然有人监视,总会想办法看到他的,与其不知道对方会从哪里偷窥自己,倒不如自己给自己留个窗,还可以算好角度,让小厮所见变成对自己有利的证词。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22-再生事端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西面没有风。留半扇吧,不然太闷了。出去时将门带上了。”他坐回了案前。 小厮一一照做,后退了出去。为什么要留半扇窗,因为既然有人监视,总会想办法看到他的,与其不知道对方会从哪里偷窥自己,倒不如自己给自己留个窗,还可以算好角度,让小厮所见变成对自己有利的证词。 小厮出去后,他又坐了约摸一盏茶功夫,后解开扣子,取出藏在长衫内的两个被拍子,蹲下身子将其绑在椅子上,又将外裳套在了被拍子上。他矮身来到西侧窗边,见那小厮正坐在一侧烧水。他翻窗出去,从窗口往里边看了看,只能看到半个身影,那搭在被拍子上的衣衫远远看去就像是他还坐在案前一样。 他偷偷潜回自己的院子,见四下无人,抱起杜鹃的尸体跑了出去。他已经计算过路线,走的都是平时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来到后院的时候,果然打扫后院的小厮已经离开。他来到一棵树旁,让杜鹃握着鞭子,再缠住她脖子,尾端又缠在树枝上,造成是她练武时发生意外的假象。若是平时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但是现在杜鹃怀孕了,妊娠反应又特别严重,所以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接着他回到自己房里,用花瓶狠狠砸在自己腿上,花瓶顿时化成碎片。他又取了一片碎片在腿上划出一道口子,抹上之前在一处小岛上采的一株草,再用干净的白布包好。将碎瓷片扫到一边角落后,他溜回了书房。 将外裳穿上,把被拍子收好,他又坐回了案前。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过程,应该没有露出破绽,暂时放下心来。他身上穿了两件几乎一样的外裳,回书房的路上由于腿脚受伤会影响速度,万一路上碰到人也能解释过去。被发现被拍子放在书房里可以说想要晒书,也无伤大雅。 他开始一心一意处理事务,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等着人来禀告杜鹃死亡的消息,他就随机应变扮演成一个对妻子情深义重的好丈夫。 他主动向刘庄主认错,说是自己害死了杜鹃,以退为进。因为他到达后院的时候杜鹃的尸体已经被移动过了,他如果一上来就说是一场意外反而会引起怀疑,倒不如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夫妻之间吵架也不算什么大事,就算那老头子再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果然老头子没那么轻易对付,还派了大夫过来,名为关心,实为试探。他抹的那种草,可以让伤口溃烂,变得更加严重,这样说是昨天晚上的伤也就说得过去了。另外他还将那天自己抓伤的伤口也让大夫帮他上点药,以作为杜鹃脾气暴躁的佐证。 这一系列操作可以算是天衣无缝,但还是存在两处疑点,一是杜鹃尸体的僵硬情况,他将杜鹃的尸体一直裹在被子里,炭盆也生得很热,用于混淆判断。水月山庄没有仵作,只有一个大夫,应该验不出来。这样唯一的破绽便是杜鹃脖颈处的於痕的颜色,他没办法抹去,他也不解释,只当不知道。 骗过别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骗过自己,他再次回想整个过程,确定没有破绽后,就将这一切都忘记了,完全投入状态演好这场戏,这编造的谎言才是真实。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他要想办法对付老头子了。不过他始终都想不明白杜鹃是什么时候对他起疑的,他自认为没有不妥之处。 午夜,范铭恩一个人守着灵堂。 “铭恩,你不要太伤心了,吃点东西吧。”喜鹊端着白粥和小菜,在一旁安慰道。在她看来,即使铭恩不爱杜鹃,但是杜鹃怀了他的孩子,他自是要伤心的。 “你叫我怎么吃得下去?”范铭恩痛苦地抱头道,“是我害死了杜鹃,是我害了她!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让她发现了我们的关系,她才会和我吵架,才会想不开!” 喜鹊抓住他的手,帮他缓缓放下:“铭恩,不是你的错,杜鹃的死是个意外,大夫说是她练武的时候身体突然不舒服,没控制好鞭子的力度,导致鞭子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恰好缠上了树枝,刚好那时后院没有人,她才被勒死了。” “她一个人大着肚子练什么武功,如果不是我,她又怎么会一个人赌气去后院练武,又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说到底还是我的错!”说到这里,范铭恩已经泣不成声。 喜鹊想到杜鹃新婚第二天早晨抱着她痛哭的样子,已然完全相信了他的话。杜鹃是爱他的,接二连三受到这样的刺激,确实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不,铭恩,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在你婚前勾引你,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喜鹊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他。 “喜鹊,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是那次意外喝多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才不得不和杜鹃成婚。就算你没有那样做,总有一天我也会控制不住来找你。” 喜鹊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突然想到,成亲那天晚上他也喝了很多酒,第二天杜鹃找她的时候,是犹豫了一会才说出了他心里还有以前的青梅竹马,会不会是杜鹃知道是她,只不过选择了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也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 她看着他,正色道:“铭恩,你们成婚的第二天一早,杜鹃便来找我,抱着我哭了很久,说你心里有别人,你该不会是喝多了,透露了我们的事情。” 范铭恩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悲伤的神色。难怪了,他自认为没有任何地方露出破绽,原来问题出现在那一天晚上。那天他穿着喜服和杜鹃拜堂,心里想的却都是黄莺,一时悲从中来,便喝多了。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和黄莺大婚,洞房花烛夜,翻云覆雨。原来,那不是梦,是他将杜鹃当成了黄莺,所以杜鹃开始对他起疑。 “我不记得了,不过以她的性子,要是知道了,早就和我闹了。或许是那天我喝多了,回房就睡,冷落了她,让她心中有了芥蒂。”见喜鹊不做声,他又道,“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 “好。不过铭恩,杜鹃已经走了,你再伤心也于事无补,还是先吃点东西吧。爹也是伤心得不肯吃饭也不管事,我又什么都不懂,这个家还要靠你撑起来。我今后的日子,也要靠你。” 范铭恩拉起她的手:“喜鹊,如果有一天,黄莺回来了,我便带你出去,走遍五湖四海。” “喜鹊,你过来!”刘庄主站在灵堂门口,面无表情。 喜鹊心中一颤,缩回了手,战战兢兢地跟着父亲来到花厅。关上门后,刘庄主厉声道:“跪下!” 喜鹊一愣,然后乖乖跪了下来。 “说!”刘庄主怒目盯着她。 “爹,你要我说什么?”她心虚道。 “把你瞒着我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我……我没有什么事情瞒着……” “杜鹃已经惨死,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和范铭恩是怎么回事!” “爹,都是我的错!”喜鹊脸一下白了,抽咽着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包括她认为的黄莺的离开是因为她和杜鹃的针对,包括她和范铭恩之间的私情。只是她不知道,她这些话,恰好为范铭恩洗清了嫌疑,刚好和范铭恩说的杜鹃因为怀疑他们有染而发脾气一事吻合。她连两个人的私情都说了,刘庄主自然不会怀疑她有欺瞒之处。 “你……你……”刘庄主气得退后两步,指着她怒道,“你真是不知廉耻!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若是在外面,你这种行为是要浸猪笼的!” “爹,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你不要怪铭恩,是我引诱他的!” “啪——”桌上的茶具散落一地。 “你给我去祠堂跪着!” “是!” “站住!就在这跪着,不要去污了先祖的眼!”刘庄主拂袖而去。 “是!”喜鹊含泪又跪了下来。 他的女儿,一个个都这样,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他以为杜鹃已经够大胆,未婚先孕,不想喜鹊竟公然勾引自己的姐夫。难道是天要亡水月山庄,难道真如黄莺所说,水月山庄该出世了。想到黄莺,刘庄主更是感慨,只有这个女儿是他的骄傲。 “喜鹊,小心点!”范铭恩将她扶起,在一旁坐下。已经是卯时,她跪了有将近三个时辰,腿脚早已麻木到失去了知觉。 范铭恩卷起她的裤脚,帮她膝盖上细细擦上膏药,又用白布轻轻包好。随后端起带来的白粥,一口口喂她吃下。因为杜鹃横死,刘庄主吩咐庄里粗茶淡饭吃斋三天,为杜鹃祈福,早晨就只有白粥、酸豆角和咸菜。 “能走动吗?” 喜鹊站起来,刚迈出一步身子就歪了下去。范铭恩直接将她抱起,送她回房躺下。既然老头子已经知道了,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杜鹃的丧事由范铭恩和刘管家一起操办,刘庄主只一句话,要让二小姐走得体面,不能让她和小少爷在九泉之下受了苦。所以,这白事的规模竟然比之前的婚事还要大,实在是讽刺。 杜鹃死后,刘庄主就很少走出房门,水月山庄里的事务还是范铭恩在打理。范铭恩也算是认真,因为他已经将水月山庄看成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自然要悉心对待。同时他也没忘了照顾喜鹊,每天都去看她,自然就引起了一些闲言碎语,他也没放在心上。 “怎么样?”范铭恩扶着她走了几步。 “不疼了,已经完全好了。” “那你去看看爹吧。” “爹怎么了?” “杜鹃死后,他一直不吃不喝的,我怕他身体扛不住。你去看看他,给他送点吃的。” 喜鹊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乖!”范铭恩抚摸着她的头,耐心道,“爹他恨我霸占了他两个女儿,不愿意见我。你毕竟是他亲生的,父女哪有隔夜仇的,现在也只有你能安慰他了。” “可是……” “不怕,我帮你准备好饭菜,然后送你到爹的门口,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好不好?” “嗯!”喜鹊点头答应。 “三小姐,三小姐,大事不好了!庄主他……他中风了!” 三天后的清晨,喜鹊被丫鬟的声音吵醒。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23-黄莺回归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三小姐,三小姐,大事不好了!庄主他……他中风了!” 三天后的清晨,喜鹊被丫鬟的声音吵醒。 “什么!”喜鹊腾地坐起来,一边揉着眼睛,还以为是在做梦,可是随着丫鬟破门而入的声音,以及那慌张的神色,她明白了,这不是梦。 匆匆穿好衣裳,喜鹊奔到了刘庄主的房间,范铭恩和大夫已经到了一会了。刘庄主躺在床上,眼睛睁着,眼神有些浑浊,嘴巴有一些歪,嘴唇微微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来。 “爹……”喜鹊扑到刘庄主床前,眼泪当即滚了下来。不到半年时间,她的大姐出走了,二姐死了,现在连父亲也变成这个样子。即便父亲的严厉让她害怕,可是她不想要这样。一时手足无措,只是盯着大夫问道:“怎么会这样,爹昨天还好好的!” “三小姐,庄主确实是中风之症,只不过原因还未查明,许是因为二小姐的事情忧思过度……”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年少的她接连受到打击,一时间失去了主心骨,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喜鹊,你冷静一点!”范铭恩抓着她的肩膀道,“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照顾好爹,让爹赶快好起来。” 范铭恩的话像是一道光指引了方向,让她六神无主的思绪飞回,不再吵闹,朝他重重点了点头。等到大夫开了药,来到无人处,喜鹊再也撑不住了,扑到范铭恩怀里大哭了起来,范铭恩则是耐心安慰着。 刘庄主病倒了,喜鹊又没什么主意,问她什么都说去找姑爷,于是水月山庄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了范铭恩身上。已然掌控了整个水月山庄,范铭恩便无所顾忌了,光明正大地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是被喜鹊看到了,他随便编个理由她就信了。只是尽管他将水月山庄翻了个底朝天,周边的小岛也没放过,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范铭恩端着清粥来到刘庄主的房间,在下人们看来,他这个姑爷是没得说的,不仅每天给刘庄主喂饭,还叫下人做了个轮椅每天推他出去晒太阳,可比三小姐做得到位多了,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 “说,宝藏的钥匙在哪里?”见刘庄主没有反应,他给他塞了一颗药丸,见刘庄主只是怒目瞪着他却还是不说话,笑道,“不想说也没关系,不过我心情不好了,可就会找人出气,你不想再死一个女儿吧。还有,我已经派人去找黄莺了,父亲病危,我想她没那么绝情,会回来看你的。” “你……你……卑鄙……”刘庄主勉强说着。 “我没想到你武功那么好,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对我来说,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是高招。怎么样,喜鹊每天给你送的饭味道不错吧?呵呵,不要生气,喜鹊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饭菜里有毒,她不过是想尽一下孝心,你看看她知道你病了哭得多伤心。你快说吧,我可没什么耐心。” “没……没有……宝藏……” “别骗我了,我要是不确定就不会设计来水月山庄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姓范,我姓吴。”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这句话,刘庄主突然露出惊愕的神情。 “你没有猜错,就是那个吴,那个在五百多年前被你们刘家赶尽杀绝的吴家。没想到吧,吴家居然会有后人,还来找你寻仇了。乖乖说出宝藏的秘密,我还可以看在黄莺的面上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你就等着喜鹊和杜鹃一样的结局。还有黄莺,我也不会放过她的,我可是每天都想把她压在身下。”像是正在想象着那一副画面,范铭恩脸上露出一丝银荡的笑容,“唉,既然这么为难,算了,我还是先去找喜鹊开心一下解解馋。” “我们只……负责……看守,密语和……钥匙……都……在……朱家……” “终于肯说实话了,不过密语很奇怪啊,‘天门中断楚江开,两岸青山相对出’……”见刘庄主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又说道,“真没听过类似的话语?” “没有。” “那宝藏在哪里?” “其中……一个……小岛上,没有……密语……和……钥匙……找……找不到。” “很好,我去找喜鹊了。” 刘庄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范铭恩见状,在他嘴里又塞了一颗药,让他不能说话。没错,刘庄主不是真的中风,而是中毒。 一道光亮划过夜空,刘管家划着竹筏驶出了镜湖,停在迷林边上。 “刘叔,怎么你亲自来了?” “大小姐,说来话长啊!” “边走边说吧。” “哎,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小橘,我不想再做这个梦了,你能不能让我不要再做这个梦了?”奚溪无力地趴在桌上,“我看着范铭恩做了那么多坏事我却无能为力,我心里好难受。” “不可以,是你自己找到这个梦的,一定是有什么在呼唤你,你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停下来。”橘猫严肃道。 “黄莺回来了,不会连黄莺也惨遭毒手吧?” “应该不会,我看黄莺像是有备而来,而且这个梦看样子快结束了。你能做的就是争取早点睡觉,早点把这个梦做完了,等到谜底全部揭晓的时候,你才能彻底摆脱。” 黄莺回来后,第二天就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餐桌上。这么一个大活人藏不住的,她让自己看起来傻一点,反倒能让范铭恩放松警惕。 前段时间,她收到父亲的信,说庄里出事了,叫她回来。因为水月山庄与世隔绝,她隔了很久才收到信,一看到就匆匆赶回来了。昨晚上看到刘管家亲自接她,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从刘管家口中得知,这封信是杜鹃和范铭恩定下婚事之时,刘管家借着采买的时机下山送的,来到和她约定的地点,看到她留下的信息后,派人一站一站地寻找。不想她还是回来晚了,杜鹃嫁给范铭恩不久之后就死了,没几天父亲也病了,而喜鹊和范铭恩那不清不白的关系也几乎人尽皆知。 黄莺很肯定,这一切都是范铭恩搞的鬼。她一到水月山庄就去看了父亲,让他通过用眨眼来表示对错的方式确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知道所有真相后,她快要气炸了,恨不得立刻杀了范铭恩。只是她不知道他现在的实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占据了主动再拿下他。而且她也不能不考虑喜鹊,怕她万一走极端。 “大姐!”喜鹊看到黄莺,扑上去抱着她哭了起来,可以抱着亲人哭也是一种幸福。 “好了好了,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了。”黄莺拉替她擦干眼泪。 “大姐,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喜鹊撒娇道。 “好,你先坐下来吃饭,吃完饭我们慢慢说。” “黄莺……”范铭恩试着叫了一句,不想黄莺却马上翻脸了,放下筷子道:“我才离开多久,水月山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了?” 范铭恩愣了一下,忙改口道:“大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按照身份来看,直接叫她名字确实不妥,按理他应该随杜鹃叫一声大姐,可是他宁愿称呼她为大小姐。 “今天一早。”黄莺轻飘飘地回答。 “这么说大小姐是赶了一夜的路,真是辛苦了。”范铭恩客气讨好。 “不辛苦。”黄莺不以为意。 掩饰不住的尴尬,范铭恩不再说话,匆匆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你们慢用,吃完了俩姐妹好好叙叙旧,我去处理山庄的琐事了。” “站住!” 范铭恩愣了一下,保持恭敬道:“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我要做哪些事情,不用妹夫来安排。还有,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么庄里的那些琐事就不用劳烦妹夫了。”她特意将妹夫两字说得很重。 范铭恩有些不适应,黄莺这一次回来,明显和他疏远了,甚至还带着一丝恨意。她离开之前,尽管对他很冷淡,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她对自己是有情的,她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中带着温柔,她会说她愿意嫁他。然而此刻,她的眼神冰冷,只有在面对喜鹊的时候才露出一丝暖意。 “大小姐说得是,那铭恩先行告退,不打扰大小姐和三小姐了。” 黄莺翻开一页页账本,她不得不承认,范铭恩的处事能力不错,如果不是他心术不正,她不介意把水月山庄交给他和喜鹊。她摸了摸贴身的项坠,范铭恩自然是找不到一些重要的线索,他不会知道,他最想要的东西,不在书房,不在祠堂,也不在刘庄主的屋内,而是在她身上。一些重要的单据,则是在她的屋子里。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头也不抬便道:“你又来做什么?” “你总是这样,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我给你送了点吃的。” “我不饿,你拿下去吧。” “黄莺,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样冷淡?”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24-庄主失踪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你总是这样,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我给你送了点吃的。”范铭恩放下食盒,温柔道。 “我不饿,你拿下去吧。”黄莺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账本。 “黄莺,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样冷淡?”他在一旁坐下,显得无奈又伤感。 黄莺抬起头,眼里充满着不屑:“那你要我怎么做?像喜鹊一样投怀送抱吗?你是我妹夫,杜鹃尸骨未寒,我还知道什么叫廉耻。” “黄莺,你是怨我娶了杜鹃才与我这样疏离吗?” “你下去吧。”见他无耻至此,黄莺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她现在只想知道,现在的水月山庄还有多少人会听自己的。 “黄莺,你不要这样对我,”他突然激动起来,“你这样我很心痛!黄莺,你怨我也好,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受着,你不要这样对我。” 黄莺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他站起来似是要离开,却没有挪动脚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适时地为她研磨、倒茶。 “范铭恩,你究竟想怎么样?”黄莺终于忍无可忍。 “黄莺,我就这样陪着你,看着你都不行吗?” “不行,你这样会打扰我。” “黄莺,你还记得吗,那一天我也是这样看着你,为你研磨、倒茶。我陪着你坐了半天,你说你愿意嫁我。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可是你的要求是让我别去骚扰你的妹妹,你只是跟我做一个交易,那一瞬,我心中的喜悦就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灭了。”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走吧。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就算是交易,我也不会选你了。” “黄莺!”他上前拉住她的手,“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每一天都在想你。那天晚上,杜鹃突然穿着你的衣服出现在我面前,我忍不住就……就……就跟她……不想她却怀了身孕,所以我只能娶她。可是我心里只有你啊,洞房花烛夜,我喝多了,抱着她的时候叫着你的名字,然后我和她每天都吵架……” 黄莺抽出手:“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 他将她一把抱住:“黄莺!现在杜鹃已经不在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黄莺推开他:“你今后好好对喜鹊就可以了。” “不,黄莺,我顾不了那么多,我管不了喜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黄莺怒视着他:“范铭恩,你究竟知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你和喜鹊干了些什么,杜鹃怎么死的,爹是怎么病的,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没点数吗?” “黄莺,我对你一片痴心……” 本来她想着如果能治好爹,如果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今后好好对喜鹊,她可以为了喜鹊放他一马。不想他的无耻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再也演不下去了,恨恨道:“你还要演戏,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祸害,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我害谁都不会害你!”范铭恩再次上前抱住她,“黄莺,你终于承认是你救我的了。在水底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不走,就是为了等我心心念念的女子。” 黄莺一把将他推开:“收起你这假惺惺的嘴脸,我不是喜鹊!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很清楚,但是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哼哼哼”范铭恩再次抬起头,眼神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黄莺啊黄莺,我放着喜鹊和杜鹃不珍惜,只钟情你一人,你却如此不屑。我本不想动你,可你偏要与我为敌。那我就告诉你,我想要得到的,我都会得到,谁也阻止不了我!” 范铭恩说着,向黄莺攻去,打算将她制住了关起来,不想这个看上去只是个弱女子的黄莺,伸手比杜鹃厉害多了,武功甚至还在他之上,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处于下风。他可不能坐以待毙,抓出一把药粉向黄莺撒去。黄莺的做作慢了下来,他趁机上前将她制住,在她嘴里塞了一颗药。 “你……你卑鄙!”黄莺只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范铭恩上前将她抱住:“黄莺,我在你心里反正也是一个卑鄙小人了,我也就不在乎多卑鄙一回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等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会保护你,带你去看外面的大好河山。” 黄莺撇过头不去看他,他恨恨地将她的头掰过来:“你看着我!” 黄莺闭上了眼睛,她本意是不愿多看他一眼,可是她这个样子,看在他的眼里,却成了一副愿君采撷的模样。他忍不住凑上前去,吻上了她的唇。就是这个感觉,在镜湖的水下,就是这种让他怦然心动的感觉,在杜鹃和喜鹊那里找不到的只属于她的感觉。 黄莺挣扎起来,在他打算撬开她牙齿的时候咬破了他的舌尖。这一下,他彻底被激怒了,塞住她的嘴后将门窗都关紧了,把她抱至屏风后面,扯开她的衣衫。她的肌肤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白里透红,看得他心神荡漾,再也控制不住将她占为己有。 黄莺挣扎着,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入魔抓,叫天不应,那手指像是蛇一样在她身上游过,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当自己是做了一个噩梦。 范铭恩满足地穿好衣服,看着黄莺道:“我本不想强迫你,可你偏要和我作对。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宝藏的钥匙在哪里?” “我们刘家只是负责世世代代守护这里,如果有外人觊觎宝藏,杀无赦。我只知道宝藏在其中一个小岛上,但是镜湖这么多岛屿,没有密语根本找不到。里面布满了机关,没有钥匙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两样都在朱家后人手里。” “原来如此啊,你才是这一代的守护者,难怪你和老头子武功那么高,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啊。黄莺,早知道我就不去惹喜鹊和杜鹃,只要得到你就可以了。不对,我刚才已经得到了。不过黄莺,既然你也说不出什么,那在我找到宝藏之前,就只有委屈你了。” 黄莺低着头不去看他,只恨自己大意和轻敌了,思绪飞转,寻找脱身之策。 “范铭恩,你只是想找宝藏,我知道的也都已经告诉你了。而且……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对你构不成威胁了,你把我放了吧。” “黄莺,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天真了?你今天对待我的态度和你走之前可是完全不同,你一定已经去看过老头子了,知道老头子这样是我害的,杜鹃的死也是我害的。如果我就这样放了你,死的可就是我了。” “那你想怎么样?” “等你离不开我了,我自然就会放了你。黄莺,我知道你不信,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不会伤害你。”说着他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只是这几天要委屈你了。” 抱起她在案前坐下,范铭恩将笔塞在她手里:“你给喜鹊写一封信吧,说你有事离开,水月山庄的一切事务交由我做主。”见她不动,又威胁道,“你才回来一天就不见了,喜鹊务必会找你,要是乱跑受伤了我可不负责啊。” 黄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提笔写了起来,可能是由于服了药手里没有力气,写错了一个字,她在那个字上打了两个×。 “这样才乖嘛。”范铭恩将纸用纸镇压住,见外面没人,抱起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将她放到床上,找来绳子将她的手脚绑住,又将她嘴堵住了:“黄莺,你就委屈一下,谁让你的武功这么高呢。那药多吃了对身子不好,我还盼着你给我生个儿子呢。”他帮她盖上被子,“你先睡一会,我晚上再来看你,我们来生孩子。” “老头子,你的宝贝女儿黄莺也落在了我手里,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宝藏的下落吗?” “你……你……不要……动她……”刘庄主情绪很是激动。 “我已经动了,难怪这个才是你的宝贝啊,那味道果然是与众不同,意犹未尽啊,啧啧!” “你……你……”刘庄主眼眶湿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快说,宝藏的钥匙在哪里,不然我会让她每天都很爽的。” “在……在……朱家……”刘庄主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还是这么嘴硬吗?看来我还是去问黄莺比较好。” “等……等……如果……有……有密语,我……我能……找到……位置……” “早这样不就好了,我明天就带你去找宝藏,现在我先去伺候你的宝贝女儿,哈哈哈……” “姐,该去吃晚饭了!”喜鹊冲进了书房。大姐回来,是这半年来唯一让她开心的事情。只是已经这么晚了,书房里怎么还没有点灯。 “姐?”喜鹊摸索着点亮了油灯,却没有看到黄莺,只看到桌上的纸镇下面压着一张纸,是大姐写给她的。她看着看着,脸色凝重了起来,举着油灯在书房走了一圈,脸色变得更为难看。 看到喜鹊闷闷不乐地坐在饭桌前,范铭恩自是免不了一阵假意的安慰。可是不知为何,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安慰,喜鹊都没有开心起来。 夜间的造人运动让范铭恩神清气爽,连给刘庄主送饭的时候都是面带笑意。只是,等他到了刘庄主的房里,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刘庄主不见了。他顿时感觉到了危机,每一个细胞都开启警戒状态。如果是喜鹊或是其他人不见了,他不会这么紧张,可是老头子被他下了药,就是一个中风的老人,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把他救走了。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25-喜鹊悲鸣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夜间的造人运动让范铭恩神清气爽,连给刘庄主送饭的时候都是面带笑意。只是,等他到了刘庄主的房里,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刘庄主不见了。他顿时感觉到了危机,每一个细胞都开启警戒状态。如果是喜鹊或是其他人不见了,他不会这么紧张,可是老头子被他下了药,就是一个中风的老人,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把他救走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黄莺,飞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到黄莺还是躺在床上,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时,黄莺睁开了眼睛,冲着他笑了。这一笑,明眸璀璨,仿佛周围都失去了颜色;这一笑,该如春风拂面,他却感到了一阵凉意。 调虎离山! 他犹豫了,黄莺这是有备而来。他如果不回去,老头子就会跑掉了,可他若是就这样走了,那么会不会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救走了。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他思索片刻后,叫来两个家丁看着屋子,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又匆匆回到了刘庄主的屋子。 被褥已经冰凉,看来不是调虎离山,是有人在夜间就把人带走了。他在房间内踱着步子,水月山庄究竟何人有这样的本事?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庄里的人,他曾经试探过水月山庄的人,功夫都不怎么样,只有一个叫刘大壮的有些本事,但是和他差距很大,脑子也不太灵活,还有杜鹃稍微有点能耐,不想庄内真正的高手却是老头子和黄莺。不是他们伪装得太好,是他自己轻敌了,五百多年的传承,世代守护着宝藏,没点本事怎么敢接这个活。即便这里与世隔绝,不还是被自己找到了,这五百多年来总会遇上一些事情。 刘管家?一个名字浮上心头。作为庄内除了刘家父女以外最重要的人,老头子的心腹,庄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半点怀疑都没有,他表现得太正常了,这恰好是一种不正常。 又回房看了看黄莺,见她还在,看来与她无关。他将刘管家叫到书房反复试探,对方却是没有半点反常。不知道刘管家的底细,他也不敢贸然动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找到老头子,他派了几个心腹四下寻找。 今天的喜鹊有点反常,总是缠着他,可能是因为黄莺的离开吧,刘庄主失踪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费了很大劲才把喜鹊安抚好,总算是可以安心做事了。他不动喜鹊,一是需要水月山庄有个小姐帮他撑腰,让自己掌控水月山庄名正言顺,二来对于天真又深情的喜鹊,他心中有些不忍。他甚至想着,若是可以,今后同时娶了她们姐妹。 喜鹊晃晃悠悠来到范铭恩的房间,见到门口有两个家丁守着,心中顿时起了疑云。她大步向前走去,果然不出所料被拦下了。有问题! 她假装不开心地回去了,转了一个圈后,又从小路绕了过来。她自小最喜欢捉迷藏,庄里的犄角旮旯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她躲在树后往远处扔了一颗石子,两个家丁立即上前查探。趁着这个当口,她快速绕过两个人,绕到了屋子后面,撬开一扇窗爬了进去。 一眼望去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她转到了屏风后面,见到那垂下的罗帐,心中的弦登时紧绷了起来。她缓缓上前,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拉开了罗帐。 “姐……”早就和范铭恩有过夫妻之实的她,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刻,她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那天杜鹃抱着她哭,说铭恩的心里有别人,这个别人正是她们的大姐。不过是杜鹃不想她伤心,才没有说出实情。 难怪她一直想不明白,以杜鹃的性子,要是听到的是自己的名字,又怎么会来找自己哭诉,不来找自己麻烦就不错了。若是换了其他人,她就算不去找那个人的麻烦也会找铭恩的麻烦。可偏偏那个人是她们敬爱的大姐,大姐也是因为知道了铭恩的心意才离开的,是为了她们,所以杜鹃没办法去怨她恨她,只能自己咽下这苦果,只能抱着她哭,因为同病相怜。 书房的纸条上,是大姐的笔迹,写错了一个字,那个字上面还打了两个叉。她记得小时候她们三个玩游戏,要找出谁是坏人,每个人需要写一句话证明自己是好人。她总是输,输了就哭,哭完又想来,杜鹃总是气得不高兴跟她玩。大姐为了帮她赢,每次自己不是坏人的时候就会故意写错一个字,并在错字上面打两个叉,她平时写错字都是直接一笔划掉的。 所以当她再次看到那两个叉的时候她就知道,大姐不是自己要离开的,而是出事了。庄内接二连三的出事,她就是再傻也知道有问题了。她不是真的有多笨,只不过是被大姐保护得太好所以天真不谙世事。当她真的警惕起来,将过往的一幕幕回忆之后,就发现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范铭恩。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她要救大姐。她也希望可以证明自己猜错了,是庄里出了坏人,不是铭恩的错。她找遍了所有的屋子,最后才找到了这里,当看到门口有守卫的时候就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可她还是不死心,选择走进来,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见到这样的画面。 “姐……”喜鹊伸手取下塞在黄莺嘴里的布,神色复杂。 “喜鹊,快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黄莺却没时间跟她耗了,已经撕破脸了,她要救爹,要找范铭恩算账。 “哦!”喜鹊掀开被子,看到黄莺只穿着一个肚兜,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於痕。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她含着泪帮她解开了绑着手脚的绳子。 看到她的反应,黄莺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么狼狈不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一边穿衣服一边关照道:“喜鹊,你快找个地方藏起来。要是范铭恩发现我不见了,可能会对你不利!” “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尽管已经猜到了大概,她还是,还是不死心。 “喜鹊,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范铭恩很危险,爹和杜鹃都是他害的。不过你不要怕,我来对付他,你去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事情都过去了再出来。” “不!我不走!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要怎么对付铭恩?”喜鹊突然觉得眼前的黄莺有点陌生,她第一次见到大姐这样阴鸷憎恶的眼神。 “自然是杀了他!”黄莺不假思索。 “姐!”喜鹊试图阻止。 “喜鹊,听话,杜鹃不能白死!”正色道。 “杜鹃的死不是意外吗?” “不是意外,是谋杀!”黄莺咬牙切齿。 “不可能,你骗我!”喜鹊瞪大了眼睛,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铭恩笑起来就像是一阵春风吹进她的心里,他不会是那种狠毒的人。 黄莺急了,吼道:“喜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听话!范铭恩就是个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我不相信!”喜鹊气冲冲地拉开房门,“铭……铭恩……” “你都知道了?”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这些都不是真的。”他一如既往地温柔。 “我就知道——啊——”范铭恩一把抓住喜鹊,取出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范铭恩,你放开喜鹊!” “放开她了,我怎么打得过你?” “说吧,你想怎么样?”黄莺握紧了拳头。 “黄莺,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抛在她怀里。黄莺紧紧捏着瓷瓶,不解地看着他。 “算了,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把里面的药吃了,我就放了她。” 黄莺犹豫了,她要是吃了药,就会被他控制,他若是反悔也由不得她,若是不吃…… “黄莺,这个药只会让你全身无力,我保证我绝不会伤到你,但是我要自保。你只要乖乖吃了药,我马上就放了喜鹊,你想让她留着也好,放她离开水月山庄也好,我都依你。” “铭恩,为什么?”喜鹊的心在滴血,到了此时此刻,她再也没有理由给自己编造谎言了,即便是针锋相对,他的话语还是这样温柔,她一个局外人都能感觉到他满满的情意。他对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从头到尾爱的都是大姐,自己不过是他为了达到目的的一步棋而已。 “喜鹊,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你也不需要懂,你只要乖乖的,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爱你的。” “范铭恩,我吃。但是你答应我,放喜鹊自由。她想留下你就好好对她,想离开你给她足够盘缠。” “好,都依你。” 黄莺打开瓷瓶,取出药丸放到嘴边,范铭恩紧紧盯着她,生怕她使诈。喜鹊是已经懵了,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无法接受,难辨真假。 “嘭——”一声巨响,范铭恩手中匕首掉落。 黄莺看准时机将喜鹊拉到身边,范铭恩见状忙转身闪到另一侧,三队人马成掎角之势。范铭恩看向门口,刘管家正扶着刘庄主,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正冒着一丝白烟。 “景鸿,杀了他!”黄莺恨恨道。 朱景鸿看到黄莺的模样,当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嘭——” “喜鹊!” 就在那一瞬间,喜鹊挣开黄莺挡在了范铭恩的前面,子弹穿过她的胸膛,她重重地倒了下去。 “喜鹊,喜鹊!你为什么这么傻!”范铭恩抱住她,试图用手去止住那汩汩流出的鲜血。 “铭恩……”喜鹊伸手抚摸他的脸,“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带我出去……看那五湖四海……”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26-宝藏秘密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就在那一瞬间,喜鹊挣开黄莺挡在了范铭恩的前面,子弹穿过她的胸膛,她重重地倒了下去。 “喜鹊,喜鹊!你为什么这么傻!”范铭恩抱住她,试图用手去止住那汩汩流出的鲜血。 “铭恩……”喜鹊伸手抚摸他的脸,“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带我出去……看那五湖四海……” “好,”他抱起她站了起来,“喜鹊,你不要睡,我这就带你去!” 喜鹊满足地笑了,伸出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范铭恩抱着她慢慢向门口走去,站在门口的人,不约而同地让开了道路。只是,当他正准备一只脚跨过门槛的时候,喜鹊的眼睛合上了,手垂了下去。 “喜鹊——”黄莺跪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叫声。 范铭恩抱着喜鹊的身体,泣不成声。他从来没有想到,喜鹊尽管知道他是什么人,知道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他的身前。往日的一颦一笑浮现在他面前,曾经的美好再也找不到,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他没有停下脚步,喜鹊临终前的愿望,他要满足她。 “范铭恩,你站住!”黄莺叫道,“把喜鹊放下!” “黄莺,”范铭恩转过身,“喜鹊想出去看看,我带她出去。” “我可以自己带她出去,不需要你。”黄莺双眼通红怒视着他。 “她想跟着我,我会娶她的,今后再也不会离开她了。”范铭恩看着喜鹊温柔道。 “那你也不能走!”朱景鸿的枪口又对准了他。 “杀人偿命,你害死了喜鹊和杜鹃,想就这样轻易逃脱吗?”刘庄主也拦在了他身前。 范铭恩笑了:“想杀就杀吧,你们这么多人,我不是对手。这一仗,我机关算尽,却还是输了。不过,你也没有赢。” “留下和我一起把宝藏找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什么!屋子里的人都震惊地看向朱景鸿。刘庄主转而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黄莺,黄莺摇头。她是打算带朱景鸿回来打开宝藏,可是在没有和刘庄主商量之前,她是万万没有透露过宝藏的消息。 “当初太祖皇帝担心有朝一日发生变故,为长治久安,命擅风水的刘家和擅机关的吴家将一笔财宝藏于隐秘处,出现万一时以供后人使用。封山之日,太宗皇帝封赏两家,并且命刘家世代在此看守。太祖皇帝在世时,将此秘密诉之于建文帝,后发生靖难之变,建文帝失踪,从此宝藏的消息无人知晓。若是当年崇祯皇帝得到宝藏,这天下还不一定是满洲鞑子的。” “你是建文帝的后代?”黄莺明白过来了,他姓朱。 “对,建文帝当年被宫人所救,流落在宫外。其寝宫被一把火烧了,关于宝藏的地图和机关图从此失踪,建文帝只记下了描述宝藏所在的八句密语,传给了嫡系子孙。我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发觉这就是前四句密语描述的地方。” “哼!封赏?封赏一个满门抄斩吗?”本来因为喜鹊的死已经放下仇恨的范铭恩突然阴恻恻地说道,“要不是先祖预感到了危机,提前将刚出生的小儿子送出去,吴家就绝后了。先祖英明,将机关图和密语连同幼子一起送出,只可惜密语还是遗失了两句,以至于到我这一代才找到了这里。” “所以,你是来报仇的?”黄莺只知道前面一段,并不知道后面的故事。 “对,就是你们刘家,手上沾满了我吴家的鲜血。你们一个坐拥着江山,一个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何等惬意,只有我们吴家就该死吗?” “铭恩,这已经是五百年前的恩怨了,早就该放下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杜鹃和喜鹊都是真心待你,你若是放下了好好留在水月山庄,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黄莺,要是你以前这样说,我或许会听你的。但现在已经晚了,喜鹊和杜鹃都死了,就算是我放下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这个结,解不开了。” “你果然是吴家的子孙,”朱景鸿打断了两人的话,“范铭恩?反明?嗯?这名字还真有意思。刘庄主,我是朱家的后人,我有权开启宝藏吗?” 对于朱家的人,也算是半个主人,刘庄主还是很尊敬,拱手道:“刘家祖训,真龙未现,宝藏不得出世。还请朱公子取来信物。” “真龙,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哪还有什么真龙?信物早就在五百年前被一把火烧了,这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只有我们三家,这不就是最好的信物吗?” 刘庄主再次拱手道:“既然如此,朱公子,刘某恕难从命。除了真龙现,祖训还有一个条件,财宝的用途需是为国为民。朱公子也说了,现在没有真龙,如果朱公子此行只是想将这笔财富作为祖上基业占为己有,那么刘某只能说抱歉了。” “刘庄主一再推脱,莫非你水月山庄想要将宝藏占为己有?”朱景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刘庄主不卑不亢道:“朱公子说笑了,我水月山庄若是想将宝藏占为己有,大明亡的那一日便已经占了,何须靠着当年那一笔赏赐守到现在,不见天日。况且我们虽然守护在这里,却不知道宝藏的入口,更没法破解里面的机关。” “刘庄主果然对大明和太祖皇帝忠心耿耿,不过庄主,大明早已亡了,现在是民国。我想庄主也应该变通一下,不能仅仅忠于大明,而是要忠于中华民国,忠于全国数万万百姓。景鸿说这些,并非是想将财富占为己有,不知庄主是否知道外界的情况,日本人自从占领东北以后,变本加厉,这笔钱我是想用于抗日。至于庄主说的真龙,景鸿愚见,就在延安那边。” “爹,景鸿说得有理。已经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存亡,宝藏确实该出世了,我这次和他一起回来,也是想看看能否开启宝藏,用于抗日。” 刘庄主思索片刻后,沉吟道:“既然如此,只要朱公子能够做到言行一致,我没有意见。” “吴兄弟,你既然来到这里,想必也是对宝藏势在必得,应该知道机关破解之法。还请吴兄弟看在百姓的份上,摒弃前嫌,帮助我们开启宝藏。景鸿可以承诺,事成之后让你平安离开,还可以给你一笔钱,保你此生衣食无忧。” 见范铭恩没有回应,朱景鸿又道:“我想刘家只是听命行事,当年吴家惨案的幕后主使是太祖皇帝。吴兄弟若是想要报仇,等到宝藏开启,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不得动这笔宝藏,帮我送到延安。” “朱公子……”刘庄主见此,不禁有些感慨,“铭恩,你始终是我女婿,我叫你一声铭恩,外面的情形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朱公子说得对,这笔财富用来抗日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你一定要报仇,老夫这条命你也可以拿去。不过你也要答应老夫,善待黄莺,帮她将宝藏送到延安。” “爹!景鸿!”见他们心意已决,黄莺又转向范铭恩,“铭恩?” “好,我答应你们。我不要财宝,也不要你们的命,让我把喜鹊带走。” “不行!”黄莺第一个反对。 “我答应你。” “爹!” “黄莺,这是喜鹊想要的,我们成全她吧。” 黄莺无言以对,只得答应:“好,你先把喜鹊放下,我们去找宝藏。” “黄莺我也要带走。”范铭恩看着她,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不行!”说话的是朱景鸿。 “呵呵,朱公子不是以抗日大业为重,怎么,还差这一个人吗?黄莺,跟我走,这样我们就和喜鹊永远不分开了。” “任何人都可以,唯独我的妻子,不行!”朱景鸿好不退让。 妻子两个字深深刺痛了范铭恩,他看向黄莺:“他说的是真的?” 黄莺点头:“对。” “呵呵呵呵,好吧。”他将喜鹊放到床上,“走,去找宝藏。” “不急,密语我还没有解开,一些事情需要和庄主确认,你的手也需要处理一下。”朱景鸿说着使了个眼色便向外走去,刘庄主带着刘管家跟了出去。 黄莺拉着范铭恩坐下帮他包扎伤口,范铭恩一动不动,就静静地看着她,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柔。她跟喜鹊和杜鹃不一样,她把自己交给了水月山庄,一切都是以水月山庄的利益为先,本想借着宝藏和喜鹊将她带走,不想…… “黄莺,我还有一些事情不明白。” “你问吧。”到了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事情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平静。 “你为什么一直防着我?” “因为我看到你周旋在喜鹊和杜鹃之间,这种人不是天生坏,就是有所图,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不得不防。” “你为何不信我待你是真心的?”他突然间有些伤感。 “信”黄莺抬头看他,“我一直都相信。” 心下一阵激动,他盯着她的眼睛再一次确认,才又问道,“那你……” “我生下来就注定是要留在水月山庄的,而你,终究是外人。喜鹊和杜鹃都对你情根深种,又都想去外面看看……” “所以你故意离开?” “我离开,一来希望没有了我你能处理好你和喜鹊以及杜鹃之间的事情,是我太天真了。二来我想找一个契机让宝藏出世,而我也找到了。” “宝藏出世了,你也就不用再守着水月山庄了。黄莺,你是为了我而离开,可为何……” “我只是答应了景鸿的求婚,还没有成亲。不过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那你为什么要带着他一起回来?” “我是收到爹的信,说庄里出事了。正好景鸿在为筹备粮饷的事情烦恼,我便把他带回来了。我是前天晚上到的,刘叔亲自接我去了父亲房里,为了以防万一,我和父亲有其他交流方式,我便大概知道了真相。”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跟景鸿约好,若是我到点未归,他就帮我救爹,同时声东击西,我也能给自己制造逃脱的机会。而我在给喜鹊的信上做了暗号,只有我们姐妹看得懂。我跟景鸿说,救了爹以后,先把爹藏在原来的房间里不要乱跑,等你发现后再带着爹离开,当你再次回去查探无果后,再带爹回到他的屋子,那时候那里便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黄莺,我不后悔来到水月山庄,因为这里有你。但是我后悔了,我最后悔的不是辜负了喜鹊对我的情意,我后悔最初没有一心一意待你。若是我不去招惹喜鹊和杜鹃,也不会让她们痴心错付,她们也不会惨死,而我和你……”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当时怕是一心想着报仇,你招惹喜鹊和杜鹃,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打探消息,以你的聪明,稍稍接触就会明白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这就是你报复刘家的方式吧,让刘家的女儿都落在你手里。” “黄莺,还是你懂我。我们能不能……” 黄莺轻轻摇头。 “我知道了。如果哪一天你有需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好。”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27-破解密语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天门中断楚江开,两岸青山相对出。十五夜半水中月,新旧交替韶光来。’庄主,这四句密语我完全没有头绪,你一直住在镜湖,可有何见解?” “朱公子,老夫惭愧,虽然生在镜湖,但是从未见过密语,一时间也是毫无头绪。不如让黄莺一起来看看。” “也好,让黄莺和吴兄弟一起来看下,吴兄弟持密语在水月山庄住了半年多,应该参悟出了更多。” “这……” “庄主,我相信他暂时是放下了。为了大业,还请庄主先放下私人恩怨,我们先将宝藏找出。您和黄莺我是绝对信得过的,他若是敢耍花样,我倒不信我们三个联手还制不住他。” “也好。” 书房里,黄莺用了好几张纸,将四句话用大小不同的字体分别写出来,平铺在桌子上,四个人围着桌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花来。 “小橘,你活了那么久,知道这几句密语的意思吗?”奚溪在一旁看着,比当事人还着急,已经好几天了,她迫切地希望这个梦早点结束,真的太恶心了,每天都是饱受摧残。按照现在的情形发展,只要找到了宝藏,这个梦也应该结束了。 橘猫给她一个白眼:“初貘大爷我不爱读书,倒是你,不是大学生吗,还年年拿奖学金,展示你文化的时刻到了。” “我要知道还用得着问你。” “黄莺,你怎么看?”朱景鸿询问道。 “这四句诗完全不搭,毫无头绪,像是在描写镜湖,又感觉不对。特别是第一句,看上去好像和镜湖完全没有关系,但既然是宝藏的密语不可能是真的描写天门山。所以我认为这句才是关键,只要能破了这一句,后面几句都能迎刃而解。铭恩,你有什么看法?” “我想,我们这样看也不是办法,你有没有镜湖详细的地图,对照着看或许能够发现一丝端倪。” 黄莺点了点头,到了此时此刻,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起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书,又伸手在空出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随着“吧嗒”一声,墙上一个暗格应声而开。黄莺从中取出一副卷轴,又将机关关闭,书本放回原处。 范铭恩帮着将桌上的纸张收起,黄莺缓缓展开画卷。 范铭恩见状大吃一惊,这镜湖的地图比他自己摸索的要复杂的多,不知道刘家花费了多少精力才制成的,并且地图上还标注着水月山庄周边的机关和布防,就算他真的杀了刘庄主,只要有人掌握这些布防,他仍是插翅难飞。看来,这次刘家父女是真的打算让宝藏出世,把底牌都亮出来了。 密语他研究了很久,他能肯定是和镜湖山水有关,也一直想要找到镜湖的地图,可是当地图真的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仍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黄莺揉了揉眼睛,觉得有些困乏,这两天她是身心俱疲。强撑着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等等!她看到了什么!一个人?此时,坐在她对面的朱景鸿正打算将地图转到她右侧的范铭恩面前,黄莺一把按住地图:“不要动!” 两人一愣,但是看到她突然变得严肃而专注,看样子她是发现了什么,一时间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天门中断楚江开……天门……天门!你们来看!” 几人忙凑了上去,与她站在了同一侧。黄莺指着地图说道:“你们仔细看这地图,离远些看。不要看水下的布防,只看岛屿的分布,虽然密密麻麻,但细看,也能分成几个区域。整个镜湖可以分成三层,第一层就是湖水,第二层零散分布着一些小岛,而最中间一层,你们看——不要去看外面两层,只看中间这一块。”她用手指圈出了一片区域,“像什么?” “像什么?” “你是说一个人?”范铭恩第一个反应过来,“像是人脸!” “哇,还真是!”奚溪茅塞顿开,顺着黄莺指的那一片看去,可不是吗,整个镜湖像是一面圆圆的镜子,中间零散的岛屿组成了一个迷宫,像是点缀在镜子上的宝石。这些小岛看似杂乱无章却是有据可循,第二层和第三层的间距很小,不仔细看还以为镜湖就两层。但是抛开外面两层不看,最里层的那一座座小岛连成一片片,组成了一张很抽象的人脸,有眼睛,有眉毛,有鼻子,有嘴巴。再细看,第二圈有两片小岛,可以看做是耳朵。而水月山庄所在,正好位于嘴巴,相当于守住了入口。 难怪,她第一次到镜湖飞到天上的时候看到整个镜湖的景象就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在空中俯视可比地图更加直观,当时怎么就没发现这个问题呢。 “嗯。”黄莺点头,“所以密语的第一句‘天门中断楚江开’中所指的天门,不是什么天门山,而是天门穴,这幅地图上人脸的天门穴,也就是这里,暂且叫它镜湖的小天门山。”黄莺指着眉心那坐小山说道。 朱景鸿不禁赞叹道:“原来如此,这都能被你发现。” “因为这幅地图是倒着画的,我先前也没有察觉,直到刚才无意中才发现端倪。按照你们说的,密语是一环扣一环的,那么后面几句我想我们需要到天门山之后才能破解。”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朱景鸿第一个赞同。 果然,等几人坐着竹筏来到小天门山的时候,就明白了第二句密语的含义。两条“眉毛”也是两排小山,并且比起小天门山要大了许多。而小天门山虽然不足五丈高,却是双子峰,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印证了宝藏就在小天门山中。但是还需要找到宝藏的入口,总不能将整座小山都扒了,不说费时费力,还有可能触碰到机关。 “看来宝藏的入口就藏在后面两句诗里。‘十五夜半水中月,新旧交替韶光来。’也就是要等到十五晚上亥时和子时交替的时候,才能找到宝藏的入口,可是今天才十三,看来我们还要等两天。” “黄莺,我觉得没必要。”朱景鸿反对道,“密语中写到水中月,我想应该是月亮在湖里的倒影恰好会与这里某处重合,但是已经过去五百多年了,总会有一些斗转星移,况且十三和十五的月亮的倒影差别不会太大,我们只要等到今天晚上找到重合处,将周围都搜寻一遍,相信就能找到宝藏入口。” “朱公子所言甚是。”刘庄主也赞同道,“黄莺,我们能等,喜鹊也等不了,大家先回去休息,等到戌时我们再来探一探。” 众人依言,一一回去休息。范铭恩第一个回到房间,不过是喜鹊的房间。他暂时不怕自己有危险,只有他才能破解里面的机关,只是宝藏未出,才换来这暂时的平静,一旦他们得到了宝藏,自己还能不能够脱身,要好好想想。另外几人也没睡着,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子时将至,几人不敢出声,屏住呼吸盯着水里明月的倒影,像是一出声就会把月亮吓跑。而那倒影却仿佛是黏住了一般,看不出在移动。子时一到,根据倒影的位置,几个人开始分头搜寻,黄莺水性好,选择了水下,范铭恩却想将她替下来。 “女子夜间不要下水,我水性不比你差。” “你手上还有枪伤,若是泡水了发炎,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范铭恩无言以对,只得往山上找去。 景鸿说得对,已经过去五百年了,小天门山都长满了植被,当年太祖皇帝和先祖应该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她认为在水下的可能性更大。黄莺潜入水底,一块块石头摸着,没有发现异常。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取出脖子上挂的项坠,项坠在水中发出微弱的光。 几条小鱼向她游来,围着她打转,她向小鱼游来的方向游过去,发现一块平整的石块。她仔细摸过石块,摸到一处不是很平整,扒开水草能看到石头上闪着比项坠还要微弱的光,上面还有一小块凹陷。她将项坠按在凹陷上,正好吻合,用力向下按去。 岸上的几个人只听见轰隆一声,山体有一处裂开,露出一面镜子。几人上前看了又看,却只是一面镜子,并没有发现宝藏的入口。 此时黄莺也走上岸来,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想了想道:“我想,我们还是要等到十五晚上,‘新旧交替韶光来’应该是指月光照到镜子上反射出去的光线位置所在,才是宝藏真正的入口。” 朱景鸿往天上看去,此时月亮刚好被“眉毛”上的一座小山挡住,只要再升起一点点,就可以照到镜子,于是道:“也不一定,我们等等看吧,只要月光能够照过来,我相信位置不会相差很大。” 几人赞同,谁都想快些找出宝藏,然后各走各的,再无往来。一直等到月亮落下太阳升起,也没有等到月光照过来。等待期间,范铭恩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黄莺的身上。 众人并不死心,均选择回去休息,并且约好晚上戌时再过来,继续等着。月亮慢慢升起,终于不负所望地将一丝光线洒到了镜子上,镜子反射出一道光线,照在了“眉毛”上原本挡住月光的那座山上的某一处。 “在那里!”几人惊叹道,坐上竹筏向那座小山驶去。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28-宝藏开启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月亮慢慢升起,终于不负所望地将一丝光线洒到了镜子上,镜子反射出一道光线,照在了“眉毛”上原本挡住月光的那座山上的某一处。 “在那里!”几人惊叹道,坐上竹筏向那座小山驶去。 尽管位置有一些偏差,可耐不住人多,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在山壁上找到了隐蔽的石门,石门上同样有一处凹槽,看样子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朱景鸿和范铭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才放下了戒心。黄莺取出一块小石块,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这是她打开水下机关的时候,原来的项坠被机关吞了,但是吐出了一个新的。 黄莺将石块放到凹槽处,像水底一样往下按,轰然一声,在夜间显得格外响亮。石门被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甬道,几人互相对视后,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把,点燃后在洞口站了些许时间,见一切正常,才向洞内走去。 几人进入后,观察了一下石门,发现洞口有一个机关和一处与外面一样的凹槽。范铭恩转动机关,石门慢慢合上,钥匙从凹陷处吐出,黄莺收好钥匙,几人继续前行。 甬道很狭小,只能容两人并肩通过。范铭恩走在最前面,然后是黄莺和朱景鸿,刘庄主殿后。甬道很长,漆黑一片,只有几人手中的火把发出光亮,每向前一步,就像是在步入巨兽的口中。小道一直在转弯和上下,走在其中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走了约半个时辰,甬道变得宽阔,两侧墙上每间隔约三丈便有一处灯台,将灯台一一点燃,甬道顿时亮了起来,几个人跟着松了一口气。 还是范铭恩走在最前面,其他三人并排走着。看着越来越宽敞明亮的甬道,范铭恩表情依旧沉重,朱景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刘庄主如释重负,黄莺却感到了隐隐的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突然,她明白过来了,这一路太顺利太安全了,不是说宝藏里面布满了机关,范铭恩还有家传的机关图,可到虽然期间也看到他拨弄了几块不起眼的石头或者是灯台,却没有出现丝毫的危险,这种平静让她感觉到了不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铭恩,我们走慢些!” “黄莺,你这是怎么了?”朱景鸿不解道,他可不想夜长梦多。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谨慎一些的好。” “黄莺,你多虑了。这宝藏既然是太祖皇帝留给后代的,不会有太多机关置后人与死地。这么隐蔽的地方,就算是有密语都很难找到,不会有别人来。吴兄弟,还请你加快步伐,我们最好在天亮之前将宝藏运出,以免多生事端。” 范铭恩没有理会二人,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速度,每经过一段,就会转动一个灯台,像是在破解机关。 兜兜转转又走了约摸一刻钟,甬道终于到了尽头,一扇石门出现在众人眼前。石门上没有凹槽,而是刻着一个棋盘,棋盘上散乱排布着一些棋子,几人停了下来。 朱景鸿观察了片刻,上前移动棋子,发现有四颗是固定的,其他都可以沿着棋盘的线移动。他将棋子排成一个朱字,石门应声而启。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即便不点灯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因为在墙上有着几十颗夜明珠。如果忽略夜明珠,乍看不过是一间普通的石室,有石床,石桌,石椅,桌上摆放着茶壶和茶杯,沿着石墙放着一盆盆鲜花,娇艳欲滴。不过是一间居室而已。 然走进细看,石桌上的茶壶和茶杯都是用极品美玉制成,石床上放的也不是普通的被褥,而是金缕玉衣,床头还放着两个箱子,朱景鸿上前,一箱是满满的珠宝,一箱是满满的黄金。再看,那一株株鲜花竟也是美玉雕刻而成,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价值连城。 “朱公子,完璧归赵,我水月山庄的使命也已经完成,老夫这就带着小女告退,公子请便。”刘庄主说罢便欲离开。 朱景鸿目光闪烁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刘庄主哪里的话,在下还要请求庄主帮忙将宝藏运出,还请庄主不要推辞。另外,刘家看守宝藏五百多年,劳苦功高,待我们回到水月山庄,再行分配。” “太祖皇帝赏下的财物足够水月山庄生活,不敢再受其他。若是朱公子信得过让老夫来运送,老夫自是义不容辞。” “好!我们先将宝藏搬至洞口,再麻烦庄主调遣船只,我们直接将财宝运至迷林。” 黄莺将钥匙给到朱景鸿:“运出迷林也很麻烦,不过我们可以先将宝物搬至洞口,然后在迷林准备好车辆,再派船过来直接将宝物运至迷林,后由车辆直接运送出去。” 朱景鸿毫不犹豫地接过钥匙:“黄莺言之有理。我看财宝先不用搬走,放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等我去外界找到了安放之处或者是买家,再回来取也不迟。刘庄主,还要劳烦你帮景鸿再多守几日。” 几人思索后,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便达成一致。刚走出几步,范铭恩又道:“朱公子,你可以先取一盆玉花或者是一颗夜明珠,这个比较小,便于携带,也便于你与买家商讨价格。” 朱景鸿点头,走向一颗夜明珠,将手伸了上去。那一刻,范铭恩拉起黄莺就往外跑去。与此同时,当朱景鸿取下夜明珠的时候,石壁四周出现了一排排口子,万箭齐发。刘庄主见情况不妙,冲到朱景鸿身边帮他挥开羽箭欲将他救出,两人正想要冲出去,却见石门轰地一声合上了。 若是在平时,两个人完全来得及在石门合上之前冲出去,可因着还要躲避射出的羽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门合上。羽箭停止了发射,可是困在这里,不出三天,他们就会变成两具尸体。 “吴兄弟,黄莺,你们快想想办法开门!”朱景鸿叫道,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回音,根本就传不出去。他将夜明珠放回原处,又四处敲打着石壁,骂骂咧咧道,“范铭恩你个狗贼,你们吴家果然天生反骨!” “朱公子,还请息怒,我相信黄莺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刘庄主倒是比较镇定,“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想办法自救。” 朱景鸿冷静下来也想明白了,如果自己处于激动状态,只会死得更快,于是和刘庄主慢慢寻找着破解机关的方法。 “爹,景鸿!”黄莺气急败坏地跑去拼棋子,拼好后石门却丝毫不动,打乱再拼,还是不动。 “没用的,黄莺。”范铭恩淡淡道。 “范铭恩,你是故意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为了天下苍生,已经答应放下恩怨不再追究与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害人!” “黄莺你听我解释!” “是我太傻,我怎么会信你。”黄莺绝望道,随后表情变得狰狞,“但是范铭恩,若是我救不出爹,你也休想活着出去!” “黄莺,你可以杀了我,能死在你的手中,我死而无憾。但是我就是死,也会护着你,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说这些鬼话来骗我,最欺负我的人不就是你吗?”黄莺眼眶变得湿润,接二连三的打击,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脆弱。 范铭恩仍是耐心道:“黄莺,你听我解释……” “铭恩,我求你救救他们好不好!”黄莺却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黄莺,我如果救了他们,死的就是我了。不仅是我,甚至是你和刘庄主都难逃一死。那个朱景鸿不是好人,看到宝藏的那一刻,我亲眼看到他对刘庄主露出了杀机。若不是庄主说完璧归赵,不愿去触碰,可能他就会有动作了。你要知道,他身上可是有枪的!现在他需要水月山庄的力量运送财宝,等到他占有了财宝,就可以为所欲为,到时候吃亏的是你啊!” “就算你怀疑景鸿,那爹呢?你为什么要连爹一起害,那是我爹啊!铭恩,我知道你本性并不坏,不然你完全可以让我们三个一起死在里面,这样宝藏就是你一个人的。可你还是选择了救我,哪怕我可能会因此杀了你。” “黄莺,我说过,我不会害你,我也不想再害你的家人了。”范铭恩深情道,“只是我没想到庄主会去救他,当时庄主和我们站在一起,以他的武功完全可以跟着冲出来。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也只能狠心,不然死的就是我了。” “铭恩,你对我的心意我一直都懂,可那是我亲爹啊!杜鹃的死爹答应了一笔勾销我可以不计较,喜鹊是自愿为你而死我也可以不计较,可是你连我最后一个亲人都不放过,你叫我今后怎么面对你?铭恩,我知道你能破解机关,你救救他们。我答应你,如果他们反悔要对你不利,我会拼死护住你。若是护不住我便与你一起死!” 范铭恩选择了沉默。 黄莺上前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哭道:“铭恩,我求你,求你了。” 范铭恩抓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黄莺,我信你,但是我信不过他们。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手里。” “那你告诉我,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救他们?” “你送我离开,我到了迷林后就把机关的破解方法告诉你,你再去救他们。” “好,一言为定。” “你不怕我反悔吗?” “你若是想害我,直接让我死在里面就可以了。我信你。” 一条竹筏从眉山驶出,在水月山庄停留了片刻,又继续前行,到了镜湖边上才停下,旁边就是迷林。 范铭恩跳下竹筏,再次叮嘱道:“黄莺,你要切记,那些玉花和夜明珠,还有桌上的茶具都不能碰,否则就会触动机关。尤其是那茶具,动了会发出毒雾,神仙难救。你们只能取那两箱子珠宝和那件金缕玉衣,珠宝用袋子装,不要直接把箱子抱出来。还有,小心朱景鸿,这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从小四处游历,见过的人太多了,你要信我。” 黄莺点头。 “黄莺,取出宝藏后你有什么打算?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喜鹊一起等你。” 黄莺摇头:“铭恩,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喜鹊。”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29-梦醒时分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黄莺摇头:“铭恩,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喜鹊。” 范铭恩叹气道:“是我太贪心了,做了这么多坏事,竟然还奢望你能够原谅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和我在一起。不过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你照着我的话就能救出他们,我也会一路都带着喜鹊。” 黄莺点头,转身上了竹筏。 “黄莺!”范铭恩还是叫住了她,“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你心里可曾有我?” 黄莺看着他没有说话,默默低下头,撑着竹筏离去。范铭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一步一步走出了迷林。 她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知道,她心里有他,可杜鹃和喜鹊的死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她说不出心里有他这样的话来,只是以低头默认。若不是心里还有他,她又怎么会帮他包扎伤口,会放他离开,她曾经的冷漠只不过是将自己包裹起来的盔甲,来隔绝爱恨,百毒不侵,她从来都是为了别人而活。 那些玉花和夜明珠其实是可以动的,只不过需要按照步骤和规律,顺序出错便会触动机关,这是明太祖为了防止他人进入窃取宝物而要求设置的。如果不是靖难之变导致机关图被烧毁,朱家的子孙只要手持机关图,便能将宝藏全部取出,可若是换了别人,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因为他知道,一旦告诉了她,她便会告诉朱景鸿,而当财宝全部取出时,难免朱景鸿不会对他们父女下手。这些留下的宝藏价值要大于能取走的,朱景鸿不会死心,定会研究破解之法,而他野心勃勃,又不会一直留在水月山庄,那便需要水月山庄帮他继续守护着宝藏。 奚溪睁开眼睛,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小橘,你睡着了吗?”奚溪有些郁闷地坐起来。 “什么事?”橘猫伸了个懒腰。 “我为什么突然醒了?” “因为这个梦结束了啊。” “什么,这样没头没尾地就结束了?黄莺后来怎么样了,宝藏有没有运出去?”她可以肯定,这是她到现在做的最郁闷的一个梦,以前哪怕是做噩梦,也没有这样触心的。 “我怎么知道。你会自己醒来,就说明这个梦已经结束了,或者是机缘没到。” “机缘没到?还要什么机缘?”奚溪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梦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没有结局,也没有用到你,不符合常理,应该是少了什么契机。”橘猫表示很淡定,它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事情太多了,不像奚溪这样容易激动。 “也就是说我只能等着这个梦再来找我?”奚溪不满道。 “你也可以继续睡觉,说不定能接下去。” “好吧。”有只不靠谱的猫,奚溪表示很无奈。 更无奈的是,接下来一夜无梦。后面连着两天,也没有做梦,她尝试过想着梦境入睡,看到的却都是剧情回放,奚溪很想骂娘。 星期六,学校社团联合会组织去敬老院做义工,奚溪报名了。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上学又是领助学金,又是被安排勤工俭学,她一直抱有感恩之心,能够有机会回馈社会,她都很是积极。 敬老院里有一个百岁老人吴老,刚过108岁生日,据说他当年还参加过抗日,杀了不少鬼子。但是因为他无儿无女,九十多岁的时候被安排到了这家敬老院里,是第一批入住的老人,已经住了十几年了。 奚溪看着老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说不出来,直到无意间看到了老人颈部的挂件,惊叫道:“范铭恩!”这是喜鹊送给他的挂件,她记得很清楚。 敬老院的护士们纷纷投来不善的眼光,暗叹这大学生大呼小叫的,素质有点不达标。 吴老却是不在意,而是慈祥道:“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范……范铭恩?” 吴老目光闪了闪,顿时有些激动:“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知道我年轻时候的化名?” “我……我猜的,哦,不不……是我梦到的,前段时间我连续做了好多天关于水月山庄的梦。”奚溪小声道。 吴老先是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听到后面的话又燃起了希望:“小姑娘,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哦,好。”她也很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从吴老的表情来看,他就是范铭恩没错了,而且范铭恩说过他其实姓吴。于是她推着吴老来到花园,坐在花坛上与他聊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一些拘束,毕竟范铭恩是个坏人啊,慢慢说开了胆子就大了,将自己梦到的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吴老叹气道:“可能是我大限将至,最近老是梦到以前的事情,水月山庄的事是我这辈子心里最过意不去的。刚才你叫出了我在水月山庄的化名,我还以为,你是我和黄莺的后代,不想只是因为你看到了我的梦,不过这也是缘分。” “您和黄莺的后代?”奚溪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很期待吴老能够讲讲后面的故事。 吴老也没有令她失望,他看着远方,露出悲伤的神色,慢慢讲述起来: “我离开水月山庄之后,留在迷林入口没有走远。没过多久,我就看到黄莺和朱景鸿到了迷林。我一路跟着他们,见到他们直接去了附近的一个大城市。朱景鸿在银行租了几个保险柜,然后他们取了财宝存放好便去找买家。后来,两个人起了争执,朱景鸿嫌弃黄莺,并且想私吞财宝,黄莺一气之下一个人回了延安。我也加入了他们的大业,这样我就可以默默守着她。” “黄莺主动要求从后方转到前线,最后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我冒着枪林弹雨背回了她的尸体,却因为不守纪律遭到了处分,但是我不后悔。黄莺死了,我便再也没有牵挂,我想陪她一起死,可是我又不能死。因为我答应过她要好好活下去,我要帮她实现未了的心愿,完成她梦寐以求的大业,我要用实际行动来恕罪,只有死在战场上,为了大业而死,我才有脸下去见她。” “于是每次打仗我都冲在最前面,可是祸害遗千年,我一次次受伤,却一次次被救活了,非但没死,还立下了不少功劳,我把这些功劳都给了我的战友,我不需要,我只要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默默守护着她。” “后来我们胜利了,新中国成立,也有人给我说媒,但是我都拒绝了。战争结束了,我就用其他方式去赎罪。我现在已经108岁了,孑然一身,孤独终老。我这一辈子都在赎罪,我想这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惩罚。是我辜负了三个女人,害了四条性命。” 奚溪不禁唏嘘,到今时今日,是非恩怨已经难以评说。当时她觉得范铭恩死不足惜,不死天理难容,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黄莺当初选择放过他才是正确的。尽管她可能有着自己的私心,但是从结果来看,让他一辈子受到良心的折磨,比死了更痛苦。而他因为要赎罪,也为这个社会做出了不少贡献,比直接杀了他来得更好。 “我最近总是梦到水月山庄,梦到她们,我想是她们来找我了,她们在等我。可是我愧对她们,我没脸见她们。我罪大恶极,却还成了英雄。小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您说。” “你帮我把这个故事传出去吧,让我接受社会的谴责,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忏悔,算是我对她们的补偿。” “吴老,我在纵横上写小说,我可以把您的故事写成小说发表,但是有一些地方可能要做一些改动,您看可以吗?” “可以,不过你要在最后加上一句,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嗯。只是故事的结尾……” “今天晚上你就会知道了。” 奚溪又来到了镜湖,看到范铭恩和黄莺分开的场景。她正犹豫着要跟着谁,却感觉到一股吸力引着她往范铭恩那边过去。 她看到范铭恩抱着喜鹊的尸体一路走出迷林,走到一空旷处,在一块巨石上将喜鹊放下。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他抱起喜鹊亲了亲,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喜鹊,对不起了,不能让你入土为安。但是我到哪里都会带着你,带你去看五湖四海。可是我不能这样带着你,只好对不起你了。” 他找来大量枯枝和黄叶,堆放在她身上,取出怀中剩余的油布和火折子,闭着眼睛将枯叶点燃了。火熊熊燃起,看着大火将眼前的女子吞噬,烟熏红了他的眼。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慢慢冷却,他脱下外裳,将灰烬细细包裹起来,抱在怀里,找了一隐蔽处坐下,在那里等着。这是出迷林的必经之路,他还是放心不下黄莺。 一阵天旋地转,奚溪发现自己站在了黄莺的竹筏上。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范铭恩和黄莺后面肯定是见过面的,他根据自己知道的加上想象完善了这个梦。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30-再探宝藏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一阵天旋地转,奚溪发现自己站在了黄莺的竹筏上。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范铭恩和黄莺后面肯定是见过面的,他根据自己知道的加上想象完善了这个梦。 黄莺撑着竹筏直接到了眉山,便直奔那山洞。因为钥匙已经给了朱景鸿,所以石门是开着的。她点燃火把,一路飞奔着跑了进去,范铭恩说过,甬道中的机关他都已经破解了,也告诉了她复原的方法。 来到石门前,她按照范铭恩说的,将棋子排成“卍”字后按下中间的棋子,石门再次应声而开。 “爹,景鸿!”看到两人除了有些虚,并无大碍她才放心下来。 “黄莺,你怎么这么久才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庄主贴心地替朱景鸿问出了他想问的话。 “这玉花,夜明珠和茶具都不能碰,碰到就会触动机关。这是太祖皇帝为了防止外人进入窃取宝藏而设下的局。” “该死的!”朱景鸿当然明白范铭恩这是要置他于死地,至于原因也是明摆着的,占妻夺宝,他恨恨道,“范铭恩在哪里!” “他已经走了。”黄莺愣了一下便答道。 朱景鸿直勾勾地看着黄莺:“你怎么可以放他走,说,你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 “他说你不会放过他……” “我当然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想自保,给自己增加了一个筹码,我把他送到迷林后他就将机关的破解之法告诉我了。” “哼,他今后最好别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定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景鸿,”黄莺转移话题道,“范铭恩已经跑了,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些财宝吧。” “哼,暂且先放他一马,黄莺,我们去城里,将路线安排好之后再来运送财宝。” 后来的发展就如吴老所说,他们直接去了最近的一个大城市,朱景鸿在银行租了几个保险柜,又花重金买了保险,然后才回到水月山庄开始运输财宝。 朱景鸿提议要给水月山庄留一些财宝,刘庄主推辞了。最后朱景鸿提出,因为还有那么多玉花没有取走,希望水月山庄可以继续守护镜湖和宝藏。 黄莺也劝道:“爹,现在外面也很乱,你就留在水月山庄,这里日本人找不到。等世道太平了,我们将机关破解后,就去外面过日子。” “我明白,你们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两人又出去找买家,但是一下子可以吸收这么多财宝的富豪很难找,只能分批出手,但又不能太过频繁,以免被人盯上,需要谨慎选择,所以进行得很慢。黄莺提出直接将财宝带回延安,朱景鸿却以携带不方便容易出意外为由拒绝了。 “那一箱黄金还可以直接使用,珠宝的话必须兑换成现钱,不如我们换好了将钱汇过去来得方便和安全。这样吧,黄莺,我们去上海。那是大城市,还有外国人,出手应该会方便很多。” 见他说得不无道理,黄莺也就应允了,于是两人辗转来到上海,又开始四处寻找合适的买家,直到有一天…… “景鸿,你这是什么意思?”黄莺拿着两张豪华船票质问道,“为什么要去香港!” “这边这么乱,去香港不好吗?”朱景鸿不解道,“若是你不喜欢香港,我们还可以去英国,或者是去法国。” “我们在这里好好的去国外做啥,还有,那箱黄金为什么还留在保险柜里没有汇出去?” 朱景鸿笑道:“为什么要送给别人?黄莺,有了这些钱,我们可以在国外买个庄园,找几个佣人,几辈子不愁吃穿。” “景鸿,不是这样的,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你忘了我们当初发誓要一起完成大业了吗?”黄莺失望地看着他,钱真的能让人迷失了本性吗? “大业?”朱景鸿不屑道,“当初我们被人欺负,自是要起来反抗。但是现在,我们明明可以过人上人的生活,为何还要干什么所谓的大业,还要人人平等,凌驾于他人之上不好吗?我是帝王之后,本就该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朱景鸿,我真是眼瞎了才会信你。”听到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黄莺失望至极,这个她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男人,她以为胸怀天下的男人,终究露出了丑陋的面目。 朱景鸿冷哼道:“黄莺,你说这话可不厚道啊。你真以为我傻吗,还是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早就被范铭恩玩过了!我念在你对我有恩,没有嫌弃你,仍愿意与你共享荣华富贵,你竟然还嫌弃我来了?” “你……”黄莺正想反驳,却是一阵恶心。 “怎么回事?”朱景鸿抓住她的手腕,目光不善地审视着她,“你可不要告诉我说你怀了范铭恩的仔了?” “对,我是有身孕了。”黄莺挣脱开他的手,“不过我没想要继续缠着你,但是我们的大业……” “堕了!”朱景鸿怒道。 “你说什么?”黄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把它堕了,我可以原谅你,我带你去香港,忘了这里的一切,我不能保证只娶你一个,但是可以保证你大房的位置。” 黄莺看着他,坚定道:“景鸿,我不会跟你去香港。” “不去你也给我把肚子里的孽种堕了,你是我的女人!” “景鸿,我很感谢你能包容我。我已是残花败柳,我配不上你。”黄莺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财宝本就是你朱家的我也无权过问。既然大家的目标不一致,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过,留在水月山庄的那些财宝,我不会再让你取了。我会想办法破解机关,然后送到延安去。” “很好,你不怕死的话就尽管去破,那些就当我送给你了。黄莺,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本公子也不奉陪了。但是……”朱景鸿举起枪口对着黄莺,面目狰狞,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你肚子里的孽种必须给我堕了,在我没有跟你解除婚约之前,你还是我的女人!” 她低下头,许久后痛苦地吐出一个“好”字便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 “去医院把他堕了。” “我陪你一起去。”朱景鸿上前搂住她的肩。 医生和护士正在准备着手术,而朱景鸿则被要求在门外等着。趁现在,她从背后一脚踹飞了医生,医生的身体按着她的预期朝护士飞去,和护士重重地撞到了一起。她趁机逃出手术室,打开窗,攀援着爬了下去。 原本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腹中骨肉,朱景鸿的逼迫,反而激发起了她的母爱,这个孩子她要定了。只是过激的动作,引得腹部一阵痉挛,她不禁弯下了腰。 “黄莺!”范铭恩如及时雨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跟我走!” 事出紧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没走几步,范铭恩便发现了她不对劲,一把将她抱起,经过几个拐弯后,躲进一幢民宅里。 “他不会找到这里来,你放心待着。先在这里委屈几天,等他离开了,我再送你回水月山庄。” 黄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范铭恩见状退了出去。 见她有些不对劲,又时常捧着小腹好像很不舒服,问她又不说,在她睡着后,范铭恩偷偷请了一位大夫给她把脉。得知她有了身孕,算了一下日子,又想到她和朱景鸿的矛盾,以及她从医院掏出,他便猜出了大概。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叫大夫开了一些安胎药,煎好了给她送去。 “你都知道了。”看到他手里的药,黄莺淡淡道。 “你不要多想,当务之急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 黄莺默默点头。 三天后,她的身体已经恢复。范铭恩从外面回来,第一句话便是:“朱景鸿打算离开了,带上了所有财宝,要不要去拦住他。” “随他吧,毕竟是他们朱家的钱。只是枉我水月山庄白白守了五百多年,就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黄莺,那些玉花和夜明珠的价值不比那两箱财宝低。” 黄莺抬头,期待着他的下文。 “那些机关,我可以破。” “那你……” “我早就看出了朱景鸿的狼子野心,留着那些财宝,也是为了给你留条后路。既然你不打算找他麻烦了,明天我就送你回水月山庄,帮你打开宝藏。” “铭恩,我们……” “我知道。但是宝藏的机关我最熟悉,那些机关极为复杂,若是换做他人去开启,稍有不慎,就会触动机关,我去最合适。”他知道,她想说不管他做什么,他们之间都不会再有可能了。他承认,他确实想多和她接触以寻求机会,可更重要的是,他不愿她去冒险。若是将机关的破解之法告诉她,她一定会选择自己亲自去。 小船由水月山庄出发,向着小天门山缓缓驶去,船上有四个人,分别是范铭恩、刘庄主、黄莺和刘管家。’ 由于钥匙在朱景鸿身上,范铭恩按照黄莺的指示,先是从水底的石块最边上敲下一小块,然后打磨成了钥匙的模样。小船转向眉山,他吩咐刘管家守在船上接应,和黄莺父女上了眉山打开了石门。让黄莺守在山洞口,他和刘庄主点了火把走进了甬道。到了石室,他又让刘庄主守在外面,自己按照机关图的分布开始移动玉花。每移动一盆,便让刘庄主搬到洞口去交给黄莺,后驻足思考良久,小心翼翼。 过了两个多时辰,他才举着火把将最后一颗夜明珠握在了手里。握住珠子的一刹那,他便做好了飞奔出去的准备。在这之前,他已经交代了黄莺和刘庄主带着宝物赶紧下山,到船上去等他,等他一上船就马上离开。 他刚取走夜明珠,机关就被触动,石室开始倒塌,他用最快的速度向外狂奔,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脚下的地面在不断地震动,山洞崩塌的声音在他身后不断响起。 黄莺坐在船头,突然间听到一阵巨响,只见眉山开始塌陷,引起镜湖的波动,船只晃得厉害,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黄莺?”看着一尺多高的波浪,刘庄主表情严肃,征询她的意见。 “再等等吧。若是掀起巨浪,我们就先走。”黄莺担忧地看着眉山上。 刘庄主没有说话,陪她一起等着,一边观察着波浪的变化。 这时,范铭恩跳上船:“快跑!” 第二卷 镜湖水月 031-回归真实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这时,范铭恩跳上船,急切道:“快跑!” 刘庄主和一直守在船上的刘管家摇起船橹,船只慢慢离开。眉山继续在塌陷,波浪有近两尺高,并不间断地出现一阵阵波动,有时甚至掀起三尺高的浪花。好在两人均是经验丰富,都有惊无险地避开了。 眉山塌陷了半个山头后渐渐没了动静,但是他们都知道,那个甬道和密室已经彻底毁灭了。黄莺回望过去,才发现小天门山也出现了一小块滑坡,滑落下的石块将镜子葬在了底下。 随着塌陷的停止,以及越来越靠近水月山庄,波浪平静了不少,但也有一尺来高,不过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已经脱离了危险了。 看着一身狼狈的范铭恩,黄莺问道:“你早知道会是这样?” 他点头。 “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不留下最后一颗夜明珠?” “那样水月山庄的使命就还没有结束。只有这个宝藏完全消失了,水月山庄才是自由了。即便是选择继续隐世,也不会再有任何负担。” 黄莺默然,她知道,他还有话没说。随着这个宝藏的彻底消失,过去的恩怨也就烟消云散了。朱家、刘家、还有吴家,再也没有牵扯了。他在盼着,他们或许可以像陌生人一样重新开始。 按照和之前一样的办法,范铭恩陪着黄莺将财宝运送出去。临走前,刘庄主说道:“铭恩,从今往后你我两家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还年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宝藏已经没了,我不想再因它产生其他的恩怨。” 这一次,范铭恩和黄莺将宝物直接运到了上海,变卖后将钱款汇到了专门接受的人手里。她手里留了一小部分,倒不是因为她有私心,只是有些东西不是钱可以买到的,这些宝物说不定还有其他用处。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黄莺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选择回到水月山庄,范铭恩则继续担任着保镖。这一次他发现,水月山庄的四周起了雾,他知道,这是刘庄主在乱世用于自保的手段。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应该是范铭恩这辈子最开心的时间,没有负担,没有仇恨,默默地陪伴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看着她的小腹一天天隆起,孕育着两人的血脉。 五个月后,黄莺产下一名男婴。刘庄主笑得合不拢嘴,刘家后继有人。又过了两月,黄莺再次留书出走,刘庄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太清楚了。而范铭恩也同样了解她,没有阻拦,只是一直跟着她。 再然后,就像吴老所说,黄莺一个人回了延安,并且主动要求从后方转到前线,而范铭恩也加入了他们的大业,一直默默守着她。后来她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他从枪林弹雨中将她的尸体背回来焚烧了。他买了一个小瓷瓶,将她和喜鹊的骨灰各取了一小撮放在瓶中,随身携带,将剩余的骨灰洒在山川河流,这样,她们姐妹可以永远在一起,可以看到祖国的大好河山。之后,他全身心投入了她追求的大业,走她未走完的路。 奚溪睁开眼睛,不禁感慨万千。她打开电脑,心情复杂地敲下一个个字符。她发现,在这个故事里,她已经不会判断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她只是如实把故事写出来,尽量做到情节没有出入,是非对错留给读者去评论吧,虽然她也没有读者。但是她把这个故事记录保存了下来,总有一天会有人看到。 她第一次如此勤奋,可以说是废寝忘食,奋笔疾书,一改以前每天3000字都痛苦的风格,当天就写下了2万多字。恰逢元旦假日,不到一个星期,她就完成了全篇8万多字的写作。 奚溪敲完最后一个字,点了上传章节。她没有留存稿,只想着快些发布,以了了吴老的心愿,也完成了入坑以来第一次爆更。 当天晚上,她在梦里又来到了镜湖。这几天,她还是会每天梦到镜湖,均是她第二天写作的内容。但是这一次,却是发生了变化。她看到了吴老,他一个人坐着竹筏来到了水月山庄,这时候,四周的雾气早已散去。水月山庄变得有些破败和萧条,他站在岸边,望着昔日景色,想到物是人非,不禁潸然泪下。 大门幽幽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三个女子,左边的红衣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还是那熟悉的人,她们都停留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有着最美的容貌。只是,她们这一次穿的是明代的服饰,梳着那个时代的发髻。他知道,这是他们的祖训,水月山庄每逢祭祀或者重要节日,他们便会穿上先祖时代的服饰去祠堂拜祭,以告诉先祖,他们谨记祖训并世代遵守。 他知道,她们在用最隆重的礼节迎接他,他让她们等了太久,一等就是一辈子。 “黄莺,喜鹊,杜鹃……”他激动道,隔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又见到她们了,他可以确定,这不是回忆里的她们。他想上前,却又有些踟蹰,她们还是这么美,他却老了,老得不能看了。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随后转身向庄内走去。 “等等我!”他再也顾不得多想,向前跨出一步。这时,他的白发正在慢慢变黑,变长,皮肤也变得鲜嫩饱满,恢复了弹性。当走到山庄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初次与她们见面时的样子。只是这一次,没有了阴谋,只有对她们的爱。他会好好待她们,哪怕是做牛做马。 他站在门口,回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奚溪,问了一句橘猫不太理解的话:“是你吗?” 奚溪点头。 他满足地笑了,再也没有犹豫,转身跨进了门槛,大门缓缓合上。奚溪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了喜鹊开心的笑声,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只觉得无比沉重。 奚溪早早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六点多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听,对方却挂机了,不一会儿又打了过来。橘猫很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埋怨她没有早点接了或挂掉,手机铃声影响它睡觉了。 奚溪接起电话,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你好,请问是师大的奚溪同学吗?我是敬老院的护士长。” “是的,我是奚溪。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吴老昨天晚上过世了,需要你过来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来。”尽管心里埋藏着一百个问号,还是匆匆收拾后就出门了,她真心想去送送吴老。橘猫见状,忙跳起来,倦在她的怀里继续补觉。 敬老院位置很偏,说是城郊,其实算是乡下了,到那里的班车很少,这个点首班车还没有发出,奚溪破天荒地打车过去了。 她见到了吴老,他就像是睡着了,睡得很安详,看样子他是在梦中去世的,就是她不久前梦到的,她们来接他走了。 “这是吴老的遗嘱,他将一半的遗产捐给了我们敬老院,另一半留给了你。所以这次把你叫来,一个是要你来和我们一起办理继承手续,一个是希望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将吴老的身后事办了。” 奚溪在吴老的遗物中找出了那个瓷瓶,她将瓷瓶打开,把里面黄莺和喜鹊的骨灰倒在了吴老的骨灰盒里。又找到了她们曾经送他的他一生珍藏的几个物件,也放在了骨灰盒里。她知道,吴老最希望的,是将他的骨灰洒在镜湖,不过现在不允许,也就只能让他们一起入土。 奚溪坐着公交车回到学校,闭着眼睛假寐,她不困,只是觉得很累。这一个梦,让她感到精疲力尽。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些疑问的,比如朱景鸿后来怎么样了,水月山庄还在吗?如果还在的话,她很想去看一看。 她很快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梦里她已经看到了,水月山庄显得破败又萧条。而且,放在那某个年代,水月山庄也算是地主,是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的。那里的人要么已经不在了,要么出世了,应该是出世了吧,也已经不在了,不然…… 范铭恩和那三个姐妹会怎么相处呢,他最爱的还是黄莺吧,只是在某一个瞬间,她相信喜鹊也是走到了他的心里,对于杜鹃这个正牌妻子和那未出生的孩子,他的愧疚才是最多的吧。 奚溪回去倒头就睡,她真的好累,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他个天昏地暗。 “我的爱,只为了你存在,从过去到未来,要怎样让你明白。我的心,燃烧所有热情,燃烧成了灰烬……”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响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正想按掉,脑子突然清醒过来,这是为学长设置的专属铃声。 她强撑起十二分的精神,接起电话,用万分柔和的声音说道:“学长,你好。” “奚溪,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事请你帮忙,顺便请你吃饭。”学长柳知风温柔道。 “方便,方便!” “那我在东区六食堂门口等你,六点可以吗?” “好,没问题!” 奚溪从床上跳起来,想好好打扮一下,一看时间,怕是来不及,将自己收拾干净便出门了。橘猫自是不会错过这个八卦的机会,跳到她的肩膀上。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32-和男神同台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学长……”奚溪看到食堂门口站着的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飞奔到他身前,一停下就呼呼地喘气,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赶不及就慢一点,跑这么急干嘛?”学长柳知风微笑着说道,如沐春风。 “我……我习惯了……”奚溪扯出一丝讨好的笑。 “那走吧,你想吃什么?”柳知风还是淡淡的,却让奚溪觉得脸红心跳,变得更喘了。 “我……我都吃,不……不挑食。” 橘猫在旁边一脸鄙夷:“你的骨气呢?有点腔调好不啦?” “你走开!” “嗯,怎么了?”柳知风回头,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我这猫说它要吃鱼。” “猫还会说话?”柳知风好奇地看着橘猫。 “不是啦,就是养的时间久了,我能听得懂它想表达的意识。”奚溪一边解释着一边化解尴尬,“小橘,快跟学长打招呼!” 橘猫马上端起一个自认为很萌也确实是很萌的动作,朝着柳知风“喵喵”叫了两声,心里对奚溪的鄙夷又增加了几分。不过他也明白,要是让她在学长面前落了脸,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自己寻找主人的大业,他忍。 柳知风试着伸出双手,橘猫很自觉得跳到他怀里,在他身上蹭了蹭。柳知风温柔地抚摸着它的毛,笑道:“奚溪,它叫小橘是吧,真可爱,我怎么就这么喜欢它呢?” 奚溪脱口而出:“学长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都带它出来。”说完就后悔了,干嘛要带个八卦的大灯泡。 “好啊!”柳知风很自然地接话。 奚溪有些玄幻了,学长这是在说以后可以多见面?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回去要奖励一下这只猫。 橘猫却是一阵腹诽,你才叫小橘,你们全家都叫小橘,不过,这学长虽然是男人,怀里也很舒服啊,这样想着,他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柳知风点好了菜,还专门点了两个鱼,又问食堂阿姨要了一次性碗作为橘猫专属,哪知道这只猫可不止是吃鱼,鸡啊,肉啊都不放过,唯独不吃蔬菜。见学长对这猫一脸宠溺,奚溪只能忍着,换了平时她早把它拽下桌子了,这个大电灯泡,她甚至有些嫉妒。 饭吃得差不多了,柳知风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什么?主持!我……我不会啊!”奚溪连忙推辞。 “没关系的,奚溪。我知道你文笔好,在网络上写小说,主持的话术我相信你可以写得很好。你长得也好看,再适合不过了。” “可……可是我没有在大场合露过脸,更没有当过主持人,我怕到时候我会怯场,搞砸了学长你精心筹办的晚会。” “奚溪,我知道为难你了。但是我一时想不到别人了,只好请你帮忙。原来定好的主持人临时有事要回家,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 “这样啊……”奚溪不禁感觉到一阵失落,原来她只是替代品。 “奚溪,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你不用担心,我是男主持人,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可以找我,我们一起努力,把这个晚会做好。” “好,我答应了。”想到可以和学长并肩站在舞台上,奚溪当即就答应下来。不就是主持吗,只要自己努力肯学,还怕做不好吗? 写完了水月山庄的故事,奚溪打算暂时休息两天,上传了一章提前写好的存稿。因为做梦的速度赶不上更新的速度,并且橘猫说了,不能让读者认为这些都是真实的故事,于是她在中间穿插了几篇自己曾经写好却还未发表的短篇小说,稍作修改就变成了存稿。 她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怎么做好一个主持人,尽管只是备胎,但是学长找上了自己,还可以站在学长的身边,她一定要认真做好。她之所以答应得那么快,因为她第一想到的是如果她不答应,学长就会去找别的女生,她可不想这样,她现在有点庆幸那个女主持回家了,给了自己机会。可是等到冷静下来,她又虚了,可不能拖了学长的后退,所以补课是必须的。 橘猫跳到桌上,挡住了电脑屏蔽。 “小橘,你让开,不要闹!”奚溪不满地拍桌子。 橘猫不为所动,看着她认真道:“这次水月山庄的事情,花了这么多时间,总算是完成了吴老最后的心愿,我的法力又有了提升。可是,你的梦太随机了,按照这个速度,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我的主人,我们换个方法吧。” “还能有什么方法?”奚溪表示一脸懵懂。 “我们这样等着梦来找你太被动了,我们要主动出击去寻梦!”橘猫伸出爪子,眼睛闪着亮光。 “怎么找?”奚溪也跟着激动起来,她可没有忘记,橘猫说过,只要他恢复了法力,就能帮她追到学长。 “我们可以开一个寻梦诊所,你出去发名片,让有缘人主动找我们,主动让我们入梦。”橘猫高高昂着头,感慨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寻梦诊所?做梦要睡觉的吧!”奚溪瞟了一下小屋,顿时满头黑线,“就这里?睡我的床?不把客人都吓跑了?” 橘猫贼贼地笑道:“你可以去租一间好的门面啊,最好是在闹市区,人多,也可以改善一下你的住宿环境。装修可以学你们人类的心理咨询室。嗯,就这样!” 奚溪抓起桌上的抽纸向它砸去:“你做梦去吧!租一间门面,还闹市区,我哪有钱?” “你不是继承了一笔遗产吗?”橘猫满不在乎道。 奚溪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只死猫:“那笔钱还没有到账呢,你就开始打它的主意了,告诉你,想都别想!” 橘猫腆着脸道:“你相信我,寻梦诊所肯定会赚钱,你到时候再把那笔钱补上,只多不少。” “不行,那万一要是亏了呢?”奚溪抱紧双臂做出防御状态。 “有人不是说为了学长做什么都可以,怎么连花点钱都不乐意啊?”橘猫又使出激将法。 “我是可以为了学长做任何事情,可这些是吴老的钱。”奚溪丝毫不让,“况且这些钱花出去就能保证我马上追到学长吗?吴老的钱不能这样被糟蹋!” “吴老不是要回馈社会赎罪吗?你用他的钱开寻梦诊所,帮助人们圆梦,或者是走出困境,不正好是回馈社会,怎么能说是糟蹋呢?” 奚溪有些动摇了,却是毫不松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橘猫是谁,我们的初貘大人想要做的事,那就一定要做到,于是他使出最后一招。只见它的身体开始发光,然后在它身前出现了一个锦囊掉在桌子上。 “我把这个给你作抵押可以了吧,如果你亏钱了,这个就是你的了。” 奚溪捡起锦囊,这个锦囊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但是因为保存得当,并没有损坏。她将锦囊打开,只见里面有三个铜币。 “这几个铜币值多少钱,你可以自己上网去查。” 奚溪上网一查价格,不禁咂舌,乖乖,若是能按照网上的价格卖出去,可是远多于她继承的那一笔遗产了。 “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不会是从梦里带出来的吧?”奚溪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我之前有一次跟人打架,受伤后变成了猫,是一个白姑娘救了我。”橘猫很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色,“她知道我很聪明,又怕她出去了我会饿到,于是就做了这个锦囊,放了三枚铜钱在里面,让我饿的时候自己去买吃的。” “那后来呢?”奚溪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她真的很好,又好看,又善良。后来,她要成亲了,她家里帮她说了一门亲事。我就到了那个男人的梦里,发现那个男人他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娶她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不想让她嫁过去遭罪,就通过入梦,找到了一个倾慕她的翩翩公子。我又入到她父母梦里,扮成月老告诉他们,那个男人不是良配,那位公子才是天定姻缘。” “经过了一番努力,她终于要嫁给那个公子了,可是在送亲的路上遇上了贼人,她被杀害了。她的父母一气之下砸了月老庙,回去后双双得了重病。后来我才知道,一些事情是天注定的,谁也不能强求,只能随缘,很多事情冥冥之中都是注定了。” “那你还说帮我追到学长,你不会害了他吧!”奚溪顿时急了。 “不会,我看过,你们之间是有姻缘的,但是少了一段桥梁,还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这份姻缘变得强大,只要我恢复了法力,就能帮你找出结症所在,搭建好桥梁。” “真的?” “真的!” “好,我答应你了。你能把这么珍贵的铜币给我,我相信你是有把握的,你说说具体要求吧。” “我已经说了啊,最好在闹市区,可以装修成高雅一点的茶室,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高雅,所以你可以参考网上的心理咨询室的装修。” “就这些?没有了?” “我之前也没有做过,我怎么知道具体要求,这不是要先去看了再决定吗?” “那你还敢说保证我赚钱!”奚溪对这只猫真的是一百个无语。 “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也拿了我的钱了,你不可以反悔。”目的达成,橘猫又开始耍无赖了。 “但是我绝不答应在闹市区找,不然我时间上安排不过来,就在学校附近找。” “那样会少很多客人的!” “你都说了,有缘人自会来,不要强求。而且我们可以去闹市区发名片,如果真的被梦境困扰,不会介意跑到这边来的!”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 晚上,奚溪做了一个梦,一改往日的沉闷,是一个美梦。晚会上,学长穿着西装,玉树临风,而她穿着漂亮的晚礼服站在他的身边,童鞋们都说帅哥美女真是登对,那感觉,就好像是一对新人在接受宾客们的祝福。奚溪笑着从睡梦中醒来,不出意外地遭到了橘猫的鄙视。 “我说你这只没道德的猫,你不要随便偷窥我的梦境好不好,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切,你自己还偷窥别人的梦境呢,不也是侵犯别人的隐私?”橘猫不屑道。 “那不一样,那是别人主动找我,是要我帮忙求我看的!”奚溪据理力争。 “那好啊,你去告我啊!”这猫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你……”如果她去告一只猫侵犯自己的隐私,不是被当成疯子就是两个一起被抓去研究了,“反正你要是再随随便便入我的梦,我们就友尽了!你也不要指望我给你开什么寻梦诊所了!” “好好好,怕了你了!”为了大业,橘猫假装妥协了,心里想的却是我初貘大爷就看怎么了,最多不让你知道。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33-Dream House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接下来的几天奚溪异常的忙碌,因为即将要期末考试了,致力于拿奖学金的她需要时间认真复习;小说因为爆更好不容易有了两个读者,她不敢断更;学校放假的那一天,就是学长组织的学生春晚,她要写话述,买衣服;因为橘猫每天催着,她还要利用空余时间去找合适的房子。为了省一笔中介费,她需要到处发帖子,贴广告。 勤工俭学的工作她已经辞了,因为她继承了那笔遗产,已经不算贫困生了,又找辅导员取消了前段时间提交的助学金申请,这些福利应该给到那些最需要的人。 这个大学城已经发展了有二十年,门面的价格还真不便宜。她记得有个老师,在大学城建立之初就买下了一套别墅,那个时候只要两百万,现在已经要一千多万了。 贵也就算了,环境还不好,转让的都是一些美食城里的服装店、餐饮店,这是大学城的风格,都是做学生的生意,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商区,更别说什么写字楼了。在美食城里,谁能安下心来做这些在一般人来像是催眠的事情,她自己都怕走火入魔。 在她即将绝望之际,她看到路口有人发传单,是某某公寓二期房的宣传。这是商住两用的公寓,loft结构,价格比商铺便宜,也比美食城安静有档次。 奚溪来到公寓一期,就两幢楼,两年前竣工的,看上去很新,周边绿化做得很好,特别是公寓门口的那一条种满了香樟树的小道,隔开了前面大马路的喧嚣,显得安静祥和,奚溪顿时就喜欢上了这里。在以前,这种居住环境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跟物业询问过情况后,奚溪了解到这里住的大多是大学城里的老师,他们一般在市中心都有房子,但是为了上班方便,在这里也买了一套,工作日住着,周末回市区。小区24小时安保和监控也很到位,奚溪对这里就更满意了,当即问物业要了几个准备出租房子的房东电话。 看了几间房子之后,她对其中一套特别满意。那是她们学校的一个心理咨询专业的老师在这边开的咨询室,用相对比较低的价格为学生做心理咨询。她现在获得了出国进修的名额,要三年后才回来,觉得房子闲置了也不好,便打算出租或者出售。 但是对于租客她是有要求的,这是自己精心设计装修的房子,一直都是自己住,她不想被人糟蹋了,所以挂了挺长时间了也没有租出去,眼看着即将要出国,心里也有些急了。 房子只有45平米,但是规划得很合理。整个户型是直角扇形,弧形部分都是明亮的玻璃,中间一排是窗户可以打开,这让一直住在阴暗小屋的奚溪非常喜欢。 因为楼层高,装修为上下两层。一进门就是一个2*3的休息区,用于临时等待,放了两张椅子和饮水机,地毯是暖色调,墙上贴着蓝天白云和绿树青草的图案,让人可以放松下来。休息区隔壁是卫生间,1*3的面积不算大,却做到了三分离。 休息区的尽头有一流苏状的门帘,走进去便是咨询室。靠墙放着一张约2.5米长的驼色布艺沙发,靠窗的一角两个同样色系的小沙发成90°摆放,面前还有一个茶几。靠墙的另一侧则是一个书架,上面几层摆满了书,下面是柜子,放着一次性杯子等物件。 书架旁边有一道墙,墙上面有一扇暗门,打开暗门,则是厨房和阳台,阳台主要是用来洗衣服和晒衣服,另一角落有一个旋转楼梯。 沿着楼梯上楼,厨房上面是一个小型的休息会客室,包含了阳台和厨房部分,窗边有一排矮柜,种着形形色色的花草。和楼下暗门处相对的也是一扇门,走进去就是卧室。卧室带卫生间,和楼下的装修、位置均为一致。卧室的靠窗部分是办公区,有一张书桌,楼下休息区的位置则是床,楼下沙发的位置是一个大大的衣帽柜。 奚溪真是太喜欢这里了,明亮,通风,小而温馨。主人很爱惜自己的房子,打扫得很干净。更重要的是,这里楼下的布置和寻梦诊所需要的一致,整个房型和装修简直就是自己的dream house。而且房东说了,只要房租合适,所有的家具都可以留下,都不需要二次装修,也不需要再添置什么,只要搬进来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启动了。 橘猫也很喜欢这里,一人一猫合计了一下,便决定就这里了,只要这里了。一番交流下来,房东对奚溪也是比较满意的,就一个小姑娘和一只猫,不会有其他人居住,就算带人回来也只会在楼下,于是给出了比较优惠的价格:如果租的话1800元一个月,自行承担物业费,一年合计23000元;如果是买下来则要42万,若是能一次性付清,则最低40万。 奚溪还真有买下来的冲动,自己继承的遗产加上橘猫的铜币也够了。但是寻梦诊所能不能赚钱还是个未知数,如果亏了,吴老对自己的心意,白姑娘对橘猫的心意,就会因为自己的贪欲糟蹋了。所以她决定先租一年,如果能赚到钱再买下来。、 但是对方却不同意,因为她要去国外三年,就算是回来也是匆匆忙忙,没时间管这个房子。又经过一番探讨,最终房东同意以1600元的月租租给她,前提是必须连续租三年,不得转租,且一次性付清三年房租和两个月的租金作为押金,如果提前退房,房租不予退回。物业水电由奚溪负责,并且检查了屋内所有设备均在九成新衣衫,且都能正常使用,若有损坏由奚溪购买添上。如果日后奚溪要买这套房子,那么可以在40万的基础上适当扣除一些房租。 奚溪以和家人商量为借口,说第二天再答复,随后就展开了一些调查,还很不道德地入了房东的梦,不过很快就出来了,她只为证明事情的真实性。毕竟要一次性支付65000元软妹币,她这个穷学生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大手笔的花钱,不谨慎不行。 第二天早晨,奚溪就给房东打电话,表示愿意马上签订合同并且付款。留了房东的房产证和身份证照片,看着手机银行跳动的数字,房子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后面她就是一心一意准备考试以及主持晚会的事情,也和橘猫说好了,等到晚会结束之后再去发名片,现在她真抽不出时间。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这最忙的时候,居然又有梦来找她了。奚溪真是一个头三个大,早不来晚不来的,还好这是发生在梦中,这种感应过来的梦都是在晚上睡觉时间,造成的影响不是太大。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晚上,奚溪随着梦境来到了一片沙漠中。由于是冬天,奚溪的梦中前一刻还是在校门口穿着羽绒服,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沙漠中,高温几乎要将她烤化。还好是在梦中,又有梦貘这个强大的外挂,闭上眼睛冥想片刻,服装就发生了变化,宽大的长袍加上层层叠叠的头巾,蒙着面纱,俨然是一副阿拉伯地区的装扮。橘猫则直接钻进了她的长袍内,又能偷懒又能防晒,还能吃豆腐。 顺着感觉往前走了一段,只觉得温度越来越高,奚溪有些喘不过气来,尽管是在梦里,但是这感觉太真实了,比镜湖更加真实,这应该是她目前遇到的最恶劣的环境之一。同时,她也感觉到了怀里的橘猫开始躁动不安,于是停了下来问道:“小橘,你也是热得受不了了吗?” “对,太热了,本大爷受不了了!你往回走,这个梦大爷我不要了!”橘猫的语气有些暴躁不安。 奚溪不满道:“小橘,你可是梦貘,怎么可以放弃一个梦呢?而且环境这么恶劣,我能感觉到,这个梦的主人真的很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说不要就不要,我是梦貘,我能判断梦的好坏!现在就回去,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好吧。”既然小橘这么强烈要求,那就走吧。奚溪正准备转身离开,只觉得脚下大地一阵颤动。是地震吗?做个梦还这么倒霉? 大地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奚溪想要逃跑,只觉双腿有些不听话,还是粘在那里。突然间,只听见一声尖锐的鸣叫声划破天空,一团火焰从地底下窜出,直冲云霄。火光渐渐变小,奚溪感觉到那团火在移动,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身上披着火焰的绝色女子,正向她慢慢走来。 “你这只贪生怕死的猫,我都已经找到你了,你还想躲?” “小橘,原来这个梦是你引来的,不是我啊!”奚溪感觉自己无辜躺枪了。 橘猫从奚溪怀里跳了出来,站在了她的肩头,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躲的了:“你都把我打成那样了,还好意思来找我?如果还是要打架,本大爷我不高兴!如果是道歉,也不必了,本大爷不和女人计较。” “道歉?你想得美!”女子轻嗤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当时有事找你帮忙,你这嘴贱的猫不帮就算了,还嘲笑我,打你已经是轻的了!” “你让我做了一百年猫,不能化为原型,你还有理了?既然没事,那本大爷走了,你别再来找我!” “站住,我一出关就找到了你,你居然想走,哪那么容易?你帮我这个忙,我就不计较你嘲笑我的事情了,不然我再打你一顿,让你永远做一只猫!” “你欺负我现在法力不够,要是本大爷全盛时期,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橘猫死鸭子嘴硬。 “那个……”奚溪小声问道,“我能不能问一句,它到底说了你什么,会让你记恨了这么多年?”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34-一只不死鸟的成长历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那个……”奚溪小声问道,“我能不能问一句,它到底说了你什么坏话,让你记恨了这么多年?”她知道,他们说的是橘猫碰到白姑娘的时候,那怎么说也有几百年了。 “那时候我刚刚痛失爱人,伤心欲绝,想让他帮忙,让我在梦里再见一见我的爱人。他倒好,不帮也就算了,还说我是没毛的鸟,被烤焦的鸟!” 奚溪顿时满头黑线,这只死猫的嘴真是太损了,换了谁都会生气,可惜某猫好像并没有自知之明。 “本来就是,你以为你和朱雀神君长得有点相似你就是朱雀家的亲戚了,你这外来的不死鸟可比朱雀神君丑得多了!还披着一团火,快把自己的毛都烧秃了。” 奚溪看着对面的美女,清纯又不失性感,身材也是没话说,居然还说别人丑,到底在它眼里什么样才叫好看啊。她突然发现自己平衡了,它也老是说自己丑,能和这样的美女合称丑女,貌似也不坏嘛。 橘猫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偷偷传音道:“你别看她现在是个年轻女孩的模样,那是她幻化出来的样子,她可是不死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别问我为什么橘猫会传音,这里是梦境,他最大。】 奚溪当然是相信的,和橘猫认识了也有一个半月了,这猫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是这匪夷所思的经历也让她不得不信,只是她很好奇,这不死鸟的本尊真的有橘猫说的那么不堪吗? 梦境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奚溪看到那美女身上的火焰幻化出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的形象,火光化作一圈圈光晕,释放出蓬勃的生命的气息,与女子表现出的气息格格不入。 “你别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像挺有气势的,她前几天还是一只虫子。”橘猫又很及时地破坏女子形象。奚溪本欲说出口的赞扬之词当即卡住了,这只嘴欠的猫,换了她是那女子也会揍死他的。 “那个……你要我们帮什么忙?还有,你身上的火焰能收一下吗,我们换个地方谈,这里太热了。”奚溪开始示弱。 女子点头,收起了身上的火焰。奚溪这时才发现原来女子没有穿衣服,先前火焰幻化出的短裙已经随着火焰一起被收起。奚溪差点没有流鼻血,这不死鸟,光听名字她会想象成一个老人,可是这女子的身材也太好了吧。洁白修长,凹凸有致,卷曲的头发正好垂到山峰处,显得格外诱人。 “你……你那个……” 女子笑了一下,身上慢慢出现一件羽毛制成的短裙,将该遮挡的部位都遮挡住,却显得更加诱人了,看那修长的四肢和纤细的腰肢,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啊。 一片光影掠过,像是在时空中穿梭,他们来到一个种满了鲜花的庭院,看样子是一个古代院子的后花园。只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静得让人发慌。 “这是罗程的家,我和他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女子细细抚摸着一道道栏杆,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现在这里已经被毁了,这只是我记忆里的家。我的家,只有我和罗程,他不在了,这里也就不是家了。” 景物再次发生变化,出现了一个更古老的院子,同样是静得让人发慌。“这是程卫的家。” “这是我和卫超生活过的地方。” 像走马观花一样,奚溪在经过了十几次场景变换后,终于又回到了罗程的家里。这次,女子慢慢走到一架秋千处,坐在上面自己轻轻摇了起来,眼里充满了哀伤的温柔。 “以前,罗程每天都会在这里喂我吃东西,他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只要看到他,我就觉得很开心。” 奚溪看着她,想说什么又不敢问。 女子将头靠在秋千绳上:“我累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就到我梦里去吧,我也想见见他们。等你们了解了我的故事,就知道我想让你们帮什么忙了。” 在古老的欧洲,有这样一个种族,叫菲尼克斯,是一种神鸟,他们到了死亡之际,便会让自己在火焰中燃烧,当快燃尽的时候会有一只新生的不死鸟从火焰中飞出,传承了原来的记忆,或者说就是原来那一只浴火重生,所以他们也叫不死鸟。 这个种族曾经的一个首领成为了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37位的魔神,再加上不死不灭对其他种族造成了威胁,从而引来了其他种族的联合屠杀,到最后所剩无几,魔神被迫出手,将后代转移到了各处。 其中有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鸟,她还是一颗卵的时候,被放在太阳神的祭坛上,整整吸收了500年的太阳精华才破壳而出,被视为全族的希望。但是,其他种族也知道她是未来的传承,在屠杀不死鸟一族的时候,都想将她扼杀在襁褓中,她的亲人为了救她全都牺牲了。 魔神将她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希望有一天能够让不死鸟一族重振辉煌,但是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她,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成为下一任的魔神,她只想要亲人的爱。她趁着魔神不在的时候,偷偷焚烧自己,因为作为骄傲的不死鸟一族,在烈火中死去,在烈火中重生,才是对得起自己的那一份骄傲。 她以为不到五百年,她的自焚会带她去见她的亲人,可是她没有死,她重生了,只有不到100岁的她重生了,非但传承了先前的记忆,法力也变得更加强大了。 魔王回来发现了她的变化,狠狠地训斥了她的自私,不为亲人和族人报仇,只顾着自己开心。 报仇吗?那需要很大的能量吧?他们的力量也是仅次于魔神吧。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呢?报仇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了呢? 她看着那一堆灰烬,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既然自己重生后法力变得更加强大了,那么她只要一次又一次地焚烧自己,就能让自己到达一个新的高度,可以尽快报仇。 她不知道,正常的不死鸟一族是到500岁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才开始焚烧,那个时候身体已经积累了浴火重生的条件,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的不死鸟都能重生,有的死在灰烬中,也有的会死在自己变成虫子的那一阶段。能够蜕变成一只新的不死鸟的概率并不大,若所有的不死鸟都是不死不灭,这个种族又何止那么点数量,更不会几乎被屠尽了。 她在不到500岁的时候就焚烧自己,可以直接跳过虫子那一个阶段,所遭受的痛苦会成倍的增加,死亡的几率也更大,所以重生后才会变得更加强大。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会放手一搏的,她太渴望自由,太渴望寻找爱了。为了让自己离目标更近一步,她找来了很多很多的香木,将火烧得很旺很旺,她在烈火中咬紧牙关,任何烈火焚身,削皮挫骨之痛,只为在烈火中蜕变。 或许她真的是天定的传承者,才一次次顺利通过那九死一生的历练。当已经找不到足够多的香木的时候,她就到别的国度去寻找,她甚至还进入了火山口,那里的温度更高,更痛苦,蜕变也越明显。 有一年,当她来到一个东方国度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威武帅气,她忍不住面红心跳,好像是在烈火中一样浑身发热,她好想和他一起生活。她突然明白了,这就是她想要追寻的自由和爱。 她在跟了他三天后,回到了魔神身边。她和魔神展开了一场较量,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和魔神打一个平手了。又一次烈火焚身之后,她走上了报仇之路。她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当初参与过屠杀却还存活的那些人偷偷杀了,他们一个个都死在了烈火中。他们的子孙后代并不知道当初的故事,只当是天谴,将他们草草埋葬。 她回到了那个东方国家,却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个男子了。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已经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但是她知道,那就是他,那种温暖的感觉没有变。她从猛虎的口中救下他之后,便以鸟的形象一直陪伴着他。由于她的鸟的形态酷似东方国家传说中的朱雀和凤凰,老者便将她当成上神供奉起来。 三年后,老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人来是会死的,人的生命这么短,这么脆弱。她吐出一团烈火将他焚烧,自己也跳入火中。她再一次重生了,她吐出的火根本就伤不到她自己。而老者却已经化成了灰烬,他成为了火焰中的一部分,洗涤着她的羽毛,淬炼着她的身体,用另一种形式和她永远在一起了。 她回到了魔神山,问明了魔神之后,将散落在各处的族人找回来,重新聚居,她要在不死鸟中寻找爱,这才是最适合她的方法。 她受到了族人的爱戴,当年的那一场屠杀,胜利者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他们这些受害者却是永世难忘。再加上他们可以重生,故这一段历史一直被铭记。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35-永生也不是那么好的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在族里生活了一百多年,尽管被族人们捧在手心里,她还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她想念那个东方国家,想念那个男人。终于在某一天,她再一次到了那个东方国家,在那里游荡了三年后,她又动心了,那个男子,让她再一次找到了曾经脸红心跳的感觉,满足又踏实的感觉。 她在他的身边盘旋,一直护着他,几次救他于危难之中,他将她敬若天神。然好景不长,他遇到了一个女子,与那女子结成夫妇。看着俩人夫唱妇随,出双入对,她的心在滴血。于是她离开了,留下了一根羽毛,当他遇到危险时便会出现。 她一直守着他,直到他老去,短短几十年,她觉得比过了几百年都累,也更充实。她找了个火山口睡了一觉,睡了很久很久,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也老了。这是她第一次坚持了一个轮回没有扑火,于是她回到了族里,在族人的见证下浴火重生。 新生的她更加容光焕发,她却高兴不起来。族人不解地问她:“你究竟想要什么?”她只是摇头。她来到了其他大陆,见到了不同的种族,形形色色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感觉。 她的心始终留在了那个第一次让她心动的男子身上,即便相伴的时候他已经老了,短短三年却刻在了她的心底。第二个男子,不过身上有他的感觉。她决定还是要到那个东方国度去,那里有他的气息,哪怕见不到他,也能让她得到一份慰藉。 她能做的只有等,等着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出现,她也真的等到了。这一次,她幻化出了人形,她不要再当神鸟,她想成为他的伴侣。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她终于体会到了人类之间的爱的方式。两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不会说话,他仍将她捧在掌心。 渐渐的,她发现他的头发开始变白,他的皮肤开始松弛,他的双手不再那么有力,他的眼睛也不再那么有神。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着一个残酷的现象——他老了。她要到五百岁才会变老,还可以重生,可是他才五十岁就开始变老了,之后他就会死,再也不会醒来,慢慢化成灰烬。 她不想那样,她变得焦躁,他却以为她在嫌弃他了,只是叹着气说你走吧。他早就知道她不是凡人,她不会说话,她只吃果子,她身上能发出火焰对付敌人。她抓着他的手使劲摇头,然后飞回族里偷来圣果给他吃下,他恢复了青春,没多久又开始衰老。想到自己是不死鸟一族,她将自己的血液喂他喝下,结果非但没有让他延缓衰老,反而让他遭受烈火焚身之苦,加速了他的死亡。 听说往西几千里外有一座火焰山,那里的火来自天上,不会熄灭,她抱着他飞向火焰山,想着这天上的火能不能将他和她一起焚烧,然后共赴地府。事与愿违,当她再一次冲出烈火,带着哀鸣,在火焰山上久久盘旋,她的爱人却连灰烬都找不到了。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永生是那么恐怖。已经三次,每一次她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老去,死去,伤心欲绝,而她永远年轻、貌美。她很羡慕其他人类的样子,他们一起白头,一起慢慢老去,一起走向死亡,即便生命短暂,却是一起体验了完整的生命的过程。 她不信邪,她继续寻找着她的爱人,也寻找着能够让人长生不死的方法,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死别,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的心伤得彻底。 终于,她认输了,她去问魔神,不死鸟怎么样可以死亡。魔神告诉她,不死鸟只能死于被杀,或者是死在烈火中得不到重生。若是死于其他方式,这是对生命的藐视,整个氏族都会遭到诅咒。 她选择留在了族里,只有在这里,她才不是异类,不用去面对生离死别。族人们知道了她的心思,一开始还耐心劝慰,渐渐地,也就开始不理会她了。就这样过了一千多年,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的时候,一个陌生人误入了不死鸟一族的领地。他说他来自东方,想寻找西方的神明,却迷路了。 由于她的原因,不死鸟一族特别讨厌东方人,当即决定要处死这个外来的“入侵者”。而她则一直对东方人抱有好感,便想着去阻止,救他一命。只是,当她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了,原来的止水化成了沸腾的开水。她不顾一切将他救下,背着他飞回了那个东方国家。 族人们见状,对她的不满一下子爆发了。所有族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永生,希望可以再现不死鸟一族的辉煌,而她作为种族的传承和象征,却一心想死,一心想着和异族相爱,除了上一次为族人报仇,她再也没有为族中做出任何贡献。他们纷纷向魔神请愿,将她驱逐出族,并且诅咒她永远寻不到爱情。 她当着他的面幻化成女子的模样,不再伪装,让他知道她就是一只不死鸟,但是她可以变成人,可以陪着他,也可以保护他。他经过了片刻惊讶之后,开心地拉起她的手,激动地说道:“你就是我想要找的西方神吗?” 她点头,看着他的目光异常温柔。 “谢谢你救了我,我……我今后可以跟着你吗?”他有些脸红了。 这下子轮到她惊讶了,他要跟着她? “我跟着你,做你的随从可以吗?你需要做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怕她不答应,他再一次表明立场。 她摇头,走到他的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你是说你愿意跟着我?”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却看到她笑着点头。 “你……我叫程卫,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时怔住了,她叫什么名字,她叫菲尼克斯啊,他们种族都叫菲尼克斯啊,可惜他听不到她说话。 “你就是那天上的仙子,像朝露一样晶莹剔透,我叫你仙莹好不好?” 她使劲点着头,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表示自己很满意。 “好,那以后我就叫你仙莹了!来,我带你回家!” 回家?原来这里还不是他的家。经过了一千多年,这个国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不死鸟的形象。 “不不,仙莹,我怎么能坐在你身上呢?刚才是逃命所以没办法,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是我找到的神女,我要用最高的礼仪来待你。” 他将自己宽大的外裳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拉着她沿着大路走着,没过多久便到了一处城镇。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后,他说:“仙莹,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买几件衣裳。你的头发可以变成黑色的吗,不然会被看作是异类。” 她点点头,运起法力,头发的颜色便发生了变化,随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像是等待主人归来的小犬。 他读懂了她的意思,笑道:“你等着我啊,我很快就回来!” 程卫家里是经商的,更是将商路扩展到了海外,他从小就开始做生意,并且到过西方国家,接受了一些西方文化熏陶,才会想着去找什么神女。 他的家人看到他带回来一个陌生女子并没有反对,二老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若是反对他做什么,他只会更疯狂。 程卫并不希望她受到大家族内部争斗的污染,只是向家里报备过之后,又带着她到了自己买的府邸,在那里,她不需要侍奉长辈,不需要敷衍妯娌,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当一个女主人。 程卫的出现像是一道阳光,让她原本冰封的心融入了融融暖意,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他跟他们一样,都是可以带给她幸福的人,他又跟别人不一样,是她最为之动情的一个。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祈求各方神魔,保佑他平安。 只是,异族的结合本来就是不为天道所容,只因为她是西方的神鸟,超出了天神的管辖范围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次有了不死鸟一族的诅咒,就变得不一样了。 程卫有一单生意要跑,因为要出海,不能带着她。他走之前,她就开始心神不宁,她以为只是担心会长时间见不到他才产生的变化,并没有在意。然而,她再也没有等到他回来。她跑到港口守着,日复一日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他死在了海里,当他的尸体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经过了海水的浸泡,海鱼的撕咬,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他的家人通过他身上的物件才确定是他,而她通过感觉也知道是他。因为当她看到那一具尸体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了一阵阵莫名的痛,越来越痛,直钻心底。 她很想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记得他曾经和她讲过这里的神的故事,其中有一次,他讲到有一种上古神兽叫梦貘,可以通过进入梦境,知道一个人心里的想法,以及那个人的故事。 她经过多方打探,终于找到了那个叫梦貘的神兽,他正化成一只猫的样子窝在一个女子的怀里。听到她的要求后,他哈哈大笑:“我说你一只被烤得秃了毛的鸟还想要爱情,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你想要找你的爱人,先让自己变得和朱雀神君一样英俊潇洒了再说!哈哈哈哈!” “我不了解你们昆仑的实力,我今日有求于你,请你看在大家都是神兽的份上帮我这个忙,我以后必然会报答。” “我才不帮你呢!我跟你说啊,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祸害人就是你的错了。你那小情人就是被你祸害死的,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劝你还是早点回你那个鸟巢去吧!” 她被他气得几乎吐血,狠狠道:“你到底帮不帮?” “不帮,不帮!我就不帮!” “你找死!”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出手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就这样,一猫一鸟打了起来,到后来双方都现出了原形,最终,梦貘不敌,被她打伤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36-高级宠物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你找死!”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出手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就这样,一猫一鸟打了起来,到后来双方都现出了原形,最终,梦貘不敌,被她打伤后灰溜溜地逃走了。而她也伤得不轻,快速恢复的方法只有一个,于是找了个隐蔽处点火自焚。 然而这一次,她却失去了往日的幸运。由于没到五百年,自焚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加上她又身受重伤,导致差一点死在了烈火中。熊熊烈火燃烧了整整一年,她被烧成了灰烬,在风雨中消散。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残存的灰烬中,爬出了一只虫子。 “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可是等你很久了,跟我走吧。”一双手伸出来,将她封印在了一个瓶子里。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全身裹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帽子,一头长发披散着。他明明是一个男人,身上却散发着阴柔的气息。 男人带着她回到府邸,摘下了帽子,这回奚溪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果然长得很阴柔,却是美艳不可方物,像是东西方的混血儿,容貌丝毫不比女子差。 他将瓶子搁在一个架子上,笑着对她说:“我知道现在是你最脆弱的时期,你只要乖乖的,帮我赚一大笔钱,我不会伤害你的,或许我还能帮到你。” 她没有反抗,本就是心如死灰,如果能让这男人弄死了也挺好的,死了就不会有悲伤了。她们不死鸟一族由于太过逆天,是不能进入轮回的,死了就是灰飞烟灭。 她每天就是闭着眼睛睡觉,一晃又是三百年过去了,而那个男人也就是稍微老了一点点。她知道,能够抓住她的人类定然是不简单的,不是天生异能就是后天修炼了法术,这个男人是属于厉害的,估计他能活到一千岁,此时的他应该是四百多岁。 这天,他将她从瓶子里放出来:“你该恢复真身了,你的缘分快要到了,相信我。” 她早就积累了足够的能力,身上迸发出金色的光芒,转眼间,一个妙龄女子坐在了秋千上。可是细看就会发现,这个女子没有双手,肩上长着一对翅膀,再往下看就会发现,她的脚也是鸟类爪子的形状。他还是封印了她大部分力量,她这个形态不能飞,也跑不远。 天空布满了阴霾,低沉又压抑。雨丝毫不犹豫地落下,虽然细小,却是密密麻麻,教人看得心烦。街上路人行色匆匆,纷纷打起了雨伞。 雨丝越来越大,没过一会,街上已经不见了人影,要么跑回了家中,要么找地方避雨,只有偶尔赶路的一两个身影快速经过。如此一番景象中,却有一个例外。 罗程在雨中走得很慢很慢,因为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中世代经商,富可敌国。他自小就很有想法,想赚更多的钱造福百姓,想考取功名报效朝廷,想高山流水名垂千古。然将近而立之年的他,空有一身抱负却是时运不济,一事无成还败掉了很多家产,满腔热情被现实无情地扑灭。 他的父亲下了最后通牒,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若还是一事无成,就在家里做个闲人吧,家里不差这一口饭。他只需要当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乖乖娶个媳妇,生个儿子。孙子自有老爷子来教导,以便将来继承家业。 为此,他投入了全部的心血,却还是一败涂地。他不愿意回家,却又无处可去。冰冷的雨水,又怎么及得上他心里寒冷的半分。任由雨水落在自己脸上,身上,希望可以洗涤自身的晦气。 雨突然变小了,抬头,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站在他身前,手中的雨伞帮他遮挡住了风雨。 “你看上去很不开心,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男子淡淡地微笑着。 “呵,你帮不了我。”罗程不禁觉得一阵好笑,他罗公子居然也有被人同情可怜的一天。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帮不了呢?”男子还是淡淡的。 “怎么试?”他还是有些不信。 “有胆量的话就跟我来吧,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男子说着,径自转身离去。 “哼,有什么不敢的?”去就去,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跟着男人来到一座府邸,穿过一条条回廊,一扇扇门,他们进入了一间很奇怪的房间。只见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他从来没见过的植物,也有一些看上去有点别扭的动物。 “这就是你说的能帮我的好东西?”罗程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傻,怎么就这么轻易相信了一个陌生人。 “不,珍品在里面。”男人打开一扇暗门,门后面是一间小房间,里面有一架秋千,上面坐着一个绝色的异域风情的女子,雪白的皮肤,宛若瓜子的脸蛋,褐色的眼睛,金色的卷发。只是她低垂着眼睛,神色有些哀伤。 罗程一下子就被迷住了,呆呆道:“这……这是……” “喜欢吗?我把她送给你?”男人的语气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变化。 “送给我?”罗程有些搞不明白对方的想法。 “哦,也不是白送。”男人解释道,“我可以给你三天,三天后你将她还给我,如果你还想要她,就要拿东西来和我交换。” “这……她是哪里人?”罗程试着岔开话题。 “哦不不,她不是人,她只是我这里的一只宠物,正待价而沽。” “这……这怎么可能?”罗程瞬间感到不可思议,眼前的明明是一个女子。 “你看!”男人将手伸到女子背后,轻轻拉起她的一片翅膀抚摸着她的羽毛,“她是一只神鸟,会幻化成人形,我想你会需要她的。” 原来这女子没有手,只有一双翅膀,罗程有点相信男人的话了,但还是问道:“就这样给我了吗?” “对。不过你要注意,”男人叮嘱道,“她只是一只鸟,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到她的人形,所以你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到她,更不能让人发现你能看到她的人形。第二,她不能吃你们人类的食物,只能吃水果。第三,你需要给她置办一架秋千让她生活,第四,她不会说话,但是听得懂你们的话,也能感知祸福,你必须善待她。” “好,这些我都能做到。”不知为何,罗程特别想拿下这只鸟。 “那你现在就可以带她走了。” “好的,非常感谢!”罗程脱下自己宽大的外裳,裹在她的身上,一把将她抱起,向门外走去。 他抱起她的那一刻,她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看着那陌生的脸庞,泪如雨下。这张脸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他抱起她的感觉,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你不愿意跟我走吗?”罗程发现了她的变化,顿时有些失落。 她咬牙,使劲摇头。 “那就是你愿意跟着我?” 她点头。 “好,我们回家。” 再一次听到家这个字,她感慨万千。 罗程将她抱回家中,告诉父母他今后不会再冲动,做事情会深思熟虑,并说到他从朋友那里得到了一只宠物,会精心饲养她。 他的父母早就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大的出息,只求他不闯祸,不败家,听到他愿意收心,自是十分乐意,至于他要养鸟,多大点事。 罗程将她抱回自己的院子,放在了床上,吩咐下人送来大量水果,又命人在房间里和花园中都搭上秋千。 他将一颗葡萄喂入她口中,看着她说道:“我叫罗程,你叫什么?你瞧我,怎么这么蠢,明知道你不会说话。你就像那天上的仙子一样美丽,像那朝露一样晶莹剔透,以后我就叫你仙莹好不好?” 同样的话语,击打着她心底的伤痛,泪水又一次滑落下来,她拼命地点头。 “你怎么又哭了?是我说了什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吗?还是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些伤感。 她先是点头,后用力摇头。 他抚摸着她的翅膀:“你不讨厌我就好。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从那扇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感觉我的生命又充满了希望。我不会把你还给他的,三天后,随便他开价。只要你愿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泪水怎么都控制不住,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我知道了,你也喜欢和我在一起。”他蹲下身子,看着她认真道,“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她摇头,露出痛苦之色,她不想听这样的话,不要听什么永远,她知道,他们不可能永远。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立刻离开,两个人互相忘了对方。可是她的大部分能量还是被封印了,她连形态都不能自由转换,根本就无法离开。就算她可以离开,她也做不到,隔了几百年才换来的重逢,她舍不得放下,她贪恋这种感觉,哪怕只有一会也好,哪怕万劫不复。 这三天,罗程哪里都没有去,每时每刻都和她在一起,他喂她吃东西,跟她讲故事,抱着她赏花,抱着她睡觉。慢慢地,她不再哭了,每天都对着他笑,笑得他的心都要化了。他很清楚自己的感情,他爱上了一只鸟,但是他没有怀疑过什么,或者觉得匪夷所思,像是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第四天早晨,丫鬟来报说有人找,他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叫丫鬟将人领到花园里的凉亭中。 他把她放在秋千上:“你在这里等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把你带回去的。” “罗公子,说好的三天,你可是有些不讲信用啊。”男子没有客气,开门见山地指责。 “我需要她,我不会还给你的,还请先生开个价吧。”罗程却没有觉得羞愧。 “哦?无论我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你都能答应吗?”男人嘴角翘起了一丝弧度。 “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会做到;若是我做不到的,我也会尽力去做到。总之,我一定要把她留下,还望先生成全。” “那如果代价是付出你的生命呢?”男人变得严肃起来。 “我前面的那些日子都是白活了,有了她我才知道了生命的意义。如果用我的命能够换来一年,哪怕是一个月的相守,我也心甘情愿。”罗程的目光异常坚定。 “真的?” “绝无虚言。哪日先生要我的命的时候,尽管跟我说一声。” “哈哈哈哈!看到你这么重视她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前还怕她会受了委屈。我是一个商人,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钱。把你们家的家产分我一半,她就是你的了。” “先生,能不能换一个?”罗程的脸色变了。 “怎么,你后悔了吗?没关系,我把她带走就是了。” “若这些是我的家产,别说是一半,哪怕是全部我都愿意给。但这些是我父亲的财产,我无权过问。我可以把我院子里属于我的财产全部给你,也可以等到我继承家产后将一半分给你,但是现在我可能做不到你的要求。” “你也算诚实,不过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等不了你太久。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我五万两银子,她就是你的了。这些银两你们家应该拿得出来的。” “我身上确实没有这么多,我可以把我身上的银两全部给你,剩下的三天内凑齐。” “可以。不过要是三天后我收不到足够的银子,说明你根本就没有诚意。我不但会把她带回去,你今天给我的银子我也不会还给你。” “没问题,我先给先生一万两银票,剩下的三天内必定付清。”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37-鸟毛不是可以随便拔的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我确实没有这么多现银,我可以先把我身上现有的银两全部给你,剩下的三天内凑齐。” “可以。不过要是三天后我收不到足够的银子,说明你根本就没有诚意。我不但会把她带走,你今天给我的银子我也不会还给你。” “没问题,我先给先生一万两银票,剩下的三天内必定付清。” 几万两银子对于罗家而言并不是太大的数目,只是罗程前几天还说要收心,转眼又来要银子,二老心中自是不满。罗程跪在父母跟前立誓,只要这一次满足他的要求,他保证今后一定乖乖听话,脚踏实地学做生意,再也不由着性子胡来了。 二老见状,决定再给儿子一个机会,于是二老提出,如果这三天他可以把家里今年的账本看完,并且能够看懂,那么就给他银子,并且要求他立下字据,信守承诺。 他抱着厚厚的一摞账本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坐在她的身边看了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喂她吃点东西,跟她说说话。说来也奇怪,这枯燥乏味的账本,他以前每次看到眼皮就会打架,这一次却能看得进去了,还莫名觉得记账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第三天罗老爷考查他的时候,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也算是回答上了。罗老爷倍感欣慰,当即取出银票给了他。其实罗老爷给他看的不过是罗家大院的账本,若是罗家所有生意的账本,别说三天,就是三个月他也看不完。不过他也并非存心为难儿子,只是想看看儿子是否真的有长进。 他跑到那座神秘的府邸,将银子交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笑着取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个闪着金光的像是虫子的壳一样的东西。 “你将这个保存好了,她就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如果哪一天你不需要她了,就把它烧了,她就会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这是什么?” “我说过,她是一只神鸟,这是她蜕变时留下的,里面有着残存的能量。她现在会这么乖巧是因为被我封印了,一旦这个烧毁了,她就会恢复法力,变成最初的样子,到时候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恢复了法力,就会飞走吗?”他有些担忧。 “这个我不知道,我想如果她愿意和你在一起,就算恢复了法力也会留下;可如果她想离开,一旦她恢复了法力,恐怕谁也留不住她。” 他心情复杂且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如获至宝,谢过那男人之后,匆匆赶回家里。有了这个,从今往后仙莹就永远属于他了,只属于他一个人。 从那一天开始,他真的收性了,抛开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经过这次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的能力真的太有限,所有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如果哪一天,父母发现了仙莹的秘密,要对付仙莹,后果不堪设想。 想要好好保护仙莹,只有自己变强,现在的他还很弱小,那就乖乖听话,努力学习,才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他甚至还有一个想法,只是他现在不敢说,更不敢做,他在等待时机。所以尽管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但是为了长久的相伴,只能把她留在家里。他可不想把她带出去,不想别人觊觎他的仙莹。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他有了仙莹,他的厄运好像就结束了,他不再是诸事不顺,开始慢慢做成功一些小事,并且对将来做成大事,继承家业有了信心。他对她更是宠爱,只是他已经将最好的都给了她,他已经拿不出更好的来给她了。他只能更加努力,以早一步实现那个不敢说的想法。 他的改变罗老爷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唯一让他觉得不足的是,儿子只要一有空就赶着回家去陪那只宠物,简直就是玩物丧志。若是在以前,他肯定要发话了,只是想到儿子是在领回了那只宠物以后才开始变得听话懂事,他也就没不再问了。 下人们从来没有见过少爷对待一只宠物这么认真,要知道,少爷以前也是养过小狗小兔子的,但从来都是三天热度,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交给下人伺候,他只是想玩的时候才带一下。这一次却是截然相反,只要是这只宠物的事情他从来不假他人之手,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他不在的时候都不让他们进屋子打扫,以至于很多下人都没有见过这只宠物的样子,只有少数人在少爷回来的那天看过一眼,据说是一只大鸟。 人的八卦能力是无穷的,村东头的张三家死了只羊,传到村西头的李四家就会变成张三家死了个娘,同样的,当下人们都不知道少爷的宠物是什么的时候,小道消息便传开了。 一开始是亲眼目睹的丫鬟说了句看到少爷用外袍裹着一个东西,从露出的爪子来看像是一只鸟。少爷房里的小厮说,少爷为他的宠物做了那么大的秋千,应该是一只大鸟。但是不知怎么的,传到最后,变成了少爷抱回了一个怪物,那是一只有着美人头的鸟。 人的好奇心总是越压抑就越强烈,小道消息传得越烈,众人就越是想一探究竟,终于机会等来了。那一天,罗老爷要带罗程去见一位很重要的客户,谈一笔大生意。由于路途遥远,哪怕日夜兼程,也要在午夜才能赶回来。 罗程本想拒绝,但是他分析了一下这个客户的重要性,他必须得去。可是他离开了仙莹怎么办,会不会饿到,把她带出去又不合适。无奈之下,他只得找来了院子里的大丫鬟,吩咐她中午和晚上要给仙莹喂食,并将注意事项一一交代,生怕有半点委屈了她。 他当天晚上就跟她解释了自己的去向,见她点头他才放下心来。第二天一早他又是抱着她千般不舍,细细叮咛,直到罗老爷叫人来催了才奔了出去。 确认老爷和少爷已经走远,到了午间,那丫鬟借着给仙莹喂食的理由,大摇大摆走进了少爷的屋子,将门窗都打开了,好奇的下人们一下子围了上来,在窗户边上探头探脑。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她知道,这些是罗程的家人,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发作。 丫鬟拿了葡萄给她喂食,她可远没有罗程温柔,在她看来,不就是一只鸟而已,有的吃就不错了。喂了两颗葡萄后,她都懒得喂了,直接将葡萄一个个扯下来撒在盘子里:“这是你的饭,饿了就自己吃!” 一缕阳光照在她身上,丫鬟突然发现,这只鸟一看就不是凡品,细看更觉得异常美丽,尤其是那翅膀上的羽毛,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耀眼得很。丫鬟不禁想着,如果能拔下来一根羽毛插在发髻上应该会很好看吧,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捡到的好了,哪只鸟不掉毛。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她将门窗一一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一人一鸟。她先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如果能捡到一根掉下的毛也挺好的。一无所获后,丫鬟转向了她,盯着她的翅膀,目光里露着贪婪。她不由自主展现出了不满的神色,抱紧了翅膀。 “哟,你还挺聪明的嘛,难怪少爷这么喜欢你。可是现在少爷不在,没人护着你,你最好乖一点,我只是要你一根毛而已。” 说得轻松,她翅膀上的羽毛可是最珍贵的,她狠狠地瞪着她以示警告。不想她这个样子更是激怒了丫鬟。要知道,她可是这个院子里的大丫鬟,一直都很受主人的宠爱;她可是一直就想着爬少爷的床的,不想现在杀出一只鸟来夺走了少爷所有的宠爱。输给人也就算了,输给一只鸟,谁能服气?她都不跟它计较了,只要它一根羽毛而已,它还不乐意了? 她几步上前,恶狠狠地抓住她的翅膀,拽住一把羽毛就用力往下扯。她扇动翅膀,将那丫鬟扇出去了很远,同时发出凄厉刺耳的叫声。丫鬟被吓到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叫着:“怪物!怪物!” 罗程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点了灯,发现她正一个人缩在秋千上,紧紧地蹙着眉。屋子里还有一股酸溜溜的腐败的味道,那是午时的葡萄放久了已经开始变坏的象征。他以为她是因为想他,所以不开心没胃口,心疼地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轻抚着她的翅膀,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他定睛看去,上面有一些红色。他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竟然是血!一股怒火冲上心头,他连夜唤来那丫鬟进行审问。丫鬟很快就招供了,他却是听得心头滴血,他视若珍宝,捧在心头都嫌不够的仙莹,这个大胆的丫鬟不但让人来围观,居然还敢拔她的毛!命人将丫鬟关起来,他明天要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执行家法,也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矩。 内疚地替她把血迹擦干净,他想为她包扎却被她拒绝了。拿起新鲜的樱桃喂她,这是他今天特意从外地带回来的。 “仙莹,你怪我吗?” 她摇头。 “以后我就陪着你,我哪里都不去了。” 她还是摇头。 “你希望我成长,今后能出人头地,是吗?” 她点头。 “好,我听你的。对了,仙莹。那个男人说你是神鸟,你的法力很强大是吗?” 她点头,随后又摇头。 “你是说你原本的法力很强大,但是现在被封印了,所以没有法力了?” 她又点头。 “如果我能破除你的封印,你就会恢复法力,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是吗?” 她点头,然后又摇头。 “仙莹,你想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哪怕再也没有法力?” 她再一次点头。 “既然是这样,就算你恢复了法力,你也会留下,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她用力点头,然后无奈地摇头。 他不再问了,只是默默地喂她吃着东西。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有很强大的法力,她也愿意和他一起,可是一旦她恢复了法力,她或许会有自己的使命,或许会身不由己,去到那个男人说的她该去的地方,总之,她总有一天会离开。 他失眠了,这是他有了她以后第一次产生了烦恼。他心里无比纠结,他希望她恢复法力,那样就没有谁可以欺负她了,看到她翅膀上的伤,比拿刀扎在他心口还要痛。可是一想到她会离开,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彻夜无眠,他早早地起来,跟她说了句很快回来就走了出去。他召集来院里所有的下人,第一次严厉训诫,当场立下规矩,谁都不准对神鸟不敬。丫鬟跪在院子中间,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对她执行了笞刑。 “今后,若是让我发现还有谁对神鸟不敬,这就是例子!”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38-葬身火海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今后,若是让我发现还有谁敢对神鸟不敬,这就是下场!”罗程扫视着众人。 二十下下来,丫鬟背上已是皮开肉绽。下人们面面相觑,少爷一向和蔼可亲,这次为了那只鸟发这么大的火,看来以后还是离那只鸟远一些,不管,不问,不看。 罗程终是没有把那个盒子的事情告诉她,他绝不能让她离开自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行,他只要一想到她会离开,就会感到无比绝望,他不得不自私一回。他发誓,他今后一定会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再受到丝毫伤害。 罗家二老毫无征兆地来到了这个院子,罗程忙出门迎接。 “程儿,”罗夫人笑道,“我和你爹想来看看你养的那只神鸟。听下人们传得生奇,想着当初怎么就没能看个仔细呢?” 这个要求并没有任何不合理之处,罗程自是不能反驳,回屋子跟她解释了几句后,就让她站在他的手臂上走了出去。 二老啧啧赞叹,当日没有细看,如今看来,这只鸟还真不是凡品,与传说中的神鸟凤凰极为相似。 “确实是极品。只是程儿,你为了它将小环打成那样,是否有欠妥当?” “爹,娘,请恕孩儿欺骗了你们。”罗程解释道,“此神鸟并非朋友相送,而是一位得道高人所赠。那位高人说此乃上古神兽,能带来好运,只赠有缘人。自从孩儿获此神鸟,便如醍醐灌顶,顿时开了窍。高人一再吩咐需得敬着神鸟,哪知那小环竟然胆大包天,妄图拔下她的羽毛做装饰,弄得神鸟见血,这若是破坏了孩儿的运道,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岂有此理!”罗夫人拍案道。那个小环跟自己可不是这么说的,是说少爷痴迷于一只鸟,以至于心性变得凶残。“这丫鬟非但胡言乱语,还要破了我儿的运道,真是该死!” 为何二老没有对罗程的话起疑,因为本就是半真半假,难以辨别。况且二老只是来探一探虚实的,自从有了这只鸟,儿子每天的成长都是看得到的,儿子的话也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他们自然就信了。再者他们刚才已经将这鸟儿看了个仔细,这样的珍品当得好好供奉着。 送走了二老,罗程在她翅膀上轻轻亲了一下:“仙莹,你放心,我会护好你的,那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见她没有反对,他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没拒绝,再亲一下,直到亲遍了她的脸,脖子,还有翅膀。他甚至还想……但是他不敢。于是,亲她成了每天必备的节目,接二连三的上演。喂东西的时候,抱着她讲故事的时候,睡觉前的时候……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亲密,两人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他们互相依赖着对方,把彼此当成了生命中的必需品。 这一天他回来的时候是闷闷不乐的,往日里他哪怕再不开心,只要见到她就会露出笑容,今日却是愁眉不展。他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身上,然后紧紧地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了:“仙莹,以后我陪你的时间会变得很少,我必须要做成功一件大事来证明自己。” 她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摇头。 看到她那关切又担忧的神色,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解释道:“爹娘帮我说了门亲事。他们说我年纪不小了,不能由着我胡来。还说我是家中独子,三代单传,必须承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那个姑娘我必须娶。” 他要娶亲!她的心犹如被重锤敲打,疼得无法呼吸。这么多天的相互依偎,她以为他们就是彼此的全部,他说他要永远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有第三个人的介入? “仙莹,你不要哭。”他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你听我把话说完。仙莹,我喜欢你,尽管在他人眼里你只是一只鸟,但是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心爱的姑娘。仙莹,我只要你一个人,我只想娶你一个,就算你只能是鸟的样子,我也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可是这世俗的目光是可以吃人的,我如果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你,不仅我要遭人唾弃,你更会被人视为不详。仙莹,你给我一些时间,我要证明我是对的,我要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你。我要变强,强到即使我娶了一只鸟也没有人敢出来指责。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才能名正言顺地娶你。” 她伸出翅膀轻抚他的头发,然后做出了振翅高飞的样子,她想告诉他,只要她恢复了法力,她就可以幻化成人形,可以光明正大地嫁给他。她知道她的封印在他身上,她能感觉到那股能量的波动。可是她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只会比划着他看不懂的动作。 而他看到她做出展翅的动作,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他第一反应就是她要离开,伤心之下再也无力去解读她想表达的真正意思。他紧紧地抱住她:“仙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不!” 之后,他便开始早出晚归。他告诉父亲,未立业,无颜成家,希望将婚事先往后挪一下,等他做出一番成绩的时候再把新娘子娶过来。罗老爷见他全身心地投入扩大生意,前所未有地认真和执着,便和罗夫人商量了将婚期定在了明年。 一个月下来,他就瘦了一圈,整个人都晒黑了,还有些邋遢,却是异常的精神, 喂她吃下最后一颗樱桃,将她抱到秋千上:“仙莹,我要走了,你等我回来。” 啪嗒!她的心中好像有一根弦断了。痛,撕心裂肺的痛。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 她使劲摇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他只当她是不舍,宠溺道:“怎么了?不要任性,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出去!她头摇得更厉害了,看着他哀求,眼泪在打滚。 “仙莹,这一次我必须出去。你放心,现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了,最多三天,我一定回来。这一次任务很关键,必须由我亲自去。只要这一笔买卖做成了,我就可以让我爹退了那门亲事。” 可她还是摇头,她伸出翅膀抱住他的手臂,说什么都不让他走。她宁愿看到他娶别人,宁愿自己伤心流泪,只要他留下来。 “好了,仙莹,我真的要走了,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陪你的,你暂且忍几天。”他抽出手臂,转身向门口走去。 她扑上来,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放开。 “仙莹,你再这样我可真的要生气了!我是在为了我们的将来拼搏,你应该支持我!”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安慰道,“我把行程缩短,明天就回来陪你,乖!” 又将她抱回了秋千上,他快速离开,不给她追上自己的机会。她再次追上去,却被无情的门阻隔,她无法打开。她不断撞着门,可是他为了防止她跑掉将门锁得死死的,还打造得特别坚固。她扑倒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哀鸣。泪,模糊了双眼,沾满了羽毛。 伤心过后,她绝望地坐了起来,试图冲破封印。只要她能够冲破封印,她就可以恢复法力,就可以去救他,他还年轻,只要不是因为衰老而自然死亡,她都可以救他。 但是,她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她的嘴角和身上都是鲜血,可她还在不断尝试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体内发出一阵吧嗒吧嗒像是锁链打开的声音,法力铺天盖地地袭来,将她层层包裹。她站起来,展开双翅,熊熊火焰在燃烧,她的法力恢复了,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她变成虫子的时候的那层壳,那个男人用来封印她的壳,已经被烧成灰烬,那个壳他一直随身携带。 闭上眼睛,感受到他的位置,她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冲上天空。 那一天,很多人都看到了神迹。从罗府飞出一只带着火光的神鸟,直冲云霄。百姓们纷纷跪地参拜,认为是朱雀神君莅临凡间,天降祥瑞。罗府的人也是惊呆了,原来少爷饲养的真的是一只神灵。 离罗府百里外,一幢建筑被炮弹击中,瞬间就燃烧了起来,火焰像那张牙舞爪的恶魔席卷开来,翻卷而上。突然间,一只带着火光的神鸟从云端俯冲而下,冲进了烈火中。 周围的人们一时间都呆住了,愣愣得看着,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大火即将熄灭之际,那只火鸟从灰烬里冲出,在上空盘旋着,哀鸣着,久久不愿离去。人们突然间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这是火凤凰吗?” “这是朱雀神君吧!” “是不死鸟,不死鸟!抓住它!” 联军的炮口对准了她,想要将她打下来。如果能带回去一只不死鸟展出,那可是发大财了。 她灵活地躲开,向下吐出一串火焰。这些人害死了罗程,竟然还想抓她!她冲向那一伙人,不断喷出火焰,她要他们也死在烈火中,给罗程陪葬。 原本整齐的队伍被她冲得七零八落,战场成了火海,成了一片修罗地狱,不断地有人发出惨叫声。前一刻还是意气风发部队,此时狼狈不堪,见到情况不妙,纷纷扔下武器,抱头鼠窜。 这一方的队伍欢呼起来。 “火凤凰显灵了!” “朱雀神君显灵了!” “老天有眼啊,天降神兵帮我们赶跑侵略者!” 人们的喜悦和她心中的悲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不要当什么英雄,也不要当神,她只要她的罗程活过来,温柔地给她喂水果,深情地跟她说:“就算你只能是鸟的样子,我也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罗程,罗程,你说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为什么你却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要离我而去。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39-放手才是解脱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罗程,罗程,你说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为什么你却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要离我而去。 已经分不清是身上的伤痛还是心里的伤痛,她只觉得寒意和倦意阵阵袭上心头,很想找个地方永远地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好想一直窝在他的怀里,她就不会再冷。 她漫无目的地飞着,越来越累,越来越困,直到再也飞不动了,一头栽了下去。好暖,就像是他的怀抱一样,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翻滚而来的沙浪将她掩盖,经过一百多年的变迁,她被深深地埋在了沙漠底下,直到近日觉醒,破沙而出。 奚溪和橘猫退了出来,此时仙莹正在慢慢苏醒,泪水已经爬满了她的脸庞,她仿佛还是沉浸在罗程死亡的那一刻,无法自拔。 “仙莹?”奚溪试着叫她的名字。 她两眼蓦地睁开,十分激动地说道:“帮我!” 奚溪看着她,尽管她的同情心已经泛滥,但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她愤怒地站起来,“我已经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你了,我只想再见罗程一面,哪怕只是在梦里!我想让他看到我化成人形的样子,想让他看到我展翅高飞的样子,想告诉他一切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为什么?我只是想做一个梦而已,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为什么不愿意帮我!” 她展开双翅,熊熊烈火再次将她包围,奚溪能感觉得到,只要她后面的话让她有半点不满意了,她就会动手。经过几百年的积累,她的实力有了明显的提升,不是全盛状态下的橘猫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会死在这个梦里。 “那然后呢?”她状着胆子,态度十分的诚恳,“仙莹,你真的只要一个梦就会满足了吗?不会的,你会想要的更多,你会更痛苦,就会想要更多的梦,更多的梦又会带给你更多的痛苦。我不是不愿意帮助你,如果真的能够帮到你,我奚溪义无反顾,但这不是在帮你,是在害你啊,会让你永远无法从失去罗程的悲伤中走出来!” 她身上的火焰慢慢暗了下去,奚溪知道,她听进去了。 “仙莹,如果你是普通的人类,我和小橘可以帮你,让你做一个美梦,甚至可以在梦中满足地过完一生,带着笑容死去。可你是不死鸟,还是其中的佼佼者,你不死不灭,只会陷入无尽的痛苦的轮回。” “我可以去找他。”她声音不大,却很是坚决。 “你还要害他吗?”奚溪毫不客气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说什么!”火焰一下子又窜了起来。 “仙莹,小橘对你说的那些话虽然不好听,但我想他是对的,他说那些难听的话也是为了你好。”奚溪苦口婆心劝道,“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罗程就是程卫的转世,虽然他们看起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给人的感觉却是相同的。而且如果有未了的情缘,前世的姓就会是今世的名,这叫做因缘,是要替前世去了却情缘的。” “不仅仅是罗程和程卫,你所遇到的所有的爱人,都是同一个人,是你第一次动心的那个人的转世。他死的时候,你作为一只神鸟,为他流泪,和他一起在烈火中焚烧,以至于结下了解不开的缘。如果这份缘不能很好的化解,就会一直重复。”奚溪很讶异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但是看到一旁橘猫的坏笑,也就不奇怪了。 “我为什么要去化解,我就想生生世世和他相爱,为什么要化解?”她的话语依旧执着,语气却显得不那么有底气了。 奚溪突然明白了,她作为一只神鸟,又怎么会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只不过当局者迷,她执着于她想要的爱情,不愿意去明白而已,她需要有人来点醒她。 “仙莹,因为你的眼泪,因为你的陪葬,他欠你一份情,如果还不清,就会一直欠着你,和你之间就一直会有一段孽缘。如果你是凡人,你们第二世相守一生,也就还清了,可你是神灵,你不会死,每过一世,他欠你的反而更多,他跟你就有世世代代的牵绊,你们的爱就越深,你就越痛。加上他被你的族人诅咒,本来可以寿终正寝,由于选择了和你在一起,两世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你真的还要再执迷下去,害他生生世世不得善终吗?” “只要能够破除诅咒,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就算能够破了诅咒,因为你没放下,因为他没放下,你们生生世世的情劫也破解不了。他原本有他自己的命格,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因为有你,有一个不属于这边的神仙管辖的神灵,他的命运被改变。他本可以有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但是因为有你,他每一世都没有后代,更因为受到了诅咒而横死,你真的想让他生生世世都走不出这个轮回吗?” 她收起了火焰,坐回秋千上,陷入了沉默中。 “仙莹,我们可以实现你的心愿,可以帮你在梦里见到罗程,也可以想办法帮助你找到他的转世,但是这样真的好吗?你真的不想让他回到自己应有的生活,夫妻和睦,儿孙满堂,安享晚年吗?” 她抬起头,艰难地说道:“我要怎么破解?” “他没有前世的记忆,能破解的只有你。只有你真正放下了,他才会有自己的生活,过他原本该有的日子,不用再背负着你的情债进入轮回。诅咒施在你身上,只要你能回到族里,他也不用再替你应了那诅咒。” 她痛苦地低下头,喃喃道:“我放不下,放不下啊……” “仙莹,你好好想想,你那么爱他,为了他,你能做到的!” “我做不到,做不到!”她又变得激动起来。 “仙莹……”奚溪上前抱住她,“你好好想想吧,我和小橘先回去。等你想清楚了,我答应你,不管你最后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帮你。” 第二天晚上,奚溪一入梦就到了昨天的院子。仙莹显得有些憔悴,脸上满是泪水划过的痕迹。她想,她已经猜到结果了,她能感受得到,在她作出这个艰难的决定的时候,不知道哭过了多少回。 “我还是想再见他一面。”她的声音平静。 “好。小橘?” “我……我法力不够。”橘猫有些为难。 “我给你!” 仙莹运起法力,在指尖凝聚成一颗水珠大小的能量球,丝丝缕缕法力包裹缠绕,当能量球变成乒乓球大小的时候,仙莹一弹指,小球便飞向了橘猫,橘猫一口吞下。 “仙莹,你不要哭。” “仙莹,就算你只能是鸟的样子,我也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仙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不!” “罗……罗程……” “仙莹,你……你……” “罗程,你只要解开了我的封印,我就能幻化成人的样子,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真的吗,我这不是在做梦?” “罗程,你相信我。”她伸出翅膀抱住他,眼神充满真挚又带着些许祈求。 “好。”思索片刻后,他决定尊重她的意见,哪怕她真的有可能会离开。 他取出那个盒子打开,那枚闪闪发光的壳展现在眼前,伸手的时候却又犹豫了。 “罗程,烧了它,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相信我。” 他举起蜡烛,将那个壳点燃,随着壳一点一点消失,他只觉得温度不断升高,抬眼,眼前的女子变得更加美丽动人,她被一片火光包围,透过火焰能看到两条洁白的手臂,她的身后一对巨大的翅膀正在慢慢展开。 “仙莹,你不要走。”感受到她的强大,他不禁有些后悔了,这样的她如果想要走,他无论怎样都留不住。 她将火焰和翅膀收起,走到他的面前。此时的她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洁白修长的身材凹凸有致,卷曲的头发刚好垂到山峰处,恰好将要点遮挡。 罗程顿时觉得全身发热,呼吸困难。 “仙莹……”他伸出一只手,颤抖着将她那一束头发拨至身后,攀上双峰…… 罗程醒来,手中还握着那个盒子,梦里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甜蜜顿时将他包裹。 “仙莹,我信你,等我回去后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它烧了。”他要做第一个看到她人形的人,然后……将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再做一遍。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梦里他还是逃不过那残酷的命运。 “已经发生的事实,就算是梦境也不能改变它的结果。我们能做的,只是将你想要说的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他。”奚溪解释道。 她无奈地点头,她也明白,罗程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若是改变了他的结局,可能会带来整个世界格局的改变,或许连他的转世也会因此而消亡。 “我还有一个要求。” “仙莹,你还要固执己见吗?”奚溪有些不明白了。 “我只在梦里见他,我想在梦里再和他爱一场,然后我就回不死山去,彻底将他忘记了。” “好吧,但是你要给我们一些时间去找他。” “可以,我自己也会去找,我会每天都来找你们的。还有,在梦里,我要可以说话。” “好,我答应你。希望你也能够说到做到。”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40-梦回前世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缘分这种事情真的是说来就来,奚溪还没有开始行动,她要找的人竟自动送上门来了。 第二天一早,她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铃声响起,顺手接起了电话,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你好,请问是寻梦诊所吗?” “啊?哦,是是!”奚溪顿时清醒过来,腾地从被窝里坐起来,“……嗯嗯……可以……好的,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说实话奚溪并没有什么把握,她感觉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可是第一单生意她不想推掉,并且感觉到对方很迫切地想要诉说,于是她便和他约在了当天下午一点,在她的寻梦诊所见面。 来访者如期到达,不早也不晚,奚溪推测他是稍微提早了一些到达,等到了约定时间才按下了门铃。 “你好,你真的能帮我吗?”这是他的开场白,这个问题他在电话中就问过,看来这个问题真的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有一些内容事关机密,我不方便透露,梦境这种事情,本来就很玄乎。你信我,我就有信心能够帮你;如果不信我,那么另请高明吧。”奚溪知道,寻梦诊所听起来太过蹊跷,她如果拍着胸脯说可以,对方反而不相信,倒不如学学电视剧里那些所谓的高人。 对方低下了头,双手十指交错搁在茶几上,两只大拇指来回搓着,或许是在犹豫要不要信任一个陌生人,许久之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奚溪认真说道:“好, 我信!” 奚溪调整了一下坐姿,使得自己看上去更加轻松自然,她早上接到电话后就恶补了一些心理咨询的知识,橘猫说的有一点她是认可的,寻梦诊所和心理咨询中的催眠有相似之处。 “那么请你说说你遇到的情况吧,只有充分了解了你的困扰,我才能选择合适的方法来帮助你。所以请你务必要实话实说,并且关系到困扰你的细节不要有所隐瞒,否则会影响我的判断。另外,为了便于我准确判断,一些我没有听明白的地方,我会对你展开追问。” 来访者呼了一口气,慢慢开口道:“我叫聂罗……” 听到这句自我介绍的时候,奚溪顿时精神一震:天哪!不会这么巧吧!然而事实就是这么巧! “在以前,我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我追求的就是找到一份好工作,娶到一个好妻子。有一天,我们公司的培训师出去参加培训后回来,说是学会了一种催眠减压的方式,还可以帮助我们找到自己的前世,于是利用一次午休时间在会议室组织了一场集体催眠活动。” “那些年纪大的员工并不愿意参加,他们有的觉得不吉利,有的怕暴露了自己的隐私。他们都拒绝参加,拒绝不过的也是心怀抵触,没有敢真的睡着。而我们几个应届毕业生却并不相信这一套,对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充满了好奇。于是就敞开心扉,照着培训师的话去做了,想着不过是睡一觉而已,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自己的前世。” 此时,他面部的表情出现了恐惧的神情:“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如果可以选择重来,我宁愿因为得罪那位培训师,被公司开除,我都不会参加那次活动。催眠结束后,其他同事觉得这种催眠不过如此,就是很放松地睡了一觉,还有人觉得睡得很舒服。我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也就跟着附和。” “没有人知道……我是被吓醒的……”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面部肌肉开始痉挛,奚溪拿起水壶给他加了点水,试图以不经意间的日常小动作来缓解他的紧张。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我的前世!我看到了我坐在一间大厅里跟人正交谈着什么——虽然那个人不是我,他梳着清朝人的辫子,我是漂浮在空中看到的一切,但是我知道那就是我——忽然间有人匆匆进来说了什么,我和那些人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发生了爆炸——然后我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鸟叫声,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只鸟在哭。” 奚溪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异常,心里却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下子就能解决两个问题。 “自从那次以后,我就经常会重复做着那个梦,感觉一次比一次更真切。我经常半夜被吓醒,再也不敢睡觉。我能确定那就是我的前世,不然我不会有那么深切的感受。我能感觉到他在那次爆炸中死了,我也能感觉到他在死之前还有未了的心愿。” “这个梦一直折磨着我,我无奈之下去找心理医生,可是他们虽然表面上表示认可我,却始终不相信我的话,甚至以为我是精神病!”他的情绪激动起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奚溪及时打断,避免他的情绪过于激动。 “他们对我说放轻松,只是因为太焦虑了,多做一些缓解运动,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情,学会释放压力就会好了,却配给我精神方面的药!甚至还有人提出要给我催眠,我当然不答应了!”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这个寻梦诊所的呢?” “在换了三个心理医生之后,我就明白了,他们完全帮不了我,再继续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浪费我的钱,于是我打算自己去面对。我想,我只要了了他未了的心愿,这个噩梦就会结束了。” 奚溪点头赞同道:“你这个想法是对的。” 听到她的认同,聂罗的心情舒服了很多,接着说道:“那天我去印制公司新的宣传画册的时候,在我供应商的电脑里翻阅资料——因为我们经常合作,已经很熟了,加上他那天很忙,就叫我自己动手。”他解释道,生怕有什么误解,“我在他电脑里突然看到了你这里的宣传卡片的资料,就把号码记了下来,打算等忙完了就来试试看。” “可是就在昨天,那个梦突然发生了变化,我梦到了爆炸前发生的片段。那个片段更长,更真实!我梦到有一只长得很特别的鸟,他居然爱上了一只鸟,还想娶她!而那只鸟,她……竟然会说人话!你……你能相信我说的这些吗?”他突然不敢说下去了,怕被她当成了疯子。 奚溪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信。你说的那只鸟,应该是上古神兽,比如我们中国的凤凰和朱雀,还有西方的不死鸟,他们不仅会说话,有的甚至还会幻化成人形。。” 听到这句话,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女生是真的相信他说的话,不会把他当成是精神病,哪怕她帮不到自己,有一个人可以诉说也是好的。 “对,那只鸟说她被封印了,只要解开了她的封印她就能幻化成人形和他结婚。但他不愿意,他怕解开了封印那只鸟会飞走。我就在心里说,你答应啊,答应了等你死的时候就没有遗憾了。哪知道,我刚想到那里,他就答应了,他真的烧掉了装在一个盒子里的一个像虫子壳一样的东西。然后那只鸟真的变成了一个美女,是那种西方的美女,身材特别好……” “然后呢?” “然后……呃……”跟一个小女生讲述后面不可描述的话题,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要怕,只管大胆地说出来,我一定可以帮到你的,你相信我。”现在的奚溪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但是她要让他把话都说出来,一定要完全信任她,她才敢入梦。 受到了鼓励,他又开口了:“然后,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和……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接下来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好像是我想什么他就做什么,于是他就和那个女人,应该说是那只鸟发生了关系。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对那只鸟也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我有点分不清我究竟是我还是他了。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 奚溪点头。 “更恐怖的是,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前面的所有又都变成了一个梦中梦,我的前世从梦中醒来。我在心里对他说,等你回去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解了她的封印,果然,他握着那个盒子,说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可是他没有机会了,后面又开始重复着曾经的那个梦,他葬身火海。” “我醒来之后,感觉心跳得很厉害,怎么都无法平静,好像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又好像我必须要完成他的心愿,解除那只鸟的封印。总之……我无法表达我那一刻的心情,反正就是特别焦虑和不安,好像这个事情如果不能好好解决,我就活不下去,就会和我的前世一样!我突然想到了你的卡片,就想着试试看吧,或许真的可以帮我。” 奚溪先是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消化他的故事,然后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可以帮你,帮你通过梦境找到前世的缘由和今生的破解之道。” “还是要催眠吗?”对方突然有些失望。 “不,这和催眠不一样,你只需要睡一觉,做一个梦,在梦里你只要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就这么简单?”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41-黄粱一梦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就这么简单?”聂罗有些怀疑。 “对,就这么简单。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你的前世由于突然死亡,因为是横死,还有心愿未了,所以带着一股执念,哪怕喝了孟婆汤也不能完全消除,而这一份执念又在机缘巧合下被激活了,从而一直跟着你。你只要了解了他和那只神鸟的渊源,把他没有做完的事情做了,这一切就会结束了。” “我要怎么样才能了解他和那只神鸟的渊源,把他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呢?” “入梦。先顺着梦寻找到你前世的过去,把完整的梦做完,了解到那只神鸟的由来,找出线索。然后去找到那只神鸟,解开她的封印。” “真的可以吗?” “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信任我,我就有把握,你如果不信任我,那就算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这个不是催眠,我需要到你的梦里去和你一起找出答案。如果你不信任我,自作主张的话,我在你的梦里就会很危险,甚至有可能死在你的梦里,毕竟通过入梦穿越回到前世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不想为了赚钱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这个时候必须要强势,强势才能显得自己有实力,如果是劝他答应,反而像是招摇撞骗。 果然,对方又陷入了沉思,许久后才点头:“好,我答应你,在这期间内我完全信任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我需要准备一下,这样吧,明天还是这个时候,你再来这里,我们就开始入梦。” 聂罗同意了,如果她说马上开始,他可能还会疑惑,但是看到她那认真又谨慎的态度,他突然就觉得踏实了,直觉告诉他这一次真的可以解决问题。 “小橘,为什么他的梦会突然发生变化?”聂罗走后,奚溪盯着橘猫问道。 “我怎么知道?”橘猫撇开头。 “小橘,我认识你可不是一两天了,还不跟我说实话?你要知道,如果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你不但帮助了一个人,还帮助了一只不死鸟,更有可能惠及到那个人的生生世世,这是多大的福报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还对我有隐瞒,你就不怕出岔子吗?” “罗程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灵魂已经转世投胎,她不可能在梦里见到真的他,只能是他的幻影。所以我就借用了那个鸟人的法力和感情,找到了灵魂的共鸣,强行把罗程转世后的灵魂牵引过来。那个鸟人要做的那一段添加的梦里面的罗程是我创造的一个傀儡,真正主导的是聂罗的灵魂,所以我只能把它做成梦中梦。”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想办法让聂罗做一个梦中梦,让他知道罗程和仙莹的过去,把你制造的那一段也复制过去,然后把仙莹带到他的梦中,让仙莹跟他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我就怕那只鸟人又不肯放手。”橘猫怏怏道。 “不会的,她是真的爱罗程,不忍心让他生生世世受苦。”奚溪肯定地说道。 “那就试试看吧。” “仙莹,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你能满足我最后的心愿,我什么都答应你。” “聂先生,请问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奚溪指着那个沙发:“你就在沙发上睡一会吧,睡觉的时候心里想着你的前世和那只神鸟。” 聂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请你相信我,只要你睡上一觉,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好。” 聂罗坐到长沙发上,正准备躺下,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又看看奚溪,不觉有些尴尬。奚溪笑着从鞋柜里取出了一双全新的一次性拖鞋和鞋套递给他:“沙发上的盖布我会经常换洗,如果你不习惯也可以穿上鞋套或者换上拖鞋。” 他脱下鞋子,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可能是由于太过紧张,二十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睡着,他明明为了避免今天睡不着,昨天刻意熬夜到很晚的。 奚溪打开了音响,播放着柔缓的轻音乐:“你不用紧张,我有十足的把握。” 聂罗将自己放空,什么都不去想,终于进入了梦乡。 听到他发出轻微的呼声,奚溪看了橘猫一眼,橘猫点头,表示随时可以开始。奚溪轻轻走上楼,躺在床上让自己入梦,前面的事情可以交给小橘,给聂罗制造梦中梦,她则要入梦去将仙莹的梦境牵引过来,等到时机成熟,她和橘猫的两个梦合二为一,让他们在梦里见面。 聂罗湿着眼眶醒过来,他虽然无法理解罗程为什么会爱上一只鸟,但是他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的感受,感受到他对仙莹那种强烈的莫名其妙的爱意,能感受到仙莹的悲痛欲绝,冲入火海却不能和心爱的人同生共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独自离开的无奈和绝望。 难怪那个梦会一直缠着自己,如果换了自己,也会死不瞑目。如果他没有死,他们是可以开开心心过完这一生的。那个女生说得对,了解了前因后果,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他一定要找到那只不死鸟,帮她解开封印。 “小心!”由于心里藏着事情,没有注意到路况,绿灯变红了也没有发现,更没发现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幸好一个女子将他拉住了。 “谢谢!你……”他愣住了,这……这不是他梦里面那只神鸟幻化出来的人形吗? “仙莹?”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女子笑意盈盈。 他故意试探:“我就是知道,因为我梦到过你。” “你这搭讪方法倒是挺奇特的,不过那也是因为你运气好,正好猜到了我的名字。” 如果她真的是那只不死鸟,她应该会知道自己就是罗程的转世吧,为什么又会假装不认识自己呢?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看到漂亮的女孩子正常男人都会想要搭讪,只是不知道我这个奇特的搭讪方式有没有打动你?” “老土!不过也要看我们是不是同路。” “肯定是同路,正好路上有个聊天的伴,你会发现我这个人其实真的很不错的!” “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 “有啊,我啊!” “做人太自恋可不好!” 巧的是,俩人还真的是同路,都是要坐地铁去朱雀湖。虽然一路上都是在斗嘴,但谁也没有因为厌烦而终止话题,走出地铁站的时候。两个人还交换了微信。 自然而然地,他们恋爱了,开始牵手,拥吻,将情侣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再然后,他们结婚了,夫妻恩爱有加,唯一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孩子。他知道原因,当他看到自己开始变老,而他的妻子一直都是二十岁模样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就是那只神鸟。但是他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害怕失去。 他现在已经完全理解罗程的心情了,当自己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去想。他觉得自己比罗程幸运,他认识的仙莹已经破解了封印,两个人才可以相守。 他突然又意识到,他的幸福是罗程给的,因为在罗程死的那一刻,封印已经被打破了。他之所以会重复做那样的梦,是罗程在告诉他替他完成心愿,照顾仙莹一辈子。如果不是那个梦,或许他当年就不会主动去搭讪,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当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仙莹握着他的手,哭着说道:“对不起,聂罗,是我欺骗了你,我其实……” “仙莹,你不要这样说。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爱你,不管你是人也好,是不死鸟也好,我只想你做我的妻子。” “不,聂罗……我不能做你的妻子,我不能再害你了……”她泣不成声。 他努力去看她,想再看清楚她的面容:“你说什么傻话呢?你不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吗?” “假的,都是假的,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只有我对你的爱是真的。聂罗,我真的爱你,爱你的生生世世,想每一世都守着你。” 他伸出另一只手覆住她的手:“那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你等我投胎长大。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聂罗,对不起,我不能再爱你了。我们的结合,既违背你们的天意,又受到我族人的诅咒,我们如果在一起,你就会生生世世死于非命,我不想罗程和程卫的事故再发生在你身上……” “仙莹,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在一起不是也过了一辈子了吗?” “我应该离你远远的,可是我放不下心中执念。我求着梦貘帮我制造一个梦境,让我可以和你在梦里幸福地过一辈子,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可以安心地离开。聂罗,等你闭上眼睛之后再醒来,你就能从这个梦里面出去了,不要再进来了,忘了我,好好过属于你自己的日子。” “仙莹,你不要这样说,你不要离开我!”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42-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聂罗,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可是我怎么能够看着我爱了十几世的人,因为我的原因生生世世受罪。聂罗,只要我放下了,以后你的灵魂就回归自由了,不会再带着我的印记。我会回到不死山,每天都为你祈福……” “仙莹,没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又怎么会幸福。” “只要这一世你不再是因为我而横死,下一世就不会带着我的印记,你会遇到本该属于你的幸福。聂罗,我真的要走了,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安心,证明我的付出是值得的。” “仙莹……”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的他,已是热泪盈眶。 “睡吧,聂罗。等你醒来,这一切就都过去了,你再也不会被噩梦缠身了。”她伸手抚上他的眼睛。 聂罗已经醒了,可是他不愿意睁开眼睛。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才是真实,但是他知道,刚才的那个梦里面,他过得很幸福。他很想回到那个梦中,可是他回不去。想到再也不会做那样的梦了,这个结已经完全解开了,他突然有些失落。 “罗先生,你应该醒了吧?” 装不下去了,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刚才的梦太长,我有些回味不过来。” 奚溪递给他一张纸巾:“一梦就是两辈子,真的很长,但是你看——”她指了指墙上的时钟,显示4点20分,前前后后也不过三个多小时。 “后面我该怎么做?” “原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今后那个梦不会再对你造成困扰,你把这一切都忘了吧,让你的生活回归到原来的轨道。” “就这样,没有别的了吗?”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有啊,走之前别忘了付钱。”奚溪笑道。 聂罗一时语塞,想不到她这么煞风景,不过想想也无可厚非,她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哪怕她是有超能力,也是很消耗能量的。 “多少钱?”男人就应该爽快一点。 奚溪取出一个亚克力架,上面有两个收款码:“随缘,你看着给。手机或者现金支付都可以。” 聂罗想了想,扫了那个二维码,给她转了2000元。 奚溪没有看手机上的收款金额,想了想又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一样便于收藏的东西?” 他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取下一条挂着一个吊坠的链子给到她,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不该记住的就忘了吧。” “好,我知道了。” “还有,你必须发誓,不能将这里发生的超自然现象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身边有朋友需要我帮忙,你只要把名片给TA就行了,什么都不要说。” “好。” “那聂先生,请回吧,恕不远送。” “谢谢,再见。” “仙莹!”奚溪看到她还停留在那个梦里,还是那个场景,只是少了一个人。 “他走了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走了。” “好,那我也该走了。” “仙莹!”奚溪叫住她,“这个给你。” “这……”她有点不敢去接,那是他贴身佩戴的链子。 “我想你可能会需要,给你留个念想。如果你不需要的话,我就把它永远留在这个梦里。”奚溪做出了投掷的动作。 “等等!把它给我吧。”她伸出双手接过吊坠,捧着放在胸口。一幕幕的往事翻滚上演,她没有再流泪,而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谢谢你!”这一次是真心的,即使不能相守,也有一份美好的回忆。 “那再见了。” 她点头,变回了不死鸟的模样,经过了这些年,它长得更大了,奚溪顿时觉得自己很渺小。 它展开翅膀,发出一声长鸣,像是在跟过去做一个告别。旋即,冲上云霄,如一道灿烂的朝霞划过,绚丽而夺目。 “再见了,仙莹——”奚溪双手做出喇叭状,对着天空大声地喊道,“你也要幸福啊!” 一个东西落在脚下,奚溪捡起了,是一根金色的羽毛。她知道,这是仙莹给她的谢礼,如果哪一天她需要帮助,她就会出现。 聂罗走在马路上,反反复复回忆着刚才的梦。即便知道这些都应该忘记,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去回想。想不到自己这个母胎单身,竟然在梦里轰轰烈烈爱了一场,是不是前世所有的因,今生所有的缘,只是为了梦里的这一场相爱,为这一段没有结果的情分。 那么清晰,就像是刻在眉间心上的烙印,却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回想,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开始记不清罗程和仙莹的样子,记不清那一幅幅画面,只记得他们的名字,还有一些片段,以及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这是不是意味着,等到他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就会把这个梦忘得一干二净,他就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 那个困扰了他两年的梦,他将它视为洪水猛兽,一直想要摆脱的梦,在这一刻,他突然不想忘记了。曾经有多么害怕,现在就有多么怀念和不舍。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深深爱着仙莹,这份爱又怎么能够穿越前世今生。这样的爱,多少人终极一生也得不到,他很想珍惜。难怪罗程不愿意解开她的封印,最终害死了自己,换了他也会犹豫。如果可以让那个梦永远不醒,变成他真实的一生,他也愿意付出一切。 “小心!”由于心里藏着事情,没有注意到路况,绿灯变红了也没有发现,更没发现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幸好一个女子将他拉住了。 “谢谢!你……”他愣住了,这……这不是他梦里面出现的那个女子吗?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仙莹?”他下意识地叫出了一个名字。 橘猫满足地抖了抖身子:“那鸟人走之前给了我一些法力,这一次真是收获满满,获得了原来几倍的能量,这样的梦再给我来一打,我梦貘大人找到主人的日子就不远了!” “这次我们帮的可是一只不死鸟,以及聂罗的生生世世,这种梦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看还是我的主意好吧,你名片都还没印好,就有大生意找上门来,一个月的租金已经回本了,等到以后正式开业了肯定生意火爆!” “美死你吧!”奚溪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白眼,见到橘猫想要跟她理论,忙改口道,“好了好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自己一边玩去吧。明天就要考试了,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呢,这次要考砸了!还有跟学长约好的后天下午过流程,我都还没看呢,死啦死啦死啦……” “哎,要不要我帮你进入你们老师的梦里把题目偷出来?”橘猫坏笑着。 “滚!”奚溪一脚把他踢开,奖学金重要,但是做人的底线更重要,这点自觉她还是有的。 当奚溪走出考场的时候,表情是很轻松的。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那未曾谋面的父母,给了她一个好用的脑子,可以开启学霸模式。感谢考神,让她从小到大的考运都很好,这次也一样,题全押对了。 下一场考试是在大后天,所以现在要恶补晚会的流程,最好还能提出一些建设性建议,好在学长面前露露脸。对了,还要去那个图文社把宣传卡片拿回来,她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和学长的交谈一切顺利,奚溪将全身细胞都调动起来,总算没有拖后腿。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她又得到了和学长共进晚餐的机会,更是满意。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满的,那就是她感觉学长对那只猫比对她有兴趣。他们好像特别谈得来,那只死猫更是坐到了学长那一侧,红果果的叛变。 第二场考试结束,见时间还早,她就去了趟图文社,将那卡片拿了回来。真丑!因为都是那只橘猫的主意,一开始她也没太留意,只是照着他说的提了要求,没想到这只猫的审美竟然这么糟糕,真是奶奶级别的审美都要比他好。 奚溪打算到时候重新设计一下,这卡片发出去,丢的可是她奚溪的人,不是那只猫。不过她现在可没空,以后再说。将卡片随手放在桌子上,奚溪打开了电脑,写起了不死鸟的故事。趁着这两天没有考试,她要抓紧写完了,也好有一些存稿。 第二天,奚溪继续趴在电脑前奋战,直到感觉眼睛很酸了,才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和脖子,又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运动。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奚溪四下望去,才发现今天有些安静得异常了,那只猫竟然没有过来添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小橘?小橘?” 没有应答。 管他呢,不知道去哪里野了,又或者和哪只母猫约会去了。他一只上古神兽可用不着她来担心,真的有什么危险他都跑不过,她这个普通人就更无能为力了。 奚溪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后,烧水泡面,美滋滋地吃完,又接着奋战。难怪说写作要真情实感的流露,那些真真切切发生在梦里的故事,写起来就特别顺畅,不卡文,码字速度飞快,文章质量也更好。按照这个速度,最晚到明天中午,快的话今晚睡觉前,不死鸟的故事就可以写完了。 然而,现实永远要比理想来得骨感,除了对于那些想要减肥的人。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43-沉默的男子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然而,现实永远要比理想来得骨感,除了对于那些想要减肥的人。 当奚溪再一次感到眼花手软的时候,橘猫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想着一天都没有出去过了,于是她拎着橘猫到了食堂,点了一菜一汤犒劳自己。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颇有兴致地和橘猫慢慢散步回家。不过很快她就兴致全无了,因为一个陌生电话。 那是一个冷冰冰的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寻梦诊所吗?” “啊?哦,是的!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明天上午9点您看可以吗?……地址是……” 说完这些,奚溪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都忙不过来了,还管什么闲事! 接到这样的电话,最郁闷的不是被骚扰了,而是不能拒绝。如果只是一个骚扰电话,推销什么的,大不了直接挂了,更有人还喜欢怼几句。可是这是她的客户,是她的衣食父母,只要对方说出“寻梦诊所”这四个字,她不管在什么状态,都需要笑脸相迎。 更郁闷的是,她明明自己已经有了安排,也没有什么空余的时间,可是只要听到对方那急迫或者是无助的声音,感受到对方那焦虑的情绪,作为正义感爆棚的女主,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约一个最早的时间,想要帮助对方解决问题。答应了之后,才想到自己的计划可能会被全盘打乱,就是抽自己都没用了,今天晚上要加油,无论如何都要把不死鸟的故事写完了。 不过有一点她想不明白,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寻梦诊所的呢?聂罗是因为在图文社无意间看到了,难道他也是无意间去了同一家图文社,又无意间看到了,这也太巧了吧! 同样,对方也是很准时的在9点整按响了门铃。奚溪暗叹,现在的男人都这么守时吗?虽然她早在8点40分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门,还是迎到了门口:“请进!” 对方没有立刻进门,又询问了一句:“寻梦诊所?”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还没等奚溪回答,对方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橘猫,又说道:“你这只猫很聪明,很有灵性。”说着便走了进去,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奚溪关上门,将他引到茶几旁坐下,然后打量起对方来。他戴着墨镜,即便到了室内也没有摘下,看不清模样,但还是可以从整体脸型看出,这个人长得很帅。奚溪心中暗想,该不会是碰到某个明星了吧。 “你这里环境不错。”他毫无表情地夸了一句。 他说话的感觉让人有点不舒服,但奚溪还是很客气地问道:“我是奚溪,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 “我想让你帮我调查我女朋友心里在想什么,费用随便你提。” “先生,我想你是搞错了,我这里是寻梦诊所,您需要的是一个私家侦探。”奚溪心中有些不爽,自己特意抽出时间,对方却是来开玩笑的。 “不,我不需要私家侦探。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明明很爱我,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和我分手。我希望你能够通过催眠,让我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我这里是通过梦境帮助别人解决困扰,不是帮助别人窥探他人隐私。如果你女朋友愿意让我进到她的梦里,我可以尝试。但是如果她不愿意,我不会随便侵犯他人的隐私。您请回吧。” “我可以加钱。” “这位先生,我想您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您的要求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恕我无能为力。” “你究竟想怎么样?”对方有些不耐烦了,哪有人急着把生意往外推的?如果不是为了挽回陌陌,想再努力一下,他才不会相信这种小卡片上的广告。 “先生,如果您信得过我,愿意将您的困扰说给我听,我会帮着一起分析,看有没有可能通过您的梦境来解除您的困扰。如果您信不过我,那我只能跟您说抱歉了。” 见对方不说话,奚溪又说道:“请您放心,在没有得到您同意之前,我不会将您的故事告诉别人。” 对方还是不说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知道眼前的是一个大活人,奚溪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座雕像。 “先生,既然您还在犹豫,那么请回吧。如果您想说了,可以明天九点来找我,还是在这里。” 男子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小橘,这又是怎么回事?”奚溪眯起眼睛盯着橘猫。 “什么怎么回事?”橘猫大爷很擅长装糊涂。 奚溪将它抓到腿上,两手扯住它两边的胡子:“说不说!”这只死猫,真以为她奚溪很蠢吗,她还奇怪怎么昨天它那么安分呢,原来是跑到外面去搞事情了。 “疼疼,你放手。”橘猫当场就认怂了。 “还不给我从实招来,你又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哪有干坏事啊,我不过是帮你去招揽生意了而已!” “呵,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帮我招揽生意的啊?” “我……我就是看着卡片印得挺好看的,拿了几张出去帮你发了一下。”说着说着,他又骄傲起来,跳到茶几上挺起了胸膛。 昨天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小袋子,嘴里叼着一张卡片,像是在完成一项光荣的任务。路上的行人都对他行来注目礼,纷纷议论着谁家的猫这么聪明,竟然会发小卡片,还会看着红绿灯过马路。 他四处逛着,感觉到有缘人的时候,就上前蹭他们的脚,然后冲着他们卖萌,引导他们看到他嘴里叼着的卡片,再引导他们从他脖子上挂着的袋子里取走一张。 不过,一路上他也没碰到几个有缘人,不过他是谁啊,神兽初貘大人啊,有的是办法。他选择一些人流量多的地方,比如公交车站,在广告栏的边缘插一张,然后再从袋子里取出一张,依法炮制,就是袋子拿来拿去的麻烦了一些。 奚溪满头黑线,这只猫居然去投放小广告,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可是她怎么去跟一只猫解释城市形象和文明素质,于是对着他吼道:“好看?你竟然觉得这么丑的卡片好看?你什么时候瞎的!发出去也不嫌丢人,不,是丢猫!” “不好看吗?” “不好看,红底黄字,简直是丑得没边了!” “这不应该是你们最喜欢的颜色吗,你们国旗不就是这个颜色的吗?”橘猫据理力争。 “这……”奚溪一时无话可说,不过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论点,“国旗,你这一小卡片能够跟国旗比?你不要侮辱国旗了好不好?我问你,除了颜色相似,材质一样吗,图案一样吗,结构一样吗?国旗好看,那是因为颜色、图案以及整体结构的完美组合,并且有着很好的象征意义,你这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真的这么难看吗?”初貘大人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委屈地趴在了茶几上。 “好了好了,其实也只是很难看而已,不是特别难看啦。”奚溪摊手道,“两到三分还是有的,不至于是零分或者是负分。” “死丫头,我跟你拼了!” 第二天上午,奚溪还是等在了寻梦诊所,她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不来,那么她以后绝对不会接他的单子。九点,他准时出现在了门口,奚溪舒了一口气,看来他是很在乎他女朋友,能帮就帮。 “先生,您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如果你真能帮到我,我可以将一些事情说出来,不过……” “您放心,我是有职业操守的。若是您不相信,我们可以签订保密协议,但是您也要承诺,相关内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且,也不能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他人。” “可以。” “这是合同,您看一下。”这是她昨天下午准备的,果然用到了。 对方接过合同,认认真真地看了两遍,拿出笔填上了协议期限,在最底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奚溪接过,也签上了姓名和日期,将一份给到他,另一份当着他的面装进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并在上面写上了他的名字以及建档日期。这些都是她临时抱佛脚学的,就是要让人感觉她是很专业的,并且会严格保守秘密。 “墨先生,请说说您和您女朋友之间的一些事情吧。您可以选择性保留,但是如果我有不明白的地方需要追问,还请您如实回答。” “好。”墨谨言推了推墨镜。 “可以的话,麻烦您将墨镜摘下,以便我能作出更准确的判断。”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摘下墨镜放进了包里。他的动作优雅,摘下墨镜的那一刻更是无比帅气,连奚溪这样心里已经有主的人都差点忍不住流口水。这墨谨言也太帅了吧,简直可以秒杀那些流量小鲜肉,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他女朋友才会跟他分手,奚溪不禁想到了一些花边新闻。 “我和陌陌的相识纯属偶然……”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44-娇俏玲珑的漂亮学姐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奚溪敲响了女生宿舍13幢512室的门。 “请问洛紫陌学姐在吗?” 墨谨言真的是人如其名,谨言慎行,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说出了故事,并没有入梦。听完他的讲述,奚溪是抱着怀疑态度的,他一直在说自己付出了很多,自己有多在乎他女朋友,她却不理解他之类的,却没有发现自身存在的问题。 于是奚溪没有再追问,只说需要考虑一下做一个方案,做好之后再联系他。因为站在他的角度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而正好他的女朋友她知道,洛紫陌在师大还是有点名气的,所以她决定拜访一下这位学姐之后再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当然也是因为她觉得虽然墨谨言的态度有些问题,但是从谈话中能够看出,他对洛紫陌的感情是认真的,如果学姐也是爱他的,这样一个高富帅的男朋友丢了还真是挺可惜的。她想听听学姐怎么说,如果两个人还是有可能的,帮助他们复合也是功德一件。 说来也巧,开门的就是洛紫陌。奚溪打量着眼前的学姐,她是属于娇俏玲珑型的,漂亮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奚溪脑补了一下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那叫一个小鸟依人。 正好这个时候只有洛紫陌一个人在宿舍,奚溪当场说明了来意。听她提到墨谨言,奚溪发现学姐露出了一丝哀伤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学姐,你如果不想讲,或者觉得说不出来,你也可以选择睡一觉,我就可以感受到你的故事和你的心情了。” 洛紫陌显然不信,她更不相信墨谨言那样的人会去找什么寻梦诊所。奚溪给了她两张卡片,一张是墨谨言留下的名片,一张是那丑到无极限的寻梦诊所的卡片。 “学姐,墨先生他是爱你的,但是因为你们之间出现了问题,才导致了分手。如果你还想试着挽留一下,你给我电话,我会帮助你们一起寻找问题的根源。我跟墨先生说了三天后会给他方案,如果你不来找我,那么我只好拒绝他了,这个单子我没法接。” 奚溪离开了女生宿舍,她相信,洛紫陌会找她的,她能看得出来,她的平静不过是强颜欢笑,她也是爱墨谨言的,她不过是需要时间思考,她相信,哪怕她还是不信,也会试一试的。 奚溪觉得,近两个月下来,前后经历了那些梦境,她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刚才跟洛紫陌在一起的时候,高一个年级的洛紫陌反而像个小孩。 傍晚时分,奚溪接到了洛紫陌的电话。 “你好,是奚溪吗?我是洛紫陌。” “是我,学姐。” “我想问一下,我必须要去你那里才可以吗?” “学姐你也可以选择留在宿舍里,不过如果你能到我的诊所来,我们离得近一些,成功率更高,效果会更好,另外也便于保护你的隐私。” “那……我今天晚上可以过来打扰你吗?” “啊,可以,不打扰不打扰,你随时可以过来,地址是……” 奚溪求之不得,要是在白天,她自己也浪费时间,洛紫陌的提议让她可以把晚上睡觉的时间用来赚外快,休息赚钱两不误,何乐而不为?再说两个女孩子能有什么,要是男生她肯定不敢这么做,就算不怕吃亏也怕闲言闲语。 她上传了一章小说到存稿箱定时发布,然后带着橘猫匆匆赶到食堂吃了晚饭,就到新家去守着。路上她还买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学姐可能用得到。到了诊所,她抓紧时间洗漱,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手机码着存稿,一边等着洛紫陌到来。 她说是说要等到期末考试结束后才正式搬家,不过每次过来新家这边,她都会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将一些衣物搬过来。虽然她原来的出租屋的东西有不少,还有一些买的二手家具之类,不过这些都和新家格格不入,她也在网上发布了消息低价转卖。除了衣服和书,也没什么好搬的,大部分都是转卖或者是要扔掉了。她还给自己添置了一台全新的笔记本,放在新家的办公区域,那台旧电脑已经用习惯了,她也没打算仍。 快到十点的时候,洛紫陌才按响了门铃。 “奚溪,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来打扰你。”她一进门就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学姐,不要拘束。你愿意晚上过来,我正求之不得呢,这两天都在忙着准备考试,我白天的时间都是东拼西凑,才能挤出来。” “那就好,谢谢你!” “不过学姐你夜不归宿没有关系吗,听说最近宿舍那边查得很严啊。”奚溪和她拉着家常,希望她能够以最自然最舒服的状态入梦。 “我已经向辅导员请过假了,倒是你……” “我是申请走读的,因为有自己的业务,所以房子租在了这边。” “真好!”洛紫陌打量着四周,“等我以后话剧公演赚钱了,我也申请走读,也租一套像你这么好的房子,楼上是卧室,楼下就是我的工作室。” 奚溪想着,你有那么有钱的男朋友,还租不起一套房子吗,嘴上却说:“学姐你的公演在什么时候,我到时候一定去看。” “今年3月份,刚开学就要公演了,所以我特别忙,只能晚上来打扰你。你也对话剧感兴趣吗?” “当然,学姐你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我以前就经常听到你的名字,我可崇拜你了!这次终于见到真人了,学姐你长得真漂亮。” 洛紫陌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推辞道:“哪有,学妹你才是大美女。” 两个人闲聊了十几分钟,洛紫陌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奚溪便取了一套被褥,帮她把沙发铺好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不过要委屈学姐在沙发上过一晚了。” 洛紫陌上前拍了拍沙发:“这可比宿舍的床要舒服多了。” “那我也上去休息了,洗手间里的毛巾和洗漱用品都是全新的,学姐你放心使用。” “谢谢!那个……” “学姐你准备好了就睡觉,闭上眼睛后心里想着和墨先生交往的过程就可以了。就和平时睡觉一样,不用有任何担心。” 洛紫陌点头,这个太简单了,她哪个晚上不是想着他入睡的。这个奚溪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只是睡觉而已,不管有没有用都试一试吧,就当是最后的努力。 “那,学姐晚安!” “晚安!” 楼上的大床的位置和楼下沙发的位置直线距离非常近,听到下面已经没有了动静,橘猫动用法力,让洛紫陌以最快的形式进入梦乡。奚溪又让橘猫把墨谨言说的一些内容融入到她的梦里,这样她就能更直观地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清楚整个故事。 “招聘替身女友?真变态!”这网上的信息还真是千奇百怪,洛紫陌瞪了一眼招聘信息,还是打开来看了,为了赚钱,她也是拼了。 两个月后就是全国话剧比赛,她已经写了一个很满意的剧本,也召集了一批朋友一起演出。可是比赛在S市,整个赛程要3天,主办方不负责初赛团队的费用;还有各种服装道具,就算是采用小成本小制作,大部分自己动手制作,也要把这一年的生活费都搭进去了。 她可没什么土豪朋友,也不喜欢借钱,至于一起演出的那些朋友,本来就是帮忙的,都没给工钱,哪还好意思再要人家集资,她只能硬着头皮找一些兼职工作了。 她从小就热爱表演,大一就加入了话剧社,因为长得漂亮,经常被无良社长骚扰,她被逼无奈退出了社团,但是成为一个优秀的话剧演员及导演一直是她的梦想。这次比赛打破常规,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便组织了一批爱好话剧的死党一起参赛。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点开了帖子,里面只有一句话:“QQ2385363195,非诚勿扰。”一看就感觉很不靠谱啊。她刚想关掉窗口,下垂的目光扫到后面一句话“日薪300,日结”,当下就犹豫了。想来想去,她还是加了那个QQ。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对方话不多,留下一句星期六下午2点星巴克中山路店。她放下心来,见面地点约在公共场合,看来对方也没什么坏心思。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提出将地点改在街心花园,对方也爽快答应了。 到了约定时间,她穿上白色雪纺连衣裙,准时来到约定地点,见对方还没到,随便找了个石桌坐下。阳光很好,却并不毒辣,风吹在脸上也很舒服,她很享受这样的天气,微微闭上了眼睛。 忽然感觉到了阴影,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子站在面前,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后,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他带着墨镜,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感觉他一定长得很帅。 “你可以。”沉默了两分钟后,男子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淡淡的优雅,“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45-垂杨紫陌洛城东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你可以。”沉默了两分钟后,男子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淡淡的优雅,“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这么随意吗?她又有些不安起来:“那个……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陪我。”对方语气没有波澜,猜不透意图,让她觉得心慌。 “我……我是学生,平时还要上课。” “课间就好。”他又解释了一句,“我也有自己的事情。” “晚上十点前我必须准点回宿舍报到,我们学校查的很严的。”女孩子的人生安全是第一位的。 “可以。”他言简意赅。 “还有……周日我要回家看爸妈。” “好。晚上九点放你回宿舍,星期天给你放假。其他时间除了上课都必须在我身边,听我指令。别再讲条件了,做不到就走吧。”男子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可是……”她欲言又止。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好。”心思被看穿了,洛紫陌的脸不由微微泛红。 “现在就开始工作,起来陪我走走。” “可是……” “算一天工资。”他直接起身,不再给她辩驳的机会。 她吐了吐舌头,跟在他后面。她本来想说先回去准备一下,既然对方财大气粗,那就算了,跟着走走就能拿300,这笔账她洛紫陌还是会算的。 “先说好了,偏僻的地方我可不去的!”为了自己的安全,她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中途觉得不合适,可以随时离开。但之后别想求我让你回来。” 她偷偷给他一个白眼,离开后还会求着你回来,大哥,你也太自恋了,就算你爸是梨缸,拜托你也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啊。 “不要爱上我,因为我也会随时让你离开。” 好吧,这人的自恋已经非一般人能比了,无视他,坚持一个月,等钱一到手,马上就和他拜拜。 两个人沿着街心花园,一直走到护城河边,护城河的边上是一片景观带,种满了樱花,还布置了很多颇有趣味的古色古香的长椅,男子在长椅上坐下,洛紫陌也跟着坐下。两人就这么坐着,一言不发,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真是沉默是金啊,洛紫陌忍不住腹诽。 她不知道,身边的男子的思维却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他在用自己的方法试探着她,对她越是觉得满意,就越要小心翼翼。这是第几个了,这个能留几天?他不知道。只知道每一次的不欢而散,都让他觉得更加孤独。 对,孤独。从很小的时候,那一场事故之后,他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等到他长大之后,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孤独。从他感到孤独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找替身女友。他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找不到她,就找个替身,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假装是她,陪在他身边就好。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这种沉默枯燥,有些活泼热闹的,没几天就跑掉了;有接触之后发现不符合他要求的,被他赶走了;有爱上他提出转正的,也被狠狠拒绝了。 就这样换了一个又一个,终于有一天,他想要停下来,想将她彻底忘记,认真地去喜欢一个人,他也遇到了接近他预期的那个人。交往了两年,当他想提出结婚的时候,对方却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不想跟着他这么平淡的过。 他沉默,想着就这样一个人一辈子,可还是孤独。他并不是多爱对方,他可以靠着对心底的那个女孩的念想排除孤独,可他不想形单影只。他希望身边有个人陪着,就站在他身边,让他可以当成是她。 洛紫陌揉了揉眼睛,原来天都快黑了,难怪会被冻醒。同时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又马上替自己解释,这么好的天气就是催人懒惰的天气啊。看看身边的人,居然还在沉默,他是石头投胎的吗。又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去吃饭。”对方丢下一句话就起身,她赶紧跟上去。护城河一带因为在市中心,也是当地一处赏花胜地,因此有着很多饭店。男子挑了一家川菜馆,点菜,然后又是沉默。 “诶……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洛紫陌。”洛紫陌硬着头皮开口了,再这样下去她要疯了。 “墨谨言。” 果然人如其名,洛紫陌再次腹诽。 “那个……这个饭钱可不可以从工资里扣,我没带钱……”说完她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这借口也太蹩脚了,这年头还有谁用现金支付啊,她不过是把钱都用来买道具了,剩下的那些可怜的钱就算是在食堂吃饭都要省吃俭用,可没有余钱付这里的餐费。蹩脚就蹩脚吧,丑话要先说在前面,不然等会更难堪。 墨谨言嘴角微微上翘,没做任何表示,暗想着这丫头还挺好玩的。倒是洛紫陌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原来不是面瘫啊,好吧,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 菜陆续端上来,洛紫陌看着眼前红红火火的一片,暗叹看上去这么斯文的人居然喜欢吃辣啊,不过川菜是她的最爱,不管那么多了。 她准备开动,只见墨谨言摘下了墨镜,顿时把她惊艳到了,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就差流口水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雅形象,忙低头夹菜夹菜,恨不得把头埋到碗里。 天哪,这男的长得也太漂亮了吧,难怪那么自恋。很阳光的一张脸,五官恰到好处地排列,柔软的头发垂到眉间,眼睛却带着忧郁,和整个脸的形象完全不符,却别样好看。这么好的一张脸,为什么这么深沉呢,洛紫陌回味着,又感觉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大概明星脸都这样吧,好看的脸庞千篇一律,洛紫陌给自己解释。怎么可能会见过他,再说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见过的话一定会印象很深刻的。 洛紫陌慢慢调整花痴心态,把头抬起来,假装随意瞄了他一眼,人家正自顾自地吃饭,并没有把她的失态收入眼底。她放心了,再看看墨谨言,怎么吃个川菜都能吃得这么优雅,矛盾啊,又不是吃西餐。为了不至于太丢脸,她也尽量优雅地吃着。 吃过饭,墨谨言又要了壶茶,然后还是沉默。这回洛紫陌可真坐不住了,也睡不着了,看看这,看看那,最后看看手机,又看看墨谨言,见他没有反应,安心玩起了手机,顺便和同伴讨论一些话剧的细节。 “你走吧。”准时九点,墨谨言发话了,掏出三张红色钞票放到她面前。洛紫陌本想说晚饭的问题,看了看他,忍住了,拿过钱,说了声谢谢,留下手机号码后走了,做人要识时务。 墨谨言目送着她离开,随即拨了一个电话:“洛紫陌,师大学生,明天早上我要她全部的资料。” 把她的号码存进手机,打开QQ删了几个人,翻看她的说说。但愿这丫头能多留一段时间吧,她在身边,他感觉很平静,这种感觉不错。 洛紫陌回到宿舍,回想这一天的经过,睡了一觉,吃了顿饭,坐了一会,就赚到了300块,天上真的掉馅饼了吗,这么好的事情居然能轮到她,怎么想都觉得很奇幻,该不会是陷阱吧?就算是陷阱,她也要去闯一闯,只要自己提高警惕,不会有事的。 况且那人除了冷漠,也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恶意,轻轻松松就赚到钱了,还有帅哥看,怎么算都值。再说那家伙的样子一看就是除了缺爱什么都不缺的那种,能图自己什么。就是太闷了,下次要带本书去温习功课,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这金主可不能得罪了,这么好的工作哪里找啊。 正想着,收到他发来的信息,要她的课表。这是合理要求,人家本来就是花钱买她的时间。 第二天是星期天,洛紫陌回家里陪父母,墨谨言果然守信,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给她发信息,只在晚上发了一条,让她星期一下课后就去人民公园。 人民公园的环境比街心花园好多了,虽然人来人往,却并不嘈杂。洛紫陌到的时候,墨谨言正坐在凉亭,对着笔记本工作。洛紫陌也识趣,坐在旁边温习功课。然后吃饭,然后沉默,然后回宿舍。第二天她把作业也带过来了,这么安静,比在图书馆自习的氛围还好,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温习功课、修改剧本、调整方案。 两人就这样相处了一星期,墨谨言依然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通常一天不超过5句话,一句话不超过10个字,洛紫陌也不吱声,两人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默契。到星期六晚上,洛紫陌提出平时最好选择离她学校近一点的地方,有时候上午下午都有课,来回赶路很浪费时间,墨谨言也默认了。 星期天晚上,收到他发来的定位,地点果然换成了学校附近。这人其实也挺体贴的,洛紫陌又狠狠鄙视了自己一下,关你什么事。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两人一直保持这种相处模式,每天都是各做各的,没有一点声音。他们通常会选择公园之类的地方,要是碰上天气不好,则会选择在咖啡厅。可是这一天,洛紫陌迟到了两小时,等她赶到的时候,墨谨言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46-解铃还须系铃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对不起。”洛紫陌两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尽管她跑来第一件事就是道歉,墨谨言的脸色却是出奇的难看,没有半点原谅她的意思,解释的话语在舌尖打转,却是说不出口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难看的脸色,莫名就产生一种愧疚感,再次试图去解释:“因为……” “迟到不需要请假吗?”墨谨言冷冷道,她不知道他在这等她的两小时是怎么过来的,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他都差点要报警了,她只是一句对不起就了事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现在就请假!今后这一个月我能每天请两小时假吗?因为……”看他没有反应,洛紫陌鼓起勇气,将她要参加话剧比赛的事情,以及最近要排练筹备,包括兼职是为了比赛筹钱等等都和他说了。说完舒了口气,等待他的回应,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她说话最多的一次。 “工资减半。”他本来想说那就别来了,可是看着她刚到的那个样子,一定是赶路赶急了吧,气还没缓过来就急着跟他解释,中间还呛到了几次,狠心的话说不出来了,但是也要做点什么让她涨涨记性。 “没问题,太谢谢你了!” 洛紫陌恨不得冲过去亲他一口,这丫的太可爱了!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可爱的话来,她还以为他会生气,让她马上离开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本来想着做一个月就结束的,为什么还想继续呢?最后,她将答案归结于因为这份钱太好赚了,不赚白不赚,多赚点钱可以改善一下剧组条件。 看到她开心的样子,墨谨言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了,这种无杂质的笑,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像极了当时的她,既然这么喜欢,就满足她吧。 第二天洛紫陌还是迟到了十几分钟,墨谨言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朝他做了个鬼脸就在他对面坐下了。除了昨天那阴的出水的脸,现在洛紫陌已经不怕他了,刚开始看他那阴森森的样子还是有些害怕的。 洛紫陌每天都会迟到一会,墨谨言也没给她好脸色,但是每每看到她为了赶路把小脸憋得通红,积攒的怒气也就缓和下来了,算她还是有心的。 洛紫陌会偷偷瞄他,直到看他恢复了面瘫,才能放下心来看书。不过这墨谨言长得还真是好看,就算是面瘫都那么好看,看了一个多月也没有看腻,偶尔赏她一个笑脸更是让她两眼直冒桃花。钱多事少离家近,还能免费看帅哥,洛紫陌觉得自己很幸福。 洛紫陌打车来到公园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看着没电的手机,她不敢想象墨谨言的脸色,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上午她和她的好友兼剧组成员去买第二批道具,选了很久都没选到合适的,等她意识的时间的时候,已经远远超出了请假的2小时,偏偏手机又没电了。 她交代朋友剩余的道具要怎么挑选后,就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留下目瞪口呆的朋友。这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路上还该死的堵车,洛紫陌心里那个急啊,她不想看到墨谨言暴怒的样子,他已经够阴沉了。 下了车一路飞奔,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才稍微放心。 “对不起,我……” “觉得为难的话你随时可以走。”墨谨言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这丫头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他对她还不够宽容吗?他已经给了她假期,也原谅她平时经常性的迟到,这次晚了这么久,至少也打个电话告知一下。 这一次,他的心情比上一次更忐忑,即使不舍,他也不愿意再沉沦下去了。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能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这个小丫头身上。 “今天星期六,正好大家都有空就一起去采购道具,一时忘了时间……我有定闹钟的,可是手机没电了……”她急忙解释,她不想走。 “还想要这份工作吗?” “嗯嗯!”她小鸡啄米。 “以后按照以前约好的时机,一分钟都不准迟到。” “可是我们还要排练……” “你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 “我……我保证下次一分钟都不会迟到了,你准我2小时的假好不好?”洛紫陌突然感觉很委屈。 “做不到就走。” “我真的很需要这2小时的假,还有比赛的时候需要请5天假……你体谅我一下好不好,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也有自己的梦想……”他虽然话很少,可也是很贴心的,她病了他会给她买药,她睡着了他会给她披上衣服,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你竟然要你的老板体谅你,别弄不清自己的身份。”墨谨言不禁觉得好笑,学生都这么天真吗,犯了错居然还敢谈条件,你已经卖给我了你不知道吗。体谅是情分,不体谅是本分。 “我……我的身份?”洛紫陌突然意识过来,是啊,自己只是租赁的替身女友,只是提供陪伴服务赚钱的,凭什么要求他体谅呢?只是因为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就天真到把自己当成他的女朋友了吗,还是他的红颜知己了,你什么都不是,洛紫陌,你这个白痴! 原来,自己之所以会想着留下来,会不再怕他,会变本加厉提要求,只是自己飘了,忘记了自己该有的身份。 “对不起,我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因为个人原因,我没办法继续这份工作……” “走吧。”他背过身不去看她。 “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洛紫陌鞠了个躬,转身离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抬起头,不让它掉下来。 这一个多月就像做梦一样,一切都太顺利,以至于她忘乎所以,忘了自己的位置的,醒醒吧洛紫陌,已经结束了,做回以前的自己。 可是……可是他怎么办,他看上去真的很生气,也很孤独,他会重新去找一个替身吗?想到这里,她的心揪了起来。原来有一些事情,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发生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又回到了凉亭附近。他还在那里坐着,她不敢靠近,只远远地看着。许久,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蓝色的盒子放在石桌上,起身离开。 她忙躲到一边,看着他从身前经过,才悄悄走出来。凝视着那高大却并不强壮的背影,在夕阳下拖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独,看得她阵阵心酸。 直到他已经走远,她才敢上前,走向石桌,拿起那盒子,暗蓝色的丝绒,很是柔软,单单是这个盒子看上去很珍贵。忍不住打开,是一条蓝水晶项链,切割成菱形的水晶放在暗蓝色的丝绒上,像夜空中华丽的星星,水晶的周围是一圈水钻,虽不是名贵的宝石,却一样华丽大气,也很符合她的气质。 她突然想到,今天是她的生日。记得那天去吃饭的路上,她不自觉被这条项链吸引了,直到他发现,回头把她叫走。 既然自己并非什么都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绝情,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突然感到嘴角咸咸的,不争气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将她的骄傲击溃。 “陌陌,你怎么了?”队友米晓璐轻轻推了下洛紫陌。米晓璐在紫陌剧团担任导演兼音响,除了米晓璐团队还有4个演员。 “啊?不好意思啊!”洛紫陌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没事,我们继续排练吧!” “陌陌,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一下吧。”米晓璐很担心,洛紫陌是剧团团长,她永远都是团里最忙的那一个,也一直是最认真最带劲的那一个,这次她突然说有时间可以全天排练,却全程心不在焉。 “不用的,我喝口水坐一下就好,可能是最近睡眠不足吧。”扯出一个微笑,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热水喝进胃里暖融融的,却缓减不了她心里的失落感,也融化不了她心中的寒意。她这两天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夕阳下孤独的背影,她感到心酸,好像孤独的是她自己,这种感觉很不舒服,甚至让她莫名产生一种犯罪感。她鄙视自己,觉得莫名其妙,她打压心中的感觉,却挥不去那身影,像一个魔咒把她牢牢圈住。 “陌陌,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米晓璐坐到她身边关切道。 “没有,我就是睡少了,没精神。你们不要担心,我稍微缓缓就排练。” “陌陌,你不愿意跟我说没关系,但是你要清楚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什么就去做,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这才是我认识的洛紫陌。” 不违背自己的心?怎么样才算是不违背自己的心呢?洛紫陌有点迷茫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是这样吗? “晓璐,我有事要走开一下,你们先排练!” 她决定了,她要赌一把! 洛紫陌来到公园,一路小跑到了他们平时一直坐的那个凉亭。 墨谨言还是坐在那里,对着笔记本飞速打字。原来他没有再去招聘替身,真好。 “怎么又来了?”墨谨言又如以往不带一丝情绪。 “那你又来做什么?公园是大家的,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她继续嘴硬。 是啊,他来做什么,一个多月的相处值得留恋吗?墨谨言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告诉她因为他想着能再见到她吗?呵呵,她算什么?墨谨言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没有理会她,起身走人。 “谨言——”洛紫陌拉住他,“让我继续陪你好不好?”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47-两个人可以组成一个家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谨言——”洛紫陌拉住他,“让我继续陪你好不好?” “我说过,离开后就别想求我让你回来。”他不为所动。 “谨言,我不是为了钱,之前的钱已经够我们剧组的经费了。我只是想像朋友一样陪着你,你也可以和我多说说话。我不要工资,朋友之间是不谈钱的,但是我要一点自己的空间,我保证我会尽量多找时间陪着你。”她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侧过头不敢去看他。她好怕他直接走人,或者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 墨谨言看着她,他承认,她的话让他很受用,可是就这样陪着他,她不觉得闷吗。 “谨言,看到你一个人坐着,我感觉很难受,我想陪着你。”见他不说话,她再次鼓起勇气。米晓璐说得对,想什么就去做,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哪怕头破血流,这才是洛紫陌。 “我没有朋友,如果你想做第一个,要陪我一辈子的,你愿意吗?”他的语气变得温柔。 “我愿意!”洛紫陌没有任何犹豫,大声说道。 墨谨言看着她不语,半饷,把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感受她散发出的气息,很温暖。 洛紫陌没有挣扎,靠在他的怀里,呢喃着:“我愿意陪着你,我喜欢陪着你。” ……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又充实,洛紫陌除了睡觉以外的时间都被教室、剧组和墨谨言占了,她却觉得特别幸福,尤其是和墨谨言在一起的时候,躺在长椅上,可以静静地看书,也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 无聊的时候她会逗墨谨言说话,她发现墨谨言也没那么沉默是金了,会连着说几句整句的话了。到不想说话的时候,他就会瞪她:“别打扰我工作,你以为你的工资从哪来的?” 洛紫陌就乖乖闭嘴了,但是会做出各种鬼脸表示无声的抗议,表情可多了呢!话说姑娘我现在又不拿你工资,全是义务劳动,每天就两顿工作餐而已,你骄傲个啥? 转眼又是一个月,话剧大赛拉开了帷幕。洛紫陌提前就跟墨谨言说好,这几天要去S市比赛,要全力以赴,不能陪他了,墨谨言也同意了。 洛紫陌心道:算你识相,本来就是义务劳动,你凭什么不同意?你要是敢不同意,本姑娘和你绝交! 到了S市,洛紫陌寻思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想想还是算了,打过去也是一片沉默,还浪费流量。最终还是给他发了条信息,告诉他她已经到S市了,一切顺利,等比赛结束后老地方见。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洛紫陌剧团一路过关斩将,一直闯进了决赛。对于这个结果,洛紫陌是相当的满意,接下来也就没有压力了,尽力表现就好。 决赛安排在一周后举行,为了决赛更加精彩,每个剧组都需要在导师的指导下作出一些表演和细节上的调整,精益求精,这一切的费用自然是由主办方来承担。 洛紫陌决定给墨谨言打个电话,告诉他进展,也很得意地告诉他自己进入决赛了,但是要多留一周,最后告诉他这次她许了个愿,内容先保密。 终于等到决赛那天,说不紧张是假的,虽说没压力,可谁不想表现更好一点呢。 练习期间给洛紫陌她们指导的是一位话剧界的老前辈,现任职于一知名剧团担任顾问,非常有经验,也让洛紫陌她们学到了很多。老前辈告诉她们,如果这次表现好,她的剧团会考虑收录她们,这消息让洛紫陌一干人等心花怒放,斗志昂扬。 决赛场上,大家都很努力,都比初赛表现得更好,洛紫陌她们也把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每一个站位都表现到最好,就算不能得奖,也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才算对得起自己。 表演结束,洛紫陌就收心了,不去想结果,只是好好欣赏比赛,争取能够学到更多东西。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洛紫陌正在猜测哪些节目会得奖,却发现米晓璐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臂:“陌陌,陌陌,我们得奖了,我们得奖了,你快上去领奖啊!” “啊?”洛紫陌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才听到主持人在催她上台领奖。 她激动得亲了米晓璐一口,飞奔上去,到说获奖感言时却是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她看到台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来了吗? 洛紫陌突然就不结巴了:“我这次除了要感谢我的队友,感谢我们的导师,还要感谢一个人,如果没有他,我没有机会来参加这次比赛。比赛前我对自己说过一句话,我会去兑现。” “谨言——”一散场,洛紫陌就匆匆追了出去,果然在街上追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是你陪我,不是要我来等你。” 虽然这话很欠扁,洛紫陌也没生气,他能来她已经很意外了,比得奖还开心。 墨谨言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扫兴了,转而问到:“你不去和她们庆祝吗?” “等一会再去,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洛紫陌吸了一口气,“谨言,让我做你女朋友好吗?我在比赛之前对自己说,如果我们这次侥幸能得奖,我就向你表白,勇敢地去面对自己的感情。” “我记得我说过,叫你不要爱上我的。”墨谨言笑了,他笑起来已经不能用帅或者好看这样的词来形容了。 洛紫陌不禁有些失神,还好没有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盯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个时候我是你租的替身女友,现在我们是朋友,这一条对我没有约束力了。” “我没钱。” “骗人,没钱你还租什么女朋友!”洛紫陌不禁觉得有些委屈,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拉下脸来表白的,不接受就直说,不要找理由敷衍她啊。但是,这样蹩脚的理由是敷衍不了她的! “真的,我把我的收入都用来租女朋友了,没有积蓄。” “那我们一起赚。你……你以后也不用再租女朋友了!” “没车。” “走路骑车身体健康,公交地铁有利环保!” “没房。” “我们两个人就可以组成一个家!” 心中的防线突然倒塌,这句话直接震到他的心底。家,多么温暖的一个字眼,他有很多房子,却没有一个家。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两个人一起就是家。 “好,我答应了。” 洛紫陌开心地扑到他怀里,刚才所以的委屈一扫而空。如果他再多说一句,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面对。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里,可是她知道她喜欢和他在一起,想静静地陪着他一辈子。 墨谨言伸出手臂拦住她的腰肢,抚摸着她的头发,暗叹道,那就试试看吧,和她一起组成一个家,以后是不是永远不会再孤单。多少年了,第一次感觉这颗心这次真的可以安定下来了。 他有钱,但不高调。以前的女友见他出手阔绰,以为吊到了金龟婿。交往两年后,当他带她来到他那一室的小屋,她马上退却了,以不想平淡过一生为理由提出分手。 他不是没有大房子,不是没有别墅,可是空荡荡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着,感觉分外孤独,他才买了这老小区一室户的小套,因为有人气。 他不是有意对她隐瞒,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他不想再投入又受伤。现在的女孩哪个不想找个有钱有车有房的男朋友,可是她那一句两个人组成一个家,触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 他突然发现,这一次来到S市,把她从第五名调到第三名,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公园,长椅,洛紫陌靠在墨谨言身上,墨谨言抚摸着她的长发。 洛紫陌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坐在他身边,被他硬拉过来靠在身上,她也就心安理得地靠着了。本来就是男女朋友,没什么好别扭的,再说靠在他身上可比靠着长椅上舒服多了。 “陌陌。” “嗯?”洛紫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也会主动说话,还会叫得这么亲切,想当初他说话可是从来不带称呼的,最多加个你字。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了你很久。” 原来是在担心她,她调整了姿势,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我们班上的同学知道我们得了奖,拉着我们一起去庆祝。” “下次有事记得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自从两个人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一下子就变得温柔了。 “好。明天米晓璐班上的人也说要为我们庆祝。” 他搂住她:“这种应酬能推就推了吧,没什么意义。有空还不如多陪我说说话。” “哦,好。不过这次我已经答应了,得去。”洛紫陌暗叹,原来墨谨言不是不会说话,是懒得说话,太拽了。 “下次不要轻易答应了。” 墨谨言这一天的话比以前两个月加起来还多,他也知道,一天到晚陪着他,陌陌会闷的,他尽量多和她说说话。 他不想洛紫陌有太多的交际应酬,陌陌生性单纯,这样的女孩现在很少了,他想把她保护起来,不想她被世俗沾染。他也不需要她去赚钱,他只要她开开心心地在他身边。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48-一言不合就分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话剧大赛是电视直播的,自从洛紫陌她们得了奖,就在学校一炮而红了,一下子有了很多粉丝要求办见面会,也有一些剧团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还有一些导演发出了写电影剧本的邀请。 洛紫陌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乱,由一连串的应酬堆满了,尽管能推的都推了,还是忙不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墨谨言并没有多说什么,时间久了,他就要求她把所有的应酬都推掉。他可不想自己的女朋友一天到晚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打转。 “谨言,能推的我都已经推了,我也想多陪陪你,但是其中有一些对我今后的发展有帮助的,我必须要去。”看到他脸色不好,没等他开口,洛紫陌就忙着解释,解释和安慰已经成了这几天的家常便饭了。 “今后的发展?”墨谨言唇角微微勾起。 洛紫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又上前两步解释:“是啊,往演员或者往编剧方向发展,我的导师也向我发出邀请了呢!”说到后面,她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眼神充满着向往。 “这些都不需要考虑,你好好读书就行了。”一盆冷水泼下来,从头淋到脚。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表演啊,而且我要为我们的将来考虑,你不是说没钱没车没房吗,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去争取啊!”她本不想说这些,害怕伤了他的自尊。可是他明显已经误解了自己,那就必须要解释。她并不是出于虚荣心或者是其他,她是在追求自己的梦和两个人的未来。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墨谨言的神色稍微有所缓和,可当听到后半句,心里就更加不爽了,不禁冷声质问道:“怎么,没车没房就不能生活了吗,是谁说走路骑车有益健康,公交地铁有利环保的?” “谨言,你不要这么霸道好不好,我也有自动在梦想和追求,而且我们总归要为将来的生活考虑。”听着他的冷嘲热讽,洛紫陌心里也不痛快了。 “我养得起你!”笑话,他墨谨言还需要自己的女朋友出去赚钱,别说一个洛紫陌,就算是一百个他都养得起。 “可……可是我们还要考虑我们的父母啊……他们年纪大了每天挤公交会很辛苦,如果有车就方便多了。还有,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上学放学也需要接送……我还想有一幢大房子,把一家人都接过来一起住。”洛紫陌羞红了脸,才交往几天就已经考虑生孩子的问题了,害不害臊啊。可是她真的认为,谈恋爱就是为了结婚的,她决定向他表白的那一刻,就想着要和他过一辈子的。 这话听在墨谨言耳朵里却很是受用,原来陌陌是真想跟自己过一辈子的,所以连老人和孩子都考虑到了。他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放缓了语气,凑到她耳边温柔地说道:“你不用担心,你爸妈,还有我们今后的孩子,都交给我来照顾,我会给他们最好的物质生活。这些你都不用考虑,你只要好好读书,别去管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嗯。”洛紫陌不说话了,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呢。虽然她很想问他为什么会这样说,是不是有什么换工作的打算,想想还是忍住了。男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可千万不能打击他让他自卑了。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抬起头:“谨言,你说的这些都很好,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啊,我喜欢演话剧,我喜欢写剧本,我导师……” “不准。” “但是……”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墨谨言恢复到沉默是金,洛紫陌也闭嘴了。 真霸道,太霸道了,腿长在我身上,懒得理你,她在心里偷偷画圈圈。 洛紫陌又迟到了,一过来就靠在墨谨言身上撒娇,像是一只犯了错的小奶狗一样求主人原谅。墨谨言正要搂她,却闻到一阵酒味,顿时眉头紧锁,不悦道:“去哪里了?” “导师的剧团来人了,说要和我们签约,一起出去吃了顿饭……” “我说过叫你不准再管这些事情了。”墨谨言无情地打断她。 “谨言,我想加入导师的剧团。”洛紫陌抬起头,觉得很委屈。 “想做我的女朋友就不准去,那些不适合你。”墨谨言丝毫不让。 “墨谨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你不能要求我什么都不要只围着你一个人转!”洛紫陌都快哭了,为什么他就是不能理解和支持一下自己呢,谈恋爱就只能女的付出吗,她已经够迁就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得寸进尺,寸步不让。两个人相爱,不是应该互相理解和包容吗? “我就是这么霸道,受不了你可以走。”墨谨言也来火了,这笨丫头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如果她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他当然会支持。但是她不知道她向往的那个圈子的真实面目,她这种单纯的性子不适合这样的工作,硬要坚持,要么被那染缸污染了,要么伤心失望。 “谨言,你别这样。”她仍试图缓和。 “我就是这样。”他不留余地。 “谨言,我不想谈个恋爱就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她紧紧握住拳头,咬牙说出这句话。 “然后呢?”墨谨言面无表情。 “如果……如果说和你一起我就要失去所有的自由,我就只能乖乖地呆在你身边……那么……对不起,请恕我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她艰难地开口,每说出一个字,就好像心被狠狠地撕开了一道口子,一句话说完,已是精疲力尽,心痛到无以复加。 但她还是要说,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因为这个问题俩人已经争吵过很多次了,只要问题不解决,他们就会永无止境地争吵,总有一天会厌烦。同时,她也在赌,赌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果他真的很爱自己的话,她都说得这么坚决了,他是不是会妥协,会退一步,这个问题就可以过去了。 “走吧,去找你的自由。”他没有挽留。这就是感情,这么脆弱,就为了一个龙蛇混杂的圈子,她就要离开。说什么想陪他一辈子,说什么和他组成一个家,都是假的。难道只有那瘦小的身影才会为了他不顾一切吗,既然不能是唯一,这感情他宁可不要。宁愿一次痛彻心扉,也不要今后在失望中绝望,在绝望中放手。 “谨言,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分手,可是我真的……”她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有流出来。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狠心,丝毫没有挽留,难道之前的那些甜蜜都是假的吗?她明明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用心。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你自由了。” “谨言……” “你不走我走。”他起身离开,不带走一丝尘埃。 洛紫陌想去抓,握住的却只有空气。 她跌坐在长椅上,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的初恋,她全身心投入,就这样无疾而终。他为什么可以走得这么决绝,是不是他根本就不在意?是不是对他来说,自己只是一个替身,做得好就有机会转正,可是一旦不符合他的心意了,他就头也不回地走掉,因为替身终究是替身。 “小橘,我这样做真的对吗?”奚溪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她以为可以帮到她,不想却是将她的伤口一层层撕裂,还要撒上盐,撒上孜然的那种。 洛紫陌坐在那长椅上哭着,一直到太阳下山,连她这个局外人看了都不忍心。到底是有多痛才能哭成这样,到底是这样哭了多少回才能说服自己放下。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提到墨谨言的时候洛紫陌会是那样的反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被她这个不速之客再次卷起了波浪。但她还是来了,明知道会再痛一次,只是为了那一丝复合的希望,她终究是放不下,将自己的心整个都掏给了对方,怎能轻易收回。 奚溪突然有点后悔接墨谨言这个单子了,从梦境里的故事来看,从头到尾错都不在洛紫陌,而是墨谨言这个渣男,他嘴上说有多爱洛紫陌,但他真正爱的只是他心里幻想出来的那个影子和他自己。洛紫陌不过是他最满意的一个替身,只能围着他转,一旦不能符合他的心意,脱离了他的控制就被抛弃。 “小橘,我们走吧,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你能不能让学姐忘了这件事?” “这么容易放弃可不像你啊。” “要是真能帮到学姐,我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可这不是帮她,是害她!有问题的是墨谨言,只要他不改变,他们哪怕是复合了,最终也还是会分手。” “但是她爱那个渣男,不然她就不会来了,说不定她很想复合呢?” “那也不要,学姐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再受一次伤害?” “你真的不帮了?” “不帮!”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49-原来是正牌女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你真的不帮了?” “不帮!” “那我们走吧。”橘猫这次倒是爽快,因为他明白,没有奚溪配合,他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这次的情况就算是帮了,也收获不到什么,结果是好是坏都不一定呢。 “小橘,那是什么?”奚溪指着眼前一片紫色的光晕。 “这个……应该是一段不愿开启的回忆,又或者是你们说的潜意识。”橘猫慢慢解释道,有点像某些砖家叫兽,摆出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见到奚溪盯着那团紫光出神,他坏笑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 “进去看看!” “你这是窥探别人隐私!” “来都来了,而且我有预感,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奚溪对自己的第六感一向很有自信。 奚溪下楼的时候,洛紫陌正在洗脸。尽管她出来后努力扯出一丝笑意,通过那一双通红的大眼睛,还是可以看出来她哭过。 “学姐,你要是不忙的话留下来吃完早饭再走吧,我来叫个外卖。” 洛紫陌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感激道:“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学姐,你今天晚上再来这里住好吗?”吃过早饭,见她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奚溪才说到了正题。 “还来做什么呢?在梦里,我听到了他的一些心声,在我之前他租赁过很多女朋友,有一个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很有钱,是大集团的总裁。他的心里一直有着一个人,那个人才是他的最爱,我们都只是替代品。” “虽然这只是一个梦,但是我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这样他所有的行为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可笑的是这些我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爱着他,还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有多重要。甚至傻到想着早点找一个剧团签约,多演几出戏,多赚点钱,可以给他买车,然后攒钱在郊区买一套便宜点的大房子。” “学姐,你说得对,这些都是你们之间的问题所在,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我已经知道了问题的根本原因,你相信我,只要你今天晚上过来,你就会知道墨先生和你分手的真相。” 洛紫陌苦笑着说道:“都已经分了,事实就是我改变不了他,他也改变不了我,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谢谢你,奚溪,不过我该走了。”说着她站起身来。 “学姐,墨先生是真心爱你的!” 果然,洛紫陌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那你告诉我,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我可以引导你去寻找真相。学姐,既然你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寻一个答案呢?” 洛紫陌沉默了。 “学姐,请你相信我。要是过了今天晚上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我奚溪绝对不会再劝你,你可以到处去说我奚溪招摇撞骗,我绝无怨言!” “那好吧,我今晚还是差不多时间过来。” “不是说不帮的吗,怎么又帮了?”橘猫在一旁贱贱地嘲讽道。 “真相你也看到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帮呢?” “女人啊,就是嬗变!” “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那个梦那么真实,墨谨言的一些心理活动他可没有和我们说过。” “这个嘛……你不是叫我把墨谨言说的内容糅合到梦里去,我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把墨谨言拉到梦里去了。那个……上次那鸟人不是给了我一些法力,我还用不太习惯,所以一个失手……”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我还要编一个理由约墨谨言,既然他也做了一样的梦,学姐的心思他多少也能明白一些,我要约他入梦也容易点。” 奚溪拨通了墨谨言的电话,还没等她开口,就传来对方的声音:“你的效率还算可以,没有真的让我等三天。” “墨先生,只要你配合,我敢保证,明天你们就可以复合。” “需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今天晚上配合我做一个梦就可以。” “你开什么玩笑。” “墨先生,你昨晚不是梦到了和学姐的过往吗,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呢?通过那个梦,你应该很明白学姐的心思,知道她有多爱你。”见对方不回答,奚溪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最大的困扰是什么,只要你今天配合我做一个梦,这个困扰就可以解决。我好不容易才约了学姐今天晚上到我那边,如果你放弃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说吧,具体要怎么做。”墨谨言动摇了,他昨晚确实梦到了和洛紫陌的过往,还听到了洛紫陌的心声,这个别人不可能知道。除非真的像她自己说的,她可以看到别人的梦,甚至还可以制造梦。 “今天晚上,我会动用法力把你和学姐带到同一个梦里。在梦里,不管你们处于什么状态,你都要做一件事情,带她去旅游,去你心底的那个地方。” “就这样?”这一回他是真的信了,他心底的那个地方,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对,就这样。还有你不用担心怎么去或者其他,因为那只是一个梦,而且还是由你来主导的梦,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可以。那个地方的景色,不用按照时节,只要按照你心里的画面。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带她去旅游,其他操作性问题都交给我。” “好。” “学姐到了我给你发信息,你就可以准备了,为了效果更好,我们最好在相近的时间入梦。” “可以。” “陌陌。” “你来干什么?是你让奚溪带你来我的梦里的吗?”自从和他分手之后,她就经常会梦见他,她很清楚,这一次的见面,不是以往的任何一个画面。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她也就明白了。 “是的,我去找了奚溪小姐,因为我想见你。”墨谨言的回答证实了她的猜测,“奚溪小姐说,梦境是虚幻的,但是感情是真实的。”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有自己的追求,不会只围着你一个人转。你……你再去租一个听话的女朋友吧。”洛紫陌说完就后悔了,这都什么话啊,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哪怕是在梦里,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好。”墨谨言的回答更是气死人不偿命。 “那我走了,你去租你的女朋友吧!” “陌陌!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如果回来后我们还是各自坚持己见,那……我不会再来打扰你。”这句话是真心的,要不是奚溪提起,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带她去那个最美的地方,他甚至觉得那个地方才是最适合她的。 不知道在昨晚的梦里,她有没有听到他的心声。不让她追求自己的梦想是为了保护她,就像他永远不会告诉她她得奖的真相。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曾经的人而责怪自己。和洛紫陌分手后,她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他的心很痛,仿佛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他想再给她一个让他保护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救赎的机会。 “好。”洛紫陌想的却是,就算不能挽回,多留一份美好回忆也是好的。自己的初恋,来得快,去得更快,能够留下来的也只有回忆了。 这里的风景是墨谨言熟悉的,也是洛紫陌熟悉的,洛紫陌没想到还会来到这里。这条路越走越熟悉,很快到了一处地方住下,这是她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现在已经改建成旅馆了。不知道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有没有再回来过,还有那城里的哥哥。 “陌陌,怎么了?”墨谨言搂过她,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她就变得很不对劲,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伤心,眼泪滴滴答答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 “爸爸,妈妈,城里的哥哥……我采了红豆果回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山妹?”墨谨言轻声呼唤,难怪奚溪要他带陌陌来这里,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洛紫陌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光影轮回,记忆的轮盘如大荧幕浮现。 十一年前,墨谨言随父母旅游来到这座山里,那时候的山村还没有发展旅游业,他们一家住在当地一户姓张的农户家。农户家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在县里上高中,留下10 岁的小女儿在身边。 墨家来的时候刚好是农忙时期,招待他们一家的任务就落在了小女儿身上。小姑娘很水灵,当墨谨言问到她名字的时候,她红着脸说叫二妞。 墨谨言笑了,这是什么名字啊。他说,你是我山里的妹妹,我就叫你山妹吧。 那你就是我城里的哥哥了,小姑娘笑得很开心。 山妹和墨谨言印象中的山里姑娘不一样,并不像电影里描述的那样黑乎乎的,虽然也做农活,却是白嫩嫩的,水灵灵的,但是她又有着山里孩子的天真和淳朴。墨谨言很喜欢山妹,并承诺长大了让她去城里找他。 墨家住了几天就走了,没过几天又回来了。 “我想念你摘的红豆果了,我们在周围的山里走了一圈,就你摘的红豆果最甜了。”他才不会告诉她他只是想她了,所以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是吗,那明天我们一起去摘!”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我明天上午就要走了,回我住的城里去。” 第三卷 寻梦诊所 050-发财了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我明天上午就要走了,回我住的城里去。”墨谨言不舍道。 “那我现在就去摘吧,你等我回来啊!”她拎起竹筐就往外跑。 “山妹,”墨谨言拉住她,“太阳快下山了,这个时候上山很危险,其实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和你说一声再见。还有我想送个东西给你。”墨谨言说着拿出一条紫色的连衣裙和一条项链。 “都是给我的吗?真漂亮!” “你喜欢就好,这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招待。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今天哪都不要去了,就陪我说说话吧。” “好。我先去做饭!” “我陪你一起!” 第二天下起了大雨,墨家决定多逗留一天,等雨停了再下山。墨谨言很开心,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山妹,却没有找到。后来张妈妈发现山妹的竹筐不见了,墨谨言这才想起昨晚上她说要早早上山给他摘红豆果。墨谨言很担心,想带人去找她,张家父母却说山里的小孩习惯了,等雨停了就会回来了。 墨爸爸接到电话有急事处理,雨一停就下山了。墨谨言想留下来等山妹,却最终扭不过张家父母和自己爸妈的劝说,跟着爸妈下山了。 下山途中,几块不大的山石挡住了去路,一会就清理掉了。墨谨言到河边洗手,却看到河边垂下的树枝上挂着一根项链,那是他前一天送给山妹的。 墨谨言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父母拖上车的,只知道自己差点就疯了。后来,他又去过几次山里,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山妹,再后来连张家也搬走了。要不是那一条贴身放着的项链,他一度以为这只是一个美丽的梦。 渐渐地,他关闭了自己的心,一直寻找着山妹的身影,后来他感到孤独,又找了一个又一个的替身。再后来父母移民,他没有跟着去,只是空荡荡的别墅让他感到更加孤独,于是他在一个老小区买了套只有30平的一室户搬了进去。 山妹那天早上确实是上山采红豆果了,后来看到天下雨了,她怕雨大耽误了下山时间,匆匆赶路。不想雨越下越大,她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滚入了河里。 山妹不会游泳,她试着抓住树枝,可是湍急的河水顺流而下,她也随着被冲到了下游。 等她醒来的时候脑子一片迷糊,什么都记不得了。她看到一位很和蔼的阿姨,从阿姨口中得知,她是落水被叔叔阿姨救了。 叔叔阿姨没有孩子,就问她愿不愿意当他们的孩子。 山妹点头,因为她感觉不到他们有任何的恶意,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叔叔阿姨给她取名紫陌,因为救她的时候她穿着紫色的裙子,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 叔叔阿姨都是当老师的,他们待她很好,视如己出。叔叔还说,如果她记起了以前的事情,他们会送她回去,任何爸妈失去了孩子都会很伤心。 紫陌被大水冲走时因为头部撞到石头导致有淤血,淤血散了记忆就恢复了,只是急不得。半年后,她的记忆开始一点一滴恢复,慢慢记起了自己的家,记起了自己的爸妈。 叔叔阿姨带她来到熟悉的家,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村里人说,张家死了小女儿很伤心,又因为大儿子快要上大学了,需要一大笔钱,于是到县城去打工了,也没有留下地址。 “紫陌,别伤心了,我们会带你找到爸爸妈妈的。”洛叔叔安慰她。 “不用了,爸爸。”小紫陌表现出前所未有地镇定,“张二妞已经死了,洛紫陌只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 “紫陌,乖孩子。”洛妈妈激动地抱紧了她。 “山妹,我真该死,我怎么没有认出你呢,我一直都在找你。”墨谨言很自责,自己差点又一次伤害了她。 “我得救的时候脸上刮花了一块,爸爸妈妈带我去做了整容手术。倒是我怎么就没有认出你呢,”洛紫陌摸着他的脸,“难怪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好熟悉。” “陌陌,你后来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唯独忘记了我的样子吗?”墨谨言居然闹情绪了,他觉得很受伤。 洛紫陌笑了,原来墨谨言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原来他一直在找她,那么,她就不是替身了,她是正主啊。 转念一想,她也开始闹情绪了,撅起小嘴生气道:“活该,叫你赶我走,叫你逼我在你和自由之间只能选一个!” 墨谨言搂着她,抚摸这她的头发:“不会了,我不会再逼你了。可是陌陌,我真的是为你好,你这么单纯,那种交际圈子不适合你,我只想好好保护你。当然如果你坚持,我也会支持你,也会尽我所能来保护你不被这世俗沾染。” “我真的很喜欢话剧,也喜欢写剧本,但是我更喜欢你,如果你不开心的话我也不会开心。这样吧,我不出去交际,你当我的经济人好不好,我就留在你身边写剧本,写小说。” 墨谨言揉揉她的头:“只要你开心就好,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你的愿望,我都会满足。” “要开心就要一起开心,我们慢慢想总会有折中的办法的。”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开心,以后不可以再说离开我这样的话了。” “你以后可不准再找替身了!”想到这个洛紫陌就来火,虽然找的都是她的替身,但是这怎么可以! “正牌在这里,我还要替身做什么?” “哼,谅你也不敢,你要是再敢那样,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你没机会了!”墨谨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洛紫陌靠在他的胸口,心想他们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和昨天不同,早上奚溪下楼的时候洛紫陌已经洗漱完成,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奚溪,谢谢你!”她发自内心地感谢她。 “学姐,现在你都明白了吗?” “嗯,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不管他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没关系,”洛紫陌有些激动,“我可以带他回山里,他就能想起来了!” “哎,学姐……” 奚溪正想解释什么,洛紫陌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谨言……” “陌陌。” “你……你怎么……” “奚溪小姐说我们今天就能和好,昨晚我就在这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一醒来就打车过来找你了。” “谨言!”洛紫陌不再矜持,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奚溪看得满脸尴尬,坐到了最角落的沙发里,不去看他们花式虐狗。在梦里没办法,只能被虐,在现实中她可不要。 “陌陌,等你放寒假了我们再去一次山里吧,你摘红豆果给我吃。” “现在山里可没什么好景致,再说这个时节哪里有什么红豆果啊!” “只要你在,就什么都有了。” “那也不行,我要排练,你得等我完成了三月份的公演再去。” “好,都依你。”墨谨言笑着拉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吃早餐。” “嗯!” 奚溪关上门,打开了窗,收拾着铺盖,将床单和被套扔进洗衣机里。洛紫陌不会再来住了,要给下一个客户准备一个干净舒适的环境。 “小橘,他们会幸福的吧!”奚溪看着远方,要是她和学长也能这样就好了。 “呵,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怎么了嘛?” “自己想。” “呀!”奚溪一拍大腿,“我忘记问他要钱了!” “呵呵!”橘猫继续白眼。 “啊,糟了!今天下午有考试,我还没有复习呢!都是你这只爱管闲事的臭猫害的!” “喂喂,到底是谁爱管闲事啊!”初貘大人满脸不服气。 “要不是你出去乱发卡片,我用得着管这个闲事吗?” “呵。”初貘大人不屑一顾。 “不跟你说了,我要赶回去复习了,你就留在这里,不准回去打扰我,饿了自己吃泡面!” “喂,小心我告你虐待珍稀动物!” “不怕被解剖你就去!”奚溪不再跟他废话,“嘭”地拉上门,叫了个网约车一路狂奔到自己的小出租屋。 奚溪沮丧地走出考场,挂科倒是不至于,但是奖学金估计要泡汤了,下一门功课一定要好好准备。 她没有忘记橘猫,从食堂打包了两个人的晚饭,回到老屋拿了几本书,又跑到了新屋。一直住在老屋倒也没什么感觉,这两天和洛紫陌住在了新屋里,再看老屋顿时就不能入眼了。 奚溪正在全神贯注地背着一个概念,突然手机里传来“哐啷”一声,吓得她手一个哆嗦,刚才背了什么全都不记得了。 “谁这么无聊啊,害人精……”她打开了手机,然后表情就凝固了,接着发出几声呵呵的傻笑,突然抱起橘猫大笑道,“哈哈哈,小橘,我们发财了,发财了!墨谨言给我支付宝转了两万啊!真是大手笔,这里一年的房租水电和物业费都有着落了!看来还是要找大款来钱快。” 橘猫清了清嗓子:“本大人早就说过,开寻梦诊所稳赚不赔,这下信了吧。” “哈哈,后面再赚到就是净收入了!” 第四卷 水晶球 051-胎记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橘猫清了清嗓子:“本大人早就说过,开寻梦诊所稳赚不赔,这下信了吧。” “哈哈,后面再赚到就是净收入了!等等,你又想干什么?”奚溪警觉起来,眯起眼睛审视着橘猫。 “我去找点吃的。”橘猫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 “你是猪吗,刚吃饱饭又饿了?”奚溪才不信他的话呢。 “我最近法力用得多,容易饿。” “我可告诉你啊,你千万别再想着去发卡片,那卡片你不嫌丢猫我还嫌丢人呢!” “可是……不过……但是……”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好好的你学墨谨言说话干什么?” “总之你给我听好了,那卡片必须重新设计后重新印刷了再发,并且是等我主持完学长的晚会之后才能发。你要真是闲得发慌,就帮我去搬家吧。” “你不是说要等到考试结束了再搬吗?” “有新房子干嘛还要住旧房子啊?”奚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靠在沙发背上,“我得找个时间搬家,其实东西也不多,那些旧家具都是要卖掉的,衣服我差不多都带过来了,只剩下书和电脑了。我明天就搬!” “我一直睡觉用的那张沙发也要搬过来。” “小橘,你看看这里的环境,那红色的绒布沙发放在这里是格格不入。” “可以放在二楼的阳台上。”他早就物色好自己的住处了。 奚溪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后直摇头:“我说小橘啊,一张旧沙发有什么好的啊?这样吧,墨谨言不是给了我一大笔钱吗,我去给你买一个猫别墅你看怎么样啊?” “那感情好!”橘猫表示很满意,随即补充道,“你现在就去买!” “好,你自己来选。”奚溪打开电脑逛起了某宝,还不忘叮嘱,“不可以买太贵啊!” 橘猫看了半天,最终选了一台豪华三层猫树,一层和三层各有一个圆形托床,二层是一间小屋,屋顶也可以休息,此外还有钻筒和秋千。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一共花了五百多。 这次奚溪没有讨价还价,很爽快地买下了。在她最穷的时候他选择跟着她,现在有点钱了,她也不愿意亏待了他。虽然这一人一猫平时经常斗嘴怄气,实际上已经是蜜友了。 第二天一早奚溪就回到以前的小屋,将要带过去的东西收拾了一番,把房子打扫干净后,打了个车回到新家,又是一番收拾,停下来已经是中午了。奚溪洗了下手,叫了个外卖,等待的时间打开电脑将78网和上街网上发布的转卖二手家具的消息刷新了一番。 以前一直拖着,真的搬起来也挺快,现在就等着将那些旧家具都卖了,然后找房东退房。想到房东,她灵机一动,给房东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将她的旧家具收了,以后租出去也能抬高一些租金。 房东对她的提议挺感兴趣,又正好在家,便和她约了下午3点验房。看到她把房子布置一新,又打扫得干干净净,房东很满意,很爽快地将押金退给了她,又经过协商用全部旧家具抵了她这半年的水电费。 奚溪很满意,本以为会很麻烦的搬家工程比自己想象中的顺利太多,上网将发布的转卖二手家具的信息通通删了,躺在大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看了眼在一旁玩耍的橘猫,她的生活是从遇到他的那一刻开始改变。等学长的晚会结束了,她会好好设计一下卡片的形式和内容,认真经营寻梦诊所,让他早日找到自己的主人。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还可以帮自己追到学长,那就完美了。 日子就这样淡淡地过着,随着一个个学院的最后一门考试陆续结束,即将迎来寒假。奚溪所在的学院考试结束得比较早,接下来的几天,她就一心一意准备着晚会的内容。 这是一个学生春晚,参加的都是大学城里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回家过年的学生,时间定在大学城里最后放假的学校放假那一天晚上,所有参加联盟的学校都会在校内平台直播。这个活动的成败关系到师大社联在整个大学城的地位和面子,作为晚会的组织者和发起者,柳知风压力山大。 由于他是社联会长,又是学生会干部,破格申请到了学校的音乐厅作为晚会场地。此次活动的主题是爱与关怀,活动费用都是拉赞助得来的,总费用并不高,还能获得一个好名声,免费为自己做个广告,商家也是愿意的。 “奚溪,陈家兄弟临时有事要回家,不能参加了,他们的相声取消。” “啊?这语言类节目本来就不多,陈家兄弟的相声还是重头戏,这取消了会影响节目效果啊。” “而且我们的节目表已经通过各个渠道发出去了,临时取消的话,观众会很失望,但是我没有理由不让他们回家。”柳知风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看到他的样子,奚溪比他还急,要是自己有那才艺,她都恨不得自己上台解他的燃眉之急。突然,她灵光一闪。 “学长,或许我有办法,你等着我的消息!”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晚会那一天,即将0点倒计时的时候,会场爆发了一阵高潮。 “洛紫陌?是洛紫陌!我没听错吧?”观众忙核对手里的节目表。 他们没有看错,节目表上明明写的是陈家兄弟的相声,现在却换成了小品。表演者正是师大的名人洛紫陌和她的团队,表演的正是当时她们获得全国大赛三等奖的那一场。原本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节目,现在可以看现场,台下观众激动万分。 洛紫陌团队没有让大家失望,精湛的演技,感人又不失包袱的剧本,表演结束,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时间刚刚好,洛紫陌走下台的时候是23点58分,奚溪挽着柳知风的手臂走上舞台,简单总结了几句就迎来了0点倒计时。欢呼声过后,《难忘今宵》歌声响起,台下一片欢腾,跟着合唱。 曲终人散,柳知风扶着奚溪缓缓走下舞台。倒不是他故意吃豆腐,只是为了配合礼服的款式,奚溪穿着12厘米的高跟鞋,那是相当危险,要是摔倒可就惨了。而且整个晚会连续了4个多小时,她几乎没有休息过,穿着跟那么高的鞋子,就算是原地站着4小时不动,也是累的发慌了,何况还要走上走下的,奚溪的脚疼得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一直在硬撑着。 “学姐,谢谢你!”看到洛紫陌正准备离开,奚溪上前由衷地感谢。 “奚溪,你太客气了。比起你帮我的,这点小事又算得上什么,”洛紫陌笑道,“而且我最喜欢演戏了。” “那是两码事,不管怎样,学姐你卖了人情,让团队成员都改签了车票,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份恩情我奚溪记下了。以后只要学姐你有需要,我一定帮忙。” “好呀!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尽管和我说,不用客气。能帮的我一定帮。谨言还在等我,先不和你聊了。” “学姐再见!玩得开心点啊!” 奚溪在后台坐下,并没有急着换衣服,她只想先休息一下。橘猫趁机跳到她身上。 “去去去,我都要累死了,你这么肥,不要增加我的压力!”奚溪满脸嫌弃。这只死猫,刚才在一个个女演员怀里蹭来蹭去,以为她不知道。 橘猫撇撇嘴,怏怏地跳到一旁的凳子上,突然发出惊叫:“你……你是……” “是啊,是我。”奚溪低下了头。 奚溪穿的是一袭露肩低胸晚礼服,卸下披肩之后,橘猫看到她的右臂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这个胎记他见过,在水月山庄,黄莺生下的孩子手臂上同一位置,有着同样的胎记。 原来如此,难怪吴老会将一半遗产留给她,难怪在梦里最后一次见到范铭恩,他在走进水月山庄的时候问了一句“是你吗?”原来吴老第一次见奚溪的时候就认出了她,这种一脉相承的血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结。 “奚溪,辛苦了。”柳知风递来一瓶牛奶。 “谢谢学长。” “是我要谢谢你,你不但当了主持人,还找来了洛紫陌,一下子帮了我两个大忙。” “能有这样的体验,是我的幸运。” “现在已经太晚了,我想你也累了。这样吧,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去新市口怎么样?或者我们去狮子桥?” 奚溪本想着矜持一下,嘴巴却比脑袋诚实,脱口而出:“那就狮子桥吧!” “好啊,那就狮子桥。明天我给你电话。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你快去换了衣服我送你回家吧。” “那就麻烦学长了,等我一下啊。”奚溪顾不得脚疼,飞奔到了更衣室。她庆幸及时搬家了,住在那样的房子里,招待学长都有面子。 “谢谢学长,我到了。” 柳知风却没有离开,继续陪着她往前走,笑道:“我也住这里。” “真的吗?好巧!我住在1幢1018。” “我也在1幢,1118。” “啊,原来学长你就住在我楼上。”奚溪突然发现,这房子租得真是太值得了,等她再做几个大单,她就把这房子买下来。 电梯停在了10楼。 “明天十点,我在楼下等你。” “好!学长再见,晚安!” “晚安!” “哎,站住,你这人怎么买东西不给钱啊!” 第四卷 水晶球 052-寻梦者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哎,站住,你这人怎么买东西不给钱啊!”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奚溪酝酿了半天的情绪。 见到前面吵吵嚷嚷,奚溪忍不住过去看个究竟。只见一个营业员拉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手里捧着一个深蓝色的水晶球,看上去挺老实,又有些颓废。他一边挣脱营业员的手,一边说:“不要拉拉扯扯,我就是一时忘记付钱了,补给你就是。” “哼,我要是不拉住你,你跑了怎么办?”营业员抓着不放。 “你放手,我这就回去付账。”男人声音不大,和营业厅的架势形成鲜明对比。 营业员哪里会信,反驳道:“要我放手可以,你先把东西给我,付了钱我再给你包起来。” “不行,我要抱着它!”男人将那个水晶球紧紧抱在怀里。 “可以,那要么我就这样拉着你回去付账,要么就在这里等警察来,你自己选吧!一个大男人,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竟然还偷东西!” “我我……我没有偷,我真的是一时忘记付钱了!” “你还没有买,就拿着跑出了店门,就是偷。你要说你没偷,那这东西是我们店里的,你先还我!” “不行!”男人又紧了紧手臂。 “那你给钱!” “我……我没带现金……” 奚溪有点看不过去了,上前说道:“这位姐姐,你看要不这样,这里这么多人,我们帮你看着,你去店里把付款码取来,让他付了钱就把东西带走。” 营业员看了看奚溪,又看了看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连连点头:“对对,你可以把付款码拿来,我肯定不走。” 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对店里的名声也不好,营业员看着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那就麻烦各位帮个忙,可千万别让这个人跑了。” 这时柳知风也帮着开口了:“你快去吧,我们帮你看着。” 营业员匆匆离开了,那男人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还好营业员是一路小跑着来回的,不到两分钟就回来了。 男人掏出手机扫描二维码付了钱。营业员看到钱到账了,也就没再说什么,给了男人一个包装袋,又匆匆跑回店里去看店了。 “那个……谢谢你!”男人走到奚溪跟前,显得有些腼腆。 “啊……不……不用谢!” “喵——”橘猫从柳知风怀里跳到奚溪肩上,用力踩了两下。 奚溪瞬间明白过来,不动声色地塞了一张丑到爆的卡片在他手里,转身道:“那再见了!” “学长,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啊?”看到柳知风一直看着自己,奚溪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我觉得有正义感的女孩子很可爱。”柳知风笑着回答。 “真的吗?”奚溪心里乐开了花。 “真的!” 商场的顶楼是美食城,两个人看到一家杭帮菜馆,奚溪一眼就被门口的装潢吸引住了。朱漆大门敞开,白墙黑瓦,墙上提着描写江南的古诗,一个个凉亭垂着帷幔。往里看去,隐约能见到木质结构的格子窗,整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院,服务员穿的也是宋代的服装。 柳知风上前取号,只见前面还有243桌在等待,现在才11点多就已经爆满了,奚溪摇了摇头:“学长,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又走了小半圈,他们走进一家叫小厨娘的饭店,看着也蛮舒服,环境精致而优雅,最主要的是人少。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服务员很热情地送上菜单。 “奚溪,你来点菜。”柳知风保持着一贯的温柔的微笑。 “啊?我不会点啊!”这倒是真话,她从来没有来商场的餐馆吃过饭,在她印象中这些地方都是很贵的,消费不起,学长要她点菜,她很怕乱点了出丑。 “你不用顾虑太多,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都吃,不挑食。” “这……学长还是你来点吧。” “奚溪,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早就该请你吃顿好的了,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奚溪接过菜单:“好吧,那我就瞎点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她一边看一边留意着价格,还行,比她想象中的要便宜。点菜是个技术活,点得太贵让人破费,点太便宜又是看不起人家,还要兼顾不同的口味,荤素搭配,费心费力。奚溪最终点了半个招牌烤鸡,一份酸菜鱼,一个小炒肉,一份土豆泥,一份三色汤包和一道四季甜点。鸡鱼肉,素菜,点心和甜品都齐全了,价格差不多在180元,也算是适中。 菜的口感很不错,量也适中,两人一猫正好吃完,只是聊天的过程实在是有些尬。之前两个人吃饭就是工作餐,聊的内容只有晚会,这次奚溪可不想聊晚会,因为说来说去柳知风就只有谢谢两个字,好好的一顿饭,奚溪是当成约会的,可不想变成了谢恩宴。 实在没啥聊了,就聊菜品,两个人都不是美食家,话也少得可怜,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奚溪主动聊起了橘猫,加上橘猫的卖萌,才算缓解了一些尴尬。总之就是尬到吃完饭两个人就直接回到住处,谁也没有提其他节目。 奚溪一回到家里就滚到床上抱头懊恼:“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跟学长约会,为什么会这样!我还想吃完饭约学长看电影呢!” “你应该再准备一点咖啡和一些点心,趁机请他来坐坐,喝个下午茶,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橘猫满脸鄙视。 “我哪好意思啊!”奚溪抱着枕头嘟囔。 “你做了那么多情情爱爱的梦,连勾引男人都不会吗?随便让电脑中个毒,让他帮忙来修。”橘猫继续出着馊主意。 奚溪当即否定:“不行,他要是误会我看小电影怎么办?” “你刚才不是还说想和他一起看电影的吗?正好和他一起看小电影啊。”我们纯洁如小雪花般的初貘大人并不明白小电影的意思。 奚溪顿时满头黑线,亏他想得出来,和一只猫谈感情真的是对牛弹琴,难过他要自己帮忙做梦了,梦里的都是一些情情爱爱,这只猫肯定要把事情办砸。 门铃响了,奚溪竖起耳朵,没错,是门铃,会是谁呢,该不会是学长吧。她匆匆下楼。 “你……”奚溪看着门口的人,这不正是刚才商场的那个男人吗,他都没有电话预约,怎么就直接跑过来了。 “你们真的能帮我吗?”男人问得很急,手里还抱着刚才在商场里买的那个水晶球,不过奚溪发现,比起之前的颓废,他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光亮,看来这卡片是给对了。 “呃……您先请进来吧。” 奚溪给他倒了杯水:“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想梦到她。自从她结婚之后,我连做梦都梦不到她了!”男人垂下头,双手插在发间,“她就这么恨我,连做梦都不让我见到她。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对着别的男人笑,她本来应该是我的,现在我却只能抱着她最心爱的水晶球入睡。” “我只要一看到水晶球就会买下来,我在房间里放满了,只等着她哪一天回来可以看到。我好想再仔细看她一眼,再和她说说话,哪怕只是在梦里……”他有点语无伦次。 “先生,您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想要梦到的人是谁呢?” “我的前女友,温馨。” “你想做关于什么样的梦?” “只要有她在,什么样的梦都可以。” “那……你信得过我吗?” “只要可以见到馨馨,我都愿意试一试。”男人态度很坚决。 “好,我先说说我的要求。” “嗯。” “由于我这个业务特殊性,所以请您替我保密。不管我最后有没有帮您达成心愿,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请不要说出去。如果您有朋友和您有着同样的困惑需要我帮忙的,您只需要将我们的卡片给到TA。” “没问题,我答应。” “我这边有两种形式的梦,一种是造梦,就是给你制造一个全新的梦境,这个难度比较大。还有一种就是激发您的记忆,让您将往事重新回顾一遍。在回顾期间,您可以选择成为参与者或者是旁观者。参与者就是梦里的那个您就是您本人,旁观者就是像看4D电影一样的感受。” “我要当参与者,最好在过程中不要让我知道这是一个梦,我想再好好感受一下她在身边的幸福。” “可以。那请您到沙发上睡一会。” “等等,我还有一个要求。” “您说。” “我想要做一个完整的梦,整个事情从头到尾的经过。我想知道她明明那么爱我,为什么说变心就变心了。她失踪了两个多月,我到处去找她。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把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有一天她突然回来了,却是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我想知道,这两个月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四卷 水晶球 053-闺蜜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我想要做一个完整的梦,整个事情从头到尾的经过。我想知道她明明那么爱我,为什么说变心就变心了。她失踪了两个多月,我到处去找她。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把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有一天她突然回来了,却是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我想知道,这两个月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奚溪有点为难了,凭空捏造她可不会,而且这样造出来的梦也是没有灵魂的,很容易被拆穿,感受很不好,想了想问道,“那这个梦里面牵涉到哪些关键人物呢?” “除了我和馨馨,还有她老公向松仁,我前女友刘媛媛。” “这……你有他们的照片或者是其他的信物吗?” “照片我有。”男人打开了手机,奚溪看到一张合影,两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比着剪刀手笑得灿烂。 “这是两三年前的照片了,穿白色裙子的是馨馨,黄色裙子的是媛媛,她们是闺蜜。” 奚溪一下子有些无语,看到他深情到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一个情圣,没想到却是将一对姐妹花通吃的渣男,这让她不由自主想到了范铭恩,对他的好感和同情心瞬间直线下降。她之所以没有和吴老相认,也是因为虽然吴老的后半生都是在恕罪,可是对于他在水月山庄做的事情,她还是没办法接受和认可。 “您可以将照片发给我吗?” “可以。” “您能不能简单说说她们的信息,比如住址和生辰八字。” “嗯,馨馨和媛媛都是94年的,馨馨的生日是10月17号,媛媛是2月18号,馨馨住在……” 奚溪将信息记录下来,又问了男人的信息一一记录后说道:“徐先生,由于您提高了要求,增加了难度,我现在没办法马上让您入梦,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大概要多久?” “一到两天吧,因为您的梦比较长,涉及到的人也比较多,所以只能安排在晚上进行。请您晚上睡觉的时候握着我诊所的卡片,以便我准备好了之后您可以随时入梦。” “好,那……” “您可以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好。” 奚溪用手机地图查了下温馨和刘媛媛的地址,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两个地址和她学校的点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从N城的最东到最西,再到最南边,她要是当面去问,等回来要半夜了。 “小橘,你可以让我晚上去她们的梦里问几句话吗?” “当然,这怎么难得倒我初貘大人!”橘猫挺起胸膛,舔了舔嘴巴。 “好了,你不吹会死啊。那晚上就交给你了。” 奚溪首先见的是刘媛媛,直觉告诉她温馨那里比较难说动,想再多了解一些信息后再去找她。刘媛媛听到她的来意后,先是感慨了一句:“这么久了,他还没有放下啊!”随后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只要能够帮到以承,我没问题!” 从刘媛媛那里简单了解了事情始末后,奚溪又去见了温馨,果然没这么顺利了。温馨看上去是那种温柔似水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却很决绝:“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你们走吧,我不想再提到这个人,更不想梦到他。”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出现转折,刘媛媛也没说清楚,只是说两个人发生误会闹矛盾了,不过奚溪突然有种预感,这温馨才是受害者,看她这个样子,一定是被徐以承伤透了心才会这么决绝,也难怪她会说梦不到她了。 心里再次给徐以承打上了“渣男”的标签,但是她既然已经答应了渣男,就不能半途而废,于是又劝说道:“他很爱你,昨天还因为在商场拿了一个水晶球没有付钱差点被人抓了送警局。他说他的家里放满了水晶球等着你回去,哪怕是在梦里。他还说……还说他很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你嫁给了别人。” “那些都是他的事情,我不想再管。我的事情,他也管不着。” “温馨姐姐,我相信那段时间你肯定也很不好过,但是只有你告诉他了,才能教他彻底死心。”见她低下了头,露出一丝哀伤的神色,奚溪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伤心的事情很难说出口,像是将伤口扯开,血淋淋地疼。所以可以选择做梦……” “他想要梦到我是他的自由,我不想梦到他。” “可是……如果你没有进入到他的梦里,他是无法知道你当初发生的事情的,除非是你将事情先告诉我。” 温馨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这样他真的就会死心了吗?” “我不敢保证,但是如果那些事情能让他有所感触的话,我想他会想通的。” “我想想。” 奚溪坐在她对面等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我可以答应,但是我只进入从我离开时候到我和松仁结婚那一段回忆,我只愿意重复我和松仁的那一段回忆。前面那些事情,我不愿再去回想。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 “好的,太感谢你了。”奚溪给到她一张寻梦诊所的卡片,“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在现实中给我打电话,也可以在梦里握着卡片默念我的名字。” 第二天晚上,一切准就绪。奚溪给徐以承打了个电话让他早点睡觉。这次是三个人联梦,加上她和橘猫,是四方联梦,要将他们所有的回忆融合,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难度还是有点大的。 奚溪闭上眼睛,很快就看到一个彩色的光圈,她带着橘猫踏进光圈,就看到了N城审计学院的场景。 这是审计学院的毕业典礼,大家都在广场忙着拍照合影,角落的一个女生却在焦急地打电话:“馨馨,你到了没有啊,快点啊,就等你了!” 校门口的公交车站,一个女生一边小跑一边打电话:“到校门口了,你在哪里啊?” “就在图书馆外面的广场,大家等你拍集体照呢……嗨,馨馨,这里……”女生说着就看到好友的身影,忙挂了电话向她挥手。 “来来来,先把学士服穿上,”女孩帮同伴穿上学士服,又拿出帽子,“还有帽子带好了,去拍照了。” 打电话的女生叫刘媛媛,赶过来的是她大学里的舍友兼闺蜜,叫温馨。 拍完了集体照,大家又三三两两开始拍照,刘媛媛也拉着温馨在学校的各个“景点”拍照,图书馆、音乐厅、教学楼、食堂、长廊、后山,似乎想把四年的记忆一起拍下来。 “馨馨啊,你说奇怪不奇怪,没毕业的时候觉着学校处处不好,天天想着赶快毕业,现在马上就要毕业了,却有点舍不得了。”刘媛媛话中带着一丝伤感。 “你啊,就是这样,不过你是本地人,可以随时回来看看的。”温馨安慰道。 “也是,不过你得和我一起来啊。馨馨啊,你能留在这个城市发展真好,我真怕毕业了就少了一个好姐妹了。” “我喜欢这座城市,喜欢这里的朋友,也喜欢我的工作。”温馨笑着回答。 说到工作,刘媛媛瞪了她一眼:“你还说呢,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吧,下午就是毕业典礼了,上午还要去上班。请半天假会死人吗,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没办法啊,我们主管怀孕了经常请假,我这边工作就多了。” “馨馨,我是心疼你,我知道你辛苦,知道你压力大,但是你也不要太拼了,别把自己累垮了。” 温馨轻轻抱住她:“媛媛,有你这个姐妹真好。” 温馨是农村里穷人家的孩子,父母典型的重男轻女,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了她弟弟柱子身上,原本打算让女儿小学毕业就辍学。但是温馨争气,考上了县里的初中,并且每学期都能拿到奖学金,碍于义务教育的规定和乡亲们的指责,也考虑到女儿上学不用花钱,才勉强答应让她读完初中。 那个时候的温馨就知道,想要出人头地就要靠自己。她不想像村里其他女孩一样,小学毕业就去打工或者在家务农,不到二十岁就被父母嫁出去换取哥哥弟弟娶媳妇的彩礼。她想读书,她想上高中,想上大学。 中考前,温馨被市一中作为特殊生源录取,免除学杂费还能获取一笔奖学金。中考结束后,温馨骗家里说是到市里打工,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也能勉强维持,就是每次家里打电话要她寄钱的时候只能以年纪太小没好工作为理由推脱,然后就是温妈的一片骂声。 上大学的时候,温馨还是采用了同样的办法,虽然她的成绩足以考上重点大学,但是她选择了一所二本的学校,作为特殊生源录取,只为了免除学杂费和得到一笔奖学金。温馨告诉家里,有个小姐妹要带她去大城市打工,工钱也比较高。家里也没有反对,只是叮嘱了每月务必寄钱回家。 好在大学兼职的机会比较多,温馨每个月扣除了生活费也能有点积蓄。到了大三的时候,她就在一家单位实习,半年后成为正式助理,除了没有劳动合同和社保,和其他助理一样的待遇。大四的时候已经基本没有课了,温馨由原来的兼职变成全职,也成功升职成为专员。 第四卷 水晶球 054-和闺蜜男友合租的日子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现在她毕业了,等拿到了毕业证书就能正式签订劳动合同,加上主管怀孕了,经理也隐约透露主管休完产假后会辞职,有一个升职的机会在等着她,她就要加倍努力。 刘媛媛则是完全相反,她在当地一个小康家庭长大。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里的她,上大学第一次离开父母开始住校生活。刚到学校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做,就比如军训时要求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她的被子的角却总是圆的,为此没少挨教官骂。 在又一次挨骂后,温馨走过去帮她把被子叠好,并且在没人的时候教她怎么叠被子,怎么照顾自己,于是两人成了朋友,慢慢成了死党。 “哎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肉麻了?”刘媛媛推开温馨:“有你才好呢,要不是你,这四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她们都笑我,就你没有,还教我怎么生活。” “你也一样,不会因为我来自农村就看不起我。”温馨由衷地感谢。即使大家知道以后还会联系,也还是朋友,但是在此时此景,还是难免会伤怀。 “哼,她们凭什么看不起你啊,你可比她们厉害多了,你看你都快要当主管了,她们连工作都还没有找到呢!” “哪有哪么快啊。”温馨瞪了她一眼。 “好了,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刘媛媛拉起温馨,“去找个地方坐坐,喝点东西吧,晚上要聚餐然后去K歌,会很累的。” “好啊,我请客!” “馨馨,”刘媛媛搅着咖啡问道,“你房子找好了吗?” “房子?对啊,今天周五毕业典礼,明后天宿舍就要清人了。”温馨皱了皱眉头,自己确实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唉,我就知道你这个工作狂肯定没想过这事,不过啊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够意思吧!”刘媛媛抿了一口咖啡接着说到,“你就住以承家里怎么样?” “以承?”温馨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擦了擦嘴说,“这不好吧,哪里有人要求别的女人住到自己男朋友家里的,你也不怕他被我拐跑啊!”温馨有点哭笑不得。 “嘿嘿,他呀,说好听点就是老实,说难听点就是呆,所以放心,我吃得他死死的。”刘媛媛笑得很得意,收敛了一下接着说,“我想得很清楚,他那里三室一厅,就一个人住,空得很。我之前也提议过让他租一间出去的,不过他怕会打扰他工作。但是你不会,你这么安静。而且那里离你公司很近,你也不用每天挤地铁这么辛苦。再说现在租房子太贵了,你也省一笔钱。” “媛媛!”温馨有点生气了。 “馨馨,我知道你不喜欢受人恩惠,但是我和你什么关系,我不是别人啊!你现在一时半会去哪里找房子啊?再说了,你虽然现在工作也不错,但是你要在这个城市要结婚买房子,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你那家里可靠不住,你要为自己今后的生活打算,多攒点钱。你可别告诉我你以后要回农村去让他们欺负。” “我当然不想了,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他那里空着也是空着。你只要别嫌弃那里脏,你知道的,他自理能力比我还差,你就当是帮我照顾他一下,最好能帮我教会他怎么做家务,要不然以后他怎么照顾我,反正别指望我会照顾他!” 刘媛媛说得理所当然,温馨有点无语,这两人平时不知道是怎么相处的。 虽然温馨觉得不是很合适,想想还是同意了,毕竟媛媛说得也很对,一来短时间要找到合适的房子确实不容易,二来她确实要钱。那个家她不想回,想要在这个城市立足,房子是必须的,买一套房子的钱对她来说是天文数字。她虽然不打算白住,房租也能便宜不少。 想到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当天晚上大家都玩得很high,一直玩到凌晨。 第二天温馨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叫醒了刘媛媛,一起吃了饭就去了刘媛媛男朋友徐以承家。 温馨在之前也和徐以承见过几次,都是刘媛媛拉她去逛街或者吃饭的时候带的随从。温馨不喜欢当电灯泡,所以也就尽量低调,几次见面下来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徐以承也是个内向的,刘媛媛有时将他当个摆设,只顾着和温馨说话。可能看出两人都不是很自在,后来刘媛媛也就很少安排三个人一起出去了。 对于徐以承,温馨是佩服的,算是个天才少年。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从事软件开发工作,现在已经是知名企业的软件工程师。从刘媛媛那里了解到,他也是个可怜人,几年前的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父母的生命,留给他一套房子和一笔保险金。他没有亲人,电脑是他最亲的伙伴,也因为这样,他变得很内向。 刘媛媛和他是高中同学,刘妈和徐妈是同事,刘媛媛就在刘妈的授意下去关心他,慢慢两人就走到一起了。温馨有时候不太理解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刘媛媛并不粘着徐以承,也就周末两人会见面,平时也很少煲电话粥什么的。徐以承对刘媛媛言听计从,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从无怨言。有时候温馨甚至觉得刘媛媛不爱徐以承。 徐以承的家确实有点脏乱,东西虽然不多,但是一看就是很久不收拾的那种。房子是比较老式的,格局也一般,地段确实很好。 刘媛媛提出让温馨住进来,徐以承完全没有意见。温馨挑了间最小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顺带着把厨房客厅洗手间也收拾了一下,整个屋子焕然一新,当然温馨也累得够呛。 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后,温馨第二天一早就搬了进来。搬家也是个累人的活,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才刚把东西整理好,就听到刘媛媛在喊:“馨馨,什么时候做饭给我吃啊?” 温馨嘴角抽了抽,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大小姐,什么食材都没有,厨具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叫我怎么做饭给你吃啊,出去吃吧!” “那晚上你做饭给我吃!”刘媛媛抱住她,小脑袋在她腰间蹭着。 温馨推开她:“少来,也不怕你男朋友吃醋。” “他敢!” 温馨检查了一下厨房后和刘媛媛出去吃饭,当然也叫上了徐以承。然后去买了锅碗瓢勺,米油盐以及各种调料,又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刘媛媛终于如愿以偿得吃上了晚饭。 对温馨的厨艺刘媛媛是很赞赏的,温馨寒暑假的时候都是住刘媛媛家里的,刘爸刘妈又是每年有两次出去旅游,所以照顾刘媛媛的责任就理所当然落在温馨的身上。只是这次刘妈还没等刘媛媛提出就拒绝了让温馨住她家的提议,刘媛媛才想到了徐以承。 吃完饭,温馨提到了房租的问题,看着刘媛媛瞪眼,徐以承不知所措的样子,温馨表示无语。最后徐以承蹦出两个字:随便。温馨满头黑线。 “馨馨,你以后会自己做饭的吧?”刘媛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然了,只要不加班的话。” “嗯,你做饭的时候要多烧一碗饭啊。”刘媛媛又转过头对徐以承说道:“现在馨馨过来了,你不要每天都吃泡面或是叫外卖了啊。” “哦,好。” 温馨再次表示无语,这俩人可真是情侣界的奇葩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温馨按照刘媛媛的嘱咐每天晚上会把饭做好,然后叫上徐以承一起吃,徐以承每次都是很腼腆地说谢谢。唯一让温馨郁闷的是每次叫徐以承吃饭,都要等很久他才会开门。 一个星期后,徐以承对她说:“以后门没锁的话你就直接进来吧,我有时候一投入工作就不管其他事情了。” 温馨笑着说好,不过她还是会先敲一下门,然后叫他吃饭。 再后来,到吃饭时间,他会把门开着,感觉她准备好了就主动出来吃饭。 他把门打开后,温馨才知道他的房间有多乱了,强迫症就来了,终于等到星期天,她忍不住提出要不要帮他收拾一下房间,他欣然接受。 正好刘媛媛过来蹭饭,蹭完饭温馨就把他们赶出去约会了,然后把整个屋子都收拾了一番,也包括徐以承的房间。 晚饭后,温馨看到徐以承在到处翻东西,不觉紧张起来,该不会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东西当成垃圾给扔掉了吧。应该不会,她都是确定没用的才扔的,待定的都装在了一个箱子里。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以承,在找东西吗?” “在找一份XX文件。”徐以承头也不抬地回答,手中继续忙乱着。 温馨顿时松了一口气,走到书柜前拿过一份文件递给他。这下轮到徐以承愣住了,用一种很诧异的眼光看着她。 温馨一下又紧张起来:“我下午收拾的时候看到东西太乱了,就重新整理了一下,按照类别和名称摆放的。对不起,影响你工作了……” “谢谢!”徐以承笑道。 提着的心再次放了下来,她笑道:“不客气。” 第四卷 水晶球 055-友情价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温馨由于负责了徐以承的晚饭,就很少加班了,有来不及的工作都带回家里做,这天又是这样。 晚上11点,她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去拿牛奶。跟刘媛媛相处得久了,温馨觉得自己也变得娇气了起来,比如这睡前喝牛奶的习惯就是跟着刘媛媛养成的。 路过徐以承的房间,却看到门还开着,灯也亮着,温馨笑了一下,多取了一盒牛奶,轻轻走过去放在了他右手边。徐以承感觉到动静,看到手边的牛奶,朝她笑了下表示谢意,她也微笑地说了晚安。 周末的时候,温馨会睡个懒觉,然后起来做好午饭。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已经知道,徐以承晚上都睡得特别晚,中午之前不会起床。 不过这个星期天他好像起得特别晚,她做好饭等了一个多小时他都没有出现。她快饿得不行了,刚想去敲门,问他还吃不吃饭了,他却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了。 温馨洗好碗,却看到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房间。 “今天不用去工作了吗?”她好奇道。 “嗯,刚完成了一个项目,明天去交。今天可以休息一下。”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去阳台晒会太阳吧。”温馨发出邀请。对这套房子,她最喜欢的就算阳台了,采光很好,她周末没事的时候都会在那边晒太阳,看会书。 “好啊。”徐以承朝阳台走去。 温馨端上水果,又泡了两杯茶。在这边住了快一个月了,她和徐以承的相处也没有那么拘束了,就和他闲聊起来。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纯粹的聊天,温馨得知徐以承的工作基本是日夜颠倒的,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思路特别清晰,就是他的工作时间,白天用来睡觉。平时也不用每天去打卡上班,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然后交给项目负责人,除非是有必须要面对面交流的重要的会议,平时只要每周一去公司一次露个面就好。 他每天平均要工作到凌晨3点左右。昨天晚上刚好项目收尾,一直忙到今天早晨6点。温馨暗叹,也难怪他每天都要睡到中午了。她搬来那两天估计他是被刘媛媛一早就叫起来的,难怪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然后两个人又聊到了刘媛媛,温馨了解到徐以承由于本来就内向,朋友不多,后来父母去世的时候接近于自闭了,而刘媛媛一直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玩,带他做一些他没有做过的疯狂的事情,把他从自闭的边缘拉了回来。 十八岁的男女朝夕相处,自然就产生了感情。徐以承对刘媛媛除了感情还有感激,在他心里刘媛媛就是女神,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不够优秀,所以依着她,惯着她,努力工作争取物质上也尽量满足她。 通过一个下午的闲聊,温馨了解到徐以承也不像看起来那么闷,他其实很能聊,只是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说话。他的知识面也很广,甚至可以说是博学,天文地理人文历史都懂得不少,对于一些社会现象也有自己独特的观点。这一点也很合温馨的口味,她并不喜欢聊什么明星八卦和化妆品。 聊着聊着,温馨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到房间,不过很快就出来了。她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他:“我押金都没付就住进来了,现在快一个月了,该交房租了。” 等徐以承接过信封,她接着说道:“当时说到房租的时候你说随便,我就自作主张算了个友情价,你不会介意吧?” 徐以承当着温馨的面打开信封,取出里面放着的12张红色钞票,确实是友情价,这一带同类单间通常在一千八左右。 他笑着将钱一字排开放在桌子上:“好吧,既然你提了,那我们就来算一下账:你来了以后我每天晚上有两菜一汤,要是我叫外卖的话至少20一次,周末的午饭算是友情价,我也自作主张打折了,这样就是600。”说着他取出六张纸币还给温馨。 “你每天都帮我打扫卫生,我平时会每周请一次钟点工,我也折算个友情价。”徐以承说着又递给温馨4张纸币。 “最后我还要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想请你空的时候帮我找找资料,你的速度比我快多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友情价200够不够?”说着他将最后两张钞票也递给了温馨。 温馨有点无语了,这就是让她蹭住的节奏,想了想又说道:“我水电费都没有算呢!” 徐以承笑着回答:“晚上的牛奶和下午茶我也没有算呢!” 温馨不再说什么,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把钱收起来,假装无奈道:“唉,租个房子把自己卖了。我这就工作去,我去买菜了。” “要我帮忙吗?”徐以承也站了起来。 温馨打趣道:“你是想帮我提东西呢,还是想偷师以后可以做饭给媛媛吃啊?” “都有。”他也很诚实。 这一顿下午茶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一下子从熟悉的陌生人变成了感觉像是老朋友一样随意。温馨想到刘媛媛说过希望以后徐以承可以照顾她,也同意和他一起去买菜,做饭时让他帮着打下手,并且认真地教他要怎么选菜,怎么做简单又可口的饭菜。只是他的天赋,实在是……全都长在了读书的点上。 因为收了资料查找费,温馨晚饭后会先拉着徐以承去楼下小区散一会步,然后给他泡一杯茶,等收拾完后就去帮他查找资料。到十点,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第二天要做的工作,然后休息,生活突然变得很有规律。徐以承没有工作的时候,也会和她聊天喝茶晒太阳,会跟她学做菜,偶尔还会和她一起看电视。 温馨在这天凌晨突然醒了,然后莫名觉得饿了,于是开门去找吃的,却发现徐以承站在门口想敲门却又犹豫不决的样子,一下愣住了。 “温馨,我……我饿了,有吃的吗?”他有点不好意思。 “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我也饿了。” 说完她就跑到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两碗西红柿鸡蛋面。吃面的时候,温馨看到徐以承一直在摸脖子,犹豫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个……要不要帮你揉揉?” “啊?”徐以承愣了一下,点头说好。 温馨看他已经吃完,走到他身后,在他颈部肩部按了起来,她以前打工的时候学过一些按摩。按了一会,徐以承明显感觉舒服多了,笑着说道:“你真能干,看来我要给你涨工资了。” 她笑着回答:“你不要涨我房租就好了。” 等到她给徐以承按摩完,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也就不想再睡了,就帮着他做一些查找资料等事情。在她的帮助下,徐以承在八点多将项目赶制完成。于是两人几个月来第一次一起上班,徐以承开车将她送到公司楼下。 温馨由于晚上睡得少了,这天的工作效率比平时低了不少,中间又临时增加了一个会议,于是打电话给徐以承叫他晚饭自己解决后就开始加班。等一切忙完,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她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徐以承听到她回来,走出房间想问她要不要一起点外卖,却看到她左右手轮换敲着肩膀,鬼使神差地问道:“要不要帮你揉揉?” “啊?”这回轮到温馨愣住了,愣了半天想说不用却不由自主地小声说了句好。等徐以承把她按在椅子上帮她按摩的时候,她感觉脸上烫烫的。 一转眼,温馨住在徐以承家里已经有三个多月了,离公司近,生活也方便,和徐以承的相处也是很自在,他很安静,也不挑剔,不像某些恶房东或者是讨厌的室友。 唯一让她不舒服的是,刘媛媛每次过来找她去逛街就会带上徐以承这个苦力,或者刘媛媛找徐以承出去吃饭也会带上她这个大灯泡。她很不想去,却熬不过刘媛媛的软磨硬泡。刘媛媛就像个小孩,每次抱着她的手臂对她撒娇的时候她就受不了了。 不过她也很识趣,会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也会抱怨:“大白天的,还嫌不够亮吗?非要带着我这个电灯泡做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徐以承会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而刘媛媛则是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可是温馨越来越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个星期天,刘媛媛破天荒地给温馨发微信说心情不好马上要人陪,还说只要她一个人陪,温馨虽然觉得纳闷却还是立刻去了。刘媛媛的性格很少会不开心,她是个很阳光的女孩,而温馨是月光,没那么灿烂,却多了分温柔和素雅。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家甜品店,用刘媛媛的话说,吃甜品会让心情好起来。等温馨赶到的时候,刘媛媛居然已经到了。温馨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像她的性格,她从来都是以迟到为荣的。 “馨馨,你今天的时间全归我好不好?”这是刘媛媛见到温馨的第一句话。 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温馨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她了。 刘媛媛说她的心情很不好,只想和温馨好好说说话,不想任何人打扰,当着温馨的面关了手机,并求温馨也把手机关了。温馨无奈答应了,却发现走得匆忙没有带手机。 刘媛媛拉着温馨聊了半天闲话,至于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却是一句都没有提到。她不说温馨也没问。直到吃不下了,刘媛媛又拉着温馨去逛街,走不动了又去喝咖啡。 “馨馨,”刘媛媛不断搅着咖啡,终于开口了,“你喜欢以承吗?” 第四卷 水晶球 056-爱情就像苍蝇呼之不来挥之不去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馨馨,”刘媛媛不断搅着咖啡,终于开口了,“你喜欢以承吗?” “什么?”温馨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了,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媛媛,你没发烧吧?”她突然明白这才是她这次约自己出来的目的,难怪没有带着以承一起。 “没有,”刘媛媛盯着温馨认真说道,“馨馨,你要是喜欢他的话,我就放心了。最近我们都是三个人一起出去玩,我能感觉得到,你是喜欢他的对不对?”刘媛媛抓紧了温馨的手。 “没有!你在胡说些什么?”温馨很生气地抽出了手,打断她的话,“你要是这样说那我明天就搬出去好了!”她的声音大了起来,像是要掩盖住自己的心虚。 看到刘媛媛不说话了,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温馨反思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又拉起她的手好生开导:“媛媛,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只要我能尽一份力的,我一定和你一起分担。但是你和以承这么多年感情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胡话呢?而且,你这样说置我于何地?你好意帮我解决了房子的问题,我却勾引你男朋友,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馨馨,你知道吗,我其实不爱他。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刘媛媛抬起头,盯着温馨一字一句说道,“我曾经以为我爱他,其实我不爱他,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我一开始不过是觉得他可怜,就听我妈的话多和他说说话,后来是把他当朋友,再后来我爱上了他宠着我的那种感觉。我喜欢他对我千依百顺,我喜欢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曾经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爱情,现在才知道其实我不爱他。而且现在我有点腻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刘媛媛的话一字一句砸在温馨的心上,温馨直愣愣地盯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试图从她眼里找出一丝玩笑的成分,哪怕这只是她在试探她,但是没有,她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么认真过。 刘媛媛也能理解她的震惊,喝了口咖啡接着解释道:“馨馨,我发现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叫Marco,我对他的感觉和对以承完全不一样,所以我才明白我原来不爱他。” 温馨突然感觉到很累,她有点后悔出来了,无力地说道:“他把你看成他的全部,当成他奋斗的目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叫他以后怎么办呢?” 刘媛媛反过来抓住温馨的手,无奈地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的脾气,他那个人认死理。我就是怕我突然提出分手他会受不了打击,所以我希望能有一个人替我去爱他,那样我就放心了。馨馨,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就对他好一点,让他也喜欢你,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放心。” “媛媛你怎么可以这样!”温馨是真的生气了,“他这么爱你,你就这么把他随便人给别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样去伤害他!” “馨馨,你还说你不喜欢他!”刘媛媛声音也大了起来,“为什么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是站在他的角度来说我,而不是从我的角度来理解我,帮我出主意?馨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就事论事,”温馨有点底气不足,“再说就算你要提分手,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应该自己去面对,不要把我牵涉进去!” “馨馨,”刘媛媛委屈地说道,“我只是想追求自己的爱情,我就是不想伤害他,才找你帮忙,你为什么这么凶?” 温馨很无奈:“好了,我不对你凶了,这是你们的私事,我不想管。我先回去了。” “馨馨!”刘媛媛一把将她拉住,“你再等一会,等我喝完了,我们一起走。发生这种事情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再陪我去别的地方坐一会好不好?” 刘媛媛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温馨无奈,只得投降,又坐下了。两个人同时选择了沉默,温馨盯着咖啡杯发呆,刘媛媛则开始玩手机。 许久,刘媛媛放下手机:“我们回去吧,我先去下洗手间,你在门口等我。” 终于可以解脱了,温馨第一次觉得和媛媛在一起的时间是度日如年,以往都是欢声笑语。把杯子里余下的咖啡喝完,朝门口走去,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馨,”徐以承跑过来,“终于找到你了,怎么手机也不带就出门了?我想打电话问媛媛,没想到她也关机了。” 温馨的心乱了,不自觉地问道:“你一直在找我吗?”想想不对马上又改口道:“早上媛媛说有事情找我,我走得急所以忘记带手机了……你午饭吃了吧?” “啊,还没有,你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 “那一会你和媛媛去吃饭吧……媛媛,这边!”温馨拉过刘媛媛,将她的手交到他的手里,“我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接,得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脱离了两人的视线,温馨的脸就拉了下来。她不想强颜欢笑,更不想夹杂在他们的感情中间。难堪,气愤,她怎么也想不到,抢闺蜜男朋友这种她最看不起的行为,会被自己的闺蜜强加到自己头上。 媛媛说她喜欢以承,喜欢他吗?突然间她又有些迷茫,什么才叫喜欢呢? 她从懂事开始,就在为生存打拼,感情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现在突然被宣判说她喜欢一个男人,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不好,可是心虚什么呢? 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慢慢梳理起和徐以承相处的每一个瞬间,之前没觉得,然而当她带着审视的目光去看待的时候,发现确实存在那么一些暧昧。也许是真的有点喜欢他吧,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是闺蜜的男朋友,她去蹭住,然后鸠占鹊巢,顺便把闺蜜的男朋友抢了,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温馨起身,不知道他们要不要回去吃饭,菜还是要买的,最多吃不完的留到明天再吃。希望他们能好好谈谈,媛媛也别再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了。幸亏钱包带着,不然她还得先回去拿手机。 过天桥的时候看到几个乞丐,顺手放了一块硬币,可能是心情不好的因素吧。她平时不会给乞丐钱,除了一些年纪特别大的,她看不起那些有手有脚却想着不劳而获的人。 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乞丐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温馨吓坏了,虽然也听说过一些恶乞丐,可是光天化日就拉着人不放也太离谱了,是嫌弃她钱给少了吗,早知道就不给了。 她使劲挣扎,没挣开,急得用手提包去砸那个乞丐,等那乞丐一松手,掉头就跑。却不想那乞丐也追了过来,她真的怕了。 温馨很快就被乞丐追上,乞丐拉住她的手,她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手腕上像是爬着两只癞蛤蟆。她使出浑身解数还是逃脱不掉,周围又没什么人,绝望地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等死状态。 “温温,是我啊,还记得我吗?”乞丐开口了,“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我都不敢肯定是你,直到看到你手腕上的红痣……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吓到你了。” 温温?温馨听到这个名字头就大了。因为是个女孩,父母连名字都懒得起,就叫温温,她顶着这个名字好多年,直到高考前才自己改成了温馨。这个人,应该是以前认识的。睁开眼睛,她盯着乞丐看,是有点面熟,但是却叫不出名字:“你……” “松仁,记得吗?”乞丐放开她的手,捋起头发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 “松仁……向松仁?”温馨想起来了。这是她高中的同班同学,不过一年后就转校了。向松仁在学校是不安分子,每天惹是生非,不少同学都被他欺负过,温馨也包括在内。不过那件事以后,他就再没欺负过她,甚至成了她的保护神。 “是啊,是我啊!”乞丐看到温馨认出了他,一下又激动起来。 “松仁,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太捣蛋被学校开除了没有工作就……当然这些话她只是在心里想想。 “呃……”向松仁顿时无言以对,在想着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个恶作剧。 温馨却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或者是不想提起不开心的往事。看到以前那个活泼的男孩变成了眼前的乞丐,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向松仁也是很照顾她的。 她取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全部取出递给他:“松仁,你还年轻,不要做这个了。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的话你再问我要。”见他没有接,她又将钱塞到他手里,“拿着,回去好好收拾一下,然后去找份正经的工作。在这个城市,多的是机会,只要你肯吃苦,肯努力。” “温温……”向松仁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说了“谢谢”两个字。 接着温馨把手机号码报给了他,告诉他有事就去找她,然后直接回到了住处。这下真得回去拿了手机才能出去买菜了。 温馨走后,三个乞丐朝向松仁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开口道:“向少爷,你可真是厉害啊,不但要到的钱最多,还不影响泡妞!” 另一个也恭维到:“那是,向少爷一直都是我辈楷模!” 第四卷 水晶球 057-这不是真爱?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温馨走后,三个乞丐朝向松仁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开口道:“向少爷,你可真是厉害啊,不但要到的钱最多,还不影响泡妞!” 另一个也恭维到:“那是,向少爷一直都是我辈楷模!” 向松仁没有理会,只是说道:“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散伙。愿赌服输,你们回去记得兑现诺言。”边说边向天桥下走去,那还有半分乞丐的样子。 “媛媛,午饭想吃什么?”徐以承拉着刘媛媛的手问道。 刘媛媛白了他一眼:“我吃得很饱,一点都不饿。” 徐以承继续讨好道:“那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然后随便吃点,我有点饿了。” 刘媛媛挣开他的手:“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主张,你是男人,不要什么都来问我,什么都听我的!” 徐以承再笨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拉着她上了车,随后问道:“媛媛,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告诉我。是不是和温馨闹矛盾了?我看她刚才也有些不对劲。” 刘媛媛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了:“以承,你爱我吗?” 徐以承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急忙解释道:“当然爱你了!媛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刘媛媛没有回答,接着又问道:“那馨馨呢,你有没有喜欢过她?” 徐以承真的不明所以了,难道她和温馨之间有什么误会,他拉起她的手:“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也把她当成朋友来喜欢。如果你觉得我和她走得太近让你不舒服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的话,我明天就叫她搬出去。” “不用,我不是说这个。”她拨开他伸过来的手,这两个人连说辞都是一样的,真的没问题吗?难道不是心虚吗。虽然这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一旦真的发生了,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看到她这个样子,徐以承更急了,继续表忠心:“媛媛,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那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做。你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不要这样疑神疑鬼的。”他很郁闷啊,他发现他真的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女朋友了。 刘媛媛沉默了一会还是选择摊牌,她本来就是藏不住心事的人,不过还是隐瞒了一半:“有人说我们之间并不是爱情,只是习惯和依赖。刚开始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慢慢的我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看的。” 徐以承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你就因为别人的几句闲言闲语就要否定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几乎没有生过她的气,这一次却觉得她不可理喻。她想要的东西他能给的都会给,给不了的也努力创造条件去给。只要她召唤,不管有多忙他都会及时出现,宁愿熬夜加班到清晨。他对她千依百顺,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看的徐以承的样子,刘媛媛有点心虚了,支支吾吾道:“我是想,如果……如果我们之间不是真爱,趁早发现总比等到以后结婚了后悔来得要好……” “想怎么样你直接说吧!”徐以承不想再争论。 刘媛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去旅游,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大概一到两个月吧。” 徐以承看着方向盘:“我这个项目还有三天结束,我可以把所有的假都请了陪你一起去。” 刘媛媛看了他一眼,眼睛瞟向车窗外:“我希望这段时间我们都能想清楚,如果我确定我是真的爱你而不是其他的感情,我会马上回到你的身边和你结婚,只要你愿意娶我。你也好好想一下我的话,如果我的离开对你的影响并不大,那就说明你也不是真的爱我,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然后我们分手。” 徐以承没有回答,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许久,他打破沉默道:“我送你回家。” “好。”刘媛媛想了想又说,“在我旅行期间希望你没事不要打扰我,我要安静地考虑这些问题。” 徐以承一字一句回答:“好。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有了。” 刘媛媛下车的时候,徐以承拉住了她:“真的要这样吗?” 看到他的样子,刘媛媛有点不忍,她握住他的手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以承,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知道我的,我心里有问题想不明白我就会很难受。你就当再宠我一次,再让我任性一次。也许我没过几天就发现不能没有你,就马上回来了。” 听到她这样说,徐以承心里好受了一点:“你如果真的难受,那就去吧。早点回来,我会等你,会一直等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爱你,不会背叛我们的感情。” 刘媛媛突然有了一丝不舍,她舍不得放弃这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男人,她抱住他,把头靠在他怀里:“你的话我记住了。”徐以承也圈住了她。 片刻后,刘媛媛抬起头:“回去吧,明天不要来送我。” 徐以承点头:“好。”他已经习惯了乖乖听话。 “还有……你不要把温馨赶出去,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在的时候,你替我照顾她。” “好。” “下个月的今天是温馨的生日,记得给她庆祝一下。”刘媛媛说完盯着他。 “知道了。”徐以承向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那……再见。” 徐以承有点不愿意,最终还是如她所愿说了再见。 刘媛媛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飞身下车。看到他的车开走,刘媛媛心道:“以承,温馨真的很好;馨馨,以承是个好男人。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你们在一起,那我也就放心了。” 徐以承回到家的时候,温馨已经在做饭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就开始做饭,可能是在心里盼着他们会回来吃饭吧。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徐以承突然觉得这个身影非常美丽。 “那馨馨呢,你有没有喜欢过她?”刘媛媛的话突然浮现在耳边。他发现自己的失态,没有和她打招呼,直接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温馨在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看他这个样子,她立即想到肯定是媛媛跟他说了什么,看来他今后是要和自己保持距离了。想起刘媛媛的话,温馨忍不住有些埋怨,这么好的男人媛媛居然不懂珍惜。温馨马上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是该和徐以承保持距离了。可是这样会很尴尬吧,随他吧,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不要发生暧昧场景就好了,她也不会刻意去接近他,这样应该不会尴尬了吧。 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没吃好吧,想到刘媛媛可能说的话,他怎么可能吃得好呢。温馨加快了速度,很快把最后一个菜炒好,看看饭也已经熟了,于是洗好手去敲门。 徐以承本想着和她保持距离,可当打开门看到她笑意盈盈地问他要不要吃饭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要怎么保持距离,跟她说以后不要做他的饭,以后不用帮他打扫卫生,以后不用给他准备宵夜,还是要告诉她不要再帮他找资料了。那她会不会多想,会不会以为他想收租了,他答应了媛媛照顾她的,除了给她住宿,让她住得心安理得,他还真想不出自己能怎么照顾她。 他愣了一下,笑着说正好饿了。他决定了,就维持原样吧,至于按摩什么的暧昧的行为以后就免了,太过亲密媛媛会不高兴的。 徐以承是真的饿了,他吃得很快。温馨忍不住给他夹菜,又给他盛汤,当意识到不妥的时候,拿汤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后起身收拾厨房去了。徐以承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她盛的汤喝了。 吃过饭,温馨借口说头疼,让徐以承一个人去楼下散步。锅已经洗过了,等他出门了,她洗好碗就冲了个澡,然后躲进了房间里。 刚盖上被子,徐以承回来敲开了她的门,递给她一盒头痛药。 温馨使劲眨了几下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笑着说道:“谢谢,但是今天不能帮你找资料了。”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最近……辛苦你了。” “嗯,我明天会补上的。牛奶咖啡还有茶叶都在冰箱,你要是需要自己冲一下。” 徐以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的,你吃了药早点休息。” 温馨把头痛药收好,这个点太早,习惯晚睡的她还睡不着,可是却不知道要做什么。看电视,没兴趣;上网,没心情。她最终还是选择窝在了被子里,回想到刚才的画面,不就是一盒药而已,为什么会有想哭的感觉,自己就这么缺爱吗?也许吧,是不是该找个男朋友了。 徐以承心里也不平静,听到她不舒服,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给她去买药,可是把药给她以后,却在反思这是属于正常的照顾还是走得太近,最后还是定性为正常的照顾。他内向,但不是冷漠,温馨是媛媛的好朋友,也帮了他很多,他想对她好,但是他又不希望媛媛误会,可是这个度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去把握。 第四卷 水晶球 058-你要对我负责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几天后,温馨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却是向松仁约她晚上吃饭,说是要感谢她。温馨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她也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听她的话去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他再不济也是高中生,又是年轻力壮,只要肯努力,何至于去要饭。 温馨再次见到向松仁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半点初见时邋遢的样子了,过眼的长发剪成了寸头,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他皮肤有点黑,给人的感觉很健康很阳光,和徐以承那种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刚好相反。他的轮廓很分明,眼睛锐利,像是……一只猎鹰。 温馨有些疑惑,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当一个乞丐?她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他,觉得他收拾一下还是挺帅的。 向松仁提出请温馨吃饭,她本想说她来请,但是怕伤了他的自尊,还是答应了。但是当她看到他带着自己站在全市最高档的酒楼门前,马上就生气了。 “松仁,”温馨拉住他,“你要请我吃饭表示感谢,是不是应该让我来选地点?” 向松仁知道她在想什么,马上道歉:“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周到,你说去哪就去哪。” 温馨本想选路边大排档,不过看到向松仁期待的眼神,还是选了一家比较实惠的小饭馆,两个人几十块就够了,一百块钱能吃得很好了。 向松仁很无奈地笑道:“温温,你不用帮我省钱,我不缺钱。” 温馨只当他是自尊心作祟,敷衍道:“我就喜欢这种小餐馆,接地气。”她直接点了一荤一素一汤三个菜,以浪费可耻为理由拒绝他加菜,不过允许他加了一瓶饮料。 吃饭期间,温馨告诉他,她现在改名叫温馨,不叫温温了。 向松仁点头:“温馨好,其实温温也不错,很特别。那我以后就叫你馨馨?” “哪有那么多以后?”温馨腹诽,面上却还是笑道,“好啊,他们都这么叫我。” 向松仁不干了,说自己要叫与众不同的,还是叫温温吧,被温馨无情地拒绝了,原话是这样的:“你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还故意叫我原来的名字,以后别约我出来!” 向松仁当即就认怂了,想了半天,很肉麻地叫了一声“馨儿”。 能不能正常点,温馨感到一阵恶寒,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转移话题:“那个,你工作找到了吗?” “已经去几家单位面试了,在等通知呢。”向松仁谎话信手拈来。 温馨点点头,又好像明白了什么,提议道:“我们公司在招聘仓库管理员,不需要什么工作经验,只要肯吃苦就好,包吃住的,要不我介绍你过去?”同学一场,她不想他继续“老本行”。 向松仁笑着说:“你觉得好就好,我都听你的。” 温馨白了他一眼:“什么我觉得好,要你觉得好!” “好,好!包吃住当然好,比我要饭睡天桥好多了!”向松仁继续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听到他这么说,温馨顿时有点心疼,当即说道:“那我去跟仓库主管说一声,你明天下午就过去报到吧。”这点主她还是做得了的。 “好。” 温馨继续叮嘱道:“以后没发工资前不许再请我吃饭了,要吃饭也是我请你。” “好,都听你的。”向松仁笑得很开心。 温馨得知向松仁第二天准时过去报到了,很是欣慰。帮他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也不枉同学一场,至于他今后发展怎么样,那就要看他自己了。不过她也打听过,仓库主管对他很是认可,她也就放心了。 平时温馨不会和他联系,但是他每天晚上都会给她发微信,告诉她自己很努力,她也会礼貌性地回一句。至于他扯其他的,她就懒得回复他了。 到周末的时候,温馨会请他去小饭馆吃饭,改善伙食。温馨有时候也想过请他到家里吃饭,不过想想自己都是寄人篱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温馨,你又要出去啊!”徐以承看到她不到三点就出去买菜,就知道她有事要出去,所以提前给他做好晚饭,让他一个人吃。已经是第三个星期了,不晓得为什么,他有点不开心。 “是啊,我会先做好晚饭的。”温馨有点奇怪,徐以承以前不会过问她的事情。 “温馨,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徐以承说完就想抽自己,这说的什么话,她有没有男朋友他管得着吗,马上转移话题,“其实我现在还不饿,刚喝过下午茶。你等会回来不是太晚的话,直接打包点给我就行了,不用这么辛苦。”徐以承又想抽自己了,是的,他是不想她太辛苦,可是他心里很清楚之所以这么说是更想她能够早点回来。 幸好温馨并没有在意前半句,只是问道:“哦,那你想吃什么?” 徐以承想了想,吐出两个字:“随便。” 温馨嘴角抽了抽,随便能吃吗?要不等会给他带一支内蒙古牛的随变雪糕? 徐以承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无奈,刚才想的时候,答案是他想吃她做的菜,外面那些哪有她做的好吃,可是他说不出口,自己前一刻还说让她不要太辛苦,只不过他原本想表达的意识是老是往外面跑太辛苦了,留在家里吃饭多好。 既然不用做晚饭了,温馨又和徐以承聊天,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出门去。 “早点回来,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面不安全!”徐以承关照道。 “好!”温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徐以承有点郁闷,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这么依赖了,是她把他照顾得太好了吗?她早晚都要搬出去嫁人的,就像他早晚要和刘媛媛结婚,她不会一直留下当电灯泡,虽然他此时心底里认为三个人一起生活也是可以的。 想到刘媛媛,徐以承的心情就很不好了。快一个月了,她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偶尔想她的时候他会给她发条微信,收到的回复总是“很好,勿念”。 温馨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向松仁已经到了,今天的他和平时不一样,西装领带的打扮。这次向松仁不让她做主了,拉着她到了一家西餐厅,理由是发工资了。这个温馨知道,可是看这餐厅的装潢,吃了这一顿他的工资还能剩下多少,又忍不住开始劝他。 “馨馨,”向松仁不容她置疑,“公司包吃包住,我的钱也没地方花,你就让我表示一下心意吧。” 温馨怒其不争道:“你以后总要谈女朋友的,谈恋爱,结婚,生孩子,都是要花大钱的,你现在大手大脚不省着点用,以后可咋办?” “哪个女的会看得上我这种人?”向松仁自嘲道。 温馨一时语塞,安慰道:“总会有的,现在没有不过是缘分还没有到。”接着又换了个角度劝解,“再说了,你也可以用来提高自己啊,你今天的样子就很帅,这衣服很配你。” “借的。”向松仁说起谎来没有任何压力,“平时做苦力用不上这么好的衣服。” 他想表达自己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让她不要推脱了,听在温馨耳中却是另外一种意思了。她小声说道:“我会给你留意更好的工作的,你先好好干,有时间也学习一下充充电。” 向松仁立马解释:“馨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明我不缺钱,我会努力工作多赚钱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我就是想好好请你吃顿饭,今天就听我的好不好?” 看到他诚恳的眼神,温馨犹豫了片刻,终是答应了,不过要求下不为例。 向松仁帮她拉开椅子,待她坐下后在她对面坐下,然后点菜。温馨很诧异,整个用餐过程中,他的礼仪都十分到位,让人很难把他和乞丐,仓库管理员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在高中时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家里不差钱那种,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吧。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一下子变得这么落魄,他应该很不好受吧。他非要请自己来高档餐厅吃饭也是为了他的自尊吧,她是不是不应该每次都这样说他来揭他的伤疤,他自己应该有分寸的吧。 “馨馨,做我女朋友好吗?”等待甜品的过程中,向松仁拉起她的手表白:“我会对你好,把你捧在手心里当成珍宝。” “你……你……我……”温馨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了。 “馨馨,你记得我以前转校前说过的话吗?”向松仁继续说道,“我说我会回来娶你的。” 温馨愣住了,回想起以前的情景。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两个人在打扫体育馆,不知怎么的,向松仁突然就晕倒了,温馨看到四下无人,扛他去医务室又扛不动,情急之下就给他做急救,最后还进行了人工呼吸。 不久他就醒了,然后说她夺走了他的初吻,要她对他负责。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不再欺负她了,并且约束他的小弟对她要规规矩矩的,有人欺负她的时候他会挺身而出保护他。后来他转校了,转校前一天,他对她说:“温温,我会回来娶你的,你要对我负责。” 第四卷 水晶球 059-我能满足你的条件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不久他就醒了,然后说她夺走了他的初吻,要她对他负责。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不再欺负她了,并且约束他的小弟对她要规规矩矩的,有人欺负她的时候他会挺身而出保护他。后来他转校了,转校前一天,他对她说:“温温,我会回来娶你的,你要对我负责。” 温馨瞬间红了脸:“别闹了,小时候的玩笑话谁还当真啊!”说着试图挣开他的手。 “馨馨,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向松仁抓着她的手不放开,“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就回去找你的,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你。馨馨,我知道现在说娶你太急了,做我女朋友吧!” “松仁,”温馨使劲将手抽出,“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相信你是真心的,那我们来说说实际的:我们现在的条件拿什么结婚?要在这座城市生活,我们需要一套房子,对我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难道结婚了你还住公司宿舍?” “我只是个小女人,我也很现实。我不要求我以后的另一半有多好的经济条件,想要傍大款或者是嫁入豪门,但是至少通过两个人的努力可以做到有房有车,可以不用担心小孩的教育问题。我和你,短时间内做不到,我也不会为了等你让自己变得人老珠黄了还是单身。”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知道这样会伤害他,伤他的心,也伤他的自尊。但是她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拖拉,不然只会更糟,就像她对徐以承的感情。 她现在已经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是这感情拿不起,放不下。这感情她已经很揪心,她不想再让其他人牵扯进去。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当初就不会答应住徐以承家里,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勇气搬出去了。 她想每天见到他,她想在他身边,给他做饭,给他收拾房间,除非他和媛媛结婚了,她必须搬出去。但是,也仅此而已,她不会去插足,她祝福他们幸福,她只要远远看着就满意了。她也盼着媛媛可以早点想开,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好的男人,不要随随便便说放手。 “馨馨,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向松仁看着她严肃道。 “是的,”她不想继续纠缠,“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老同学,我每周和你出来吃饭是把你当朋友,没有其他意思。如果你非要有其他想法,那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那是不是如果我有房有车你就愿意嫁给我!”向松仁盯着温馨的眼睛。 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她转过头,不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见她不说话,向松仁觉得还是用事实说话比较好,刷卡买单,然后拉着她来到地下停车场,走到一辆黑色宝马760Li前停下。他打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也上车后说:“这是我的车,一会我带你去看房子。” “松仁,你……”她有些糊涂了。她不懂车,但她也知道,7系列是宝马车中最贵的,怎么说也要上百万吧。 “系好安全带!” “哦!” 一路无话,车子开到一别墅区的一幢房子前停下,向松仁拉着她走进别墅,解释道:“馨馨,我早说过,我不缺钱。可是你不相信,那天只是误会。” 他不会告诉她那天是他和几个少爷无聊打赌看谁装乞丐要到的钱多,他更不会告诉她那次他晕倒只是无聊想吓吓她,然后让她一个人打扫体育馆。只是他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可是他很享受那个过程,硬是享受完了才假装被她救了醒过来,还很委屈地被“夺走了”初吻。 “你去公司上班也是假的?”她好像明白什么了。 “我第一天确实去了,去找阿杰叙旧。”向松仁继续转到正题:“馨馨,我有房有车,符合你的基本要求,并且我的条件高出你的要求不少,你可以和我交往了吧?” 他口中的阿杰,是温馨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少东。 “不行。”温馨很果断地拒绝。 “为什么?莫非……”向松仁抓住她的双肩,审视着她的脸。 温馨撇开头,低声说道:“我刚才说的都不是真心话,我只是想找个理由拒绝你。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不能做你女朋友。”第一次,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没错,她就是喜欢徐以承。 向松仁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温馨感觉到了低气压,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那次只是救人心切,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救你,不需要对你负责,你……你也不吃亏。” 她不敢去看他,只听到他长长的呼吸声。最终他压住了怒火说道:“我送你回去。” 她没有拒绝。 到了小区楼下,他替她打开车门,拉着她的手带她出来,顺势将她拉进了怀里,对着她的嘴唇啃了起来。温馨挣扎,却挣扎不过他。许久,他松开她,靠在她的耳边说:“我不会放弃的。” 看着温馨飞快地逃走,向松仁却笑了,他看上的女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温馨回到家里,才想到没有给徐以承带外卖。恰好徐以承听到她的声音走了出来,温馨想到自己也没吃好,就约他一起去楼下找家饭馆吃饭。 徐以承坐在她的对面,一直盯着她的嘴,看得她头越来越低,她不想让他看出来怎么回事。可是她可以低估他的情商,却不能低估他的智商。他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禁感慨,她可能随时就会搬走。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一路无言,各自回房。 到了第二天,两个人却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尴尬,温馨是装作若无其事,她不想破坏和他相处的轻松气氛,昨天晚饭时的沉闷让她很不舒服。随时都可能结束的合租生活,她想珍惜每一天。如果有一天,她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时候,哪怕他们还没有结婚,她也会找借口离开的。 而徐以承得知温馨有了“男朋友”,反而不纠结了。他突然就想明白了,既然她有男朋友了,既然她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要搬出去,那自己也不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有他的媛媛,她有她的他,那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不过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更近了。 又是一个星期天,这天中午,温馨正准备做饭,听到门铃声,是有人送花来了,清纯的白百合同妖艳的红玫瑰的组合。 花送到不久,电话就来了,这次温馨接了。自从向松仁表白之后,温馨就没有接过他的电话,也没有回过他的微信。不过这次拿人手短。 电话里向松仁表达了歉意,并说要请温馨吃饭道歉,温馨想想答应了。 温馨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徐以承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以前不会背着他接电话,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为了掩饰尴尬,他问道:“你喜欢百合?” “是啊。”温馨回答,想想又说道,“那个,今天午饭……” 徐以承打断她的话:“你要是有事我就叫外卖。晚上回来吗?” 温馨笑道:“一定回来。” 看着她离开,徐以承也没什么心情吃饭,打算去会电脑君了,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身出门去。 温馨来到小区门口,向松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这次见面温馨有点不自在,以前的心态是帮助老同学,后来才发现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而且他的倾略性她是知道的,对他也有点害怕,虽然他已经道歉。 向松仁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上车后,又郑重为当天的事情道歉,并且表示不会再那样无礼了。 温馨笑着表示两人还是朋友,自己抱上大腿了。知道他不差钱,温馨也就任他带着去吃饭了。期间聊聊高中的事情,聊聊没见的日子各自的发展,气氛也是很轻松。 饭后向松仁取出一个盒子给到温馨,她打开,是一条钻石项链,虽然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还是推还给他:“松仁,你已经多次道歉了,也给我送了鲜花,又请我吃饭,怎么能再给我送礼物?” 向松仁笑着说道:“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温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生日这种事情她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也没有人会替她过,后来刘媛媛知道了,才会在她生日那天请她吃饭,也是每次刘媛媛提到她才会记起。 这次刘媛媛出去旅游,她是真的不记得这回事了。看到向松仁送的生日礼物,温馨还是有些感动的。不过她还是拒绝了:“那也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馨馨,”向松仁是不会让自己的礼物送不出去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当初你以为我是乞丐,也没有嫌弃我,给我钱,帮我找工作。那些钱我一直没有还给你,我知道那是你的心意,虽然我不缺那点钱。这条项链也是我的心意,只要你喜欢那就收下,朋友之间送礼物主要是心意,真的朋友不会计较这么多,等到我生日那天不管你是送我名贵礼物还是一张白纸我都会欣然接受。” 第四卷 水晶球 060-生日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馨馨,”向松仁是不会让自己的礼物送不出去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当初你以为我是乞丐,也没有嫌弃我,给我钱,帮我找工作。那些钱我一直没有还给你,我知道那是你的心意,虽然我不缺那点钱。这条项链也是我的心意,只要你喜欢那就收下,朋友之间送礼物主要是心意,真的朋友不会计较这么多,等到我生日那天不管你是送我名贵礼物还是一张白纸我都会欣然接受。” 温馨又没话说了,虽然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又想不到话来反驳,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思索着找个理由给他回礼。向松仁又提出给她带上,她虽然有些排斥还是同意了,既然收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一点小暧昧也不好拒绝,而且她能想到就算她拒绝他肯定会有其他的理由,不伤大雅就由着他吧。 向松仁又提出,如果她没地方住可以先住在他那边,算是租的也可以,一直住在闺蜜的男朋友家里不好,而他单身没负担。 这一点温馨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以上班方便为理由拒绝了。下车时,向松仁想吻她,她推开了,他果然没有逼她,很自觉地说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也让温馨松了口气。 温馨还是去了菜场,菜家里有,中午没做饭,不过她想晚上吃得好点。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去问徐以承想吃什么了,他不怎么挑食,除了几样忌口的什么都吃。 徐以承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提出帮她做饭,虽然以前也向她“学习”过两天,结果就是除了添乱还是添乱,最后很知趣地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进去会他的电脑了。 温馨刚把晚饭做好,就听到门铃响,是来送蛋糕的。这个向松仁,又来,刚才吃午饭的时候不能一起了吗,温馨想着。这么大一个蛋糕她一个人可吃不完,还是和以承一起吃吧。打开蛋糕放在桌子中央,却没有找到卡片什么的,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生日快乐!”徐以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温馨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难道……她试探着问道:“以承……” “生日快乐!”他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温馨不知道除此以外还能说什么,刘媛媛是她的闺蜜所以记得她生日,向松仁是她的追求者所以也记得,可是此时,徐以承这样的木头性格竟然能够想到送蛋糕给她庆祝生日,她是真的感动了。 “可以吃饭了吗?”徐以承看她愣在那里,找了个话题打破尴尬。 这顿饭吃得很温馨,吃完饭还是老规矩——散步。回来后温馨负责收拾碗筷,徐以承则回屋开始工作。等温馨收拾完,泡杯茶给他端过去,然后坐在旁边等着他吩咐要帮忙的事情。 徐以承递给她一个紫色的盒子,温馨顺势接过打开,眼里霎时露出惊喜的光芒——是一个水晶球。透明的球体在灯光下闪耀,一朵白色的百合花优雅地立在球中央,每一丝花蕊都那么细致逼真,像是在微风中摇曳,瞬间却被永恒地固定,四周悬浮着蓝色的星星状的点缀晶体。 “喜欢吗?”徐以承问道,“我出去买蛋糕的时候看到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这回温馨更是感动到无以复加,她清楚地记得,那次他们三个人一起出去为刘媛媛买首饰,她在柜台看到一个类似的玻璃球装饰,就喜欢得离不开眼,站在那里看了好久。而眼前这个水晶球和那个差不多却又精致了很多,材料变成了水晶,周围增加了星星点缀更显得优雅而宁静。 原来他还记得,原来他心里一直有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一天,正是他发现她掉队了,回来把她从柜台边拉走的。 “想什么呢,”徐以承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怎么突然哭了?” “没……没事,沙子……迷了眼睛。”她眨了眨眼,眼泪却掉得更多了。 房间里怎么会有沙子,不过徐以承没有说,看到她流泪,只感到莫名的心疼,抹掉她的眼泪,把她轻轻搂在怀里。 温馨靠了一会,借口不舒服,回了房间。 关上门,她靠在门上,扶着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靠在他怀里的感觉是那么真切,又是如梦似幻,她不敢再留恋,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不知是悲还是喜。匆匆洗漱完成吧自己裹在被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日子还是这么淡淡地过着,由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两人第二天见面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因为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已经固定到习惯。 徐以承很清楚,看到她落泪的那一刻,他的确对她心动了。不过没多久就恢复了,他归类为对朋友的疼惜,因为他还在时不时地想起另一个人,虽然随着时间的步子,忙碌渐渐代替了思念,但是没有改变他对她的肯定。 向松仁还是保持着每天晚上给温馨发微信,由于知道对方的心思,温馨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客气了,回不回全看心情。他也经常会给她打电话,时不时地约她出去吃饭,虽然嘴上说着只是朋友,却不会放过任何追求的机会。 温馨刚开始还有些抗拒,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如果不是自己心里有人了,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她也曾想过,如果没有认识徐以承,她应该会接受他,毕竟对方条件没得挑。如果没有贪图便利住到徐以承家里,或许她和向松仁就是一对了,而不会被扯进那令她自己都感到羞愧三角关系。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徐以承接到了刘媛媛约他见面的电话,只是这次刘媛媛没有提到要叫上温馨一起。他也没有多想,可能是小别胜新婚,所以她想就两个人说说话。 见了面刘媛媛很兴奋地讲述着在旅游中的见闻,徐以承也认真地听着,其间他发现了一些端倪,但是并没有多加揣测。 “以承,”刘媛媛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徐以承一时间愣住了,他还真没发现什么,他也从来不在乎这些,他觉得他的媛媛不管怎么样都是最好的。听她这样问了,他开始仔细端详她:“好像有点变胖了,还有点晒黑了……” 刘媛媛是真的变了,不过他没找到重点。 听到他的话刘媛媛忍不住撇嘴,问:“还有吗?” 他更加仔细去感受,终于发现重点了:“感觉你整个人变得精神了,很满足的样子。” “呵呵,”刘媛媛笑得很开心,“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感觉我很幸福?” “对,是这么个感觉!”虽然不知道她这么问的用意,徐以承还是很老实地回答。 刘媛媛笑得更开心了,上前拉起他的手:“以承,那你想不想我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一直都这么开心?” 徐以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由衷地回答道:“当然。” “所以以承,”刘媛媛突然变脸,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会成全我的对不对?你也希望我幸福对不对?” 徐以承的脸色忽的变了:“媛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和Marco一起出去旅游的,”刘媛媛终于摊牌了,“跟他在一起我感觉很幸福,也很满足,和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我和他在一起有半年了……” 心犹如被重锤狠狠地敲击,徐以承脸色铁青,握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在跳动,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刘媛媛有些心虚,提了口气继续摊牌,又像是在解释着什么:“他刚开始追我的时候我是很抗拒的,后来……我在你们两个人之间左右摇摆,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现在……我终于想清楚了……对不起……以承……我……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成全我们……我打算和Marco结婚,可是……如果你不放手的话我不会安心的……” “温馨……她什么都知道?”徐以承突然想到了什么,半年前,温馨就是那个时候搬过去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刘媛媛自知已经伤害了徐以承,可不想再让温馨背黑锅,“后来我告诉她我可能有点喜欢Marco的时候她还骂我……说我太自私,不能这样对你……” 还好,她没有骗他。他松了一口气。 “媛媛,”徐以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如果我不同意分手,你就不和他结婚了吗?” “不会。”刘媛媛回答地很坚决。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下最后通牒吗?” 徐以承心里很复杂,既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又好像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刘媛媛小声说道:“以承,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离开你我有留恋,也有愧疚,我希望你能过得好,只是我们真的不合适……馨馨她……真的很好……” 第四卷 水晶球 061-你还有我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她好是她的事情,不要把她扯进来!”徐以承吼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不想提起温馨。 刘媛媛继续解释:“你不是也喜欢她吗?我上个月就回来了,也偷偷看过你们,你们……相处得耶很好……” “就因为你觉得我们不合适,所以就故意在我身边安排一个人?”徐以承真的生气了,“然后你以为我喜欢她,就心安理得提出分手了吗?” “以承,我……”刘媛媛想反驳,却被徐以承打断:“你出去旅游,托我照顾你的朋友,然后你就说我喜欢她,以此跟我提出分手!媛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 “我不同意!”徐以承第一次没有依着刘媛媛,“我不同意分手,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你说放下就放下了。” 刘媛媛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看着她的样子,徐以承口气软了下来:“媛媛,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我知道我只懂电脑,不懂女生。我对你千依百顺让你觉得我没有个性没有想法,我也不会主动来体贴你照顾你。可我是真的爱你,我不爱温馨,我对她好也是因为你,因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因为你托我照顾她。你如果介意我和她走得近了,我会注意和她保持距离,我也会帮她找房子。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放下吗?媛媛,我会试着改变自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以承……”刘媛媛有点为难,这么多年的感情,哪怕只是习惯和依赖,也不能说放就放,只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怕夜长梦多,再狠一点她又做不出来,想了想只说道,“让温馨住着吧。” “媛媛……” “以承,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你和Marco我一个都不见,你让我静一静,再好好想想。” 徐以承知道,这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没有再坚持。他想过让温馨开口帮他说服媛媛,但不知为何,终是没有跟她提起这件事。 一个月后,徐以承接到刘媛媛的电话,刘媛媛告诉他,她把自己隔离了一段时间,已经想得很清楚,正式提出分手。徐以承表示,不管她怎么想,他会一直等她直到她回心转意,不管有多久。 温馨看到,徐以承挂掉电话后,就把自己关了起来,没有跟她说话,没有让她帮忙找文件,没有出来吃饭,也没有喝她放在他桌上的牛奶,就不吃不喝地坐在电脑前埋头工作。 温馨知道原因,刘媛媛已经电话告诉她和徐以承分手的事情,并且可能不久后就要和Marco结婚了,最后她提出要温馨帮忙照顾好徐以承。 温馨等她说完,没有插话,最后说了声“好”就直接挂了电话。她会照顾他,但她不是药,她很了解他,这个时候他不会接受她的好,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跟平时一样,不去刻意刺激他。 吃过晚饭,温馨就坐在徐以承房间里看书,眼光却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想着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她可以随时去做。 徐以承对着电脑,手指飞速跳动,输出一系列她看不懂的代码。一直到凌晨五点,发了一个邮件后才趴在桌子上。 温馨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是没有去安慰,只是给他一杯水和一片安眠药:“好好睡一觉吧,也许到醒来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徐以承看到她担忧的眼神,心中有些触动,接过药吃了。温馨看着他把药吞下后就出去了,却还是不放心,一直站在门口,直到听到他的呼声她才离去。 回到房间,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熬到8点,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请半天假。幸好年关将近,很多同事已经把年假休了提前回家了,公司的活也不多。 她又打电话约刘媛媛见面,她想弄明白媛媛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自从上次刘媛媛找她摊牌过后,两个人就开始慢慢疏远了,这次刘媛媛回来后两人还没有见过面。 “馨馨!”刘媛媛开心地拉住温馨的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呢!馨馨你答应我,不管我和以承今后怎么样,都不要影响我们的姐妹之情好吗?” 温馨抽出手,不满地说道:“你要是真把我当姐妹,就不应该来利用我!” “不是这样的!”刘媛媛焦急地解释道,“馨馨,不管你信不信,我当初真的只是想帮你……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和Marco开始交往……后来当我被Marco打动的时候,我也很为难,正绞尽脑汁想怎么处理以承的问题,却意外发现你们相处地很好,也发现你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 是啊,她是喜欢他,温馨没话说了。 刘媛媛继续解释:“所以我就想,如果你们能够在一起的话我也安心了。你那么能干,可以更好地照顾他,比我更适合他。我决定和Marco在一起后,就找机会试探了一下,我发现他也很在意你,只是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于是我就想离开一段时间撮合你们,我也试着和Marco多接触一下。” 温馨看着眼前的闺蜜,在她眼里媛媛虽然娇气任性,但是心思单纯,什么时候她也学会设计别人了,只是她无话可说,因为她很清楚,她说的都是事实,只好无力地说道:“媛媛,你真的很过分。” 刘媛媛盯着她的眼睛:“馨馨,你敢说你一点也不喜欢他吗?” “喜欢!”温馨这次没有回避,“我很爱他,可是我从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更没有想过要插足你们的感情……媛媛,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刘媛媛见她口气不再强硬,马上又说道:“馨馨,我知道他不开心,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放不下。你如果真和他在一起了,他放下了,你就不会难做了。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也是真心希望你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温馨沉默。 “馨馨,你不要怪我好吗?我还想结婚的时候你能做我的伴娘。”刘媛媛说得很诚恳。 温馨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痛苦地回忆道:“你知道他昨天是什么样子吗,看到他那样子我很难过……媛媛,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是……我该去上班了,再见。” “以承,你怎么在这里!”温馨下班回到家,却看到徐以承坐在大门口,闭着眼睛靠在门上,把她吓了一跳。 徐以承无力地说:“温馨,你回来了……我没带钥匙……又饿又累……” “好,你先休息一会,我这就去做饭。”温馨把他扶到房里躺下,看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还好,没有发烧。 餐桌上,徐以承狠命地往嘴里塞东西,可温馨看出来了,他并不是真的很饿。她知道他需要发泄,也就由着他,她不喜欢浪费,饭菜不会做很多,直到看他把饭菜吃光,又去冰箱找吃的,才忍不住去拦他:“以承,可以了,吃太多不好,而且……冰箱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连你都跟我过不去!”他冷冷地盯着她,留下一句话后“砰”地甩上了门。 温馨很委屈,她知道他很痛苦,她就好受吗,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转身收拾碗筷。 半个小时后,温馨去敲门,见里面没有反应,想回房又放心不下,于是坐在沙发上等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她再次去敲门,还是没有回应。她试着推了一下,门没有锁,轻轻推门进去,看到徐以承还是坐在电脑前,不过不是在工作。 只见他狠命地敲打着键盘,发出很大的声音,仿佛跟它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在打一种杀人游戏,在虚拟世界的厮杀中发泄。她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在他头上轻轻按着。 徐以承停下了动作,享受着她的按摩,感觉轻松了不少,距离上次她帮他按摩,已经有四个多月。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话语中透着疲惫:“你走吧。” 见温馨没有理会,他接着说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不要留在这里了。你有时间的话留心一下,周围有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吧。” “你嫌弃我给你带来不便了吗?”温馨淡淡地问道。 “新项目,也是年前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我负责的部分出现了致命性错误,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今天已经正式和我解除合同了,还会继续追究责任,他们现在正在估价,我把这套房子卖了也不知道够不够赔偿。”徐以承说得轻松,好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可是温馨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她的动作更加温柔。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这么对我,媛媛说分手就分手,公司说开除就开除,还有那些所谓的朋友,知道了这件事都躲着我,你还留着干什么?”他双手插在头里趴在桌上,“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离开我,为什么让我瞬间一无所有!”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 “不是的!”她走到他身侧抱住他的头,声音异常的温柔,“以承,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留在你的身边。除非……除非是你嫌弃我,要赶我走。” 第四卷 水晶球 062-最是无情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不是的!”她走到他身侧抱住他的头,声音异常的温柔,“以承,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留在你的身边。除非……除非是你嫌弃我,要赶我走。” 徐以承把头埋在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忽然松开她,站了起来,按住她的双肩,警惕地盯着她。 温馨看着他充满怀疑和不安的眼神,心突突地跳,咬咬牙说出了心里话:“因为我爱你。”既然他们已经分手了,既然媛媛不懂得珍惜将他伤成这样,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 “爱我?”徐以承冷笑,“我什么都没有,你爱我什么?” “就是爱你这个人了,没有为什么。”温馨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的回避和胆怯,回答地缓慢而坚定。 “你不会离开我?永远?”徐以承一字一句问道,眼里充满了讽刺和不信任,又有着一丝丝的期待。 他认真而怀疑的样子让人心疼,她伸手抚摸他的脸,更加坚定地回答:“对,永远!” 嘴唇突然被贴住,突如其来的吻,如暴雨倾泻而下,使她透不过气来。他像是一头野兽,要把她吞噬干净。她感到害怕,却没有推开他。 许久,徐以承将她搂在怀里:“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不怕穷,不怕累,不怕被人嘲笑?” 温馨点头:“有你就不怕。”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不能给你带来很好的生活,你跟着我就注定要受苦,你跟我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要面对官司。” 温馨抬头盯着他认真说道:“苦不苦只有自己最清楚,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怎么都不会苦。” 徐以承戏谑:“那我们明天就去注册结婚。” “好!”这一次她是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 这下轮到徐以承惊讶了,他原以为她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提出结婚就会知难而退,可是看到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一颗心终于开始融化。 他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好,那我们一起奋斗,虽然刚开始会很辛苦,但是我发誓,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会让你幸福的。” “恩。”她闭上眼靠在他怀里。 他紧紧抱住她。 夜,还在继续……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将徐以承唤醒。他没有喝酒,却感觉到头晕目眩,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被公司炒了,还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然后是一大堆冷嘲热讽又一个个消失,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再然后……温馨还在,她给他做饭,她安慰他,又后来…… 不可能!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迅速起床,想告诉自己这只是做了一场梦,但是那些清晰可见的痕迹却在无情地告诉他,他的确是做错事了。 他说他会一直等媛媛,直到她回心转意,不管有多久,他说他永远只爱她一个人,可是…… 他走出房门,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你起来了。”温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听到他的声音,转身冲着他温柔地笑道,“早餐很快就做好了,你先去洗脸刷牙吧。” 她今天特意又请了一天假,因为他昨天说,他们今天就去领证。然后,可以去看一场电影,戒指也是要的,可以先买一对普通的对戒。他们都没有什么亲人,婚礼就不用了,以后有条件可以去旅游来弥补。 在做早饭的时间内,她已经将两个人今后的生活在脑海中演练了好几遍,穷一点又怎么样呢,她从小就过惯了苦日子,不怕。只要他对自己好,就什么都值得了。 徐以承没有说话,照着她的话去做了,脑子在飞速运转,在他的潜意识里应该还有着什么。等他回到小客厅,她已将早餐摆在桌子上了。 他坐了下来,并没有马上开动,只是盯着她,用一种很奇怪的带着审视的眼神。她也感觉到了,却用一种幸福的眼神笑着回看着他。 看着她不带杂质的笑容,眼里满满的都是他,徐以承又觉得不应该迁怒于她,正在他考虑要用哪种方式面对她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没有避忌,当着他的面接了起来:“喂,媛媛……” 听到“媛媛”两个字的时候,他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听到刘媛媛的话传来:“馨馨,你下午请个假陪我去试婚纱吧,顺便你也试试伴娘的礼服。” 徐以承压住火气问道:“媛媛,你要结婚了吗?” “以承是你吗?”刘媛媛很开心,“我晚上让馨馨把请柬带给你啊!” 徐以承冷冷地问:“为什么?” “你们没有在一起吗?”刘媛媛有点不解,刚才还是温馨接的电话呢,想了想又说道,“那我改天有时间亲自给你送过来啊!” “媛媛,”他强忍着怒火继续问道,“你是因为她才决定离开我的吗?” “是啊,他对我很重要……”刘媛媛回到主题,“以承,你记得叫馨馨下午来找我啊,喂……喂……” “怎么了?”温馨看到他面色铁青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关切地上前问道。 “走开!”徐以承挥手甩开她。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也跟别人合伙一直在骗他,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善解人意的样子。 “以承,”她再一次上前拉住他的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你告诉我啊?” 徐以承又一次将她甩开,吼道:“我说叫你走远一点,听到没有!” “好吧,”温馨不再纠缠,将心中不快压下,“你不想说那就不说,我们先吃饭吧。” “吃饭?”徐以承转身,走到餐桌前,早餐很丰富,他伸出手。 “哗——”桌布被猛地掀起,盘子纷纷掉落在地上,碎成了许多片,玻璃杯更是碎得彻底。 看着自己忙碌了一早上的成果被毁,温馨有点委屈,有点不知所措,但想到媛媛对他的伤害,她还是努力使自己平静,走到他身边,小声叫道:“以承……”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徐以承更是生气,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他不耐烦地推开她。 她没有一点防备,被他推倒在地上。她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一下,顿时感觉到了钻心的疼。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睁着一双充满水的眼睛无辜又委屈地看着他,周围死一般沉静,能很清楚地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徐以承突然有些不忍,避开了她的眼光,将目光移向别处,立即感觉到了一个亮得很刺眼的东西,他快步走了过去。 “不要……”温馨感觉到了他的用意,可是已经迟了,一个刺耳又动听的声音伴着光芒破碎,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然后是一个冷厉的声音:“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抬起头看他,他的眼里除了冷漠就是厌恶,哪还有半分昨日的怜惜与温柔,那冰冷的眼神刺得她眼睛生疼。 “以承……”她强忍着眼眶的不适,盯着他不愿意挪开眼光。 “还不快滚,要我拿扫把赶你出去吗?” 明明近在眼前却感觉那般遥远,他的声音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传来,又在她的耳边无限放大,震得她一阵晕眩。再抬眼,却感到眼前一阵迷茫,不觉低下头闭上眼睛,眼角落下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 接着,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渐渐地从他视线中消失。 一阵凉风从半开的门中吹了进来,他忽然清醒了很多。 公园里,大树下,长椅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温馨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与其说是心痛,不如说是心冷。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如果他根本就不爱她,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她原本并没有奢望什么啊!她好像有点明白他昨天的心情了,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却在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 他需要发泄,需要救命稻草,刚好她扮演了那根稻草,他紧紧地抓住了,当他了上岸,她就没有作用了,被抛弃是必然的。现在她同样无助和迷茫,她的救命稻草又在哪里,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馨馨……” 是幻觉吗,刚刚想到要一根救命稻草,那人就恰好出现了。温馨转过头,确确实实看到了那个人。 “馨馨,”向松仁在她身边坐下,“你怎么了?” 温馨摇头,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语:“没事。”她不想随便抓一根救命稻草,然后等她不需要了,再无情地抛弃。 向松仁捧起她的头,无神的双眼,微红的眼眶,怎么会没事,问道:“他欺负你了?” 温馨勉强弯了下嘴角:“没有的事,你不要乱猜了。” 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愈加让人心疼。 向松仁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伤心就哭出来吧,会舒服很多。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面具和伪装,不需要让自己太辛苦。我说过,我的肩膀随时让你靠,我随时可以当你的避风港。”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打破了温馨装出来的坚强,击中了她心底的柔弱,她在他怀里颤抖,牵动着他的心。向松仁知道这时候他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让她好好哭一场,然后带她去玩,散散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突然,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胸前被她的泪水打湿,背上…… 第四卷 水晶球 063-后悔了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打破了温馨装出来的坚强,击中了她心底的柔弱,她在他怀里颤抖,牵动着他的心。向松仁知道这时候他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让她好好哭一场,然后带她去玩,散散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突然,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胸前被她的泪水打湿,背上…… 他想拉过她放在他背上的手检查一下,她却迅速把手收回,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把手给我看看!”他变得严肃起来,这很不对劲。 “没什么好看的。”她把手藏在后面,任他死死地盯着,怎么都不拿出来。 他强势地探过手,硬把她的手拽了过来,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他的表情立刻变了,眼前的画面让他揪心,洁白的手掌被染成鲜红,格外刺眼。她不作声了,把头偏开不去看他。他掰开她的另一只手,同样的鲜红。 “去医院!”没等她解释,他一把将她抱起,塞到了车里。 车子在别墅区一幢房子前停下,向松仁停好车,把温馨抱进屋子里。将她放在沙发上,他半蹲在她的面前:“你先住在这里,我会照顾你的。” 温馨面无表情,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悲伤,从他送她去医院到现在,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向松仁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她会变成这样,他就不会听某些人的馊主意,当他知道她一个人魂不守舍地出去,他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却还是晚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见她无动于衷,他狠狠地握住她那缠满纱布的手。 “啊!”她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向松仁盯着她:“疼吗?” 温馨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睛却在告诉他:很疼。 “我的心更疼!”他放开她的手,“为什么你宁愿虐待自己而无视我对你的关心!” 温馨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温柔,不再那么冰冷。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心,他的真心让她心痛,可是,如果她就这么接受他,对他才是真正的伤害。 爱情是不能将就的,同情和感激都不是爱情。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容易被打动,但是她不想因为他对她好而心软,只能用冷漠来伪装坚强。 “馨馨,”向松仁搂过她,“忘了他吧,我会以朋友的身份照顾你,我不会勉强你接受我,可我不能看着你为了这样的人伤害自己。” 温馨回答说好,向松仁将她抱到房间,掩好被子,温柔地说道:“睡会吧,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阿杰说了不要担心工作的事,等你完全好了再去上班。” 温馨闭上眼睛,知道那是他的面子。 徐以承呆呆地坐着,温馨走了,他的心里并不好受,确切地说是很难受。她的离开非但没有让他感觉到开心和畅快,反而心里变得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一块。 胃发出了抗议,他才意识到一个很实质性的问题——饿,早餐是自己摔掉的。手机没电了,他像游魂一样进了一家餐厅,随便点了两个菜,当服务员把菜端上来的时候,他却像是见到了鬼一样快速逃了出去。 胃还在抗议,他又走进一家面包房,随手选了几样后付款打包。回到家里,顺手拿起一个面包咬了一口,他又愣住了。这是她最喜欢的菠萝包,下午茶的时候她经常会和他分食一个,配上一杯咖啡,吃的时候会露出很享受的笑容,这个笑容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动,而他刚才点的两个菜,也都是她爱吃的。 他狠狠地又咬了一口面包,似乎想把眼前的身影咬碎。他成功了,眼前却又浮现出一双哀伤的眼睛,无辜又委屈地望着他。他受不了了,可是越想摆脱,那个身影却越清晰,呈现各种不同的表情:开心的,伤心的,温柔的,绝望的…… 他彻底失败了,到处都是她的身影,满脑子都是她,挥之不去。他打开电脑,对着电脑的时候他能够全身心投入,忘记周围的一切。可是这一次他还是失败了,他想到了她给他倒水的样子,她帮他查找资料的样子,她坐在旁边看着他工作的样子……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拿衣服盖住了脸。 恍惚中,他看到了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上前想从背后抱住她,伸出手的时候她的身影却消失了。他来到客厅,看到阳台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咖啡朝她挥手,等他在她对面坐下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双绝望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灵魂最深处…… “馨馨!” 原来是个梦,徐以承再次蒙上眼睛。 馨馨,你在哪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早已经离不开她了,原来媛媛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她才是明白人,只是自己这个当局者一直抱着原来的执着。 在梦里看到她的时候,他才发现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他都会站在边上看着,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一直想上前去抱抱她。 馨馨,你快回来。 门铃响了,门铃,他弹跳起来,飞奔过去开门:“馨馨!呃……媛媛……” “以承?馨馨不在吗?”刘媛媛推门进来,“我等她试礼服等了好久都没见人,发她信息不回,打她电话又不接,打你的电话也不接……” “媛媛,你要结婚的事情,温馨她一早就知道是吗?”虽然答案已经不重要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你想和我分手,所以让她来照顾我是吗?” “你脑子进水了!”刘媛媛忍不住骂道,“馨馨也是前天才知道的,为了这事她还一直怨我呢!”骂完之后发现了不对劲,她连忙追问:“对了,馨馨呢,她在哪里?”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徐以承坐在沙发上无力地说。 “你说什么?你……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怪她吧!”见到他只的无力地靠着,急急追问道,“以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走了,被我赶走了,什么都没带,我联系不上她……媛媛,我一直以为两个人一旦相爱就是一辈子的事,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她才离开我的,我以为只要她走了……我们就会像以前一样,可是……”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那你没去找她吗?” “没有,我想要去找她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了。她公司说她请了长假,她的朋友只有你,她没地方去,漫无目的地跑,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我又怕万一我出去的时候她回来了……” 刘媛媛忍住骂娘的冲动,安慰道:“好了,没事的,她会回来的。她一个女孩子又什么都没带,能去哪里呢?至少她会回来拿东西,到那个时候你再好好跟她解释。” 刘媛媛的话让徐以承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真的吗?” 刘媛媛继续安慰道:“当然了,你想啊,她什么都没带,没钱吃饭,也没地方住,她不过是一时赌气离开了,就算是要搬家,至少也要回来拿手机和证件不是吗?你要打起精神等她回来,你看你把家里搞得这么乱,馨馨她爱干净,不会喜欢的。” 徐以承看了眼餐桌前的狼狈,起身去收拾,刘媛媛忙上前帮忙。看到一些碎瓷片上面的血迹,他才意识到她受伤了,因为他的一推。那血迹张牙舞爪地刺进他的心里,刺得他心痛,内疚,担心。他又看到了那个水晶球的碎片,不由地想到了她收到礼物时开心得流泪的样子,想到她每天认真擦拭的样子,他找出包装盒,将那些碎片一一拣了收起来。 刘媛媛一直陪着他,两个人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还是没有等到温馨回来,刘媛媛才起身回家。 在向松仁的精心呵护下,温馨的手恢复得很快。她的两只手掌上都裹了厚厚的纱布,手指动得幅度大一点就会扯到伤口。向松仁就化身为保姆,能代劳的事情全都做了,喂她吃饭,给她洗头吹头发,带着眼罩帮她擦身子。 温馨刚开始还是执意自己动手,扯破了两次伤口后向松仁就不由着她了,说要么他来帮她,要么请人来帮她。温馨妥协了,让不认识的人会更尴尬,就让他帮了。还好他也很规矩,没有趁机占便宜。 看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向松仁也就安心去了公司。这段时间的工作和会议他都是在家里处理,年关将近,一些应酬还是需要他亲自现身才恰当。他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连着加了三天班,在除夕的前一天早早地完成了收尾工作,当即宣布全员提前下班。 他在路上买了一束花,想着一会带她出去吃个饭,给她一个惊喜。只是,他的提早回家没有给她带来惊喜,却是吓到她了。她好像正在写着什么,看到他时吓了一跳,并很快把一件东西藏到了身后。 向松仁把花递给她,想趁着她去插花的时候看看她藏的什么,不过她警惕性很高,一直都抓在手里。 他上前从背后搂着她,故作轻松地笑着问道:“手里藏的什么呢,是不是打算一会给我个惊喜?” 第四卷 水晶球 064-竟然是误会?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向松仁把花递给她,想趁着她去插花的时候看看她藏的什么,不过她警惕性很高,一直都抓在手里。 他上前从背后搂着她,故作轻松地笑着问道:“手里藏的什么呢,是不是打算一会给我个惊喜?” “你看错了,”温馨试着挣开他,“累了吧,坐下来我给你倒杯水吧。” 向松仁没给她机会,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给我。”话里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她的行为,他只能联想到一个人,而如果那个人对她好他也就认了。 温馨继续转移话题,转过身对着他笑着说道:“那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吧,顺便去逛街,闷在屋里这么久了,我想出去走走。” 向松仁没有给她机会,一把拽过她的手,掰开她的手指,取出一个纸团。 他慢慢打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从那张纸的顶端开始,密密麻麻地写着“以承”两个字,最后一个只有一个“以”,还有一个“フ”,应该是他的出现导致她没写完的缘故。 “为什么!”他歇斯底里地吼着,疯狂地撕扯着纸团,碎纸片飘满了房间,把她一把拽过来粗暴地吻着。她挣扎,却挣不开,狠狠咬了他一口,用尽力气把他推开,匆匆逃离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懊恼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中。 许久,温馨在他身边坐下,轻抚他的头发。 “馨馨……”他抬头,眼神有些迷茫。 温馨看着他,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我不会那样了,我会尽量不去想他,会去试着接受你。” 他把她拉到怀里,她轻轻靠在他的胸口,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吃完饭,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来,因为他们制定了一周的自驾游计划。原来向松仁是打算出国游的,只是温馨证件什么都没带,她也不想回去拿,于是变成了国内自驾游。为了避免麻烦,温馨打算第二天先去办理一下临时身份证。为了错峰不浪费时间,出发日期就定在大年初一。 向松仁看着她睡下后离开,这次他真的安心了,看来馊主意还是有用的,他笑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徐以承变了,自那天等到半夜都没有等到温馨出现后,他在接下来的几天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却是一无所获。刘媛媛帮着他一起找,也是没有任何线索。 他给她买好新手机,装上SIM卡,充足了话费,不想错过任何可能与她有关的消息。他开始学着做家务,打扫卫生,想着如果她回来的话能看到熟悉的环境。他学着做她喜欢吃的菜,只等她回来的时候可以一展身手,告诉她他变得成熟了,会照顾人了。 自己亲自尝试过后,他才深切体会到她曾经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他以前从来都觉得是很简单的、理所当然的,但现在他知道了,收拾好一个家,真的不容易,也越发想念她了。 晚上,他会睡在她的房间里,感受她残余的气息。有时候,他也会看着那早已变色的痕迹发呆。 馨馨,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我知道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补偿你。我现在已经懂得关心你,体贴你,呵护你了。我会帮你做家务,不会让你一个人忙碌。 馨馨, 你快回来吧,你离开后我才知道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是我蠢,身在福中不知福,没能及时发现你的好,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口跟你说一句我爱你。 三天后,徐以承毅然选择了报警。他原以为她不过是和他怄气,但是三天了,她一个人在外面什么都没有带,他担心她的安全。哪怕她不原谅他,打他骂他,他都没有怨言,他现在只希望她平平安安的。一想到她有可能被人欺负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他就紧张到无法呼吸。 春节假期一晃而过,他像游魂一样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直到有一天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是要和他谈谈赔偿金的事情,他才发现原来又开始上班了。 他熬夜准备了资料,他要据理力争,力求将赔偿金降到最低,他要留住他的房子,等着她回来。如果连房子都没有了,他就更没有办法找打她了。 不料公司领导却笑着告诉他,经调查后发现,那个致命错误是另一个同事留下的,他的文件虽然也有一点小错误,影响可以忽略不计。领导向他表示了歉意,并表示愿意和他恢复劳动合同,并且为了补偿之前的误会给他带来的损失,公司会给他一笔补偿金。此外他可以提出一些要求,只要在合理范围内公司都会接受。 徐以承冷笑:“把馨馨还给我,只要把馨馨还给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说完当着领导的面拿起桌上的合同撕得粉碎,“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全程录音,公司是非法解除,赔偿金请准时给到我。另外,公司的行为对我造成的损失和伤害,我保留追究的权利。” 误会?一句误会就没事了吗?如果没有这个误会,馨馨还在他身边,也许他一时间还是不能接受媛媛的离开,但是如果没有这个误会,他就不会因为冲动而接受她,更不会因为恼羞成怒而伤害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慢慢发现她的好,会慢慢发现自己已经爱上她了,他们会像普通的恋人一样幸福。哪怕自己还是那样迟钝,以她的性格,也会不离不弃陪着他,终有一天他会明白。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他的馨馨不见了。 领导摇头,吩咐人事部门将他的工资结清了,并且核算一下经济赔偿金,然后重新拟定了一份解除劳动合同协议给他,他仔细看了协议,金额合理,签字走人。要是以前,他会很潇洒,看都不看就签字了,但是现在不行,他要钱,有了足够的钱,等到馨馨回来的时候他才能给她更好的。 原计划一周的自驾游延长到了两个月,向松仁和温馨每到一个喜欢的地方,就在那住几天。他发现温馨喜欢慢游,喜欢细细体会当地的民宿风情,将自己完全融入。这已经完全打乱了原来紧凑的计划,变成了随心游。 由于节奏放得很慢,向松仁也能一心两用,白天陪着她游玩,晚上就和助理开会安排第二天要处理的工作。温馨看他这样辛苦,有些不忍,于是放弃了西藏蒙古游,说自己玩累了,提议回去休息。 别墅里的沙发上,温馨懒懒地靠在向松仁身上:“终于回来了,旅游真的好累啊!” 向松仁戏谑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她笑道,“我以前都是为了生存奋斗,这是我第一次完全放松下来享受生活。” 向松仁抱着她宠溺地说道:“喜欢的话我们过段时间再去,下一次我们去欧洲,去走一走法国的香榭大道,去看看德国的古堡,去挪威观赏北极光。” 温馨在他胸口蹭了蹭,撒娇道:“我都被你带坏了,每天就想着出去玩都不想去上班了。” 向松仁刮她的鼻子:“那就不去好了,我养着你。你还怕我养不起吗?” 温馨撇撇嘴:“哼,我才不要呢!男人都这样,喜欢的时候说我养你,不喜欢的时候说是我养的你,女人没有自己的事业就没有底气。” 向松仁继续逗她:“那我问你,你都多久没有去上班了,你好意思再去吗?” 这是个事实,温馨皱起了眉头思考起来。 向松仁打断她的思绪建议道:“你不是说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吗?这样,我借钱给你自己创业好不好?就当是我入股,你赚钱了给我分红。” “好啊!”温馨也不和他客气,手指抵着下巴,“让我想想我要做什么项目……” “这个问题明天再想,我明天得去上班了,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想,也省得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就干胡思乱想。你现在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向松仁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来,她什么时候也变成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了,找项目这种事情一时半会能想到吗,还要做好充分的市场分析。 “嗯……”温馨想了想,眸子弯成一道新月,“我要吃饺子——你包的那种。” “这个……难度太大了吧?换一个行不行?”向松仁苦笑,这丫头也开始学会整自己了。 温馨看他,眨着眼睛说道:“没事,我现在还不饿,你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好吧好吧。”向松仁假装抱怨道,“我的命可真苦!” “嘟囔什么呢,还不快去?” “遵命!” 向松仁根据温馨的吩咐列好清单,买来需要的材料,在她的指导下开始了这项大工程。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温馨就莫名感觉开心,也许是他平时都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她就特别喜欢看他的丑态。当然,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放下架子,她见过他在公司的样子,一个牛字都不够形容的。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又弯成了小月亮,要是向松仁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又在想坏主意了。 第四卷 水晶球 065-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温馨就莫名感觉开心,也许是他平时都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她就特别喜欢看他的丑态。当然,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放下架子,她见过他在公司的样子,一个牛字都不够形容的。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又弯成了小月亮,要是向松仁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又在想坏主意了。 “松仁,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她双手撑住下巴,说着风凉话。 “那你说怎样才好玩啊?”向松仁头也不抬,忙着手中的伟大工程。 “嗯……比如这样!”她抓起一把面粉就向他撒去,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成大白脸了,愣了一下随即抓起一把面粉反击。 “讨厌!”温馨还击。 你来我往,厨房顿时变得硝烟弥漫。 “不玩了,不玩了!” 温馨很快就不敌了,连忙边求饶边跑出厨房,坐在沙发上喘气。 “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皮,都成小白兔了!”他帮她抚去头发上的面粉,又抽了张纸巾轻轻擦拭她的脸颊。 她坏笑道:“那你就是北极熊!”说着试图伺机偷袭挠他痒痒报仇。 “好了,来,别动!”她的诡计被他一眼看穿,他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一丝不苟地给她擦脸,从眉间到耳根。 她也缓缓伸出手抚去他头发上的面粉,当她的手滑到他脸上的刹那,他的手停止了动作。 此时的四目相对包含了所有感情的交汇,此时的无声胜过了千言万语。唇,很自然地贴在了一起,进一步地交融也很自然地发生了。 “松仁,松仁……”温馨醒来后没有看到向松仁,便走到楼下。没看到他人,却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双色玫瑰,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卡罗拉摆成一个“心”形,边上围了一圈粉色雪山蜜桃。 她笑着捧起来端详,果然发现了蹊跷,在心形的中间,她找到了一枚钻戒。 “嫁给我吧!”向松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温馨笑道:“你就这样把我套住了?” “你也可以套住我啊!”他拿出另一枚戒指放在她的手心里,“这样不是扯平了?” 温馨想想说:“好像我也不吃亏哦!”说着拿起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 “当然,”向松仁也给她戴上戒指,“你是赚到了,我们都赚到了。” 徐以承看到温馨站在门口的时候,突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半年没有她的消息,警局那边也没有消息,他一度以为,她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还没来得及开心,他又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向松仁,瞬间意识到自己太乐观了。向松仁直接进了房间帮温馨收拾东西,留下温馨和他了断之前的感情。 此时的温馨看到徐以承已经很平静了,心中没有意思波澜。她还没有放下的时候,她很怕见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感情,怕再次受伤,所以一直没有出现。现在她要和向松仁结婚了,她的东西还是要带回去的,最重要是她现在不怕见他了。 她从向松仁那里了解到他的近况,他过得并不好。她决定好好跟他谈一谈,有些话还是要和他说清楚的。 “馨馨……对不起……”没见到她的时候他一直想着,等见到她的时候他要把所有的思念说给她听,想着怎么样求得她的原谅让两个人重新开始,可是当他面对她平静的样子,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他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的馨馨,是不是不再属于他了。不,他不会放手。 “我不怪你了。”温馨淡淡地回答。 “馨馨我爱你!我……我知道……我知道太迟了,但我是认真的……”如果她还在生气,他可以解释,可以道歉。可是她这样平静,让他感到无力。 “以承,我也是认真的,爱过你……”她轻轻笑了一下,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徐以承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他知道她这次走了,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馨馨,你不要走!”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手中,“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对,”温馨打断他的话,“除非是你嫌弃我,要赶我走……” “馨馨……我……我没有……” 她将手抽出,走到沙发前坐下,缓缓说道:“以承,刚开始的时候,我很感激你和媛媛。你们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地,所以我也答应媛媛的要求帮她照顾你的起居。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我只是想趁着你还没有和媛媛结婚,我就再留一段时间,这样我就可以每天看到你,等你们打算结婚了我立刻搬出去。”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再后来,我发现你对我也是上心的,不过我告诉自己,那是因为我是媛媛的朋友。每一次你对我好的时候,我都会给自己找借口,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我该想的。” “以承,我爱你,爱得很卑微,没有一丝希望,只能默默付出和祝福。那天我生日,你送我蛋糕,我很感动,不过我还是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媛媛叫你做的。直到你送我那个水晶球,我才确定了,你心里是有我的,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徒劳。” “即便这样,当知道媛媛想要和你分手,想要让我取而代之的时候,我没有开心接受,我很生气,我骂她自私,我甚至说我可以马上就搬出去。但是我拦不住她,知道你们已经分手,并且她准备结婚了,我才有勇气表露我的心意。” “你说要和我结婚,我完全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就算只是一场梦,我也不想错过,所以我毫不犹豫答应了,我第一次发现幸福离我那么近。可是那终究是一场梦,你砸破了那个水晶球,砸碎了我所有的希望,也砸碎了我的心。是你赶我走的,那我就走,永远不出现。你要我清醒,那我就醒过来,再也不要做梦了。” 她说得很慢,尽量平静地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想到当时的绝望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会痛,毕竟曾经是真的爱过。现在她要将伤口重新撕开,血淋淋的,但她还是要说,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结,说出来了也就解脱了,她才能真正放下。 全程没有一句狠话,也没有半句怨言,但是话语中充满了失望和决绝,这些话一字一句砸在徐以承的心上。他愣愣地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陌生,这不是他的馨馨,只是恰好和她有着同样的面孔。 他的馨馨,一直都是笑意盈盈,不会这样冷冰冰地对他;他的馨馨,一向都是柔声细语,不会这般决绝;他的馨馨,随时在他身边,伸手就能触碰,而不是这么的遥不可及。他不再看她,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反复念着“馨馨,你快回来”,像是着了魔障一般。 向松仁看好时机走出来,拉着她的手离开。 徐以承拿出那盒水晶球的碎片,一片片取出握在掌心。 “你砸破了那个水晶球,砸碎了我所有的希望,也砸碎了我的心。” “温馨,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水晶球啊?” “因为水晶球是有魔力的,对着它许愿很灵的。” “是吗,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告诉它我想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希望这不是一场梦。”她看着他笑得灿烂。 向松仁和温馨的婚礼如期举行,徐以承也收到了请柬,他早早到了会场。迎接他的是刘媛媛,她穿着伴娘的礼服。听到他的来意之后,她带他去见了向松仁。 他说他准备了一份礼物,想要亲手送给温馨。向松仁没有反对,刘媛媛又引着他去了化妆间。 温馨看着他取出一个紫色的盒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水晶球——那个曾经破碎的水晶球。 “以承,”她无奈说道,“做这个一定很辛苦吧。” 徐以承摇头:“不辛苦,很享受。”他不喜欢她这种无所谓的样子,脸色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的样子。 温馨浅笑道:“我知道你的心。可是你看,这个水晶球上面有很多裂痕还是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因为它终究碎过,不复从前的美丽。即使你把它拼好了,也永远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因为它不再是过去的它了。以承,我的心曾经也碎过,不过松仁把它融化了,重铸了,已经不是原来的心了。原来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你;现在的心里,只装着松仁。” 徐以承苦笑道:“馨馨,我懂。从媛媛的离开我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只是我放不下。”尽管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就是想试一下,好让自己死心,可是他发现,他真的放不下。 “以承,你会找到更好的女孩的。” 徐以承感慨道:“没有人比你更好了……”说完痴迷地看着她,温馨也是微笑着看他。 “我走了。”徐以承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又回过头来,捧起那个水晶球说道,“现在这个水晶球已经没有魔力了,我想你也不需要了吧,送给我留个纪念吧。” “好。”温馨笑着回答。 第四卷 水晶球 请假条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明天就要考试了,临时抱佛脚中,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梦里抱得男神归》第四卷 水晶球 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水晶球 066-画风突变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我走了。”徐以承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又回过头来,捧起那个水晶球说道,“现在这个水晶球已经没有魔力了,我想你也不需要了吧,送给我留个纪念吧。” “好。”温馨笑着回答。 婚礼仪式是在草坪上举行,徐以承站在远远地看着,直到人影一个个消失,而后转身离去。从今往后他又是一个人了。 第二天早晨温馨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前放着一个深蓝色的水晶球,中间是一枝透亮的百合花,每一丝花蕊都那么细致逼真,像是在微风中摇曳,瞬间却被永恒地固定,四周是悬浮的透明星星状点缀晶体,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 奚溪不解地说道:“小橘,这故事虽然对徐以承来说是个悲剧,但是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温馨,向松仁,刘媛媛,他们都得到了幸福,其实是大团圆结局啊,根本不需要我们做什么。而且故事的结尾徐以承也放下了,他已经学会了珍惜,如果今后再遇到好的女孩子,我相信他也会幸福的,他为什么还需要寻梦诊所呢?” “谁知道,可能是徐以承还是放不下。这也没办法,只能等他自己想开。算了算了,”橘猫没好气地说道,“回去吧,忙活了半天没有半点功德,这一次亏大了。” 一人一猫正准备定格离开,不想眼前的画面出现了扭曲,时空变得混乱,奚溪感觉到脚下有些震动,像是在地震一样。 “徐以承他想干什么!”因为徐以承是寻梦者,这个梦是以他的原梦为基础,一下子出现扭曲,只能说明他的情绪出现了巨大的波动。 “小橘,快阻止他!”奚溪喊道。要是单方面的梦境,他要任性就任性吧,但这次是四方联梦,不能让他乱来,况且她答应了温馨,只做那一段指定时期的梦。 “嘿嘿,在梦里想跟我乱来,他也太小看我初貘大人了!”橘猫斗志满满,拱起背,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道道光圈从他身上往外扩散,像是一道道涟漪。 震动很快平息下来,原来扭曲的时空开始还原,画面被扯平,定格,然后破裂。奚溪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黑暗中,像是漂浮在茫茫宇宙中一样。 “小橘?”她有些茫然。 橘猫露出得意的笑容,散去身上的光圈,只在额头上留了一点用来照明。他跳到奚溪肩头:“好了,回去吧,我已经把这个梦强行制止了,也让他们各自回去了。徐以承如果后面还会梦到温馨,也只是他自己想象中的温馨。” 眼前晃了一下,奚溪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透过窗帘她可以看到微亮的天光,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这几天她可真的是累了,需要好好补觉。临睡前又叮嘱了一句:“不要影响我的梦,不要让我的梦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扰!” 橘猫才懒得搭理她,多方联梦他初貘大人也很累的好不好,结果还吃力不讨好,这种亏本生意以后再也不做了。懒懒地回到他的猫窝,找了个托床美美地睡下了。 这一人一猫还在迷糊中,只听见传来“嘭嘭嘭嘭”的声音,震耳欲聋。 “怎么还能梦到地震啊?”奚溪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觉。 不对!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这不是地震,是……敲门声! “来了来了!”她随手裹了件外套匆匆下楼,怕再耽误她这门都要被敲坏了。开门,原来是徐以承站在外面。 “那……那个……徐先生,你先请进,麻烦给我15分钟稍微收拾一下。”奚溪有些不好意思。 “不需要,我说几句话就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时,奚溪才开始观察他,只见他的样子有些邋遢,也有些颓废,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起床都没有收拾就匆匆过来了。 奚溪看看他,又想到自己此时的样子,顿时感觉到尴尬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果被不了解内情的人看到眼前的画面,可能就会产生某些不可描述的联想了,要是学长刚好路过…… 奚溪顿时有些不爽,于是克制了情绪严肃地说道:“徐先生,寻梦诊所只是我的副业,烦请您下次来之前事先打电话和我预约一下。” “不会有下次了!我要再见一次馨馨,我要告诉她,向松仁他陷害我!”徐以承显得很激动,“我本来在梦里就可以说,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徐先生,你那天提出的业务需求只是要求将往事回顾一遍,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你在没有和我商量且未经我允许的前提下,就擅自做主,试图改变早就协商好的梦的内容,我当然要阻止你。”奚溪虽然尽量保持语气不要太重,但是话语里的责备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原本她答应帮忙,也是觉得他很痴情,想到徐晟,欧阳弥,墨谨言,洛紫陌,甚至想她到自己,看到他为了自己的爱人几乎走火入魔,她动了恻隐之心,才花费大精力去帮他。 可是通过对整个梦境的观察,他的确痴情不假,但奚溪还是觉得他很渣,甚至比范铭恩还渣。范铭恩是背负了深仇大恨,他也知道悔改,并且用自己的一生去恕罪。而他呢,仿佛一个巨婴,仿佛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他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温馨说得很对,“是你赶我走的,那我就走,永远不出现。你要我清醒,那我就醒过来,再也不要做梦了。” 她对他无微不至,处处体贴照顾,她什么都顺着他,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奚溪终于理解温馨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态度了,说实话她很佩服温馨,对着曾经那么深爱的一个人,可以快刀斩乱麻。 “那我要求增加服务!”徐以承却并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我要和她说清楚,是向松仁陷害我!” “然后呢?”奚溪问道,“徐先生,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们过得很幸福,你为什么执意不肯放下,非要去扰乱她的生活?再说如果要创造一个新的梦,并且会对当事人造成影响的话,我是必须要事先征得当事人的同意的。所以,我不可以贸然答应你的要求。” “你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徐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寻梦也是有规矩的,不可以乱来。”可能觉得自己话太重了,奚溪又劝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与自己最心爱的人失之交臂那种遗憾。但是现在温馨小姐她过得很好,你如果就这样去找她,只会让她为难啊!” “我不管!”徐以承双手撑着茶几站了起来,前倾俯视着奚溪,“我就是要让她看清楚向松仁的真面目!让她知道那个男人靠不住,让她回到我身边来!” 奚溪腹诽:你就靠得住了吗,我觉得向松仁比你可靠多了。她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徐先生,真的不好意思,你再考虑一下吧。当然,如果你坚持要这样做的话,我会去征求温馨小姐的意见,如果她答应了,我会再安排你们在梦里见一面。” “不必了!”徐以承直起身来,兀自走了出去。 “哎,徐先生……”奚溪叫了一句,见他自顾自离去,起床气顿时爆发开来,“真是个疯子!” 关上门,脱了外套,奚溪继续钻进了被子里,真是太烦太累了,还是好好睡一觉,晚上还要码字呢!真是吃饱了撑着,给他什么名片,给自己找罪受。他要是不做这个梦,也就这样浑浑噩噩了,她原本想弥补他的遗憾,让他可以彻底放开,不想弄巧成拙了,反而激起了他不该有的想法。 迷迷糊糊中再一次被电话铃声吵醒,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奚溪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你好,请问是奚溪小姐吗?”对方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奚溪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怒意。 她瞬间被吓醒了,忙回答道:“对对!是我!您是温馨小姐吗?” “是的,我想当面和你聊几句。” “好的,您说个地方,要是方便的话最好来我的寻梦诊所,地址是……”不用说她也知道,温馨突然来找她,原因只有一个。 “好,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到诊所。” “好的,没问题!” 奚溪匆忙起身拾掇了起来,无缘无故把温馨拖进这个梦中,她有些心虚,要以最好的精神状态来给自己增加一些底气。 看着已经快11点了,想到温馨到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于是取出了一些水果点心,又准备好了速溶咖啡,想着既能垫垫肚子,又能融洽气氛。 奚溪看着眼前的温馨,她比梦中的更漂亮,更有气质,又想到梦里的她温柔体贴,工作能力也很强。她真的很好奇这么好的女人,连她作为女的都忍不住去喜欢,徐以承竟然会那样残忍地赶她走,真的是眼瞎。还是向松仁有眼光,要是换了自己,也会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 “你好,我想请你帮个忙?”温馨开门见山,她声音很温柔,话中已经没有半分的怒意,虽然奚溪知道,她现在的身份特意赶过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能保持这样平静,那是气质和修养在那里。 “您尽管说,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尽力。” “你能不能让以承忘了那个梦?” 第四卷 水晶球 067-可是没有如果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你好,我想请你帮个忙?”温馨开门见山,她声音很温柔。 “您尽管说,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奚溪发自内心说道。 “你能不能让以承忘了那个梦?” “这是怎么回事?”这虽然只是一个梦,但也是徐以承的亲身经历,和聂罗的案例不一样,操作起来难度很大,她必须要知道这样做的必要性。 “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刚报警请他离开。” “这……”奚溪有些不敢相信,温馨竟然会这样对徐以承。 “呵,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等到松仁出手,他只会更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住处的,应该是在梦里看到的吧,以他的计算机水平,只要给到他一点线索,找到答案不是问题。”温馨像是在自言自语,话语中毫不掩饰对他的肯定。 话锋一转,她又说道:“他不知道是怎么了,揪着昨晚的梦境不放,非说是松仁陷害了他,说要带我去揭开他的真面目。幸亏松仁出差去了不在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希望他再出现打扰我的生活,也不想他再受到伤害。我真后悔答应做了昨晚那个梦,本来他都已经放下了,现在又多生事端。” 奚溪听明白了,严肃道:“温馨小姐,你真的觉得他放下了吗?” “你这话怎么说?” “你别误会,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靠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面对爱情,也能迅速看清,快刀斩乱麻。你非常优秀,所以你低估了自己的魅力。我之所以会选择帮他圆这个梦,就是看到了他的痴情,他根本就没有放下,否则他也不会每次见到水晶球就像魔障一样要买回家,甚至会因为失神而忘了付钱,差点被人当成小偷抓起来。” 见温馨不说话,她又继续说道:“他当时选择放下,只不过是你希望他放下,所以才自以为已经放下了。他找了你半年,在自责和懊恼中度过了半年,他甚至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当你出现的时候,跟他说明自己想法的时候,他不敢不答应,怕你再度消失。他说他会放下,那是为了骗你,也是为了骗自己。” “温小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当初徐先生和刘小姐分手的时候,正是因为心中的执念才会伤害了你,可见他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开?他现在的执念是你,如果我们不帮他解开这个结,那么他就会伤害下一个对他好人,然后再次懊悔和内疚,反复循环,他会一直在伤害和后悔中度过。温小姐,你曾经那么爱他,你就不希望他能够走出来吗?” 温馨犹豫了,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他这个结真的能解开吗?” 奚溪诚恳地回答:“这个我不能保证,但我还是想试一下。温小姐,我代替他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你见他一面,我们三个人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我们一起试着去解开他的心结,只有他真正地放下了,他才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幸福,你也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我看得出来,你虽然一开始表现得很恨他,其实你这么生气不仅仅是因为他打扰到了你的生活,更是因为看到他这个样子而感到难过。我请你不要就这样放弃他,我们一起努力,再试最后一次好吗?”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么我答应你,我让他把那天的梦忘得一干二净,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影响到你了。但那个梦是他最宝贵的回忆,你真的要去剥夺吗,你就忍心这样对他吗?” 温馨叹了口气说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不想再因为他的事情而浪费时间,也不想松仁误会或者不开心。” 奚溪提议道:“那我们就在梦里解决问题,我会去跟他说,你愿意再见他最后一次,我也会让他答应我,从此再也不做傻事可以吗?” 温馨点头:“我可以再试最后一次,就当是为之前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这一次还是没能成功的话,你把他相关的记忆删除了吧,与其让他痛苦而清醒地活着,倒不如糊涂而开心地活着。” “好,我答应你。”奚溪郑重承诺道,“如果你还有其他疑虑的话,我们可以签订一份保密和承诺协议。” 温馨手指在手臂上敲了几下:“你把协议给我看下。” “请稍等,我要根据你的特殊情况,在标准模板上改一下。” “好。” “那麻烦你等我一下,你先吃点点心。” 20分钟后,奚溪拿着两份打印好的协议回来,温馨看后,爽快地签下了名字。 “如果确定好了时间,请提前电话通知我。”温馨笑着站了起来。 奚溪将她送出门,回来后看着一口没动的咖啡和糕点,撇了撇嘴:“小橘,你说我是不是得去配一个咖啡机啊?” 橘猫鄙视道:“你早就该配了,点心去面包房买好一点的。你后面可是会接触很多有钱人的。那都是金主,你也不能掉了身份。” “可是我只是一个穷学生啊!算了,以后还是给他们喝白开水吧,那个没有好坏之分。” 奚溪没有急着给徐以承打电话,她在思索着要怎么和他说,才能说服他。要是给他打电话,以他的性格,肯定是要求立刻马上,今天晚上就开始。 奚溪不禁一阵头大,她决定了,等这个案例做完,她要恶补一些心理学的知识,特别是心理咨询和变态心理学,她觉得每个寻梦的人都有点不正常。 为了防止徐以承乱来,晚上的梦境是奚溪建构的,再由橘猫将温馨和徐以承拉过来。为了便于控制,构建的地点就在寻梦诊所。她在梦中把诊所的布局稍微调整了一下,三张沙发围着茶几,茶几上还放了鲜花,设置了清晨鸟儿啁啾的背景音乐。 “馨馨……”徐以承之前还很激动,但真的面对面坐下来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时地看着她,却又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可能是早上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以承,放手吧。”温馨淡淡道,“我之所以答应再见你一面,因为奚小姐说得对,你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么固执,你曾经因为对媛媛的执念伤害了我,现在我又成了你的执念。你的这个心结如果不解开,那么迟早有一天,你会伤害下一个对你好的人,反复循环,你会一直在伤害和后悔中度过。以承,我真心希望你能够走出来。” “馨馨,不会有谁比你更好了。”徐以承柔情又哀伤。 “之前你对媛媛也是这么说的。” “就算真的有,又怎么会看得上我呢?”他有些急,这谈话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温馨淡淡一笑:“以承,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要学会放手,才会有新的开始。” “不!我不放!我是被陷害的!如果不是向松仁陷害我……”徐以承又激动起来。 “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你就不会接受我,我只会默默守在你的身边,直到有一天厌倦了,我还是会离开,会嫁给松仁,只不过不会这么快而已。” “馨馨,你……” “我早就知道了,在结婚之前,松仁已经全都告诉我了。你的公司会提出以更优厚的待遇与你重新签订合同,并且愿意那么爽快地赔付给你高于《劳动合同法》规定标准的金额,就是因为觉得有愧于你。” “我可以去告他们!” “以承,你想让我恨你吗?” “馨馨,你说什么?” “你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不管是输是赢,我都会恨你的。首先,你告不赢,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况且你的项目里面确实有bug,不过是松仁提前发现并修复了。如果他没有发现,那么,你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假设被你运气好告赢了,我的老公有可能会去坐牢,你就是我的仇人了。”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徐以承难以置信。 “这些都是真的,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给你增加压力。而且以承,你扪心自问,在当时的情境下,如果你不是一无所有了,你会接受我吗?你不会的,当时你的心里只有媛媛。正因为这样,你才会赶我走。” “徐先生,如果换个角度,你反而应该感谢向先生。如果不是他这个动作,你或许永远也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正是这个动作加速了你们的感情发展。如果你当时不是那么执着,选择了珍惜和责任,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奚溪看不下去了,这个人怎么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问题。 “如果那天,你遵守了前一天晚上的承诺,你们现在就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如果那天,你哪怕一时不接受,需要时间考虑,你有话好好说,我相信温小姐也会选择体谅,愿意等到你自己想明白。毕竟她曾经是那么爱你,我这个局外人看了都感到动容。” “可是没有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假设,错了是就错了,人都应该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如果温小姐还是单身,我会支持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温小姐婚姻不幸,我也会支持你带她脱离苦海;但是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为什么非要去打乱她的生活,再伤害她一次呢?你伤害了她一次还不够吗?” 第四卷 水晶球 068-放了吧就像放开手中沙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可是没有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假设,错了是就错了,人都应该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如果温小姐还是单身,我会支持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温小姐婚姻不幸,我也会支持你带她脱离苦海;但是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为什么非要去打乱她的生活,再伤害她一次呢?你伤害了她一次还不够吗?” “徐先生,爱是给予,不是索求。你如果真的爱温小姐,不是应该祝她幸福吗?”奚溪不禁又想到了徐晟,两个人都姓徐,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徐晟是太爱欧阳弥,以至于付出过度而伤害了她,而徐以承则是因为太自私伤害了温馨。 “不管这份幸福是你给的还是别人给的,对于一个曾经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的人,她能够得到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温馨的眼眶有些湿润:“以承,奚小姐说得很对。因为你对媛媛的执念,我选择放手,现在我希望你也可以放手,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徐以承低着头不再说话,奚溪和温馨也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主动去打破。 “我……需要时间。” 温馨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以承,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当然,如果你放开了,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徐以承读懂了她的想法,痛苦道:“馨馨,我怕我做不到。” “徐先生,没有什么事情是时间不可以抹去的。我明白,爱一个人是没办法说不爱就不爱的,但是你可以选择放手,选择祝福,选择善待靠近你的人。你如果硬是抓着不放,就像是握紧了一把沙子,你的手会硌得很疼,它却还是会从你的指缝里流走,倒不如潇洒地松开手,还能看到它慢慢滑落的景色,感受到细腻的流淌。” 又是一阵沉默后,徐以承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我尽力。” “谢谢你,以承。”温馨衷心地说道。 第二天晚上,奚溪梦到了徐以承,他将所有的水晶球一一砸碎,然后徒手将碎片一片片捡起,握在手里,丝毫不顾及手心在流血,握够了,才放入一只套着厚厚的垃圾袋的箱子里。如此反复,直到将那些碎片都清理干净了,才拿下楼去丢掉。 他只留了一个,即那个曾经被他摔得粉碎又粘起来的水晶球。将水晶球放到她的房间里,将她的房间打扫干净,将一些她没有带走的物品一一摆放到原来的位置,再套上防尘袋。不舍得看了一眼后,他将门锁上,将钥匙扔进了垃圾桶。 “他这是在做什么?”橘猫有些不理解。 “我想他是真正的放下了,或者是在逼着自己放下。在这之前,他要摔碎自己的执念,要体验一下温馨曾经受过的疼痛。他将心门永远地锁起来,钥匙也丢了,再也进不去了。我想,等到他的生命里出现那个独一无二的人的时候,他才会撬开这道心门。” “唉,亏啊!”橘猫趴在沙发上吐槽。 “唉,没有钱。”奚溪靠在沙发上望着天。 “唉,白忙活!只提升了微不可见的一丝丝法力。”橘猫打了个滚。 奚溪把手放在脑后:“唉,那个徐以承真是太不懂事了!对了,小橘,我这里的收费为什么不能明码标价啊,或者先收费再服务啊!” 橘猫给她一个白眼:“你看到过哪家寺庙或者是道观收香油钱有明码标价的,不都是让信徒看着给的吗?” “我开寻梦诊所和香油钱有什么关系啊?” “都是运用了非人类的法力帮助人,这是一种修行,目标是帮我提升法力,不能直接开价。最多只能提示,就像你当初对聂罗那样。” “但是我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机会了,所以只能自认倒霉了。”奚溪郁闷至极,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向这只财迷猫靠拢了。 门铃又响了,奚溪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绷了起来,不会是徐以承又来了吧,要真是这样,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温小姐,请进。”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温馨将自己的梦描述了一遍,和奚溪的梦完全吻合。 “我想,我们前天说的那些话他听进去了。”奚溪没有像跟橘猫那样详细解释,她相信温馨都懂,甚至还能品出更多的意思。 “我也这样认为。这件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局,希望他能够尽快找到自己的幸福吧。奚小姐,这几天辛苦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温馨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 “呃……那个……”奚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温小姐,我……我没用过支票……” 温馨笑了:“那你给我一个收款码吧。” “这……这太不好意思了……”奚溪这边说着不好意思,另一边的橘猫已经很有眼力见地抱着收款码跳到了茶几上。 温馨并没有感到惊讶,既然奚溪有控梦的特异功能,她的宠物有些与众不同也是在情理之中。掏出手机扫码支付后,她站起身来:“那就不打扰了,如果以承那边有什么困难,还请帮忙照顾一下。” “我会的,您慢走!”奚溪起身相送。 “快看看,给了多少钱?”橘猫迫不及待地问道,“要是给得少,我们就不管那徐以承的死活了!” “拜托,你是神兽啊,能不能别这么功利,刚刚还说是修行呢!”奚溪对他的鄙视又上了一个台阶,接着拿起了手机,然后被看到的数字惊呆了。 “吓!看来我们不能不管徐以承的死活了。”奚溪摊手靠在了沙发上,“快点祈祷徐以承以后平平安安,找个女朋友,不然拿人手软。” 橘猫好奇地上前看她的手机,顿时惊叹道:“五万!真是有钱人!不对,是她老公真有钱!” “她现在也在发展自己的事业,今后成就不会差的。唉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奚溪哀嚎起来。 “人家有钱关你什么事?”橘猫对她这种一惊一乍很是看不顺眼。 “仙莹就不比了,她是神鸟。但是你看洛紫陌学姐和温馨小姐,一个个都长得比我漂亮,气质也比我好,又有自己的事业,身边还有一个很爱她们的成功男人,这才是成功女人的典范啊!哪像我,要什么没什么,就连向学长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橘猫跳到她身上,算是安慰地说道:“好了,其实你也没那么差,只不过你有一点不如她们,你懦弱又自卑。” 奚溪一把挥开他:“嗐,我这样的条件,怎么能不自卑啊?” “洛紫陌和温馨的条件比你好吗?洛紫陌出生在偏远山区,养父养母也不过是普通家庭,但是她有自己的梦想。温馨的条件更不用说了,她也没有自卑,而是比别人努力好几倍,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们身上的气质,来源于她们的自信,源于勇敢面对,都说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可是我……” “你长得也没那么差,很努力地自力更生,学习成绩也很好,可你还是自卑。你想想你的身份,你虽然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是你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你是水月山庄的后人,是英雄吴老的后人;你继承了吴老的遗产,已经不再是那个穷酸丫头了;你有寻梦诊所,这一个月就赚了7万多,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这不是你的事业吗?我真是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好自卑的?” “我……我……”奚溪恍然大悟,“对啊,我有什么好自卑的!我不比任何人差!谢谢你,小橘!”她抱起橘猫:“你真是我的福星!” “别夸我,我会骄傲的!”橘猫昂起头,“不过说真的,你这里的格局要再提高一下,你会接待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你可不要再拿什么速溶咖啡来招待人了。” “可是,为什么就不会是穷人呢?” “真正的穷人,每天担心的都是生计,哪有什么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非是问题真的非常严重,不然不会来找你的。还有,他们的钱都是血汗钱,来之不易,生活压力又大,每一笔开销都是精打细算,更怕被骗,就算想来也会考虑很久。所以会来这里的人生活条件不会太差。” “可是,如果我这里布置得太高档了,家庭条件一般的人进来了,会不会觉得太浮夸,反而有心理压力呢?” “诶,我刚刚还夸你不笨呢!你这里的装潢不用改变,但是你的招待格局可以提高,你可以根据客人的身份,准备几个不同规格的接待标准。” “还分不同规格的接待标准?喂,我说你一只猫怎么这么功利啊!” “这不是功利,这是人之常情。给到与来人的身份想匹配的招待规格,才能让人感觉最舒适,舒适了才愿意说实话。而且,我们的收费是自愿原则,给可能出资高的人更好的待遇,也符合市场规律啊!况且我也没说不帮穷人啊,穷人不来我们可以直接通过梦境去找,就像你帮助徐晟和欧阳弥一样,我们可是分文未取,这是两码事。” “这样说也对哦!哎,你哪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啊?” “你以为我初貘大人这么多年是白活的?” “好吧,你说得对,我来想想要怎么改良。” “你可以先把你的形象改一下,不要搞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一样!” “走开,最应该改的不是你那丑爆的卡片吗?” “真有那么丑吗?”橘猫顿时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就有!” 069-向男神坦白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奚溪在搜索了很多素材之后,最终定下了卡片的格式,打开PS操作起来。卡片的底色定为藏青的渐变色,渐变色差定在三个色号,由中心到四周逐渐加深。卡片的正面右上角和左下角是暗金色的花草图案,卡片左边从上到下排列: 寻梦诊所 奚溪 13912345678(微信同号) 邮箱:xixi@ 地址:N城大学城XX公寓1幢1018 文字颜色和花纹一致,将字体调节成美观大方,看着舒服的排列。 卡片背面的花纹和正面一样,只不过颜色选用了底色中最浅的那个色号,只在中央写了“寻梦诊所”四个字,用了卡片底色最深的那个色号。 “怎么样?这才叫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奚溪满意地将源文件拷到优盘里,“走,印卡片去!” “也就比我那个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点!”橘猫表示不服气。 奚溪又搜索了各个图文社的口碑,找了几家觉得还不错的。因为将近年关,大学城的图文社都已经关门了,她选了市区的一个个打电话过去,确认还在营业中,查好路线,关上电脑。 “走不走,不走的话我一个人去了!” “哼!”橘猫跳到她的肩上。他可不会放过出去的机会,到时候要她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她现在可是不差钱了。 奚溪认真地比较了一张张样稿,选择了一款和卡片最配的纸张,交了钱,两天后来取。 路上,在橘猫的怂恿下,奚溪找了家饭店,决定和他好好吃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给柳知风打了个电话,恰好柳知风就在附近,奚溪就借机邀请他一起吃饭。 橘猫自从见到过柳知风之后,就再也不嘲笑奚溪花痴了,相反它很喜欢柳知风,盼着奚溪能早点追到他。在找到主人之前,它可是要留在奚溪身边的,要是奚溪找了一个像徐以承那样的男朋友,它初貘大人可受不了,相比之下,柳知风真的是太好了。它甚至觉得他比墨谨言、向松仁都好。他不仅长得帅,温文尔雅,还喜欢小动物,对,就是这样! 柳知风一到,橘猫就跳进了他的怀里,要知道,它可只喜欢跳到女孩子的怀里,男人中这柳知风是第一个。就连他的主人白虎神君都没有,不是它不想,是不敢。 柳知风对这只猫也是莫名地喜欢,宠溺地将好吃都拨到他的专属一次性盘子中。这一次吃饭,没有上一次那样正式,反而比较随意。吃过饭,因为同路,两人又很自然地一起回去。 由于晚饭是柳知风抢着买的单,奚溪又借机邀请他到家里喝杯咖啡。柳知风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两个人都是单身,而且这个冷冷清清的大学城,留下来的人也没几个了,他跟奚溪是同一家孤儿院出来的,现在又是校友,还一起主持晚会,也是缘分,多走动一下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 “这……这不是若水老师的咨询室吗?” “学长,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是的,我之前找若水老师咨询过问题。不过我那时候还住在宿舍,后来搬进来了也没有留意,原来若水老师的咨询室就在我楼下。” “若水老师她出国了,我就把这里租了下来。我也是这个月刚租的,这里的布局都没有改变。呃……学长,我这里只有速溶咖啡了……”奚溪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要是现在有一台咖啡机慢慢煮,既能让学长多留一会,还会显得很浪漫。 “我都喝的。”柳知风笑道,“没想到我居然还会出现在若水老师的咨询室中,这里的布局很温馨,会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放松。” “学长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常来。”奚溪将泡好的咖啡端给他。 “不过奚溪,这里的布局并不实用,你怎么没有调整一下呢?” “因为我很喜欢这样的布局啊,觉得很舒服。况且我也没什么朋友要招待的,不需要客厅。”奚溪看了眼柳知风,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他不正坐在她面前吗。 柳知风倒是没有多想,他能理解她的感受,大家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除非是后面发展得很好,不然多少有点自卑,而奚溪因为在孤儿院的时候就不受欢迎,所以比其他人更加自卑。当即觉得自己话多了,提起了她的伤心事。 “真的可以说吗?” “嗯?” “那我可说了啊!” “奚溪,你想说什么?”柳知风有些不明白。 “学长,你会不会觉得奇怪,就我这样的条件,怎么租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柳知风摇头:“你一直都很努力,我相信你一定是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就像我,也是因为提前找好了工作,并且不想打扰舍友,所以出来租房子住。我就一个人,赚的钱足够开支了,就租一套舒服一点的房子,对自己好一点。” “其实,这里也是我工作的地方。我虽然没有朋友,但我会在这里接待访客,这样的环境很合适。” “奚溪,你也做心里咨询吗?” “不是心理咨询,就是……学长,我说了你可别不信,更不要怕我好吗?”既然橘猫说了可以说,她相信它,况且她也觉得,既然喜欢他,就应该坦白,让他多了解自己一些,哪怕他会不喜欢,反正现在也就这样,还能再差吗,可万一他要是喜欢呢? 柳知风笑得温柔:“你要是想说就说吧,我如果不信,就当是听了一个好玩的故事。” “嗯。”奚溪点头,“学长,其实我有一项特异功能,如果对方愿意,我可以看到TA的梦,并且能够读出他梦里隐含的信息。” “就是相当于周公解梦,或者是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柳知风表示可以理解。 “都不是,就是我特有的一项功能,有点像是《盗梦空间》的主人公那样,可以通过梦境帮人解决问题,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分辨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我能穿越的梦境的跨度比《盗梦空间》更大。我可以帮助人们在梦境里实现他们的愿望。” “真的吗?听起来很神奇的样子!”柳知风顿时来了神,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我一直以为《盗梦空间》都是虚构的,当时还想要是我有这样的能力就好了,没想到真的能实现!奚溪你是怎么做到的?”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就是天生的……”奚溪有些尴尬,开了个话题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关于橘猫的事情她可不敢说。 “那奚溪你能看到我的梦吗?”柳知风化身成为好奇宝宝。 “这个需要契机,我也不是可以随便看别人的梦的,一定是这个梦对别人造成困扰了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才能看,或者是有人想要通过梦境实现心愿我才可以帮TA制造一个梦。我是不能像《盗梦空间》里那样窃取别人潜意识中有价值的秘密来让自己获利的,不然我会倒霉的。” “这样啊,所以说奚溪你的这项超能力更像是中国文化中的修行,利用上天赐予的法力来普度众生,如果谋取私利,就会遭到惩罚。”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但是如果人家为了感谢我给我送礼,我是可以收的。”奚溪点明了自己的收入来源。 “真想不到,奚溪你原来是传说中的高人。”柳知风感叹道。 “那个,也不是啦,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有时灵验有时不灵验的。”她说的是遇到橘猫以前。 “那说明奚溪你道行还不够,还需要继续修炼!”柳知风哈哈笑道。 “可是……我这本事就是天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修炼……学长,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子不像是有特异功能的人啊……” “那倒不是,不过奚溪你的这项能力很像是法术,如果你在接待访客的时候穿得古朴一点,可能会看上去更加让人信服一些,就像是……《第八号当铺》里的阿精。”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奚溪惊叹道。 柳知风对于奚溪的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和她交流了很多,两人的谈话也渐渐变得很自然,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距离感。奚溪暗叹,有些事情还是要听橘猫的。 柳知风临别时说道:“那奚溪,以后如果我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我就找你帮我看看。” “好呀!” 柳知风走后,奚溪开心地抱起橘猫:“小橘,你真是太可爱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初貘大人可不吃她的糖衣炮弹,“有事就直说!” “小橘,我是真的感谢你!因为你的出现,我才从一个自卑的大学生变成了高人!原来学长他很喜欢这里啊,等我再做几笔生意,赚了钱,我就把这房子买下来。如果能赚到更多的钱,我就把学长现在住的那一套房子也买下来,我们就可以打通了变成四层楼了!”奚溪越想越美。 “别做梦了!”橘猫无情地打断她的话,“想要赚钱,就老老实实地去发卡片,别像上次那样叫我一个猫去忙活。还嫌弃我的卡片难看,再难看也帮你赚到不少钱了!” 070-学长登门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别做梦了!”橘猫无情地打断她的话,“想要赚钱,就老老实实地去发卡片,别想上次那样叫我一个人去忙活。还嫌弃我的卡片难看,再难看也帮你赚到不少钱了!” “哎呀,小橘你最可爱了。你去发卡片的时候,人们一定是投来了惊讶和赞赏的目光。谁家的猫可以这么聪明,不但会看红绿灯过马路,还会发卡片呢!”奚溪狂炸糖衣炮弹。 “那是自然!”初貘大人又骄傲了。 “不过小橘你放心,我这次一定会跟你一起去发卡片的,不能让你一个人辛苦。”这只猫,得哄。 “算你还有点良心。”初貘大人平衡了。 “不过现在,我要先去买衣服,你经过了那么多朝代,来帮我看看什么样的衣服好看!”某人的真实目的暴露了。 “好好的买什么衣服啊?” 奚溪美滋滋地说道:“刚才学长不是说了,我在接待访客的时候可以像穿得《第八号当铺》里面的阿精那样,会显得更专业吗?” “你真的是一碰到你的学长就傻了,你这寻梦诊所和第八号当铺是一个地方吗?”橘猫的鄙视劈头盖脸袭来,“还穿得古朴一点,你是不是还要建一座四合院啊,再装修得古色古香,你咋不上天呢?” “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运用法力做事吗?”奚溪表示不服。 “第八号当铺那是利用人的贪心进行交易,当铺本来就是古代的东西,就是现代的很多当铺,装潢也是很古典的。而且第八号当铺涉及到的是命运,自然是越神秘约好。我们这里是寻梦,是要让人感觉到舒适和美好,如果太正式,会让人觉得害怕,就不会放松睡觉,还怎么做梦啊!” “你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啊。”奚溪没有被冲昏了头脑,好话还是听得进的。 “我说得本来就很有道理!”橘猫不乐意了,“再说梦本就是人的隐私,你让人感到紧张害怕了,谁还敢让你窥探隐私啊!你这个就需要像心理咨询一样,取得来访者的共鸣。” 奚溪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终于想明白了,赞同道:“小橘你懂得真多!你说得对,我不能因为是学长的提议就盲目遵从。” “不过你的形象确实可以改变一下,让自己变得知性一点。”橘猫挑剔地看着她。 “为什么啊?” “如果你是访客,在你面前有你、洛紫陌和温馨三个咨询师,你会选择哪一个?” 奚溪毫不犹豫地回答:“温馨!对哦,她那种知性又温柔大方的美,会让人觉得很舒服,也会让人觉得可以信任。” “你可以试着往她的样子发展。”橘猫难得靠谱地建议道。 “啊,好难!”奚溪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她和温馨,这差距简直就是鸿沟啊!说是这样说,她还是拿起手机下载了一款P图软件,上传了自拍照后模拟生成各种照片。试了好半天,终于选中了一款她和橘猫都觉得不错的发型,当即下载图片,准备第二天就拿着手机去美发店。 奚溪撑着脑袋:“小橘,我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橘猫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你今天码了几个字了?” “呀!”奚溪顿时从沙发上跳起来,“我怎么把这事情给忘了,不行不行,我要开夜车了!” 她匆忙打开电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呢,存稿啊,很重要啊,有木有!而且现在写的故事她不一定能够发表,还要征询当事人的意见,但她就是想写啊,哪怕不能发表也想写,这么好的故事,不写出来多可惜啊,要是当事人不同意她可以改,改到他们同意为止,改到连他们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她开始了与键盘的搏斗,和时间的竞赛,连原来说好的做头发的事情都忘记了。橘猫看她这么专注,很难得地没有去打扰她。形象什么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啦,她这个样子看上去傻乎乎的,也会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奚溪连续两天都沉浸在码字中,手指飞速跳动,终于在文档中敲下最后一行字:“后记:当你遇到爱你的人,一定要珍惜,伤害了一颗爱你的心,也许最终伤害的是你自己。” 她伸了个懒腰,抱起橘猫:“小橘,我们出去走走吧,正好可以去取卡片了。” “顺便去发掉一些。”橘猫念念不忘它的大业。 坐在空荡荡的公交车上,奚溪突然间觉得有些不习惯。到了图文社,里面只有一个小职员坐着,见到她开心地说道:“你终于来了啊,我可以打烊了,回家咯!” 奚溪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是小年夜了啊,明天就是除夕了,大家都赶着回家和家人团聚,吃年夜饭,可是像她这样的孤儿,又可以找谁团聚。 奚溪不禁感觉一阵失落,将怀里的橘猫抱紧了,还好,今年有小橘陪着她。她可不愿意回孤儿院,在那里,她没有什么很美好的回忆。 不对,她好像还有一个亲人。 坐着公交车晃了很久,奚溪来到了公墓,找到了吴老的墓碑。年前几天公墓是允许人来祭拜的,奚溪看到有人在指定地点烧纸,上前打听了一下,然后在公墓的指定点购买了一些香烛纸钱,根据规定化了。 想了想,她又去买了一大堆,她在梦里看到的可不止吴老一个人,还有刘家姐妹。水月山庄已经破败了,他们应该都需要钱吧,想来也没有谁会给他们烧纸钱,那就由她来吧。 她在吴老的墓前默默站了许久,她想说点什么,却真不知道说啥。 “小橘,我想回一趟孤儿院,给院里送点钱,毕竟是他们把我养大的。”走出公墓,奚溪把橘猫抱得更紧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橘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地说道,“反正我也不花钱。你给我留几个硬币就好了,几千年以后又是古董。” “你……”奚溪顿时被它气得无话可说,刚才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不过你不是说要买房子的吗?”橘猫好心提醒道。 “买房子其实也不是那么急,若水老师要三年后才回来呢,我只要足够勤奋努力,不出一年就可以赚到40万了。孤儿院虽然对我不怎么样,也给我吃了18年的饭,还让我上学,这份情我得记着。我算了一下,差不多有8万块的费用,我就还10万吧,今年先还2万。” “你决定就好了,钱的事情不用跟我说。你只要保证每天给我好吃的就行了。” 孤儿院是在市北的郊区,奚溪看了看时间,怕是来不及赶过去了,于是先回家。转车的时候路过一家超市,看到里面人山人海,奚溪当即就加入了抢购的行列。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到明天,恐怕大学城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吃饭了。 橘猫很是尽责,在她抢购的过程中还不忘提醒她发卡片,搞得她的节奏时不时地被打断,很是恼火。 当奚溪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怀里早已经没有橘猫的位置了,它跳上了她的肩头,不满道:“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小橘,我可以很严肃地告诉你,从今天晚上开始,到元宵节之前,我们的住处方圆十公里,你很难找到一家开着的饭店。去年寒假我就是因为不清楚状况,除夕夜没地方吃饭,想到超市去买吃的结果超市还提早关门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便利店里有吃的。所以我买了面包、饮料、方便面还有各种零食,还买了很多菜,足够我们吃上许多天了。” “好吧,有吃的就行。”橘猫怏怏道,突然爆发了,“那你怎么不给我买小鱼干的!” “呃……这个……我们可以明天白天再来买的,超市白天还是开门的……”奚溪解释着,现在可是打死她都不愿意再回超市去了,“我买这么多东西不过是因为不想每天都出来……” “懒就直说!” “好了啦,你看我手里已经提了这么多东西了,我们明天再买小鱼干啊,我不是还买了你爱吃的牛肉味薯片吗?”奚溪心虚道。 “那你可不准跟我抢!” “你一只猫吃那么多会变胖的!” “我不管!我可以去找你的学长分着吃!” 奚溪回到家,打开电脑继续码字,这个春节,她要好好宅,除了做梦,其他时间多写点存稿,一定要写出一本畅销书。 不久后,她收到一条信息,是聂罗发来的,里面有一张照片。 “奚溪,我现在已经不被噩梦困扰了。而且,我也找到了我的梦中情人。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你让我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但是我知道,这就是我的梦中情人,是你为我带来的,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助。” 奚溪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这个女人长得和仙莹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她是黑眼睛黑头发,而且奚溪没有感觉到任何能力的波动,应该就是个普通人。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让橘猫来判断一下。 “小橘?小橘!死猫,又跑哪里去了?” 那就不考虑它了,奚溪回:“不客气,恭喜你脱单,祝你幸福!” “对哦!”看到照片上的背景,奚溪眼睛一亮,“明天就是除夕了,可以约学长一起看烟花。”可是要怎么跟他说呢,还是先脚掌网上搜索一些范文吧。 门铃适时地响了,奚溪匆匆下楼,一边嘟囔着:“不会吧,才发出去的卡片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啊!学长!” 071-孤单的年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门铃适时地响了,奚溪匆匆下楼,一边嘟囔着:“不会吧,才发出去的卡片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啊!学长!” 看到柳知风抱着橘猫站在门口,奚溪差点惊掉了下巴。 “奚溪,你这只猫真有灵性。”柳知风笑着夸赞道,“它带着一包薯片来找我,陪我一起吃薯片打游戏。我想这一定是奚溪你安排的,知道我只有一个人,所以叫它来陪我。” 橘猫“喵”地叫了一声,从柳知风怀里跳下,钻进了房间里。奚溪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啊!学长,你先请进吧!” 柳知风在沙发上坐下,继续夸着:“奚溪,每次到你这里就觉得特别温馨。” “呃……学长你吃晚饭了吗?”对于柳知风的夸赞,奚溪不知道怎么体面地回答,立即转移了话题。 “哦,还没有,你不说我都忘了。”柳知风略为尴尬地笑道,“大学城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吃的了吧,要去市中心的商场了。” “呃……我也没吃,学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去煮面……” “这……”好像有点不合适。 “不过我只有方便面……” “啊,有方便面吃就很好,这个点去市里吃完饭,恐怕都没有回来的车了。看来明天我得去市里囤货了!”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拒绝的话,她会以为他是嫌弃方便面,而且他也确实是饿了。 “学长,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天台看烟花吧!” “哦,好啊!” “学长,你这几天会回孤儿院去吗?” “不回。”柳知风解释道,“我会给院长汇一笔钱过去,回去就算了,那里太偏僻了。” 奚溪看得出柳知风不想谈这个话题,心里想着,原来学长在那里的日子也不开心啊。嗯,明天她回去一下,心意就到了,再问个账户,以后也直接转钱过去好了,满了10万就再也不和那里联系了。 “学长,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团圆饭吧,那个……我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只认识你。” “不好意思啊,奚溪,我明天约了朋友了。不过我会在0点前回来陪你看烟花的。” “没事,我还有小橘。”奚溪假装若无其事地笑道,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太急了。 送走了柳知风,奚溪洗漱过后打开网页,将聂罗的故事再次修改之后放入存稿箱。聂罗已经同意发表了,他说他也很想知道他的那个梦。她可不会告诉他,经过改编,就算他看到了,他也不会知道那个人就是他,更不会意识到哪一个故事才是他的梦。 意外看到几条留言,是读者,不是作者。奚溪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前面的不快瞬间消散,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编下一个故事。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抱过橘猫,打开聂罗发的照片:“小橘,这个女生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吧?” 橘猫看都没看就回答说:“这应该就是他原本命中注定的缘分。那只鸟放手了,这份缘就出现了。” “小橘,那你能不能帮徐以承看看他的命定缘分在哪里啊?只要他找到了自己的缘分,他就能够完全放下温馨了,对你也是功德一件啊!” “呵,我又不是月老!”橘猫跳回了自己的窝,想一出是一出的,它才懒得理她。 第二天奚溪起了个大早,大学城在N城最东面的郊区,因为有十几所大学的入驻,经济才跟着发展了起来。孤儿院在N城的最北面的郊区,和邻省接壤,是整个N城最偏僻最落后的地方,到下午4点30分以后就没有公交车了。她这一去相当于要横跨整个N城,还是来回的,怕晚了回不来。 孤儿院院长知道了她的来意,顿时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应该说也是见过的,只不过不是对着她的,对前来视察的领导和那些来捐款的主,就是这个表情。奚溪顿时觉得无趣,早知道直接问学长要个账号好了。 回去的时候和来时一样,到处都是空荡荡的,除了超市。因为橘猫的强烈要求,奚溪再次到了超市,买了够它吃半个月的小鱼干,中途还不忘又发出去了几张卡片。 回到家里,奚溪破天荒地炒了几个菜,她以为自己可以像温馨那样做出一桌子的美味,事实却是不但橘猫嫌弃,连她自己都吃不下去。同时她又感到庆幸,幸亏学长没有答应一起吃团圆饭,否则丢人就丢大了。但是在这除夕之夜,她真的不想吃方便面了,于是干脆煮起了清汤火锅,蘸点调料味道也还不错。 接下来打开电脑,准备看春晚,虽然好像也没什么看头,但是以往的每一个除夕都是看春晚,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不看就好像少了点什么。 还没到八点,电视里已经是一片喜庆,想到刚才孤零零地坐在公交车上,奚溪感叹,在这个大学城过除夕,唯一能感觉到年味的就是春晚和微信群了。看到朋友圈被一条条祝福语刷屏,她都懒得去点赞,这些祝福又有几条是真心的,不过凑热闹而已。微信群也是一样的热闹,好几个群玩起了红包雨,她也没兴趣参加。 拿起手机打算发几条祝福信息,却又不知要发给谁,发给学长吧,好像是在催他早点回来一样。为了不错过柳知风的消息,她将消息提示设置了一个很好辨认的声音,又将群一个个屏蔽了。每一次信息提示音响起,她激动地拿起手机,却换来一次次的失望。 那是一条条祝福信息,有些人她甚至已经完全记不得是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敷衍加的,除了扩列没有任何作用。而且一看就是复制后群发的,她都没有回复的欲望。看到有认识的人,她就很有礼貌地回一句:“谢谢!新年快乐!” 突然想到若水老师此刻一个人呆在国外,应该也很孤独吧。她编辑了一条信息,祝她新年快乐,同时表示自己非常喜欢这套房子,等攒够了钱就买下来。 八点到了,奚溪将消息提示设置成提示音加震动,一手抱着橘猫,一手抱着手机认真看起了春晚。这只猫对春晚倒是很有兴趣,不过它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女演员的身材和样貌上,奚溪真恨不得揍死它。不过到了传统的杂技,武术和戏曲环节,它倒是看得出奇的认真。 “喂,你看得懂吗?”奚溪好奇道。 “我怎么看不懂了,这昆曲我已经听了好几百年了,再早一些的散曲和小调我都听过,我以前还经常跑去歌台听曲呢!倒是你,听得懂吗?”橘猫鄙视道。 奚溪老实地摇头,她还真听不懂。 “唉,我说你们啊,放着这么好的文化不去发扬光大,非要去追逐现在流行的那些什么玩意。” “你也不能这样说,现在的很多歌曲也是很好听的。” “有一些歌是还可以听听,但是还有一些就跟鬼哭狼嚎一样的,还有那些狗屁不通的,俗不可耐的,穿得不伦不类的,头发染得跟鸡毛一样的,一样受人追捧,你们人类的审美还真是奇怪!” 居然被一只猫鄙视了,奚溪表示很生气,却又没有语言反驳,只好说:“反正我又不去追捧,你去鄙视那些追捧的人,鄙视我做什么!” 等到23点50分,奚溪终于等到了柳知风的信息:“奚溪,我回来了,我在天台等你!” 奚溪兴奋地抓起早就备好的羽绒服披上,夺门而出,橘猫迅速跳上了她的肩头。 等她达到天台的时候,柳知风已经到了。两个人找了处台阶坐下,默默地看着天空不说话。大年三十的夜晚没有月亮,星星显得格外明亮。 “嘭”地一声,天空中闪耀着绚丽的色彩,打破了这一片沉默。奚溪看了眼手机,还没到十二点,可能是有些人为了占位置提前点燃了烟火。 由于环境污染,市区是不允许燃放烟花的,郊区也只有在除夕夜和元宵节在指定的地方才能燃放,刚好指定地点离奚溪住的公寓楼不远,公寓的天台就成了赏烟花的好地方。 不过奚溪想观赏的可不是这里的烟花,而是在江边的烟花会,市区只有那里可以燃放烟花,并且是由专业人员大规模燃放,也算是弥补了市里不能看烟花的遗憾。只是很可惜,也许是离得太远,奚溪没能如愿,她暗下决心,明年这个时候,她要约学长去江边看烟花。 尽管没能够看到烟花会,指定点燃放点的烟花也是很好的,断断续续进行了半个小时才结束。奚溪被眼前的美景陶醉,无意间转头看到身边的柳知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不喜欢吗? 等到烟火都散去,柳知风淡淡道:“走吧!”语气还是很温柔,奚溪却感觉到了几分疏远。 第二天奚溪又是睡到自然醒,刚起来就被橘猫催着去发小卡片。被它催的烦了,奚溪就带它到了市中心逛商场。商场里人还是挺多的,橘猫兴奋地说道:“对,就是要找这种地方,我们每天都来逛一圈!” 奚溪突然意识到,自己前两天的囤货行为是多么愚蠢,在商场吃顿饭不香吗?吃什么面包?吃什么泡面?有这只猫催着,还怎么宅! 072-病美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奚溪正抱怨着这只臭猫每天逼着她出去发卡片,让她没办法做一个快乐的宅女,试图想办法说服它休息几天再出去。两天后,也就是大年初四的上午,她的愿望就实现了。 她刚啃了一个面包打算出门,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并且显示为卡2来电,知道是生意来了,匆匆接起。为了让寻梦和生活分开,她特意去不同的通讯公司办理了一张新的手机卡,专门用于接待寻梦者。 新年的第一单生意,她自是不会拒绝,约好了时间后就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又打开窗通风。等到离约定时间还有20分钟的时候,她才关上窗,开启空调,只为了给对方最舒适的感觉。 她刚开好空调,门铃就响了,看来对方很着急。 奚溪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风衣戴着毡帽的女子,笑道:“您好,是顾云容小姐吗?” “是的,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要来打扰你。”女子显得有些拘谨。 “没关系的,快请进吧!” “好的,谢谢!” 顾云容一只脚刚跨进门里,那只平时喜欢卖萌也喜欢往女人怀里钻的橘猫一反常态,跳到顾云容身前,背部拱起对着她怒目而视,身上的毛根根炸起,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战斗欲十足。 顾云容被它的样子吓到了,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奚溪不禁皱眉道:“小橘,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吓到了客人可怎么办啊!” “少废话,快带她进去,这里交给我!” 奚溪愣了一下,随后顾不得顾云容的惊讶之情,拉着她就往房间里跑。她第一次看到小橘这么严肃的表情,说明问题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拉着惊魂未定的顾云容坐下,奚溪又跑去看橘猫的情况。只见它浑身上下发出一圈圈白色的光芒,形成一个扇形向门口蔓延,直到将整个门口都封住,忙叫道:“关门!” 奚溪二话不说把门关上,橘猫又跑到房间中央,身上的白光不断散发出来,将整个屋子铺满,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跳到奚溪怀里闭上了眼睛。 “顾小姐,请说说你的困惑吧!”奚溪开门见山道。因为她发现顾云容的惊慌只在进门后的一瞬间,当她看到橘猫的与众不同后,非但没有显得害怕,反而是舒了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小橘的反应跟顾云容脱不了干系。 顾云容摘下帽子,奚溪才发现她很是憔悴,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她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病美人。她曾经以为温馨和洛紫陌已经很美了,但是在顾云容面前,她们都得靠边站。就算是那些被粉丝夸上天的女明星,能和她并肩的也是屈指可数。 “奚小姐,请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这只猫是不是有超自然的能力?”顾云容端详着橘猫。 “它很有灵性。”奚溪似是而非地回答。 “我想我是来对了。我的故事很长,我碰到的事情也很棘手……”顾云容顿了下,用征求的眼神望着奚溪。 “你说吧,这个麻烦我想我们已经惹到了,如果不能帮你解决了,我今后也会很麻烦。不过顾小姐,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隐瞒。” 顾云容低着头,双手十指紧扣,拇指来回搓着。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内心也在挣扎。终于,她抬起了头,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吐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我从一出生就遇到很多怪事。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大哥哥经常陪我一起玩,他的穿着很奇怪,和我认识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但是他对我很好,所以我并不怕他,可是别的小朋友却开始远离我……” 顾云容由于生下来就长得很好看,读过书的爷爷给她取名叫云容,云想衣裳花想容。好看是一个女孩子最大的武器,可是当这个女孩子没有能力举起这件武器保护自己的时候,这件武器就会成为别人眼红的对象。 顾云容因为长得太好看,就成了家长们数落自己家孩子的时候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为此,小伙伴们和她一起玩的时候,男生总是会奚落她几句,女生则会酸她几句。 小云容心高气傲,一个人赌气离开,决定不和他们玩了。这个时候,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大哥哥陪她玩。可是当她有一次兴冲冲地带着大哥哥去找小伙伴们,想炫耀自己有个哥哥的时候,他们却都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于是大哥哥成了她唯一的玩伴,而大哥哥对她也是有求必应,还经常跟她说:“云容,等你长大了做我的新娘子好吗?” “好呀!我要穿凤冠霞帔!”小云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在她的意识里,完全不懂嫁人的真正含义,只知道电视剧里的那些新娘子好漂亮。 大哥哥笑了:“一言为定,我会给你准备最美的凤冠霞帔,才能配得上我的云容!” 随着顾云容慢慢长大,她终于意识到她的这个大哥哥的与众不同,这个大哥哥如果在白天出现,总是会撑一把黑伞,别人都看不到这个大哥哥,更可怕的是这个大哥哥没有影子。 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她已经慢慢有了自己的认知,也知道了恐惧这个词语。而这个大哥哥身上的所有特点,让她不由得想到了人类很害怕的某一种事物。 那时候的她只有八岁,虽然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却用了孩童最幼稚的方法去解决问题。由于大哥哥对她很好,她也不是那么怕他,她怕的只是未知。于是她找了个借口对他发脾气,哭着喊道:“你是坏人,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玩了!” 大哥哥哄了她两天,她却还是那句话:“你是坏人,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玩了!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大哥哥看着她无奈地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后就消失了。她一度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后来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 从那以后,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倒霉,比如自行车半路爆胎了,作业本掉到水沟里了,就像是有人在跟她恶作剧一样,倒霉又不会真的伤到她。 可是,一旦她真的有危险的时候,却总能逢凶化吉。因为长得好看,总有一些男生想要动手动脚,或者是找其他理由欺负她占便宜,这些人肯定会在几天内摔得鼻青脸肿,严重的还会骨折。 有一次,她不怕死地一个人走夜路,好巧不巧地碰上了当地的小混混,那小混混早就对她垂涎三尺,碰到这么好的机会自是不会放过。只是当他正在解裤带之际,却突然脸色大变,像是见到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逃跑了。在他逃跑的瞬间,她闻到了一股尿搔味。 她站起来,理了理头发和衣服,然后快速飞奔回了家。 第二天她听到了关于那个小混混的消息,据说是被吓傻了,嘴里不停地喊着“妖怪啊!”“佛祖救命啊!”之类的话语,还听说他是在那啥的时候被吓到的,所以啊那玩意不举,没用了。 人们对于这个小混混早就是恨之入骨,谈论的时候是幸灾乐祸。而执法者们因为这本来就是一桩无头公案,唯一的证人已经疯疯癫癫,根本无从查起,再加上对那个小混混也很是厌恶,所以也就是走个流程,并没有很认真地排查。 顾云容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很怕会查到自己,到时候她真的解释不清,说是一只鬼救了她?恐怕没人会信。说是正当防卫?在这愚昧的小镇,女孩子怎么都是错的。人们会说,都怪你长得太漂亮,才会让他有非分之想的,你就不能把自己弄丑一点,你这不是故意勾引人犯罪吗? 可是纸包不住火,即使没有证据,还是有那些八卦心特别强的,鼻子比狗还灵的,根据往日的点点滴滴嗅出了事情的大概,官方当然是不会因为传言而抓人的,但是这些流言蜚语让顾云容始终抬不起头来。 终于顾云容考上了N城的一所大学,她开心地要飞起来,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在求了父母,并且答应日后无条件供弟弟娶媳妇之后,父母才答应让她去上大学。 去N城的前一天晚上,她对着空气说:“大哥哥,我知道是你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谢谢你!今后我去了N城,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好吗?”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应,她只觉一阵阵凉飕飕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啊!”顾云容说完,迅速钻进了被子里,还隐隐听到了一声叹息。 到了N城,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又因为漂亮,她成了很多男生的追求对象。又因为她脾气好,女生也愿意和她做朋友。开心的校园生活,让她几乎忘记了过去。没多久,她就在一个男生强烈的攻势下沦陷了,开始谈起了恋爱。 顾云容叹了口气,露出惋惜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哥哥不再是我的大哥哥了。” 073-不能谈恋爱的女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顾云容叹了口气,露出惋惜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哥哥不再是我的大哥哥了。” 恋爱中的人总是容易头脑发热,难免做出一些亲密之举。男朋友拉起她的手的时候,一切还算正常,可是当他想去抱她的时候,总会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推开。 男朋友很不满:“云容,你如果不喜欢我,你可以拒绝我,你这样算什么意思?” “我……我从小害怕跟人接近,这是本能反应……”顾云容编了个理由。 男朋友接受了,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更加心疼她了。 一次两个人看完电影,由于是爱情电影,里面少不了一些卿卿我我的镜头,两个小年轻的心就被带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朦胧的月光下,顾云容美得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男朋友看得呆了,嘴唇不由自主地靠了上去,她也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接下来并没有出现令人羞涩的少儿不宜的画面,“啪——”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男朋友捂着脸退后了三步之远。 “云容,你过分了啊!你推开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用不着下手这么重吧!”长期累积的不满终于爆发了。 顾云容能看到,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我……我……”她很想解释,可是她怎么解释。 “云容,既然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勉强,那我们还是分手吧。” 顾云容低着头,没有说话,更没有挽留,她不知道该如何挽留,她却知道,这样的结局是迟早会发生的。 男朋友并不是真心想和她分手,只是想听她服软,可是她的态度让他彻底心寒了,终是转身离去。 “出来!你给我出来!我知道是你干的!”顾云容歇斯底里地叫着。 “云容,你终于愿意见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这么多年,他的样貌丝毫没有变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云容质问道,如果在之前,她还很感激他一直保护她,那么这一刻,她真的是希望他能够永远离开。“我说过我不需要你保护了,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做的也是男女朋友之间该做的事情,他没有欺负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云容,为什么要谈恋爱,为什么要找男朋友?你有我还不够吗?”他不满道。 “你?”顾云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云容,你答应过要做我的新娘子的。” “你开什么玩笑,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童言无忌,你怎么可以当真?” “可是我当真了。”他认真道。 “那我后悔了行不行!我是一个人,我不要嫁给一只鬼,我要和正常的男人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你……”他脸色铁青,右手高高举起,却舍不得落下,咬牙切齿道,“顾云容,你休想摆脱我!谁敢碰你,你就让他等着吧!” 又一次不欢而散,顾云容对他的霸道很不满意,于是采取了很下成的报复手段。她在自己的追求者中选了一个,很快又谈起了恋爱。她的大哥哥当然看得出她的用意,于是她的男朋友就惨了,不但是抱一下就会被扇耳光,想亲她的时候居然被毒蛇咬了一口,差点送命,最后灰溜溜地提出了分手。 顾云容怕了,这一回她是真的怕了,她以学习为由拒绝谈恋爱,碰到死缠烂打地甚至说自己有童年阴影,有暴力倾向。 色字头上一把刀,在美色面前,总有那么些不怕死的,顾云容看他们精神可嘉,于是答应了和他们恋爱,不过提出只能牵手,不能抱,更不能亲。那些人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一旦多巴胺分泌增加,肾上腺激素飙升,还哪里顾及得到那么多,都恨不得彻夜鼓掌了,亲一下算什么,于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经此一役,顾云容出名了。和她交往过的男生都说:“顾美人的确是人间极品,可惜只能看不能吃,吃了就会中毒。”也有人说,顾云容因为童年阴影所以有心理问题,一旦异性靠近就会激发她人格分裂,变成暴躁的人格将对方痛扁一顿。还有人说,顾美人由于长得太漂亮,所以遭到了诅咒,得不到爱情。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反正顾云容是出名了,反正男生们再也不敢跃跃欲试了。就算是还有不怕死的,她也不愿再连累别人了。都说美丽是女子的武器,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罪过了呢? 不再考虑感情的问题,她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和工作,在毕业的时候也顺利进入了实习期间的跨国集团上班。 顾云容很拼,工作之余就是充电,努力把业绩提高,到公司的第一年就被评为了优秀员工。行政主管看不下去了,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长得又这么好看,怎么能够一天到晚窝在办公室呢,于是以工作为由安排她去了企业联谊相亲会,因为公司禁止内部员工谈恋爱。 在联谊会上,顾云容再一次碰到了让她心动的男人。他叫王易珂,比顾云容大两岁,是N城当地人,目前在联谊公司任职高级工程师,并且已经坐上了接替人的位置,升经理是早晚的事情。 这个男人和那些只贪恋她美色的人不一样,他对她无微不至,他不惧任何险阻,即使一次次地受伤仍旧不退缩。 无奈之下,顾云容只好说出了真相:“我小时候被配给了一只恶鬼,他一直缠着我,只要有男人靠近我,那个男人就会倒霉,会遭到他的报复。所以我不能谈恋爱,更不能结婚生子,会害死人的。你走吧,我不想害你,但这是我的秘密,你一定要帮我保守,不然我就完了。” “云容,你跟我来!”王易珂拉着她来到城里香火最旺的一座寺庙,已经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 “云容,这里是佛家圣地,他不敢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对策。”他郑重地看着她,“不过云容,我想知道,如果真的能除掉那只恶鬼,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顾云容点头:“不过我也不想伤害他,他对我很好,一直都在保护我。不要除掉他,只要把他赶走就好了。” “云容,这里有一位很厉害的大师,我们去请他出手相助,好不好?” 想到如果错过了,今后不但找不到对自己这么好的人,能不能摆脱他也是个问题,顾云容答应了,不过还是叮嘱道不能伤了他。 大师听到有恶鬼伤人,当即同意帮他们收服厉鬼。于是三个人商量好了对策,上演了一出请君入瓮。 第二天王易珂带着顾云容去了当地有名的情侣园,并且在维纳斯雕像前面单膝下跪求婚。顾云容答应了,随后两人去吃了烛光晚餐,接着王易珂送顾云容回家。之后会发生什么,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了。 一直跟着顾云容的男人自是随着他们进入了顾云容的房间,要在关键时刻阻止他们。可是他不知道,他们之所以在外面玩了一天,不过是调虎离山,在他跟着顾云容在外面的时候,大师已经带着弟子在顾云容的家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将他捉住。 他一进房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惜为时已晚。一道道黄符打在他的身上,他发出痛苦的哀嚎。突然间,他的眼神变得狠厉,但是在看到顾云容的时候,还是露出了一丝温柔:“云容,告诉我,这不是你的主意!” “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不想跟你成亲,我只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只要你答应离开,大师不会伤害你的!”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张狂,“顾云容,我以为你和她们不一样,我自始至终都用最善意的一面来对你,没想到你与那些贱人一样都是蛇蝎心肠!你真以为找一个老和尚就可以对付得了我吗,你等着后悔吧!” 他的眼睛变得漆黑,狂暴的能量围绕着他旋转,形成一圈圈黑色的漩涡,帮他打开身上的枷锁。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曾经无限宠着她的大哥哥,而是一个恶魔。顾云容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可怕。 大师见情况不妙,使出浑身解数,将所有法宝祭出才将他勉强困住,咬破舌尖一口血向他喷去。与此同时,他身上黑色的漩涡逐渐扩大,又在瞬间收缩,变成弹珠大小逃离。同时大师遭到法宝的反噬,喷出一口鲜血。 “大师,你没事吧!”两人忙过去搀扶。 “可惜被他跑了,不过二位请放心,老衲已经将他打伤,他一时半会不会再出来作乱了。” “那就好,多谢大师了!”王易珂连忙行礼,同时不忘补上一句,“明天我就去捐一笔香油钱。” “一切随缘,也请二位施主抓紧时间做你们想做的事情。记住,一定要采用中式婚礼,一旦你们拜了天地,被天地认可了,那只恶鬼也就不能再纠缠了。” “大师,他到底是什么?” “这是一只有着千年修行的厉鬼,怨气和执念都非常强大,还带着一股妖气,实力不容小觑。这样吧,为了以防万一,老衲先借两件法器给二位,等到二位成婚后再还倒寺里。” “多谢大师!” 074-捉阿飘失败的后遗症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这是一只有着千年修行的厉鬼,怨气和执念都非常强大,还带着一股妖气,实力不容小觑。这样吧,为了以防万一,老衲先借两件法器给二位,等到二位成婚后再还倒寺里。” “多谢大师!” 大师离开后,王易珂抱着她安慰:“没事了,云容,他已经受伤逃跑了。我们尽快把婚事敲定下来吧。” 顾云容无力地点头:“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让我静一静。” “好,你自己小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大师给的法器你要随身放着。” 顾云容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她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他在哀嚎,她不想伤害他,她只是希望他不要再缠着她,不要去害人,从小到大,是他一路陪她走过来,她又怎么忍心。她很矛盾,既希望他平安无事,又害怕他回来报仇。她能感觉得到,他变了,如果说他以前只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鬼,现在他会是一只恶鬼。 眼皮实在是撑不开了,她才睡了下去,一睡就是噩梦缠身。她梦到了他,梦到了不一样的他,那时的他是一个翩翩公子,笑得灿烂又温柔。她又梦到了自己,穿着古代的衣服,被鬼缠身不得好死。 接连三个晚上,她都梦到了自己,每一次的自己又都是不一样的,每一次都没有好下场。这些梦境像是一张张幻灯片在眼前飞速跳过,她连贯不起来,却能体会到其中的含义。 突然间被惊醒,又好像没醒。她只觉得口干舌燥,想要睁开眼睛却睁不开,想要动也动不了,想要说话嗓子像是被堵住了,那感觉就像是意识被困在了身体里面,意识已经醒了,身体却还没醒,意识控制不了身体,也无法从身体中脱离去观察发生了什么事。 她奋力挣扎,手脚并用,努力睁开眼睛,喉咙里也试图发出啊啊的声音,她知道,只要能说出一个字,或者任何一处能够被控制,就能破了这个局。 突然感觉左脚一个踏空,像是要坠入无尽深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意识终于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她猛地睁开眼睛,又吓得赶紧闭上,因为一双深邃看不见底的眼睛正在上方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看,和她的距离不超过一尺。 她试着动了下手脚,能动,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不能动弹。她自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尽管很害怕,还是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该来的总会来的,早晚都要面对。 “你没事就好,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我……我只是想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耐着性子听她把话说完,冷笑道:“哼,我守着你这么多年,你喜新厌旧,背信弃义,结果却成了受害者,我是恶鬼。顾云容,你好算计。” “你……你原本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人鬼殊途,如果我们硬要在一起,也会遭天谴的。你如果真的想要有个人陪,你可以去找一个……” “闭嘴!”他恶狠狠地打断她,“不要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我说是你就是你!如果要天谴我替你扛着,我哪怕是魂飞魄散也会护着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他如此。 “执着?顾云容,我等了你一千多年,如果不是这一份执着,我早就不在这个世间了。” “可是我不愿意遭天谴,不愿意魂飞魄散,哪怕是我没人要孤独终老,我也不会和一只鬼在一起!”她不想遭天谴,也不想他有事,为什么他就不能做她的哥哥呢,她会爱他敬他。“而你,既然是一只鬼,就应该想着转世投胎,而不是滞留在人间!” “投胎转世?那样你就可以永远摆脱我了是不是?顾云容,你真是什么都敢说,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冷笑,“哼,我这就让你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想的!” 他大手一挥,将两人之间的阻碍扫去,再伸手,“撕拉——”她的睡袍已经被撕裂。 “你干什么!住手!”她圆睁着眼睛惊叫道。 “撕拉——”又一声,她已经暴露无遗。 “混蛋,你住手!住手!”这……这怎么可以……她居然要被一只鬼……尽管知道没有用,她还是本能地挣扎着。 “顾云容,既然你和她们一样不老实,我对你也无需客气了。不要怕,等你成了我的女人,你就不会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的手指冰凉,像一条蛇在身上游过,她不由得一阵哆嗦。不想她的反应却激起了他的欲望,双唇被紧紧压住,冰冷的气息扫过温暖的口腔,凉气一直蔓延到她嗓子口。他的双手不安分地到处点凉,她只觉身上像是缠着好几条毒蛇。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以让自己静下心来,大脑飞速旋转,想着如何逃脱。对了!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慢慢伸到枕头下,终于摸到了一个尖尖的东西,一把抓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他的肩头。 “你……” 他后退几尺坐在床尾,捂着受伤的伤口,那里有黑气在缓缓流出。 她坐起的身子前倾,双手紧紧握着那个像锥子一样的法器,疯狂地叫道:“你走开!不准碰我!” “呵呵呵,你又对我动刀子了,果然是本性难移。我对你再好都没有用,你永远都是这么铁石心肠!顾云容你给我听好了,我知道那老秃驴给你出的馊主意,但是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你如果还坚持要结婚,你就等着为他收尸吧。” 顾云容喘着粗气,保持着防御的动作,死死盯着他。 “我要去疗伤了,不过你别以为凭那个老秃驴的修为真能伤到我,要不是对你不设防,你这东西根本就扎不到我,换作他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也别想趁着我不在偷偷和那小子成亲,就算你们拜了天地,我不能再缠着你,也不妨碍我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杀了。”他说得很平缓,听的人却是浑身直冒冷汗。 第二天一早顾云容就去找了王易珂,将除了差点被他霸占以外的其他事情都与他说了。 “易珂,我们分手吧,我不能害了你。” “云容,我不怕!” “可是我怕,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不仅是你,我们的家人都会遭到不测!” “那我们去找高人收了他,打得他魂飞魄散,让他再也不能出来害人!” “可是我们去哪里找高人,连大师都收不了他,要不是那天被我们引入了陷阱,他根本就不会受伤。他是一只发生了变异的千年厉鬼,法力很强,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那我们可以假装分手,然后暗中去找人,等找到人收了他,我们再结婚。” “不行,如果找来的人收不了他,反而会激怒了他,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倒霉。” “云容,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们分手吧!” “云容!” 顾云容不顾他的阻拦,匆匆跑回家里。分手,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回想起自己这些年那么多次分手,好像除了第一次还有些伤感之外,都没有特别的感觉,可能是习惯了吧,也许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的。 她洗了把脸,画上一个淡妆,来遮盖这几天因为睡眠不好而憔悴的样子。 “顾云容,打起精神来,以后就为了自己,好好活。” 由于要捉鬼,她提前把年假都请了,但是她决定销假。以后再也不谈恋爱了,再也不去想成家的事情了,以后就好好工作,大不了再去领养一个孩子,他也就没有理由再缠着自己了,这或许是最好的方法了吧。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他的执念。如果说没有捉鬼那一出,或许她做出这个决定后,他会选择默默地守护她。可是现在的他已经被激怒,恶的那一面占据了主导,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尽管她努力保持好的状态,可是每天晚上被噩梦缠绕,让她一天比一天憔悴,神经也一天比一天脆弱。她没办法再集中全力去处理工作的事情,再也做不到以前那样的高效,甚至还出现了一些错误。 主管开始找她谈话,委婉地提出,如果家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可以继续请假。要是事情真的很棘手,建议以家庭为重。 她明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的工作就要保不住了。还好已经接近年关,公司福利较好,有10天的假期。她提出申请提前放假,把所有的年假和调休都用了,要是还不能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她会主动提出辞职。对于她的“拎得清”主管表示很满意,爽快地批了她的假期,并且层层上报快速通过了。 一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她漫无目的地过了几天,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和行尸走肉没啥区别。可是不管她是在什么时候睡觉,她都逃不过噩梦的围绕。更让她觉得无助的是,虽然每天做着同样的噩梦,可就是理不清梦境的始末,只能感受到梦里的那种怨恨和恐慌。 075-一起下地狱吧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一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她漫无目的地过了几天,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和行尸走肉没啥区别。可是不管她是在什么时候睡觉,她都逃不过噩梦的围绕。更让她觉得无助的是,虽然每天做着同样的噩梦,可就是理不清梦境的始末,只能感受到梦里的那种怨恨和恐慌。 她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一些很奇怪的话,他说她和那些贱人一样,他说他等了她一千年,他说她又扎了他一刀,他说她铁石心肠。那是不是说,如果将这些梦境理清了,明白了她和他之间的牵绊,就可以想办法说服他了。 五天后的晚上,他再一次出现在她的房里。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我再也不会考虑恋爱和结婚的事情了,我以后就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你……你放过我好吗?”她主动和他说话,展示自己的诚意。 他的眸光中露出一丝温柔和欣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云容,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从那之后,他每时每刻都跟在她的身边,看她吃饭,看她睡觉,还看她洗澡。她知道自己哪怕关上十扇门都没用,因为那些都是防人的,不是防鬼的,只能用起了美人计,对着他撒娇,还好他吃这一套。 但是出去的时候她就很不爽了,虽然说多了一个免费的保镖,但是每次小孩见到她就哭,狗见到她就叫,猫见到她就炸毛。她知道,这些都是能看到他的。而且现在的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看上去温柔的大哥哥,而是看上去很凶很坏很吓人。 最最让她烦恼的,还是每天晚上那不间断的噩梦,她以为两个人和谐相处了那些噩梦就会消失了,然而并没有。忍无可忍了,她问:“我现在的表现你不满意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那些噩梦快要把我逼疯了!” “梦不归我管,我控制不了。” “不是你干的?” “是我。”他也不抵赖,“不过我只是触发了你因为喝了孟婆汤而忘掉的部分记忆,并没有直接制造你的梦。你梦到的这些,都是以前不想忘记的回忆。” “鬼才不想忘记呢!”她嘀咕着,随后又撒娇道,“那你能不能想办法帮帮我啊,我真的很难受啊!我都快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 “对不起,云容,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工作都要保不住了,你叫我以后吃什么喝什么,还怎么活!”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他突然邪恶地笑了。 “什么办法?”她只想着快点摆脱噩梦,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死了你就不会做梦了,也就不会烦恼了。只要你不去投胎,和我一起滞留在人间,我们可以做一对逍遥快活的鬼夫妻,也不会遭天谴了。” “什么!你……你……”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怎么?你害怕了?”他凑到她面前。 “你不是说你会守护我的?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死?”她无法理解他的鬼逻辑。 “我守护你是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可是我更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不想等你老了,再等你投胎,再等你长大,然后你又不记得我了,又要来扎我一刀。”他伸手抚摸她的脸。 “那……你也可以等我老死了再和我做夫妻……” “不可以的,只有非正常死亡的魂魄才可以滞留在阳间,自然死亡的会自动去奈河桥,我拦不住。云容,不要怕,很快的。”他的手开始下滑,放到她纤细的脖子上。 “不!还是不行!”她退后一步。 “为什么!你不是说活不下去了吗?那就去死啊,死了和我在一起!” “不!”她怎么可以去死,生而为人,是多大的幸运,哪怕再苦,都要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云容,你在顾忌什么呢?你要是害怕的话,我来帮你。”他又伸出了手。 “不行,我不可以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你……你说过死了就不会做梦了,那我怎么去知道我和你的过往,我怎么心安理得地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你爱我,爱了几世,我很感动。你现在爱我,爱的不仅仅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身体内的灵魂,是我的容貌,是你一千年来的回忆。” “但是我没有这些记忆,我不记得你了。我只知道你是小时候陪我玩的大哥哥,我也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你要我怎么能够毫无顾忌地和你在一起?我没有曾经的记忆,我没办法像你爱我一样爱你,就算是我变成了鬼,你还是会失望的!” “我不会失望的,我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他向前一步,和她紧紧贴在一起。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靠在他的胸口:“可是我会不开心,我会想着逃离的。你给我点时间好吗,你让我找到以前的回忆,或者让我再一次爱上你。从现在开始我会放下成见,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追求者,我会努力爱上你。当我爱你爱得可以为你去死的时候,我们才可以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啊!” 他轻抚着她:“那些过往我可以说给你听。” 她抬起头看着他:“但那也还是你的记忆,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故事,不会有真实体会的。你答应我好不好?既然要在一起,我就想好好爱你,不想敷衍你。”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不可以骗我。”在她的温柔攻势下,他妥协了,“还有,我不可能给你无限的时间,一年,我最多给你一年。一年后,我一定要跟你成亲。” “好,听你的。”顾云容心砰砰跳着,但是她不敢表现出丝毫的紧张和不满。他真的变了,要是以前的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刚才看着她的眼神,活脱脱就是一个恶魔。 缓兵之计虽然见效了,可是一年,短短一年的时间,她要怎么脱身。即便她可以找来高人把他收了,这每天的噩梦缠身,早晚会把自己逼疯、逼死。 “我很绝望,想着得过且过,能活一天是一天,如果哪天真的受不了了,我就……”顾云容拿起纸巾溢干了泪水,“昨天,我去超市的时候,看到前面的人扔了一张卡片,鬼使神差地我就上前捡了起来。看到上面说可以找到梦境的本源,我就想来试一试。可是一想到大过年的给你带来这么晦气的事情,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过几天再说。但是昨天晚上的梦更恐怖,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所以就过来了。” “所以外面那只鬼对你是没有恶意的?”橘猫开口说话了。 “你……”顾云容稍微惊吓了一下也就平静了,每天和鬼生活在一起的人,对于猫会说话这种事情已经有免疫力了。“只要不激怒他,他就不会伤害我,可是刚才……” “顾小姐,如你所说,你的梦境就是你的前世,主要人物也就是这只鬼,所以要追踪你梦的本源,必须要他的配合。这样吧,我先带你去楼上坐会,我跟那只鬼聊一下。” “这……” “小橘,你有把握控制住他吗?” “和他打个平手还是没问题的。” “顾小姐,你听到了?” “好吧,如果他愿意好好坐下来,真的帮我全了这个梦,我也是愿意的,可是……” 奚溪明白她的意思,梦还原了,有可能她的命也就没有了。 “顾小姐,首先,只要小橘在,他伤不了你。另外从你刚才的描述中,这只鬼对你是又爱又恨,根据我的经验,他在死前一定是对你有着很大的怨念,才会靠着一丝执念活到现在。他恨你,想找你报仇,可是他又很爱你,对你下不了手,才会想娶你。如果通过这个梦能够找出他和你爱恨纠葛的源头,说不定可以解开他的心结,他也可以放下怨恨去投胎了。” 顾云容思索后点头:“好,那就试试吧,最多就是一切都没有改变。” “你说得不对,他这种靠执念活着的厉鬼,如果能及时放下怨恨是可以去投胎转世,但是已经过了一千多年,灵体全靠执念支撑,他如果放下了怨恨,就会烟消云散。”橘猫纠正奚溪的错误。 “你小声一点,不要让顾小姐听到了,我看得出来,她对那只鬼是有感情的。我们只负责寻梦,其他的不管,我们先帮顾小姐找到前世,哪怕她最后还是会死,至少让她在这一段时间内不要再受噩梦的折磨了,也是一件好事。” “也是,要是那只鬼能悔悟了,对我来说就是大功一件。这件事情只要完成了,不管结果怎样,我的修为都能够得到提升。” “那我们准备一下,找那只鬼聊聊,先不要打开门,隔着门聊,你能把他叫到门外吗?” “看我的!”橘猫走到门口,昂首挺胸喊道,“死鬼,你给我出来,初貘大人有正事要和你谈!” 076-为质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那我们准备一下,找那只鬼聊聊,先不要打开门,隔着门聊,你能把他叫到门外吗?” “看我的!”橘猫走到门口,昂首挺胸喊道,“死鬼,你给我出来,初貘大人有正事要和你谈!” “想不到在这里可以遇到上古神兽梦貘,看来云容很快就可以恢复记忆了。不过要不是你那天生的神力专门克制我们这些鬼怪,你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哼,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瞎比比什么!听着,奚溪有话和你说!” “小橘!”奚溪瞪了它一眼,让它不要激怒他。“先生您好,请问您怎么称呼?” “名字……楚浮生。呵,云容和我在一起二十多年,都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楚先生,我们可以帮助顾小姐恢复前世的记忆,但是这需要您的帮助。” “可以。” “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走出这里,您要怎么做我不管,但是您一旦踏进我这寻梦诊所,还请您能够遵循我这里的规矩,一切听我的安排。如果出了任何差错,都会导致梦境混乱。” “只要你们不是设置圈套对付我,其他的我可以配合。” “好的,楚先生,那请进来聊吧。我已经安排顾小姐去楼上了,有一些事情我还是想跟您这边确认一下。” “好。” “小橘,开门。” 橘猫收起了包围住屋子的法力,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它还是设了一个结界,把顾云容保护在里面,同时也可以防止顾云容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橘猫的白光刚刚散去,一道黑烟就透过门飘了进来,逐步幻化成人的模样。奚溪发现,眼前的就是那古装剧里的贵公子,高冷,帅,雍容华贵。只是,由于那些黑雾,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很邪气。 “楚先生,请坐。” 楚浮生没有客气,在顾云容坐过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楚先生,要将几世轮回糅合进一个梦,还是有很大难度的,为了能够一次成功,您能简单讲一下您和顾小姐的过往吗?” “可以。”楚浮生开始讲述起来,一开始他的表情很平静,渐渐变得甜蜜,慢慢又变得狰狞起来。 “我对她掏心掏肺,把一切都给她,她却给我狠狠扎一刀!我要报复,我要她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奚溪忙打断他:“那你为什么又想娶她呢?” “这一世,她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看到我,不但没有哭,还对着我笑。我突然就心软了,我发现我之所以这么恨她,还是因为我太爱她。如果她愿意和我再续前缘,就算是隔了几世又如何?我既能给她一切,也能为了她放下仇恨。” “我开始主动接近她,陪着她,护着她,等着她长大。她每次看到我都笑着叫我大哥哥,夏天的时候她喜欢牵我的手,她说很凉快,比吃冰棍还舒服。她还说,长大了就嫁给我,要我给她准备最美的凤冠霞帔。” “可是后来,她开始怕我了,她故意装作不害怕,找了个理由和我吵架,用气话赶我走。那时候她只有八岁,我自是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我便暗中跟着她,不让她看到我,我帮她解决麻烦的时候也会偷偷给她制造一些小麻烦,想让她知道有我在身边的好处。” “她要去上大学了,她很开心,我也替她开心。谁知道,一到大学她就变得不安分了,她开始到处找男人,完全不记得承诺过我的话!我质问她的时候,她说那只是童言无忌,不能当真。我自是不答应,于是我开始想方设法拆散他们,但是我从来没有真的伤害到谁,因为我怕她会内疚。” “哪知道,我处处为她着想,她却丝毫不领情,还找了个老秃驴来对付我!我受伤逃跑,几天后再去找她,她又用法器将我刺伤!我以为她这一世和以前不一样,可没想到她还是那样冷心薄情,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我不愿再与她消耗时间,我想把她带走,这是她欠我的,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多管闲事!” “我说过,我只负责寻梦,初貘的职责也不是捉鬼,这是阴司的事情。只要离开了这幢楼,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可是楚先生,你不还是答应给她时间了吗?” 橘猫点点头,对这个称呼表示很满意,这死丫头终于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她抱着我说,她想想起以前的一切,她想试着爱上我,想和我做一对恩爱夫妻。我明知道她只是缓兵之计,可我就是无法抗拒她的温柔攻势,所以我答应给她一年时间。我知道这一年里她会想方设法离开我,甚至还会偷偷找人对付我,可我还是答应了。以前就是这样,只要她对我好一点,即便知道前面是陷阱,我还是会走过去。” “所以你一直跟着她就是怕她找人对付你?” “我怕她逃了,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奚溪不禁感慨,一面之词真是听不得,从顾云容的描述中,这就是一个强人所难的恶鬼,但是从他的描述来看,他对她痴心一片,为她付出所有,最终还是被她辜负。 “初貘,鬼可以做梦吗?” “一般来说是不可以的,但是有我初貘大人在,也是可以让他进入一丝意识。” “楚先生,您愿意让一丝意识进入顾小姐的梦境中吗?在梦境中,您的那丝意识没有初始情绪,但是会随着梦境发展慢慢释放出您的记忆,来调整梦境中的偏差。当然您的主体可以感受到这丝意识在梦里的感受。结合您的记忆和顾小姐潜在的回忆,我相信可以真实地还原出当时的一切。”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奚溪看出了他的疑虑,当即打断道:“我们不会在梦里攻击你的意识,况且就算是你的一丝意识被灭了,对于你来说最多也是受一点轻伤。可是我和初貘入梦是要入定的,我反而怕你在我们入梦的时候攻击我们。” “哼,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还不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楚先生,既然我们互不信任,你和初貘签个契约吧,若是谁违背契约内容,自伤七分。” “好。” 楚浮生伸出食指,橘猫也伸出了爪子,触碰的时候白光和黑雾渐渐扭作一团,又一分为二进入了一鬼一猫的眉心。 大梁的国都邑城跨过了隆冬,又迎来春暖花开的季节。 冬天里,除了个别文人饶有兴致地踏雪寻梅,大部分人都是选择闭门不出。有些是因为惧寒,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则是为减少一些开支,省一点木炭钱。一家人围着热炕头吃着烤豆子,磕着西瓜子,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但是,春天来了,人们纷纷加入了踏青的行列,那些大户人家开始接二连三地办起了赏花会,市井之间也有民间举办的各种活动。 在富裕的邑城,赏花会成了大户人家攀比的工具,谁家的花开得好,谁家的植物名贵,谁家的院子修得精致,谁家请的宾客地位高,都会成为人们的谈资。 对于这些赏花会,主流就是主人家想请比自己地位高的,那些地位低的又挤破了头要参加试图攀上高枝,对于主人家来说也是个笼络人心的机会。是以,该怎么规划,要请哪些宾客,都是很有讲究的。 “楚世子,我姨母家的赏花会您务必要来参加!”说话的是张长奉夫人的外甥周翰。 “不了不了,浮生还是更爱一个人品茗赏花,弹琴作诗。赏花会上人太多,不适合我这种人。”楚浮生连忙推辞,他这种身份去,不过是徒增尴尬而已。 “楚世子言之有理,但是我姑父于宗正家的赏花会,世子可一定要去看看。”这是朱轩。 “哦,可是有何特别之处?”楚浮生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我姑母那人啊,没有别的爱好,偏偏喜欢牡丹,别院中的牡丹园那可是一绝。里面的牡丹是我姑母嫁过去的时候就开始种植,如今已有两百多株。其中有一株姚黄和一株二乔,是我姑母在做姑娘的时候就种植的,由于舍不得那两株花,祖母特意叫人挖了,作为嫁妆一起送到了宗正府,后又被姑母移植到了别院。” “是吗?那可真得去瞧一瞧了!” 牡丹的确是引起了楚浮生的兴趣,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母妃,那个深宫里不受宠的女人,终其一生偏爱牡丹,希望可以像牡丹一样成为花中之王。 然而,她终究没能成为牡丹,连芍药都不是,在父王眼里,她不过是一株不知名的野花,初见时饶有兴趣,摘下后肆意玩弄,随后丢在一边。若不是她有幸,一朝得宠就怀上了王子,恐怕父王早就不记得她是谁了。 可是,她却误以为那是个惜花之人,努力去绽放成为他的牡丹。可是,野花终究是野花,被那花园里的正主牡丹,以及其他的芍药、杜鹃、水仙、桂花等等,联手打压得香消玉殒。不仅如此,父王讨厌后宫争风吃醋,母妃便成了错误的典型,连带着本来还能偶尔得到父王一两个正眼的他更加不受宠。 当梁国军队逼近,父王派使臣和谈,除了献给梁国大量的珠宝,毫不犹豫将他送到了邑城。名为客,实为质,大家都懂。他没有怨言,于他而言,在楚王宫和在邑城并无差别,若能以此换来两国数十年的安定,也是值得。 浮生,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父王对他这个儿子是多么不上心,因为牡丹之子,叫子宸。 077-美人如玉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当梁国军队逼近,父王派使臣和谈,除了献给梁国大量的珠宝,毫不犹豫将他送到了邑城。名为客,实为质,大家都懂。他没有怨言,于他而言,在楚王宫和在邑城并无差别,若能以此换来两国数十年的安定,也是值得。 浮生,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父王对他这个儿子是多么不上心,因为牡丹之子,叫子宸。 母妃生前不爱二乔,她偏爱霸气的魏紫,对姚黄也很是喜爱。他不明白,像母亲那样的人,为什么非要选择在那深宫里当一株无名的野花,而不是嫁入普通人家当牡丹。因为心太大,最终害死了自己。 “既然如此难得,那定是要去看一看的。”他当即答应下来。 朱轩笑呵呵的将帖子递给他:“这是帖子,世子您收好了!” “多谢朱公子。”他礼貌地接过。 “世子,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姨母那边的赏花会……”周翰不干了。 “一定参加!一定参加!”他连忙回应。 “好嘞,这是帖子,您且收着!”周翰也开开心心地递出了帖子,任务完成。 楚浮生怀着两份帖子回到了府里。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虽然只是一个质子,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是王子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这些人,一方面看不起他,一方面又需要他撑门面。 质子,就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存在。 好在他长得一表人才,平时为人谦和,又精通诗书礼乐,再加上有着府上同为质子的韩国的那个草包王子作对比,他还算受到了礼遇,并没有遭受太多的白眼,至少明面上没有。 一走进府中,就听到韩安晏在嚷嚷,抱怨那些大户人家的赏花会没有邀请他,让他错过了观看美人。他轻蔑地笑笑,不动声色地将怀里的帖子藏好了,省得多生事端。 要说在这邑城欺负他最多的,绝对不是梁国的达官贵人,而是这个韩国的王子。大家同样沦落为质,本应同气连枝,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优越感,真把自己当成是客人了。 宗正府别院的牡丹园当真是国色天香,他一一细品,他的母亲从来没有种出过这么好品质的牡丹。里面也有一株开得灿烂的魏紫,据说已经种了十多年了,他真想让母亲也能看看。 只顾着观赏,忘了看脚下,园子里人很多,一个不慎就撞到了对面的来人。 “大胆!何人放肆?”来人还未开口,他身后的人却开口了。 楚浮生微微抬起头,对面站着的竟然是当今大梁太子魏元徽,这尊神可不好惹,当即赔礼道:“太子殿下恕罪,只因这牡丹着实开得太好,浮生从未见过如此奢华景象,一时看呆了眼,不小心冲撞了太子,还望太子恕罪。” “哈哈哈,真是井底之蛙!不过也是,小小楚国怎能同我繁华的大梁相提并论!不过……”魏元徽沉下了脸。 “殿下,今日大好时光,殿下难得有兴致陪雪柔前来赏花,莫要因为此人坏了兴致。”他身后一个柔柔的声音说道。 “雪柔,你总是这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人?”梁太子并不买账。 “管他是什么人,在殿下面前那都是萤火与皓月之别,殿下又何必计较,处罚他事小,吵吵嚷嚷的,坏了雅兴就无趣了!”女子娇声道。 “好,好,你说得对!”梁太子连忙安抚美人,又扫了一眼躬着身子的楚浮生,“既然姜小姐为你求情了,那就滚吧!” “谢太子!”他不卑不亢。 “慢着!” “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大梁盛景,你且看仔细了,来日也好写信与楚王说道说道,让他早日降了,不要垂死挣扎了,哈哈哈哈……” “如此盛景,浮生定当细细观看。” “真是听话,那个韩国世子要是有你一半乖巧,卫尉也可少了很多烦恼。雪柔,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传说中的贵妃醉酒。” “是!” “其实想来也没啥好看的,再美的花都及不上雪柔你一半的美貌。” “殿下您又来打趣雪柔了。” “不打趣,雪柔担得起。” 听到脚步声走远,楚浮生才抬起了头,看向不远处那娉婷袅娜的背影,想到刚才那比黄鹂鸟儿还好听的声音,以及梁太子的夸赞之词,想着这该是怎么样一个美人儿。 事后,他装作无意中提到姜家小姐为他解围的事情,朱轩当即道:“世子,那你可有看到姜小姐的容貌?” 楚浮生苦笑道:“我哪敢抬头,只是光那婉转动听的声音,便叫人心旷神怡。” “唉,真是可惜了。”朱轩和周翰齐齐叹气。 “两位公子这是何意?”楚浮生不解道。 朱轩解释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位姜小姐定是我大梁第一美人,姜太尉家的千金姜雪柔。据闻,当年姜小姐坐在马车上,看到有个孩童煞是可爱,于是冲他笑了一下,结果那抱着孩童的老叟,以为姜小姐是冲着他笑,当即开心地晕厥过去。自此,姜小姐就很少出门,即便是出门也会带着帷帽,很少有人能一睹容颜。” “天下竟有这般好看的女子?”楚浮生有点不信。 “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见到过姜小姐的人都说,除了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无法用更多词语来形容她的美。” “朱公子你久居京城,竟也没见过姜小姐的容貌?” “唉,当我来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发生过老叟晕厥事件了,所以无缘一览芳容。楚世子您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着实可惜。” 楚浮生又解释:“等我抬起头时,只看到一个背影,好像还真是带着帷帽。哪怕是浮生敢于抬头,怕是也无缘得见。” “楚世子,如若你真想见,也不是没有办法?”周翰笑得猥琐。 “哦?周公子有何良策?” “我听说啊,当初见过姜小姐的文人会偷画了姜小姐的画像出来贩卖,尽管画像只有不到姜小姐本人五成的美貌,还是让不少公子哥想入非非,纷纷抢购,故姜太尉屡禁不止。直到姜小姐被定为太子妃,终于无人敢冒大不韪,这才平息下来。但若是暗中重金相购……” “原来如此!罢了罢了,”楚浮生连连摇头,“为了看美人而得罪太子,这笔买卖着实划不来。”早就听说太子暴戾,也就是太子妃才敢劝,从魏太子的言行可以看得出来,对她很是宠爱。 “唉,大王这道旨意下来,不知道碎了多少公子哥的心,可是数遍整个大梁,能配得上姜小姐的也只有太子殿下了。”朱轩还沉醉在遗憾中。 “不过浮生还有一事不明,既然这姜小姐如此貌美,已然是到了蛊惑人心之地步,又怎会被选为太子妃,大王不怕红颜祸水吗?” “楚世子,这你就不懂了。首先啊,这姜小姐可是太尉千金啊,光凭这一点,就有资格入主中宫;再者,出事之前太子与姜小姐早已见过多次,早已心仪与姜小姐;最主要的是,听闻姜小姐不但精通诗书礼乐,更是聪明通透,通晓治国之道,非但不会祸水,还能辅佐太子。” 楚浮生不禁赞叹道:“这姜小姐真乃奇女子也!” “不对啊,姜小姐到了赏花会,我怎么没看到啊?”周翰发现了新的问题。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可能是没一会就离开了吧。” “也是,太子和姜小姐莅临,对于主人而言已是莫大的荣幸了,哪敢要求多留。” 楚浮生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插曲,却不想成为了他的孽障。 回到府中,他已经放下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他本想打探一下,以当面致谢,现在看来,人家姜小姐根本就不需要。她不过就是顺手,也或许是真的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而扫了兴。 之后,所有赏花会的帖子他一律接了,不能厚此薄彼,只要去了一家,三公九卿的邀请就都得去,哪一家都不能得罪了。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看到了一个身影,尽管这个身影他只见过一次,却是刻在脑海中无法抹去。 “姜小姐!”他快步追上叫住她。此刻他才明白,他来参加赏花会游园会,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见一见她,尽管她如同九天仙女那样高不可攀,他还是想当面跟她说一声谢,如果运气好,也想一睹芳容。 身影停了下来,转向他疑惑道:“你……” 没错,就是她了,这身影,这声音,错不了。他作揖道:“在下楚国王子楚浮生,谢过小姐当日牡丹园解围之恩。” 她愣了片刻才笑道:“原来是楚世子,举手之劳,无需客气。” “对于小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浮生而言却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那日受小姐大恩,浮生来日定将报答!” 她笑道:“既然世子如此上心,不用来日了,就今日吧。太子殿下临时有事离开了,便由世子陪我赏完这园子的花,当作是那日的报答,可好?” 他明白了,她真的是举手之劳,当即应下:“浮生荣幸之至。只是这分明是浮生得了好处,哪有报恩之说,若是小姐今后需要,浮生任凭差遣。” 078-钟情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他明白了,她真的是举手之劳,当即应下:“浮生荣幸之至。只是这分明是浮生得了好处,哪有报恩一说,若是小姐今后需要,浮生任凭差遣。” “好,世子所言,我记下了。” 她说完,转身继续向前走着,他跟在她身后,与她保持两尺距离。在她停下来点评的时候,他才会靠近一尺停下,在她点评的基础上加上自己的简介。 “楚世子学识渊博,见解独到。”她夸赞道。 “小姐抬举了,闲来无事就多看了几眼闲书,上不得台面。” “世子此言差矣,雪柔认为,任何学识都是有用的,只是很多人志不在此,才会觉得无用,殊不知对于在意之人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他笑得灿烂:“多谢小姐赞赏。”她先前一直用的是“我”,但是刚才,她说的是“雪柔”,那是不是说……他摇头,努力否定了这荒谬的想法。即便是天上掉馅饼,他能得到佳人青睐,又如何过得了魏太子那一关。已经表示了谢意,今后还是乖乖留在府中为好。 赏完最后一处,二人顺势上了假山上的凉亭。他发现,这姜雪柔的品位与那些小姐不同,她就喜欢挑那些不起眼的,没有很多人观赏的花草,这一点和他很像。 在凉亭里坐下,姜雪柔感到有些热,正想要揭开帷幔,却又顿住了。 “小姐无需多虑,市井传言浮生也听说过一二,但是浮生认为,定是那老叟有顽疾在先。”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动作。 “若是小姐还有顾虑,浮生可到一角背对着小姐。今日天气炎热,这里有风,小姐可以揭开帷幔吹一吹。”说着他便到了凉亭一角,背对着她远眺。 他背对着她,心里却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爬,痒得很。他悄悄将身子侧过一些,偷偷转过头迅速瞥了一眼,还没看清就将头转了回来,生怕被她发现了。 可是,他还是被抓了个现行。 “想看就看吧。”她笑道。 他尴尬地解释:“小姐……在……在下……” 她无奈道:“我本无意遮掩,只因后来出了事情,父亲为了平息众怒,才命我外出必须戴上帷帽。” “小姐受委屈了。”他由衷道。身为第一美人,却因为太美要遮着脸做人,确实是委屈她了。 “我相信世子的为人,不会因此坏我名声,世子还请过来坐吧。” “多谢小姐赞赏,那浮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低着头来到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双手抬起行了一礼,后缓缓抬起头。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仿佛天地万物都化为虚无,只留下那明媚笑靥。他呆呆地保持着抬头的动作,只觉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世子?世子?” 清晰的声音穿破重重阻碍,震动他的鼓膜,将他从晃神中唤醒。 “啊,让小姐见笑了。小姐国色天香,就是那最美的花都不及小姐容颜半分,太子殿下诚不欺我!”他由衷赞叹道。 “世子说笑了,美丑之说,各花入各眼,只是雪柔有幸,得到了众多赞赏。然这份赞赏,并非雪柔所求。” “敢问小姐何所求?浮生愿闻其详。” “何所求……” 匆匆不知时日过,两个人从诗歌曲艺聊到治国之道,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眼看着赏花会即将要结束,姜雪柔提出告辞:“多谢世子陪雪柔游园,雪柔先行离开,还请世子一盏茶后再行离去。” 楚浮生点头,她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是让人发现了两人在凉亭叙了两个时辰话,怕是对二人都不好。 其后,他对各种宴会来者不拒,甚至还充满着期待,果然又见到了她两次。一次她打扮得雍容华贵站在太子身边,他只好远远地看着。另一次,她打扮得淡雅朴素,但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她。 侃侃而谈,惺惺相惜。临别时,楚浮生不舍道:“浮生常在书本上看到知音一说,羡慕不已又不敢相信,自从遇到小姐,浮生信了。” “世子说笑了,能被世子引为知音,是雪柔之幸。。” “适才听得小姐对于音律方面的见解,浮生很想为小姐抚上一曲,只可惜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每年五月初五,奉常府会举办曲艺大赛,雪柔不才,应邀成为这一届评审之一,世子不妨一试。” “多谢小姐指点,浮生定当参加。” 世人都道,曲艺大赛上,楚世子一鸣惊人,以一首新作曲子拔得头筹,只有她听明白了,他这是为她而作,讲述了两个人的相知,展示了他的抱负。评审展示时,她以一曲《流水》回赠,听得他心潮澎湃。 画面流传,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山谷,他在小河边等得焦急,不知她能否破解了密信,转而安慰自己,她是那般聪慧,一封密信怎能难得倒她。那她破解了是否会来赴约,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景色优美,离内城很近,又很清幽无人打扰。 终于,那熟悉的身影如期而至。他匆匆迎上去:“小姐能够光临,浮生三生有幸。” 姜雪柔笑道:“我是好奇能让世子赞不绝口的香茗是何种滋味。” “小舟上已经备好,小姐请!” 红泥小炉上水壶里的甘泉开始翻滚,冒着丝丝白气,楚浮生提起水壶,开始泡制香茗。寄情于山水之间,清风小舟为伴,细闻杯中幽香,何等惬意? 品茗过后,两人又下了一盘棋才作别。临行前,姜雪柔道:“感谢世子款待,不过还望世子今后莫要再邀约雪柔。” “小姐是怕太子殿下怪罪吗?”他试着问道。 “世子在邑城的处境我也略知一二,频繁走动势必会引起廷尉注意,怕是对世子不利。” “多谢小姐关怀,浮生向来与廷尉交好,且浮生毫无回楚国之意,廷尉也是知晓,只要不出了邑城,浮生就是自由身。” “如此便好,但还需谨慎为上,雪柔先行告辞。” 尽管楚浮生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还是抑制不住想见她的心,与当日只是道谢的初衷大相径庭。七日后,姜雪柔再次收到一封来历不明的信,里面只一幅很奇怪的画。 “又是这一出。”她心道,装作若无其事地将信扔进火盆,嗔道:“不晓得哪个如此无趣,竟然三翻四次戏弄于我!今后再收到直接烧了,不用呈给我。”这是说给旁人听的。 再次见到楚浮生,姜雪柔不满道:“就你恁多花头。” 楚浮生笑得开怀:“雪柔你不还是来了?”今日的她,卸下了往日里的客套,对着他娇嗔,教他如何不开心,也就大着胆子直呼其名。 “日后莫要再直接送信到我府里,里面有太子的眼线。你若真想见我,每逢初一十五,我都会去相国寺上香,你可以去那里找我。” “我记得了。”楚浮生说着取出一把竹笛吹奏起来,笛声宛转悠扬,千言万语尽在笛声中,只为寻知音人。 楚浮生每逢初一十五便早早地来到相国寺,有时候梁太子会陪着她,他便只能远远观望。明知道没有结果,他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靠近她。如同饮鸩止渴,每每见到她的时候总能暂缓多日以来的相思之苦,可一旦分别,相思更甚,又要数着十五天,度日如年。 他不敢去计深远,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每月两次会面,都是偷来的,过一日是一日。 那日,梁王的一道诏书下来,终究是打碎了他的梦,将他从自我麻痹中揪了出来。诏曰:八月十五太子大婚。 “雪柔,我有话要与你说。”他拉着她走进林子,深情地看着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姜雪柔被他拉得手腕生疼,有些不悦:“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你今日好生奇怪?” “雪柔,”他拉起她的手,“你……你可愿意与我远走高飞?”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压在胸口的巨石终是卸了下来,却又仿佛悬在了头顶,等待着她的审判。 她将手抽出,怒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头顶悬着巨石的绳子被拦腰斩断,巨石轰然落地,砸得他七荤八素,他还是努力解释道:“雪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心悦于你,无法自拔。若你愿与我双宿双栖,我便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带你离开。天地辽阔,我不信没有你我容身之地。我会待你如珠如宝,用性命护你周全。” 他的真情告白并没有让她动容,反而是看到了她嫌弃的眼神:“楚浮生,你自己要疯,不要带着我一起!” “雪柔,你说什么?”他惊讶于她的变化,他想过她会婉拒,会晓之以理,万不想会是这个样子。 “我有家,为什么要跟着你流离失所?我可享天下富贵,为何要受三餐不济之苦?我本可母仪天下,又为何要跟着你被不容于天地?” 079-回楚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我有家,为什么要跟着你流离失所?我可享天下富贵,为何要受三餐不济之苦?我本可母仪天下,又为何要跟着你被不容于天地?” “雪柔?”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的红颜知己,那个与他极为合拍,与他观念一致的人,为什么会说出他完全听不懂的话来。“你说过,你厌恶世俗纷争,你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你为什么……” “呵呵呵,都说楚世子通透,竟然也是个糊涂蛋。那种苦日子,偶尔体验一下尚可,怎能长期过?你听着,我要的是荣华富贵,要的是母仪天下,用我的才华施展抱负,而不是去当一个农妇!除非我是疯了傻了,不然怎么会放弃太子,选择你这个一无所有的质子?” “荣华富贵,母仪天下,真的是你要的吗?”他再一次追问。 “对,不仅如此,我还要辅佐太子扫平列国,我要成为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他的心上。 “为什么?雪柔,你骗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我一直在骗你。因为你很傻,很好骗,连我骗你说我想当村妇你都信了,哈哈哈哈……醒醒吧,楚浮生,别傻了!我愿意与你玩,那是觉得你比较好玩,和那些呆瓜不一样,你竟然还当真了!” “雪柔……”他仍是不愿相信自己所见所闻,试着去唤醒她,希望她很快又会笑着说那些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只是,他再一次失望了。 “你走吧,今后不要来找我了。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你今日所为,可要连累死我了。你以后千万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玩腻了。” 他气得嘴唇发抖:“姜雪柔,我眼瞎了才会看上你。” 他承认,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她的美貌挪不开眼,尽管如此,他也没有非分之想。可是从一次次的偶遇,再到后来的相约,他找到了心灵的归属。她的内在比她的外貌更美,渐渐地,他不敢再见她,又忍不住要去见她。他知道,此生,他放不下了。 即便知道是死罪,他也要试一试,他想带着她远走高飞,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即使不幸被抓到,他也想好了替她脱身的办法,要死只会死他一个,她还可以当她的太子妃。他想过她会犹豫,他会慢慢跟她解释,会想好所有的退路。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是如此态度。 看着他愤愤离开,姜雪柔泪眼朦胧:“对不起,浮生。我若孑然一身,必定会随你而去。” 楚浮生回去之后便一病不起,梁王担心他是装病,特意派了太子带着医官前去探望,得出确为身染顽疾,药石无医。 楚浮生在病中给楚王写了一封信,交给廷尉寄出去,自是先落到了梁太子手中。 魏元徽看后冷笑:“这个时候想回国了,想得美!拿去烧了吧!” “殿下何以动怒?”姜雪柔笑着走上前。 “楚浮生那个病秧子,居然想叫楚王接他回国,真是痴人说梦!”魏元徽不屑道。 “哦?可否让雪柔一观?” “看吧,看完就烧了吧。” “殿下,雪柔觉得楚世子能回去是一桩好事。”姜雪柔笑着合上信纸。 魏元徽拉过她的手:“那孤倒要听听雪柔怎么说?” “殿下,送王子为质,不过是邦交手段,因为有这个质子在,两国粉饰太平,如若楚世子真的病死在了邑城,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我大梁都会被扣上苛待质子的罪名。” “那就这样放他回去吗?也太便宜他了!” “不,殿下可以在此基础上,修书一封给楚王,让他派人来将楚浮生接回去,同时再送一个质子过来。” “这……楚王他会答应?”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楚国现在虽说是里子都没有了,可面子还是要的,若是楚国的王子真的死在邑城,楚国也会背上懦弱的名声,他就不怕其他几国联合伐楚吗?除非他有足够的实力,否则他必须在明面上与大梁交好。” “雪柔言之有理。” “再者,这楚浮生是楚王最看不上眼的儿子,殿下可以要求他换一个受宠的儿子过来。虽说我大梁兵强马壮,不会怕他小小楚国,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国安分了,殿下今后也可一心建立大业。” “好,雪柔,就照你说的做。” 楚王收到楚浮生的信,也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他信中提到自己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无法敬孝,深感惭愧,枉为人子。虽然没有提到任何回国的字眼,但是看的人都能感受到一个垂死之人对故国和亲人的渴望。楚王突然想起,这个儿子虽然不受宠,却是异常听话懂事,恪尽孝道,不争不抢。 只是,当他看到梁太子的信件,当即怒上心头拍案而起:“竖子欺人太甚!” 他立即找来众臣商议,最后一致得出,修书一封给梁王,提出接回世子楚浮生,将世子楚钟毓送至邑城交换。 魏元徽带着姜雪柔来到质子居住的景熙馆,以探病为名,对着楚浮生冷嘲热讽。这个不知好歹的楚浮生倾慕姜雪柔,他多少也知道一些,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敢与他梁太子抢美人。 楚国的使臣不日后便到达了邑城,本着两国交好的名义,魏元徽亲自接待,迎接楚钟毓,恭送楚浮生。当楚浮生跨过景熙馆门口的时候,脚下被绊倒,当即向前摔去,滚出了门槛。 魏元徽哈哈大笑:“世子回到了楚国可真要好好调养了,连路都走不稳了,啧啧。”又转向护送世子的军官道,“赵廷尉这一路可要护好了世子,世子这身子骨薄弱,可莫要在路上出了什么差池。” “多谢太子关怀,末将带世子告辞。” “不送。” 楚浮生转头看向站在魏元徽身边的姜雪柔,魏元徽处处刁难,她却一言未发,与那日花园帮他解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坐上马车,放下帘子,再也不去看她。目光望着楚国的方向,闪出一丝狠厉。 回到楚国,楚浮生不顾路途劳累,撑着病体拜见了楚王,楚王见他几乎不成人样,再硬的心也软了几分,吩咐务必要好好照顾浮生公子。 楚浮生养病期间,每日都会去拜见楚王,风雨无阻,用他的话说,自己垂死之人,能多尽一日孝道便是上天赐予的福分,不能免。楚王感动不已,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个儿子。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又或许是楚王宫的条件比景熙馆要好,一个月后,楚浮生奇迹般地痊愈了。这一个月期间,他和楚王的关系也有所改善。 楚王发现,这个儿子不但学识渊博,还谦虚谨慎,不争不抢,兄友弟恭。尽管他是那个讨厌的女人所出,可也是自己的钟,这才是最像自己的儿子,比其他那些个儿子都要争气,丝毫不用他操心。 渐渐地,楚王也会交托一些事情给他,他都会交出超乎预期的答卷,楚王对这个儿子也越发的满意。那些朝堂上的都是些个人精,自然看明白了楚王宫里的风向,开始有人投靠与他,他都一一婉拒,说自己出身低微,不配登上大宝,只要能为大楚建功立业就心满意足了。 他不是真的不缺人,而是这些人他不想要,也不敢要。一来墙头草不是他所需,他所图谋,需要绝对的忠心。二来,殊不知这些是不是父王或者是兄弟的陷阱,他又怎敢轻易踏入。他如今所图是在玩火,稍有不慎便会自焚。明面上歌舞升平,暗地里剑拔弩张,在这楚都,他要比在邑城更为谨慎。 他要什么样的人?施祁就是一个。此人身形高大,虎背熊腰,战场杀敌异常勇猛,只因为是二王子的人,所以被太子党弹劾,说此人凶残成性,杀人如麻,比起白起有过之而无不及。楚王见证据确凿,当即免了他的职,二王子也不敢顶风作案,不再收容于他,于是他只得干起了打铁的营生。 楚浮生三顾打铁铺,才将他请回了府里(此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却只是养着他,什么都不让他做。施祁是个粗人,不明白的就问。 他笑道:“你开打铁铺,应该知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是我的奇兵,我要藏着,才能出其不意。” “可是公子不给点事情我做做,我总觉得闲得慌。” “谁说你没有事情做了,要是闲来无聊,就在我府里挑一些看得过眼的护卫,让他们陪你过过招。” 施祁是粗人,但也不傻,当即就听明白了,公子要他在府上挑一些忠心又有潜质的护卫训练,组成一支奇兵队伍。 “生儿,听说你将施祁请回了府,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他不急不缓地回答,他从请回施祁的那一刻开始,就想到了可能会被发现,也早就想好了说辞,不过之后做事要更加谨慎,有些事情可解释不过去。 “父王请听浮生一言。这施祁虽然暴虐成性,但他上场杀敌之力不容小觑。他本就性子急躁,因为不得重用而打铁为生,怨声载道。此情此景,若是有敌国细作将他带走,他就会变成我大楚的强敌。倒不如孩儿将他揽入门下,好吃好喝伺候着,一来他感激于孩儿知遇之恩不会叛国投敌,二来孩儿什么都不让他做,让他渐渐沉迷温柔乡,届时就是他想反抗也怕是有心无力了。” “生儿若是担心他叛国投敌,直接杀了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父王,施祁对战俘异常凶残,对百姓和自己人却是出了名的护短。当初将其罢免,已经有所议论,若是他离奇死亡,只怕会引来更多猜忌,对父王不利。” “生儿所言甚是!” 080-楚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小姐,出事了!出大事了!”丫鬟锦黛匆匆跑进房中。 姜雪柔放下手中的步摇,淡淡道:“如果是殿下又去了哪位美人那里,就不要来告诉我了。”她早已经习惯了,或者说是无所谓了。 楚浮生回去不久后,她便嫁入了东宫,同时进入东宫的还有一名良娣和两名良媛。太子魏元徽是真心喜欢她,礼仪过后便挑了红盖头,喝了交杯酒,宽衣解带,欲共度良宵。 或许是没有经验,或许是他太过猴急,或许是她心底抗拒,总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之后魏元徽又尝试了多次,无奈小兄弟垂头丧气,均是以失败告终。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之于他,就是个破铜烂铁。 次日晚间,魏元徽还想继续尝试,姜雪柔却婉拒了,让他去看看良娣。魏元徽去了之后,小兄弟扬眉吐气,大展雄风。接下来的两日,他又去了两个良媛那边,同样是乘风破浪,直奔沧海。然而,等他回到姜雪柔那里,却又是老样子了。 渐渐地,他到姜雪柔屋子的时间就少了,就算是再喜欢她,可在她面前抬不起头始终是个大事,严重伤害到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于是,他便在白天去看她,也和她商议一些朝政,有时会陪她用过晚膳,然后去其他妾室那边。 但是,姜雪柔不争不抢,那些妾室可不安分,变着花样将太子留在身边,于是魏元徽来的时间就更少了。好在魏元徽还是很看重她,将东宫大权都交于她,并且告诫那些妾室,妻妾有别,不要有非分之想,忘了本分。 所以,姜雪柔在东宫的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至于得不到宠幸,也正合她意,这样她可以做一个大度的贤妻,善待每一个小妾,处理起事务来一视同仁。 可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是无所谓了,她的那些个陪嫁丫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都恨不得她能马上诞下嫡长子。锦黛就是其中一个,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特别关注太子的动向,并向小姐实时播报。 “小姐,您不能这样……”她正想解释,看到姜雪柔不满地瞪她,忙改口道,“不能这样误解奴婢,这次奴婢带来的消息与殿下无关。”事实上她来就是想说说太子的,所以一边为自己开脱,一边快速思索着最近听到的重大八卦。 “哦?你且说来听听。” “回小姐,听说楚国出大事了,楚王驾崩,新君继位,不知道大王会不会乘机出兵攻打楚国。” “当真?”姜雪柔站了起来,“你快去打听清楚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楚国新王是谁!”婚后,她也守着该守的规矩,没事不会踏出东宫,就是初一十五的上香也由相国寺改为了宫里的浮光寺,打探消息全靠丫鬟。 “是,奴婢这就去打探!”锦黛匆匆跑了出去。 “小姐,您且坐下,让奴婢将步摇给您簪上。”丫鬟坠儿小心道。 姜雪柔坐了下来,思量着如此大事,魏元徽怎么没有跟她说起。不知道是哪一个王子当上了楚王,但愿他不是个心狠手辣的,能饶过不争不抢的浮生一命。 半个时辰后,锦黛回来了:“回小姐,此事发生在十日前,昨日楚国的使臣达到邑城,是太子殿下接待的。” “知道了,给我备膳吧。”这个魏元徽,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这么大的事情,在她面前居然只字未提。 “对了,昨日殿下还去了哪里?” 锦黛见小姐终于开窍了当即就回道:“太子和使臣用过晚膳后,刚回到东宫,就被郑良媛截了去。” “这个死狐狸!” 锦黛笑道:“小姐您国色天香,是大梁第一美人,那几个狐狸精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您,只要您稍微使点劲儿,还怕太子殿下不来吗?” “去去去!赶紧备膳去!”姜雪柔不耐烦地挥手,她只是不满魏元徽有事瞒着她。要是魏元徽真要在此留宿,他不觉尴尬她都觉得不自在。 “小姐!” “你怎么又回来了,午膳呢?” “太子殿下的贴身内侍来了。” “传吧。”姜雪柔懒懒道。 “奴才参见太子妃娘娘。” “今天是什么风把吴内官给吹来了啊?”她打趣道。 “娘娘,太子殿下差奴才来请您去花厅一叙。”吴内官老实回答。 “你去回禀太子,我很快便到。”她不喜欢为难下人。 “奴才先行一步,娘娘可莫要让殿下久等了。” “这个时候叫我,准没好事。”姜雪柔嘟囔的时候,坠儿已经为她批上了披帛,又加了一支凤钗她才匆匆去了花厅。 “不知殿下唤妾身前来有何要事交代?” “雪柔,”魏元徽上前拉起她的手,“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楚国的使臣张大人。” “楚人张元怀见过太子妃。” “张大人有礼了。” 魏元徽拉着她到榻上跪坐下来,才又解释道:“张大人说有事要见你,我便叫你来了。” “太子妃,下官临行前,我们大王一再吩咐,太子妃昔日于他有大恩,务必要下官亲自拜谢。” 她心里咯噔一下,昔日有恩?难道……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楚王客气了,烦请张大人回去后替我谢过楚王。” “大王命下官带了一份礼物,要下官务必亲手交给太子妃。”张元怀取出一个锦盒。 姜雪柔接过锦盒打开,见里面躺着一支瓷笛,合上后道:“那就多谢楚王了。只是我一妇人懂得不多,还望殿下能帮妾身回赠一礼物给楚王。” 魏元徽笑道:“看来楚王也是喜好音律之人,孤这里有一本曲谱,就请张大人带回去回赠给楚王。” “多谢太子,太子妃。下官任务已经完成,先行告退。” “张大人请,孤一会便派人将曲谱送到驿馆。” “没想到楚浮生居然当了楚王。”姜雪柔明白了,魏元徽对于她过去和楚浮生有往来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没有告诉她。若不是使臣坚持要见她,可能他就打算一直瞒着她了。她知道,这种事情通常越描越黑,她无需解释,只要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所以她连回礼的事都交给了魏元徽。 “还以为他会病死在路上,不想还让他走了狗屎运。” “可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不过让楚浮生这种性子懦弱的人当上了大王,这楚国日后怕是要不太平了。” “那岂不更好,先让他得意几天,到时我大梁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平了楚国。” “如此甚好!”姜雪柔上前挽起他的手臂:“殿下可用过午膳了,要不去雪柔那边坐会?” “好,我也挺长时间没有陪你了。” 午后,魏元徽派人将那遗忘在花厅里的瓷笛送了过来,姜雪柔看都没看,就随手放在了边上。借着午休,将宫人都打发了,她才拿起那支瓷笛细细摩挲。 他曾经说过,楚国有一种白云土,制成瓷器最佳,若是有机会,他将亲手帮她烧制一支瓷笛。这支瓷笛远不及那些贡品精致,按理来说不会作为邦交礼物,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亲手制作,通过上面的花纹也能隐约看出是出自他的手笔。 “浮生,你不是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怎么会当上楚王呢?”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楚王儿子众多,没一个是善茬,他会不会是被人利用了。转念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他虽淡泊名利,可也是通透之人,应该可以护住自己周全。 “小姐,楚国的使臣今早已经出了邑城回国了。”锦黛兴致盎然地说着各处打听来的消息。 “以后,和楚国有关的任何事情,也不要再告诉我了。”知道了又能怎样,只是徒增担忧而已,倒不如充耳不闻,只当他是过得很好。 春来百花开,夏至枝叶茂,秋风卷落叶,冬雪兆丰年。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当了三年太子妃了。 近日来,她终日惶惶不安,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魏元徽每日早出晚归,不再去小妾那边,也不和她说事。无奈之下她传召了自己的父亲姜太尉。 姜太尉捋着胡须道:“太子妃,您和太子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父亲何出此言?” “否则如此大事,太子妃怎会毫不知情?” “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国联合韩、卫、陈、宋、周、晋六国,从四方一起攻打我大梁,我大梁军队只能死守,毫无还击之力。”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魏元徽竟然不告诉我!” “太子妃,不得无礼!” “他怎可以因小失大?那大王有没有派出群臣游说?” “各国都派过去了,只是效果不佳,也不知道楚国究竟给出了何等诱人的条件。” “父亲,让雪柔去吧!” “胡闹!哪有太子妃去当说客的,你让太子的脸面往哪儿搁?况且这事也不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 “女儿明白了,等殿下回来,女儿定会好好劝诫。” 她坐在书房等着魏元徽回来,魏元徽知道她的来意后,冷笑道:“你的老相好这么能干,你是不是很得意?你去游说,怎么说,跟他讲周公之礼吗?” “你……”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也对啊,如果我把你送给楚王,要求他退兵,他应该会答应的吧。只是你让我这个大梁太子,让我大梁的颜面往哪搁!” 081-一线生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也对啊,如果孤把你送给楚王,要求他退兵,他应该会答应的吧。只是你让孤这个大梁太子,让我大梁的颜面往哪搁!” “殿下,雪柔自认为,自从嫁入东宫以来,雪柔恪尽本分,将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后院和睦相处,在国家大事,雪柔亦可为殿下分忧,殿下为何无故说出此等伤人之话语?” “无故伤人?”魏元徽捏起她的下巴,“姜雪柔,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和楚浮生之间的那些个破事,孤不过是懒得去管,也是因为你识抬举,私会两次之后就没有跟他再做牵扯,孤才不跟你计较了。” “我和楚王确实偶遇过几次,在音律上也比较谈得来,但是殿下不能因此就怀疑雪柔的用心。” “偶遇?他派人给你送画迷约你幽会叫偶遇?只因为偶遇过几次你会帮他回楚国?亏孤当时还觉得你是为了大梁着想,不想你是为了那个小白脸。” “我真的是为了大梁着想!”她有点心虚,因为她更多的是想帮他,也希望他离开邑城后可以忘了她重新开始。 “哼,那你又如何解释只是因为偶遇他便特意叮嘱使臣将瓷笛亲手交与你?” “楚王的想法,雪柔无从知晓。或许是楚王曾经在邑城为质的时候受尽冷嘲热讽,但是雪柔没有,他便记下了。” “好,很好!那我再问你,你既然一心为孤,为何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想方设法留住孤,诞下子嗣,而是任由孤流连温柔乡,反而心安理得跟孤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即便是孤有难言之隐,你怎就从没想过法子去改变?” “雪柔作为太子妃,打理东宫,自是不能像那些妾一样只图殿下恩宠。雪柔身为殿下之妻,殿下所有子嗣都是雪柔的子嗣。殿下开心,后院和睦,这些才是雪柔该做的。” “说得真好听,这些不过是你找的借口,实则是你不愿孤碰你,你心里还念着楚浮生那个小白脸!” “殿下请慎言!”她涨红了脸。 “总之,楚国的事情不用你管,我魏元徽再不济,也不至于会把自己的妻子献出去来换一时安定!” “殿下明知雪柔之才,为何不愿雪柔插手?”她不服气道。 “孤怕你胳膊肘往外拐。” 姜雪柔无言以对。 这时,魏元徽上前一把扯下她的外裳,双峰若隐若现。 “殿下这是何意?” 魏元徽解开她的系带:“你主动一些,让孤可以在你面前堂堂正正当个男人,孤就信你。” 她挣脱开来:“殿下,雪柔再不济,也不愿遭人羞辱,哪怕此人是殿下!政务本不是雪柔的职责,雪柔会一如既往地替殿下打理好东宫。” 姜雪柔强制自己安下心来,不再去理会朝政,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她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这魏元徽也太小看自己了,哪怕她不是太子妃,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情爱算什么。如果楚浮生真的说只要将她献出去就退兵,她也愿意牺牲,只是谁会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天下呢。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锦黛急吼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又怎么了?”这丫头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的。 “楚军已经攻下了邑城,很快就会攻入王宫!” “什么!”怎么会这么快。 “小姐,我看到宫里很多人都在逃,我们也快逃吧!” “逃?别人都可以逃,我能逃到哪里去?锦黛,你立即去将东宫的人全都叫来!坠儿,你去将库银取来!” “是!” 姜雪柔看着院里站着的数百人说道:“如今楚军已经攻入邑城,王宫岌岌可危,一旦宫门被打开,我东宫亦不能幸免。此刻,我不为难你们,想要逃的,过来拿了银子就快跑,再也不要回到邑城。” “太子妃,那您呢?” “本宫自是要守着这东宫,与东宫共存亡。” “小姐,我和你一起。”锦黛含泪道。 “还有我!”坠儿紧紧拉着锦黛。 “事不宜迟,是去是留,大家速速决定吧。要走的,排队来坠儿这里取一锭银子,然后速速离去。要留下的,我们一起想想如何自保,看能否博得一线生机。” 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选择了留下,那些个宫女和内官,除了几个特别忠心的,早就厌烦了伺候人的活计,这次能出宫那是求之不得。 姜雪柔看了眼郑良媛:“你不走吗?” “妾身……” “你无需担心,你是公子瑾的生母,你为了护住殿下的血脉悄悄离开,即便是殿下回来了也不会怪罪于你,反而会记你一功。” 郑良媛犹豫了片刻,摇头道:“妾身不走。” 她也是个明白人,现在邑城都已经被攻下了,她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能跑到哪去,遇到楚军还不是一个死。那些选择拿钱走人的,有几个真能逃出去,太子妃不过是给了他们另一种死法。倒不如跟着太子妃,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禁军都在吗?” “在,我等听候太子妃差遣!” “你们都听好了,也别怪本宫狠心,此时此刻,本宫已经顾不得其他任何人了。我们能做的,只有死守东宫。殿下和太尉已经离开三日,若是我们能撑到他们杀回来,这一劫也就过了。我不知道我们要撑多久,趁着现在楚军还没有杀到,要将人手和食物集中起来,统一分配,统一布防。萧统领,这些就要依靠你了。” “请太子妃放心,我等必定誓死守护太子妃!” 尽管每个人都紧张到发抖,布防工作还在有序进行,因为大家都知道,不拼,就什么都没了。姜雪柔将女眷留了下来:“若是东宫被攻破,我们这些人都可能会被糟蹋。我希望大家事先有个准备,若是不能护住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看到那些小妾们瑟瑟发抖的样子,她又补充道:“你们都去找个隐蔽之处藏起来吧,或许可以躲过一劫,若真躲不过去,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无论你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本宫都不会怪你们。” “那太子妃你……” “我跑不掉的,不要管我了,你们快去藏起来吧。” “多谢太子妃。”小妾们匆匆散去。 “你们两个也走吧。” “不,坠儿誓死陪着小姐。” “瞎说,谁的命不是命,要是跟着我,可能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走,我们陪着小姐。”锦黛坚决道。 “好,我没白疼你们。”她悲伤又欣慰。 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喊杀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东宫的每一个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护卫们的手紧紧握着刀柄,准备随时杀敌。内官们拿起了锄头扁担,能杀一个楚军就是赚到。女眷们则是每人握着一把匕首,若是有可能,就给对方一下,若逃不掉就给自己一下。 “报太子妃——” “萧统领,为何喊杀声又远去了?” “末将不知,楚军像是故意绕过了东宫,只留了千人将东宫围住,又杀向了别处。” “千人?我们有可能突围吗?” “很难,我们只有两百禁军,况且只要这边厮杀声响起,其他楚军便会前来增援。” “我明白了,继续守着吧,把门斗堵严实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只能坐以待毙,突围不行,可是照这样等下去,等楚军汇集了,就更没有逃出去的可能了。 他们制定的方案是先由禁军分布在各个角落,严密观察楚军动向,一旦楚军破门或者翻墙而入,所有人都退至第二道防线。若再被攻破,则剩余人等躲进石室。这样就相当于是瓮中之鳖,虽能躲一时,却躲不过一世,时间一长,缺水缺粮这些问题都会浮现,也是在赌能不能等到援军,总之就是九死一生。 一个时辰后。 “报太子妃——楚军已经开始向东宫集结!” “这么快!”她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对方有多少人?” “如果集齐,至少一万。” 两百护卫对战一万楚军,真的是以卵击石。“听着,如果楚军攻破大门,不用死守第二道防线,布好之后全都退至石室。” “是!” “哈哈哈哈……请问太子妃在吗?可否出来一叙?”一个粗犷嘹亮的声音传来。 姜雪柔在萧统领的护卫下来到了门口,大声道:“你是何人?” “楚国大将军,施祁。” “有话你就说吧。”她站得笔直,输人不能输阵。 “太子妃,末将想与你当面一叙。” “你休想让我打开宫门!” “太子妃,这梁王宫都已经被我们占领,你们都是那笼中之鸟,何必要做困兽之斗呢?” “哼,反正我信不过你!” “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只好翻墙进来了。” “你就不怕我将你射杀?” “太子妃,若是你能够好好跟我叙叙,你这东宫的人尚有一线生机,若是射杀了末将,围着的一万大军立即破门而入,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082-护子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太子妃,若是你能够好好跟我叙叙,你这东宫的人尚有一线生机,若是射杀了末将,围着的一万大军立即破门而入,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见她不答话,施祁又道:“太子妃,末将数到十,若是太子妃还是不答应,那就休怪末将无礼了!一……二……三……” “好,我答应了!”没等他数完,姜雪柔开口了。 “太子妃!”萧统领暗暗摇头。 她抬起手制止他的劝阻:“你我本就是笼中之鸟,施祁没必要使诈,但凡有一线生机,本宫都要试上一试,你们警惕着些,万一有诈,立即射杀施祁,退至石屋。” “哈哈哈,太子妃果然识大体,爽快!” “废话少说,你进来吧!” 施祁越过墙头站在姜雪柔对面,暗道这女人长得还真是祸国殃民。若是平日里,他才懒得多费唇舌,直接杀进来就是了,可是大王耳提面命:“梁国的太子妃,也就是姜家小姐,必须护好了,若是少了一根毫毛,你就别回来见我了!” “请问太子妃是否是姜家小姐?”这大老粗也留了个心眼,万一那梁太子喜新厌旧,废了太子妃,他带个假的姜小姐可没脸去见大王。 “正是。” 他掏出一封信笺:“大王请太子妃读完此信后给末将一个答复。” 姜雪柔接过来,打开匆匆看过,恨得咬牙切齿。她转身看了看那些视死如归的禁军,看了看紧紧靠在一起俨然怕到不行还坚持和她同生共死的丫鬟,又想到襁褓中的公子瑾,她紧了紧眉头,道:“本宫可以答应,但施将军也得答应本宫几个条件。” “太子妃尽管吩咐。”这也是大王事前吩咐过的,只要她答应了信中所说,但凡他施祁拿的了主意,无论她提什么条件都先依着她,一切等他到了再做定夺。 “第一,你的兵可以围着东宫,但是不准破坏东宫的一草一木,亦不得伤害东宫任何一人。” “没问题。” “第二,速派人去太尉府守护,不得伤害太尉府中家眷。” “太子妃请放心,这一点大王早已经嘱咐过了,太尉府只是被围了起来,只要他们不做反抗,末将保证不会伤到任何人。” 姜雪柔点头,能想到这些,也算是他有心了。可他就是太有心了,才会把她气他的话当了真。眼前的坎算是过去了,接下来的路呢,该如何走下去? “还请太子妃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等大王来了再来接您,您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末将。” “本宫知道了,你去吧。”姜雪柔无力道。 施祁三两下地又翻出了墙头。 “太子妃,这……”萧统领有些不明所以。 “都散了吧,让那些躲起来的人也都出来吧,该干啥干啥去。对了,你统计一下现在东宫有哪些人,尽快将名册做好给我。” “是!”萧统领沉声道。从施祁的话隐约可以猜出,太子妃是委身楚王来换取了东宫这两百多人的性命。曾经兵强马壮的大梁,竟然会沦落到靠一个女人苟延残喘。 吩咐完这一切,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身子往下一软,坠儿和锦黛忙将她扶住。 “本宫乏了,坠儿,扶我回房。锦黛,去弄些吃的。对了,把郑良媛给我叫来。” “妾身参见太子妃。”郑良媛走得很慢,不太相信现下已经安全了。 “起来吧!把公子瑾给本宫抱抱。” 郑良媛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孩子交给了坠儿。姜雪柔抱过孩子,抚着他细嫩的脸庞:“很好,他现在是本宫的儿子了。” “太子妃,你这是何意!”郑良媛当场急了。 姜雪柔拉下了脸:“虽说众人的性命暂时保住了,可东宫外面围着一万楚军,宫外更是不计其数,谁都跑不了。这孩子是殿下唯一的血脉,你以为楚王能放过他?将他交给本宫,本宫尚有八成把握护住他,若是你执意要让他跟着自己,本宫也不勉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可别怪本宫无能为力!坠儿!” 坠儿上前接过孩子,又抱到郑良媛面前:“请良媛将公子瑾抱回去吧。” “不!”郑良媛“嘭”地跪下了,“太子妃,是妾身错了,以小人之心来揣度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我儿一命!” “记住,这是我姜雪柔的亲儿!”她厉声道。 “是,妾身谨记!”郑良媛红着眼眶答。 “坠儿,传话下去,想要活命的,都把自己的嘴巴管好了。否则,用不着楚军动手,本宫便要了他性命!” “奴婢遵命!” 次日午时,萧统领匆匆来报:“太子妃,施祁在外面放话,要末将打开宫门,否则他们便要强攻!” 姜雪柔匆匆起身:“你随本宫出去看看!” “是!” “施将军,你这又是要唱哪一出啊?”她隔着宫门喊道。 “太子妃,大王即将亲临,还请太子妃打开宫门。若是强攻,末将只怕刀枪无眼,会伤到了您东宫的人。” 姜雪柔神色紧了紧:“萧统领,开门!” “太子妃,这……” “战力悬殊,不用伤了无辜性命,当务之急,是要确保你们无虞,日后才有机会翻盘,照他的话去做吧。” “是!” “你记着,隐忍为上,大局为重,今后本宫无法再带领你们,但是本宫会想办法助你们逃出去,你们要看准时机,切莫冲动。出去后找到太尉或者是太子,告诉他们本宫的处境,再商议大计。” “太子妃……”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他不禁动容。 “打开宫门!” 将巨大的门栓移开,厚重的宫门露出了一道缝隙,大队楚军鱼贯而入,将东宫禁军控制住。萧统领想起太子妃刚才的话,放下了武器,并示意其他禁军照做。 “施将军,你这又是作甚?”姜雪柔不悦道。 “太子妃请见谅,大王即将到达,末将职责所在,须得保证大王安全。” “哼!”姜雪柔转身往回走,不予理会。 “太子妃,末将这也是为了您着想,若是大王有个闪失,别说是东宫,整个邑城,乃至整个梁国都要陪葬。” 她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每个禁军至少被两个楚军控制着,脖子上都架着刀,还有楚军在往里边跑去,看样子是要将所有人控制住,怒道:“施将军,你这个样子也太难看了,将他们集中在一个院子看着便可,何必大动干戈?” 施祁咧嘴笑道:“末将觉得,不难看。” 姜雪柔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施将军,本宫也是为你着想,楚浮生来找本宫作甚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么煞风景,你觉得他会喜欢?” 施祁看了一下,这架势大王还真不会喜欢,当即笑了:“嘿嘿,多谢太子妃提醒,末将这就照办!” “对府里的女眷客气些,还有,不准动我的贴身丫鬟!”说罢,再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 “太子妃要去哪里?” “梳妆打扮,恭迎楚王。” “甚好!甚好!太子妃请!” 楚浮生站在东宫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些迟疑了。他暗中培养势力,弑父夺位,现在又御驾亲征,一路打到邑城,只是为了她。他励精图治,厉兵秣马,偶得空闲,便会画她的肖像以解相思之苦,尽管那画中人,尚不及她本人神韵之六七。 “大王,太子妃已经梳妆打扮完成,在前厅恭候大王!”施祁上来禀报。 “是姜小姐!” “启禀大王,姜小姐已经梳妆打扮完成,此刻正在前厅恭候大王驾临!” “雪柔。”他快步疾行,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原来她已经在等着了。远远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他快步来到她的身后,轻声唤道:“雪柔。” 她转过身,冲他微微一笑,如春风化雨,滋润到他的心底,他顿时觉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 “雪柔。”一声轻唤,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三年了,她还是那样楚楚动人,华丽的妇人装扮,较之前的素雅,又是一番韵味。 很快,他的脸沉了下来,他刚想上前抱她,却看到了她手中抱着的婴儿。 “雪柔,这是……”他仍旧希望能有一个不同的答案。 她目光中带着祈求:“浮生,稚子无辜,你绕过我儿一命。” “你……”他的心口仿佛遭到了重击。虽然他早就知道,三年前她就已经嫁入东宫,虽然他为了快速增强实力,娶了几个重臣的女儿,又和多国联姻,可是亲眼看到她抱着孩子,亲口听她说那是她所出,他仿佛看到了她被魏元徽压在身下的画面,他无法接受。 “雪柔,你把他给我!”他上前一步,带着无形的压力。 “不!”她一改方才的镇定,紧紧抱着孩子往后退,像极了护着幼崽的母鸡,“你答应不伤我东宫任何一人!” 她的行为,更是深深刺痛了他:“这是魏家的种,留不得,拿来!” “这是我的亲儿!我若是连他都护不了,我还护着什么东宫,护着什么邑城,我就随他去了!”她退到了角落,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那双美丽的眸子闪着泪光,紧紧盯着他,像是要与他同归于尽。 083-药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这是我的亲儿!我若是连他都护不了,我还护着什么东宫,护着什么邑城,我就随他去了!”她退到了角落,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那双美丽的眸子闪着泪光,紧紧盯着他,像是要与他同归于尽。 “你……”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孩子不能留,一看到他他就会想起他心爱的人被人糟蹋,可如果她死了,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看着她泪眼朦胧,他还是心软了。 他停下了脚步,神色缓和下来,柔声道:“雪柔,我可以放过他,但是我不想见到他。” 正合她意,正好可以借机将孩子送出去,她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最后妥协道:“我可以不亲自抚养他,但是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我要把他交给父亲。” 他点头:“行!” “我只信得过坠儿,还有,郑良媛一直与我一起抚养瑾儿,让她跟去太尉府。另外你得答应我,不能亏待了他。” “好,都依你。”他咬牙切齿,“雪柔,不要再跟我提条件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来到坠儿面前:“坠儿,你与郑良媛一同将公子送去太尉府,交代她务必好好抚养公子。” “是!”坠儿接过孩子,在两名楚军的看押下离开。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他的身边,这个动作让他心里顿时舒服了很多。 “雪柔,你跟我来!”他一把拉起她向宫外跑去,施祁连忙带着一队人马跟上。 见她跌跌撞撞地跟不上他的脚步,他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带着她来到甘泉宫:“雪柔,以后你就住这里。”若不是要打扫,他昨日就带她过来了。 “这……这是王后的寝宫。”她有些抗拒。 他笑道:“从今往后,你就是王后。”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即便能猜到结果,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关起来了。”他毫不在意道。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们?” “雪柔,别问了。我说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护住东宫和太尉府的人就够了。我们现下还是做点别的吧。”他抱着她向里间走去。 “你想干什么!”她瞬间警觉起来。 他笑道:“雪柔,我为了你,不惜将邑城攻下,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放我下来!”她挣扎道,“我只答应你不自尽,不自残,留在你身边,没有答应你别的!” “雪柔,不要装糊涂,你真不清楚留在我身边要做什么吗?”他将她放在床上,控制住她不安分的手脚。 “楚浮生,仗势欺人算什么,你若有本事就让我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她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若是让他得逞了,那么公子瑾的身份也就败露了。 “心甘情愿?”他冷笑道,“雪柔,你若是心甘情愿,当年就与我远走高飞了,哪里用得着我这么费尽心思?你不是说要当王后吗,你不是要母仪天下,我给你!我买通医官,每日服药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得了重病,受了多少苦才回到楚国,一路披荆斩棘登上王位,又游说六国联合伐梁,才有的今日!” “可笑那六国,以为只要佯攻就可以分到一杯羹,只是他们不知道,等着他们的结局,和梁国是一样的。等我统一八国,当上皇帝,封你为后,你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雪柔,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为了一个太子妃的位置就可以陪魏元徽睡觉,怎么我许你更大的承诺你却不要了呢?” “楚浮生,你疯了,那会死多少人?”她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世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雪柔,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不应该在赏花会为我解围让我心存感激,不应该在凉亭让我看到你的容颜使我念念不忘,更不应该屡次赴约让我无法自拔,你最最不应该的是在我无法自拔之后又那么狠心地拒绝我!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了占有的欲望,是你把我逼疯的!一天得不到你,我不知道还会怎么发疯!” 还有,如果不是她帮助他回到楚国……她放弃了挣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多管闲事,他还是那个不争不抢的世子,她会是那个和太子恩爱有加的太子妃。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如果这次坚持了不让他得逞,他又会以其他来要挟,整个大梁都在他的手里,她总会就范,又何必牵连无辜的人。 他轻轻解开她的衣带,手有些颤抖,他不是第一次碰女人,却从未如此紧张。手指抚上她的肌肤,每一寸都让他爱不释手。她的十指紧紧掐着床单,浑身都在颤抖。他看出她的紧张,俯身亲上她的脸颊,寸寸递进,极尽温柔,安抚她放松下来。第一次与她结合,他期望是美好的,能够让她留恋。 直到她神色迷离,再也控制不住,最终将三年来的思念一起释放,心满意足。 “雪柔,”他将她搂在怀里,“你骗得我好惨。”像是在抱怨,却能感受到他的喜悦之情。 “梁太子知道我心中有你,所以没有碰我,作为报答,我替他打理好东宫。”她抓紧时机编造新的谎言,公子瑾必须护住,“浮生,看在我为你守了三年,梁太子也没有为难我的份上,你留他和他子嗣一条性命吧,将他关起来就好。” “你心中有我?”他关注的重点和她期望的不一样。 “赏花会上替你解围纯属无意,可是曲艺大赛上,你那首曲子表达的情意我怎会听不出来?我若是对你无意,又怎会以《流水》回应,又怎会明知不可为却一次次与你会面?你亲手烧制的瓷笛,我还保存在寝宫里。” “此话当真,那你为何要说出那样狠心的话来?”他觉得有些委屈。 “我是太子妃,我若与你跑了,我家人会便遭到牵连,我无法护着他们,只能负你。我怕你知道了我的心意会一时冲动做出傻事,便想着说一些狠话让你死心,不想……浮生,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你会如此伤心,以至于……” “雪柔,我不怪你。”他宠溺地蹭着她的额头,前所未有的满足,“你为我守了这么久,苦了你了。如今你将完璧之身交给我,我定不会负你。” “可是浮生,我无法心安理得地跟你在一起,因为我的错,害得太子国破家亡,我……” “雪柔,不是你的错,哪怕你不说那些话,为了得到你,我也会不惜一切。梁太子当时处处刁难我,不会成全你我,我若不当上楚王,我又有何实力与梁太子抢你。” “浮生,你放过梁太子吧,饶过魏家人的性命。如今这番景象,我已经羞愧难当了,只恨自己当初没有跟你离开。若是再害了他们性命,我无颜苟活于世了……”她紧紧蜷缩在他怀里。 “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说着,他俯下身子,再次亲上了她的唇。她闭上眼睛,不让他看到自己真实的感情。如果说之前对他是爱和愧疚,当他攻下邑城的那一刻,恨意便占了主导。若不是为了保下更多的人,这些令人作呕的话语,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尽管大部分都是曾经的真心话。双手轻轻圈住他的脖子,装作很投入。 “雪柔,我还有事务要处理,等会再来看你,我先叫人来替你沐浴。”他温柔地替她掖好被子,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等等!” “怎么了?” “坠儿和锦黛是我的贴身丫鬟,我要她们来伺候,别人我不习惯。”她略带羞涩道。 她这样子他很满意,像是一个娇羞的小媳妇,他笑道:“行,你先躺一会,我这就去安排。有什么事情尽管差遣那些宫人,你是王后,你最大。” “小姐!”当坠儿和锦黛看到她身上那些於痕的时候,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别说了,替我沐浴。”她吃力地撑起身子。 两人顿时闭上了嘴,匆匆去准备了。 “去帮我找一碗避子汤,越烈越好。”在浴桶里泡了很久,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小姐,避子汤属于大寒之物,最烈的可能会导致终身不能再受孕。”锦黛劝道。 “终身?我还有将来吗?”她苦笑道,“去吧,最好一劳永逸。医馆应该还有大梁的医官。”如果她真有了孩子,就更无颜面对大梁了,她也怕自己会因为孩子没了底线。 看着眼前那飘着苦味的药,只要喝下去,此生她都无缘再当一个母亲。她闭上眼睛,一饮而尽,泪跟着落了下来。 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药性之烈超出了她的意料。半个时辰后,腹中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绞痛,疼得她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 恰好楚浮生此时回来,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忙上前抱住她:“雪柔,你怎么了?”见她痛苦地无法说话,他焦急地吼道:“来人,传医官!” 084-爱恨交加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恰好楚浮生此时回来,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忙上前抱住她:“雪柔,你怎么了?”见她痛苦地无法说话,他焦急地吼道:“来人,传医官!” “大王……”医官欲言又止。 楚浮生正欲起身去外间,却见她死死拽着自己的袖子,又坐了下来:“有什么就直说吧。” 医官看了眼大王和王后,这是一个都得罪不得的,思索后说道:“回禀大王,王后娘娘是服食了大寒之物,身子不适应才造成的绞痛,调理几天便可恢复。” “大寒之物?”他正要追问,见她又拉自己,挥手道,“你下去开药吧。”转身低下头靠近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无力道:“是我不好,沐浴后觉得有些热,一时贪图凉快,便吃了些寒食,忘记癸水将至,伤了身子,休息几日就好了,你不要责怪他人。” 他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了,不过你那两个丫鬟都是姑娘,有些事情不懂,我再去找一个老嬷嬷伺候你。” 她摇头:“我不喜欢身边有生人。” “我吩咐她离你远远的,但是今后你的吃食必须经过她的查验,我不准你再乱吃东西了。” “嗯。”她点头,再拒绝就有问题了。 “你睡一会,等熬好了药我再叫醒你。” “你陪我。”她拉着他不放开。 “好。”他笑着脱下外袍,躺到床上,将她抱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背,“乖,睡吧。”柔情似水。 听到她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他的脸色才沉了下来,尽管刚才他很享受她的眷恋,但是……轻轻将她放平,悄悄下了床,医官还在宫门口候着。 “说吧,王后究竟是怎么回事?何等大寒之物会如此之烈!”他之前为了装病买通过医官,后来真的病了,对药理多少有一些了解。 “是……是……” “说!”他可没什么耐心。 “若是下官没有诊错,是……是烈性避子汤。”医官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这说不说都是死罪。 “避子汤?”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可会落下病根?” “若是调理不得当,可能会导致……导致终身不能受孕。” “你有几分把握医好王后?” “此药性子太烈,不到……不到五成……”医官只觉得脑袋上方悬着一把大刀。 “没把握就去找有把握的人,务必要将王后治好了。” 医官获得大赦,连忙跪下:“下官定当竭尽所能。” “还有,此事不得声张,包括王后那边,只当是她误食了寒食,身体虚弱所致。” “是是!” “退下吧。” 回到寝宫,她还在睡着,他坐回床上,看着那张温顺无害的脸,心中暗道:“姜雪柔,我真是太小看你了,你对我究竟有几分真心?” 只怪自己太在意,一时被她的故作柔情冲昏了头脑,她从头到尾都是逢场作戏。她知道他攻下了梁国后定会对魏氏子孙赶尽杀绝,就利用他对她的情意,谎称那是自己所出,护住魏元徽的儿子。当他得到了她的身子,谎言不攻自破,又谎称魏元徽对她有恩,同时护住他们父子。 接着她以不习惯为由,要自己的贴身丫鬟,实则是需要可靠的人帮她带避子汤。不想药性太烈惊动了他,不能让他查出真相,她又假装对他很依恋,不让他离开。 “楚世子,这你就不懂了。首先啊,这姜小姐可是太尉千金啊,光凭这一点,就有资格入主中宫;再者,出事之前太子与姜小姐早已见过多次,早已心仪与姜小姐;最主要的是,听闻姜小姐不但精通诗书礼乐,更是聪明通透,通晓治国之道,非但不会祸水,还能辅佐太子。” “由始至终,你都是在利用我对你的情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你不愿意跟我走,现在你不愿意为我诞下子嗣,因为,你的心始终在梁国。可是,你曾经屡次与我会面又是为何?你为何还是完璧之身?为何一直收藏着我赠与你的瓷笛?” “雪柔,我究竟该不该信你?你可知道,我多希望你能为我诞下麟儿,等我将来一统天下之后,我不但要让你母仪天下,还要让我们的孩儿继承大业。雪柔,我再信你一次,这次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答应你的事情我也都会做到。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不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看到那黑乎乎的汤水,她嫌弃地转开了头。 他轻声哄着:“良药苦口,乖,你闭上眼睛一口把它喝完,然后再吃颗蜜饯,就没那么苦了。” 看他这个样子,她知道不喝是不行的,一狠心,端起碗一口喝了下去,苦得她不断犯恶心,恨不得马上吐掉。他将蜜饯塞进她的嘴里,酸酸甜甜的,总算舒服了一些。 他取出瓷笛:“我将它从东宫取了过来,给你吹奏一曲解解闷。”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乐器了,好在以前功底扎实。笛声如潺潺流水,如百鸟啁啾,她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两人在小舟品茗下棋,弹琴吹箫;在相国寺后山看秋枫红叶,看冬梅傲雪。原本,她只想当一个合格的太子妃,遇到他之后,她开始留恋和他寄情于山水。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这一刻,她不愿再去想什么国仇家恨;这一刻,她只想遵从自己的本能;这一刻,她想逃避现实,只沉浸在这笛声中,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渐渐地,笛声变得肃杀,铁骑刀枪,浴血厮杀。她的心一阵绞痛,猛地睁开了眼睛,迅速与他拉开距离。人变了就是变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楚浮生了,现在的他是那个残暴的楚王,他的手上沾满了大梁百姓的鲜血。 他停了下来,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在前面那一刻,他能感受得到她的真心,就像是三年前,如果不是背着太子妃的身份,他相信他们不会是一前一后站立,而是手牵手依偎在一起。就是感受到了她的情意,他才会鼓起勇气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眼神黯了下来,他确信她对自己有情,是他亲手将这份感情扑灭,只是因为他要得到她。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解答的问题,得到她的心却得不到她的人,得到了她的人却又失了她的心。但是他不会给她离开自己的机会,最多今后加倍对她好,把她的心唤回来。 “不早了,睡吧。我还有政务要处理,明天再来看你。” “浮生!东宫那些人你看着也是碍眼,将他们一起送去太尉府吧!” “好,我现在就叫人去办,你休息吧。”他面无表情地走出甘泉宫,此时此刻,她牵挂的还是东宫,将人送去太尉府,是方便他们逃脱,还是要图谋什么。 “雪柔,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小姐,小姐!”两日后,锦黛开心地跑回来。 姜雪柔训斥道:“什么大喜事值得你这样开心?” “老爷和夫人来了!” “什么?” “大王见小姐这几天都闷闷不乐,所以传唤了老爷和夫人来陪你说说话。” “哼,这楚浮生又安的什么心?” “小姐,要我说,这楚王对你可比太子好多了。虽然他是敌人,可是对你真的是没话说,我们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 “闭嘴!”姜雪柔怒道,“小恩小惠就能抵消国仇家恨吗?你若这么容易被收买,就去楚浮生身边伺候吧,不用跟着我了!” “小姐……”锦黛委屈道,“奴婢不懂什么大局,只是希望你好,跟着太子的时候,他表面上敬你,实际上又给了你什么?” “滚出去!”姜雪柔拍案而起,“坠儿,将她拉出去,再去宫门口迎一迎父亲母亲。” “微臣(民妇)参见王后!” 她扫了一眼身后的楚军:“你们这是做什么?给本宫出去!”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坠儿关上大门,她将二老扶起后跪在二老面前泣不成声:“爹,娘,女儿不孝!” 姜夫人见不得女儿这个样子,连忙去扶她:“雪柔,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 姜太尉瞪了她一眼:“坠儿,你带着夫人去偏殿,我有话要单独和小姐说。” “哼,我大梁的太子妃何时成了这楚国的王后?”姜太尉怒斥道,“你从实招来,你有没有委身于楚王!” 姜雪柔犹豫了片刻,艰难地点头。 “混账!”姜太尉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我姜安民一生光明磊落,竟然会生出你这个投敌叛国的孽障!” “爹,女儿是为了保住太子的血脉,保住东宫两百多条人命,不得已为之。那些人都是忠心耿耿,是可造之材。只有留住薪火,大梁才有一线希望!女儿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何为家国大义!只要大梁将来可以复国,女儿受点委屈又算什么?他日太子殿下登上王位,女儿自当自戕谢罪!” “此话当真?”姜太尉神色缓和了一些。 姜雪柔指天发誓:“女儿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你且起来。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楚浮生近日来都干了些什么?” 姜雪柔扶着他坐下:“女儿被困甘泉宫,无法知晓外界事宜,只能以一己之力周旋。” 姜太尉沉声道:“他既然迷恋于你,你就好好将他迷惑住,以给太子殿下喘息之机。” 085-一出好戏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姜太尉沉声道:“他既然迷恋于你,你就好好将他迷惑住,以给太子殿下喘息之机。” 姜雪柔点头,转而问道:“爹,太子殿下现下可好?” “楚军攻入那日,太子殿下正在府上议事,得以逃过一劫,为了稳妥起见,一直在密室中。昨日楚浮生下令处斩了皇室所有成员,太子殿下气急攻心病倒了。” “这楚浮生简直是丧心病狂!”那怪他说叫她不要管。 “不仅如此,所有重臣都被看押起来,大王被斩后李皓南带着楚军一个个逼问,若是不降当即关押起来,还是不降的,三日后一并处斩。为了大局,为父与太子殿下商议后主动请降,并且请缨去劝降,劝他们假意屈服保留实力,但还是晚了一步,丞相大人自戕,张奉常和季少府投敌。” “这两人是真的软骨头还是和父亲出于同样的想法?” “目前还不得而知,为父还需要继续试探。雪柔,既然楚浮生倾心于你,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赢得他的信任。你先将他稳住,适时配合为父做事,待到合适的时机,杀了他!” 她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父亲请看,女儿这里别说是利器,连瓷瓶都没有,钗环首饰均为圆头。” 姜太尉站起身来:“这个交给为父来处理,为父会想办法联系你的。” 两日后,姜夫人带了亲手做的点心求见王后。 “雪柔……”关上门后,姜夫人带来的丫鬟扯掉了头上的发髻。 “殿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夫人解释道:“殿下有事要见你,你父亲便想了这个法子。你们有话快说,我先去偏殿坐会儿。” “殿下,您怎可以如此冒险,若有事交代雪柔,您可以让母亲转达。” “夫人转达不了。”魏元徽上前拉起她的手:“多日不见,甚是想念。雪柔,为了护住东宫和瑾儿,苦了你了。” 她柔声道:“雪柔不苦,只要殿下在,大梁就有希望,只盼殿下可以振作,早日光复大梁。” “大梁要光复,雪柔孤也要。”他将她拉入怀中,疯狂地亲吻着她。 “殿下!”她用力推他,“还望殿下以大局为重,速速离开,再过不久楚浮生就要回来了。” 他却不愿放手:“雪柔,孤很快就走,你先让孤亲亲。” 这时,锦黛在外面敲门:“小姐,楚王到宫门口了!” 姜雪柔忙将他推开,给他戴好发髻:“殿下,你先跟母亲回去吧!” 她将门打开,姜夫人已经由坠儿陪着候在门口了。母女俩一起往外走去,就遇上了楚浮生。众人福身行礼:“参见大王!” 楚浮生上前扶住她:“跟你说多少回了,这种虚礼就免了。” 她冲他笑道:“母亲来看我,我先送送。” 他盯着姜夫人看了一眼,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去里面等你。” 刚走出两步,他便挥手在内官耳边悄声嘱咐了几句,内官匆匆跑了出去。 “没想到夫人的手艺这么好。” 姜雪柔将剩下半块糕点喂入他嘴里:“你要是喜欢,改天我做给你吃。” 他将她搂在怀里:“为何要改天啊?” “我说改天就改天。” 这时,刚才跑出去的内官已经回来了。 “好,你说改天就改天,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也恰好有空闲,我们去游园。” “好呀!” 梁王宫的花园她已经来过好几次,现在看来又是别有一番风味。牵着她走上假山上的凉亭,将整个花园的景致尽收眼底。看看看着,他的手脚就开始不安分了。 她抗拒道:“浮生,别这样,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他笑道:“谁敢,我早就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终究是拗不过他,半推半就也就水到渠成。她的脸羞得通红,这光天化日的。她不敢乱动,紧紧扶着栏杆,远看就像是她靠在栏杆上,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受不了越来越激烈的冲击,她一手抱住了柱子,两个人的动作也越发怪异。 事后,她全身无力靠在他身上,他笑着将她抱起,回到了甘泉宫。只是她不知道,两人的动作,被角落花房里的那个人尽收眼底。刚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慢慢就发觉不对劲了,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目眦欲裂,从未有过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楚浮生挥退了宫人,冲着他笑道:“魏元徽,花园里的戏好看吗?” “楚浮生,你个禽兽!”他扭动着身体,要不是被绑着,他现在就要冲上去和他拼命。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魏元徽,你以前可没少羞辱本王。本王非但不计较,还替你安抚你的太子妃,免费给你看一出好戏。话说回来,你这人还真是不解风情,放着这么个尤物独守空房。”他啧啧回味着,转而盯着他的下身,“你该不会是……”嘲笑的意味太过明显。 “我和你拼了!”他滚动身子向他扑去,却被他一脚踢开,“你尽管回去告诉姜太尉,你的太子妃是怎么承宠的。来人,将姜夫人和她的丫鬟毫发无损地送回去!” 他到甘泉宫门口的时候就发现锦黛那小丫鬟神色匆匆有些不对劲,王嬷嬷禀告是姜夫人来了。若只是她的母亲来了,没必要这么慌张,再问,姜夫人还带着一个丫鬟。 他故意没有往里走,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才开始动作,装作中途遇上,果然发现那个丫鬟很不对劲,他看似盯着姜夫人,实际上是盯着那个丫鬟,很快就看出了端倪。那个人曾经处处羞辱他,化成灰他都认得。 于是命内官通知苏沐白将她们拦下,把姜夫人请去喝茶,将魏元徽绑在了花房里,正对着凉亭那一侧的窗口。他带着姜雪柔进入凉亭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没让她看到花房的方向,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让她配合自己演了一出好戏。花房距离假山不过五六丈,凉亭又是在高处,两人的动作一目了然。 姜太尉在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看到在楚军“护送”下的姜夫人和“小丫鬟”回来了。进府后,连忙打探出了什么事,因为两人回来的时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和楚浮生碰了个正着,我被他认出来了,他派人在宫门口将我拦住,带到勤政殿极尽羞辱!”魏元徽拳头狠狠地砸在几上。 姜太尉分析道:“他没有当场拦下殿下,而是等到了宫门口,看来他还是顾忌雪柔,不愿在她面前暴露凶相。他的那些暴行雪柔都不知道。” 提到姜雪柔,魏元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拳头再次重重地砸在几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抬不起头,已经是极为羞耻,为此他才无颜面对姜雪柔,经常在小妾房中流连,可是今日,他亲眼看着自己得不到的被别人得到了,那人还嘲笑他不懂风情。头上已经绿得发光发亮,却是有苦说不出。 太尉府经常会有人来探望王后,或者派人给王后送东西。楚浮生冷笑,他早就将她这三年来的行经打探得一清二楚,她当太子妃的时候,姜家可是一两个月才会看她一次。更奇妙的是,每次姜家来人,朝堂总会对应出点事情。 他也不说破,她想玩他就陪她玩,她开心就好,反正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更重要的是,每次她心虚的时候,她就会刻意讨好他,他偏偏就吃她这一套。有时候为了把他留在宫里方便他们行动,她甚至会主动求欢,他就喜欢她那个样子。 前几日,见她又提不起精神,他提议道:“你也不必整日留在甘泉宫,整个王宫你都可以走动,不过三丈内必须要有一小队士兵跟着。我怕你被人抢走了,我担不起这个险。” 这日天高气爽,她便决定出去走走,见池子里的锦鲤游得欢,着人拿来了鱼食,饶有兴致地投喂了起来。那些鱼精得很,平时都躲在水底,只有几条调皮的跟莲叶嬉戏,一旦食物投下去,就纷纷冒出头来,簇拥在她周围。 “这是怎么回事?这王宫还有本公子不能进的地方?”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定远公子,还请不要为难属下。大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王后。”这个跟着她的小队长。 “王嫂在这里吗?我早就听闻王嫂是个奇女子,还未曾见过,刚好拜见一下!” “公子,您要拜见王后,可以向大王提出。属下职责所在,还请公子见谅!” “嗐,我王兄恨不得把王嫂藏起来只给他一个人看,哪会让我拜见啊!本公子和王嫂打个招呼就走,不为难你们!” “公子,您不能进去!” “何人喧哗?”难得有兴致还被打扰了,姜雪柔有些不悦。 “六弟定远拜见王嫂!”楚定远双手抬至额前,弯腰行了个大礼。 “原来是定远公子,不必多礼。” 楚定远,她听楚浮生提起过,他的六弟,母亲是宠妃,故而深受老楚王宠爱。但是他偏偏不爱名利,爱山水,爱曲艺,因此和楚浮生比较合得来,也是众多公子中唯一一个不会看不起他的人。由于两个人性格相像,兄弟感情很好。楚浮生登上王位,其他几个公子都没有好下场,唯独楚定远例外。 086-局中局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楚定远抬头对上眼前人的眸子,不禁赞叹道:“早就听闻王嫂美貌无双,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难怪……难怪王兄对王嫂一往情深。” 姜雪柔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难怪楚浮生一改常态,开始争权夺利,不惜攻下大梁。她没有生气,这些都是事实,绝世容貌带给她的只有困扰。楚定远尚且考虑她的感受而改口,其他的楚人,大梁的百姓,又会如何看待自己,恐怕都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这类的话语吧。 她浅浅一笑:“定远公子过奖了,我亦常听楚王提起公子是风雅之士。” “若说风雅,定远怎能跟王兄和王嫂相提并论。在楚国时,王兄时常提起王嫂满腹才情,诗书礼乐样样精通,治国论策见解独到,定远佩服。” 她不禁苦笑,满腹才情,诗书礼乐样样精通,治国论策见解独到,那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他楚浮生的玩物,只能被关在这王宫里。 楚定远却是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说法,又解释道:“王兄不是好色之人,也不贪图名利,他既为王嫂孤注一掷,定远相信王嫂自有过人之处。王兄还时常说起与王嫂的过往,品茗谈情,把酒咏歌,如同神仙眷侣,定远很是羡慕。还请王嫂不要顾忌世俗的眼光,封后一事,定远会站在王嫂这边。” 原来楚浮生告诉他的是他们两情相悦,梁太子仗着权势横刀夺爱,难怪以他的性情没有阻止楚浮生的行为,她还以为楚王室的人都是一样的疯子。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她笑道:“刚才六弟可是要来这个园子里赏鱼?” “正是,不想打扰了王嫂,还请王嫂恕罪。”楚定远略带歉意道。 “无妨,此处锦鲤相当不错,若是六弟不介意,可以一起。” “那就再好不过了,多谢王嫂。” 投喂着锦鲤,楚定远问起王宫里有哪些好玩之处,姜雪柔答道:“说来惭愧,我一直都在东宫,很少出来走动。” “王嫂,那你可得多出来走动走动。这梁王宫可比我楚王宫富丽堂皇多了,每一处景致都很别致。这维摩园的锦鲤,清风苑的莲花,桂香园的金桂和丹桂,还有那甘露殿的朝颜花……”楚定远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姜雪柔不禁被他感染了,自从邑城被破,她就没有一刻开心过,每日对着楚浮生也是强颜欢笑,就算是见到父母亲,谈的永远是国事。国破家亡的痛苦,引狼入室的愧疚,复国的压力,每一件都压得她透不过气来。面对楚定远没有杂质的笑容,她第一次感到了放松。 “六弟说得对,这王宫大好光景,莫要轻易错过了。枉我在这宫里住了三年,竟是白活了。” “王嫂现在开始看也不迟,这光景,需要真心喜爱它的人来赏才有意义。” “好,我现在就去看看。”她笑着站了起来。 楚定远一个跳跃起身,笑道:“王嫂,定远为你引路!” 楚定远与当年的楚浮生真的很像,温文尔雅,学识渊博,淡泊名利,比起当年的楚浮生又多了几分单纯。姜雪柔不禁感慨,若不是被两代楚王宠着,他这性子怕是要被欺负的,她既希望他能够有一些心机,又不希望他会变成楚浮生那样,于是同他说起了策论与民生,发现他赞同民为重的治理方法。 楚定远像是一道明媚的阳光,他的出现让姜雪柔看到了希望,两人相谈甚欢,亦如当年她与楚浮生在那凉亭,只是少了那一种别样的情绪,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两个人的身份也摆在那里。 “大王,今日姜府又给王后送来了衣物。”王嬷嬷禀报道。 楚浮生点头,找来内官附耳几句,便像没事人一样走了进去。她笑脸相迎,他能感觉得到,这几天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她就这么喜欢出卖自己给魏元徽送信? 拉着她坐下用膳,他像往常一样给她夹菜。只要他有时间,每一顿餐饭都是和她一起,如果不是隔着国仇家恨,他们会是一对恩爱夫妻,神仙眷侣,甚至会被后人称颂。 “报大王,大将军施祁有要事求见!” 楚浮生不悦道:“让他去勤政殿等着,不见!” “浮生,施将军明知你不喜还要求见,想必是有要事,你就见一见吧。”她却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雪柔,我们用膳,不理他。” “你这样我就真成了祸国媚主了,你见见他吧,我先回避一下。” “行吧,那先委屈你了。” “不委屈。”她笑着起身,“坠儿,锦黛,跟我去内殿。”行至内殿,轻声交代了几句,她脱了鞋子,蹑手蹑脚跑回外殿,躲在了屏风后面。 此时,施祁已经进来了,正在小声跟楚浮生禀报着什么。 楚浮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同施祁道:“看寡人动作,将刚才的话述再大声叙述一遍,让王后感觉你是不小心被她听去的。”见到施祁点头,他装作极力压制着怒火,声音却是大了不少:“混账,寡人说了多少次了,任何要事在勤政殿汇报,区区小事还来后宫惊扰王后!” “大王,请恕卑职愚钝,廷尉诈降暗中集结梁军余孽,怎么能是小事?”施祁压着嗓子据理力争。 “梁军余孽能有多少,我大楚随便派出一支军队就能轻松将他们歼灭。” 施祁急道:“大王,将士们大部分都派去攻打韩国了,剩下的多数为伤残,需要修生养息,若是梁军成了气候,怕是不好对付。” 他向他使了个眼色:“这样吧,廷尉当年对寡人也算是不错,不要错怪了他,你暂且按兵不动,先搜集证据,务必证据确凿方可以动手抓人。” “末将领命!” “去吧,今后再大的事都在勤政殿等候,今日之过莫要再犯。” “是!” 他冷笑了一下,向内殿喊道:“雪柔,出来吧,再不过来饭菜都要凉了!” 坠儿和锦黛听到声音,提着鞋子快步走出来,故意将脚步声放大,让他知道她们正从内殿走来。走到屏风处,姜雪柔故意发出“啊呀”一声,以掩饰穿鞋而停顿的时间。 “怎么了?”他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 “没事,就是走得急脚踩偏了一下。”她有些羞涩,又有些委屈。 “你呀!走路都不会了!”他话中带着宠溺,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几前。 看着她吃饱漱了口,他才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上再来看你。” 她体贴道:“国事要紧,不要累坏了身体。” 他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坏笑道:“放心,我有的是力气。”一句话将她羞得小脸通红。 等他离开,她立刻动作起来,写好了纸条再用油纸一层层包裹。她自以为做得隐蔽,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楚浮生的掌控之中。 “报大王,王后说今日的点心甚是喜欢,吩咐膳房又做了一份,命锦黛姑娘送去了太尉府。”甘泉宫的小内官前来禀报。 楚浮生头也不抬:“送衣物,送点心,来探望,还有其他吗?” “没有其他发现。” “你退下吧,不要让王后起疑了。” “奴才告退。” 他放下笔:“施祁,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施祁笑道:“廷尉府周遭已经设下严密布防,随时可以收网。” “先让他们得意一阵,以为雪柔这步棋一直在暗。监视好廷尉府和太尉府的一举一动,等鱼都入网了再一网打尽。” “大王英明,梁人自以为聪明,不料一切皆在大王掌控之中!”施祁由衷佩服大王的谋略,他一个大老粗只会蛮干。在他眼里,大王不仅是伯乐,让他走出打铁铺子,许了他大好前途,也是点播他做出改变的恩师。 锦黛匆匆忙忙赶回甘泉宫,却被人拦住,刚想发怒,看清眼前之人连忙跪下:“奴婢参见大王!” 楚浮生面无表情:“你神色匆匆这是要去哪啊?” “回大王,王后吩咐奴婢将点心送去太尉府,奴婢担心娘娘没人伺候,便想着早去早回。” “雪柔那边那么多人伺候,不缺你一个。寡人听说你泡茶的技艺不错,去勤政殿给寡人泡一壶吧。” 楚浮生转身往勤政殿走去,锦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李内官走上前喊道:“走吧,锦黛姑娘,还愣着干什么,这可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勤政殿里除了楚浮生,还有李皓南在,锦黛大气也不敢出,给二人泡茶敬茶。 “皓南,你看这锦黛姑娘怎么样啊?” “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丝毫不比那些名门闺秀差。”李皓南赞道,“微臣猜测,王后定是那天上的仙女,不然怎地不仅自己貌若天仙,连身边的丫鬟都出落得如此标志!” “呵呵,皓南你可真会说话。” 楚浮生和李皓南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时不时地看一眼锦黛,每次他看向锦黛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一股威压,让她透不过气来,这是在甘泉宫里从未有过的情况。本就心虚,又被他这样看着,锦黛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嘭”地跪下道:“大王饶命,奴婢知错了!” 087-出卖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楚浮生和李皓南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时不时地看一眼锦黛,每次他看向锦黛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一股威压,让她透不过气来,这是在甘泉宫里从未有过的情况。本就心虚,又被他这样看着,锦黛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嘭”地跪下道:“大王饶命,奴婢知错了!” 楚浮生挥挥手,李皓南和其他宫人都识趣地退下了。 他走到锦黛身前,抬起她的下巴,脸凑到她面前,与她相距不过两寸,用魅惑地声音说道:“你与寡人说说,你哪里错了?” 男性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心“砰砰砰”地乱跳,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她虽然还是个黄花贵女,可是作为姜雪柔的贴身丫鬟,经常能听到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温柔又专一的大王,为了小姐可以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质子回国登上王位,并且一怒为红颜,攻下大梁只是为了要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后。这种在姜雪柔眼里看来疯子一般的行为,在她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眼中,却像那神话中的英雄一样让她崇拜。 她不喜欢梁太子,有那么多女人,说是心里只有小姐一个,却每天晚上留宿在那些妾室房中,就算是小姐累了病了,也是匆匆看一眼就走了。楚王不一样,即便小姐不能侍寝,他还是会把小姐拥在怀中,小姐卧病在床,他亲自喂药。在她看来,楚王才是那个良人。 “李皓南说得对,锦黛也是出落得像花儿一样楚楚动人啊。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你觉得李皓南怎么样?他今年二十有六,已经是少将军,也算是年轻有为,当他的正妻不委屈你。” “不!”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施祁呢?你别看他是个大老粗,他对女人可是很疼爱的。” “不,求大王放过奴婢!”她再次后退,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他将她拉到身前,揽住她的腰,和她紧紧贴在一起,再次魅惑道:“那寡人如何?” “奴……奴婢……”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说话都十分费劲。他轻轻一笑,一把扯下她胸前遮挡的衣衫。她只觉得胸口一片冰冷,身子却是火热。 突然间感到胸口湿湿的,又是一阵刺痛,她的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却是没有抗拒。这样的场景,她曾经梦到过很多次,如今变成了现实,死也无憾了。一开始还是羞答答地承宠,情到深处,不禁主动讨好起来,原来做女人这么好。 “说吧,你哪里错了?背着寡人做了多少对不起寡人的事情?”事后,他又是那个威严的楚王。 她半裸着身子坐在地上:“奴婢名为送糕点,实际是为小姐给老爷送信。老爷经常通过给小姐送东西夹杂字条,或是通过一些暗语传递消息。若是消息十分重要,便会由夫人亲自前来转达。而小姐则会通过派奴婢和坠儿以看望夫人或是采买为名出宫给老爷送信。” 在这之前她还是对小姐忠心耿耿,可是现在已经是大王的人了,出卖起小姐也是毫无压力,何况在她看来,小姐就不应该背着大王做这些事情。 “采买?”他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几子。 “小姐也知道,探望夫人太过频繁会引起大王怀疑,又想了另一种办法。小姐喜欢的糕点铺子和绸缎庄,里面都有老爷的人,每次小姐要采买的内容和数量,都是暗语,具体是什么,奴婢也不知。若是消息信息较多,暗语无法说清,小姐便会让奴婢给夫人送东西,将消息写成字条放在里面。” 楚浮生点头:“以后雪柔再让你去太尉府送东西,你先拿来勤政殿给寡人过目,采买的内容也想法子通知寡人,若是你在雪柔身边不便出来,可以让王嬷嬷转达。” “王嬷嬷?” “你无需知道那样多。对了,雪柔最近好像很开心,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她无需知道,就算已经是大王的人了,她其实什么都不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为了讨好大王,她也就将自家小姐出卖个彻底:“喜事倒是没有,不过……小姐前几日遇到了定远公子,俩人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楚浮生扫了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果然,她感觉到了大王的怒意,于是继续添油加醋:“定远公子邀小姐同游梁王宫,约定明日早晨去朝露殿看朝颜花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露出狠厉。 “这几日,小姐每日都与定远公子约见畅谈。” 约见畅谈?楚浮生握紧了拳头,努力平复心情后淡淡道:“你先回去吧,不然雪柔要起疑了。” “大王……” “你先留在雪柔身边,帮寡人留意她的举动。待寡人将梁国余孽清除干净,彻底将梁国并入我大楚版图后,寡人会带你回楚王宫给你一个封号。” “奴婢谢过大王。”她磕了个头,开始整理衣衫。 “去吧。” 看着她兴奋地离开,楚浮生的脸色变得阴沉。看到她遗落的绣帕上还有着点点痕迹,嫌弃地扔进了一旁的火盆。 “锦黛,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小姐怕你出事,都急死了!”坠儿见到她回来,急忙将她拉到一边。 “我……我没事。”锦黛支吾道。 “你怎么这么喘,还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这是怎么了?”坠儿关切道。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宫里禁卫森严了许多,经过好几道盘问,还遇到了大王。” “怎么会这样,那你快去跟小姐回报吧!” “我先去洗把脸,这个样子小姐看了会担心的。” “好,你快去吧。哎,你走路的样子怎么这么奇怪?” “我……可能是路上不小心扭到了。” “行了,你快点啊,小姐等着呢!” 锦黛见到姜雪柔还是一样的话述:“小姐,奴婢已经亲手将糕点交给老爷。可是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大王,大王不知何故,命令奴婢去勤政殿给他和李皓南将军泡茶,并借机试探奴婢出宫的目的,但是奴婢什么都没有说,大王也就不再问了,与李将军喝完茶后便打发奴婢回来了。” 姜雪柔若有所思道:“一定是被吓到了吧,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坠儿在。” “多谢小姐。”她是真的累了。 “小姐,奴婢总觉得锦黛有些奇怪。” 姜雪柔点头,她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总觉得想到了什么,又抓不到:“你多留意她的举动,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向我禀告。” “是!” “王嫂,你来晚了,可是错过了这朝颜花最美的时刻。”楚定远笑道。 姜雪柔看着他身后一片开得灿烂的紫色笑道:“六弟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这朝颜花开得正好,怎么是来晚了?” “王嫂,你若是再晚个半个时辰,这朝颜花可就要谢了。不过啊,这朝颜花最美的时候,是看着它们从花骨朵儿逐渐绽放再到盛开,这个盛景你得卯时过来才能看得到。” “卯时,”她惋惜地摇头,“看来我是无缘得见了。” 楚定远笑道:“六弟知道王嫂早晨要伺候王兄,无法到来,不过啊,六弟自有妙计,王嫂请看!”他转身掀开身后的一块黑布,示意她看被布盖着的花丛。 姜雪柔上前两步,只见这一片朝颜花由于被黑布遮挡见不到阳光,还是一片花骨朵儿。此时没了黑布的遮挡,阳光照在这些花骨朵儿上,像是将这些小精灵一个个都唤醒了。它们一个个都挺直了身子,铆足了劲儿伸着懒腰。花骨朵儿逐渐膨胀,越来越大,花瓣层层成螺旋状展开,直到绷得紧紧的,像是一把把撑起的小伞,随着风儿翩翩起舞。 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是发自心底的喜欢和幸福感,朝气蓬勃的花朵一扫她心中的阴霾,让她忘记了烦恼,好像自己就是这些花儿中的一朵,以清风为乐,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跳着舞。 楚定远看呆了,平日里他也会看到她笑,但是这种自心底最深处发出的无意识的最自然笑容他是第一次见到。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王嫂笑起来这么美,真真是仙子下凡,他不禁跟着傻笑。 “你们这是作甚!”楚浮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顿时从入定中清醒过来。 “浮生,我来这里赏花,无意中遇到了六弟。” “王兄,定远来这里赏花,刚好遇到了王嫂。” 两个人异口同声,更是令他怒不可遏,他们真以为他是傻子一样好骗?看到她笑得那么美,他一时也看得入了迷,可是等他反应过来,却是深深的嫉妒。她对着自己曲意迎逢,对着六弟却能笑逐颜开。 “这几日小姐每日都与定远公子畅谈。” “定远公子邀小姐同游梁王宫,约定明日早晨去朝露殿看朝颜花开。” 锦黛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无意中?刚好?无意到特意带着一块黑布!”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们的说辞。 “浮生,你这是何意?”姜雪柔上前挽他的手臂,试图缓解他的怒意。 他审视地看着她:“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088-朝颜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他审视地看着她:“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这,王兄是误会他与王嫂有染?楚定远连忙解释:“王兄,臣弟那日只是无意中与王嫂遇到,臣弟便邀王嫂带臣弟游览王宫。臣弟与王嫂只谈美景和曲艺,偶尔谈论治国之道,并无任何越轨之处。” “美景?曲艺?治国之道?” 楚定远不知道,他的解释反而更加刺激到了楚浮生,想他与姜雪柔初识之时,在那凉亭之中,谈论的也是美景,曲艺和治国之道。在楚浮生眼里,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也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而且现在雪柔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他便更不能掉以轻心。 见到楚浮生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怒意更浓,楚定远决意将责任全部拦在自己身上:“王兄,臣弟一时好奇心切,才请求王嫂带臣弟游览王宫。是臣弟轻浮了,还请王兄责罚!” 楚定远对姜雪柔的维护,是不想他们夫妻离了心,可是在楚浮生看来,不正是六弟喜欢他的雪柔,才会这样护着,不禁怒道:“你是轻浮了,我看你主要是太闲了!我每日为了治理国事焦头烂额,你却日日游手好闲!既然你也懂得治国之道,那便为我分忧,东部的叛军就由你带兵去剿灭了。” “浮生,定远从未打过仗……”姜雪柔急了,怎么能叫一个从文的孩子去打仗。 “怎么,王后舍不得了?”楚浮生别有用心道。 楚定远见状当即跪下:“多谢王兄给定远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 “你先去勤政殿等我!” “是,臣弟恭候王兄。”楚定远匆匆拜别。 楚浮生笑着拉起她的手:“雪柔,我陪你回甘泉宫。” 她抽出手:“我想再看会。” “那好,我陪你。”他伸手揽住她的腰。 她冷冷道:“不用了,大王每日为操劳国事焦头烂额,怎能陪着我日日游手好闲?” 他继续哄道:“那你帮我分忧,和我一起去勤政殿议事。” 她退后一步离开他的怀抱:“雪柔不敢,再说雪柔还没到帮着敌人对付大梁的道理。” “姜雪柔,看来寡人真是太宠着你了!”他终于失去了耐心,“来人!待王后看够了就送王后回甘泉宫!今后没有寡人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出入甘泉宫!”说罢,甩袖去了勤政殿。 随着太阳越爬越高,光线越来越强烈,朝颜花的花瓣慢慢收缩了起来,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耷拉着,难怪定远说再过半个时辰花就要谢了。朝颜虽美,却敌不过强烈的阳光。就像定远,他的烂漫如朝颜一样,却还是逃不过楚浮生的强权。 百无聊赖地回到甘泉宫,看到守卫增加了两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暗道自己不该一时任性,如今被禁足可是连消息都送不出去了,得想法子哄哄他。 当天晚上,楚浮生还是过来了,她心中窃喜,却装作还在生气,若是一下子换成笑脸反倒显得有些反常了。 楚浮生将宫人都挥退了,搂着她道:“你就是要跟我使小性子,也待无人的时候,我什么都依着你,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站在定远那边与我作对,叫他人如何看我,我若是一味地宠着你,又如何服众?” 她噘着嘴道:“叫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冤枉我与六弟有染!你就这般信不过我吗?” 他解释道:“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只是看到你在别的男人面前笑得那样开心我心里就不舒服。” “那个是你六弟!”她不满道。 “那也是别的男人,雪柔,你是我一个人的。”他说得霸道。 “六弟与你很像,与他交谈使我想起了我们以往欢乐的时光,于是不禁多说了几句。浮生,虽然现在我们在一起,但是终究有了一些隔阂,是无法改变的,不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心思也单纯。”她说得很是诚恳。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雪柔,是我不好,可我就是看不得你和别人走那么近。你以后不要那样了,我不忍心怪你,但是我会忍不住惩罚那个人。” 话刚说完,唇已经凑了上去,亲了又亲,还是觉得不够,抱起她走入内殿,猴急地压在她的身上。姜雪柔突然想到了锦黛走路的样子,难怪觉得那么熟悉,她第一次被他强占后,也是那个样子,好像比她更为严重。 锦黛说她给楚浮生和李皓南泡茶,若是被李皓南霸占了,她完全可以求自己替她做主,可是她没有,而且她回话的时候虽然支支吾吾像是很委屈的样子,却并没有看出丝毫的伤心。若是女子被人强占了,哪有不伤心的,除非……她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一把将他推开。 “你走开,不要碰我!”她怒道。 “雪柔,你怎么了?”他一头雾水,刚才还好好的。 她抓起枕头朝他砸去:“别来碰我!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嫌脏我还觉得恶心呢!” 他急急躲开,正想发怒,却看到她抱着双膝哭得伤心。细细回味她刚才的话,他突然就笑了,上前强硬地抱过她亲了起来:“雪柔我错了,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碰别人了。” 她挣扎着,双手握拳使劲捶他,他却怎么也不肯放手,不停地亲着她的脸颊,脖子,耳根。她终于放弃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即将到达云端的时候,他紧紧抱着她:“雪柔,我只要你,我今后只碰你一个。” 翌日,守着甘泉宫的侍卫就恢复了原来的数目,锦黛看在眼里,不禁一阵失落。昨日看到大王和小姐闹别扭,还想着有机可乘再去伺候大王,可没想到俩人这么快就重归于好了,而和好的方法很简单却让她嫉妒。 几日后,楚浮生告诉姜雪柔,他有要务要回楚国,姜雪柔以关心为由,将路程行经和守卫情况一一问明了,并反复叮咛要注意身体,俨然一个贤妻模样。 待楚浮生离开,姜雪柔当即写起信来,写了很久才叫来锦黛,让她给姜夫人送一些芙蓉糕过去。锦黛刚离开,姜雪柔当即取出一个纸卷插在坠儿的发髻里:“你去跟着她,若她行经没有可疑,你就在她离开姜府后再去找母亲,说是我漏了消息。若是她行为反常,你也稍安勿躁,探明她的行踪后先将消息送出去再回来向我禀告。” 锦黛走出甘泉宫后,一直往宫门的方向走去,走了一阵见四下无人,转了个弯,直接奔向了勤政殿。 “大王,这是小姐吩咐奴婢给夫人送的糕点。” 楚浮生将糕点一一掰开,果然在其中一块糕点里面找到了一张字条。展开看完他就明白,眼前这个棋子是没用了,他还是不动声色道:“很好,你将糕点送去太尉府吧。” 锦黛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顿时感到一阵厌恶,挥手道:“你先去内殿等着。” 锦黛开心地笑道:“谢大王!”随后跟着李内官走了。 一盏茶后,李皓南奉命前来,楚浮生示意他跟着李内官走,李内官笑着告诉他是好事。 锦黛按照李内官的意思,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等着大王的临幸。内殿的窗户都拉上了厚厚的帷幔,很暗。等了很久,终于听到了脚步声靠近,她娇声唤道:“大王!” 大王并没有应她,站在床边褪下了衣物,然后钻进了被窝。她紧紧地抱着他,热烈地回应着,她知道争不过小姐,她也要在大王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让大王能够想起她。她相信自诩清高的小姐,对大王又是心怀不满,不会像她一样热情主动。 云雨过后,她心满意足地靠在大王身上,眯着眼睛回想刚才脸红心跳的过程,心道大王真是勇猛,大王却仍是一言不发。李内官进来拉开了几道帷幔,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射在她的脸上,她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突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待看清了眼前的人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是你?你滚开!” 李皓南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像是看着一个可怜虫一样看着她,王后是什么人,那是可以让大王疯狂不惜攻下梁国的人,萤火竟然妄图与皓月争辉。她若是上一次就选择嫁自己,还能给她一个正妻的名分,她却不知好歹妄图得到大王的宠爱,如今已经是破鞋了,就算愿意跟他也只能当妾室。 他懒懒道:“锦黛姑娘刚才不是热情得很,对在下的表现也很满意,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李内官笑着解释道:“锦黛姑娘,李将军年轻有为,是大王为你择的良婿,还不快快谢恩?” “不,我不要!我要见大王,我要见大王!”她疯狂地叫道。 “锦黛姑娘,你不要叫了,大王已经回楚国了,没空见你。”见她不识抬举,李内官冷笑道,“不过大王吩咐了,若是你现在就跟着李将军回去,待大王回来后会替你去王后那边解释,并且会赐予你丰厚的嫁妆。若是你不愿意也无妨,那便回甘泉宫好好伺候王后娘娘吧。” 李皓南笑道:“锦黛姑娘,穿好衣裳跟我走吧。” 089-刺杀和引诱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李皓南笑道:“锦黛姑娘,穿好衣裳跟我走吧。” “我不,我要等大王回来!”她执着道。 李皓南见状,不愿再与她多费唇舌:“我最后一次问你,跟不跟我回去?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一旦选择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等大王回来!”她仍坚持着。 “哼,有着阳关大道不走,非要选择一条死路。”李皓南起身穿好衣服,转头看着她不屑地笑道,“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以为大王还会碰你吗?” “我要告诉大王,你非礼我!”她恨恨地盯着他。 “真是傻得可以,若是没有大王恩准,我哪敢在这勤政殿行不轨之事。你是王后身边的丫鬟,竟然不知道大王已经应允了王后,今后远离女色吗?你若选择跟了我,大王在王后那边也能有个交代,也算是帮了大王,大王自是不会亏待了你,可你偏偏要选择留在王后身边碍大王的眼!”李皓南说完,再也不去看她,扬长而去。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匆忙裹上衣服追了出去:“李将军,李将军!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 “我说过,一旦选择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我李皓南还不至于沦落到要捡一只不情不愿的破鞋。” 看着李皓南头也不回地离开,锦黛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为什么会这样?只怪自己太贪心,妄图不该肖想的东西,大王给过她选择,她可以选择坚持站在小姐身边,也可以选择出卖小姐然后风光嫁给李皓南为正妻,可她偏偏奢望能够赢得大王的欢心。只怪自己一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大王对小姐的情意,又怎么容许第三者插足。 想明白了一切,她穿好衣服站起身来,就当这是一场梦吧,小姐身边是不能留了,回去找机会求小姐给自己许一门婚事吧,只要对方人品尚佳,她不求其他了。李皓南说得对,有着阳关大道不走,非要选择一条死路,继续留在小姐身边碍大王的眼,早晚都是一个死。 “小姐,奴婢亲眼看着锦黛进了勤政殿,很久都没有出来,倒是大王在一盏茶之后就出宫了,据说是回楚国了。奴婢想起小姐吩咐,速速将信交给了老爷,回来的路上并未见到锦黛,还以为她是直接回了甘泉宫。”坠儿如实汇报着情况。 “你下去吧,留意一下她什么时候回来,有无特别之处,一一记下报我。”姜雪柔冷冷道。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锦黛看来是留不得了,想不到自己亲手除掉的第一个人,将会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小姐,锦黛回来了。” 姜雪柔笑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遇上麻烦了?” “奴婢在路上恰巧遇上大王回楚国的车驾,被清道的士兵推了一下,不小心伤到了脚,所以耽误了行程。”这是她一路上想了很久想好的说辞,她相信大王是不会将她的事情告诉小姐的,应该是那日吵架的时候大王为了哄小姐开心才答应她不近女色的。她想的也没有错,不过她低估了自家小姐的敏锐。 “伤得严重吗,可要传医官来瞧瞧?” “奴婢已经在街上找医馆包扎过了,故而耽误了回来的时辰。” “无妨,你没事就好。回去好好歇着吧,待伤好了再来伺候。” “多谢小姐,奴婢告退。” “坠儿,让她多歇几天,之后多给她安排一些外面的活计,省得一直在我眼前晃看了心烦。” 三日后,锦黛匆匆来报:“小姐,老爷求见!” “快请!”姜雪柔站起身来。 “爹,外面什么情况?”父亲亲自来了,看来是出大事了。 “雪柔,楚浮生很快就会回宫,他一定会先来看你,你务必要缠住他!” “爹,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根据你提供的路线图,选了一险要之处实行刺杀,不想那狗贼狡猾,事先安排了伏兵,刺客被一网打尽。楚浮生已经押着那些刺客回邑城了,准备亲自审问揪出幕后主使,为父必须在他审问之前将人救出!” “那些人不可靠吗?”她有些不解,一般刺客不都是些死士,刚被俘就当自尽了。 姜太尉无奈道:“太子殿下混在了刺客中。” “他怎么这么蠢!”姜雪柔怒道。 “雪柔,休得胡言!”姜太尉训斥道,“虽然太子殿下易了容,可一旦楚浮生亲自审问必定露馅,殿下就必死无疑了,你一定要拖住他,越久越好,为父会想办法将殿下救出来。” “可他若是不回来呢?” “按照行军速度,楚浮生应该快到宫门口了,若是他一刻钟之内不过来,你就去勤政殿找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会有部署。” “雪柔明白了。” “事不宜迟,为父先走了。” “大王,姜太尉来过了。”苏沐白禀告道。 楚浮生冷笑:“哼,看来这批刺客果然有问题。” “大王是如何得出的?”施祁有些好奇。 “若是普通的刺客,完不成刺杀任务,逃脱者会进行第二轮刺杀,被俘者会当场服毒自尽。这些人竟然会选择束手就擒,说明他们的命很重要。再者,若只是简单的刺客,姜太尉又怎会亲自来?” “大王真是高瞻远瞩,卑职佩服得五体投地!” 楚浮生笑道:“施祁,高瞻远瞩可不是这么用的。你听着,寡人现在去看王后,你就在甘泉宫门外守着。若是寡人一盏茶之后仍没有出来,你速速去审问那些刺客,注意严加布防。” “是!” “不必多费唇舌,将所有人绑在一起,一个一个问,愿意招的,关到另外的牢房等着寡人亲自审问;不愿意招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刑,若是还不招,直接杀了,杀鸡儆猴,寡人倒要看看他们的骨头有多硬!” “卑职领命。” “对了,若是里面有什么大人物,如果嘴硬,你就只当不认识,和其他人一样处理。” “卑职明白!” “浮生!”姜雪柔快步上前搂住他的腰。 他笑道:“雪柔这是怎么了?” 她环顾四周,低着头不说话。楚浮生见状,挥退了宫人,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她低着头,羞怯道:“也没啥,就是……平日里朝夕相处,突然几天未见,有些……不习惯了。” 他笑着抬起她的下巴:“雪柔这是想我了?” 她撇过头:“才没有呢!” 他顺着她的话宠溺道:“好,你不想我,我可是每日都很想念你,所以一回来就急着来看你了。不过我还有要事处理,晚上再来找你,好好叙叙相思之苦。” “不要!”她拉住他,“事情很急吗,不急的话先陪我说说话。” 他坏笑道:“事情急不急要看你,若是雪柔也有急事找我,那定是雪柔的事情最重要。” “我……我……”她红着脸不说话。 “没事我可就走了。” “别走!”她一把拉住他,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我想你了……” “哈哈哈哈……”他一把将她抱起,走入内殿。美人都主动投怀送抱暗示想要他,哪有拒绝的道理。 尽管知道她别有用心,可他就喜欢她主动投怀送抱的样子。平日里恩爱的时候,她虽然也会顺从,但是不会迎合,多少让他有些失望。只有当她故意用这种方法缠住他的时候,她才会主动迎合,只为了让他尽兴,无力去做其他。可是她不知道,有施祁在他可以随意尽兴,也乐得尽兴。 罗帐中,春色无边,扑朔迷离。看着她因为自己肌肤变红,低吟浅唱,他就无比兴奋。从午后一直纠缠到傍晚,他才抱着她沉沉睡去。她听着枕边沉重的呼吸声,幸不辱命,沉重的眼皮再也睁不开,靠在他身上也睡了过去。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她一直睡到翌日早晨才醒来,楚浮生已经不在身边,应该是上朝去了。 “小姐,你醒了?”坠儿快步走了过来,“是先沐浴还是先用早膳?”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揉着眉心,有点晕,昨日太放纵了。 “辰时将过,巳时未至。” “怎地不早些唤醒我?”她埋怨道。 “是大王说小姐昨日累到了,叫奴婢不要打扰小姐休息。” “他什么时候走的?” “早朝之前。” “其他时候可有离开过?” “奴婢一直在门口守着,大王在早朝之前不曾离开过。” “嗯,先沐浴吧。” 她刚用完早膳,姜太尉就铁青着脸色过来了。 “爹,这是怎么了?”她匆匆迎了上去,不对劲。 “雪柔,你可有拦住楚浮生?”姜太尉凝重道。 “他昨天到了甘泉宫就被我留下了,一直到今日早朝之前才离开。” “当真?” “他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由始至终就是一个圈套!”姜太尉愤怒地打开带来的食盒,“这条鱼内藏有鱼肠匕首,雪柔,杀了他!” 090-锦黛之死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由始至终就是一个圈套!”姜太尉愤怒地打开带来的食盒,“这条鱼内藏有鱼肠匕首,雪柔,杀了他!” 姜雪柔颤了一下,感觉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她虽然一直想着要光复大梁,可她从没有想过要亲手杀了他,他再坏,也是自己深爱之人,如何下得了手。 “爹,时机已经成熟了吗?”她轻声问道。 “不成熟也不能再让他继续作恶了!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昨日已经惨遭毒害!”姜太尉怒道。 “这……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拦住他了啊,他没有离开过啊。 “那些刺客已经全部被杀,正挂在城门暴尸示众,他们均被严刑逼供,伤痕累累,就连太子殿下也未能幸免……”姜太尉老泪纵横。 “这……”姜雪柔不由得后退几步,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会不会是他们没认出易容后的殿下,将他当成了普通的刺客?” “楚浮生说了要亲自审问,施祁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杀人,更不敢下令暴尸示众。定是那楚浮生认出了太子殿下,为了不引起民愤,故意将他当成普通刺客处置了!” “这……这……”她还是不敢相信,他答应过她会饶他一命,怎么使出这么恶毒的手段。 “雪柔,你该不会真的与那楚浮生有私情吧!”见她不愿相信事实,姜太尉怒斥道,“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城门看看!” “不,我没有!雪柔心中只有大梁和太子殿下,与楚浮生纠缠也是为了光复大梁!” “如今已经没有太子殿下了,你若再不杀了他,恐怕连公子瑾都会遭到毒手!” 她颤颤巍巍地取出鱼肠匕首,擦拭干净握在手中,一抹光亮反射在她脸上:“雪柔明白了。” “大王你那招真是高啊,你们是没有看到,昨日那帮刺客吓得是屁滚尿流啊!”施祁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们一上来还说不怕死,可是看到本将军要拔了他们的子孙根,当即就变怂包了,一下子供出了首领。我一看,那不是梁国的太子殿下吗?仔细一想不对啊,定是冒充的!” 李皓南也笑道:“对对,梁国的太子殿下不是在太尉府吗,怎么会是刺客呢?定是假的,只是恰好有些相像而已,想借此挑拨大王和王后的关系,该死!施将军做得好!” 楚浮生重重地放下酒杯:“哼!那魏元徽早该死了,若不是碍着雪柔,寡人岂能容忍他到现在?既然他自己寻死,那就怪不得寡人了。其他的余孽,该除掉的也是时候动手了。” 李皓南忙道:“大王请宽心,属下这就去办妥了。” 这几日,姜雪柔总觉得有气无力,稍稍走几步便觉得累了,恰好太尉府送来了吃食,她便吩咐宫人在外等候。 此时锦黛求见,她有些厌恶,一想到她可能与楚浮生有染她便觉得恶心。说来也奇怪,以前魏元徽那么多小妾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均以姐妹相待,现下怎地就变得矫情了。 厌恶归厌恶,她还是见了,想着看看她还要耍什么花样。 “小姐,奴婢有一事相求,还请小姐成全。”锦黛跪在了地上。 “有话就说。”她有些不耐烦。 “小姐,奴婢那日在医馆,看到大夫一家尽享天伦,心生羡慕。奴婢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离开小姐,可是奴婢思来想去,已经厌倦了宫中生活,奴婢恳求小姐赐奴婢一门婚事,让奴婢过普通人的日子。” “混账东西!”她拍案道,“大王和太子殿下尸骨未寒,国丧期间你竟然想着成婚!”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 “滚出去!” 姜雪柔打发了她,取出太尉府送来的字条看了起来,渐渐,泪流了下来。上述:郑良媛抱着公子瑾路过荷花池不慎失足落水,双双溺毙。 公子瑾还不到一周岁,他是那么可爱,她费尽心力去保护他,不想还是护不住。失足落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可是她能说什么,她走不出这王宫,想去查明死因都无从下手。父亲说得对,太子殿下死了就轮到公子瑾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都来不及有什么动作。楚浮生,你真是太狠了! 她突然又觉得很好笑,自以为留在他身边周旋,试图光复大梁,事实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到,大梁的势力日渐缩小,现在连太子和公子瑾都死了,又有谁能扛起光复大梁的大旗。 楚浮生看似处处依着她,却从没有真正信任过她。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细细回想了一遍,蓦然发现自己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楚浮生的算计之中,自己按照父亲的指示送出去的消息,看似达到了目的,却每次都会损失惨重。 她又想到了锦黛,他既然知道利用锦黛,不就证明了他早就识破了自己的伎俩,可笑自己还不惜引诱他,以为可以以此达到目的,回过头来,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楚浮生,你真是该死! 她摩挲着鱼肠匕首,恨不得现在就插入他的心脏,可是刚产生这样的想法,一种深深的不舍又涌上心头,她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一边是家国,是良心和道义,一边是自己的心,和他的一片深情,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各方的压力压得她无所适从。 突然感到小腹一阵绞痛,她不禁捂住了肚子,怎么回事,已经没有再喝过避子汤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疼痛越来越强烈,她浑身冰冷,慢慢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抖落的茶具摔碎的声音,将坠儿引了进来,见状连忙传唤医官。 “怎么回事?她又喝了避子汤吗?”楚浮生脸色很难看。 医官瑟瑟发抖:“大王,自从上次之后,下官已经留了心眼,没有让王后再有机会服食避子汤,并且一直在帮王后调理身子,已经有所改善。” “那她怎么会这样?”楚浮生怒道。 “回大王,王后这是……是……”医官已经满头大汗,为什么每次都是碰到这种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的事情。 “是什么?”他完全失去了耐心。 “王后是小产了……”医官说完瘫倒在地,像是已经被判了死刑。 姜雪柔的心颤了一下,竟然是这么回事。她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她不想醒来,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才一直装睡。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楚浮生的眼睛,他吩咐医官去开药,又将人都挥退了,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雪柔,没事的。” 泪慢慢滚了下来,不知道是为她自己,为这未出生的孩子,亦或是为公子瑾,为大梁看不到希望的将来。楚浮生用衣襟为她擦拭着眼泪:“雪柔,你如果不想见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就点点头,我现在就出去。” 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理智很快占了上风,在这个时候,是最容易让他心软,让他完全信任自己的时候。今后,她不会轻易和太尉府联系,光复大梁的事情,就由她自己来吧,只要父亲能找到合适的继位人选。 他将她抱起,靠在怀里:“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浮生,对不起……我没能保住他……我今日刚知道,原本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哪知……”她梨花带雨。 他轻抚着她的背:“没事的,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孩子今后还会有的。” “不会有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我说会有就一定会有,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你的,将来我还要将大位传给他。” “小姐,该喝药了!”锦黛不合时宜地走了进来。 姜雪柔抬起头,狠狠地盯着她,那样子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锦黛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么可怕的眼神,一个失神,手中的药打翻在地。 “小姐饶命,大王饶命!”她跪下连连磕头,心中盘算着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小姐知道了自己和大王的事情吧。她不敢抬头,只觉得头顶上小姐的目光火辣辣的,看得她头皮发麻。 姜雪柔愤怒地盯着她,握着楚浮生的手越抓越紧,咬牙切齿道:“我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有何居心!” 锦黛心里又是一惊,除了勾搭大王,她可没做过其他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了,看来小姐是真的知道了,连连求饶道:“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小姐看在奴婢平日里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姜雪柔却并没有松口,只是紧紧地盯着她,楚浮生见状,却以为是锦黛因为上次的事情心中有怨言,故意害得雪柔小产,当即怒道:“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锦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几个内官跑来按住了她,才大叫道:“不,奴婢冤枉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见楚浮生不为所动,又对着姜雪柔喊道:“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勾引大王了!小姐你救救奴婢!” 见她开始胡言乱语,楚浮生大怒:“还愣着干什么,立刻给寡人拖下去行刑!”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对雪柔不是雪上加霜。雪柔一向善良,他平日里处罚一个小宫人她都会帮着说情,这次却没有开口,他更加认定雪柔小产和锦黛脱不了干系,他真后悔自己一时糊涂碰了她,这种人早点处置了干净。 091-三千宠爱,琴瑟和鸣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见她开始胡言乱语,楚浮生大怒:“还愣着干什么,立刻给寡人拖下去行刑!”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对雪柔不是雪上加霜。雪柔一向善良,他平日里处罚一个小宫人她都会帮着说情,这次却没有开口,他更加认定雪柔小产和锦黛脱不了干系,他真后悔自己一时糊涂碰了她,这种人早点处置了干净。 锦黛是在甘泉宫进门的庭院中行刑的,甘泉宫所有的宫人都被要求观看行刑过程,棍棒打在身上的声音,锦黛凄惨的叫声,使甘泉宫的宫人心惊肉跳,好些都不忍地转过了头。坠儿却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出卖小姐,勾引大王,间接害死了太子和世子,她该死。 锦黛的叫声透过一道道宫墙也传入姜雪柔的耳中,听得她直皱眉,却仍旧没有帮她求情,楚浮生体贴地替她捂上耳朵。直到锦黛的声音淡了下去,渐渐消失,她才靠在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楚浮生很耐心地哄着,一直待她睡着,才走到外殿,一个个审问了起来。 “大王,王后怀胎仅一月有余,加上本就身子虚弱,胎儿不稳,房事过激,摔倒,或者心绪剧烈变化,都可能导致小产,具体原因请恕下官无能。” “她身子怎么样,有没有伤到根本?” “王后之前服食大寒药物,怀胎几率微乎其微,调理至现在刚有所改善,此次怀胎实属不易,又因小产伤了身子,恐怕……” “有话直说!” “恐怕今后再也无法受孕,神仙难治。” “混账,寡人要你何用!” “大王息怒,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医治王后!” “下去吧。” “大王,王后所有的吃食,均会经过奴婢查验后才会送到王后跟前。王后所有吃食均为普通食材,并无任何异样。不过,在王后出事之前,太尉府送来了糕点,因为王后不准奴婢动,奴婢只是简单看了一下材质无碍便放行了。”王嬷嬷禀告道。 坠儿回道:“回大王,王后最近不知何故,不喜欢锦黛伺候,奴婢便安排她做一些杂活。今日王后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便说累了,吩咐奴婢在外守着。后来锦黛求见,没一会儿便听到王后大发脾气。又过了约一盏茶时间,奴婢听到杯盘掉落的声音,便冲进了内殿,发现王后倒在地上,衣衫上还有血迹,便立刻传了医官。” 楚浮生来到姜雪柔倒下的几前查看,几上空空如也,只有火盆中残留着一角烧剩下的纸片。若是因为房事,不至于这个时候发作,膳食也没有问题,那么只能是锦黛说了什么让她动怒了,或者是太尉府的事情,那个她曾经护着的小子死了,亦或两者皆有。 他唤来李内官:“你去告诉苏沐白,让姜太尉今后少说点话。” 之后的几天日子比较平淡,在楚浮生悉心照料下,姜雪柔身体慢慢康复了,心情也恢复了过来,除了每天都要喝苦药让她很难受。 她私下问了医官,医官一开始不肯说,在她的威逼下才透露,她由于小产伤到了根本,已经无法再受孕,但是楚浮生想要个孩子继承大统,命医官试着给她调理,希望有奇迹发生。她没有作声,只是默默把药喝了。 “坠儿,已经一个多月了,父亲那边都没有来过消息吗?” “可能是现在没有大事发生,比较平静吧。” “天气转凉,你去替我送些补品给母亲,速去速回。” 吩咐坠儿去了太尉府,她便去找楚浮生,一来可以探得一些动向,二来主动和他提起也让他可以对自己不再起疑。 “小姐,老爷前阵子病倒了,至今尚未康复。夫人说,太子殿下和世子过世后,老爷找不到可以带领大家光复大梁的人,一时间太过焦虑,伤了身子。” 姜雪柔叹气道:“父亲太心急了,魏家血脉已经绝了,旁支也被清理干净,要找一个能服众的外人,谈何容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巩固实力,等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才可以一举反攻。父亲他这是心病,也只能等他自己想明白了。” “小姐,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坠儿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 “说吧。”她盘坐下来。 “小姐,奴婢求您,不要再想着复国的事情了,跟着大王好好过日子吧。” “坠儿,你怎么也说出这种话来?”她不悦道。 “小姐,您听奴婢解释!在之前,奴婢支持小姐复国,可事到如今,魏家的血脉已经断绝,就是找了旁人复国,这大梁也已经不是魏家的天下了,那谁当大王又有什么区别呢?于百姓而言,只要生活安定,安居乐业,谁当大王都是一样的,您为何非要复国,再引起战火呢,到时候苦的还是老百姓。” “小姐,您为太子殿下做得已经够多了,您付出了那么多,明明心里有大王却要与他作对,奴婢看着都心疼。既然魏家已经没有了,您若真的为了大梁好,就应该多为大梁的百姓着想,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生活。您与其那么辛苦想着复国,不如跟着大王,辅佐大王,让大王成为一代明君,让大梁和大楚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姜雪柔沉思道:“可楚浮生的野心又何止是大梁,是整个天下。” “小姐,坠儿从小跟着您读书,也知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如今天下分成八国,各国之间摩擦不断,若大王真能统一八国,带来的将是长久的安定,是各国百姓之福。大王待小姐您一片真心,小姐您对大王也不是无情,为何不与大王坦诚相待,用您的才情辅佐大王,为天下百姓带来一片太平盛世呢?” 坠儿的话如醍醐灌顶,姜雪柔想了很久,点头道:“坠儿,你说得对,魏家已经亡了,只要是明君,谁当大王又有何区别?枉我自诩通晓治国之道,却不如你看得通透。” “小姐,坠儿说的这些,都是您以往说过的。只是因为近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您被仇恨和内疚迷住了眼睛,才会一时糊涂。” “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容我再想想。” 当晚,姜雪柔与楚浮生表明了除锦黛以外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提出要参与朝政,和他一起统一八国。楚浮生大悦,尽管这些事情她不说他也知道,可这一次是她主动说出来,说明她是真的想明白了,愿意敞开心扉接纳自己。 于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他也将自己与她斗智的过程说出了一些,不过有一些话他是怎么也不会说的,比如在花园给魏元徽演的那出好戏,还有魏元徽父子的死因他也只归结于意外。 正说着,姜雪柔又叹了口气,楚浮生不明道:“好好的怎么又不开心了?” 她苦恼道:“待你统一八国之时,我得为你选妃了。” 他不悦道:“你又在瞎想什么呢,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今后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若不是还有用,楚国的后宫我都解散了,你现在提什么选妃?” “是我任性,服用避子汤伤了身子,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儿,又被锦黛气得滑了胎,今后更是无法再为你诞下一儿半女,你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无人继承了。” “我已经下旨搜寻天下名医,一定会将你身子调理好的。就算真的不能生又怎么样,你不是说了,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谁当大王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是我们真的没有子嗣,那我便将王位传给定远。定远学识不在我之下,现在我安排他参军,假以时日,他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翌日,楚浮生下朝后来到甘泉宫,开心道:“雪柔,我给你看两样东西。” 她笑着迎了出来:“什么事这么开心?” 他递给她两卷诏书:“打开看看。” 她笑着打开,一卷写的是若百年后无子嗣,传位于六公子楚定远;另一卷写的是丫鬟坠儿知书明理,册封为公主,两卷诏书上赫然盖着王印。 “这……” 他搂过她:“这下子你该安心了吧。这两卷诏书都放在你这,若是今后我们有了孩子,你就将传位于定远那一份烧了。册封坠儿的那一份你也留着,你哪日找到了合适的人伺候,便将诏书念给她听,届时跟我说一声就行。” “浮生……”她无语凝噎。 “还有,你想参政的话,可以去勤政殿,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不会有人拦你。若是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将折子搬来与你一起批阅。” 她抱着他,靠在他的胸口:“浮生,有你真好。” 都说三千宠爱在一身,楚浮生许给她的,又何止是三千宠爱。 那一段日子,是两人过得最开心的时日,她真正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对外,他们制定战略,攻城略地,逐个击破;对内,制定政策,安抚百姓,发展民生。偶得空闲,琴瑟和鸣。 随着百姓日子的变好,一些原来想要复国的人,也慢慢放下了,融入到了普通百姓的生活中。姜雪柔亲自去了太尉府,将自己的想法诉诸于姜太尉,试图劝说姜太尉带着梁国残余势力归降,被姜太尉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092-原形毕露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随着百姓日子的变好,一些原来想要复国的人,也慢慢放下了,融入到了普通百姓的生活中。姜雪柔亲自去了太尉府,将自己的想法诉诸于姜太尉,试图劝说姜太尉带着梁国残余势力归降,被姜太尉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我姜安民竟然会生出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孽障!楚浮生狼子野心,怎会真心待我梁人,太子殿下是他故意残忍杀害,还被挂在城门示众,你没见到他的死状有多惨!你身为他的发妻竟然对杀害他的凶手投怀送抱,还帮着凶手打天下!还有公子瑾死得不明不白,这些你都忘了吗!”姜太尉失望地看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女儿。 她力争道:“在此之前,雪柔一心想的也是复国,可是太子殿下和世子都已经不在了,选择其他人又有谁会臣服?既然大局已定,我们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何不实实在在为大梁的百姓做一些事情?” “太子殿下不在了你就可以忘本了吗?就可以放下深仇大恨投靠敌人了吗?雪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楚浮生心狠手辣,不会是明君,我就算是在大梁的官员中任意挑选一个继位,也不能让楚浮生这个践踏我国土的人安稳了!” “爹,我看过邑城百姓的生活,他们都过得很好,为什么非要打仗呢?魏家已经没人了,爹您还这么急切地要复国,该不会是您自己想登上王位吧?” “啪——”又是一记耳光,姜太尉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楚国的王后了!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再让我看到你,我见一次打一次!” 楚浮生帮她敷着脸,心疼道:“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太尉大人的脾气吗?他可是除了名的愚忠。不过啊,你也不用担心,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我不会动他的。” “浮生,我是想帮你。” “你只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就好了,这些事情交给我去做,相信我,嗯?” “嗯!” 自那日之后,姜太尉一病不起,不到一个月就咽了气。姜雪柔很是自责,披麻戴孝上门拜祭,却被姜夫人轰了出去。姜夫人扬言,姜太尉早就宣布将她逐出家门,姜家不欢迎楚人。 姜雪柔回宫之后就因为心中郁结病倒了,楚浮生每日耐心安抚,过了半个多月她才恢复过来。身体稍微好些了,她便派人打探消息,才得知父亲下葬之前,母亲也随他去了,伤心之下又病了十多天。楚浮生将那好事之人狠狠责罚了。 等到身体痊愈再回到勤政殿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和楚浮生的政见相左了,起因是施祁坑杀战俘。 三日前,楚军一举拿下了卫国,缴获俘虏三十万。其中二十万当场表示愿意归降,被打乱编入军中,剩余十万不愿归降的,施祁下令当场坑杀。 一句话,就要了十万人的性命,简直丧心病狂。姜雪柔大怒,要严惩施祁,楚浮生却不同意,说是施祁战功显赫忠心耿耿,十万俘虏而已,若是押回来了还是不降的话,派去修城墙早晚也是一个死。为此,两人第一次吵架,冷战了好几日。 几日后,楚浮生还是妥协了,告诉她施祁当时有重兵在手,他不能惩治,怕他就地造反,需得等他回来,卸了他的兵权之后,方能惩处。如今他正带着大军攻打陈国,他已经下诏命他善待俘虏,告诉她稍安勿躁,这些账他都记着,日后会一一清算。 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说得也对,施祁拥兵自重,确实不能随随便便惩治了,要选择合适的时机。 再后来,她发现,他和她商议的更多的是怎么治理内部,外面打仗的事情他几乎不提,她问了他也是简单一句话带过。她突然有种感觉,他有事情瞒着她,她所知道的,都是他想让她知道的,而其他,她一无所知。 还有,近两个月来,那些原本是梁国的重臣,后假意归降楚国的,大部分已经被楚人替换掉了,而那些被换掉的官员,家里或多或少出了些事情。看上去像是天灾,像是巧合,可一旦巧合发生的太多,那便不是巧合了,她不禁开始怀疑。 不过前几日,楚浮生带着她微服在邑城走了一遍,说是体察民情,看到邑城的百姓脸上都带着笑容,她的心里又舒服了一些,百姓过得好是她最大的追求。 这一日,楚浮生要去巡视军队,却无论如何也不让她跟着,他说:“雪柔,那些糙老爷们就是一群狼,他们看到你这块鲜肉都会流口水,我怎么能带你去那种地方,让人垂涎我的王后?” 她自是不服气,于是乔了装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哪知他并没有前往军营,而是进了一家酒楼。她悄悄跟上,用高价包了他隔壁的包间,叫了一壶茶水。 “大王,听说王后娘娘对末将颇有微词啊!”施祁一碗酒下肚,哈哈大笑。 楚浮生微愠:“所以寡人没有召你回宫述职。你想杀人没问题,面上也做得好看一些,不要被御史抓了把柄,否则寡人没法跟雪柔解释。” “唉,大王对娘娘一片真心,我这大老粗看着都动容,可有些事情还是得瞒着她。” “她现在已经放下了仇恨,愿意跟着寡人过一辈子,寡人也不想节外生枝,你的嘴可要管住了,一些没用的人该处理的就处理掉。若是让王后知道了真相,寡人拿你是问。” 姜雪柔心砰砰直跳,双手紧紧捂着胸口不让它跳出来。他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严重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 施祁给楚浮生倒上酒:“大王您不用担心,那些事情我们都做得很隐蔽,看上去就是意外,不会有人起疑的。” 楚浮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个魏元徽,都抬不起头了,还敢与寡人抢雪柔,他就该死,让他死得那么痛快已经是便宜他了,可惜寡人当时被雪柔缠着,没能亲眼看到他死前的挣扎。” “哈哈哈,大王,被王后缠着共度春宵不比看一个死人有趣得多?” “也是,还有他那个孽种,雪柔为了护他竟然骗寡人说那是她亲生的,害得寡人伤心了好一阵,也该死!那个姜老头子执迷不悟,还拦着不让雪柔与寡人一起,更该死!” 姜雪柔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尽管她知道,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最多就是被他关押起来。可是,那样的话,她还怎么报仇。 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匆匆赶回回宫,路上浑浑噩噩差点被一辆马车撞到,竟是楚定远,楚定远提出送她回宫。 上了马车后,她突然改变了注意,提出让楚定远带她去相国寺的后山看枫叶。 楚定远打趣道:“王嫂,我可不敢,你可金贵着呢,我就这样将你带出去,我怕王兄会吃了我,或者叫我去攻下晋国。” 姜雪柔白了他一眼:“那你还敢送我回宫?不怕他处罚你?算了,我自己雇一辆马车去!”说罢她装作要下车。 “哎,王嫂!我去还不行吗?”楚定远叫住她,“王兄是很可怕,可是我啊,见到了美人儿就挪不开腿了,上刀山下油锅都得陪着!” 林中,两人畅谈许久,直到天快黑时,楚定远才将她送回了宫里。 楚浮生回宫后不见她,已经急得派人四下寻找,看到楚定远将她送回来,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姜雪柔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我想去找你的,哪知没有找到你,还迷路了,又忘了带钱,连马车都雇不起,幸亏路上遇到了六弟将我送了回来。” 楚浮生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拍着她的手背道:“没事就好。” 接下来的几日,她故意追问楚浮生处置施祁的事情,使得楚浮生找理由避开她。见他走远,她才舒了一口气,知道了真相,她再也做不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和他你侬我侬。作为枕边人,她的情绪有变化他会感觉得到,不让他察觉的最好办法就是同他保持距离。 坠儿很是自责,最下请罪道:“小姐,都是坠儿的错,瞎出主意,害了小姐,还请小姐责罚!” “你快起来,这干你什么事?” 见她还是跪着,她将她扶起,劝慰道:“坠儿,你是为我着想,也是为了全天下百姓着想,只是我们都低估了楚浮生,不想他已经到了丧心病狂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不但害死了爹娘,害死太子殿下和世子,他竟然还赞同施祁坑杀战俘,他哪里是个明君,分明就是个暴君!梁国那些大臣家中的变故,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我早该想到,他可以为了我一个女人,灭了一个国,又岂会是善类!” “小姐!” “好了,坠儿,你不要自责了!是楚浮生太坏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你先出去吧,让我想想今后该怎么走。” 她一直坐到天黑,终于下定了决心。泪,不禁落了下来。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093-浮华散尽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楚浮生像是很忙,一连三日都没有踏足甘泉宫。这一日,他笑容满面地过来:“雪柔,雪柔!” “什么事这么开心?”她迎了上去。 他命宫人将漆盘放下后便退出去,将她抱起放在腿上:“我费了好些时日,终于说服那些老家伙同意立你为后了。大典定于十日后,这吉服你先试一下,若有不合适的,叫他们再改改。” “浮生,我当不当王后不重要……” 他封住她的唇:“我的王后只能是你。” 翌日,甘泉宫来了一位罕见的客人。 “王嫂!王嫂!” 王嬷嬷拦住他:“定远公子,王后正在梳妆,请您在前殿稍等。” 姜雪柔很快便出来了:“六弟怎么来了!” 楚定远急急道:“我趁着王兄上朝过来的,王嫂,你救救宗正大人!” “这又是怎么回事?”姜雪柔不解道。 “王兄要立你为后,那些文臣们都反对,其中以宗正大人为最。昨日王兄旧事重提,宗正大人再次提出反对意见,被王兄打入了死牢,是以没有人再敢出声。” 姜雪柔皱眉道:“可有说什么时候行刑?” “应该会在册封大典之后。王兄说,若不是册封大典在即,怕不吉利,当时便要砍了他。” 她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你回去吧,宗正大人不会有事的。” “浮生,我听说你为了立我为后,将宗正大人打入了死牢。”她一边为他宽衣,一边说道。 “这是哪个嘴碎的说的?” 将他的外袍挂好,她来到他身前,揽着他的腰:“浮生,待到册封大典结束便放了他吧。” 他拉着她在榻上坐下:“好,我听你的。雪柔,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 “不,我是觉得我何德何能,能够得你如此相待。”她靠在他的胸口,“浮生,你对我的情意,我这辈子都还不了,我下辈子,下下辈子还嫁你,继续承你的情。” “雪柔……”他受宠若惊,下颚磨蹭着她的头发。 她抬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就想放肆一回。”她调整了一下位置,跪坐在他身前,主动亲吻着他,扯下他的衣衫。他猛地抱住她,两个人的事情,怎能让她一个人做。你来我往,抵死缠绵。情到深处,他道:“雪柔,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她紧紧抱着他作为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他平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她趴在他身上,继续亲吻着他。 扣住她不安分的身子,他疲惫道:“雪柔,别闹了,我投降,我们明日再战。”刚说完便传出了粗重的呼声。 她拱起身子继续亲着他,他闭着眼睛哼哼了一下,没有动作。又反复了两次,确认他已经睡着,她抹干眼角的泪,从角落的被褥下取出鱼肠匕首,双手紧握,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 他怒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雪柔,你……” “你去死吧!”她疯狂地拔出匕首,又连着狠狠刺了好几下,过程中隐约听到他说“你好狠!” 看着他浑身鲜血直流,死不瞑目的表情,她将他的眼皮合上,嚎啕大哭。 哭够了,她笑着说道:“浮生,不怕,我很快就来陪你。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下辈子,你做个好人,好不好?” “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到了平时大王起身的时间,坠儿过来伺候,却被她的样子吓坏了。顾不得掉落在地的水盆,匆匆跪坐到她面前。 她披头散发地坐着,身上穿着黑色的吉服,脸上手上全是血。见到坠儿,她凄然一笑,递给她一卷诏书:“坠儿,这个你拿着,等明日再打开来看。” “小姐,这是……” “什么都不要问,你速去传定远公子过来,告诉他,十万火急。” “是,坠儿这就去!” “王嫂你这是怎么了!”楚定远同样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冲到她身边。 “坠儿,你出去看着,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 她取出另一卷诏书交于他:“定远,你看看这个。” “王嫂,这……这……”他完全不敢相信诏书上的内容,仿佛是在做梦。 “不用怀疑,诏书是浮生亲手所书,千真万确。” “王嫂,你……为何给我看这个?” “我杀了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楚国的大王了。” “不!王嫂你告诉我,你是在与我说笑!”楚定远摇着她的肩膀,希望她醒过来。 “定远,你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我这个杀害大王的凶手斩了,替大王报仇。” “王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要当什么大王,我要你和王兄都好好的!”他眼眶通红。 “定远,答应我,要做一个明君,千万不要学你王兄。” “不,王嫂,你不能死!你死了谁来辅佐我?” 她笑道:“我不死,何以服众?” “我们可以说王兄是暴毙!”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王嫂,你可以选择不死的,我不要你死!” 她轻轻将他推开:“定远,你不要孩子气了。” “王嫂,我不要你死!”他跪在她的面前。她曾经以为,他就是那朝颜花,可在他心中,她又何尝不是那美丽的朝颜花,在他心中盛开。 “我答应过浮生,会下去陪他。” “王嫂,你们都不在了,叫我一个人怎么办?”他大哭不止。 她将他垂下的一缕头发捋好:“定远,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坚强。答应我,帮我照顾好坠儿。” 看到她决绝的眼神,他知道,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能做的,就是听王嫂的话,不要辜负了她对自己的期望,他用力点头:“王嫂,我会的。” “如果可以,在我死之前,让我再看一次朝颜花开。” 楚定远擦干眼泪,走到甘泉宫外:“来人,将人犯姜雪柔看押起来!” 坠儿在一旁哭成了个泪人,她伺候了小姐这么多年,从小姐让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楚定远带着李内官来到朝堂,站在王位前,将诏书交由李内官:“请李内官过目,若确认是王兄的笔迹,便宣读吧!” 听完诏书,朝臣们面面相觑,李内官在楚定远示意下将诏书给朝臣一一过目。这是大王的笔迹没错,王印亦是做不了假。 “王兄被梁人姜雪柔杀害,已被本公子关押起来。王兄早就知道姜雪柔居心叵测,提前写好诏书交由本公子,以备不测。” 李内官作证道:“此诏书的确是大王于半年前亲笔所写。”虽然据他所知诏书应该是在王后那里,不知为何到了定远公子手中,但这的的确确是大王所写不假。 这时,李皓南也站了出来:“此诏书确实是大王所写,当日末将也在场。” 这两个人都是楚浮生的心腹,楚定远又是楚浮生最疼爱的弟弟,而姜雪柔是楚浮生强抢过来的,故朝臣们全都信服,当场拜见新王。 只有施祁提出:“请问公子,大王尸体现在何处?” 楚定远不悦道:“施将军,你这是信不过本公子吗?” “请公子见谅,大王对末将恩重如山。见得大王尸体,且将凶手严惩后,末将必定一心效忠公子!” “刺杀大王事关重大,本公子原本就打算与诸位一起审问凶手,也去送王兄一程。” 姜雪柔已经替楚浮生穿好了朝服,将他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一会朝臣们该过来了,他是大王,死也得死得体面一些。做完这一切,她就坐在一旁看着他,拉着他的手。 直到决定要杀了他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重很多很多。她突然就理解了他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弑父夺位、攻打大梁的心情。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原谅他犯下的错误,那就一起死吧,下辈子再做夫妻。 她明白定远的心意,可是浮生已经不在了,她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之所以没有马上就去陪他,只是为了可以让定远顺利继位,不手刃了她,施祁不会服的。前一晚的结合,她前所未有地疯狂,恨不得将自己打碎了融入他的身体中。 “大王!”臣子们跪在地上哭泣。只有施祁瞪着眼睛:“请问王后,大王是如何驾崩的?” “是我杀的。”她面无表情道。 “大王武功高强,你一个弱女子又是如何做到的?可有帮手?” “我趁他云雨之后睡着,不省人事,用刀将他捅死。” “大王待王后情深义重,王后为何要下此毒手?” “呵呵呵呵……待我情深义重?他待我再好又如何?他害得我国破家亡,强占我为后,杀害我夫君魏元徽,儿子魏修瑾,父亲姜安民,此仇不共戴天!” 施祁不再问了,这几个问题她回答得毫无破绽,并且事实如此,他唯一不明白的一点是,公子定远怎么就那么巧刚好发现她杀害了大王。 姜雪柔毕竟是王后,楚定远安排宫人将楚浮生入殓后,将她暂时收押在甘泉宫等到商议好了再行刑,众臣也没有异议。 姜雪柔死罪难逃,谋杀大王是重罪,理当车裂,楚定远终究不舍,以楚浮生托梦为由,定下赐她毒酒一杯。坠儿原本会被牵连,但是因为有楚浮生封为公主的诏书,幸免于难,还是留在了宫中。 楚定远下了早朝,命人将姜雪柔押至朝露殿,此时坠儿已经为她重新梳妆打扮,不过她身上穿的还是那套吉服,她相信浮生在天有灵,看到了会喜欢的。 楚定远命内官将毒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后道:“你们都退至殿外吧!” “大王,此举不妥啊!”要知道这个可是杀害前大王的凶手。 “寡人叫你们退下就退下!” 094-灰飞烟灭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楚定远命内官将毒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后道:“你们都退至殿外吧!” “大王,此举不妥啊!”要知道这个可是杀害前大王的凶手。 楚定远喝道:“寡人叫你们退下就退下!” 姜雪柔并没有被绑,也没有上镣铐,他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下,转身掀开身后大片大片的黑布。 黑暗中的花骨朵儿见到了阳光,像是一个个被唤醒的小精灵,它们都挺直了身子,铆足了劲儿伸着懒腰。花骨朵儿逐渐膨胀,越来越大,花瓣层层成螺旋状展开,直到绷得紧紧的,像是一把把撑起的小伞,随着风儿翩翩起舞。整个朝露殿的朝颜花一起开放,比起上一次一小片的,壮观了十分。 她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她闭上眼睛,好像自己就是这些花儿中的一朵,以清风为乐,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跳着舞。 睁开眼,花儿已经开得灿烂,一大片一大片,桃红的,粉红的,深紫的,浅紫的,蓝的……她深吸了一口气,似是要记住它们的味道。 楚定远拿起酒壶:“这是一个鸳鸯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是无毒的。”又按着把手上的机关给她倒了一杯:“这是有毒的。雪柔,我敬你一杯。” 她举起杯,笑道:“六弟,请!” “雪柔,”他按住她的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想法子护你周全。” “定远,你护住浮生打下来的基业,护我大梁百姓安居乐业,我便满足了。来,干杯!” 泪水湿润了眼眶,他强忍住不哭:“干杯!”说罢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她静静地看着朝颜花,他摘下一朵插在她的发髻,静静地看着她。污血从她嘴角溢出,他的心快要撕裂,她却像是没有察觉。 又过了些许时间,血液大口大口地喷出,她再也支撑不住,趴在了石桌上。 “雪柔,雪柔!”他上前抱住她,事到如今,他再也不需要避讳了。 她靠在他的胸口笑道:“浮生,我来陪你了。”说完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雪柔——雪柔——”他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 话说楚浮生死后,魂魄刚脱离身体,便遇到了勾魂的阴差,忙躲了起来。他死不瞑目,他要找那个无情的女人报仇,他不能就这样去地府。这一躲就是一个月,等他回到梁王宫,她已经死了,他听到宫人议论,王后刺杀大王,被新任大王毒酒赐死。 既然她已经死了,他就该去投胎了,可是他不甘心,他要亲口问一问那个女人,看看她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无论他如何付出真心都打动不了她! 带着这一股怨气,他在世间游走,他等着她再次出现。刚开始的时候,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游魂,他很弱小,但是随着日积月累,怨气的强大,又学到了一些修炼法则,他变得越来越强,找她这件事情也变得越来越简单。 她每一世投胎,都会遭到恶鬼纠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有的被吓疯了,有的找法师收他,更有一世她自己就是阴阳师,但是没有任何一世说爱他,她早已不记得前尘往事,这让他更恨。 直到顾云容出生,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她对着他笑了,他的恨意突然就消失了。他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所谓的恨,所谓的不甘心,不过是因为太爱她。只需要她一个笑容,就融化了他的心。于是他便一直陪着她,保护她,便有了前面的故事。 奚溪睁开眼睛的时候,顾云容还没有醒来,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嘴里喃喃喊着:“浮生……” 楚浮生也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梦里的一切,他再也恨不起来了。他恨她无情,他不甘心,可是他现在知道了,雪柔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可雪柔越是爱他,她要承担的压力就越大,她再也扛不住,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才选择跟他同归于尽,选择和他下辈子再续前缘。 她说:“我何德何能,能够得你如此相待。浮生,你对我的情意,我这辈子都还不了,我下辈子,下下辈子还嫁你,继续承你的情。” 他为什么就忘了呢,为什么就没有读懂她的意思,和她一起去投胎,执着地错过了这么多世轮回。在孟婆桥头,她是否等了他很久,她是否每一世都在等他,等他牵起她的手一起去投胎。 他坐到她身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雪柔,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了你一千多年,让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顾云容睁开眼睛,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浮生,原谅我!” 他紧紧抱着她,这个纠缠了一千多年的误会,终于是解开了。 看着他们难舍难分的样子,奚溪扫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有什么就回去说吧,我要休息了!”她是真的累了,虽然是在睡觉,可一口气看了这场横跨千年的狗血大戏,比镜湖水月的故事还长,况且镜湖水月还是分几天看的。 顾云容站起身来,诚心道谢后带着楚浮生离开了,这一次她不再怕他,她主动帮他打伞,让他走在自己身边。 奚溪看了下手机,这个梦居然做了将近24小时,难怪这么累,她感觉腰都快断了。 橘猫看着她问道:“你这次怎么没收钱啊?” “算了,他们已经那么惨了,我哪好意思开口收钱啊。”她摇头又叹气,“不知道顾云容会不会后悔来了这里。” 顾云容回到家里,关上门,拉上窗帘,拉着他坐在床上,她则跪在了床上,这样她就比他略高一些。她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细细看着,尽管鬼不会老,从这张脸上还是能读出一些沧桑,这是他这一千多年来受过的苦,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 她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很慢,很温柔,很认真,也很生涩。楚浮生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也是最后的温柔。 她伸手解他的衣带,他按住她的手,很认真地看着她:“云容!” 她更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做了,我不会后悔。不做,我一定会后悔。”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顾云容还是姜雪柔,她只知道,哪怕她是顾云容,她也是爱他的,她只是无法接受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事物,才会一而再地拒绝他。若是不爱,哪会有多年的朝夕相处?若是不爱,为何与男友分手时心中没有一点波澜?若是不爱,她为何宁愿选择孤独终老也不愿找法师来收了他!不过是当局者迷,到现在才看明白自己的心。 她很仔细地解开他的衣服,生怕不小心就伤到了他。他不再拒绝,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会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他的身体还是那样冰冷,她的身体却是火热的,第一次没有任何压力和负担,全身心地投入这灵与肉的结合,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再也没有其他,用生命绽放着最原始的爱意。 他将她搂在怀里,手一挥,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套黑色的吉服。 “云容,这套吉服你留着做个纪念吧,我早就想给你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她做起来:“浮生,我愿意生生世世都嫁你,我们现在就拜堂。” “云容,我不能与你成婚了。我即将魂飞魄散,你若与我绑定了姻缘,就只能是孑然一身了。” 顾云容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不,浮生,我不怕!我们现在拜堂还来得及!” “云容,若是能许你将来,你就算赶我走我也会赖在你身边。可我以后再也不能守着你了,我不愿你孤零零的,我希望有人能够代替我守着你。” “浮生,你不要走!”她紧紧抓着他的手,“我好不容易才记起你!” “云容,不管你是云容也好,是雪柔也好,明白了你的心意,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我真的要走了,云容,不要哭。” “浮生,你先别走,你等着我!”她跳下床,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拿起那套吉服,一层层地穿上,“就算你不愿意和我拜堂,我也想穿一次礼服给你看。” 他笑道:“云容,我等了一千多年,终于看到你穿上喜服的样子了。” 她上前拉住他的手:“浮生,我们拜堂吧!我这辈子只会为你穿上喜服。” “来不及了,云容。”他亲吻她的额头,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浮生——浮生——”她哭着喊着,却再也没有他。房间里只留下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像极了他的眼泪。 她捡起来捧在掌心,她好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她宁愿被噩梦缠身,被恶鬼缠身,以前一直嫌弃他,此刻她多想她的大哥哥还能陪着她护着她,多想听他再说一句我爱你。 “云容,为什么要谈恋爱,为什么要找男朋友?你有我还不够吗?” “云容,你答应过要做我的新娘子的。” 是啊,有他就已经足够了啊。他即便是个恶魔,也给了自己全部的温柔,他守候了千年,只为和她相守,直到灰飞烟灭都没有怨言。为什么要几世负他,现在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095-来世做一对草履虫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顾云容,你休想摆脱我!谁敢碰你,你就让他等着吧!” “不要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我说是你就是你!如果要天谴我替你扛着,我哪怕是魂飞魄散也会护着你!” “执着?顾云容,我等了你一千多年,如果不是这一份执着,我早就不在这个世间了。” “顾云容,我对你再好都没有用,你永远都是这么铁石心肠!” “我守护你是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可是我更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不想等你老了,再等你投胎,再等你长大,然后你又不记得我了,又要来扎我一刀。”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她的泪水几乎流干,以后再也没有他了, 再也没有了。 “云容,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雪柔,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楚浮生,你这个大骗子!”她哭喊着,“你说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你说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你出来,你给我出来啊!你出来看看我啊!我想见你,想见你啊!浮生……” 橘猫身上发出了柔和的光晕,它的法力又提升了,消灭一只恶鬼是大功一件,可是奚溪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能想象到顾云容此刻的心情。 两天后,顾云容敲开了寻梦诊所的门。 “啊,顾……顾小姐。”奚溪有些心虚。 “我想梦到他。”顾云容直接说明了来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只要睡前想着他,就会梦到你们之前的回忆。”奚溪松了口气回答道。 “只剩下回忆了吗?”顾云容有些失望。 “顾小姐,你有十几世的回忆。” “有这一世和第一世的就够了。”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会这样?” “他本来早就该消散在天地间了,因为对你的执念才活到现在。知道你是爱他的,他的心结解开了,也就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原来如此。” “顾小姐,你后悔吗?” “后悔,他刚离开的时候,我后悔得想死。可是这两天我想明白了,如果没有解开心里的结,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我只会恨他,我甚至还会为了自保找人对付他。就算是到了下一世,我还是会恨他,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原来一直都爱着他,我再也不会伤害他了。他是笑着离开的,没有遗憾地离开了。他给我留下了这个,”她摊开掌心,是那个透亮的珠子,“我相信这是他对我全部的爱,哪怕他已经魂飞魄散,这份爱还是保留了下来。” “这份爱我会一直贴身带着,我带着他一起去投胎,哪怕来世我们不再是人,只做一对游鱼,做一对小鸟,做一棵连理枝,甚至是一对草履虫,只要在一起就好。只要能够集到他的魂魄,我愿意放弃来世为人的机会。” 奚溪不禁动容道:“用你的爱去感染他,这颗珠子或许真的可以收集他残留在这世间魂魄碎片,和你再续前缘。” 顾云容捧着珠子放在心口,像是在感受他的气息,过了一会,她恢复了平静,将珠子收起:“对了,奚溪小姐,你这寻梦诊所是要收费的吧?” “我收因缘。”奚溪笑道,“顾小姐,我是一个网络作者,我请求你可以同意让我将你的故事写下来发表,我会用化名,也会进行加工,不会让别人认出这是你。” 顾云容笑道:“认出来也没关系,我不怕任何人知道,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和谁凑合结婚。奚溪小姐,我要告辞了,我的假期结束了,明天我要去上班了!” “再见,顾小姐,祝你好运!”奚溪衷心地祝福道。 一个小时后,奚溪收到微信好友申请,看到是顾云容,便通过了。几分钟后,她收到一笔5000元的转账,是按照心理咨询的最低标准费用给的。 奚溪收下了,她知道,对于顾云容这样刚步入工作一年多的人来说,这是很大一笔钱了,也许是她的全部积蓄。但她主动给了这笔钱,为的是让自己安心,也是给楚浮生的爱上一个价值。对于有钱人来说,5000块真的不多,对她而言却是全部,这是楚浮生的爱在她心里的价值。 所以奚溪收下了,这也是对顾云容的尊重。如果哪一天她有需要,这5000块钱她会原封不动地还给她。不过奚溪相信,以顾云容的能力,加上恢复了雪柔的记忆,她做任何事情都会很出色。她本来就很聪明,也很优秀,现在她没有了杂念,全身心投入事业,终有一天会站在某一领域的顶端。 “小橘,我好想看看顾云容十年后的样子,一定是个女强人,会不会像董小姐那样呢?” “我又不是时光机。”橘猫没好气道,“你都已经宅了两天了,还不出去发卡片,顺便去遛遛猫!” 奚溪一把拎起它,看了看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看到我有钱了,又要我去买小鱼干!你是梦貘啊,只是化身成了猫,怎么就染上猫的习性了呢?” “这叫入乡随俗你懂不懂,不然别人怎么会相信我是一只猫?” “那也不用吃那么多啊!我可是买了足够你吃半个月的小鱼干,你可到好,趁着我睡觉,三天就吃完了。你看看你,都胖成球了,还吃!” 橘猫不服气道:“你发福那叫胖,我这是圆嘟嘟的可爱,越圆越可爱,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的学长!” “好好好,你可爱!”奚溪当场就认怂了,学长对这只猫是莫名的喜爱,她可不能质疑学长的审美,还是不甘心地回怼道,“你以后别往我身上蹭,这么重我可抱不动!” “你连我都抱不动,以后生了小孩怎么办?” “你……”这只死猫口无遮拦,奚溪无言以对,转移话题道,“走,发卡片去!” 为了不让这只猫乱来,奚溪还是满足了它,买了很多小鱼干,同时趁着商场大促销,又买了个手机。虽然自己的手机是双卡双待,可是两个微信切换真的是太麻烦了。 看到橘猫欢天喜地地吃着小鱼干,奚溪心里是充满了怨念,再一次后悔为什么要屯那么多的食物。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她强忍住购物和在商场吃饭的欲望,回到家里消灭库存。 为了心理平衡,她数落道:“别老是吃这种袋装垃圾食品,你就算要吃鱼,也吃点活鱼。” “我不吃生鱼,我又不是真的猫!”橘猫头也不抬回答道。 奚溪无语了,这回它又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猫了,不禁鄙视道:“那你可以煮熟了吃。” “就你那厨艺我宁愿吃袋装垃圾食品!” 一人一猫正在斗嘴,突然电话响了,奚溪连忙接起:“你好,这里是寻梦诊所!” 手机里传来一个焦虑的男人的声音:“我被噩梦缠身,你可以帮助我吗?” “先生,我要先了解您的情况之后才能做出判断,通常来说都可以解决。” “那我现在就过来!” “这……”奚溪看了下时间,好像有些不太好。 “我被这个噩梦困扰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看到你的卡片就马上打电话过来了,求你帮帮我!” “好吧,那您过来吧,就是卡片上那个地址。” “就你一个人在吗?那个……这是我的隐私,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会严格做好保密工作的。” 十分钟后,奚溪就听到了门铃声,透过猫眼,看到是一个高个子男人,带着墨镜和口罩,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将门打开了。 来人一进门就转身将门反锁上,奚溪立刻警觉起来。 来人嘿嘿笑道:“不错嘛,比我想象中的品质好!” 奚溪往后退了两步,惊叫道:“你想干什么?” “这大晚上的,一男一女你说可以干什么?” “你就不怕我去报警?” “报警?是你自己邀请我来的,我可是有电话录音在。” 奚溪怒道:“你不是说你被噩梦缠身,需要心理疏导吗?” “是啊,我的噩梦就是没有女人啊!”来人打量了四周,见确实没有其他人,胆子更大了,“我看你还是主动一点从了我吧,不然用强的伤到了你就伤感情了。” 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奚溪也不再跟他客气了:“你别以为我只是一个女生就好欺负了,小橘!” “喵呜——”橘猫从角落里出其不意地扑上来,直接扑到他的脸上,狠狠一爪子下去就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三道印子。 来人疼得哇哇直叫,抓起橘猫往地上扔去,从怀中掏出一把水果刀:“既然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妖怪啊!” 还没等他得意完,稳稳落地的橘猫浑身发出白光将他包围,他看到眼前的猫变成了一只犀目、象鼻、牛尾、虎足的怪物,而他周围的环境也从温馨的房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他本能地往后跑,摸到了门把手,可是他刚才为了做坏事而把门反锁,恰好成了他现在逃出去的阻碍,所谓作茧自缚不过如此。 怪物发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现在就去警局自首,我可以放你一马。要是还敢做坏事,我就吃了你!” 说完,门“啪”地一声打开了,来人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梦貘变回了橘猫,奚溪锁好门,不屑道:“这种坏人!活该!” “他会去自首吗?”橘猫抖了抖身子。 “管他呢,反正他已经得到教训了,以后也不敢做坏事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坏人的?” “学校经常有相关的教育啊,网上也有很多这样的宣传,单身女孩要学会保护自己。他说晚上过来就已经很奇怪了,还问我是不是一个人,那就更可以了。” “那你还让他过来?” “他如果没有说谎的话,说明他的问题很严重,需要马上得到治疗;他要是说谎了,那这种坏人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一下!不过啊,女孩子真的要学会保护自己,如果没有你在,我可不敢让他来,要是打不过他我就倒霉了。” 096-夏日芳菲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快到元宵节了,过了元宵节也就到了学校开学的时间了。于是奚溪想着趁还没有开学,约学长去夫子庙看花灯。 她刚拿起手机准备给柳知风打电话,柳知风的电话就来了,哇,这是心有灵犀啊,奚溪开心地接起电话。 “奚溪,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一个朋友,可能需要你的帮忙。如果可以的话,我这就带他过来。”柳知风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听得她心醉,可是内容却让她很是郁闷。 奚溪有些失望,还是回答道:“哦,方便,方便,学长你现在就可以带你的朋友过来。” 没过多久,柳知风就带着一个叫方浩的男生过来了。奚溪快速打量他一眼,微黄的斜刘海一直垂到耳根,有着一丝痞子气,她打心眼里有些排斥。 听方浩讲完自己的诉求,奚溪皱紧了眉头,橘猫也在不停地挠她,生怕她一时冲动就答应下来了。 奚溪为难道:“方浩学长,你这个问题有点难办,你让我想一想,有了解决方案我再联系你。” “那好,奚溪,你有了方案直接联系方浩。”两人没有强求,起身告辞。 “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橘猫不满道,“这就是纯粹的亏本买卖,要消耗很多法力都不一定有结果,有结果了也没有功德,而且你还不好意思收钱,亏大发了!” “可是如果能给方浩一个答案也算是帮助了一个人啊。” “失恋和单相思的人那么多,你帮得过来吗?我们要帮的是那种有误会的,像那只鸟和楚浮生那种穿越千年的爱情,帮他们解开误会。现在这个明摆着是曲蓝菲看不上方浩,随便给了个借口而已。” 奚溪为难道:“可他就是不想猜测,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啊,而且那是学长带来的人啊……” 橘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一碰到你的学长就没有立场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浪费了我的时间你可得补偿我!” 奚溪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给柳知风打个电话再做决定。 “学长,那个我想问一下,这件事情对方浩学长影响很大吗?” “奚溪,是不是这件事情有点难办?”柳知风当即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是有点困难,因为没有曲学姐的信息,所以成功的概率比较小。”奚溪吞吞吐吐解释道。 “方浩一直在等她,却看不到未来,他很迷茫。他需要一个答案,来告诉自己后面的路怎么走。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奚溪你可以帮他,要是真的很为难,那我去和他说明白了。” “学长,你和方浩学长关系怎么样?” “他曾经帮过我的大忙,可以说对我有恩。” “嗯,我明白了,我会尽力试一下的。” “谢谢你奚溪,你如果真的能够帮到他,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奚溪抱起橘猫,认真道:“小橘,我决定帮方浩了,因为学长说如果我们能够帮到方浩,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橘猫见状,也认真了起来,和奚溪就如何操作讨论起来。它初貘大人也不是那么的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柳知风的忙它还是愿意帮的。 奚溪打电话给方浩,要他给曲蓝菲写一封信,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写进去,并且带上她的日记本,以及之前写的没有寄出去的信和最新的信件到寻梦诊所,然后回去等消息。 夜间,奚溪抱着那些信和日记本睡下,橘猫趴在她的枕边,身上散发出一道道白色的光圈,像是雷达扫射开来。 奚溪看着四周的环境,就像是走在玄幻里的时空隧道中,又像是置身于宇宙中央。橘猫站在她的肩上:“我专心向外输出信号,你只管凭着感觉往前走,如果走不动了,我们就回去。” 奚溪往前走着,脚下踩的是一片空虚,没有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同时,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周围只有一片虚无,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真不好受,若不是还有橘猫在,她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微光,她毫不犹豫地向那边奔去。 一片阳光明媚,校园里的紫藤架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书,恬静,美好,奚溪有些不忍上前打扰。 站了一会,见女生合上书本,站起来远眺,奚溪趁机上前问道:“你好,请问是曲蓝菲学姐吗?” “你是?”曲蓝菲看着眼前陌生的女生有些茫然。 “学姐你好,我是师大的奚溪,我来找你,是有一位叫方浩的学长托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你。” “方浩?”曲蓝菲迟疑地接过盒子,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如果不是奚溪提起,再过几年可能她就会完全忘了这个人。 看到里面那熟悉的笔记本,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奚溪和橘猫跟随着她的思绪,进入了戏梦。当然因为之前有方浩的叙述,橘猫便将方浩的回忆一起注入,形成了一个完善的故事。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也是高二开学报名的第一天,曲蓝菲早早地起了床,穿上那件珍藏已久的白色连衣裙,版型经典,面料上成,设计独到,精细裁剪,这是她今年生日的时候小姑从国外寄回来的礼物。 穿上后衣香鬓影,更加衬托出完美的身材。作为学霸,曲蓝菲喜欢读书,梳洗完之后,开开心心地坐上公交车。 在车上的时候,蓝菲听到有两个同校的女生在议论说学校里将会来一个转校生的事情。其中一个女生还及尽夸张之能事说着她打听到的八卦:据说转校生叫方浩,人长得高,也很帅,在以前学校的时候是出了名的人物。学校里的每一个人见了他都怕怕的,又说他还和社会上的一些人有很深的交情。 蓝菲听了直皱眉头,学渣,小混混,去哪不好,非要来省重点,这不是影响升学率吗?转念又想,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以后也没什么来往,避而远之就好。 刚下了车,周围就投来一片惊羡的目光,毕竟美女的魅力是无法抵挡的。 这个女孩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地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一双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漂亮到令人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 况且今天的她还和平时有点不一样,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本来就长得很漂亮,再加上她在出门之前精心打扮了一番,更加显得妩媚动人了。 就在她想走进校门时,又是刚才的那个女生突然用一种花痴的语气在泛泡泡:“哇,原来他就是方浩啊,真的长得好帅啊!而且听说他从小学过武术,转来这学校前在新溪中学当老大,就是因为打了学校领导的儿子才被迫转来我们学校的!” 此时在校门口的旁边,一辆车子上正下来一个人,周围的人也和刚才那女生一样,都注视着他。就像是马路上看见了动物园的猩猩一样,又或者是见到了火星人似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投去异样的目光,蓝菲也忍不住往身后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同一瞬间碰触,蓝菲忙把思绪收回,头也不回地向教室走去。 报名时,蓝菲惊讶地看见方浩也在,心想着该不会是和自己一个班级吧,那样的话可就太糟糕了,和一个小混混在一起上课,到时有的是麻烦了。不管了,管他在哪里上课呢,只要以后不招惹他就行了。匆匆就出了办公室。她也许不知道,这时在一旁正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呢。 方浩看到蓝菲出了办公室,忙向报名老师打听刚才那个女孩是在几班的,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就匆匆尾随蓝菲而去。 报名结束后,蓝菲就在学校里散步。虽然是经过了一个暑假,学校里的美景还是吸引了她,平时没事的时候她就喜欢拉着唯一的好朋友陈可可在学校里散步。 都说胸大无脑,脸蛋好的智商低,偏偏蓝菲不仅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是稳稳的年级前三,惹得好多女生对她不满,在背后说她高傲说她有病,老是喜欢呆呆地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湖面。而蓝菲完全无视别人的眼光,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为什么。 有主见的蓝菲一直坚信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也不善于去和别人亲近。走自己的路,让不屑于与她为伍的人绕道走去吧。长此以往,她就在学校得到了一个冰山美人的称号,尽管如此,有沉鱼落雁之貌的蓝菲在美女如云的校园里依然是佼佼者,还是得到了学校里大部分男生的注目。 刚走到学校门口的转弯时,蓝菲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男生正斜倚在墙上看着自己。等慢慢走近时,蓝菲才看清楚了是方浩,刚才没有仔细的看,而此时的方浩看起来真的是很帅气,也有着一丝痞子气。 一头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飘逸,身上穿着Polo衫纽扣敞开着,下面穿着一条很有个性的牛仔裤,看起来很时尚。 长得帅又怎么样,蓝菲还是不想和这种问题学生有什么接触,忙加快了脚步,从他身边走过。而此时方浩突然开口说话了: “这位同学,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啊?”蓝菲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心中暗叫倒霉,开学第一天就被一个小混混盯上了。 “以后就是一个学校的了,互相认识一下啊!” 097-英雄救美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曲蓝菲偷偷白眼,虽然想和她交朋友的人很多,但还没有一个是这么直白的,不过从他的话可以判断出他和自己不是一个班级的,想到这,她又暗自庆幸起来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方浩看出了蓝菲的警惕,忙解释道。 曲蓝菲自从上幼儿园就是那种很乖的女孩子,在学校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在家听父母的,在学校听老师的,这种女孩子谁都喜欢。虽然眼前的小伙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凶而且挺帅的,是那种容易吸引女生的男孩子,但人家毕竟是这县城出了名的混混,谁敢招惹他啊。 曲蓝菲两眼傻巴巴地盯着方浩,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几秒,就在这时方浩身边突然飞驰而过一辆面包车,小凹坑里的积水被轮子碾过,水花贱了方浩一身。方浩刚想发作,但看见曲蓝菲盯着自己,况且在美女面前也不好露出自己狰狞的面目,也只好做罢。 看着远去的面包车,突然胃一阵抽搐,方浩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吃早饭。转过头来对曲蓝菲说:“你记好了啊,我的名字叫做方浩。以后在这学校如果有人胆敢欺负你的话就报我的大名,不用客气的。” 啊?还没等曲蓝菲反应过来,方浩就转过头去走了,好像和她已经很熟了似的,留下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曲蓝菲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哎,还好他没有纠缠,不然别人看见了还以为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呢,那到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再说方浩吃饱了早饭从店铺里走出来,心想怪不得古人说失节事小饿死事大,就连那《七龙珠》里的孙悟空如果没吃饱饭和谁打都会输。由于我们的方大帅哥的文学修养是很有限的,连话都说反了。 也许是吃饱了饭的缘故吧,胃撑大了,接连着引起了整个生理机能的高速运转,头脑也霎时反应过来了,猛然想起刚才怎么没有问那位美女的名字,以后怎么找人家啊?懊恼地埋怨起床头那只闹钟总是和他闹别扭,害得他都来不及起床吃早饭。 这天难得老师没有拖课,一早就放学了,曲蓝菲收拾书本和同桌陈可可高高兴兴地出了校门。刚没走出十来米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前面的美女等等我啊!”接着又传来一阵嬉笑声。 曲蓝菲扭过头,看见一帮人正朝着她们走过来,强忍住害怕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 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大声地叫嚣道:“妹子好漂亮啊,做我们的女朋友好吧?”接着又传来一阵嬉笑声,正说话间,那帮人已经围了过来了。 陈可可在一旁拉了拉曲蓝菲的衣角,头垂得很低,生怕那帮人弄不好也看中了自己似的。蓝菲见事已如此,怕也没什么用了,只好底气不足地威胁道:“不要过来啊,再过来我报警了!” 为首的大笑一声,正想动手动脚之际,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大喝:“住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浩。方浩这几天每天在校门口等着曲蓝菲的出现,没想到今儿个竟碰上了这事,当然要逞一下英雄。 为首的大汉看到过来了一个臭小子想英雄就美,竟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想多管闲事啊,是不是皮痒痒了?” “啊?今天皮倒是不痒,但拳头有点痒了。”方浩忙反击道,双手交叉,将指头一个个按得叭叭响,大有挑衅之势。 大汉不屑道:“看来今天你是不想活了?兄弟们,给我动手!” 不过方浩这么多年在外面混下来也不是吃素的,忙架好了姿势准备还击。 此时方浩的发小曹清也领着一帮人从学校冲了出来,曹清远远就看到像是要打起来,忙去学校叫了很多人出来帮忙。就因为曹清在这学校,所以方浩也闹着要来这里,没几天,方浩就依靠自己的本事和曹清以前的势力在学校发展了大批小弟。 曲蓝菲和陈可可这时忙躲到方浩的身后,就像是在大海中漂流了很久,突然看见有船只过来一样,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不放。 此时那大汉身后的一个小弟说话了:“哎,这不是方浩吗?怎么到这里来上学了,是不是以前的学校呆不下去了啊?”说完忙招呼那为首的,“龙哥,都是自己人,不要动手了。” 那大汉看到是认识的,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对方这么多人,要是真打起来他也不一定会有好下场,这下总算有台阶下了,忙一挥手说:“没事了,没事了,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 方浩见状,一把搂过曲蓝菲:“既然认识,那以后有一条你们要记住了,不准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好说好说!哈哈你女朋友还真漂亮啊!不比那些明星差!” 方浩掏出烟递给大汉:“龙哥,以后有机会我请大家吃顿饭啊!” “好说好说!”大汉将烟散了,带着小弟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曹清见状,也招呼身后的小弟都散了。其实他们就是做做样子,这些省重点的乖宝宝们有几个能干架的。 方浩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曲蓝菲脸涨得通红,一把推开他,头一甩,拉上陈可可就走了,只留下方浩像个傻瓜似的呆呆地立在那里。 “蓝菲,你认识他们啊?”陈可可边说边扭头看了一眼方浩。 “谁认识他啊,小痞子一个。”在她的眼里,只有现在好好念书,将来找到好的工作,才是有出息的人。可恶的小混混,她可不想和眼前的这个人有任何的交集。 “不过我看他挺关心你的啊,而且也挺帅的。旁边的那个曹清也不错。”陈可可很三八地发表着对方浩的印象。 “别做花痴美梦了,还是早点回家吧。”不可否认他确实是挺帅气的,可惜谁叫他是不学无术的混混呢,不然有可能……哎,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怎么也花痴起来了啊,曲蓝菲忙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阳光明媚的星期天下午,正是方浩和曲蓝菲相约在学校见面的日子,理由当然是冠冕堂皇的:方浩要蓝菲帮他补习功课。曲蓝菲虽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受了人家的恩惠,总是要还的,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方浩早早地来到学校湖边的长椅上坐着,今天他特意穿上了一向被他视为最老土最没新意的校服,不过看样子还是满精神的,毕竟再难看的衣服穿在帅的人身上,别人都只会说他有性格。在他看来这是和蓝菲的第一次约会,要乖一点,不能给人家一种小混混的感觉。 不远处曲蓝菲正揣着书朝他这边走来,巧的是今天她也穿着校服,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想到这里,方浩不禁暗自笑起来了。 曲蓝菲看见他笑,知道他肯定在想什么坏点子,忙问:“干啥呢,什么事把你给乐的啊?” “没事。就是想到了昨天看的电视,里面的一个老师帮学生补习功课,最后竟然爱上了那学生,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满像的。对了,你会不会也爱上我啊?”他又发挥了他一贯的作风了。 曲蓝菲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想学习我就走了!” “哎,别啊,我就是开玩笑的!” 蓝菲没好气地坐下来打开书:“那开始吧,我把上课老师说的再说一遍给你听。认真点,我可只说一遍!” “好,好!” 曲蓝菲将书上的要点详细地说了一遍,又讲了几道例题,但感觉旁边的方浩怎么老是盯着自己看,看得她面红耳赤的,只感到心跳得厉害,像头被狮子追赶的小鹿到处乱窜。 方浩看她这样子又得意起来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今天的得意和往常的不一样,以前是游戏人间,现在呢,是真的想得到这个女孩子的芳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其实当中讲了些什么方浩压根就没听进去,完全是心猿意马的,看到时间不早了立即提出来要请曲蓝菲吃饭。 蓝菲本想拒绝,但方浩说这只是做为谢礼罢了,想到一会还要上晚自习,她也懒得纠缠了,和他一起去了食堂吃饭。 星期天的食堂本来是不营业的,因为周五学生就回去了,星期天都是在家吃了晚饭才来上晚自习的。但来了一大批实习的老师,每天都在食堂吃饭,食堂员工也只能抱怨学校的制度一点都不为这些基层的员工考虑,所以到星期天的食堂就更加地不像食堂了。 再说这食堂由于星期天少有人踏足,里面简直和当年日军扫荡后残留下来的战场一样,桌子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而食堂里的食物也像是中了禽流感似的,只要是和家禽搭上关系的,一律扫地出门。 方浩本想出去吃的,可曲蓝菲坚持要在食堂吃,也许是不想欠方浩太多人情的关系吧。 看到阿姨从窗口递出来的面条,方浩直接皱眉了,嘴里嘟囔了句:“这是人吃的吗?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吗?” 阿姨用不屑的眼光瞄了下方浩直接回了句:“这年头顾客不是上帝,只是上当,爱吃不吃。” 方浩刚想发作,但转眸一看曲蓝菲,还是忍住了,不能在女神面前丢脸啊,要照原先他的脾性早就大拳挥上去了。没办法,在供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两人只好草草地满足了一下胃的需求,草草地收场。 098-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当两人走出食堂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下去了,但夜色吞噬不了蓝菲那张纯净明丽的脸,反而更加显得娇嫩。 方浩把她送到教室门口,等到晚自习结束了,他又在教室门口等她了。曲蓝菲像是避瘟疫一样匆匆往前走着,方浩就在后面跟着。 公交车站人还不少,曲蓝菲为了避嫌,特意跑到了下一站去坐车。见路上无人,方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曲蓝菲的身体像触了电那样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们都穿着校服呢……” “我不管,蓝菲,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你……” “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的那天起,我还特意托人打听你有没有男朋友呢,不信你去问你的好朋友陈可可。”方浩见四下无人,胆子更加大了起来,把她拉到怀里。 蓝菲猛地推开了他,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扭头就走,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留下那长发飘飘的背影和那熟悉的发香……还有那傻呆呆的方浩…… 方浩回到家里怎么也想不通美女到底为何物?以前接触的女孩子都不会这样的,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就变得风雨交加了,也许是言情看多了吧,以为那样做才是所谓的浪漫。 方浩幻想着电视中女主角那样的话,男主角肯定是要大步地追上去,来个壁咚啊,强吻啊什么的,懊恼着自己怎么那么傻,平时还自称是什么爱情高手…… 在床上躺着,本想和周公来个约会,没想到周公没来,倒把失眠引来了,爬起来喝了罐舒睡奶,躺下,起来,又躺下,又起来,整夜就在那里折腾着。 方浩第二天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竟是连早饭都没心思吃了,满脑子都是昨天蓝菲的影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骑着辆自行车来到学校,在校门口等着蓝菲,还特意买了早餐,心里盘算着也许昨晚蓝菲和自己一样也没睡着,说不定也是没吃早餐。 远远的就看见蓝菲从远处走来,径直走向他,方浩心不禁砰砰直跳,她那样子不会是要走上来给自己两耳光吧,哎,都怪自己太心急了,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来和她的交往是要打持久战了,不发挥老一辈艰苦奋斗的精神的话是胜利不了了。 曲蓝菲走上前,用很小的声音说道:“过来,我有事想和你说。” “哦。”方浩不解地看着她,脚步还是很老实地跟上了。 走到一棵很隐蔽的大树下,曲蓝菲掏出了一个本子,交到了方浩的手上:“你慢慢看吧,看完了下课在这里等我。”说完不等方浩回答转身就走了。 方浩眨了几下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举着手里的早晨喊道:“你早餐有没有吃了啊,我这里还多着一份呢,要不要啊?” 曲蓝菲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不饿”。 又是留下方浩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那里,最近他和傻有缘了。天气很好,虽然是早上,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阳光穿过那树枝的缝隙,投下来一个个光晕,反射在那本本子上,方浩也顾不得去上课了,迫不及待打开来看。 原来是蓝菲的日记,直觉告诉他,这个日记里面有他,深呼吸了一下,半倚在树上,打开了第一页。 9月2日 星期日 晴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把自己打扮得票漂亮亮的去报名,在车上的时候人家就投来来了羡慕的目光,哈哈,我不但要当学霸,还要当校花。 本来心情很好的,但报完名后竟然碰到了不想碰到的人,还自称以后有事找他。谁想认识他啊,一副很自大的样子,看了就让人不爽,还和我攀谈了起来。还好,没有人注意我,我心虚什么啊,不就是一个在社会上的小混混吗?不说他了,听听霆锋的歌,心情真好。 方浩是相当的郁闷啊,原来蓝菲对自己的第一印象这么差啊,他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9月3日 星期一 晴 也许是开学第一天吧,今天竟然放学那么早,还不用伤晚自习,很少的哦,心情好得没法说! 本想和陈可可一起去喝奶茶的,没想到刚出校门就碰到了在街上的一群小流氓,这年头真的是越来越乱了!竟然敢当街调戏我们,还好到最后遇到了方浩一帮人帮我解围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认识的,真的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不过话要说回来,今天还多亏了他才那么顺利就解决了。但我竟然很没有风度的连谢谢都没有说,看来和方浩是冤家,见到他就没好事,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欠人家一个人情怎么还啊?郁闷ING…… 看到这里,方浩不禁又得意起来,看来英雄救美还是有用的,至少这里蓝菲不讨厌自己了。 9月6日 星期四 阴 今天真是热,这个倒霉的城市,要是我现在住在海边就好了,哎,为什么我不是出生在海边呢?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将来嫁到海边,那样我的孩子就可以天天去海里游泳了。水上乐园的游泳池是不能去的,前几天去了一次,简直是煮饺子,很无趣。 今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小动画,好感人,眼泪不争气地掉了好几次,也许是词曲本来就很感人吧,总之搭配得是那么的完美。 听着听着怎么又想起了方浩这个人来,郁闷啊,这几天班级里都是在讨论着这个人,有点晕了,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欢他,看不懂了,不就是人长的帅一点吗? 我们班级竟然还有人拜他做老大,他那样子象是做老大的人吗?不解,看上去一点都不霸气,怎么做人家老大啊? 他每天都跑来和我搭讪,真不想理他,又觉得不好意思,谁叫人家发话了要罩着我呢?不想他了,烦!坚决不做SB,不做花痴! 方浩不禁笑出声来,女孩子的心理真的是很复杂啊,竟然想到了以后生孩子的事了。可是,为什么要那样评价自己啊,简直比窦娥还冤。 9月8日 星期六 阵雨 又到礼拜六了,放假的感觉真好。学霸又怎么了,学霸就不可以讨厌上学吗?其实我也不讨厌上学,我喜欢学习到新的知识,我是讨厌填鸭式的教学模式和题海战术。 那些题目都讲过几百遍了还要讲,简直是浪费时间,还把我喜欢的音乐课和美术课都占了,就不能是自助模式吗,上自己想要上的课程。 很想睡个懒觉啊,可可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大早就非要拉着我去溜冰场,说是看到她家侄子在学她也想学,还说顺便想去见识见识那种所谓的乌烟瘴气到底有多乌烟瘴气。没办法,谁叫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没想到刚进去竟然又看到了方浩,咋最近这么巧,不在学校也能遇到,他该不会是故意跟踪我的吧!哎,不管了,他玩他的我玩我的。 但我不会玩啊,只好手撑着扶杆慢慢尝试。没想到以龟速慢慢爬到一角落竟然被方浩撞了一下,哎到现在还有点疼呢!更可恶的是把我撞得四脚朝天啊,我可是美女啊,我的形象啊! 但好像他也不是故意的,是他后面的曹清推他的,他也没办法吧,我忍住了没有骂街。 他将我扶起来后非要教我滑冰,哎呀呀,这么多人看着,挺难为情的。不过他技术倒是不错,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也对啊,像他那种人还可以去哪里呢? 我求助地看向可可,她竟然被曹清拉着学起了滑冰,看那样子还挺开心的,难道他们两人以前就互相看对眼了?难道是楚楚把我卖了? 没过多久我就累到不行了,方浩就提出请我喝东西,看来还是挺心细的一个人。他开玩笑说乖乖女竟然也来这种地方,我极度无语。 他又聊起了别的,我才发现他也不是那样不学无术,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标签所以让人产生了误解。他竟然可以从我的名字里面的蓝字延伸到了天空、大海、西藏等,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蓝字让他想到了蓝精灵,这思维也太发散了吧,还说到了荷兰、足球、世界杯等。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没那么讨厌。 最后分开的时候还被可可出卖了,把我的手机号码和微信都给了方浩,损友啊损友。回来的路上可可还不停地说着方浩的好话,够烦的,看来她是完全迷上那个曹清了,不然怎么老说方浩的好话啊? 晚上,方浩给我发微信了,说下次有机会再叫我溜冰,还问我能不能帮他补习功课?我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了,不过还是答应了,就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还清了就可以不理他了。 方浩一口老血吐出来,自己努力了一星期,还让曹清勾搭上了她的闺蜜,竟然让她更反感了,她给自己补习功课只是为了还债??! 099-大梦过后一场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9月9日 星期日 晴 昨天刚答应他我又有些后悔了,但是言而无信又好像不太好。经过一夜的思考,还是去吧,人情早晚要还的。而且他那种小混混,我可惹不起,还是早点两清的好。 看他昨天的样子也停真诚的,也许他真的想学好了呢,不能打消人家的积极性,搞不好我还能把他引到正途呢。所以不能爽约,这是我的原则问题。 要是爽约了,他星期一的时候会不会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一样到处乱奔搞破坏,而那个手执红布引他发疯的人竟然是我,天哪,太恐怖了! 不行不行,我必须去,估计他也就是三分钟热度,毕竟读书还是比较乏味的,他也只是一时冲动让我教他而已。 我赶到学校湖边,差点下巴没掉下来,没想到他也穿着校服,笑死我了,就像那乌龟装在壳里一样,不过看上去挺精神的。 在教他的时候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老是看我,看得我都有点惶惶的,好不容易在那装了三个多小时,总算结束了,怪不得现在的家教费那么高,真是太太太麻烦了! 他非要请我吃饭,我只想快点去上自习把作业补好了,就建议去食堂,真是……我都不想评价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在回家的时候,他又跟着我,还抱我了,臭流氓! 他说要我做他女朋友,我当然要拒绝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有一丝丝兴奋呢?难道在不知不觉中我也有点喜欢他了? 明天他肯定还要来找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答复他好呢?唉,睡不着了,555…… 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啊,看到这里方浩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就像是那神州号飞船总算按着既定的轨道顺利的达到地面,但好像又偏离了一点,到达了沙漠地带,不然怎么她不亲自说喜欢他呢? 也许女孩子都很内敛的吧,都是用这种含蓄的手法来表达的吧。方浩飞奔着向教室走去,心里头乐呵的,别人看了还以为他是中了彩票呢…… 终于熬到了下午放学,这一天简直就是煎熬,老师上课教的什么完全听不进去,甚至连死党曹清上课传过来的小纸条都视而不见了。 而另外一边的曲蓝菲虽然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这事,但任何事你越是想去选择性淡忘或者遗忘,就越会往那方面想。 蓝菲不由地想到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两个世界的人,可以是朋友、可以是仇人、可以错身而过,但是如果他们相爱了,结局只有走上灭绝的命运。就像飞鸟恋上鱼,拼了命想厮守一起,但却是害了对方,毁了自己。然而越是天差地别的两人越能互相吸引。 想明白了很多,曲蓝菲还是作出了一个决定,下午放学后方浩还是习惯性地等在两个班级共同经过的走廊处,但等来的却是曲蓝菲匆忙逃离的背影,和上次一样只留下了怔怔发呆的自己…… 方浩完全是丈二摸不到头脑,这是怎么回事,她给他看的日记,上面明白的记录着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但为什么现在对他的态度确是这样…… 阵阵失落感袭来,他又不敢问,怕她更讨厌自己。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方浩急忙拿出来,是蓝菲发来的微信。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我确定我也是喜欢你的,但是我们不合适,至少现在不是时候。我想要的爱情,不是一时的欢愉,而是一生的陪伴。如果你坚持,再过两年,我会考取北京的大学,你也努力考到北京来,不管什么学校都行。上学的时候我们可以互相帮助,毕业后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在陌生的城市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 “虽然这很老套而且现在提出来也许残忍了点,但我不能只顾眼前,义无反顾的爱情除了教人心动,也让人心碎,只是这一切总要在生命的青春燃烧殆尽之后,才能明白。所以我想选不一样的,希望你能明白。蓝菲。” 方浩先是呵呵傻笑,然后目眺远方,望着她回家的方向,他仿佛看到了华灯初上的傍晚,两人携手相依,欢歌笑语。 从那天以后,方浩除了每天放学的时候会偷偷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家,再也没有打扰过她。 他变得勤奋好学,从原来的学渣变成了班级前十。他要考上大学,他更想要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再不济也要和她离得很近的大学。没有分数,就没有决定权,只有考好了,才能在高考分数出来后,很有底气地问她志愿填什么。 看到自己模拟考试的成绩,他很开心,却听到曹清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她被N城的一所大学破格提前录取了,她不用参加高考了。 他依旧没有放弃,那他也考N城的大学好了,按照他现在的成绩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高考分数终于出来了,他问她在哪一个学校,他可以去陪她了,发过去的消息却是石沉大海。 他选择报考了N城师大,因为陈可可说她曾经的理想是当一名教师。但是他到了N城3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微信被删了,她的手机号码也换了。他心里知道,她这次食言了,可还是放不下。于是,想她的时候,他就写信。 曲蓝菲叹气道:“麻烦你帮我转告他,该忘记的就忘了吧。” “我想,还是应该学姐你去他说吧,不管有没有爱过,都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也好,我早该和他说清楚了,我给他写一封回信吧。” “蓝菲学姐,你现在是在梦中,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以请你醒后再写信,你可以寄到这个地址。”奚溪给了她一张卡片。 第二天一切如常,第三天的上午,奚溪就收到了一个快递,打开里面躺着一封信,她随即给方浩打了个电话。 方浩很快就到了,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 方浩: 时隔这么多年才给你写信,首先要和你说声对不起,浪费了你的青春年华。然后要和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等了我这么多年。 当初,我或许是真的喜欢过你,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只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我很无情,也很理智,所以我没朋友。发现自己对你有些心动,我做的不是像其他女生那样开开心心地开始恋爱,而是想到了所有不好的后果,所以我想给自己时间,于是我许了你两年之约。 后来我被N城大学破格录取,那一刻我想到了你,却发现曾经的心动荡然无存,我的心里只有学习。我更加确定了,之前的心动,只是见到了不一样的人产生的一时冲动。 我想过跟你说明,但是听说你学习很认真,就没有打扰你。我想,或许对你,也是一时冲动吧,既然大家都已经放下了,又何必节外生枝。要是早知道你还在傻傻地等,我会在高考结束那个暑假跟你明说。这点,是我的错。 我现在鼓起勇气跟你说明,希望你把我忘了吧,那只是青春期的一个泡沫,一场梦,很快就破碎了。 或许你在想,如果你当初坚持了,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我可以告诉你,不会的。对,我就是这样理智,这样狠心。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从家庭到性格都完全不一样,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是不会有幸福的。即使当初我选择了试着和你谈恋爱,我们也会像《十七岁不哭》里演的那样,以分手为结局,因为我志不在此。 不要来找我,我过几天就要去国外留学了。我也从奚溪那边听说了你的情况,看吧,我们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 该忘记的就忘了吧,把我彻底从你的记忆中抹去,两个世界的人,做朋友都很困难。 蓝菲 方浩默默地把信看完,并没有很激动,他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或者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那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他放不下。 他决定尊重她的意见,不去找她,不打扰,是他给她最后的爱。他不恨她,他甚至在心里感谢她,如果不是她,他还是那个小混混。因为爱上了学霸,他才开始变好,他开始努力学习,远离原来的那群狐朋狗友,他开始自己打拼事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曾经给了他希望。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答案。”他诚心道。 “不客气。” 傍晚,柳知风发微信约奚溪一起吃晚饭,奚溪开心地答应了。 柳知风告诉奚溪,方浩得到答案后,终于决定放下了,接受那个跟在他身边两年的红玫瑰。那个女孩活泼开朗,很适合方浩,而且为了他不怕吃苦,和他一起创业。 奚溪见他开心,提出第二天晚上一起去孔子庙看花灯,柳知风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也就是元宵节,奚溪精心打扮起来,约会就要有一个好的氛围。可是很快她就郁闷到了极致,因为等柳知风停好车后,还有另一个女生在孔子庙等着他们。 100-结局和开端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第二天也就是元宵节,奚溪精心打扮起来,约会就要有一个好的氛围。可是很快她就郁闷到了极致,因为等柳知风停好车后,还有另一个女生在孔子庙等着他们。 柳知风介绍道,这就是晚会原来的主持,他的同班同学苗白露。她因为有事回家没有主持晚会,这次提早回了学校,就是为了来孔子庙看花灯的。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奚溪看着那个女的比自己漂亮,比自己身材好,还挽着学长的胳膊,像是霜打的茄子。原本以为是一场浪漫的约会,结果却是被洒了一脸狗粮。 她想逃走,又觉得这样很没出息,还显得心虚,于是像个白痴一样跟在他们后面,跟着大众拍照,终于熬到苗白露嫌弃人太多不想玩了,三个人才去了停车场打道回府。 唯一让奚溪觉得安慰的,是柳知风按照顺路,先送了苗白露回学校,然后和她一起回的公寓。 心里乱得很,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起来码字,越写越有感觉,一口气将顾云容的故事写完了。她转了两圈脖子,还是为他们的感情唏嘘不已。 楚浮生是真的太爱姜雪柔,他做的一切只为和她在一起,只为让她母仪天下,殊不知他的爱太强烈太霸道,让她透不过气,选择了同归于尽。接着他又误会了她一千多年,好不容易误会解开了,他又魂飞魄散了,留下顾云容一个人孤独终老。 奚溪很想给顾云容一个好的结局,女强人外表很光鲜,但是经历的苦又有谁知道。她突然想到了楚定远,姜雪柔死前,他带她看了最美的朝颜花,他抱着她的尸体放声大哭。 楚定远也是爱着姜雪柔的吧,只是他的爱比较含蓄。所以在最后一刻,他叫的是雪柔不是王嫂,他说雪柔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护着你。只是姜雪柔已经累了,只想随着楚浮生而去。 奚溪想了想,在最后又加了一段:某一天顾云容遇到了一个男孩,和楚定远长得一模一样,男孩对她展开追求,她最终答应了,两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就这样吧,楚浮生的魂魄不是那么好聚的,顾云容也不能因为他生生世世都单身。 看了眼手机,居然不知不觉码了个通宵,睡不着也要逼着自己睡一会了。 迷迷糊糊中又是被手机电话铃声吵醒,她现在恨死电话了,每次都让自己睡得不尽兴,又不能不接。 听声音对方是个很温柔的男士,和她约了下午两点见面。经过上一次的事件,奚溪虽然心有余悸,但是有上古神兽在,怕什么,除非对方也是上古神兽。 来人叫欧阳淳,和他的声音一样,很温柔,很……秀气,但是不娘,是那种看上去很斯文很礼貌的美男子,有点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他是来咨询的,他觉得他的女朋友出现了一些问题。 “小雅本来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也答应了和我一起去R国发展。我手续什么都办理好了,她却突然跟我提出分手。我一气之下一个人回了R国,但还是放心不下她,所以请了假回来看她,却发现她像是被悲伤笼罩,失去了光彩。我想帮她,哪怕她还是坚持和我分手,我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可是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用。无意间我得到了一张卡片,就过来试试看。” 奚溪解释道:“欧阳先生,光听您的描述我没办法判断,我需要跟您的女朋友当面聊一下才能确定。常规来说,如果是通过梦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都可以解决。” 欧阳淳为难道:“我怕她不会答应。” “欧阳先生,您对您女朋友的心思我很感动,但是我帮人是讲究因缘的。麻烦您回去后把卡片给您女朋友,如果我可以帮到她,她会有感应,会主动来找我。明后天,我早上9点到下午5点都在,可以随时过来,之后就需要预约了。” “非常感谢,我会回去转达小雅的。”欧阳淳起身鞠了个躬,这是R国人的礼节。 送走了欧阳淳,奚溪又抱头睡觉,感觉这个假期生物钟都有点紊乱了,太不自律了,可是灵感来了不写就要跑掉,她舍不得啊。 第二天下午,寻梦诊所的门被敲响,门口站着一个很安静很素雅的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六岁,本该活力四射的年华,她的眼中却看不到光彩。不出奚溪所料,这个女子就是文雅。 文雅坐下后就低着头不说话,奚溪给她倒了杯水:“文小姐,你不用紧张,你可以当成是聊天,或者是吐槽都可以。” 文雅双手握着玻璃杯,过了很久,杯子里的水即将喝完的时候,终于开口了:“我知道我这样不好,我不开心,阿亮不开心,高伯伯不开心,阿淳也不开心,可是我走不出来。” “那你有没有去找心理医生看过?” “没有,一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奚溪没有再问,看得出文雅自己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她只是没有面对的勇气,她不是走不出来,她是不想走出来。 僵持了许久,奚溪又问道:“文小姐,你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的事情,还是说你是说不出口?” “我……我说不出口……都是我的错……” “你可以试着说一些,随便说一些,不用管我能不能听懂,你就当我是空气。”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阿亮……我本来已经强迫自己放下了,为什么要给我看他的日记……”文雅双手捂着脸。 奚溪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给她递了张纸巾,她知道,她能说这些已经是很努力了。 “文小姐,你愿意梦到他吗?”奚溪又试探道。 文雅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愿意梦到他吗?将你们的故事完整地梦一回,在梦里你把想对他说的话说清楚。” “你也会催眠?” 奚溪笑着解释:“文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这不是催眠,就是引导你做一场梦。你可以选择等你回家晚上睡着后再开始。” “真的可以吗?” “你应该看到我的卡片了,寻梦是我的主营业务,因为我可以帮助你控制梦的走向,让你梦到自己想梦到的内容,当然我会看到你梦里的全部内容,不过我承诺会做好保密工作,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们也可以签订一份保密协议。” “我是很想见到阿亮,可惜我连做梦都梦不到他,除了那个可怕的画面。如果真的可以梦到他,我愿意试一试。” 奚溪点头:“文小姐今晚请早点入睡。”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想着他入睡就可以了。” “你什么都没问就要帮她?”橘猫对她擅自做主表示很不满。 “小橘,你不觉得她真的需要帮助吗?其实她也可以去看心理医生,但是我觉得做一场梦会更好,我想那个阿亮才是她真正的爱人,每次提到他的时候她的眼神才会有一丝变化。” “但是你这样没头没脑的很浪费时间啊。” “所以小橘要靠你了啊,我们争取两天搞定,然后我就可以安心去上学了。” 文雅精疲力尽地坐在床上,能转卖的东西都已经卖掉了。她准备搬家,这个城市她真的是待不下去了,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去寻找诗和远方。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是文雅吗?我是高亮的父亲。” 她呆坐在床上,如同被五雷轰顶。他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只记得要她去一个地方。对方挂了电话后,就发来了一个地址。没有再犹豫,她打车到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别墅区,她来到一幢别墅前,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他给她看过照片说那是他们以后的家,她自己不相信。 她走近,按响了门铃。门开了,走出一位看上去很有威严的五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说:“阿亮的房间在二楼,你自己上去吧。” 她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房间,因为门上有他独特的记号。拧了一下把手,门锁着。她想到他曾经给过她一把钥匙,试着开门,竟然真的开了。 男人出现在她身后:“钥匙果然在你这里,这间屋子里的应该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了,你进去看看吧,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拿走。”说完他便转身下了楼。 她摩挲着屋里的家具,这间屋子全是按照她的喜好摆设的,他给她看过照片。她猛然意识到,认识他二十多年,竟然从来没有进过他的房间。那个男人应该是阿亮的亲生父亲吧,也就是他养父的亲弟弟高建军。他愿意让她带走任何东西,是不是也是间接承认了她的身份。 她打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叠日记本,将日记本取出,抽出最底下的一本,那本本子她记得,是她送给他的。翻开日记,果然记录的是小学三年级的事情。 101-第一次告别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她打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叠日记本,将日记本取出,抽出最底下的一本,那本本子她记得,是她送给他的。翻开日记,果然记录的是小学三年级的事情。 那时候老师刚教写日记,他们互相送了对方一本日记本,并约好要一直坚持。她没做到,如果不是看到这日记本,她已经忘了那个约定,他居然做到了,为了和她的约定,坚持写了十五年的日记。 她取出最新的一本,上面只写了几页,最后那一页,就是那个噩梦般的日子的前一天。泪水很不听话地落了下来,即便她报仇了,她以为可以放下了,可是看到这些日记本,痛彻心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来。 她擦干眼泪,翻开日记本,开始认真读了起来。 10月15日 星期一 天气 晴 今天,语文老师陈老师教我们写日记。陈老师说:“日记就是把每天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但是要写重点,不能记流水zhàng。”陈老师还告诉我们,写日记不能像平时写作文那样,日记要有一定的格式。 陈老师说写日记最重要的是坚持,于是我就和小雅约好要每天写日记,并且第二天要互相检查有没有完成。 今天没有其他很特别的事情了,我就写这么多了。不知道小雅有没有写完了。 10月17日 星期三 天气 多云 今天东东被老师批评了,因为他和他的同桌青青吵架了。陈老师说同学们要互相帮助,不要有三八线。 我不明白为什么同学们要划三八线,我和小雅就没有。她说:“我们是好朋友,我们不要三八线。”我说:“是的,我们是好朋友,我们不要三八线!” 没有三八线多好啊,我和小雅就从不吵架。 10月19日 星期五 天气 阴 女生真是奇怪。今天小雅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了,就不理我了。我们没有说什么话。我不知道要写什么了,今天一天都很没劲。 10月22日 星期一 天气 晴 今天我很不高兴,我本来是很高兴的。老师说明天带我们去秋游,让我们自己分组。我想和小雅分在一组,可是同学们说男生和女生不能分在一起。我说要和小雅在一组的时候大家还笑话我。为什么男生和女生就不能分在一起呢,老师也说不好。为什么呢,老师平时不是说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的吗? 她笑着笑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了。小时候那么天真,无忧无虑,要是能够一直停留在小时候,也就没有现在的烦恼和悲伤了,他们会是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可是他们长大了,长大了的他们就不想只限于做朋友了,也就带来了烦恼。 不会再像小时侯那样纯真,会为一点点小事不开心,很快又会恢复了。她估摸着,现在心里的伤,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好。 高建军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坐下来慢慢看吧。我想阿亮把钥匙给你,也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够能看到他的心思。” 她愣了一下,强扯起一丝笑容:“谢谢你,伯父。” “不用客气,我有事要去一趟羊城,你有任何需要可以叫王嫂。你想住下来也可以,我叫王嫂帮你把这房间收拾一下。” 她有些惊讶:“伯父您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你可以叫我爸爸。小雅,我一直都想听你叫我爸爸。” 爸爸,这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她心里,她泪如雨下,却是叫不出来。 “好孩子,不要哭……” 听到高建军的安慰,她哭得更伤心了,再也抑制不住泪水。 高建军叹了口气,默默离开。 她一篇篇日记翻看着,将思绪沉浸在了回忆里。 “这两天是怎么回事,都跟日记刚上了。”橘猫百无聊赖道,在它看来,这种小学生的故事太无聊了,哪有范铭恩和楚浮生的故事精彩。 “哪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啊,你还是好好看吧,尽量将事件还原,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他们已经是五年级的学生了。班会课上,老师组织了班干部的改选。很意外,文雅和高亮并列得了最多的票数。 班主任笑着说道:“文雅同学和高亮同学都很优秀,那么我们请他们准备一下,明天最后一节课上发表竞选宣言,我们在他们之间选出一个班长和一个学习委员。” 高亮知道文雅很想当班长,从幼儿园起她就一直是班长,于是说:“小雅,我当学习委员吧。” 文雅撇过头:“哼,谁要你让,你成绩又没有我好!” 高亮挠挠头,决定还是认真参加竞选吧,要是故意输给她的话,她又会生气了。 选举时,高亮首先举手上台发言:“同学们,如果我当了班长,我会让我们班更加团结。我们的班会活动可以有很多形式,比如开展一些比赛,也可以演小品……” 他说了很多,说完以后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轮到文雅演讲了,她说:“谢谢大家的支持,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当班长。我想,也应该换人了,我们班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刚才听了高亮同学的演讲,我相信大家都会跟我一样,觉得他是一个好班长。” 教室里响起了更加热烈的掌声。 她接着说:“比起当班长,我觉得我更适合当学习委员。以后大家在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一定会把我会的都告诉大家!谢谢!” 教室里又是掌声阵阵,高亮的眼里也冒出了小泡泡。 陈老师说话了:“刚才文雅同学说得非常棒,那么就让高亮同学当我们班的班长。大家说好不好?” “好!”同学们异口同声。 高亮可开心了,自己当上了班长,小雅也没有生气。 但是,很快他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班上又开展了先进带后 进活动,就是让一些学习成绩比较好的同学帮助一些成绩不是很好的同学。班长和学习委员要起带头作用,帮助两位最需要帮助的同学,和他们一起坐。 高亮是相当的不开心,因为他一直都是和文雅同桌的,他可不愿意和另一个女生坐。他很想去找老师抗议,又不敢,因为说了老师也不会理解的,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要知道,他以前成绩很一般,因为和文雅同桌才努力学习的。她那么优秀,他不可以太差的,他要跟她一样优秀,所以他才能当班长。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他绝对不会去竞选班长! 文雅露出一丝笑容,原来在小时侯,一种超越友情的感情已经在他们的心里萌芽了,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毕竟当时还太小。要是她从一开始就确定他对自己的感情,要是再多点自信相信自己的感觉,要是他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没有隐藏,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小雅,你不要走!”高亮抱着她说,“我爱你!” “为什么你一定要我逼你呢,是不是我不说要走你就永远不说爱我?”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离开你了。” “嗯。”她幸福地靠在他的怀里,然而当她再次抬起头,眼前却变成了另一个人,她连忙将他推开,突然传来一个爆炸声,她抬眼,看到一片火海…… “阿亮——”她歇斯底里地叫着,向那片火冲过去…… 文雅醒过来,身上都是汗,又是这个梦,重复了不知多少回的梦。 擦了擦眼睛,继续看着日记。已经是第五本了,他们也从小学到了初中。他们还是在一个班,不过那时她是班长,他是学委了。日子也就这么过着,直到有一天…… 她很清楚得记得,那一天,她主动约他一起回家,并让他用自行车载她。 他很惊讶,虽然两个人还是在同一个班级,她就坐在他前面。但是因为到了初中男女同学走得近一点就会有人指指点点,老师也会找你谈话,所以大家都很顾忌。 他们在老师眼里都是好学生,还没有被叫到过,不过两个人的确是疏远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所以他很希望班上有大活动,像运动会什么的,这样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走得很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过她递来的水。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有好几次他都想开口问她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你等我一会。”送她到家时,她终于说话了。 过了很久,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航模,是他一直想要的那种。 “送给你!” “啊?”他越来越不懂是怎么回事了,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为什么要送他礼物啊。 “拿着吧,留个纪念。” “小雅,怎么了?”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要走了。我爸爸被派到另一个城市打造分公司,我们要搬到那里去了,明天早上就走。” “那……那我们以后还可以见面吗?” “我不知道。”她说完就跑回了屋里。 “小雅……”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觉得很伤心,从来没有过的伤心。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七点五十了。他居然睡得那么沉,都怪昨天晚上睡不着。他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拿起昨天准备好的礼物向她家奔去。 “小雅——小雅——”他奔跑着,高喊着。 “阿亮,再见——”她在车上向他挥手。 “小雅,我有东西要给你——”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她却只是朝他挥手,好象没有听到他的话。 车子就这样开走了,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她。 102-横插一脚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那时候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甚至都觉得以后不可能再见面了。殊不知他们的相识过程中有很多次的告别,每次都以为不会再见。可是却都再次见到了对方,以致使她认为老天爷是眷顾他们的,不管离得多远,不管告别过多少次,他还是会让他们再见面,不会让他们真正分离。 然而老天爷的眷顾终究是有限的,他也是很容易变脸的,就在他们以为他们可以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却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分离,什么是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让他们体会到了一直认为只会在电影里出现的想结束自己却不得不活着的痛苦…… 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大学里了,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两个人居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两个人虽不在同一个班上,却因为一次食堂的偶遇又见面了。 那一年他们上大三,八年未见,各自的长相已经有了不少变化,但是,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彼此就认出了对方。 很自然地交换了微信和手机号码,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去上自习,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逛街,虽然明面上还是好朋友,谁都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种感觉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或许是将来有太多的未知,或许是还不够自信,或许是怕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或许是觉得这种朦胧才是爱情最美丽的样子,总之就这样过了一年,两个人还是“最好的朋友”。 转变发生在大四下学期,那天是高亮生日,他用实习赚到的第一笔钱在酒店摆了两桌,除了家人,他还宴请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因为很快就要各奔东西。 当然他也请了文雅,因为两个人的工作都找在了N城,他觉得时机到了,在这种场合让她和父母碰一下,既不会让她觉得尴尬,也能让父母过过眼。 两个人早就心有灵犀,当他提出请文雅去参加生日会的时候,文雅就猜到了他的用意。于是当天,文雅精心打扮,还备了送给他父母的礼物。 晚上他送她回学校,文雅笑道:“伯父伯母很和蔼,应该很好相处。”话中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我爸妈一直说没能生个女儿,将来有了儿媳妇,一定会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爱。”他的话也很直白。 文雅羞涩地低下了头,他趁机拉住她的手,她稍微愣了一下,反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这一刻,再也没有怀疑,两颗心融在了一起。 高亮看着她一步一回头地走进宿舍,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还不时地闻一下手上残留的她的气息。 等他回到家里,见到哥哥高明坐在他的房间里等他,他有些不舒服,毕竟个人隐私被侵犯了,但是对于哥哥,他是没有脾气的。 他并非爸妈的亲生儿子,他的亲生父亲是爸爸的弟弟。当年他母亲生下他不久,就扔下他跟别的男人跑了,父亲一气之下将儿子托付给大哥后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过。看着他渐渐懂事,伯父伯母不忍心他从小就没有父母,于是给他上了户口,当成亲生儿子来养。 要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在他初三那个暑假回来过一次,他只以为伯父伯母就他的亲生父母。那天来了一个陌生人说是他爸爸,还给他留下一笔钱,他去问妈妈,伯母才将事实告诉了他。他没有很伤心,在他眼里伯父伯母就是亲生父母,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不过是陌生人。 伯父一家人都对他特别好,把他捧在手心。哥哥比他大五岁,也就是说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哥哥从来没有嫉妒过爸妈对他更好,反而处处照顾他,有什么好的都让着他,所以他对家人特别尊重。 “阿亮!”看到他回来,高明激动地站起来。 “哥,找我有事?”他有些莫名。 高明开门见山地问道:“今天那个叫文雅的女生是你的同学吗?” “是啊,她很漂亮吧?”高亮笑道,他的小雅人见人爱。 “漂亮!漂亮!”高明笑道,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阿亮,你能不能帮我介绍和她认识一下,今天我没好意思和她搭讪。” 高亮心里“咯噔”一下:“哥,你……” “我第一次见到让我心动的女生!”高明兴奋道,随即又有些低落,“唉,只是我这条件,不知道对方看不看得上。” 高亮一时语塞,为什么会这样! 高明见他有些不情愿的样子,突然醒悟过来:“阿亮,她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呃……没……没有的事,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高明连忙否决。哥哥年纪不小了,难得有喜欢的女生,他不忍就这样打击他。 高明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阿亮,你既然请她来吃饭,你们的关系肯定不错,你一定要帮我啊!” “好,我试试看。”高亮敷衍道。 高明开行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弟弟,那就拜托你了!” 高亮第二次失眠了,第一次是初中时和文雅告别的前一天。哥哥对他的好他知道,平时只有他跟哥哥耍赖,哥哥什么都依着他,却从来没有要求他什么,这是哥哥第一次开口向他寻求帮助。如果是其他的,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那是小雅啊,让给了哥哥,他自己怎么办? 高明每天都等着高亮回来问他进度,每次都让高亮痛苦不堪,这也让他不敢再面对文雅,每次都躲着她,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她,怕自己忍不住靠近,又怕疏远了她不开心。 高明又一次来问的时候,高亮不耐烦道:“明天周六,我约了她中午吃饭,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有什么话自己对她说吧。” 高明顿时笑开了花:“太好了,阿亮,只要这事成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高亮打开某点评网找了一家不错的餐厅,将链接转发给文雅,附言:“明天中午12点,我们去这家餐厅吃饭。” 发完他把手机扔在一边,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可他希望她没看到,不要回,或者拒绝了,这样他就有借口了。可是,刚发出去几秒,她就回复了:“好呀,不见不散!” 高亮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暗暗骂着自己是个混蛋。 第二天中午,文雅提前到了指定餐厅,以前都是他先到的,她不想让他等。到了门口,给他发微信:“我已经到了,你呢?” “还在路上,马上到,你先去点菜。” 文雅没有怀疑,以前两个人吃饭都是谁先到谁点菜,开心地找了个自己喜欢的位置,把桌号发给他后研究起了菜单。 “小雅!” “阿亮!”她开心地抬起头,然而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小雅,这是我哥高明,刚好家里没人,所以就一起来了。”高亮故作镇定道。 “小雅,你好!”高明尽量让自己笑得很绅士。 “呃……”她强扯出一丝笑容,“阿明哥好,快请坐吧!”这是阿亮的哥哥,她再不满,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一顿饭吃得无比尴尬,文雅一个人坐在一边,高明高亮兄弟坐在一边,她原本想说的话只好全都咽了回去,而高亮则一直在说着和高明有关的话题,说自己的哥哥有多好,可是她对这些完全没兴趣。他滔滔不绝,他傻傻地笑,她强颜欢笑。 更为尴尬的是,饭吃到一半,高亮接了个电话说公司临时有事要离开。文雅早就不想继续了,正想说那就走吧,高明却先一步开口了:“好,你去吧,我来陪小雅吃饭。” 文雅气结,谁要你陪了?可那是阿亮的哥哥,她不好发作,只好说:“我看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吧,我也要回学校了。” 高明却说:“小雅,你不要客气。我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子,还有这么多菜没吃呢,不急!”说完就向高亮使眼色。 高亮连忙帮腔道:“是啊,小雅。我帐都已经结了,你多吃点,不要浪费了。” 文雅很想发作,但是当着高明的面,不能让高亮没了面子,于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高亮走后,高明大献殷勤,让文雅相当不适,简直就是度秒如年,偷偷给室友张颖发了条微信,让她找个理由把自己召回去。 “什么?辅导员要找我谈关于毕业论文的事情?好,我马上就回来!” 文雅挂了电话看了一眼高明,高明很体贴地说:“你有急事就走吧,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这里离学校很近,再见了!”文雅拎起包,匆匆跑了出去。 没走多远,她跑进一家商场,心情不好就要买买买! 先是买了一杯奶茶,一口下去,舒服多了。看到甜品店,又买了泡芙,蛋糕,甜甜圈等一大堆吃的,心里才算舒服了一点。文雅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得拿回宿舍和张颖分享,要是一个人把这些吃完,不胖死才怪! 103-质问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文雅和张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大骂高亮渣男,恨不得将手里的泡芙当初高亮给啃了,又打开游戏厮杀了两回,一口恶气总算是出了,但是,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第二天文雅又发信息约高亮见面,他说忙,第三天还是说忙。到了第四天,她说:“六点北区食堂一楼东门见面,我等到你为止。” 眼看逃不掉了,高亮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他太了解她了,她一向说到做到,他可以狠心不理她,却狠不下心来让她在风中吹一夜。 俩人见了面,他低着头不敢看她,她却像没事人一样对着他笑,拉着他的手去食堂吃饭,点了平时两个人都喜欢的菜。 见状,他放下心来,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不敢太过热情,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就不能给她太多的希望,他试着退回到普通朋友的位置。 饭后,她又拉着他的手散步,他不敢把手抽出来,怕她会伤心。他也不想放开,贪恋这一刻的温存。想到哥哥高明,突然又有一种负罪感。他正在天人交战着,她突然停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像是变了个人,盯着他质问道。 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拉着他到了偏僻处。本来他已经想好了说辞,见她像没事人一样他也就松了一口气。现在她突然发出质问,倒教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什……什么什么意思……”他心虚地回答道。 “你约我吃饭,为什么要带上你哥?”她不满道。 他用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解释道:“我不是说过了,那天家里没有人,哥看到我出门问我去哪里,我说吃饭,他就提出一起……” “他明知道你是约了女朋友吃饭,为什么还要故意来当电灯泡?”她觉得他这个哥哥太讨厌了。 “我……我还没有跟家里人说过我俩的事情,我只说是和朋友一起吃饭,我哥就说一起吧,弟弟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努力地编织着谎言。 “那你为什么又中途离开?”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公司里临时有事,打电话叫我回去。”这也是一早就想好的借口。 她审视着他:“哪家公司周六还上班,而且还非要你一个实习生去处理问题?” “周六刚好有客户,行政经理去外地出差了,她提议要我去做一些接待工作。毕竟你也说了,因为我是实习生……”他继续扯谎。 这句话她信了,很多公司都是这样,没有人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实习生的事情,并且美其名曰全方位锻炼,于是委屈道:“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理我?” 他无奈道:“公司最近连续接了两个大项目,所有人都忙得不停歇。”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出现了?”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怕你傻傻地等着,在风中吹病了,所以请了假来陪你。”这一句是真心话。 她点头,随后说道:“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天你走以后,你哥为什么要对我大献殷勤?” “可能是他有点喜欢你吧,我哥他还是单身……”他又心虚起来。 文雅噘起了嘴,不满道:“那你今天回去就告诉他,我是你的女朋友,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好,我今天回去就说。”他言不由衷道。 文雅终于满意了,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冲着他笑,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他像是触电一般,全身麻木,唯独心跳得厉害,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他们不像其他的情侣,该做的还是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俩人一直打着朋友的幌子,清纯得很,之前最多也就是牵个手,给一个鼓励的拥抱。这已经是突破了平时的底线了。他好想趁势上前抱住她,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但是他不能。 呆滞了很久,他才说出一句话:“我……我送你回宿舍吧。” “好。”文雅再次拉起他的手。 来到女生宿舍门口,文雅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叮嘱道:“你回去一定要和你哥哥说清楚啊,我是你的女朋友,他不可以喜欢我的。” “好。”他呆呆道。 她笑着跑回了宿舍,他站着没有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摸着自己的脸颊,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存留着,他捂住脸颊,试图将那感觉多保留一会。 他再一次开始了挣扎,质疑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刚才她质问他的时候,她亲他的时候,他的心动摇了。小雅是他的女朋友,他们两情相悦,为什么要让给第三人? 刚才小雅的表现,明显是很反感哥哥献殷勤的,强扭的瓜不甜。他决定了,他要回去和哥哥说清楚,小雅是他的,他不想让了。他不想看着她牵起别人的手,不想她去亲其他人。 回到家里,竟是难得的其乐融融,父母和哥哥正在开心地聊着什么,以往这个时候,都是老人家看电视,两人年轻人则是玩电脑或者是刷手机。 “阿亮回来了!”母亲笑着朝他招手,“快过来!” 他放下包,换上拖鞋,坐到母亲身边,笑道:“妈,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啊?” 母亲欣慰道:“你哥啊,快三十的人了,终于开窍了!” 他看了眼哥哥,有些不明所以。 “之前我和你爸一直盼着他早日结婚生子,给他介绍了那么多姑娘他都看不上。这不,今天王阿姨又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我正想劝他去见一见,他却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相亲好啊,听到前半句,高亮提着的心刚放下,却因为后半句话又提了起来。 果然,母亲接着说道:“阿明说他看上你那个同学了,就是那个叫文雅的女孩。我对那个女孩也有印象,长得漂漂亮亮,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那天来吃饭的人里面,只有她想到给我和你爸也准备了礼物,是个贴心的。要是能做我的儿媳妇,我做梦都会笑醒。” “妈,她会成为你的儿媳妇的。”高亮说道,他准备摊牌了,他的老婆也是母亲的儿媳妇。 高明见状,顿时开心地跑过来搂住他的肩膀,笑道:“妈,你看我说得没错吧,阿亮一定会帮我的,你这儿媳妇啊跑不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高亮准备好的话当即被堵了回去,他正想着怎么样开口,母亲也开始帮腔了:“阿亮啊,你哥年纪已经不小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女孩子,你能帮的话一定要帮啊。你可以告诉那个女孩子……” “妈,她叫小雅!”高明不满地打断母亲的话。 “哦,对,小雅,小雅!阿亮啊,你可以告诉小雅,我们一家人都是很和善的,她嫁过来的话,我和你爸都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将来她要是想出去工作,我就在家帮她带孩子;她要是想在家带孩子,我们也会给她一笔钱,让她可以安心呆在家里。是吧,老头子?” “对对,阿亮,你去帮忙说说!” 看着一家人开心的样子,高亮原本想说的话只好吞回肚子里。他很想拒绝,可是他做不到;想答应,又说不出口。思来想去,他只好违心道:“爸,妈,小雅很重视学业,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了,她忙着赶毕业论文,还要忙实习工作,等我们都毕业了我再跟她说吧。” “嗯,也好。”母亲想了想道,“要是耽误了她的学业,她以后记恨阿明可就不好了。阿明啊,就两个月而已,你先等等,等她拿到了毕业证书,让阿亮叫她来家里吃饭。” “好啊,阿亮,那这件事情哥就拜托你了,到时候要把小雅带过来啊!” “好。我还有工作要做,我先回房了。” 高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一回,他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只有哥哥,他都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现在连父母也参与了,他该怎么办? 他知道,就算平日里父母都宠着他,但是哥哥才是他们亲生的。父母是传统的人,在婚姻大事上,事关传宗接代,他们势必会偏向哥哥。父母早就盼着能够抱孙子了,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给哥哥安排相亲。 如果他说小雅是他的女朋友,他们可能表面上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心里一定会责怪他抢了哥哥喜欢的人,这个温馨的家庭就会出现裂痕,将来小雅和他结婚,也只会是满满地尴尬。他又一次失眠了,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做了一个很自私的决定。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躲着文雅了,只要下了班就会找她,周末两个人更是黏在一起,有时候是说悄悄话,有时候讨论毕业论文。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他除了牵手不会和她有亲密动作,其他时候俨然就是一对情侣。 两个月而已,就让大家开开心心地过这两个月吧,不捅破,不前进,不后退,保持这种朦胧的暧昧。 104-渣男!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两个月,高亮心虚中有着一丝心安理得,文雅欣喜中有着一些彷徨。 如果说不爱,平日里的朝夕相处,他处处都透露着爱意;如果说爱,除了牵手,他从来没有主动与她有过任何亲密动作,每次都是她主动了,他却没有回应。 有时候她感觉两个人还像是朋友,可在他生日那天明明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了。说是恋人吧,她自己都觉得自欺欺人。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让她很难受,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考虑到即将毕业,她也决定先放放,等正式毕业了,她一定要找他好好说说清楚,谈恋爱就要有谈恋爱的样子。这一点,两个人的想法倒是非常一致。 高亮是N城当地人,文雅却不是,当年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因为她父亲的工作调到的N城,住的也是单位分配的房子,如今早已回收,所以论文答辩一结束,高亮就很积极地帮她找房子。 毕业典礼结束那天,他便帮着她搬宿舍。这个事情他没有告诉家里,他怕家人提出让她住家里去,别说她不答应,他也不会答应。虽说已经决定了放手,他还是需要一个过程。 搬好房子,两个人又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买了点菜,照着网上的菜谱手忙脚乱地做了几道黑暗料理,却也吃得津津有味,觉得无比温馨。 在家人的不断催促下,高亮终于下定了决心,第二天他找到她,说:“小雅,明天晚上去我家里吃饭吧。” 她扁了扁嘴:“你是不是嫌弃我做得饭菜太难吃啊?” 他忙解释道:“哪能啊?我……我就是想让你去我家里吃顿饭,让你见见我爸妈。” “这……这不太好吧……”她低下了头,虽然一直盼着官宣,真到了见家长的时刻她还是有些心虚。 他笑道:“他们想见一下自己的准儿媳,怎么就不好了?” 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小声说道:“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我妈说,那个女孩长得漂漂亮亮,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那天来吃饭的人里面,只有她想到给他们老人也准备了礼物,是个贴心的。要是能做她的儿媳妇,她做梦都会笑醒。” “真……真的吗?”她的脸更红了。 “不骗你。”他诚恳道。他真的没骗她,又是在骗她,字字是真,又句句是假。 她也不是扭捏的人,想了想说道:“那你陪我去买点东西吧,毕竟我是第一次去你家里。” “不用的!”他拉起他的手,“我妈说了,你也才刚毕业,他们什么都不缺,啥都不用买,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可是……我空着手去总不好吧?”她眨着眼睛征求他的意见。 他想了想道:“那这样吧,我来买,我知道我爸妈喜欢什么,你到时候只要来就好了。明天下了班我去你公司接你。” “好!”她轻轻靠在他的胸口。 高亮心情复杂地回到家里,告诉家人已经约了文雅来吃饭了,又告诉高明,让他明天先去买一些给父母的礼物,再去公司接他,然后一起去接文雅下班。 交代完,他又把自己关了起来,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过后,她会是什么样,不过这样狠狠伤她一次,再让哥哥去哄一下,或许她就真的能接受哥哥。要是她还是不接受,那么哥哥也可以死心了,他到时候再把她哄回来。 高亮走后,文雅既兴奋又担心。她把所有的衣服和饰品取出来一件件试着,反复倒腾着自己的发型,终于选定了满意的造型,漂亮但不妖艳,年轻但不轻浮。收拾好一切,已经十二点了,匆匆睡觉,明天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看到高亮从高明的车子里走出来,文雅不禁有些疑惑。 高亮解释道:“我怕耽误了时间,就叫哥开车和我一起去买了礼物,顺路一起来接你。” “哦,那走吧。” 高亮又道:“我在学车了,很快就能拿到驾照,到时候我自己买了车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她满足了,笑着挽起他的胳膊。他连忙松开:“小雅,那个……我爸妈比较传统。” “哦。”她有些不开心地松开了他。 “走吧。”他给她引路,开门。却是让她坐在了后排,他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按响门铃,高母笑容满面地开门:“哟,都回来了。呀,小雅来了!” “阿姨好!”文雅羞涩地叫了一声。 “来来来,快请进!快请进!”高母笑着招呼,看到高明手里提的东西,又道,“人来就好了,还买什么东西?” “应该的,一点小意思。” “以后可不要这么见外了,不然阿姨可就不开心了!” 一番推脱之后,高母收下了礼物,又跑去厨房做饭,留下两个儿子陪着文雅一起看电视。其实真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怕她不自在,所以开一些背景音乐罢了。 因为高明和高亮都在,虽然高明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文雅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妥,毕竟她想着高明也不会做饭,所以承接了招待她的任务。以后就是一家人,总是要互相了解一下的,是以她这次没有表现出反感,很认真地回答着高明的问话。 但是吃饭的时候她就明显感觉出不对劲了,餐桌是长方形的,可坐6人,高父和高母坐在一方,而她和高明竟然被安排坐在同一方,虽然高亮就坐在她的右手边,却是一个人单独坐在较短的一方。 不管是座位的顺序,还是高父和高母的话语,都透露着她和高明才是一对。并且吃饭的时候,高明处处献殷勤,高亮却是无动于衷,她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除了气愤,更多的是伤心和委屈,自己精心打扮,激动了一天,竟然是这个结局。就像是姑娘早早起来梳妆打扮,开开心心地上了花轿,等到入洞房的时候才发现新郎换了个人。 若是在平时,她早就发作了,可是她不可以,眼前是他最亲的三个人,她要是当场发作,他的父母肯定会对她有看法,以后两个人要在一起就更难了,她只能忍着,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好好问问他,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就算他的良心痛了,就算他接受她了,在他父母看来,原本大儿子的媳妇变成了小儿子的媳妇,他们还会接受她吗,不会怨恨她破坏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吗? 强忍着各种委屈和不适,还要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同时尽量撇清和高明的关系,她感觉脸都要僵硬了。终于熬到吃完饭,又闲聊了几句,她以明天开会要提前做方案为由,提出了离开。 见她有正事,高母也没有强留,只是笑道:“不急,我叫阿明开车送你回去,下次有空再来!” 到了楼下,她对高明道:“我刚才洗手的时候手链摘了下来忘记拿了,你让阿亮送下来吧。” 高明自是不会拒绝,立即给高亮打了个电话。高亮看到那条手链,就知道她是故意留下的,就是为了逼他下去对质。那是一条很普通的水晶手链,是他们相遇后她第一个生日他送给她的,她一直戴在手上,从来没有摘下过。他真的不想面对她,可电话是高亮打的,他不能不去,更不能让父母发现异常。 跟父母解释了一句,他拿着手链到了楼下,高明和文雅都在车位上等着他。他停下,将手伸得很长:“你的手链。” 文雅接过手链,冷冷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高亮看着她,又看看高明,没有说话。 她转向高明,扯出一丝迷人的微笑:“阿明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和阿亮说,这次让他送我回家吧,就不麻烦阿明哥了。” “哦,好,好!”见她对着自己笑,高明的智商已经为零,当即对高亮说道,“阿亮,上车吧,和我一起送小雅回家。等你们谈完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这样也行,文雅默默上了车,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不在乎过程,也就是多忍一会的事情。 高亮无奈,也跟着上了车,高明开心地将文雅送到公寓门口,找好了停车位,道:“阿亮,快去快回啊!” 等到走出了高明的视线,文雅一把拉起高亮,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关上门,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有的不满如火山喷发而出:“高亮,你究竟想怎么样?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要这样来侮辱我!” “我哥他很喜欢你,我爸妈也很喜欢你。”他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那你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就不喜欢我吗?” 见他沉默,泪珠收不住地往下掉:“为什么要把我让给别人,我是你女朋友啊!”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艰难道。 文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伯父伯母很和蔼,应该很好相处。” “我爸妈一直说没能生个女儿,将来有了儿媳妇,一定会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爱。” “你回去一定要和你哥哥说清楚啊,我是你的女朋友,他不可以喜欢我的。” “好。” 往事历历在目,他竟然睁眼说瞎话。 “可你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我?” “因为没人喜欢过我,所以我想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感觉。但是我哥喜欢你,我就不能继续试了。” “渣男!”她扬起手,在他脸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 他没有说话,默默地退了出去。 105-撕破脸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阿亮,怎么回事,我觉得小雅好像不开心。”高亮一回到车里,高明就发问了。 高亮故作沉思道:“应该是爸妈太热情了,她有点不习惯。” 高明回想起父母的态度,好像是有些过了,忙问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就是问我,说好的吃饭,怎么感觉像是在相亲。”高亮顿了一下又道,“哥,我们可能太急了。” 高明点头道:“也对,小雅都没答应和我交往,爸妈就已经把她当成儿媳妇看待了,吓到她了吧,是我考虑得不周到。” “我已经跟她解释过了,说爸妈一向很喜欢女孩子,让她不要有压力。” “那就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高明发动汽车,他想好了,从明天开始,他要疯狂地追求小雅,等追到了再带她回家。 高明刚回到家里,就给文雅发微信,内容就是直男标准用语,什么多喝水,不要太累了,早点睡觉之类了,文雅瞟了一眼,果断拉黑,这一家人真是太恶心了。 文雅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迫使自己不要被情伤影响,没有请假疗伤,正常去上班了,不想下班时看到高明等在办公楼下大厅,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只是觉得这个人不是很讨喜,现在是看到他就犯恶心,真是太不要脸了。趁着没被他看到,她立即转身回公司,加班,点外卖。 将明天的一部分工作提前做完,她在窗口看了看,那辆讨厌的车子已经不在了,才收拾了一下匆匆下班,打车回了家。 第二天又是这样,文雅继续加班,心想着好在明天是周六,每天加班她可受不了,每天打车的经济压力她更受不了。 文雅躺在床上打开某个美食网站,看到上面推荐了几个好吃又好做的家常菜,便寻思着出去买菜,要是做得好了,以后可以自己带饭,每天吃外卖也是一种折磨。 兴致勃勃地准备去菜场,却在公寓门口又看到了那辆讨厌的车子,文雅迅速转身,回到住处找出大码防晒衣穿上,又戴上帽子,墨镜,口罩,这才出了门。虽然没有被那牛皮糖认出来,可是到了菜场,看到那些大爷大妈像是看KB份子一样看着自己,文雅的心情又是差到了极点。 为了减少出门,她买了足够吃好几天的菜,又把能想到的可能用到的东西全部买齐了,这才满意地回了家。心里把高明骂了几百遍,把他各种亲戚都问候了,问候到高亮的时候,伤心油然而来,自欺欺人的心理建设轰然倒塌。 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就放,她越想越伤心,趴在床上哭了很久,对高明更是厌恶了。她不是傻瓜,高亮对她有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她越想越确定,高亮是爱着自己的,可是他为何要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原因只有一个——他没有完全说谎,因为高明喜欢自己,所以他就主动退出。甚至还有可能是,高明煽动了他父母一起给高亮压力,所以他不但要退出,还要帮着高明牵线搭桥,比如那天的午饭,比如那天的晚饭。 到了周一早晨,文雅果然看到那辆汽车又停在了公寓门口,她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作KB份子打扮后出的门,省却了不少麻烦。她宁愿挤公交,挤地铁,也不要坐在讨厌的人的车里,贪图片刻的安逸。 文雅以为她不理不睬,时间长了,高明就会放弃了,哪知道半个月来风雨无阻,期间高亮还给她发了两条微信,大致意思就是他哥哥是个好男人,他父母都很好相处,让她试着接受。 她回了一句滚,随即将聊天记录删除,将手机扔到一边,蒙着被子睡觉。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心早就乱了。 她又打开手机,回看着以前的甜蜜的对话,一边笑一边哭。看到特别温暖的地方她就截图,上传到网盘,也算是保留一份回忆,然后点击清空聊天记录,设置消息免打扰。她再一次告诉自己,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以后再也不会为了渣男伤心落泪。 这一日,她接到电话说有快递,但是地址没写具体门牌号,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害怕万一是客户寄的资料,她也不敢拒收,将公司具体地址告诉了快递小哥,谁知收到的却是一大束红玫瑰。公司里的小姐妹纷纷起哄,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直接将花的包装拆了,说:“客户送的,我不喜欢花,谁要谁拿去。” 看到鲜花被哄抢一空,她才舒了一口气。鲜花无罪,相反她还很喜欢,但是一旦跟某些人扯上关系,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第二天快递小哥又准时地将鲜花送到了前台,前台妹子给文雅发信息:“有你的花,快来签收吧!” 等她签收完成,前台小妹八卦道:“今天这花不是客户送的了吧?我这几天下班都能看到有一个人在楼下等人,不会就是你的追求者吧?” 文雅不耐烦道:“喜欢就拿去吧,全给你了。” “这是别人专程送给你的,我怎么能要啊!”前台妹子羡慕道,“要是有人每天等在楼下接我下班,还每天给我送花,我肯定从了!” 文雅把花放在一处角落里,然后开始盘算着等下班,等到公司里人都走了,她向窗外望了望,还在。这一次她没有伪装,还高调地捧着鲜花到了楼下,高明一眼就看到了她。 “小雅!”他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原谅?”她疑惑地看着他,这个人要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怎么还会采取这种方式。 “小雅,我知道是我太急了,不该八字还没一撇就告诉爸妈说你是我女朋友,更不该通过阿亮来约你。对不起,那天的事情让你尴尬了,发你信息你也不回,我还以为你是生气了。” 生气,她当然生气,她生气的何止是这些。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楼下人来人往,她以后还要在这里上班的,不便发作,她可不想成为别人八卦新闻里的女主角,于是道:“这里人太多了,说话不方便。”说罢她便往外走去,高亮见状匆匆跟上。 她来到马路对面的一个广场,此时没什么人,再过一小时广场舞大军就会来了。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这里这个点人很少,而且绿化比较多,做什么不会太显眼,又是在马路边上,马路上人很多,可以随时逃离,也不怕他有什么过激行为。 “你喜欢我?”她冷冷地看着他。 “对啊,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见她终于正面谈这个问题了,高明抑制不住地兴奋。 她冷笑道:“喜欢我?你配吗?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再也不想掩饰了,不就是撕破脸吗,跟这种人讲什么要脸。 “小雅,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见到她这个样子。 见他执迷不悟,她把花砸到他的脸上,吼道:“谁要你喜欢了,谁稀罕你喜欢!你这种自私鬼,只顾着自己喜欢,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的吗!” “小雅,我没有……”他正想解释,又想到她可能还是在因为上次的饭局生气,改口道,“我做的不好的你提出来,我改!” 她指向路边:“想改?那你就给我滚得远远地!不要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任何一个角落!彻底在我眼前消失!” 这回他终于听明白了,怔怔道:“小雅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当然讨厌你了!就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我男朋友才提出和我分手!我喜欢阿猫阿狗都不会喜欢你,你死心吧,别再出现让我看了恶心!”她像泼妇一样怒吼着,将多日以来的不满统统发泄出来,他都已经做得这么绝了,她还给他留什么脸面。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丝毫没有顾及留在原地发呆的高明。 许久之后,高明才将她的话完全消化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前几次见她都是笑靥如花,这一次却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原来她的笑,从来不是因为他。 高明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和高亮正在吃饭,因为他最近回来得都很晚,所以没有等他。 母亲看到他,开心笑道:“今天回来得挺早的,快坐下一起吃饭吧!阿亮,给你哥去拿一副碗筷!” 高亮刚站起身来,就被黑着脸的高明拉进了房间里,房门被“嘭”地甩上。 高父和高母见状,暗暗摇头,快速扒了几口饭就下了楼。儿子都大了,有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老人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很容易偏心,反而伤了他们兄弟的感情。待他们冷静下来,他们再去问明原因,帮他们解惑。 “哥,你这是怎么了?”高亮关切地问道。哥哥脾气很好,很少会生气,更不会像这样发脾气。 “阿亮,你老实告诉我,小雅是不是你女朋友?你是不是因为我喜欢她,为了把她让给我才故意和她分手的!” 高亮的心突了一下,故作镇定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讨厌我,他说我太自私,为了我的一己私欲,她男朋友和她分了手,说看到我就恶心!”高明急切道,“阿亮,你不要骗我,她说的男朋友是不是你?” 106-苦肉计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她说她讨厌我,他说我太自私,为了我的一己私欲,她男朋友和她分了手,说看到我就恶心!”高明急切道,“阿亮,你不要骗我,她说的男朋友是不是你?” “不是,我和她从小学就是同桌,一直到大学都是同学,我就是把她当哥们!要是真的互相喜欢,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呢?”高亮言不由衷道,“我承认在大学又见面的时候我很惊喜,曾经也对她有一定的好感,想着等毕业了如果大家都是单身的话可以试着交往,但是我和她没有正式交往过,所以你说你喜欢她的时候我爽快地答应帮你,她要真的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会做这种傻事?” “那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还说是我害得她和男朋友分手了?”高明沮丧道,想到她刚才对自己的态度,他是真的受伤了。 “也许是她把我当成是男朋友了,但这只是她一厢情愿。”高亮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转念又问道,“哥,她现在这样对你,你还要继续吗?” “阿亮,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喜欢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爱意,只会死缠烂打,可能这样她才讨厌我,但我是很认真的。阿亮,你是我弟弟,如果她是你的女朋友,我绝不跟你抢,如果不是,你帮帮我好不好?” “好,我明天就去找她说清楚。”高亮沉重地点头,“哥,出去吃饭吧,别让爸妈担心了。” 高亮对着手机已经发呆半个小时了,打开了和她的对话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一直很温柔,这次对哥哥发了这么大脾气,是积攒了多少委屈,不知道她有没有哭。终于打好了长篇大论,又一个个字删掉,再伤她一次,他不忍心。 哥哥每天闷闷不乐,父母问他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说哥哥是和小雅吵架了。母亲道:“他们一个是你哥,一个是你同学,你看找合适的机会从中周旋一下。阿明这孩子从小就没心没肺的,第一次见他这样不开心。”他默默点头。 一星期后,哥哥又找到他,沮丧道:“阿亮,你有没有找小雅解释了?” 高亮无奈道:“哥,她对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还那样对你,你还要继续自讨没趣吗?”他心想着,如果哥哥知难而退也好,他就可以找机会和小雅复合。 “阿亮,我也知道我这是自讨没趣,可是我已经陷进去,出不来了。只要小雅愿意接受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高明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他沉默了,片刻后道:“我会尽力的。” 他对着手机改了又删,删了又改,最终发出去四个字:“我想见你”。 半个小时后,她发来一个定位,附言:“周六上午九点”。 那是当地知名的游乐园,一年前刚刚建好,在偏僻的郊区。文雅早就想着要去看看,可是门票要300多,尽管去过的人都说超值,但是门票加上车费以及各种费用,对学生而言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便一直没去。 当时,他说:“现在游乐园正火爆,去了也是大部分时间都在排队。我们再等一段时间,等以后没这么挤了,我赚到了钱就带你去玩。” 于是俩人约好,等到毕业了赚了钱就去玩,可是因为后来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原来她一直记着。 他回了一个好,离别前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也是好的。 连日阴雨,周六却是个好天气,唯一的遗憾是热,太热了,以至于几遍即便是在暑假,来玩的人也不是很多。若不是情况特殊,这种天气真不是游玩的好时机。 文雅见到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就像平时一样,除了没有主动拉他的手。两个人去买票,入园,然后商量游玩路线。 她越是平静,高亮就越是心虚,不知道她又会出什么招,如果她直接对他发脾气,他还可以哄,也能知道她的想法和诉求。 因着先前的承诺,高亮主动买了两个人的票,文雅也受着,没有提出AA。高亮平复了一下心情,想着等他说完那些劝说和绝情的话,她估计再也不想见他了,哪个女孩经得起一而再的伤害。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那么在摊牌之前,让她开心点吧。 由于人少,俩人几乎把所有项目都玩了个遍,就是坐完大摆锤下来,文雅已经腿软了,高亮扶着她坐到一边休息,又是给她抚背,又是喂水。等到文雅缓过气来,看着一旁的极速风车却步了,看时间还早,俩人又去了4D体验室,再玩了一回远古探险。 回去的时候,为了赶上最近发车的一班公交,俩人走得稍微急了一点,文雅不小心踩到一处水坑滑了一跤,好巧不巧偏偏又磕在了一块石头上,脚脖子立刻肿了起来,小腿上划破了一块,鲜血直流,手上也擦伤了几处。 “小雅!”高亮见状,忙将她抱起,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让她坐下帮她处理伤口。同时打开了打车软件APP,等着网约车和公交车哪个先到坐哪个。 附近没有医院和药店,他便先用矿泉水替她洗去伤口和手上的污垢。刚洗好,公交车到了,他将她抱上车,一路护着,等到了站便打车去了最近的社区医务中心。 待医生替她消毒包扎好之后,他又打车送她回家,一直抱着她到了家里才将她放下。他取过便签纸,将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一一写好,又对着她叮嘱了一遍,然后去煮粥,再去楼下的饭馆打包了两个清淡的小菜。 等到她吃完饭,又等着她洗完澡,将她抱到床上,一切都安顿好了,他才安心准备回去,原本计划想说的话,他已经开不了口了。 文雅一把拉住他,眼中带着一丝倔强,又带着一丝不甘:“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逃避?” 本来她已经打算放弃了,但是在游乐园的时候,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情意。怕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她故意使了苦肉计,让自己摔伤了,他的一系列表现,她都看在眼里,他眼中流露出的关切、紧张和焦急,绝对不是装的。她刚摔伤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小雅,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他不敢正视她,顾左右而言他。 文雅却紧抓着不放,再痛她都要再试一试,哪怕只是逞强。 见她挣扎着要站起来,高亮还是不忍,又坐了下来。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把我推给别人,我无话可说。可是你明明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你为什么要放手?你以为这样很伟大,不过是让三个人都不幸福。你真的想补偿你哥哥,我们在一起了再帮他找一个合适的人,这样不是更好吗?” 见他不看她也不说话,她伸手转过他的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我……” 只一个字就没有了下文,但是她懂了,既然他不敢面对,那她就主动一点。 “阿亮,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不要再把我推给别人了好不好?我们从小学的朋友到大学的情愫,感觉是骗不了人的。虽然从来没有挑明,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意,我相信你也能感受到我的情意,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别人是取代不了的,哪怕那个人再好都不行。”她眼里含着泪花。 “小雅……”他不自觉地撇过头,他受不了她这灼热的目光,会让他融化,会让他沦陷,再也不想出来。 她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对她来说,这是放手一搏。嘴贴上他的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回应着。分开片刻,对着她的眼,他彻底迷失了,当她再一次亲他的时候,他热烈回应,反客为主,双手开始不自觉地乱动。理智被完全消灭,遵从的只是自己的本心。 直到差点擦枪走火,他才停了下来,看着身下的她,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觉得狼狈不堪。 “怎么了?”她眼里泛着涟漪,柔情地问道。 他忙坐了起来:“不可以,你还伤着呢。” “我不在乎。”文雅也坐了起来,靠在他身上,她是巴不得和他发生点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这样看他还会不会把自己让给别人,好不好意思明知是大草原还往自己哥哥头上扣。 “不可以的,小雅。万一弄伤了你怎么办,你现在应该先把伤养好。”他搂着她,说得无比的真诚。 文雅见状,也不能再勉强了,不然就显得自己太那啥了,女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矜持,刚才的主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所有的勇气也都用完了。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她不禁老脸一红,低下头羞怯地靠在他的胸口。 就这样过了许久,高亮才提出了离开,又是一阵依依不舍,帮她躺平盖好被子,互相道了晚安,他才离开。 临行前,她拉着他的手:“你明天早点过来。” “好,我给你带早饭,你想吃什么?”他温柔地笑道。 “豆浆,粢饭团。” “好。” “备用钥匙在电视机旁边的小抽屉里,我就不给你开门了。” “行。” 听到门关上后,文雅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睛,做了近几个月来的第一次美梦。 第二天早晨,文雅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心中顿时一紧,该不会是进贼了吧。忽的反应过来,应该是阿亮来了。果然听到门被轻轻关上,想来是不想吵醒她。然后她闻到了早餐的香味,又听到了摆放碗筷的声音。 她假装还在睡着,等着他来叫醒自己,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她暗骂着他不解风情,自己撑着坐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再等下去早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推开卧室的移动槅门,来人听到动静,笑道:“小雅,你醒了?” 她怒目圆睁,随手抄起一个衣架扔过去:“给我滚出去!” 107-换一棵树靠靠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她怒目圆睁,随手抄起一个衣架扔过去:“给我滚出去!”由于力的惯性,她的身体一个失衡,差点倒下,连忙扶住了墙。 “小雅,别动,让我来,不要弄伤了自己!”高明躲开了衣架的袭击,想要过来扶她。 “站住!”她盯着他,半点不敢放松。 “小雅……”高明有点委屈地站在原地。 “立刻给我出去!”她怒道。 “小雅,你需要人照顾。”他试着向前走了一步。 “站住!”她举起手机,上面赫然有着110三个字,“我数到三,你还不走的话,我马上报警!1……2 ……” “好好好!我走!我走!”高明双手举起,慢慢往后退去。直到他退出了门外,关上了门,文雅才松了一口气。 泪水又不争气地滴了下来,哭够了,她擦干眼泪,给高亮发信息:“我最最讨厌的就是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张,如果你好好跟我解释,我可以试着接受你哥。” 发完,她就等着他的回复。接受高明,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知道,她和高亮也不可能了,可是她不想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的,哪怕是分手,也给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 一个小时后,高亮来到了文雅的公寓。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本来打算再也不见她了,但是有一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要做到底。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哥?”他一开口就是质问。 文雅看到他出现的时候还残存着一丝惊喜和希冀,但是他一开口,就将她的期盼全部浇灭。 她轻嗤了一声,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要把我的钥匙给别人,你就不怕我遇到危险吗?” “我哥不是那种人,他人很老实,又善良,你不该那样对他!” “他老实善良,我就活该要做恶人吗?高亮,我为什么会那样对他,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他语塞了,他明白,小雅不是暴戾之人,之所以会几次对着高明暴怒,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高亮的所作所为把她惹急了,他又避而不见,她只好将对他的怒火发到他哥哥身上。 他扶着她一起坐下来,诚恳道:“小雅,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对你避而不见了,你对我有不满的,都朝我发,不要伤害我哥。” 她眼神黯了下来,说来说去,他话题的中心只有他哥,她淡淡道:“我要知道原因,你不要说什么你不爱我,我要知道真实的原因。” “小雅,他是我哥……”他耐心地将自己的身世,哥哥的情况以及父母的期待一一说给她听,尽量保持情绪稳定,不让她看出什么。 “小雅,我想是我不够爱你,所以当我哥说喜欢你的时候,我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那天你把鲜花砸到我哥身上,我也反思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我那天劝过哥放弃,但是即便这样,他还是选择坚持,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无论你怎么对他,依然要追求你。我想他比我更爱你,我选择退缩,他却选择知难而上。” 她轻轻拉起他的手:“你哥怎么样那是他的事,可是你也要想想我的感受。阿亮,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我可以原谅你,我不怪你以前做的那些糊涂事伤害了我,但是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她本以为自己会暴怒,会像上次一样甩他一个耳光骂他渣男,却不想自己会这么卑微,如果他前一天没有细心呵护,她或许就死心了,可是明明两情相悦,却要放弃,要这样互相折磨,她不甘心。 “我答应了我哥退出,也说过我不爱你,我妈爸也是在心里把你当成我哥的女朋友,未来的儿媳妇,如果我们在一起,你叫我今后有什么脸去见他们。大家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们可以出去住啊!”她打断他的话,“我们可以努力买一套房,哪怕只有20平的复式,两人生活也足够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租房。阿亮,不要再抛弃我了!”她靠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他轻轻将她推开:“小雅,我做不到。我想我真的不够爱你,或许我更爱我的家人。对不起……”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真的跟了高明,大家同一屋檐下,我和你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叫我又如何自处!”她做着最后的挣扎。 “就像你说的,我可以搬出去,我可以努力攒钱买房。”他用她刚才的话驳回她的质疑,“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我随叫随到,你不要再那样对我哥了,他会伤心的……” “滚出去!”她手指攥得咯咯作响,咬紧牙关不让眼泪再多流一滴。 高明会伤心,她就是铁石心肠不会伤心吗?她已经让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他却视而不见。难道她文雅就天生犯贱,是他们展现兄弟情义的物品? 不,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不就是爱情吗,不就是生活中的奢侈品吗,要不起,不要还不行吗?这世上谁没了谁活不下去,不管是高明和高亮,今后都从她文雅的生活中滚出去! 高亮站起身来:“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我会尽一个朋友和弟弟的职责。” 文雅偏过头,强忍着没有再看他一眼。该扔的就要扔得干净,忘得彻底。 高亮一离开文雅的房间,脸上的表情就垮了下来,他再也装不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了。他知道,这一次,她彻底死心了,刚才她面如死灰又故作坚强的样子,看得他心疼。 他后悔了,他应该在哥哥第一次表明心意的时候就告诉他:“小雅是我的女朋友!”可是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了,无论他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 他说他不够爱她,多么违心的一句话。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爱她。如果说在以前还有一些不确定,但是当他下决心放弃的那一刻,当他看到哥哥放肆追求她的时候,他的心痛比自己想象中得更深,有多痛就有多爱。 文雅打了个电话给闺蜜张颖,让她过来住两天,她行动不便,需要有人照顾,她心里苦,也需要找人倾诉。 张颖很快就到了,带着文雅去大医院换药,主要是为了开病假单。回到家里,两个人吃完饭,文雅就开始大倒苦水。她憋了很久了,路上不敢说,丢人;吃饭不敢说,倒胃口。 张颖义愤填膺,帮着文雅一起痛骂那两兄弟,文雅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骂完,张颖劝说道:“小雅,不要再去理他们渣哥渣弟了。人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既然那是一棵歪脖子树,那咱就换一棵树靠靠。就你这条件,还怕没人追吗?你是不知道大学里有多少男生追你。” “有吗?”文雅疑惑地看着她,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你呀!”张颖恨铁不成钢道,“自从遇上了那个渣男,你的眼里和心里就全是他,哪里还容得下别人,就连我都要靠边站了,自然不会留意其他的男生。我可是帮你留意着呢,当时有好几个条件都很好。这样,等你伤好了我去安排一下办一个活动,你好好挑挑。” 文雅点头,就算是去多交一些朋友也好,她要尽快走出去,不能再被他们兄弟影响了。 “对了,小颖,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吧!” “你去看看,找一个换锁的师傅,我这里的备用钥匙还在高明那里呢,别万一哪天晚上闯进来了。” “这个必须换,我这就去,你先把门反锁了啊!你呀,心真大,备用钥匙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 “可……”她刚想说可阿亮不是别人,但是人家转眼就把钥匙给了高明,她还能说什么。 虽然医生开了三天的假单,但是一天后觉得勉强可以了,文雅就去上班销假了。要说公司里谁最忙,就是打杂的部门助理,她可以想象,如果三天不去,会有多少工作等着自己,能去就去吧,坐着也不会累到脚,跑腿的就先缓缓。另外,这种可替代性高的工作,作为新人她也不敢懈怠,虽说公司不会随便开除员工,但是谁不想升职加薪,远离打杂。 张颖很积极,文雅的脚刚好,她就组织了一个联谊活动,就是找个环境好,人又不多的公园,拉着一群年轻的单身男女聚餐和游戏,说是增加交际圈,其实就是为单身狗增加一条脱单通道。 在文雅的追问下,张颖才说,这次也邀请了自己心仪的男神,是她的公司从总部新调来的一个领导,年轻有为,虽然对方不一定看得上自己,她也想试一试,借着联谊和男神多说两句话也好。 文雅本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她喜欢安静的环境。但是一想到高亮,她心里就来火,就想改变自己,加上还要陪张颖,也就硬着头皮去了。 联谊会的质量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场地是租的郊区一个花草生态园,就在江边上,里面很辽阔,种满了草坪和各种各样的花,有薰衣草园,向日葵园,格桑花园等等,是一个郊游野餐的好地方。 草坪中央还分布着几座竹屋,她们就租下了其中的一座,以及周边的草坪作为活动场所。竹屋里有不少竹制的桌椅,可以坐着喝茶聊天打桌游,园方提供午饭,也可以自带餐饮。 离竹屋约100米处,是生态园的娱乐中心,在那有一片人工湖,湖上是水上乐园。湖边也有游乐园,里面有赛车、翻斗车、跑马场等设施,能够缓解纯聊天的乏味。 这些还是次要的,参加联谊的男士条件也是很不错的,并不是那些所谓的剩男。一部分是之前忙着拼事业,转头才发现错过了最好的年纪,同龄的姑娘已经嫁作他人妇;还有一部分是年纪较轻的,觉得一个人在城市闯荡太累,想找一个人相互取暖;也有像文雅一样失恋的,想找一个人重新开始;当然还有一些是她们的大学同学友情出席。 女生也不少,来自各个行业,反正都不差。文雅突然对张颖刮目相看,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些人都集中起来的,他们年龄不同,阶层不同,志趣不同。最后,她只能归结为因为爱情。 108-衣锦还乡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文雅问张颖哪一个是她的男神,张颖难得害羞道:“你猜!” 文雅白了她一眼,不说就不说好了,有本事永远都不要说,她又不喜欢八卦,才懒得去猜呢。不过她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之前因为感情的困扰,多久没有出来尽情地放松游玩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沿着小径慢慢行走,欣赏着美丽的花海。 尽管文雅比较低调,但美人总是惹人注目的。她不同于顾云容的倾国倾城,温馨的知性内敛,洛紫陌的活泼可爱,她人如其名,文静淡雅,骨子里又透着一股倔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气质。 聚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好几个男士找文雅互相加了微信,她也没有拒绝,想着等回到家后就把那几个讨厌的先拉黑了,剩下的她也会明说,如果愿意大家可以做朋友,她暂时没有发展恋情的意愿,要是不接受那就算了。 在这些男士中,有一个叫欧阳淳的让她有几分好感,他长得很帅,很温柔,秀气但是不娘,又很斯文很礼貌,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这样的男士,任何女生都会喜欢的。 欧阳淳比文雅大三岁,是R国人,他的父亲是中国人,早年在一家R国的跨国企业工作,由于工作出色,被派到R国总部学习,期间结识了董事长的女儿。由于他能干且有上进心,董事长对他很欣赏,是以没有阻止他和自己的女儿交往。于是他的父亲便留在了R国,和他母亲结了婚,并且继承了公司。 他父亲当上集团高层领导之后,便又在中国开了好几家分公司,并且派他回来管理,同时了解一下中国的风俗人情,也去家乡看看亲人。 在此之前,文雅对R国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欧阳淳不一样,他虽然是R国国籍,姓的还是欧阳,对中国也是有感情的。而且欧阳淳彬彬有礼,学识丰富,又是运动健将,据说他足球踢得很好。一来二去,文雅也就和他聊开了,欧阳淳也开始追求文雅。 在此期间,高亮那边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他的亲生父亲回来了,确切地说,是衣锦还乡。 他在初三那一年见到父亲,虽然父亲给了他钱,但是他也能看出父亲过的一般。但是这一次,父亲是开着奔驰来的,一进家门就给所有人带了礼物,还给了他伯母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一百万现金,感谢大哥大嫂将他儿子视如己出。 高建国夫妇自是不肯接受,可是高建军说了,若是大哥大嫂不收下,他没有脸认回儿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不让他们父子相认吧,高建国夫妇又推搡了几番后终是收下了。 不但如此,高建军那奔驰车里还放满了别的礼物,和高建国夫妇又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他带着儿子高亮和大哥高建国一家三口挨个去拜访亲戚,给他们送礼。他这是要给所有人一个信号,他高建军当初狼狈地离开,成了所有人的笑话,但是他现在出人头地了。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看以后还有谁敢瞧不起他,瞧不起他儿子。 一切都做完之后,高建军带着高亮到了一间高档茶室,要了一个精致优雅的包间,便于和儿子谈心。 高建军感慨道:“阿亮,爸爸本来在你初中那年就想认你的。但是我发现,我成了过街老鼠,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我要是那个时候回来认你,我们都会被人看不起。所以我选择了将你爷爷留给我的那套小户卖了,作为本钱再拼一回,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次,我成功了,也有底气来认你了。” “我不在意这些,我要的是陪伴,但是我的整个成长过程中,都没有你。”高亮淡淡道。对于父亲他是有怨言的,如果不是他离开了,他就不会被伯父伯母带大,他就不会觉得亏欠他们太多无力偿还,只好把最爱的小雅推出去。 高建军愧疚道:“阿亮,爸爸知道,爸爸亏欠你太多了,也亏欠你伯父伯母太多。对于大哥大嫂,我只能用钱来补偿,那笔钱足够阿明做老婆本了,给完彩礼余钱还能付个首付,如果他们选择和大哥大嫂住在一起,余钱也够他们装修了。” 提起哥哥高明的婚事,高亮心中更是郁结,哥哥还是在追求小雅,但是小雅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于是他每天都来找他求助,让他帮着出谋划策,相当于每天将他的心撕开,然后在伤口上疯狂地撒盐。 见他不语,高建军又道:“我给你也买了一套房子,是在朱雀湖边上的一套精装修的小别墅,有220平,就算你以后娶妻生子了,也足够我们一家人住了。阿亮,爸爸希望你现在就能搬过来和爸爸一起住,如果将来你觉得爸爸妨碍了你过两人世界,爸爸也可以搬回羊城,或者在你附近再买一套小房子来住。” 高亮略微思索后便回答道:“我可以搬去别墅住,但是我还不习惯,我希望你不要管我,也不要逼我做什么。” 回到了别墅,就不用再每天都面对哥哥了,也不用再每天听哥哥谈小雅了,他不像小雅那样勇敢,他就是个懦夫,只想着逃避。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她的眼神,她叫他滚,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好几次他都看着她的头像发呆,想给她发信息,但是都忍住了,他怕有一就有二,怕控制不住自己。 高建军是喜出望外,他没想到儿子会答应地这么爽快,本来还以为要劝说很久,他甚至都想好叫大哥大嫂帮他一起劝了。跟儿子已经分开二十多年了,就像他说的,他的整个成长过程中,都没有自己,他不想再错过什么了。 高亮提出要离开的时候,高建国夫妇还是很不舍的,虽然他们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们早就把高亮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他们也没有理由阻拦。高亮的理由是要为高明以后结婚腾地方,他提前搬走,家里可以先准备装修。 他将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打了包,一起搬去新家,也许以后,他自己有了家庭,他会把这些东西销毁,但是现在,他舍不得,他每天睡前都要抚摸一遍,像是她就在身边。 高建军将别墅最好的房间留给儿子当卧室,并且把楼上划定为儿子的范围,没有特别的事情,他绝对不会上楼打扰,而楼下,除了他自己的卧室和保姆的休息室,都是公共区域。这种空间和尊重,高亮比较喜欢,不像以前,一家人挤在一起,几乎没有秘密。不过也有缺点,就是有些冷清,思来想去,这屋子里少了一个女主人。 高建军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找了个时机和高亮喝了几杯小酒,又和他进行了一次谈心。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之前的家虽然疼爱他,却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内心的感受,终于,高亮向高建军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苦。 高建军叹气道:“孩子,你糊涂啊,感情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呢?” 高亮十分沮丧道:“我已经后悔了,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除了逃避还能怎么办,我也没脸再去见小雅了。” 高建军懊悔道:“是爸爸的错,爸爸应该早点回来的,是爸爸不够关心你。我本来半年前就想回来和你相认,刚好公司接了两个很重要的大项目,我就想着已经这么多年了,再缓几个月也没事,不想一缓就把我儿子的幸福给毁了。要是我早点回来,你就可以直接和阿明说,小雅是你的女朋友。” 高亮摇头道:“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错,我不该把小雅当成物品来为自己报恩,小雅说得对,我就是个渣男。” 高建军眼神沉了一下:“阿亮,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真放不下就去追小雅吧。” “可是……” 高建军分析道:“大哥大嫂对你的养育之恩,我已经用一百万还了,你要是还觉得不够,我再用其他方法去补偿。比如将来阿明事业没有进展,我可以帮他更上一步,将来你也可以和阿明一起为大哥大嫂养老,这些都是我们的报答方式,不一定非要牺牲你的感情。” “阿亮,如果小雅对阿明有好感,你的牺牲还算有点价值,但是小雅对阿明完全没意思,就算你付出牺牲,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相信这一点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不过是因为心怀愧疚,所以不忍心打破阿明的梦。因为就算小雅不接受他,只要她还是单身,阿明就还抱有一丝希望。” 高建军语重心长道:“阿亮,放不下就去追吧,就算小雅不愿意重新接受你,你尽力了,也就没有遗憾。如果她接受你了,说明她心里一直还爱着你,还在等你,你这样犹豫不决不也是耽误了她吗?明明两情相悦却因为第三人错过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高亮痛苦道:“爸,不要说了,你让我好好想想。” “好,爸爸不逼你,但是你要尽快想清楚了,时间不等人啊。”高建军有些激动道,这是高亮第一次叫他爸爸。 文雅应欧阳淳的邀请去看他的比赛,这是他们集团的一场内部赛,他们集团每年都会举办一届集团足球赛,获得中国区冠军的球队,将会去R国总部进行集团全球总决赛。 这一场比赛是中国地区的总决赛,由N城分公司对战S市分公司,地点就在N城球场。欧阳淳作为领导,本来是不参加比赛的,但是因为N城分公司的主力受伤了,同时他也想在文雅面前表现一下,所以决定亲自上场。 文雅虽然不懂足球,但是她也能看明白几分,欧阳淳简直是专业水准,这就不是同级别的比赛,简直就是在欺负人。不过欧阳淳并没有只顾着自己表演,连续进了两球领先之后,就将接到的球传给队友,要是被抢了,他就抢回来,再传给队友。 109-横刀夺爱?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欧阳淳并没有只顾着自己表演,连续进了两球领先之后,就将接到的球传给队友,要是被抢了,他就抢回来,再传给队友。 文雅明白,足球是11个人的比赛,欧阳淳并不想一枝独秀,他希望把全队的气氛都调起来,让所有人都参与其中,而不是所有人都把球传给他,依赖着他高超的技术一路开挂,遥遥领先。 通过一场球赛,文雅对欧阳淳有了新的认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完美,除了他的国籍是R国,她几乎找不出他的缺点。而这样的人竟然会看上自己,文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同时也难免会有一丝心动。 比赛没有任何悬念,N城分公司队以3:1的成绩获胜,这还是欧阳淳给对方留了一些颜面的结果,没有赶尽杀绝,还故意放水让对方进了一个球,都是一个公司的,输也不要输得太难看。 比赛结束,欧阳淳向文雅的位置看过来,露出灿烂的微笑,此时的他不像平时那样优雅,一身汗水的他站在阳光下,发梢的汗珠闪着七彩的光芒,随着微风丝丝飘动,那是一幅怎样美好的画面,文雅只想此时身边有一支神奇的画笔,能把这一幕保留下来。但是没有神笔,于是她站了起来,举起了手机。 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里,被一起拍了下来。文雅眨了眨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就是她!只见张颖拿着毛巾和运动饮料,递给欧阳淳。文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放下了手机,坐回位置上,让自己淹没在人群里,静观其变。 欧阳淳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就明白她的变化是因为张颖,可是张颖作为同事,又负责后勤,这样做好像也无可厚非。他犹豫了一下,接过了毛巾和饮料,并向张颖点头致谢,然后径直向文雅走去,他需要和她解释一下。 张颖看到他接过了自己的好意,心中一阵欣喜,见他并没有使用,只是礼貌地表示了谢意,心里便凉了一截,又见到他向观众席走去,心中更是失望不已,但是又忍不住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当张颖看到欧阳淳走到一女的身边坐下,并且认出那个女的就是自己的闺蜜文雅的时候,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刚才那个女生是我公司负责后勤的同事,你不会介意吧?”欧阳淳笑道。 文雅避开他的眼神:“我需要介意什么吗?” 欧阳淳愣了一下,故作可怜道:“小雅,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我邀请你来看比赛,你就没有为我准备什么吗?” “有。”文雅淡淡道,从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和运动饮料,“我想你是专业的,应该自己也准备了,怕是多此一举所以没有拿出来,不过也确实是多此一举。” “绝对不是,”欧阳淳往她身边又靠近了一些,“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带,就想用你的,你能为我准备这些我很开心。” 尽管文雅已经刻意避免和欧阳淳显得很亲密的样子,可是看在张颖的眼里,两个人就是在打情骂俏,而且她相信自己刚才的举动文雅一定是看到了,她明知道欧阳淳是自己心仪的男神,却依然不顾自己的感受和他打情骂俏,张颖深深觉得受到了伤害。 张颖给文雅发了条信息,约她半个小时后在附近的咖啡馆见面,没等她回复就直奔咖啡馆。 文雅看到信息后,跟欧阳淳解释了几句,也早早去了咖啡馆,她已经猜到张颖会和她说什么了,思索着要怎么回答她。 不想张颖已经在等着了,她开门见山道:“小雅,你这么快就忘记高亮了吗?” 文雅的心突然就掉到了谷底,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特别的不舒服,她想到张颖会问她关于欧阳淳的问题,却不想她一开口就是这样的戳心。 她现在对欧阳淳确实有一丝好感,但她不是故意横刀夺爱,她不知道欧阳淳是她的男神,之前问她的时候她又不说。而且她什么都没做,两个人的交往之中,也一直都是欧阳淳主动的。 “没有。”她淡淡地回道。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欧阳淳纠缠不清?”张颖质问道。 她的态度让文雅更加不舒服了,本来就算自己没有做错,也是无意中抢了她的心上人,心里多少有一丝愧疚,但是她这样咄咄逼人,让文雅最后的一丝内疚也没有了。 文雅抬头与她对视:“是你告诉我说,不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可以换一棵靠靠。那天联谊结束后有几个男士加了我微信,我就当是结交了一些朋友。” 听到她这样说,张颖又用命令的口气道:“小雅,既然那天有好几个男的加了你微信,你就不要靠近欧阳淳了,你和他绝交吧!” “为什么要绝交?”文雅故意问道,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看自己的闺蜜为了一个男人会做到哪一步。 “他是我喜欢的人!小雅,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好心帮你走出困境,介绍你去参加联谊会,你却横刀夺爱?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欧阳淳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要靠近他!”张颖说得理所当然。 文雅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爱情都会使人发疯吗,高亮变得她不认识了,张颖也变得不认识了。 “我和他只是朋友。”她无力地解释道。 见硬的不行,张颖态度软了下来,拉住她的手,恳求道:“不,连朋友都不要做!你离他远一点,我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好感。小雅,感情也有个先来后到吧,我知道我比不上你,我没你优秀,在你身边我只能是绿叶,所以你不要给他爱上你的机会,你不差人追,不要来和我这一片绿叶争好不好?” 即便张颖说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她的心,可那是她最好的朋友,看到她这个样子,文雅第一反应就是答应她,告诉她自己对欧阳淳完全没有感觉,她会离得远远的,让她放手去追,甚至她还可以帮她出谋划策。 可是突然间,她想到了高明,高明是不是也是这样求阿亮的,所以阿亮心软了,选择放弃了自己。可是他的放弃,他高亮幸福吗,她文雅幸福吗,他高明又幸福了吗?都没有! 她呼了一口气,艰难道:“小颖,本来,只要你开口了,我都会答应你,但是这件事情我不可以。” “为什么?是不是你骗我,你其实喜欢欧阳淳!”张颖激动道。 “小颖,你听我解释!”文雅按住她的手,诚恳道,“感情是不可以让的,让出来的感情是不会幸福的。我承认我对欧阳淳有一丝好感,但我和他只是朋友,我还忘不了阿亮。我忘不了对他的感情,更忘不了他是怎么伤害我的。我不爱欧阳淳,但是我不能剥夺他爱我的权利,更不能因为他爱我就要求他为了我照顾我的闺蜜。这样做不仅是伤害了他,也伤害了你。” “小颖,当初阿亮就是因为执意要把我让给高明,才同时伤害了三个人,我不但不爱高明,还恨他入骨,所以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们身上,我不能用他们伤害我的方式去伤害别人。如果你爱欧阳淳,你努力去争取,我绝对不会和你争抢,我和他只是朋友。他要是也爱你,我会祝福你们;他要是不爱你,你也想开一点,就像你劝我的,换一棵树靠靠。” 她苦口婆心地解释,张颖却并没有听进去,反驳道:“你也承认了,你对他有好感,因为你有私心,所以你不愿意帮我,还找了那么多借口!” 文雅无奈道:“小颖,我真的是为了大家考虑,我不声不响地退出,才是对大家的伤害!” 张颖根本不理会她的解释,固执道:“你退出了绝对不会伤害我的,就算是伤害了,也是我自找的,不怨任何人!” “小颖,不管欧阳淳是喜欢我还是把我当朋友,我与他绝交,都会伤害他。” “哼,说穿了还是因为你喜欢他,你不想放手,也不想伤害他,所以选择伤害我!看吧,这就是所谓的闺蜜,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在你心里的地位就超过我了。” “小颖,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凭什么就认为他就是喜欢你,一定看不上我呢?” 文雅已经不想解释了,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看样子只要走出这个咖啡厅,她就会失去这个闺蜜了。既然这样,她就坏人做到底吧,如果能让她清醒一下也是好的。 “这样吧,小颖。我把欧阳淳叫来,问问他的想法,如果他对你有好感,我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如果不是,我不能这样去伤害他。”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了!” 欧阳淳洗完澡换好了衣服,正准备和队员去庆功宴,收到文雅的信息,立刻推了,来到了咖啡馆。 见到文雅后,他没有立即坐下,笑着问道:“你喝什么,我去买。” “拿铁。” 欧阳淳将咖啡放到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见他不说话,文雅打开话题道:“刚才有朋友约我聊天,临时有事又走了,可是我还想再坐会儿。” 欧阳淳笑道:“好,我陪你。” “阿淳,刚才那个女生是你的追求者吗?” 欧阳淳愣了一下,无奈道:“我刚才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她是我公司负责后勤的同事,你也说了你不介意的。” “我没有介意,我就是好奇问一下。其实,她是我朋友,我感觉她好像有点喜欢你。”她没有把话说死,怕他们今后见面会尴尬。 欧阳淳认真道:“小雅,其实我很希望你能介意。” 这一次轮到文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颖就在隐蔽处听着他们的谈话呢,说错一个字就有可能酿成大错。 110-换一种方式生活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既然她主动提了,欧阳淳也就索性把话说开了:“小雅,我想我明白你约我来的目的,也明白你的顾虑了。小雅,我很喜欢你,我希望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你的前男友,但是我不介意,我可以等。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但是原因一定是你不爱我,而不是因为别人爱我,不要用什么不能耽误我的幸福作为理由,这个我不接受。” 文雅点头,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就没有关注过有哪些女生追求你吗?你这么优秀,一定有很多女生追求,其中一定有很优秀的。” 欧阳淳摇头道:“我真的没有关注过,这个世界上优秀的女性很多,让我心动的只有你一个。至于你的那个朋友,我只知道她是公司负责后勤的员工,如果不看工牌,我甚至叫不出她的名字。” “如果你以后留意一下,会发现她也很优秀的。” “优秀的员工HR部门会留意的,心动的女生只要在一瞬间就会吸引我的目光,就像那天我们公司的联谊会上,我一眼就被你吸引了,其他的女生我都没有留意。” 话到这里,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于是文雅转移话题道:“你们公司的联谊会?” “对,是我们公司主导,但是任何人只要报了名都可以参加。你一定是通过你那位朋友参加的吧?” 文雅点头。 欧阳淳笑道:“如果以后你成了我的女朋友,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小雅,不要顾虑你的朋友,你没做错什么,我欧阳淳喜欢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去解释。” 文雅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自那天之后,张颖就再也没有和文雅联系过,文雅好几次拿起手机想给她发信息,最后都摇着头放下了,现在她们之间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唯一的共同语言估计就是欧阳淳,但是除了她主动退出,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 她又想起了高亮,她突然觉得有点理解他了,如果他坚持了要和自己在一起,会不会和她现在面临一样的问题,他的父母亲和哥哥都会怨他,甚至将他扫地出门,所以他妥协了。 可是两个人面对的问题又不是完全一样的,她和高亮从小青梅竹马,就算是先来后到,也是他高亮在先,不像她,是后来者居上,站在张颖的角度,自己就是那可耻的小三。 因为面对了同样的问题,有了同理心,她虽然还埋怨他放弃自己,却不恨他了,她将这一份恨意都转移到了高明的身上。如果不是高明横插一脚,又逼迫他,高亮又怎么会妥协。高明还是在追求她,她不胜其烦,于是决定接受欧阳淳,试着和欧阳淳交往。 在此之前,她把自己的想法和欧阳淳说清楚了,她并不想利用他,他很优秀,是让人心动的对象,她是真心试着和他交往,只不过因为自己心里还有牵绊,也只能是试着交往。欧阳淳听完,欣然接受,在他看来,如果她很快就能忘记多年的感情,那才是无情无义,他愿意给她时间,只要别太长。 优秀如欧阳淳出现在文雅身边,使得高明自惭形秽,跑去找弟弟高亮诉苦,高亮听了心中很是郁结,结果就是兄弟两个一起喝得烂醉。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雅虽然还没有爱上欧阳淳,却对他逐渐产生了依赖,爱上了被他宠着爱着的那种感觉,她也是真心把他当成自己的男朋友,真心去接纳他,渐渐地从与他相敬如宾到有了一些亲密动作。欧阳淳也很尊重她,都是点到即止,从没有强迫过她。 总部发来调令,将欧阳淳调回R国总部工作。欧阳淳见状,知道不能再拖了,哪怕被拒绝他也要试一试,把她带到R国去。 不要说什么为了爱情放弃事业留在中国,这不是一个成功男人该做的事情,爱情很重要,事业同样重要,不然拿什么给自己心爱的人最好的生活。就算他是董事长的孙子,是执行总经理的儿子,如果他做不出成绩,只能继承股权,无法接手管理企业。 周末,欧阳淳带着文雅来到初次见面的那个生态园,租了一个小竹屋,就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适合小型聚会。几巡茶过,在花间小径散步的时候,他道:“小雅,跟我去R国吧。” 他也想过要不要准备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但是他知道,文雅不是那种喜欢高调奢华的人,而且太过正式万一她不接受的话,也会很尴尬,所以选择这样比较平淡自然的方式。 文雅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他解释道:“总部下了调令,我最晚下个月底要回R国,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回去。你要是愿意,我立刻派人去帮你办手续,晚了我怕来不及。” “我不会做家务。”她淡淡道。 他笑了:“我们家里有佣人,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见她又不答话了,他接着说道:“小雅,你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我是在和你沟通,说出我的期望和理由,让你做出选择,但是我绝对不会强求。” “到了R国,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有些犹豫道。 他明白了,她如果跟他回去,就会失去现在的工作,而且由于语言不通,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谋生,就只能依附自己生活,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样会让她觉得没有底气。但是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都可以解决。 “小雅,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换个环境,如果你去了不喜欢,可以再回来,就当是去旅游。公司这边你可以先请长假,觉得合适再辞职。到了那边,你不用顾及任何人,我母亲也是事业型女性,并不是你们刻板印象中的R国妇女。” “你不是喜欢画画吗,到了那边我可以出资给你开一间画廊,再当地请几个兼职的留学生帮你。你还可以做一些自由职业者的工作,只要你喜欢就好,也给自己赚一些零花钱。我会尊重你所有的想法,如果哪一天,你觉得不适合想结束我们的关系,不管你是愿意留在R国还是想回来,我都会给你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下子要做这么大的决定,有点急了。” “你如果对N城有留恋,我在这里也买了一套小房子,我们每年都可以回来。你把出租屋退了以后,不方便带上飞机的物品,可以先放那里。如果你愿意去R国定居,我就把那套房子划到你名下,你就不用担心哪一天我变坏了自己会无依无靠。” 嗯?这……这是求婚该说的话?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笑着解释:“我想我是不会变心的,但是我知道,让你放弃一切跟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需要巨大的勇气,也要面对风险。我想消除你所有的顾虑,让你可以安心跟着我。” 他什么都考虑好了,说不感动是假的。文雅知道,这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自己不知道走什么运遇到了。现在就看自己愿不愿意相信他,赌上自己的未来,也看自己能不能下定决心将之前的一切全都抛下。 见她陷入了沉思,欧阳淳没有再逼问,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花田,自己要说的都已经说了,也展示了最大的诚意,就看她怎么决定。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尊重她。这是欧阳淳最大的好处,他不是霸道总裁,他就是那种现实中的绅士,不像有些人体现在装X,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修养。 “好,我答应你。”文雅深思熟虑后终于给出了欧阳淳希望的那个答案,“不过这毕竟是一件大事,你给我一些时间计划和准备。” “好,我只负责帮你办理护照签证这些手续,你这边要怎么安排你决定,有需要就叫我。” 见文雅点头同意,这时他才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单膝跪地,将她的指尖轻轻提起,真诚地看着她道:“小雅,嫁给我吧!” 文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答应跟他去R国了,不就是默认了要和他结婚,不然难道是去旅游的,也就点头答应了。 欧阳淳见状,开心地将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站起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吓得文雅连连锤他,他却笑个不停,也不放她下来,像个顽皮的孩子。 欧阳淳又安排了烛光晚餐,饭后送她回家,见她没有邀请他留下的意思,在她嘴上啃了几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文雅躺在床上,展开左手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白天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到此时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地就把自己嫁出去了。不过欧阳淳是个好男人,单从择偶标准来看,她是赚到了。 她叹了口气,既然答应了就兑现吧,换一种方式生活也好,他承诺给自己的生活,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以前是因为压力选择了自己不喜欢的生活,以后的生活是追梦,只不过身边的人虽然优秀,却不是自己最想要的,有得就有失。她对自己说,到了那边,彻底远离那两个渣男,把他们忘得干干净净,和阿淳好好过日子。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得计划一下,毕竟去了,回国就变成了旅游了,很多该交代的事情得交代好,也要为将来的生活好好计划一下,开始做准备了。 爸妈那边要通知一下,他们不会反对的,自从大学后对她就是散养,只要不干坏事,做什么都可以,留在他们身边还嫌弃她打扰他们两人世界呢。 还有工作得辞了,一些朋友虽然关系不是特别好,但是以后也不会再见了,需要告别一下。出租屋里添置的东西,该卖的就卖,该扔的就扔,她可不想搬一堆垃圾去欧阳淳家里。至于带去R国的,就更要好好挑选一下了,只带必要的,不可替代的。 111-告别时的告白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文雅找了一个周末带着欧阳淳回去见了父母,婚姻大事,还是要给父母过过眼的。欧阳淳这样的素质,带到哪里都是很有面子的,她母亲甚至直言不讳地说自己的女儿配不上欧阳淳,问他是怎么看上文雅的,搞得文雅很是尴尬。不过也算是其乐融融,父母没有提反对意见,只是叮嘱她要照顾自己,也要常回家看看。 因为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也见过了父母,文雅对欧阳淳也是放下了防备,变得亲昵起来,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母亲也说了自己配不上欧阳淳,门不当户不对的,他的父母会看得上自己吗? 欧阳淳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心,笑道:“门当户对不仅是门第,也要看素养。我爸妈不是那种会瞧不起人的,不然我妈妈当初也不会嫁给我爸爸一个穷小子了。即使我们之间的家境有差距,但是你的整体素质不比任何人差,他们会喜欢你的。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努力,只要给你平台,你是可以做出一番成就来的。” 他这一番话无疑是给文雅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再想其他,一心准备着出国的事宜。 当高明不死心地再一次出现在文雅面前的时候,文雅一改往日的冷漠,笑着展开左手:“我要和阿淳结婚了,过几天我就会跟他一起去R国生活,再也不回来了。” 看着她洋溢着幸福的笑颜,高明原本打算要说的话顿时被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像是窒息一般,憋得脸色通红。过了许久,他才吐出一口浊气,艰难道:“小雅,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为了逃避我,你宁愿远走他乡。” 文雅心中冷笑,这人竟然突然开窍了,她承认,她会那么爽快地答应欧阳淳,确实有一部分是为了逃避,不过不是为了逃避他,而是逃避高亮,讨厌他是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高亮,想起以前的不愉快。 她面不改色,保持微笑道:“你一直都是这样自以为是的吗?你未免也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是我什么人,至于我为了你放下一切?我要结婚,是因为我爱阿淳,他长得帅,又有钱,又体贴,还能给我理想中的生活,这样的男人要是错过了,我去哪里找。不和你说了,他来接我下班了。” 高明面如死灰,换做以前,无论文雅怎么对他,他都是死皮赖脸笑眯眯地缠着她,从未有过今天这个样子。就像高建军分析的,这是他的一个梦,哪怕文雅对他不理不睬,只要她还是单身,他就还抱有一丝希望,哪怕她和欧阳淳交往,他也有理由安慰自己,但是现在,他的梦被彻底打破了。 文雅不再理睬他,笑着朝欧阳淳走去,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高明愣在原地,看着她挽起欧阳淳的手臂,上了欧阳淳的车,直到车子开出很远,连模糊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他才缓过神来。这一次,他真的受伤了,唯一能缓解的,就是去找弟弟高亮诉苦,于是这一对难兄难弟又是一通买醉。 周五,文雅办完了离职手续,收拾好物品早早下了班。欧阳淳今天没有来接她,下周三就要前往R国了,他手头的事情也很多。而文雅则是将其他事情都处理好了,就剩下利用周末将东西再好好收拾一番,搬到欧阳淳那里。 欧阳淳的动作很快,虽然还是他住着,但是已经把房子转到了她的名下,钥匙也给她了,只不过她做不到理所当然地把那套房产看成是自己的。 走出电梯,转了个弯,步入走道,她就愣住了,随后下意识地转身就逃。 “小雅!”在门口等了很久的高亮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看到她了,快速追了过来,在电梯间追上拉住了她。两个人正在拉扯着,又有一部电梯停下,走出几个人,见状暗中指指点点。 文雅可不想成为别人议论的女主角,无奈道:“放手,有事先进屋再说。” 文雅一改往日的热情,将包随意丢在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下,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懒懒道:“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要走了,我来和你道别。”他是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伤感。 她嗤笑道:“你不是早就和我道过别了吗?” 高亮知道,她指的是她脚受伤那一次,他的不守信用,她一直怀恨在心。 “小雅,我是真心的。”他犹豫了一会,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要多保重。” 文雅接过盒子就随手放在茶几上,戏谑道:“怎么,你不留我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你哥哥来求我不要走的。当然了,我是不可能为了他而留下的。” “那为了我呢?”他脱口而出。 “你?”她一下子警惕起来,审视着他,心里盘算着这回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小雅,为了我,你可以留下来吗?”他恳求道。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为了你,你为了高明,结果还不是因为高明,你真把我当物件了吗?”她恨恨道。她都已经准备逃到R国去了,他还不放过她吗? “不是为了我哥,是为了我,为了我!”既然嘴巴比心更诚实,已经将最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了,他也就不再逃避,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再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感情了,“小雅,为了我,你不要走,好不好?” “高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她激动地站起来,“到此时此刻,你还要来骗我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做到放下,才能说服自己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现在我找到了好归宿,找到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你不祝福我就算了,还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你还是人吗?你给我出去!” 高亮愣了一下,原来假话说太多了,说真话她反而不相信了,原来被人误会的感觉这么难受,他无力道:“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你看看盒子里的礼物就知道了。” 文雅看了看茶几上那个紫色的盒子,拿起来当着他的面打开,她想的是,她要当面拆穿他的谎言,然而当她看清里面的礼物的时候,却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等很久了吗?”他匆匆赶到,在她身边坐下。 她合上本子,笑道:“你有要事啊,也提前跟我说明了,当然是正事要紧。” “在画什么啊?”他好奇地盯着她手里的本子。 “不告诉你。”她弯起嘴角。 “给我看看嘛!” “不给!” “给我看看嘛,就看一眼!” 她想了想道:“给你看也可以,不过你看过之后得送我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 “不敢了吧,还是别看了!”说着她便把本子放进书包。 “等等!”他按住她的手,“我要看,哪怕我做不到一模一样,也给你做个八成像的。”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她将本子打开,上面画着一枚精致的戒指,银色的戒托上镶着一块紫水晶,她画得很认真,每一处微小的细节都清晰可见,紫水晶还闪着光芒。 他拿起手机,将图片拍下来,拍着胸脯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以后一定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 她笑了,戒指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她知道大家都是学生没有钱,她只要银质紫水晶的,要的是他这一份心意以及他的承诺。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送给她,后来又发生了高明的事情,她也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文雅端详着手中的戒指,真的和她当初描绘的一模一样,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唯一不同的是,材质换成了铂金和紫色蓝宝石的,戒指的内圈还刻着两个人的名字的拼音缩写,中间还有一个♡。 原来他还记得,这枚戒指是定做的,原材料的价格就不便宜,还要算上加工费,这绝对不是一个学生能够负担得起的,也不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应届生负担得起的,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他两到三个月的工资,所以这应该是在她受伤之后才做的。 原来这一次他没有说谎,他一直都是很在意她,而不是他当初说的不够爱她,只是想试一试。说好的再也不会为他哭,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收不住。为什么不早点说,到了这一刻,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小雅,你不要走!”高亮上前抱住她,“我爱你,我一直都很爱你!” “你还要来骗我,还要来哄我,再把我推出去!”她哭成了泪人,说不爱,只不过是在骗自己,这一刻,被自己深埋在心底的感情一下子涌了上来,也伴随着曾经的心痛。 “不,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小雅,我爱你,我从小时候就爱你。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把你让出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已经知道珍惜了。” 她将他推开:“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放弃,为什么现在还要说这些话!”他每次都是这样,叫她这样为难,如果他早点表明自己的心意,她会义无反顾,可是现在,叫她怎么办,她该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又怎么面对欧阳淳! “因为以前,就算不能一起,我也可以每天看到你,我哪怕对你说着绝情的话,可是我放不下,我每天都会偷偷看着你。我知道你谈恋爱了,我安慰自己,你不和哥哥在一起也好,我就不用为难了,我只要可以远远地看着你就好。但是这一次你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雅,我不能没有你,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不再去想着别人了,我只想要你!小雅,你不要走,我需要你,小雅!” 她死命地捶着他的肩膀:“为什么你一定要我逼你呢,是不是我不说要走你就永远不会说爱我?”她哭得浑身颤抖。 112-选择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她死命地捶着他的肩膀:“为什么你一定要我逼你呢,是不是我不说要走你就永远不会说爱我?”她哭得浑身颤抖。 他心疼地抱住她:“小雅,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哭得很无助。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离开我!” “你混蛋!你个大混蛋!”她哭闹着,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通通发泄出来,心中所有的压抑,这一次,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了。 他耐心地哄着:“对,我混蛋,都是我的错,来,你打我。”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抽,他知道由于自己的糊涂,让她受了太多委屈。父亲说得对,感情是不可以让的,他做出这样糊涂的决定,她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一个。 他早就后悔了,听完父亲的分析就更后悔,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于是去定制了那枚戒指,想着找机会求她原谅,却不想等戒指做好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有其他人了。那个人那么优秀,简直是理想的伴侣,不仅高明自惭形秽,他也一样。 他更加不敢靠近她了,只敢远远地看着,看着他们一天天变得亲密,他心如刀割。直到那一天,高明说她要出国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犹豫再三,终于决定再见她一面,将戒指送给她,求得她的原谅,也祝她幸福。 可当面对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心里还有他,即使她是那样冷冰冰的,她那样不信任自己,可他就是感觉得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哪怕她还是会走,那也无憾了。 她把他推开,坐到沙发上抱头痛哭。他坐到她的身边,将她轻轻抱在怀中,亲吻着她的头发,额头,眉间……她本能地挣扎,却终究挣扎不过自己的内心,她始终是爱着他的啊。 极度的压抑过后,就是极度的放纵,是一种报复性需求,高亮见她不再挣扎,便再也没有了顾忌,一路攻城略地,不顾一切地和她融为一体。小雅是他的,从今天起,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他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了。 平静之后,文雅的心开始波澜,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充分表达了内心的想法,但是欧阳淳那边,她该怎么办?他付出了那么多,她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反悔,心中的负罪感不言而喻。可是,如果瞒着他,就这样跟他去R国,对三个人都不公平。 高亮醒来,将她抱在怀中,亲昵地蹭着她的头发。她拉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问道:“阿亮,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他将手臂紧了紧:“再也不会了,你是我一个人的,我谁也不给。” 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她暗暗下了决心。 第二天,她来到了欧阳淳的住处,欧阳淳见到她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收拾好了?怎么不叫我去帮忙的?” 见她不说话,脸色也不太好,他拉着她来到屋里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关切道:“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想到要离开觉得焦虑,你不用担心的,要是你不喜欢的话……” “阿淳!” “嗯,我在!”他双手捂住她冰凉得发抖的手,给她取暖。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她愧疚道。 他空出一只手搂过她,笑道:“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未婚妻,还为了我放弃这里的一切跟我远走他乡,我有什么理由不对你好?” 她把手抽出来,咬着唇道:“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不值得你对我好!”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他以为她是离家的恐惧和焦虑,抚着她的背继续安抚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呢!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阿淳,我对不起你,我们……我们分手吧!”她艰难地说道。 他的手顿住了,转而笑道:“胡思乱想什么呢,好了,不要和我赌气开这种玩笑了。”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鼓起勇气道:“阿淳,我没有赌气,我不能跟你去R国,我们分手吧!” “你……”欧阳淳不解地看着她,对她突然的无理取闹有些恼怒,但是控制住了,又解释道,“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你不愿意跟我回去也没关系,我可以经常回来看你,也可以提交申请常驻中国。我是真心想和你结婚,你不用为了这些可以克服的困难就提分手。” “不,跟这些都没有关系!是我不想再跟你继续下去了,我们分手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只要力所能及,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来补偿你。”她将戒指摘下放到茶几上。其实在昨天夜里,高亮已经很霸道地把这个戒指摘下了,给她套上了他去定制的那一枚,不过考虑到欧阳淳的感受,她在敲门前又把戒指换了回来。 她顿了下又道:“这套房子的产权,你也转回你的名下吧。” 见她这个样子,欧阳淳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恼火了:“小雅,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了,你非要分手?”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吞吞吐吐哽咽道:“你很好,这不是你的问题,都是我的错!阿淳,你说过你不会强迫我,哪一天我想结束我们的关系了,你也会尊重我的。” 欧阳淳强忍着怒火道:“但是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也应该事先和我沟通看看有没有改变的可能,而不是自己做了决定来通知我,这也是对我基本的尊重!” “我放不下,直到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直都放不下,忘不了。阿淳,你真的很好,我感激你对我的情意,也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想爱你,我也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要辜负你对我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假装爱你!可是我没办法自欺欺人,如果我这样跟你回去,才是对你最大的不尊重。”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和你在一起,付出了多少努力?”他虽然一直表现得很轻松,可是说服他的父母并不容易,他是牺牲了一部分自由和利益作为交换,才得到了家里的准许。 她痛苦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弥补你!” “你能给我什么?除了你的人,你能给我什么?除了你这个人,我图你什么,我要什么没有需要你来给?” “你想要我的人,是吗?”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以求得心里的一丝平衡。 “对,你给吗?”他喘着粗气道。 “如果你确定这样你会开心一点的话,我给。”她说着,慢慢解开了扣子。 “够了!”欧阳淳喝止了她的行为,“你想侮辱自己,也不要来侮辱我的感情!” 她的手停在了那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上前帮她把扣子一一扣好:“你走吧,我答应分手了。” “阿淳,”她抓住他的手,“你对我的情意我会永远记得,虽然我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如果哪一天你需要,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文雅回到住处,高亮正在笨手笨脚地做饭,见她回来,笑道:“回来了!你先休息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她看到餐桌上已经放着一盘番茄炒蛋和一份土豆烧鸡,他现在做的是排骨汤。看这样子,比他们第一次做的黑暗料理要好多了。她尝了一口,味道也比上一次好多了,看来他是这段时间学过,就差多多实践练习了。 吃完饭,高亮又忙着刷锅洗碗,还真别说,想开后的高亮是180°大转变,也算是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个状态能够持续多久。 做完家务,高亮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搂着她聊天。年轻气盛,聊着聊着就聊到床上去了。文雅心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小雅,跟我回去住吧。”他搂着她道。 “我才不要呢!”她有些厌恶道。 高亮反应过来,她不知道自己认回了亲生父亲的事情,还以为是原来那个家,所以才会这么排斥。他笑着解释:“我说的不是我伯父家,是我家。”他取出手机,打开相册,放大了一张照片给她看。“这就是我家,家里一直缺一个女主人。” 她白了他一眼道:“少来哄我,你哪来的钱买这么豪华的别墅?别拿着一张网图就来哄我,你那个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住的,我宁愿一辈子住出租屋。” “我说过不会再骗你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听我说……”他将和亲生父亲相认的事情跟她讲述了一遍,她这才信了。他又打开另一张图片:“看,这就是我的房间,以后就是我们的房间。” 她看着照片,上面显示屋子里的摆设全是她喜欢的样子,这是她之前画过的另一幅画,没想到他也记住了,几乎布置得一模一样。本来还有着一丝不安,现在她真的相信了,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的,才会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放在心上。或许他的爱并不比欧阳淳少,不过是表达方式不一样。 “怎么样,喜欢吗?跟我回去住吧!” “我是应该去拜访一下伯父。”她转移话题道。 “爸爸在羊城呢,他的公司在羊城,他需要经常过去,不过他在考虑把总部移到N城,将羊城作为生产基地。” “那等伯父回来了我再去拜访。” “他还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呢,你先搬过去,等他回来不就见到了?” “这样多羞人啊,我还是等伯父回来先去拜访一下再看,万一他不喜欢我呢?” 他笑道:“只要是我喜欢的,爸爸都喜欢。” “还是不要,不然伯父会觉得我很不正经的。” “好吧,那就依你说的。不过你这房子什么时候到期,你住不了几天了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这房子签的合同没到期,房东不肯提前终止合同,正好我还可以住几个月。不过我现在没有工作了,你要养我啊。” 本来是计划好在R国有更好的发展,她才辞了工作,还打算提前退房,现在为了高亮留下来,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刚参加工作的收入付完房租也只够糊口,完全没有积蓄。不过她不后悔,工作可以再找,她唯一觉得愧疚的是对不起欧阳淳。 高亮握起她的手:“收了我的戒指你就是我老婆了,我不养你谁养你?” 113-致命的误会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晚间,高亮回家去了,他需要回去拿一些替换的衣服和日用品。既然她不肯搬过去,那就他住过来,反正他是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了。 本来是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回来的,但是高亮等不及了,又连夜赶了回来。他给了文雅两把钥匙,叫她收好了,哪天想去别墅可以随时过去。 周三,欧阳淳一个人拖着行李到了机场,即将登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向四周张望。那天他很生气地说再也不想见到她,可是现在马上就要离开了,他很想再看她一眼。 在他快要失望之际,他突然看到一个身影远远地向他这边跑来。送机只能送到安检口,她不能再向前了,只远远地朝他挥手。他笑了,向她挥手示意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文雅看着他走出去,她又跑到可以看到飞机的地方,目送着飞机飞走才离开。虽然他说他不想再见到她,但她还是想来送一送,不然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回到家里,她开始投简历找工作,又看了会书,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这时高亮发信息过来,说是晚上公司有应酬,叫她晚饭自己应付一下,她也没有多想,打开APP点了个外卖。 高亮不敢明说,其实是高明约了他喝酒,怕让她想起以前的不开心。几天没见,高明颓废了不少,人也显得有些邋遢。 一坐下来,高明就连着三杯酒下肚,然后忍不住哭了起来:“阿亮,小雅今天走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以前哪怕她讨厌我,我也可以看到她。可是现在她已经到R国了,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 高亮跟着灌了自己三杯酒,他不敢安慰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敢告诉他小雅其实没有走,每天都和他在一起。 高明在那一边灌酒一边哭诉,高亮就是闷头灌酒。 到很晚,文雅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才听到了敲门声,打开猫眼看到高亮歪歪扭扭地站在门口,忙开门把他扶了进来。 他一身的酒气熏得她直皱眉,他什么时候也染上酗酒的坏习惯了。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用毛巾泡了热水给他擦脸,看到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她心中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怎么喝这么多酒,都不考虑自己的身体的?” “哥,我对不起你,其实小雅没有走……” 文雅心里咯噔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才拿出他的手机,用他的指纹打开了,一查聊天记录,果然是高明约他喝酒去了,哪里是什么公司有应酬。高明会跟他说些什么,不用猜她都知道。一想到这里她就来气,把他的手机关了,省得那个不识相的又打电话过来。 文雅将高亮扶到床上,给他身上擦干净了盖好被子,然后打开窗透气,这么浓的酒味闻着真是太难受了,以后得好好说说他,不准出去乱喝酒了,阿淳就从不酗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很多时候她会无意识地拿他和欧阳淳比较。 夜里,高亮又吐了两次,文雅一边皱眉一边帮他清理。如果真的是公司应酬,他是为了赚钱养她而喝这么多酒,她不会不满,只会心疼。可是为了高明那自以为是的爱情,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她就只有不满了。他明知道高明的心思,还心怀内疚,难道还要把自己再让出去一次吗? 怨归怨,怕他还会不舒服,她一整个晚上都没敢睡觉,就趴在床边简单眯了一会。一整夜,他都在说梦话,无非就是那几句,什么对不起高明,什么自己太自私了。气得文雅好几次都想把他踢到门外去,他都已经和自己同居并且谈婚论嫁了,为什么还要扯这些有的没的。 高亮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文雅淡淡地飘了一句:“不舒服就请假,不要去上班了,反正你现在也不差钱。” 高亮拉过她,笑着讨好道:“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谁惹我的宝贝生气了?” 文雅白了他一眼道:“你昨晚喝得烂醉如泥,我伺候了你一整晚没睡觉,心情能好吗?” 高亮将她拉入怀中,哄道:“都是我的错,这次辛苦老婆了,下次肯定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她瞪着他道。她气的不仅是他喝醉酒,更气他说的那些话,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他即便叫着自己老婆,心里想的却是愧对自己的哥哥,叫她怎么开心的起来? “没有,绝对没有下次了!”他连忙改口,“老婆不喜欢的事情,我绝对不做!” 文雅没好气道:“好了?没事了是吧?那你去上班吧!” 他将她抱紧了一些:“今天不去了。” “你也不怕被开除?” 他解释道:“你说得对,我现在不差钱,爸爸也说了等他把公司总部迁过来之后,希望我可以进他的公司学习,今后可以继承他的事业。” “那你现在更要努力工作,多积累一些经验。”她认真道。接受公司可不是说着玩的,就高亮现在的本事,不是她嫌弃,和欧阳淳那种从小就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精英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不去了,哄老婆也很重要!”高亮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走开啦,谁要你哄!我都困死了,你快去上班,不要打扰我睡觉!”文雅嫌弃道。 “不会打扰的,我陪你一起睡!”他恬不知耻,说着两只手又不安分起来。 “你还说不打扰我,现在在干什么!” “帮你按摩,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少来,你走开!” 高亮才不会乖乖走开,经过昨天高明的事情,他感觉现在的幸福就像是偷来的,多一秒是一秒。他不可能瞒着高明一辈子,也不可能和伯父一家断了来往。 他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只好贪图眼前的快乐。此时此刻,小雅是他一个人的,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也只有在与她结合的时候,他才能放下一切杂念,一心一意只想着爱她。 “哥,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怪我,我真的很爱小雅……” 晚间,文雅醒过来,就听到这样的话,因为白天的温存而安稳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文雅抱着枕头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数着他一共说了108句类似的话。 第二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敏感,文雅再一次被他的梦话吵醒。 “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哥,你别不要我!爸,妈,你们别不要我!哥,我把小雅还给你,你们不要离开我!” 泪水沾满了脸庞,文雅握住他的手,苦涩道:“是不是只有我跟了高明,你才能安心?” “小雅,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哥……如果你能爱我哥……那该多好……如果你有两个……该多好……” 绝望像是一头巨兽,几乎将她吞噬。原来他和自己在一起这么痛苦,原来这些真心话他只敢在梦里面说。当着自己的面,他每天都装得很开心,却连做梦都想把自己让给高明。如果说那一天的酒话,是因为高明的诉苦让他心怀内疚,她尽管不开心但是可以不计较,可是接连三天的梦话又怎么解释? 她突然觉得好累,她不知道自己在图什么,这一段让自己付出全部放下一切的爱情,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她第一次觉得后悔了,第一次想退缩了,为什么要动摇,为什么要相信他的眼泪和甜言蜜语,为什么不去R国,到头来不过是伤害了阿淳又伤害了自己。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流着泪道:“既然这样,我成全你,就当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为我们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她不知道,一气之下的不理智,做出了一个让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 天亮了,她换上漂亮的衣服,走出房间,给高明打了一个电话:“我没有去R国,我想见你,望江楼公园。” “小雅!”高明一接到电话就匆匆赶到望江楼公园,等了好久,终是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文雅没有理会他的寒暄,开门见山道:“你愿意娶我吗,愿意的话就去准备吧,我随时都可以,等你通知。” “小雅……你……你说真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不愿意就算了。”说完就想离开,她已经录音了,他只要有半点迟疑,今后阿亮就不用再内疚了,这样也挺好。 高明忙拦住她:“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我做梦都想娶你!” 她暗骂自己太天真,竟然会对高明这种傻子抱有期望,冷冷道:“那你去准备吧,一切都由你决定,什么都别来问我,我最讨厌操心这种繁文缛节,我只负责需要的时候出席。还有,先办婚礼再领证。” 她知道以高亮的性子,要是不说最后一句,恐怕他现在就要拉着她去领证。她这样做是怕自己后悔,给了自己一点缓冲时间。另外,能拖就拖,对于这件事,她一方面破釜沉舟,一方面又十分排斥。 “行,行!你说什么都好,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全都交给我。”被喜悦冲昏了头的高明,完全没有去思考她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巨大的改变,只怕她会后悔,不敢有半句反驳。 “那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文雅把手机调成静音,来到那个和欧阳淳初见的生态园,一个人漫步在花丛中。风吹过来,花海泛起波浪。她想到了和欧阳淳初见时的场景,两人在花海中邂逅;想到了那一场足球赛,他在阳光下挥汗;想到了他在这一片花海向她求婚的时候,他第一次开心地像个小孩;想到他处处为自己考虑,体贴入微。 自己究竟是着了什么魔,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不可靠,却还是沦陷在他的甜言蜜语中,辜负了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她不是没有想过飞去R国找他,可人是她自己放弃的,是自己不顾他的怒火,以最无耻的方式羞辱了他的真心让他绝望放手,现在自己一败涂地了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他。 一想到今后要跟着高明一起生活,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只撞在了黑板上的苍蝇,既没了光明又没了希望,将来的生活就是行尸走肉。她甚至想着在新婚之夜了结了自己,早点去投胎也是好的。 114-错误的代价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高亮睡到十点多醒来,发现文雅不在身边,他忙下了床,公寓就30平的面积,一眼望去收尽眼底,厨房和卫生间也不在,她会去哪里呢? 打她电话,没接,他又发了条微信:“小雅,你在哪里,看到回我电话”。 发完,他就一直盯着手机看,不知怎地,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五分钟后,他正想再给她打个电话,高明的电话就过来了。 “哥……”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对方打断:“阿亮,小雅她没有去R国,她答应和我结婚了!”电话那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哥,这是怎么回事?”他迷惑了,难道又是在做梦? “等见了面我再跟你解释,说实话我也很纳闷。不过阿亮,我真是太开心了,我现在在新市口的中央商场,你快过来帮我挑选婚礼要穿的衣服!” 高亮掐了自己一把,很疼,一直疼到他的心里。小雅,为什么? 他连忙拨打她的电话,没人接。再拨,还是没人接,这一下,他是真的急了,连忙给她发语音留言。 可是他不明白,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一直爱着自己,还因为自己曾经让爱对哥哥恨之入骨,她的性子怎么会嫁给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可是看哥哥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也不会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啊。 百思不得其解,他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突然间茅塞顿开,迷迷糊糊中的一段对话在脑海中浮现。 “哥,你别不要我!爸,妈,你们别不要我!哥,我把小雅还给你,你们不要离开我!” “是不是只有我跟了高明,你才能安心?” “小雅,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哥……如果你能爱我哥……那该多好……如果你有两个……该多好……” “既然这样,我成全你,就当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为我们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难道?他只觉得五雷轰顶,那不是一个梦吗,怎么会变成真的,明明只是在做梦啊。可是,他想不到其他理由了,当所有的理由都解释不通的时候,唯一能够解释的理由,哪怕再匪夷所思,也是答案。难怪那个梦那么真实,他甚至感觉到了她的眼泪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温度。 小雅,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他冲出房间,开着车去找她,一边不停地给她发着语音,希望她可以看到,希望她不要做傻事。他能想象得到当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多么的绝望,他的眼前甚至浮现出了她跳入江中的画面! 小雅,不可以!小雅,你快看手机啊!小雅,你不要做傻事,等着我!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他要找到她,去跟她解释,就算是内疚一辈子,就算是今后伯父一家和他断绝往来,他也要她啊! 他开着车子来到一个又一个有着两个人回忆的地方,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心急如焚,匆匆前往下一个地点,他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穿梭在N城。 他又发完一条语音,才发现绿灯已经变红,自己的车子已经开出了停止线不少,开在了路口中央。这个位置太尴尬了,而且红灯还有112秒,一狠心,他踩下油门,闯红灯就闯红灯吧。 意外总是来得那样突然,由于左转灯已经在闪,对面一辆急着左转的渣土车顿时加速,与他的车子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文雅走得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拿出手机,不知道那个没良心的有没有想到自己。不想一打开手机就吓了她一跳,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几十条微信留言,前面是文字,后面就全是语音了。她一一点开,越听越震惊。 “小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嫁给哥哥!” “小雅,你在哪里,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听我解释啊!” “小雅,求求你给我回个电话吧,我很担心你!” “小雅,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心里是有愧疚,我觉得对不起我哥,可是我宁愿内疚一辈子,宁愿今后伯父一家和我断绝往来,我也要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让自己后悔和遗憾一辈子!” “小雅,你到底在哪里,我已经找遍了所有有我们回忆的地方,你给我点提示好不好?” “小雅,你快回来,我不能没有你!” “小雅……” 等不及把所有的信息都看完,她立即给他拨去了电话,竟然是关机,再拨,还是关机。那就回到家里去等他吧,给他回了一条信息,她打了个车匆匆赶回住处。 看到他这些留言,她释然了,她再也不去怀疑他了。不过事情总是要有个结果的,不把高明的问题解决了,他们之间就永远都有个梗。回去她要和他商量一下,两个人一起去找高明说清楚了,再也不要有什么误会了。 回到家里,没有看到高亮的影子,一路上,她没有再接到过他的电话,也没有再收到他的信息。她将剩余的未读消息一一点开读完,然后开始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发信息,她的心也揪了起来。 她翻看着信息和通话记录,发现最后一条信息是在她打开手机前半小时发的,她回过去的电话和他最后拨出的记录相差了差不多40分钟。难道是他手机没电了,所以还在到处找自己?不会啊,车上可以充电,他的车里也是一直都放着充电器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没了消息呢,难道是出事了?心中一旦产生了这个想法,就怎么也挥之不去。她焦急地来回走着,这个时候,她不能出去找他,只能被动地等着,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打电话,而每次听到的那个关机的声音,她心中的担忧和焦虑便又多了一层。 她心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像是随时就会断开,心中异常紊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晕倒了。不能再走了,她坐下来给手机充电,不然等他回电话的时候手机没电就不好了,万一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新闻,却被一则报道勾住了眼球: “本市今天下午13:37,在中央路与洞庭路路口发生一起车祸,为一辆白色轿车和一辆渣土车相撞。交警和120到达之时,轿车司机已经确认死亡。 经监控查证,该轿车在经过路口时违规闯红灯,原因不明。另一辆渣土车为抢红灯超速行驶,故导致事故发生。本报在此提醒,为了生命安全,请务必遵守交通规则。 渣土车司机已经在接受调查,司机表示由于超速造成人员死亡十分心痛。轿车司机目前身份不明,已经移交相关部门查证,车牌号为XXXXXXX,若广大市民有相关线索,可拨打本报热线0XX-XXXXXXXX反馈,也可直接拨打110向警方提供线索。” 13:37!文雅连忙打开微信聊天记录,他发出的最后一条语音是13:36! 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她呆住了,一时没办法消化这个消息。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哪怕是恨他怨他,哪怕是自己了解了,她也从未想过要报复他啊!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又打开那条新闻,将图片和车牌号看了又看。心被一层层破开,尽管已经面目全非,可她认得出,那就是他的车,容不得她不信。 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手机滑落在地上,她颤抖着捡起,拨打了110,问明了停尸处,又给高明打了电话。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她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真的见到他的时候,她无法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情况。高明就是再讨厌,关键时候也能帮上一把,至少可以帮忙办理相关手续。 文雅打车来到殡仪馆的时候,高明已经到了。 “小雅,怎么突然要来这种地方,不吉利啊!” 文雅没有理会他,只自顾自地走着,可是她的双腿已经完全使不出力气了,没走几步就倒了下去。高明见状连忙去扶她,此时她也不管他是什么人了,只要能帮她到达目的地。 见到高亮残破不堪的尸体,文雅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了过去。高明一下子手忙脚乱,又要送她去医院,还要办理相关手续。 他从来没有单独处理过事情,于是打电话给父母和二叔,说明了情况后先送文雅去了医院。工作人员没有为难,毕竟活人更要紧,让高明留下电话后就让他离开了。 高建军听到噩耗,立即从羊城飞了回来,他是高亮的亲生父亲,没有谁比他更有话语权。事故的原因已经很清楚,至于高亮闯红灯的原因,人已经死了也无从查证,高建军当场拍板,先将高亮的尸体送去火化。 “阿亮,阿亮!”文雅被噩梦吓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高明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慰道:“小雅,别怕,没事了。叔叔已经回来了,他是阿亮的亲生父亲,阿亮的事情现在由他在处理,你不用担心。” 文雅喝了一口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对了小雅,你怎么会知道阿亮出事了?”高明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看到新闻,认出是他的车。”文雅淡淡道。 “说来也奇怪,我约了他在中央商场见面,他怎么会去洞庭路,完全是不顺路啊,他车辆的行驶方向也不是要去中央商场,他在想什么呢?”高明笨拙地找着话题。 “你约了他在中央商场见面?”文雅立即抓住了要点,空洞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到洞庭路,他想去那个生态园,那里虽然没有他们两个人的记忆,但是她提到过那里很美,可以去一次。他已经找过了所有有两个人共同回忆的地方,那里是最后的目的地,如果不是车祸,他们会在生态园相遇。 “对啊,”高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状态的变化,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着,“你要和我结婚了,我就让他帮我去挑新郎服还有他的伴郎服。我要结婚了,我弟弟肯定是伴郎,只可惜……” “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约他的?” 115-别样的婚礼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你约了他在中央商场见面?”文雅立即抓住了要点,空洞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 “对啊,你要和我结婚了,我就让他帮我去挑新郎服还有他的伴郎服。我要结婚了,我弟弟肯定是伴郎,只可惜……” “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约他的?”她急急问道。 “就是和你分开之后,我一个人到了中央商场,看到里面衣服太多了,不知道要怎么挑选,就给阿亮打电话了。” 原来如此,文雅简单预估了他从望江楼公园到中央商场的时间,和高亮开始疯狂地给她发信息的时间吻合。 “小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嫁给哥哥!” “小雅,你在哪里,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听我解释啊!” 她紧紧地攥着被子,几乎把指甲掐断,此时她眼中的高明面目狰狞,犹如那地狱来的恶鬼。是他,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她原本打算等自己静下心来,再去找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当面说,误会当面解释清楚,他又怎么会出车祸? 是他,迫不及待地要当新郎,给了阿亮迎头一击,让他一边开车一边给自己发信息,注意力不集中才会闯红灯发生车祸! 从阿亮请她到自己的生日宴会,俩人第一次捅破暧昧,打算正式交往的时候,这个人就横插一脚,成为他们感情的拦路石。 当他们终于决定在一起的时候,又是这个人找阿亮喝酒哭诉,让他心生愧疚,噩梦连连,导致她误会他不在意自己,才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好不容易误会可以澄清,只要给他们一点点时间,误会就可以澄清,他们再也不会有隔阂了,还是这个人,打乱了她的计划,让他们阴阳两隔。 而此时,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连半点愧疚都没有,反而抱怨一个死去的人没有去赴他的约!说什么老实,说什么单纯,这是一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魔鬼! 她缩进被子里,疲惫道:“你先回去吧,我好累,让我睡会。”她不是不想和他撕破脸,可是她不认识阿亮的父亲,她需要借他的身份去参加葬礼,她要送他最后一程。 她紧紧地裹着被子,只觉得好冷,好冷…… 丧礼上,她一身素衣,坐在离他骨灰盒最近的地方,看着他的黑白照片,眼泪没有停过。因为他是死于交通意外,尸体惨不忍睹,所以是先火化了再举办的丧礼。 高明对她的行为是不满的,她那样子就像是自己死了老公一样,但是想到他们从小学到大学,十几年的同学情谊,也就释然了。 葬礼结束后,高明送她回家,说道:“本来我是想尽快举办婚礼的,现在因为阿亮的事情,至少要过49天,等出了七以后再办了。” 文雅冷冷地看着他,阿亮是他弟弟啊,从感情上讲,就是他亲弟弟啊,怎么可以这么冷漠,不管高建军的悲伤,只想着出了七就要办婚礼,也就是说他今天回去就会开开心心地筹备婚礼了,正常人的思维至少要隔个一年吧。 其实高明也不是太傻,他也是感觉到他的婚事要悬了,才迫不及待地想要举办婚礼,以免夜长梦多,却不知道这触到了她的逆鳞。 强压下心里滔天的恨意,她努力平静道:“你看着办吧,我都可以,不过婚纱照先不要拍了,我最近没心情。” 高明才不顾她的反常,反正她对他的态度就从来没有正常过,在他看来,只要婚礼办了,让所有人都见证了,她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和他继续下去。 高建国夫妇可没有那么天真,他们提出要先领证再办婚礼。 文雅则说,户口本在父母那里,特意过去拿太麻烦了,等到婚礼那天让他们带过来,第二天再去领证也不迟。 高母却不答应,说他们家有空房间,可以让亲家提前过来住一阵,小两口也可以提前把证领了。 文雅当然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于是说她和父母的关系不好,平时是能不见就不见,反正先办婚礼再结婚,非要挑三拣四的,那这婚就不结了。她一分钱的彩礼都没要了,提点要求也不行吗,爱结不结,她文雅的条件又不是除了高明就嫁不出去了。 听到她这样说,高明立马急了,忙帮着劝说自己的父母,反正婚礼都办了,领证也不差那一天。高建国夫妇向来对大儿子很是溺爱,也只得答应了。 高建军知晓高明婚事的时候,心里自是不舒服的。阿亮是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的,为了他的哥哥,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可以放弃。现在阿亮尸骨未寒,他们却急着要将他最心爱的女子娶回家。之前总是听阿亮说伯父伯母对他比对哥哥还好,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 不过他更多的是不解,那个叫文雅的女孩他在阿亮的葬礼上看到过,因为知道那是阿亮心爱的人,他特意留意了她的表现。全程她都在掉眼泪,那悲伤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她和高明并没有任何互动,他看得出来,她是深爱着阿亮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难道只是为了满足阿亮的遗愿吗? 文雅坐在床上发呆,明天就要和高明结婚了。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工作了,要不是高亮之前为了表达诚意,说是要养老婆,给她银行卡里转了几万块钱生活费,她现在就该吃土了。 她不是那种要男人养的女人,本来她也没打算动那笔钱,只当作是情侣之间的情趣,要的是他的那份心意,但是在这个特殊时期,花他的她心安理得。 高建国夫妇现在对文雅是很不满意,觉得被她前几次装出来的乖巧给骗了,最近几次和她谈到婚事,她都是固执得不得了,只要一不顺她的意,她就说不结了。这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怎么能说不结就不结了,这不是让他们颜面扫地,也只好哄着她。 关于这次宴请宾客,她说她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不需要留女方亲友的位置。高母却不答应了,这看在亲戚眼里,不就是他们高家轻视女方,这名声可不好听。于是她要求,哪怕拉几个陌生人都要凑齐一桌女方宾客来,文雅才不耐烦道,那就留一桌吧。 而现在,男方的宾客几乎已经到齐,女方的宾客却只有一个人,还是新娘伴娘。更过分的是,连新娘的父母都没有到场。高建国夫妇的脸色已经快要绷不住了,高母则打算着等哄着她领了证再好好修理她,而高建军却好像看出了什么门道。 这个伴娘不是别人,真是张颖。高亮死后,张颖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敲开文雅的门好好奚落了她一番,说她明明爱着高亮又勾搭欧阳淳,勾搭上了欧阳淳又水性杨花地和高亮一起,现在活该两头空。 文雅笑着递给她一封请柬:“我只要想嫁,随时都可以嫁出去。你既然这么恨我,那就来当我的伴娘吧,正好看看我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有多惨,还可以拍几张照片给阿淳发过去。” “你……”张颖鼻子都要气歪了,不过她还是接过了请柬,冷笑道,“好,我一定来给你当伴娘,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现在的婚庆公司,管你们新人信不信基督教,玩的都是西方的那一套。在酒店华美的舞台上,司仪若有其事地问道:“高明先生,你愿意娶文雅小姐为妻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高明高声回答道:“我愿意!” “文雅小姐,你愿意嫁给高明先生为妻吗?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文雅只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司仪头上开始冒冷汗,这新娘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是太紧张了吗,于是他又大声地问了一遍:“文雅小姐,你愿意嫁给高明先生为妻吗?” “哼,嫁给他?”文雅恨恨道,“高明,你给我听着,我文雅就是嫁鸡嫁狗,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你这种自私自利又傻逼到极致的人!你不但强抢自己弟弟高亮的女朋友,逼死自己的弟弟,现在高亮尸骨未寒,你就急着筹办婚事,你们一家还是人吗?” “小雅?你……”高明被她的态度震惊了。 “闭嘴,你在胡说什么!”高母急着冲上台,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却被高建军拉住了:“大嫂,稍安勿躁,先听小雅说完。” 文雅扯下头纱扔在地上:“我之所以会参加这荒唐的婚礼,不过是想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们一家人的嘴脸!我文雅最爱的人已经被你害死了,我就没打算再嫁人,但是你高明,从今天开始,我就不信还有谁敢嫁进你们家来!” 她声嘶力竭,终于将所有的不满都爆发出来,她把话筒砸到酒桌上,扬长而去。 “疯了,疯了!这是污蔑,诽谤!”高母怒道,“给我拦住她,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有几个亲戚想要站起来拉人,高建军吼道:“谁敢拦!就是跟我高建军过不去!” 几个蠢蠢欲动的人都安分了下来,坐着静静地看戏,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为了高建国一家得罪高建军,显然是不划算的。谁都知道现在高建军身家很厚,他唯一的儿子高亮又死了,现在和侄子高明又翻脸了,他们这些远亲不就有机会了。 “建军,你这是做什么!”高建国怒道,“你就任由这个女人这样诋毁阿明吗?他可是你的侄子!” 高建军不理会他,而是盯着高明道:“阿明,你告诉我,小雅说得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明知道他们是一对还硬要插一脚?是不是你导致了阿亮的车祸!” 116-走出漩涡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高建军并不理会高建国,而是盯着高明问道:“阿明,你告诉我,小雅说得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明知道他们是一对还硬要插一脚?是不是你导致了阿亮的车祸!” 高建国看到自己的弟弟胳膊肘往外拐,不由得怒斥道:“建军,你也疯了吗?竟然不相信自己的亲侄子,却听信那个疯女人的话!”他也不想想,高亮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比侄子亲多了。 “我相信小雅和阿亮之间十多年的感情,阿亮也跟我说过,小雅是他的一生所爱。”高建军并没有让步。 “你……你们……”高建国气得说不出话来。 高母却咽不下这口气,大骂道:“高建军,你和高亮一样就是个白眼狼!我们辛辛苦苦将将你儿子拉扯大,到头来你竟然反咬一口!”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巨婴也是会遗传的。 高建军面不改色道:“我很感谢大哥大嫂抚养阿亮长大,为此我也给了大嫂一百万作为谢礼,但是孩子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以利用养育之恩来绑架!” 听到这里,众人似乎明白了,这文雅原是高亮的女朋友,但是高家仗着对高亮的养育之恩,逼他把女朋友让给高明,而高建军为了自己的儿子,花了一百万把这恩情买了回来,于是高明就恼羞成怒,逼死了高亮。文雅为了给高亮报仇,假装答应和高明结婚,只为在众人面前揭露他们一家的嘴脸。 “真相是怎么样,你们心里都明白,如果大嫂觉得我污蔑了阿明,尽管可以去报警。但是阿明,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文雅换回了自己早就备着的衣服,将婚纱踩得稀巴烂后扔进垃圾桶,一身轻松地走在街上。刚才婚礼上砸掉话筒的瞬间,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可是快感转瞬即逝,阿亮不会回来,她始终开心不起来。 她想过随他一起去死,可是那样的话,父母怎么办?如果她死了,没有一个人会为她流泪,她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死。但是,会有人哭的,会有人伤心,所以她要活下来。死,多容易,一瞬间的事情,好好活着才是艰难的。但是好好活着才是对自己负责,对亲人负责,无论多苦多累多无趣,人还是要活着。 回到家里,她闷头睡了一觉,以为这次终于可以睡踏实了,却还是噩梦萦绕,她每次都梦到那一个画面,梦到阿亮向自己表白,叫她不要走,然后他的车子爆炸,他葬身火海。 擦干眼泪,她知道,自己到现在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还是沉浸在悲伤的漩涡中,尽管她很清楚地知道他已经不在身边了,尽管她的报复计划也很成功,可她还是会梦到他,还是像以往那样哭着醒来。 她叹了口气,或许该换一个城市,换一种生活了,说不定时间久了,也就慢慢忘记了。或者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寄情于山水也好。 几天后,文雅精疲力尽地坐在床上,能转卖的东西都已经卖掉了,明天就可以走了,这个城市有着太多不愉快的记忆,她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了,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去寻找诗和远方。 她简单地收拾着行礼,就在这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是文雅吗?我是高亮的父亲……” 又哭又笑地把高亮的日记看完,这一次,她开始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信任他对自己的感情,她怪他自作主张把她让出去让她伤心,她又何尝不是自作主张地把自己送出去害他送了命。她已经报复了高明,可是自己呢,要怎么赎罪? 本来,报复完高明,她已经说服自己放下过去走出去,世界很大,出去走走,看看,画画,寻找属于自己的诗和远方,一个人也可以苦中作乐。但是这些日记,让她再一次陷入了感情的漩涡,越陷越深,再也出不来。 欧阳淳回到R国已经有两个月,这两个月他让自己很忙碌,闲暇之余却还是会想她。她辞职后有没有找到新工作了,有没有钱付房租,有没有搬去他送给她的房子里住?那套房子是相爱一场的礼物,他并没有转回自己的名下,留给她用处更大。 终于,他请了几天假,再一次来到了N城。他给她打电话约她吃饭,她爽快地赴约了,之于她,他就是那道阳光,带给她的永远都是温暖。无论是出于感激还是愧疚,她都不会拒绝见他。 再见面之时,欧阳淳的心就被刺痛了。以前她虽然也有着一丝淡淡的悲伤,但是和他谈恋爱之后,她也是很阳光很快乐的,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他的小雅吗?她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生气,被悲伤笼罩,失去了光彩,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灵动。 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些自责,如果他坚持带她去R国,她或许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如果他能够争取在N城多留一个月,是不是就能够陪她度过那一段最黑暗的时刻,给她一个肩膀,缓解她的悲伤。 他心疼地拉起她的手,温柔道:“小雅,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无论多难,我都帮你处理好。” 文雅不说话,只是痛苦地摇头。 “小雅,哪怕只是作为朋友,你也让我帮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扛。” 她还是摇头。 欧阳淳见状,也就不再问了,默默地陪着她吃完饭,再送她回家。他本来还想重提去R国的事情,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不把她的心结解开了,她不会答应的。 他真心想帮她,哪怕她不愿意和他复合,只是做朋友,他还是想帮她。他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他想看到以前的那个小雅。只是他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那天无意间得到一张寻梦诊所的卡片,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希望给奚溪打了个电话。 奚溪从梦里醒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跟什么啊,高明高亮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坑,他们自己坑就算了,还把文雅一起坑了,欧阳淳那么好的男人,文雅要是跟了他,通过每天的相处,一定会真正爱上他的,他们会过得很幸福。 高明在高亮的感情里横插一脚,高亮在欧阳淳的感情里横插一脚,他们是得到报应了,可怜了文雅,谁来拯救她。 奚溪愤愤不平道:“他们姓高的就高建军还算明事理,高亮是被那高建国夫妻养残了,变得和他们一样自私自利!文雅为什么非要喜欢那个渣男,虽然说死者为大,但是他和欧阳淳真的差远了!” “欧阳淳才是文雅的真命天子。”橘猫懒懒地说道。 “你确定?”奚溪顿时来了精神,那是不是表示她有事做了。 “刚才在梦里,我看到文雅答应欧阳淳求婚的时候,他们之间出现了红线,但是因为高亮的介入,被强行扯断了,而文雅和高明高亮之间一直没有红线出现过。” 奚溪开心地抱起橘猫:“小橘,那我们帮帮他们吧!” “怎么帮啊,我又不是月老。”橘猫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 “也对啊,”奚溪无奈道,“文雅的心结是高亮,估计只有高亮才能劝得动她。”突然,她灵机一动道:“对了,我们可以让文雅做个梦啊,让高亮出现在她梦里劝劝她!” “都这么久了,高亮的魂魄可不好找。”橘猫当即否定了她的想法,它可不想去地府要人,他们昆仑和地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哼,高亮那么自私,我才不要他来劝呢,搞不好他又要劝文雅嫁给高明。他才不会管文雅是不是幸福,他们兄弟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奚溪吐槽道,随即又跟橘猫解释,“我是说我们来制造一个梦,让高亮的影像来劝劝文雅。你可是梦貘,这点小事难不倒你吧!”奚溪吹起了彩虹屁。 橘猫很是受用,抬头挺胸道:“这个倒是可以,只要有人来扮演高亮。” “我就可以啊!”奚溪直接揽下了这个差事,她太想帮文雅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问一下欧阳淳的意见,你也说了,他们之间的红线被扯断了,也不知道欧阳淳知道了她的全部故事,还愿不愿意再把红线拉起来。” 欧阳淳听奚溪把文雅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感慨道:“她承受得太多了。” 奚溪郑重道:“欧阳先生,如果我能够说服她跟你回R国,你会介意她的过去吗?你能不能给她时间忘记过去,像以前一样温暖她?” 欧阳淳毫不犹豫道:“我当然愿意,我这次选择回来,就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愿意重新开始,以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奚溪点头:“那你给我一点时间,最多三天,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地答复。” 两天后,欧阳淳接到奚溪的电话,说可以依计行事了,于是将文雅约了出来。 他带着她开车来到那个生态园,还是那一片花海,还是那一个地点,他说:“小雅,你和我去R国吧,让我来照顾你。到了那边,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可以出资给你开一间画廊,你还可以做一些自由职业者的工作,只要你喜欢就好。” “阿淳,我……” 他取出她还给他的那一枚戒指,单膝跪地,将她的指尖轻轻提起,真诚地看着她道:“小雅,把这枚戒指重新戴上,放下这里的一切,跟我去R国重新开始吧。” “我……” 他将戒指放在她的手心:“不愿意戴就先收着吧,我可以等,你也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到我离开的那一天你还是不愿意,送机的时候把它还给我,我绝不勉强。” “好!”她把戒指握在了手里。 文雅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戒指,轻声道:“阿亮,我该答应他吗?” 在欧阳淳跪下的那一刻,她是有些动摇的,所有美好的回忆在那一刻涌上心头,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的心结解不开,她是不会幸福的,只会害了欧阳淳。 夜里,她再一次梦到了高亮,只不过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不再是那片火海,而是出现在了那个生态园。高亮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花海之中:“小雅,你说得对,这里真的很美,值得过来。” 117-新的开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夜里,文雅再一次梦到了高亮,只不过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不再是那片火海,而是出现在了那个生态园。高亮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花海之中:“小雅,你说得对,这里真的很美,值得过来。” “你如果喜欢的话,我们每天都可以来。”她笑着说道。尽管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阿亮已经不在了,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他,但是如果每天的梦都是这样美好,活在梦里又怎么样呢? 高亮摇头道:“小雅,我以后都来不了了,走之前能够和你一起来这里看看,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她心中一惊,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他笑道:“我要去投胎了,你也不希望我一直都做一只鬼吧?” “嗯。”她知道,这就意味着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梦了,但是她不能妨碍他投胎转世,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小雅,今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欧阳淳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你要是能跟他一起,我走也走得安心了。” “阿亮……”文雅不舍地看着他。 高亮抚摸着她的脸颊:“小雅,以前是我太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没有考虑过你的幸福。小雅,我希望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欧阳淳是个好男人,你不要错过了。” “阿亮,我……”她拉着他的手,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高亮轻抚着她的头发,道:“小雅,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了,该为自己考虑了。而且我去投胎之前,会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你不用再为我执着。我相信,爸爸也是希望你可以幸福的。” 文雅再一次哭着醒来,想到梦里高亮说的话,她来到了高建军的别墅,把这个梦跟他说了,征询他的建议。 高建军慈祥道:“小雅,你是阿亮的挚爱,也是他认定的媳妇。阿亮走后,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有一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的?” “爸……”文雅没想到高建军会说出这样的话,很是感动。 “小雅,阿亮说得对。既然他要去投胎了,和这一世也该划上一个句号了,你的执着,反而是他的牵绊。你若能够放下,去追寻自己的幸福,阿亮也能够轻轻松松没有负担地去投胎。” 奚溪早在前一天就已经和高建军沟通过了,得知高建军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的时候,她才敢在假扮高亮时说出“爸爸也希望你幸福”这样的话来。 她知道,文雅对欧阳淳不是没有感情,况且他们之间还有红线的牵连,再加上高亮和高建军的劝说,她会想开的。 走出别墅,文雅给欧阳淳打了一个电话:“阿淳,你能带我去R国看看吗?” “当然可以!小雅,你在哪里,我这就过来接你!”电话那头的欧阳淳兴奋道。 文雅找了处石凳坐下,把定位发给欧阳淳。抬起头,她发现天气真好,天空那么蓝,阳光那么暖。 欧阳淳很快就到了,文雅把戒指放在他手心里。欧阳淳会意,开心地拿起,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机场,奚溪和他们道别。 “谢谢你们!”文雅知道,如果不是寻梦诊所,她也许不会梦到高亮。 “你们要幸福啊。”奚溪衷心地祝福道。 欧阳淳牵起文雅的手:“我会好好照顾小雅的。”文雅也握住了他的手。 看到他们的样子,奚溪放心了,发自内心地替他们开心。 “再见了!”欧阳淳牵着文雅,踏上了去R国的飞机。 “再见!”奚溪挥动手臂。 “小橘,你说如果高亮从一开始就坚持和文雅在一起,他们会不会幸福?那样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他不用送了性命,文雅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那可不一定,他不是文雅的真命天子,可能到最后也会因为别的原因分开,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我们只是助力。” “也对,如果他们兄弟争抢,最后两家人反目成仇,也可能会造成伤亡,世事难料。” “所以说,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我们没办法改变。就像曲蓝菲,就算我们替方浩找到了她,他们也还是没能够在一起。” “嗯,我之前梦到过两兄弟抢一个女人的故事,最后酿成了悲剧,不过那是发生在古代的事情了。” “哪个故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初貘大人觉得自己的知情权收到了侵害,当即发问。 奚溪给了它一个白眼:“那是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梦到的好吧,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说来听听啊!”初貘大人的八卦心被勾起了。 “回去再说!”奚溪可不想在机场讲故事,一路讲回家。 “现在就说!”橘猫不答应了,奚溪越是不说,它就越想知道。 奚溪想了想道:“喂,欧阳淳给了我六万啊,难得来一次机场,你就不想去免税店看看有什么进口美食吗?”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果然,美食比故事的诱惑更大,橘猫一听到有自己没吃过的好吃的,早就把什么故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连忙催促着奚溪去买。 回到家里,趁着橘猫正在大吃特吃,奚溪将文雅和欧阳淳的故事的大纲写好了,她征询过几个当事人的意见,他们都没有意见。 她相信这个故事也会受到欢迎的,她把顾云容的故事写好后,觉得这个故事太棒了,于是前面一个杜撰的故事结束后,她没有按照顺序把事前写好的不死鸟和水晶球的故事放上去,而是先发表了顾云容和楚浮生的故事。 果然,这个故事在连载中得到了很多好的反馈,也增加了不少收藏,并且不少读者要求加更。不过潜在的风险是,如果下一个故事没有这么精彩,就会掉收藏。难啊,循序渐进了就没办法吸引人,要是前面太吸眼球,后面归于平淡了又会有水文的嫌疑。 就像写《美人难追》的时候,就是因为不懂得网文的套路,错过了黄金三章,前面显得比较平淡,很多人看了开端就被劝退了,尽管编辑给了很多推荐位,成绩还是不理想。到了第二卷结尾处高潮部分,撕心裂肺的爱情终于得到了一些读者的共鸣,也赚取了一大批眼泪。可是到了第三卷的过渡篇,因为比较平淡,又掉粉,一直到完本都没有拉回来。 尽管自认为《美人难追》写得不错,也非常用心,构思和人设也是比较独特,角色塑造还算成功,可是没人看就是没人看,被现实狠狠地打脸。 奚溪考虑再三,决定顾云容的故事结束后将不死鸟的故事放上去,虽然没有顾云容那样精彩,充满了勾心斗角和反转,但是胜在新奇,可以作为过渡,不像水晶球,属于很平淡很细微的,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很容易就被前面的故事掩盖了光彩。 故事是早就写好了,她稍微修改了一下,以和上下文关联,又改好了章节名,一一放入存稿箱,看到里面躺着二十多章存稿,以前总是裸更的人瞬间很有安全感。 做完这些,她开始收拾东西,明天就要开学了,其他同学今天都已经回校,她是特殊情况。打开课表一看,大二下学期的课还真是多啊,足足23门,几乎都是一整天一整天的,还有的排在晚上。只有周三下午没课。 奚溪顿时觉得头大,这对于一个龟速码字的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辛亏有存稿,还能自我安慰一下。不仅影响码字,还影响她做生意,访客只能安排在周末接待,这样一来,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了,还怎么谈恋爱啊。 想到谈恋爱,她自然就想到了柳知风,想到柳知风,她就给他拨了个电话。由于元宵节那天的不愉快,她和柳知风就没有再联系过,现在想想这样不行,她得问清楚,要是苗白露真是他女朋友,那她就退出好了,如果不是的话,因为自己胡思乱想就错过了,那不就可惜了。 文雅和高亮就是错过了,徐以承和温馨也是错过了,虽说无论是欧阳淳还是向松仁都比原来的好,但是她们受到的伤害只有自己知道,况且奚溪也很有自知之明,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遇到比柳知风更好的。 “学长,那个……明天放学后能一起走吗,我这学期课好多,明天会有很多书要拿,我想搭你的车回来,可以轻松一点。”柳知风已经大四了,几乎没有课,但是开学第一天还是要去的,这是惯例,很多院系都要开集体会议。 柳知风爽快地回答:“当然可以了,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学校,我也可以带你一起过去。” “我明天一早就有课,需要8点前到教室。” “那我明天7:20来找你,然后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应该来得及吧?”柳知风温柔道。 “嗯,来得及,来得及!” “那明天见了。” “好,明天见!”奚溪喜出望外,不但可以蹭车,还能一起吃饭,那就说明苗白露不是学长的女朋友,不然的话肯定是他们一起吃早饭,怎么轮得到自己。 可还没开心三秒,橘猫就开始煞风景了:“你忘了元宵节那天的事情了?” 奚溪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对啊,如果明天到了食堂又看到苗白露等在那里,她估计什么都吃不下了。她暗暗下了决心,如果再看到苗白露,她就直接问她是不是学长的女朋友。 通过那么多的梦境,她现在也有勇气了,不像以前那样怂了,她佩服梦里的那些女子,她们敢爱敢恨,有主见,有自我,她要像她们一样勇敢,总有一天也可以像文雅那样有底气地说出:“以我奚溪的条件,还怕找不到男朋友?” 118-不靠谱的劫匪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第二天早上,柳知风准时敲开了奚溪的门,更令奚溪欣慰的是,在食堂并没有看到苗白露,顿时神清气爽,吃完早饭,心满意足地去上课了。 下午四节课上完,已经五点了,柳知风提议一起食堂吃完饭,奚溪欣然接受。也不是她懒,一个人做饭真的很麻烦很浪费时间,而且少了太单调,多了吃不掉。 路上,奚溪想找点话题,却不知道说什么,不想柳知风却开口了:“奚溪,我看了你写的了。” “啊?这……这这……我……我我我……”奚溪的脸刷地就红了,明明没做错什么,却好像被人窥探了隐私,又好像做了坏事被人抓了个现行,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橘猫看到她这个怂样,真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喵!”它从座位跳到她的腿上,狠狠地踩了她几下。 奚溪的神智终于被踩回来了,尴尬地笑道:“那个……我……我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是不是很无聊啊?” “没有啊,”柳知风温柔地说道,“我觉得奚溪你写得很好,很用心,看上去就像是发生在身边的真事一样。” “那个……我……我就是瞎写的……” “奚溪,是真的吗?” “嗯,真的是我瞎写的……” “奚溪,我是说,你写的那些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吗?我知道,作为,必定有虚构的内容,但是,你写的那些故事都是有原型的吧?”柳知风很认真地问道。 “这……这个……”奚溪为难了,她可清楚的记得橘猫说过,要是让人察觉到这些故事都是发生过的真人真事,那她就惨了。 她为难地看着橘猫,征求它的意见,见到橘猫没有瞪她,才缓了缓心神,说道:“学长,这个说来话长,你要是不急的话,一会去我那里慢慢说吧。” 奚溪给柳知风倒了杯水,坐下道:“学长,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些都是真的?” “因为奚溪你说过,你可以读出梦里的信息,就像盗梦空间一样。但是盗梦空间的主角是通过特殊训练才达到的,我和你从小就在孤儿院认识,我知道我们都没有条件接受那些训练。你说你是天生的,我当时也觉得挺好奇,直到我看到了你写的——虽然备注了纯属虚构,但是我想这些都是你通过这个诊所得到的故事改编的吧。” “是的。”奚溪承认了,“那些大部分故事都有原型,都是在我这寻梦诊所发生过的真实的事情。” “那你这只猫……”柳知风端详着橘猫,看不出和普通的猫有什么区别。 “跟你想的一样。”橘猫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开口道,“我就是梦貘。” 柳知风惊讶地抱起它:“原来你真的会说话!我就说普通的猫怎么会这么有灵性,不但会发小卡片,还知道陪我打游戏和给我送零食。” “你不怕吗?”橘猫看着他道。 柳知风笑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你就不怕暴露了身份被我送去研究所吗?” “切,能抓到我再说,要送也是送这个傻妞!”橘猫不屑道。 “你个死猫你说什么?”奚溪拉起袖子想揍它。 “好了,奚溪!”柳知风拦住她,回到了原来的话题,“那就是说你里写的都是真事,可以通过梦境穿越,真的那么神奇吗?” “也不全是,”奚溪解释道,“我加了一些虚构的故事,不过许轩(徐晟的化名)、水月山庄和楚浮生的故事是真的。” 柳知风点头表示明白了。 “对了,学长,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奚溪可不觉得他这么郑重其事只是因为好奇。 “奚溪,我可能也需要你的帮助。”柳知风犹豫道。 “要我帮忙?”奚溪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你说的这些是真的,我也许需要你的帮助。”柳知风重复道,“不过我还没有准备好,让我考虑一下。奚溪你会帮我的对吧?” “那是当然,不过……我怕被我搞砸了……” “奚溪,你只要把我当成陌生人,平常心对待,你可以的,在那些梦里你就表现得非常好。”柳知风突然凑近她,意味深长道,“而且我相信奚溪你一定会尽力帮我的” “我……我一定……”奚溪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柳知风坐直了身子,奚溪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整理了一下情绪,认真道:“学长,你如果考虑清楚了,就把你的疑惑告诉我,我和小橘一定会尽力的。” “谢谢你,奚溪!” 送走了柳知风,奚溪打开电脑,正准备码字,橘猫却跳到了电脑前面,将屏幕都挡住了。 “小橘,走开,不要闹!”奚溪不悦道。 橘猫却不肯离开,不满道:“你昨天答应要给我讲故事的!” “这……”奚溪郁闷了,这家伙不是向来都很健忘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来精神了。不过橘猫倒是提醒她了,这个故事也可以写啊,还有以前梦到的一些不错的故事都可以写,就是要好好回忆一下。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了主意,笑着对橘猫说道:“小橘啊,你可是梦貘啊,怎么可以这么浪费自己的天赋呢?” “你什么意思?”橘猫警惕地看着她。 “听我讲故事多累啊,你为什么不去看4D大片呢?你让我先码会字,这个学期太紧张了,你呢先去吃点小鱼干。然后等我睡觉的时候,我回忆一下那个梦,你直接到我的梦里去不就好了吗?” “我怎么没想到呢?”橘猫郁闷地抓着脑袋,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转而又怒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罚你去帮我拿小鱼干!” “哼,懒就直说!”不过奚溪也懒得和它计较,下楼帮它拿了小鱼干,自己也拿了点零食,这个时候只要它乖乖地不来打扰她码字,一切都好说。 于是,橘猫心满意足地在自己的窝里一边玩耍一边吃着小鱼干,奚溪心满意足地整理起了自己的梦,为自己的又增加了几条大纲,还写了一章文雅的故事。 入夜,奚溪把故事里的主角的名字告诉了橘猫,然后叨念着他们的名字入睡,她知道,以自己和橘猫的能力,完全可以将原来七零八碎的梦组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山头上,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藏在草丛里。烈日高照,晒得他们快要变成烤肉了。 “怎么还不来,老六,你是不是打探错消息了?”其中一人有些不耐烦了。 “绝对不会弄错!”那个叫老六的回答道,“连海涛的女人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红叶寺上香,我们把她抓了,跟连海涛去把二哥和三哥换回来!” “可是我们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那人还是有些不相信。 这时,另一个蒙面人道:“嘘,别出声,你们快看!”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向这边驶来,只跟着几个家丁和丫鬟。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们,这连海涛真是太小家子气了,也不多派点手下护送自己的女人!” “好了,不要说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把事情做好了!”说话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穿着深蓝色的外袍,不过看那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老大!” 马车慢慢靠近,和他们预料中的一样,车轮陷进了他们事先挖好的坑里,于是家丁只好将车上的小姐请了下来,合力将马车抬起。 “怎么有两个?”几个蒙面人大眼瞪小眼,“这该抓哪一个呢?” “肯定是漂亮的那个!” “管他呢,两个一起抓了再说!” “不行,不能乱抓无辜,抓漂亮的那个!” “不要吵了,再吵下去他们把马车抬出来就要跑了,先抓了再说吧!” 于是,一窝人举起大刀蜂拥而上,把人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开口道:“我们不杀人,男的先走,女的留下,谁要是敢反抗,就别怪我们手里的刀不客气了!” 几个家丁见状,分别做鸟兽散。 蒙面人又说话了:“我们只要小姐换钱,丫鬟先走,我数三下,不走的一起抓回去!一,二,三!” 不等他数完,几个婆子丫鬟也跑了,只留下两个小姐,还有一个小丫鬟挡在她的小姐前面瑟瑟发抖,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要是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几个蒙面人一看,当即料定丫鬟身后的小姐就是他们的目标,于是一拥而上,扛起两人塞进马车里,驾着马车就跑。 剩下三个人看到还有一个小姐,一下子就为难了,这是抓回去呢?还是不抓回去呢? 其中一个蒙面人试着说道:“那个……小姑娘……我们不是坏人……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 那小姐才不信他们的话呢,撞着胆子道:“我才不要你们送呢,我自己回去!” “哎呀呀,你一个小姑娘回去多危险啊,路上坏人那么多,还是让我们来送你吧!” 小姐警惕地看着他们,坏人?不就在眼前吗,还抓了她的姐姐,现在还想来骗她,她该怎么脱身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蓝色袍子带着面具的人冒了出来,大声喝道:“大胆匪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 “老……”几个蒙面人惊讶地看着他们的老大。 不等他们开口,那人一拳就打了过去:“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几人恍然大悟,老大就是老大,既然这小姑娘不相信他们,老大来一出英雄救美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送人家回去了,于是假装拆了几招就被打败了,还嚷嚷道:“算你小子厉害,给我等着!” 老大一跺脚,大声喝道:“还不快滚!” 几人见状,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老大转身来到小姐身边,做出很温柔的样子:“姑娘,你没事吧?” 小姐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老大心虚道,“这一路不太平,不知姑娘家住何方,让在下护送姑娘回去可好?” 119-抓错人了!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好说,好说!”老大心虚道,“这一路不太平,不知姑娘家住何方,让在下护送姑娘回去可好?” 小姐感激道:“我家就住在城里的东大街,不过我姐姐被刚才那些人抓了,不知壮士可否救出我的姐姐?” “这个……”他有点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小姐也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忙道:“壮士无需为难,是我唐突了。壮士挺身相救,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再过多奢求。” 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他连忙扯了个谎,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只不过那些人已经跑远了,我不知道他们把你姐姐抓去哪里了,而且留你一个人在这也不安全,带着你一起去追又不方便,不如让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去就你的姐姐。” 见他说得很有道理,小姐当即又行了一礼:“我替姐姐谢过壮士!” 他赶忙上前扶住她,尽量文绉绉地说道:“不用多礼。”然后吹响了口哨,一匹马跑了出来,他先上了马,然后朝她伸出手。 她愣了一下,想到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当务之急是先通知父亲和海涛救出姐姐,于是也伸出了手。老大见状,一把将她拉上马,疾驰至城外。 到离城门还有三里处,他扶她下了马,道:“到这里就安全了,你先回去吧,我先去救你的姐姐。” 小姐见状,取出怀里一块玉佩:“壮士大恩大德无以回报,这块玉佩还请壮士先收下。无论壮士是否可以救回姐姐,事后都请到东大街沈府,我定当重谢赎回玉佩!” “好!”他痴痴地笑着,跨上马就离开了。 见他离开,小姐快步跑城里走去,得赶快告诉爹和海涛,让他们去救姐姐,那壮士只有一个人,有官兵帮忙会好很多。不知道那些家丁也没有回来了,她是被骑马送回来了,应该比他们更快吧。 说来也巧,她刚走进城门不久,就遇到了一队巡逻的官兵,今日领兵的正是连海涛。 “海涛!”她连忙叫道。 连海涛见到她,忙跳下马,走到她跟前,开心道:“月心你怎么来了?”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今天不是和月明一起去红叶寺上香,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我们遇到劫匪了。” “什么?你没受伤吧?”连海涛连忙紧张地检查,见她没有异样才稍微定心了。 沈月心摇头:“我没事,我被一位大侠救了,可是姐姐被他们抓走了。海涛,你快去救救姐姐!” “好,你不要急,我这就去救月明,你可知道是谁抓走了她?” “我不知道,他们都蒙着面。” “少尉,不用想也知道,除了骆天云还会有谁!”一个统领道。 连海涛点头,他也认可这个判断,又安抚沈月心道:“好,我这就去救出月明,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说罢,他看向身后的副手,“连江,护送二小姐回府。” “属下领命!” 连海涛率领部下跑出了三十里地,却看到沈家的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道上,马儿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唯恐有诈,连海涛没有靠近,而是派人将马车围了起来,喝道:“骆天云,打不过我就找女人出气, 算什么男人?有种你就给我滚出来!” 这时,马车的帘子动了,连海涛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戒备起来。却见马车里微微探出一个小丫鬟的脑袋,她看清了来人,激动地说道:“连少爷,真的是你!” “青青?”连海涛糊涂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见到连海涛就安心了,小丫鬟青青忙扶着小姐下了马车。 连海涛上前问道:“月明?这是怎么回事,月心不是说你被匪徒抓了吗?” 沈月明看着他,委屈道:“他们说抓错人了,然后就把我们仍在这里了。” 连海涛让沈月明和青青上了马车,又吩咐一个下属套上一匹马,驾着马车回到了沈府,一路上暗骂这骆天云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事情是这样的: 几个蒙面人把沈月明和小丫鬟青青塞进马车后驾着马车就跑,一起坐在马车里的两个蒙面人开心地说道:“没想到沈月心这么好抓,这下二哥和三哥有救了。” 青青听到后大叫道:“你们要抓的是我们家二小姐,抓我们大小姐作甚?” “什么,你不是沈月心?”蒙面人惊讶道。 “当然了!”青青不满道,“这是我们家大小姐沈月明,刚才你们放走的那个才是二小姐沈月心!” 蒙面人对视了一下,连忙喊道:“老六,停下,快停下!” 几个人商量过后,围着沈月明看着,不甘地问道:“你真的不是沈月心?” 这时沈月明也看出来了,这几个蒙面人脑子不太好使,当即说道:“当然不是了,你们抓错人了,还不快快把我放了,我保证不追究!” 蒙面人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沈月心没有你好看,她不是白象县第一美人吗?” 青青没好气道:“大家说的是沈小姐是白象县第一美人,这个沈小姐指的是我们大小姐!”接着又补充道,“我们二小姐也是美人,就是比起大小姐还差了一些。” 蒙面人糊涂了,大眼瞪小眼:“怎么会这样,连海涛的女人居然不是白象县第一美人?” 沈月明听到他们的对话,都快要气死了,谁规定连海涛的未婚妻就必须是第一美人的,她沈月明没资格吗?当即问道:“为什么连海涛的未婚妻就一定是第一美人呢?” “他不是白象县最有前途的人,当然只有第一美人才配得上他!” 沈月明无奈道:“我多谢各位抬举了,但是我真的不是沈月心,我妹妹才是。” 几个蒙面人又商量了一会,问道:“你说你不是沈月心,可有什么证据?” 沈月明掏出一块玉佩扔给他们道:“这玉佩有两块,我的这一块上有一个‘明’字,我妹妹月心的玉佩和我这块一模一样,不过上面刻的是‘心’字。” 几个蒙面人拿着玉佩大眼瞪小眼,老六叫道:“四哥,你快看看,我不识字啊!” 叫四哥的给了他一个脑袋瓜子:“你奶奶的,说得好像老子识字一样!老五,这里你最聪明,你来看看!” “我也不识字啊!”老五看了半天,一拍脑袋叫道:“我知道了,‘心’字没有这么多笔画,这个肯定不是‘心’!” “这么说,真抓错人了?”四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这可怎么办?”老六问道。 老五眼珠子转了两圈,说道:“老六,你骑马快,把马车扔在这里,你骑上马去告诉老大,让他把沈月心抓回来!” “那他们呢?”老四看了眼沈月明主仆。 “就扔在这里吧,我们跑步去接应老大!” “也好,那快走!” 就这样,沈月明和青青被扔在了原地,两个弱女子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敢自己走回去,只好躲在了马车里等待救援。沈月明没有说他们的目标是沈月心,因为她有自己的私心。 120-军师青囊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听话,因为这山寨的布防,每一次他们出手的计划,都是按照军师的部署走的,从来没有出过错,不然凭他们的实力,早就被连海涛连根拔起了。二当家和三当家就是因为擅自行动,才会被连海涛抓了。 不仅如此,军师是一个秀才,不但懂得多,还得了家传,擅长医术,寨子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谁受了伤,都需要找军师。 所以这帮人对军师是相当尊敬,而这次抓沈月心的计划,也是军师一手策划的。但是军师也有弱点,就是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里的行动,军师都会派出他那个会武功的妹妹红袖盯着他们。哪知道这次因为红袖有其他任务没有跟着去,这些人就连一件小事都办不好了。 要说这全是糙汉子的山寨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号人物,这就得说到十几年前了,当时他们兄妹快要饿死的时候被前任大当家的救回了山寨,军师便留在了山寨里,来报答大当家的救命之恩。因为军师的加入,山寨迅速发展起来。 骆天云被军师数落地很没面子,于是道:“军师,你不要再说了,人是我弄丢的,我去抓回来!” 军师拦住他道:“大当家的,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不用从长计议,我自己计议!”骆天云闷闷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懊恼自己放走了沈月心,还亲自把她送到了城门口,更懊恼的是那个美人为什么是连海涛的女人啊! 他想起沈月心那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脸蛋,那比豆腐还要滑的小手,比黄莺还好听的声音,还有那文绉绉说话的样子,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样,是这山寨里的女子没法比的。就是山寨里最好看的红袖,也就每天头上绑着一根红绸,比起沈月心真的是差远了。 骆天云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第二天一早,他就乔装打扮后潜进城里,在沈府门口守着,但是没见到沈月心出门。第三天他继续蹲守,终于在午时过后,见到沈月心带着她的丫鬟出了门。 见到沈月心上了茶楼喝茶,骆天云找了一个小孩,给了他两个铜子,让他把一个盒子给茶楼上那个姐姐送去。 沈月心怎么也想不出会是谁送的,不过想着这是在茶楼,有这么多人在呢,也就打开了,却见里边放着她的玉佩,还有一张纸条,上书:“下马处想见”。 虽然不知道那天的壮士为什么要见她,但毕竟是救命恩人,她并没有防备,况且那天的下马处只有两人知道,不会有假。寻思着姐姐已经回来了,尽管不是他救的,也该去道个谢,还有,该把玉佩赎回来了,刚好今天身上带着不少银子。 “翠竹,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不行,上次翠竹没有陪着小姐,让小姐受惊了,今后翠竹再也不告假了!”小丫鬟说什么都不肯。 “叫你回去就回去,哪来那么多话?那日幸亏你告假,否则还多一份危险!”她没有说出来的是,如果那日是两个人,那位壮士恐怕只能陪着他们走回城了。 “小姐,你责怪翠竹!”小丫鬟有点委屈。 “你再啰嗦我就真要责怪你了!”沈月心瞪了她一眼,“回去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道知道,奴婢一定给小姐打好掩护,不过小姐你可别玩得太晚,要记得按时回家吃饭啊!”小丫鬟不放心地叮嘱道。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别耽误我的时间!” 话说这沈月心,虽然不会武功,也懂得礼仪,却是个活泼的性子,没人的时候就变得野了,那日里骆天云看到的文绉绉的样子不过是假象。 看到小丫鬟翠竹走了,沈月心也站了起来,向城门走去,骆天云则一路跟着她,怕再生变故,直到她出了城,他才绕路提前到达,是以等沈月心到达的时候,他已经骑着马等在那儿了。 “恩公!”沈月心唤道。 “我说过了,不用叫我恩公。”这个称呼给他的感觉很有距离,不舒服。 沈月心笑道:“可是你也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骆天云愣了一下,他好像是没有告诉她要怎么称呼自己,刚想开口,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又闭嘴了,朝她伸出一只手。 沈月心看着他,想了想,也伸出了手。他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就把她拉到了马上,策马疾驰。 连海涛也带着沈月心骑过几次马,但都是慢悠悠的,那一日又只顾着害怕,这下,她终于体会到了坐在马背上风驰电掣的感觉,真是过瘾。而且身后有一个人靠着,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马停了下来,她转头冲着他笑道:“恩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一时被问住了,随后扯谎道:“我觉得这里景色不错,带你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她向四下望去,还真别说,骑在马上和坐在马车里往外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像天地都变得辽阔了。 她笑道:“恩公……”话没说完,便倒在了他身上。 骆天云抱起她,快速向寨子跑去。 沈月心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脖颈很酸,浑身都酸。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和恩公在看风景,怎么会躺在柴房里了,地上这么硬,怪不得身上会酸了。 “来人!来人!”二小姐发脾气了。 “哟,醒了啊!”一个穿着简朴的妇人推门进来,“既然已经醒了,那就去干活吧!” “干活?”没搞错吧,她可是堂堂沈知县家的二小姐,居然叫她干活!就算是被卖到了青楼,以她这姿色也是当花魁的,怎么可能让她干粗活? “对,出来给我干活!”妇人走到门外,指着一堆木柴说道,“先把这些柴劈了!” “我不会!” “那挑水总会了吧?” “挑不动!” “那你洗衣服总会了吧?” “不会不会,我什么都不会!你看本小姐像是干活的人吗?” “我们这里不养闲人,要吃饭就要干活!” “我就不干,有本事你们就饿死我!我死了我看你们拿什么去要挟海涛!” 妇人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把她拽进了柴房:“既然不干活,那就乖乖呆着!”说着就把门锁了起来。 沈月心欲哭无泪,她就是那天听到姐姐说了那群愚蠢的劫匪的事情,又看到那破破烂烂的院子和凶巴巴的老太婆,就随口说了一句,竟然被她蒙对了! 这下子看来饿不死了,活也不用干了,可是会闷死的啊!她捡起一根木柴,对着它道:“海涛,你快来救我啊!” “军师,那死丫头不肯干活,这可不符合规矩啊,我们寨子里从来不养闲人,要是破坏了规矩,叫我以后怎么管教其他人啊!”妇人找到军师青囊诉苦道。 “是吗?”军师捋着他那山羊胡。 “不但如此,那丫头鬼得很,一下子就猜出了我们的身份和目的,说我们不敢饿死她!”妇人继续告状。 军师冷哼一声,道:“看来这丫头欠收拾。你过来……” 妇人听完嘿嘿笑道:“还是军师高明,看我回去怎么收服那个丫头!” 沈月心闷得睡着了,又被饿醒了,心想着这帮匪徒不会真这么穷凶极恶要饿死她的时候,门开了,还是之前见到的那个夫人。 “过来吃饭!” “哦。”沈月心跟着她走去,她是真的饿了。 “哇!”她原以为他们会吃得很寒酸,不想却是满满一桌子菜,当即坐下来准备吃饭,却被妇人拽住了,递给她两个窝窝头:“桌上的饭菜没你的份,这才是你的!” “这……”这一大桌子的菜放着不给她吃,等着馊掉吗? 正腹诽着,陆续有人走了进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围着饭桌吃起饭来。沈月心看着他们好吃好喝,自己却只有两个窝窝头,像是仇人一样拿起来啃了一口。 “呸呸呸——”这也太难吃了吧! 妇人黑着脸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窝窝头:“不要吃拉倒!” “你……” 这时,一个桃子头的小男孩拿着一个鸡腿跑过来,举起手伸到她的面前:“姐姐,这个给你吃!” 沈月心顿时感激涕零,原来这山寨里面还是有好人的,刚想要伸手去拿,小男孩却把手缩了回去:“才怪!”又跑到妇人身边哭道:“娘,这个不干活的姐姐抢我的鸡腿!” 妇人上前瞪着她:“我早就说过了,想要吃饭就得干活,我们这里不养闲人!自己不肯干活,还要抢小孩子的东西,你要不要脸?还大家闺秀呢,连我们这种乡野村民都不如!” “是啊是啊!” “怎么这样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着。 “你……”沈月心小脸涨得通红,“你们给我等着!”到了这个时候,她要是还看不出来他们是在故意整她,那才是傻了。 一晚上,她饿得是前胸贴后背,从小就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第二天,她硬是吃下了半个窝窝头,又是饿了一夜。 到了第三天,她再也受不了了,主动跟妇人说道:“我干活行了吧,我要吃肉!” “可以,你先把柴劈了。” “哦!”沈月心拿起柴刀劈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妇人过来搬柴,只见她柴没劈几根,倒是把柴刀给弄坏了,气得直骂人:“你怎么这么蠢的,劈个柴都不会,中午不要吃饭了!” 沈月心不满道:“我都说了我不会劈柴,你非要我劈,也不教我,现在我没做好又要来怪我!你说干活就能吃饭的,又没说要做成什么样子,我干活了凭什么不给我吃饭!还说什么江湖中人一诺千金,都是骗人的!” “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大实话!” “你……好了好了,那你去挑水吧!” “我不会!” “那洗衣服总会了吧?” “我试试。” 半个时辰后,妇人看着一件件破了洞的衣服,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种千金大小姐真没用,什么都不会干!” 121-沈家的笨蛋二小姐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半个时辰后,妇人看着一件件破了洞的衣服,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种千金大小姐真没用,什么都不会干!” 沈月心不服气道:“我会琴棋书画,还会唱歌跳舞,吟诗作赋!” “能当饭吃吗?”妇人一句话就把她噎住了,随后摇头道,“算了算了,你去烧火吧!” 妇人想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总能安分一点了吧,谁知道差点被她连厨房都烧了,没错,沈小姐就是故意的!想让她好好干活,门都没有,更没有窗! 妇人现在是一个头三个大,最后只好无奈地说道:“你还是去一边坐着,消停一点吧!” 于是,沈月心就坐在柴堆旁边看着妇人做饭。妇人做完饭,单独盛了几个小碟的放进食盒里,把她叫过来说道:“送饭你总会了吧,这点事情再做不好,以后就不用吃饭了!” “给谁送啊?” “我们大当家的。” “我不认识路!” “你没有嘴吗?自己问去!” “你……”为了饭菜,她忍,一路问过去,才知道大当家的住在后面一个山头上,虽说是在山腰,也要走上一盏茶的时间。 但是,一盏茶时间是那些一直生活在寨子里的人的经验总结,对于她这种大小姐,可是远远不够的。沿着崎岖不平的小路,足足走了有一刻钟,她走得脚都快断掉了,才看见了一幢竹制的屋子。 她拍了拍双腿,正打算进去,转念一想,走了这么多路,不慰劳一下自己太说不过去了,于是打开食盒,把魔爪伸向了那几碟菜。她吃得很小心,都是挑的不显眼的地方。虽然菜品也很一般,但是对于啃了几天窝窝头的人来说,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将每个菜都吃掉了几口,她又小心翼翼地把碟子装进食盒,然后上前敲门,摆出了一副很温柔的样子喊道:“大当家的,我来给你送饭了!” 骆天云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怎么换她来送饭了?她前一刻还当他是恩公,下一刻他就把她给虏了,他可不想被她认出来,他甚至还抱着一丝幻想,下一次还是以她恩公的面目出现,和她交朋友。他就是不想被她看到,才找了借口说这几天要单独吃饭,怎么偏偏就让她来送饭了。 他故作镇定,咳了一声,沙哑着嗓子道:“就放在门口吧,晚上来送饭的时候再来收回去。” “哦。”她才懒得管他怎么想的呢,就想着任务完成了,赶紧跑回去吃饭,于是放下了食盒就飞快地跑了。终于可以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那速度可比来时快了好几倍,骆天云在窗口还没看清她的样子她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算好了晚饭时间,骆天云把食盒放在了门口,然后早早地在窗口等着。窗子也是竹子做的,有点类似现在的百叶窗,他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情况,外面远远的却看不到屋子里的样子。 她比他预计的要来得晚,他正等着她来叫门,不想,他看到了什么——她竟然在偷吃!堂堂知县千金竟然在偷吃? 话说沈月心本以为自己已经妥协干活了,中午能吃顿像样的,虽然所谓的干活就是她在恶意捣乱,哪知道等她回去的时候,只剩下残羹冷炙了。妇人说,别人送饭来回只要一刻钟,她却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大家都要干活,没人会等她,没有吃干净还留着一口饭和一口汤已经很好了。 她自然知道,那是妇人为了惩罚她恶意捣乱,故意整她的,不过现在她可不怕了,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窝窝头,就着菜吃了起来,还尽挑着肉吃。 吃完后,她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上来叫门,骆天云也像中午那样装模作样地让她把食盒放在门口。饭后,他找人问了原因,才知道她来的这些天都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也难怪她要偷吃了。于是他找到那负责做饭的妇人,说是最近胃口比较大,送上去的饭菜不够,让她今后多备一些。 大当家的吩咐了,妇人自是要照做,沈月心看到今天的菜装得比昨天满,还另外多放了两个肉包子,不吃白不吃,她相信大当家的也不会这么小气为了两个肉包子去找妇人对质,于是把两个肉包子吃了,又吃了一些菜,再跑去叫门。 她不知道,这一切骆天云都看在眼里,只是看到这个和自己印象中不一样的二小姐,他非但没有觉得失望,反而觉得这样真性情的她比初见时更加可爱,多了几分真实。看到她吃得开心,他比自己吃了还要高兴。 沈月心揉了揉撑到的肚子,故意溜达了一圈才回去,反正她已经吃饱了,也不怕罚她没饭吃,她突然发觉,送饭真是一桩好差事,就是路远了点。不过要不是这个什么大当家要闭关,住得这么偏僻,她也没机会偷吃。 又过了两天,可能是闲得无聊,又可能是吃饱喝足了就想要玩别的花样了,所以她开始对这个大当家的很好奇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黑沙寨,这个大当家的就是海涛的死对头骆天云,不过他长什么样子呢,海涛从来没有说过,据说他平时外出都戴着个面具。这么神神秘秘的,不会是丑到见不得人吧。 她暗自思量着,今天把食盒放在门口后,她就不走了,就躲在树后面,看看这个骆天云到底有多丑,他总不会是隔空取物吧,总要开门的。 “大当家的,我来给你送饭了!”她习惯性地叫了一声,正准备离开,不想门开了!她下意识地就往他看去,眨巴了几下眼睛,这……她没有眼花吧,这就是他们的大当家的?为什么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好看,看上去还有些文质彬彬的,一点匪气都没有。 骆天云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下一惊,想着该不会是被她认出来了吧?他也是昨天晚上才想到,自己前两次见她的时候都戴着面具呢,怕什么,只要把面具摘了,换一身衣服,她一定认不出来,所以才给她开了门,他想光明正大地看她。 主动承认是不可能的,于是他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呃……没……没有……”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看着一个男人不好,当即低下了头。 还好,没有被认出来,他松了一口气,于是决定逗她一下,靠近她戏谑道:“那你为什么盯着我看,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我……我就是好奇大当家的长什么样,大当家你慢用,我晚上再来取食盒!”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确定他没有追过来,才停了下来,靠在一棵树上喘气。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垂了下来,转头一看,一条碧绿色的蛇倒挂在树上,正朝她吐着芯子。 “啊——”惨叫声响彻山林。她倒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想爬起来,却觉得两腿发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那条蛇却好像故意在跟她玩一样,既不游走,也不靠近,又垂下了一些盯着她。 她不敢看它,又不得不看着它,怕它随时进攻,更怕它有同伙。过了一会,那蛇似乎是不耐烦了,慢慢向她游过来,她的牙齿在咯咯打颤,拼命将身体一点一点往后挪,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我沈月心逃过了毒妇的迫害,却逃不过毒蛇!” 这时候,一颗石子打在蛇的身上,蛇吃痛,不甘地游走了,一个身影降落,将她抱起。沈月心看着骆天云从天而降,像是天神一样将她救起,心中浮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骆天云把他抱回了竹屋,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送她回到了寨子里。 翌日,沈月心一路飞奔给骆天云送饭,她暗自下了决心,虽然他抓了她这点很讨厌,但是也没有苛待她,更没把她关起来,昨天还救了她,所以她决定今天不偷吃他的饭菜了。她得抓紧时间,不然回去又是残羹冷炙,她可咽不下去。 没事干的时候她可以随便晃荡,所以几天下来,她对这个黑沙寨的布局也了解了。白象山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但是这黑沙寨的三个山头却是比较特殊,像是独立在白象山,四周全是悬崖。 第一个山头,也就是离周围的大山最近的那个山头,修有一座吊桥,他们出去的时候就放下吊桥,回来时就把吊桥收起,相当于与世隔绝,就算官兵知道了他们山头的位置,也攻不过来。只要将吊桥收起,四边悬崖根本上不了人,何况还有人日夜把守。 第一个山头比较平坦,建了不少房子,住着老弱妇孺,还开垦了几块土地,种菜养鸡,不知道的,会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子。沈月心就是身在其中,也觉得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百姓,哪有半点山贼的样子,但是她知道,黑沙寨是白象山势力最强的山寨,不能小看了任何一个人。 第二个山头,和第一个山头隔着一道很深的山涧,上面修着一座铁索木桥,用于通行,若是不走木桥则需要绕很多路才能到达,而且山路很难走。沈月心知道,这是第二道防线,万一第一个山头被攻下,逃到第二个山头,砍断铁索桥,也是可以争取一线生机。 第二个山头也有几排屋子,住着那些山贼,据说有几十号人,光当家的就排名排到十八号了,还有军师,以及一些跟班的。而他们的大当家骆天云则是单独住在一处屋子,建在较高一些的平坦之处。有事的时候,会敲响钟鼓,众山贼便聚在一起议事,平时都是各做各的,就是有一点,不得私自下山。 第三个山头好像是禁地,她也没去过,也没有人知道是干什么的。 沈月心看得明白,他们之所以没有关着她,也是料定了她逃不掉。出路只有一条,山贼十分谨慎,分了三个班十二个时辰轮流看守,而且必须要和下一班交接之后,上一班才可以离开。 沈月心到达骆天云小屋的时候,门竟然是开着的,沈月心暗暗夸赞自己机智,幸亏今日没打算偷吃,不然就被抓个现行了。 122-春心荡漾的骆天云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沈月心到达骆天云小屋的时候,门竟然是开着的,沈月心暗暗夸赞自己机智,幸亏今日没打算偷吃,不然就被抓个现行了。 骆天云自是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说道:“拿进来吧,帮我端出来放在桌上。” “要求越来越多了!”沈月心腹诽着,却还是乖乖照做了,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影响了自己吃饭。 骆天云假装看了一下饭菜,故作惊讶道:“今天怎么送了这么多,你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吧,不要浪费了。” 沈月心不解地看着他,要不是这些饭菜是她亲眼看着王嫂(就是厨房那妇人)做的,也是一路没有离手亲自送来的,她会怀疑这些菜里是不是被下了蒙汗药,让她吃了不省人事然后趁机占她便宜。 行动是最好的解释,骆天云见状不再多说,坐下来拿起一个肉包子吃了起来,还看着她道:“你真的不吃?” 吃就吃,自己亲自送的饭菜能有什么问题,没理由好的不吃吃不好的,她可是看着王嫂都挑最好的放的,谁叫人家是大当家的呢。 于是她也坐了下来,肆无忌惮地吃了起来,期间骆天云还给她倒了杯水,她想也没想就接过来喝了,反正她料定了他们也不敢真的伤害她,最多也就是玩点小花样整她而已,只要没有泻药,没有蒙汗药,怕什么。 吃饱喝足,她两手托天,做了一下伸展,才发现骆天云还在斯斯文文地吃着饭,才动了一点点,她很是疑惑地看着他,这山寨大当家的怎么跟娘们一样,吃这么少,厨房还给他准备这么多东西,要不是这几天她帮忙解决了一些,真的是太浪费了。 她不知道,在她吃饭的时候,骆天云根本就没有动筷子,就坐在一边看着她。虽然落魄了,大小姐吃饭时还是很有样子的,见她有些噎到了,他还给她倒了杯水。看到她吃完,怕她发觉,他才开始动筷子,又怕她嫌弃自己样子粗鲁,装作和她一样慢条斯理地吃着。 见她看自己,骆天云就更不自然了,只好说道:“吃饱了可以到外面活动一下筋骨,我吃好了叫你,你再把食盒收回去。” 沈月心哦了一声就跑外面去溜达了,她可不想看着骆天云吃饭,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黑沙寨上下对她都没有恶意,不过是双方立场不同,官匪天生不两立。 她在黑沙寨里过得舒服,外面可早就翻了天。 当天晚上,她没有回家吃饭,小丫鬟翠竹就被沈知县夫妇抓了审问。 翠竹可不敢说实话,那样还不被老爷和夫人打断腿,于是半真半假地招认道:“今日小姐在太白楼喝茶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然后就把奴婢给甩了。奴婢以为小姐不过是像往常一样贪玩,找了很久没找到就回家里来等着,谁知道小姐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老爷,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 “好了,你下去吧,小姐一回来马上来报。”沈夫人说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她很清楚。 又过了一个时辰,见沈月心还没有回来,沈夫人也有些急了:“老爷,月心这丫头平日里再顽劣,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该不会出事了吧,前几天不还遇到了山贼?我们让海涛出去找找吧。” “再等等吧。”沈知县来回走了几圈,见二更已经敲响,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喊道,“来人,去传连县尉来见我!” “海涛拜见大人!”这时的连海涛已经换下了官服,单看样子,就是一翩翩公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武官。 沈知县摆手道:“海涛,这些虚礼就免了,月心不见了,你快派人去找找!” “什么?月心不见了?”连海涛皱起了眉头。 “她今日出去喝茶,收到一封信后便甩开了翠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你知道,前几天她们姐妹还遇上了山贼,我怕她又被掳了去。” “大人不必担心,海涛这就去找,一定会把月心安然无恙地送回来!” 连海涛离开后,第一时间就审问了翠竹,翠竹当着连海涛的面没有说谎,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说道:“连少爷,你可千万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是我没拦着小姐,不然他们会打死我的!” “我知道,月心那性子,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你在这里等着,我派人出去找月心,如果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 “谢谢连少爷!” 连海涛回到府里,派了一队人马出去找人,自己则是回了书房分析起来。他不是不着急,沈月心是他的未婚妻,但是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现在要弄清楚的是到底她收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又是谁送的。 沈月心认识的人他都知道,她是县令的女儿,又是混世魔王,在这城里没人敢惹她。至于交友,普通百姓高攀不起,那些高门的小姐她也看不上,就那么一两个平时说得上话的人,也是不敢和她出去疯玩,到点了都会回来。不过他还是一一派人过去打探了,和他预料中的一样,没有消息。 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他又把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仔细理了一遍,还真被他发现端倪了。有一个人,是他不认识的,就是那天她说的那个恩公。那会是个什么人,能够从黑沙寨的手上救走她。还有,他为什么把她送到城门外就走了,说是去救月明了,可月明也没说遇到那样一个人。 如果说是和那个神秘人有关的话,那么,要去城外找!想明白了这些,他当即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向城外奔去。 “给我找仔细了,不要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大人,这黑灯瞎火的,再加上人来人往,要找到蛛丝马迹谈何容易?” “少废话,让你们找就找!谁能找到线索,重重有赏!” “是,大人!” 一直找出了二十里地,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小兵上来禀告:“大人,属下在草丛里发现了这个!” 连海涛一眼就认出,那是沈月心的耳坠,下令道:“留下一小队人继续寻找,其他人跟我回去!” “海涛,可有月心的消息?”见他前来,沈知县急急问道。 “回大人,若是海涛没有猜错,月心定是被山贼劫了去。” “你说什么?” “大人,海涛已经有了计较,还望大人恩准!” “你快说来听听!” “请大人批准海涛带兵去白象山剿匪。” “这……你知道是哪一路山贼抓了月心吗?” “不管是哪一路干的,这些山贼祸害百姓,海涛早就想将他们扫平了,这次以救出月心为名,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还可以让他们狗咬狗!” 沈知县当即明白了连海涛的用意:“好,你去办吧!”大张旗鼓的剿匪,那些山贼也不想承受无妄之灾,为了自保就会帮着找到月心。 “另外,请大人发下布告,将我们抓获的所有山贼三天后斩首示众。” “海涛,你糊涂了,所有问斩的犯人,除了十恶不赦的狂徒为了避免其伤害到他人,可以斩立决,其他都是要经过州府批示的。” “大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打草惊蛇。虽然海涛还不确定,但若是没有猜错,此次掳劫月心是黑沙寨所为,就是为了要挟我们放了他们的人,既然他们不来找我们,那我们就主动出击,他们定会来找我们谈判。若是他们真的胆敢劫狱,那么即便是在混乱中被斩杀了,知州大人也不能责怪大人。” “好,海涛,你尽管去办,这些匪徒也该收拾一下了。” “谢大人!” “等等!” “大人还有何吩咐?” “务必保证月心的安全。” “岳父大人,月心是海涛的未婚妻,海涛定当竭力护她周全。” “好了,你去吧。” 三天后,连海涛收到了一封信,里面有一块玉佩和一封信,大致意思是冤有头债有主,是他们黑沙寨抓了他的未婚妻沈月心,与别的寨子无关,要是官府敢动他们二当家和三当家,就等着给沈月心收尸。 连海涛抚摸着玉佩,这是月心的随身之物,终于要来了,他可是等了很久了,这次他就是为了救回月心,至于骆天云,他有的是时间陪他慢慢玩。等救回了月心,他要他们黑沙寨好看。 至于骆天云为什么三天后才送信过来,原因很简单,他不想把沈月心送回去,所以在想有没有两全之策,想了三天都没有想到,却等来了官府要处斩二当家和三当家的消息,无奈之下他只好送去玉佩,先保住了他们的命再说。 又过了两天,他又给连海涛送去了沈月心的衣服,附上一封信,说二小姐现在在山寨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怎么对他的兄弟,他就怎么对二小姐,如果他的兄弟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他也会保证把二小姐毫发无伤地送回来。 “混蛋!”连海涛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 放了那两个山贼无所谓,他能抓他们一次就能抓第二次,问题是如果他把人放了,他们却出尔反尔直接撕票怎么办。骆天云只是提要求,却不肯见面和他谈,这让他很被动,一点把握也没有,即便是心急如焚,他也只能跟他耗着,人在他的手里,还有一丝谈判的筹码,他首先要确保月心的安全。 骆天云就是故意的,他不能对兄弟见死不救,又舍不得沈月心,就只能这样,在确保兄弟安全的前提下,把沈月心留在自己的身边,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骆天云看着面前的沈月心,大小姐脱下了华服,穿上了红袖的衣服,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原本的衣服她穿了很多天,也脏了,他便叫人安排给她洗澡,又给了她两套寨子里的衣服替换,把脏衣服给连海涛送了去。 “哎,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用我去交换人质啊?”沈月心问道,这两天她都跟骆天云一起吃饭,她发现他并不是吃的少,不过把好菜都留给自己,再加上那天的救命之恩,所以她也不怕他了,就直接问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骆天云掩饰道。 123-日出日落看星星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哎,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用我去交换人质啊?”沈月心问道,这两天她都跟骆天云一起吃饭,她发现他并不是吃的少,不过把好菜都留给自己,再加上那天的救命之恩,所以她也不怕他了,就直接问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骆天云掩饰道。 “别骗我了,要是我没有用,你们养着我这个闲人做什么?”沈月心不满道,真以为她傻吗,“我知道,你们抓我就是为了要和海涛换回你们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上一次还错抓了我姐姐。不过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啊,是海涛不答应吗,我可以帮你写信给他。” “你是不是很讨厌这里,想着尽快回去?”骆天云神色黯了黯,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寨子里的条件怎么能和沈府比。 “呃……也不是啦,这里风景优美,也没有那么多的束缚,没有人每天跟我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只要你们不逼我干粗活,不让我看着你们吃饭不给我吃,我还是很乐意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的。可是我出来这么久了还没回去,我爹娘会担心的。” 骆天云立刻来了精神:“你可以给他们写信,告诉他们你很好,但是如果连海涛不放人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 “好啊,纸笔呢?” “在这里。” 骆天云将信收入怀中:“明天一早我亲自去给你送信,你先跟我过来。” “去哪里啊?” 骆天云没有回答,只是向外走去,在好奇心的趋势下,沈月心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骆天云带着她从小道攀上一块块岩石,向山顶走去。二小姐没走过野道,一开始还充了着好奇心,东看看西看看,没多久就累地气喘吁吁,站在原地不动了。 骆天云朝她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拉住他的手,有他带着,轻松了不少。一路走走停停,在穿过一片林子后,豁然开朗。俩人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平台,那是一块天然的巨石,站在上面放眼望去,周围美景尽收眼底。 骆天云又拉着她转了个弯,竟然看到了一弯泉水,虽然很小,却是异常清澈。沈月心好奇地看着那一个小小的泉眼在汩汩冒着清泉。 骆天云用手捧起一捧泉水就喝了起来,沈月心见状,也跟着喝了起来,她早就渴坏了。 “哇,真甜,冰冰凉凉的!” 骆天云不说话,只看着她笑。 她又喝了几口,再洗了把脸,顿时神清气爽,看着周围的景色也觉得更美了。 骆天云指了指上方,沈月心看到山顶处还有一块突出的巨石,那里必定风景独好,刚提起几分兴致,只是看到那几乎是笔直的陡坡,很怂地摇摇头。 骆天云不顾她的反对,拉起她就走。 “喂,你干什么啊,我跑不动了。” 骆天云就在等着她这句话,将她拉过来横抱起来,快速走了一段后,到了最陡峭处,提起一口真气,运起轻功飞了上去。 着陆后,沈月心惊讶地看着他:“你会飞!你为什么不早点带着我飞啊?” 骆天云无奈地向她解释道:“用轻功是特别费力的,何况还要带着一个人,我的功夫也只够我带你走上这一段。” “哦。”沈月心有点失望,她还以为可以肆无忌惮地飞呢。“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等会你就知道了。”说着他便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掸干净后道,“来坐会吧。” “没劲!” 说是这样说,沈月心还是坐了下来,这一回是真的将白象山尽收眼底了。她看到了她住的地方,此时显得那么渺小。她看到了周围的山体,都是异常陡峭,要是摔下去绝对是尸骨无存,这真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着的。 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她认真地欣赏起周围的景色,听风在耳边吹过,看白云在脚下飘过,如果不是被抓来了这个寨子里,她估计一辈子都看不到这样的景色。 骆天云没有坐下,像个卫士一样站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 “哇,好美!”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开始下山,在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太阳慢慢躲进云层里,滑落到白天和黑夜的交界处,映射出的光芒将周边的云彩染得通红。 “走吧,该回去了。”他拉着她站起来。 “不要,让我再看会。”她撒娇道。 “天黑之后走山路很危险,我也没有把握保证你的安全,你如果喜欢,我们明天再来,到时候带上毡蓬和干粮,看完日落晚上可以看星星,早上可以看日出。” “真的!”沈月心眼中冒出了光芒,“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一定。你明天中午记得让王嫂多做点饭菜。” “好!哎呀!” “怎么了?” “我腿又酸又麻。” 骆天云笑着摇头:“来吧,我背你。” 沈月心趴在骆天云身上,就算她说脚已经没事了,他也没有把她放下来,一步都没有让她走。 “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可是俘虏啊!” “连海涛这两天应该就会有行动了。”骆天云答非所问。 沈月心明白了,就是说她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可是突然间,她好像有点不舍。 “那你还说明天帮我去送信?” “你想写我就帮你送。让你爹知道你很好,我的兄弟也可以少受一些苦。”他没说的是,这封信可能会加速连海涛的动作。 “哦。”她乖乖闭嘴了,再聊下去就不愉快了。觉得有点累,她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上,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骆天云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放轻了脚步。 因为没等到沈月心而自己过来送饭的王嫂,到了竹屋并没有看到大当家的,便等在了门口,于是见到了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臭丫头趴在大当家的背上睡着了,大当家背着她走过来,而且,大当家在笑!她可是从来没有见到大当家这样的笑容。 骆天云看到王嫂,朝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将沈月心背进竹屋,放到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随后又走到门外,这才对着王嫂说道:“辛苦了。” “大当家的,给你送饭是应该的,只是这个丫头……”王嫂提醒道。 “她今天累到了,就让她睡在这里吧,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 “当然,当然,我知道该怎么做。” “对了,明天中午除了饭菜另外帮我备上两顿的干粮。” “好好,大当家的,那我先走了。”王嫂又朝屋子里望了一眼才离开。大当家今年二十一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和这丫头看上去倒也般配,只是这官家女子可碰不得,大当家的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骆天云借着灯光看着她的睡颜,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这丫头的睡相是真的差,但他就是觉得很可爱。一想到她很快就要离开,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可是兄弟必须要救。 他想着,只要她愿意留下,他就做一次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把她放回去后第二天再掳回来。随后又觉得自己可笑,她凭什么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要来和他过这种苦日子,放着官太太不当来当他的压寨夫人呢? 怕她半夜醒来,他给她留了饭菜。见她睡得沉,他也没有叫醒她。天刚微微亮,他便下了山,他答应要亲自给她送信的,他得赶在中午之前回来和她一起吃饭。要是时间来得及,再去给她买一些好吃的。 沈月心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以至于都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了。奇怪了,今天王嫂竟然没有叫她起来。奇怪了,今天的床怎么比平时软。 这不是自己平时睡的床!她猛地惊醒过来,睡意被吓得一丝不剩。她打量着屋子,她……她她竟然睡在了骆天云的床上!要死了,大事不好了,昨晚没有被他占便宜吧! 她连忙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之处,才安下心来。她细细地回想起昨天的细节,自己竟然趴在骆天云背上睡着了,而骆天云竟然也没有叫醒自己,就让自己睡在了他的房间里。 她下床后绕着竹屋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骆天云,才想到他应该是去送信了。见到食盒里有饭菜,应该是昨天晚上的,闻了一下没有坏,她直接吃了起来。不吃不行,这个点厨房肯定没东西吃。吃完后,她拎着食盒晃晃悠悠地下了山,等着王嫂做好了午饭再给他送上去。 “怎么这么多啊?”沈月心看着王嫂给她的东西,五六个人吃都够了吧。 “大当家的吩咐了我就照办,问那么多做什么,叫你去你就去!”王嫂一想到她昨天和大当家的不知道干了一些什么勾当,对这个不知检点的丫头就喜欢不起来。 沈月心接过食盒,嘟囔着:“凶什么凶,你们大当家的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的。” 她到了竹屋没一会,骆天云就回来了。 “怎么样了?”她上前问道。 “信已经交到了你爹手里。 ” “那就好!”她开心道。 看着她归心似箭,骆天云心里有那么一些不快,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道:“快些吃吧,吃完我再带你上山。” 见骆天云背着毡蓬和干粮,沈月心比较自觉,尽量自己走,也没有叫累,但是骆天云像是怕她累到一般,一路上都拉着她的手。到了最后一块陡坡,她是真上不去了,骆天云把干粮给到她手里,再次抱着她飞了上去。 这一次,她看到了完完整整的日落过程,太阳下沉后,红云渐渐变成了七彩的渐变色,比起昨日所见更胜一筹。 骆天云取出干粮,见她不是很喜欢,又拿出上午在城里买的牛肉,果然她就着干粮吃得津津有味。他宠溺地看着她,又适时地给她递上竹筒,里面装着下边打的泉水。如果以后不能再相见,他就给她所有之前没有过的,让她永远记得这里,记得他骆天云,陪她一起看过日出日落,陪她看过星星。 124-识破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太阳渐渐落山,月亮缓缓升起,星星也开始闪烁,清风时不时地送来一丝丝云彩,给月亮披上一层轻纱,为星星提供捉迷藏的帷幕。 骆天云将早就准备好的柴火点了起来,把干粮架在树枝上一烤,香味马上就出来了。烤过的干粮,不再是冷冰冰硬邦邦的,有着一股独特的香味,一口咬进嘴里,甜甜的,脆脆的,香香的。 “好吃!”沈月心觉得很好奇,骆天云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刚才还是很难吃的干粮此时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随后又问道,“你怎么不早些烤着吃啊?” 骆天云笑道:“烧烤要天黑了才有意境,也可以让你尝尝不同的口味。”他才不会承认他刚才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只是将火点燃后才临时起意的。不过他的解释听起来也挺有道理的,沈月心也就信了。 风渐渐大了起来,将火焰吹出奇怪的形状,沈月心不禁抱紧了双臂,骆天云见状,又取出斗篷给她披上。沈月心惊讶地看着他,他究竟是准备了多少东西啊,难怪刚才会背着那么大的两个包袱,原来她随随便便一句话,需要准备这么多。 天色完全暗下去后,星星就像宝石一样点缀在夜空,沈月心不禁看得入了迷,在山顶看星星,感觉自己和星星离得好近,仿佛伸手就能摘到,但是当她真的伸出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很远,根本就什么也抓不到。 “银河好亮啊,那两颗就是牛郎星和织女星了吧?”沈月心指着银河两岸遥遥相对的两颗星星问道。 “对啊,牛郎星旁边的两颗小星星据说是他挑着的两个孩子,你喜欢牛郎织女的故事吗?”骆天云试探道。 “不喜欢。”她回答地干脆利落。 骆天云火热的心顿时就凉了下来,有些失落道:“也是,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都要讲究门当户对,自然是不喜欢这种在你们看来是无媒苟合的事情。” “不是,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哪怕是有门第之差,只要肯努力拉近距离,我不觉得是什么坏事,相反,我会佩服他们的勇气。但是牛郎用那样卑鄙的手段强留下织女,就算他们后来是真心相爱,牛郎的做法也是令人不齿的。”沈月心认真地解释道,带着一丝不屑。 骆天云心中又是一阵失落,他甚至觉得她的话是有所指的,他现在用这样的方法将她留在身边,和当时的牛郎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是将她强留下来后将来日久生情,他这样做始终都不是光明磊落的。 “而且啊,织女跟牛郎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他们的日子也没有变好。牛郎娶了个仙女,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是他有没有想过,织女原本生活在天上,因为他流落人间,在人间的生活和在天上相比一落千丈,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 “如果他们婚后的日子真的很幸福,衣食无忧,我想王母娘娘也不会那么狠心,硬是要拆散他们。而且,他们被银河隔开后,他每年就只是傻傻地等着喜鹊来搭桥,却从来没有想过怎么样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跨过这道天堑。嫁这样的男人,我为织女觉得不值。” 她说得头头是道,他听得自惭形秽,但还是解释道:“可是如果牛郎不偷走织女的衣服,或许到他死了织女也不会看他一眼。” “那他可以跟织女说几句话后就把衣服还给她,可以用自己的诚意去打动她啊!”她还是坚持己见。 “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牛郎想表达自己的诚意,他错过之后还会有机会吗?仙女和凡人,本是天壤之别,牛郎哪怕有再多的诚意,却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天上的上仙才有机会每天见到织女,每天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牛郎这辈子就只有一次机会。他只能先把她留在身边,再慢慢感动她,也是无奈之举。织女最后不也是爱上了牛郎,心甘情愿和他一起生活吗?” “那他婚后可以努力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啊!”她还是据理力争。 “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努力,也许只是差距太大,他虽然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再说织女是仙女,她如果真的觉得那样的日子太苦,她为什么不变出一些金银或者想其他的办法来改善生活?只能说她是愿意过那样的生活。” “那天河呢?” “连织女都跨不过的天河,他又有什么办法?或许牛郎每天都在试着跨过银河,也每天都在向王母祷告,只是他还是过不去,只能依靠喜鹊帮助。说白了,你之所以觉得牛郎不好,还是认为婚姻必须要门当户对,不然就不会幸福。就像你的未婚夫,是最年轻的县尉连海涛,前途无量,而不是平民百姓。” “喂,我们在说牛郎织女,为什么又要扯上我和海涛?”二小姐有些不快了。 骆天云低下头不再说话,又是一个不愉快的话题,他在心中责怪自己,说什么牛郎织女,为什么要试探她,神仙和凡人,官家和山贼,都是一样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银河。他看着眼前的织女,她说得对,凭什么自不量力,奢望她放弃原本的高高在上,降落到凡间。 “海涛是我的救命恩人。”半晌,沈月心开口了。 “嗯?” “几年前他救过我的命,所以我爹把我许配给他。”说着,她转过头冲他笑道,“哎,你们这样的生活一定充满了刺激,你给我讲点好玩的事情吧!” “好啊!”骆天云笑道,于是给她讲起了一些趣事和惊险刺激的经历。 一开始,她好奇地问这问那,慢慢的累了,便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他偷偷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几天和她接触得越多,他就越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心中也越是矛盾。 早晨的日出让她再次发出惊叹,等到太阳跃出云层,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收拾好东西,让她背着,再背着她下了山。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任谁都想不到这俩人会是绑匪和人质的关系。 刚回到竹屋,就听到敲响钟鼓的声音,骆天云心头一紧,暗道这来得也太快了吧! 他抓着她的双肩严肃道:“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跑,哪都不要去。我现在要去议事,你如果在议事厅周围乱逛被抓到了,我也保不住你。”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沈月心乖巧地点了点头,等他一离开就趴到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昨晚睡在毡蓬里还是很不舒服的。醒来以后,她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打转,骆天云还没有回来,她还是等等吧,等他回来了再走,省得被抓了。 实在是闲得慌,她开始打量起竹屋里的摆设,一件件拿起来仔细观察。他的房间里东西很少,不像她的房间有很多小玩意,无趣地很。 她转动着不安分的小脑袋,四处寻找着新鲜玩意。这时,一只蝴蝶飞了进来,二小姐马上又来劲了。蝴蝶像是在逗她玩一样,停在桌角上,她刚靠近,又飞走了,转而停到了窗台上,她一转身,又飞走了。蝴蝶每次这停一会,那停一会,只要她一靠近,还没等手伸过去就飞走了。 她恨恨地看着那蝴蝶,无聊,太无聊了!她坐在椅子上不理它了,蝴蝶却又从她眼前飞过。沈小姐只是瞪着它,她才不要被它耍了,她就坐着不动了。 蝴蝶绕着她飞了两圈,见她还是不为所动,于是轻轻地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一件衣服上,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沈小姐盯了它很久,又轻轻站起来,见它还是没动,这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奋力往前一扑! 蝴蝶没有扑到,却把挂在高处的衣服给扯了下来。沈月心连忙将衣服拾起来,给他重新挂好。 “啪嗒!”一个东西从衣服里掉出来。 哎呀,可别把人家的东西摔坏了,她匆匆捡起来,却在看清眼前之物后呆住了。竟然是一个面具! 她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恩公”带着她看风景,然后她突然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是在这个寨子里了。她当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倒霉,刚好碰上了山贼,原来…… 她又将那件衣服拿起来,刚开始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可是她将衣服翻过来后就发现了,就是那天的面具人穿的袍子。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衣服翻了个面,就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每天都能看到,竟然没有发现端倪,好一个“恩公”! 骆天云拎着食盒回来,却看到她脸色不善地坐在椅子上,还以为她是昨天累到了,刚想上前安慰,却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月心……”他心虚道。 “恩公?”她抬起头,斜眼看着他。 他装作若无其事,将饭菜取出放在桌上:“吃饭了,我让王嫂做了几个你喜欢的菜。” “恩公?”她又加重了语气。 他看着她无奈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我见你那天很害怕,又担心把你一个人留在野外不安全,所以将计就计送你回城,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你们做得很对,海涛把我的性命看得比他自己的还重,我现在落在你们手里,他只要确定我能平安回去,就一定会放人的。” “你还在怪我?”看到她的样子,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我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蠢,还把你当成恩人,还觉得你跟其他的山贼不一样,原来是你亲手抓我上来的。” “月心,我把你掳来是我不好,但那也是无奈之举,我从来就没打算伤害你,我也尽力补偿你。上一次劫持马车,我们也没有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更没有伤害你姐姐。知道抓错人了我们马上就把她放了,我们完全可以用她来要挟你父亲,但是我们不想多涉及无辜。” “就算你把自己说得再好,你们还是打家劫舍的山贼!如果你们这么善良,为什么不做点别的正经事呢?” 125-一往情深的连海涛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沈月心注视着他道:“就算你把自己说得再好,你们还是打家劫舍的山贼!如果你们这么善良,为什么不做点别的正经事呢?”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过刀口舔血的生活,谁不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我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我不能不管寨子里这么多人,他们跟着我,我就要让他们有饭吃。” “可是……” “月心,我们虽然是山贼,但是盗亦有道,我们从来不会乱杀人,并且不抢穷人,不抢善人,我们每次抢得的财物都会留出一部分,用来接济贫苦百姓。并且我们抢劫之时,除非对方是大恶人,我们都不会一抢而空,会留下一半给人过活。像王嫂她们住在村寨里的人,都是些走投无路投靠我们的百姓,是以我规定必须干活才能有饭吃,给他们一条生路。。” 骆天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只是听到她这样误解他们,他就很难受,想让她知道,他真的不是坏人,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如果你们真有你说的这么好,那为什么海涛还要来抓人?” “那是他没人性!” “你胡说,海涛不是那种人!”沈月心对于连海涛的为人是很认可的。 “连海涛品性不坏,但是他一心只想建功立业,在他看来,只要是山贼就必须剿灭,根本不管是不是另有隐情,以前的县尉对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骗人!” “我没必要骗你。好了,吃饭吧,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 “回去?”这么快吗? 他沉声道:“连海涛已经放老二回来了,托你的福,他没有受到皮肉之苦。他承诺只要今天把你送回县衙,他就把老三给放了。吃饭吧,然后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就走。” “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她闷闷地坐了下来。 “那吃完就走吧。”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吃着东西。骆天云只觉得味同嚼蜡,经此一别,就是你死我亡的关系,再多说也是无益。 骆天云拉着沈月心上了马,取出布条将她的眼睛蒙住,解释道:“这是我们的规矩。” 沈月心没有答话,骆天云扬鞭策马,极速奔驰,待转过了几个弯,他将她蒙眼的布条解开,放慢了速度,像是在自言自语道:“这边景色真的很不错。” “我们还是快一些赶路吧,你的兄弟们都等着三当家回去呢。” 骆天云怔了一下,原本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那你坐好了。”语毕,夹紧马肚子,高高扬起马鞭,马儿奔腾而去,只留下滚滚烟尘。 骆天云将她抱下马:“前面转个弯就是城门口了,你走吧,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我怕连海涛会设陷阱。” 小人之心!沈月心鄙视了他一下,快步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转回来,说道:“海涛不是坏人,你也不是坏人,我回去之后帮你说说,你们各退一步,今后或许可以相安无事。” “好。”他口是心非回答道,他们和连海涛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说这些了,我知道把你掳来是我不对,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向你保证,今后我们和连海涛之间的事情,不会再把你牵连进来。” “嗯!”沈月心再次快步向城里跑去,失踪了这么久,爹娘该急坏了吧。 “月心!”连海涛上前,确认她是安然无恙后,就命人将绑着的山贼老三给放了。 他早上放走老二之后,就命人押着老三守候在城门口,等着沈月心回来。老二走之前,他厉声道:“回去告诉骆天云,今日太阳下山前我要是见不到月心,我就把你们老三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再从州府调兵踏平你们黑沙寨!” “海涛,是我没用,耽误你办正事了。” 连海涛拉起她的双手,柔声道:“瞎说什么呢,护着你是我的使命。剿匪随时都可以,你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会抱憾终身的。” “可是……”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我送你回去。” “好。” 临别前,连海涛取出一个荷包放在她的手心:“这个从小就跟着我,里面有一个护身符,它可以保佑你,你要放好了。” “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倒是你,经常要和那些山贼交手,你自己收好了。” 他笑道:“你出去两次都碰上山贼,我怎么放心。再说我皮糙肉厚的,就算真有什么,也没事。你不一样,就是划破了手指我也会心疼。乖,收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房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吧,那我先帮你收着。” 沈月心拜见了父母之后便回到房间,思量着自己是不是该学点功夫,或者请个保镖,省得让海涛一直为自己操心。他就好像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从八年前初见起,就一直护着她。 八年前,沈知县刚考取功名,带着家眷到魏县上任,任县丞一职,恰逢同样赶到魏县任职县尉的连大人,于是结伴同行。连县尉的儿子连海涛与沈县丞的两个女儿年龄相仿,经常一起玩耍。 一天傍晚,由于中途没有宿头,且第二天就能到达魏县了,两家人就早早停了下来准备露宿,连海涛和沈月心趁着休息时间,跑到了山里去玩。人生地不熟,两个小孩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见他们天黑了都没有回来,两家人匆匆派人去寻找,终于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两个小孩,被几只狼包围着。护卫们赶跑了狼群,将两个孩子救了回来,连海涛身上有几处抓伤,而沈月心已经昏迷,并在晚上发起了高烧。于是两家人连夜启程,终是在天亮之时到达了魏县,请来了大夫。 晚上,沈月心还是没有醒来,大夫也说了,如果十二个时辰之内再醒不过来,就凶多吉少了。连县尉拖着连海涛到沈府负荆请罪,罚他跪在沈月心的门口。 “连大人,你这是做啥,小孩子出去玩耍没了分寸,这不怪令公子。”沈县丞忙阻止道。 连大人却是不答应:“小姐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出去疯玩,定是这不争气的小子怂恿的。还不给我跪下!” 连海涛看了他一眼,直直地跪在了地上,不认错也不解释。直到沈月心半夜醒来,才知道连海涛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了,她连忙出门去扶他,他却不肯起来。 “爹,连大人,你们错怪海涛了,是我闹着要出去玩,海涛不放心才跟着我的。后来我们碰到了狼,要不是海涛打伤了那头狼拉着我逃跑,我已经见不到爹了。只是没想到那狼受伤之后又唤来了同伴。一路上海涛一直护着我,你们看,我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他却伤痕累累,是他救了我啊!” 她没有说的是,面对狼群的时候,连海涛一直把她搂在怀里,自己驱赶着狼群,有狼扑过来的时候,他都将她紧紧护在身下,替她挡住了伤害。 这回轮到沈县丞尴尬了,责骂道:“死丫头,还不给我闭门思过去!连大人,你看,误会公子了吧。连公子快快起来,莫要久跪伤了身子。” 连海涛却还是不起来。 沈县丞又道:“连大人您看,还是快叫公子起来吧,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下官没齿难忘,但凡公子有需要,沈某人绝不推脱。” 连县尉看了眼连海涛,不悦道:“还不快快起来,还要为父求你吗?” 连海涛这才站了起来。 眼见着连海涛明明救了自己的女儿,却因为女儿昏迷没有及时说出真相而无辜受罚,沈县丞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立即把人带到了偏厅,叫人换上茶水备上点心,又说道:“连公子救了小女性命,沈某感激不尽,无以回报,若是连公子有什么需要沈某人的,在下义不容辞。” 连县尉想与沈县丞较好,也不想他一直惦念着这点恩情,于是道:“海涛,你有什么想要的就提吧。”他想着,一个小孩子能要什么,最多就是吃的和玩具,很容易就打发了。 哪知连海涛看着沈县丞,问道:“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那是自然,连公子尽管提便是。”沈县丞的想法和连县尉是一致的,同时也很感激连县尉的用意,是以一口就答应下来。 连海涛站起身来,走到中央,朝沈县丞行了个礼:“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想求娶二小姐。” “你说什么?”连县尉当即大怒,“我看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沈县丞连忙做起了和事佬:“连大人息怒,不过连公子,婚姻大事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样简单,万万不能儿戏啊!” “海涛没有开玩笑,若是大人觉得为难,就当海涛没有说过。” 沈县丞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不但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他日必成大器,有这样一个女婿倒是不错。不过自己女儿的性子他也很清楚,于是道:“连公子,并非是我不愿意,而是公子现在年岁尚幼,日后变化难料。不过我可以保证,绝不阻拦公子和小女来往,待到公子成年之日,若还是想要娶小女为妻,小女也不反对的话,我必定赞同。” 连海涛笑了起来:“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来府里找二小姐玩?” 沈县丞也笑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当然,随时欢迎,不过还是请公子先把伤养好了。” “多谢沈大人。”连海涛心满意足地回到了位置上。 夜色已晚,连县尉见状忙提出了告辞。 自那日之后,连海涛一有时间便找沈月心玩耍,两个人的感情也日渐深厚,只不过对于十岁的沈月心来说就是多了一个玩伴,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说来也是奇怪,沈县丞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沈月明和连海涛同年,可连海涛就是只喜欢和沈月心一起玩,有几次沈月明硬要加入也是不欢而散。 三年后,沈县丞被提拔为白象县知县;两年后,连县尉被提拔为淮洲府州尉。 半年前,白象县原县尉因勾结山贼被下狱,新县尉上任。他没有去县衙报道,而是抱着一把古琴来到了沈府。 “县尉连海涛拜见知县大人!” 126-弱水三千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半年前,白象县原县尉因勾结山贼被下狱,新县尉上任。他没有去县衙报道,而是抱着一把古琴来到了沈府。 “新任县尉连海涛拜见知县大人!”连海涛行了个大礼。 “海涛,真的是你!快快起来!”沈知县惊讶道,“我看到州府告文的时候还以为是重名。” “沈大人,久违了。知州大人要我三个县选一的时候,我毅然选了白象县。此次前来,除了上任,海涛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哦,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需要我帮忙?”沈知县问道。 “此事必须得大人帮忙才可达成。”连海涛起身又行了个礼,“当年大人承诺,待到海涛成年之后,若心意不变,便可迎娶二小姐。如今海涛即将到达弱冠之龄,也求取了功名,想来不会辱没了二小姐,是以此次前来也为求亲,还请大人成全。” “这……”沈知县以为这不过是儿时的玩笑话,想不到两家人已经分开了五年,连海涛竟然还念念不忘。 “大人,海涛真心求取二小姐,是以海涛选择在白象县上任,这样即便是海涛和二小姐成了婚,大人和夫人也可以随时见到小姐,免了相思之苦。” 见他诚心诚意并且考虑周到,沈知县也不再阻拦,道:“没错,我是承诺过,不过我这个女儿的性子倔强,我也做不了她的主。这样吧,我等会儿让你见见月心,如果月心不反对,我就没意见。” “多谢大人!”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 “大人请讲。” “我大女儿月明目前还待字闺中,长幼有序,我不反对你和月心的婚事,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等到月明出嫁后再成婚。” “可……”连海涛犹豫了一下,妥协道,“海涛明白。” 沈知县看出了连海涛的担忧,笑道:“我夫人已经在替月明议亲,只是这丫头太过挑剔。你看这样可行,若是一年后月明还是没有找到人家,那你和月心先成婚。” 这一回,连海涛是真的开心的,忙道:“多谢大人成全!” 连海涛将古琴送给沈月心:“我晓你喜欢音律,我叫人觅得一琴一萧,均是上品,现将古琴赠与你,期待我们将来能够琴萧合奏。” 沈月心看看古琴,又看看连海涛,一脸的茫然。 她这一看不要紧,连海涛却是急了:“月心,你不愿嫁我吗?” “不是……”沈月心为难道。 他开心道:“那就是愿意了!” “也不是……”沈月心绞着手指。 “月心,你是不是讨厌我?”连海涛试探道。 沈月心两手拍在案上:“当然不是了 !” “那你为什么这么为难?” “那个……海涛,那个我……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嫁人的事情,姐姐还没嫁呢……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不是讨厌我就好。”连海涛笑了,“傻丫头,女子早晚都要嫁人的。你且看我,论长相,也算是相貌堂堂;论武功才华,我也是文武举人;论品性,这八年来我待你一心一意,从无二心。我自认是配得上你,不然也不会贸然来求亲。况且,这婚事可是八年前就定下来的,你可不能耍赖啊。” 沈月心被他逗笑了:“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要不要脸?” “媳妇儿跟脸比起来,还是媳妇儿重要!”连海涛拉起她的手,深情道,“月心,在八年前,面对狼群的那一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我一定要护着眼前人,我想护着你一辈子。当年我向沈大人提亲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今生非你不娶了。” 沈月心白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就那么多花头精!” “那也是因为你啊,小小年纪就灵气逼人,把我迷得晕头转向。月心,答应我吧,你也不忍心看着你的救命恩人孤独终老吧?” “好吧。”沈月心勉为其难道,“不过我要是哪天对你不满意了,我可是随时都会反悔的啊!”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连海涛安心了,原本见她犹豫还以为她已经心有所属,只要她还没有心上人,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点,早晚会让她心甘情愿。 目的达成后,连海涛只要一有空就找沈月心,他总是会有一些新奇的玩意来逗她开心,对她又是处处呵护,千依百顺。渐渐的,沈月心也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习惯了连海涛未婚妻这样一个身份。 看着这一切,连海涛是甜在心里,唯一让他不满的是沈月明一直不肯出嫁,饶是沈夫人将白象县以及周边县城配得上沈小姐身份的适龄子弟,以及一些有发展前景的年轻人相了个遍,沈月明愣是一个也看不上。 这可急坏了沈夫人,要知道沈月明可是和连海涛同岁,已经二十,算是老姑娘了。到后来沈夫人也不挑了,只要女儿看得上,没有家世背景也没关系,可以入赘沈家。沈夫人甚至还特意举办了赏花会,只要是年龄适合、长相端正的男子均可以参加。冲着白象县第一美人的名头,即便年纪大了,慕名而来的人也不少,沈月明却只是摇头。 连海涛也急了,他只想早早将沈月心娶回家,生怕夜长梦多,可无奈中间还隔着一个沈月明。他一一写信,邀请自己在其他县认识的才俊到白象县,沈月明还是看不上。 连海涛无奈之下和沈夫人商议,问沈月明究竟喜欢怎样的男子,他依样画葫芦去找,他就不信找不到了。不想,翌日沈夫人找到连海涛,心虚地问道:“海涛,你觉得娥皇女英怎么样?” 连海涛皱了皱眉头,道:“夫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请恕海涛不识抬举。” “也罢,我想即便你愿意,月心的性子也不一定会答应。”说实话,他们夫妇也是不情愿把两个女儿都嫁给一个人的,只不过沈月明的年纪不能再拖了,再加上他们也很喜欢连海涛,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在他们看来,最好的方法是连海涛将沈月明娶了,他们慢慢帮沈月心择婿。 连海涛见状,更不想拖了,又道:“夫人,海涛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之前沈大人答应海涛,若是大小姐一年内还未婚配,就让海涛和月心先成婚,既然眼下大小姐婚期暂无定期,可否麻烦夫人先行筹备海涛和月心的婚事?” 沈夫人是偏爱大女儿的,推脱道:“婚姻之事可不是儿戏,连大人那边怎么说?” 连海涛早有准备,答道:“二老自是支持海涛的做法,只是父亲现下在淮州任职,不便过来。婚期定下后,母亲会来海涛府中筹备,大婚前夕父亲也会过来。” 沈夫人思忖片刻后道:“也罢,月明那丫头自己想不开也只能这样了,你先选个好日子正式来提亲,我再去找人挑一个黄道吉日。” “多谢夫人!” 三日后,连海涛便大张旗鼓地到沈家提亲,是以全县都知晓新来的连县尉要迎娶沈家小姐,才有了前面黑沙寨劫持沈月心那一出。 “海涛,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一曲奏罢,沈月心问道。 “我还能忙什么,白象县山多且地势复杂,又是五州通行必经之路,数百年来山贼为患,层出不穷,我定要将他们全都剿灭。” 沈月心劝道:“你也说了,白象山数百年来山贼为患,凭你一己之力又怎么能够除尽。况且山贼这种无本买卖,野火烧不尽,你又何必让自己那么辛苦?” “月心,你想说什么?”连海涛警觉起来。 “海涛,我觉得对于山贼,我们不一定非要去剿灭,是否可以收为己用,和睦相处?” “月心,官匪不两立,何况那些山贼危害百姓,怎能和睦相处?”连海涛否定了她的看法。 沈月心又劝解道:“海涛,你有没有想过,有些山贼不一定是大奸大恶之徒,可能只是一些可怜人为了吃饱肚子的无奈之举,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连海涛沉下了脸:“月心,你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谈论政事,是不是骆天云跟你说了什么?” 沈月心也不隐瞒:“我在黑沙寨的这些日子,他们并没有为难我,并且我发现他们盗亦有道,从来不会乱杀人,并且不抢穷人,不抢善人,每次抢得的财物都会留出一部分用来接济贫苦百姓。并且他们在抢劫之时,除非对方是大恶人,否则都不会一抢而空,会留下一半给人过活。寨子里还收留了很多活不下去的百姓,让他们自力更生。” 连海涛不悦道:“月心,你怎么这么天真,他们只是演戏给你看,他们知道动了你,就是触碰了我的逆鳞,怕我带兵去将他们黑沙寨铲平,所以利用你帮他们说好话。” “可是骆天云看上去不像坏人啊。”沈月心辩解道。 连海涛也知道这丫头吃软不吃硬,又恢复了笑脸,戳着她的额头道:“傻不傻,坏人又不会把字写在额头上。这世上,只有你爹娘,还有我是不会害你的。其他人的话,不要随便相信。” 沈月心扁了扁嘴:“我也是为你考虑啊!你每天都忙着剿匪,刀剑无眼,我怕你受伤。况且,堵不如疏,就算是将这些山贼都剿灭了,也会有新的人来占领山头,再次祸乱百姓,倒不如将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寨铲平了,扶持那些盗亦有道的,让他们占据了全部山头,以匪制匪,将危害降至最低,官府也可以减少伤亡,并且可以长期实行。” 连海涛安慰道:“我当然知道你的用心,可是月心,你怎么可以相信山贼有善良的呢?” 见他处处和自己唱反调,沈月心不开心了:“海涛,你又为什么非要认定山贼都是穷凶极恶的呢,也许有些人只是迫于生计呢?难道真的像骆天云所说,你不过是为了建功立业,根本不管士兵的死活,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另有隐情?” “月心,你竟然信骆天云也不信我?” 127-找护卫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月心,你竟然信骆天云也不信我?”连海涛是真的生气了,自从她被掳走,他每日担惊受怕,费尽心机将她救出来,她却帮着黑沙寨的山贼说话。 “海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连海涛叹了口气道:“对,我是很想建功立业,因为我爹说过,男子汉要给自己心爱的人最好的生活。我想要加官进爵,想要给你更好的,但是还不至于泯灭了良知。月心,你可知道,前任县尉勾结山贼,只要那些山贼每个月给他月钱,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山贼才会这么猖狂,除之不尽。而在那份收费名单里,也有黑沙寨的名字,若是他们问心无愧,又何必如此?” “当真?”沈月心神色凝重起来。 “当然,其实我早就到了白象县,暗中调查官匪勾结一事,这个案子是我亲手破的,只是那时我还不方便露面,所以没有来找你。正是因为我立了大功,才被提拔为县尉。月心,就算他们有苦衷,他们有那么多人,抢了一两次够填饱肚子了完全可以选择开荒,为什么非要继续抢劫?而且,他们为了对付我就把你掳去,又是正人君子所为吗?” 沈月心陷入了沉思,连海涛说得也很对,况且俩人认识这么多年了,双方知根知底,自己怎么可以轻易相信掳走自己的山贼头子的一面之词呢? “对了月心,说到这个,我想给你聘请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当我有事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可以有人护你周全。这次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我很担心这次的事情传到了其他山贼的耳朵里,都把你当成目标来对付我。是我不好,不该大张旗鼓地向你提亲。” 沈月心嗔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的关系他们早晚都会知道。难道你以后不娶我了,或者是偷偷摸摸地娶我吗?” “当然不会!”连海涛急道,“我是一定要娶你的,而且是八抬大轿抬你过门,所以我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保护你。”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正想跟你提呢。你在的时候我当然不怕,可是你公务繁忙,我又是闲不住的,翠竹也不会武功。” 连海涛笑道:“那好,我去派人发一个告示,给我的二小姐找护卫,我会亲自过目,至少能在我手下过三十招才有资格,你再选一个你看得上眼的。” “好呀!” 三日后,连府门口搭了台子,只要觉得武功可以的,都能上台展示,连海涛带着沈月心亲自挑选。他首先将那些长相吓人的淘汰掉了,怕一脸凶相吓到了自己的宝贝。那些一眼看上去就是不正经的,色眯眯的自然也是直接淘汰,管你武功好不好。 通过了眼缘测试后,应聘者便要在台上耍一套功法,连海涛觉得能看的,就下场过上几招,看不下去的直接淘汰。过招也是有讲究的,应聘者武功要好,但是不能高于他,不然他怕控制不住。整整花了一天,他才选中了三个人给沈月心挑选。 沈月心抬头打量着几个人,开口道:“三个一起留下吧。” 连海涛不解地看着她,不过他没有反对,对着三人道:“还不快谢过沈小姐。” 三人齐声道:“多谢连县尉,多谢沈小姐!” “嗯。”连海涛满意地点头,叫管家将几个人安排一下,也讲一下应该遵守的规矩,便带着沈月心去如意楼吃饭。 “海涛,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三个人看上去都不错,究竟品性怎么样要看了才知道,所以我先一起用了,过段时间再根据他们的表现决定选一个留下。”沈月心解释道。 “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是担心会有山贼混进来,所以我一个个亲自过招,因为我和那些山贼都交过手。你这样做更稳妥,就算是有山贼混入,还有另外两个人看着,也不敢胡来,时间长了就会露出马脚。”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沈月心认可道。 连海涛笑着拉她坐下:“这是不是就叫做心有灵犀,嗯,让我猜猜你想吃什么,来一个神仙鸡,一个清炒芙蓉,一份蔬菜羹,一碟荷花酥。” “不够,还要再加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一盘五香牛肉!”沈月心笑着回答道。 “正合我意!” 沈月心回到沈府,审视着眼前三个护卫,指着其中个子最高的长着络腮胡子的人说道:“你留下。”又朝着另外两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翠竹,给他们安排房间。” “是!” “你去把门关上。”沈月心淡淡道。 那人关了门,上前恭敬道:“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哼,你好大的胆子!”沈月心皱着眉头瞪着他。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连海涛都没有发觉,竟然被你认出来了。” “那可不一样,你跟海涛交手的时候都带着面具,我是见过你真面目的。”而且,她还和他近距离接触过,她趴过他的肩头,睡过他的床。他刚出现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他的气息了,尽管他乔装得很好,她还是一眼就能够认出他。她想他应该是有事找她吧,于是将他留了下来,也是怕他淘汰了又想别的方法混进来,反而更危险。 解释完,沈月心又问道:“你来做什么?” “做你的护卫保护你啊!”骆天云满脸笑容。 沈月心可笑不出来,怒道:“你开什么玩笑?还不赶紧回去!”知县府中私藏黑沙寨头子,要是说出去那还了得。 “我是看到了告示之后才想起,我之前的做法真的不妥,那件事情要是传到了其他山寨的耳朵里,都把你当成了目标,你就很危险了。我们考虑不周却让你涉险,我问心有愧。”骆天云不再嬉皮笑脸,认真解释道。 沈月心不客气道:“海涛会保护我的,你真的问心有愧就速速回到山寨,约束好你的手下,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留着万一被海涛识破了身份,反倒是教我为难。” 骆天云盯着她愣了片刻,问道:“月心,你信得过我吗?” “你想说什么?”沈月心警惕地看着他。 骆天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想说,我绝对不会再把你卷入到我们黑沙寨和连海涛的斗争中,我黑沙寨绝对不会再伤你分毫,你信吗?” 沈月心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我信,但我还是不能留下你。你若是留在这里,黑沙寨就没有了人约束,我怕他们失了分寸。我只信你,我不信他们。” “好,你明天就可以找理由打发了我。你若是信我的话,就留下刚才那个小个子的,她是我们黑沙寨的十八当家。她品性纯良,和我很亲,武功也好,最主要的是,她是个女子,很适合做你的护卫,不会有不便之处。” 沈月心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女的,难怪看上去细皮嫩肉的。要不是她又瘦又小,海涛绝对不会选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月心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骆天云吃了一包狗粮,他神色黯了下来,沉默了一阵后又道:“十八是个好姑娘,她的性子也不适合留在山寨,要是有机会你让她恢复了女儿身,在你身边做个丫鬟,若是能让她当个普通百姓就更好了。” “好,我知道了。我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 “你尽管休息,我是二小姐的贴身护卫,今晚就由我在外面值夜。” 沈月心看了他一眼,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她起身,取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骆天云见状,退到了门外。她说的那些话他当然懂,他的本意也只是想把十八送来,怕万一十八落选,他才一起参与了选拔,想着两个人可以多一份把握,如果自己被选上了可以说服她换成十八。没想到她把他们三个人都留下了,按理说他可以功成身退了,可是鬼使神差地,他留了下来。 或许是还想再多看她一眼,或许是还想和她再说几句话。明知道没有可能,但是他已经沉沦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一下就认出了他,这让他很开心,却更舍不得离开,就再守着她一夜吧,明早他就离开。 窗户被风吹开,风吹灭了蜡烛。沈月心皱了皱眉,高声问道:“骆……这是怎么回事?” 夜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她。她正欲发怒,却见窗户前出现了点点星光。星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有几个正慢慢地向她飞过来。 她笑着向窗户跑去,让自己在这一片星光中徜徉,伸出双手,感受光芒的流动。 “天云,是你吗?”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伸手想去触碰天上的星星,我就想送你这一片星光。不过事出突然,你第二天就离开了,现在补给你。” “天云,谢谢你。”她由衷地笑道。 “你喜欢就好。” 沈月心看着他诚挚的面容,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她很熟悉,好像在海涛身上也见过,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很喜欢,谢谢你。以后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去休息吧。”她回头看着满天星光,又道,“这些小生命,还是放它们一条生路吧。”说完,她挥舞衣袖,将萤火虫往窗外赶。它们的生命很脆弱,留在房间里离开了天地间的灵气,到第二天早上就会死亡。 随意的舞动,看在骆天云的眼里,却犹如那仙子下凡,在星光间翩翩起舞,美不胜收。这一幕,永久地烙印在他的心头。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跳入窗内,帮着她一起将萤火虫引到窗外。 关上了窗,瞬间伸手不见五指,沈月心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探路,不偏不巧贴在了骆天云的胸口。骆天云伸手握住她的手:“下一次,我带你去外面草地上看萤火虫,比在屋子里看更美,也不会伤及无辜。” 沈月心脸一红,抽回了双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出去吧。”以前不知道骆天云的心思,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靠在他的肩头睡觉,但是现在,突然间觉得两个人之间多了一丝尴尬。 “好,你好好休息。” 128-倒霉的香饽饽月心小姐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第二日,沈月心就找了个由头将骆天云给打发了,仔细考量了十八后,给了足够的赏钱将另一人也辞退了。连海涛问的时候,她笑着解释:“我看那个叫十八的瘦瘦小小的,就不像个男子,果然是个姑娘,由她来保护我也方便一些。” 姑娘,姑娘好啊,连海涛很满意,但还是不放心道:“她的家世你可有摸清楚了?” “嗯,都弄清楚了,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父母早亡,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出来讨生活,因为诸多不便,所以才女扮男装了。”这可不是沈月心编的,是十八去黑沙寨之前的经历。 骆天云打趣道:“你自己都长不大,还叫别人孩子。” 沈月心不服气地回答道:“比我小的都是小孩子!” “好,好,我们二小姐说她是孩子,那她就是孩子,二小姐你可要把那个孩子调教好啊!”连海涛满眼宠溺。 “那是自然!”沈月心得意道。 见她开心,连海涛也不去打击她,只跟着她一起笑,她喜欢就好,出了问题有他兜着。 十八今年十六岁,沈月心在黑沙寨的时候没见过她,但是几天相处下来,两个人却意外地合得来。十八不但武功好,嘴皮子也厉害,有时候青青阴阳怪气的,往往被十八怼得无话可说。 十八很好哄,有好吃的就行,并且严格遵照大当家的指示,寸步不离保护小姐,对小姐言听计从,沈月心很喜欢,还教她读书写字。这使得翠竹有些眼红,几次在沈月心面前上眼药,沈月心不悦道:“你是觉得我傻还是我瞎,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小姐我一视同仁。要是乱嚼舌根,小心我把你给卖了。” 有了十八,沈月心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混世魔王,到处晃悠,打抱不平,还玩点恶作剧。而连海涛则专注于自己的剿匪计划。 那日沈月心的提议连海涛虽然是反驳了,其实他也听进去了一些,命人打探了各个山寨的作风后,重新调整了他的剿匪计划,首先扫平那些穷凶极恶且剿灭难度低的,那些难攻打的,或行事相对较正的留在后面,必要的时候可以招安,是以黑沙寨被排在名单上最后一个。 一日,十八趁着沈月心和连海涛一起的时候找到了骆天云,告诉他一些听到的剿匪计划。 骆天云沉默了许久后问道:“十八,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大当家对十八很好,就像是十八的亲哥哥一样!” “那二小姐呢,她对你怎么样?” “二小姐对我可好了,不但给我好吃的,还给我做好看的新衣服,教我读书写字!”十八不假思索道。 骆天云又问:“那你是喜欢待在沈府还是留在山寨?” “这个……这个……”十八咬了咬嘴唇,抬眼偷偷瞟着他。 “跟哥哥实话实说就好。”骆天云柔声道。 “我喜欢留在山寨,但是我不喜欢去做买卖,我也喜欢留在小姐身边……”她声音越来越轻,还不时地看着他,像是犯了错误一样。 骆天云正色道:“十八,你听好了:从现在起,你不再是黑沙寨的十八当家,你就是沈府二小姐的贴身丫鬟。” 十八急了,连忙问道:“老大你不要十八了吗?” 骆天云两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道:“我当然要你这个妹妹了,但是我不要黑沙寨的十八当家。你以后就一心一意留在沈府,月心不会亏待你的。不要再为黑沙寨考虑,今后也不用再听我的调遣,更不用向我通风报信。我只要你一心一意保护好月心,全心全意只忠于她一个人。如果我和她有不同意见,你要坚定地站在她的立场。” “老大……” “十八,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适合山贼的生活,现在恰好有这么一个契机,不要错过了。跟着月心,或许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十八眨着眼睛看着他,终是明白了他的苦心,不舍道:“老大,我明白了,我听你的话。但你要答应我,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那是当然。你回去后让月心给你改个名字,既然决定了要离开,就不要再用黑沙寨的名号了。” “嗯。”十八眼眶红红的。 “我会给月心写一封信,说清楚关于你的事情,她很善良,会照顾你的。” 沈月心看完信,审视着十八道:“你决定了?” 十八点头:“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会听从老大的吩咐,从今往后小姐是我唯一的主人,十八今后全心全意只忠于小姐一人!” 沈月心当然明白骆天云的用意,这样对她和对十八都好,于是又问道:“骆天云说要我帮你改名,你怎么看?” “旦凭小姐做主。” “那你就叫绿蓉吧。”沈月心敲着手指,“我去和海涛说说,让他正式把你送给我,想来爹娘也不会有意见的。他日你若有其他想法,也尽管和我提,合适的话我会还你自由身,但是不要背着我自作主张。” “多谢小姐!绿蓉有事定不会瞒着小姐!” 翌日,沈月心带着绿蓉出了城,去了附近一个小山坡上放纸鸢。经过两次被掳,她对出城是心有余悸的,连海涛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在城里玩就可以了,万万不要出城。但是她经不住绿蓉的怂恿,加上自己玩心也大,想着绿蓉武功高强,还是壮着胆子去了。 也不知道沈月心是不是最近走霉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又又又遇到山贼了!绿蓉的武功是骆天云教的,已经不差了,但是对方武功也不差,而且有四个人,双拳难敌四手,绿蓉只好找了个空隙拉起沈月心就跑。只是娇生惯养的二小姐根本跑不快,也跑不动,匆忙间还被山石绊倒了两次。 “小姐,你先跑,我来挡着他们,只要下了山很快就到城门口了!” 沈月心知道自己留着也只有拖后腿的份,点头道:“你也要当心,不要硬拼,打不过就跑!”说罢提起一口气,快步向山下跑去。 绿蓉招式灵活,以一敌四并借机扯下了对方蒙面的布巾,待看清楚了来人,她顿时呆住了。其中两个人原本并未使出全力,见到身份暴露,眼里顿时起了杀机,招式变得狠厉起来。 绿蓉应付起来更加吃力,很快身上就被划上了好几道口子。她转换了方位,顺着风势洒出一把石灰粉。对方的动作停顿下来,她借机遁走,追上了沈月心,见她正停在原地喘气。 “小姐快跑,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沈月心见到她的伤势,不忍道:“绿蓉,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你快跑吧,不要被我拖累了!” 绿蓉也停了下来,拉起她道:“绿蓉是小姐的贴身护卫,怎么能把小姐留下自己一个人跑了!” “绿蓉,如果你和我一起跑,我们两个都会被抓,不如我先找地方躲起来,你去通知海涛来救我。” “可是小姐……” “绿蓉,你听着:他们要抓我是因为我有用,他们不会伤我,但是你不一样,要是落在他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我刚才说的,你快去找海涛,我找地方躲起来等你们来救我。” 绿蓉看了看四周灌木还算茂盛,点头道:“那小姐你藏好了,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你快去快回!” 连海涛听到消息,立刻放下手中事务,和绿蓉先赶去救人,同时命令手下的统领点兵跟上。只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沈月心,也不见了四个黑衣蒙面人,只看到一张钉在树干上的字条:“连海涛,想要救人,明日午时带上黄金万两,一个人去逍遥林交易。” “公子,是绿蓉不好,没有保护好小姐。”绿蓉很是内疚,都是因为自己贪玩,害了小姐。 “不关你的事 看清楚是谁干的了吗?” “是白……听他们的对话像是白象山里的山贼……”她差点就脱口而出说是白水寨了,只是这样她的身份也就暴露了,还会连累老大,于是半真半假道,“他们说……说要公子付出代价……” 连海涛手指捏地咯咯作响:“混账!既然一心想死,我成全你们!”会说出这样的话,定是最近攻打的几个山寨,白水寨和黄风寨的可能性最大。罪魁祸首还是那黑沙寨的骆天云,才会让月心陷入险境。 “公子,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连海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养伤,都交给我就好了。” “公子,我没事!” “这已经涉及勒索绑架官员家属,现在正式立案,无关人等不得插手。” 绿蓉知道,连海涛向来谨慎,多说反而会引起怀疑,于是道:“绿蓉遵命,公子你一定要把小姐救回来啊!” 黑沙寨的吊桥前,一个女子对着守卫喊道:“快把吊桥放下来,让我过去!” “小姑娘,别怪我没劝你,这里可不能随便进,想玩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放你娘的狗屁!这黑沙寨什么时候连老子都不能进了?” “哎你这小姑娘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怎么一开口这么粗鲁?” 十八忘记了,她在黑沙寨的时候都是男装,现在穿的是女装,怒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子是十八当家,我又要事找老大,耽误了你们担待地起吗?” “十八当家?”看守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十八当家怎么变成一个娘们了。 “李四,你还别说,你仔细看这娘们,眉眼之间和十八当家真挺像的,我们还是去禀告老大吧!万一真的误了大事,我们可担当不起。” 129-清理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十八忘记了,她在黑沙寨的时候都以男子面目示人,知道真相的只有几个人,现在她换上了女装,守卫自然是不认识她,不过眼下她可没工夫跟他们解释,怒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子是这里的十八当家!我有要事要找老大,耽误了你们担待地起吗?” “十八当家?”看守的李四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十八当家好好的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变成娘们了? 另一个守卫张三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会,拉拉李四的袖子,小声说道:“李四,你还别说,你仔细看看这个娘们,这眉毛这眼睛,和十八当家真挺像的,我们还是去禀告老大吧!万一真的耽误了大事,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好,那我在这里守着,你快去通知老大!” 骆天云听到十八来了,就知道一定是沈月心出事了,火急火燎地跑到寨子门口,命张三李四放下吊桥后跑到她身前,急急问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月心出事了?” “小姐被白水寨的人抓走了,说是明日午时让连公子一个人带着黄金万两去逍遥林交易。连公子已经去准备银票了,可白水寨的人向来不守信用,我不放心!老大你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千万不要伤害小姐,小姐是好人!” 骆天云皱眉道:“十八,我们和白水寨一向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去说怕是没用。” 十八以为他是装糊涂,急忙道:“劫走小姐的人里面,二哥和三哥也在,不是老大你安排的吗?” 骆天云的脸沉了下来:“我要是想劫走她,直接和你里应外合就好,何必要联合白水寨?” 正说着,二当家和三当家就春风得意地回来了,俩人见到十八,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想借机开溜。骆天云运起轻功,高高跃起,在他们面前落下。 “老……老大……”两个人心虚地对着骆天云笑。 骆天云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失望地看着两个人,高声道:“拿下!” 十八第一个上前,既然他们掳劫小姐不是老大的意思,她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功夫就算是联手也顶多和骆天云打个平手,加上十八的帮衬,很快就被制服。其他人见状,上前帮着将两人押到了议事厅。 骆天云训斥道:“我们黑沙寨虽然也被称为山贼,但是向来盗亦有道,上次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太鲁莽,才会被连海涛抓去,让弟兄们大费周章来救你们出狱。没想到你们非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竟然联合白水寨那些人伤及无辜,你们有没有把山寨的规矩放在眼里?” “哼,规矩是你定的,也没有问过我们答不答应!”二当家高高地昂起头。 三当家附和道:“对啊,老二说得没错,我们是山贼,做什么好人?明明是肥羊,还只取一半,这不是等着他们去报官抓咱们?就应该像以前那样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官府根本就不会发现什么线索。” 二当家又补充道:“不但如此,你还色迷心窍,放了那沈月心不说,还派十八去保护她,要我说,就应该把她杀了将尸体送到县衙门口,杀一杀连海涛锐气,看以后还有谁敢跟咱们黑沙寨作对!” 三当家应声虫一样点头:“就是,我们黑沙寨明明是白象山势力最强的,做起事来却像是缩头乌龟,还不如在白水寨来得痛快!” 骆天云双眸微微眯起:“这么说,你们是想要去投靠白水寨了?好,我成全你们!来人……” “我们是觉得你没资格当我们的大当家!”二当家不屑地打断了他的话。 “对对,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当我们的大当家?”三当家趾高气昂。 “是吗?”骆天云向周围看热闹的山贼们扫了一眼,“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山贼们纷纷摇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这样的大当家的有点可怕。 骆天云在主位坐下:“十八,去请军师和红袖过来!耗子,敲响九声钟鼓,把所有兄弟都叫过来!” “是!” 十八马上就去了,耗子却愣着不敢动,九声钟鼓,那是山寨发生重大事件才会敲响,上一次敲响是先前的大当家发丧,骆天云继任大当家。 “愣着干什么?”骆天云不悦道,“水牛你去!” “是,大当家的!” 钟鼓声悠远绵长,九声响彻黑沙寨,除了在几个要点看守的,所有山贼匆匆来到议事厅,不再是往日的吊儿郎当,而是神情肃穆,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坐好或者站好,还时不时地看一眼被绑着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又看向早来的兄弟,希望可以事先知晓一些内情。 骆天云观察着每一个人进来时的神态,将他们的每一个表情尽收眼底。他一改往日的平易近人,严厉的目光扫射过每一个人,让人不由得心惊。 二当家和三当家心中暗叹,才不到两年,当日的毛头小子竟然已经有了王者风范,而他们却毫无察觉,底气顿时矮了几分。 “很好,都到齐了。锁门!” 大门缓缓合上,骆天云站起来,扫视三圈后笑道:“刚才,二当家和三当家说我不配当黑沙寨的家,还给我列了几宗罪,把大家叫来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黑沙寨不是我骆天云一个人的,是大家的,但是群龙不可以无首,黑沙寨也必须要有大当家的来管事。这个大当家谁来做,由大家来选。” “我骆天云自从坐上了这个大当家的位置,就按照义父的遗愿,费尽心力想把兄弟们带入正轨,没想到却被人看成是懦弱无能和垂涎美色,我想知道还有谁也这么认为。”骆天云上前解开了二当家和三当家身上的绳索,“现在当着黑沙寨所有兄弟的面,把你们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二当家一把挣开了绳索:“不用假惺惺的,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我也就实话实说了,骆天云,你凭什么当我黑沙寨的大当家? 第一:你只是我们大哥的义子,并非亲生,我们十几年来陪着大哥出生入死,你又做过什么,对寨子有什么贡献,凭什么要求我们都听你的? 第二,我们是山贼,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你却说什么盗亦有道,放虎归山,留下后患,不顾兄弟们的安危! 第三,你色迷心窍,连海涛是我们的死对头,你抓了他的女人,非但没有处置,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去,竟然还派出我们的十八当家去保护她?你就是想要和连海涛狼狈为奸,连海涛也不一定愿意当这个头上发绿的龟孙子!” “放屁!我们在道上混,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抓二小姐是为了换你们出来,就算连海涛是我们的死对头,他既然答应了我们的要求放了你们,我们也不能出尔反尔!”这时的十八早把沈月心教的礼仪忘得一干二净,不服气地骂着,又替骆天云辩解道,“老大要我保护二小姐,是要借着贴身丫鬟的便利来获取一些消息,有事情的时候可以提前做准备!也可以防止别的山寨干了一样的事情把屎盆子扣到我们头上!” “大当家的不是懦弱无能,他之所以提出盗亦有道,调整了很多做事方法,是希望大家可以慢慢改变,今后有一天可以带着大家不再当山贼,过上安稳的日子。你们难道喜欢一辈子过这刀口舔血的生活,不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吗?”红袖也站在了骆天云一边。 “多说无益,我骆天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你们要是都认为我不配当这个大当家的,我马上退位让贤,把自己从黑沙寨除名!但要是你们还认我这个大当家的,那就要听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所有人都必须要遵守。开始吧,觉得我骆天云不配的,站到二当家身后去;想要继续跟着我的,站到十八和红袖身边;还有其他想法的站到中间当面提出来。” “我赞成大当家的。”正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军师青囊第一个站在了骆天云一边,“大当家坐上这个位置后,这两年来,虽然大家做买卖的时间少了,但是黑沙寨并没有没落,我们的日子并没有变差,相反,因为少了很多冤魂,晚上睡觉都觉得踏实了。我们都是迫于无奈才落草为寇,做这无本买卖的,我希望可以回归平凡人的生活。” 军师是山寨里最聪明的人,这是大家达成的共识,看到青囊的立场,很多原本犹豫的人立刻站到了骆天云一边,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看法,听军师的不会错。 老四老五和老六见状,也站到了骆天云一边。他们原本在观望,怕当出头鸟得罪了人,眼看他们来真的了,他们还是喜欢跟着大当家的。他们虽然有点傻,也善良的,并不愿意伤害无辜,也知道大当家的是真的对他们好。 没多久,骆天云这边已经有近十个人,二当家身后却还是空无一人,有几个平时也对骆天云不满的,看着二当家,脚动了动却不敢跨出去。二当家扫了眼他的两个心腹,俩人才慢悠悠地站到了他身后。 见到这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局面,三当家急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于是怒道:“耗子,平日里就你屁话最多,怎么,这会儿是哑巴了还是腿瘸了!” 耗子本来还在犹豫,见到被点名了,结结巴巴道:“三……三当家的,我也只是无聊的时候瞎说的,你也说……说了,就是屁话,就是个屁,放……放了就没有了,我还是更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说着,他灰溜溜地站到了骆天云的队伍里。 耗子的反水,让其他人坚定了决心,毕竟没有几个人是真真十恶不赦的,说穿了都只是苦命人而已,只有平日里比较狠戾好战的老八和老九站在了二当家的身后。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绑起来!” 130-计划救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耗子的反水,让其他人坚定了决心,毕竟没有几个人是真真十恶不赦的,说穿了都只是苦命人而已,只有平日里比较狠戾好战的老八和老九站在了二当家的身后。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绑起来!” 几个人应声而上,二当家挣脱了绑他的水牛,大骂道:“骆天云,你残害兄弟!” “我说过,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兄弟们认我这个大当家的,就要遵守我制定的规矩!我这个大当家的要一碗水端平,就算是二当家和三当家犯了错,一样要受罚。还不动手!” 水牛再次上前,又被二当家挣开:“骆天云,你奶奶的,老子不受你这鸟气!” 十八和红袖见状,两人一起,拿过水牛手里的绳子,将二当家的绑成了一个粽子不能动弹。其他人见了,也纷纷上前,通力合作,将叛逆的几个人一起绑了起来。 骆天云回到座位上,看着下面的人,问道:“私自勾结其他山寨,做出我黑沙寨明令禁止的事情,并且因为事情败露打伤十八当家,该怎么处置?公然挑衅大当家,想要夺权篡位,又该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这些都是死罪,可那是二当家和三当家,是原来大当家的堂兄弟,所以没有人敢开口。他们也正是仗着自己是骆老大的堂兄弟才一直对骆天云这个小辈不服气,敢公然挑衅骆天云。 见没有人说话,骆天云又道:“军师,看来你得再给大家强调一下我黑沙寨的规矩。” 青囊跨出一步,慢悠悠地摇着羽扇笑道:“在以前,这每一条都是死罪,不过大当家的上任之后,已经免除了所有的死罪,上述情况轻则逐出山寨,重则送官法办。” 送官法办?这可比死罪还惨!当山贼的哪个没有案底,这里的人有几个手里没有人命,送官法办不但是死路一条,还会受到严刑拷打,远不如在山寨被处决了痛快。 二当家怒道:“骆天云,士可杀不可辱,有种你和老子单挑!” 骆天云冷笑道:“无论是单挑还是兄弟们的选择,你都输了。黑沙寨所有人听令:骆二,骆三,张千,赵信,铁头,青鱼,这六人从现在起正式被黑沙寨除名。军师,你负责给白象山所有寨子发去通告,谁敢收留他们就是跟我黑沙寨过不去。” “是,大当家!” “水牛,你带人即刻将张千,赵信,铁头和青鱼赶出黑沙寨,告诉所有关卡,今后这几人只要靠近黑沙寨五里之内,按照入侵者处置!” “是!” 骆二看到只留下了他和骆三,当场急了:“骆天云,你要是敢把我们送官,我就带兵来灭了黑沙寨!”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紧张起来,他们做贼的最忌讳的就是官兵,有人不禁道:“二当家的,大家兄弟一场,你也不用这么绝吧!” “哼,既然他骆天云不仁,你们就别怪我不义了!”骆二趾高气昂地看着骆天云,想着煽动众人,用这个筹码换到一些好处。 不想骆天云却不以为意,像是在看傻瓜一样看了他一眼,不屑道:“想灭了黑沙寨,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军师也笑道:“骆二,你是想带着官兵飞过来吗?” 对啊,吊桥一收,谁能过得来?大家一下子就安心了。 军师又解释道:“大当家接手了黑沙寨,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举寨搬迁,就是为了万无一失。这里易守难攻,官兵根本无法进寨。就算是他们把出口堵了我们也不怕,村寨的人早就开垦出了大片的土地,可以种菜种粮,还养着猪羊鸡鸭,可以自给自足。何况我们还占了三个山头,可以打猎垦荒,就算是官兵堵个五年十年,我们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听完军师的解释,大家完全放心了,有人赞叹道:“还是大当家和军师想得周到!难怪大当家的要我们盗亦有道,原来是早有准备,不怕那官兵!” “对啊对啊,我们以前杀人,就是怕把人放了以后回去报官,不然谁愿意做这事!” “军师说得对,这两年没有杀人,睡觉都睡得安稳了,多做点好事积阴德,将来投个好胎,不用下十八层地狱!” 骆天云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笑道:“骆二,骆三,说出沈月心和白水寨余孽的下落,我放你们走,不然我就把你们绑了给连海涛送去,我想他会很喜欢我这份礼物的。” “骆天云,你休想!”骆二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给你们一个时辰考虑,要是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不客气!红袖,点香计时!” “是!”红袖取出一支香点了起来。这些香是青囊特制的,分别可以燃烧一刻钟,半个时辰和一个时辰。 “十八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军师,你回去将山寨的规矩再整理一下。” “是!” 虽然骆天云说了解散,众人却没有挪动脚步,一个是不敢,同时也想看热闹。青囊第一个上前打开了门,信步走了出去。其他人见状,才纷纷跟着走了。人都走后,十八将门关上,泡了两杯茶,和骆天云慢慢喝着。不一会儿,王嫂来敲门,送来了香喷喷的饭菜,骆天云和十八吃了起来。 已经将近未时,骆二和骆三这一个上午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早就又累又饿又渴,现在他们被绑成了粽子只能站着,还要看着骆天云和十八大快朵颐,真是一种折磨。但是他们不能向骆天云服软,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们更加确定,沈月心就是骆天云的软肋,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牌,要从骆天云那里换取最大的好处,就看谁更沉得住气了。 骆天云和十八吃完,就坐着聊点无关痛痒的事情,也不去看他们,只是偶尔看一眼香烧到哪里了。他的表现渐渐让骆二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难道骆天云大费周章对付他们真的不是为了沈月心,只是为了坐稳大当家的位置,还是不想得罪官府? 香渐渐烧到了尽头,随着最后一截香灰掉落,彻底熄灭。骆天云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想着大家兄弟一场,手下留情,既然你们不知悔改,那就别怪我了。十八,堵上他们的嘴,给连海涛送去吧,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在明日午时之前问出沈月心的下落了。” “是!”十八站起身来,找了两块破布。 骆天云此时也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是要来真的了?骆二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十八才不管他怎么想的,拿起破布就塞住了他的嘴巴,他急得呜呜直叫。沈月心可是连海涛的心头肉,真落到了连海涛手里,死之前还得掉好几层皮。 十八又将破布对准了骆三,这下骆三真的急了,连忙叫道:“不要塞,我说!我说!” 骆天云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是很焦急,和十八吃饭聊天不过是故作镇定,两人互相转移注意力而已。他转过身,审视着他,厉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记错了害我白跑一趟,你该知道后果!” “白镇恶父子躲在逍遥林附近的落日崖边上,约了连海涛明天午时去逍遥林交易,他们交易的时候会把沈月心留在落日崖,将连海涛引到落日崖后把他们两个一起杀了!” 骆天云眉头紧锁,落日崖,那地方救人可不容易。 “十八,把他们关进牢房,派人看好了!” “老大,我已经说了,你快放了我和二哥!” “放了你,万一你去落日崖通风报信怎么办?我骆天云向来言出必行,只要沈月心安然无恙地回来,我一定放了你们,还会给你们一些盘缠。”他又转头吩咐道,“十八,把他们关起来后你就下山,想办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把消息透露给连海涛。” “可是老大……” “白镇恶父子武功不低,为人阴险狡诈,落日崖一带一定布下了很多陷阱,我一个人可以来去自如,带着月心就不一定了,有连海涛加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十八明白了,我马上就去!” 骆天云找到了军师青囊,要他帮着看守黑沙寨,看好了骆二骆三,务必等他救出了沈月心回来后才能放人。 “大当家的,二小姐因为我们被连累,我们为救她出一份力无可厚非。只是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二小姐的下落,派人去告诉连海涛就可以。你这样贸然去救人,不说白镇恶父子,万一和连海涛碰上,他以为二小姐是我们劫持的,怕是会对你不利。” “青囊哥,我一定要亲自去,不看着二小姐安然无恙,我放心不下。” 青囊看着他正色道:“天云,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哥,我也是看着你长大,和你亦师亦友,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真的对二小姐动了心?” “是!”骆天云没有否认。 “天云,既然这样你就更不应该去了。当断则断,二小姐是连海涛的未婚妻,跟你无缘。天云,我知道你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红袖和十八都是好姑娘。” “红袖和十八都是好姑娘,可我偏偏只喜欢沈月心。大哥,月心在白镇恶手里多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我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要她安全了我就回来,不会多做纠缠。我心意已决,你不要拦着我。” “唉,冤孽啊!”青囊摇着扇子摇头,“你从小性子倔强,认准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去吧,但是你要记住,黑沙寨有一百多人要靠你过活,不要忘记了大当家的对你的期望。” “大哥,我懂。我最晚明天就会回来,我不在的时候,黑沙寨就交给你了。现在山寨的情况和我们当初预计的越来越近了,不能功亏一篑。” 131-可怜的兔子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骆天云到达逍遥林已是申时,穿过逍遥林就是落日崖了。在远处看日落,沉下这个山头,就看不到太阳了,因此而得名,不过身在落日崖,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落日崖边上的一块巨石是白象山欣赏日落的最佳处。 此时骆天云可没有什么兴致观赏景色,刚进入逍遥林,他就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这边道路错综复杂,又是陷阱密布,他一路走来,已经破了大大小小十几个陷阱了。但是沈月心被关在哪里,他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突然间,他灵机一动,逮了一只野兔扔到前面陷阱处,自己则躲在了树上暗中观察。很快,兔子就触动了机关,被藏在草里的绳圈吊了起来,随后,几片削尖的竹排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可怜的兔子惊恐地挣扎着,还好因为体型小,几次都是有惊无险地从竹排的缝隙中死里逃生。 没过多久,一个人走了过来,骆天云认出那是白镇恶的独子白生。白生很嫌弃地看着那兔子,还以为是抓到了大鱼,结果竟然是一只兔子,老头子做陷阱居然连兔子都不放过,别连海涛没抓到,所有的陷阱都被兔子给踩了。 白生觉得晦气,转身就往回走,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到陷阱处,将兔子抓了,又把陷阱重新布置好,才拎着兔子离去。没抓到连海涛,烤只兔子下酒也是不错的。 自从白水寨被连海涛攻下了,山寨里的弟兄死的死降的降,只有他们父子逃出来了,他这个原本作威作福的少当家,一下子成了丧家之犬,和之前酒色财气的日子天壤之别。 正当他们父子一筹莫展报仇无门的时候,在快活林碰上了黑沙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两人给他们父子出了这个好主意:抓了沈月心要挟连海涛,等拿到钱后再将他们都杀了,既报了仇又有了钱,一举两得。 不过,想到沈月心,白生心里有些痒痒的,那小妞还真不错,算那连海涛有眼光,到时候想个办法先杀了连海涛,就可以带上那个小妞一起走了,就算带不走,等会也要找机会尝尝鲜。 他走出二十多丈后,骆天云悄悄跟了上去,只见白生走到一处灌木丛前就钻了进去。视线被挡住,骆天云不敢靠得太近,又怕跟丢了。情急之下,他翻上了灌木丛一侧上方的石壁,往下看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是一个小山坳。 入口处有灌木丛遮挡着,不但能掩人耳目,一旦有人进来,灌木丛就会响动,里面的人就能马上察觉到。骆天云计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和山坳的距离,怕是不能直接跳入山坳,一定会触动周围的灌木。 要是单打独斗,他很有把握拿下他们,可是月心在他们手中,他投鼠忌器,得想个办法把他们引开,先把月心藏起来后才能放手一搏。 这时,白生对白镇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白镇恶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白生将手中的兔子往地上一扔,蹲在沈月心面前,两指挑起她的下巴,银荡地笑道:“小美人,你长得真不赖啊,比百花楼那些娘们好看多了!” “呸!”竟然将她沈家二小姐和百花楼的那些烟花女子相提并论,沈月心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哟,还挺辣的!不过老子喜欢!”白生把头靠近,抓起她的秀发闻了一口,“真香,你和连海涛还没有洞房,应该还是处子之身吧?你想想,明天你就要和连海涛一起死了,死之前都没被男人碰过,多可惜啊,今儿我白生大爷就行行好,帮你开开荤,也不让你白做一回女人。” “禽兽,无耻!”一个正经女子,遇到这种情况都无法保持冷静,沈月心也不例外,破口大骂起来,殊不知这样反而更加激发了男人的兽玉。 “嘿嘿,骂得好!”白生搓着手,“大爷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禽兽,保准你一会叫得更欢!” “畜生,你不得好死!你生儿子没腚眼!我咒你得花柳病!”二小姐急了,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她想好了,反正他不会放过自己,就先骂个够本,要是他真敢碰自己,至少也要咬断他的舌头,撕掉他几块肉,不能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啪——”白生甩手一个耳光,打得她两眼冒金星。白生虽然是山贼,也是被从小宠大的,向来都是别人巴结他,这回被沈月心骂得狗血淋头,不禁恼羞成怒。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好好受着吧!”白生不再磨蹭,一把扯掉了她的腰带。 高处的骆天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恨得双眼通红,暴露就暴露吧,只要月心没事,最多自己受点伤,算时间连海涛也该来了,只要能撑一刻钟就好。他正欲向山坳下跳去,事情又发生了转机。 一只大手将扑在沈月心身上的白生拽起来,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畜生,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风流快活?” 骆天云松了一口气,又将自己隐藏好,一边悄悄移动,让自己能够靠得更近一些。 白生捂着脸颊,委屈道:“反正她和连海涛明天都是死人了,爹你就不能让我解解闷吗?”天涯微 白镇恶怒道:“现在一切还没有成定局,都是未知数,你不要给我节外生枝!你就是真想玩,也要等明天连海涛死了再说。你碰了她,我拿什么去引诱连海涛入局?” “爹你不是说不会让连海涛看到人吗?” “这只是计划,事情会怎么发展谁都说不定,我要的是万无一失!总之你不要给我没事找事,你要是再敢胡来,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先宰了你!” 白生怏怏地放开了沈月心,又抓起了刚才的兔子,剥皮去毛烤了起来,像是要把刚才的不满都发泄在这个兔子身上。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铃铛的声音。白镇恶脸色一怔:“有人触到陷阱了,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守着,不准再惹事,听到没有!” “哦!”白生敷衍道,继续烤着手里的兔子。 看来是十八和连海涛来了,怕白生又对沈月心不利,骆天云不再犹豫,轻轻跳下了山坳。等白生惊觉过来的时候,骆天云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你……”白生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忙笑道,“骆老大,自己人,自己人,你悠着点,刀剑无眼,刀剑无眼……” “谁跟你是自己人!”一想到他刚才竟然想要强占沈月心,骆天云的眼里就在冒火,手起刀落,白生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打滚。他刚才碰了沈月心的那只手已经脱离了身体,掉进了烤兔子的火堆。要不是骆天云给自己定的规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人,他此时掉的就是脑袋了。 骆天云快步来到沈月心身边,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将她扶起来。 “天云!”沈月心扑到他的怀里哭了起来,虽然二小姐是第三次遇上山贼了,可前两次都是没有半分危险的,哪像这次,差点就被毁了清白。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骆天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月心,不哭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 “嗯。”沈月心抬起头,用衣袖擦干了眼泪。 骆天云拉起她的手,往前没走两步,看到倒在地上的白生,还是觉得不解气,他捂住了沈月心的眼睛,然后划断了他的脚筋,又把他那个害人的东西切了,这才拉着沈月心离开,任由白生痛得晕倒在地,自生自灭。 俩人走出山坳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打在了一起,定睛一瞧,是连海涛和白镇恶。骆天云和连海涛交过手,按理说白镇恶不是连海涛的对手,然而此时,连海涛却落入下风,应该是触动了陷阱受伤了。 “海涛!”沈月心担心地叫道,却不知道她这一声叫唤让连海涛分心了,一时来不及闪避,被白镇恶一刀砍中,胸口顿时划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 沈月心看得心惊肉跳,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块,连忙拉着骆天云的胳膊央求道:“天云,你快去帮帮他吧!” 骆天云犹豫了片刻,终是不忍看她伤心,提刀加入了战局。 “走开,我不要你帮!”哪知连海涛却并不领情,反而将剑朝向了骆天云。他堂堂县尉,怎么能让一个黑沙寨的头子来帮自己,而且看到骆天云对沈月心的态度,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山贼头子想在他的头上加点颜色,要是让他救了,他连海涛以后的脸还往哪搁? “你真是不知好歹!”骆天云也生气了,一边对付着白镇恶,一边还要应付连海涛,要不是为了不让月心内疚,不让她讨厌自己见死不救,他才懒得管他连海涛的死活。 白镇恶见状,洒出一把石灰,趁着俩人忙乱之中,奔向来处抓起沈月心就跑。 骆天云和连海涛睁开眼睛,发现没有了白镇恶和沈月心的身影,顿时慌了神,连海涛怒道:“你为什么多管闲事,不照顾好月心?” 骆天云想不到这连海涛竟然也会无理取闹,不悦道:“说什么废话,还不快去追!” 喜欢梦里抱得男神归请大家收藏:()梦里抱得男神归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132-命悬一线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骆天云和连海涛睁开眼睛,发现没有了白镇恶和沈月心的身影,顿时慌了神,连海涛怒道:“你为什么多管闲事,不照顾好月心?” 骆天云想不到这连海涛竟然也会无理取闹,不悦道:“说什么废话,还不快去追!” 白镇恶已经受伤,骆天云和连海涛沿着血迹追寻,很容易快就找到了他,而他此时也已经挟持着沈月心退到了落日崖边上。 白镇恶看到骆天云和沈月心一起出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凶多吉少,但他还是回到山坳去看了一眼,看到白生虽然还有一口气在,却已经是生不如死了,他一狠心,一刀下去捅破了白生的心脏,给了他一个痛快的了结。 沈月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白镇恶已经狠绝到连自己亲儿子都能下得了手,自己落在他的手中,哪怕是他能逃脱了,一旦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白镇恶见到已经没有了退路,后面就是悬崖,掉下去必死无疑,而前面骆天云和连海涛已经追了上来,和他不过三五丈的距离。 他凶相毕露,掐住沈月心的脖子:“你们再敢靠近一步,我就弄死她!” “白镇恶,放了月心,我饶你一条生路,只要你今后安分守己,我保证对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一概既往不咎!” “哼,连海涛,我凭什么相信你?除非你先自我了断!或者是把骆大当家杀了!” 沈月心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知道,海涛是聪明人,不会上白镇恶的当,她无论说什么都会影响他的判断,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连累了他们,除非他们真的做傻事。 “哼,我也不相信你!”如果真的能够救月心,他可以去死,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他太了解了,要是他死了,月心就更是死路一条。跟骆天云对决更不可能,且不说他现在受伤了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他全盛时期,和骆天云对决只会两败俱伤,不但便宜了这个小人,月心的命更没有了保障。 想来骆天云也明白这一点,同样没有对连海涛出手,而是放话道:“白镇恶,放了二小姐,我保你安然离开,若是连大人不讲信用,还有我骆天云在。哪怕官府出尔反尔今后追究起来,也有我黑沙寨护你周全!” “嘿嘿嘿,骆大当家,我白镇恶虽然与你行事不同,也一直敬你是一条好汉,想不到你居然和官府勾结在一起了?” “我跟官府没有关系,我只要二小姐,我欠她一个人情,这次救下她,就两清了。”骆天云违心道,沈月心早晚要嫁连海涛的,刚才连海涛的醋意就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是再表现地过一点,会害她在夫家受了委屈。 不过他这一番话连海涛自是不信,白镇恶也不信,继续挑衅道:“想不到光明磊落的连大人,一向以剿平白象山所有寨子为己任,这次为了建功立业,不但勾结黑沙寨,还不惜当那绿毛乌龟,白某佩服!” “你住口!” “你胡说!” “闭上你的臭嘴!” 三个人同时骂道。 眼看着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白镇恶笑道:“呵呵呵,想我白镇恶在白象山多年,也算闯出了一番名头,想不到老来不但山寨被你们毁了,妻儿也被你们害死,我也是身受重伤,一条烂命活着也没啥意思,不如下去和妻儿团聚。不过临死之前也算是艳福不浅,有这样一个小美人陪葬,死后还能纳妾,也不寂寞了。” “白镇恶,只要你放了月心,我给你一万两黄金,够你下半生逍遥快活!”连海涛故作镇定道。 “白寨主,蝼蚁尚且偷生,连大人已经许诺你下半生衣食无忧,你不要想不开!”骆天云也劝道。 “嘿嘿,区区一万两黄金在连大人的心里哪有这个美人值钱,我是死定了,有你们的宝贝疙瘩陪我一起死,不亏。你们毁了我的心血,我就毁了你们最心爱的东西!” 连海涛和骆天云不再说话,就这样与他对峙着,默默地思索着救人的方法,这白镇恶已经魔障了,再多说只会刺激他。他现在离悬崖边不过三尺,再退几步就会拖着沈月心一起掉下去。但是他们知道,白镇恶也不想死,只不过是互相不信任,这是双方的博弈,沈月心是筹码,谁都不敢让步,白镇恶最坏的打算才是和沈月心一起跳崖。 连海涛朝骆天云使了个眼色,他不知道骆天云能不能看懂,看不懂也没事,他虽然不屑与他这种山贼为伍,但是为了月心的安全,也只能忍了。他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为了月心好,在这件事情上,两人目标一致。 连海涛掏出一叠银票展开:“白镇恶,这里是一万两黄金的银票,你看清楚了。女人没了,我可以再娶,你的命没了,可就真的没了。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把银票给你。” 白镇恶谨慎地向后退了两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随便你信不信,我要的是升官发财,女人算什么,只不过她是我顶头上司的女儿,救下来大功一件。救不下来,也是你十恶不赦,对我没什么影响。二小姐死了,我可以娶大小姐。”说着他把银票折起来,向白镇恶扔去,“接好了!” 折成石子状的银票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向白镇恶飞去,却是低了一些,没有飞到白镇恶的手里,反而打中了沈月心的膝盖,沈月心脚下一软,从白镇恶手中往下滑落。白镇恶忙着拽人,一时分了心。 骆天云见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过去将沈月心往前一拽,同时一掌将白镇恶打下了悬崖。白镇恶急了眼,拼死抓住了沈月心的脚,拉着她一起掉下了悬崖。 “月心!”骆天云第一时间抓住了她的手,却因为没有附着物,和她一起掉下了悬崖。 连海涛受了伤,飞出银票的时候扯动了伤口,比骆天云的动作晚了一步,眼前的事情瞬息万变,等他到达悬崖边上,三人都已经坠下了悬崖。他很想跟着一起跳下去,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落日崖深不见底,掉下去定然尸骨无存。自己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还是救不了她,他急气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晕倒在地。 下坠的过程中,骆天云抓住了一根藤蔓,三个人就这么悬挂在空中。沈月心一只手被骆天云牢牢拽着,一只脚被白镇恶抓着,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天云,你放手吧,我撑不住了,放了我,以你的武功可以上去的。” 骆天云看着她柔声道:“月心,不怕,再撑一会,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的目光温和,话语像春风拂过心间,抚平她心中的恐惧,让她感觉到可以信任和依赖。 “嗯。”她点头。 “这条藤蔓撑不了多久,月心,你看到了吗,在你的左手边有一棵小树,我用力把你甩过去,你用空的那只手抓住它,一定要抓牢了!” “好!” “准备好了吗?我数三下,一……二……三!”三字落音,骆天云用出全部的力气把她往左边甩去。 沈月心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棵小树,当骆天云将她甩过去的时候,牢牢抓住了枝干。这时,骆天云抓着的藤蔓往下降了一尺多,发出霹雳吧啦的声响,仿佛很快就要断裂。 “月心,做得好!你抓牢了,我现在慢慢松开你的右手,你两只手一起抓住那棵树,一定要抓紧了。” “嗯,我知道,你放手吧!” 骆天云一点点将她的手松开,生怕快了她抓不住会掉下去。沈月心感觉到手可以松动了,迅速抽出抓住了小树。 骆天云松了口气,沿着藤蔓缓缓向下,白镇恶还是死死拽着沈月心的脚,沈月心本来力气就小,双手抓着树,脚上还挂着一个人,非常吃力。 骆天云一手攀住藤蔓,一手掏出怀中的发簪,狠狠向白镇恶手背上刺去。 白镇恶吃痛,手本能地一缩,松开了沈月心的脚,向下掉落。 可能是他运气太好了,慌乱中竟然抓住了石壁上的一簇杂草,又挂在了山间。 骆天云见状,慢慢挪到杂草附近,狠下心来,用发簪狠狠凿在山石上。 白镇恶急忙叫道:“骆天云,你想干什么!”转而又求饶道,“骆大当家,我知道错了,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你绕我一命!” 骆天云没有理会他,果断撬下那石块,石块随着杂草和白镇恶一起掉下深谷,只留下白镇恶的叫声在山谷回荡。 不是他嗜杀,他向来尊重生命,可是这白镇恶作恶多端,在这关键时刻留下他,可能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人可以善良,但是不可以毫无原则和底线,在这非常时刻,为了自己和沈月心的命,不得不对这个恶贯满盈的人痛下杀手。 他发现下边不远处有一棵大树,足够支撑两个人的重量,他往那边靠了靠,也攀上一棵小树后,对着沈月心说道:“月心,慢慢到我这边来。” 沈月心哪敢动弹,抓着小树已经手脚发麻了,又看到他刚才干脆利落地杀了白镇恶,心里不由得有一丝丝害怕,他怎么说都是山贼啊。 骆天云又温柔地哄道:“月心,不要怕,万一你不小心掉下来,也有我接着你。这棵小树撑不了多久,就算它撑得住,你也撑不住。我既然随着你一起跳下来,就一定要把你安然无恙地送回去。” 对呀,沈月心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可以怀疑他,就算他是个穷凶极恶的山贼,他对自己的好也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为了自己可以连命都不要的人,怎么可以怀疑他的用心。 她努力克服恐惧,看清楚了到他那边的路,试着将一只脚往边上一块突出一些的地方踩去,然后是另一只脚,然后是手。 133-艰难的旅途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沈月心努力克服恐惧,看清楚了到骆天云那边的路,试着将一只脚往边上一块突出一些的地方踩去,然后是另一只脚,然后是手。 在骆天云的指挥下,她慢慢挪到他身边,不过是几尺距离,却好像历经了千山万水。 骆天云让她抓住自己现在抓着的小树后,转身到了下一个攀附点,稳住身体后再让她过来。如此反复了三次,那棵大树就在两人脚下一丈多距离的地方,不过这段距离的山石异常平滑,没有地方可以攀着。 骆天云看着她,严肃道:“月心,你相信我吗?” 沈月心回看着他,四目相对,认真地点头。 “抱紧我。” 沈月心不再怀疑,松开了抓住石壁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他的怀中,身体紧贴着他,闭上了眼睛。 骆天云一手抓着石块,空出一只手将她的腰肢紧紧搂住,深吸了一口气后,松开手任自己向下坠去! 沈月心双目紧闭,他可不能,他要关注眼前的每一刻变化,稍有差池,两个人就会粉身碎骨。 风呼啸而过,刺得人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就这里,他果断出手,稳稳地抓住了树枝! 沈月心感觉不到下坠的心悸,才睁开了眼睛,看到骆天云正吊在一棵树上,树又大又密,她置身在一片绿叶中。 “月心,你找一枝顺手的树枝抓紧了。放心去抓,我抱着你呢!” 沈月心没有再犹豫,找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树枝抓紧了,在这个时候,只有听他的,两个人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月心,你抓紧, 我要松手了。” 见她点头,骆天云缓缓松开了她,然后两只手一起抓住树枝,一个引体向上,攀上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他又伸手将沈月心拉到树干上。两人并肩坐在树干上大口地喘着气,有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阵风吹来,刚才的大起大落惊出的汗被吹干,沈月心冻得瑟瑟发抖,骆天云忙抱紧了她。看天色已经快要酉时了,等太阳完全沉下去,山风会变得更大,届时会更冷。 骆天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道:“月心,这里只能护我们一时安稳,时间久了,不会饿死也会冻死。你稍稍休息一下后我们再往下,希望天黑之前能够找到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只有我们安全到达了谷底,或者找到了其他的出路,才算是真的安全了。” “我们走吧,我休息够了。”沈月心平静地说道。他说得很对,坐在这棵大树上,是不会掉下去,可是也没有人会来救他们,没吃没喝,风又这么大,也不敢睡觉,能撑多久。她虽然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但是在这一刻,她不能怕苦,不然两个人都要死。她指了指下方:“下一个目标,是下面那块石头!” 骆天云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先去探路。” 那是一块有些突出的平滑的山石,只够两个人并肩坐着,两个人坐着调整,同时寻找着下一个点。这一处山体几乎是笔直的,要不是还长着一些顽强的藤蔓和小树,他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天云,你看下面!” 骆天云早就看到了,在下面约三十丈处,山体发生了变化,下面的山体仍是笔直的,却是比现在的宽阔了一点,两处交接处形成了一条两到三尺宽的天然的小路。更可喜的是,路的尽头还有一处一丈宽的平台,可以晚上休息。 “天快黑了,我们要加快一些,在天黑之前到达那里。” “嗯!” 两个人按照原先的方法,一步步向那平台靠近。只是,离平台还有六七丈的时候,骆天云为难了,周围没有任何可攀附的物体,岩石也是非常光滑。他一个人下去问题不大,可是沈月心怎么办。 天已经暗了下来,有些看不清周围的景物,骆天云思索片刻,有了决定:“月心,这一段路非常难走,我先下去,你抓好了。等我到了平台后你就跳下来,不用怕,我接住你。” “好!”沈月心没有任何犹豫,她已经完全信任骆天云了,如果没有她这个拖后腿的,以骆天云的功夫,说不定现在已经到了谷底了。再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她这个拖后腿的,骆天云根本就不会掉下来。 见她配合,骆天云快速向下挪去,很快就到达了平台,他计算了一下位置,站好后喊道:“月心,下来!” 沈月心闭上眼睛,松开了手,身体直直地往下坠落。骆天云算准了她掉落下来的位置,却没有算上风,沈月心掉下的位置和他的计算出现了几尺的差距。要是接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他眼疾手快,迅速调整方位,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却觉得脚下一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天云,你怎么了?”沈月心见他久久没有动弹,不禁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骆天云勉强道。怎么可能没事,这么高的距离要毫发无伤地接住一个人本就不易,他又临时变换了位置,根本就没有站稳还要护着她,受伤是难免的。“我们暂时安全了,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我去找些柴火,不然一会会很冷。 吃的是没有了,你忍忍,等我们到了谷底我再去打猎。” “好。”沈月心乖乖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小腿,头靠在膝盖上闭上了眼睛,这一天的惊心动魄,她是真的累了。 趁着夜色,骆天云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又从附近找了一些树枝折了点燃,将沈月心抱在怀里,简单对付了一夜。 天亮后,骆天云拉着沈月心站起来:“我看了,这悬崖下面更是难走,我们沿着这条小道走,看这走势,应该可以下山。这里草木茂盛,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吃的。” 沈月心笑道:“你只管往前走,我跟着你的脚印,就不去费心了。” “好,那你跟好了,千万不要走丢!”骆天云拉着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朝前走着。 沈月心这才发现骆天云的脚有些一瘸一拐的,远没有昨天利索,难怪他不从悬崖直接下去了。昨天他说没事,然后一夜无话,她以为他也是累了,原来他早就受伤了,应该就是在接住自己的时候受伤的。 她眼眶有点湿润,但是没有说破,只是加快了步子,他就是受伤了也比她走得快,她不能拖后腿,要赶紧找到出路,然后找大夫给他医治。 上天终是眷顾他们,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棵树上结着一些果子,这是山里常见的果子,经常有人采摘,虽然模样有些狰狞,却是无毒。 骆天云摘下一个递给沈月心,见她有些犹豫,他笑着将外壳剥去,取出里面白白的果肉,放到她的嘴边,沈月心这才接过吃了起来。人不可貌相,果子也不可以,这果子看着丑,吃进嘴里甜甜的,香香的,软软的,对于饿了一天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见她吃得开心,骆天云将几个熟透的果子都摘了给她,等到她吃得差不多了,将剩余成熟的果子都摘了,撕下一块衣襟包裹起来。 “你不吃吗?” “留着下顿再吃,我们习武之人扛饿,有时候闭关几天几夜不吃不喝都没事。” 沈月心就是再迟钝也能猜到,他是怕后面没有吃的,所以留着给她。但是她没有和他争执,假装听不懂,在这悬崖边上可不是好玩的,早点下山,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找到更多食物才是正事。等真正安全了,他的付出她会加倍偿还。 走了两个时辰,沈月心已经腿脚发软,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但是她没有出声,咬紧牙关跟着骆天云的节奏走着。倒是骆天云过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找到一块平整的石头让她坐着休息,又取出刚才摘的野果给她充饥。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沈小姐赌气道。 骆天云笑着摇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剥了一个果子吞下,又递给她一个,她这才笑着接过剥着吃了起来。两个人一起把野果都吃完了,骆天云才拉着她站了起来。山路渐渐宽阔,草木种类也变得繁多,要是他没有猜错,很快就会有一块平地,也会有吃的。 果然不出所料,又走了一个多时辰,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此处山势平缓,与另一个山头连接,形成了一片谷地。谷中长满了青草,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周围有很多树木,远远就能看到有几棵树结着红的黄的果子,崖壁上还有几颗和刚才一样的果树,远处还有一条山涧,也许还会有鱼。 更幸运的是,他们在石壁上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离地面约三尺高度。骆天云让沈月心站在原地,双手轻轻一撑就跳了上去。他细细打量着山洞:里面不大,约一丈见方,足够两个人休息;里面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并且是很久以前的痕迹,安全也有了保障。 他回到洞口,将沈月心拉了上来,坦白道:“月心,这个山洞很安全。我受伤了,需要休息两天处理一下,贸贸然带你下山,若是遇到危险,我没有十成的把握保证你的安全。” “我知道,我也累了需要休息,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走。”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采一些果子和草药。” 沈月心拉住他:“你受伤了,我去吧。” 骆天云笑道:“你乖乖留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沈月心也不再坚持,她把山洞简单清理了一下,要住几天的,她还是希望环境好一点。 山洞虽小,却有床有桌,还有几块平滑的矮石头,算是凳子吧。凳子旁边有三块石头架着一个石锅,石锅旁边还有着一个瓦罐和一堆柴火。算是一个不错的容身之地了,她笑着将锅里的灰尘细细吹去。 134-银河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沈月心等了很久,骆天云才回到了山洞,手里提着很多东西。比起刚才,他脸色发白,但还是强撑着装作没事人一样。沈月心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好,又主动提出帮他处理伤口。 骆天云没有拒绝,沈月心便照着他的话把草药捣烂了。敷药的事情骆天云没有让她经手,说是伤口太丑怕吓到了她,当她提出替他包扎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天色暗了下来,沈月心把火生了起来,两人拿着野果充饥。骆天云采了很多果子,足够两人吃上好几顿。 “连海涛是故意那样说的,那些不是他的真心话。”骆天云打破了沉默,“他那样做是为了救你,为了让白镇恶放下戒心。飞出去的银票白镇恶不会提防,打中你是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两天忙着赶路没能顾得上你,腿还疼吗?” 见沈月心没有说话,他又自言自语道:“应该是没事了,连海涛不会伤害你的,只是让你瞬间感到疼痛,很快就会好了。倒是这两天跟着我走了这么多路,腿脚应该很酸了吧,你今天早点休息。男女有别,不然我可以给你揉揉。” 见她还是不说话,骆天云有些慌了,忙问道:“月心,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沈月心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不顾性命来救我,现在又要对我说这些话?” 骆天云抬头望着石洞的顶部,苦笑道:“牛郎自不量力,爱上了高高在上的织女。他也想有一个好的出身,也想自己能够成为上仙。但出身是没办法改变的,他注定成不了上仙,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织女,不敢向她表明心意,只能远远看着,看到她有危险就冲出去保护她。” “他只想看到她笑,希望她和上仙婚后可以幸福。只求她闲暇的时候可以多看他一眼,还能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他就满足了。当然他也奢望过,有一天他的真诚可以打动她,她愿意下凡和他一起生活。” “他太傻了。”沈月心哽咽道。 他激动地拉过她的手:“对,他就是这样一个傻瓜,你能不能教教他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她撇过头。 “你知道的!月心,只要你一句话,他就愿意赴汤蹈火!”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用力挣开他的手,抱着双膝哭了起来,“你不要逼我……” 他轻轻抚上她的秀发,自责道:“对不起,月心,我失态了。我早该知道,你看不上我。” 她抬起头辩解:“我没有!我……” 他用指尖抹去她的眼泪:“月心,我不怪你,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说过,牛郎不应该强迫织女,我也不会逼你,我只要你好好的。” 骆天云错过了治疗腿伤的最佳时机,前两天一直在强撑着,一旦放松下来,腿就肿成了馒头,一动也不能动。 第二天沈月心自告奋勇去帮他采药,说那几味药她都已经认得了。骆天云不想让她冒险,但是也知道没办法,只好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注意安全之后,才让她出去,又让她拣一些枯枝回来。 山洞里的日子百无聊赖,对着骆天云又是非常尴尬,沈月心之所以这么积极,一是不想亏欠他太多,同时也想出去放放风。然而,到了外面她才知道,那些看骆天云做起来很简单的事情,之于她却是难如登天。不过沈小姐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硬是将一件件事情都完成了。 回到洞口,她才发现,没有了骆天云,她连山洞都进不去。她将东西先扔上去,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上去。这一番折腾,原本水灵灵的二小姐顿时变得灰头土脸的。 不过前面说了,沈小姐是不服输的性子,休息了一阵,她又出去了,光吃果子她嘴里已经淡得不行了,她要去抓鱼。 还别说,鱼不是游得快抓不到吗,沈小姐干脆就把溪水搅得天翻地覆,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一通瞎折腾,有两条鱼被搅得晕头转向,随着水流一起涌到了岸上,嘴巴一张一合地在岸上蹦着,试图跳回水里。沈月心笑着上前拎起鱼尾巴,蹦蹦跳跳地回了山洞。 沈月心不但采回了草药,还抓了鱼回来,倒是让骆天云很惊讶,不过看到她那狼狈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沈月心蹲在他面前,不满道:“笑什么笑?” 他却不说话,只是将她沾在头发上的枯草和叶子细细摘掉。 “你的裤脚都湿了,快生火烤烤,鱼就交给我吧。” 等沈月心把裤脚和鞋子烤干的时候,骆天云手里的鱼也发出了诱人的香味。沈月心穿好鞋子,拖着腮盯着那两条鱼看。 骆天云找了个果子捏碎,滴了些果汁在上面,又翻烤了一会,将树枝递给沈月心:“慢慢吃,小心烫。” “一人一条。” “好!”他没有客气,将树枝折断,每一段上面都穿着一条鱼。 骆天云恢复得很快,第三天就可以拄着木棍勉强走动了,到第五天已经可以出去采野果了。不过他说自己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长时间走路,只能走走停停,路上可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好的栖身之所了,不如再等两天。沈月心也赞同,磨刀不误砍柴工,与其走走停停,不如等他好了多走一段。 可是又等了两天,骆天云的腿伤非但没有好,反而更加严重了。沈月心虽然很想走,但是也不能丢下他不管,再说没有他自己一个人也不一定走得出去。于是她耐心地安慰了他几句,就出去抓鱼和采果子了。 走出不远,她突然想到,还要去打水,于是又折回了山洞取瓦罐。经过几天的练习,她爬上爬下已经很溜了,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你在做什么!”她大声喝道。 “月心,我……我……”被抓个正着,他虽极力掩饰着,却也无话可说,只好转过头不去看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枉我还担心你的身体,每天去抓鱼给你补身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她冲到他的面前,怒不可遏地扳过他的头,逼着他和自己对视。 他看着她,痛苦地低下了头:“我不想走……” 轻轻一句话,却震慑着她的五脏六腑。在这里,两个人相依为命,相互依偎,互相取暖。一旦离开了这里,就像是被那银河隔开,官匪不两立。所以他不想走,就用这最笨拙的办法,把草药扒了用石块砸受伤的腿,让伤势加重。 “如果能一直留在这里,就算这条腿废了我也心甘情愿。”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在这里呆一辈子?” 他怔住了,是啊,他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她愿意和他留在这里一时等着他的伤势恢复,但是她愿意放弃一切在这里陪他一辈子吗?他这样拖,又能拖到几时?这种做法和牛郎偷了织女的衣服逼她留下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把草药覆上,将伤口重新包扎好,拄着木棍站了起来:“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已经没事了,我们现在就走,很快就可以走出去了。” 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作践自己?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他伸手搭在她的肩头:“我做不到啊,月心。我何尝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傻瓜,你个大傻瓜!”她哭得更厉害了。 他急了,扔下木棍心疼地替她擦拭眼泪:“月心,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你不要哭啊,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你个大笨蛋!大傻瓜!大傻瓜……”她使劲捶打着他的肩膀。打着骂着,她突然停了下来,搂着他的脖子泣不成声。 骆天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安抚道:“对,我是傻瓜,我是笨蛋,不要哭了,是我错了,我一定让自己赶快好起来,然后带你出去。” 等到她平静下来,骆天云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月心,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沈月心撇过头,赌气道:“不告诉你!” 他温柔地搂过她:“告诉我吧。” 她噘着嘴道:“为什么非要知道,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心仿佛被蛰了一下,反正她都是要嫁连海涛的,心里有没有他又有什么区别。可知道是一回事,亲口听到她说又是另一回事,他的心很痛。 平缓了一下,他认真解释道:“如果你的心里有我,我会很开心。哪怕你注定要嫁给别人,但是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可以抛开世俗的眼光,遵从自己的本心放纵一回,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对你的心意。” 沈月心答非所问道:“我不急着回去,等你的伤完全康复了我们再离开。” 骆天云听罢,心满意足地将她拥在了怀里。 “天云,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月心被蒙着眼睛,只能跟着他走着。许久之后,骆天云柔声道:“月心,你一直往前走,再走二十步就可以睁开眼睛了,不可以偷看啊!”说着他放开了她的手。 沈月心在黑暗中摸索,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没有了骆天云牵着,就好像少了些什么。终于走满了二十步,她扯下眼睛上的布条,只见自己置身于一片草地中,上方飞着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将这一片草地照得透亮,仿佛置身于万千星河中。 只是,她放眼四周,却少了一个人。 “天云?天云!你在哪里,你不要躲着我!我一个人害怕!” “月心,我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出现,她转身,发现他和她一样,被一群萤火虫围着。 “天云,你过来啊!”她笑道。 “好,不过我腿有些疼,我慢慢走。” “那我过来!”她朝他飞奔而去。 两人在中途相遇,他揽住她的腰,温柔地笑道:“月心,我们是不是跨过银河了?” 135-前尘往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两人在中途相遇,骆天云揽住她的腰,温柔地笑道:“月心,我们是不是跨过银河了?” 沈月心环顾四周,此时两人正站在草地最中央,萤火虫在周围飞舞,像极了相会的牛郎织女,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鹊桥,他们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一起。 沈月心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再也说不出理智拒绝的话语来,只默默将头抵在了他的胸口。 鹊桥相会不过一天,就一天,忘记外面的恩恩怨怨,只过属于两个人的日子。 沈月心站在水里,举着树枝盯着水里的鱼一动不动。现在,二小姐已经不高兴用“排山倒海”的方式去抓鱼了,她迷上了叉鱼。练习得多了,她也发现了其中的诀窍,就是鱼儿的实际位置和自己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会有一些偏差。认准方位,果断出手,快、狠、准。 “耶,我抓到了!”沈月心跑到岸上,和前面一条鱼用草串在一起。 “我也抓到了!”骆天云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笑着从背后揽住她的腰肢。 “走开啦,别闹!”她扭着身子试图挣脱。 他的手抱得不是很紧,不会勒疼她,却又挣脱不开。“不放,除非先让我亲一个!” “哼,你再胡闹我就一个人回去,不理你了!” 见到二小姐生气了,刚才还是张牙舞爪的骆大当家立刻就怂了,忙认错道:“别啊,我错了还不成吗?我给你烤鱼来向你赔罪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沈小姐气鼓鼓地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 骆天云乖乖在她身边忙活起来,细细地处理着她抓来的鱼。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不过暂时还不能下水,但要论厨艺,他可比沈月心高出了太多。 以前为了避免尴尬,他们总是一个在山洞,一个在外面,现在心已经打开了,两个人也就携手在阳光下,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只在天黑后才回到山洞。骆天云怕她着凉,还用柔软的草给她编织了席子铺在石床上,又给她编了被子。 除了搂搂抱抱,他也没有做出其他过分之举,他始终提醒自己,他们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她现在还不属于自己,绝对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带给她一辈子的苦难。 “天云,你为什么会成为黑沙寨的大当家?你明明和他们都不一样!” “说来话长。”骆天云翻烤着手里的鱼,“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 沈月心往他身上靠了靠,娇声道:“你告诉我嘛!” “好。”骆天云可吃不消她这一套,缓缓说起了往事,“我原本不姓骆……” 十二年前,在林县的边上有一个小庄园,住着一户姓郑的人家。主人会一些拳脚,靠着周围的几亩地赚些小钱,又在林县开了几个店铺。郑家算不上是大富大贵,也是衣食无忧,主人郑四平是个热心肠,乐善好施,有人求助也是来者不拒。 那一年,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倒在了郑家庄门口,郑四平毫不犹豫地将他带进了庄子,找了大夫仔细诊治,将人救了过来。那人康复后,千恩万谢地告别,并承诺他日必定重谢。 举手之劳,郑四平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忘在脑后了,却不知道这个善行非但没有善报,反而害了全家。 原来,他所救之人是魔教的一个长老,那些势要将魔教中人赶尽杀绝的正派人士以勾结魔教的罪名对郑四平进行声讨,并要求他交出魔教妖人以及他所携带的物品。郑四平当然是交不出人,更交不出东西,这帮所谓的名门正派便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将郑家铲灭。 幸运的是,郑四平的小儿子随他夫人回了娘家省亲,大儿子因为调皮缠着管家出去玩,均逃过一劫。遭逢劫难后,大儿子郑天云跟着管家四处流浪,最后因为生活所迫,加入了黑沙寨。 黑沙寨的寨主骆老大,原本带着两个堂弟骆老二和骆老三占山为王,无恶不作。可能是报应,在前一年,他的老婆和儿子相继意外去世。他虽然坏,对老婆却是痴心得很,对儿子也是视如珍宝。两个最重要的人相继离开,他开始反省,决心做点善事,为老婆孩子积阴德,于是开始收留一些穷苦百姓,郑天云和管家就在其中。 一次巡查中,骆老大见郑天云聪明可爱又有情有义,年纪也和自己死去的儿子相仿,非常疼爱,便收他做了义子。后来,骆老大又救了一个快要饿死的秀才和他的妹妹,就是前面提到的军师青囊。 青囊为了有口饭吃,也为了报恩,自己提出留在黑沙寨效力,并且提出了几个建议,每一个都为黑沙寨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因此得到了骆老大的信任和重用,被任命为军师,同时要求他为郑天云和黑沙寨所有人授课。 黑沙寨那些人哪是上课的料,认了个一二三就不想学了,郑天云却是聪敏好学,一来二去,与青囊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郑天云弱冠那年,骆老大秘密召集了他和青囊,要求他改姓骆,并承诺今后将大当家的位置传给他,同时要求他们两人想办法带领黑沙寨走入正轨,让所有兄弟过上平常人的日子。 这是好事,但是他一个外姓人继承大当家的位置难以服众,于是郑天云答应了。骆老大召集白象山所有有头有脸的山寨老大,办了一个隆重的认子仪式,正式将郑天云认为儿子,改名骆天云。 骆天云和青囊开始了周密的计划,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第一步就是要有一个立足点,足以和官兵周旋。并且,当他们改变了行事以后,他们得罪的可能还有白象山大大小小的山寨,必须要有一个可以保证大家安全的地方。 经过多方寻找,终于敲定了地点,就是黑沙寨现在所处之地。骆天云和青囊进行详细规划后,画出了山寨新的分工图和结构图,找了他们收留的百姓来建造。 一年后,骆老大病故,临终前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强行将大当家的位置传给骆天云。骆天云上位后,开始拉拢人心,巩固自己的位置。在新的山寨建成之日,他不顾所有反对意见,宣布举寨搬迁,并且颁布了新规。 黑沙寨的新址是重要机密,因此老的山寨没有废除,作为他们平时行动的中转站,也用于掩人耳目。 一开始大家都不习惯,纷纷提出抱怨,但是日子久了,不少人发现现在的生活更惬意,也就习惯了。但是还有一些人是不服气的,以骆老二和骆老三为最,所以出现了前面提到的夺权那一幕。 原来他的童年这么惨,沈月心有些不忍,但还是问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海涛说,前任县尉的受贿名单上也有黑沙寨的名字?” “有一年,白水寨胆大包天,不但打劫了一个过路上任的朝廷命官,还杀人灭口,上头震怒,下令严查。但是白水寨每个月都会孝敬县尉很多银子,县尉就把这个罪名扣到了黑沙寨头上。后来军师提议,我们也给县尉送钱,我们只有保住了自己,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 “后来那件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不了了之了。” “真是可恶!”沈月心嘴里含着鱼肉恨恨道。 骆天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宠溺道:“你少说话,小心鱼刺卡到。” “哦。” “连海涛是个好官,嫉恶如仇,他立志要将白象山的匪患铲除,这对百姓来说是好事,只是对于我们来说他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坏人。我不讨厌他,但是也喜欢不起来,我和他注定成不了朋友。” 沈月心默默地吃着鱼,她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因为她沈月心,两个人就更是注定的敌人,但是对于她而言,连海涛是个好归宿。他既祝福他们,又心有不甘。 “你们两个,去那边找!你们去那边找找!”一阵嘈杂声传来。 怎么回事?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用青草盖住了火苗,回到山洞躲了起来。山洞本就高出地面不少,骆天云又找来了一些藤蔓做伪装,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端倪,只当是石壁上本就长着的。 透过缝隙看去,只见从南面跑来一队官兵,正在到处搜查着什么。 “统领,这里有人生火的痕迹!” “痕迹还很新,他们跑不远,给我搜仔细了!” 士兵用大刀将一处处草丛和灌木拨开,却始终没有发现半个人影,统领失望道:“先回去向大人禀告,明日加派人手搜索,一定就在这附近!” 官兵已经离开了很久,骆天云和沈月心却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久久没有动弹。许久之后,沈月心才道:“天云,我明天选个适当的时机出现,我跟他们回去了你就安全了。” “月心……”即便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骆天云还是不忍。 “天云,我该走了。” 骆天云看着她,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半晌,他才开口道:“月心,我们走吧。” “嗯?”沈月心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一起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远离是非,就让他们以为我们都死在了谷底。我发誓,我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你原本有的,我都会补给你!” 沈月心看着他,闭上眼睛,痛苦地摇头。 骆天云苦笑道:“原来,你终究是不信我。” “不是的,天云!”沈月心拽住他的衣袖,“我们不可以这么自私,我们走了,你手下的兄弟怎么办?你花费了那么多心力才让他们走向正轨,没有了你,军师一个人能压得住他们吗?他们又重操旧业了怎么办?若是海涛认为是你害死了我要灭了黑沙寨又该怎么办?” “我……” “天云,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回去之后,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要再来找我。” 136-正面交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骆天云拉着沈月心的手,满腔的话不知道如何开口。她说得对,她说的都对,这些他都知道。可是这些都无法抚平他心里的伤痛。他不能怪她,也不能抱怨,他知道她也很为难,他不能增加她的痛苦。想说一些祝福和安慰的话,他又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以为,只要曾经拥有就没有遗憾,这几日的美好可以一辈子回味,可以大大方方地送她回去,和她说后会无期。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他才发现,现实根本不似想象的那样美好,一旦得到了,只会想要更多,根本就放不下。他现在只想和她厮守终生,他可以放下一切,可是她放不下。 他除了选择尊重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说不了,只好将她拉入怀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他吻上她的唇,她没有挣扎,他很想将她占为己有,留下自己的烙印,最终控制住了。 骆天云默默地拨弄着火堆,沈月心则抱膝坐在他旁边。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发簪,问道:“好看吗?” “好看。” 他苦笑了一下,伸手想要将发簪投入火中。 “你做什么!”她拉住他的手臂。 “已经没用了,就烧了吧。” “你不送给我吗?”她有着一丝委屈和疑惑。 “我原本是买来打算送给你,可它是我杀死白镇恶的凶器,配不上你了。况且,要断就断个干净,不要了。”他轻轻一掷,发簪准确地投入了火焰中。 沈月心没有再阻拦,她盯着那个木质缠花发簪,看着它在熊熊烈火下渐渐化为灰烬,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骆天云捧起她的脸,疯狂地亲吻着她。 翌日清晨,骆天云早早地醒了,盯着她的睡颜,目光不愿离开半刻,等到她醒来,他故作轻松道:“醒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月心点头,两人来到溪边简单洗漱,又吃了几个野果后,骆天云朝她伸出了手。沈月心将手放入他的手中,十指相扣,向着昨天官兵过来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一步步踏上这最后的旅程。 话说连海涛那日在落日崖吐出一口心头血后便昏迷了,是十八将他送回了府中,又请了大夫医治,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然后他便开始派人搜寻沈月心、骆天云和白镇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落日崖下面是深谷,需要从山下另外一条路才能绕进去,路况极其复杂,官兵找了几个山里人带路,才来到了落日崖的下方,发现一具被啃咬过的尸体,经验明是白镇恶。 众人皆以为沈月心和骆天云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叼走,就连沈知县也劝他放弃,连海涛却坚持派人寻找,他认真道:“大人,我一定要找到月心,就算是她只剩一具尸骨,我也会娶她过门,不会让她成为孤魂野鬼。” 沈知县见状,也就不再阻拦,随他去了。 三天后,一个负责搜寻的统领从一猎户口中得知,穿过一条小路上去,有一个山谷,当即带了一队人马去搜索,果然找到了不久前有人生火的痕迹,立即回去禀告了连海涛。 连海涛立刻兴奋起来,找了这么久毫无头绪,哪怕只是找到骆天云,也能多一条找到沈月心的线索。要不是天色已黑,他当时就要进山,被属下劝了很久才下令第二日卯时出发。 一路疾行,在巳时初到达了那片山谷。他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影,即便隔得很远,连轮廓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就是知道,是她! 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他匆匆朝她奔跑过去,好像是晚了一个瞬间她就会消失。然后,他看到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一个男人,再近些,看到了两个人牵着的手,他顿时呆住了。 沈月心万万想不到,她和骆天云还没有走出山谷就遇到了连海涛,看到他正盯着自己,她忙把手从骆天云的手中抽出,骆天云握着空荡荡的手,瞬间感到一阵失落。 本来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现在已经无可避免,也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三个人慢慢靠近,骆天云跟在沈月心一步之后。 连海涛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子,突然笑道:“原来你就是骆天云,怎么看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不像是山贼头子,要不是你的这身衣服没有换,我还不敢认呢!” 骆天云这才意识到,在他们的逃生过程中,面具早就掉了,不过沈月心已经见惯了他不戴面具的样子,故而没有觉出异样。 表面上是夸赞的话语,包含着满满的恶意,骆天云本就心情不好,听到他的话,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自己拼死救下的女人,为他人做了嫁衣,还冷嘲热讽。 沈月心连忙上前拉着连海涛说道:“海涛,我差点就死了,是天云救了我,为此他还受伤了。我一个人走不出这山,所以多留了几天,这不正想回去找你你就来了!” 她试图缓解尴尬,同时告诉连海涛骆天云是救命恩人,不要为难他,只是连海涛听到的重点却不一样,他眉头紧蹙,玩味地问道:“天云?” 沈月心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太亲密了,忙改口道:“这次真是多亏了骆大当家,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 “怎么救的,有没有占你便宜?”要不是沈月心在,连海涛多少有些顾忌,他的话会更难听。“有的话你也不用怕,告诉我,我定不饶他!” 骆天云冷笑道:“连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骆某人的品性还是不信任你未过门的妻子?我和沈小姐清清白白,若是连大人不相信,怕辱了名声,骆某也可以正式迎娶沈小姐过门,再为连大人寻一房美妾,堵上悠悠众口。” 他本就不满,连海涛侮辱他他还能忍,但是关系到沈月心他决不能忍,如果连海涛认为两个人在这山里的这些日子,会让沈月心名声受损而不要她了,他还求之不得。他可不管什么名声,他只要她。 连海涛心中冷哼,我信你个大头鬼。还正式迎娶,做他的春秋大梦,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吗,怎么可能如了他的愿。他冷冷吐出几个字:“你也配?” “连海涛,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救了你未过门的妻子,你非但没有半句感谢,还冷嘲热讽。既然连大人不领情,那么按照我们山寨的规矩,到我手里的人就是我的了,我把她带回去做压寨夫人。” “骆天云,我看不知进退的人是你才对!”林海涛眯起了眼睛,“你看看我这边有多少人,你就一个人。我没有下令抓你,给你足够的时间逃走,就是因为你救了月心,我才给你留一条生路。既然你不知死活,那就跟我回大牢里过吧!” “海涛,你不要这样!”沈月心急了,连忙求情道,“怎么说我这条命都是骆大当家救回来的,你不要为难他了。” 连海涛拍拍她的手背道:“别急,我在和骆大当家说笑呢!他救了你我自然是感激的,只是你也不要和他走得近了,对你的名声不好。况且谁知道他有何居心,要知道,当初把你掳劫去的可也是他。” 他又对骆天云说道:“骆天云,这次看在月心的面上,我放你一条生路。你今后可要安分守己,要是再作奸犯科或者是妄想靠近我娘子,就别怪我不客气。” 骆天云阴沉着脸,捏紧了拳头径自走开了,他真的很想和连海涛打一场,但是他受了伤,连海涛那边有几十号人,他落不到半点好。况且他如果继续逞强,和他争辩下去,只会为难了沈月心。既然决定了放手,就潇洒一点,他只怪老天不眷顾,连这最后一段路程都不让他和她一起走完。 要说占便宜,他确实是占了,抱也抱过,亲也亲过,只是克制着没有跨出最后一步。如果连海涛因为这次的事情就嫌弃她,对她不好,他一定会将她抢回来。 连海涛很细心,知道山路难走,怕沈月心辛苦,派人专门找了善于走山路的山里人抬了个滑竿载她,将她抱上滑竿后便下令启程。即便她和骆天云的亲昵行为让他很生气,他也只是生骆天云的气,月心单纯善良,定是被他骗了,他不会因为这个就改变对她的态度,一样爱她宠她。 骆天云走出不远后就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看着连海涛把沈月心抱上滑竿,又一路都走在她的边上,他总算是安心了,同时又为自己感到伤怀。 等到他们一行人走远,他又一个人回了山洞,那里有他们太多美好的回忆,他们也只剩下回忆。他坐在石床上久久不愿离去,草褥上还留着她的气息。 连海涛将沈月心送回了沈府,沈知县夫妇见到女儿安然无恙喜出望外,对连海涛这个女婿更加满意了,连连感叹月明没有福分。 连海涛借机提出,沈月心和山贼头子骆天云一起掉下悬崖并相处了几日,很多人都看到了,为了保住沈月心的名声,他想尽快完婚。 沈知县夫妇听到自己的女儿和山贼头子相处了几天,顿时脸都黑了,又想起沈月心先前被黑沙寨掳劫,有没有保住清白都是个问题。要是这些事情传出去,自家的女儿怕是倒贴都没人要了,难得海涛不嫌弃,二老自然是求之不得,爽快地答应了。 137-请君入瓮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由于沈知县夫妇怕连海涛反悔了女儿嫁不出去,所以一切从速,婚礼定在了一个月后。沈月心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默认了,本来就该如此的,她也早就做好了嫁给连海涛的准备。 如果不是骆天云突然出现横插一脚,或许她会开开心心地出嫁,连海涛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对她又是十分宠爱,怎么看都是如意郎君,能够有这样一个丈夫是自己的幸运。可是现在,她开心不起来了,因为心里有了另一个人,哪怕他没有那么好,也是独一无二的。 她也明白了,以前答应连海涛婚事的时候为什么会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那是因为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她心里也没有别人,因为他的救命之恩,两个人又是青梅竹马,好像也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了。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只有自己心爱的人,才会想着要和他过一辈子,之前不过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更像是为了完成结婚生子的任务。 确定婚期后,连海涛就把母亲连夫人接到了府中。连海涛是连家独子,连夫人对他的婚事相当重视,一到白象县就递了帖子去沈家商谈婚事。由于仓促,一些不是很必要的礼节就省了,比如一些婚礼的必需品,是两家人一起准备的,没有分你我。 这日,连海涛带着沈月心一起到了芙蓉斋,为她选购钗环首饰,当然最好是定制的。他相信母亲会把这件事情做的很好,但这些是自家娘子今后经常要用的,最重要还是她喜欢,所以连海涛决定带她亲自挑选。 连海涛饶有兴致地挑选着,一件件地在她身上比对,只觉得每一件首饰自家娘子带着都很好看,他笑着问道:“月心,我觉得这些都很好,你喜欢哪一件?” “你挑的都挺好的。”沈月心有些心不在焉道。 “那我一并买了,你以后换着带。” “你决定就好。”她仍是兴致缺缺。 连海涛不耐烦地挥手,让伙计再去拿一些更好的过来,却看到沈月心突然盯着一支木质的发簪发呆。那发簪并不名贵,材质做工也很普通,他看不出来哪一点吸引她了,但还是笑着问道:“你喜欢这个?那就买来玩玩,不过还是要买一些喜庆点的大婚时候戴。” 沈月心猛地回过神,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我就是看着有趣,刚才那套翠玉头面就很好,那套红色宝石的也不错,买哪一个都行。” 连海涛眼神黯了一下,瞬间又恢复过来:“买一套怎么够,一起买了,要不是怕赶不及,我定是要给你定制的,只此一份。” 伙计讨好道:“连大人,二小姐的眼光可好了,刚才选的那两套头面都是店里独一份的,前两天刚做好送来的。” 连海涛满意地点头:“把你们掌柜叫来,让他把店里最好的都拿来给二小姐瞧瞧!” “是,是!请连大人先到里面雅间喝口茶,小的这就去请我们掌柜的过来!” 连海涛将沈月心送回去后,刚跨出沈府大门,脸色就阴沉下来,一路疾行去了衙门,找来几个心腹统领下令道:“即日起,全力抓捕要犯骆天云,务必在我大婚前将他捉拿归案!” “大人,这骆天云武功高强,黑沙寨又隐秘,怕是不好办啊!” “那就先把他们那个明面上的点踏平了,然后放出诱饵——”他犹豫了片刻,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沈月心!” “大人,这……”他们几个作为心腹,谁不知道大人对二小姐的心意,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海涛面色不善地解释:“你们只需要放出一些对月心不利的消息让他上钩即可,不要妄想动月心一根汗毛。还有,秘密行事,明白吗?” “是!”统领们明白了,骆天云对二小姐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何况大人又是爱妻如命,自是容不下他。还是大人想得周到,提前将那骆天云抓了的好,万一婚礼的时候来捣乱,这脸可就丢大了。 这一次统领们异常配合,势要拿下骆天云,作为给大人大婚的贺礼。是以,当天晚上,他们就秘密集结了下属,宣布是机密任务后,连夜将黑沙寨原址,现在的中转站给踏平了,留守的几个人都被活捉。 翌日骆天云收到消息,便知道那是连海涛的报复,但是他必须救他的弟兄。 青囊阻止道:“天云,如果这真是连海涛的报复,必定是个圈套。” “大哥,他们是被我连累了,就算是圈套,我也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 青囊知道他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动,只得建议道:“好吧,但是你切勿莽撞行事,先去打探消息,然后回来,我们从长计议。” 骆天云点头,易容之后到了白象县城,却听到人们到处都在谈论连海涛和沈月心的婚事。他心口像是受到了重击,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虽然大度地放手了,心里却从来没有放下,这几天每天都在思考着有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可以和她在一起,又不会对不起山寨的兄弟。原来,已经太迟了。 他悄悄地潜入沈月心的院子,他要再掳劫她一次,用她来换他的兄弟,也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不过沈月心和十八都不在,只有几个小丫鬟在忙碌着。他正想要离开,却听到了小丫鬟的谈话。 “小姐真是可怜啊,也不知道连大人会怎么对她?”一个小丫鬟说道。 骆天云顿时心头一紧,忍不住听下去。 另一个小丫鬟却说:“也怪不得连大人生气,连大人不嫌弃小姐与那山贼共处多日,说不定清白都已经不保,仍旧提出迎娶,小姐竟然当着老爷夫人的面拒绝了,说她想嫁那山贼。” “是啊,小姐也真是的,放着连大人这么好的夫婿不要,非要嫁一个山贼,还说已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非他不嫁……” “我说你们几个,不要在这里嚼舌根说主人的是非,你们有几个脑袋?反正这门亲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了,小姐也被接到了连府,连大人自有办法,轮不到咱们多嘴,你们还是先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骆天云心中是既高兴又担忧,月心那日不愿意跟他私奔,原来是为了可以两个人光明正大在一起,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可是转念想到她这样得罪连海涛不知道在受什么苦,心中的兴奋就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担忧。 青囊说叫他不要莽撞行事,一切从长计议,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想到沈月心可能在受苦,他的心里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他要把她救出来,带着她远走高飞,既然她可以为了自己不惜一切,那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悄悄潜入连府,抓了一个家丁问明了沈月心的所在,他毫不犹豫地潜入那个院子,不想等待他的却是天罗地网。 连海涛笑着出现在他面前:“骆天云,我等你很久了!”他虽然没有下令封锁城门,但是每一个可疑的人进来都安排了人监视,很容易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设计的?” “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该死!”连海涛恨恨道,“如果你问心无愧,又怎么会中了我的圈套?一些事情你如果没有做,很快就会发现其中的漏洞。押到地牢去!” 骆天云没有再辩解,也没有反抗,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鲁莽行事中了连海涛的圈套,不但自己被抓,还会连累了沈月心。 虽然抓到了骆天云,连海涛却开心不起来,那些丫鬟是他安排的,那些话也是他教她们说的。 “小姐也真是的,放着连大人这么好的夫婿不要,非要嫁一个山贼,还说已经和他有了肌肤之亲非他不嫁……” 如果两个人是清清白白的,骆天云就会发现这是圈套,可他还是来了,就说明这不是他一厢情愿,两个人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他虽然花费精力布下了这个陷阱,他多希望骆天云不要入瓮,这样月心还是他一个人的。 他未过门的妻子,他没舍得碰过,却让别人给碰了,教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但是,月心他还是会娶,他很了解她,以她的性子,要是真的失了身,是不会愿意嫁他,退一步讲,即便她失了身子,他还是会娶她,父亲不也是这样。只是一想到他们之间卿卿我我,自己的妻子心里想的是别人,他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连海涛沉着脸到了地牢,骆天云看到他,一言不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怕自己多说一句,就会流露出对沈月心的爱意,就会让连海涛的一些猜测得到证实。殊不知,他这样的态度,更是惹怒了连海涛。 连海涛打量着地牢四周,这是以前的县尉留下的,为了一己私利审讯一些无辜的人,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用到这里的一刻,而且也是为了私利。但是,他不后悔,他连海涛要做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后悔。要是让月心知道他抓了骆天云,定会想方设法让他放人,只有关在这里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他拿起挂在一旁的一条鞭子,对着骆天云狠狠地抽下去。骆天云闷哼一声,仍是一言不发。 连海涛更是火上心头,连续挥动着鞭子,怒道:“说!你对月心到底做了什么!” 骆天云笑道:“你希望我对她做了什么吗?她跟着你回来,并答应嫁你,不就说明了一切?” “我不是说这个!”连海涛又重重地挥动了两下鞭子,“在那山里,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想听什么,你说出来,我编给你听,你是希望我强暴了她还是想听她投怀送抱自愿宽衣解带?” “你找死!”连海涛双眼发红,再次挥起了鞭子。 138-真相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呵呵呵,你不要生气。这些都没有发生过,我编不出来。”骆天云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连海涛,我没你想象的那样不堪,你未过门的妻子也不是银妇。你可以不信我,等你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自然就知道真相了,这个做不了假。” 连海涛喘着粗气,这个他自然相信,如果是沈月心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他们是清白的,他会很开心地信了,可是这些话从骆天云嘴里说出来,他就是觉得别扭,他能感觉到,即便他落在了自己手里,月心也要嫁给自己,他却仍旧处处为她着想。 这个时候他骆天云要做的不应该是自保吗,或者是故意说出一些过分的话来激怒自己,巴不得他一怒之下和月心解除了婚约,好坐收渔翁之利。可他偏偏没有,他之所以这样做,理由只有一个,害怕月心受到伤害。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护着月心,教他这个未婚夫怎么冷静?这样的深情,加上那天他亲眼看到他们手牵着手,教他怎么相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虽然沈月心的解释是她走不动,所以他顺势拉了一下,可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不在焉,又教他怎么说服自己? 心中的怒火无处宣泄,他又将矛头对准了骆天云,玩命似的一遍又一遍挥动着鞭子抽打着骆天云,直到打得累了,才停了下来。 喝了口水,他上前拽住骆天云残破的衣领,一字一顿问道:“说,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执着,明知道答案会让自己伤心,但他就是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不愿再无端猜测,要是不问个明白,他的心中就始终都有着一根刺。而这个问题,他不可能去问沈月心,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审问着骆天云。 骆天云始终一言不发,这让他怒不可遏,他加重了手中的力度:“说,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早就被打得残破不堪的衣服被撕扯开来,露出了肩头一个旧时的伤疤,却是异常清晰。连海涛震惊地盯着那个伤疤,然后疯狂地将他的衣袖扯去。看过他的双臂,似是还不满足,他又解开了他那褴褛的衣服在他的身上摸索了起来。 他这莫名的动作使得骆天云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就像是那……兔子,不由得怒道:“连海涛,你不要太过分了,士可杀不可辱!” 连海涛并不理会他,只顾自己搜寻着,然后从他身上找到半块白色莲花玉佩,端详了片刻,收入自己的怀中,默默走出了地牢。 “连海涛,你把玉佩还给我!”骆天云像一只狂怒的狮子。 连海涛锁上地牢的门,回到房里,取出自己贴身收藏的半块玉佩,将两块玉佩渐渐靠拢,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两个粉嫩的娃娃向坐在首位的老夫人叩首。 老夫人笑容满面,红光焕发:“乖,到祖母这儿来!” 小娃娃闻言,爬起来跑上前去,靠在了老夫人的两侧,老夫人望着怀里乖巧的孙子眉开眼笑。嬷嬷送上一个漆盘,里面放着一块洁白的玉佩和一个碧玉镯子。 老夫人笑着将里面的东西给了两个孙子:“这是我们家传了几代的宝贝,你们要收好了,将来送给我的孙媳妇儿!” “娘,您也太宠着他们了,他们这么大懂什么啊,还是您先替他们收着吧!” 老夫人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儿:“我送给我孙子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 郑四平忙解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谢过祖母!” “谢过祖母!”哥哥恭敬地行礼。 弟弟却不乐意了:“祖母,我不要这个镯子,我要跟哥哥换!” 郑四平训斥道:“海涛,不许胡闹,还不快谢过祖母!” 四岁的小海涛嘴一扁,“哇”地哭了起来,这可把老夫人给急坏了。 小天云把玉佩放到他的手里,安慰道:“海涛乖,海涛不哭了,我跟你换。” 小海涛却并不领情,把玉佩砸到了地上:“我才不要呢!哥哥最坏了,我再也不要和哥哥好了!”说完便哭着跑了出去。 小天云捡起地上的玉佩,找到了躲在假山后面哭泣的弟弟,惊喜道:“海涛,你快看!” 小海涛虽然还在生气,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眼睛透过指缝向哥哥看去,只见哥哥手里拿着两块半块的玉佩笑道:“海涛真聪明,把玉佩一分为二了,你一半我一半,我们去找嬷嬷用红线穿起来戴着,哪怕有一天我们走失了也可以凭信物找到对方!” “好呀!”小海涛破涕为笑,拉着哥哥去找嬷嬷了。 小孩子的脾气就是这样,来得快也去的快,那一年他四岁,哥哥比他大三岁。 一转眼,两年过去了,小海涛长大了,也更顽皮了。他躲在大树上,看到哥哥找他找得急了,才爬到枝头喊道:“哥哥,我在这里呢!” 小天云焦急道:“海涛,你怎么爬那么高,快下来!” “好!”海涛一边说着,一边却调皮地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可把在树下看的小天云给吓坏了。 “吧嗒!”正在小海涛得意的时候,他不小心抓到了一根很脆弱的树枝,一碰到就折断了,仅一层薄薄的树皮还勉强连着。 “哥哥,救我!” “海涛,你不要急,我来想办法……海涛……啊……” 小天云话还没有说完,那脆弱的树皮就也断了,小海涛直直地掉了下来。小天云来不及多想,用小小的身躯接住了弟弟,却被小海涛手里的树枝插进了肩头,疼出了一身冷汗。 小海涛看到哥哥肩上流了很多血,哭着喊救命,终于惊动了庄里的人,将小天云救了回去。小天云的命是保住了,但是手臂骨折了,休养了很久才恢复,而肩头的伤疤却一直都在。 “哥哥,都是我不好……”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让着你,保护你!” “那你以后只能有我一个弟弟!” “好,傻弟弟!” 小天云的伤恢复后,郑四平就开始教他习武,母亲怕小海涛又捣乱,正好要回娘家省亲,就把他带去了。小海涛虽然舍不得哥哥,但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他的吸引力更大,而且哥哥一直在,去外面的机会可不多。 临行前一天,他拉着小天云说道:“哥哥,我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哦?海涛要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啊?” “这是秘密!” 然而,他再也没有见到哥哥,回来的时候,郑家庄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还有一些人不知道在搜寻着什么。母亲果断地抱起他就跑,到了无人处给了随行的嬷嬷一些银子后打发她离开,和海涛相依为命。 母亲易容后回去打听到了事情的经过,也不敢再回娘家,只好带着儿子到处流浪,同时寻找着管家和大儿子。 她身上的银子很快就花完了,只得找地方安顿下来,做一些绣活糊口。刚开始还好,时间久了,那些人见他们孤儿寡母,就开始欺负他们,幸运的是他们得到了一个统领的帮助。 有了连叔叔,没有人敢再欺负他们母子了,可是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却更多了。经历了这些颠沛流离的日子,小海涛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他变得懂事了,也不再调皮。 当连叔叔提出要当他父亲的时候,他坚决反对,还骂母亲不知羞耻,却被母亲扇了一个巴掌,他又一次哭着跑了出去,不过这一次没有哥哥在身边安慰他了。 连叔叔没有说话,追上他之后就带着他去看了一些乞丐的生活,又带他看了一些穷苦人家揭不开锅卖儿卖女的场面。 回去的路上,连叔叔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如果坚决不答应你娘再嫁,她会依你的。但是如果没有我的帮衬,那些人又会来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你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就是吃尽了苦头,最多给你吃饱饭,无法将你培养成材,更给不了你锦衣玉食的日子,你愿意今后过着与那些人同样的日子吗?” “你娘是为了你才答应跟我的,跟着我,即便是给不了你人上人的生活,也是衣食无忧,习武求学都不成问题,将来我若是升了官你也体面。我是真心待你娘,也会将你视如己出,只要你是真的将我当成父亲。为了你和你娘,我也会不断求取功名,尽我所能让你们过最好的日子。” 连叔叔没有食言,把他们母子当成心头肉宠着,他也真心将连叔叔当成了父亲。两年前,父亲已经从原来的统领升到了州尉,他能年纪轻轻就担任县尉,也是有父亲的经营。 现在的他有美满的家庭,也有心爱的未婚妻,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哥哥,而他离开家走上仕途后,母亲也一直催着他要找到哥哥。那半边玉佩,肩头的伤疤和右臂上的胎记,就是找到哥哥的线索。 连海涛独自一人在房里坐了半晌,又回到了地牢,他一声不吭地解开了骆天云身上的绳索,又取出自己没穿过的衣服给他穿上:“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了,不要来打扰我和月心的生活,我会好好待她的。好好经营你的黑沙寨,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骆天云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自是不敢相信,他站着没动,生怕他又有什么阴谋。 连海涛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不屑道:“为了月心我不杀你,你还不快走,我娘和月心去上香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你想她看到你这样狼狈的样子吗?” 骆天云犹豫了一下,道:“把玉佩还我。” “一块破玉佩而已,我已经扔了。” “你说谎!”骆天云出手向连海涛攻去。 连海涛躲过一击,承认道:“好,我说谎,那块玉佩质地很好,月心会喜欢的,你当是送她当贺礼吧。” 139-相认不相认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骆天云犹豫了,若是其他东西,只要月心喜欢,他绝无二话,但是这个玉佩关系到母亲和弟弟的下落,思量了很久,他为难道:“这玉佩对我很重要,如果她真的喜欢,也让我先拓印一份,然后亲手交给她。” 连海涛气结,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的?好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其实是我想借你这个玉佩用一下。” 骆天云警觉道:“你想做什么?” “我曾经在一个妇人手里看到过差不多的玉佩,她说和她儿子失散了,她儿子手里也有半块玉佩。她曾有恩于我,所以我想帮她,拿你的玉佩去找她看看是不是她儿子的那一块。” 骆天云顿时激动起来:“那个妇人在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你?”连海涛不屑地看着他,“你们山贼的东西谁知道是哪里抢来的,我不过是先去求证一下,如果玉佩能够吻合,我会查出这玉佩的主人后再去告诉她老人家,不能让她空欢喜一场。” “那是我贴身之物,不能轻易交给别人。” 连海涛一手负在背后,一手取出玉佩放在骆天云的面前:“既然你信不过我,那你拿回去吧!” 骆天云手动了动,又缩了回去,退后一步道:“那就辛苦连大人了,连大人说的妇人,很可能是我的亲人。” 连海涛将玉佩收起,满不在乎道:“我是为了报恩,若是无意中帮你找到了亲人,也算是还了你救月心的情。” 骆天云心中又是一抽,连海涛的话语字字诛心。 “少爷,夫人和沈家二姑娘的马车到府门口了。”下人在门外禀告。 “知道了,你下去吧!”连海涛看向骆天云,“你先在这里等会儿吧,别让月心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等她回去了你再走。” 骆天云点头,找个凳子坐了下来,他确实也不想沈月心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在她的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个英雄。 “娘,月心,回来了,累了吧,快坐!”连海涛笑着迎了上去。 连夫人笑道:“娘不累,倒是月心可能累到了。” 沈月心害羞道:“夫人不要打趣我了,来回都是坐的马车,怎么会累,不过我该回家去了。” “也好,不然沈夫人该担心了。海涛,还不送月心回去。” 连海涛走到她身前拉起她的手:“月心,我今天还有要是在身,让来叔送你回去可好?” “海涛,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连夫人训斥道。 沈月心正求之不得,忙道:“夫人,没事的,让来叔送我好了。海涛你怀里藏的什么,快要掉出来了?” 连海涛看到露在外面的一截红绳,索性取了出来,笑道:“这是我们的传家宝,我从小戴在身上,等我们成亲了,就该交由你来保管了。” “我……我回去了!”沈月心扭头道。 连海涛笑道:“来叔,送二姑娘!” “海涛,还是没有你哥哥的消息吗?”看到那个玉佩,连夫人变得伤感起来。 连海涛安慰道:“娘,我已经加派人手寻找了,哥哥和我从小心有灵犀,一定可以赶在我大婚之前找到他的。” “你说得对。”连夫人欣慰道。 “娘,我送你回房。” 连夫人坐在屋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海涛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哎呀,你把这喜字贴反了!”一个丫鬟唤道。 “这喜字哪有正反面啊?”另一个丫鬟不解道。 “当然有了,这正面呀比较光滑,反面比较粗糙!” 对呀,弄反了!海涛手里的那一块玉佩看着跟平时差不多,却是有差别的,就是说那是天云的玉佩,可海涛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不行,得去找海涛问问清楚。 她刚来到连海涛书房附近,就看到“海涛”匆匆出了门,行为有些奇怪,于是跟了上去。一直跟着出了城门,她才发现那人不是海涛,可是…… 骆天云早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还是若无其事地走着,以为是连海涛的阴谋,快速出了城,突然猛地一个转身,打算与来人对峙。然而……他像是被五雷轰顶,石化在那里! “娘……”对视了几个瞬间,他颤抖着喊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郑家遭逢劫难的时候他已经九岁,爹娘的音容笑貌他记得很清楚,眼前的妇人身上虽然有了一些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和他记忆中的娘亲一模一样。 “你……你是天云?”虽然骆天云现在的相貌和儿时相比变化较大,可是母子连心,当他叫出娘的那一瞬间,连夫人顿时泪流满面。 “娘!”这一下,骆天云确定了,大声地喊出了这思念了十几年的名字。 “天云!”连夫人大步跑到骆天云的面前,抚摸着他的脸,“我的儿,娘终于找到你了!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骆天云拉着母亲到边上的亭子坐下,关切地问道:“娘,这么多年来,你过得怎么样?” “我很好,我……”连夫人突然愣住了,她该怎么告诉天云,她已经改嫁了,还让海涛改了姓,他会不会讨厌自己,看不起自己,于是改口问道,“天云,你呢,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娘,我过得很好,管家一直很照顾我,我……”骆天云突然意识到,不能让娘知道他是山贼,娘会伤心的,也改口问道,“海涛呢,他现在怎么样?”说到海涛两个字的时候,骆天云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敢去求证。 “天云,娘和海涛都很好。只是有一些事情,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让娘想想。不过你要相信,无论娘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 骆天云体贴道:“娘,我明白,我们留点话下次见面再说。” 连海涛将那块玉佩收好,今天是自己大意了,差点漏了陷。他对骆天云并没有改观,找了十几年的哥哥,竟然是山贼头领。他有时候会故意针对黑沙寨,就是因为黑沙寨大当家和哥哥重名了,没想到造化弄人。 他不想认这个哥哥,且不说让人知道了自己有个当山贼头子的哥哥会不会怀疑他监守自盗,影响他的仕途。他能娶月心,唯一的优势就是他的身份,是两个人门当户对,一旦认了骆天云,两个人就是一样的了,月心还会嫁给他吗? 不行,绝对不能相认,得想个故事让娘不要再找他了。至于儿时的感情,他今天已经放了他一马,今后只要他不过分,他也会对黑沙寨网开一面,或者用月心说的以匪治匪,让黑沙寨成为白象山首屈一指的山寨,和官府和睦相处,也算是尽到了做弟弟的责任。 他不知道,他的娘和他的哥哥早已相认,不过是瞒着他,连夫人不知道怎么跟骆天云解释,自然也就不敢让他们兄弟见面,自己却忙碌了起来,一边操持海涛的婚事,一边也经常去看天云。 “娘,有一年我和管家快要饿死的时候,被黑沙寨所救……”几日后,骆天云决定将身份和盘托出,也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所以娘,我现在其实是山贼首领,不过我们盗亦有道,我一直谨记爹的教诲,从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现在也在带领弟兄们走上正道。” “天云,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娘,我不苦。不过新上任的县尉对我们比较仇视,所以最近过得有些难,就在我们相认的那一天,我身上的玉佩被他抢了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了,还好老天有眼,我们还是相认了。”他没有提到沈月心的事情,这样娘会很为难。 果然,连夫人的脸色开始变幻莫测,很快她又恢复过来:“我与那县尉有几分交情,我去帮你说说,我的儿子不是坏人。” 骆天云笑道:“娘,不用麻烦,我已经有了对策,等过几天就好了。” “唉,你这孩子一直都是这么懂事,为娘的为自己的孩儿操心,不是天经地义吗?” 骆天云拉着她的手:“养育之恩已经无以为报,再让娘操心就是不孝了。那县尉岂是那么好说话的,娘千万不要为了天云让自己为难,不然天云可是罪该万死了!” “你呀,嘴巴真甜。”连夫人笑道,“不过娘得回去了,等娘这阵子忙完了,也该给你张罗婚事了。” “谢谢娘!” 骆天云笑着送连夫人到了城门口,转身后笑容马上就消失了,娘说得忙,是在帮连海涛操持和月心的婚事吧。同样是儿子,他却只能偷偷摸摸和娘见面;同样是兄弟,他却只能远远望着他的织女。 “娘,你找我?”连海涛一到就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连夫人正色问道:“海涛,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找到你哥哥了?” 连海涛放下茶杯,笑着回答道:“娘,你怎么这么问呢,我要是找到了哥哥,定是要赶在第一时间告诉娘的。” “你给我跪下!”连夫人重重拍着桌子。 连海涛也不争辩,乖乖跪了下来。 “我已经知道了,你哥哥现在就在白象县,还是你的对头,他被黑沙寨的大当家认养了,现在改姓骆,你可听过骆天云这个名字?” “娘,我错了!”既然已经败露,那就老老实实认错。 “还不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黑沙寨是白象山势力最大的山寨,孩儿一直想将它拔除。那日孩儿抓到了黑沙寨的大当家骆天云,在审讯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他肩头的旧伤疤,和哥哥身上的很相似,于是孩儿对他搜身,又发现了他右臂的胎记和我们郑家祖传的玉佩。” “孩儿很高兴可以找到哥哥,可是孩儿怕娘伤心,不敢告诉娘。我们郑家虽然不大,但也是有头有脸,孩儿当上县尉也不算辱没了家门,他竟然跑去做山贼……” “可他毕竟是你的哥哥啊!是从小护着你的哥哥!” “孩儿自然知道!是以孩儿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就立刻放了他,告诉他只要今后安分守己,我官府与他黑沙寨就井水不犯河水。这已经是孩儿最大的权限了。” 连夫人叹了口气:“那既然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也和他相认了,你也想个办法和他相认吧!” “不行!” 140-手足和衣服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连夫人叹了口气:“那既然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也和他相认了,你也想个办法和他相认吧!” “不行!” “有何不可?”连夫人质问道。 连海涛辩解:“娘,你不能心里只有哥哥,不为孩儿着想啊!” “此话怎讲?”连夫人不悦地问道。 “娘,孩儿现在是朝廷命官,黑沙寨有命案在身,若是相认,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叫孩儿是大义灭亲还是辞官归田?还有,要是知道了孩儿的身份,沈大人不愿将月心嫁给孩儿了怎么办?爹那边您又如何解释?” “这……” 连海涛取出那半块玉佩双手托在掌心:“娘,不是我不想认哥哥,是他自己不争气走上了歪路。认亲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您不能因为觉得亏欠了哥哥,就不顾孩儿的前程啊!” “再者,不和哥哥相认,看似无情,孩儿却可以暗中帮衬着他,若是相认了,孩儿被迫辞官,哥哥却还是不愿意改邪归正,不但是孩儿丢了仕途,哥哥也会有被抓的危险。” 连夫人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这……海涛,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我也不能让你哥哥一直流落在外,我和他已经失散了十四年了!” “娘,就算要认回哥哥,最快也要待我和月心成婚后,这样孩儿既是州尉的儿子,又是沈知县的女婿,哪怕让大家知道了身份,也能保住孩儿的仕途,孩儿亦可全力帮衬哥哥,毕竟孩儿和哥哥是亲兄弟,只有孩儿有了权力才会真心护着哥哥。” “另外,哥哥提过,他想带领黑沙寨走上正途,孩儿可以帮他。等到他不再是山贼的时候,我们再和他相认,这样非但他曾经是山贼这个污点不会再被提起,还会变成县尉兄长只身赴险感化山贼,变成大功一件,加上孩儿的经营,说不得还可以为哥哥谋上一官半职,这样哥哥也能娶个好媳妇儿。”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此事是急不得,若是像你所说的那样,现在认回天云真不是时候。”连夫人有些被说动了。 “娘,您要去看哥哥,孩儿绝对不会拦着您,但是孩儿觉得您暂时不要告诉他孩儿的身份。孩儿担心哥哥一旦知道自己有了靠山,反而失去了初心。” “这样也好。” 骆天云见之后的见面连夫人并没有提及连海涛,心里也就明白了,连海涛不愿和他相认。他本来还很疑惑,连海涛会那么好心,只是因为一块玉佩不但要帮他找亲人,还轻易就将自己放了,他为了抓自己可是费了很大的劲。 直到看见了娘,他就想明白了。娘是从连府开始就跟着他的,连海涛和他弟弟海涛同名,娘因为改嫁所以不愿意透露身份。连海涛看到他肩头之后又扯他衣服看他的双臂,接着又搜身这个怪异的行为,也就变得合理,还变成了解释他猜测的最好的依据。 因为连海涛看到他肩头伤疤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他了,并且通过胎记和玉佩确定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放了他。至于不和他相认的原因,他也能猜到,他是官,怎么会承认自己有一个当贼的哥哥,更重要的,怕是因为月心吧。 骆天云也不纠缠这个问题,曾经的情意毕竟已经过去了,相隔了这么多年,两个人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就像那摔成两块的玉佩,很难再合成一块。他能够放了自己,也是在心底承认了他这个哥哥,还记着儿时的情。 于是骆天云开始旁敲侧击道:“娘,您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这么久才来看我?要是您有空的话,可以去我山寨住几日,您不用担心,那些人都很好的。” “你这孩子,娘不是跟你说过吗,娘在忙着海涛的婚事呢!”提到连海涛,连夫人又露出一丝愧疚,“天云,娘还没有告诉海涛和你相认的事情,你不会怪娘吧?” 骆天云有一丝失落,他相信这绝对是连海涛的意思,而娘也依了,他这个刚认回的儿子在娘的心目中毕竟是比不上那个日夜陪伴的儿子。很快他就将那一丝失落压了下去,笑道:“娘,怎么会呢?我相信娘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是为了我们兄弟好。” “不怪娘就好。再过些时候,等时机到了,娘一定会正式把你认回来,再给你找一个好媳妇儿!” 提到媳妇儿,这更是他心中的痛,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消息,于是又道:“娘给海涛选的弟妹,一定是最好的!” 连夫人略带骄傲道:“海涛这孩子,他的主意可大了,这媳妇儿啊是他自己选的,很小的时候就认定了。” “是吗?娘你说给我听听。” “那一年啊,他才十二岁,硬是从狼群中救下了一个小姑娘,弄得自己一身是伤。后来人家姑娘的爹娘问他要什么奖赏,他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提出要与那女孩儿定亲,没想那女孩儿的爹娘也答应了,这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不过那姑娘是真的好,海涛这些年来也是一心一意从无二心。” 原来,他是输在了先来后到,他也救过她的命,她却没有以身相许,说到底还是因为身份,即便她心中有自己,却还是选择了门当户对的那个。 “天云啊,还有十日就是海涛大婚了,这段时间娘怕是不能来看你了。等到海涛完婚后,娘就去你的寨子住几日,你好好陪陪娘。” “那再好不过了。”骆天云违心地笑道。 骆天云回到山寨,让军师盯着山寨的改造,他则是宣称练功闭门不出。好在自从上次出了骆老二和骆老三的事情,青囊早就将规矩重申了,并且加紧治理。现在黑沙寨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些山贼们也少了很多戾气,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子过得也挺自在。 连海涛就算是临近大婚,剿匪的任务却没有落下,只不过是吩咐了十八保护好沈月心,他不在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小姐出了沈府。白象山的那些山寨大部分都被他铲平,也是变相帮了骆天云,当白象山不再经常有匪患的时候,就可以将重心转到其他地方,黑沙寨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青囊知道骆天云的心思,眼看着心爱的人就要嫁作他人妇,他需要时间来忘掉,所以尽量不去打扰他,希望他自己可以想开。 “天云,你要去哪里?”青囊拦住了想要外出的骆天云。 “大哥,我……” “不要去,黑沙寨不能没有你。” “大哥,如果我不去,我这辈子都放不下。” 青囊盯着他看了许久,侧过了身子:“你去吧,一定要回来,黑沙寨这么多兄弟都在等着你。” 骆天云没有再说话,几个闪身就消失了。青囊对着夜色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哥,你就随他去吧。” 青囊看着自己的妹妹,又是一个陷在情爱里的傻人,只可惜她做的一切,天云都不知道。 “什么人!”绿蓉见到有人潜入院子,当即出手。 “十八,是我!” “老大,你……”十八有些疑惑,拦着他的手却没有放下。 “十八,你退下!” “老大,你说过,让我今后只忠于小姐!” “十八,算我求你,我想见她。” “好吧,那我去外面等着。”对于这个被自己当成亲哥哥的人,十八始终狠不下心。 沈月心看着眼前鲜红的嫁衣,这是连海涛下午送来让她试的。她把嫁衣拿在手里比划着,片刻后用力扔到了地上。白日里,她强颜欢笑,不想被人看出端倪,只有到了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说服自己要开开心心地嫁给海涛,可越是临近大婚,心里就越发有一个声音在说不想嫁。是啊,她不想嫁,可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嫁。若是悔婚,不说两家的脸面挂不住,也会连累了天云。海涛那么聪明,如果看出了她的异常,定是不会放过天云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一走了之,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骆天云,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明知道我们两个不可能还要来偷走我的心!你混蛋,你个大混蛋!”她将被子扔到地上踩着,把它当成是骆天云来出气。 “你想打我就打我,做啥拿一条被子出气?”他站在她身后,笑着说道。 “你……”她惊讶地转身,眼角还挂着两颗泪珠,说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突然她上前去推他,“你来做什么,还不快走!你不要命了吗?” “月心!”他扣住她的双手,“你不想嫁为什么不告诉我?” “谁说我不想嫁了,我很快就要当新娘子了,我可开心了!”她撇过头不去看他。 “可是我不开心!”他认真道。 沈月心转过头,带着哭腔恨恨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为什么非要说这些?开心又怎么样,不开心又怎么样?不是说好了,一旦离开了那个山谷,你是你我是我,再也不要见面了!” 他将她抱入怀中:“月心,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嫁人!”要是刚才的那一幕他没有看到,他看到的是她开开心心的样子,他也就死心了,可看到她那么痛苦,他努力压下去的感情争先恐后地窜出来,再也抑制不住。 “月心,我们走吧,我不能没有你!黑沙寨那边你不用担心,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我们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发誓,我会竭尽全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 “你一个朝廷钦犯用什么来承诺?” 141-相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月心,我们走吧,我不能没有你!黑沙寨那边你不用担心,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我们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发誓,我会竭尽全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 “你一个朝廷钦犯用什么来承诺?”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海涛……”沈月心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想挣脱出来,骆天云却紧紧抱着她没有松手。既然连海涛不顾兄弟之情,那么他也只当不知道有这个弟弟。况且已经被他看到两个人这般样了,他不是傻子,再掩饰也没有用。 “骆天云,你放了月心,我还能给你一条生路,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看到骆天云竟然不顾他的存在,抱着他的妻子不放,连海涛顿时火冒三丈。 骆天云笑道:“连大人又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连海涛懒得与他争执,看向沈月心道:“月心,过来!” 沈月心又挣扎了几下,这回骆天云松开了手,她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犹豫地看着两个人。一边是情,一边是义,无论选择哪一个,她注定要愧对另一人。 连海涛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怒道:“骆天云,敢不敢和我单打独斗?你要是输了,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和月心的面前!” 骆天云摇头:“连大人,我不跟你打。月心不是货物,无论她怎么选,我都尊重她的决定。” 连海涛冷笑道:“我的意思是,你赢了我还能请你喝杯喜酒,你要是输了就马上离开,再敢出现我马上将你下狱!”说完,他又将目光看向沈月心。 沈月心快速瞟了他一眼后,低着头看着脚尖小声道:“海涛,天云是我救命恩人,不要为难他了?” “救命恩人?”连海涛自是不会相信她这个用滥了的理由,“救命恩人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来抢亲吗?我就要乖乖把自己的娘子双手奉上?” 沈月心没有说话,又看向了骆天云。 骆天云平静道:“月心,我本来只是想再看你一眼,但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只要你说是,我马上就离开,你说不是,我拼死也要把你带走。你知道,我从来不骗你,你只要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 “月心,你过来!”连海涛加重了语气. 沈月心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突然抬起头与连海涛正面对视:“海涛,对不起……”在这一刻,她想明白了,感情是控制不住的,她很想为了承诺嫁给连海涛,但是她会对骆天云念念不忘,而骆天云虽然说了放手,却还是一而再地以身犯险。就算她嫁给了连海涛,同样的事情还会不断上演,倒不如干脆一些。 骆天云笑了,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他的织女终于愿意为了他落入凡间,这一刻,他觉得做再多都值得了,哪怕是丢了性命。他当然知道,如果连海涛不肯放人,他要将不会武功的沈月心带出去有多难。但是,那又怎样? 他拉起她的手,温柔道:“月心,我们走。” 连海涛向前一步,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脸色阴沉得可以挤出水来:“你说走就走了,也不问问我的看法吗?” 骆天云眯起眼睛:“看来连大人是非要和我打了?” “废话少说!”说话间连海涛已经出手向骆天云攻去。 骆天云一手将沈月心拉到边上,避免她受到波及,一手接住了连海涛的招式:“连大人,这里太小,要打的话出去打!” “好!” 连海涛一个飞身跃到了院子里,骆天云紧紧跟上,他知道,这一架不打不行,只希望如果自己赢了,连海涛可以让他们离开。 沈月心跟着到了院子里,紧张地看着两个人,任何一个人受伤,她都会良心不安。只是她不会武功,完全看不懂他们的招式,只见他二人你来我往,打得飞快,看得她心惊胆战。 突然间,骆天云飞出一掌,重重地打在连海涛胸口,连海涛倒飞出去倒在了地上。 “连大人,承让了!”骆天云抱拳道。两个人武功不相上下,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知道连海涛是他弟弟之后,他也就知道了他的一些不足,他耐心地等着他出现破绽,一击即中。 “哥!”骆天云正欲转身之时,连海涛叫住了他,“哥,你把月心还给我。” 骆天云顿住了,他没想到,连海涛会在这个时候承认他的身份。同样震惊的还有沈月心,骆天云是早就心里有数了,她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哥,”连海涛捂着胸口坐了起来,“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让着我,我小时候调皮,从树上摔下来,你接住了我,自己却被我手里的树枝刺伤,那个疤痕一直都在……哥,我没有和你相认是有苦衷的,我是想帮你!我知道欠你太多,我可以补偿你,你不要抢走我的月心……” 骆天云看着他,儿时的一幕幕浮上心头,心下有些不忍,却还是狠下心道:“海涛,我什么都可以让你,唯独月心不可以。” “哥!”连海涛突然跪了下来,“我什么都可以还给你,我可以用任何东西来补偿你,可月心是我的妻子。她八年前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哥,你再让我最后一次,不要把她抢走!” 骆天云蹲下身子扶住他,愧疚道:“海涛,对不起,这次我真的不能让你。月心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不是玩具。我们两情相悦,我会带她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出现。我走后,你好好照顾娘,黑沙寨已经改邪归正,不会再为非作歹了,你不用担心。” 连海涛伸手拉住骆天云:“哥,我求你……”突然间,他的眼神变得狠戾。 骆天云正想着怎么说服他放手,突然间只觉肋下生疼,紧接着伤处又挨了一掌,被打飞出去。 “天云!”沈月心连忙跑到他的身边扶住他,只见他的肋下插着一把匕首,鲜红的血汩汩冒出。“海涛,你怎么可以……” “哼!”连海涛站起身来,一步步向骆天云逼近,“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你明知道月心要嫁给我还来抢亲,我已经这样求你了你还不肯罢手,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月心是我的妻子,你这个山贼没资格跟我抢!” 沈月心挡在了骆天云前面,急道:“海涛,你想干什么?” “月心,我是兵,抓贼天经地义。你先回去,安安心心做我的新娘子,这个山贼就交给我来处理。” “不,海涛,不要!”沈月心死死挡在骆天云面前。 “月心,”骆天云抓住她的手,“不要求他,我本来还想,只要他对你好,我会默默地祝福你。可现在既然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我拼死也要把你带出去。” 连海涛玩味地看着他:“拼死?你就是死了也别想把月心带走,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我要是再叫人过来,你就算插翅也难飞,还妄想带走月心?” “海涛,他是你的亲哥哥啊!”沈月心听骆天云提起过往事,听了他们的对话也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连海涛看着她,答非所问道:“月心,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了。” 沈月心站起身来,走到连海涛面前拉住他的手:“海涛,八年前的婚约是我亲口答应的,我真心愿意嫁你为妻,但是你们手足相残,你教夫人怎么办?” 连海涛反握住她的手,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就不与他计较了。”接着又转头看向骆天云,“哥,你快走吧,要是惊动了守卫就不好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是要伤心的。” 骆天云捂着伤口站了起来,不舍地看着沈月心。 见他还站在原地,沈月心急了:“天云,你快走吧,要是惊动了我爹,你被下了狱,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骆天云的胸口一阵刺痛,他知道,前几次她回来,是心甘情愿要嫁连海涛,这一次却是为了救他,他很想带她走,可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他不怕死,可是看到她那焦急又期盼的目光,他不能死在她的面前,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他痛苦地转过身,朝着院外走去。 “哥,三日后我和月心大婚,你记得来喝喜酒啊!”连海涛笑道。 骆天云脚下一个踉跄,勉强站稳了身子,提起一口气,飞身出了墙外,着落的时候却再也站不稳,倒在了地上。他强撑着站起来,蹒跚着向回黑沙寨的路走去。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十八被骆天云的样子吓了一跳。她知道骆天云的心思,是以一直等在墙外边,好让他们可以好好说话。可是为什么,只是说话而已,会伤成这样? “十八,不要问。你回去吧!” “老大,你这个样子怎么行,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回去……”话没说完,骆天云又倒了下去。 “老大,老大!你醒醒啊!老大!” 142-抢亲进行时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连海涛牵着沈月心的手回到房里,帮她将被子拍干净了抱回床上,又将嫁衣捡起来挂上,笑道:“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还把屋子弄得这么乱,幸亏你是嫁给我,若是换了别人,得嫌弃你不会持家了!嫁衣不合适吗,被你扔在地上?” “我还没来得及试……” “没事,现在试也不迟。”他依旧笑得温柔。 “不用试了,一定是合适的。”沈月心推脱道。 这人啊就是奇怪,以前每天都告诉自己要嫁连海涛,即便心里有些不情愿也不会很抗拒,可是一旦动了跟骆天云走的念头,再要嫁连海涛,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连海涛抚摸着嫁衣,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已经知道黑沙寨的位置了,虽说那里易守难攻,可我若是从州府调集几万大军,任凭它是铁打的,也能将它拿下了。” “你说得对,还是要试试的。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试。”沈月心抱着嫁衣走到了屏风后面。 连海涛满意地看着屏风上映出的倩影,再过三天,她就永远属于自己了。 “美,真美!”连海涛痴痴地看着穿上嫁衣的沈月心,恨不得现在就和她拜了天地入洞房。 “海涛,我在那山洞里……” 连海涛按住她的嘴:“不管你与他之间发生过什么都忘了吧,只要是你就好,我的妻只能是你。” “老大,你醒醒啊!” 城门已经落锁,十八没办法带着昏迷的骆天云回黑沙寨,于是找了一间客栈,将他安顿下来。为了避免惹人怀疑,她将他身上的血迹遮挡住,又在他身上倒了些酒,假装是扶着醉酒的丈夫入住。 她扯下衣襟简单地给他包扎好了伤口,连夜赶回了黑沙寨,叫了军师青囊和红袖下山来照顾他,她则回了沈府。 不想小姐房里的灯还亮着,她怏怏地推门进去。 “这么晚了,一定累坏了吧,你快回去休息吧。”沈月心淡淡道,她没有问她去了哪里,见她这么晚才回来就知道一定是和骆天云在一起,既然她回来了,也没见异样,天云应该没事了。而且以她对连海涛的了解,只要骆天云不再明目张胆地出现,他不会主动出手。 她猜的没错,骆天云的伤势虽然看上去很严重,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加上有青囊的医术,十八也就安心回来了。在她看来,有军师在,这样的伤老大很快就会康复。 只是,有一样东西是无法计算的,那就是感情。本来这些伤对于骆天云来说确实不是事,可是一旦一个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失去了求生意志,哪怕是小伤也会变得很严重。 尽管青囊将骆天云的伤口处理得很好,他却发起了高烧,高烧不退,伤口也跟着化脓,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青囊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让他清醒过来,和红袖急得团团转。兄妹俩更是冒险去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依旧不见好转。 待在城里总归是多一份危险,仔细思量之后,他们决定还是先回黑沙寨再说,考虑到骆天云的身体,红袖购置了一驾马车。 幸运的是,连海涛并未赶尽杀绝,城里也没有戒严,他们很轻松就出了城,却是不敢有半点松懈,生怕是连海涛的诡计,派人跟踪他们以一网打尽。 有惊无险地回到黑沙寨,两人的心却并没有安定下来,因为经过一路颠簸,骆天云的伤势又恶化了。青囊检查了他的伤势,摇头道:“若是大当家的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伤势不断恶化下去,怕是神仙难救了!” 红袖看着脸色苍白的骆天云,一边给他更换着额上的布巾,一边焦急道:“哥,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大当家啊!” 青囊叹了口气:“我只能医他的皮外伤,治不了他的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心病?”红袖呆呆地看着骆天云。 “月心……月心……”昏迷中的骆天云又一次呼唤起了这个不知道在梦里唤过了多少遍的名字。 红袖眼里泛着泪花,她不明白,为何一个只见了几次面的女人,会让他这样上心。她将手放入他的手中,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又沉睡过去。 就这样守了两天,红袖再也受不了,夺门而出。 “红袖,你要干什么!”青囊叫住了她。 “我去给他找解药。”她不敢正面看自己的哥哥。 青囊上前两步:“你要去哪里找?” “我去把那个女人给他抢回来!”红袖带着哭腔。 “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样贸贸然前去,会是什么后果?你是连海涛的对手吗,别人没抢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我们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红袖大吼起来。 青囊走到自己妹妹面前,无奈道:“红袖,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 “哥,你说我该怎么办?”红袖扑倒了他怀里,即便她一直坚强,这个时候也大哭了起来。 “红袖,相信哥,哥来想办法。不是不做,是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连海涛不是好对付的。” “小姐,你真好看!”十八看着梳妆好的沈月心不禁赞叹道,“难怪……”意识到说漏嘴了,她连忙补救,“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沈月明看着自己的妹妹,才发现她平日里都是素面朝天,一旦梳妆打扮起来,丝毫不比她这个第一美人逊色,她要嫁的又是自己心里的如意郎君,未免有些嫉妒。 这时,屋外有人敲门:“二小姐,奴婢奉连大人之命给您送东西过来。” 沈月明泛着酸味道:“青青,还不快去开门。这海涛也真是心急,月心很快就要嫁过去了还要送东西过来。” “啊!你们是什么人?” 被青青的声音惊到,屋内的三人同时转过头去,却发现进来的几个丫鬟和随从打扮的人脸都很生。他们其中一个控制住青青,其他几人迅速把门关上,又出了两人分别控制住了沈月明和翠竹。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恶狠狠道:“你们谁敢乱叫,我就……”说着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除了沈月心还算镇定以外,几个女的都是吓得面色惨白,噤若寒蝉。 “小姐,看我给你带什么吃的来了……”冲进门的十八见到屋子里的状况,愣了一下,随后向那个丫鬟出手,不想三两招就被那丫鬟制住了。 沈月心原本还只是猜测,这下全明白了,怒道:“天云为了让你们走上正途,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你们却又来打家劫舍,对得起他吗?” “他都快要死了,你却在这里开开心心地嫁人,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你说什么!”沈月心一下子站了起来。 “大当家的快要死了,他自从那天回去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反复叫着你的名字,你如果还有良心的话,就跟我们回去看他一眼。”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沈月心当即向外走去,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又转身回到位置上坐下,“你们回去吧,我不能去!” 红袖取出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的。”沈月心却不为所动。 “你……”红袖有些为难了,她总不能真的杀了她,可是大当家的命在旦夕。 沈月心对着铜镜给自己戴上耳环:“连海涛一会儿就要来迎亲了,要是新娘子丢了,他会带兵铲平黑沙寨。我不能去,我去那才是害了他,也害了你们所有人。” 红袖放下了匕首,含着泪道:“可是我哥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要是不去,他真的会死的!” “也许这就是命吧!”沈月心闭上了眼睛,“你们快走吧,趁着海涛还没来,我可以保证你们平安离开。” “可是……可是……”红袖急得快要哭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跟他们走吧!”在一旁的沈月明冷冷地开口了。 “姐?”沈月心不解地看着她,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好了。 “沈家又不止你一个小姐,要走就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只要新娘子还在,你们今天都可以安全离开,至于以后,我就不管了。”沈月明心中暗笑,原来月心喜欢那个山贼,难怪大婚之日却是一副苦戚戚的样子,她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海涛,倒不如换自己嫁了。 沈月心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姐喜欢连海涛,这李代桃僵之策正好同时满足了姐妹两人的心愿,只是这真的行吗? “姐,要是被海涛发现了……” 沈月明不屑道:“我自有办法不被他发现,到了明天他想反悔也不行了。” “大小姐,你要想清楚啊,连少爷的脾气可是很倔的!”丫鬟青青可不赞成小姐的做法,小姐要扮成二小姐,陪嫁的自然是绿蓉和翠竹,一旦事发,她作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第一个倒霉。 沈月明训斥道:“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月心,你快点决定吧,一旦海涛来了就来不及了。不过一旦你跨出了这个门口,沈家二小姐就是暴毙了。” 沈月心不再犹豫,脱下嫁衣,换上那件曾经在黑沙寨穿过的粗布衣衫。 “青青,你随我一起走,就说是姐姐吩咐你带着我们几个出去买东西。” 青青是个鬼机灵,明白二小姐这是在救她,忙道:“谢谢二小姐!” “走吧。” 143-礼成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青囊收到红袖发出的信号,给骆天云灌了药,用银针刺激他醒来,同时唤道:“天云,快醒醒,今天是你和二小姐大喜的日子,可别错过了拜堂的吉时。” 这个强行唤醒他的办法比较冒险,要是没有成功下一次就不顶用了,是以青囊必须要选好时机确定他可以撑下去的时候才敢出手。 骆天云正迷迷糊糊地,听到“二小姐”三个字,当即清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无力道:“这么快,已经到月心和海涛大婚的日子了吗?” 青囊笑道:“天云,二小姐要嫁的不是连大人,是你。” 骆天云苦笑道:“大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很累,让我睡会。” 青囊走到他的床前,看着他严肃道:“天云,大哥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分寸过,会拿这种事情说笑?二小姐嫁的人是你,花轿已经在路上了,你这个样子怎么拜堂?你要是不想娶,我这就派人去找红袖,让她将花轿送回去!” “大哥!”骆天云忙叫住他,“别,我这就起来!”说着他就要起身,无奈躺得太久了四肢无力,还没坐直又倒了下去。 青囊连忙将他扶起来,给他披好衣衫,安慰道:“天云,花轿还在路上,你别急。你已经昏迷三天不吃不喝了,先吃点东西,这样才有力气拜堂,然后大哥给你好好拾掇拾掇。” “好,大哥,我都听你的!” 骆天云心想着,这一定是在做梦吧,海涛那么在意月心,怎么会舍得让给自己,不过就算是做梦,也挺好,他前面做的梦都是月心离他而去,和连海涛拜堂成亲。希望这个梦可以做得久一些,让他可以拜了堂,入了洞房后再醒过来。 青囊刚帮着骆天云拾掇好,门外就传来了唢呐的声音,紧接着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青囊扶着骆天云来到议事厅,厅里贴了几个大红色的双喜,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每个人看上去都是喜气洋洋的,看到他都抱拳道:“恭喜大当家的!” 这时,外面一道清脆又绵长的声音传来:“新娘子来了——” 青囊忙扶着骆天云来到屋外,只见在红袖的带领下,两个黑沙寨的弟兄抬着一杆滑竿走来,上面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色喜服的新娘子,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小丫鬟走在她身边。 滑竿在议事厅门口停了下来,小丫鬟扶着新娘子走下来,骆天云连忙走到她面前,掀开盖头的一角偷偷看了一眼。 盖头下露出一张在他梦中反复出现的脸,不,比他梦中的更美,美得有些不真实。他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疼,真疼! 原来不是在做梦,他一时间兴奋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傻傻地握住了她的手。 红袖笑着将一条红绸给到他:“大当家的,别发呆了,再不拜堂吉时就要过了!” “好,好!拜堂,拜堂!”骆天云已经语无伦次,动作呆滞,全靠青囊和红袖指引着完成动作。这真不能怪他,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样,实在是太梦幻了。 “一拜天——” “二拜地——”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直到进入洞房的那一刻,骆天云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的下属们却一会吵着要他喝酒,一会吵着要闹洞房,沈月心紧张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这才拉下脸来,摆起大当家的架子喝道:“闹什么闹?全都给我出去!” 青囊和红袖见状,帮着将那些人打发了出去,悄悄将房门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屋子还是这间屋子,人还是这两个人,只是此情此景,和上一次却是天差地别。 骆天云迫不及待地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见还是那张脸,他才安心了,他很怕这是做梦,前面都好好的,到了掀开盖头的时候新娘子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握起她的双手,不敢相信地问道:“月心,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说来也是奇怪,刚才拜堂的时候还要别人扶着的人,此时握着心上人的双手却是站得笔直,一点都看不出先前的病态。 沈月心伸出手,坏笑着在他脸上拧了一把。 “呀,疼,疼!娘子,你轻点,轻点!” 沈月心拉着他坐到桌前,上面已经放着酒壶和酒杯。交杯酒还是要喝的,沈月心顾及他大病初愈,只给他倒了一点点,哪知他却按住她的手将酒杯倒满了,笑道:“我和娘子的交杯酒怎么可以这么少,一定要倒满!” 沈月心没有阻拦,给自己也倒上了满满的一杯,就像是两个人满满的情意。 喝进嘴里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哪里是酒,早就被青囊换成了水,不过是酒还是水已经不重要了,尽管喝的是水,骆天云却已经是醉了。 他拉着自己的新娘子坐在床上,痴痴地看着。即便她穿的是红袖临时买的劣质嫁衣,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烛光摇曳,更是增添了一份朦胧感,看得骆天云春心荡漾。 “娘子,我们早些休息吧!” 沈月心红着脸点头。 骆天云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遂轻轻解开她嫁衣的扣子,当他要碰她里衣的时候,沈月心按住了他的手:“不可以!” “怎么了?”骆天云觉得有些委屈,自己的新娘子还不能碰了? “你……你还有伤在身,不宜……”沈月心脸颊涨得通红,“等你伤好了再说……”喝点酒也就算了,这个她可由不得他胡来了。 骆天云拉开她的手,凑近她坏笑道:“看到你,我什么伤都好了。” 翌日,青囊带着一众兄弟来看骆天云,顺便给他把脉和检查伤口,之后戏谑地说道:“大当家的,你的烧已经退了,病也好了一大半,只是这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这些个大男人听了哪有不明白的,一个个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沈月心,羞得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碍于脸面,她又不能立刻跑掉,气得在桌底下偷偷地掐骆天云的大腿。 骆天云腿上生疼,心里却乐得很,现在月心已经和自己拜了天地也入了洞房,变成了自己的媳妇儿,跑不掉了,等他养好伤之后努力一把,争取早日生一个大胖小子。 话说另一边,连海涛拜过堂,刚带着新娘子进了洞房,还没来得及挑起红盖头,就被下属们拉着出去喝酒了,平日里连大人不苟言笑,这大喜的日子,必定要乐上一乐。 儿子大喜的日子,淮州府的连县尉也特意赶来了,都是武将,今后说不定还会在同一处任职,就算不在一处,有些交情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帮衬一下,那些人自是不忘了巴结,这酒喝得就更欢了。饶是连海涛心里牵挂着新娘子,还是喝得有些醉醺醺了才被送回洞房。 “月,月心……”连海涛摇摇晃晃地靠近道,“唉,你瞧我,多喝了些酒就拎不清了,现在应该改叫娘子了!” “你……你不要过来!” 连海涛的酒意瞬间醒了一半,沉下脸道:“怎么,到了此时此刻你还心有不甘吗?” “不……不是,我……我有点紧张,你把眼睛闭上好不好?”新娘子绞着手帕。 连海涛脸上恢复了笑容:“好,你要怎么样都行。” 陪着她嫁过来的是绿蓉和翠竹,连海涛自然不会怀疑新娘子被人掉包了,加上喝了些酒本来就有些糊涂,而沈月明的声音和沈月心有几分相似,此时又是故意学着沈月心的语气说话,他并没有察觉端倪,笑着答应了,闭上眼睛准备上前挑开红盖头。 “等等!你……你中途偷偷睁开眼了怎么办,你……你把眼睛蒙上!”她伸出手,手里握着一条大红色的布条。 连海涛无奈地笑着上前拿过布条蒙上了眼睛,顺手就将她的盖头拉了下来,笑道:“依你,不过明天可不准这样了!” “哼,明天再说!来,我们去喝交杯酒!”沈月明拉着他走到桌前,将倒满酒的酒杯递给他。 放下酒杯,他揽住她的腰肢,靠在她耳边说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耽误了。” 她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不急,今天让我来伺候相公。” 连海涛笑得更圆满了,果然女人成了亲就不一样了,之前还不情不愿的,现在拜了天地成了他的媳妇儿,她就一心一意当他的妻了。 于是,他任由她牵着自己在床上坐下,他静静地坐在床上,感觉到她轻轻地放下罗帐,感觉到她轻解他的衣衫。直至坦诚相对,他化被动为主动,一室春意浓得化不开。 翌日清晨,连海涛醒过来,感觉到怀里躺着的人,回忆起昨夜的甜蜜,心里化作一汪春水。他扯下了眼带,想要好好看看她,谁知这一看,却把他的睡意全都吓跑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将沉睡中的女人拉起来,看到她光着的身子上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脸色阴沉地像是要杀人。 144-退货不成买一送一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沈月明也是从小娇生惯养,被吵醒了正要发怒,看清了眼前的人,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心底泛起一丝甜蜜,忙换成了一副笑脸,拉着他道:“海涛,怎么了?” 连海涛一把将她的手拍掉:“别给我假惺惺的,为什么会是你,月心在哪里?” 难怪她昨天要自己蒙上眼睛,什么害羞,现在想来她昨晚那主动投怀送抱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害羞。只怪自己太大意了,喝酒误事。连海涛发现自己被戏弄了,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沈月明显然是被他的话激怒了:“月心月心,你就知道月心!我沈月明哪里比不上她了?你要明白,现在我才是你的妻子!和你拜天地,入洞房的人都是我沈月明!” “无耻至极!”连海涛匆忙穿上衣服,却也不忘了嘲讽沈月明。 “你说什么!”沈月明恼羞成怒地跳起来想要打人。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那些来求亲的,哪个不是恭维着她,她却只看上了连海涛,哪怕名不正言不顺也要嫁他,他竟然还嫌弃起来。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是骗人的,昨晚还是浓情蜜意,现在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连海涛抓住她的手腕,阴沉地说道:“你给我听着,月心只有一个,谁都取代不了。你非要自取其辱就怪不得别人。别以为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就可以来要挟我,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把衣衫穿好了!” 沈月明吓得一个哆嗦,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乖乖地穿起了衣裳。太可怕了,她印象中的连海涛一直都是温文尔雅,没有半点武将的粗犷,又比那些读书人多了一丝阳刚之气,真可谓是恰到好处。 他平日里将沈月心宠得无法无天,无论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都是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然后替她善后,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对她这个姐姐也很是客气。 只是她忘了,连海涛始终是个兵,有着他们共同的特点。她也没能看透,他之所以一直是温柔的,只因为那是沈月心。而他越是宠着沈月心,心里就越是容不下旁人,即便沈月心跟了骆天云,自己却嫁给了连海涛,他连海涛要的也永远都是沈月心。 连海涛洗了把脸,见她衣裳已经穿好,淡淡道:“走吧。” 沈月明松了一口气,心想着他不过是一时生气罢了,还是认她这个妻子的,于是娇声道:“我还没有梳妆呢,就这样去拜见爹娘太失礼了,他们会见怪的。” 连海涛讥讽道:“我是让你回沈家,把月心换回来。” “什么!你……”沈月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急急道,“连海涛,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现在叫我回去,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你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该考虑到将要面对的后果。我连海涛要娶的,是沈家的二小姐——沈-月-心!” “不,我不回去! 这是要逼死我!” 连海涛上前一把拽住她:“由不得你!” “不,海涛!你不要这样 !”见硬的不行,沈月明服软了,怎么说都不能被退货啊,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巴巴道,“海涛,我从小就爱慕你,我求你了,你不要赶我走,你这样把我赶回去我也没脸见人了,只有死路一条。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昨晚……” 她不提昨晚还好,连海涛一个大男人也见不得女人哭,但是一想到昨晚那样被她戏弄,而现在沈月心也不知道在哪里,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恨意,懒得与她多费唇舌,直接扯着她出了房门。 沈月明见他动真格了,心中更是焦急,转念又道:“海涛,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要为你自己考虑,你这样拉着我出去,丢的是我们两家人的脸,况且你以后还要仰仗我父亲……” 对于这个理由,连海涛更是不屑,他之所以一心要某前程,说到底还是要给沈月心足够的荣耀,如今他想要的人都没有了,前程两个字也就不屑一顾了,不过有一句话她说得对,他们沈家做出的丑事,没必要让连家跟着一起丢脸。 看到院子里探头探脑的下人们,连海涛怒道:“看什么看,滚出去!要是闲着没事做,我现在就把你们发卖了!” 下人们闻言,匆匆作鸟兽散。 “你,站住!”连海涛叫住了一个小厮。 “少……少爷……”小厮吓得瑟瑟发抖。 “去给我备车,立刻!” “是是是!”小厮如获大赦,飞似的跑了出去,半点不敢懈怠。 “海涛,你不能这样!”沈月明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连海涛并不理会她,拉着她径直向院门外走去。 沈月明眼见着他软硬不吃,使劲拖着身子抵死抗拒,她要是真的被退了回去,就成了白象县最大的笑话。她很明白宅院里的规矩,他们新婚,老爷和夫人定会安排人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只要能够拖着,拖到老爷和夫人出现,他们必定会顾忌连家的脸面,她就能获救了。 小厮的效率出奇的高,连海涛拖着沈月明到门口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口了。饶是沈月明奋力挣扎,和连海涛的力气差距还是太大,她没能等到连家二老的出现,被连海涛硬是拽上了马车。 连州尉和连夫人也是早早地起了身,等着儿子和儿媳妇儿来敬茶,虽说小别胜新婚,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况且连夫人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个儿子。 哪知道派出去探消息的嬷嬷急匆匆跑过来,来不及喘口气就禀告道:“老……老爷……夫人……出……出事了!”差点没把她呛着。 连州尉不悦道:“先喘口气,有话慢慢说。” “老爷,夫人,少夫人变成了沈家的大姑娘,少爷恼羞成怒,拖着少夫人说要去沈家退货!”嬷嬷一口气将话说完,又喘了起来。 “岂有此理!”连县尉拍案道。他既气沈家不讲规矩,使出偷梁换柱的招数,更气海涛没有分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他们商量,直接去沈家就是撕破脸了。 “来人,备车,去沈家!”连州尉拂袖而出。 连夫人默默跟上,海涛这孩子的性子她清楚,要是不出面阻止,真会把事情闹大了。 沈知县刚要去衙门,下人来报:“老爷,夫人,连家的马车来了!” “快请!”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礼数还是要的。 沈夫人担心道:“老爷,这月心嫁过去,按理说三天才回门,怎么今天连家就来人了,不会是闯了什么大祸吧?” 沈知县宽慰道:“夫人无需多虑,海涛那孩子你还不了解吗,哪怕咱们家的丫头把天拆了,他也会上前替她顶着,估计是月心那丫头又在闹什么别扭。” 正说着,连海涛进来了。沈家二老见他脸色不善,正想发问,却看到他手里拖着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沈月明,当即脸都青了。 连海涛松开了手,沈月明却躲在他的身后不敢正视自己的爹娘。 连海涛没有解释,只问道:“大人,月心在哪里?” 沈夫人连忙上前打圆场:“海涛啊,你这怒气冲冲的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先不要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连海涛将沈月明拉到沈夫人的面前,冷冷道:“你自己解释。” “月明,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夫人严厉道。她看到沈月明的狼狈样,也大致猜到了些许,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乖巧懂事的大女儿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来。 沈月明低着头一言不发,只顾着抽泣。 “快说!”沈知县也怒了。 沈月明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却还是一言不发。 连海涛上前一步,看着沈知县道:“沈大人,我想我提亲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要娶的是沈家的二小姐沈月心,只是不知为何,今早醒来看到的却是大小姐?还请沈大人把我的娘子还给我。” 沈知县试着缓和道:“海涛啊,不管你娶的是月心还是月明,你都该唤我一声岳父。” 说实话,这个女婿他也不太敢得罪,两家人素来有交情,他父亲的官职还比自己高出一些,况且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沈家不地道。 连海涛却是不为所动,正色道:“大人,我想我早就跟夫人说过,我连海涛只娶沈月心。” 沈知县又道:“海涛啊,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家不对,但是你已经和月明拜了堂了,也入了洞房,怎么可以把月明送回来呢?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就把月明娶了,我马上就把月心找出来给你送去做小。” 沈夫人也劝道:“是啊,海涛,都已经这样了,你就认了吧。你把她们俩姐妹一起娶回去,享齐人之福,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月心不能做小。”连海涛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 沈知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哎呀,那你可以让她做平妻嘛!反正人交给你了,你说了算,这总可以了吧?” 后面赶到的连家夫妇将他们的对话全都收入耳中,连州尉训斥道:“海涛,沈大人让你同时娶沈家姐妹花,那是便宜你了,别再闹了!” 连海涛看了一眼沈月明,又道:“我要见月心。” 145-强扭的瓜不甜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连海涛看了一眼沈月明,又道:“我要见月心。”这是他的底线。 “行!”沈知县爽快地唤道,“来人呐,去把二小姐叫来!” 下人很快就来回禀:“老爷,二小姐不在房中。” “什么?”沈知县怒道,“那绿蓉和翠竹两个丫鬟呢?” “随大小姐嫁到府上了。”连海涛冷冷道。 沈知县头大道:“去大小姐院里找找!” 很快下人又来禀:“回老爷,二小姐也不在大小姐的房里,就连大小姐的丫鬟青青也不在。” 沈知县为难地看着连海涛:“海涛啊,要不这样,你呢先带月明回去,我一定将月心找出来了给你送到府上。” “不用了,我自己找!”连海涛黑着脸站起来径直向内院走去。 沈知县夫妇对视一眼,无奈地摇头,不过是他们自己理亏,也就只好由着他去了,虽然沈知县也很委屈,这两个女儿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连海涛气急败坏来到沈月心的院子,将她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如果只是沈月心不见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骆天云,但是沈月明横插一脚,事情就变得复杂了。生气的同时他又担心是不是月心出事了,沈家才出此下策,只是看沈家父母那样子,也是刚刚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表情不像是骗人的。 “你不用找了,你在沈家找不到她。”沈月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幽幽地说道。 连海涛审视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在这里找不到她,她已经跟着黑沙寨的人走了,现在估计已经是骆天云的女人了。”沈月明报复性地说道,“你一往情深有什么用,她的心里只有那个山贼。”你连海涛不是宝贝那个丫头吗,那就让你知道你的真心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连海涛狠狠地攥着她的手腕,变得凶神恶煞:“把你知道的一字不落的告诉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沈月明讥笑道:“她原本在梳头,一听到那个女贼说骆天云快要死了,立刻就跟着跑了。我可是亲眼看着她跑的,不然我怎么会穿上她的嫁衣?”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据他所知,黑沙寨可没有武功特别好的女贼,他安排在这里的守卫足够把人拿下。 “我为什么要阻止她?你把她当成心肝宝贝,她却想当贼婆娘,那就让她去啊!”沈月明靠近他,脉脉含情地说道,“海涛,她配不上你,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选更好的?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你不要找她了好不好,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 连海涛像看着一个傻瓜一样看着她,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你……”沈月明气得跑回了厅里跟沈夫人哭诉,也不看看连家父母还在场呢。 不久,连海涛也面色不善地进了厅里,对着沈知县说了句“属下告退”,自始至终没有叫过一声“岳父大人”。 “海涛!”沈月明跑到他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袖。 连海涛冷冷道:“你确定要跟我回去?”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考虑清楚,我给你机会了。” “我是连家少夫人,当然要回去。”沈月明有些底气不足,却还在坚持着。 “你可别后悔。”连海涛说完,再没有看她,径直走了出去,沈月明巴巴地跟了过去。 “沈大人,”连州尉站起身来,“那我也告辞了!海涛不懂事,还请大人多担待。” “哪里哪里,亲家慢走。”沈知县赔笑道。 等人都走了,他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夫人:“看你生的好女儿!” 回到府上,连海涛乖乖地去了父母的房里认错。 连州尉不耐烦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洞房的时候连自己的女人都分不出来吗?” “爹,孩儿昨夜喝多了,有些模糊,谁又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没说是被蒙了眼睛。 连州尉缓了缓语气:“海涛,这件事虽然是沈家做得不地道,但是人你已经睡了,那个沈月明你就收了吧,我们连家养得起一个女人。” 他理解儿子的心情,他自己也是专情的人,看上了海涛的母亲之后就再无二心,将她的儿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养,即便她后面没能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他也无怨无悔。但是儿子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他有些不满,作为男人,就算是不甘,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爹教训的是,孩儿明白。”连海涛恭敬道,“不过月心……” “你自己看着办,这件事情不需要爹来出面了吧?” “爹请放心,孩儿可以处理。” “那你自己处理吧,我得回去了。”他看向自己的夫人,又道,“你来了也快一个月了,跟我一道回去吧。” 连夫人推脱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府上也要整顿一下,我还是过阵子再回吧。” “行吧,别耽搁太久了,孩子大了,很多事情让他自己来就好。沈月明那边你可以敲打一下,既然嫁进了连家,就不要留着在沈家的坏习惯。”连大人还是很护犊子的。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走,我给你收拾行装。” “等用了午饭吧。”连州尉笑道,“海涛,爹难得来一次,你不会连陪爹吃顿饭都不愿意了吧?” “爹你说哪的话?孩儿这就去叫人准备。” 午间,连海涛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不快,陪着父母吃饭,还跟父亲喝了点酒,也算是其乐融融。而沈月明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这连家的下人们也太没有眼色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她送饭,看她以后怎么收拾他们。还有绿蓉和翠竹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连个给她梳妆的人都没有。 可怜的沈大小姐,到了这个时候还拎不清楚状况,正常情况下,下人们哪敢怠慢了当家主母,自然是有人吩咐的。 连海涛一回来就关照了,沈姑娘的一切吩咐,都需禀了他得到许可之后才能照办,主人们在开开心心地吃饭,下人们自然不会那么没眼色的去提那什么晦气的沈姑娘。 “来人啊!”沈月明无力地叫道,她本来还想死撑着等连海涛回来诉苦,可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外面跑来一个小丫鬟,行礼后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姑娘?”沈月明怒道,“你是瞎了眼吗?我可是连府的少夫人!” “姑娘,若是您没有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沈月明气急,但是也懒得和她计较了,她现在连骂人都觉得累,懒懒道:“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是!”小丫鬟规规矩矩地退了下去,然后再也没有出现。 沈月明再次叫人,却没有任何回应,气得她把桌子都掀了。掀完她又后悔了,本来还能喝口水对付一下,现在可好,连水也没得喝了。 又过了很久,一个小厮匆匆跑来,送上一碗白粥和半碗青菜,又匆匆跑了出去。沈月明又想掀桌子,可是她已经饿得头昏眼花,连掀桌子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眼前的白粥青菜,眼泪汪汪地吃了。 连州尉走后不久,沈知县就派人送来了改好的婚书。到了这个时候,沈家二老还是偏心,眼看着自己的大女儿非要嫁给连海涛,但是原来婚书上的妻是沈月心,怕连海涛让沈月明当妾吃了亏,于是匆匆改了婚书,这样至少两个都是妻。 连海涛看着婚书,在心中冷笑:“沈月明,现在你想后悔都来不及了。你既然敢怂恿月心逃跑,那么在找到月心之前,你也别想好过!” 没错,连海涛现在找不到沈月心和骆天云,就把怒火都发到了沈月明身上,虽然她说的时候把自己摘得干净,可连海涛岂是好糊弄的?月心就是为了护住黑沙寨才妥协嫁他,又怎么会不清楚逃婚的后果,更不可能想到让沈月明替嫁,她不是那种自私的人,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是沈月明自己提出的。 “海涛!”连夫人将他从思绪中唤醒。 “娘,你找我?”连海涛收了收神。 连夫人看着他严肃道:“海涛,你实话告诉娘,你究竟为何不肯和天云相认?” 连海涛苦笑道:“娘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娘,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唯独隐瞒了一点,他也喜欢月心。” “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和月心怎么会碰到?” “有一回,我抓到了他两个为非作歹的下属,他为了和我谈判,掳劫了月心来要挟我,我已经依他所言放了他的下属,不想他却看上了月心。之后几次三番,他都想把月心抢走,均被我识破,不想他这次竟然直接将人掉包了!”连海涛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沈夫人眉头紧锁,这都造了什么孽,天云和海涛两兄弟曾经感情那么好,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她这个当娘的可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又问道:“那月心呢,她想嫁的是谁?” 146-正事要紧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沈夫人眉头紧锁,这都造了什么孽,天云和海涛两兄弟曾经感情那么好,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她这个当娘的可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又问道:“那月心呢,她想嫁的又是谁?” “月心因为他是山贼,一直和他保持距离。”连海涛避重就轻道。 “是以你担心如果天云不是山贼,沈家就会取消婚约,所以你才不愿和天云相认?”连夫人一下就抓住了问题所在,毕竟是她自己生的儿子。 连海涛不再否认:“对,所以我原本打算等我和月心成婚后再和他相认,谁想他丧心病狂,竟然来抢亲!”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天云的身份的?” 连海涛真假参半答道:“就在娘你和月心去上香那天。那天我抓了他正准备送交州府,无意中看到了他肩头的伤痕,又找到了那块玉佩,于是就将他放了。他那天也认出我了,可他故作不知,还是要和我抢月心!” 连夫人回忆起和骆天云的相处,他好像对她的身份从来都不好奇,却旁敲侧击地问了不少关于海涛和月心的事情。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是天云的不是,明知道月心是海涛的未婚妻,还要强求。 “那你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铲平黑沙寨,将月心抢回来!”连海涛也不隐瞒,“不过娘你放心,我只要月心,不会为难他。” “你疯了吗,天云可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跟他动手?” 连海涛不满道:“娘,你总是那样偏心。他劫持月心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却故意跟我抢,那天我跪着求他,他还是不肯放手!” “海涛,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可以……”连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罢了,事已至此,生米煮成熟饭,月心成了天云的人,你也娶了月明,她们是姐妹,想来也差不到哪去,听娘的话,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娘,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连海涛起身向外走去。 沈月明一直等到夜深,连海涛才回了房间。 “海涛!”她快步迎了上去,正想要诉苦,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又想到这一天的悲惨遭遇,瞬间就开窍了,没有再闹,只是笑着说,“你回来了?” “嗯,有事吗?” “没事。”见他没有发脾气,她大着胆子靠在他胸口,“你回来了就好。”她真怕他再也不会出现。 “想我了?” 连海涛的话语不含半点情绪,但是这声音听在沈月明的耳中却如同天籁,她开心地连连点头,感觉这一天虽然吃了不少苦也是值得了。 只不过她还是开心得太早了,连海涛嘴角上扬,眼里却透着冷漠。他一把将她拽到里间,狠狠地甩到床上,撕开她的衣服。 “等等,海涛,门还没关……海涛……啊……” 沈月明抱着被子缩在床的角落,不敢去看他,她又一次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这一次和昨晚的柔情似水截然不同,他非但动作粗暴,只要她有半点不配合就是拳脚招呼,一番折腾下来,她身上多处被掐得发紫,两颊被打得红肿,除了感觉全身疼痛,就是无尽的羞辱。因为门是开着的,相信很多人都听到了动静。 连海涛喝了杯酒,讥讽道:“你急匆匆地要嫁人不就是想男人吗,我满足你。你要是还觉得不满足的话,我手下兄弟多得是,一定会让你满意。” “你……”她先是愤怒地抬起头盯着他,见他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她终于看透了,也是真的怕了,爬下床跪在他身边祈求道,“海涛,我知道我错了,不该逼着你娶我。我是真的太爱你,所以才会一时糊涂。我求你,你看在我是月心亲姐姐的份上,放过我吧。我今后一定安分守己,我每天只在房里做女红,我也可以帮你照顾夫人,我只求一日三餐。” 这一次,她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她是沈月心的亲姐姐,这一点才是她最大的倚仗。连海涛放下酒杯站起身道:“你只要不再闹事,我连家也不差一口饭。” “你要去哪里?” “睡书房。” “那个……”她鼓起勇气道,“那个……你给我重新安排一个院子,我搬出去,这里给月心留着……” 她原本想近水楼台,但是如今这个局面,在他眼前晃荡只会让他看着碍眼。她现在绝对相信,若是哪天不小心惹他生气了,他真的会把她扔给那些士兵。倒不如改变策略,展示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另外将夫人伺候好了,自己也能有个靠山。 连海涛终于满意地点头了:“你睡吧,我先去书房,明天会有人帮带你过去。” 骆天云的伤恢复得很快,他本来得的就是心病,之所以身体虚弱是因为烧了太久,并且昏迷了几天水米未进,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点皮外伤根本不碍事。 况且,自从新婚第二日出现了那尴尬的场面之后,沈月心可是发话了,在他的伤完全恢复之前不准碰她,要是他敢死皮赖脸阳奉阴违,她马上就回家去。 骆天云当然不能答应,这次用小命换来的媳妇儿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于是他每天都往青囊那里跑,要青囊好好给他处理伤口,同时要求青囊故意当着沈月心的面说他的伤已经没事了。 青囊偏偏就不答应,这可把他急坏了。于是又死皮赖脸地缠着沈月心,能多占一点便宜就多占一点,当然了,一旦沈月心命令禁止了,他也不敢放肆。 终于熬过了五天,青囊宣布他的伤已经没事了,伤口也长得很好,只要不刻意弄伤就行。其实本来只要三天就可以,但是他新婚之夜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体,青囊怕他又乱来,所以故意延迟了两天,让他好好恢复。 骆天云当晚就缠着沈月心不肯放,气得沈月心直骂人,只不过骂归骂,还是让他得逞了,但却是不敢让他放肆。 翌日,骆天云看到沈月心愁眉苦脸地坐在桌子前,双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轻轻上前将她抱住,温柔地问道:“想什么呢,是不是我昨晚过分了?” 沈月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在想我游手好闲了这么多天也没干活,是不是从今天开始就没饭吃了!” 骆天云无奈地摇头,这丫头怎就这么记仇呢,但是媳妇儿不开心,那是必须要哄,于是笑道:“你当我媳妇儿不就是最大的活了,还要做什么?” “油嘴滑舌!”沈月心嗔道,却还是拉着他坐下来说起了正事,“天云,我在想,海涛发现新娘子被掉包了,会不会恼羞成怒来攻打黑沙寨?之前你的伤没好,我也没提,但我们不得不防。” 骆天云抓紧了她的手,紧张道:“你该不会又想回去嫁他吧?绝对不行,你现在是我的娘子,我就是死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回去!” 沈月心按住他的手,嫌弃道:“你看看你,怎么受了伤之后就跟个小女人一样?我现在已经和你一起了,自然是不会再回去。但是黑沙寨这么多兄弟,我们不能不为他们考虑。我现在心里也没底,我们找人乔装去城里谈谈虚实吧,如果真有事情也可早做准备。” 骆天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月心说得对,自从上次抢亲失败受伤后,自己就变得患得患失,有点不像自己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真的要被媳妇儿嫌弃了。 “月心,现在黑沙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以耕种为主,除了会偶尔打劫那些为富不仁的接济穷人,已经很久没有做打家劫舍的事情了。如果不考虑其他百姓,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我明天就将大当家的位置让给军师,让他发出告示将我俩逐出黑沙寨。冤有头,债有主,我想海涛也不至于滥杀无辜。” 沈月心摇头:“没用的,你不了解海涛。他认定了的事情就会不惜一切手段达成,即便我们离开了,他也会用黑沙寨做饵,要挟我们回来。况且在他看来,这次的事情黑沙寨人人有份参与。都怪我,一听到你重伤昏迷不醒就急着来看你了,没有多做考虑。” “月心,你不要自责,这怎么能怪你呢?而且如果你那天不来,我就真的要死了,是你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再说,现在海涛还没有动作,也许他想开了,愿意和你姐姐好好过呢?” “难,他从小就执着,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 看到自己的媳妇儿那么了解自己的弟弟,骆天云有些吃味了,他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现在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一切等去城里打探了消息后再做决定。” 派出去的是十七当家,他和十八同年,但是长得矮小,十六岁了还像是一个小孩,在这个敏感时期出去打探消息也不会惹人怀疑。 十七当家晚上回来后开心道:“大当家的,军师,城里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听见什么风言风语,连海涛娶了第一美人,沉浸在温柔乡里开心还来不及呢,哪会来跟我们过不去?” 骆天云看着沈月心道:“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不对!”夜里,沈月心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海涛在做准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他故意做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骆天云好事做到一半被打断很是郁结,强忍住不悦道:“好了,不要再想了,真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就是了!” “还有,他上次只是威胁我,他根本就不知道黑沙寨的位置,所以只是准备着,迟迟没有行动。” “好了,睡吧,我明日亲自去打探。” “你怎么能去?太危险了!” “我自有办法。好了,不许想了,先办正事!” 147-骆天云找妈妈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骆天云来到和连夫人会面的地方,他觉得,要是娘都不知道海涛的打算,那其他人就更不知晓了。 等了没多久,连夫人就出现了。 “娘!”骆天云迎了上去。 说来也是巧,连夫人自从那日劝说连海涛无效后,就想着去劝骆天云,希望他们兄弟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再怎么说都是亲兄弟,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她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当初奉父母之命嫁给自己的丈夫,之后相夫教子。后来遭逢劫难,她又为了可以给海涛谋一个更好的前程而改嫁,改嫁后也是一心伺候好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她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在她看来,男人就是要奔前程,要开枝散叶,女人就是要三从四德。 她无法理解他们兄弟为什么会把儿女之情看得比兄弟情义更重,更无法理解沈月心既然已经和海涛定了亲,怎么还能这么大胆地和天云跑了。本来她还挺喜欢沈月心,但是现在,她觉得这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扫把星,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但是,她又怕连海涛不高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找骆天云,终于等到这天连海涛有事出去了,她匆忙收拾了一下,找了个理由去了和骆天云平时约定见面的地方。恰好骆天云也在这一天过来了,没有错过母子碰面。 寒暄几句后,连夫人直接进入了正题:“天云,你是不是已经娶了月心?” 骆天云笑道:“娘,你果然知道。现在你两个儿子都成婚了,你也不用再操心了。” “天云,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月心可是你弟弟的妻子啊!”连夫人责备道,“你听娘一句话,要是跟她还没有拜堂,就把她还给海涛吧。” “娘,我和月心是两情相悦。”骆天云解释道。 “什么两情相悦?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是无媒苟合!况且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海涛还是你亲弟弟!”说着,连夫人或许是觉得自己太过严厉,缓和了语气,又语重心长地劝道,“天云啊,大丈夫何患无妻,娘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你万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跟海涛伤了和气。” 骆天云有些失望道:“娘,若是我不答应呢,海涛打算怎么对付我?” “这个……怕是他要带兵攻打黑沙寨。不过你不用担心,他答应我不会伤到你的。”连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连海涛的打算说了出来。这么多年已经愧对天云了,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 骆天云冷笑道:“娘,你口口声声说海涛是我亲弟弟,但你看他的所作所为可有将我当成是哥哥?原本我已经打算放手,月心也是决心要嫁他,是他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才将月心一步步推到我的身边。况且,月心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连夫人正欲发怒,骆天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叹气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懒得管你了!” 骆天云送走了娘,向着原来白水寨的据点走去,然后又七拐八拐地才回到了黑沙寨。 “怎么了?”沈月心一直在村寨门口等着,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的伤又出现了反复。 骆天云拉住她的手道:“月心,你说得对,海涛不会放过我们。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因为没有找到黑沙寨的位置。刚才我去找娘打探情况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 沈月心的面色也凝重起来:“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骆天云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易守难攻,他就是找到了方位,也跨不过那道山谷。我们只要加强戒备,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你先回去,我去找军师商量调整布防的事。” 沈月心默默回到房里,她还有另外一个猜测,连海涛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除了不知道黑沙寨位置,他还在思索必胜的攻略。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很了解他,一旦他下定了决心要做成一件事情,就会考虑到方方面面,做好万全的准备。若是他真的带兵打来了,这道山谷不一定拦得住他。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基于对他的了解的猜测,并无证据,她就算是说出来天云也不会信,况且她根本就不知道海涛会采用什么方法,说了也无济于事,根本无法对症下药。 出于意料的是,两个月过去了,竟然一切相安无事,黑沙寨也就放松了警惕。并且就在这一天,青囊诊断出沈月心怀了身孕,骆天云自是开心不已,整个黑沙寨也是笼罩在一片喜悦中。 只有红袖默默地站在一旁,青囊来到她身边:“你后悔吗?” 红袖淡淡一笑:“他开心就好。” “报——大当家的,山下打探的兄弟来报,连海涛带着大军上山了,二当家和三当家就在他身边,看来是冲着我们黑沙寨来的!” “这两个叛徒!”骆天云拍案而起,环顾四周,“你们说说我们要怎么应对?” “大当家的,这还用想吗?我们就和他们好好打一场,把那骆二和骆三抓回来家法处置!” “对啊,大当家的,兄弟们最近都在种地,早就闲得发慌了,正好找这些官兵松松筋骨!” 这些人虽说已经改邪归正,可毕竟都是当过山贼的,也是杀过人的,听到有人来犯一个个都是嗷嗷叫着,丝毫没有觉得害怕。 骆天云弯腰给众弟兄行了个礼:“是我骆天云为了一己之私,才给兄弟们带来无妄之灾。若那连海涛真是冲着我们黑沙寨来,你们把我绑了交给他,自然可以解了黑沙寨的危机。不过还要劳烦兄弟们照顾我夫人。” “天云!”沈月心委屈地看着他。 “大当家的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出来混的,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大不了就和那些官兵拼了,谁怕谁!” “是啊是啊!” “大当家的你可千万别陷咱们兄弟于不义!” “各位,是我骆天云为了一己私欲连累兄弟们,不义在先,又怎么能让兄弟们无辜受累?我骆天云能得到如花美眷,又有你们这帮好兄弟,此生无憾了。” 这时,青囊劝道:“大当家的,仗还没有打,我们不要长他人志气,这结果怎么样还不一定。就算是要降,那也是先打了再说,哪有不战而降的道理?” “是啊,大当家的,我们先会会那连海涛再说!” 骆天云再次躬身行礼:“我骆天云在这谢过兄弟们了,不过该怎么打,还要从长计议。请兄弟们守好各自的岗位,我和军师好好计划一下。” “是,大当家的!” 沈月心看着议事厅紧闭的门,她很想加入议事,她是整个黑沙寨里最了解连海涛的人,多少可以提供一些建议。但是她已经使了眼色,骆天云却假装不知道,只说让她回去等着。 此时她也明白,即便是骆天云将她捧在手心,对于她和连海涛的过去,他多少还是介意的,毕竟两人从小就有婚约,算是青梅竹马。 也不能怪骆天云小气,他也不想介意,因为哪怕是她嫁了连海涛,他也会一如既往地爱她。但是越在乎就越介意,这一份用命换来的感情,他多么希望她的生命里只有他一个人。 有了骆二和骆三的带路,连海涛带着大军绕过陷阱,很快就到达了黑沙寨对岸。他看着黑沙寨的位置笑道:“果然是个好地方,只可惜你遇到了我。” 沈月心猜得一点也不错,这一次他势在必得,不打算放过骆天云了,就算考虑到兄弟之情留下他一条命,他也会将他控制起来,不会再让他有机可乘。是以,他宁愿花两个月的时间,做了充足的准备,要让骆天云毫无招架之力。 黑沙寨里战鼓响起,骆天云很快就带着人在山寨门口迎战,无论如何,阵仗不能输了。 连海涛笑道:“骆天云,你竟然还没死,要不要先跟我打一场?” 骆天云回道:“连大人,一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如今你我都已娶亲,是时候该放下了。我可以答应你约束好自己的属下,并且可以帮助你约束好整个白象山。以你现在的身份,只要白象山没了匪患,加官进爵是一定的,你我各自得偿所愿,不好吗?” 连海涛冷哼道:“你得偿所愿了,我可没有。不过你的提议很好,这样一来我就是最年轻的州尉,你也可以称霸白象山,我答应了!” 骆天云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希望连大人说话算数。” “不过骆大当家,口说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连海涛又道,“这样吧,我们都拿点诚意出来,我把这两个叛徒交个你,你把我的娘子月心还给我,我们的交易就算是达成了。” “连海涛,你不守信用!”骆二急道,“你说好会善待我们!” 连海涛不屑道:“你们两位这段时间住在我的府上过得还不够潇洒吗,接连糟蹋了我几个丫鬟,以为我不知道?给我绑了!”他又看向骆天云喊道:“骆大当家,我的诚意已经表示了,到你了!” 骆天云被他气得脸色发青,青囊见状,笑道:“连大人,你的新娘子沈家大小姐不是在县尉府中,你所说的二小姐是我们大当家的夫人。我还不知道,原来连大人有穿破鞋的喜好,不过大人你大可不必盯着我家夫人不放,那春风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相信大人一定会满意的。” “找死!” 148-攻打黑沙寨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青囊见状笑道:“连大人,你的新娘子沈家大小姐不是在县尉府中,你所说的二小姐是我们大当家的夫人。我还不知道,原来连大人有穿破鞋的喜好,不过大人你大可不必盯着我家夫人不放,那春风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相信大人一定会满意的。” “找死!”连海涛示意身后统领做好准备,又放声道,“骆天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月心交出来,我马上离开。你若是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骆天云回道:“海涛,你又什么时候讲过情面?在你捅我那一刀的时候,就没有情义可讲了。你给我留下两个伤口,如今月心跟了我,也算是扯平了。不过海涛,得罪你的人是我,跟黑沙寨没有关系,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连海涛笑道:“原来你想当英雄啊,我成全你。你出来跟我打一架,你打赢了,我就回去。” “好!”骆天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大当家的,三思啊!”青囊连连阻止,“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军师,我相信连大人。”骆天云向着对岸喊道,“海涛,我希望你说话算话,也看在我们仅剩的一点情分上,你我交手之时,双方不得有其他动作。” “行,我答应你!爱打不打,少废话!” 骆天云命人放下吊桥,飞身冲了出去。他并不怕有人乘机攻上来,吊桥上有机关,可以随时毁了。 “停!”当骆天云来到吊桥中间的时候,连海涛喊道,“这边都是我的人,我不占你便宜,我们就在吊桥上打!” “好,够义气!” 骆天云在吊桥中央停下,连海涛飞身上前,两人刚一会面,就交起手来。 这吊桥上打斗的难度可比平地上要大,两个人虽然因为沈月心闹翻了,可也念着往日的情意,并不想置对方于死地,每一招都要考虑好分寸,轻了重了都不行。 俩人你来我往,三百招之后打成平手。连海涛笑道:“看来我帮不了你了。你我各自回去之后,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准备,时间到了,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海涛,你为什么非要对付黑沙寨?” “我只要月心。” 骆天云用只他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海涛,我跟你回去,你可以抓了我去邀功,放过黑沙寨。” “我说了我只要月心。”连海涛讥讽道,“骆天云,我还以为你有多爱月心,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保黑沙寨让她当寡妇,无依无靠任人欺负。你知道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有多难吗?既然这样,你还不如将她还给我,我能护她周全,你也能保住性命。” 骆天云苦笑道:“看来是没得谈了。” “交出月心,什么都好谈。不交的话你就回去吧,计时已经开始了!” 两人互相推出一掌,然后迅速分开,同时退回了两边山上。骆天云回到寨里,开始准备布防。 一盏茶时间刚到,连海涛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弓箭手排成一排,一排排羽箭齐刷刷地向黑沙寨飞去。 黑沙寨早有准备,随着骆天云抬手,一排排木门沿着山崖竖了起来,将黑沙寨的人挡在后面。这也是青囊和骆天云一早就计划好的,要攻打黑沙寨,弓箭一定会用得上,这一排木门不但可以挡住箭矢,还能门板借箭,届时取下来变为己用。 连海涛嘴角上翘,他是有备而来,自然是想好了对策的。门板借箭之计虽然巧妙,但是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保护的同时隔绝了视线,骆天云看不到连海涛在干什么,而安排在塔楼上眺望的山贼,则是上来一个就要面对箭雨,连续几个都被射下。 连海涛再次挥手,弓箭手的箭矢换成了火箭,射在木板上,顿时燃烧起来。与此同时,埋伏在更高处的士兵放起了纸鸢。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纸鸢,每一只上都涂满了火油。等飞到了计算好的高度,士兵扯断丝线,射出火箭,火箭射中纸鸢,纸鸢便熊熊燃烧起来,随着风散落在了黑沙寨里面。 这样虽然目标不明确,但是黑沙寨里面的房子都是竹木结构,很快就烧了起来。骆天云大怒,想冲出去和连海涛拼命,却发现木门也已经烧着,被困在了火中。 这时,连海涛的声音传来:“骆天云,你慢慢玩,我明天再来!” 黑沙寨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刻开始灭火,然后重新搭建房子,一直忙到很晚才完工。谁知第二天一早,连海涛又来了,又是同样的招数,将刚刚重修好的黑沙寨烧得七零八落。第三天又是如此。 三天下来,黑沙寨被连海涛折磨得苦不堪言。不修房子吧,大家只能露宿,修房子吧,刚住上一天又被烧了。不仅是房子,他们种的庄稼,养的牛羊,也被烧掉不少。 连海涛就是故意想出这一招折磨他们,你们不是要死守吗?我看你们可以守到什么时候。每天这样耗着,将他们刚燃起的希望磨灭,比起直接和他们打更折磨人。而且他每天出现的时间都不一样,让他们防不胜防。 第四天早上,沈月心不顾骆天云的劝阻来到了大门口,连海涛看到她,心一下子就软了,下令暂停了攻击。 沈月心对着他喊道:“海涛,你放过我们吧,你回去和姐姐好好过日子。” 连海涛温柔道:“月心,你跟我回去,我不计较你的过往,我也可以放他们所有人一条生路。我从州府请调的大军即将达到,等大军一到,可就不是像前两天那样跟你们玩了!” “你休想!”骆天云将沈月心拉到身后,“你不要再与他多费唇舌,他已经疯魔了。”他望向连海涛喊道:“你以为只用这些伎俩就可以拿下黑沙寨吗?那你尽管放马过来!” “好,那我就继续陪你玩玩!” 士兵们此次带来了很多简易云梯,将这些云梯捆绑在一起,往前一推,就变成一座简易的桥,一排士兵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杀了过去。虽然死伤过半,但还是有不少人通过了,到达黑沙寨里厮杀起来,同时到处放火,给黑沙寨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这一批士兵十分勇猛,因为他们并非真正的士兵,而是牢里的死囚。连海涛承诺他们,如果攻打黑沙寨后能够侥幸存活,就算是死过一次了,可以放了他们;假设死了,也会根据功劳抚慰他们家属。不说别的,死囚家属和阵亡士兵家属,光是一个称号的改变,就可以免去很多不善的目光,是以他们十分卖力,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 一波进攻结束,连海涛又回去了。他当然没这么容易放过黑沙寨,一路上都布下了埋伏,要是黑沙寨想连夜迁徙,也会被杀个措手不及,要是他们还是盘踞在那里,他就每天和他们玩,他们不是说自给自足吗,那就烧光他们田地房屋,看他们还怎么自给自足,没有吃的可以撑多久。要是哪个想去打家劫舍,就更是给了他一锅端的理由。 沈月心看得出来,骆天云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中很是焦躁,他经常和青囊闭门议事,出来后却是愁眉苦脸,而她提出的一些建议也全都被他否定了。 “天云,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担忧道。 “只要把你交出去就行了。”骆天云看着远方道。 沈月心语塞,默默低下了头。 骆天云意识到自己话有些重了,忙将她搂在怀中安慰道:“月心,我不是那个意思。当初是我硬要抢亲,不是你强行要跟着我。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怪我自己没本事。你不用担心,你是我娘子,比我的命还重要,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沈月心抬起头,眸光闪烁了几下,鼓起勇气道:“要不让我私下去找他谈谈,刚才当着大伙的面,他下不来台,我私下去找他,让他看在以前的情份上……” “不行!”骆天云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什么情分,自己的娘子跟别的男人要什么情分,不过他还是解释道,“他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去就是羊入虎口,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情以后不准再提。” “哦。”沈月心怏怏道,“那早些休息吧,明天不知道他们还会出什么花样。” 又过了两天,沈月心再也坐不住了,骆天云由于担心黑沙寨的事情,心情很烦躁,对她也没那么有耐心了,他的眉头一天到晚紧蹙着,毫无初为人父的喜悦。 夜里,见到骆天云已经熟睡,沈月心偷了他的令牌,以秘密任务为由,悄悄出了山寨。大当家的对夫人的态度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是以守卫并没有怀疑。 沈月心摸黑向着山下走去,她要去找海涛谈谈,她深信海涛不会伤害她。只是这黑漆漆的山路,让她没来由地害怕,像是巨兽张开了口,要将她吞没。 “这么晚了二小姐要去哪里?” 149-失策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这么晚了二小姐是要去哪里?”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沈月心先是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连海涛手下的一个统领后,顿时安心了。她知道,这定是海涛设下的埋伏,不过此时之于她,哪怕是被押着去见连海涛,也比让她一个人走夜路的强。 “肖统领,我想见海涛。” 肖统领笑道:“二小姐请随我来,我想大人见到二小姐会很开心的。” 已经有人快马加鞭通传,沈月心走了约三刻钟,就看到连海涛带着马车过来接她了。连海涛拉着她上了车,看着他深情的目光,她原本想好的话突然不知从何说起。连海涛也不说话,就慢慢等着她开口。 “海涛,既然你已经出来了,我们就在马车上说吧,不要回城里了。” 连海涛叫停了马车,看着她温柔道:“有什么就说吧,不过那些我不想听的就不要说了。” 她轻声道:“海涛,你我就算没有男女之情,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天云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你停手吧。你和天云是亲兄弟,隔了这么多年才相遇,不要再打了,夫人会伤心的。” “以前,我有三个愿望,娶你,加官进爵和找到哥哥。小时候,哥哥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无法替代的,永远排在第一。直到遇见了你,哥哥排到了第二。我也不瞒你,我们婚期定下后,我就设计捉了他,我怕他会破坏我们的婚礼,想着先关他一阵子,等到我们成婚后我就放了他。就是在那一次,我发现了他的身份,我虽然没有立刻与他相认,却是当场就放了他。” 沈月心抬头看着他,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没有认他,因为我不敢确定,我不相信我那么好的哥哥会是山贼,我需要时间来证明。后来,娘也认出了他的身份,与他相认了。我很开心,本想着和他相认了让他来喝喜酒,可我知道他心里有你,又怕伤害他,便想着等我们成婚了,我再和他相认。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沈月心沉默了,后来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她完全参与其中。 “你也看到了,那天我跪着求他,让他不要抢走我的新娘子,可他还是不肯放手。月心,你不要只站在他的立场,你想想我的感受,我最敬爱的哥哥,抢走了我最爱的女人,还把一个我不爱的人硬塞给我。当我洞房花烛夜发现自己的新娘子被掉包了,你想想我的感受。月心,我从小就爱慕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教我怎么放得下。” 沈月心抱着双膝,不敢与他对视。良久,她才开口道:“海涛,是我对不起你,逃婚我也有份,辜负了你这么多年来的情意。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愿没有认识过天云,开开心心地做你的新娘子。但事已至此,已经改变不了了,我跟他拜了堂,现在也有了身孕……” “我替你养!” “海涛……” “月心,大婚次日,沈大人送来了两份婚书,一份是我和月明的,一份是我和你的。你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回来吧,我不计较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你在八年前就属于我。我会像我爹一样,将你的孩儿视如己出。”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沈月心鼓起勇气开口道:“对不起,海涛,我还是想和天云一起。我真心希望你可以放下,我们之后还是好朋友。” 连海涛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随即消失不见,他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已经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你,海涛!”沈月心感到由衷的喜悦。 马车一路摇晃着,不禁使人困顿,沈月心晃着晃着就睡着了。许久之后,她被一阵异样的感觉惊醒。 “天云,不要闹了!”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 那人却并不理会她,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也懒得理会,稍微动了动打算继续睡觉。 可是她睡不着了,脑子里浮现出一连串的问题:这床单什么时候换的?自己是怎么回到黑沙寨的?天云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的怎么会有心情做这些? 她蓦地睁开眼睛,屋子里很暗,但她还是看清了上面的人。 还没等她挣扎和呼叫,那人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并锁住了她的手脚,使得她完全不能动弹。她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只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连海涛心满意足地从身后将她搂在怀里。 “你卑鄙无耻。”她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海涛在她发间蹭了蹭,笑道:“月心,你怎么这么天真,我这么兴师动众就是为了得到你,你既然已经来了,我又怎么会再让你回去。现在你也是我的人了,安心留在我身边吧。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撤兵。”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他算好了各种结果,要么攻下黑沙寨,要么等着自己自投罗网。“走开,你要再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连海涛将她抱得更紧了,笑道:“你不会的。乖乖待在这里,我们好好待你们母子的。” 若是在之前,他定会被她威胁到,可是他太了解她了,她现在有了身孕,为了孩子会很惜命。如果不是她有了身孕,他也不敢强占她,她的性子真的会选择自尽。 骆天云醒来没看到沈月心就开始四处寻找,翻遍了黑沙寨都没有找到,心急如焚。 这时探子来报,说连海涛已经撤兵,整个寨子欢呼起来,他却慌了,立刻召来晚上值守的人来询问,她果然是出去了。海涛既然退兵了,就是说他已经得手了。想到这里,骆天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连海涛容光焕发地带着人马回到了驻地,他没有把沈月心带到府里,而是藏在了一处骆天云怎么都找不到的地方。 刚回到府中,就听到府医来报,说是偏院的那位沈姑娘有喜了。连海涛点头,吩咐府医帮着保胎,且不得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吧,他破天荒地去偏院看望了沈月明。沈月明经过这两个月,性子也变得沉稳了,每天在这个院子里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人管,也不需要应酬,虽说寂寞了些,也挺自在。 这两日她觉得头晕恶心,找来府医看了,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牵绊,有了这个孩子,今后就不会寂寞了。相信等孩子大了,连家也不会不管。 见到连海涛出现,沈月明的心还是颤了一下,短暂的喜悦过后又是害怕,生怕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她不得不多想。 她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福了福身,没有多言,只跟在他一步之后。 “坐吧,你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养着,只要不出这个院子,你有什么需要就提。你若是给我生个儿子,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多谢少爷。” 连海涛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又道:“过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名分,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这连府的主母只能是月心。” “月明现在只求母子平安,别无他想。” “嗯,那你好好歇着吧,我会派个管事的嬷嬷来伺候你,你想要什么也会方便一些。” 看到他离开,沈月明松了一口气。他的眼里还是只有月心,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去争了。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不到这个孩子还给自己带来了便利。 骆天云强忍着心中的煎熬,在黑沙寨等了两天,确定官兵已经全部撤退,并且城里也发布了特赦黑沙寨的告示,明白连海涛已经放过他们了。 他找到青囊,两个人密谈了很久,他才收拾东西离开。他已经想好了,找到月心后,就带着她离开,远离这里的一切是是非非。 他不会怪她擅自去找海涛,如果不是她,海涛不会退兵。只是……想到沈月心可能会面对的事情,他的心又忍不住一阵抽搐。 他潜入连府找到了十八,十八却说并没有看到小姐来过。骆天云自是相信十八,但是他更坚信如果月心不是在海涛手里,他不会放过黑沙寨。 “夫人住在哪里?”已经两天了,他等不下去了,这事需要娘的帮助。 连夫人见到骆天云,先是一阵欢喜,随后又正色道:“天云,你怎么来了?”连海涛攻打黑沙寨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娘,海涛抓了月心。”骆天云没有隐瞒。 连夫人不满道:“抓就抓了,月心本就是海涛的妻子,跟着海涛也是应当。” “娘,月心是我的妻子。”骆天云辩解道。 “官府的婚书上写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骆天云愣了一下,又恳求道:“娘!你帮帮我!” 连夫人坚决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帮你。” “娘,月心生性要强,她落在海涛的手里,我怕她想不开做傻事!” “那样更好,省得她再来祸害我的儿子。”连夫人想的却是,要是没了这个人,她的两个儿子就会和好如初。 “娘,就算你不喜欢月心,也看在她怀了你孙子的份上,求你救她一命!” 150-了缘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娘,就算你不喜欢月心,也求你看在她怀了你孙子的份上,救她一命!”骆天云见到娘如此态度,亮出了底牌。 果然,连夫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犹豫了,半晌后道:“你确定是海涛抓了她?” “确定。”骆天云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 连夫人沉默了良久,站起身来:“好吧,那你随娘一起去问问海涛。” 连海涛见到自己的娘和骆天云一起出现,就猜到了他的来意,他冷冷道:“骆天云,我已经撤兵放过你黑沙寨上下,还给你搬了特赦令,你还不满意吗,又来骚扰娘做什么?” “海涛,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天云说话。”连夫人责备道。 “把月心交出来!”骆天云黑着脸直奔主题,他没心情和他拐弯抹角。沈月心不见了,他的心也像是丢失了一块。 连海涛见状,倒是没有否认,两个人早就知根知底,也没必要做戏。他嘲讽道:“骆天云,你还我娘子,来换你黑沙寨特赦,现在黑沙寨没事了你又来抢我娘子。这世上的好事怎么尽被你占了,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骆天云突然间拔出剑向连海涛攻去。骆天云在黑沙寨学的功夫都是用刀,但是郑家是用剑的。他这次带了剑,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决心。 连海涛此时赤手空拳,亦是因为有娘在毫无防备,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落入下风。 “把月心交出来!”骆天云将剑抵在连海涛脖颈,冷冷道。 “天云你疯了!快住手!”连夫人急急道。 连海涛冷笑道:“骆天云,这里是县尉府,你以为杀了我你就逃得出去?” “那就一起死好了!你死了,月心就自由了。”骆天云丝毫不为所动。 “闭嘴,你们一个个都在做什么?还记不记得祖训了?兄弟不得相残!”连夫人一边训斥着儿子,一边动手去拉开他们。只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一个也拉不动。 “哈哈哈哈!”连海涛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骆天云莫名紧张起来。 “我笑你幼稚,笑你自以为是!”连海涛不屑道,“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死心,所以把月心藏起来了,藏在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要是我死了,没有人给她送去吃食,她就只能给我陪葬了。” “你……”骆天云喘着粗气,一时间进退两难。 连海涛收起了笑容,突然变得郑重起来:“骆天云,既然你还记得郑家的剑法,那我们来一场公平决斗。” “怎么决斗?”看到他的样子,骆天云也严肃起来。 “明天午时,落日崖,我会带着月心过去。我们好好比一场,立下生死状,赢的把月心带走,输的放手,不得再找茬。” “不行!”连夫人当即反对。 “怎么样,你敢不敢?”连海涛挑衅道。 “有何不敢?只是我信不过你。” 连海涛举起右手:“我用郑家子孙的名义发誓,不带一兵一卒,我希望你也能够遵守承诺,就让我们兄弟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做个了结,之后大家各安天命,如何?” “好!”骆天云同样举起右手,“我郑天云以郑家子孙的名义起誓,明日孤身一战,不问生死,愿赌服输。” “啪——啪——”连夫人上前,给了两个儿子没人一巴掌,“你们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骨肉相残,对得起郑家的列祖列宗吗!” 连海涛淡淡道:“娘,你骂得对,但是我意已决。” 骆天云也道:“娘,不要拦着我们。我和海涛若是不痛快地打一场做个了结,今后还会有无休止地争斗。” 落日崖,午时。 连海涛和骆天云正面相向,这一回,两个人用的都是剑。 沈月心被绑着手脚放在树荫下的一块石头上,她知道他们的用意之后就开始劝说,拉着他们不让他们动手。然而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了断,两人早有此意,不想再有任何人插手,于是用不会伤害到她的办法制住了她。 连海涛温柔道:“月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和哥哥再也不会打了。” 骆天云也赞同道:“月心,你就好好看着吧,很快就会结束了。” 这是兄弟二人再次见面后第一次如此有默契。两人对视,拔剑,一出手就是步步紧逼,没有任何的试探。两个人已经交手过很多次,都了解对方的实力,想要将对方一举拿下。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单单是沈月心的归属问题了,这是一对成了宿敌的兄弟,或许用这样最直接的办法才是最好的,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分出胜负,之后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两个人似是不知疲倦,打了整整两个时辰仍未见高下,两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些伤,但是影响不大,打斗还在继续。 沈月心在一旁紧张地看着,高喊着试图阻止他们,但是喉咙都快哑了,也没能阻止他们的动作。 突然间,两个人的剑同时向对方刺去。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个瞬间,骆天云和连海涛的剑尖互相刺入了对方的肩头,却仍旧没有罢手之意。 “不要啊!”沈月心含着眼泪疯狂地叫道,“天云,海涛,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够了,住手吧!” 同时紧张地看着的还有藏身在一旁的连夫人,她的目光转到沈月心身上,眼神充满着怨恨,她的两个儿子乖巧懂事相亲相爱,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他们才变了,变得不听她的话开始自相残杀。 一个强烈的想法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维: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天云和海涛就不会再打了,他们会和原来一样兄友弟恭。 想到这里,连夫人一步一步向沈月心靠近。 骆天云和连海涛紧紧盯着对方,谁都不敢动一下,俩人既想要制住对方占据优势,又不想真的杀了对方,控制的力度要恰到好处,稍有差池就会失手。 突然间,只听到传来沈月心的一声惨叫,两人顾不得打斗,同时向她看去。只见连夫人手中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沈月心的腹部,沈月心因为被绑着,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鲜血从嘴角溢出。 “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连夫人疯狂地叫着,又连续捅了几刀。 “月心!”骆天云拼着自己受伤,一掌将连海涛推开,脚不沾地奔到沈月心身边,把连夫人拉开甩到一边,将沈月心紧紧抱在怀里。 “月心,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用了……”沈月心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努力展开笑容,“天云,我要回……天庭去了……红袖……是个……好姑娘……” “不,你哪都不准去!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听到没有?”骆天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回答。 “月心……月心……”骆天云抱着她泣不成声,“你哪都不准去,哪都不准去……我们好不容易才跨过银河……” “天……天云……”连夫人突然间清醒过来,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抚平儿子的心痛。 骆天云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他突然笑了,抱起沈月心向着落日崖边上走去,好像前面的并不是悬崖,而是一条通向幸福的康庄大道。他走地很慢,却很稳。 “天云!天云!你要干什么?”连夫人急急地拉住他。 然而,此时的骆天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他的眼里只有沈月心和眼前的那条路。他只知道向前走,前面有他们的日落,有他们的银河。 骆天云一脚踩空,往下坠去,他紧了紧手臂,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天云——天云——”连夫人倒在崖边撕心裂肺地哭喊,只是她的儿子再也听不到了。 “月心你回来!”连海涛回过神来,发了疯似的冲到了悬崖边。 连夫人猛地扑向他,将他扑倒在地死死地抱住:“海涛,不可以!不可以啊!” 连海涛挣扎着向前爬去:“放开我,我要去把月心找回来!” “海涛,你不能去啊!”连夫人嚎啕大哭,死死地抱住他不放,“娘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了,你也去了教娘怎么活下去……海涛……” 连海涛绝望地向下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连一片残留的衣角都没有。自己又被母亲抱住,哪怕是想追到黄泉路上也追不上他们的脚步了。他痛苦地捶着山石,任泪水布满脸颊,鲜血染红了双手。 坐落在山间的红叶寺庄严肃穆,古朴的钟声回荡在山谷。 连夫人添过香油钱之后来到一间大殿,一个小沙弥正跪在佛祖面前敲着木鱼念经。 连夫人来到小沙弥身边,忏悔道:“海涛,娘知道错了,你跟娘回去吧。” 小沙弥停下来,向她行了个礼:“施主,贫僧了缘。” “海涛,你非要逼死娘吗?” 小沙弥又行了个礼:“施主莫急,且让贫僧为你算上一卦。” “海涛……” “施主,祸福相依,贫僧算出施主家中虽遭遇横祸,却也有喜事,怕是不久就要添丁了,还望施主珍惜眼前,凡事莫强求。” 连夫人知道是劝不动他了,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娘先回去了,娘会照顾好月明母子,娘过几日再来看你。” 了缘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愧疚道:“月心,都是我的执念害了你,若早知会是这个结局,我一定不会相争,会祝福你和哥哥。只是后悔莫及,我现在每天都为你和哥哥诵经祈福,希望你们早登极乐,来世没有波折,做一对恩爱夫妻。” 他将玉佩放入怀中,诵经声再次响起。 151-突如其来的表白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奚溪吃力地睁开眼睛,之前做这个梦的时候是一个个打乱的片段分成好几天播放的,并没有太强烈的感觉,这次通过橘猫的剪辑,将原来的片段整合成了一部大电影,结果把她给看哭了,久久不能释怀。 和以往都不同的是,虽然只是一个梦,却仿佛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不像以前那样只是像在看电影,而是感觉亲自演绎了一遍。 她揉着眼睛打开电脑,虽然是睡眼惺忪,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她很迫切地想要释放这种心痛和无力的感觉。每当这个时候,只有码字,只有将心里的感觉写出来,才能够有所缓解。 然而,偏偏有一只不识相的猫,跳到她的电脑前,不满意地问:“就这样?没有下文了?” 奚溪有些恼火地看着这只猫:“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 “我是说,你没有梦到他们的来世,也没有收到相关的人的求助吗?”橘猫表示怀疑。 奚溪不耐烦道:“没有,我又不是你!” “那就奇怪了,既然梦到了,就说明你和这几个人有渊源,你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梦到了呢,这不科学啊!” 奚溪不太想和它探讨这个问题,懒懒地回答:“谁知道呢,估计是你的梦境系统出现bug了吧,等你回复了修为你好好修复一下。” 橘猫还是不肯放弃,突然它眼睛一亮:“都是兄弟两个喜欢同一个人,你说会不会是高明和高亮的前世?” “怎么可能,天云和海涛都那么好,怎么可能是那两个渣渣?就算是海涛后面黑化了,也比那两个渣渣强太多。走开啦,人家好不容易酝酿起的情绪,都快被你搅和完了,这个故事我一定要写下来!” 橘猫抖了抖身子,跳到沙发上,无所谓道:“那你码字吧,你可别怪初貘大人没有提醒你今天上午有课。” “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都是你个死猫!”奚溪看了下时间和课表,顿时睡意全无,一边骂着一边去洗漱。 橘猫腾地从沙发上跳下来,跟在她后面叫道:“你自己忘了还好意思怪我?这个锅我不背!” “都是你看4D电影看得太投入了,没有及时叫醒我!我醒了又跟我扯这扯那的,不怪你乖谁?”奚溪正在刷牙,嘴里含着泡泡口齿不清地抱怨着。 橘猫又回到沙发上趴着,懒得理她了,果然和女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今天柳知风没有课,早早地去了公司,不过发信息给奚溪,约了六点一起食堂吃晚饭。由于奚溪晚上还有课,下午下课后就在图书馆用手机码字,将细纲写好了保存,以免忘记了一些细节。之后又检查了一下存稿,设置好发布时间,晚上估计是没时间码字了。 晚饭后,柳知风很有耐心地在奚溪上课的隔壁教室等着,一直等到她下课,开车和她一起回家。 奚溪的心吊了起来,看来学长是打算和自己谈正事了,他们不是情侣,他没理由等这么久只是为了送她回家。 窥探心上人的秘密,想想就刺激,她是很想知道柳知风的想法,特别是想知道他对自己的看法。同时她又有点害怕,万一看到了不该看的,不想看的,万一看到他喜欢别人,叫她今后如何自处,又怎么面对他。 当然,她没有拒绝,因为只要柳知风开口,她就完全无法拒绝,哪怕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会说好,何况她只是有些小小的纠结而已。 她默默地坐在车里,柳知风不提,她就假装不知道。停好车,柳知风跟着她到了1018,她知道,避无可避了。 奚溪将柳知风请进去,引导他坐在小沙发上,给他倒上水,然后坐在他的一侧,只看着他不说话。 “奚溪,我知道你的心意。”柳知风打破平静,说出了一句打死她都想不到的话。 “啊?”奚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橘猫却乖乖躲到了一边准备看好戏,想不到这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柳知风一开口也是这样劲爆。 “你写的,我看了三遍,我相信我没有会错意。你里很多故事都是真实的,我想里面提到的男神,也是有原型的。” 奚溪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虽然柳知风没有直接指明,但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自己的男神突然跟自己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奚溪羞得恨不得钻进柜子里。 更难堪的是,他说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奚溪害羞的同时又忍不住去揣测他的心意,也不敢乱猜,也不敢问。 情急之下,她说出了一句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可……可是学长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我……”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更是面红耳赤,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橘猫忍不住捂眼睛,它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真想上前帮她一把,只是它这只猫对人类的感情是真的不懂,就像他不懂世上有那么多女人,骆天云和连海涛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沈月心,结果一个殉情一个出家。 柳知风温和地笑道:“白露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同班同学,这次刚好一起做活动才走得近了。” “哦……”奚溪又是觉得害羞,又是感到一丝窃喜,她不想被柳知风看出自己的心情,于是低着头,绞着手指,只可惜半天也玩不出个花来。这样子还哪像是一个寻梦师,倒像是一个不安的病人。 柳知风看着她那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心想着这丫头怎么这么迟钝呢,他也不拆穿,继续逗她:“奚溪,你这是怎么了?” “啊……我……我……我……那个学长你不是说……说有事要我帮忙吗?”奚溪连忙扯开话题,不行,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然她以后真的要没脸见学长了。 柳知风收起了逗弄的心思,正色道:“奚溪,我到现在都是单身,因为我不敢去喜欢女孩子……” “啊?学长你不会是……”奚溪脱口而出,然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都是些什么话啊,学长怎么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就算是有也不能这样问啊。 柳知风倒是没有不悦,即系解释道:“确切地说,是我不敢谈恋爱。哪怕是有喜欢的女孩子,我也不敢去靠近。” “啊?这是怎么回事……”奚溪顿时将注意力的中心转移到他的话题上,什么害羞窃喜八卦都抛到了一边,更没有注意到他说有喜欢的女孩子,只剩下关心和担忧。 “我经常会重复一样的梦,尽管内容太过虚无缥缈,可我还是觉得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我感觉我的命运不受自己掌控,可能随时会死。我比其他人更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有价值,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 “学长,也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奚溪安慰道。 柳知风摇头道:“我本来也是这样安慰自己,但是见到了你和初貘之后,我就更加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不知道,我也想过要尽人事听天命,只要自己努力了,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也就没有遗憾了。直到前段时间,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女孩,我试着和她靠近,没想到我一动那心思就每天噩梦缠身。” “所以学长你想我帮你读梦,找到问题的根源,解除困惑?”奚溪听明白了。 “对,奚溪你能帮我吗?”柳知风的眼里带着一丝期盼。 “当然可以,”奚溪认真道,“不过我想先了解一下你梦境的大致情况。” 柳知风无奈地摇头:“很乱,我说不清,不过每次做梦的时候,我的意识就会特别清醒,我很清楚就是那个重复的梦。可是只要我一醒来,梦境就会变得很模糊,所有的情节都记不清,只有那心有余悸的感觉还在。” “学长你一点细节都想不起来吗?” “我只隐约记得梦里有战争,有一个女人,一只很奇怪的动物,还有一个老头。” “这……”奚溪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这种情况她之前没有遇到过,而且对面的人还是她爱的学长,她要谨慎再谨慎。 “奚溪,不瞒你说,我之前就是因为这个问题的困扰去求助咨询师,才认识了若水老师,而现在这里成为了你的工作室,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本来已经放弃了,但是那天听你说了读梦的事情,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后来看到你帮方浩找到了蓝菲,我又去看了你的,那些故事让我更加坚信,你可以帮到我。” 奚溪点头,看着他郑重道:“学长,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但是你这个情况和我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我不敢轻易做出承诺,我要和小橘好好商量一下,制定一个最适合的方案,争取一次就成功,你等我消息。” 152-窥探男神的秘密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奚溪点头,看着柳知风郑重道:“学长,我一定会尽力帮你。但是你这个情况和我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我不敢轻易做出承诺,我要和小橘好好商量一下,制定一个最适合的方案,争取一次就成功,你等我好消息。” “奚溪,我相信你,如果你需要去我的梦里,我随时都可以。我就住在楼上,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感应到的。”柳知风异常配合。 橘猫叼着一张寻梦诊所的名片给了柳知风,这张名片和其他的不一样,它专门施加了双倍的法力,对于这个它很喜欢的男人,橘猫也是很乐意帮他的。 送走了柳知风,奚溪无力地倒在沙发上,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橘猫。 “看我干什么?”橘猫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小橘,你能帮帮学长吗?”奚溪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橘猫头疼道:“之前的每一个梦,你才是主导者,求我不如求你自己。” “可是这一次,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奚溪心虚地说道。 “有没有把握,那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想帮他。” “我当然想帮他了!”奚溪义无反顾地回答。 “他这次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才下决心向你求助,你真的愿意帮他吗?” 奚溪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如果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我就算是不帮他,他也不会喜欢我。我不想成为连海涛和高亮那样的人,如果他们两人真心相爱,我就祝福。要是那个女孩不喜欢学长,我就主动去追他。我这次帮了他,说不定也是帮了我自己。” 橘猫难得的严肃了起来:“你如果认定了要帮他,你就要做到一心一意,不要被任何事情干扰。你把他当成普通人,中途不要有半点犹豫。如果在梦中出现剧烈的情绪变化,或者意志不坚定,我们就有可能会出不来。” “小橘,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帮学长!”奚溪郑重地回答。 “好,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去他的梦里看看,到底是一些什么样奇怪的东西。” “小橘,还是等到周五吧。” “你不是下定决心要帮他了吗,怎么又犹豫了?” “小橘,我一定要帮学长,所以我要更加谨慎。”奚溪认真道,她只要平静下来脑子也就回来了,好歹也是能考上N城师大这种211大学的,不会真的没脑子,不过是性格所致。 “小橘,我想我今天还是多码一些字吧,接下来我如果有作业就当天做完,没有作业的话就抓紧时间码字。等到周五晚上,我就什么都不做,认认真真地去读梦。直觉告诉我,学长的梦和其他人的不一样,我要把双休空下来,把这件事情一次性解决了。” 橘猫认真地点头,老实说它也有一样的感觉,确实是谨慎一点的好。 奚溪想了想,给柳知风发了条信息,告诉他由于这学期的功课比较紧,为了可以全心投入帮他解决问题,和他约好周五开始入梦。柳知风秒回了一个OK的表情。 很快就到了周五晚上,奚溪赶在上课的间隙将作业全部做完,唯一的遗憾是天云和海涛的故事太长,她没来得及码完,不过存稿已经足够。她一一设置好定时发布,然后将码字也抛到一边。 柳知风每天晚上都会和她一起吃饭,然后送她回家,让她有了一种在谈恋爱的感觉,不过她很快就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学长有喜欢的人了,对自己好不过是有求于自己吧。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通过一个个梦境,见证了那么多悲欢离合,她早就明白,爱不是占有,爱情讲究的是一个度。如果是两个人互相有好感,那就不要随随便便放弃了,要勇于追求;如果是确定了对方的心意两情相悦,就要互相珍惜一起经营好这份感情;如果对方有喜欢的人了,那就大大方方地放手,真心地祝福。 临别前,奚溪跟柳知风说:“学长,因为你不记得你的梦境了,所以今天不过是先探探虚实,了解一下初步情况,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就像平常一样睡觉就好。等到明天中午,你再过来找我,我们一起探讨怎么找出问题的根源。只要找到结症所在,噩梦就会远离你了。” 柳知风笑道:“奚溪,我相信你。我晚上通常11点半睡觉,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展现出最自然的一面,不用刻意去改变。哦,对了,你睡觉的时候把小橘给你的那张卡片握在手中,效果会更好!” “好。那奚溪晚安了,明天见。” “晚安,学长。明天见!” 奚溪洗漱好之后就躺到了床上,想着赶紧入梦,只是事与愿违,她却失眠了。 一想到可以明目张胆地窥探男神的秘密,她就兴奋地睡不着。若是说前两天她还在担心会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现在都挑明了,她更多的就算好奇了,学长会做什么样的梦呢?他喜欢的女孩子又是什么样的呢? 睡在一旁的橘猫看着她在床上滚来滚去,鄙视道:“你到底要不要睡觉了?再滚下去就要天亮了!” “我也想睡觉啊,可是我睡不着怎么办啊?”奚溪苦恼道。 “哎,真麻烦!”橘猫嫌弃道,“你给我躺平了,不要动,然后闭上眼睛想着你的学长!” 奚溪乖乖地照做,橘猫抛出一道白光把她笼罩住,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奚溪睁开眼睛,周围弥漫着白茫茫的浓雾,浓到伸手不见五指。通常梦的环境是主人心境最真实的反应,就像徐晟的梦境是一片灰白,直到欧阳弥回到他的身边,他的梦境就变成了彩色的。仙莹的梦境是在沙漠里,和她性格一样炙热,为爱痴狂。 奚溪有点疑惑,她会不会走错地方了,像阳光一样明媚,像春风一样轻柔的学长,他的梦境不应该是溪风杨柳岸吗?至少该是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啊。 “小橘,小橘!”入梦第一件事,得找到橘猫。然而,橘猫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快速出现,然后跳上她的肩头。 喊了很久都没看到橘猫的影子,奚溪心里不禁有点发慌,这梦境离开了梦貘,就靠她一个人的力量,能做什么呢?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雾越来越浓,仿佛要将她吞噬,在叫了很久橘猫还是没有出现后,奚溪大着胆子往前走。她给自己打气:“这是学长的梦境,奚溪你怕什么呢?” 完全没有方向,奚溪只能闭上眼睛,凭着自己对梦境独特的感知,朝着那一丝丝似有若无的波动的方向走去。 前方传来了号角的声音,她快步向前走去,浓雾像是帘子被拨开,她置身于一片远古战场。再回头,刚才的浓雾已经消失不见,她来到了战场的中央。 这里看不到太阳,周围却是一片红色,连大地也是红的。战场上没有尸体,但是看到那萧条的景象,以及掉落的残破的武器,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战场。再细看那些武器,都是一些本应该出现在博物馆里的东西。 一阵莫名的荒凉和心酸袭来,奚溪再次挪动脚步,置身在这样的场景,比在浓雾中更可怕。走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只长得很奇怪的巨兽站在前方一块巨石上仰天长啸,发出阵阵哀嚎。 奚溪认出,那是梦貘的原型,橘猫第一次住到她的出租屋,和她摊牌签订协议的时候幻化出的样子。 “小……初貘!” “初貘!”她又叫了几声。 这一回巨兽看到她了,庞大的身躯向她扑过来,当她以为快要被压死的时候,巨兽突然变成了一道白光,紧接着又变回了橘猫的样子,像平时那样站在她的肩头。但是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它很不开心。 不过有它在身边,奚溪的心顿时就踏实了,也不管前面是不是有危险,就跟着感觉一路走去。走着走着,眼前的景象又出现了变化,仿佛是舞台剧换了场景,这一次她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也不能说完全是黑的,前方不远处就有着一点豆大的灯光,奚溪毫不犹豫地向着那灯光走去。 奚溪靠近后发现,只有那一片莫名是亮的,像是舞台的追光灯,却找不到灯光的来源。独孤的灯光下躺着一个小男孩,他睡得很安详。 突然间,一个黑影慢慢靠近。渐渐地,来人曝露在光亮里,是一个穿着红衣服,背着口袋的老头子。他的口袋沉甸甸的,感觉装满了东西。 老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件玩具,又抓出一团光影,将那光影放到玩具上,玩具就覆盖了一层光。他把玩具放在小男孩的身边,小男孩一个翻身,就把玩具踢开了。反复了几次都是这样,老头的眼里露出一丝凶光。 他从怀里拿出凿子和榔头,打算对着小男孩的脑壳上凿下去。 153-神秘的女人和奇怪的梦貘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反复了几次都不成功,老头的眼里露出一丝凶光。他从怀里拿出凿子和榔头,打算对着小男孩的脑壳上凿下去。 奚溪正想出手阻止,小男孩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和老头对视着。令奚溪惊讶的是,小男孩的眼里没有半分孩子的童真,而是冰冷又深不见底的眼神。老头不禁打了个哆嗦,转身就跑了。小男孩又倒了下去,睡得香甜,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奚溪觉得小男孩有点面熟,突然脑子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学长小时候吗!那个老头想对学长做什么!奚溪快步追了上去。 奚溪只见那个老头按照和前面一样的方法,将那覆盖了光影的玩具放在一个个熟睡的孩子旁边。有些孩子很满足地抱着玩具睡得香甜,嘴里还吐着泡泡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也有些孩子表现出了抗拒,但是反复几次之后也就接受了;另外一些则是像柳知风那样,怎么都不愿意接受。 对于这些“不听话”的孩子,那个老头再次取出了出凿子和榔头,打算对着他们的脑壳上凿下去。有机灵的小孩适时醒了,虽然没有柳知风那样令人战栗的眼神,老头也消失了,继续更换目标。 接下来老头刚巧碰到一个倒霉的小男孩,他没能睁开眼睛。 这一回奚溪看清楚了,老头凿开了小男孩的脑壳,然后从袋子里抓出一团东西放入他的脑中,然后将脑壳盖好。小男孩还在睡着,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老头再次将玩具放在小男孩身边,小男孩翻了个身,抱着玩具美美地睡了。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洗脑!”奚溪大吃一惊,原来洗脑不仅仅是某种行业的营销手段,这里还有实操教程,可是老头放进去的是什么呢? “小橘,这些事情只是学长的幻想,不是真的吧?”奚溪毛骨悚然道。 “不一定,也可能是发生在某个你不知道的世界的事情,但是被大人感觉到了。”橘猫一盆冷水毫不犹豫地泼下来。 “你是说,这很有可能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奚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它。 橘猫神情严肃:“我只能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也可能是正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不过在大人的梦境中换了个方式展现出来。” “大人?”奚溪疑惑地看着橘猫。 “少废话,那老头跑了,你不追上去吗?” “好!不管是不是真的,这老头要敲开学长的脑袋,就不是好人,我们去抓住他再说!” 奚溪再次追上老头的时候,老头正打算敲开另一个小女孩的脑袋,而小女孩还在梦中笑着,根本没有意识到危机的靠近。 “你在干什么!给我住手!”奚溪喝住了老头,用梦境中最快的速度到了他身边,同时喊道,“小姑娘,快醒醒,有坏人要害你!” 小女孩直起了身子,揉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一猫。 老头见事情败露,恶狠狠地看了奚溪一眼,飞快地逃跑了,这一次他不再停留,而是向着远处一路狂奔。 奚溪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既然这个梦不是戏梦,那她就要抓住了老头问个明白,看他究竟想对学长做什么。 路上一片漆黑,可是老人穿的红衣却十分显眼,是以始终没能摆脱奚溪。奚溪一边追着,一边冒出了很多奇怪的想法和猜测,突然间她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那个小女孩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吗? 老头突然没入土中,奚溪跟到那一块土地,也轻松地穿了过去。 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虽然有光亮,却是一片阴森森的。天空中只有一个暗红色的发光体,分不清是太阳还是月亮。整个世界也是一片暗红色,地上开满了血红色的花,中间还有一条血红色的河流。 不远处走来一群人,他们排着队,走得很慢,两眼无神,像是行尸走肉。老头开始盯着那些人看,不久又找到了下手的对象,开始故技重施,准备敲开他们的头颅。 橘猫吐出一道白光,直直地射在老头手腕上,老头手一松,手里的工具掉落。他带着惊恐看向奚溪和橘猫,然后工具也不要了,转身就逃。 眼看着距离渐渐拉开,橘猫化身成梦貘,喊道:“快上来!” 奚溪二话不说跳上了梦貘的背,梦貘当即腾空飞起。 在梦里,梦貘就是开挂的存在,除非是碰到等级碾压它的上神。当画面再次切换,变成西方的圆形广场的时候,梦貘追上了老头,并发出白光将他圈住。 “说!你是谁?你对那些孩子做了什么?”奚溪厉声问道。 老头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奚溪,却是一言不发。 奚溪通过心灵感应传音给梦貘,问它有没有办法折磨一下这个老头。哪知梦貘却是摇头,它的职能是控制梦境,现实中武力值并不高,最多只能制造一些环境,不会什么折磨人的法术,不然之前也不会被不死鸟打成猫了。而且这个老头虽然很坏,但不是恶灵一类,梦貘象征着光明的法术对他的杀伤力也不大。 奚溪心道:“那就只能先困住他了,然后你用环境攻击他,也许吓吓他他就说了。” 梦貘点头,眉心浮现出一个个白色光圈向老头飞去,准确地打在老头的身上。老头只是吃痛,却并没有被幻象所困,也没有像楚浮生那样受伤出现黑烟。 奚溪的神色凝重起来,看来这个老头不好对付。她正打算让梦貘继续攻击,只见一道红影闪过,梦貘白色的法力被反弹回来,奚溪和梦貘遭到重击,飞向了空中。 再睁开眼,是一片山明水秀,眼前的画面奚溪莫名觉得熟悉。她向四周看去,见到不远处有四个人,顿时了然。 男子抱着怀里的女子泣不成声:“你哪都不准去,哪都不准去……我们好不容易才跨过银河……” “天……天云……”一个妇人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抚平他的心痛。 男子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他突然笑了,抱起女子向着落日崖边上走去,好像前面的并不是悬崖,而是一条通向幸福的康庄大道。 他走地很慢,却很稳,突然间一脚踩空,往下坠去,他紧了紧手臂,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奚溪心头莫名一阵钝痛,她突然向前冲去,也跟着跳下了落日崖。 梦貘见状,连忙跟着跳下去拽住她。这个梦境转化得太快,它不确定是戏梦还是实梦,如果是实梦,她会受伤,甚至会死。 奚溪并没有看清骆天云和沈月心掉下山崖后的情况,她只是看到他们在下坠,然后她就坠入了云层。她试着站起来,发现自己竟然稳稳地站在了云层上,果然梦就是梦。 云层很大很大,就在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红衣女子,奚溪看不懂她身上的衣服属于哪个朝代,反正就是古代,和沈月心明显不是一个时代的。 奇怪的是,原本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梦貘,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它快步跑到女子身后,保持着梦貘的样子,却像一只猫一样在卖萌撒娇。 女子转身,对着梦貘笑了起来,可是梦貘却突然炸毛了,快速退回到奚溪身边,喊道:“上来,我们快回去!” 奚溪虽然一头雾水,但是她也知道,她和梦貘是一条绳子上的,梦貘不会害她。可是该怎么出去,她都是莫名其妙出入梦境,没有一回是自己主动操作的。 “你只要一心想着回去就好了,有什么疑问都等到回去了再说!”梦貘的声音很焦急。 奚溪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着自己的小屋。 白光一闪,奚溪睁开眼开,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橘猫就睡在自己的旁边,看来是回来了,但她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小橘,我们这是回来了吗?” “是的。”橘猫无精打采地说道,“暂时没有危险了。你要是累的话,就先睡一会,但是千万不可以再想着刚才的梦,我们现在的法力不够,再进去有可能会出不来。” “那我们怎么样才能再去呢?那老头和那女人都很可怕,学长会不会有危险?”奚溪第一时间担心起柳知风的安危。 “除非是找到我的主人白虎神君,或者是找到那个女人的克星。你也不用太担心,大人这个梦已经做了这么多年, 一时半会不会有事情的。” “那要多久才能找到你的主人?那个女人又是什么人?”奚溪现在脑中藏着十万个为什么。 “我能感觉到我的主人就在附近,很快就能找到了。其他的你也不要再问了,等找到了我主人,所有问题都可以解决。” “那就好。”奚溪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转瞬又想到一个问题,“小橘,你为什么叫学长大人?” 橘猫摆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回答:“这是我主人给我定的规矩,对自己喜欢的男人都要称呼大人。” “你那主人这是什么怪癖啊!”奚溪嘟囔道。 橘猫坏笑地看着她:“我劝你还是不要吐槽我的主人,不然你会后悔的。” 154-我们交往吧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小橘,你为什么叫学长大人?”奚溪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橘猫摆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回答:“这是我主人给我定的规矩,对自己喜欢的男人都要称呼大人。” “你那主人这是什么怪癖啊!”奚溪嘟囔道。 橘猫坏笑地看着她:“我劝你还是不要吐槽我的主人,不然你会后悔的。” “好吧。”奚溪闭嘴了,这只猫的主人听名字就很厉害,白虎神君,天之四灵之一,她可得罪不起。很快,又一个问题涌上心头:“对了小橘,为什么我会在学长的梦里看到骆天云和沈月心跳崖的画面?” 橘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听真话吗?” 奚溪黯然:“小橘,你是不是想说,因为骆天云就是学长的前世。” 橘猫甩了甩尾巴:“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 “我只是猜测——所以学长喜欢的人,就是沈月心的转世……” “应该是吧。”橘猫表示情情爱爱的它不懂。 “果然没有哪一个梦是无缘无故的。”奚溪烦恼地用被子蒙住了头。知道学长有喜欢的人是一回事,确认了又是另一回事,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看开点,真的到了确认的时候,她还是很伤心。 橘猫劝道:“好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先放一放。你还是去码字吧,多写一点存稿,等我找到了主人就要一心一意解决这个问题了。” “也只能这样了 。”奚溪闷闷地爬起来打开了电脑,昨天她还拼命地想把沈月心的故事写完,今天她就突然没兴致了。一想到骆天云很可能是柳知风的前世,她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哎,你要是不想写的话,也可以出去溜猫。”橘猫又给出了新的建议。 奚溪白了它一眼:“溜猫很好玩吗?” “切,你不去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走吧走吧,不要打扰我码字。”虽然感觉变了,但奚溪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既然已经动笔了,就一定会把那个故事写完。 “那我走了啊!”橘猫下了楼,又从储物柜里叼了一包薯片,开门蹦了出去。 柳知风感觉自己的脑袋有千斤重,昨晚因为有奚溪的介入,他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梦境。他像是在看4D电影一样,看到了自己的梦境,也看到了奚溪在他的梦境中穿梭,为了破解他的噩梦而努力。 以前看不清还好,一旦看清了,脑袋就好像是爆炸了一样,被一大堆的信息填满,感觉脑袋被信息量塞得发胀,几乎就要裂开。 他花了很久才稍微有了一丝头绪,慢慢整理起杂乱的信息,当然他把信息都理顺的时候,好像一下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这些信息就像一条锁链环环相扣,但是中间又缺少了关键的几个环节,导致连不起来,只是一段一段的。 他寻思着要不要将自己想起的内容告诉奚溪,告诉她,或许可以得到帮助,但是事情太复杂,太匪夷所思,她能明白吗?就是她明白了,将她牵涉进来真的好吗?不告诉她的话,这个问题就一直拖着,他会耽误了她。 这时,门铃响了,他开门,看到橘猫叼着薯片站在门口。 “进来吧,初貘。” “我想你应该是想起一些事情了。”橘猫自信满满地说道。 柳知风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没有!” 橘猫不客气地走进去:“不用担心,我是自己过来的,那傻妞不知道。你难道不觉得,一些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可能我知道答案呢?我可是梦貘,梦里我最大。” 柳知风关上门,拿起它叼的薯片,撕开袋子,塞了两片在嘴里:“坐下来慢慢说吧。” 许久之后,橘猫站起来抖了抖身子说道:“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柳知风不禁觉得好笑:“我说你这只猫,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的?” “礼貌?”橘猫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等你适合的时候再说吧。” 柳知风给奚溪发了个信息,说中午一起去小区附近的雨后行菜吃饭。奚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又骂自己犯贱,明知道学长有心上人了,还是前世姻缘的延续,自己还巴巴地凑上去干什么?转念又安慰自己:也许学长只是为了求自己解梦,毕竟他的梦境太复杂了。 她还在纠结着,柳知风就来敲门了,一看到柳知风,她在纠结中想好的拒绝的理由当即被自己吃了,马上抱起橘猫跟着他出了门。 这是一家网红餐厅,环境很好,市区的总店每天都会有人排着长长的队,不过这里是大学城,周末的时候老师们都回了市区,学生又没几个钱,有钱也会往市区跑,所以周末的生意反而没有平时好了。 换了以前,奚溪是舍不得在这样的餐厅吃饭的,但是自从继承了吴老的遗产,又开了寻梦诊所,也就变得财大气粗起来。柳知风早早地就发展事业,经济条件不比普通的小白领差。 不过奚溪不喜欢浪费,两人一猫点了四个菜,也没有叫饮料。过程还算轻松,柳知风和她说着一些趣闻,没有提梦境的事情。 饭后,柳知风又提议去隔壁的咖啡馆喝咖啡。那是一家米国的连锁咖啡公司的店铺,是全球最大的咖啡连锁店,很受年轻人追捧,排队买咖啡的人很多。 说实话奚溪有些不明白,一些大学生平时叫着没钱,舍不得吃穿,但是买十几块钱一杯的奶茶或者是三四十块钱一杯的咖啡,却是毫不手软。 见人太多,奚溪就打了退堂鼓。柳知风看出了她的心思,但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不会因为一些外部因素的干扰而改变,于是提议打包了去奚溪家里喝。 奚溪吐槽道:“那还不如我自己磨了粉煮呢,我觉得这里的咖啡还没有我煮的好喝。” 柳知风笑了:“那我们去你家,奚溪你给我煮咖啡。” 奚溪认认真真地开始磨粉,煮咖啡,算好了咖啡粉和水的比例,即便等会要谈的话题可能会很扫兴,给学长煮咖啡必须要一丝不苟。老实说,这样慢慢磨,慢慢煮,看着水蒸气一滴一滴地滋润着咖啡粉,散发出浓浓的香气,比起全自动的咖啡机煮咖啡有情调多了。 问了柳知风的口味,奚溪将煮好的黑咖啡倒出,加入适量的糖和鲜奶,端到他面前,然后又给自己调制了一杯。 柳知风呡了一口,笑道:“奚溪你煮的咖啡果然比店里的更好喝,而且是独一无二的。” 奚溪脸又红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摆正了态度,她喝了一口咖啡,故作平静地说:“学长,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奚溪,我们交往吧。” “噗——啥!”奚溪一个激动,一口咖啡喷出来。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完全没有准备好,然后就被吓到了,然后就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狼狈样。 她的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连忙找来纸巾擦嘴,然后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学长,你……你……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柳知风故作失望道:“没想到奚溪你这么讨厌我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奚溪你不用在意,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啊……我……不……不……不是……”奚溪的手摇成了钟摆,却又说不到重点。 柳知风抓住她的手,温柔道:“奚溪你不用勉强,就算你拒绝了我,我们还是好朋友。” “不是的,我喜欢学长!”奚溪急了,心里话脱口而出。 柳知风弯起了眉眼:“那从现在开始,奚溪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不不不!哦……好……哦不……我我我……我愿意,只不过学长你不是说……” 柳知风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解释:“对,我是说过,我因为那个噩梦,一直不敢谈恋爱。但是,昨晚通过你的帮助,我已经看清楚了那个梦,我相信我可以战胜那个老头。而且初貘也跟我说,只要找到白虎神君,一切都可以解决。我也很确定,在我梦里出现的那个女人不是我的梦中情人,所以我现在敢向我喜欢的女孩表白了。” “所以学长你喜欢我?”奚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对,我喜欢奚溪。”柳知风笑得温柔,“我们交往吧。” “不,学长,我不能答应。”奚溪的脑子突然就从迷糊中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柳知风有些不解了,明明她的里一直在诉说对自己的心意。 奚溪鼓起勇气道:“学长,你的那个梦很复杂,或许随着谜底的解开,你会想起更多的事情,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喜欢的人不是我,那样对大家都不好。我喜欢学长,但是我更希望我们在一起是真的喜欢彼此,没有其他的误会。学长你给我一点时间,如果等解开了你梦中的谜团,你还是喜欢我的话,我们就在一起。” 奚溪很想答应柳知风,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却异常的清醒,因为她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是骆天云的转世,他是来找沈月心的,要是他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并且找到了沈月心的转世,那她这个女朋友该怎么办? 柳知风笑了:“好,那我们一起努力去解开这个谜团。” 155-飞来横祸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小橘,你说我是不是很蠢。明明想要得不得了,还双手推开?”奚溪无力地躺在床上。 “是很傻,傻透了,还胆小如鼠,送上门的男神都不敢要!”橘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可是我不希望他只是因为看了我的,或者我可以入梦帮他就喜欢我。如果以后沈月的转世心出现了,他还是喜欢我的话,我一定会答应的。”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喜欢你呢?” “他真的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以前不说,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呢?” 橘猫不耐烦道:“随便你吧,既然这样,你就只能等了。快点去发名片吧,多接点生意,让我法力快点恢复。” “对,只要找到白虎神君,一切就都明了了,可是到底要多久呢。” “应该很快了吧,我有预感,我主人就在附近。” 奚溪疑惑地看着它:“猫也有第六感吗?” “不是第六感,是我感觉到了我主人灵力的波动,虽然很微弱,但是我能肯定,一定是我的主人。” “好吧!”奚溪一下子就来劲了,“我们去发名片!”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奚溪接完电话,开心道:“不用去发名片, 生意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位小姐三点钟就过来。” 三点不到,来访者就到了,相比起其他来访者都是急匆匆或者是很焦虑的样子,这个女子显得相当平静,又有着一丝犹豫,完全看不出是被噩梦缠身的样子。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打扮都很普通,但就是有一种迷人的气质,还有一种知性美。她坐下后轻声问道:“你们这里可以制造美梦吗?” 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奚溪自是不会回答,她笑道:“小姐你好,我叫奚溪,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余小乐,”女子说完又补充道,“音乐的乐。” 也就是快乐的乐,奚溪好奇地打量着她,这是她见过的姓名和本人最不相符的一个。“那个余小姐,你能把你的诉求说得详细一些吗?” 余小乐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想做一个美梦,梦里我要和贺彬在一起,我想在这个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奚溪神色凝重起来,这可是谋杀,国家目前可不支持安乐死。 看到她的反应,余小乐露出失望的表情:“做不到也没关系,是我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寻梦诊所应该和心理咨询室一个类型,怎么可能造梦,打扰了。” “余小姐!”奚溪叫住她,正色道,“我的寻梦诊所不舍心理咨询室,不过我开这个诊所是为了帮助人,不是用来害人的。你的要求我可以做到,但是这种违背良心和职业道德的事情,哪怕你给我再多的酬劳,我也不会去做。” 余小乐笑了:“对不起,奚溪老师,我误会你了,但是我想你也误会我了。” “那你可以仔细说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我得了绝症,但是我的家庭条件不好,所以我没打算告诉家人。可是我又不想一个人痛苦而又绝望地死去,我想死的时候可以开开心心,可以沉浸在一个美梦中,所以找你帮忙。只是如果费用太昂贵,我恐怕负担不起。”余小乐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奚溪不禁有些动容,解释道:“我这里费用一切随缘。不过余小姐,生命只有一次,你真的要就这样放弃吗?” 余小乐感慨道:“是啊,生命只有一次,我理应珍惜,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对所有人都好。” “为什么?” 余小乐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黯然道:“我家庭条件本来就不好,而且上有老下有小,我这病又是无药可以,不过是花钱买命而已,我不想为了多活一年甚至只有半年,给我的家人和孩子带来沉重的负担。而且,对我来说,活着真的很没意思,太苦,太累。” 之前的每一次,只要帮着找出了梦境的根源,就可以解决问题,可以让寻梦者的生活走上正规,可是这一次,帮她会良心不安,不帮又于心不忍,奚溪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考虑了很久,奚溪郑重道:“余小姐,说实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你,也不知道你究竟需要什么样程度的帮助。但是,我入梦有自己的准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相关的完整故事,才能判断该不该帮你。” 余小乐露出为难之色,半晌后道:“我说不出口。” “如果你愿意说,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余小乐眼中闪出一丝期盼。 “你只要在睡前回忆往事,将你想说的以梦的形式呈现出来,我就可以知道。” 余小乐又犹豫了很久后问道:“我说了你就可以帮我制造那个梦吗?” 奚溪摇头:“我不想骗你,我要看有没有超出底线,是不是符合我造梦的标准。” 余小乐祈求道:“奚溪老师,请你帮我,我可以支付费用。” “余小姐,我这里只看缘分。” 余小乐再次陷入了沉默。 奚溪见状,也不催促,而是建议道:“余小姐,你可以先回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好。”余小乐站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转过身道,“不用考虑了,我愿意试一试!” 奚溪诧异她态度的变化,于是又试探道:“我这里收取的报酬是将你的故事变成写出来。” “这……”余小乐再次犹豫了,她搓着手指,许久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可以,但是我的故事有点特别,如果你要写出来,一定要进行修改,如果让人认出或者对号入座,会毁了两个家庭。” 奚溪点头,看到她这么坚决,她也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让她一心求死。如果能够发现原因,或许可以救她一命。 “我说过,我会遵守职业道德,其中就包括保密义务,不会让人认出是你。余小姐,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可以来找我。” “现在可以吗?我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可以。”奚溪说着又递给她一张梦貘加了法力的名片,“如果你今后不方便出来,我们也可以电话联系。你睡觉的时候拿着它就可以了。” 见到余小乐点头,奚溪又道:“那我们开始吧。” 要是换了平时,奚溪是不会这么急的,入梦虽然是在睡觉,可是思绪还在运转。昨晚柳知风那变化莫测的梦,她已经精疲力尽。可是刚才柳知风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迫切地想要找到白虎神君,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余小乐坐到沙发上,突然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过程需要多久?” “这要根据你梦的长度,一般会在3-5小时。” 余小乐看了看手机:“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进行,可以吗?” “可以。” “那我先告辞了。” 夜间,奚溪和余小乐确认好了时间,像往常一样进入了梦乡。 蓝天白云下,几个女孩子走在大学校园里,笑得肆意。奚溪认出,走在中间的就是余小乐。这个时候的余小乐人如其名,全身上下散发着快乐的因子,只看那笑容就会被她感染。 女孩们在草地上坐下,有人提议道:“小乐,给我们唱首歌吧!” “好勒!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奚溪听得入了迷,那怪她说音乐的乐,原来她有着一副甜美的嗓子。奚溪突然觉得余小乐的名字起得真好,“乐”是多音字,不管是“快乐”还是“音乐”,都太适合她。 “小乐,你怎么不去参加十佳歌手啊?以你的水平不说夺冠,进入决赛是妥妥的。” “参加什么呀,有些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怯场,也就给你们唱唱。” “哈哈,那我们可就有福了,幸亏成了你的室友。小乐,再唱一首吧!” “好呀,你们想听什么……等我一下,我妈的电话……” 余小乐接了个电话回来,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我家里出了急事,我去找辅导员请假回家,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要打电话给我。” “嗯,你放心回去好了,一切有我们!” “小乐,回去了给我们报平安啊!” 余小乐的爸妈出了车祸,是两辆摩托车在马路中央相撞,最后交警得出,余小乐的父母逆行,另一方酒驾。 按理说酒驾比逆行问题严重多了,定责的时候也是酒驾那方占主要责任。而且和那条马路相交处有一条小路,马路上没有红绿灯,行人都是没车的时候直接穿过马路,而余小乐的父母就是打算左转进入那条小路,这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逆行。 余小乐的父母提出申诉,但是不被受理,理由是:就算没有逆行,乱穿马路也是违反交通规则,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到前面红绿灯处掉头。 余小乐的父母都是老实人,交警这么定了,也就认了,想着对方情节严重多了,最多罚一点钱,也当是买个教训。 156-要命的救兵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余小乐的父母都是老实人,既然交警这么定了,也就认了,想着对方情节严重多了,最多罚一点钱,也当是买个教训。 可问题出现了,由于对方是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载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所以在路上开得那是龙飞凤舞,尽管余小乐的爸爸车速很慢,还是被飞速驶来的对方撞了个正着。 由于余小乐爸爸的摩托车比对方的大一号,虽然是被撞了,车子也只是倒在了地上,对方的摩托车却是滑了出去。于是那坐在后面的烂醉如泥的老头便直接从摩托车上飞了出去,飞进了ICU。 由于对方有一些门道,于是在定责的时候,定了五五开,要求余小乐的父母承担对方一半的医疗费。 余小乐家里一直很穷,摩托车也是攒了很久的钱最近才买的,余爸爸当成心头肉每天都要擦拭,哪来的钱支付巨额的医疗费用。 更倒霉的是,那作死的老头子刚出了ICU,就自己一个人去上厕所,结果又摔进了ICU,于是这笔费用又被计算进去,对余家爸妈来说是雪上加霜。 余家爸妈找遍了亲戚朋友,却无一人肯施以援手,关系没有,借钱也没有。更可气的是,余爸爸的妹夫刚提到自己认识一个人,就被自己老婆狠狠地踢了一脚,马上就把话咽回去了。两个人在余家搜刮了一圈,将自己看得上的东西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余家爸妈又买了礼物去医院探望,希望对方可以高抬贵手,结果被老头家属赶出了医院。他们去到保险公司要求理赔,又被告知由于违反交通规则,一分不赔。 后来,有一个“好心人”称赔钱没事,只要能把保险金拿到手就行了,又声称他有办法。余爸爸感激得又是送烟又是送酒,“好心人”经常到余家,每次都是拿了东西之后说马上就会有好消息,事实却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终于,余爸爸发现自己是受骗了,事情非但没有变好,还倒贴出去了不少。 无奈之下,余家爸妈只得给女儿打电话,问她有没有什么同学朋友可以帮忙,本来他们是打算瞒着余小乐,不影响她学习的。 可是余小乐又有什么办法,她的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是普通人,不熟悉的她也开不了口。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知所措,只能选择先回家看看再说。 余家爸妈看到余小乐请假回来,就把她臭骂了一顿,不但帮不上忙,还回来添乱,既影响学习又浪费来回车票钱。 余小乐委屈地哭了,却在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她没有见过面,但是留了电话号码,据说他家里有点势力。于是,走投无路的余小乐拨通了那个号码。 对方叫朱勇,是余小乐在网上通过QQ认识的一个朋友,巧的是,两个人是一个镇的。 朱勇对余小乐很有好感,曾经提出过几次见面,余小乐都没有答应。现在到了非常时刻,余小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朱勇接到余小乐的电话后,当即安慰道:“没事的,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个面,你把事情详细地告诉我,我来想办法帮你解决。” 朱勇是富二代,当然一个小镇上的有钱人跟大城市里的富二代或者里的总裁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比起余小乐,他真的是富二代,很有钱了。更重要的是,他的伯父在镇ZF有很高的职位,正好是主管交管部门这一块。所以对于余小乐一家来说走投无路的事情,对于朱勇家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两人非亲非故,只是普通朋友,余家也没有好的东西孝敬朱勇的大伯,人家没有理由帮忙。 朱勇说:“你做我女朋友吧,这样我帮你就名正言顺了。” 余小乐愣住了,这也太突然了吧!她都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体会过心动的感觉,就要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吗?她很清楚一旦答应了意味着什么,她将没有任何主动权。 朱勇如果出手,就是救了她全家,朱勇不嫌弃她,毕业了她就得嫁;如果朱勇只是随便玩玩然后甩了她,她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她假装没有听明白:“你是说我们假装男女朋友,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再假装分手。” 朱勇笑道:“你以为我爸和我大伯那么好骗吗,答应了你就是我女朋友。”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余小乐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朱勇摇头:“现在查的严,不是至亲,谁愿意趟这浑水。” 余小乐没办法了,推脱道:“这是大事,你让我想想。” “可以,不过我可是很抢手的,要是想太久的话可能就没机会了,而且你爸妈也等不了太久。” 余小乐回到家中,就听到父母唉声叹气,完全不像她以前回家时那样布满了笑容。她狠下心说道:“爸,妈,我谈了一个男朋友……” 话还没说完,余爸爸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情谈恋爱!” “他说他们家有关系……”余小乐连忙解释。 “真的?”余爸爸当即两眼放光,像是看着宝贝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 所谓人穷志短不过如此,余小乐当着父母的面,开了免提打电话给朱勇:“朱勇,我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帮忙了。” 电话那头传来朱勇爽朗的笑声:“这么小的事情也能算是事?放心,我回去就和我爸说,这就是我大伯一句话的事情。” 挂了电话,余小乐解释道:“他大伯就是镇里的朱军。” “朱军?不就是那个副ZZ吗?”余爸爸哈哈大笑,“你怎么不早说,我真是生了个宝,选男朋友都这么有眼光!”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一样,一样,你快打电话让他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饭!现在就打!” 余小乐无奈,又给朱勇打了个电话,朱勇很爽快地答应了,来时还大包小包买了很多礼物,余家爸妈笑得合不拢嘴。 朱家的效率很高,朱勇的爸爸一听到儿子有女朋友了,还有结婚的打算,当即给大哥打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说:“小事,小事!” 这不,刚吃完午饭,余爸爸就接到交管处的电话,让他去最后确认签字。余爸爸看到,原来责任书上写的承担一半医疗费用,变成了赔偿两万元。要是按照一半的费用,没个十万可打发不了,余爸爸满意地签上了名字。 余爸爸回到家里,朱勇还没走,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了,解释道:“我大伯说,叔叔毕竟是违反了交通规则,不能做得太明显,所以占责改了一下。不过我爸说了,两万块小钱他出了,就当是给小乐的见面礼。” “这哪成啊?”余家父母眉开眼笑。 这时,保险公司的电话也来了,前两天还不可一世的经理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请余爸爸有空的时候找他办理理赔事宜。 余家父母自然又是开心地直夸朱勇,又问是不是等余小乐毕业了就结婚,恨不得他现在就变成自家的女婿。 朱勇笑道:“小乐现在满20周岁了,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改天和我爸妈见个面,如果觉得合适,现在就可以去领证,等小乐毕业了再补办婚礼。” “可以,可以,你们安排就行。”余爸爸满意地不能再满意。 余小乐打断他们的话:“爸,妈,朱勇该走了,我去送送他。” “急什么,再多坐会儿,正好我和你妈有事要出去一趟。朱勇啊,你帮我们陪小乐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回来。”余家爸妈以为女儿女婿嫌弃他们两个五百瓦的大灯泡,当即闪人。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余小乐急道:“朱勇,什么领证,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我们才认识了几天?” “我是认真的。你知不知道,追我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十字路口,每一个都比你优秀,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上你了。我们朱家可是有祖训,必须专一,就是我大伯那样的身份外面都没有女人。” “这也太草率了吧!”余小乐的眉头拧成了一股。 朱勇认真道:“余小乐,我既然认定了你就不会改了,所以我才愿意帮你。你既然答应了做我的女朋友,也要认真对待,不要当成是在开玩笑。” 看到余小乐露出凝重的表情,朱勇又道:“和我结婚有什么不好,等你毕业了,镇上的企事业单位任你选,你想考公务员也可以给你安排好的职位。当其他人还在为了一份工作挤破头的时候,你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朱勇,你这次帮了我们家的大忙,我很感激,我也愿意做你女朋友,努力让自己爱上你,可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们都要慎重考虑,等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再决定吧。” 朱勇笑道:“不急,我可以等到你毕业。” 之后,余小乐请朱勇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又回了学校。朱勇每到周末就去学校看她,要是她节假日回家了,朱勇更是每天都往余家跑。 期间,朱勇还安排两家人见了个面。 说实话,朱家是看不上余家的,朱勇的伯父是官员,父亲是小老板,要钱有钱要全有权,而余家,什么都没有。 157-变故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期间,朱勇还安排两家人见了个面。 说实话,朱家是看不上余家的,朱勇的伯父是官员,父亲是小老板,要钱有钱要全有权,而余家,什么都没有。 要知道,朱勇是朱家的独苗,他的父亲只有他一个孩子,而他的大伯则是生了两个女儿,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侄子身上,把侄子当成亲生儿子看待。背负着朱家希望的朱勇,又哪是余小乐能配得上的?但是,耐不住朱勇喜欢,他们也只能妥协。 朱勇已经二十五了,镇上这个年纪的男女,只要不是上了大学在外地拼搏的,基本都已经成家了。可是,任媒人踏破了朱家的门槛,介绍了不知道多少女生,朱勇就是一个也看不上。 有一次朱父打算采取强硬措施,结果朱勇竟然逃婚了,离家出走了半年才回来。自此,朱家再也不敢逼他结婚,只能任由他单着。 是以,这次朱勇主动说想结婚了,朱家哪怕再不满意,也是依着他。话说回来,余小乐聪明又懂事,除了家里穷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大的缺点。穷就穷吧,朱家也不差那几个钱。 朱父和蔼道:“未来亲家,你尽管将女儿嫁过来,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家来承担,嫁妆什么都我们买了送你们家去,你们到时候再找人抬过来。当然,彩礼也是不会少的。” 余爸爸乐开了花,生这个女儿真是太值了,嘴上却装模作样道:“哪里哪里,未来亲家你太客气了,该我们出的我们一分也不会少。” 朱父不置可否,笑道:“来尝尝这驴肉,我专门叫人从桂地运过来的。” 第二年的寒假,雪下得特别大。余小乐刚刚好赶在大雪的前两天回到了家,要是再晚几天,她就会被滞留在学校里回不来了。 朱勇照例每天都往余家跑,这一天,朱勇来了不久就开始下雪,余家爸妈就留他吃了晚饭再走。哪知道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这是天助朱勇,余爸爸当即留朱勇住一晚再走。朱勇假装客气了一下,就给家里打电话说不回去了。 余家没有多的客房,朱勇就被安排和余小乐睡在了一起。虽然朱勇一再保证不会越轨,但是真的到了床上,哪有禽兽不如的道理,于是朱勇选择比禽兽还禽兽,用尽手段将余小乐生吞活剥了。 大雪下了好几天,朱勇就在余家住了好几天,将余小乐吃干抹净。 雪停后,朱勇对余小乐说:“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我们去领证吧。” 余小乐默默地点头,她是一个传统的人,既然已经和他有了亲密接触,好像结婚也是理所当然了。 手里捧着红红的结婚证书,余小乐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这么简单就把自己嫁出去了,她大学还没有毕业呢! 领完证,朱勇带着余小乐去银楼,给她买了各种首饰和礼物。开学的时候,他又亲自开车送余小乐去学校,可谓是无微不至了,并没有因为得到手了就不珍惜。 那一段时间里,余小乐过得是开心的,她对朱勇越发依赖,甚至觉得自己也慢慢地爱上朱勇了,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 余小乐实习的时候,朱勇就动用了关系让她进了一家国企,等她拿到了毕业证书,就成了国企的正式员工,并且成了中层管理接替人。真的像朱勇说的那样,同学们都在到处投简历,为一个职位挤破头的时候,她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她和朱勇的婚礼也早早地提上了日程,朱家父母很贴心地给小两口在镇上单独买了房子。就在毕业那一年的国庆节,余小乐和朱勇举行了婚礼。感受到同学们投来羡慕的目光,余小乐心想着就这样过完一生也不错。 第二年年底,余小乐生下一个儿子,朱家父母对她就更是满意了,并且计划着让他们趁着年轻,过两年就生二胎。 那一刻,余小乐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她才毕业两年,家庭事业什么都有了。老公疼爱,儿子可爱,公公婆婆对她也很好。唯独余爸爸每次看到她就是要钱,她不给,朱勇就帮着给。 余小乐不满道:“不是我不想给,他身体健康,有手有脚,却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你不能这样依着他。以前他还挺勤快的,都是被你惯坏了。” 朱勇笑道:“没有他就没有你,不就是一点点钱,看在他生了我老婆的份上,这钱我该给。” 有这样一个老公,余小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小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儿子刚满周岁,余小乐准备再怀孕生一个女儿的时候,朱勇家出事了。 朱勇的大伯被双G,靠着之前的一些门路才没有进去,提早回家养老了。他父亲靠着大哥做起来的企业很快就破产,还欠了一屁股债。工厂卖了,房子卖了,几家店面也卖了,才勉强还了大部分,还欠着几十万。 朱父一路顺风顺水,接受不了这突发的变故,一时想不开,从工厂办公楼的天台跳了下去。 但是,他没死,为了救活他,朱勇向所有的朋友借了钱。可惜半年后,朱父还是走了。 从此,朱勇一蹶不振。他本来过着大少爷的生活,在父亲的公司里随便做个管理层,现在却是一无所有,除了一屁股债。于是,他开始沉迷游戏和抽烟。 朱母结婚后没多久就过上了少奶奶的日子,早就忘了干活是什么,余家爸妈由于习惯了朱勇的接济,也失去了原本的勤劳。 眼看着每天都有人来催债,一家人又要吃饭,从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余小乐扛起了家庭的重担。除了上班,她又去做兼职,还去摆地摊,总之,只要能赚钱的事情她都干。 她跟朱勇说:“我可以给你时间去适应,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这段时间里你帮我把孩子带好了,可以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然而,上天总是喜欢折磨一些苦难中的人,让他们雪上加霜。余小乐的升职面试失败了,本来她已经被内定升中层了,面试不过是走个形式,现在被刷下来,不用说她也知道理由。 于是,她做了一个大胆地决定——辞职!她辞去了别人眼中的铁饭碗,去了市里的一家私企。私企虽然福利比不上国企,但是不问过去,只看能力,并且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她没有好高骛远,应聘了一个和现在能力相当的基层职位,然后她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付出别人双倍甚至是三倍的努力,交出一份份漂亮的答卷。同时,她抓住时间的空隙不断学习,考取了几张职业资格证书,给自己增加筹码。 这一次,老天爷没有再为难她,三年,她从基层助理升到了部门经理,工资翻了近五倍。 可是,她开心不起来,因为这三年来,只有她一个人累死累活,为了这个家玩命,家里其他人都是坐吃山空,只等着问她要钱,没有任何一个人帮她分担压力。 虽然一家人省吃俭用,朱勇每天嘘寒问暖,她在家里的地位日趋提高,说一不二,没有人再和她唱反调,可她还是觉得累得透不过气来。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撑不下去了,但是她只能咬牙坚持,告诉自己,再多赚一点钱,再多赚一点钱,把债还清了,日子就轻松了。 又过了两年,余小乐终于还清了所有债务,而她对朱勇也从感激、依赖变成了不满和嫌弃,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不是想着曾经的恩惠,她可能就会选择放手了。 她曾经不断地幻想着某一天可以一个人去流浪,走遍祖国的每一个角落,喜欢就多待几天,累了就停下来,没钱了就去打零工赚钱,没有任何牵绊,一个人自由自在,真正的活出自我。遇到美景美食,还可以拍照写心得在网上分享。 然而,她只能是想想,因为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牵绊着她。债务还清了,自己也即将升职为总监,这个时候,学校老师打来了电话,说她儿子特别厌学,成绩总是倒数,还喜欢跟人打架。 余小乐回去和朱勇大吵了一架,问他为什么已经不去上班了,在家连个孩子都带不好。朱勇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满不在乎地说道:“有我妈和你爸妈三个人带孩子,不差我一个。” “你……”余小乐已经气得不想和他吵架了,她找到婆婆和父母,问了之后才知道问题的所在。 三个老人轮流带孩子,每个人的方式都不一样,唯独一点是一样的,就是溺爱,于是儿子就学到了三个老人的所有缺点,外加自私任性。 余小乐心平气和地找儿子讲道理,儿子红着眼睛说:“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就我没有!” “你说什么!”余小乐气急败坏,她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一个人顶几个人,把身体都累垮了,却得到这样的回报。她把儿子狠狠地打了一顿,又抱着他痛哭起来。 儿子哭着说:“我也想要妈妈,我不想每天跟着奶奶和姥姥姥爷,他们连辅导作业都不会,我有不会做的题目他们就怪老师不会教,爸爸也不理我,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 158-老板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儿子哭着说:“我也想要妈妈,我不想每天跟着奶奶和姥姥姥爷,他们连辅导作业都不会,我有不会做的题目他们就怪老师不会教,爸爸也不理我,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 余小乐哽咽道:“妈妈知道了,以后妈妈亲自带你,每天送你上下学,给你辅导作业,但是你要答应妈妈,以后做个好孩子,好不好?” “好!”儿子乖乖地点头。 余小乐再次做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决定,她毅然辞去了市里的那一份即将升职为总监的工作,选择了去镇上一家国企,当厂长助理。 厂里的福利虽然是很好,奖金也很高,但是工资比原来低了不是一点点,综合收入少了不少,余小乐是看中了国企稳定,离家近,上下班的时间正好适合接送小孩上学放学。 面对外人的不解,余小乐懒得解释;面对家人的质问,她冷冷道:“现在债已经还清了,我想放松一下不可以吗?就算这份工作的待遇比不上从前,省点用也够生活了。你们谁对我不满,先去找一份比我待遇好的工作再来教训我!” 家里人顿时闭嘴了,一个个该干嘛干嘛去了,就是不去上班帮她减轻压力。余爸爸还经常会在她的面前嘀咕,什么眼瞎了,什么找了个不靠谱的男人。余小乐气得都不想跟他吵架,直接走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现在知道说朱勇不好了,当初是谁用尽手段把自己推出去的。 余小乐不是个外向的人,虽然助理的工作对她来说很简单,但是厂长助理需要和各部门打交道,是她最头痛的,国企人际关系复杂,所以她工作起来也并不轻松。 尽管如此,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她都是每天准点下班,如果遇到很忙的时候,她就先把孩子安排好了再回到公司去继续工作。 有一次,余小乐又回到公司写一个方案的时候,恰好碰上刚应酬完客户的厂长贺彬回来取东西,一时间尴尬不已。 余小乐磕磕绊绊地解释了自己的情况,贺彬说道:“现在像你这么努力的女性不多,你一个人要扛起一个家庭,太不容易了。这样吧,我给你配一台笔记本电脑,你可以带回家去做,不用再跑过来。” 余小乐习惯了别人的冷眼,一时间有人关心,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平时很害怕的领导,突然觉得不习惯了,语无伦次道:“谢谢贺总!那个……您要喝酸奶吗?” “酸奶?”贺彬好奇道,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表忠心吗? “那个……我想你去应酬……一定喝了不少酒……我这有酸奶……养胃。”余小乐结结巴巴解释。 贺彬笑道:“好,给我来一瓶。” 余小乐惊讶地看着贺彬,他居然笑了。老板一直都是绷着个脸,偶尔应酬需要会满脸堆笑,也是非常职业性的,笑容不达眼底,第一次他居然真的笑了。都说老板是厂里的颜值担当,没想到笑起来更好看,只可惜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冷冰冰的,不是平易近人的那种领导。 看她呆在那里,贺彬又道:“酸奶呢,不给我的话我可就走了。” “哦,有,有!”余小乐匆匆打开储物柜,取出酸奶给到贺彬。 贺彬插入吸管喝了一口,朗声道:“谢谢!你也早点回去吧,这个方案我再宽限你一天时间。” 贺彬走后,余小乐还是打开了电脑,来都来了,哪有就这样回去的道理,再说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不一定会有空,还是先做完再说吧,争取双休不需要加班,可以陪宝宝出去玩一天,吃点好的。 三天后,IT就给余小乐送来了全新的笔记本电脑。然而没几天,余小乐还是选择在公司加班,朱勇每天在家打游戏就算了,还把声音开得贼大,吵得余小乐根本静不下心来,说了他也不听。辅导完孩子作业,看着睡下后,余小乐又跑到了公司。 恰好这一天贺彬也在加班,因为几天后有客户评审,平日里他都是不加班的,要加班也是应酬。 余小乐解释道:“我觉得还是公司的环境工作效率高一点。” 贺彬点头:“也好,正好陪我一起加班。” 两个人一直忙到十二点才结束,贺彬提出请余小乐吃宵夜,余小乐以太晚睡觉早上起不来为理由拒绝了。 贺彬笑道:“你这么敬业,看来我得颁个优秀员工奖给你。这么晚了,也该饿了,去吃点东西吧,我准你明天晚来2小时。” 余小乐尴尬道:“谢谢贺总,但是你给我放假学校不放假啊,我还是要早起。” 贺彬无奈道:“好吧,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骑电动车回去不安全。” “可是贺总,电动车不骑回去我明天没办法送儿子上学。”余小乐感觉自己真的太不上道了,这么不给老板面子。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贺彬也不勉强。 “那……那个……贺总……柜子里有酸奶,我买了一箱,你要是去应酬可以拿了喝……”余小乐又莫名其妙来了一句,可能是觉得拒绝了老板的好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缘故。 贺彬微微一笑:“我懒得拿,下次再有应酬,我带着你,你带着酸奶。” “不好,这是给我增加工作量。”余小乐抗议道。 贺彬笑意更甚了:“我到年底调薪时给你多上报5个点,再多发你一个月年终奖。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好吧,看在钱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再不答应,估计得卷铺盖走人了。 何彬笑了,又说道:“还有,以后要买酸奶跟我说一声,我来买,或者你买了找我报销。你家庭压力大,不要花这种不必要的钱。” “好。”余小乐自然不会跟钱过不去,能拍马屁又能报销,这是极好的。 等到冷静下来,余小乐就后悔了,要是经常有应酬的话,儿子怎么办? 不过她想多了,贺彬只是偶尔会带上她,每次带着她的时候,对方都有女性在场。只有男人的应酬,免不了会去一些娱乐场所,贺彬也是识大体的。 而余小乐每次跟着贺彬去应酬的时候,总是让他提前喝一盒酸奶,又再包里装上一盒备用,公司团建聚餐的时候也是如此。 贺彬笑着表示,有她余小乐在的时候,想喝醉酒都难。 以前余小乐只是兢兢业业地工作,和贺彬除了公事以外几乎没有交流,通过这两次不经意的解除,感觉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这个领导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不过他骂人的时候还是很可怕的。 余小乐还发现,她这个领导三餐从来都没有规律,于是又买了一些小点心放在了办公室。 贺彬发现后,自然也是给她报销了,并且告诉她,饿的时候尽管拿,千万不要拘束,他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10月份,工厂组织拓展,目的是去串城,串城是著名的古城,也是国内最佳旅游目的地、国际形象最佳城市之一,有多项世界遗产,又是撸串的天堂,是全工厂一致投票的选择。 大家都在积极准备去串城旅游的攻略,余小乐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她投票选择的是杭城,为什么,因为她晕车——不仅晕汽车,还晕火车,晕飞机,但是不晕船,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最近的目的地。 虽然她也知道,作为新人,公司第一次大型团建就不参加,太说不过去了,可是她真的是无福消受,于是硬着头皮找贺彬请假。 “贺总,那个团建我就不去了,工厂不能一个人都没有,我留下来看家。”余小乐使劲编造理由。 贺彬不悦道:“看家有保安在,用不着你。你本来就内向,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融入团体,你应该珍惜。” “那个……贺总,我晕车,汽车火车都晕。”余小乐非常认真地说道。 贺彬的表情更严肃:“行政会准备晕车药。” 余小乐只得全盘托出,合着双手道:“贺总,我求求你了,你饶了我吧。我要不晕车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睡觉。这里去串城要先坐2小时大巴到火车站,再坐18小时绿皮车到串城,然后还要花1小时到酒店,我哪能睡那么久,我会吐到晕倒的。而且这一去就是5天,我还要带孩子呢!” 贺彬表情还是不悦,语气却缓和了下来:“好吧,这一次我就绕了你。下次我让行政专门为你制定一条近的拓展路线,你再敢不去,就给我回家吧。” “好好,下次一定去,一定去,谢谢贺总!” 火车是下午四点半出发,次日十点半到达串城,所以公司的大巴当天下午两点就出发了。余小乐一个人站在二楼的窗口,望着开心雀跃的同事,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孤独。 她不想去,晕车固然是理由,但就算她不晕车,出去这么多天儿子谁来带?况且朱勇也不会答应她出去那么久。余小乐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怎么都融入不了这个团体。 这时,贺彬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窗口,朝她挥手。 余小乐的心突然暖了,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原来也没有那么孤独。 159-欢送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余小乐一个人站在二楼的窗口,望着开心雀跃的同事,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孤独。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怎么都融入不了这个团体。 这时,贺彬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窗口,朝她挥手。 余小乐的心突然暖了,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原来并不是那么孤独。 大巴车开走了,余小乐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等下班,却收到贺彬发来的微信:“好好看家,我不给你新的任务,把之前遗留的工作完成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有什么想要的也告诉我。” 余小乐笑着回了一个好的表情,然后继续开始刷网页,等下班。全公司就剩她一个人,基本就是玩。 公司团队每到一个地方打卡,贺彬就会把照片发给余小乐,还把她也拉进了拓展群,他说:“就当你也和我们在一起活动,一个都不能少。” 夜间,同事们去了撸串一条街,很多人投票选择去串城,就是为了去那条知名的串串街撸个痛快。贺彬又给余小乐发了各式各样的串串照。 余小乐不爽地回道:“你放毒!” 贺彬说:“没有你在身边一起分享美食,这么美好的串串街都少了几番滋味。” 余小乐回:“下次别太远我一定去,我请你吃夜宵补偿你。” 贺彬说到做到,回来的时候给余小乐带了很多土特产,还有一些旅游纪念品。他是通过余小乐为他准备的零食和带她应酬的时候以及公司的聚餐判断出那是一个吃货,果不其然,余小乐对吃的很感兴趣。 一来二去,余小乐和贺彬的相处越来越放松了,其实贺彬也就比她大三岁而已。说实话,余小乐很佩服贺彬,年纪轻轻,没有任何后台,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实力做到国企的厂长。 年底时,总部发来调令,将生产部陈总监调去湘城筹建新工厂,并且担任新工厂的厂长。 贺彬找到余小乐:“陈总监当初跟着我来到这里,这家工厂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拉起来的,现在他要走了,我很舍不得,但是我也不能阻碍他的发展。你去策划一个欢送会,一定要让他开心,让他随时记着回来看我们。” 余小乐点头,随后就着手去办了,这个对她而言难度不大。 聚餐是必不可少的,鲜花,蛋糕,礼物也是一样都不能少,饭后唱K更是不能少。但是,要将这些常规流程做出新意,就需要考验策划者的能力了。 饭店选了湖边的水上餐厅,宝箱就在湖边停着的一艘游船上,一边吃饭,一边可以欣赏湖景。岸上的一栋小楼就是KTV,吃完饭,沿着湖边走几步就可以去唱K。 到了KTV,余小乐作为策划者和主持人,首先拿过话筒道:“感谢大家参加陈总监的欢送会,我先唱一首《掌声响起》,祝陈总监到了湘城能够一帆风顺,获得满堂彩。” “好!”包箱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孤独站在这舞台,听到掌声响起来,我的心中有无限感慨……” “哇,太棒了,这是王者啊!”同事们瞬间议论起来。 这是余小乐第一次在公司同事面前唱歌,她本来就有很好的底子,一开口顿时惊艳了全场。 “好像初次的舞台,听到第一声喝彩,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唱到唱着,或许是想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种种艰辛,她的声音变得哽咽,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 一曲唱完,陈总监站起来鼓掌叫好。他看上去很激动,用力和余小乐握手,然后跟自己打拼的兄弟一一拥抱,接着合唱了一首《朋友》,又唱了一首《兄弟》,惹得全场一片尖叫。 等他们回到座位上,现场气氛变得活跃起来,一个个疯狂地抢麦,送上一曲曲对陈总监的祝福。 贺彬不动声色地坐到余小乐身边,笑道:“你总是给我惊喜。”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余小乐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猛地灌了一瓶啤酒。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余小乐见时间差不多了,开始第二个流程。先是所有女同事一起合唱一首叶倩文的《祝福》,然后所有男同事合唱张学友的《祝福》,又使得陈总监感动不已。 又过了一个小时,余小乐开始放大招了,她找来工作人员,将带一个U盘接到大屏幕上,然后拿过麦克风说道:“大家先静一静,我们为陈总监精心准备的一份礼物,现在到了揭晓的时刻了。” 说完,她按下了遥控器,一段视频播放出来。 “感谢陈总监对我的培养和照顾,陈总监是我的良师益友,祝陈总监大展宏图。” “陈总监,我们好舍不得你,你要常回来看看啊,我们请你吃饭!” …… “兄弟,虽然很舍不得,但是分别是为了更好的团聚,祝福你踏上康庄大道。如果你在外面累了,可以给我们打电话,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们。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视频看到一半,陈总监的眼眶就湿润了,等到视频放完,他已经泣不成声,说道:“小乐,我还想看一遍。” 余小乐点头,又播放了一次,播放结束后,她将U盘取下,和一个电子相册一起给到陈总监。 陈总监听着感人的话语,哭着和所有人一一拥抱,坐下后拿着电子相册看了一遍又一遍,抱着相册嚎啕大哭。 贺彬将余小乐拉到一边,说道:“我们去唱首歌吧,缓解一下气氛。” “好啊,唱什么?”已经很久没有唱歌的余小乐,因为这一次唱K,又变得激动起来,很想唱个痛快淋漓。 当初给她起名字的时候,是叫余小乐(le),是家人希望她快快乐乐,可是从她懂事起,自我介绍的时候总是会说“我叫余小乐,音乐的乐”,可见她曾经对音乐是多么的喜欢。 “《选择》会唱吗?”贺彬征询道。 “很老的歌了,不过我会唱!”余小乐笑道。 果然,老板和助理情歌对唱,一下子冲淡了刚才悲伤的气氛,大家又开心地喝酒,唱歌,划拳。贺彬坐到陈总监身边,和他喝酒说话,一直聊了很久。聊天的内容,余小乐没有打听。 那一天大家玩到很晚,余小乐也难得放肆尽兴了一天。她故意选了周五,因为周五不用辅导作业,可以让父母去接孩子。 第二天贺彬醒后,发信息对余小乐说:“感谢你陪我唱《选择》,我虽然唱得不好听,但是我一直想唱这首歌,可惜我的前女友和我老婆都不喜欢唱歌。这次因为你,我实现了一个心愿。” 余小乐想了半天才回了一句:“能和老板唱歌是我的荣幸。” 转眼又到了六月份,贺彬找到余小乐,说道:“这次的拓展目的地不投票了,我直接下了决定,我们去啤酒城。” 余小乐弱弱地问道:“去啤酒城好像也挺远的,要多久啊?” 贺彬不悦道:“我可以提前派你去魔都出差,然后你从魔都坐船过去,怎么样?” 余小乐讪讪道:“别,我还是不搞特殊化了。啤酒城比串城近多了,我应该撑得过去。” 去啤酒城大巴要开9个小时,不过他们第一站是啤酒城附近的光照城。早上五点半就出发了,正好没睡醒,余小乐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直接睡觉。只是同事们异常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的开始吃东西,有的组团打王者。 余小乐真心羡慕那些不晕车的人,她在车上除了矿泉水啥都不能吃喝,也不敢看手机,最多偶尔看下窗外的风景,也不能超过10分钟。睡觉是最好的方式,睡不着也得闭目养神,到休息区就下来喝口水,透透气,长途车程对她就是折磨。 终于熬到了啤酒城,总算是解脱了,在光照城办理好入住后,导游组织去坐快艇和帆船,这个余小乐很喜欢。 快艇撞击上海浪,海浪破碎成点点水珠迎面扑洒而来,落在身上变成一股咸咸的味道。余小乐觉得很过瘾,这种刺激性的活动,可以发泄她心中的压力。 至于晚上的海鲜大餐,她的兴趣倒不是很大。 第二天一早,又到了途中另一个景点游玩后,大巴才开去啤酒城。路上倒是挺快,一个半小时就到啤酒城了,只是啤酒城那路真是令余小乐大开眼界,大巴一进啤酒城就开始堵车。 余小乐强忍住了没有吐,等到下车的时候已经是脸色发白,四肢无力。办完入住手续,她就跑到房间吐得晕头转向,然后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等到组织者催着去吃晚饭,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床。 晚餐是啤酒加烧烤,她是真的没兴趣,若是平时,这样的安排还是不错的,很high,适合团建气氛,但是对于四肢发软的余小乐,这样重口味的晚餐,真的是无福消受,也提不起胃口。 看着同事们玩得开心,她一个人默默地喝着白开水,挑着素菜稍微吃了一点点。在这种时候,贺彬是不会给她特殊照顾的,他更关注的是所有人的感受。 160-点滴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余小乐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们一直喝到十点钟才尽兴,好几个人都已经喝趴下了。贺彬兴致很高,也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有点走不稳了。 他来到余小乐身边,说道:“扶我一下。”随后又发号施令,“没有喝醉的同志们,我们一带一,每个人认领一个醉鬼,务必要确保所有人都安全回到酒店!” 贺彬没有真的让余小乐扶着,只是让她走在自己身边看好了,如果他走偏了要撞墙撞树的时候就拽他一下。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渐渐越下越大,余小乐最怕淋雨,果断拿出了雨伞,撑开来挡住了自己和贺彬头顶的一片天空,仿佛撑起了一个小小的两人世界。 夜里11点,余小乐洗漱完毕,正打算睡觉,贺彬发来信息:“出去吃夜宵吧,我看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余小乐想了想,回了个好,她确实是有点饿了。 或许是酒店不在啤酒城的市中心吧,余小乐只觉得好歹这里也是全国知名的啤酒城,是省会城市,怎么就这么荒凉呢,才这个点周围就已经一片漆黑,只有加油站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KFC还开着。要知道,在余小乐住的那个四线小县城,到午夜12点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贺彬想请余小乐吃点好的,奈何现实不允许,所以绕了一大圈之后两个人还是走进了FC的选择也是很少,贺彬只点了两个汉堡和两份圣诞。 见她吃完汉堡,贺彬建议道:“我们去海边走走吧。”他们走进KFC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余小乐点头,将还没动的圣诞拿在手里,跟着贺彬走了出去。 这一带的海景没有做很多开发,所以不能下去玩,只能站在栈桥上吹吹海风。这个时候,栈桥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孤独的路灯发着昏暗的光陪着他们。雨天,连星光和月光都没有。海风吹来,有点冷,余小乐跟在贺彬身后,偷偷地缩了下身子。 贺彬突然停了下来,余小乐吓了一跳,也停下了脚步。 “你怕我?”贺彬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有点。”余小乐很诚实地点头。 贺彬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骂人的时候可凶了,骂我的时候更凶。”余小乐委屈道。 尽管经过一次次的接触,余小乐和贺彬在工作之余已经是好朋友了,平时说话也是没大没小的,但贺彬毕竟是她的领导,又是完美主义者,一旦谈到工作就没那么愉快了。而且贺彬又是自带杀气那种类型,余小乐每次站在他的身边直面他的时候,就会被他的气场碾压,不由得害怕。 “我对你很凶吗?”贺彬有点疑惑,他自认为对余小乐已经很好了。 “对,很凶,你的脾气可坏了!我跟你说,你这点很不好,你不能因为我人好就把坏脾气发在我的身上,你这是欺负我!”余小乐抗议道,“你要是对我态度好一点,我也不至于怕你啊!” 贺彬笑了:“好,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骂你了,就算是心情不好,也温柔地跟你说话。” “要说到做到啊!” “行!” 又往前走了一段,贺彬的话开始多起来,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耍酒疯,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木桩还把木桩给骂了一遍,大有一种天下老子独尊的气势。 余小乐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他这是完全放飞自我,丝毫不顾及形象了啊,转而又有些感动,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平日里都戴着面具。面具戴的久了,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现在他在自己面前却没有半分掩饰,完全展现出了本性,这是有多大的信任。 回到公司后,贺彬果然说到做到,每次对着余小乐都是一副笑脸,有其他人在的时候除外。不过办公室里的人对这种事情最为敏感,都感觉出来老板对余小乐不一样,就算余小乐和贺彬是清清白白的,还是免不了传起了一些风言风语。 不过余小乐是什么人,经历了那么多风浪,脸皮厚得很,她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反正自己问心无愧。她都不在意,贺彬就更不在意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谁规定上下级不能是好朋友的,谁规定男女之间不能有纯友谊的,谁规定红颜和蓝颜就必须要把对方的伴侣搅黄了或者变绿了。有一种默契,叫第四种感情,是精神上的共鸣,进一步太多,退一步则太少。 有一天,余小乐进去找贺彬签署文件的时候,贺彬原本坐得很直,看到是她就立刻趴在了桌子上。 余小乐不满道:“怎么,这么讨厌我啊?那我走了,文件放桌上,你签好了我下班来拿。” “你没看到我不舒服吗?”贺彬无力道。 “怎么了这是?”余小乐关切道。 “饿的。” “饿就吃饭啊!”余小乐有些无语了。 “不吃,吃了不舒服。” “唉,”余小乐知道他是应酬太多,肠胃炎又犯了,一吃食堂的东西就拉肚子,于是说道,“我出去给你买碗面吧。” “不行,我规定上班时间不能随便走出厂区,不能带头违规。”贺彬还是很有原则的。 “那我帮你叫份外卖。” “不要,外卖油太多,面的话送过来都已经糊了,再说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开。” “事真多!”余小乐一边嫌弃一边又说道,“那我给你冲一碗藕粉吧。” “藕粉太难吃了。”贺彬丝毫不领情。 “笑话,我冲的藕粉怎么可能难吃?”余小乐不服气了,“你给我等着!” 事实证明,真香定律在哪里都是适用的,贺彬妥妥地被打脸了,很快就将一碗藕粉吃了个干净,吃完还嫌弃道:“你也太小气了,才给我这么点?” 余小乐没好气地回道:“有人说不要吃,我怕多了浪费。我那还有,你想吃自己泡去。” “我不会。”贺彬说得理直气壮。 “我教你。” “我笨!学不会!” “能要点脸吗?”余小乐不禁失笑。 “不能,在你面前要什么脸?”贺彬依然是理直气壮。 余小乐懒得和他争辩了:“算了算了,看在你这么不要脸的份上,我以后中午带的菜分你一半吧。” “我早饭也没吃。” “自己买去!” 第二天余小乐早早地起了床,开始炒菜。她是比较挑食的,食堂的菜太难吃,她咽不下去,每天都是自己带菜,现在加了一个贺彬,要多炒一个菜。看到电饭煲里还有多的白粥,她盛了一碗,然后煎了两个鸡蛋,也一起带去了公司。 贺彬已经到公司了,见到她拎着一个大袋子进了他的办公室,笑着问:“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 余小乐将袋子放在他桌子上:“还不都是因为你!” 贺彬笑着打开袋子:“让我看看你带了什么好吃的。”随即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没吃早饭?” “猜的。你慢慢吃,我出去做事了。” 中午,贺彬将余小乐带的菜吃得一口不剩,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夸奖道:“好吃,这是我到现在吃过的最好吃的排骨汤了!还是你懂我的口味,家里人做饭从来不考虑我。不是做我不爱吃的,就是做我不能吃的。” 余小乐嫌弃道:“知道了,别尬夸了,明天的菜我继续分一半给你。” 贺彬满意地笑了,回到办公室就给余小乐发了一个200的红包,说是这个星期买菜的钱。 余小乐眨巴着眼睛:“我怎么感觉把自己给卖了?” 说是这样说,余小乐还是很敬业地帮贺彬准备饭菜,毕竟是收了钱的,早餐也是白粥、拌面、鸡蛋饼什么替换着带,反正也要给儿子做早餐,就顺便多做一份了。 这个贺彬还有一点不好,每天在办公室都是喝饮料,从来不喝水,说水不好喝,饮料喝多了又说身体不舒服。余小乐看不下去了,正好他给的买菜钱多了不少,就买了一些水果和花果茶放在办公室里,每天早上给他泡上一壶花果茶放在办公桌上。到下午困的时候,给他切一个水果。 贺彬一开始还很抗拒花果茶,喝了一个星期就上瘾了。 “这茶比饮料好喝啊,我给你钱,你再去买点别的口味的,我换着喝。” 自从有了余小乐准备的饮食,贺彬的三餐变得规律了,他有时候去客户那边应酬,也会尽量赶回来吃午饭。一天他又去客户那边,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余小乐:“我今天会晚一点回来,你把菜留着,别一个人吃光了,我要回来吃饭的。” 贺彬吃得很开心,不过一些想抱老板大腿的员工就不开心了,于是风言风语更甚。甚至有人好奇地问余小乐:“你为什么对老板这么好?” 余小乐理所当然地回答:“我是老板助理啊,把老板照顾好了才能涨工资啊!”接着又笑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都是大家能看到的,我要是真的和老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肯定会遮遮掩掩。所以啊我问心无愧。” 161-光明正大地作弊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余小乐说的是真心话,她从来就没有过其他的想法,照顾贺彬只是因为他是老板,也是好朋友。熟悉余小乐的人都知道,她对朋友非常好,非常仗义,力所能及就一定会尽力,所以她有很多好朋友。 虽然她的家人有点不济,她的朋友还是很给力的。在她最困难的那一段时间里,她的朋友也帮了不少忙,有的主动给她找兼职,有的主动借钱给她,并且说了随便什么时候还,意思就是不用还了。 当然,余小乐是不会不还钱的,她把这些恩情都铭记在心里,钱可以还清,雪中送炭的情意是还不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所以只要朋友有需要,她都是二话不说能帮就帮。 所以在她看来,自己的朋友身体不好,又没家里人照顾,那么她给他一点吃的,生活起居上捎带他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她从来不会偷偷摸摸,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经得起验证,不怕被任何人知道。 同时,她也很清楚,虽然她和贺彬看上去志趣相投,但是哪怕双方都是单身,贺彬也绝对不是一个好伴侣,两个人也是没有可能的。她经历过这么多风浪,早已不像以前那样傻白甜,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她和贺彬之所以谈得来,是因为两个人有共同的语言,性格上也很相似,并且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很一致。但是两个人在很多方面又是完全相反,是格格不入的,这些都体现在生活的细节上。 贺彬也是一个苦命人,爹不疼娘不爱老婆不亲,凭着一股不服气的精神,硬是走到了现在的位置,虽然和家里人的感情还是不好,但是已经没有人再敢轻易打骂嘲讽他了。这一点,他和余小乐很相似,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但是,余小乐虽然经历了种种挫折,虽然对家人也有很多怨言,但是,因为有朋友的关怀,她一直怀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哪怕再苦再难,她还是乐观向上,哪怕心情失落到极点,也能很快调整;哪怕被人陷害过,一样抱着善意看世界,以诚待人。 贺彬却不一样,他原本就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比较内向,后来又遇到了一系列的挫折,再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比较有钱的老婆(用他现在的目光来看其实也是穷人),结婚后婚姻生活又不幸福。 在这一次次的受挫过程中,他严格要求自己,他让自己变得优秀,将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远远甩在身后,让他们高攀不起,但是他的心态也渐渐变了,变得更加内向,更加阴暗;他变得不会笑,也不会爱了。他追求名利,追求物质,追求美女,将这些看成是快乐的源泉;他喜欢揣摩人心,一直秉持“人之初性本恶”的观点。 这些和余小乐的处世方式都是背道而驰的,在余小乐看来,自由和开心比钱重要,感情更重要,她愿意付出,愿意为了家庭燃烧自己,哪怕家人那样对她,她也做不到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宁愿辛辛苦苦支撑起这个家。尽管有时候压力大了也会抱怨,也会吐槽,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贺彬对余小乐是真的好,对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用他的话说,他也是懂感恩的人,余小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他的人,只有余小乐理解他的苦,知道他每一步的不得已。为了这一份懂,他愿意妥协,愿意为她变得温柔,愿意为为她付出时间和金钱。 他是一个比较阴暗压抑的人,余小乐就像是一道阳光,温暖了他的心。有了余小乐,贺彬变得开朗了不少,当只有他和余小乐两个人的时候,他会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因为只有在余小乐的面前,他可以不用带面具,他可以做回原原本本的自己,可以放肆、任性、撒娇,可以让自己变得像个孩子一样。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人贺彬可以信任,只有余小乐。只有她不会怕他(后来不怕了),不会利用他,不会图他的钱,更不会背叛他;只有她是一心一意不求回报地真心对他好,也真心盼着他好;只有她不会嫌弃他啰嗦,会认认真真地倾听他诉苦,然后用他最舒服的方式开解他。 两个人这种关系,有点像奇葩说里的肖骁和颜如晶,就是灵魂伴侣,但是和他们的相处方式又不太一样。 因为贺彬的谨慎内敛,一开始对余小乐的好是很隐蔽的,只有余小乐一个人知道,但是渐渐的,他身上发生的一些变化是藏不住的。甚至有一次余小乐生病了,但是因为有一个重要的议程必须上班,贺彬不但是亲自开车接送,中午的时候还帮她去食堂打了饭送到办公室。 换了其他人,朋友之间这样做是再正常不过,可那是贺彬啊,是冷面神贺彬,平时那生人勿近的气场三米外就能把人劝退,下属们都是硬着头皮向他汇报工作,他哪怕是在笑,都会让人觉得心惊胆战。所以当他发生变化的时候,怎么逃得过同事们“雪亮”的眼睛。 余小乐虽然挺讨厌这些人无中生有,不过她内心强大,因为她只在乎她在乎的人的感受,至于别人,那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边凉快去。 “我这次去总部出差,看到一个仪城的经理,真不错。” “哦,那你去撩啊!” 对于这种话题余小乐早就免疫了,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很不习惯的,觉得这是对家庭的不忠。朱勇哪怕有千般不好,对余小乐是一心一意的,和她在一起之后,就把异性朋友都删了,他发达的时候,身边围着很多莺莺燕燕,他一概打发了。 贺彬笑笑:“不撩,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还想往上升一升,不能犯错误。要去撩妹也是去酒吧,要不要一起?” “你去撩妹干嘛带上我,嫌酒吧灯光太暗你可以去酒店。” “带着你,我要是看中了哪个妹子,也可以玩点浪漫,叫我的助理献唱一首。” “有多远滚多远!”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见余小乐脸色不好了,贺彬马上改口,“我经常出去应酬喝那么多酒已经很伤身体了,难得能够休息一天我还要去酒吧喝酒那不是找虐吗?我啊就是嘴贱,喜欢瞎说,你什么时候见我真的在外面找女人了?” “拜托,我只是个打工的,又不是你24小时贴身助理,哪管得到老板的私生活?再说,这些是你老婆该管的,我哪怕作为朋友管这些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别提我老婆!”贺彬对自己的老婆是深恶痛绝,“说真的,我很久没有乱玩了,好像是认识你以后就没有出去瞎玩过,差不多要两年了。其实啊,在外面玩419有什么意思,不过如果真的有个对我好的小情人,能够让我在受气的时候有个温暖的港湾,我还是很乐意的。” “得了吧,你对情人的要求那么苛刻,谁愿意,别耽误别人的青春了。就算是离异的,人家也是想有个稳定的家,谁愿意当情人这么没有安全感啊?” “我可以给她钱啊!” “你不是说那些419 的女人都是为了钱所以没意思,要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如果你用给钱的方式来维持关系,不是又成了对方图你的钱,违背你的初衷了吗?你啊,要么就调整好心态和你老婆好好过,要么就离婚找个两情相悦的人好好过。” “你知道我不可能离婚,也不可能和我老婆好好过的!我就想找个对我好的小情人怎么了?哪个有点钱的男人不是这样,我哪方面比别人差了,为什么就我不可以?为什么连你也要对我高标准高要求?”这下轮到贺彬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余小乐知道他臭脾气又犯了,忙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这是她的本事,不管贺彬多生气,她都能把他哄回来,实在不行她还有绝招。 上一次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她无意中说了什么触到贺彬的逆鳞了,他顿时暴跳如雷。余小乐见状,假装生气不搭理他,突然就捂着胃说胃疼。贺彬当即就将注意力转移了,又是给她倒水,又是给她找吃的,等到她说没事了的时候,他早已经忘记自己在生气了。 “哎,现在已经五月份了,今天的夏季团建我们去哪里啊?”余小乐迅速转移话题。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贺彬笑道。 “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因公徇私,还嫌外面风言风语不够吗?” “哼,有本事叫他们当着我的面说,没本事就给我闭嘴。去哪里玩不是玩,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众口难调。”贺彬不悦道,说着他又在余小乐脑门上敲了一下,“况且,内定就不能投票表决了吗?票是你统计的,你说哪个结果就是哪个结果,谁会来验票?” 余小乐恍然大悟:“你这是光明正大地作弊啊!” 162-心动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余小乐恍然大悟:“你这是光明正大地作弊啊!” 贺彬摆出领导的架子批评道:“会不会说话,什么作弊,这叫民主的专制,是管理技巧,懂不懂?不懂就好好学着,你这么没眼色,想不想再往上升一升了?” “不想,”余小乐笑道,“现在这样有老板罩着,不用担责任,钱多事少离家近,多好!” “废什么话,我问你想去哪里玩?”见她不按自己的套路说话,贺彬又不开心了。 余小乐当即反驳道:“哎,这不是我问你的问题吗?” “那好啊,去西藏。”贺彬笑得奸诈。 “那好啊,反正我请假。”余小乐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配合团队活动,我扣你KPI。”贺彬拿出了杀手锏。 余小乐急了:“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不能!”贺彬理直气壮。 “好吧,那就去竹海漂流吧。”余小乐乖乖认怂。 贺彬终于满意了,又道:“可是我想去象鼻山,那边的风景很漂亮,我想带你去看看。我们坐高铁去的话9个小时就能到,况且六月份也不是什么旅游旺季,可以买特价机票,你忍一会就到了。” 余小乐想了想回答:“象鼻山是很不错,不过我更想去竹海漂流。下一次团建是十月份,只要过了黄金周,机票更便宜,天气凉快一点我晕车的症状也会好一些。” “那就说好了,这次去竹海漂流,下一次去象鼻山。下午开会的时候我提一下,然后你去做个投票链接发下去。” 竹海除了距离近,也确实是余小乐一直想去的地方,她虽然性格有点内向,又喜欢刺激,很多新奇的事物她都想试一试。以前她就跟朱勇提出要去,每次都是因为没钱不了了之了,这次也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梦想。 竹海的山并不高,有五六百米,但是对于余小乐这种生活在连个土包都很稀罕的平原地区的人来说,连绵起伏的群山已经是很壮观了。一些古建筑散落在竹海中,如同世外桃源。 又走过一段,余小乐看到有一个湖泊,岸边是一个茅草搭建的码头,码头边上停着一排排竹筏,就跟古装剧里的一样。 同事们顿时跃跃欲试。虽然这一个项目不包含在团费里面,但是价格不高,大家还是愿意体验一回。 贺彬笑着看向余小乐:“想坐吗?” 余小乐点头。 这种竹筏比较小,一只上只能坐两个人,正好符合贺彬的心意,他原本想着如果规定要坐更多的人,他就买几张空位票。 竹筏看上去很浪漫,真的坐上去感觉又不一样了。余小乐穿上救生衣,一只脚刚踩上去,竹筏就开始往下沉,水迅速漫了上来。 作为旱鸭子的她立刻就慌了,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是看到贺彬就在身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站在上面只觉得腿脚发软。 贺彬稳稳地踏上了竹筏,扶着她坐到竹筏的小凳子上,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别怕,我会游泳。” 余小乐笑了,其实她害怕也是那么一瞬间,看到竹筏不再往下沉她就不怕了。 竹筏工撑起竹篙,竹筏渐渐远离岸边,向远处驶去。这一带湖水宽阔而又平静,坐在竹筏上看竹海别有一番风味,如同穿越到了古代,又如同置身于山水画中。 晚上是篝火晚会,一行人围着篝火烤羊,等待的时候又跳起了竹竿舞。到了才艺展示时间,余小乐免不了被推举上前唱歌,她也就大大方方地唱了。 第二天的漂流是这次团建的重点项目之一,很多人到吉县游玩,就是冲着竹海和漂流的名头。 这种漂流的水域大多数水流湍急,水道狭窄,九曲十八弯,还有一些大下坡落,人和皮筏几乎就是垂直落下,直接钻入水底,浮出水面还没回过神就被冲到坝口,玩的就是刺激。 漂流的皮划艇只能坐两个人,为了重心平衡,贺彬选择了和一个男同事一起,而余小乐也和一个女同事坐上了同一条皮划艇。 随着皮划艇漂在水上,流水清澈见底,皮划艇像是浮在了空中一样。那怪那么多人喜欢漂流,激流惊处险刺激,平缓处则可以欣赏水道两旁的山林和南方的特色建筑,还可以打水仗,也可以躲在树荫下看看风景,能够满足各种需求。 同事们上岸后仍旧难掩澎湃的心绪,不断讨论着刚才的感受。贺彬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正紧张地看着远处,因为还有几条皮划艇没到,其中就包含了余小乐的。 出发的时候余小乐坐的皮划艇就紧跟在贺彬的后面,但是到了一宽阔平缓处,女同事就忙着各种自拍凹造型,耽误了不少时间,于是就落在了后面。 许久没看到她们的皮划艇,贺彬不由得担心起来,余小乐不会水,该不会出事吧。 正想着,他远远看到了余小乐的身影,目光就被黏住了,眼里再无其他。近了,更近了,他渐渐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后面一条坐着两个大胖子的皮划艇从最后一个大陡坡顺流而下,飞速冲了过来,狠狠地撞上了余小乐的皮划艇的边缘,两个女生顿时向一侧偏去。 如果是有经验的人,只要抓紧安全绳稳住了也就没事了,可是和余小乐一起的小姑娘是个比较胆小的应届生,她立即慌了神,开始乱动,于是皮划艇翻了,余小乐也跟着掉了下去。 “小乐!”看着她消失的身影,贺彬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其实她们都穿着救生衣,而且过了最后一个大陡坡后,这一带水流很平稳,但是贺彬已经来不及分析这么多了,他下意识地跳入水中,向着余小乐跌落的方向游过去。 行政看到老板跳下去了,急忙招呼其他员工准备好救人,又安排人去联系景区工作人员。 “小乐!小乐!”贺彬大声叫着余小乐的名字,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一个人。 他四处张望,呼唤着她的名字。终于看到她浮出了水面,他快速游过去,直到确认她平安无事,他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拉着她慢慢游回了岸边,拉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岸。 他一直拉着她的手,他再也不想放开了,生怕一放手就会失去。 这时,另一个女生也已经被救了上来,只是关注度远远没有老板这边高,也不去求她的心理阴影面积了。 余小乐意识到那么多人看着,试着轻轻将手抽出,但是贺彬抓得很紧,她没有成功。 感觉到她的动作,贺彬吩咐行政:“小吴,你带队,继续下一项活动,务必要注意安全。我们先打车回酒店换衣服,然后再过来和你们汇合。” 行政很有眼色,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老板,立即将从景区那边要来的毛巾给了老板,又帮老板叫好了车,然后带着队伍上了大巴,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余小乐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她一向怕冷,只要一着凉身体就会不舒服。她把水开得很烫,洗了很久,直到感觉身上发烫,已经没有寒冷的感觉才走出了淋浴间。 她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吹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吹起来比较费力。 虽然已经不冷了,可她仍旧感觉晕乎乎的,还是裹被子里睡一觉的好,彻底把寒气驱除,免得回去生病了。 想了想,她给贺彬发了个消息,说她有点不舒服,想请假休息,后面的项目不参加了。 很快,外边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余小乐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她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好像有点太随意了,不适合见异性。但是敲门声很急,见她不开门,贺彬怒道:“快开门!” 余小乐无奈地放下电吹风,去给他开了门。她穿的虽然是睡衣,但是长袖长裤,一点也不暴露,见就见吧,还是不去惹这尊大神生气了。 “你不要紧吧?”贺彬一进门就担忧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小乐……”贺彬突然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在梦里无数次的出现过这样的场景,所谓的灵魂伴侣不过是为了配合她自欺欺人罢了,不过是为了不让她尴尬,不想打破两个人舒适的相处方式。 但是在刚才她落水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他就明白了,他对她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如果不是还有一点点理智,刚才在水里的时候他就想抱住她。 余小乐呆住了,她从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在她的观念里,他一直是朋友,是哥哥。可是,这脸红心跳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心会跳得那么快?为什么此刻比落水的时候还要紧张?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她自从辞职进入私企后,或许是因为认真的女人最有魅力,她的身边并不缺乏追求者,哪怕知道她已经结婚,写情书和送玫瑰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有人曾经对她说:“你离婚吧,带着孩子一起嫁给我,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好的生活。我努力赚钱为你买一套海景房,我们可以坐在阳台上一起看日出日落。” 然而对于这些追求者,她从来都是一笑置之,笑着说这玩笑开大了,我老公会吃醋的。可是为什么唯独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尽管她曾经也思考过男女之间究竟有没有纯友谊,也猜测过贺彬对她好是不是别有用心,但她都以别胡思乱想为由制止了自己继续。而贺彬除了偶尔的话语中会有一些让人产生联想的暗示,也从来没有过任何过分的行为,两个人平时就是一起走路也会将距离保持在一尺以上,身体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当贺彬跳下水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的心意了,但她还是可以假装不懂。可是真的面对他这样的举动,这无声的表白的时候,她抑制不住地心动了。 163-假象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余小乐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身上,静静地感受着这片刻的温暖。 贺彬感觉到了她动作的变化,前一刻还略有紧张的心情瞬间被喜悦包围。 他这时才发现,她穿的是睡衣,虽然不暴露,但是在这种暧昧的环境下,像是在向他发出某种邀请。她半干的头发垂在脖颈之间,显得皮肤格外的白皙。 他咽了下口水,一手慢慢往前移动,同时低头想去亲她。 余小乐将他推开:“说了换好衣服就去跟大家汇合,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了。小王和小李应该也已经准备好了,要是不能请假,我也可以撑一撑。” 贺彬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如果两个人都没有及时出现,就算没事也变成有事了。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就算真的要和她发展其他的关系,也要掩人耳目,不能这样明目张胆。 他松开手:“你休息吧,你的假我批了。我跟小王和小李现在就打车过去。” 余小乐默默点头,将他送走之后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心乱如麻,虽然头晕沉沉的,却怎么都睡不着。 之后,余小乐开始刻意躲着贺彬,虽然她装得很自然,也没有什么破绽,但还是逃不过贺彬的眼睛,自从向她表明了心意之后,他就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也变得更为敏感,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的变化。 当然,他是不会让她得逞的,他都已经放下顾虑了,她还犹豫什么,竟然还躲着自己。他自认为处处都比她的老公朱勇要好,她对自己也不是没感觉,没有理由不答应。 于是他故意和她靠近,余小乐既不想表现出太明显的排斥,又不想和他靠得太近怕失了分寸,一时间左右为难。她开始埋怨自己,选什么漂流,如果去象鼻山,不就没有这种事情了,大家还是好朋友。 好在第二天上午的行程就是在某个景区自由活动,免了不少尴尬,下午就坐大巴回公司了。 余小乐站在玻璃栈道上眺望远方,转而又盯着自己的脚下,顿时感觉到一阵眩晕,腿脚发软。她不禁想,要是脚下的玻璃裂开了掉落下去,该是会粉身碎骨吧。还有那不远处悬崖上的秋千,哪怕出现半点意外,后果就不堪设想,比漂流危险多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去玩呢? 可能是大家的压力都太大了吧,所以想要追求刺激,就说她自己,虽然很害怕,还是走上了这玻璃栈道,就是那秋千,那滑翔伞,她也想去尝试一下。 “小乐。” 不用转身她就知道是谁,哪怕他不开口她都知道,她能感觉到他靠近的气息。她的手抖了一下,假装平静道:“这里真的很美。” “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余小乐转过身看他:“那你想说什么?” “小乐,你最懂我,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昨天,我看到你掉进水里,我来不及多想就跟着跳下去。我一想到你可能会出事, 我就感觉要崩溃了,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你一定不能有事。上了岸以后,我知道他们都在看着,可是我不敢放手,我怕我一放手你就不见了。” 他又向前靠近一步:“你知道我恐高,我不喜欢刺激性项目,来这种地方我就是找个地方坐着喝茶,看着大家玩。但是我现在走上来了,因为你在这里。小乐,我可以为了你改变,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那然后呢?我们是借口出差偷偷摸摸在一起,还是我离婚后你金屋藏娇?贺彬,我虽然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苦,但是你知道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余小乐发出灵魂的质问。 贺彬犹豫了一下回答:“你给我点时间,你先离婚,然后我想办法把财产转移到你名下,我不想便宜了他们一家,等转移得差不多了我再离婚。小乐,你知道我有多在意钱,我的钱都给你,这就是我最大的诚意,有了这笔钱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不守信用。” 余小乐笑着摇头,平静地问道:“贺彬,如果回到昨天,时间可以定格,给你足够的时间思考,你还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我吗?” 贺彬犹豫了很久,终于承认道:“我不想骗你,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就会想明白,昨天不过是虚惊一场,你不会有危险。” “是啊,所以你会选择低调,会等待景区工作人员来救我。”余小乐对他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贺彬,正如你所说,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我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我相信你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也相信你对我的感情,这两年来你对我的好不会是假的。但是两年了,你都做得滴水不漏,我差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为什么这一次却要说出来呢?” 贺彬坦诚道:“经过昨天的事情,我发现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比我想象中的更重要,我需要你。” “不是的,贺彬。那是因为你觉得只要我在你身边,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无所谓,你需要的是我的精神支撑,而不是身体上的,身体上你可以有很多选择,我没有优势。但是经过昨天的刺激,你不想局限在精神交流了,就想进一步发展。” 余小乐盯着他的眼睛,话语直击他的心底:“贺彬,你真正想要的,不是一个老婆,尽管你和你老婆的感情不好,但是她也有别人取代不了的作用。你想要的是一个贴心的情人,可以随叫随到,可以在你烦闷的时候陪你聊天,饿的时候给你做饭,需要的时候陪你睡觉,不需要的时候默默在你的金屋等你。你会带着她去应酬,却不会带她见你的亲人和朋友。” “我可以为了你改变,我可以离婚。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你是第一个。”贺彬辩解道。 “对,你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但是你会为了利益而委曲求全。你前一阵子刚去总部面试,很有可能再往上升一升,可如果你离婚了,你的发展也就到头了。现在你会说你愿意,但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就会后悔了,因为到那个时候我不再是解语花,而是你发展道路上的绊脚石。先不说我放不下我的家庭,我就算可以为了你不管不顾,我也不想今后和你变成怨偶,我宁愿和你是最好的朋友。” “那你可以做我的情人,一直做我的解语花。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老婆有的你都有,我老婆没有的你也有。”贺彬终于说出了真正想说的话,“小乐,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她有正室的名分,我没有,那样我就是个抬不起头的三。贺彬,我余小乐这辈子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本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自尊和底线,我不会去打破。情人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我们还是好朋友。” 贺彬眼神闪出一丝不快:“小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两个人的关系一旦发生了变化,怎么可能回到原来的状态?我以前不说,就是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平衡。但是昨天的意外已经将我们之间原有的平衡打破了,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只有去建立一种新的平衡。” 余小乐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改变?” “对,我现在和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真意,没有半分虚假。你好好考虑一下。” “那好,你陪我去坐那个。”余小乐指着天空中的滑翔伞,即便离得很远,还是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尖叫声。 贺彬为难道:“小乐,我不喜欢这种刺激性项目。” “没关系,那你去喝茶吧,我找别人去玩。”余小乐慢慢向着那边走去。 “小乐!”贺彬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这种滑翔伞是两个人一组,余小乐看着工作人员给他们绑绳子,听着天空中的尖叫,小声说道:“我有点害怕。” 贺彬拉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我陪你一起害怕。” 闭着眼睛往下跳,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余小乐紧紧地抱着贺彬,发出肆无忌惮的尖叫声。伞包打开,降落的速度缓慢下来,余小乐睁开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开心地笑了。【此处纯属虚构,为了剧情需要,亲们千万不要当真,作者没有跳伞经验,不过打算周末去尝试一下,但是想来抱住对方肯定是不对的,还是应该遵从现场工作人员的指示】 降落到地上的时候,余小乐的脚是真的软了,踩在地上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样,直接就倒了下去,贺彬被她牵着也倒了下去,两个人抱着倒在草地上,降落伞将他们轻轻盖住。 回去的大巴上,贺彬坐在余小乐的斜后方,时刻关注着她的动态,不过对于晕车专业户来说,除了睡觉也没别的了。 即便她只是在睡觉,贺彬看得还是很开心,她应该是接受他了吧,后面该好好考虑两个人今后的相处模式了。离婚不是不可以,但是她说得对,他后悔的几率会很大,是最后没得选择的选择。能升职多赚十几万一年为什么不要,用来给她当零花钱也好啊。 到了公司门口,贺彬征询道:“看你憔悴成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余小乐摇头:“你还是别让我坐车了,我回去不过两公里,吹吹风,慢慢走回去就好了。” 贺彬没有勉强,关照道:“那你路上当心点,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嗯。” 贺彬回家的路上,老婆发消息过来,说儿子要吃汉堡王,又掉头去了市里。途中路过一家金店,他想到余小乐身上从来没有首饰,就进去为她选了一条项链,又去买了汉堡,心满意足地回家。 第二天贺彬早早来到公司,坐在办公室里幻想着余小乐看到项链后的表情,是不是可以趁着她开心,顺便提一提后面的事情。 164-抽身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第二天贺彬早早来到公司,坐在办公室里幻想着余小乐看到项链后的表情,是不是可以趁着她开心,顺便提一提后面的事情。 听到手机震动,点开是余小乐发来的微信,说是身体不舒服要请假一天,回来再补假。贺彬只当她是累到了,回了一句:“同意。你好好休息。” 扫兴地将项链放入保险柜中,贺彬叫来各个部门经理临时开了个会议,叮嘱他们不要玩疯了就忘记了工作,生产和质量要抓起来,他一来就收到客户投诉了。 大家都看出来了,老板心情不好,一散会就叮嘱下属们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撞枪口,要知道老板脾气不好在公司是出了名的。 中午,贺彬到食堂简单看了一眼,一点食欲都没有,他的胃早已被余小乐惯坏了。他回到办公室,轻车熟路地找到她储物柜的钥匙,从里面找了一些点心,一边吃一边处理起了邮件。要是余小乐在,肯定又要唠叨,说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脑。 当贺彬点开一个陌生邮箱发来的邮件,他不可思议地看了两遍,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贺总: 自我入职以来,就得到了您的提携和照顾。我很感谢公司对我的栽培,感谢贺总对我的期望以及委以重任。但是,我因为个人原因,不得不选择离职。 我舍不得工厂,舍不得贺总,也舍不得所有同事,我愧对贺总的厚爱,对此除了抱歉,我无话可说。 在此,我正式向贺总提出辞职,请贺总批准。 最后,祝贺总宏图大展。 余小乐 敬上 201x年xx月xx日” 她不但发了邮件,还附上了手写版照片,找不出她半点差错。 贺彬气得想要骂娘,他强忍住了脾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事情的始末。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自我安慰的可能: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在集团是大忌,她选择离职是为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和自己在一起。 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为了两个人的将来,那她为什么不和自己商量,还说什么舍不得贺总,对贺总的厚爱,除了抱歉无话可说。 贺彬捏断了一支笔,摔碎了一个杯子,回复“一切明天当面说。”才又静下心来继续处理邮件。后面一封是客户的投诉邮件,他顿时火冒三丈,将生产经理和质量经理叫到办公室痛批一顿。 生产经理和质量经理低着头不敢吱声,外面的同事也都听到老板发飙了,一个个不敢再玩耍闲聊,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着电脑,哪怕没事也装成很忙的样子,只是那不断闪烁的微信显示着众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后面一天贺彬到得更早,他站在窗户边上盯着门口,直到看到她的身影走进了工厂,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下来。他昨天冷静下来后想明白了,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逼她,不然只会激发她的逆反心理。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的,犟起来他都要甘拜下风。 见她走进来,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去给我泡壶茶。” “哦。”她拿起茶壶就去了。 等到她回来给他倒水的时候,他笑着说道:“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好。”余小乐接过他手里的盒子,打开后惊讶道,“怎么现在送客户可以送项链了吗?这种总部不会批的吧?你不是又要我去找发票了吧?” 贺彬拿起项链给她戴上,温柔道:“送公司的客户需要发票,送我自己的客户不要发票。” 余小乐按住他的手:“贺总,我已经提离职了,没资格参加优秀员工的评选,这个还是放着年会抽奖的时候用吧。” 贺彬恼怒道:“我已经妥协了,你还想闹哪样?什么辞职,我不批准!” 余小乐急了,与他争辩道:“我是严格按照法律流程提的,你不批也得批!” 贺彬狠狠地扳过她的身子,盯着她嘲讽道:“胆子大了啊,学会了一点点法律知识就用来对付我?”见她不吱声,他又无奈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余小乐抬起头正视他道:“贺彬,你说得对,我们之间原有的平衡已经破坏了,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样,只能去建立一种新的平衡。我不想发生婚外情,不想当小三,也不想和你一直暧昧不清。我想了很久,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可能刚开始会有点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你……”贺彬又想发火,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强忍住道,“你先跟我去见客户,回来再说。”说着大步流星出了门。 余小乐匆匆跟上,这是她的本职工作,只要还在职一天,就要做好。 贺彬将车子开到江边,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靠近入海口,很少有人来游玩。对于当地人来说,江边也没什么好玩的。 余小乐走下车:“不是说要去见客户吗,怎么来这里了?” 贺彬站在她的身后:“你提过好几次想来江边找回忆,我答应了却没当回事,现在我兑现了。小乐,我真的愿意为了你改变。” 余小乐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贺彬,我想来江边还不容易,我之所以经常和你提,是因为你过得比较压抑,你总是感到心情烦闷、沉重,经常会有一股无名火,满腹牢骚,还会把这种压抑的情绪转移到其他的人或物身上。江水波澜壮阔,你经常来看看,听波涛拍岸,飞鸟啁啾,轮船笛鸣,可以放松心情。” 贺彬不禁动容,她真的是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他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小乐,没有人比你更懂我,也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我们在一起吧。” 余小乐挣扎道:“贺彬,你不要这样。” 贺彬却将她抱得更紧:“小乐,你说吧,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和我一起,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余小乐闭上眼睛:“贺彬,该说的话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都有家庭,都有自己放不下的牵挂,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既然不能回到原来最佳的相处状态,那我选择离开。能和你相识相知,一起落过水,一起跳过伞,我没有遗憾了。” “可是我有。”贺彬将她完全圈住,贪婪地嗅着她脖颈间独有的香味。 “还有的话,趁我这几天还在公司,我们可以逐一去实现。” “我想要你。”贺彬缱绻道。 余小乐掰开他的手:“贺彬,这个除外。” 贺彬假意让她得逞,突然狠狠地将刚要抽身的她拽过来,强迫她正对着自己。余小乐却不顺他的意,她低着头,扭动着身子以示抗议。 贺彬再一次产生了那样的念头:只要他松手了,她就会消失,再也抓不到。他不能放任她消失,自从和第一任女朋友分手后,十多年来,他虽然有过很多女人,但这是第一次有人真的能够走进他的心里。只是他要的太多,她并不是唯一。 贺彬做了一件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将她拉到车里,捧住她的脸颊,强行亲了上去,并撕扯着她的衣服。他相信她的心里有自己,只不过是摆脱不了世俗的眼光,只要突破了她心底那一道防线,她就会顺从了。 “啪——”余小乐见挣扎无效,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贺彬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余小乐这一巴掌扇碎了他的自尊,也扇灭了他所有的欲望。两个人还是保持着极其暧昧的姿势,却没有了半点暧昧的气氛。 贺彬的脸色变得阴沉,目光冰冷:“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余小乐盯着他,毫不让步:“我要是屈服了,才是跟别人一样了。真那样做了才是侮辱了你,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只是,暴怒中的贺彬怎么听得进她的解释,他退到了车外:“不想和我一起就滚!” 余小乐见机也下了车,这种时候在密闭空间里相处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谁也没有说话。突然贺彬转身上了车,“轰”的一声,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余小乐一个人停在风中。 他一离开,余小乐的泪水就决了堤,这里只有江水,她不需要再伪装,不需要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她坐在堤岸上,任自己哭得像个孩子。这么多年的拼搏,她经历了太多的不公,硬是咬着牙一步步走过来,以为除了孩子自己早已看淡一切,其实不然。 哭够了,她将眼泪擦干,慢慢地往回走去,眼前的道路好像无限漫长,看不到尽头,她只凭着本能向前走着,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不到尽头,再也不用面对那么多困扰,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余小乐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坐贺彬的车的情形。 那是她到厂里的第一个元旦,因为厂里业绩很好,贺彬提出大家一起出去走走,顺便吃个跨年饭,但是不能离开太远,要回来盯着产量。 行政很快就提交了方案,一百公里外的古镇自驾游,日期选在了元旦假期后的第一个休息日,既能错开小长假堵车高峰,同时因为离春节近了,并不影响氛围。 具体行程为:前一天大家提早一小时下班,自驾前往古镇某百年饭店吃当地著名的全羊宴,然后去唱K,结束后在农家乐酒店住一晚。第二天上午古镇半日游,下午各自回家。早饭自理,午饭在另一家某点评网五星的餐厅。 贺彬当即批了,同时提出,为了出行方便和绿色环保,建议大家拼车,拒绝一人一车,公司会按照人数给到司机油贴,这就是考验人品的时候了。 余小乐最怕的就是团建,就附近吃个饭还好,一看到坐车她就怕,况且公司有几个人的车技她真的是不敢恭维。她之前有两次因为有急事要去市区办理,贺彬批准她找人开公车送她去,结果来回不过六十公里的路程,她回到公司已经脸色惨白,像是得了大病一样。 165-放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余小乐最怕的就是团建,就附近吃个饭还好,一看到坐车她就怕,况且公司有几个人的车技她真的是不敢恭维。她之前有两次因为有急事要去市区办理,贺彬批准她找人开公车送她去,结果来回不过六十公里的路程,她回到公司已经脸色惨白,像是得了大病一样。 所以后来再有事情要去市里,她都宁愿坐公交车,或者是干脆骑小毛驴过去。 贺彬将余小乐叫到办公室里:“那天的活动不准请假,我来带你过去。” “哦!”老板都已经发话了,她这个小助理还能说什么。 出发那天,贺彬提前半小时就通知余小乐:“你做好准备,我们四点准时出发,把状态调整好了。” 上了车,贺彬又关切地问道:“座椅的位置合不合适,要不要帮你调一下?安全带紧不紧,有没有勒到你?没事的话我们就出发了,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 余小乐笑着说哪有那么夸张,她最多睡觉,心里却在打鼓,暗自祈祷着路程不是很长,要撑住了,千万别晕车。她之前听其他同事说过,去年他们自驾去江对岸吃海鲜,贺彬开车可猛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贺彬的车开得极其平稳,几乎保持着匀速;速度也很适中,既没有开得飞快让她头皮发麻,也没有慢得让人想吐;更没有像某些人一样不断超车,将车子开成了蛇形。 贺彬随时注意着她的状态,时不时地和她闲聊几句,又隔三差五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很不可思议,余小乐那一次竟然没有晕车,等到车子在农家乐门口停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路下来竟然没有半点不适。 贺彬得意道:“怎么样,我的车技还可以吧?” 余小乐狡辩道:“可能是我今天状态好。” 然而,很快事实就证明了,真的不是因为她状态好。 由于大家晚上做好了喝酒唱K的准备,所以办理好入住后大家就自觉组团打车去那家百年饭店。这种时候,贺彬自然要和几个部门经理一起走,余小乐就和自己房间以及隔壁房间的三个女同事一起打车。不过五公里的路程,她差点就吐了,全羊宴无福消受,只吃了几口素菜,然后狂喝饮料。 第二天吃过午饭,贺彬又开车带她回去。贺彬将车停在公司大门口:“我就不开进去了,还有一点点路你自己走吧。”见余小乐好奇地看着他,又解释道,“我还要去市里见几个客户。” 余小乐惊讶道:“那你刚才可以在公交站台把我放下来的呀。”他们回来的路就经过市区,而且有直接到厂门口的公交。 贺彬笑道:“你是我带出去的,一定要亲自把你安全送回来了我才能放心。” “你让其他同事带我回来也可以啊!”余小乐恍然大悟,难怪昨天他说他有事不回工厂,已经安排了一个部门经理带她。她还奇怪他怎么又没事了,还亲自送她回来,原来他只是信不过别人的车技,信不过别人会像他一样体贴,所以选择自己绕路。 自那以后,在余小乐身上发生了一个很奇怪的变化,只要是坐贺彬的车,她就不会晕车。他们上一年年底自驾去两百多公里外爬山,她照样没有半点不适。所以,后来总经理就成了他助理的专属司机。 余小乐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公司里除了她,没有人坐过老板的车,如果是老板要喝酒,他就会叫人开上公车或者是叫别人带他,没见他带过任何人。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久,余小乐觉得有些累了,刚好看到前面有一辆小黄车,上前扫了码。她刚把车子推到路上,一辆车就横在了她的面前。 余小乐是车盲,对于各种车辆傻傻分不清,车牌号也从来都记不住,只有眼前这一辆车除外。哪怕是一样型号的车停在一起,不看车牌号,只凭感觉,她就能认出这辆车。用她的话说:“我不是认识车了,我是感觉到了你。” 贺彬摇下车窗:“上来!” 余小乐将小黄车停好,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以前她都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贺彬也不跟她置气,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向前飞驰而出。 这一回余小乐总算体会到了同事说的“老板开车很猛”,他一路猛踩猛刹,见到路上有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或者是被人超车了就骂街。余小乐明白,他以前开得那么平稳,只是因为怕她晕车,她在他心里从来就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坐习惯了,或许是路程短,尽管贺彬把小汽车开成了赛车,余小乐竟然还是没有晕车。 贺彬将车停在公司大门口:“我就不开进去了,还有一点点路你自己走吧。辞职的事情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余小乐拒绝道。 贺彬拉下了脸:“我说考虑就考虑,你下周一再给我答复。” “我知道了。” 余小乐一下车,贺彬的车子又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余小乐真担心他这么个开法会出事故。 闷闷地回到办公室,余小乐开始整理工作,准备交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改。感情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就要快刀斩乱麻,她和贺彬再这样暧昧下去,早晚会伤害了两个家庭,以及两个无辜的孩子。 简单将工作梳理了一下,余小乐打开网页开始找工作。她很累,很想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息。她一直在高速运转,特别是经过这次贺彬的事情,更是让她感到精疲力尽。可是她停不下来,因为那么多人在等着吃饭。 贺彬出差了,临时安排的,去参加供应商的一个并不重要的会议,说是会议,不过是供应商为了讨好客户组织的吃喝玩乐。贺彬原本说是不去的,临时改变了主意。余小乐知道,这是他的妥协,他终究是选择了放过她。 贺彬周一才回的公司,就接连开了几个会,一直到快下班了还在忙。余小乐拿着辞职报告想要找他签字,又有些于心不忍。 “进来吧。”从她走到门口的那一刻,贺彬就知道是她。 余小乐心虚地走进去,将辞职报告放在他的桌子上,低着头不敢看他。 贺彬苦笑了一下,爽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把工作清单整理一下发给我,我会分给人事和行政,你到时候跟她们交接一下。”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不想再招人了,你也不用急着走,好好交接。还有,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等找到工作再走。你年纪不小了,找工作要谨慎,不要为了离开就随便找。要是后面没什么事情,你就来我办公室里玩手机或者是找工作,我一样给你开工资。” “贺彬……” “干什么,我不差你这一两个月的工资。如果你能马上找到好工作,我也不会硬要留你一个月,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月底就要发奖金了,就算找到了合适的工作,我也建议你推迟几天再去报到,先拿了奖金再走……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下班吧。” 周二早上,贺彬来到公司,看到桌子上放着她亲手做的早餐,他把门关上,慢慢吃了起来。他其实已经吃过早餐了,但是他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心意,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余小乐的离职进行地悄无声息,这是她要求的,千万不要大张旗鼓开什么欢送会。贺彬答应了,并且吩咐人事和行政悄悄在会议室和她交接,不得声张,不得嚼舌根,要是让他听到什么风声,她们的年终奖就打个五折,严重的开除。所以,直到余小乐一个星期没有上班,同事们才知道她已经离职了。 余小乐是到月底走的,因为她很快就找到了工作,所以按照当初贺彬说的,坚持到这个月最后一天。那一天下班后,余小乐和贺彬一起吃了顿饭,她坚持由她来请客,因为以前只要她和贺彬在一起,不管做任何事她都没有掏过一分钱,这一次必须让她来。贺彬答应了。 贺彬还是有些不死心道:“小乐,我知道你有你的顾忌,其实我可以申请调到外地的工厂,然后你来帮我,或者我帮你在供应商那里找一份工作,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过去。就算是你不工作,我也养得起你。” 余小乐摇头:“贺彬,你还是不明白,我放不下的是我的儿子,是自己破坏别人家庭这个行为。如果你是先离婚了再喜欢我,我也许还可能考虑带着儿子跟你。况且我也很明白,你要的很多,我余小乐只是其中一部分,可是我很贪心,我希望自己是全部。” “你不要当真,我就随便说说。”贺彬说着取出那个装着项链的盒子,“这个你收下吧,就当是我给你的饯别礼物。” 余小乐没有接:“你叫我怎么跟家人解释,说不清的。我该说是朋友送的?老板送的?还是公司送的呢?我不想没事找事,你还是拿回去送给你老婆吧。” “算了吧,她只会说我浪费钱。” “我想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心里肯定是喜欢的。你也可以选在她生日或者是情人节的时候送,说不定还能改善一下夫妻感情。既然你也有你的顾虑,就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我想你对家里如果有对我一半上心,你老婆也不至于处处和你对着干。” “小乐,你根本不了解她。” “那我们不提她,你不想送给她就去退货吧,总之,这个我不能收。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也知道朱勇那人,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小乐,你总得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贺彬,真的不需要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你的情谊我会永远记得,我真的很感激你。” “那我给你发个红包吧,你一定要收下。” “可以,但是不能超过这顿饭钱。” 很快余小乐就收到了信息,是一个99.99的红包,她没有推辞。 166-噩耗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余小乐换工作同样是悄无声息,她从月底离职,第二天就直接去新公司报到,简直是无缝连接,所以家里人都不知道她换工作了。 她不想告诉他们,她已经够烦了,不想再接受各种盘问。反正新公司的待遇不比以前差,就是事情多了很多,不像在贺彬手下那么惬意了。 贺彬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后,给她安排的活都是控制在可以上班时间完成,基本不需要加班。现在不一样了,她每天准时下班接孩子,就需要加班,因为新公司也比以前远了不少,她只能把活带回家,然后和儿子在一个房间,她做报表,儿子做作业。 贺彬叫她不要急,她还是急了,虽然待遇看上去和原来差不多,她却要付出至少两倍的劳动量。好几次她都觉得不堪重负想要辞职,但是想到家里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她只能忍。 话又说回来,贺彬对她那是特殊照顾的,她根本就找不到综合性价比更好的工作,为了获得同等的收入,她只能付出更多的心力。 这些还是其次,新公司人际关系太复杂,这是余小乐最不喜欢的,而公司的企业文化也和之前没法比,余小乐做得很压抑,一点都不开心。 她那个领导蛮横不讲理,经常把她的功劳抢了,又把锅甩给她,她不由得怀念以前的日子。不过由于贺彬的事情,她不敢再找总经理助理这类的工作了。 她心里很清楚,她之所以常常怀念过去,不仅仅是工作开心,她之所以工作开心,也不仅仅是因为工作轻松,而是因为有贺彬。虽然她一而再地拒绝了他的求爱,但是她知道,自己早已经爱上他了,她只不过是放不下肩上的责任,越不过道德的界线,更重要的是贺彬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两个人的核心价值观也不尽相同。 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爱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起他的样子,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想起他对她所有的好。就这样吧,至少还能有个美好的回忆,真的在一起了,反而是一地鸡毛,除非可以抹掉过去的一切,全部推倒重建。 也不知余小乐上辈子犯了什么错,她自认为这辈子活得战战兢兢,没做过什么坏事,老天爷却偏偏喜欢和她开玩笑,安排了她那么多苦难还不够,就连一点点甜蜜最后都变成了苦涩,换回来的却是更苦。 贺彬告诉她说,公司多了一个体检名额,有一个员工在体检前离职了,但是钱已经付了,不要浪费,让她过去补上。 余小乐没有拒绝,她知道贺彬觉得因为他的原因逼走了她,以至于她现在工作这么辛苦,所以经常找一些理所当然的理由给她一些好处,以求心里平衡。 余小乐答应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不想再解释,她也不能解释。 她之所以会下定决心离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动心了,每一次拒绝他的时候,她都没有把握下一次是不是还能坚持,如果继续下去,出事是必然的。所以逼走余小乐的不是他贺彬,而是她自己。如果贺彬当初知道了这一点,他一定不会放手,会死缠烂打下去。 所以余小乐现在的处理方式就是贺彬给什么她都心安理得的收,然后没有任何回馈,时间长了,他就会腻了,也可能会以为她不过也是贪图他的钱,就不了了之了。她一笔笔账都记着呢,当两个人可以做回好朋友的时候,她会把欠他的全都还给他。她想得是很好,要求也不算高,只是能否如愿还有待商榷。 这一次的体检项目跟往年有些不一样,余小乐以为是公司福利变好了,交单子的时候才知道,这是医院里最好的套餐。不用说,这是贺彬为她定制的,公司不会有这么好的福利。 余小乐回到家里打开电视机,电视机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上面都积满了灰尘。她看不过去,将电视关了,找出抹布擦得一尘不染,像是新的一样,她才又坐了下来。刚好电视上播放着很多年前的喜剧,是笑爷主演的,笑爷现在已经不演电影,选择当导演了,只不过新剧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感觉。 余小乐正笑得开心,却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你好,你是余小乐吗?” “哦,是的。”余小乐想着,会不会是面试电话。 “我是XX医院体检中心的主任陶XX,你方便的话现在就来我们医院一趟,有点事情要和你交流一下。” “好,我马上就过来!” 余小乐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上午才去体检,下午医院就打电话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医生只是说交流。来不及多想,她打车来到了医院。 体检中心的陶主任很和蔼,她带着余小乐来到放射科的办公室,放射科的陆主任严肃道:“你有没有抽烟的习惯?” “没有。”余小乐纳闷地摇头。 “那你平时经常接触油烟、粉尘之类的吗?” “就做饭的时候接触,应该属于正常范围内吧。”余小乐更纳闷了。 陆主任的神色更加严肃了:“我从事这份工作几十年了,不会有错,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去更好的医院确诊一下吧。” 体检中心陶主任也赞同道:“是的,虽然我们的仪器都是最新的,但这毕竟是大事,一定要谨慎一些,多看几处,最好是去化验一下。” 余小乐虽然疑惑,但是也能确定,她的身体是出了大问题了,她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主任,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你们尽管说吧,放心,我都能接受。” 陆主任打开一份文件,用鼠标指着上面几处阴影:“这一片,很可能是癌化的表现。” “严重吗?”余小乐小声问道,其实她心里已经有底了,肺上的癌变应该会扩散得很快。 她之前在私企有一个同事,平时看上去精神得很,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样子,也是一次体检,突然就检查出了肺癌,后来去大医院确诊为中期,不到半年就成了晚期,再过半年人就没了。 “初步判断是中期。不过为了谨慎判断,我建议你马上去更高一级的医院检查。你要是信得过我,我给你推荐一个主任医师,是我市在这方面最权威的。他的号平时很难挂到,你这种属于特殊紧急情况,我帮你约了你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谢谢陆主任,那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 陆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后,给她写了一张字条:“你明天上午十点过去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找赵院长,他明天不坐诊,正好也没有手术,那个点已经查完了病房,你正好过去。” 余小乐衷心道:“陆主任,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谢意。” 陆主任笑道:“不用感谢我,但愿我这样做真的对你有用。” 余小乐鞠了个躬:“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非常感激二位。” “哎,等等。”陆主任叫住了走到门口的余小乐,“你方便的话,去买个全新的优盘,我把片子拷给你,你直接拿去给赵院长看,可以少拍一次,不要浪费钱,而且拍片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方便,方便,麻烦陆主任等一会,我马上就去买。”人家是一片好意,余小乐自然不会不识抬举,之所以要全新的优盘,那是因为这电脑里的东西太重要,万一染上病毒,麻烦就大了,只要数据有细微的变化,可能就关系到一条人命。 余小乐知道医院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型购物中心,一定有优盘出售。她以最快的速度去买好优盘交给陆主任,陆主任爽快地将片子给了她。余小乐又是千恩万谢,要知道医院都是只给成像的片子,哪有给电子原件的。 陶主任送余小乐出去的时候,又叮嘱了很多,告诉她不要太担心了,误诊也不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确诊了,只要不是太严重,有赵院长在,问题也不大。 余小乐点头,临别前道:“陶主任,真的谢谢你,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能不能别把我的事情告诉贺彬?”她又不傻,如果没有收到关照,医院怎么会对她这么照顾,贺彬的工厂有上千人,每年都在这里做体检,也算是大客户了。 陶主任愣了一下,回答道:“放心吧,我们有为病人保密的义务。” 余小乐坐到公交车上,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震惊于自己竟然能那样平静,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只是在讨论一个陌生的方案。此时回过神来,她顿时觉得心口一阵抽搐,同时感到浑身冰冷,透不过气来。 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总是面对各种无奈和挑战,贫穷也一直围绕着她。但是再苦再累,她都是坚强乐观,她一直努力地活着,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一家人活着。 可是现在,她已经活得这么苟且,老天爷却还是不愿意放过她,连她的命都要剥夺。那一瞬间,她突然开始憎恨这不公平的世界,憎恨那些拖累她的人,憎恨自己没有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将碌碌无为终此一生。 朱勇看到她拉着个脸回家,不满道:“怎么了,跟欠了你钱一样?” “是啊,你就是欠了我钱,你们一家都欠我钱,你们一个个都欠我钱!”余小乐彻底爆发了,对着他怒吼道。 朱勇也生气了:“吃火药了吗?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就这个样子,至于吗?觉得我连累了你是吧,觉得我没有你那老板有出息是吧?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传出的那些风言风语我不知道,我不过是太在乎你所以才不去捅破。你既然看我这么不顺眼,那就离婚好了。” “离婚就离婚,谁怕谁!现在就去!” “神经病,今天星期六,民政局没人,要去的话下星期一,你请个假。” 167-释怀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余小乐彻底爆发了,对着朱勇怒吼道:“是啊,你就是欠了我钱,你们一家都欠我钱,你们一个个都欠我钱!” 见她毫无道理地发脾气,朱勇也生气了:“吃火药了吗?你既然看我这么不顺眼,那就离婚好了。” “离婚就离婚,谁怕谁!走啊!现在就去!” “神经病,今天星期六,民政局没人,要去的话下星期一,你请个假。”朱勇说完,又懒懒地回到电脑前打游戏。 余小乐转头就走,家是温暖的港湾,也是最直接的安全感的来源,哪怕平日里有再多不愉快,苦了累了,脆弱时,崩溃时,人们往往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家,最本能的反应还是想得到家人的安慰和支持。 余小乐只觉得浑身冰凉,她多希望这个时候的朱勇可以放下游戏,给她一点温暖,哪怕是跟她吵架也好啊。只可惜,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安抚的时候,平时标榜很爱她的朱勇,给她倒了一盆冷水,让她的心结了冰。 她一个人坐在公园的秋千上慢慢晃着,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她好想任性一回,坐上远去的大巴,不问目的地,随波逐流,在流浪中死去。 她更想自私一回,都已经快要死了,还管什么底线和道德,她要去找贺彬,告诉他自己愿意和他在一起,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或者是先做他一周的情人,然后再一个人去流浪。 余小乐拿出手机拨通了贺彬的号码,贺彬很快就接了:“小乐,怎么了?”没有急事不会打电话,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 余小乐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泪不听话地滑落下来,她的手指悬空了很久,终是没有按下那个接听键。很快,贺彬又拨了回来,余小乐没接。一直到电话第三次响起,她才接了。 “小乐,怎么了?没事的,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的尽管开口。”贺彬焦急道。 “啊?什么什么事啊?”余小乐假装笑得轻松。 “你刚才打我电话,我接了你又不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哦,可能是我放在口袋里不小心划到了,不好意思啊。”余小乐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说什么呢?你我之间需要这样客气吗?”贺彬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 “我一会还要去陪客户,先不聊了,回来再给你打电话。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给我发信息,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 “嗯。”余小乐静静地回答。 “要是新工作太累的话就辞职好了,不要急,慢慢找,不要怕没钱,大不了我来养你,养你一家,为了你,我认了,便宜他们了。”贺彬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道。 余小乐被他的语气逗笑了:“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电话那头的贺彬也笑了:“对呀,是我多虑了,我们家小乐可是女强人。” “切,你知道就好!” “好了,我真的不能跟你说了,有事及时联系啊。” “嗯,你少喝点酒,带着酸奶,叫他们果盘多送点,放点葡萄。” “知道了,我都能背出来了。” “要照做!” “好,一定照做。” 余小乐挂了电话,她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就这样默默地离开吧,何必要连累他呢,他已经从自己离职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再去靠近他,给他爱和希望,然后又让他失去呢?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情况,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救自己,会的话就连累了他,自己心有愧疚;不会又自己徒增伤心,何必呢?还是让他慢慢忘了自己吧,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余小乐回到家里,朱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 “老婆你回来了!”朱勇迎了上来,“老婆我错了,我喝了点酒乱说话,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们不离婚。” 余小乐给了他一个白眼:“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我饿了。” “好好,你先喝点奶茶,我这就去做饭啊!” 余小乐看着他,心里暗叹:“到了这一步,离不离又有什么区别呢,离了他还能少点负担,不用管自己的死活,也不用面对社会的压力。” 吃完饭,她一个人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发呆,朱勇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感觉你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就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你不要吵我,让我休息一会,顺便理理思路。” “那好吧,你也别坐太久了,早点休息。” 第二天余小乐按照陆主任的指示找到了赵院长,赵院长看了陆主任给的底片,扶了扶眼镜道:“看这样子确实是肺癌无疑了,但是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看扩散到什么程度了,总的来说不太理想,你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余小乐平静道:“赵院长,我不想住院。如果真的无药可以,那我也不想医了,只求你给我配一些缓解痛苦的药,我不想死得太狼狈。” 赵院长不悦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还是先去全面检查一下吧,可能还有转机也说不定,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惜命呢?” 余小乐没有拒绝,哪怕是必死无疑,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时日还有多久,以便决定今后的日子要怎么安排。 赵院长看着检查报告摇头道:“你这已经接近晚期了,马上住院接受化疗吧。别那么悲观,你还这么年轻,你只要可以撑住,说不定就能够等到医学界新技术的诞生。” 余小乐摇头:“我想我是等不到了,我上一次体检不过是一年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现在却已经这么严重了。而且,我也有我的苦衷。得了这个病,我认命,我只希望发作的时候可以少一些痛苦。” 赵院长给她开了药方,让她取了药再回来。他把每一种药的用法都仔细说明后,又劝道:“现在医院床位很紧张,我手头还有一个备用床位,昨天老陆给我打电话后特意叫人留的,你好好考虑一下,或者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最好今天就来住院,到明天就不一定有床位了。” “谢谢赵院长,我会好好考虑的。” 余小乐走在路上,心情远没有昨天那样沉重。昨天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确实很崩溃,但是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真的面对结局的时候,反而变得平静多了。 因为她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坏事,所以这辈子是来还债的,现在债已经还清了,老天爷就要把她带回去,这是她的最后一个劫难,之后她就会转世投胎重新开始,下一世可以顺顺利利,和自己的爱人白头到老。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又何必浪费金钱呢?她相信,要是朱勇知道了真相,一定会不惜一切办法去筹钱。已经还了那么久的债务还不够吗?还要家里继续背负高额债务,让儿子永远活得比其他小朋友差吗? 说到朱勇,因为习惯了当指挥人的那个,习惯了高高在上,所以不愿意去打工被人差遣。他不是不想赚钱,只是眼光太高,资历又达不到。 一次,他曾经一起玩耍的哥们找他出去喝酒,回来后他开心地说以后可以赚大钱,他抱着余小乐说:“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是我没用,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让你无忧无虑,却害你跟着我受苦。” 但是赚钱哪有那么容易,在余小乐逼问下,他才和盘托出,原来他那哥们是道上的,想和他做一些擦边球的勾当。 余小乐生气地骂道:“我宁愿你一辈子没出息,宁愿养你一辈子,也不想你去危害社会,不想我没了老公,儿子没了爸爸!” “可是我都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临阵退缩很没面子的,而且没有危险的。”朱勇狡辩道。 “面子重要还是人重要!”余小乐寸步不让,“你马上去推了,不然我就跟你离婚,我就是一个人把儿子带大也不能让他有个犯罪的爸爸!” “这不是犯罪。” “被抓到了就是犯罪!你就算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为要我们考虑,你就不怕你在外面得罪了人,他们来报复我们母子吗?”余小乐质问道。 朱勇垂头丧气道:“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别指望我能赚大钱,你只能跟着我受苦了。” “我乐意!” 如果朱勇借不到钱,会不会情急之下重蹈覆辙,走上不归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余小乐愿意看到的。她不想动用父母养老的钱,也不想拖累儿子和朱勇,更不想影响贺彬。就这样吧,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对大家都好。 没有了她,朱勇应该会去打工了吧,哪怕月薪只有3000,和儿子的生活费是够了,何况这两年在贺彬手下,她也有近十万的积蓄,省吃俭用够他们父子花三年了。父母的养老金也足够了,关键时刻还能帮衬一下朱勇。就是贺彬,以后她消失了,不再接他电话,回他信息,他会不会慢慢把自己忘记了。 余小乐没有休息,选择了继续去上班,她想给儿子多留一点钱。只是,原先也没觉得有什么,一旦确诊得了肺癌,相应的症状也就出来了。 余小乐开始咳嗽,一咳嗽就是一口一口的血,还伴随着胸痛,她的胃口也一天天变差。公司领导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敢再让她上班,劝说道:“小乐啊,我知道你工作勤奋,可你也要顾惜身体啊,回去休息吧,等病好了再回来上班。” 余小乐点头,到第一人民医院找了赵院长,央求他帮忙开张休息一个月的病假条。赵院长生气道:“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去上班,你这是掉进钱眼里了吗?” 请假条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梦里抱得男神归》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8-最后的心愿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余小乐点头,到第一人民医院找了赵院长,央求他帮忙开张休息一个月的病假条。赵院长生气地批评道:“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去上班,你这是掉进钱眼里了吗?” 余小乐泪眼汪汪地恳求道:“赵院长,我家里穷,还有一家人要养活,一天不工作一家老小就会没饭吃。我家里根本就没有钱给我住院看病,我要是住院了,一家人都要等死。你帮个忙,给我开个病假单,我自己在家里养病。” 赵院长有些不忍道:“你可以利用现状的一些网络公益平台帮自己筹款,我们医院给你开证明。” 余小乐摇头道:“谢谢赵院长您的好意,可是我这是不治之症,本来就活不了几天了,就是花再多的钱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就不浪费社会资源了,有限的资源要用在最能改善的人的身上。您能给我开一个月的假单我就很满足了,我在家吃药一样可以养病。” 赵院长看着余小乐,都已经这样了还在为别人考虑,这样的人现在真的不多见了,真是越懂事就会承受越多的苦难,不禁有些动容:“我可以为你申请特殊津贴,给你用最便宜的药,免去全部医疗费用。” 余小乐还是摇头:“赵院长,我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这已经是晚期了,您把这个名额用在可以治疗的早期病人身上,效果会更好。” “好吧,”赵院长不再劝说,“我可以给你开假单,但是只能按照实情写,不会帮你弄虚作假。” “嗯嗯,谢谢赵院长,今后可能还要麻烦您继续为我开假单。” “好了,我再给你开点药。这是最新研发的一种特效药,目前还在临床试验中,没有正式批量生产,你签个协议,就当是参加志愿者为我们试药,不但药是免费的,还能给你一定的补贴,你也可以用来补贴家用。” 这回余小乐不再坚持,感激道:“谢谢您!” 余小乐去公司交了假条,然后开始休假,可是她不敢让家里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上班的时候可以早出晚归,不让他们发现端倪,可要是休假在家,那就瞒不过去了。 思来想去,她带着一些钱来到了N城,因为贺彬曾经说过,他就读的大学就在N城,他很喜欢这个地方,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到了余小乐居住的那个县城。他曾经说过,他下次出差N城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余小乐,带她一起去他的母校走一走,看一看。 余小乐以前没有听明白,以为贺彬不过是在跟她分享一个美好的城市的体验,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他是遗憾没有在大学这个最美好的时代遇到她,那样他就不会遇到他的前女友,她也不会遇见朱勇,两个人的命运都会被改写。 但是她也很清楚,如果两个人真的在大学时遇到,也是互相看不上对方的,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变了太多,除非是带着记忆穿越回来。而她现在就是带着记忆来了,来一场一个人的幻想之旅。 她走过一条条林荫小道,假装都跟贺彬牵着手一起走过。她仿佛看到了两个人在梧桐树下携手而行的背影。 幻想总会清醒,当余小乐清醒后就走出了小院,走到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她捡到了一张寻梦诊所的卡片,下意识地放进了包里。 余小乐回去后坐在小旅馆的床上想了很久,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好好谈过一次恋爱,她真的很想和贺彬在一起,体会一下两情相悦的感觉。 可是两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压力,怎么可能心无旁骛地谈恋爱,要是真的能够让时间定格,两个人可以穿越到大学时候,可以用现在的自己在可以肆无忌惮的年龄好好谈一场恋爱该有多好,哪怕后面会分手,一切又会回归原位,也没有遗憾了。所以她才会选择来到N城,选择为自己圆梦。尽管没有贺彬,尽管这只是一场梦,也是一场美好的体验。 对,做梦,那个卡片上写的寻梦诊所,是不是可以帮人做一个美梦呢?那样一个梦是不是比现在的梦更真实呢?是不是可以给自己制造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让自己没有痛苦地死在梦里呢?于是她拨通了奚溪的电话。 奚溪回过神来,有些为难地看着橘猫:“小橘,你说我们该不该帮助她啊?” 橘猫看着她说道:“你应该心里已经有想法了吧,说吧。” 奚溪望着窗外:“小橘,从感情上我很想帮她,可是你也知道这于理不合。” 橘猫跳到桌上,摇着尾巴:“不但不符合你们人间的法理,也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这又是为什么?”奚溪不解地看着它。 “我想她推测得没错,她这一辈子都这么倒霉,受了这么多苦,就是为了来还债,现在债还完了,那么她就该回到她原本的轨道。可如果她沉浸在了梦里,那么她的灵魂就永远被困在了梦里,再也没办法去投胎了,除非她能够自己走出来。” “可是她那么可怜,不帮她我心里又不好过。”奚溪托着下巴,皱起了眉头。 “也是啊。” “唉,太难了!”一人一猫同时叹气道。 突然,奚溪说道:“小橘,这样吧,我们再去找余小乐谈一下,把所有后果都跟她解释清楚,然后再根据她的态度来决定。” “也只能这样了。” 余小乐已经回到了那个小县城,她要去赵院长那边复诊,让赵院长记录她服药后的情况,而且她的经济也不允许她在N城久留。她此刻正一个人在公园里闲逛。公司不能去了,她已经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家里也不能呆,要是知道她的情况估计又要鸡飞狗跳。于是她一个人在外面,假装还在上班,顺便找找有没有简单的兼职,到点了就去接孩子。 工作日的公园人并不多,余小乐找了一处比较幽静的地方,和奚溪开了视频。等奚溪把她的顾虑说完后,余小乐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不是现在马上就想去死,我还舍不得我儿子,我是请求你在我临死之前,当我被病魔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给我一个美丽的梦,让我可以在这一生结束的时候还能够有一些安慰。而且,这件事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关于灵魂被困的事情,她也看得很透彻:“如果是一个美梦,我就是幸福的,就算是不能投胎,我在梦里也是过一辈子,幸福快乐的一辈子,跟投胎重新生活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这个梦一定是一个美梦,我的下辈子是好是坏还不一定呢。就算是在梦里过一辈子,我也有老去死去的一天,我的灵魂在我死后还是会出来。如果那不是一个美梦,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相信我的意志会自己出来。” “好的,余小姐,我明白了,你这个案子我接了,我不收取任何费用。”奚溪承诺道。 “非常感谢,我不介意你把我的故事写出来,但还是那个要求,尽量将人物虚化,我不想我的家庭和贺彬的家庭受到影响,我希望除了贺彬,没有人能够真正看懂这个故事背后的故事。” “没问题。但是你的情况我无法预判启动梦境的时机,所以我送你的卡片请随时带在身上,让我可以感知到你身体的变化。” “好的。真的非常感谢。” 奚溪推辞道:“不用感谢我,我也是得到了一个故事素材,我们扯平了。” “好,扯平了!”余小乐传来爽朗的笑声,她本就不是一个扭捏做作的人。 “你就这么决定了?”橘猫盯着奚溪,对于她没和自己商量就答应了余小乐的请求表示不满。 奚溪将它抱在身上:“小橘,你也听到了,她说得很对,不管这个梦的结局是好是坏,她在梦里的一辈子也是会结束的,她的灵魂不会被永远束缚,早晚有一天会回到正轨,我们只是延缓了这个进程,但是却帮她达成了心愿,给她重塑完美的一生,这不是罪孽。” “那要是她沉溺于这个梦,不愿意醒来,宁愿重复循环呢?”橘猫还是不赞同。 “我相信以她的意志,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如果梦境开始重复了,她可以跳脱出来。而且你不是梦貘吗,你可以及时阻止她,看到循环的时候把她拉出来呀!” “要是拉不出来呢?” “那就让她留在梦中吧。以她的性格,要是宁愿沉溺在虚假中也不愿意出来,就说明她在梦里过得太幸福,能够一直在虚幻中幸福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那好吧,”橘猫终于妥协了,“不过你打算给她塑造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这个不急,她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我们可以慢慢想,但是有一点,就算是在梦中,也不能让她背负舆论的压力,那样她是不会幸福的。” “那就让她在大学时就认识贺彬吧。” “可是大学时的他们,是看不上对方的。” “可以让他们带着现在的记忆穿越回去,重生一次,很多不都这么写的吗?” 奚溪摇头:“小橘,她这个案子不一样,既然我接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先不要急,等我去见了一个人再决定。” “见谁?”橘猫的好奇心当即被吊了起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五,奚溪请了假,来到了余小乐居住的那个小县城。现在她不缺钱了就是不一样,要是换了以前,她哪敢像现在这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奚溪按着记忆打车来到一家公司门口,刚走进大门就被尽职的保安拦了下来:“请问您找哪位?” “贺彬。”奚溪淡淡道。 “贺总正在开会。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的话我不能让您直接上楼去找他。” 奚溪取出一张卡片给到保安:“你去告诉他,我是余小乐的代理人,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就问他见不见吧。” 169-告别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奚溪取出一张卡片给到保安:“你去告诉他,我是余小乐的代理人,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就问他见不见吧。” “您请在这边沙发上先坐一下,我去请示贺总。”保安不敢怠慢,关于贺总和他前任助理的绯闻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个保安是队长,他安排了另一个保安给奚溪倒茶,就上楼去请示了。 贺彬对于会议被人打断表示很不满,听到保安队长的耳语,表情也没有变化,只是淡淡道:“带她去三号会议室等着,等我开完会再说。” 保安队长将奚溪请到了三号会议室,又送上一些企业内刊给她阅读。奚溪无聊地刷着手机解闷,橘猫翻了几页内刊也是毫无兴趣,不满地抱怨道:“这个贺总架子真大,不知道你来找他做什么,他可能早就不在乎这个人了。” 奚溪轻叹道:“我倒是希望他只是装得太好了。”至少这样一来,余小乐的付出是值得的。 一个小时后,贺彬匆匆赶了过来,开门见山道:“我一会还要赶去供应商那里开会,只有十分钟的空闲,有什么事情快说吧。” 奚溪冷笑道:“贺总,您真的不在意一个叫余小乐的女人了吗?” 贺彬的神色略微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原状:“小乐她怎么了?她有什么事情不能亲自和我说的,还要找人转达?” “她快死了。”奚溪淡淡道。 “什么!”贺彬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起了波浪,但是很快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叹道,“真是可惜,她还那么年轻。不过奚小姐,这跟你来找我又有什么关系,余小乐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就算是工伤也和我公司没有关系。” 奚溪站起身来:“既然贺总这么说,那么我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就不打扰了。” 贺彬坐着没动,慢慢喝了口茶:“奚小姐既然大老远从N城跑来,目的也没达成,就这样走了吗?” 奚溪不屑道:“既然贺总无所谓,我就更无所谓了。不过我可以告诉贺总,余小姐来找我是为了圆自己一个梦,我原本想着如果贺总还在意这个可怜的女人,就请贺总和我一起帮她完成她临终前的愿望,既然贺总不在意,那就没必要了。” 贺彬看着手中的卡片,又审视着奚溪,质疑道:“你说余小乐特意跑去N城,就是为了找你圆梦?” 奚溪丝毫没有退缩,正面与他对视:“余小姐为什么会选择在临终前去N城,我想贺总你比我清楚。既然贺总没有跟我合作的意思,那就告辞了。” 奚溪走后,贺彬脸上再也绷不住了,他双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手上青筋暴起,那个黄毛丫头居然咒小乐死,怎么可能,前两天给她打电话还是好好的。但是,这丫头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一些事情只有余小乐知道,她不可能知道,为什么小乐会把什么都告诉她,难道小乐真的出事了? 想到这里,他再也没办法冷静,掏出手机打余小乐电话,没有接,再拨,还是没有接。他又给她发信息:“小乐,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放下手机,随后又拿起来补充了一句话:“看到马上回我电话,有急事。” 他整理好情绪,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去开会,刚走到门口又折回了,给采购部经理打了个电话:“供应商那边的会议我不去了,你自己去,注意好分寸,一些拿不定主意的回来和我汇报了再决定。” 奚溪离开了贺彬的工厂,她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约余小乐见了面,她再一次和余小乐确认了这次操作可能会出现的后果。 余小乐仍是很坚持:“如果没有机会,那么我到死都会把这个秘密烂在心底。现在既然有机会做这样一个梦,我一定要试一试,不然我是不会甘心的。不就是可能会出现不好的后果吗,如果是这样,我不过是再苦一次而已,我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也不差这一次了。可如果结局是好的,我这辈子总算是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也算是没有白活了。” 奚溪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不再去劝,虽然她觉得贺彬如果不在乎,她一个人的梦不过是自欺欺人。她取出一个小小的玉坠送给余小乐:“你把这个带上,把卡片还给我吧,卡片放在身上太显眼了,还容易弄坏。” “谢谢。”余小乐小心翼翼地接过玉坠。 “这个玉坠你一定要随身携带。还有,你要嘱咐你的家人,让这个玉坠给你陪葬,并且你走后不要马上火化,我怕还没来得及和你建立感应这块玉就被毁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我明白了。” “余小姐,我要回N城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及时联系我。” “好,我知道了。”余小乐感激道,“你这么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你不用感谢我,帮了你也是我的功德。” 没过多久,奚溪接到了贺彬的电话:“小乐她到底怎么了?” 奚溪不客气地回道:“贺总,既然余小乐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她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贺彬嘲讽道:“你特意从N城过来不就是来找我的,你快说,小乐到底是怎么了?” “无可奉告!” “你不要再故弄玄虚了,我没时间和你玩什么把戏,你想要多少钱,直接开个价吧!” 奚溪从心底流露出不屑,这个男人真的是喜怒无常,还喜欢装模作样,难怪余小乐当初会拒绝他,不愿意离婚后和他一起,而是选择一个人做梦,或许只有在梦里,他才是完美的。 “贺总,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钱买的,我可以告诉你,她有一个未了的心愿,所以找到我帮她制造一个梦,让她可以在梦中实现这个愿望。我接了,想着如果有贺总的帮忙,她的梦会更加圆满。但是贺总你不相信,那么我也多说无益。” 贺彬的话语明显显得不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觉得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能骗的了我?” 奚溪也生气地回道:贺总,我对骗你真的没有兴趣,我不过是答应了余小姐不把她的情况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你。不然我一定会把实情原原本本告诉你,你绝对会后悔。” “不知所谓!”贺彬挂了电话,继续给余小乐发着信息。 奚溪回到了N城,这个案子可以先放一放了,见面的时候橘猫用灵力感受了余小乐的阳寿,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期间里,她该做什么做什么,没必要把心思全放在上面。那个玉坠上橘猫注入了加倍的灵力,只要余小乐身体状况出现变化,她就会第一时间感知到。 因为有特效药,余小乐目前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也拿到了一部分补贴,同时她做点简单的兼职也有一些收入,加上公司给的病假工资,加起来也能勉强和之前一个月的工资持平。 在无聊闲逛的日子里,余小乐翻看着通讯录,把还想见的人一个个找出来,约吃饭约喝茶,和每一个在乎的人来了个简单的告别仪式。 在这段时间里,奚溪也没有闲着,她又接了好几个案子: 一对性格迥异的兄妹,感情非常好,不料妹妹却是领养的,不仅如此,还是父亲仇人的女儿。随着真相的揭露,本该反目成仇的两个人,感情却发生了变化,演绎了一场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不过因为有橘猫,最后两家人在梦境中化解了仇恨,兄妹也变成了夫妻。 一位战乱时期的白马将军,被一群弟兄们拥立为王,占据一片江山。在攻打一个小国家的时候,他看上了对方的女将军。他一次又一次将女将军抓回军营后向她求亲,被拒绝后又将她放回去。不想他的行为却连累了女将军,对方国王以通敌卖国为由,要将女将军焚烧祭天。白马将军孤身闯进敌国营救,和女将军一起死在乱箭之下,两人的魂魄交织,附在一颗连理树上。 兄弟三人为救父亲一起闯进皇宫盗宝,不想宝物到手后,老三当场叛变,老大和老二被抓打入天牢,其间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每天都会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走在一条陌生又熟悉的道路上,每次在道路固定的地方会遇到相同的人,每次到岔路口她都会看到那个人,他好像在等候着什么,她不禁觉得心痛。这时他抬起头,向她走过来,她突然想要上前抱抱他,可伸出的手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这时他会说:“跟我走。” S市最大的家族企业,这一代的掌舵者是前董事长的长女,这个家族很奇怪,所有的掌舵者和重要人物都是女人。原来她们是某个皇族的后裔,一直想着重新建立属于她们的国度。 她拼死救下他的命,他却将她的妹妹误认成了她,她决定退出,却发现他别有用心。因为怕她发现自己的秘密,他在和她妹妹结婚之日设计杀了她。她重伤住进医院,他想杀人灭口的时候,发现眼前的才是自己的心上人。她在梦中经历两世,每一世和他都是不得善终,相爱相杀。她醒过来发现他颤抖的手,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哭着控诉:“你明明爱我,为什么每一世都要和我作对?” 这一桩桩一件件,奚溪带着橘猫都圆满地化解了,橘猫的法力也在一步步恢复,逐步接近全盛状态。可是奚溪却开心不起来,因为这几个案子处理起来比前面的案子困难多了,总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阻挠。虽然对方没有露面,但是奚溪能感觉得到,就是在柳知风梦里的那个很恐怖的女人。 说到柳知风,奚溪后面又入了一次他的梦,结果比第一次更为混乱,更没头绪,非但没有解开疑惑,她还被他梦里的那个女人打伤了。奚溪对此感到很郁闷,觉得没脸见柳知风,可柳知风却毫不在意,好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烦恼。 170-爱是折磨人的东西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说到柳知风,奚溪后面又入了一次他的梦,结果比第一次更为混乱,更没头绪,非但没有解开疑惑,她还被他梦里的那个女人打伤了。奚溪对此感到很郁闷,觉得没脸见柳知风,可柳知风却毫不在意,好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烦恼。 不仅如此,第二次入梦之后,柳知风就开始正式追求奚溪,不再像第一次那样仅仅是表白了,他每天送她上学,接她放学,请吃饭和送花一样都不少。 奚溪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到心底,可是他一离开马上就开始后悔,他再次出击的时候她又是全无招架之力,脑子糊涂得他说什么是什么,连初吻都在不经意间被略夺了。 如此反复,奚溪是备受折磨,她宁愿两个人像以前那样仅仅是有点暧昧。现在这样的关系,她一面贪婪地想要和他再近一些,一面又告诉自己要拒绝。 她很想扑进他的怀里说我愿意,很想真正做他的女朋友,可是她始终介意沈月心的存在,也介意他梦里的那个女人,不把这些疑团解开,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三抢走了别人的感情。 她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如果接受了他,在她很幸福地当他的女朋友的时候,某一天沈月心却突然出现了,把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抢回去,那样她会痛不欲生,宁愿没有。她承认自己很怂,可她就是没有足够的自信,不敢接受他的好意。 奚溪终于体会到余小乐那种想爱却不能爱的痛苦了。 余小乐犹豫了很久,还是拨打了贺彬的电话,约他一起吃饭。这一次贺彬没有半分犹豫,时间地点任她选,他推了应酬过来陪她。 因为奚溪的缘故,他仔细观察了余小乐,发现她虽然故作精神,却有些心力憔悴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 “小乐,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他试探着问道。 “很好啊。”她努力使自己笑得很自然。 “那怎么突然想要见我了。” 余小乐假装不悦道:“想见你了就约你了啊,难道没事我就不能约你了?怎么我离职了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吗?” 贺彬认真道:“小乐,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因为你的离开而改变,你有什么事只要提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帮,千万不要瞒着我,去找一些陌生人。人心叵测,只有我是不会害你的,我只希望你好。” “我也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任性作践自己的身体。只有健康是你自己的,任何人都抢不走,你要好好爱惜。”余小乐叮嘱道。 “我知道的。” “贺彬!”分别时,余小乐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他又补充道,“跟我不需要隐瞒,有什么尽管说。” “我……我想抱抱你。”余小乐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话。 “这……”贺彬一时不理解她的用意。只是他的迟疑,却让余小乐退却了。 “对不起,当我没说。” “小乐!”知道她是误会了,贺彬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抱吧,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贺彬,我现在的公司很忙,后面可能没有时间经常和你联系。”余小乐靠在他怀里说道。 “没事,我一有空就联系你。”贺彬安慰道,“你有时间就回,没时间就不用理我。我还是那句话,如果真的撑不下去就辞职,我来养你。” “嗯。”余小乐离开他的怀抱,退后两步,“可我还是想靠我自己,我先回去了,你不要送我。” “不行,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这样吧,你要是怕被人看到,我送你到你家里附近。” “好。” 终于,特效药也救不了余小乐,在一次晚饭时间,她晕倒在了家里。朱勇以为她只是累了,把她抱进房里休息,直到她嘴角溢出血来,他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将她送进了镇上的医院,然后又紧急转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赵院长看着朱勇,跟他说明了余小乐的情况,让他们选择余小乐后续的治疗方案。 果然如余小乐所料,朱勇没有片刻犹豫就说:“救!当然要救!” 亲戚们忙劝道:“你救她干什么呢,最多就是花钱买几天命而已。你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没必要浪费钱,还不如将这钱留给孩子。” “不行,一定要救,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去借钱,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朱勇啊,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拎不清,她现在不能赚钱,反而花钱如流水,你坚持要救,最后只会人财两空,还欠一屁股债,何必呢?不如让她安安静静地走,你把钱留着和儿子好好过日子。” “你们给我闭嘴!”朱勇怒道,“当初我们家风光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没少占便宜,可是一旦我们家里落难了,你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是小乐扛起了这个家。现在你们又来假惺惺的做什么,小乐是我的老婆,我说要救就是要救!” “你真是不知好人心,你有本事,你钱多喜欢砸钱,我们可没钱。先说好了,你可别问我们借钱,我们可没有那个闲钱打水漂。” “你们给我滚!”朱勇气得将那些亲戚都赶了出去。他将儿子交给了母亲,叮嘱道:“妈妈病了,你要乖一点,千万别再让她操心了。” 凌晨,余小乐醒过来,她觉得有些口渴,想着起来倒水,刚一动就把在床头睡着的朱勇惊醒了。 “你快躺着,不要动,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了。” 余小乐看清了所处的环境,慢慢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明白自己的病情已经瞒不住了,挣扎着说道:“我不要在医院里,我要回家。” 朱勇按住了她:“小乐,你生病了当然要看病,不要闹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家。” “我这个病治不好了。” “治不好也要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哪怕你只能在床上躺着,我也愿意每天伺候你,能每天看到你也是好的。” “你别傻了,家里哪有钱给我看病,一家人不要吃饭了吗。你听我的,让我回家,我不想在这冷冰冰的医院里,你让我开开心心地离开。” “小乐,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朱勇拉着她的手哭着说道,“如果连你也离开我了,你叫我一个人怎么办?” “你还有儿子,还有爸妈。” “他们都不是你啊!小乐,我知道我错了,爸爸死了之后,面对巨额债务我选择了逃避,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么大的压力。我一直安慰自己,我娶了一个好老婆,可以为我遮风挡雨,只要有我老婆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错了,小乐,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躲在你的身后把所有的压力都丢给你,让你为了这个家操劳过度得了这个病。我答应你,我今后再也不偷懒了,一定脚踏实地,好好上班,好好赚钱,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只要你还在。你要是不在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动力活下去。” 余小乐生气道:“朱勇,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就听我的。我的病无药可救,我想走得开开心心,像个普通人一样有尊严地离开,不想留在这医院里。你如果非要给我治疗,除非你可以24小时一刻不停地盯着我,你只要有片刻的分神,我就死给你看。” “小乐,你这是干什么?”朱勇急了。 “你答不答应?”余小乐不依不饶道。 “好好,我答应,我答应!等医生来上班了我就帮你办出院手续。” “还有,我要你答应我,你一定要为了我好好活着,在儿子成人之前,不可以跟我去。你要帮我把儿子养大,不然我死也不会安心的。” “好好,你只要别想不开,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朱勇拗不过余小乐,跟赵院长说明了情况,赵院长接触了几次也了解余小乐的性格,给她开了点药后就让她出院了。 半个月后,余小乐再一次昏迷被送进了医院。 贺彬正在和各部门经理开会,会上讨论到工厂改革,提到人事相关的内容,他拿起手机准备给人事发信息叫她一起过来开会,却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发来说在医院看到余小乐进了肿瘤科的消息。他当即宣布散会,匆匆驾车去了医院。 他不敢进去,站在门外偷偷看着,直到看到朱勇出去吃饭了,他才走进了病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难怪她那天突然要见他,突然要抱抱他,难怪她说她今后会很忙没时间联系他,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他拿出手机,将她此刻的样子拍了下来。他的手机里有很多她的照片,都是各种活动的时候拍的,要么是他偷拍的她一个人的,要么就是集体照。两个人唯一的一张合影,是他作为颁奖嘉宾,她作为礼仪小姐托着奖杯跟在他身后,她不小心被长裙绊了一下,他伸手去扶她,正好被拍了下来。 “她有一个未了的心愿,所以找到我帮她制造一个梦,让她可以在梦中实现这个愿望。我接了,想着如果有贺总的帮忙,她的梦会更加圆满。” 奚溪的话再次浮现,这一次,他信了,原来奚溪特意从N城来找他,因为他自己就是她未了的心愿。因为他拒绝了奚溪,所以她才主动提出抱抱他。【当然,这只是贺彬一厢情愿的推测,猜对了前面,没有猜对后面,余小乐不知道奚溪找他的事情。】 贺彬拨通了奚溪的电话:“奚小姐,小乐的心愿是什么,我怎么样才可以帮到她?” “她想做一个梦,梦里有你,可以在睡梦中幸福地离开这个世界。” 果然是这样,贺彬的双手开始颤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奚溪摇头:“没有,命该如此。” “我要怎么帮她?”贺彬迫切地展开了下一个问题。 “这个操作比较复杂,我想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奚溪存心要试探贺彬。 171-圆梦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我要怎么帮她?”贺彬迫切地展开了下一个问题。 “这个操作比较复杂,我想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奚溪存心要试探贺彬。 “好,时间地点你来定,我来找你。”贺彬没有丝毫的迟疑。 “我给贺总的卡片上有地点,贺总在到之前半小时给我电话,我随时恭候。” 奚溪给贺彬煮了一份咖啡,通过余小乐的梦,她知道贺彬喜欢咖啡,余小乐也会经常给他煮咖啡喝,和她一样用的是古老的滴滤式的咖啡机。 “我通过梦境,知道余小姐所有的事情。她这次来找我,也是希望在梦里可以做一些她在现实中不敢做的事情,大大方方地去爱自己不敢爱的人。我之所以来找贺总,因为我给她编织的梦是没有灵魂的,只有贺总你来编织的梦,她才会真正在梦中得到幸福。”奚溪解释道。 “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贺彬平静道,内心却早已起了波澜,果然小乐最后的心愿是要和他再起。 “简单来说,就是我可以制造梦,并且将这个梦植入到她的意识中。但是,只是我编织的梦就像写一样,是有限的,我编多少就是多少,一切按照剧本,没办法根据她的意志为转移。可是如果贺总你愿意和她一起去创造一个梦,就像是你们一起穿越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放下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这才是真正新的一生。” “我要怎么去创造这个梦呢?”贺彬表面依然保持着平静。 “贺总你分出一丝意识,进入她的梦中,我只制造这个梦境的开端,后续由你们两个人的意识自由发挥,梦中所有的一切都以你们的意志为转移。” “这样对我有什么影响吗?”贺彬接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样的话我的本体会不会知道自己的那一丝意识在做什么,造成精神分裂?” “不会,对你几乎没有任何影响,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你想起她的时候,你会梦到她,你的那一丝意识会通过梦境的形式让你知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一些片段,或者是通过梦境把你带到她的身边。” 贺彬点头表示理解了,又问道:“我怎么分出一丝意识到她的梦中?” 奚溪取出一个玉坠,和她给余小乐那个一模一样:“她现在还没有启动那个梦,贺总信得过我的话,可以先把你的一丝意识存在这个玉坠中,等到梦境启动的时候,我会通过我的法术把你的意识送到余小姐的梦中。” 贺彬有些犹豫,不是他不愿意为余小乐做点什么,而是整件事情越来越匪夷所思。如果不是看到余小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奚溪的话。 奚溪也不急,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如果他不是真心真意,那么在梦中必定会辜负余小乐,还不如她自己给她编写一个梦。 贺彬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我相信你。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你把玉坠托在手心,然后闭上眼睛,想象着从自己脑海中分离出来一丝意识的样子就可以了。这一丝意识里,最好只有你对她的爱,不要有其他负面的情绪。” 贺彬接过玉坠,闭上了眼睛。他的眉心射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将玉坠包裹,慢慢越来越细。光芒渐渐消失,像是一丝鲜血溶进了玉坠中。 贺彬回到县城找到了朱勇,他开门见山道:“小乐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们有需要,钱的方面尽管开口,要找好的医生我也可以帮忙。” 尽管他答应了奚溪要为余小乐编织一个梦,他还是想她能活着,哪怕见不到她,只要和她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这个世上就还有他值得牵挂的人。 “谢谢,小乐参加了赵院长的一个实验项目,她的医疗费用除了器材,全是免费的,可是小乐她不肯治疗,我怎么劝都没有用。” “我能不能见见她?” “她现在都是闭门谢客,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你。” 贺彬第一次来到余小乐的家里,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太阳。 “小乐……” 余小乐愣住了,怎么会这样,是幻觉吗,还是已经开始做梦了?她转过头,果然是他,“贺彬……”然后她看到了跟上来的朱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吃力地下了秋千,朱勇见状,连忙上前扶她。贺彬习惯性地伸出了手,又马上缩了回来。 “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余小乐笑道:“小问题,没事。” 贺彬脸拉了下来:“都病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我真的没事,我不过是累了,想休息一阵偷个懒。” “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贺彬没有久留,临走前给了朱勇一个红包,又承诺道:“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朱勇掂了掂红包的分量,犹豫了一会,还是收了:“你的好意我收到了,今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 “好说,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点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走了,你不用送了。” 朱勇打开红包,里面有两万块钱。虽然对于贺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是比起那些亲戚,他这点心意已经很到位了,而且他也没有立场拿出更多的钱。 朱勇看得出来,贺彬看余小乐的眼神是温柔的,而他冷面神的名号他也有所耳闻,贺彬这样的行为更是坐实了朱勇之前听到的风言风语,作为男人,朱勇当然介意。要是换了以前,他肯定将他扫地出门,可是现在,他却收了他的钱,因为他知道,关键时刻这两万块钱可以换余小乐几天的命,只要她活着就好。 贺彬后面又来看过几次余小乐,每次都会带一些钱过来,又帮着去打点医生那边,前前后后也花了十来万,可他还是觉得心里有愧疚,只有为她花钱,他心里才会觉得舒服一点。 他在责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冲动向她表白,还是假装好朋友,她就不会辞职,也许就不会因为太过劳累得这个病。就算还是逃不掉,他公司的福利很好,还给员工买了巨额商业保险,她完全不用因为担心没钱就放弃治疗。而且如果他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情况,一定会给她安排最好的治疗,无论如何都可以让她多活几年。她才三十多岁,还很年轻啊。 余小乐始终没有摆脱病魔的困扰,在又一次发病生不如死的时候,奚溪通过橘猫感知她的大限将至,会在痛苦中离世,于是她翘课回到家里,启动了她制造的梦。 “你陪我去坐那个。”余小乐指着天空中的滑翔伞,即便离得很远,还是能听到上面传来的尖叫声。 贺彬为难道:“小乐,我不喜欢这种刺激性项目。” “没关系,那你去喝茶吧,我找别人去玩。” “小乐!”贺彬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这种滑翔伞是两个人一组,余小乐看着工作人员给他们绑绳子,听着天空中的尖叫,小声说道:“我有点害怕。” 贺彬拉紧了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害怕。” 闭着眼睛往下跳,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余小乐紧紧地抱着贺彬,发出肆无忌惮的尖叫声。伞包打开,降落的速度缓慢下来,余小乐睁开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开心地笑了。 降落到地上的时候,余小乐的脚是真的软了,踩在地上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样,直接就倒了下去,贺彬被她牵着也倒了下去,两个人抱着倒在草地上,降落伞将他们轻轻盖住。 余小乐就这么靠在贺彬的怀里,好暖。 许久没有见到工作人员前来帮他们收起降落伞,余小乐从贺彬怀里坐起来,将降落伞从头上一点点扯开,蓦然发觉,外面的世界变了样。 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只是没有了玻璃栈道,也没有了遍布的游人。 “小姐……小姐……” 迷茫中,余小乐循声望去,远处一行人正在寻找着什么,等看到余小乐之后,那行人快步跑了过来,一个小丫头扑倒余小乐身上哭着说道:“小姐你没事就好了……” 另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一点的丫鬟却是疑惑道:“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可又要责怪你了!咦?贺公子也在这?贺公子,不是我说你,你都快和小姐成婚了,别急着来寻我家小姐,坏了小姐的名声,等成婚了再恩爱也不迟。” 奚溪将玉坠中贺彬的那一丝意识放了出来,和梦境中的贺彬合为一体,本来有些呆滞的贺彬笑道:“你这丫头管得可真宽,我啊就是喜欢带着小乐出来玩,谁敢乱嚼舌根,看我怎么收拾他。” 余小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自己还不明所以,他怎么这么快就适应这个节奏了?这究竟是自己一个人穿越了还是两个人一起穿越了? 余小乐不知道,这个奚溪制造的梦,她在梦中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只是回到了当初的那一幕,然后和现实脱离,而现实中后面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她在梦里都不会知道。 看到贺彬拉着余小乐的手,像是在解释着什么,而余小乐也渐渐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奚溪带着橘猫离开了她的梦境。 后面的故事就由他们自己来创造吧,贺彬分离出的那一丝意识,只有对她的爱,只有他那些优点,他偏执、阴暗的一面已经过滤掉,奚溪相信,梦里的余小乐会幸福。 172-面对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两个月后的某个周末,奚溪正打算睡个懒觉,却因为门铃声不得不起来。 “贺总?”门外的人是奚溪没有意料到的。 “我想和你说说话。”贺彬有点颓废,完全不像奚溪初见他时那样意气风发,咄咄逼人,“我很久没有和人说过心里话了,憋得慌。” 奚溪笑道:“贺总,我可不是余小姐,和我说话是要收钱的。” “可以。”贺彬在上一次的位置坐了下来,“小乐走了,我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想来想去只有你反而值得信任。” “多谢贺总认可。”奚溪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煮咖啡,然后根据他的喜好加上鲜奶和白糖。 贺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后说道:“我离婚了。” “啊?”奚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以前有余小乐的时候都不愿意离婚,反而是希望她能够做他的情人,现在怎么突然就离婚了,他不想要发展了吗? “一个人过也很好,我申请调到吉县分公司工作,总部已经发下批文,我明天就要去那边上任了。” 奚溪听明白了,吉县是余小乐梦中穿越的地方,也是他和她诉衷肠的地方,他选择了离婚,一个人去那里,是希望离余小乐近一点吧。 失去了余小乐,他终究是后悔了,他终于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挽回,现在的他已经再也爱不动了,只能追求事业,追求她一直想要的自由。 “要是我可以带她一起去就好了,有她在,我可以没有后顾之忧。”贺彬的话语中有着遗憾,也带着甜蜜。 贺彬又说了很多余小乐的事情,怀念着她的好。虽然这些大部分奚溪都已经通过余小乐的梦境知道,她还是很有耐心地听着。他还说到了他的梦,也就是余小乐的那个梦,她和他在梦中穿越后的生活。 贺彬说了很久,说到开心时不禁失笑,可是说着说着,他的眼眶还是红了,他含着泪在笑,接着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突然间,他将咖啡端起,一口饮尽,然后抬起头,眼神变得明亮,充满了智慧、果决和坚定。奚溪发现,现在的贺彬又是那个别人眼中的贺总。 “谢谢你帮她圆梦,也帮了我和她有同一个梦。”贺彬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起身出了门。 奚溪打开手机,收到了两万转账。她疲倦地闭起了眼睛,靠在了沙发上,不禁想着,如果余小乐在世的时候他能够这样,她会动心的吧。如果余小乐在天有灵,看到他这样也会很欣慰吧。只是他还是这么抑郁,余小乐终究没有治好他,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或许以后会出现一个开朗的贺彬吧,就像梦里的那个贺彬一样。 奚溪突然睁开眼睛,上楼打开电脑,飞速码字。余小乐的故事她昨晚已经发了结局,她相信两个人在梦里会很幸福,可是总觉得有些欠缺,原来在这里,梦毕竟只是梦,两个人还是彼此的遗憾。而此时贺彬虽然还有遗憾,余小乐却是无憾了,这才是真的为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点击发送,奚溪伸了一个懒腰,后面可以写新的故事了,是她自己创造的故事。余小乐的故事虽然两个月前就写好了,可她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所以一直留到其他的梦境都连载完之后才发表的。 “这下总算是圆满了。”奚溪满足道。随即她又顿住了,真的圆满了吗?不! 奚溪起身,匆匆下楼走出了房门,跑上了11楼,敲开了1118的门。 “学长……我……我想做你女朋友!”奚溪一边喘着气一边快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怕稍微有半点迟疑,自己又会犹豫。 “好。”柳知风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笑得温柔,“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柳知风伸出了手。 “嗯!”奚溪把手放在他的掌心,柳知风顺势将她拉入怀中,将房门关上。 奚溪感觉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但是她想明白了,学长不也是自己的追求,虽然和橘猫签订了协议后,她自身也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不说别的,经济上就不用担忧了,可是她的初衷只是因为学长啊,为什么学长就在眼前,自己却要认怂呢? 沈月心不过是自己臆想中的人物,会不会出现在同一个时空,他们这辈子还有没有红线都是未知数,自己在怕什么呢?退一万步讲,就算后面沈月心会出现又怎么样,学长会不会喜欢她也是未知数,喜欢了最多自己退出,可万一他不喜欢沈月心了呢? 自己就这样放弃了,无论今后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心里永远都会有一块缺失,永远留着一个遗憾,难道也要像余小乐那样,到死的时候才通过梦境去弥补自己的遗憾吗?余小乐是没办法,她的处境让她无法任性,但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退却。所以,跨出去! 奚溪闭上眼睛,让自己渐渐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去想,细细感受着柳知风的情意。然而,此时却响起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她顿时红了脸。 柳知风摸着她的头,笑道:“又没吃早饭吧?走,我们吃午饭去。” “学长,我……”奚溪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这浪漫的时刻,她的肚子居然在叫,真是太毁意境了。 柳知风拉起她的手,温柔地笑道:“奚溪,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爱一个人,就是见过她最丑陋最狼狈的样子,还是觉得她最美。两个人在一起是要生活的,不是艺术馆里面的蜡像。生活就要有烟火气息,撕去层层伪装,吃饭、睡觉、上厕所,都是人的正常需求,不需要遮遮掩掩。” 奚溪抬起头看着柳知风,仿佛他的头顶有光环,为什么学长可以这么帅,这么温柔,还这么体贴?最最重要的是,他说两个人在一起是过日子,过日子,过日子啊!所以,他想的不是现在,而是以后,是一辈子,他是真心的。 奚溪侧过身子挽住柳知风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手臂上:“我要去吃火锅!” “行,去吃火锅。” 两个人这样腻歪着,有个大灯泡可不干了,橘猫迅速跳上了柳知风的肩头,它可不管什么灯泡不灯泡的,反正有好吃的不能少了它! 之后的一段时间,恰好寻梦诊所没有业务,柳知风就在周末带着奚溪见了他的几个朋友,其中就有曾经出现过的方浩。 还有一次,正在约会中的柳知风突然有事情, 来不及送她回去,便带着奚溪去了他的公司。他的公司虽然很小,只有十多个人,但是他们四个大学生创业能够做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奚溪这时候才发现,平日里永远都是那么温柔那么暖的柳知风,到了公司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他处事果断,雷厉风行,让奚溪有种看到了工作中的贺彬的错觉。 在等待的过程中,奚溪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问明了原因,和柳知风解释了几句,一个人回到了诊所。 不久,诊所里来了一个拜访者,是个二十七八的女人,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在她身上可以隐约看到一种王者气质。 经过初步了解,来访者名叫尹佳玉,是隔壁Z城最知名的地方企业的董事长的女儿,现在全权负责N城分公司,以后会接手整个集团。 难怪她年纪轻轻身上就有王者气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是奚溪、柳知风这种在孤儿院长大的人完全没法比的。 尽管奚溪不太喜欢她自我介绍时自信心爆棚到趾高气扬的样子,还是很有耐心地问道:“尹小姐,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要我帮忙吗?” 奚溪相信,想尹佳玉这样的人,发现问题肯定会首先找自己的团队,会有专门的人处理专门的事情。这次她会找上门来,一定是别处解决不了的难题。想到这里,她心里又平衡了,你是大小姐又怎么样,关键时刻还不是要我奚溪帮忙。 尹佳玉看着奚溪道:“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奚溪对她的态度是真的不喜欢,敷衍道:“奚溪,师大学生,无业,心理学专业,会解梦。” 尹佳玉不屑道:“就这样也敢开寻梦诊所,开咨询室不需要执照的吗?我如果想要找人解梦,我可以花大钱找国外的专家。” 奚溪不卑不亢道:“我没有执照,只有我独特的解梦方式,我也从来没有说我自己是心理学专家,没有明码标价了收费,不过是跟人聊聊梦境读懂其背后的含义,多少也能帮人缓解压力。尹小姐信不过我也属正常,所以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尹佳玉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向来只有别人巴结她,现在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就敢这样顶撞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奚溪想的却是,其他来访者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却是趾高气昂,看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大问题。她可没耐心伺候这种大小姐,不如把有限的精力用来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且她要上学,还要码字,又要和学长谈恋爱,忙得很呢。 “尹小姐,不好意思了。”奚溪下起了逐客令。 尹佳玉却没有起身,奚溪的态度刚开始令她生气,可是冷静下来,她不由得对她高看了一眼,有哪个大学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敬畏的,这个女生看上去普普通通,胆识倒是不一般,或许是有真本事的。 “我看过你的。”尹佳玉淡淡道。 这回轮到奚溪惊讶了,想不到她这个扑街作者还能得到土豪的青睐,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了,是以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者疑惑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尹佳玉,期待她的下文。 173-又一个红衣女子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这回轮到奚溪惊讶了,想不到她这个扑街作者还能得到土豪的青睐,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了,是以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者疑惑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尹佳玉,期待她的下文。 她的行为更是让尹佳玉觉得眼前的女生可以相信,于是解释道:“我无聊的时候打开网页,正好看到你的书在封推,觉得挺有新意的,就点开看了一些。本来不过是无聊的时候看着打发时间,直到有一次我在无意中得到了寻梦诊所的卡片,才想到会不会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存在。于是我试着拨了你的电话,竟然真的接通了,就想来试试看。看到你这里的布置,我相信这里就是中的原型,而你就是那个作者。” 奚溪笑道:“尹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任何执照,我不过是跟有缘人随便聊聊他们的梦境,然后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其中有一些梦境我觉得很新奇,就结合自己的想象,将它们整合起来写成。你如果信得过我,我们也可以随便聊聊;如果信不过,相信以尹小姐的身份,会有很多专家等着为你服务。” “如果你能够解决我的问题,我出钱投资,帮你把书拍成电视剧,我们也有自己的影视公司。”尹佳玉再次开出了条件,尽管她开始有点信任奚溪,但是习惯使然,她要占据主动位置,不惜付出一些代价。 奚溪仍是不为所动:“尹小姐,你开的条件很诱人,我想所有的作者都会心动。可是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只是和有缘人聊聊天,不是持证上岗明码标价的咨询师,我不接受任何交换条件。我想尹小姐还是不信任我,我也不强求。” 尹佳玉收起了笑意:“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尹小姐,信任是相互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不在一个频道,多说无益。你既然看过我的,就该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和做事方式。你愿意接受,那就说说你的故事,不愿意就请回吧。” “你可真是固执,好吧,我也确实想要找一个既不固执也不会把我当成病人的人跟我说说话。”尹佳玉终于服软了,开始诉说起来,“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他喜欢收藏一些古董之类的。时间久了我也迷上了收藏古董,对于古玉一类更是着迷。前不久,我从一处购得一块古玉,我一见到它就移不开眼睛,仿佛和它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关联。” “我当即将古玉买了回来,爱不释手。玩古董的人都知道,有一些东西是不能带回家里的,更不能戴在身上,可是我太喜欢那块古玉,于是找了大师超度后,就将它戴在了身上。从那一天起,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变化。” “我开始不断地做噩梦,梦到很多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觉得那个梦挺好玩的,像连续剧一样,我甚至打算等这个梦大结局了将它拍成电影。” “可是,有一天,梦境突然不再向前变化了,而是一直停留在一段画面,不断重复,而我也渐渐记不清其他的内容,只记得那一个恐怖的画面。” “不仅如此,我在那个梦中越陷越深,本来只是像看电影一样看到那个红衣女子被人杀害;渐渐的,我好像能够体会到她的那种痛苦;再后来,我感觉我就是她,每次都是在痛苦中挣扎,直到醒来仍是心有余悸,而且能清晰地记得梦中那窒息的感觉。就这样一直重复,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非常痛苦。” “我试过很多不同的办法:先是去理疗,去按摩;然后我又找过知名的精神分析学派大师,也找过知名的催眠大师,没有任何帮助。后来在朋友的提示下,我发现那些噩梦就是从戴上那块玉之后发生的,于是我把玉摘下来放在办公室里,之后的一星期我果然没有再做过噩梦。但是一星期之后,我又开始做噩梦了,比以前更恐怖。” “我又去找了大师做法,将玉佩放在庙里净化了三天三夜,回到家时,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噩梦又找上门来了。我又一次梦到那个红衣女子,她对我说,如果我再敢把玉佩拿去做法,就不是做梦那么简单了。” 说到最后,尹佳玉完全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奚溪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怕了,之前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种不信任,是因为那些知名的大师都没能解决她的问题,她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大学生,她自然是更没办法信任。 想明白了这一点,奚溪也就放下了之前对她的成见,开始认真思索起了这个问题。看到她有些发抖,奚溪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尹佳玉接过来捧在手里,感受到水杯上的温度,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尹小姐,那块玉现在在哪里,可以给我看看吗?”不知怎的,看到尹佳玉现在的样子,奚溪不禁想起了顾云容。那块玉原来的主人,是不是也像楚浮生那样,有着深深的执念。 “在我的办公室里,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回去拿过来。” “尹小姐,”奚溪正色道,“我不敢承诺你我一定能够帮你解决问题,但是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所以从现在起,我希望我们可以互相信任。你的问题很严重,如果大家不能达成一致,你做不到完全信任我,我是没办法帮到你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尹佳玉质疑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那么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但是请你不要再来试探我,如果你决定了相信我,那就请你完完全全地信任我,后面都照着我的话去做。” 尹佳玉看着她,半晌后说道:“我可以信你。” “那好,如果你决定好了,我们就签订一份协议,上面会约定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当然你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要求对一些条款进行修改,我们双方达成一致之后再开始行动,我不想到处乱碰,浪费时间和心力。” 奚溪已经很久没有跟来访者签订协议了,以前都是来访者怕泄露秘密,所以不敢说真话,她需要用协议来鼓励他们。只有这一次,她是为了自己,对于强势的尹佳玉,她也是不信任的。 尹佳玉思考了片刻,说道:“你把协议给我看下吧。” “请稍等一下,您可以先看会书。”奚溪指着书架道。 “谢谢。” 不久,奚溪就拿着两份打印好的协议出现了,尹佳玉将协议仔细看了又看,终于说道:“挺好,挺公平的,不过我不一定有时间配合你。” “我只需要你在睡觉时间配合就可以了。” “我有时候会加班到很晚。” 奚溪生气道:“尹小姐,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我的要求也不高,如果我打算行动了,你十一点前必须睡觉。” “像你这么强势的大学生还真是少见。”尹佳玉笑道,“不过说到钱,你的协议里面没有约定费用,是不是要把这一条加上去?” “尹小姐,我想我说过,我只是和有缘人聊聊天,然后发表一些小小的建议,不是持证上岗明码标价的咨询师。觉得和我聊得开心,您就多给我打赏一些小费让我去买点好吃的;觉得聊得不愉快,您大可以立刻走人。” “好吧。”尹佳玉妥协道,“那第一步需要怎么做?” “首先我要了解详细情况,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这块玉既然这么邪门,定是它曾经的主人有着某种执念,才会把它当成了介质,投射在你的身上。” “好,我带你去公司看那块玉。” “不急,”奚溪将一支笔递给她,“尹小姐您还是先把协议签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尹佳玉有些恼怒地看着她,自己已经表示信得过她了,她还信不过自己了?不过奚溪越是对她表现出不客气,反倒是显得很有底气,这一来一去,两人的气势也就不相上下了。最后尹佳玉拗不过,拿起笔刷刷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向门外走去,奚溪见机跟了上去。 尹佳玉将古玉取出,奚溪打开盖子,盯着仔细看。玉佩一看就是经历了很长的岁月洗礼,有着一种古朴的沧桑感,雕工却是非常精致。圆形的玉佩比她手掌略小,分为两层,外层是百花的图样,内层是凤凰展翅。无论是玉质、图案还是雕工,都显示着这块玉佩的不平凡。奚溪暗叹,也难怪尹佳玉会喜欢,像她这样的女人,自然是喜欢这种可以彰显身份的东西。 就这么看着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奚溪和橘猫对视了一眼,橘猫对着她摇头。 征询了尹佳玉的意见后,奚溪将玉佩拿起握在手心,闭上眼睛慢慢地感受着里面细微的变化。突然,她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睁开了眼睛。 奚溪看了看橘猫,见它也在点头。自从签订了契约后,她和橘猫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连接在了一起,在面对梦境的时候也是可以相互感应的。 奚溪看向尹佳玉说道:“尹小姐,我可以肯定,你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就是因为这块玉,这上面有一股不寻常的波动,虽然隐藏得很深,但还是被我感觉到了。不过这里面的具体是什么,我还需要仔细研究,我可不可以把它带回去?” “当然可以,不过……” 奚溪明白,这块玉是尹佳玉的心头好,又是价值连城,她不放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尹佳玉后面的话却是打脸了,显得她小人之心。 尹佳玉为难道:“说实话,我现在是巴不得能脱手,可是我曾经把它放在庙里做法,就收到了警告。就这样给你带回去,我怕自己会遭到报复,而你如果没有把握控制住它的话,可能也会被报复。” 174-毓秀宫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尹佳玉为难道:“说实话,我现在是巴不得能脱手,可是我曾经把它放在庙里做法,就收到了警告。就这样给你带回去,我怕自己会遭到报复,而你如果没有把握控制住它的话,可能也会被报复。” 她这样一说倒是让奚溪感到有些羞愧,奚溪诚恳道:“尹小姐,请你相信我,就算我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好,也绝对不会更糟。” 她敢这么说,还是因为有橘猫这个大外挂,它可比普通的阴阳师厉害多了。现在橘猫的法力比刚见面的时候上升了好几个层次,实力绝对不在不死鸟之下,难怪这只猫会说它全盛时期不死鸟不是它的对手,还真不是说大话。而且,橘猫是上古神兽,有上苍赋予的神力,天生就能够克制一些恶灵。 奚溪不禁又想,一只橘猫就这么厉害,那它的主人白虎神君,还有另外三个天象之主,该有多厉害。学长梦里那个红衣女子,在梦中可以一挥手就把她和橘猫甩出去,橘猫在主场梦里都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又是何方神圣,难道会是朱雀神君?学长又是怎么和那个女人有关联的? “喵!”像是在认证她的话,橘猫跳上了她的肩头。 尹佳玉看到这一人一猫,莫名就产生了一种信任感,她点头,将玉佩放进盒子交给了奚溪。这只猫如果真的像里说的那样,是梦貘的话,它才是所有梦的主人和克星,要是连它都没有办法,那估计也没有人能帮到自己了。 一回到家,橘猫立即用法力设置了结界,将一楼的会客室封锁起来。奚溪将盒子放在茶几上打开,大声说道:“你出来吧!” 玉佩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没有半点反应。 橘猫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藏得还真是好,怪不得净化了三天也没用,不过碰到我初貘大人算你倒霉。” “小橘!”奚溪喝住它,“先控制住她就好了,问清楚了再动手,不要伤害无辜。” “放心吧,初貘大人我有分寸的。”橘猫说着,眉心闪出一道道白色光圈,光圈一道接着一道将玉佩淹没,最里层的光圈慢慢沁入玉佩中,古朴的玉佩像是焕发了新生。 突然间,玉佩里透出红色的光芒,和白光抗拒着,像是一丝丝晚霞,十分美丽。只是奚溪却没有心思欣赏这奇妙的景色,双眼死死盯着玉佩,不敢眨一下。 红光越来越盛,隐隐有压制白光的趋势,奚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担忧着这该不会是学长梦里的那个红衣女子吧,如果这样的话,除非是白虎神君来了,不然她和橘猫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还是大意了。 渐渐的,红光包围了整个玉佩,白光被迫后退,变成一个圆环状,红光不断扩散,将白色圆环越撑越大,像是云彩包裹着夕阳,又像是切开的咸鸭蛋。 到白光即将消散的时候,红光开始收敛、凝实,渐渐幻化出了一个人形,奚溪看不清楚那人的样貌,但是知道那是一个女子。 “我无意伤人,但是劝你们别不自量力,非要纠缠坏我的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女子的声音虽然很清冷,却非常动听,奚溪第一反应就是大家闺秀,她不禁想到了姜雪柔。 橘猫一反常态,不再是呆萌的样子,露出一丝坏笑:“本大爷就让你看看是谁不自量力!”说话间,原本几近消散的白光瞬间像是活过来了,迅速翻涌,将女子包围且禁锢。 “你……”女子惊恐道,“怎么会这样,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她一直在玉佩中沉睡,中间苏醒过几次,也有过一些所谓的高人想要收了她,却都不是她的对手,没想到这次被一直猫克制了。 奚溪收回了心神,厉声道:“你先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你说说你是什么人?” “我啊……”女子陷入了沉思,“我也不知道……” 奚溪可不想被她牵着鼻子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缠着尹佳玉?” “尹佳玉?你是说那个唤醒我的女人吗?她是不是害怕了,那她为什么要唤醒我?”女子不解中带着不满。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威胁她?” 女子痛苦道:“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她非要唤醒我。我一醒来就觉得心中郁结,莫名感到很伤心,很痛苦,还有一股恨意,我抒发不出来,也不知道来由,就是一种莫名的恨。后来我发现,在她的梦中,我能找到我零散的记忆,于是我就每天进入她的梦里,可是那些记忆就像是碎片,我怎么都拼接不起来。” “但是你这样给她带来了很多麻烦,她不是那个害你的人?” “可是她把我唤醒了,打扰了我的沉睡,就不需要做点什么吗?” 奚溪觉得这个女人完全无法沟通,直接道:“说吧,你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放过她?我为什么要放过她?”红衣女子执着道,“她既然把我唤醒了,又打开了我的记忆,那就有责任帮我恢复记忆!” 奚溪无奈道:“我看你也没有恶意,我们不会伤害你。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尹小姐不过是无心的举动,你这样缠着她不放就是不讲道理了。” “我不讲道理?是她选择了唤醒我,还让我沉浸在痛苦中,不是我主动去招惹她的!”女子身上红光大作,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痛苦,我每天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抵抗心中那股复仇的冲动?因为我不知道复仇的对象是谁,我不愿意伤害无辜,我这些痛苦不都是她造成的吗!” 橘猫见状,怕她伤害奚溪,双目眯起,白光再次缩小,女子发出凄惨的叫声。 “住手,小橘!”奚溪拦住它,“她没有害人之心。” 橘猫扁扁嘴,不甘心地收回了部分法力,女子面目变得狰狞,却不敢轻举妄动,狂怒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奚溪正色道:“我希望你可以放过尹小姐,我帮你寻找你的记忆,冤有头债有主,她是无辜的,只有找出真相才能让你真正得到解脱。” “哼,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也看到了,小橘的法力在你之上,我要是想害你,根本没必要和你多费唇舌。”奚溪目光变得温柔,诚恳道,“我是真的想帮你,我能感觉到你的悲伤。我们一起去找出真相,放过尹小姐,也放过你自己。” 红光暗了下来,女子低下头,许久之后答道:“好吧,不过你可不要骗我。” 奚溪微微一笑,示意橘猫收了法力,但是结界还保留着,毕竟对方是飘飘的东西,飘飘是会说谎的,要是一个不留神让她跑了出去祸害人就不好了。 女子顿时感觉舒适了很多,防御的红光也渐渐散去,奚溪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面容。这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古装女子,她的装扮有点像是待嫁的新娘。 她眉眼如画,此时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戾气,倒是看上去知书达理,又有着一种贵气,气质真的跟姜雪柔非常像。只是她的眉间有化不开的愁容,如果她笑起来,定是倾国倾城,她是奚溪除了姜雪柔和顾云容以外见到过最美的女子。 奚溪目光有些黯然,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或者说是待嫁的新娘子,却长眠在一块古玉中,定是在大婚之前遭遇了什么不测。 只是她虽然同情,却并不敢掉以轻心,穿红衣死去的人是非常凶险的,她现在看着人畜无害,如果发作起来,绝对不是好对付的。 “坐吧。”奚溪招呼道。 红衣女子依言在沙发上坐下:“你打算怎么帮我?” “你不是说你在尹小姐的梦中可以找到自己的回忆吗?来我的梦中吧,我来帮你找。” 女子摇头:“我被唤醒过四次,只有这一次才能够通过尹佳玉的梦境找到回忆,你不行。” 奚溪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女子回以一笑:“那就试试看吧。” 奚溪又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等会我和小橘会一起入梦,为了以防万一,入梦前我要限制你的行动。” 女子苦笑道:“来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除了答应还能怎么样呢? 橘猫放出三道光圈,将红衣女子禁锢住,但是没有接触到她,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又打开了一道极小的缺口,引出她的一丝意识一起入梦。 奚溪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橘猫带着红衣女子的一丝意识一起进入她的梦中。 云烟晃过,奚溪、橘猫和红衣女子一起出现在了一个建筑中,凭着认知,以及行人的装扮,奚溪判断出这里应该是皇宫。 奚溪心中得意,有梦貘在,就没有入不了的梦。不过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画面没有变化。 红衣女子似是对这里很熟悉,到了就开始走动起来,奚溪跟着她来到一间宫殿前,只见大门上挂着匾额,上书:毓秀宫。从这个名字可以推测出,住在这里的主人很得宠。 红衣女子穿过宫门,走进宫殿,又穿过花草树木,亭台楼阁,来到一个院子,这是宫殿的正院。到了院门口,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仿佛在害怕什么。 蓦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隔着珠帘,奚溪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拨开珠帘,奚溪竟然见到了那个红衣女子。不同的是,此时的她一身素缟,脸上是化不开的忧思,手中端着一个酒杯。 奚溪这才想起,好像一路上看到很多白色,刚才急着赶路没有留意,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宫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白色,宫里也到处都是白色的布置。这个阵仗,像是皇帝驾崩了,所以这个红衣女子是皇帝的宠妃,心爱皇帝死了,她一个人借酒消愁吗? 可她这一身红衣又是怎么回事?奚溪充满了好奇,可是这个静止的画面,她看不到前因后果。 她正在思考着怎么能让画面动起来,突然一个灯笼掉下来,差点砸在她的头上。紧接着,整个画面开始晃动,屋顶瓦片纷纷坠落,像是地震一样。 175-遗诏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奚溪正在思考着怎么才能让画面动起来,突然一个灯笼掉下来,差点砸在她的头上。紧接着,整个画面开始晃动,屋顶瓦片纷纷坠落,像是地震一样。 这种情况奚溪在徐以承的梦境里见过一次,当他的梦将要结束的时候,梦里温馨和向松仁幸福地在一起,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情绪出现巨大的波动,导致梦境坍塌。此时,出现了一样的情况,说明她来对了地方,红衣女子此时情绪非常激动。 橘猫已经有了经验,当即将红衣女子定格,一起离开了梦境。 奚溪睁开眼睛,看到红衣女子的面部阴晴不定,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美好的感觉,此时的她真的像是一只恶灵,应该说她本来就是一只恶灵,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奚溪并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等着她。许久,红衣女子的脸上恢复了平静,但奚溪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恨意。 “就是那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里开始。” “你想起来了吗?”奚溪问道。 红衣女子摇头:“没有,可是我看到那里,看到另一个自己,我知道,我是死在那个地方。” “你先不要着急。”奚溪安慰道,“事情一定还有变化,梦中的你穿的是白衣,但是你现在穿的是红衣,说明你不是那个时候去世的。等你平静了我们再去一次,一定能把前因后果找出来的。但是你一定要控制情绪,如果梦境坍塌,我们三个都会有危险。” 红衣女子点头,奚溪让橘猫稍微缓了一下,两人一猫再次入梦。然而,和上一次一样,画面还是静止不动,根本就无从下手。在毓秀宫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能怏怏而回。 “这是怎么回事呢?”奚溪百思不得其解。 橘猫却没有回答,无力地趴在沙发上:“我饿了。” 奚溪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她上午跟柳知风约会的时候,柳知风临时有事去了公司,然后她就接到了尹佳玉的电话,接着和尹佳玉交谈,随后又去了她的公司,回来后又入了两次梦,真是一刻没有停过。橘猫一说,她也觉得饿了。 奚溪有些为难地看着红衣女子:“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你们的东西我也吃不了,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回到玉佩里面去。”见奚溪有些不放心的样子,她又补充道,“我从来没有害过人,你们尽可放心。况且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我信你,希望你也相信我。我不会乱来,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三天后你还是没办法帮我,那我只能去找尹佳玉了,毕竟事情是由她引起的。” 奚溪点了点头,红衣女子化作一道红光回到玉佩中,古玉又恢复了原有的古朴。奚溪盖上盒子,为了以防万一,橘猫用法力把盒子封印起来。 奚溪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唉,好累啊,没力气做饭了,我们叫外卖吧。说吧,你想吃什么?” 橘猫不屑道:“说的好像你不累的时候会做菜一样,不就是电饭煲煮个饭然后外卖叫个炒菜,或者是煮面。” 奚溪一脚踹过去:“死猫,不吃拉倒。” 橘猫虽然胖了好几圈,动作还是很敏捷,它快速跳起,躲过奚溪的攻击,不过那个样子相当的滑稽。“我不过是说了个事实你就狗急跳墙了,都说谈恋爱的女人会比较温柔,你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再说了,如果没有我初貘大人,你的学长还不要你呢!” “呸!学长喜欢我关你什么事?”虽然它是说过只要帮它找到白虎神君,它就帮她追到学长,可是现在白虎神君不是还没有找到吗,学长本来就喜欢自己,跟这只猫没关系好吧。 “好好好,是你人见人爱,我什么都没做。”橘猫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马上转移话题,“喂,我要吃西元里的烤鱼!” “好吧,西元里的烤鱼,那我就吃他们家的牛肉饭吧。”奚溪也没有纠缠,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柳知风喜欢的是现在的她,可不是以前那个惨兮兮的她。 自从开了寻梦诊所,她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些还很厉害。比如帝王楚浮生,霸道总裁墨谨言和贺彬,暖心总裁欧阳,有状元之才的范铭恩,西方神兽不死鸟等等,加上经济的改善,使得她各方面都有很大的进步,特别是见识的广泛带来了沉稳和自信心的增加,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橘猫的因素。 奚溪打开手机,才发现柳知风发了很多条信息,还打了好几个电话,橘猫的结界封锁会客室的时候,把电子信号一概屏蔽了。 怕他担心,奚溪连忙拨通了他的电话给他报平安。柳知风知道她入梦刚刚醒来,关切道:“累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好呀!”奚溪开心道。 “那你稍微等我一会,我还在路上,很快就到了。” “嗯,一会见。” 奚溪挂了电话又躺在了沙发上,根本没有跟橘猫解释,她知道这只猥琐的猫一定是偷听了。果然橘猫问都没问,就懒洋洋地趴在了一边。奚溪不禁想到,以后和学长有了更亲密的接触,这只大灯泡会不会听墙角。想到这,奚溪又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暗骂自己不知羞。 此时的大灯泡也很郁闷,早知道就不去撮合他们了,现在吃个饭都要被撒狗粮。它是猫好吧,不喜欢吃狗粮,它还不如一个猫在家吃外卖呢,可是在家吃外卖哪有去外面吃来得爽啊,它只恨自己法力不够,不能幻化成人形,不然它就一个人出去吃饭,才懒得理他们呢! 等等,不对,要是没有它初貘大人看着,那两个人乱来怎么办,现在可不是时候。橘猫暗自为自己叫苦:我初貘大人为了这傻丫头可是操碎了心。只是初貘大人也不想想,他们早晚都会在一起的,到时候它这个灯泡该为自己担心,坏了人家的好事不怕被揍吗? 和柳知风腻歪了一阵,奚溪回到家继续码字,虽然她有十几章存稿,现在也不差钱了,可她是个勤奋的同学,还是坚持每天写一章,存稿是有事的时候用来应急的。 她这次效率很高,不到两个小时就写完了,然后和橘猫探讨起了红衣女子的事情:“小橘,为什么我们没办法看到她梦境的动态呢?”这种事情她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以前她都是看4D甚至是7D的大电影,这次是走入了三维立体画中。 “可能是载体不对吧。”橘猫舔了舔爪子。 “你是说尹佳玉?”奚溪反应过来。 “那只女鬼不是说了,她一直在沉睡,也记不得生前的事情,中间醒过四次,只有这一次通过尹佳玉的梦境找到了记忆。” 奚溪恍然大悟:“是了,而且尹佳玉也说她能够感受到红衣女子死前的痛苦,就是说她们前世是有渊源的,她们前世的关系应该很密切,甚至尹佳玉的前世可能和红衣女子的死有关。尹佳玉对这块玉佩情有独钟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们要去找尹佳玉,只有通过她的梦境才能找出真相。” “应该就是这样。” 奚溪看了下时间,已经11点了,不早了,不过尹佳玉说过,她平时睡得都很晚。奚溪试着拨了尹佳玉的电话,她很快就接了。 听完奚溪的分析,尹佳玉略微思索后说道:“那就今晚吧,我也想早点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奚溪当即答应了,夜长梦多,她也想尽快解决问题,而且今天是周六,可以放心入梦,不用担心沉浸在梦中第二天早上起不来。 不过奚溪还是提醒道:“尹小姐,梦境很玄幻,我也不能确保到时候我们是以什么样的角度出现在梦中,如果你在梦里保留了现实中的清醒,又看不到我们,请你千万不要害怕和担心,不会有事的。还有,这次的梦和以前的会不一样,是把你之前所有的梦整合在一起,如果你中途有任何不适,你要想办法让我知道,我可以及时把梦终止。” “我要怎么通知你?” “你只要不断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能够感觉到。还有,你睡觉的时候握紧我的卡片。” “知道了,你等我洗漱一下,我们12点开始,可以吗?” “可以,你准备好了就给我发个信息。” 奚溪快速洗漱后,给柳知风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晚上要入梦,如果早上叫不醒她不用担心。随后,她又将红衣女子喊了出来,把后面和尹佳玉一起入梦的事情跟她解释了,并且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要冲动,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如果克制不住,可以让梦暂停,出来调整好了再继续。 不久,尹佳玉发来了信息,柳知风也回复了信息叫她一切以安全为主。见一切准备就绪,奚溪将玉佩戴在身上,抱着橘猫一起入梦。 这一次她走的不是像时空隧道一样的通道,也不是一片漆黑或者是一片浓雾,她像是飞在了云里,像神仙一样腾云驾雾,然后落在了下午入梦时看到的那个皇宫。 奚溪转头看向四周,只有她和橘猫,并没有看到红衣女子和尹佳玉,这点奚溪倒是不觉得奇怪,想来这一次她们不再是观众,而是演员。 奚溪想着向毓秀宫走去,却本能地走向了另一个宫殿——紫宸宫。 “陛下——”一个内官向伏案批阅奏折的君主行了一礼。 “何事?”座上的男人头也不抬地问道。 “陛下,各路朝臣已经祭拜完毕,先帝遗体即将运送至皇陵。只是适才先帝身边伺候的李公公来报,还有一道先帝遗诏未曾宣读执行,来请示陛下的旨意……” 奚溪顿时了然,难怪这皇宫里这么多的白色布置,每个人都是一片素缟,原来是老皇帝死了,小皇帝刚刚继位。 “那便按照父皇的意思办了,无需请示朕。” “可是——” 176-殉葬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那便按照父皇的意思办了,无需请示朕。”君主的注意力只在那些奏折上。 “可是——”内官犹豫道。 “可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君主有些不悦道。 内官双手捧起一道圣旨呈至君主面前:“奴才不敢说。” 皇帝愣了一下,打开遗旨匆匆看了一眼,随即合上,面无表情道:“既是先帝遗诏,自然要照办。” 内官叹了口气,匆匆退下,执行先帝遗诏去了。 不久之后,内官再次回到大殿:“回禀陛下,李公公已经宣读了先帝遗诏,东西也给柔贵太妃送过去了。” “知道了,退下吧。” “是!” 内官轻轻退出了大殿,不敢再打扰,暗叹君王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虽然陛下表现得若无其事,此时他心里也不好过吧。 皇帝抬起头,揉了揉眉心,他在整理父皇遗体的时候便发现了这道遗旨,已经悄悄藏了起来,为何今日还会被提起。柔贵太妃,皇命难违,朕只能对不住你了。 心烦意乱,再看奏折的时候便像是那鬼画符一般,慕容璟将御笔搁在笔架上,走出了大殿,一直向着宫门外走去。 守在大殿门口的内官匆匆跟上,却只听得皇帝说道:“王蹇,你不用跟着了。” “奴才遵旨。”王内官从慕容璟很小的时候就在他的身边伺候,可以说是皇帝的心腹,也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此时陛下心中郁结,将其他想跟着的人一并拦下了。 奚溪跟着慕容璟走出紫宸宫,慕容璟走得很快,幸好她在梦中可以飞,也能跟得上。眼前的景物渐渐熟悉,原来慕容璟是要到毓秀宫。 毓秀宫里相当冷清,并没有宫人伺候,这和奚溪想象中的宠妃的待遇有很大的差别,难道是自己判断错误了? 慕容璟来到凝霜阁,也就是红衣女子住的那个院子,稍稍放慢了步子,他走得很轻,悄无声息。走到那道珠帘后面,他停下了脚步。 奚溪不着痕迹地绕过珠帘,她就像是一个投影,并没有引起珠帘的波动。 此时正是她上一次入梦见过的画面,一身素缟的女子端着酒杯,脸上是化不开的忧思。 她看着就被中的倒影,无数哀伤从心底涌起:“王郎,我第一次喝酒是与你,这最后一杯酒,且让我先敬你。”说罢,她将酒杯放在自己的对面,又取至身前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另一个酒杯,执起白色的酒壶将酒杯倒满。 奚溪这才发现,原来桌上有两个酒壶和两个酒杯。她之前端起的酒杯是碧玉色的,想来是从那碧玉色的酒壶倒出的酒。这一次她拿的是白色的酒杯,倒的是白色酒壶中的酒。 慕容璟握紧双拳,却不想碰到了珠帘,珠帘发出响动,惊动了里面的人。 女子放下酒杯站起来向外走去,隔着珠帘福身行礼:“妾身参见陛下。此处为不祥之地,还请陛下速速离开,莫要沾染了晦气。” “柔儿……”他失声道,话语中饱含了千思万绪。 皇帝并未叫起,女子保持行礼的姿势:“陛下,妾身作为先帝遗孀,定当谨遵先帝遗旨,陛下无须担心妾身抗旨不遵,还请陛下回去吧。” 奚溪明白了,原来红衣女子就是刚才王内官口中提到的柔贵太妃,而且看这样子还和皇帝的关系不一般。 慕容璟拨开珠帘,走到桌前坐下:“不急,我来陪你喝一杯。” 柔贵太妃起身回到座位坐下,将碧玉色酒杯斟满,放到慕容璟面前,又举起白色酒杯:“陛下,请——” 看着慕容璟端起碧玉色酒杯一饮而尽,柔贵太妃笑了,眼角闪着一丝泪光,将白色酒杯移至唇边,闭上眼睛,默念道:“王郎,此去一别,今后再无相见之日,保重!” “柔儿!”慕容璟抓住她的手,酒杯倾斜,酒水洒落在地,冒起一阵烟雾。 柔贵太妃抬眼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陛下,先帝遗旨:柔贵妃——殉——葬——陛下是要抗旨不成?” 慕容璟呼吸变得急促:“先帝遗旨,你知我知,朕将其毁了,便无人知晓。” “李公公是先帝心腹……”柔贵太妃提醒道。 慕容璟冷冷道:“那便让他去陪先帝吧!” “陛下万万不可!”她急道。 他的双眸饱含深情:“柔儿,你已经为我受了太多的苦……” 她垂眸:“有陛下这句话,妾身无怨无悔。” “我怨,我悔!”慕容璟抓住她的手腕,“朕如今登上大宝,只要假以时日,稳住朝纲,便能加倍补偿于你,许你一世荣华,你怎能就这么离开?” “一世荣华?”柔贵太妃不禁失笑,“我作为先帝宠妃,被扣上祸国妖女之名,荣华早就享够了。” “那朕呢?”慕容璟将她双手握在掌心,“你不要荣华,难道连朕也不要了吗?”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陛下如今刚刚继位,王爷们虎视眈眈,万不要因为妾身之故给人以口实。妾身走之前还能再见陛下,听得陛下如此肺腑之言,妾身死而无憾,只愿陛下一切安好。”她双眸含泪,我见犹怜。 慕容璟心中没有来的一阵钝痛:“柔儿,我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还当什么皇帝?” 云烟飘过,奚溪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山明水秀,一驾马车正在徐徐驶来。这是梦中梦,不会有无关紧要的事物出现,奚溪四下望去,见没有其他的特别之处,于是飞上了马车。 车里坐着的正是那红衣女子,也就是柔贵太妃,不过此时她着一袭湖蓝色衣衫,做姑娘装扮,笑容明媚,正好奇地看着路边的景物。 “小姐,过了这座山,便是老爷的别院了,我们可以住上几日休整一下再赶路。” 女子微笑道:“住一晚就可以了,我想尽管见到爹爹和娘亲。” “小姐,”小丫鬟撒娇道,“我们已经赶了八天的路了,奴婢感觉都要散架了,就多休息几日吧。况且老爷信中说要小姐五月底到达京城,小姐你不到三月底就出发了,就算是慢慢走,四月底也能到了。” 小姐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胳膊,连日来的赶路,确实是累了,笑道:“那便休息三日吧。” “谢谢小姐,小姐你最好了!”小丫鬟开心道。 “好了,就你这丫头话多。快点赶路吧,早点到达别院也好早点休息。” 小丫鬟撩开帘子探出了小脑袋:“六子,听到没有,小姐说快马加鞭去别院!” 驾车的六子回道:“听到了,云珠姑娘,你扶着小姐坐稳了!”说罢,高高挥起了马鞭,马车疾驰而去,颠簸得里面的小姐忙扶住了车窗。 云珠顿时骂道:“慢些,慢些!叫你快些跑,可没叫你玩命,要是摔倒了小姐可怎么办?哎,你这个六子,怎么说你两句就撂挑子,停下不走了?” 小姐缓了口气,细声问道:“六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小姐,前方有一个人。” “前方有人与我们何干?”云珠不满道。 小姐却是温柔,又问道:“是何许人?可是需要帮助?” 六子老实回道:“小姐,那人躺在路中央,不知是死是活。您且等下,待奴才和天雷将他搬到一边后再行赶路。” “且慢!”小姐制止道,“云珠,扶我下车!” “小姐……”云珠想要阻拦,见到小姐瞪她,乖乖地扶着小姐下了车。 那个坐在车尾叫天雷的侍卫已经在车前候着了,等到小姐下了车,紧跟在她身后。 小姐来到躺在路中央的男子身前,看了看问道:“天雷,看看他是死是活。” 天雷上前探了探男子的气息,又仔细检查后回到:“回小姐,此人尚有气息。其脚上有两个孔,怕是被毒蛇咬了。” “可还有救?” “属下带有解毒丸和金疮药,但是无从判断是否可以对症。” “先救了再说吧。” “是!还请小姐回避。” 小姐听罢,转过身背对着男子。天雷卷起男子的裤脚,用匕首划开伤口,将毒血挤出,然后撒上金疮药,帮他包扎好,又给他喂了一颗解毒丸,才回复道:“小姐,属下已经将他的伤口处理好,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小姐看了看四周,这荒山野岭的,如果就将他扔在路边,到了晚上怕是要成为豺狼虎豹的食物,犹豫了片刻后道:“带上他吧。” “不行!”云珠第一个阻止,“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这会坏了小姐的清誉!” 小姐解释道:“救人救到底,我问心无愧。况且在这荒山野岭,杳无人烟,只要我们都不说,又有何人知晓?” “可是小姐……”云珠还想阻拦。 小姐打断她的话:“好了,带上他吧,到别院没多少路了。” 见小姐心意已决,云珠将小姐扶上马车后,天雷也将那个人扛上了马车。 一路无言,一个多时辰后,一群人到达了别院。别院的管事早就收到了老爷的信,嘱咐道近期小姐会路过歇脚,早早地做了准备。 多日以来风餐露宿,终于可以休息,众人睡得香甜。 翌日,云珠等到小姐睡醒了才送来清水洗漱,待到小姐梳妆完毕,才笑道:“小姐,昨日那人已经醒了,正在院子外边等着求见小姐,向小姐道谢呢!” “哦?他等了多久了?” “也不算很久,大约半个时辰吧。”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他身上还有伤,怎么能让他在外面站这么久!” “奴婢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诚意,小姐可是拼着不要自己的名节救了他,让他站一会怎么了?”云珠不服气道。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还不快请他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云珠飞快地跑了出去。 很快,洗漱一新的男子站在了小姐的面前,拱手道:“在下王景见过楚小姐!” 177-楚纤柔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很快,换洗一新的男子站在了小姐的面前,拱手道:“在下王景见过楚小姐!”来之前他已经打探过了,救他的人是这个庄子主人家的小姐,主人姓楚,至于小姐的芳名,下人们的嘴很严,他不得而知。 虽说刚进入四月天,日头却已经很大,王景在外面晒了半个时辰,额上已经有隐隐的汗珠闪现。楚小姐忙道:“王公子快快请坐。云珠,还不上茶?” “好嘞!”云珠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出去了。不一会,茶就上来了,云珠放下后又笑呵呵地跑了出去。 楚小姐歉意道:“丫头顽劣,害得公子在外头站了许久。我以茶代酒敬公子,还请公子莫要责怪。” 王景忙端起茶杯,道:“小姐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前来拜见小姐理应遵守规矩,岂敢见怪?” 楚小姐笑道:“王公子不怪那丫头就好,她啊是被我宠坏了。对了,王公子的伤势可要紧?” 王景放下茶杯:“承蒙小姐相救,已无大碍。” “那便好。家父不在,小女子也不敢耽误了公子的行程,等会用过午膳,便叫丫鬟备了盘缠,送公子离开。” 王景明白,山庄只有楚小姐一人,留他一个陌生男子多有不便,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可是,碰到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小姐,在下还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小姐可否通融?” “公子且说来听听。”楚小姐笑得温柔。 “在下家处益州,千里迢迢赴京,早已疲惫不堪。有幸偶得小姐别院居住,如临仙境,流连忘返,还请小姐通融,让在下再住上几日,休养生息,再赴京城。” 楚小姐有些为难,将他带回来实属无奈之举,如今他醒了还不走,可有点说不过去了,转念又想到他毕竟昏迷了这么久,现在刚刚醒过来就急着赶人家走,确实不太好,便答应道:“既然王公子不嫌弃庄子简陋,那便再住上两日吧。”再过两日,应该差不多了。 “多谢小姐,小姐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王公子客气了。” 王景站起来又施了一礼:“如此,在下也不敢多打扰小姐,这就告退。” “六子,送王公子回去。” 云珠又跑回了屋子,打趣道:“小姐,这王公子梳洗过后还真是俊朗,与昨日瞧见完全是两个样,瞧这举止也不像是山野之人,而且这脾气也好。要是小姐能和他看对眼了,也是一桩美事!” 楚小姐气急:“你这死丫头,再敢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云珠一边跑一边笑道:“小姐,男未婚女未嫁,有啥可害臊的?” 楚小姐抓住她,作出要打的姿势:“死丫头,还胡说,小姐我的清誉都毁在你这嘴上了!” “小姐饶命,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老爷信上可是说了,为小姐物色了一门好亲事,定是不会比这王公子差的!” “你还说!”楚纤柔又举起了拳头。 六子走后,王景就悄然出了客房,将整个庄子游览了一遍。他向来谨慎,昨天的事情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他怎么都没想到,躲过了那些黑衣人的追杀,却没有躲过一条毒蛇,趁着他甩开了追兵松懈的时候咬了他一口,要不是误打误撞被楚小姐救了,他的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那些黑衣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自己现在受了伤,不是他们的对手。有这个庄子作为庇护之地,也能稍微放松一些,尽快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确定了这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庄子,没有什么机关密室,而且在此地经营了好些年了,他这才放下心来,跑回房间美美地睡上一觉。和那群黑衣人纠缠了那么久,他是真的累了。 东方既白,晨光微露,鸟儿开始鸣叫,花朵慢慢舒展筋骨,庄子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经过两日的修整,楚小姐又恢复了精神,早早起了身,她喜欢早晨的气息。来到后花园,里面有个小池塘,养着几头锦鲤,红的,白的,金的,煞是惹人喜爱,她很喜欢逗弄它们。 刚走进花园,楚小姐就听到了一些动静,这个时候下人应该已经清扫过花园了,难道是哪个小丫鬟偷懒了? 好奇心使然,她循声走去,却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在舞剑。天雷使的是刀,这会是谁呢?再靠近,才看清竟然是王景。 他的不远处还有一张案几,上面摆放着一些纸张。她走到近处细瞧,只见力透纸背、铁画银钩,似是那蛟龙出海,又如那苍鹰展翅。 他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动作行云流水,划出一朵朵好看的剑花。楚小姐完全不懂武功,却被他此时的样子迷得挪不开眼。 待到收了势,他反手持剑转向案几,这才发现她已经站立多时,朝她裂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朝阳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给他的笑容增添了几许暖意。 楚小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跳不由得加快,君凝神,神采飞扬;君沉吟,笔落惊风;君失笑,朗星齐黯,怎地这般美好? 王景笑着走上前,拱手道:“见过小姐。” 楚小姐回过神来,忙回应道:“王公子无须多礼。我不打扰公子的雅兴了。” “小姐!”王景唤住了她,“请恕在下唐突,敢问小姐芳名?”见她不答又解释道,“小姐对在下有大恩,在下不愿今后一别,连救命恩人是何人都无从知晓。” 楚小姐与他对视片刻,微微低下了头,轻轻吐出两个字:“纤柔。” “楚楚动人,纤盈若柳,柔情绰态,好名字!”他回味道。 “你……”虽说是在夸她,可是这样的话语出自一陌生男子,便有轻浮调戏之意了。楚纤柔甩了下衣袖,红着脸匆匆离去。 虽说是恼极了他,可到了第二日,楚纤柔还是独自一人去了花园,远远地看着他。 王景装作不知,实则一直在留意着她,见到她出现,他心中暗自得意:鱼儿上钩了。来了两日他已经打探得七七八八,原以为不过是乡野小户,不想却是大有来头,难怪见这楚纤柔言行举止不似小家碧玉。如此甚好,关键时刻或许还能助他一臂之力,真是因祸得福。 他收了剑,快步来到她的面前:“昨日唐突冒犯了小姐,还以为小姐会责怪,再也不愿见我,今日得以见到小姐,我总算是安心了。” “你要见我作甚?”楚纤柔没有给他好脸色。 他却笑得开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景只是一俗人,见到小姐倾城之貌,不能自已。” “你……你个登徒子!”楚纤柔涨红了脸,转身就跑了回去。竟还是这般轻浮,这个无耻之徒,待会便让天雷将他赶出去。 王景没有去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玩味地弯起嘴角。 当然,楚纤柔并没有把王景赶出去,反而是她自己留在别院舍不得走了,再也不似当初,恨不得可以插上翅膀飞到京城。 王景若即若离,时时逗弄,将楚纤柔玩弄于鼓掌,却未曾发现,自己已经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月光下,两人对饮,这是楚纤柔第一次喝酒,一杯下肚,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借着酒意,王景握住她的柔荑,楚纤柔不由得缩了一下。 王景却是不肯松手,深情唤道:“柔儿。” 一声“柔儿”,彻底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阻碍。楚纤柔目光含春,娇怯似水,回以一声“王郎”。 四目相对,是道不尽的情意,数不尽的相思。 “柔儿,我明日就要回京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该来的总归要来。 “回京?”她的心中一颤。 “我已经逗留太久,早该回去。”王景不舍道。 “一道走吧,我也该回京了。”她的目光变得坚决。 “也好。” 还是那辆马车,马车上还是坐着四个人,只是多了一个骑着白马的男子,像是护卫一样守护在马车边上。楚纤柔坐在马车中,不时向外边看着,目光没有离开过王景片刻。 尽管一行人走得很慢,半个月之后,仍是到达了京郊十里亭。楚纤柔喊累,一个人下车来到亭子里,王景跟了上去,默默站在她的身后。 “柔儿,该道别了。在别院,我们可以不惧他人眼光,可到了京城,人言可畏,我不得不考虑你的清誉。” “也好。”她低低道。 他沉声:“那我先走了。” “王郎!”楚纤柔叫住了他,犹豫半晌后,说道,“父亲此回写信叫我从淮州来道京城,是为替我择婿,父亲信中说道,心中已有人选……” 王景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憋闷,他本想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出声安慰道:“柔儿不必担心,我回家后便叫父亲派人去你府上提亲。” “王郎,我父亲乃是兵部尚书楚隋,你莫要记差了!”此时此刻,她已将矜持全然抛在脑后,她不要父亲择的什么良婿,只想要和眼前人厮守终生。 “终身大事,定不会忘。”兵部尚书的女儿,不管是谁都想娶回家。 “五哥回来了!”六皇子慕容玏见到慕容璟,开心笑道。两人虽不是一母同胞,感情却是最好,相反慕容璟的同胞兄长慕容玮,却处处看他不顺眼,他甚至怀疑此次的黑衣人就是这个三哥安排的。 慕容玮好龙阳,倾慕四皇子,既太子慕容玚,这是公开的秘密,是太子一党最锋利的爪牙。 当今天子慕容霖风流成性,子嗣较多,除了以上提到的,还有大皇子慕容珂,八皇子慕容珩,九皇子慕容珲,十三皇子慕容珺。而二皇子、七皇子、十皇子、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均是早夭,可见后宫斗争之激烈。 二皇子和四皇子均是皇后所出,二皇子夭折后,四皇子顺理成章登上太子位,可论起最得宠的,分别是八皇子慕容珩和十三皇子慕容珺,一个是皇帝最宠爱的贵妃所出,一个是老来得子倍加宠爱。而慕容璟和慕容玏,就是属于不得宠的那一种。 178-进宫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慕容璟的生母淑妃娘娘,本是最受皇帝宠爱,他从小也是子凭母贵,深得父皇宠爱。可是那一年,因为他调皮,害死了他的母妃,父皇觉得他晦气,将他给了不受宠的梅才人抚养,也就是慕容玏的母亲,却将慕容玮给了皇后抚养。 梅才人病故后,这对本就不被皇帝待见的兄弟,就更不受待见了,也幸得两个人争气,各项功课都名列前茅,皇帝才会偶尔高看他们一眼,也会派一些事情给他们。 如今,年近花甲的慕容霖身体渐弱,那些皇子们便一个个蠢蠢欲动。慕容璟和慕容玏原本不想参与其中,哪知在那些皇子眼中,不是投靠自己的就都看作是敌人,是以慕容璟和慕容玏经常被多方针对。慕容璟不愿任人鱼肉,决定也挣上一挣。 于是两人表面上各自投靠了一方势力,实则韬光养晦,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他们已经看明白了,这深宫中没有亲情可言,任何一方得势,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只能自己搏上一搏。 “五哥你神采飞扬,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慕容玏笑问道。 “好事?”慕容璟不禁想到了楚纤柔,眸间露出一丝暖意,“还真有。” “哦?快说给我听听!” 慕容璟并没有隐瞒,将遇见楚纤柔的事情和盘托出。 慕容玏笑道:“那我要先恭喜五哥了,不过五哥你可得尽快找机会禀明了父皇,兵部尚书的女儿,哪怕是头母猪都得娶了,何况是绝色佳人?” 慕容璟迟疑道:“我担心的也是这个,若她只是一个小官之女,我随手便将她纳了,可我若是提出要娶兵部尚书的女儿,父皇会怎么看我?此事,急不得。” 慕容玏蹙眉道:“还是五哥想得周到,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然容不得慕容璟从长计议,很快一道圣旨下来,他又被派出去调查越州一带贪墨一案,求娶楚纤柔之事只能暂时放下。 且说楚纤柔这边,来到楚府后,先是和尚书夫妇撒娇一通,而后以孝顺父母为由,央求楚夫人推了之前打算议亲的对象。 楚夫人宠溺道:“柔儿,虽说你是尚书府的千金不愁嫁,可那也得嫁最好的不是?王公子也是京中才俊,这么好的人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将来怕是你后悔都来不及。你啊就听娘的话,娘届时将王夫人和王公子约出来,你就躲在暗处看着,要是满意了,我们就把这亲事定下来;若是不满意,娘便想法子推了,可好?” 听到“王公子”三个字,楚纤柔顿时心动了,如若那王公子就是王景,自己这一闹不就把大好姻缘给闹没了,是以点头答应了。 待到约定之日,楚纤柔紧张地坐在屏风后面,听着母亲和王夫人寒暄,不断地搓着手中的帕子。终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渐清晰。 王夫人笑道:“礼之,快见过尚书夫人。” 楚纤柔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待听到王礼之的声音,她已懒得探出屏风去看了,怏怏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既然你心悦那位王公子,为何不问清楚他的家世?”云珠不解道。 楚纤柔趴在桌子上无力道:“问了又能怎样,我还能让爹爹去说亲不成?我都已经将话说到那个地步了,倘若他有心,一定会来提亲,若是无心,就当作是一场梦罢。” “可是小姐你明明为了王公子茶饭不思……” “够了!”楚纤柔撑起身子,厉声道,“越来越没分寸了,看来是我平日里太宠着你了!” “奴婢只是为小姐感到不值……”云珠委屈道。 “出去!” 听到女儿已经离开,楚夫人和王夫人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再去花园走了一遭,委婉地送了客。这种情况,若是双方有意,就会开始谈论相应的话题,若是谈论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则说明没有相中。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将话说得那么直白,伤了和气。 虽然拒绝了王礼之,可并不妨碍楚夫人为女儿挑女婿的积极性,又筹划带着女儿去参加各种宴会。楚纤柔虽然不喜欢,可心中总抱着一丝希冀,或许能在宴会上见到王郎呢,也就答应了。只是,她没能等来她的王郎,却等来了一个噩耗。 “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你有何事要见朕?” “儿臣见父皇近来食不知味,心中实在是担忧,是以从民间找了厨子炒了几个清淡小菜,给父皇换换口味,希望父皇能食指大动。” “算你有心了,只是朕这个样子已有十多日了,御医开了那么多药膳和调理脾胃的药都没有用。” “父皇终日为国事操劳,心力憔悴,故而坏了胃口,儿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儿臣倒有一良方,可以使父皇身心愉悦,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 “兵部尚书楚隋之女纤柔,自幼养在故居,此次到了待嫁年龄,来到京城。听闻楚小姐不但是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有沉鱼落雁之姿。儿臣曾见过一面,真乃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任何美人在她面前都会逊色三分。若是楚小姐能伴君王侧,定能让父皇缓解疲惫。” “甚好!”慕容霖站起身来,“摆驾,去楚尚书府上走走!” 楚隋听到内官来通传,天子即将驾临,顿时带着全家老小,领着所有下人早早地跪在了门口接驾。天子有事,召臣子觐见即可,亲临府上,少之又少,祸福难料,楚隋半点不敢大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人齐齐行叩拜之礼。 慕容霖站在门口,没有叫起,而是打量着下面跪着的人,很快就被一抹纤盈如柳的身影所吸引。他来到那个身影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纤柔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皇帝是在和自己说话,她不敢抬头,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回道:“民女楚纤柔。” “好名字,抬起头来。”慕容霖笑道。 “民女不敢。”楚纤柔依旧伏着身子。 “不敢?那可是抗旨。”慕容霖不悦道。 楚隋大气都不敢出,他就知道,天子亲临,不一定是荣耀,还可能是大祸临头,只盼着女儿千万不要使性子。 “民女遵旨。”楚纤柔回道,遂慢慢抬起了头。 “果然是沉鱼落雁之姿。”慕容霖哈哈大笑,伸手去拉她,“你且起来。”也没忘了向众人道,“都起来吧!” 楚隋来到皇帝身边:“让微臣给皇上引路。” 慕容霖却没有搭理他,而是拉着楚纤柔的手不放:“纤柔你领朕去屋里坐坐。” 楚纤柔恶心得恨不得扇这个老色鬼一巴掌,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是皇帝,是可以随时让她一家灭门的人。 她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做出请的姿势:“民女给皇上引路。” 慕容霖由楚隋陪着喝了一盏茶,两只眼睛却一直在楚纤柔的身上打转。他放下茶杯,又上前抓起楚纤柔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才哈哈笑着离去。楚隋连忙带着家人恭送。 待到慕容霖离开,楚纤柔连忙用湿帕子擦手,像是手上被毒蛇缠过一般。 “这个老色鬼!”她忿忿道。 “住口!”楚隋怒道,“你想让一家人都给你陪葬吗?” “爹,女儿这就收拾行装回祖宅陪祖母去!”楚纤柔委屈道。 “站住,你就乖乖等着进宫吧,哪都不准去!”楚隋声色俱厉。 “可是爹,皇上年纪比你还大,我……”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当初爹给你物色了好亲事,你却心高气傲,一个都看不上,现在你满意了?” “爹,我……”她该怎么说,她不是心高气傲,只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什么都别说了,你委屈也好,不满也罢,到了这一步就没有你后悔的余地了。今日这局面是你自己造成的,必须由你自己去收拾残局。” “娘……”见父亲说不动,楚纤柔又扑到母亲的怀里。 “好了好了,”楚夫人安慰道,“你先回屋去吧,或许皇上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忘记了也说不定。老爷你说是不是啊?” “但愿吧!”楚隋却并不乐观,吩咐道,“来人,送小姐回屋。好好守着,千万别让人打搅了小姐休息。” 这是明摆着被禁足了,楚纤柔气冲冲地跑回了屋里。 所有人都高估了皇帝的耐心,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懿旨就下来了,封楚纤柔为婕妤,翌日进宫。 这个时候,楚纤柔已经不再闹了,因为除了认命,她别无选择。 临行前,楚隋叮嘱道:“在宫里你要收收性子,万不能再任性。为父不盼着你能光宗耀祖,但愿你可以平平安安,也不要为家里带来无妄之灾。” 楚纤柔哭着点头。 随行的内官和嬷嬷楚隋都已经打点好,是以楚纤柔并没有受到刁难,一路平平稳稳地到了皇宫,拜见了皇后之后,再由内官领着住进了毓秀宫的凝霜殿。 当晚慕容霖就来到了凝霜殿,楚纤柔虽不敢反抗,却是浑身战栗,半点不配合,将近花甲之年的慕容霖难以越过防线,吃了颗药丸才得逞。 楚纤柔闭着眼睛,紧咬着嘴唇,幻想着身上的人是王景,以减轻痛苦。慕容霖却食髓知味,自那日之后日日留宿,使得她苦不堪言。 有了美人相伴,慕容霖的病还真是好了很多,吃什么都有胃口了,夜间更是生龙活虎——当然是吃了药的。唯一令慕容霖不满的是,这个美人像冰块一样,不解风情,连笑容都很少,很是扫兴。即便如此,他还是每天都往凝霜殿去,六宫粉黛和她相比,当真是逊色三分,更别说有些已经人老珠黄。 紫宸宫内,李内官推门而入:“启禀陛下,五皇子求见。” “宣——” 179-柔妃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紫宸宫内,李内官推门而入:“启禀陛下,五皇子求见。” “宣——” 在一旁伺候笔墨的楚纤柔听罢,借机提出回避,不想慕容霖却道:“无妨,你还没有见过璟儿,正好见上一见。” 璟儿?五皇子慕容璟?楚纤柔脑中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大惊失色,心当即跳漏了一拍,璟字拆开来不就是王景? “儿臣见过父皇。”慕容璟行叩拜大礼。 “起来吧。”慕容霖淡淡道。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已将越州一带的案子查得水落石出,详细过程均已写在奏折上,还请父皇过目。”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曾经深情地唤她“柔儿”。楚纤柔死死捏住拳头,怕自己忍不住颤抖露出了马脚。 “不急。”慕容霖笑道,“璟儿,这是朕新纳的楚婕妤,你还没有见过。” 慕容璟抬起头,不禁目瞪口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柔儿竟然已经变成了父皇的女人。 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婕妤,慕容霖不悦地咳了一声。 慕容璟回过心神,行礼道:“见过婕妤娘娘。儿臣恭喜父皇觅得佳人相伴。” “婕妤,你和璟儿可曾见过。”看到自己的婕妤盯着自己的儿子,慕容霖心里很不快活。 楚纤柔反应过来,灵机一动道:“我说怎么见着五殿下觉着眼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五殿下这眉眼和皇上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完还破天荒地给了慕容霖一个笑容。 她本就生得好,笑起来更是惊为天人,慕容霖顿时龙心大悦:“好好,璟儿啊,朕这位婕妤平日里可是不会笑的,朕记你一功!” “儿臣不敢!”他的柔儿哪是不会笑,在那个庄子的时候,她笑得如春风般让人陶醉。 慕容霖却没有发现端倪,继续道:“这有什么不敢的,璟儿啊,你以后就多替朕出出主意,让婕妤多笑笑。” “儿臣遵旨。” “好了,你这一趟去越州也累了,退下吧。” 打发了慕容璟,慕容霖正想趁机继续逗楚纤柔笑,无奈丞相求见,只得让她先回了毓秀宫。 楚纤柔因为见到了慕容璟,心中更是郁结,又闲来无事便想去御花园逛逛,却偏偏又碰上了慕容璟。她暗道一声“晦气”,掉头回宫。 “柔儿!”慕容璟却不愿罢休,快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五殿下,你这样称呼皇上的后妃怕是不合适吧?”她冷冷道。 “柔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连忙解释。 “这重要吗?”想到他一直隐瞒身份,她就生气,她甚至怀疑是不是他把自己献给皇帝的。 “柔儿,虽然木已成舟,我已无力回天,但我不想你误会了我。” 见他说得诚恳,楚纤柔不禁有些动容,也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云珠见状,主动替他们把风。 慕容璟拉着楚纤柔来到一座假山后面:“柔儿,我对你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我不好。可是我身份特殊,使用化名也是身不由己……” “我一直都在等你,却等来了一道懿旨!”见他躲避话题,她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 “柔儿,我真不是故意不去提亲。那日我一回到宫里就去找父皇赐婚,可是路上太子提醒了我,我是那个不受宠的皇子,在这宫中如履薄冰。宫中表面上一片平静祥和,实则暗流汹涌。我无心争夺权力,不过外出替君王办事,却被人追杀。若是将来其他兄弟继位,我的下场更是无法预料。我自身难保,又怎敢求娶你,娶你是连累了你……”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只能共富贵的人吗?”她盯着他,脸上写满了委屈。 “当然不是!”他拉起她的手,“我后来想明白了,只要我们夫妻恩爱,又何惧惊涛骇浪。只是我刚下定决心,还未来得及去找父皇禀明,就被派去越州。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 楚纤柔抽出手,背对着他:“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我知道,无论我如果解释,始终是负了你,可是我不想在你心里变成那种薄情寡性的人。柔儿,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该走了。从今往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万不能让人发现你我之间的关系,否则我们都会有危险。”他后退两步,躬身道,“慕容璟拜别婕妤娘娘!” 楚纤柔不敢回头,怕控制不住流眼泪,这在宫里是忌讳,要是被人看到,又要掀起波澜。待听不到他脚步声,她才回头,向前几步,看着他的方向,低声唤道:“王郎……” “娘娘,我们该回去了。”云珠看到慕容璟离开,找到了楚纤柔,出声提醒道。 楚纤柔眨了眨眼睛,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又恢复了一脸冷漠,走出了御花园,向毓秀宫走去。途中听到一阵喧哗,好奇心使然,她循声望去。见到是熟悉的身影,她忍不住靠近,躲在树丛后看个究竟。只见慕容璟被两个内官制住了,太子和三皇子正在出言羞辱。 她知道,慕容璟武功很厉害,如今却要受制于人,他不敢展示自己的武功,怕被猜忌心怀不轨;展示了也没用,武功再好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只能忍一时以求风平浪静。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尽管慕容璟忍气吞声,太子却不依不饶,一直到慕容璟跪下赔罪,才大笑着离开。 慕容璟怯懦的眸光敛去,双目几乎要喷火,怒视太子远去的方向,许久之后才愤然离开。 感觉到疼痛,楚纤柔才发现愤怒中折断了一个指甲,刺破了掌心。她冷着脸,默不作声地回到了毓秀宫,云珠心疼地给她上药。恰好慕容霖过来瞧见了,连唤李内官去传太医。 楚纤柔看着被包扎成粽子一样的手,脸色更难看了。慕容霖哄道:“好了,没事了。来,给朕笑一个。” “笑不起来。”她依旧冷冷的。 慕容霖见过了她笑的样子,就不喜欢她这样冷冰冰的了,又哄道:“婕妤啊,你只要笑一个,朕就给你赏赐。” 谁要什么赏赐?楚纤柔顿觉反感,可转念一想,似乎也不是坏事,于是道:“那皇上先说说给臣妾什么赏赐?” “这个……”慕容霖摸了一下,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顿时看向李内官。李内官挤眉弄眼地提示,可慕容霖一时没看明白,只得道,“婕妤啊,朕现在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样,你先笑一个,我一会让李春辉去库房好好找找,保准你喜欢!” 楚纤柔娇嗔道:“皇上你糊弄臣妾,赏赐哪有再议的?” “这……”被她一挑,慕容霖顿觉心里痒痒的,灵机一动道,“这样,你笑一个,朕就……就……封你为妃,怎么样?” “当真?”楚纤柔眼睛闪亮起来。 慕容霖笑着抱过她:“真,比珍珠还真!李春晖,你立刻去一趟甘泉宫传朕旨意,让皇后颁布懿旨,封楚婕妤为柔妃。”他戳了一下楚纤柔的鼻子,“这回你可满意了?” “满意!”楚纤柔弯起了眸子笑得灿烂。不仅如此,她还伸出双臂搂住了慕容霖的脖子,在他老脸上亲了一口。 慕容霖被迷得晕头转向,抱着她直唤道:“你个迷人的小妖精!” “哼!”楚纤柔收回了双臂,“皇上你骂臣妾!” 慕容璟连忙哄道:“这哪是骂你啊,朕这是在夸你呢!你以前就像是那天上的仙女,好看是好看,可是冷冰冰的,总觉少了几分情趣。还是小妖精好,又迷人,又有趣,朕啊就喜欢你这个妖精!” 楚纤柔勾起唇角,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那就让臣妾这个小妖精来伺候皇上。” “哈哈哈,好,好!”慕容霖笑着将她抱进里间,一番云雨。或者是她突然变得主动的缘故,慕容霖像是年轻了十岁,没有用药物依旧龙精虎猛,酣畅淋漓。 慕容霖临走前,楚纤柔拽住了他的衣襟。慕容霖笑道:“朕要去上朝了,晚上再来陪你,你养足了精神好好伺候朕。” “皇上……”楚纤柔一脸委屈道,“臣妾入宫已有两月,甚是思念母亲……” “这好办,你尽管派人去宣楚夫人来觐见。谁要是敢拦着,朕就治他得罪!” “多谢皇上!”楚纤柔给了他一道灿烂的笑容。 “娘娘,你已经换了三次水了,你究竟要洗到什么时候啊?你看你都泡得发白了,还有这手臂,你擦了那么多遍,都要掉皮了!”云珠担心道。 “我觉得好脏,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云珠,你再去给我换桶水来。”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既然不喜欢皇上,你就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他不一样宠着你?” “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你就是见到五皇子被太子欺负,才刻意讨好皇上,想帮他登上……” “混账!这皇宫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胡言乱语?”楚纤柔怒道,“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我带着你一起入宫是信得过你,可你若还是这样浮躁,口无遮拦的话,你还是回祖宅去吧!” “娘娘,奴婢知错了,你千万不要干奴婢回去!”云珠连忙求饶。 “好了,伺候我起身吧,母亲应该快到了。” 楚夫人还没来,封妃的懿旨倒是先来了,还有妃印,以及皇后给的赏赐。虽然皇后对于皇帝的行为有些不满,可她也知道皇帝就是贪图美色,只要不动摇她和太子的位置,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况且皇帝这个年纪已经不会有子嗣了,宠着一个新进宫的美人总比宠爱死对头玉贵妃要好。新人没有子嗣,她还可以拉拢一把。 楚纤柔当然看得懂皇后的意思,也很懂事地去谢了恩,现在可不是树敌的时候,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能节外生枝。 待她回到毓秀宫,楚夫人已经在候着了,见到女儿,楚夫人行大礼道:“民妇拜见柔妃娘娘!” “母亲快快请起。” 挥退了宫人,楚纤柔拉着母亲道:“娘,女儿有事要娘帮我。”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是在宫里受欺负了吗?”楚夫人心疼道。 “娘,我想让娘帮忙向爹打探朝中局势。” 180-试探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挥退了宫人,楚纤柔拉着母亲道:“娘,女儿有事要娘帮我。”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是在宫里受欺负了吗?”楚夫人心疼道。 楚纤柔认真道:“娘,我想让娘帮忙向爹打探朝中局势。” 楚夫人大惊道:“柔儿,你这是何意?你知道你爹向来中立,只忠于君王。” 楚纤柔解释道:“娘你有所不知,女儿自入宫后,便备受皇上宠爱,虽然女儿经常劝导皇上要雨露均沾,可是皇上偏偏不听,是以这宫里头很多娘娘对女儿恨之入骨。若是将来皇上大去,那些娘娘的皇子继位,女儿的下场恐怕会很惨,女儿更怕连累了爹娘。所以女儿想提前知晓,早做防范。” 楚夫人点头道:“也是苦了你了,娘明白了,娘回去就问你爹。” “嗯。”楚纤柔拿起一块点心送到楚夫人的唇边,“娘,来尝尝这宫里的糕点味道如何?” 送走了母亲,楚纤柔又思索起其他办法,这么大的事情,光靠母亲那边的消息是不行的,而且父亲愿不愿意透露还是个问题。 “陛下——”李内官拉长了嗓音。 “什么事?”慕容霖有点不悦,他正对着奏折头疼呢。 “柔妃娘娘求见。” “快宣!”没等李内官走出宫门,慕容霖已经起身迎了上去,笑道,“爱妃,你怎么来了?” 楚纤柔温柔道:“臣妾怕皇上只顾着批阅奏折,太过操劳伤了龙体,是以亲自炖了人参乌鸡汤来给皇上解解乏。” “爱妃真是有心了。”慕容霖拉着她坐下。 楚纤柔笑着端起碗,舀了一口汤,轻轻吹了一下送到慕容霖唇边:“臣妾喂皇上喝!” “哈哈,好!”慕容霖很享受,自那日封她为妃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费心思去哄,都会臣服。 “好喝吗?”看着他喝完,楚纤柔弯着眸子问道。 “好喝,好喝!朕原本看奏折看得头昏眼花,多亏爱妃送来的鸡汤,朕又精神了。” 楚纤柔站起来走到他背后:“皇上累了就休息一下,让臣妾给你按按。” 慕容霖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那就辛苦爱妃了。” 楚纤柔一边给他按着,一边装作惊讶道:“原来皇上每天有这么多奏折要看啊!” “不但要看,还要一份份批阅,朕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慕容霖若有所指道。 “皇上为何不让太子替皇上分忧呢?” “爱妃是来给太子当说客的?”慕容霖沉声道,目光如炬。 楚纤柔当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思忖着皇帝要是真误会太子,她是求之不得,不过得先把自己摘出来,于是她装作委屈道:“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臣妾不过是想替皇上分忧,臣妾恨不得可以代替皇上批阅奏折。可是臣妾见识浅薄,并且祖宗有命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也只能干着急。想到昨日太子求见,想着太子是储君,不仅可以为皇上分忧,还能向皇上学习治国之道,将来和皇上一样当一个明君。” “昨日太子求见?”果然,慕容霖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 “臣妾没有见,虽然臣妾问心无愧,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好。”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忧心道,“也不知臣妾这样做会不会得罪了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 “无妨,有朕给你撑腰,你不用怕得罪任何人。” “多谢皇上庇佑。” 慕容霖又闭上了眼睛:“朕乏近来得很,爱妃,你把奏折读给朕听。” “臣妾不敢。” “不敢?”慕容霖不悦地睁开了眼睛,他起身来到案前拿起一本奏折摊开放在她手里,“朕叫你读你便读!” “皇上……”楚纤柔吓得一个哆嗦,手一滑奏折便掉在了地上,她慌忙跪下,将奏折合上双手托起,惊慌道,“皇上恕罪!” “恕罪?” “皇上,臣妾虽是女流之辈,但是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父亲也一直教导臣妾要忠君爱国,伺候好皇上才是本分。臣妾很想为皇上分忧,是臣妾不敢逾矩,还请皇上恕罪。臣妾可以为皇上泡茶研磨,只是阅读奏折这种事情,臣妾万万不敢!” 慕容霖笑着接过奏折,然后又拉住她的手:“你且起来,朕不逼你便是了。” “多谢皇上体恤。” “你去给朕泡壶茶吧。” “是,还请皇上稍等,臣妾去去就来。” 慕容霖冷笑着将奏折放回案上,算她识相,要是她真的看了,以后就不能宠着了。他虽然色迷心窍,可毕竟也是帝王,玩弄的是朝政,是权衡的高手,自然不会没有心机。 楚纤柔方才提到太子,他心下顿时起疑,难道她突然变化这么大,是因为依附了太子,故意取悦自己好帮太子说话?他还没死呢,那些不孝子就一个个觊觎他的宝座,现在连这楚隋也坐不住了吗? 不过经历刚才一番试探,她好像真的只是无意中提到了太子,并没有什么其他心思。不过他既然已经起疑了,自然不会就这么放松警惕。 楚纤柔将泡好的茶送上后,便提出告退,直到回了凝霜阁,关上了门,她才连着灌了两杯茶,抚着胸口喘气。果然转变得太快会引起皇帝的怀疑,这次算是糊弄过去了,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这种事情急不得,一定要沉得住气。只要过了这一关,后面就能顺风顺水了。 此后,楚纤柔还是装成没心没肺的样子,皇帝给了赏赐她就笑,让她受委屈了她就使小性子,变成了吃味的小媳妇,皇帝再哄一哄就变成小妖精。如此,她便给皇帝留下一个天真无邪的印象,哄得皇帝很开心。皇帝也是很乐意搏佳人一笑,有了好东西一个劲地往毓秀宫里送。 但是有一点,一旦涉及到朝政之事,她当即退避三舍,哪怕是惹皇帝生气了她还是坚持己见。三番五次下来,慕容霖终于对她放心了。如果她真有拉帮结派的心思,好色的慕容霖也会宠幸她,但是不会信任她,最多将她当成玩物。而如今,慕容霖不但宠着她,还给了她不少实权,但她从来没有使用过,好像只要缠着皇帝,其他的她都不在意。 一日,慕容霖搂着楚纤柔问道:“爱妃啊,想你刚入宫的时候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已经是判若两人。你跟朕说说,你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楚纤柔勾着他的脖子道:“臣妾入宫之前与皇上仅有一面之缘,只畏惧皇上龙威,加上入宫之日……臣妾疼了好久,是以臣妾见到皇上便害怕,只想着回家。直到那一日,臣妾在紫宸宫见到了五殿下。看着五殿下和皇上一样的容貌,臣妾突然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原来眼前的不仅是天子,还是慈父,也是臣妾的夫君,所以臣妾不再作他想,心里只想着皇上一人。皇上就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一切,臣妾要伺候好皇上。” 慕容霖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于是更信任她了,经常会跟她说起一些政事。可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刻意避开话题。慕容霖把她抱在怀里:“爱妃啊,你就听朕诉诉苦吧。” “皇上,这样不妥……” “唉,你呀!”慕容霖无奈道,“祖宗留下训示后宫不得干政,是怕祸乱朝堂,可那也不是绝对的,譬如幼帝登基,太后便可以垂帘听政,与辅政大臣一同商议国事。爱妃你心思纯良,并无祸害朝堂之心,听朕诉诉苦也不属于违背祖宗训诫。” 楚纤柔瞪着无辜的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半晌后还是摇头:“可是父亲说……” 慕容霖不悦地吹起两道胡子:“楚隋那是老顽固,你别听他的!” 楚纤柔噗嗤一声笑了:“父亲要是知道皇上这样说他,定是要伤心了!” 看到她笑,慕容霖也跟着笑了:“还是你能让朕开心,其他人一个个的就知道打探朝中局势。朕还没死呢,她们就迫不及待为自己做打算了,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皇上休要胡说!”楚纤柔捂住他的嘴,低着头红着脸道,“皇上龙精虎猛,什么死不死的?” “哈哈哈!”她这个样子彻底取悦了慕容霖,“爱妃这么懂事,朕要好好地宠你!” “太医说了皇上您要保重龙体!” “爱妃不是说了,朕的身子骨好着呢!” 慕容霖本就年事已高,身体渐差,楚纤柔入宫后又强行云雨,更是把身体掏空了。这几天他本就有些风寒,太医已经劝过他要好好休养,可是经不起楚纤柔的引诱,身体力行地连着宠幸了她两回,终于是把自己弄得病倒了。 慕容霖病倒后,楚纤柔也是衣不解带地伺候着,可还是被皇后和玉贵妃分别叫去训斥了一通。那些同样为妃的仗着自己入宫时间久,也是一边叫着妹妹一边冷嘲热讽。至于那些个位份低的,虽然不敢和她正面起冲突,可煽风点火的事情没少做,见她被训斥在一旁幸灾乐祸。 楚纤柔也不回击,只是在心里默默将这笔账记下了,她有更重要的目标,没工夫和她们计较,等到以后她空下来,会一个个收拾她们。 楚纤柔一边给慕容霖喂药,一边含着眼泪。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楚纤柔自责道:“臣妾在怪自己,害得皇上龙体受损,臣妾……臣妾难辞其咎……” 慕容霖握住她的手:“爱妃这是什么话,朕不过是得了风寒,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如果不是臣妾没有分寸地缠着皇上,皇上就不会病情加重。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训斥得对,臣妾就是那祸国媚主之人……” “混账!”慕容霖勃然大怒。 “皇上恕罪!”楚纤柔“嘭”地跪了下来。 “你起来,朕不是在说你。她们说你祸国媚主,不就在说朕是那昏君?” 181-涉政第一步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混账!”慕容霖勃然大怒。 “皇上恕罪!”楚纤柔“嘭”地跪了下来。 “你起来,朕不是在说你。她们说你祸国媚主,不就在说朕是那昏君?”慕容霖愤怒地拍着床头。 “皇上是明君!”楚纤柔脱口而出。 慕容霖欣慰道:“爱妃不要与她们一般见识,爱妃的好她们哪里知道,一天到晚不是争风吃醋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拉帮结派。不像爱妃,一心一意只为了朕。” “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当然要一心一意伺候皇上。皇上您消消气,龙体要紧!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整日缠着皇上,娘娘们不喜臣妾是应当的。是臣妾嘴碎,一点委屈都受不得,惹得皇上生气。” 慕容霖抚着她的头发:“唉,她们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也别伤心了,等朕好了,朕为你做主。” 楚纤柔摇头道:“臣妾不要皇上为臣妾做主,臣妾只要皇上赶快好起来。” 慕容霖躺了五天病才痊愈,看到楚纤柔没日没夜地在他身边伺候着,他对这个柔妃就更是宠爱了,整天留在毓秀宫不肯走,甚至还命人将奏折搬了过来。 楚纤柔却不住地将他往外赶,一再强调皇上要雨露均沾,以后一个月来一趟毓秀宫就足够了。直到慕容霖生气了,她才笑着扶他坐下。 看到如山的奏折,慕容霖的头就大了,唤道:“爱妃,来给朕读一读。” “皇上……”楚纤柔娇嗔道,“你又要为难臣妾了!” 慕容霖搂着她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怕什么。朕大病初愈,就要看这么多奏折,你就不怕朕又病倒了吗?” 楚纤柔犹豫了很久,咬着樱唇道:“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 “还有,皇上明天就叫李公公将这些奏折搬回去,不然臣妾又要被皇后娘娘训了!” “行,我叫李春辉以后的奏折不要再送过来了,但是这些你得帮朕看完。” “皇上你这是在罚臣妾!”楚纤柔噘着嘴道。 慕容霖笑道:“怎么会呢,爱妃这是为朕分忧,等你念完了,朕带你去库房,你自己挑一件喜欢的玩意儿。” “那行吧。”楚纤柔拿过一本奏折诵读起来。但是她很乖,只是读,其他什么都不做,更是一个字都不多说,不发表任何意见。慕容霖听她读完,略微思索后道:“准了。” 楚纤柔将朱笔放到他手里,他才不情不愿地批了,又提议道:“爱妃,我来说,你帮我写。” 楚纤柔听了直摇头:“不可!臣妾可不会模仿皇上的笔迹。要是被人看出来是臣妾代笔的,不但臣妾会被人诟病,还会影响皇上的英明。” “爱妃言之有理,”慕容霖无奈道,“看来朕想偷个懒都要不行啊。” “弹劾兵部尚书楚隋教女无方,柔妃独占君恩,破坏后宫和谐,有违祖训。皇上……”楚纤柔不依了,“这哪是在弹劾父亲啊,分明就是在弹劾臣妾,这奏折臣妾不读了!臣妾什么都没做就连累父亲被人弹劾,皇上以后还是多去其他娘娘那边吧!” 该闹就要闹,要是这个时候她还是无动于衷,不发表任何意见,皇帝反而会怀疑她的用心,她扮演的就是天真无邪的角色,可不是那个隐忍的角色。 果然,慕容霖生气了,也许是装的。“这个孙茂真是吃饱了撑的,朝堂那么多事情不看着,偏偏跑来管起朕后宫的闲事了!” 楚纤柔在一边坐下,怄气道:“反正臣妾是不敢给皇上读奏折了!皇上你还是让李公公将这些奏折都送回紫宸宫去吧,皇上也不用经常来这里了!” 慕容霖笑道:“爱妃,你这一招可不高明啊。” “皇上何出此言?”楚纤柔将心中的震惊强行压下,试探着问道。 “朕要是你啊,不但要读奏折,还要代朕批阅奏折。”慕容霖解释道,“这孙茂不会无缘无故弹劾你,定是有人眼红指使的。若是他们在背后使阴招,结果非但没能得逞,反而你更受宠了,估计那幕后之人可要气坏了。” “对啊,还是皇上英明!”楚纤柔开心地坐到案前提起朱笔,“臣妾这就为皇上代笔。皇上你说这奏折该怎么回?” “就回四个字:一派胡言!” “好!”楚纤柔一笔一划写上,还在最后画了一只大乌龟,用来发泄心头的不满,惹得慕容霖哈哈大笑。 楚纤柔也跟着笑,这一次她是发自心底,刚才她差点以为是露馅了,被皇帝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这御史孙茂,是户部尚书杨生的门生,而户部尚书是玉贵妃的哥哥。要说这玉贵妃也是厉害,虽然快要四十了,可是在楚纤柔入宫之前,还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尽管宫里每年都会有很多新人,皇帝去她宫里的时候还是最多的,现在被楚纤柔抢了恩宠,怀恨在心也是必然的。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孙茂其实已经被慕容璟拉拢,暗中转投慕容璟门下,明面上却还跟着杨生,暗中为慕容璟送了不少消息,办了不少事情。 楚纤柔虽然每次在慕容霖批阅奏折的时候都避得远远的,可慕容霖还是喜欢让她陪着,让她在一旁研墨,她也会在较远处研好了再送到慕容霖案上,然后又退后三步,规规矩矩地守着。 但是她的视力极好,即便隔开了三步的距离还能看清楚奏折上的内容,也能看到慕容霖的批复,便都悄悄记下了,然后选有用的信息给慕容璟送去。 慕容璟第一次收到的是一封信,有人邀他去醉仙楼吃饭,他赴约了,却没见到人,只看到桌上有一只凉了的烤鸡,并且用紫草花做了装饰。 这不正常,慕容璟起身关上门窗,将鸡剖开,里面还有几个未成熟的鸡蛋,其中一个相较其他略微有些发白。慕容璟捏起那个鸡蛋,果然发现了端倪,他又用力一些,伪装成鸡蛋的蜡丸就破了,里面有一个纸团。他匆匆打开,上面却是一片空白。 慕容璟更疑惑了,没人会这么无聊,用这种方法来整他,得不偿失,这个送信之人究竟想要说什么呢?烤鸡、鸡蛋和白纸,三者之间又有何关联? 突然,他大声喊道:“小二,打一盆凉水来,大爷我要净手!”说完他将纸条藏起,抓起鸡腿咬了一口,将手上弄得很油。 小二很快就把水打来了,还很贴心地送上了擦手的布巾。 慕容璟给了两个铜板作为打赏,挥退了小二立刻拿起手巾将手擦干净,然后将纸条放入清水中。不一会儿,纸上呈现出了淡紫色的字迹。 刚才他的目光从紫草花上掠过的时候突然想起,当年他和楚纤柔在别院山庄的时候曾无意中发现,这种紫草花的汁液弄在衣服上很难洗掉,可是将衣服放在火上烤一烤,颜色就马上消失了,再将衣服浸到水里,淡淡的紫色又出现了。 看完楚纤柔给的消息,他大吃一惊,她居然给了他那么多有用的消息,并且告诉他不要回复,单向传递,有什么疑问等到时机成熟,找个合适的理由光明正大坐在一起谈事情的时候再议。 楚纤柔的消息很及时,不但让他成功躲避了一些攻击,还让皇帝对他刮目相看,让他渐渐有了更多的底气和太子以及八皇子一较高下。而他也会暗中做一些动作,让楚纤柔更加得宠。 楚纤柔被玉贵妃训斥之后,她非但没有叫慕容璟安排人去弹劾杨生,反而叫慕容璟让人装作是杨生的人弹劾她自己,这样一来,皇帝非但不会怀疑她,反而会更加心疼,也间接把楚隋摘了出来。 果然事情如楚纤柔意料的那样,慕容霖看到弹劾的奏折,非但没有怪罪她,反而是让她代为批阅奏折,让她可以更多的接触到朝廷的事务,加上从楚夫人那边了解到的消息,楚纤柔对朝中的局势已经很清楚了。 另外,从皇帝的批复中可以看出皇帝对待一些事情的态度,了解皇帝最重视什么,慕容璟便可以及时避免皇帝的逆鳞,投其所好提出政见,进一步得到慕容霖的看重。 不过她也没忘记提醒慕容璟,一些时机的选择要恰到好处,要是让皇帝发觉每次刚批准的决定慕容璟就有了对策,暴露了两个人的关系,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楚纤柔批阅奏折的事情很快就在朝中掀起一阵风浪,所有人都知道了,柔妃娘娘才是后宫最得宠的那一个,并且受宠程度超过了之前任何一位娘娘。 往往后宫的动向和前朝也是息息相关的,于是不少官员暗中向楚隋暗示投靠之意,不少命妇到宫中求见柔妃娘娘,楚纤柔一时间风头无两。楚隋气得求见女儿,等宫人都退下后,对着楚纤柔一顿训斥。 楚纤柔委屈道:“皇上非要女儿为他诵读奏折和代笔批阅,女儿要不答应那就是抗旨。可女儿只是诵读和代笔,没有提出任何看法,算不得干涉朝政。” 楚隋也知道皇帝的性子,看女儿这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无奈道:“你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好,你问心无愧,可他人未必会这么想,总之你既然在皇上身边伺候,那不仅要自己做到循规蹈矩,也要适时劝劝皇上。” “女儿明白。” 为了让楚隋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在诱惑皇帝破规矩,于是楚纤柔力争,提出了很多理由让慕容霖把奏折搬回去,并且答应她会每天去紫宸宫为他诵读奏折。 182-各显神通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慕容璟不动声色地关注着朝政的变化,楚纤柔的日渐得宠,让那几个都想要争夺皇位的皇子都坐不住了,一个个想着要拉拢她,只不过她却油盐不进,不管是他们亲自出马还是母妃出马,用她的话说:“我只是伺候皇上,其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这些动作自然是瞒不过慕容霖的耳目,他当初能从众兄弟中脱颖而出坐上这个皇位,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哪会不知道这些儿子的想法。他对几个儿子不满的同时,对楚纤柔更是宠爱了。而这个时候,慕容璟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每天向慕容霖问安,然后做好自己该做的。 这一日,慕容璟得到了一只鹦哥,洁白无瑕,十分机灵。他将鹦哥献与慕容霖:“父皇,儿臣前几日外出得到一雪鹦哥,聪明伶俐,煞是可爱,想着柔妃娘娘或许会喜欢,便带了过来。” “哦?”慕容霖顿时来了兴趣,“快给朕瞧瞧!” “来人!”慕容霖唤道。 宫门缓缓推开,一个内官手持一精致的架子,上面站着一只雪白色的鹦哥。 内官行礼道:“皇上万岁!” 雪鹦哥听了,扑棱着翅膀跟着叫道:“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慕容霖龙心大悦,又对着鹦哥道:“说柔妃娘娘万安。” 可雪鹦哥却并不给他面子,站着不动了,慕容霖顿时不悦起来。 慕容璟见状,连忙解释道:“父皇莫恼,这雪鹦哥它认人,只要和它熟了,教它什么都会讲。”说罢,他对着雪鹦哥一字一顿道,“柔-妃-娘-娘-万-安。” 雪鹦哥马上就听懂了他的话,欢快地叫道:“柔妃娘娘万安!柔妃娘娘万安!” “父皇,儿臣相信,以娘娘的聪慧,很快就能和这个鹦哥熟识。” “好,你且跟朕去毓秀宫。” “父皇,儿臣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让姚春来跟着就好。” “也好,你且去吧。”慕容霖本就是随口说说,他的儿子们和他的柔妃是同龄人,他也不想他们走太近。 雪鹦哥十分机灵,在姚内官的暗示下,一看到楚纤柔就欢快地叫着:“柔妃娘娘万安!柔妃娘娘万安!” 楚纤柔被它逗乐了,上前戳了戳它的脑袋:“说皇上万岁!” 雪鹦哥立刻扑棱着翅膀叫道:“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皇上你看,它听得懂臣妾说的话呢!”楚纤柔开心地笑道。 “爱妃,你这可不稀奇,这句话璟儿已经教会它了,它刚才可是连朕的面子都不给。” 楚纤柔当然知道这只鹦哥是慕容璟送来的,这不就是她别院里的那只雪鹦哥吗,他可真能干,把她自己的东西拿来了送她,还能讨皇帝喜欢。 “臣妾不信!”楚纤柔歪着头道,她轻轻揉了揉它脑袋上那一撮羽毛:“你说:柔姑娘最好看!” 见它不动,楚纤柔又说了一遍:“柔-姑-娘-最-好-看!” 鹦哥像是听懂了,在架子上蹦了两下,叫道:“柔姑娘最好看!柔姑娘最好看!” “皇上你看,它很喜欢臣妾呢!”楚纤柔挽着慕容霖的手臂,弯着眸子笑得肆意。 慕容霖笑道:“爱妃你生得美,连这小畜生都喜欢!” “小畜生!小畜生!” 雪鹦哥又是一阵乱叫,更是惹得慕容霖哈哈大笑。 楚纤柔拉着他道:“皇上,臣妾给你做了点心,你来尝尝!” “好,爱妃亲手做的,朕得好好尝尝!” 楚纤柔差宫人将点心送上来,又吩咐道:“将这小家伙带下去吧,好生养着!另外备一份礼物给五皇子送去,告诉五皇子,他的礼物本宫很喜欢。” 慕容霖阻拦道:“诶,爱妃,赏赐璟儿的事情就交给朕吧!” “也好,那臣妾可以省了。”楚纤柔才不跟他客气呢。 “你呀!”慕容霖宠溺地戳了下他的鼻尖。 一番温存过后,楚纤柔靠在慕容霖怀中娇滴滴地问道:“皇上,您说您当时去尚书府,一眼就看上了臣妾,可皇上是怎么想到突然要去尚书府的呢?” 慕容霖此时还沉浸在刚才的欢愉中,正是意乱情迷的时刻,也就没有了防备:“不瞒你说,是玏儿那日和朕说道,听闻楚尚书的千金从祖宅来了京城,那容貌是惊为天人,还说朕的后宫佳丽都比不上。朕自是不信,但见他说得有模有样的,一时好奇心大作便去了尚书府,果然就见到了爱妃的绝世容颜,再也无法忘怀。” “那如此说来,六皇子还是皇上和臣妾的媒人呢,改日臣妾得好好谢谢他。”楚纤柔动了动脑袋。 “谢他作甚,为朕分忧是他的分内之事。”慕容霖不屑道。 皇帝给慕容璟的赏赐不可谓不高,本来他就有给成年儿子封王的打算,原本以慕容璟的受宠程度,最多封个二字郡王,这次却被封为了亲王,而楚纤柔说要好好感谢的慕容玏则被封为了郡王。 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内情,又开始轮番拉拢楚纤柔,可她愣是闭门不见,摆出一副心里只有皇帝一个人的样子。还有一些灵活的,见到一招不行,便也学着慕容璟的样子,将一些奇珍送给皇帝,再由皇帝去哄楚纤柔。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拉拢后妃之嫌,还能讨皇帝欢心,何乐而不为? 只是,拍马屁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还是要抢慕容璟量身定制的专属马屁。楚纤柔对他们送来的奇珍兴致缺缺,都懒得去看。反倒是期间,慕容璟送来了一块原石和一套打磨的工具,楚纤柔拉着慕容霖一起将原石切开,细细打磨后得到一块手指大小的玉。虽算不上珍品,但那是亲手制造,楚纤柔喜欢得不得了。 但是她也知道“知恩图报”,“忍痛割爱”,在玉石上打上孔后,用绳子穿起,系在了一个绣好的香囊上。楚纤柔将香囊给慕容璟戴在腰间:“这香囊是臣妾一针一线亲手所绣,玉石是臣妾亲手打磨,磨得手上都起茧子了,皇上你可得每日都戴着,不然臣妾可是要不开心的。” “那是自然,”慕容璟搂着她道,“这个香囊是爱妃的心意,朕定当视若珍宝。” 一计不成,又有一些人动起了歪心思,既然这楚纤柔是绊脚石,那除了她不就好了。可是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就躲在毓秀宫中自己的院子里。最多就是慕容霖召她出去,旁边也有慕容霖的心腹太监跟着,根本无从下手。 要说把她引出去吧,比她位份高的只有皇后和玉贵妃,其他人根本就唤不动她,对于一些宫里嫔妃喜欢的活动她也不感兴趣。要说上门找茬,还真没有谁敢,那是皇帝的心头肉,只能玩阴的,谁敢明着叫板,她只要吹吹枕头风,就得有人倒霉。 要说皇后和玉贵妃也不是不想动她,可若是以她们的名义设宴把她叫出去了,到时候她有个三长两短,哪怕不是她们的错,以慕容霖的性格,也会怪罪到她们头上,白白便宜了他人,还不如静观其变。 要说完全拿她没办法,自然也不是,归根结底她的底气就在于慕容霖的宠爱,只要这份宠爱没有了,她还不是任人拿捏。 于是,经常有大臣在奏折里附上美人图,或是有大臣将慕容霖请到府上,然后叫来美人献舞陪酒。一开始慕容霖还看不上,可是耐不住数量多,还真有几个姿色好的入了他的眼。虽说和楚纤柔没法比,可胜在有新鲜感,总是吃着一样的菜,再好吃也会觉得腻了,想换换口味。 既然宠幸了,就得带到宫里,不能白吃。一个多月的时间,宫里就来了七八个美人,慕容霖在这些美人之间流连忘返,甚至玩起了微雨燕双飞,更有三飞的。 这些女子有的来自青楼,刚调教好但是还没有开始接客,可比楚纤柔放得开。而且对于她们来说,能够留在宫里陪一个老头子睡觉,可比留在青楼陪无数个老头子睡觉好得太多,还能锦衣玉食有人伺候,自是铆足了劲儿讨好皇帝,什么都做得出来。 慕容霖刚开始还不亦乐乎,但是日子长了,也就觉得乏味了,这些可是真正的妖精,都快要将他榨干了,有时候哪怕是吃了药也应付不了。而且这些女子只是一味讨好,无趣至极,俗不可耐,比他那撒娇任性的小妖精差远了。 慕容霖躺在床上,看着这些女人,突然就很想楚纤柔,想他的小妖精了,有时候又是冷冰冰的小仙女。 想着想着,慕容霖再也睡不着了,起身移驾毓秀宫,不想却吃了个闭门羹。只见毓秀宫大门紧闭,宫里一片漆黑,叫门也没人应,似乎所有的宫人都已经睡下了。 李内官请示道:“陛下,让御林军翻墙进去开门可好?” “罢了,回紫宸宫。”慕容霖心中不悦。 不用说,这小妖精又在和他使性子了,但是想到自己近日来的行为,他怏怏地回去了,想着还是等明日去找些好东西哄哄她再说。 183-争风吃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翌日,慕容霖下朝后,便和李内官去了库房。库房里的宝物琳琅满目,可是慕容霖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要么就是太俗她不喜欢的,要么就是她已经有了。 库房密不透风,慕容霖站得久了,顿时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眼花。 李内官见状,忙上前扶住他,小声提示道:“陛下,泉州府昨晚刚送到的荔枝还未分配,不如……” 慕容霖当即点头,唤道:“来人,将泉州府进贡的荔枝全部送到凝霜殿去!”遂在李内官的搀扶下出了库房。 御撵停在毓秀宫门口的时候,荔枝也刚巧送到。慕容霖春光满面地上前,不想毓秀宫还是大门紧闭。 李内官暗暗摇头,上前敲门,并尖声叫道:“圣上驾到,还不速速迎接!” 宫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毓秀宫的宫人整齐跪拜在地。慕容霖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那小妖精的身影。 “柔妃呢?”慕容霖不悦道,“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皇上息怒!”云珠战战兢兢道,“皇上容禀:娘娘玉体不适,刚刚睡下,奴婢不忍叫醒……” “她这是怎么了?有没有请御医?”慕容霖急道。 “回皇上,娘娘近日来总是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下了也容易惊醒,是以精神不振,也没有食欲。不过娘娘说这不是大病,用不着请御医。” “真是胡闹!”慕容霖沉着脸快步走了进去,见到楚纤柔果然还在床上躺着,他上前坐到床头轻声唤道:“爱妃,朕来看你了。” 见床上的人儿没有反应,他又唤了几声,可床上的人儿还是一动不动,知道她是在装睡,他无奈道:“既然爱妃不愿醒来,那朕便先回去了。” “你要走了就再也不要来了!”楚纤柔“腾”地坐了起来,怒目瞪他。 “你……”慕容霖刚要发作,可见她脸色苍白,双眸含泪,人也消瘦了一大圈,没有了之前的明艳动人,却多了几分病态的美感,我见犹怜。 原来她不是在装病,慕容霖顿时就心疼起来,抓着她的手道:“爱妃你这是怎么了,病成这样怎么也不找人来告诉朕?” “皇上只顾着和那些新来的美人欢笑,又哪会管臣妾这个旧人在不在哭!”楚纤柔转过头不去看他,活脱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在捏酸吃醋。 慕容霖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莫名欢喜,又继续哄道:“爱妃说什么呢?那些个庸脂俗粉怎么能和爱妃比?朕的心啊,永远都在爱妃这里。” 他这话一出,哪知楚纤柔哭得更伤心了:“臣妾才不信呢!皇上心里若当真有臣妾,又怎么会忘记了臣妾怕那电闪雷鸣?前几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臣妾只能抱着云珠瑟瑟发抖,皇上又何曾关心过?” “爱妃啊,你听朕解释。”慕容霖是百口莫辩。 “我不听我不听!”楚纤柔捂着耳朵,“既然皇上已经嫌弃了臣妾,还来这里作甚?皇上去找那些美人啊!” 慕容霖将她的双手放下,接着解释:“爱妃啊,朕是天子,要雨露均沾……” “臣妾曾经时时规劝皇上要雨露均沾,皇上偏偏不听。现在倒好,臣妾已经习惯了皇上时常在身边,皇上又召进了一大批美人,让臣妾独守空房,整晚整晚地睡不好!”说到这里,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让慕容霖心疼地一抽一抽的。 他这一个多月都留恋温柔乡,确实是冷落她了,将她抱进怀里,安慰道:“好了,爱妃不哭了,是朕的不是,冷落了你。朕答应你,今后再也不会冷落你了,纵使要雨露均沾,朕也答应你每两日必来一次毓秀宫,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皇上你可得说话算话,不准耍赖!”她瞪着他,眼角的泪水还没干,还在一个劲地往下掉。见好就收,慕容霖是皇帝,要是再闹下去,过了他容忍的底线,那就得不偿失了。 “胡说,朕是天子,金口玉言,怎么可能耍赖!”慕容霖替她擦干眼泪,“好了,不要哭了,来,笑一个。” 楚纤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扁着嘴道:“臣妾笑不出来!” “行,笑不出来就不笑。来,快起来看看朕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怕她还要闹腾,他又强调道,“不可以说不好,不然朕可要生气了!” “好吧,”楚纤柔妥协道,“那皇上先出去喝口茶,让臣妾先梳洗一下。” “朕看着爱妃梳洗。” 楚纤柔并不爱吃荔枝,但这是老皇帝的一番心意,于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吃了几颗,然后捂着肚子说不舒服。慕容霖急急传来御医,御医诊断后得出,柔妃娘娘是因为水米未进就吃了冰镇荔枝,导致身体不适,无法医治,只能等身体适应了。 看着楚纤柔痛苦的样子,慕容霖又是一阵内疚,忙叫人将这些晦气的荔枝抬去甘泉宫,让皇后给众人分了。李内官当然不能说是柔妃娘娘不要的,只说是皇上赏的贡品。 皇后很是开心,当即派宫人数数后,按照不同位份配比不同的数量,分发给各个嫔妃,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楚纤柔的一份。慕容霖看到这晦气的荔枝又回来了,心生不满,刚想发作便被楚纤柔拦住了。楚纤柔全部赏给了宫人,宫人们第一次吃到这名贵的荔枝,顿时千恩万谢,慕容霖的心情才好了一点。 等楚纤柔吃完饭,慕容霖又看着她道:“爱妃啊,你可有一个多月没有替朕读奏折了,今日可不准再偷懒了。” 楚纤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究竟是臣妾偷懒还是皇上喜新厌旧?” 慕容霖讨了个没趣,还得哄着她:“朕之过,朕之过,那今日爱妃可否替朕分忧?” “可臣妾身子不适。”她说得理所当然。 慕容霖也只是逗她玩,他可不忍心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去紫宸宫陪他:“那今日朕先放过你,明日你可不准再偷懒了!” “嗯。皇上你先去忙吧。”楚纤柔推着他往外走。 “好,朕今日确实国事繁忙,爱妃你好好歇着,朕晚点再来看你。” 见皇帝已经出了宫门,云珠小跑回来关上凝霜殿的大门,伺候着楚纤柔又躺下,看着她不住地打恶心心疼道:“娘娘你这是何苦?这几日我们闭门不出不也挺自在的?” “你懂什么?我没有子嗣,皇帝现在越是宠我,今后皇子继位我就死得越惨,所以我必须要有一个倚仗。而那些母亲得宠且身后还有家族支持的皇子,是不会看上我一个无子嗣的嫔妃的。” “不对啊,娘娘,前阵子不是还有很多人来拉拢娘娘吗?” “那你看现在还有吗?” 云珠老实地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他们讨好我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一旦我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弃如敝履。因为于他们而言,我最大的价值就是皇帝的宠爱,只有皇帝活着我才有价值。像皇后和贵妃的出身都不比我差,她们不会将父亲的作用放在眼里。” “但是五殿下不同,一来他没有任何倚仗,但是我可以帮他,哪怕今后他坐上那个位置,由于没有家族扶持,也需要父亲的支持来稳固朝政;二来我毕竟与他有过一段交情,他也不至于那么绝情。找他合作是为了我今后可以有个好的归宿。” “原来如此,可是娘娘你故意不吃不喝不睡,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奴婢看着都心疼。” 楚纤柔笑道:“要是连你都不心疼,皇帝又怎么会心疼,会相信我是真心把他放在第一位?做戏就要做全套,我只有亲自受了这些苦,才能演得逼真,将这些天来所受的委屈全都哭给他看,况且我这是真的忧思过度导致身体虚弱,经得起御医查证。” “还是娘娘你想得周到,可是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娘娘千万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自然,相信经过这一次,宫里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我的地位,去告诉五殿下,我们可以开始下一步动作了。” 尽管知道楚纤柔身体不适,慕容霖还是在毓秀宫留宿了,只是睡觉,没有碰她。这当然不是他体贴,不过是他真的累了。 隔日慕容霖又将楚纤柔宣到紫宸宫,帮着他阅读和代笔批阅奏折。奏折上字迹的变化自是瞒不过众臣雪亮的眼睛,消息又一个接一个传回了宫里。宫里的嫔妃们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怎么又让她得宠了呢? 不但如此,慕容霖也是连着半个月都宿在了毓秀宫,哪都没有去。没几日,毓秀宫又传出了柔妃娘娘有喜的消息,慕容霖更是把皇宫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到了毓秀宫。 这下子,玉贵妃沉不住气了,本来她儿子的对手只有大皇子,太子和十三皇子。 大皇子虽然是皇长子,可是母亲身份低微,她的娘家只是地方小官,就算生下了皇长子,也不过从美人提升为婕妤,直到大皇子成年,才又升了充容,不足为惧。况且大皇子随了他的母亲,除了样貌还算是不错,其他方面并无过人之处,偏偏还肖想那个位置,那就是蠢了。要不是皇太后宠爱长孙,根本就没他什么事。 太子无疑是最强劲的对手,正宫娘娘所出,皇后的父亲又是当朝丞相,手下门生不可小觑。只可惜皇后已经年老色衰,并不得宠,而太子又明目张胆地营私结党,曾引发皇帝不满。 十三皇子慕容珺,母亲李修容的恩宠和家世都很一般,但是他善于哄皇帝开心,又是最小的儿子,皇帝一直对他很是偏爱。 这几个人加上她的儿子八皇子慕容珩,形成了争夺皇位四股最大的势力,至于其他不得宠的皇子,玉贵妃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可要真是被那楚纤柔生下一个儿子,作为最得宠的妃子生的最小的儿子,一定会成为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她娘家的势力也不弱,如果皇帝能够撑到她的儿子长大,那个孩子将会变成最大的威胁。 184-斗贵妃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慕容璟将一个锦盒献给皇帝:“父皇,儿臣得到一块美玉,乃玉器名家黄寅时所刻,精美绝伦,花了重金求来献给父皇。” 慕容霖打开瞧了一眼,笑道:“果然是好刀法,这玉也是好玉,送给柔妃再适合不过。” “若是能得到父皇和柔妃娘娘的喜爱,这块美玉可算是没有辜负了它的价值。”慕容璟不着痕迹地拍马屁。 慕容霖甚是满意,恨不得立刻就给楚纤柔送过去,可是看到堆积如山的奏折,只得作罢,让李内官送去了毓秀宫。 自从楚纤柔爆出有孕之后,她就每日都喊累,慕容霖便不忍心再让她读奏折,只是一个人对着这些奏折还真是无趣得很。 送走了李内官,楚纤柔取出玉佩端详着:圆形的玉佩比她手掌略小,分为两层,外层是百花的图样,内层是凤凰展翅,栩栩如生。无论是玉质还是雕工,都属于精品。 楚纤柔冷笑道:“这玉贵妃终于是安耐不住了啊,本宫便去陪她玩玩。云珠,你去打探一下玉贵妃近日的行踪。” 玉贵妃正在御花园里赏花,这两日她的心情还算不错,因为八皇子的马术大有长进,得到了皇帝的夸奖。另一边,户部侍郎杨生也已经联合手下门生,准备出手对付楚隋。 她见到假山旁边一盆墨菊长得好,便驻足停留。宫女红莲激灵道:“管它那春日里百花争艳,一旦到了这秋天,就只有这墨菊迎风绽放,不畏风雪。” “没错,”玉贵妃露出得意之色“那些自以为是的春花,得意不了几天,只要寒风吹过,便会凋零,想想都觉得可怜啊!” 然而,假山后传来的对话将她的好兴致席卷殆尽。 “娘娘,嬷嬷说了,您这一胎呀,一定会是个皇子。凭着皇上对您的宠爱,即便不能继承大统,也是个快活王爷。” “我啊,只盼着皇上可以长命百岁,不然啊让那些皇子继承了大统,可没我好果子吃。” “她们就是嫉妒娘娘你貌美又得宠。” “谁说不是呢,你看那玉贵妃,之前仗着皇上宠爱,那么嚣张跋扈,现在还不是不敢动我一根汗毛?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她可开罪不起,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宠妃?自己年老色衰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出那馊主意,从宫外找了那么多狐狸精进来,以为可以抢走我的恩宠,真是蠢到家了!” 假山的隔音效果很差,虽然说话的人声音不大,可却一字不落地传到了玉贵妃耳中。说话的人得意洋洋,可是玉贵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恨恨地盯着假山后面,使劲绞着帕子提醒自己不要冲动。这个狐狸精动不得。 可是假山后面那人似乎是在故意气她,还在喋喋不休。 “她也不想想,就算是真被她得逞了,那些狐狸精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还哪会将她放在眼里,这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树敌?况且你看,皇上不过是沉迷了几日,还不是回我毓秀宫了,而且更离不开我了,还让我怀了龙种,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依我看,这个老女人啊,愚蠢至极!” “娘娘说得极是!” “还有她那个傻儿子,皇上不过是夸了一句最近马术有进步,就得意得恨不得在宫里横着走,他上辈子是属螃蟹的不成?就这蠢样,还妄想和太子争夺那位置,真是什么样的娘生出什么样的儿子,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贱人!我撕烂你的嘴!”玉贵妃再也安耐不住,怒气冲冲地冲到假山后面。说她也就罢了,竟然还这样说她的珩儿,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贵妃娘娘,你这是作甚?”楚纤柔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作甚?你既然敢大言不惭就不要怕被人听到!”玉贵妃盯着她怒道。 楚纤柔继续装蒜道:“我说什么了?贵妃娘娘可不要血口喷人!” “大胆!在贵妃娘娘面前也敢自称是‘我’!柔妃娘娘眼里还有宫规吗?”红莲帮着主子训斥道。 “你才大胆!”云珠也毫不示弱,“我们娘娘在皇上面前都是以我相称,难不成贵妃娘娘是比皇上还要大吗?” 这话可谓是诛心,玉贵妃气得面部抽搐,一个巴掌向云珠扇去。 楚纤柔一把将云珠拉开,生生受了玉贵妃一巴掌,白皙的脸上顿时肿了起来,五个通红的手指印异常刺眼。 楚纤柔毫不退缩,据理力争道:“贵妃娘娘,臣妾并无犯错,娘娘怎么能够仅凭着个人喜恶就随便责罚臣妾。臣妾就算比不上娘娘的地位,也是皇上亲封的妃子,娘娘就算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玉贵妃原本只是想用她的话拿捏住她,并不想完全撕破脸皮,可是这一巴掌下去,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她稳了稳心神,色厉内荏道:“你一个妃子,妄议朝中大事,还侮辱本宫和八皇子,若这都可以叫并无犯错,置宫规于何地?” 楚纤柔冷笑道:“贵妃娘娘可不要给臣妾乱扣罪名,凡事都要讲求证据,娘娘说臣妾妄议朝中大事,还侮辱你和八皇子,请问证据何在?” “奴婢就是人证,柔妃娘娘刚才的话,奴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红莲站在玉贵妃后面,骄傲得挺起胸膛,心想着这回你总该怕了吧! 可是她不知道,楚纤柔就是存心来找茬的,在说出那些话之前,早就想好了各种对策,又怎么可能会害怕。 楚纤柔两眼一眨,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就跟变魔术一样:“我原以为贵妃娘娘深明大义,不想竟连同宫人来冤枉臣妾!娘娘,臣妾究竟是哪里得罪您了,您若是觉得臣妾抢了您的恩宠,臣妾去请求皇上让臣妾皈依佛门便可。祸不及家人,您给臣妾扣上这么大的罪名,就算您分位比臣妾高,可是为了父亲,臣妾也得争一回!” “你……你个贱人!”既然已经打了,玉贵妃也就不怕再多打一巴掌。她平日里已经够嚣张跋扈了,之前为了打压对手,也使了不少手段,可是像这样颠倒黑白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以为她玉贵妃把她欺负得不成样子了。 “放肆!”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玉贵妃的手腕被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玉贵妃委屈道。 以往碰到这种情况,慕容霖定是站在她一边的,但是此时,慕容霖看到楚纤柔脸上那刺眼的掌印,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又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形,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手中一个用力甩动,玉贵妃被迫后退两步。 慕容霖怒道:“你掌掴柔妃是朕亲眼所见,柔妃还未喊冤,你倒是先喊起来了?” “皇上,臣妾冤枉啊!”玉贵妃急急解释,“是柔妃出言不逊在前……”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随意责罚,万一伤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儿你担待得起吗?”慕容霖上前扶住楚纤柔,“爱妃,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楚纤柔却是一个字也不说,靠在慕容霖怀里大哭了起来。泪水沾湿了他的龙袍,又透过丝绸湿润了他的胸口,看得慕容霖心疼不已。他从来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可见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有了这样的想法,他还哪里听得进玉贵妃的解释。 玉贵妃被慕容霖训得呆在原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慕容霖也没有叫起,没多久双腿便开始打颤,见到楚纤柔这样颠倒黑白,慕容霖是非不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她又一次想为自己开罪。 慕容霖狠狠瞪了她一眼:“已经将柔妃欺负成这样子了,你还想怎么样?只怪朕以前太惯着你了,年纪上来了脾气也跟着见长。回去好好歇息吧,想想怎么样做好这后宫的典范。” “臣妾……恭送皇上。”玉贵妃气结,但是面对皇帝,她又不能说什么,只得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慕容霖扶着楚纤柔:“爱妃,我们回去。” 楚纤柔点了点头,泪水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慕容霖忙拿着帕子为她擦干。趁着慕容霖转身的时候,楚纤柔给玉贵妃送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哪里还有半点委屈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挑衅:“你这年老色衰的老女人怎么跟我争!” 玉贵妃又是一口闷气被憋着出不来,回到了宫中,却想气越不顺,当天晚上就病倒了。 话说慕容霖陪着楚纤柔回到毓秀宫后,就将宫人都打发了,只留下了李内官和云珠。慕容霖上前哄道:“爱妃,朕知道你是顾及朕的颜面,有什么委屈现在可以说出来了。” 楚纤柔还是不说话,云珠却是看不过去了,抢着回答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刚才娘娘去御花园赏花的时候,偶遇贵妃娘娘。娘娘不过是自称了一个‘我’字,贵妃娘娘的大宫女红莲便训斥娘娘没有规矩,要责罚娘娘……” “混账,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训斥朕的爱妃,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慕容霖大怒。 “对呀!于是奴婢解释道,娘娘在皇上面前也是称我的,请贵妃娘娘不要太计较。哪知……哪知贵妃娘娘就扇了娘娘一巴掌!娘娘……”云珠跪下请罪道,“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连累了娘娘,害得娘娘受委屈了!” 慕容霖面色一沉:“你也是忠心护主,不怪你,怪只怪有些人真以为自己是这后宫之主了。” “不仅如此,贵妃娘娘和红莲还一口咬定我们娘娘妄议朝中大事,还侮辱贵妃娘娘和八皇子殿下。”云珠继续添油加醋,“我们娘娘是什么样的性情,皇上您最清楚了。娘娘向来心中只有皇上,从来不会在意什么朝政,更不要说妄议了!” 慕容霖心疼道:“爱妃,真是委屈你了,还疼吗?” 185-柔贵妃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不仅如此,贵妃娘娘和红莲还一口咬定我们娘娘妄议朝中大事,还侮辱贵妃娘娘和八皇子殿下。”云珠继续添油加醋,“我们娘娘是什么样的性情,皇上您最清楚了。娘娘向来心中只有皇上,从来不会在意什么朝政,更不要说妄议了!” 慕容霖心疼道:“爱妃,真是委屈你了,还疼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楚纤柔终于开口了,抽泣道:“大家一同入宫为妃,伺候好皇上才是最重要的。柔儿自入宫以来就认认真真伺候皇上,从来不敢有半点怠慢,为何还要受到这种无端的指责?难道因为贵妃娘娘比柔儿位分高,就可以肆意羞辱吗?还是说臣妾肚子里的孩儿碍了贵妃娘娘的眼了?既然如此,那臣妾带着孩儿回尚书府好了,省得遭人白眼!或者是去庵堂度过余生,每日为皇上祈福!” “爱妃,你这是说哪的话?”慕容霖不悦道,“有朕在,谁敢欺负了你去?不准跟朕赌气!” 楚纤柔哽咽着:“皇上日理万机,哪能时时刻刻护着臣妾,臣妾总不能终日闭门不出。就算臣妾可以受得,臣妾肚子里的孩儿也受不得,御医可是说了,要臣妾多多走动,才能有利于胎儿成长。” 慕容霖不耐烦道:“谁让你闭门不出了,你想去哪就去哪!” “可若是再遇到贵妃娘娘,叫臣妾该如何是好?今日贵妃娘娘不过是打了臣妾,臣妾尚可理解她的心情,他日若是伤害到臣妾腹中骨肉,臣妾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慕容霖安慰道:“朕今日已经训斥过贵妃了,量她今后也不敢再造次。” “可她若是敢呢?”楚纤柔揪着不放。 “这……”慕容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这万一的事情,谁敢保证,况且这玉贵妃向来是个嚣张跋扈的主。贵妃……突然间,慕容霖灵光闪现:“朕封你为柔贵妃,今后除了皇后,没有谁敢动你分毫!” “那皇后……” 慕容霖不等她说完便解释道:“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皇后的为人朕很清楚,她识大体,知礼数,不会为难你。” 楚纤柔心道:“到底是结发夫妻,哪怕没有感情,皇帝也给了她应有的尊重和信任。”她又担心道:“宫里向来只有一个贵妃,皇上为了臣妾打破祖宗立的规矩,皇后怕是要不喜的。皇上有这份心思臣妾就满足了,臣妾今后若再遇到贵妃娘娘躲着走便是了。” 竟然怀疑他皇帝的威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慕容霖严肃道:“朕是天子,说出的话哪有算了的道理。规矩本来就是人定的,不合适了就要改。朕说了封你为贵妃,便一定会封你为贵妃,你且等着便是。皇后那边朕自会去解释。” “可是皇上……” “爱妃,朕本想着等你诞下龙儿之后再封你为贵妃,如今不过是提前册封罢了。好了,不要伤心了,今后没有人敢再为难你了 。” 楚纤柔靠在慕容霖怀中,糯糯道:“臣妾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够得皇上如此厚爱。” 看着怀中的美人,慕容霖顿时春潮澎湃,但是想到御医说的胎像不稳,不敢动作,又安慰了几句,跑去找别的美人解闷了。 楚纤柔偷偷啐了一口,每天伺候这老不死的,还要装作深情款款,可把她恶心坏了,幸亏这次假装怀孕才能清净一阵。她在心中暗道:“王郎啊,你可要早日博得老头子的欢心。只要你登上太子之位,我就立即想法子解决这个老头子,让你得偿所愿,我亦能早日解脱。” 翌日午时,封贵妃的懿旨就下来了。皇后虽有不满,但是没有出言劝诫,还是依着办了。她能稳坐中宫,并非是夫妻恩爱或者是有多大的能耐,只是因为听话,向来都是顺着皇帝的心思,就像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 年轻的时候她还想着争宠,想着夫妻恩爱。可是见到慕容霖将一个个美人纳进宫里,见到那些新人一个个得宠又一个个失宠,她也就渐渐看开了。后来她诞下皇子,被赐名慕容玚,并且封为太子,她就更是想明白了,只要坐稳皇后的位置,就能守住儿子的太子之位,将来当上皇太后才是真正的六宫之主,其他都是镜花水月。 玉贵妃就算再得宠,但是由于她专横跋扈,又善妒,喜欢和皇帝使小性子,她就只能是贵妃,她的儿子也只能是皇子。现在楚纤柔有了身孕她也不怕,能不能长大成人还是未知呢,能有什么威胁?何况连她都对楚纤柔不满,其他人就更耐不住了。她现在越是得宠,就越是树敌,有什么好怕的,还不如顺了皇帝的意。 楚纤柔接过懿旨,对云珠笑道:“我这个‘龙儿’有福了。” 云珠当即会意,笑道:“恭喜娘娘,待奴婢服侍娘娘用过午膳,便陪娘娘出去走走。” 最近几日,平日里很少出来走动的柔贵妃出现在了各个嫔妃们日喜欢常的聚集之处,那些女子见到楚纤柔,虽然是一个个都红眼病晚期,却不敢发作,面上还得讨好着。她入宫也有一年多了,皇上非但没有厌烦,还更加得宠了,几乎可以在皇宫里横着走,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得罪她,只暗地里偷偷扎小人。 话说玉贵妃自那日被慕容霖训斥后,慕容霖虽然没有明说,也是变相让她闭门思过。只是她才安静了不过一日,这楚纤柔又开始作妖了。 玉贵妃几乎要将手里的帕子搅烂,两个人的争执,就算自己打人不对,可明明是那贱人先挑的事情,皇上查都不查,就让自己闭门思过,那个贱人非但没有受罚,还被封为贵妃。 谁都知道,历来宫里只有一个皇后,一个贵妃,三个妃子,九嫔二十七世妇,外加八十一御妻,从没有两个贵妃一说。如今那贱人被破格封为贵妃,看上去是和自己平级,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才是现在最得宠最说得上话的人。她竟然还四处招摇,这摆明了是给自己难堪。 “娘娘,”红莲不服气道,“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没人将您放在眼里了,您快想想法子,就算是为了殿下,也得杀杀那柔贵妃的威风!” “闭嘴!”玉贵妃怒道,“经过前两天的事情还没有长记性吗?祸从口出你可知道?” “娘娘,那天胡言乱语的明明是柔贵妃!”红莲不服气道。 “蠢货,那天的事情摆明了是那个贱人设的圈套,摆了本宫一道。本宫若是再不谨慎一些,怕是又要着了她的道。”玉贵妃表情复杂,既不愿意承认又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 “娘娘,您怎么如此长他人志气?”红莲有些急了,她以前跟着玉贵妃也是作威作福惯了,可不想回到以前被人欺负的日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后日是九月十九,你去准备一下,本宫要去德善堂为皇上和珩儿祈福,也好去去晦气。”玉贵妃愤愤道。 “爱妃,璟儿得知爱妃孕后食欲不振,特地派人找了宫外的厨子做了一些开胃菜,你快尝尝。”慕容霖看着楚纤柔对着餐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忙讨好道。 李内官很配合地将食盒打开。楚纤柔见那菜品精致美观,犹如百花丛中孔雀开屏,当即露出了笑容。 云珠见状,连忙给她布菜。楚纤柔细细品了,酸酸甜甜,很是清爽,还真适合怀孕的妇人,可惜她不是。不过这菜也算合她的口味,便装得美滋滋地吃了一半才罢休。慕容霖见了开心地不得了,又着人赏了慕容璟。 “皇上,明日是九月十九,臣妾想去德善堂为皇上和腹中孩儿祈福。”楚纤柔征求道。虽然她直接去了皇帝也不会有意见,但是她要让他知道,自己很依赖他,也要让这一趟出行变得名正言顺。 “爱妃有心了,只是朕担心爱妃的身子。”慕容霖没有立即答应。 楚纤柔撒娇道:“皇上啊,您真把臣妾当成是弱不禁风了,去德善堂能有多远,况且御医也说了要臣妾平日里多走动走动。” 慕容霖偏偏最吃她这一套,当即就答应下来:“好,你想去就去,不过要注意别累到了朕的皇儿。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着人去办,朕什么都紧着你。” “多谢皇上。”楚纤柔开心地笑道。 慕容霖不舍道:“你好好歇着,朕得回去批阅奏折了。唉,没有爱妃的陪伴,朕这奏折是怎么都批不完啊。” 楚纤柔挽着他道:“等孩儿满四个月,胎像就稳了,届时臣妾就去紫宸宫陪皇上。” 慕容霖笑道:“还是爱妃你最贴心了。” 拜佛讲究的是诚意,比如要沐浴焚香,比如要起个大早。玉贵妃就早早起身了,天刚亮就动身往德善堂去。早晨的空气特别清新,伴着鸟语花香,玉贵妃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多日来的不快被一扫而空,赞道真是一个好日子。 但是,很快她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暗暗叫着晦气,因为她碰上了楚纤柔,还好巧不巧地,两人刚好在一小径的岔路口碰上。小径只能容一队人先通过那个前往德善堂的转弯。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玉贵妃自是不愿意让道。况且,就算是楚纤柔近来得宠,但是大家位份相同,那么就要分个先来后到。她已经被册封了十多年,是老牌贵妃,怎么看地位也应该比楚纤柔高出一点。 楚纤柔可不是这么想的,要论得宠程度,玉贵妃比起自己可是差远了,况且她本就是来找茬的,那一巴掌岂能就这么算了,更不会主动让路息事宁人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了岔路口。天光渐渐大亮,玉贵妃急了,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上香也得分个先来后到,还请妹妹让一让。” 楚纤柔笑道:“尊老爱幼本是人之常情,妹妹理应让着姐姐。可是妹妹现在怀着龙胎,身子骨弱,经不起太长时间站立,还请姐姐让妹妹先为皇上祈福,好早些回宫。” 186-心计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了岔路口。天光渐渐大亮,玉贵妃急了,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上香也得分个先来后到,还请妹妹让一让。” 楚纤柔笑道:“尊老爱幼本是人之常情,妹妹理应让着姐姐。可是妹妹现在怀着龙胎,身子骨弱,经不起太长时间站立,还请姐姐让妹妹先为皇上祈福,好早些回宫。” 玉贵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楚纤柔不但仗着自己的肚子不给她脸面,竟还嘲笑她人老珠黄。她脸色铁青,既然说不过,就懒得与她多费唇舌,这路她是过定了,不然被别人看了去,还真以为自己怕了她了。 玉贵妃往左跨出一步,想要绕过楚纤柔,不想楚纤柔稳稳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她又往右一步,楚纤柔还是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她的路。 “真是阴魂不散!”玉贵妃心里咒骂道,一边却是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可楚纤柔像是跟她较上劲了,总是将她的路挡住,还装作委屈地说道:“姐姐,你为何总是要挡着我的去路?妹妹身子弱,可比不上姐姐。” 玉贵妃上前一步,盯着她道:“既然身子骨不行就回去好好躺着,省得哪里磕了碰了还血口喷人!” “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妹妹是来为皇上和龙儿祈福的……啊!姐姐你干什么!” 突然间,众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见两个人开始摇晃,然后一起倒了下去,玉贵妃重重地压在了楚纤柔的身上。 “啊——”楚纤柔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便听到云珠的声音:“啊,有血!快来人呐!救命啊!” 呼叫声惊动了不远处同样是来上香祈福的皇后,她一边吩咐内官先去打探情况,同时自己也加快了步子。 玉贵妃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地就倒下了,摔得七荤八素,头晕晕乎乎地。她想要站起来,手下意识地撑了一下,却听到身下传来一声惨叫声。她突然间惊觉过来,此地不宜久留,正打算趁着没人起身离开,却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大胆!” “皇后娘娘!”玉贵妃知道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忙跪了下来,希望一向将宫规放在首位的皇后娘娘可以明察秋毫,主持公道。 云珠却快了她一步,走到皇后身前跪下拼命磕头,哭着喊道:“奴婢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家娘娘!奴婢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家娘娘!” 皇后看到楚纤柔身下的血迹,眉头不禁蹙起,这事情若是处置不当,皇上追究下来,怕是自己也难逃其责,况且……她唇角不动声色地翘了一下。 “许嬷嬷,你带人看着玉贵妃。香茵,速速去请御医。高进学,速去找人将柔贵妃送回毓秀宫。”皇后一一吩咐道。 “领命!” 很快,高内官就找了两个小内官,抬着软轿过来了,云珠和另一个宫女将楚纤柔扶起,勉强扶上了软轿。软轿径直抬进了楚纤柔的房间,云珠又将楚纤柔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恰在此时,御医也到了。孙御医把脉后回道:“回禀皇后娘娘,柔贵妃娘娘是小产了。” “什么!”皇后惊得后退了两步,“怎么如此?可有还转的余地?” 孙御医为难道:“娘娘,恕下官无能为力。” “这……这可如何是好?”皇后搓着双手。 “下官先开一些药物,让贵妃娘娘将体内残余的血污排出,再开出补血养气的药方替贵妃娘娘调养身体,相信贵妃娘娘不久便会康复。” “好,你去办吧。” 孙御医退下后,皇后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玉贵妃,训斥道:“瞧你干的好事,看一会儿皇上来了你怎么解释!” “皇后娘娘!”玉贵妃“嘭”地跪了下来,“臣妾冤枉,求皇后娘娘彻查真相!” “真相?”皇后绷起了脸,“本宫瞧得清清楚楚,你与柔贵妃在争执间倒地,柔贵妃受伤导致小产,还能有假?”她虽然说是争执间倒地,却暗示了是玉贵妃动了手脚。 “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有想过要加害柔贵妃!”玉贵妃急了,要是坐实了罪名,那可就完了。尽管她和皇后斗了那么多年,这个时候却只能寄希望与她,如果皇后也一口咬定是她的错,皇上是不会再去查明真相的。 皇后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道:“玉贵妃,本宫知道你并无恶意。可即便你只是无心之失,亦难辞其咎。你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皇上的性子你该最清楚了,待会儿你就好好跟皇上认个错,皇上向来心软,也就从轻发落了。” “皇后娘娘,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柔贵妃陷害臣妾,您一定要替臣妾主持公道啊!” 皇后叹了口气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执迷不悟,皇上有多在意这个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这个样子,恐怕会火上浇油。” 楚纤柔此时正在假寐,见此一幕不禁觉得好笑,这皇后娘娘的演技很是精湛呐!玉贵妃可真是蠢,竟然真以为皇后会大公无私主持公道? 要知道,她可是找人事先打探,算准了时候才出手的,为的就是能让皇后看一场好戏,将玉贵妃的罪名给坐实了。 这后宫里的女人,有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皇帝是什么,丈夫吗?当然不是!是那给自己谋得最大利益的工具!利用得好了,就是飞黄腾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穿了,这宫里的佳丽和那青楼里的花娘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通过出卖自己的身子,来博得男人的欢心,给自己以及家族争取最大的好处? 但是这宫里只有一个男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应付这么多的女人,所以女人们就要各显神通,使劲浑身解数来求得这个男人的半分怜惜。只是有些女人天生就有好的资本,让男人离不了,就比如她楚纤柔。所以哪来的什么真爱,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怎么可能会去爱一个糟老头子? 皇后也一样,不过她爱的是皇后这个位置,以及自己的儿子。你玉贵妃的儿子想要和皇后的儿子抢太子之位,也要问问皇后答不答应,有这么个除掉对手的好机会,皇后又怎么会错过? 所以楚纤柔丝毫不担心皇后会站在玉贵妃那一边,这件事情就两个结果:要么就是将这个罪名扣在玉贵妃的头上,要么就是费心费力查明真相,还玉贵妃一个清白。 如果是前者,那么多人有目共睹,可以直接定案,省心省力,同时也除掉了自己和儿子的死对头,还拉拢了楚纤柔,讨好了皇帝。若是选择后者,那么楚纤柔不一定会失宠,但是玉贵妃一定会再次得宠,八皇子的势力就更大了,她不仅费心费力,帮助了自己的死对头,又得罪了楚纤柔为自己树敌,还可能因此得罪皇帝。皇后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慕容霖刚下朝,高内官就将事情报给了他,他匆匆来到毓秀宫。 毫无疑问,知道楚纤柔小产,慕容霖勃然大怒。他看着哭成了泪人的楚纤柔,一旁“公正无私”的皇后,还有冥顽不灵的玉贵妃,更是火冒三丈,根本不愿意听玉贵妃解释半句,就下令将她禁足,同时褫夺贵妃封号,贬为才人。 皇后见目的达到了,也匆匆告退,她可不想引火烧身,反正只要有楚纤柔在,玉贵妃是别想翻身了,八皇子也是彻底没戏了。而楚纤柔根本不足威胁,能不能再受孕还是个问题呢。要知道在这皇宫里的女人,只要没有子嗣,哪怕是再得宠,也是没有根的浮萍,千万恩宠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楚纤柔看着送来的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这一碗绝对是活血化瘀的良药,孙御医可是皇后那边的人,想来要是她真有孕了,即便是玉贵妃没能将她的胎儿撞掉,这碗药也会让这孩子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谅她们如何算计,也不会想到,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不过是服了一种特制的毒药,这种药相当阴毒,只对女子有用,会吸走人的精气集中在腹部,产生怀孕的假象,根本就不会发现是中毒。 所以楚纤柔说自己有孕了,御医也没有检查出来。因为被吸了精气,所以她显得越来越柔弱,精神萎靡,食欲不振,这些都符合怀孕初期的症状。只是时间长了,这种药会将人的精气吸干,那人就会油尽灯枯而亡,是以慕容璟将药给她的时候,千叮万嘱不能超过三个月,一定要服用解药。 她之所以兵行险着,只不过是不想每天和慕容霖妖精打架,图个清静而已,解毒的时候还可以用来除掉宫里的某个人,而倒霉的玉贵妃就正好撞上了。 见和玉贵妃已经势成水火,楚纤柔就设计将她彻底拔除,哪怕不能将她置于死地,也可让她永无翻身之日,而靠着母亲才得宠的愚蠢的八皇子,也就跟着失宠了。本来四个皇子暗中争夺皇位,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平衡,她将这个僵局打破,慕容璟就可以趁机介入,收拢一些人,也能让另外三股势力动起来。只要他们动了,就有机会抓住破绽,逐个击破。 进行了缜密的计划后,楚纤柔服用了解药,然后在大腿两侧绑上封着猪血的蜡丸,又故意拦着玉贵妃的去路,并出言不逊让她动气。争执间,她假意呼救,却拉着玉贵妃一起摔倒,装出是被玉贵妃伤到的模样,同时发出惨叫。蜡丸经过撞击瞬间破碎,猪血流出,让人看到骇人的一幕。 御医是不敢看贵妃的下身的,清理的工作自然是云珠来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蜡丸清理干净并烧掉,玉贵妃就怎么都说不清了。 解药除了解毒,也是让原本积累的精气化开,回到体内,孙御医送来的药,反而是有助她早日康复。楚纤柔心中暗自觉得好笑,皇后此时应该是在沾沾自喜,自以为一石二鸟,殊不知她自己才是被人利用的那一个,唇亡齿寒,除掉了八皇子,下一个就是太子了。 187-认母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见到慕容霖,楚纤柔扑在他的怀中痛哭起来:“皇上,都是臣妾的过错,臣妾无能,没能保住龙胎,罪该万死!” 慕容霖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是那杨才人失德,害朕痛失龙儿,与爱妃有个干系?” “臣妾难辞其咎,是臣妾不安分,怀了龙胎却不留在宫里好好养着,非要出去,结果冲撞了玉贵妃。若是臣妾不出门,不争强好胜,学会忍气吞声,这孩儿也不会遭此不测!皇上你责罚臣妾吧,不然臣妾愧对皇上厚爱,心中不安呐!”楚纤柔哭得是肝肠寸断,连气都不顺了。 慕容霖不敢再与她争执,生怕这样下去,她会哭到窒息而亡,便答应道:“好,那朕便罚你哪都不许去,留在毓秀宫里好好养身体,将来再为朕生个龙儿!” 尽管慕容霖并没有怪罪之意,楚纤柔却是郁郁寡欢。她不再欢笑,终日以泪洗面,不是在绣着小孩的衣服就是去德善堂祈福。因为心中郁结,她的身子也一直不见好转。 慕容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可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楚纤柔,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小妖精,可他又放不下,虽然后宫佳丽众多,可总觉得她们身上少了点什么。他的心情不美丽了,看八皇子也就更加不顺眼了。 正在慕容霖愁眉不展的时候,慕容璟又适时地出现了,他向慕容霖回禀了越州官员贪墨一案的最终结果,却见慕容霖兴致缺缺,不禁问道:“父皇可是有烦心事?” 慕容霖听到慕容璟问了,想到他之前送来的礼物都能讨楚纤柔的欢心,顿时眼里闪出了希望:“璟儿你来得正好,柔贵妃自从上次意外小产之后,便十分自责,终日郁郁寡欢,朕很是担忧。璟儿你向来目光独到,可有好的法子?” 慕容璟思索片刻后回道:“儿臣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合适?” “快说来听听!”慕容霖急道。 “儿臣前几日微服出宫时,在西市口见到一个杂耍班子,表演甚是精彩,儿臣以为可以将那杂耍班子宣到宫里来为贵妃娘娘献艺,说不定能博得娘娘一笑。” “好主意!”慕容霖赞赏道,“此事就交由你去安排,越快越好!”他可不管这法子是不是真的好,只要是之前没试过的,又有可能哄美人开心的他就试上一试,万一美人不喜欢,不是还有儿子背锅吗? “是!快则明日,慢则后日,儿臣定不辱命!” 慕容璟出了宫,就径直去了西市口,找了杂耍班的班主私底下聊了几句。第二日下了早朝,他又去找了杂耍班子,随后匆匆进宫求见慕容霖。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杂耍班子明日便可进宫献艺,还请父皇定下时间。” 慕容霖想了想道:“那便在午后吧,就放在丽景轩。贵妃身子弱,午后暖和些。” “遵旨。” “辛苦璟儿了,若是贵妃能开怀大笑,朕便记你一功。”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若是贵妃娘娘能一展笑颜,也是因为父皇的宠爱,儿臣不敢居功。” “好,你且去办吧!” 慕容璟笑着离开了,贵妃一定会笑的,这个请杂耍班子的主意还是她想出来的,况且只是吃了解药而已,有何伤心之处,她不过是在装可怜,也是为了躲避宠幸。早就谈好的事情,他却故意拖了一日,只是为了给人一种很难办的感觉,进一步邀功。不过这一次,他的目的可不止是哄楚纤柔开心,自己也该行动起来了。 用过午膳,慕容霖以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为由,牵着楚纤柔外出散步,走着走着便到了丽景轩。见到楚纤柔有些气喘,慕容霖体贴道:“爱妃可是乏了,坐着歇会儿吧!” 宫人闻言,很有眼色地将软垫铺在石凳上,又送来了糕点茶水。 开始了吗?楚纤柔假装不知道,配合着慕容霖演出。 她刚坐下不久,便听见一阵“呛呛”声,随后一只头上帮着红绸的猴子跑到了对面的台上,做起了一些奇怪却好笑的动作。许是猴子比较有趣,楚纤柔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随着猴子下场,一名红衣女子来到台上,两个食指各撑着一根细细的竹枝,竹枝顶端各有一个碟子,在飞快地旋转着。女子突然往后仰起了头,又一绿衣女子上场,在她额头上加了一根竹枝,接着飞出一个碟子。碟子稳稳地落在了竹枝上,飞快地旋转起来。 “好!”慕容霖抚手称赞道。楚纤柔却没有太多表情,不过看得很认真。 绿衣女子并没有下去,而是蹲下身子,红衣女子轻轻一跃,站在了绿衣女子的肩头,绿衣女子站起身来,没有半点摇晃。 就在此时,一蓝衣男子连续十几个空翻到了台中央,他连续抛出几枚雀卵,被绿衣女子稳稳接住,表演起了轮抛雀卵。 蓝衣男子又打了一套拳后,对着两个女子轻轻一吹,口中喷出一股熊熊的火焰扑向她们,神奇的是,两女子并没有受伤,但是绿衣女子手中的雀卵却不见了,变成一群雀鸟飞向天空。 慕容霖再次叫好,楚纤柔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表演还在继续,随着最后一个节目大变活人结束,杂耍班子变出了大量的鲜花,齐呼贵妃娘娘千岁的时候,楚纤柔终于是笑了。见到她笑,慕容霖比她笑得更欢:“来人,赏银百两!”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纤柔起身上前一步,跪在慕容霖跟前:“臣妾谢皇上赏赐。” “爱妃,快快起来。”慕容霖连忙扶住她,“你能开怀,朕就安心了。” 楚纤柔看着慕容霖道:“皇上日理万机,却还为了臣妾这等小事劳神。臣妾若是还不能振作起来,实在是有负于皇上一片真情。” “爱妃,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况且此次真正费神的可不是朕。” “哦,那又是何人?”楚纤柔明知故问道。 “都是璟儿的主意,他就是鬼点子多。” 楚纤柔感慨道:“五殿下真是有心了。自打臣妾入宫,独享君恩,这宫里的姐妹以及皇子公主们,不是记恨臣妾,便是刻意讨好拉拢。像五殿下这样,费了心思却无所求,还真是少见,若他日得见,臣妾必定要当面致谢。” “何须他日,今日便可。”慕容霖朗声道,“璟儿,还不过来见过贵妃。” 慕容璟从台侧出现,快步来到慕容霖面前:“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柔贵妃娘娘!” 慕容霖解释道:“璟儿怕表演出了岔子,故一直在台下监督着。” 楚纤柔笑道:“多谢五殿下了。”又转身向慕容霖道,“皇上可得好好赏赐五殿下。” 慕容璟忙道:“儿臣不敢!” 慕容霖龙心大悦:“贵妃说得对,只有璟儿是一片真心无所求,但是有功就该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慕容璟跪下道:“父皇容禀:儿臣年幼无知害了母妃,终不能原谅自己。后幸得梅娘娘抚养,只可惜未等儿臣敬孝,梅娘娘也仙去。儿臣不似其他兄弟有母妃疼爱,却也想着敬孝,除了母后,父皇心头所爱便是儿臣的母妃,儿臣只有孝敬了父皇和母妃才能心安。” 提到淑妃,慕容霖不禁想到了那个温婉又满腹才情的女子,他端详着慕容璟,这儿子不仅和自己长得像,这眉眼之间也颇有当年淑妃的姿态。他不禁感慨道:“当时你尚年幼,你母妃的事情也是遭人陷害,怪不得你。” “多谢父皇不问儿臣的罪过,可儿臣错了就是错了。儿臣误使母妃离去害得父皇伤心,眼下只有想法子弥补过错,为父皇分忧,儿臣才觉得不枉此生。如今贵妃娘娘能博得父皇欢心,儿臣甚是欣慰,若是儿臣年幼十岁,定认了贵妃娘娘为母妃,以尽孝道。” 慕容霖看了看跪着的儿子,又看了看楚纤柔,笑道:“爱妃,你看璟儿这个儿子怎么样?” 楚纤柔不解地看着他:“皇上这是何意?” 慕容霖缓缓道:“你失去了一个孩儿,现在朕还你一个,这个孩儿还会想各种法子逗你开心,爱妃觉得可好?” “这……”楚纤柔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脑子飞速运转,慕容璟玩这一出,事先可没有和她商量过,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老头子这句话又是真心还是假意,抑或是在试探?慕容璟的年纪比她还大,却要认她做母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慕容霖继续说道:“你看璟儿身世也可怜,有你当他的母妃,倘若将来他在外头受了委屈,也好有人替他做主。爱妃你说是不是?” “臣妾不敢。”楚纤柔幽幽回道,“哪有当这个便宜母亲的,五殿下适才也说了若是年轻十岁……” 慕容璟知道没有事先说好她会抗拒,他却不想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深深磕了个头道:“多谢父皇成全!儿臣拜见母妃!” 慕容霖看着楚纤柔道:“爱妃你就答应了吧,看璟儿这个样子,爱妃你不叫他起来他可不敢起来。” “臣妾……臣妾……”楚纤柔快要哭了,“臣妾不敢……” 慕容霖搂着她道:“有朕替你撑腰,有何不敢?” 慕容璟磕头后一直没有起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苦涩道:“母妃这是嫌弃儿臣吗?父皇,既然如此,是儿臣无福,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慕容霖咳了一声,道:“好了,这件事情就由朕做主了!爱妃,难得今日开心,你就认了璟儿吧。” 楚纤柔看着他,见到他肯定和鼓励的目光,终于点头了,她转身看向慕容璟:“皇儿请起。” “儿臣谢过父皇!谢过母妃!”慕容璟激动道。 楚纤柔只觉心头涌起一阵苦涩,若是说从前她还有一丝期盼,等到慕容霖故去,她做宫女也好,做外室也好,还有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再续前缘。如今一句“皇儿”,一句“母妃”,将两个人之间划开了一道天堑。这一道鸿沟,是他亲手所赠,难道从来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188-赐婚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慕容霖拉起楚纤柔的手,对着慕容璟笑道:“璟儿,今后有事,你尽可找你母妃做主!” 慕容璟再次跪下:“启禀父皇,母妃,儿臣却有一事要求父皇和母妃做主!望父皇和母妃成全。” 慕容霖笑道:“若是国事,一会儿去紫宸宫禀,不要叨扰你母妃了;若是家事,全凭你母妃做主便可。” 楚纤柔听罢,强撑起满面笑容:“璟儿但说无妨。” 慕容璟抬起头:“回禀父皇、母妃,璟儿前些时日在街头邂逅一女子,自此再也无法忘怀。几经打探后,得知是白战将军的幺女白淑婉,正待字闺中。还请父皇和母妃做主,赐儿臣一段大好姻缘!” 慕容霖道:“此乃家事,当由你母妃做主!爱妃,你觉得如何?” 楚纤柔的心在滴血,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什么一见钟情,他不过是为了拉拢白战,或许也是真的喜欢人家姑娘,但若不是白战的幺女,会值得他如此费尽心机?她很想说不答应,可是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她有什么理由让他等着自己?他总要娶妻生子,他不可能娶自己父皇的女人。 “既然皇上说这是家事,那便是家事。依臣妾之见,白将军家的女儿,自是极好的。不过臣妾以为,婚配一事还是要两情相悦的好,若是白姑娘也有此意,皇上就成全了他们。若只是皇儿的一厢情愿,便不要为难了人家姑娘。”楚纤柔说着模棱两可的话。纵然没办法阻止他,也不能太顺着,免得引起皇帝的怀疑。 “还不快谢过母妃!”慕容霖对慕容璟的这个请求倒是很认同。他也曾怀疑过,为什么唯独慕容璟送的礼物能哄楚纤柔开心,他也曾听说过关于两人早就相识的流言。不过流言并无依据,慕容璟和楚纤柔也是毫无交集,所有的礼物都是通过他的手转交,他才没有信那谣言。 这一次若不是没有办法了,他也不会让慕容璟来出主意。不想慕容璟今日先是认了楚纤柔做母亲,又提出迎娶白淑婉,这正合了慕容霖的意,也证明了他和楚纤柔没有半点瓜葛,他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父皇开心。 慕容璟又是深深叩拜:“儿臣谢过父皇!谢过母妃!” 楚纤柔靠在慕容霖怀中笑道:“那皇上明日便将白将军宣来问一问,若是白小姐看得上璟儿,便让国师选个黄道吉日,为他们赐婚。” 慕容霖哈哈大笑:“璟儿可是朕和爱妃的皇儿,白家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 楚纤柔闭了下眼睛:“皇上,这杂耍也看了,皇儿也有了。臣妾乏了,想回去歇会儿。” “也好,朕也还有要要务处理。”慕容霖转头吩咐道,“李春晖,去传软轿送贵妃回宫。” “奴才遵旨!” 慕容璟见状,亦提出告退,比慕容霖先一步离开。 楚纤柔一回到宫里就躺在了床上,云珠知道她的心思,帮她盖好了被子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不让人进来打搅她。 楚纤柔只觉得很累,累得不想动,只想躺着,一动也不想动。可真躺了下来,她又睡不着了,各种事情涌入脑海,让她不得不去想。想得最多的还是白淑婉,她到了京中没多久就入了宫,和各家千金没什么交集,所以并没有见过白淑婉。 她不禁猜想,这白淑婉是不是比自己更好看,不然王郎怎么会主动提出求取,还让自己替他做主?王郎啊,你是有多狠的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他若是单独找慕容霖提出求娶,慕容霖不一定会答应,还会怀疑他的用心。但是他借着认了她为母妃这个时机,提出求娶就变成了母子之间的交流,只要她不反对,慕容霖就一定会答应。而她,又没有任何理由反对。 王郎啊,你向来如此,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可你是否想过,让我亲口帮你说话,助你迎娶他人,我的心有多痛? 转念她又为他寻找理由,他一定只是为了拉拢白战,才会想到娶他的幺女,白战生了三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一家人都将白淑婉宠上了天。他不是真的看上了白淑婉,只是将婚事作为将来谋划的工具,所以他才不怕当着自己的面说。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当初他为何不提出求娶自己呢?如此反复,她越想越伤心,越想心越乱。 快到晚膳时,云珠去唤她起身,就看到她抱着被子缩在床头,眼睛通红,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自从她“小产”过后,她所有的眼泪都是装的,只有这一次是真的。 “娘娘,该起了,快到晚膳时候了。”云珠轻声唤道。 “什么?”楚纤柔意识到自己的样子,立刻用手将眼泪抹去,忙道,“快去打盆水来给我洗脸!再去拿点冰块给我敷一下,可千万别让皇上看到了!” “什么事情不能让朕看到啊?”慕容霖已经走了进来。 楚纤柔忙转过头不去看他。 慕容霖坐到床头,扳过她的脸,看到她哭红的双眼,顿时沉下了脸:“怎么又哭了?”难道她和璟儿真的有私情? “臣妾刚才梦到皇儿长大了,要成婚了,臣妾也老了……皇上,”楚纤柔扑倒他怀里,“臣妾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所以怕被皇帝看到臣妾现在的样子。臣妾答应皇上,今后再也不因为皇儿的事伤心难过,还请皇上再宽限臣妾一日,让臣妾缓缓。” 慕容霖缓和了下来,抱着她道:“朕知道了,朕不逼你,不过你也快些将他忘了吧,我们今后再生一个。” 白战和楚隋一样,忠的是皇帝,并没有投入任何一方势力。当慕容霖询问起慕容璟和白淑婉的婚事的时候,白战心想着五皇子不争不抢,远离是非,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下便答应了,但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说尊重女儿的想法。 白战回到家里一说,白淑婉自然是答应的。慕容璟要的是可以帮助自己的贤妻,可不是怨偶,在他提出求娶之前,早就和白淑婉私下有过多次接触,更是借着酒劲和她行了周公之礼,他可不想白淑婉变成第二个楚纤柔。 所以此时的白淑婉是天天都盼着慕容璟来提亲,听到他终于跟皇帝提了婚事,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却还装作羞怯道:“全凭父亲做主!” 这桩婚事就这么成了,国师选好了黄道吉日,慕容霖颁下赐婚圣旨。白淑婉嫁给慕容璟后,为他将来登上皇位也出了不少力,这是后话。 “皇上?皇上?”见到慕容霖睡着了,楚纤柔给他盖上斗篷,继续拿起折子,一边看一边批阅起来。自从慕容璟认了母亲后,她三日后又每日都到紫宸宫伴驾了,对于这些折子,不要太熟悉。等到慕容霖醒来的时候,堆积如山的折子她已经批完了大部分,剩下的也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一边。 “爱妃?”慕容霖有些不敢相信,以前让她读奏折她都能被吓到,现在她竟然一个人在批阅奏折。 “皇上你醒了?”楚纤柔放下朱笔,坐到他的身边,笑道,“臣妾见皇上累了,不敢打扰皇上。这些奏折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件事情,臣妾都看腻了,所以臣妾自作主张,按照皇上以往的意思回了。之前未处理过的,臣妾都放在一边,这就读给皇上听。” “给朕看看。”慕容霖面无表情道。 楚纤柔拿过几本批好的奏折给了慕容霖,慕容霖随便翻了几下就扔到一边:“这些老顽固,享朝廷的俸禄,却不为朕分忧,总是用这些事情来烦朕,这么多的奏折,有多少是这些没用的东西?爱妃回得好,就该这样骂他们!” 楚纤柔又取过没批阅的折子,为慕容霖诵读起来:“胶州大水,太子奏请开仓放粮,命户部李侍郎为钦差。” “爱妃你怎么看?”慕容霖问道。 楚纤柔摇头:“臣妾不懂。” “无妨,你随便说。” 楚纤柔想了想道:“胶州大水,首先要查明原因,以及目前治水的情况。若是贸然开仓放粮,大水未退,难以运输,粮草被水浸泡损坏,却没能送到灾民手中,岂不是糟蹋了?” “你看看,一个妇道人家都能想到的问题,他却全然不考虑,只想着邀功。”慕容霖不悦道。 “想来太子殿下只是关心胶州百姓,一时情急才有欠考虑,或许李大人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哼!”慕容霖怒道,“李林优柔寡断,难成大事,让他做钦差,一旦地方上出现反对声音,或是遇上暴徒,他就六神无主了。玚儿推荐他当这个钦差,不过是为了从中牟利!” “皇上,太子是储君,何须如此,想来他也是顾及亲情,才想着给李大人一个机会。不过赈灾一事事关重大,不可如此草率。” “爱妃所言极是,那爱妃以为当派何人前去?” “皇上又取笑臣妾了,朝中大臣臣妾才认识几个?若不是帮着皇上批阅奏折,臣妾可是一个名字也叫不上来,更别说是对上号了。” “你就选你认识的说说。” “这个……”楚纤柔思索了很久,才有些心虚道,“那皇上可否让臣妾也有一点私心?” “你想让璟儿去?” “自然不是。树大招风,璟儿认了臣妾,大臣们对臣妾和璟儿便颇有微词,臣妾哪还敢交由他如此重任?倒是六殿下,他是皇上和臣妾的媒人,臣妾之前就说过要好好答谢他,一直苦于没有兑现,所以臣妾想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皇上觉得可好?” 慕容霖认真道:“好是好,只是玏儿少年心性,不像璟儿那样稳重,朕担心他难以担此重任,反倒是白费了爱妃一番心意。” “这还不简单,皇上可以派一位厉害的年轻将军跟随六殿下。” “也对,找个和玏儿年纪相仿,又较为稳重的武将跟随便可两全,是该给玏儿一些机会去做事了。” 189-太子出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慕容霖认真道:“好是好,只是玏儿少年心性,不像璟儿那样稳重。朕担心他难以担此重任,反倒是白费了爱妃一番心意。” 楚纤柔笑道:“这还不简单,皇上可以派一位厉害的年轻将军跟随六殿下。” “也对,找个和玏儿年纪相仿,又较为稳重的武将跟随,便可两全。还是爱妃想得周到,是该给玏儿一些机会去做事了。”慕容霖沉思道,“不仅是玏儿,每一个皇儿,朕都应该让他们去经历一些考验。” 楚纤柔靠在他怀里:“希望殿下们可以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 翌日早朝,慕容霖便当朝下旨,任命慕容玏为钦差,少将军周文东为副将,全权负责胶州赈灾事宜,务必要使朝廷的每一粒粮食都分发到百姓的手中。 慕容玏意气风发,他这个小透明终于能入了父皇的眼了,当场侃侃而谈,说出了对赈灾一事的看法,提议派先头部队开辟道路,以保粮车平安到达,倒是和楚纤柔的看法一致。慕容霖很是满意,对这个儿子也有了新的认识。 这边慕容玏春风得意,太子慕容玚就不满意了,回到东宫便大发雷霆。饶是李林劝说,仍怒气难消,甚至大放厥词道:“别以为孤不知道,老头子怎么会想到老六,一定是那妖女从中作梗!怕是老头子吃了药也喂不饱那妖女,老五又和那白战的女儿对上了眼,所以她又勾搭上老六了。她给孤等着,哪天孤一定将她弄得心服口服!” “殿下慎言呐!”李林吓得直冒冷汗,虽然这里是东宫,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万一……这可是死罪啊,连他这个听的人也得跟着死。 “对,慎言。”慕容玚露出银邪的笑容,“孤用行动。” 楚纤柔吃着云珠剥好的金橙,笑着听云珠讲述得到的消息。云珠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咬死那臭不要脸的慕容玚,楚纤柔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擦干净了手,她笑道:“既然太子这么着急,那本宫就成全他。” “娘娘,您可不能……”云珠急了,有些事情是一定不能做的,不然和五殿下就更是有缘无分了。 “你着急个啥子?”楚纤柔笑着打断她的话,“除了意外进宫,本宫要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在本宫的掌握之中?” “对!娘娘您是最聪明的!”云珠是真心觉得自家小姐是最最好的,五殿下没能娶到小姐,真是亏大了。 “你去将本宫近几日的行踪透露出去,本宫倒是要看看,太子殿下会用哪些手段来讨本宫的欢心?” 楚纤柔又去了御花园,现在对于奏折,慕容霖绝大多数都交由她处理,所以时间也是她说了算,想什么时候批就什么时候批。 天气渐渐转冷,风也大了起来。御花园里除了各种菊花,也没啥好看的了,她也不是真的要来赏花。 “娘娘你看……”云珠轻声唤道,嘴巴朝一个方向努了努。 楚纤柔心中暗笑,这慕容玚这么急着来送死了。既然这样,要是她不配合,岂不是太不给太子殿下脸面了? 她轻轻捧起一朵碗口大的金丝菊,闭上眼睛细嗅,格外恬静美好,只一瞬,便让在不远处偷看的慕容玚晃了神。 慕容玚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还真是个妖孽,若真能将她拿下,不仅是将来稳坐江山,还能得到一个尤物。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对于慕容璟,楚纤柔本来就属于自己,只不过被慕容霖抢先一步,选择偷欢反而是坏了心中最初美好的感情。可之于慕容玚,窃取皇帝最喜欢的女人,又是另一番刺激了。 楚纤柔睁开眼睛,又向前走了几步,一阵风吹来,将她的发丝拨乱,她伸出手轻挑,不想手一松,手中的丝帕便溜了出去,随着风开始了一段旅行。 “呀!”楚纤柔忙追了上去,看来是她心爱之物。 躲在暗处的慕容玚快步向前,出现在了丝帕飘去的方向。好巧不巧,丝帕落在了他跟前。他正欲弯腰捡起,却看到楚纤柔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我的丝帕!” 慕容玚装作没看到,将丝帕捡起,握在手中,轻轻一嗅,真香! 他几步来到楚纤柔面前,将丝帕递给她,轻佻道:“贵妃娘娘丝帕上这红杏绣得可真好,不知何人能够有幸摘取,又不知父皇是否知晓?” 楚纤柔顿时脸色铁青,很嫌弃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丝帕,一把扯过扔了出去:“只是闲暇随意之作,不想是个不听话的,不要也罢!”说完转身就走。 “贵妃娘娘!”慕容玚几个疾步拦在她身前,“娘娘请恕罪,孤无意冒犯,只是恰好想起了一首诗,口无遮拦。这红杏开得鲜艳,那院子的主人却不在家,无人欣赏岂不是辜负了一片大好春光。幸得文人路过,虽寻访主人不得见,却看到一支红杏越过墙头,偶得一片春色,一人一花便都值了。” 楚纤柔冷冷道:“想不到太子殿下还有这等雅兴?不过此时正值深秋,可没有什么出墙的红杏,只有满园清冷秋菊,怕是要让太子失望了。” 接着她又冷哼一声:“太子若是真闲来无事,大可替皇上分忧。连六皇子都去胶州赈灾了,太子竟然还有闲情逸致逛御花园?若太子实在是对朝政感到无趣,本宫也可奏请皇上为太子多纳几房美妾,也可替皇上开枝散叶!云珠,我们回宫!”她愤怒地转身,换了一条路回去。 “娘娘,你不是说要……为什么又要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云珠偷偷笑道。 “本宫骂得不对吗?” “不!娘娘你骂得真是太好了,这太子也不过是仗着出身好……” “住嘴!”楚纤柔喝住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哦!”云珠怏怏地闭了嘴,但还是掩饰不住眼里的兴奋,看自家娘娘骂太子真是太爽了,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在皇宫里,一不小心就要人头落地,哪怕皇上再宠着娘娘,谋朝篡位和红杏出墙都是大忌。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可娘娘这是为什么呀?” 这样没头没脑的问话,只有她们主仆听得懂,楚纤柔是不会怪罪的,于是耐心解释道:“你知道欲擒故纵吗?” “那娘娘如何确保能成呢?”云珠还是不明白。 “不能确保,但既然他本就有这个心思,本宫便要好好吊吊他,也不怕他跑了。”她本来只是想引慕容玚上钩,助他一臂之力送他上西天,但是近距离见到本尊之后便发觉他和慕容霖是一路货色,甚至还不如慕容霖,便临时变换了想法。他不是想勾引自己吗,那就让他彻底陷进去,说不定还可以利用一下。 话说慕容玚被楚纤柔骂了,竟然出奇地没有生气,他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又四处瞧了瞧,找到飘落在水池边的丝帕,捡起来再嗅一下,真的很香,这是不是她身上的味道?真是一个尤物啊,难怪老头子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若是抱在怀里,又是怎样一番销魂滋味,慕容玚不禁想入非非。 楚纤柔来到紫宸宫,很自觉得跟慕容霖说了在御花园里遇到慕容玚的事情,就算她不说,慕容霖的眼线也会向他禀告,还不如坦白从宽,反正只要不让慕容霖觉得她刻意隐瞒,她说什么他都是信的。 “臣妾已经唤道是臣妾的帕子,不想太子殿下还是捡了起来。臣妾想着这丝帕乃贴身之物,既然被太子殿下碰过了,便不能要了,于是便扔了。”楚纤柔显得有些恼怒。 “扔得好!”慕容霖笑道,“不就是一块丝帕,只要你喜欢,朕叫每个州府都送十条最好的过来,让爱妃可以每天扔!” “皇上你可折煞臣妾了!”楚纤柔娇嗔道,“现在胶州大水,淮州又因先前的蝗灾颗粒无收,很快天就要冷了,将士们冬衣还未送到,这些都需要银两,臣妾还想着削减用度,哪还能这样奢靡?若不是丝帕被其他男子碰过,臣妾可舍不得扔了!” 慕容霖搂过她道:“还是爱妃最贴心。不过你那样让玚儿下不了台,他没生气吗?” “这倒没有。太子殿下又和臣妾絮叨了几句,无非是想让臣妾为他说几句好话,臣妾拒绝了。皇上英明,自有决断,臣妾只需要伺候好皇上便好。若是再能为皇上生个一儿半女……”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慕容霖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个“枉死”的孩儿。自从认了慕容璟,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只是每每无意间提及和孩子有关的话题,她就申请低落。慕容霖明白,她始终没能从那件事中走出去。 要知道杨才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主,当惯了高高在上的玉贵妃,又怎么会甘于被无辜冤枉贬为才人,自是要想法子往上爬的。眼看着“谋害”皇嗣一事是洗刷不清了,那她就想办法让慕容霖触景生情,回忆起两人的往事,只要慕容霖心软了,将他拉上了床,重新变成贵妃就不是梦话。 要说玉贵妃在宫里这么多年,一直很得宠,自然也是了解慕容霖的,他也是真的心软了。可他也知道楚纤柔的性子,要是为了杨才人把现在这个小祖宗给得罪了,那可是得不偿失,于是便想等她开心的时候再提。可是他还没有提起,就看到楚纤柔因为孩子黯然神伤,那燃起的一点点旧情立刻被忘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看不顺眼。 190-谁的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臣妾只需要伺候好皇上便好,若是再能为皇上生个一儿半女……”说到这里,楚纤柔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慕容霖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个“枉死”的孩儿,忙转换话题:“就算是玚儿生气爱妃也不用担心,你是朕亲封的贵妃,就是皇后也不能轻易动你。若是玚儿今后敢对你不敬,你尽管告诉朕,有朕为你做主,知道吗?” 楚纤柔默默点头,知道使性子这种事情需得点到为止,一旦过了那个度,非但失了情趣,还会惹人厌烦,当即也找了别的由头转移了话题。而她这样“乖巧懂事”,反而让慕容霖更是疼爱。 慕容玚又一次与楚纤柔在宫中“偶遇”,这一次他改变了态度,恭敬地行了一礼,楚纤柔一个侧身避开了。 慕容玚抬头道:“那日孤无意冲撞贵妃娘娘,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楚纤柔用帕子捂着嘴,呵呵笑道:“殿下可是储君,本宫将来可还要仰仗殿下,讨好还来不及,哪敢记仇呀?” 慕容玚注意到,这次她帕子上绣的是烟柳,笑道:“娘娘说笑了,将来孤若是有幸继承大统,必定给娘娘最高的礼遇。”接着又道,“这烟柳的帕子配上娘娘真是相得益彰,一样婀娜娉婷。” “是呀,相得益彰。”楚纤柔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垂杨万条丝绦,却只能随风舞动。我们这些女人,不正如这杨柳一般,无论生得再美,抑或是才华横溢,到头来还是要依靠男人。宫人都说本宫最为得宠,在宫里可以呼风唤雨,可哪一个嫔妃不是将本宫恨之入骨。等到将来……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玚暗自得意,看来她也知道将来的下场,现在不正是拉拢的好时机,于是道:“既然娘娘有这样的想法,何不听孤一句劝?” “殿下请讲。” 慕容玚上前两步侧过身,看着湖心,让自己看上去更为潇洒:“娘娘说得极是,垂杨再美,若是没有倚仗,只能随风飘舞。而后宫之中最大的倚仗,除了父皇的恩宠,就是子嗣。孤知道娘娘也想为将来寻个倚仗,只是娘娘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楚纤柔亦上前一步,与他并排而站,淡淡一笑,暗暗送出一道秋波:“既然太子殿下说得这么明白,本宫也不瞒着。本宫初入宫之时,并不期盼得到盛宠,想着将来或许还能有个好去处。可君命难违,本宫还是成了宠妃。在这宫里,一旦上来了,就下不去了,因为本宫知道,一旦本宫失宠,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本宫不能失宠,本宫要牢牢抓住皇上的恩宠。但是,后宫佳丽众多,要一直得宠谈何容易,本宫在这宫里,学到的就是不管,不问,一心一意伺候好皇上,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说要给本宫一个儿子,本宫如何拒绝,便有了一个比本宫年纪还大的儿子。” 慕容玚感慨道:“都道贵妃娘娘独享君恩,殊不知娘娘心中的苦。” 楚纤柔璀璨一笑:“殿下莫要胡言,本宫不苦,本宫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何来苦一说?不过殿下,本宫就是再得宠,也仅限于在后宫,如何能够左右得了朝堂之事?殿下难道不曾查过,六殿下当真是那般云淡风轻?” 慕容玚明白了,他早就怀疑慕容玏表面上和慕容璟一起不争不抢,实则投靠了大皇子慕容珂,如今慕容璟刚认了楚纤柔,慕容玏就被派去赈灾,怎么看都有问题。他也猜测过是慕容璟和慕容玏手足情深,或是慕容玏眼红慕容璟故而也去讨好楚纤柔,如今看来,自己最初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不过无凭无据,楚纤柔的话也不能全信。慕容玚心中寻思着,还是要尽快把这个女人弄到手。他摆出自认为是最真诚最好看的笑容,转过身对着她拱手道:“多谢贵妃娘娘提醒,玚感激不尽。” 他还以名自称了,什么时候跟他这么亲密了?楚纤柔心中作呕,却也扯出最灿烂的笑容:“太子殿下客气了。本宫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得去伺候皇上批阅奏折了。” “娘娘请留步。”慕容玚从怀中取出一块绣着红杏的丝帕,双手托起,“此物我已派人洗净熏香,现在还给娘娘。” “咯咯咯……”楚纤柔不禁笑出声来,隐隐露出一小排雪白的牙齿,“这块丝帕本宫不是早就扔了,想不到殿下竟然还留着!这种丝帕本宫有的是,既然太子殿下喜欢,那这一块本宫也送给殿下了!”楚纤柔说着,手轻轻一扬,一松,丝帕随着风,旋转着飘起,蒙在了慕容玚的脸上。 慕容玚只觉得眼前一暗,又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下意识地将手伸到脸上,摸到一种柔滑的触感,和他手中另一块丝帕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块丝帕有一种很特别的香气,应该就是她身上的味道吧。慕容玚贪婪地吸了一口,真想将她抱到怀里闻一下。第一次闻那块红杏丝帕也是这个味道,不过洗过之后就没有了,东宫的宫人用了各种香料,都调制不出原来的味道。这块烟柳的帕子,他是舍不得洗了。 几日后,胶州传来噩耗,赈灾路上遇到暴乱,六皇子慕容玏好心,不让士兵出手,上前安抚,不想却死于暴民手中。那些暴民已经全部正法,可慕容霖再也回不来了。 慕容霖大怒,当廷下旨停止赈灾,镇压暴民,朝中大臣纷纷阻止,道此举有违君主仁义。 慕容霖拍案道:“仁义?朕开仓放粮,派出自己亲儿赈灾,还不够仁义?你们一个个说着仁义,倒是说说后面要怎么做,由谁来担任这个钦差继续赈灾?” 大臣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慕容霖看着更是恼怒:“没用的东西,朝廷养你们何用?” 这时,慕容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愿意担任钦差,前往胶州赈灾!” “璟儿?”慕容霖审视着他,“你可想清楚了?” 慕容璟郑重道:“父皇,百姓无辜,不能因为少数暴民寒了多数百姓的心。儿臣愿意前往,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若是儿臣无能,父皇再下令镇压也不迟。” 慕容霖点头:“好,璟儿,你此行需要什么,尽管道来。” “父皇,儿臣一人前去即可。周将军年少有为,有他在胶州足矣。” “很好,”慕容霖更是满意,“那朕便赐你金牌一枚,到了胶州可便宜行事!” 慕容璟下跪磕头:“儿臣多谢父皇!” 下了朝,慕容霖将慕容璟宣到紫宸宫,交代赈灾细节,最后道:“璟儿不愧是朕的儿子,没有让朕失望。不过此行凶险,你就不要告诉你母妃了,省得她担心。” “儿臣明白,父皇等儿臣的好消息!” 这慕容霖对楚纤柔当真是极宠,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他的爱妃早就知道了,而且并不担心。 楚纤柔品着湖州进贡的香茗,听瑞珠说着朝堂的事情。 瑞珠是后来慕容璟安排的丫鬟,伸手很好,比云珠更适合打探消息。当然并不是明着送的,也是因为一次云珠病了,楚纤柔便没有了人伺候,慕容霖又调来的宫女她一个都看不上,但是在逛御花园的时候偶然发现一个在御花园扫地的小丫鬟,楚纤柔很是喜欢。慕容霖派李内官查过没有问题后,就让她跟着伺候了,楚纤柔给她赐名瑞珠。 楚纤柔放下茶碗,来到殿外,现在已然入了冬。王郎这一次必然会凯旋而归,等他回来的时候,应该快要过年了。过了年,开春就不远了。 都以为慕容玏是死于暴乱,但是她知道慕容玏的真正死因。她当初给慕容霖的建议,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适合的人只有周文栋和李武青,李武青是李家的人,因着对太子和皇后母家的防备,慕容霖也不会选择,因而只有周文栋。 周文栋是武状元出生,当上将军之后也是忠君派,没有投靠任何一方。但是只有很少人知道,曾经周文栋报国无门,是慕容璟的一封推荐信,他才有了考武举人的资格,三年之后又考上了武状元,之后仕途一帆风顺。 慕容霖说,是慕容玏提议,他才到了尚书府。而慕容璟也证实,他当初只和慕容玏提起过和她在别院的一段情。他本以为和慕容玏从小一起长大,比同胞兄弟还亲,不想却还是背叛了他。 当初他们为了不被针对,才假装各自投靠一方势力,慕容璟投靠了十三皇子慕容珺,而慕容玏则投靠了慕容珂,不想他竟然假戏真做,真的成了大皇子的人,来害自己的五哥。 慕容璟是假意投靠,实则有争夺之心,慕容玏也知道,只是如此看来,慕容玏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并不愿意跟着慕容璟,尽管慕容璟若能登上那个位置,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楚纤柔是一个保守的人,一向循规蹈矩,可遇上了慕容璟,就成了她的劫。因为一次偶然的相识,她义无反顾爱上他。为了他,她不再循规蹈矩,她抗拒父母之命,哪怕入了宫,她还是一心一意为他谋划。她为他做的所有出格的事情,都令她更为疯狂,更加难以忘怀。 也是因为保守,自从爱上了慕容璟,慕容璟就是她的一切,她认定了他是她的夫,他就是她的天。她一次次地抗争,只为了可以和他一起。进宫为妃,是她永远的痛,因为她和她的王郎,那个如玉的男子,从此再无可能。得知这一切并非天意,而是人为,教她如何不恨?当她看到胶州水灾的时候,她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她要慕容玏死! 此外,慕容玏的死,必然会造成恐慌,此时慕容璟自荐去赈灾,便会让慕容霖刮目相看,等到他日凯旋,他在慕容霖心中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在朝臣心中也不一样了。 191-上钩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当慕容玚查明慕容玏真就是慕容珂的人的时候,便信了楚纤柔的话,是大皇子从中作梗才坏了他的好事。因为楚纤柔和慕容霖批阅奏折,是属于机密,没有宫人在旁伺候,就是李内官,也是守在门外,是以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老八已经入不了父皇的眼,其他几人他还真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这老大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以为他这个太子是吃素的吗? 听到慕容玏的死讯,他面上哀痛,心里却在兴奋地嚎叫:“死得好!”他更想不到一个老六死了,那个老五竟然也赶着去送死。当然他也知道,老五不可能是想去送死的,但是去了那边山高皇帝远,死不死也就由不得他了。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毓秀宫的那个小妖精。每次见面她都将他的心拨弄得痒痒的,可每当他想进一步的时候,她却总是及时抽身。想来她是仗着还有慕容璟,还想着观望。 她说慕容璟认母只是父皇的意思,他是不信的,那么多人讨好拉拢,她却偏偏只看得上慕容璟送的东西,也就父皇才相信他二人是清白的。不管怎么说,眼下慕容璟不在,倒是将她收下的好时机。 本来他只是想着将那小妖精睡服了为自己办事,现在他却只想着睡了那磨人的小妖精,将她抱在怀中好好蹂躏。 楚纤柔看着慕容玚眼神的变化,暗暗盘算着是时候该收网了。 连着几个阴天使人困顿,这一日突然放晴,人顿时就来了精神。楚纤柔突然雅兴大发,叫宫人将御花园的暖阁收拾了,对着园子作起画来,落款之时却犹豫不决。 “贵妃娘娘!”早就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慕容玚出现在她面前,楚纤柔却只当没看到,仍歪着头研究自己的大作。慕容玚自讨了个没趣,却并没有发作,而是饶有兴致地看起她的画来,猜测着她的心思。 慕容玚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腆着脸搭讪:“妙哉,想不到贵妃娘娘的画也和娘娘人一样好看!” 楚纤柔还是不接他的话,仍旧自顾自地研究着画作。 “贵妃娘娘?”慕容玚又上前一步,再向前就要撞上了,又道,“娘娘看得这么入神,不知画中有何乾坤?” “我画的是这御花园的景象,如今正值初冬,寒风凛冽,枯叶纷飞,秋菊将落,寒梅初绽,一片萧条之中却藏着勃勃生机。是以我想在这画上提两种不同风格的字,和这画中的景色呼应,作为点睛之笔,却不得要领。我是会几种书法,可都比较柔弱,没有那种傲雪的大气,况且细看就会发现是统一风格。” “这有何难?”慕容玚得意道,“娘娘若是不嫌弃,就让我来替娘娘题字。” “甚好!”楚纤柔笑道,“殿下请!” 慕容玚大笔一挥,在画卷右上方提上一首咏梅诗,笔法苍劲有力,浑然天成。 “好字!”楚纤柔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接着又看着慕容玚,想要看他怎么写出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字来。 慕容玚有心要卖弄,将笔换至左手,潇洒地在左下方提了几句菊花辞,期间毫不掩饰对菊花的喜爱,也暗藏着相思。 “还真是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搭配在一起却又浑然天成,想不到太子殿下还有这一手!”楚纤柔假装没看到诗词暗含的意思,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慕容玚更是得意:“怎么样,孤这字没有辱没了娘娘的画吧?” “没有,殿下配得极好,仿佛此画生来就该如此。”楚纤柔笑着看他,眼神带着一丝魅惑,“可皇上见了怕是要不喜欢了,要是殿下不嫌弃,就送给殿下了。” 慕容玚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道:“娘娘此举怕是不妥吧?” “不妥?”楚纤柔不屑道,“殿下将本宫的丝帕一直贴身收着,又与本宫题诗作画,这就妥了?不要便不要,本宫扔了便是!”她作势要将画揉了扔进池子里。 “别扔!”慕容玚伸手去阻止,匆忙间抓住了她的手。见她一时愣住,他的手在她手背上划过,从她手底捞过那幅画,“我要!” 虽说是寒冬,他的身上却在发烫,这妖精的手怎么那么嫩,那么滑,她身上的肌肤一定比那最美的玉还要滑,还要润。 “你……”楚纤柔恼羞成怒,却因愤怒而气结,说不出话来,带着云珠匆匆离去。 慕容玚像是中了邪一样呆愣在哪里许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忙将手放至鼻尖。真香,就是这个味,果然是她身上的香味。 慕容玚将画折好带回东宫,差人暗中装裱起来,后放在密室,只要一有空就拿出来看看,早就萦绕在心头的想法更加强烈,怎么都无法消散。 他去后宫去得更加勤快了,却没有见到楚纤柔。他想着见她,她却像是在故意躲着他一样,有几次远远地见到他就匆匆掉头避开了。她这样的动作,让慕容霖很是恼怒,心中的某个念头更像是雨后的杂草,疯狂地生长。 终于,楚纤柔又去逛了御花园,她好像对那一片池子情有独钟。她将云珠打发了,一个人沿着池子边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真是天赐的机会,慕容玚再也安耐不住,窜出去从她身后将她一把抱住。 楚纤柔吓得花容失色,惊道:“殿下你这是作甚,快放开我!” 慕容玚哪里肯放手,只道:“柔儿,孤想你想得好苦,你就依了孤吧!”说罢他便开始动手动脚。 楚纤柔使劲挣扎,从他腋下钻出,反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殿下你太荒唐了!若是再敢对本宫无礼,本宫一定要去禀明了皇上!” “荒唐?”慕容玚揉着嘴角,靠近她道,“你和老五就不荒唐?” 楚纤柔不由得后退两步,心虚道:“殿下这是何意?” “何意?你和老五的事情孤可是查得清清楚楚了。娘子变成了娘,五弟可真是好福气啊!孤就觉得奇怪,你一个妙龄女子,竟然会愿意认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儿子,原来娘娘的目标可不是皇太后。娘娘就不怕向父皇状告孤无礼之时,孤把老五的底兜出来?” “殿下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皇上英明,断然不会相信这么荒唐的说辞!”楚纤柔怒视着他。 “无凭无据?娘娘真就这么肯定没有留下一丝把柄?娘娘博学,三人成虎的故事不会没有听过吧?”慕容玚捏起她的下巴,“况且,老五现在正在胶州,那里灾民暴乱,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殿下究竟意欲何为?”楚纤柔下意识地颤抖,虽然她极力掩饰,却没能逃过慕容玚的眼睛。 “娘娘聪慧,怎会不明白孤想做什么?孤奉劝娘娘一句,良禽择木而栖,无论娘娘将来有何打算,比起父皇和五弟,孤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娘娘究竟是想跟着孤逍遥快活,还是跟着五弟下黄泉呢?” 楚纤柔长叹一声,像是用尽了力气:“让我考虑一下。” 慕容玚伸手在她脸颊上抚过:“当然可以,不过孤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楚纤柔没再理他,独自走出了御花园。待到完全走出了慕容玚的视线,她哪还有半点刚才的伤心悲愤,相反嘴角上翘,眸子也眯了起来。 两日后的夜里,楚纤柔将两封写好的信交给瑞珠:“知道该怎么做了?” 瑞珠点头,随后消失在夜色中。 “云珠,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杨才人,本宫让她立个大功!” “是,娘娘!”现在的云珠已经不再问为什么了,娘娘的脑子可比自己的木鱼疙瘩转得快得多了,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想得明白的,她只需要知道,娘娘说得都是对的。 慕容玚看完楚纤柔的信,顿时哈哈大笑。这小妖精终是敌不过自己选择妥协了,无论她是耐不住寂寞也好,担心慕容璟也罢,总之,他好事将近。明日,他就要让她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值得跟的。 “这个贱人,独享皇上恩宠还不守妇道!”杨才人气得咬牙切齿,“不行,本宫得去告诉皇上!” “娘娘!”红莲拦住她道,“柔贵妃若真红杏出墙,这等机密又怎么会被娘娘听到?那柔贵妃看着文文弱弱,实则狡猾得很,娘娘千万不可大意啊!”经过几次受挫,她倒是变得机灵了。 “不行,这样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这是唯一可以打击那个贱人的机会,即便是那圈套,本宫也要搏一回!” “何人喧哗?”慕容霖不悦道。最近小妖精不帮他批奏折,对着这么多奏折他已经够烦的了,哪个不长眼的还在闹事? “回禀陛下,是杨才人。杨才人道有要事告知陛下,见不到陛下死不罢休。” “好了好了,让她进来吧。”慕容霖头疼道,“没一个省心的!”他可不是念旧情,而是被她的声音吵得头疼,想着赶紧见了赶紧打发了。 “你急着见朕,可有何要事?” “皇上,臣妾要告柔贵妃不忠,与太子有染!” “混账!”慕容霖将茶碗摔在她的脚上,“一个是朕的太子,一个是朕的爱妃,岂容你这贱人这般污蔑!” 杨才人跪下道:“皇上,臣妾敢以性命发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是皇上不信,大可随臣妾去静霞轩看看!” “好,朕便随你去一趟。若真是你蓄意污蔑,你就自我了断吧!” “皇上请随臣妾来!” 请假条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梦里抱得男神归》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2-太子摊上大事了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静霞轩取静夏谐音,有一片湖水,种满着荷花,湖中错落有致地布着九曲长桥,每两道桥的交界处,就有着一座凉亭。夏日在凉亭中赏荷,炎热和喧嚣被高高耸起的荷叶阻隔,是难得的幽静之处,使人可以在炎热的夏日里静下心来,得到一片清凉。 除了凉亭,湖中还布着几座高轩,其中最高的一座落在了湖中心,八面都有九曲桥汇入,不仅可以赏荷,也是傍晚欣赏晚霞的好去处,故而取名静霞轩,而整个院子也叫静霞。 只是这静霞轩是夏日赏荷赏霞的好去处,但由于湖面风大,冬日里是人迹罕至。况且荷叶早已枯萎,只剩下孤独的枯枝,一片萧条,无任何可赏之处,远不如去御花园的梅园赏梅来得有趣。 “陛下,注意风大。”一到静霞院,李内官连忙给慕容霖披上了斗篷。 慕容霖有些嫌弃地看着杨才人,心中已经判定了她在胡说。爱妃一向惧寒,就算是与人私会,定不会选这样的地方。只是,既然来了,他还是往前走着,只要最后发现是栽赃嫁祸,定要她好看。 然而,当他来到静霞轩不远处的时候,他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他的太子,正在门口踱步,翘首以盼着什么。他忙找了地方隐蔽起来,有些后悔来了这里,一些事情如果是真的,他宁愿不知道。一想到他的小妖精对他的一片真心可能都是装出来的,慕容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没过多久,不远处走来一个人,虽然她裹得严严实实地,但是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云珠和瑞珠,都能知道她的身份。 “你们守在这儿便可,没我的吩咐不得上前。” “是,娘娘!” “贱人!”慕容霖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正要冲出去将俩人抓个正着,却被杨才人拉住了:“皇上,抓贼拿脏,不然以柔贵妃的伶牙俐齿,定然会说出很多理由来证明这是偶遇。” 慕容霖觉得有理,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他还有一点私心,如果他们真有什么,也能在没有酿成大错前及时阻止。 “柔儿你来了!”慕容玚见到来人,兴奋地迎了上去,抓住她的双手笑道,“你终于想明白了!” “殿下!”楚纤柔忙将手抽出,向后退了两步,福身道,“还请太子不要伤害璟儿,还有父亲一向忠君爱国,请殿下不要伤害忠良!” 慕容玚并没有细品她的话,听她提到慕容璟,便认为二人真有见不得人的关系,现在她妥协,是想换慕容璟一条生路。 他得意道:“柔儿,阿璟是孤的五弟,孤自然不会伤害他,只不过……”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转,“柔儿你可要识趣一些。” “殿下,本宫与璟儿向来不介入纷争,父亲亦是不参与任何流派,不会对殿下造成威胁,还请殿下网开一面。” 慕容玚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小妖精,来都来了还装什么装?”说着便将她的斗篷扯下扔到了一边。 “殿下您这是做甚!”楚纤柔惊恐地推开他,却挣不开他强有力的魔爪。 “孤要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别害羞,一会儿你就舒服了,孤绝对会比那老头子让你更满意的!”慕容玚淫笑着加剧了手中的动作。 楚纤柔怒道:“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妃,若殿下再敢无礼,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此时的慕容玚哪里听得进,这段时日已经被她吊足了胃口,今日又在这冷风中吹了半个多时辰,要是还不能将她拿下了,他还是男人吗?何况就算是他答应,他那早就跃跃欲试的小兄弟也不答应啊。 “嘿嘿,孤就喜欢够辣够味的,玩起来才有意思!来吧,让孤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说着他一把撕下了她的外裳。 “云……”楚纤柔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慕容玚已经将她的嘴巴捂住,一手牢牢地勾住她的腰,让她的身子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软,他的小兄弟顿时昂首挺胸。 他用双唇堵住她那不安分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一只手紧紧勾住她,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乱动起来。 “畜生!还不住手!”慕容霖再也藏不下去,怒气冲冲地站了出来,“朕真是白养了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父……父皇……”慕容玚吓得一个哆嗦,小兄弟也跟着一个哆嗦,顿时一起趴了下去,“父皇您听儿臣解释,是……是……”他用手指着楚纤柔,“是这贱人勾引儿臣!” 慕容霖不置可否,看向楚纤柔。只见她低着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她平时伶牙俐齿,谁也说不过她,一旦真的受了委屈便是这幅模样,任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反驳一句,然后偷偷去做一些傻事。况且,他刚才可是亲耳听到他的太子称呼他为老头子。 “你口口声声说贵妃勾引你,可有证据?”慕容霖质问道。 “儿臣有一封她约我来这里的信。” “可有此事?”这话是问楚纤柔的。 楚纤柔也不说话,只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高高托起举在头顶。 李内官上前接过信,呈到慕容霖面前。慕容霖看完,怒视着慕容玚:“你既称是贵妃写信让你来这里,可有证据?” “有,那封信……”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那封信已经被他烧掉了,这种杀头的事情,谁愿意留下把柄,自然是看完就销毁,而楚纤柔既然留着,还毫不顾忌地将信给了慕容霖,她就这么有把握? 慕容玚此时才发现慕容霖身边的杨才人,又联想到楚纤柔刚才的态度,而且话里话外都提到了楚隋,还保留着那封信。当所有的线索汇聚在一起,他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设计了。 他看了看楚纤柔,又看了看杨才人,究竟是哪一个陷害的他,一时之间毫无头绪。他又看到暴怒的慕容霖,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就算是仗着皇后及其家族的势力,不会被重罚,也再无希望登上大位。 明明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只要等老头子死了……他又瞟了一眼慕容霖,顿时恶向胆边生,不过是两个老头子和两个弱女子…… “父皇,儿臣知错了!”他跪行至慕容霖跟前,抱着他的双腿哭喊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可儿臣真的是被人陷害,父皇您饶恕儿臣这一次!” “陷害?”慕容霖怒极反笑,“你试图凌辱柔贵妃也是被陷害?” “是儿臣错了,儿臣不该色迷心窍!可是儿臣是被人陷害才会以为……以为贵妃娘娘……”他突然站起,向前一个用力…… “皇上小心!”楚纤柔眼尖,第一个发现了慕容玚不对劲,她将慕容霖往边上推开,自己却顺着慕容玚的力掉进了湖里。 “娘娘!”听到声音的云珠和瑞珠赶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慕容玚见事情已经败露,更无还转的余地,又向慕容霖扑去。瑞珠出手,挡住慕容玚的一击,将他制住。 “来人!来人!”李内官大叫道。 “娘娘!娘娘!”云珠却扑到了湖边,大声呼唤着楚纤柔。 瑞珠见状,将慕容玚双手反剪交到李内官手里,跳下湖去。云珠抱起地上楚纤柔的斗篷,焦急地等在湖边。 不远处的侍卫很快赶到,接过李内官,将慕容玚控制起来。 慕容玚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他原本想着弄死了老头子和李太监,再把两个女人都睡了,名正言顺登上皇位,如今计划全都化为泡影,他将会变成阶下囚。 过了许久,就在慕容霖要下令让侍卫一起下去捞人的时候,瑞珠抱着楚纤柔上来了。瑞珠将楚纤柔放在地上,云珠忙用斗篷将她盖起来。瑞珠帮楚纤柔排出腹部的积水后,抱起她回了宫。 “李春晖,快传御医到毓秀宫!”慕容霖一边跟了上去,一边吩咐道。此时他已经无暇顾及瑞珠的无礼了,他只要他的爱妃活着。 杨才人纠结了片刻,也跟着去了毓秀宫。 回到毓秀宫,云珠就吩咐宫人去备水,等不及御医来诊断就替楚纤柔泡澡,瑞珠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泡了起来。 待到御医诊断楚纤柔已经无碍,最多可能着了凉会得风寒的时候,慕容霖放下心来,那就该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李春晖,查!你和朱耀祖一起去查!朕给你三天时间,务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楚纤柔当晚就发起了高烧,把慕容霖心疼坏了,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会对自己有二心了。 李内官很快就将查到的结果呈了上来: “回陛下,太子说是收到了柔贵妃的信,约他静霞轩一叙,他才去赴约的,但是当奴才问到信在哪里的时候,殿下却说是烧了。奴才和朱统领搜查了东宫,并未发现那封信,却发现了另一样东西,还请陛下过目。” 193-废太子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李内官很快就将查到的结果呈了上来: “回陛下,太子说是收到了柔贵妃的信,约他静霞轩一叙,他才去赴约的,但是当奴才问到信在哪里的时候,殿下却说是烧了。奴才和朱统领搜查了东宫,并未发现那封信,却发现了另一样东西,还请陛下过目。” 李内官将一卷画呈给慕容霖后接着道:“贵妃娘娘是收到了一封信,且不知信是何人所写。但是信上提及如若娘娘不去赴约,那人将对五殿下和尚书大人不利,是以娘娘去了静霞轩。而娘娘提到的信,已经于那一日呈给陛下了。” 见慕容霖不置可否,李内官继续道:“信上笔迹生疏,原本奴才也未能发现其中端倪,直到在东宫搜到此画,又审了太子的贴身内官才了解到,太子殿下平日里喜欢练习左手书法。” 慕容霖眉头紧蹙,将案前的画打开,是一幅寒梅秋菊图,画上还提了一首咏梅诗和一首菊花辞,咏梅诗明显是慕容玚的笔迹,而菊花辞的笔迹却是和楚纤柔收到的信上一致。不用说,这一定就是太子的左手书法。 慕容霖脸上晦明不定,这幅画是那日他和爱妃在御花园中所作,几日后便丢失了,不想竟会在东宫出现,还附上了自己儿子的题字,上面的诗词明面上是在咏物,却暗含对意中人的相思之情。 难怪李春晖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一步步引诱他去猜到答案。结合这幅画和信上的笔迹,以及慕容玚在静霞轩的所为,就只有一种解释:太子爱慕柔贵妃,却不得其法。是以用五皇子和楚尚书作为威胁,逼迫柔贵妃就范。只是,这一切杨才人又是如何得知? 此事不宜再查,万一牵扯出更多的人来将无法收场,况且太子看上皇帝的宠妃,本就是皇家丑闻,不宜让更多人知晓。慕容思索良久:“此案便到此为止吧。拟旨,废除太子,幽禁凉风台。褫夺杨才人才人封号,降为采女。” 慕容霖无力地坐在龙椅上,看了几封奏折就丢在了一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楚纤柔,他完全可以将她和杨才人都灭口了保住太子,保住皇家颜面,等到合适的时机在惩戒那个逆子。可他还是选择了保楚纤柔,太子被废可比后宫消失一两个嫔妃严重多了,自然会有人好奇想知道究竟,他这种做法是很冒险的,可他还是做了,只为了维护他的小妖精。 他来到凝霜殿,只见所有宫人都站在了外面,包括云珠和瑞珠,他不由地恼怒,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了,这妖精还不肯消停,还要和他置气吗? 不悦归不悦,他还是跨了进去,将跟随的宫人都留在了殿外。转入里间,却见楚纤柔已经起身坐在镜前细细描摹,一身白衣素缟。他惊道:“爱妃,你这又是做甚?” 楚纤柔见到皇帝,顿时泪眼朦胧,走到皇帝身前跪下,匍匐在地行了大礼:“臣妾请求陛下赐臣妾一死!” 慕容霖急道:“爱妃你快快起来,你怎会有这种想法,朕怎么舍得让你去死?” 楚纤柔并未起身,福在地上继续道:“若是陛下慈悲,不忍赐死臣妾,便求让臣妾落发为尼,守在德善堂,日日为陛下诵经祈福!” “爱妃啊,你这都是哪跟哪啊?”慕容霖担忧道,“你告诉朕,是谁又为难你了?是不是皇后怀恨在心,用楚隋的安危来威胁你?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朕在。” 楚纤柔抬起头,梨花带雨:“陛下,自臣妾入宫以来,便得陛下千般恩宠,奈何臣妾福薄,担不起陛下这份厚爱。皇后娘娘训斥得极是,臣妾来了这宫里,先是为陛下阅读奏折有违祖训,又无法保住龙胎为陛下开枝散叶,还害得陛下和皇后娘娘心生芥蒂,害得玉贵妃娘娘被贬为才人,害得六殿下惨死胶州,现如今又害得太子殿下犯下大错。陛下,臣妾是罪人呐!臣妾思来想去,只有臣妾死了,或是远离是非,才能换后宫一个太平。求陛下为了后宫和睦,赐死臣妾吧!” “爱妃快快起来!”慕容霖将她从地上拉起,“休要听皇后胡言,是朕废了太子,她怀恨在心,才会对你说出这般恶毒的话语。慕容玚试图弑君,是爱妃舍身相救,何罪之有!” 楚纤柔摇头道:“可是皇后娘娘没有说错,这些确实是在臣妾来了之后才发生的,臣妾难辞其咎!” “你说的这些事,与你又有何干,除了玏儿惨死,那是他自己没本事,你本是一片好心。至于其他事情,你是受害者,怎能将罪责归结到你身上?要怪也要怪那些心术不正的。况且这后宫向来不太平,冤案也不计其数,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皇上是说,譬如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臣妾命好,得到皇上宠爱,便无法得到公正地对待?若臣妾只是一个不受宠的采女,那含冤受屈的便是臣妾了?甚至……这……这……” “正是,所以爱妃无需自责。”若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采女,那便会以勾引太子的罪名被处死。 楚纤柔再次跪下道:“臣妾谢皇上救命之恩!” 慕容霖将她扶起:“你呀,与朕说这些做甚,你若是想回报朕,便好好留在朕的身边,给朕生一个大胖小子,千万不要再去想一些没眼的事。” 楚纤柔靠在他的怀中:“臣妾明白了,以后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只不过树大招风,还求皇上不要将宠爱都放在臣妾一人身上,这后宫有太多姐妹无福,至今没有沐浴君恩,想她们也都是血肉之躯,还请皇上为她们撒些甘露。” 慕容霖抚着她的头发:“唉,若是她们都像你一样大度,又何愁这后宫不太平。你这么懂事,朕不宠着你还能宠着谁?” “皇上对臣妾最好了!” 慕容霖说话算数,接下来的几日开始往各个宫殿跑,特别是一些之前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不看不知道,那些冷冷清清的宫殿,居住在里面的嫔妃的日子过得竟然连宠妃的奴才都不如。他又发现,在这些不受宠的嫔妃之中竟然有几个姿色相当不错,他之前怎么就没有看到呢? 一时间,后宫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些默默无闻的采女突然被封了才人,封了美人,一些内官和嬷嬷被皇上处置了,一些小内官和小宫女却得到了提升。宫人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再也不敢捧高踩低,恶仆欺主,因为不受宠的主子随时有可能会翻身。而后宫中那些本来已经绝望的女人,也再次看到了希望,都道贵妃娘娘大度。只不过那些原本比较得宠的妃嫔,就不那么开心了。 虽然慕容霖册封和宠幸了很多嫔妃,最最让他牵肠挂肚的还是他的小妖精。这不,半个月后,他终于找到了理由,一下朝就奔向了毓秀宫。 楚纤柔近来过得惬意,不用再对着慕容霖虚情假意。前一阵子她又要对慕容玚抛媚眼,还要和慕容霖妖精打架,可把她恶心坏了。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她感到开心的是,王郎要回来了。 想到慕容璟,她不禁又想到了慕容玚,要不是慕容玚自不量力用慕容璟威胁她,她说不定还能让他多逍遥几日。就在前一日,她收到线报说慕容璟遇刺,刺客化装成灾民一事,便怀疑是慕容玚所为,那慕容玚竟然还说什么胶州灾民暴动,老五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这不正好证实了就是他所为?是以才有了静霞轩的那一出。 早在之前,她就是要除掉太子的,便故意作画,引他来题字,还让他用出了左手书法。画作完成后,她又装作要丢掉,让慕容玚主动提出收藏。 第二日,她便拉着慕容霖到了御花园,装作雅兴大发,当着慕容霖的面画了一幅一模一样的寒梅秋菊图,但是没有题字,说是暂时没想好。待到慕容霖离开,她立刻将画烧了。 三日后,她假装想好了诗句,让慕容霖帮着提字,结果云珠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得出画作“失窃”。因为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可能只是放在了别的地方一时忘记了,所以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当她决定动手的时候,先是模仿杨才人的笔迹写了一封信给太子,又仿照太子左手书法给自己写了一封信,故意放在花园里的石头下,让洒扫的宫人看到。接着她又让云珠将消息透露给杨才人,因为这个时候的杨才人早就失去了理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扳倒自己的机会。 一切准备就绪,到了约定的时间,她故意晚到了一刻钟,好让慕容霖看到完完整整的一幕,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若是问起来也很好解释,可以说是生怕有诈,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去看看。 慕容霖大发雷霆,下令彻查的时候,她交出“太子左手写的信”,又从东宫搜到了“失踪”的画,加上慕容玚的举动,银乱后宫这个罪名已经坐实了。不过那慕容玚也真是蠢,竟然还妄想弑君,倒是楚纤柔没想到的。不过有瑞珠在,她也不怕,反而让她再次向慕容霖表了忠心,后面的苦肉计用起来也更顺利。 也幸得慕容玚将信件烧了,不然还可以定杨才人一个设计陷害的罪名。即便如此,慕容霖对于杨才人也是起了疑心的,是以将她贬为了采女,只能说这杨才人是真的蠢,真不知道她之前怎么能当那么多年宠妃的。 “爱妃,璟儿从胶州归来,不但完成了赈灾任务,还将暴民收服,立下大功!” 194-得寸进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虽然慕容霖册封和宠幸了很多嫔妃,最最让他牵肠挂肚的还是他的小妖精。这不,半个月后,他终于找到了理由,一下朝就奔向了毓秀宫。 “爱妃,璟儿从胶州归来,不但完成了赈灾任务,还将暴民收服,立下大功!” “当真!”楚纤柔假装惊喜道。虽然慕容霖和慕容璟是将此事“瞒着”她的,但是已经被慕容玚捅破了,她也不能装作毫不知情,但是慕容璟近日回来的消息她是绝对不能知道的。 惊喜过后,她抚着胸口,后怕道:“可算是回来了。”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于国于民,臣妾自是希望璟儿可以多多立功。可是之于臣妾,臣妾只希望皇上和璟儿都能平平安安的。” “启禀陛下,贵妃娘娘,瑞王求见。”李内官尖锐的声音传来。 瑞王便是慕容璟,慕容霖笑道:“快宣!”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妃!”慕容璟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却是十分精神,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慕容霖满意道:“不错,回来是该给你母妃报个平安。” 楚纤柔却假装不悦道:“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本宫,可有将本宫放在眼里?皇上你也是的,和璟儿一同瞒着臣妾。” 慕容璟恭敬道:“母妃请恕罪,孩儿这一去生死不明,父皇也是怕母妃担忧,是以瞒着母妃。” “你若是在外头真有个不测,本宫便不担心了吗?”这是她的真心话,虽然这是两人早就计划好的,并且有周文栋在旁护着,可她还是免不了日日牵挂,却不能跟任何人说。非但如此,她还要在他回来之前给他扫清障碍,这样他立功回来,地位就不一样了。 “儿臣知错,还请母妃责罚!” 慕容霖打圆场道:“爱妃,算了,璟儿也是一片孝心,你就不要再责怪他了。” 楚纤柔叹了口气道:“罢了,想来你也累了。看看你,都瘦了一圈,赶紧回王府去吧,让你的王妃给你好好收拾一下。” “还不快去。”慕容霖在旁催促道。 “儿臣谢父皇,母妃!” 将慕容璟打发了,楚纤柔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她是日夜盼望着见到他,但绝对不是这样的方式,听着他叫自己“母妃”,自己假惺惺地唤他“璟儿”,这样的见面不如不见。 她真的不明白慕容霖是怎么想的,究竟是故意试探还是真心,让她认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男人当儿子,竟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可若是试探,她的表现没有任何破绽啊。 无论真相如何,既然慕容霖喜欢这样的画面,就要将母慈子孝的剧本演到底。或许只有等到慕容霖死了,她才能与他执手相望,才能再叫一声王郎。 “爱妃,你觉得璟儿怎么样?” “啊?”楚纤柔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这话是何意。 慕容霖倒是没有为难她,继而解释道:“朕现在才发现,璟儿这孩子真不错,做事沉稳,不骄不躁,也不好大喜功,朕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楚纤柔心道,那是因为你之前只看到了你几个心爱的儿子,哪看得到王郎的好!面上却是笑道:“或许就是因为璟儿不争不抢,只默默为皇上分忧,所以皇上才没有注意到他,反而更喜爱那些出挑的。” “确实是朕糊涂了。”慕容霖略带懊恼道。 楚纤柔安慰道:“皇上不必如此。皇上可不是普通的父亲,而是这全天下百姓的父亲,自然要忙于国事,不能像百姓家的父亲那样对孩儿事事关注。殿下们既然享受了作为皇嗣的尊荣,就必定要失去一些。况且殿下们都很好,又岂止是璟儿。皇上若是细细观察,定能发现每一位殿下都有过人之处。” 慕容霖笑道:“爱妃还是这样,就事论事,别无二心。若是换了其他妃子,这个时候就该多为璟儿说上几句好话,甚至提议将璟儿立为太子。” 楚纤柔淡淡一笑:“皇上真是折煞臣妾了,璟儿哪有那个福气,况且臣妾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认他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庇护,不被别的殿下欺负。至于其他,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庇护?” “在认璟儿之前,臣妾曾无意中看到太子……呃……看到四殿下和三殿下,他们硬将璟儿扣住,百般羞辱,并要他承受胯下之辱。说句不怕皇上责怪的话,先前皇上让臣妾认璟儿,臣妾是抗拒的,但皇上提到璟儿若是认了臣妾,将来在外头受了委屈也有人可以做主,再加上璟儿诚心相认,臣妾才答应了。” “臣妾心想着,以臣妾的恩宠,璟儿定然不会再被人任意羞辱,也算是回了他找杂耍班子帮臣妾走出阴霾的心意。至今,臣妾仍只盼璟儿平安就好,至于其他的,臣妾不愿多过问。” 慕容霖坦诚道:“朕想立璟儿为太子。” “这……”楚纤柔惊讶地看着他,随即转头道,“国家大事均由皇上做主,臣妾不敢妄议。” 慕容霖拉住她,将她的身子扭回来:“爱妃,这件事还非得你妄议不可。” “这是为何?”楚纤柔扑闪的眼睛充满疑惑地看着他。 “朕想着,无论将来是谁继承了朕的皇位,皇后都会成为太后。这次因为老四的事情,皇后对你恨之入骨。现在朕还活着,能护着你,将来朕归天了,你可怎么办?为了朝堂稳固,朕也不能轻易动皇后和她的母族。可若是璟儿继位,你名义上还是他的母妃,将来就是太后,谁也动不了你。哪怕是璟儿想动你,有一个孝字压着,他也得三思。” “皇上,臣妾……”楚纤柔不禁动容,她对慕容霖没有感情,只有恨,恨他将自己强抢入宫,破坏了她和慕容璟的大好姻缘。她将他心爱的儿子一个个除去,就是想帮慕容璟上位,然后再除掉慕容霖。在她看来,慕容霖只是一个老色鬼,一个昏君,死不足惜,可没想到他待她竟然是这般真心。 “臣妾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厚爱。若是将来……臣妾……臣妾便随皇上去了。”楚纤柔哽咽道。 “你说什么傻话?”慕容霖握住她的双手,“朕不糊涂,都道皇上万岁,可哪有人真能活到万岁。朕已近花甲,离大去之日不远了,可爱妃你还年轻。朕知道让你入宫委屈你了,朕亦真心待你,将最好的都给你作为补偿。只是将来朕不在了,朕亦希望你能无忧。” “皇上……”楚纤柔眼中闪着泪光,这一次不是装的。 慕容霖将她搂在怀中:“朕可以立璟儿为太子,也可以随时废了他。若他今后不孝,或是你能为朕诞下皇子,朕便废了他,将你的孩儿立为太子。毕竟璟儿不是你所出,难免不会有二心。” 楚纤柔抬起头:“皇上大恩,臣妾无以为报。立太子一事关乎千秋大业,还望皇上细细斟酌,臣妾没有任何建议。” 慕容霖揉了揉她的鼻尖:“既然没有建议,那便听朕的!况且璟儿确实是可塑之才,比那些不成器的好多了。” “但凭皇上做主。”要是再推却,反而显得矫情了。 翌日早朝,慕容霖力排众议,将慕容璟立为太子。慕容璟上位后,主动提出帮慕容霖分担政务,并且提出了很多不同的见解,慕容霖非常满意。 一开始还是楚纤柔读奏折,慕容璟发表见解,慕容霖点头后,再由楚纤柔写上批文。渐渐地,这些事务就变成了慕容璟的,楚纤柔不再接触奏折,只帮助慕容霖泡茶研墨,在适当的时候送上汤水点心。现在慕容璟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她也无所求了,反而真心对待起了慕容霖,尽管不爱他,也将他当成长辈来尊敬爱戴。 慕容霖对这样的日子很满意,唯一的遗憾,就是楚纤柔的肚子没有任何反应。好在慕容璟能干,也很孝顺,不管是对慕容霖还是对楚纤柔都是恭敬万分,还经常变着花样哄他们开心。 第二年夏,大部分朝政已经掌握在慕容璟手中,也通过白战的势力除掉了大皇子慕容珂,唯一的劲敌就是十三皇子慕容珺。自从慕容玚出事后,皇后就将矛头对准了楚纤柔,直到慕容璟变成太子,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开始利用娘家的势力培植新的势力和他们对抗。 十三皇子全凭皇帝宠爱,母家背景并不强大,年纪又小,便于控制,便成了皇后理想的扶植对象。她自然不是真心扶植慕容珺,一旦慕容璟倒台,她便会除掉慕容珺,将慕容玚重新拉起来。不过算盘打得虽妙,楚纤柔却是圣宠不衰,慕容璟也不是省油的灯,皇后也无能为力,只能暗暗较劲。 “你这是干什么?”楚纤柔不解地看着慕容璟给她的瓷瓶。 “柔儿,我现在已经可以掌控朝政,是时候了。”慕容璟露出狠厉之色。 “王郎,你疯了!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也掌控住朝政了,只要皇上大去,天下就是你的,你还要我做这干什么呢?” “可我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况且父皇生性多疑,心性变化无常,皇后也是虎视眈眈,我怕夜长梦多。” 楚纤柔规劝道:“王郎,你不能这样,他毕竟是你的父皇。以前害人,那是没办法……” 195-弑君篡位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柔儿,我现在已经可以掌控朝政,是时候了。”慕容璟露出狠厉之色。 “王郎,你疯了!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也掌控住了朝政,只要皇上大去,这天下就是你的,为何还要我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我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况且父皇生性多疑,心性变化无常,皇后也是虎视眈眈,我怕夜长梦多。”慕容璟担忧道,“就差最后一步了,柔儿,你千万不要妇人之仁。” 楚纤柔试着规劝道:“王郎,你不能这样,他毕竟是你父皇,也未曾伤害过你。以前害人,那是没办法……” 慕容璟苦笑:“柔儿,你就这么喜欢每日对着父皇吗?我若是继位,你便是皇后……” 楚纤柔苦涩道:“王郎,你不用骗我,你今后继位,我只能是太后,不可能是皇后。皇后只能是白淑婉,我连一个采女都当不了。” “所以你就不愿意当我的母妃,想当真正的皇太后吗?”慕容璟脸色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楚纤柔不解地看着他。 慕容璟嘲讽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父皇封我为太子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你能为他诞下子嗣,你的儿子才是真正的皇太子!” “你……你竟然这样想我……”楚纤柔气得浑身发抖,“那你可知道,以我如今的恩宠,为何至今没有受孕?瑞珠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一直在偷偷服用避子汤?” “柔儿!”慕容璟拉起她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我也是一时心急,我是真的想与你一起坐拥这江山。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每日看着你和父皇一起,装成恩爱的样子,我的心有多痛!” “可我是你的母妃,就算是你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你要当一个明君,就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楚纤柔转过身,暗暗抹去眼泪。 慕容璟上前一步,却不敢有所动作:“柔儿,你信我,一定有办法的。只要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 “可是……”楚纤柔回过身,“皇上待我不薄,我下不了手。” “不薄?”慕容璟冷笑道,“他明明已经有那么多女人,只是听老六说了楚隋的千金容貌惊为天人,就匆匆跑去尚书府,只看了你一眼,不管你是不是愿意,就将你强行召进宫,哪里不薄了?他后面做得再多,都无法弥补你失去的。若不是他,你我现在已是神仙眷侣,说不定儿女双全。” “王郎,我……” “如果不是他横刀夺爱,我不是非要坐上那个位置,我可以选择远离是非,带着你浪迹天涯,或者在那个庄子过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可如今,我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有和你在一起的可能。我只有拥有了至高的权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惧任何威胁,否则这天下之大却没有你我容身之地。这一切都是被他逼的!柔儿,你难道不想与我朝朝暮暮?” “我做梦都想。”楚纤柔凄凄道。 慕容璟见她动摇了,继续道:“柔儿,这药只会让他病倒,不会害他性命。他病了,就不能再每日缠着你了,我亦能更好地把控朝政。等一切水到渠成,他也只能让位于我。柔儿,你答应我!” 楚纤柔握紧了手中的瓷瓶,咬牙重重地点头。 三日后,慕容霖一病不起,楚纤柔衣不解带伺候着。 尽管太医每日问诊,他的病情却一日比一日严重,开始变得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半个月后,他的四肢渐渐失去知觉,不能动弹;舌头也变得麻木,口齿不清,已然没有曾经龙精虎猛的样子,就是一个日暮西山的老人。 楚纤柔却没有嫌弃,仍是精心伺候着,每次他清醒过来,总能看到她坐在床头。她每日都会亲自给他喂药,擦身,按摩。 他用仅有一些知觉的右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努力地唤道:“爱……爱……妃……苦……” 楚纤柔双手握住他的手,含泪道:“皇上,臣妾不苦,臣妾只盼着皇上能早日康复。” 慕容霖无力地点头,今时今日,都道他行将就木,那些他曾经宠爱过的妃子,曾经唤着皇上就是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的妃子,只跟着皇后来过一次,假意挤出几滴眼泪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她,所有人都说她是妲己再世,祸国殃民,会第一个离开,却仍留在他的身边,没有任何怨言,也不枉之前那么宠她。 慕容霖病倒后,皇后一方立即加剧了动作,其他有争夺之心的皇子也开始蠢蠢欲动,为此慕容璟也是疲于奔命,进一步将朝政牢牢掌控在手中,又通过白战和楚隋将兵权紧握。虽然有危机存在,但也在可控范围内,只是他不敢掉以轻心,已经到了这一步,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尽管如此,他还是会每日去向慕容霖请安,会在床前侍奉一会再去紫宸宫批阅奏折,俨然一副孝子模样。 慕容霖躺在床上,但是他心爱的妃子和心爱的儿子依旧把他照顾得周到,没有任何怠慢,相比起之前他威风八面,却是孤家寡人,竟然感到有一丝欣慰。 这一日他原本还在睡着,听到慕容璟唤着父皇,便想睁开眼睛,碰巧楚纤柔煎好药回来,慕容璟便走出了屏风。 “璟儿,皇上醒了吗?”楚纤柔的声音很轻。 “父皇还睡着呢,柔儿。”慕容璟温柔地回道,柔情似水。 柔儿?慕容霖心头突地一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他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却竖起了耳朵,要将他们的对话听个仔细。 “那你先回紫宸宫吧,国事要紧,等皇上醒了本宫再派人去通传。”楚纤柔下了逐客令,声音依旧很轻,像是怕吵醒了慕容霖。 “父皇睡了,我便不能来看你吗?”慕容璟轻佻道。 “太子!莫要忘了本分!”楚纤柔有些恼怒。 “本分?”慕容璟勾起她垂在耳边的一缕秀发,戏谑道,“柔贵妃又几时尽过自己的本分?” “本宫衣不解带伺候皇上,便是本分。太子提皇上处理好朝政,也是本分。”楚纤柔义正辞严。她不明白,一向谨慎的慕容璟,为何会如此。这些话,这些事,为何非要选择这个时候。 “当真是无情,柔儿,父皇还睡着,你装给谁看呢?为何不跟我说几句心里话?” “太子,只要皇上还在,本宫便是你的母妃,这也是你自己选择的!”楚纤柔坚持己见。虽然为了他做再多都是心甘情愿,虽然心心念念的是他,但是慕容霖还在,她便不会做出出格之事,这也是对慕容霖和对她自己最后的尊重。 慕容璟叹气道:“柔儿,你跟我置什么气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助我一步步登上这个位置,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意?” “我的心意,你在庄园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为你做这些,是我心甘情愿,无论你将来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有怨言。但是此时,我还是你的母妃,你不要僭越了。” “唉,你对父皇还真是‘忠心不二’啊!”慕容璟嘲讽道,“都道柔贵妃对皇上真心实意,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一切都是柔贵妃一手造成的。你现在是在做戏还是内疚?所有人都小看你了,你若是男儿身,定能祝我完成大业。” “够了!”楚纤柔喝住他。 慕容璟哈哈大笑:“母妃莫生气,孩儿不该一时糊涂,冲撞了母妃,孩儿这就去批阅奏折。待父皇醒了,母妃可一定要派人告诉孩儿。” 楚纤柔气得快哭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能对自己这样说话,她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他,哪怕今后不能相守,她也无怨无悔。 她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见不得他被慕容玚那样欺负,她甚至不需要他配合,也不想让他知道。只是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让他知道,才能见效。 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也用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手法回馈消息。一开始,他只是表示感谢,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划。渐渐地,他也会做一些事情,需要她的配合。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单打独斗,她不愿让他涉及,并祸水东引。 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她不后悔,慕容玚、慕容玏和玉贵妃之流都是罪有应得。唯独对慕容霖,他已经立慕容璟为太子后还给他下药,她良心过意不去。即便做梦都想和慕容璟在一起,但是此时此刻,她只想扮演好柔贵妃的角色,以弥补心中的愧疚,等到慕容霖大去之后,再考虑儿女私情。 五日后,皇帝殡天,举国大丧。皇后等人虽然不服,但是被慕容璟夺得先机,无力回天,只得盘算着后期发动政变。 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帝翌日登基,但由于是国丧,其他礼仪暂缓。宫里的人只是该搬迁的搬迁,该改变称呼的改变称呼,正式的册封大典尚未进行。 196-我不要当太后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五日后,皇帝殡天,举国大丧。皇后等人虽然不服,但是被慕容璟夺得先机,无力回天,只得盘算着后期发动政变。 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帝翌日登基,但由于是国丧,且登基仪式需要的礼服也来不及赶制,是以其他礼仪暂缓。宫里的人只是该搬迁的搬迁,该改变称谓的改变称谓,正式的册封大典尚未进行。 楚纤柔因为是先帝宠妃,又是新帝名义上的母亲,是以留在了毓秀宫。但是她毕竟不是皇帝的生母,也没有进行册封太后的仪式,是以她还是柔贵妃,不过长了一辈,变成了柔贵太妃。 她此时倒是很平静,她心里也明白,和慕容璟已经没有可能,便静静地为慕容霖守灵,以求个心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想着慕容璟,不过她将这份想念藏在心底。今后好好当个皇太后,慕容璟会每日来请安,能日日看到他,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她也就满足了。 日月几经更替,各路朝臣祭拜完毕,慕容霖的遗体即将运送至皇陵。楚纤柔想着,等陪慕容霖走完这最后一段,她便去找慕容璟,告诉他她这个挂名太后不需要搬迁,留在这毓秀宫便可。 哪知,没等到慕容璟,她却等来了慕容霖的遗诏,是由慕容霖的心腹李春晖亲自宣读,内容很简单,便是挂念贵妃,要柔贵妃殉葬继续陪伴。 “殉葬……”楚纤柔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慕容霖怎么可能会希望她死?若不是为了她余生无忧,慕容霖也不会立慕容璟为太子。 “爱妃,朕想立璟儿为太子。” “朕想着,无论将来是谁继承了朕的皇位,皇后都会成为太后。这次因为老四的事情,皇后对你恨之入骨。现在朕还活着,能护着你,将来朕归天了,你可怎么办?为了朝堂稳固,朕也不能轻易动皇后和她的母族。可若是璟儿继位,你名义上还是他的母妃,将来就是太后,谁也动不了你。哪怕是璟儿想动你,有一个孝字压着,他也得三思。” “朕不糊涂,都道皇上万岁,可哪有人真能活到万岁。朕已近花甲,离大去之日不远了,可爱妃你还年轻。朕知道让你入宫委屈你了,朕亦真心待你,将最好的都给你作为补偿。只是将来朕若不在了,朕亦希望你能无忧。” “朕可以立璟儿为太子,也可以随时废了他。若他今后不孝,或是你能为朕诞下皇子,朕便废了他,将你的孩儿立为太子。毕竟璟儿不是你所出,难免不会有二心。” 往事历历在目,慕容霖为她考虑得那样周全,又怎会突然下诏让她殉葬?除非是他发现了她只是虚情假意,抑或是发现了她和慕容璟的关系。若真是这样,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将所有宫人打发出去,恳求道:“李公公,可否将遗诏给我看一眼?” “娘娘请。”她得宠的时候对李春晖很是尊敬,李春晖也没有为难她。 楚纤柔细细地看着遗诏上的字迹,确实是慕容霖的笔迹,只不过有些歪歪扭扭,应是他病倒的那一阵写的。这就更说不通了,那段时间是她对他最真心的时刻,没有半点虚情假意,他又怎么会发现端倪呢?除非…… 脑海中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她突然想到那一日慕容璟性情大变,说出轻佻的话语,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不禁悲从中来。 她轻笑道:“李公公,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只是我有一个请求,还望公公成全。” “娘娘请讲。” “公公能否让我一个人静静地离开?” 李春晖点头:“奴才一个时辰后再回来,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公公请放心。” 楚纤柔将李春晖送走,看着桌上的酒壶,笑了起来。 “王郎啊王郎,不想你至今仍不信我。你怕你登上皇位之后,我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和污点,所以迫不及待地借皇上的手除掉我吗?其实你只要说一句,我便会消失,你又何必费尽心机?也罢,我本就知晓你我已无可能,也从未想过要让你为难。除了你,我对这世间早已没有留恋,既然我活着会成为你的负担,那我便遂了你的愿。” 她找出慕容璟曾经“孝顺”她的美酒和一套酒器,将美酒开封,慢慢倒入碧玉色的酒壶中,对着西风独饮。 三杯饮罢,她又将酒杯倒满,看着酒杯中的倒影,无数哀伤从心底涌起:“王郎,我第一次饮酒是与你,如今这最后一杯酒,且让我先敬你。” 说罢,她将酒杯放在自己的对面,又取至身前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另一个酒杯,执起白色的酒壶将酒杯倒满。 在外悄悄看着的慕容璟握紧双拳,却不想碰到了珠帘,珠帘发出响动,惊动了里面的人,于是发生了最初见到的那一幕。 “有陛下这句话,妾身无怨无悔。”此时,她唤他为陛下,她再也不愿当他的母妃,者少这样还有资格去爱他。 “我怨,我悔!朕如今登上大宝,只要假以时日,稳住朝纲,便能加倍补偿于你,许你一世荣华,你怎能就这般离去?” “妾身作为先帝宠妃,被扣上祸国妖女之名,荣华富贵早就享够了。妾身死而无憾,只愿陛下一切安好。” “你不要荣华,难道连朕也不要了吗?柔儿,朕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还当什么皇帝?” 心爱的女子吗?楚纤柔抬眼看他,眼角泪光闪烁,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细细体味着掌心的触感和温度。这是她一直想做,却连在梦中都不敢做的事情。两年来,她终于可以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将他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 “王郎,我这辈子已经毁了,别无他求,只要你过得好,我便满足了。如今我已助你实现心愿,登上至尊之位,今后再也无人敢欺你辱你。可是我的存在,会教你为难。先帝对我恩宠有加,我愿意去陪先帝。这事我不怪你,你便让我去了吧。” 慕容璟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柔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王郎……”楚纤柔靠在他的胸口,贪恋地汲取他身上的每一寸温度,临别之前,她想记住更多,将他牢牢刻在心底。 慕容璟抬起她的下巴,双唇轻轻贴了上去,楚纤柔不禁一个哆嗦,后退半步。慕容璟伸手,宽大的手掌将她后脑勺牢牢扣住,使她不得动弹。 楚纤柔略微挣扎了片刻,便化作一汪春水,就放肆这一次,以后再也没有以后了。临时之前能够有一次缠绵,也算是不枉此生。 “王郎,你走吧,柔儿已经没有遗憾了。”话是这样说,她却紧紧靠在他的胸口,舍不得分开。 慕容璟捏住她的下巴,不悦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傻话,朕不会让你死的。朕是皇帝,朕说不让你死你就不准再提死字,知道吗?” “嗯。”楚纤柔乖巧地点头。 “朕会将云珠和瑞珠,还有之前伺候你的那些宫人都叫回来,你就安心留在这里。” “我不要当太后!”她脱口而出。如果一直和他以礼相待,她还能违心地做他的母亲,但此时此刻,她再也接受不了“母后”这两个字了。 “好。”慕容璟点头。 翌日早晨,小内官发现李公公悬梁自尽,留下遗书称要去伺候先帝。新帝感念其仁义,准其葬在皇陵一间偏室,继续伴君王左右,且封赏其家人。 楚纤柔静静地梳理着头发,虽然她的称谓还是柔贵太妃,对她来说却是获得了新生。之后,她只为了慕容璟而活。她很想给自己细细描个妆,等他来的时候看到最美的自己。只是国丧期间不敢张扬,她只好将自己的秀发一梳再梳。 “娘娘,你再梳下去头发都要掉了。”云珠憋住笑提醒道。 楚纤柔这才怏怏地放下梳子,云珠帮她系上几条白色丝带,一袭素色却显得镜中的人儿分外娇俏。 楚纤柔站起身,简单吃了几口餐饭,便觉无味,懒懒地放下筷子。她四下看了一周,竟发觉无事可做。以前慕容霖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她,不管是批阅奏折还是吃喝玩乐,她有时候不厌其烦,巴不得他有了新欢,好图个清静。现如今,却觉得这么大的毓秀宫空荡荡的,寂寞得很。 一直等到夜深,才盼来了慕容璟的身影,看到他穿着玄色紧身暗纹龙袍,楚纤柔心中一顿,便知晓他是仗着武功悄悄潜进来的,心下顿觉一阵苦涩。 “柔儿,朕事务繁忙,来得晚了,你等很久了吧。”理由总归要是冠冕堂皇的。 楚纤柔压下心中的委屈,迎上去勾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在桌前坐下,给他酒杯满上,又布好了菜:“你刚登基,当然是政务重要,要早日将那些不安分的铲除了才好安心。我也没有等太久,只不过如今这样子,除了等你好像我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慕容璟将她一缕秀发拨至耳后:“柔儿向来聪慧,可以帮朕处理政务。” “这可不妥。”她一个太妃,有什么立场去紫宸宫。 慕容璟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真若是遇上了难题,朕便交给柔儿来化解。” “也好。”她不以为然道。 “眼下朕就需要柔儿,你说朕该怎么名正言顺地除去那些绊脚石呢?还有朕的那位好哥哥。” 好哥哥指的是他的同胞兄弟慕容玮,因为爱慕慕容玚,在慕容玚垮台后他就将楚纤柔和慕容璟视为眼中钉,处处针对,现下每日早朝都会提及新帝登基应大赦天下,应兄友弟恭,应释放慕容玚并封他为王。 楚纤柔沉思道:“这确实是个难题,你刚刚登基,不能落下残害手足的罪名。” 慕容璟一把揽过她:“这个问题留着闲来无事之时再考虑,现下先办正事!” 197-殉葬和假死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楚纤柔醒来的时候,慕容璟早已不在,她摸了摸旁边的被窝,是凉的,神情变得黯然。 “瑞珠!”她唤道,心中还隐隐有着一丝期盼。 “娘娘有何吩咐?”瑞珠很快就进了屋,恭敬地行礼。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幽幽道。 “刚过卯时。”瑞珠一丝不苟地回,“时辰还早,让奴婢服侍娘娘再休息一会吧。” “陛下什么时候走的?”见她装傻,她也不再拐弯抹角。 瑞珠很诚实地答道:“两个时辰前。” “为何不唤醒本宫?” “陛下吩咐奴婢不得惊扰娘娘。”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以前慕容霖每日辰时议政,通常会在卯正起身,三刻离开。慕容璟夜间匆匆潜入,又在她刚睡着就悄悄离开,无非是怕被人发现他来过这里,所以她才问了瑞珠,云珠是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尽管她也明白两人的关系不可告人,还是抵不住心中一阵失落。 她又躺回了床上,思考起他昨日提出的问题。思来想去,要想除掉那些人,还是需要靠白淑婉帮忙。没有了慕容霖,她楚纤柔除了出谋划策,什么也做不到,白淑婉的身后却有手握重兵的白战。慕容璟娶白淑婉,才是正确的选择,即便不甘心,她也不得不承认。 转念一想,她又深感欣慰。王郎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不然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留着做什么。想来当初的设计也是他一时糊涂,故而他后悔了,亲自来毓秀宫叫她不要死。 她的生活过得极其单调,每天等着慕容璟到来,然后将自己想好的策略告诉他,等着他来夸赞自己,然后是极尽缠绵。她的日子越是单调,对慕容璟就越是依赖,每次他来都是各种讨好,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好他,让他流连忘返。 慕容璟也会光明正大地来看她,每逢初一十五,他会很大阵仗地去毓秀宫敬孝,当然也不会忘了去皇太后那里请安,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半年多,这一日慕容璟来到毓秀宫的时候,没见到楚纤柔开心地迎上来。他往里走去,却见她正看着帘子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慕容璟从身后搂住她。 “我有了。”她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 “什么!”慕容璟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楚纤柔将手贴在他的手背上,伤感道:“王郎,如今正值紧要时刻,我不会留下来给你添麻烦,可这是你我的骨肉,我舍不得拿掉。我想办法偷偷溜出宫去,一个人回庄子过。我会将他生下来,抚养长大,教他读书习字,将来考个状元,当他父亲的左膀右臂。” “不行。”慕容璟冷冷道。 楚纤柔扭过头看他:“你真要这么狠心?” “不,”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朕是说,朕要你在朕的身边生下皇儿,朕要今后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这感情好,只是谈何容易?”楚纤柔轻叹道。 “柔儿,你给朕一点时间,让朕来想个万全之策。” “嗯。”楚纤柔闭上眼睛往后靠去,他的胸膛格外温暖。 “柔儿,你殉葬吧。”他突然出声,打破了难得的宁静。 “殉葬?”楚纤柔转头,充满疑惑地看着他,这就是他所谓的对策? “柔贵太妃不死,你我就永远不能堂堂正正在一起。” “你是说假死?”楚纤柔当即品味出了他话里的玄机。 “对,你假装饮下毒酒殉葬,朕便能以发丧为由将你运出去。朕会在酒里加入假死药,再安排云珠和瑞珠为你送行,等到了城郊,便来个偷天换日。朕在城郊有个庄子,你就先在那里住上一阵。等朕将那些绊脚石都铲除了,你便改名换姓,再次入宫,朕也封你为贵妃。” 楚纤柔满足道:“只要能与王郎一起,柔儿不在意那些虚名,哪怕永远留在庄主里做外室也比现下要好。” 慕容璟满意到:“那朕明日就着人去安排。” 到了约定殉葬那日,楚纤柔穿上了大红的衣衫。明知这样不妥,她还是想这样做。她都是要殉葬的人了,还管别人议论什么。 就算是再次入宫,她也只能是妾室,不能穿大红的,于是她便将这一日当成是自己的新生,当成是自己和王郎大婚。过了今日,世上便再也没有柔贵太妃,至于之后她要叫什么,这些她都不在意。 云珠为她细细描绘着妆容,瑞珠已经提前去了城郊的庄子接应。 王蹇送来一壶酒,楚纤柔没有犹豫,倒出一杯笑着一饮而尽。腹中传来一阵剧痛,楚纤柔痛苦地捂着小腹,鲜血从嘴角溢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她想呼救,却倒了下去。 云珠只以为娘娘演技精湛,并未搭手,只配合着呼天抢地。不久之后,整座毓秀宫都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慕容璟颁下圣旨,大意为:贵太妃忠于先帝,其情可嘉,封为皇后,即刻送至皇陵葬于先帝身边,常伴君王左右。 楚纤柔幽幽醒来,却感觉到自己飘了起来,她惊讶地发现还有一个自己正躺在床上,云珠焦急地唤着她,床上的她却没有任何反应。云珠急得哭了,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边唤着娘娘,一边匆匆向外跑去。 “云珠,我在这里啊!” 楚纤柔跟着飘了出去,只见云珠一直跑到皇宫,然后跪在紫宸殿外拼命地磕头,要求见慕容璟。 接下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楚纤柔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就这么毫无目的地飘着。突然间,她感觉到王郎在呼唤自己。她寻着声音飘去,看到慕容璟对着自己的灵位手持清香,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已经死了。 慕容璟看上去很悲伤,一直唤着她的名字。 “王朗……”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何会死,只想上前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不料刚上前几步,便被一阵从天而降的大火包围。她在火中被炙烤着,却看到一旁的白淑婉来到慕容璟身边,靠在他的胸口…… 奚溪只觉得眼前一黑,又是一阵天摇地动,乱石横飞。橘猫现在处理起这样的情况已经很有经验了,当即拉着奚溪和楚纤柔一起出了梦境。 奚溪看着已经从玉佩中走出来的楚纤柔,心下一惊。入梦前的楚纤柔虽然身上有着怨气,但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就像是梦中她去京城之前的样子。可是现在的楚纤柔,周身黑气环绕,头发披散,眼睛通红,眼圈乌黑,活脱脱就是一只厉鬼。 “楚小姐,你冷静一点,有话好说。”奚溪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冷静?”楚纤柔暴怒道,“你叫我冷静,那我所受的委屈谁来负责?” “那你想怎么样?” “既然慕容璟负了我,那我便负他的天下!” “现在离你死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千多年,早就经历了好几轮改朝换代,你不能将你的怨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无辜?那我就不无辜吗?”楚纤柔依然听不进奚溪的劝说,甚至有些不耐烦。 “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要报仇,也该找当年对不起你的人!” “他是为了天下负我,那我便灭了她的天下!”楚纤柔十分固执。 “楚小姐!”奚溪生气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楚纤柔说着便向奚溪扑来。 橘猫跳到奚溪身前,与她展开对峙。 暴怒的楚纤柔实力大增,橘猫使出十成力才渐渐占据上风,它很谨慎地将她往玉佩中逼去。 突然间,楚纤柔的法力再次增强,挣脱了橘猫的控制,红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白光渐渐变弱…… 柳知风突然醒来,听到楼下好像有动静,看天已经快亮了,便给奚溪拨了个电话,却是无人接听。他不放心地走下楼,来到她的门口,按下了门铃。 白色光圈越来越小,红黑色的光已经到了橘猫面前。 “梦貘?上古神兽?那又怎么样?你是守护之神,你根本就没有攻击力。只要我压制住你的法力,破了你的防御,还不是任人宰割?” “是吗?”橘猫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初貘大人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说罢大喝一声,白色光圈瞬间暴涨,充满了整间屋子,红黑色的光顿时被压成了篮球大小。 “死女人,回你的玉佩里待着吧,本大爷要封印你一千年,一万年!” “梦貘,你有本事就永生永世将我封印,或者杀了我。只要我出来了,我会杀更多的人作为回礼!”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橘猫大怒,瞬间提升法力将她封印在玉佩中。 奚溪拿起玉佩,此时的玉佩已经变了颜色,原有的色泽中夹杂着几缕红色。 爱之深恨之切,慕容璟一次次欺骗利用,她都可以不在乎,唯独最后一次,他打着和她相守的幌子却害死她,非但如此,他还将她的魂魄引诱至大殿做法灼烧。虽然后面没有看到,奚溪也能猜到,若不是她及时躲进玉佩,早就魂飞魄散了,教她如何不恨? 她因为元神被烧伤,所以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不想却被尹佳玉唤醒,自己又自作聪明地帮她恢复了记忆,让她将那些痛苦重新经历了一遍,也让她的恨意更浓。 198-王景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哎,有人叫门。”橘猫提醒道。 奚溪这才反应过来,楼下的门铃已经持续响了很久,将玉佩收好匆匆下了楼。 “学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看到来人,奚溪不知该欣喜还是该庆幸,喜的是在她和楚纤柔斗法的时候,学长一直在身边;庆幸的是没有将大门的钥匙给他,否则他直接进来,可能会受到伤害。想到这里,奚溪又觉一阵后怕。 “我听到好像有动静,就下来看看你,出什么事了?”柳知风关切地询问道。 “唉,一言难尽。”奚溪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作隐瞒。既然两个人相爱,就要爱对方的全部,对于对方的行为,也有知情权。 “慢慢说,我听着。”柳知风拉着她进屋,在长沙发上坐下。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让她可以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肩头。 奚溪将前因后果简单讲述了一遍,自责道:“我只是想帮她,希望找到她的执念帮她化解,让她可以早日投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连小橘都差点不是她的对手,如果被她逃出去,后果不敢设想。” “那就找到王景,将真相找出来,彻底解开这个谜团。”柳知风建议道。 “学长?”奚溪疑惑地看着他,一般的男朋友不是会说“太危险了,这件事你不要再参与了!”“我不允许你冒险!”这样的话吗? “我认识的奚溪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而且我知道,奚溪秉性善良,开这个诊所,只是为了可以帮助别人,赚钱是其次。”柳知风笑得温和。 “学长……”奚溪感觉心瞬间被填满了,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柳知风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大胆去做吧,我相信你。实在不行,还有我。” 奚溪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学长,她的男朋友,他是那样的温和,却能给她无尽的力量,一句“还有我”比任何鼓励都来得有效。奚溪看着他郑重地点头:“嗯。” 告别了柳知风,奚溪来到尹佳玉的办公室,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尹小姐,昨晚的梦境你也见到了。我一时半会说服不了楚小姐放下往事 ,这块玉……”虽然她是好意,但是无故占着人家的贵重物品,她有点底气不足。 不想尹佳玉却毫不在意道:“那块玉就放你身上好了。”见到奚溪不解,又解释道,“这么晦气的东西我可不想再要了。本来我也打算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把它作为酬劳送给你。除了你别人也不适合佩戴,就当是我提前支付了酬劳。” 奚溪顿时感到一阵无语,尹小姐不是商界精英吗,情商呢?第一句解释不能藏在心里吗?本来收到这么贵重的酬劳是件开心的事情,可是她的话让奚溪感觉她不过是在打发乞丐,而自己像是那个捡破烂的。 奚溪在心中暗骂自己矫情,人家不是没有情商,只不过对自己这种没地位的人不屑一顾,自己的目的也不是得到这块玉,而是帮助楚纤柔解脱。 正说着,尹佳玉的电话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一向沉稳的尹佳玉脸色瞬间起了变化,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装作若无其事接起来道:“我现在正在开会,等会给你回电话。”说完就直接挂了。 “尹小姐,这电话是谁打过来的?”奚溪盯着她问。 尹佳玉轻飘飘道:“一个普通客户。” “一个普通的客户也值得尹小姐亲自回电话吗?”奚溪严肃道,“尹小姐,我希望你不要骗我。现在楚小姐已经化作厉鬼,被我暂时封印在玉佩里面,如果不帮她把心结打开,一旦她出来,第一个就会来找你!为了你的安全,请你不要隐瞒,配合我将真相找出来。” 尹佳玉不满道:“虽然我叫你帮忙对付那个女鬼,但是我也支付过酬劳了,连我生意上的事情你也要插手,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奚溪将玉佩掏出来放在尹佳玉的办公桌上:“既然尹小姐觉得我管得太宽了,那就请便吧!”说着便往门口走去。 她当然不会这么无聊去管尹佳玉生意上的事情,但是就在刚才尹佳玉通电话的时候,奚溪感觉到身上的玉佩传出激动地情绪,这绝对不是正常反应,她不得不警觉起来。 “等等!”面对自身安危,尹佳玉还是妥协了,“是我的男朋友,王景。” “王景?”奚溪神情凝重地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对,就是那个王景。我这就打电话把他约过来。”既然已经被识破,尹佳玉也不再隐瞒,变得很配合,这也是她识时务的一面。在商场多年,自然不会是傻的,奚溪这样的表现,反而证明了她的能耐,她别无他法只能配合。 奚溪见到王景的时候,就知道尹佳玉为什么会那么肯定了。他不但叫王景,而且和梦中见到的慕容璟长得一模一样,加上玉佩的反应,奚溪能百分百确定以及肯定,王景就是慕容璟的转世。难怪尹佳玉可以唤醒楚纤柔的一部分记忆,原来她身上有着王景的气息,甚至她和王景约会的时候也是带着玉佩。 奚溪将事情的始末解释了一遍,王景搂着尹佳玉道:“我和佳玉都很忙,如果需要很长时间的话,请放在晚上吧。” 奚溪点头,这次加上王景再次入梦,增加了慕容璟的视角,应该能将真相还原了吧。她始终不相信慕容璟会那么狠毒,他是人,就会有感情。当然,也可能事实的真相比楚纤柔知道的更残酷,但是不管事实是怎么样,她都会努力去化解楚纤柔的仇恨。 为了安全,奚溪取出一个玉坠子(自从通过余小乐的事情她发现玉可以储存法力,能够起到很好的感应作用的后,她就买了不少小坠子)交给王景,让他和尹佳玉在离她的诊所较远的地方同时入梦,通过玉的感应连上楚纤柔。 这样的入梦效果只是比三个人在同一空间差一点点,但是楚纤柔太厉害,如果一起去寻梦诊所,万一她又发作,奚溪怕他们受到伤害。 再次入梦,橘猫直接跳过一些已知部分,提前将信息传达到王景的梦境中,再触击他埋藏的前世的记忆,集体入梦的时候只显示之前未显示的部分。 慕容璟奉皇命外出办差,不想在回程遭到截杀。他躲过了杀手,却在松懈下来的时候被毒蛇咬到,昏迷在地,幸得楚纤柔相救。 初见楚纤柔,他便被她的容颜晃了眼。楚纤柔提出请他离开,他却以身体尚未痊愈为由请求留下,既为了躲避杀手,也为了与美人相处。 后来,他通过打探得知,她是兵部尚书楚隋之女,一直养在祖宅,此次去京城,便是为了寻得一如意郎君。 他顿时便起了心眼,若是能将她娶到,便是大业与美人兼得,于是开始不时地挑逗。涉世未深的楚纤柔哪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将自己的真心交托出去。 算准时机已到,他便提出回京,进一步试探楚纤柔的心意。得知楚纤柔对自己死心塌地,他便开始筹划怎么样能在慕容霖不怀疑的情况下娶她。 当楚纤柔亲口跟他说出“我父亲乃是兵部尚书楚隋,你可莫要记差了”的时候,他是兴奋的,他说“终身大事定不会忘”亦是出于真心,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妻。 不想一回宫他就遇上了慕容玏。看着笑得开怀的慕容玏,不知怎的,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决定兵行险着,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楚纤柔的事情告知于他。 果然,当他再次回宫的时候,楚小姐变成了楚婕妤,他知道,他的六弟已经不再与他一条心,上一次的刺杀事件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只有他的六弟对他的行程了若指掌。 慕容璟感到一阵苦涩,最亲的兄弟背叛自己,心爱的女子又成了父亲的女人,这一步棋走得太糟糕,除了看清了慕容玏,他输得一败涂地。他安慰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情都靠不住,才认识一个多月的女人又何尝靠得住,不要也罢,无需再挂念。 然而当他看到楚纤柔看着自己的眼神,慕容璟知道,她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却又因了他的食言而恨他。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便想出了两全之计。 他先是借机向楚纤柔表明心意,又解释自己食言的原因,再以退为进要求不再联络。他的言辞句句恳切,处处为她设想,教她怎能不动容,只能怪天意弄人。接着,他又算准她出现的时机,故意激怒太子,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果然,楚纤柔因为爱他,见不得他受那样的委屈,她不再明哲保身,决定破罐子破摔,将自己变成妖女,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他的康庄大道。楚纤柔聪慧,又深得慕容霖宠爱,成了他最好用的棋子。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她很快便将他的死对头一个个除去,将他的整盘棋走活。 为了不让慕容霖猜忌,也为了可以光明正大和她接触,他设计让她成了他的母妃。“母子”联手,他如愿登上太子之位。 199-渣男慕容璟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楚纤柔因为爱他,见不得他受那样的委屈,她不再明哲保身,决定破罐子破摔,将自己变成妖女,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他的康庄大道。楚纤柔聪慧,又深得慕容霖宠爱,成了他最好用的棋子。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她很快便将他的死对头一个个除去,将他的整盘棋走活。 为了不让慕容霖猜忌,也为了可以光明正大和她接触,他设计让她成了他的母妃。“母子”联手,他如愿登上太子之位。 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够。父皇心性变幻无常,而且他还接到瑞珠密报,父皇想和柔贵妃生个儿子,他真正想立为太子的是柔贵妃的亲生子。 一日不登上皇位,就存在着变数,他等不了,他怕夜长梦多,于是他又利用她对自己的感情,逼着她给慕容霖下药。 慕容霖一病不起,慕容璟控制住守卫,不让他人探望;他代父上朝,进一步把控朝政,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发展。 这个时候再看楚纤柔,他突然意识到了危机。若是将来被她发现自己只是利用她,会不会也把自己毁了。她太聪明,又那么美,哪个男人能够不被她诱惑,她要是真想做一些什么,就算动不了根基,也会让他大伤脑筋。 更何况,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只要她存在,就有可能被人知道了俩人的关系,便是他一生的污名,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 她不能留,但是他不忍亲自下手,于是知道慕容霖已经苏醒,却故意对着她说出轻佻的话语,让慕容霖发现自己一直宠着的女人,非但看上了他的儿子,还联合儿子谋害自己试图篡位。 他的父皇心胸狭隘,虽如今大局已定,父皇不会冒着江山不稳的危险废了他太子之位,但是绝对不会放过背叛自己的女人。 父皇过世的时候,他守在他的身边,他道:“父皇你放心,璟儿会将国家治理好。” 慕容霖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慕容璟从他褥子下翻到殉葬的遗诏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如今,再也没人能够威胁到他,皇后那种不入流的角色,他压根没放在眼里。 然而,他刚走出几步又返回了,楚纤柔不能死,楚隋是支持自己的重要势力,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殉葬,他反水可就不好了。他将遗诏偷偷藏起,暂且让她多活一阵吧。 不想遗诏却被李春晖找了出来,他知道,父皇终究是不信他,不知道暗中吩咐了李春晖什么。 为了君王的面子,也为了假装孝顺,他道:“既是先帝遗诏,自然要照办。” 可是,当他知道东西已经送去毓秀宫的时候,他却感觉到心烦意乱,自己的心像是揪在了一块,怎么也解不开。 他不由自主地来到毓秀宫,他阻止了她饮下毒酒,他说了最真的情话,他与她一度春宵。身体比心更诚实,他知道,心中再也放不下,却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为了稳住楚隋的需要。 刚开始她还有些抗拒,渐渐地便是百般讨好,他享受着她的温柔,心中又充满了矛盾,她这些讨好男人的技巧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都是当初为了他,她将自己从清纯的小仙女变成了妩媚的小妖精。 对比白淑婉的被动和青涩,她就像是那熟透的水蜜桃,让他爱不释手,可一想到这水蜜桃早已被别人啃过,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 每次缠绵过后离开,他都告诫自己不要再沉迷,但是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会情不自禁潜入她的房间找她。 她真的是一个小妖精,还是一个聪明的妖精,经常能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将对手打压得无法动弹。渐渐他也习惯了这样,想着就这样也挺好的,拥有这样一个尤物也是美事一桩。 但是,她有孕了,一下将他打个措手不及。他以为她会喝避子汤,可是她没有。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孩子不能有,也不是不知道有避子汤,他一度怀疑,她是故意的,想用孩子要挟他。 只是他真的想多了,楚纤柔只是一心一意爱着他,完全没有想过其他事情,包括孩子的事情。她不过是把所有的心思都系在他的身上,从而忽略了自己。况且,想为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是一个女人的本能,她又怎么会想到避子汤。 初发现自己有孕,她是兴奋的,感觉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但是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这孩子留不得,但这是她爱他的结晶,她怎么舍得将他扼杀。始终是不能两全,她思来想去,决定带着孩子离开。 纵使舍不得,她也知道,和他在一起是在玩火,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倒不如趁着这个时机离开,有了孩子也有了念想,她不会孤单,她会一边想着他,一边抚养孩子长大。 可他却不相信她的话,他始终认为这是她的阴谋。这个孩子流落在外,就有被人发现的可能,只有事事掌控在自己手中,他才能安心,于是他提出让她假死的建议。 她丝毫没有怀疑过他的动机,甚至感动得流泪,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够得见天日。她穿上大红色的衣裳当成是嫁衣,她细细描绘妆容,将这一日看成重生之日,大喜之日。 慕容璟的面前放着两壶酒,一个壶中装的是混了剧毒的酒,另一个壶中是掺了假死药的酒。他盯着酒壶看了许久,终于指着其中一壶对王蹇道:“将这壶酒给柔贵太妃送去吧。” 楚纤柔“死”后,他立即派人将她送至皇陵。是药三分毒,假死药对身子也是有损伤的,她还怀着身孕,越早醒过来约好。等到风头过了,他再去看她,她对自己一心一意,应该不会忤逆自己的意思。 他终究是舍不得她,他终究还是心中有她,那惊鸿一瞥的初见,她就走进了他的心里,可是他想要的太多,一个楚纤柔远远不够。 哪知,云珠在紫宸宫外磕破了头,才见到了自己,云珠哭着喊道:“皇上,解药是假的,小姐醒不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这种药他给别人试过,绝不会出问题!他带上备用的解药,和云珠匆匆出宫来到庄子,瑞珠跪下请罪道:“陛下,娘娘已经气绝。” 这不可能!慕容璟快步来到床前,将解药喂入她口中。许久过去,她仍没有醒来的迹象,身子却是越来越冰凉。 他看到她颈部有血印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珠懊恼道:“娘娘喝下酒后便喊着腹痛,嘴角也有血迹溢出。奴婢只当是为了更加真实,并未上前询问,只是在娘娘昏迷后擦去血迹。” 慕容璟脸色阴沉,看向瑞珠。瑞珠会意,取出银针扎在楚纤柔身上,拔出时银针变得漆黑。 慕容璟深色凝重,只有一个解释:两壶酒对人对调了! 有能力这样做的人没几个,他已经猜到了凶手。 白淑婉挽着慕容璟的手臂:“什么风把皇上给吹来了?” 慕容璟冷冷道:“自然是皇后扇的风。” 白淑婉苦笑道:“看来皇上已有十足把握了。” 慕容璟冷笑:“你倒是不抵赖。” 白淑婉松开他的手臂,似是自言自语道:“对皇上死心塌地的又何止太妃一人。只要能帮助皇上,婉儿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慕容璟不悦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是在宫里太闲了吗?” 白淑婉悲戚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上近来每个晚上都在哪里,皇上心中比谁都清楚。旁人看着皇上雨露均沾,每日都去不同的寝宫,殊不知那些都只是掩人耳目罢了,毓秀宫才是皇上最想去的地方。” “婉儿知道,要当一个好皇后,就不能善妒,要能够容纳后宫众多嫔妃,她们每一个都可能是皇上的助力。若是皇上偏爱某一人,婉儿顶多劝诫。可那是太妃啊,而且是柔贵太妃,是皇上认的母妃,我们拜堂成婚的时候她是坐在高堂之位的。皇上怎可与她……” “够了!”慕容璟打断她的话,“即便如此,罪责在朕,柔儿是无辜的!” “皇上是永远不会错的,错都在他人。是柔贵太妃恬不知耻,一女侍父子,她该死。” “朕不许你这样说她!”慕容璟脱口而出。 “呵呵呵……”白淑婉笑得悲凉,泪水从眼角滑落:“皇上,你已陷入太深。若继续沉沦,恐江山不稳。” 慕容璟沉默,白淑婉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陷得太深了,所以曾经也有杀了她的念头,可是…… “终归罪不至死,况且孩子是无辜的……” “婉儿并没有直接下毒,只是将酒调换了。婉儿想着,若是皇上赐了毒酒,便表示皇上陷得不深,可以放她一条生路。若是皇上赐了假死药,那她便真的该死。婉儿都是为了皇上,若皇上要责罚,婉儿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 “她为朕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不得善终。”慕容璟喃喃道,像是再为自己辩解。 “婉儿知道,柔贵太妃未入宫前与皇上相恋。入宫后也是一心一意为皇上谋划,婉儿这样做,确实有愧与她。可她若是继续留在皇上身边,皇上您比婉儿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为了皇上,婉儿只能对不起柔贵太妃。婉儿相信,以她对皇上的心意,定然也会愿意为了皇上牺牲。” 200-真情还是假意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婉儿知道,柔贵太妃未入宫前与皇上相恋。入宫后也是一心一意为皇上谋划,婉儿这样做,确实有愧与她。可她若是继续留在皇上身边,皇上您比婉儿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为了皇上,婉儿只能对不起柔贵太妃。婉儿相信,以她对皇上的心意,定然也会愿意为了皇上牺牲。” “可终究是朕负了柔儿,欠她的情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慕容璟有些自责。 白淑婉挤出一滴眼泪:“婉儿知道,这样对柔贵太妃是太过于残忍,若不是造化弄人,婉儿还得称呼她一声姐姐。可为了皇上的大业,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既然皇上下不了手,就由婉儿来做这个坏人。做下此事,婉儿心中也很是不安,所以婉儿想到姐姐头七之日,找高人来做法事,也好超度姐姐的亡灵,让姐姐在泉下无忧,下辈子和皇上再续前缘。” 慕容璟点头:“也好,那此事便交由婉儿了,一定要让柔儿走得安心,她活着已经够苦了。” “婉儿明白,婉儿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搭理妥帖。到那一日,还请皇上和婉儿一起出城去祭奠姐姐。”这种事情是见不得人的,选择在城郊并无不妥。 “好,届时你提前派人来通传。” 慕容璟说罢转身回了紫宸宫。事情已成定局,他不会过于责怪白淑婉,白战如今还是他的倚仗,何况他本来也有杀了楚纤柔的打算,定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楚纤柔而处罚白淑婉。但适当的敲打还是要的,不能让她以为有白战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白淑婉舒了一口气,他没有再用皇后的字眼称呼自己,说明他已经决定不再计较此事。那个楚纤柔必须要死,她现在还是太妃,就能让他念念不忘,要是真的让她生下孩子回到宫里,就没有自己的地位了。 现在他还要仰仗父亲,不会对自己怎样,若是等到他彻底掌控大权,自己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需要和他人一样循规蹈矩。 等到楚纤柔头七之日,一切准备就绪,慕容璟来到京城郊外一个道观,按照道人的指示手持清香,对着楚纤柔的灵位唤着她的名字。 “柔儿……”仅一声呼唤,便将往事惊醒,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一阵阵酸楚从心底泛起,慕容璟突然意识到,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早就超过了想象。 当局者迷,白淑婉看着他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是,更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 楚纤柔的魂魄因着慕容璟的呼唤被引来,看到慕容璟为了自己伤心,她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却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天罗地网。 一阵大火从天而降,将她包围。道人开始做法,她在烈火中无处可逃,被烈火灼烧。 她绝望地看着他:“王郎,你为什么这样狠心?就算是死,我也没想过要对你不利,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要我魂飞魄散!” 然而,慕容璟对此一无所知,他只以为是在为她超度,却不知超度是假,让她灰飞烟灭才是真。白淑婉怕她阴魂不散找自己报仇,要将她除之而后快。她知道慕容璟是楚纤柔唯一的软肋,若是没有慕容璟,楚纤柔的魂魄不会毫无防范地出现,落入圈套。 慕容璟看不到楚纤柔现在的样子,也看不到她被烈火焚身的痛苦,却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痛。白淑婉见状,走上前去靠在他的胸口:“皇上请节哀,相信姐姐也不愿看到皇上为她伤心难过。” 楚纤柔怒上心头,想要上前杀了那一对狗男女,却不是那道人的对手,被那烈火死死捆住。她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在渐渐消散,用不了多久,这世上将再也没有楚纤柔的痕迹。 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样消失! 情急之下,她看到慕容璟身上挂着的一块玉佩,念头一闪,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躲进玉中,因受伤太重而沉睡过去。 道人自是不敢冲撞慕容璟,也不敢让他得知真相,想着楚纤柔也只剩下一丝残魂,掀不起风浪,便没有再赶尽杀绝。 这块玉正是慕容璟曾经通过慕容霖送给她的凤鸣玉佩,她很是喜欢,总是随身携带。慕容璟看到她遗体的时候,将此玉佩解下戴在自己身上,却不想救了她一回,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因为楚纤柔的死因是感念圣恩,跟随先帝而去,楚隋并没有作乱,反而因为楚纤柔被追封了皇后,自己特被提升到内阁,对慕容璟忠心耿耿。 没用多久,慕容璟便将朝政牢牢把控在手中,皇太后以及一些颇有势力的太妃,和那些王爷们,死的死,疯的疯,投诚的投诚。一切都步入正轨,慕容璟也开始将一些重要的位置换成自己培养起来的心腹,将那些前朝的官员逐渐架空。 自从白战被架空后,慕容璟便再也没有踏入皇后的寝宫,对于楚纤柔的死,他始终无法不介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非但没有忘记她,而是越来越怀念。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反复问自己,如果可以重来,他是不是可以放下皇位,就当王景,像他曾经许诺的那样,和她在庄子里过着逍遥的日子,做一对神仙眷侣。 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任何人登上皇位后都不会放过他,如果他选择了和她一起,也只能和她做一对鬼夫妻。 如果可以重来,他还是会选择皇位,但是如果可以重来,他定不会再这样伤她。他会接受她的过去,用其他方法给她一个新的身份,把她接到自己身边。 风水轮流转,到他年老的时候,他步了慕容霖的后尘。他的后宫也出现了一个小妖精,他知道这是他某个儿子派来的,做当年他让楚纤柔做的事情。即便如此,他仍旧对她千般宠爱,似是要将之前对于楚纤柔的亏欠都弥补在她的身上。 但是,有一些事情他是不能让其重演的,感觉自己将要到大限的时候,他立了德才兼备的三皇子为太子,并让以楚隋为首的四位大臣辅佐太子,随后将皇后白淑婉、小妖精以及她身后的皇子赐死,为自己儿子继位扫清障碍。 时隔多年,慕容璟终于再次踏足白淑婉的寝宫,亲自给她送上毒酒。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夫妻,曾经也有过一段恩爱的时光。 白淑婉没有犹豫,很爽快地喝下了毒酒,她知道这一日早晚会来。临终前,她道:“皇上,下辈子让婉儿先遇到你,届时皇上要一心一意爱婉儿,不要再喜欢别人了。” 慕容璟默默地点头。 做完这一切,他将凤鸣玉佩捧在胸前,喃喃道:“柔儿,我来陪你了,你在奈何桥边等我吗?” 慕容璟驾崩,凤鸣玉佩本应随着他葬入皇陵。哪知道那守灵的小太监鬼迷心窍,知道这块玉佩皇上从不示人,也没有宫廷印记,便悄悄偷了回去。经过千年辗转,玉佩落在尹佳玉手上,又无意中将楚纤柔唤醒。 奚溪悄悄从梦境中退出,不禁一阵唏嘘。换做以前她肯定会问,慕容璟这么坏,怎么还能活那么久?为什么恶人没有恶报? 现在她早就明白,善与恶都是相对的。 对于楚纤柔,慕容璟是大恶人,他罪该万死,但自从他登基之后,就制定了一系列措施,大力发展农业、商业和军事力量,富国强民。国库充裕,百姓衣食无忧,国家变得空前强大。他的功绩惠泽天下,这是大善,足以和他的恶抵消,可怜的只是楚纤柔。 楚纤柔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异常,她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抽离。她泪眼朦胧,原来王郎心中一直有自己,从不是虚情假意。 “楚小姐,”奚溪违心地劝说道,“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慕容璟并没有辜负你的情意,你也不要再执着了,早日放下恩怨,去投胎吧。” 橘猫很鄙视地看着她,偷偷在她身后挠她。奚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像楚纤柔这种已经化为厉鬼的魂魄,是没有资格再投胎的,回到玉佩中永久地沉睡,和玉佩融为一体,变成玉佩的精灵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楚纤柔突然睁大了眼镜,“我不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己,只要他心里有我,我就满足了。可是白淑婉,她凭什么害死我?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我就不会死,我可以和王郎名正言顺地相守。就算我死了,我也没有去找她,她却还是不肯放过我!我现在这样子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奚溪阻止道:“白淑婉最后被慕容璟赐死,也算是慕容璟为你报仇了。她已经死了一千年了,恩恩怨怨早就应该随着他们的死过去了!” “要是她真的死绝了,我又怎么会醒过来?”楚纤柔嘴角划出一抹冷笑,身上的气势比上一次更盛,“你不要拦着我,你对我有恩,我不想伤你。” 201-现实和梦境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要是她真的死绝了,我又怎么会醒过来?”楚纤柔嘴角划出一抹冷笑,身上的气势比上一次更盛,“你不要拦着我,你对我有恩,我不想伤你。” 奚溪心中咯噔一下,有时候和聪明人打交道一点都不轻松,反而很吃力。她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为什么尹佳玉可以唤醒楚纤柔,为什么最后一次梦可以看到白淑婉的心理活动? 只有一种解释,万事万物都有因缘,不管是尹佳玉还是之前几次无意中唤醒楚纤柔的人,一定都是和曾经的事情有关联之人。所以,尹佳玉就是白淑婉的转世,而很显然楚纤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还没等奚溪想好说辞,楚纤柔已经像一阵风飘了出去。 “小橘,快追!”奚溪带着橘猫向外奔去。楚纤柔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处,以她现在的法力完全可以感应到尹佳玉的位置,她必须得阻止。 奚溪追到楼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楚纤柔的身影,当即拦下一辆出租车,加了钱要求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尹佳玉的住处。不想等到她下车的时候,发现楚纤柔竟然站在她的身后,楚纤柔笑道:“谢谢你带我过来。” “你……”奚溪气结,楚纤柔竟然是搭她的出租车过来的。可是车上多了一个阿飘,小橘怎么会感觉不到?这楚纤柔到底经历了什么,普通的阿飘,怨气再大,也不至于有这么高的法力,可以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瞒过橘猫。 只是她等不到楚纤柔的答案,楚纤柔已经向大厦里飘去了。到了这里,她可以很轻易感应到尹佳玉的位置,不需要引路人了。 “楚小姐,你冷静点,不要乱来!”奚溪带着橘猫追了上去。 王景和尹佳玉面对面坐着,从醒来之后就没有说过话。虽说那只是前世的前世的前世,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转世,跟他们完全没有关系。但是当前尘往事摆在眼前的时候,两个人都需要时间去消化。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中间突然冒出来一个前世的真爱,换了谁也无法接受。 突然间,一团红黑色的烟雾出现在房中,慢慢凝聚成人形。 王景和尹佳玉大惊,这不就是楚纤柔?俩人只在梦境中见过她,而现在明明是白天,她竟然可以凝聚成人形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淑婉,纳命来!”楚纤柔扑向尹佳玉。 “有什么都冲着我来!”王景挡在尹佳玉身前,“我不准你伤害她!” “王郎……”看到王景,楚纤柔怔住了。一千年了,不管是爱还是恨,都留在记忆和梦境中。时隔千年,他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可是眼前的王郎眼中没有一丝爱意,只要深深的防备。 “王郎……”楚纤柔靠近他,伸手抚摸他的脸庞,细细端详着他的容颜。 王景一瞬间也是呆住了,与她神情凝望,猛地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后退一步,露出厌恶的神色。 他的这个动作触怒了楚纤柔,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尹佳玉,又转向王景道:“王郎,不用怕,等我杀了这个女人,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佳玉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王景有些害怕,却还是死死挡在尹佳玉面前。 楚纤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突然一个闪身,想要向尹佳玉扑去,王景眼疾手快,再次挡住她的去路,同时大声喊道:“佳玉,快走!” 一直呆坐在沙发上的尹佳玉当即反应过来,起身向门口跑去,一开门,刚好看到奚溪赶过来了,橘猫立刻向前奔去,和楚纤柔对峙,不让楚纤柔有机会伤害尹佳玉。 橘猫也不敢轻举妄动,柳知风不在,它没有把握可以压制住楚纤柔,按理说它连楚浮生都可以压制,一开始也是很容易就可以压制住楚纤柔,但是不知道楚纤柔为什么突然就变强了。 不过这些事情只有它知道,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楚纤柔多少也有些忌惮它,不敢轻易出手,它已经告诉柳知风让他赶过来,希望奚溪可以多拖延一些时间。 看到奚溪和橘猫,王景心中多了几分底气,对楚纤柔说道:“如果不是做了一个梦,我根本就不知道前世的事情,也不知道你是谁。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是王景,不是慕容璟,佳玉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抛弃她和你一起的,也希望你可以放下。” 楚纤柔扫了尹佳玉一眼:“等我杀了她,我看你还会不会娶她!” “楚小姐,强扭的瓜不甜。”奚溪苦口婆心劝道。 楚纤柔冷笑:“不扭就会被那鸦雀啄了。” 奚溪灵光一闪,道:“其实,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愿不愿意听一听?” 楚纤柔看着眼前三人一猫,联手起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足为惧,于是点头道:“说来听听,但是她——”她看向站在门口的尹佳玉,“别想着趁乱溜走,否则我追到天涯海角,哪怕是魂飞魄散也不会放过她!” “好,那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奚溪安抚道。 为了避免激怒楚纤柔,四个人围着小圆桌坐着,奚溪和王景面对面,两边是楚纤柔和尹佳玉。 “楚小姐,你也知道王景不是慕容璟,你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一个延续和慕容璟承诺的梦。况且人鬼殊途,你们若是强行结合会遭到天谴。” 楚纤柔当即接话道:“我不怕!” “但是你这样也是害了他,你不会消亡,他却会老去死去。既然你要的只是一个梦,为何不好好做一个梦,做一个安安稳稳,永远不会结束的梦?”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纤柔审视着她。 “你回到玉佩中,让小橘给你一个梦,一个你和慕容璟相守的梦。” “玉佩中没有王郎。”楚纤柔凄凄道。 “可以让王先生将带着慕容璟记忆的那一丝意识分出来,陪你回到玉佩中。以后他们就是两个人,王景是王景,让他陪着尹佳玉。慕容璟是慕容璟,让他一直陪着你。” “你不用骗我,一丝意识怎么可能拥有人的全部感情?” 奚溪解释道:“单单那一丝意识自然是不可以,但是如果到了梦中,将他注入梦中为慕容璟塑造的躯壳,他便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可是已经有过余小乐这样的成功案例了。 “这样真的可行吗?”楚纤柔还是有些不信。 “当然,而且那样的话,慕容璟就是慕容璟,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再说,如果我骗了你,没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你可以再出来找我报复,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楚纤柔犹豫了,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千年,她只是沉睡,不像王景和尹佳玉,已经经过很多次转世。恢复记忆之后,这一切都犹如发生在昨天,直击她的心头。 她所有的怨恨,都是因为慕容璟辜负了自己,她对他更多的还是爱。从在庄子中唤他王郎那一刻起,她便将整颗心都交了出去,眼中再无其他。她终其所有,只是为他,为他生,为他死,他就是她活着的一切。 如果能够厮守,哪怕是梦,也是好的吧。如果永远不会醒来,梦境和现实又有什么区别呢?又有几个人可以分清现实和梦境呢? “好。”楚纤柔看到王景一心向着尹佳玉,也知道即便杀了尹佳玉,王景也不会喜欢自己。如果他能把属于慕容璟的那一部分分离出来,永远陪着她,她可以放过尹佳玉。 奚溪看向王景,王景郑重地点头。他不在乎属于慕容璟的那一部分,他只是王景,将那一部分分离出去反而可以一心一意对尹佳玉,不会再被影响了心神。 只是尹佳玉却显得有些不情愿,但是现在也不方便和她解释,等到以后有适当的时机再说。 为了万无一失,奚溪让楚纤柔给她一天的时间准备。楚纤柔没有反对,又回到了玉佩中。她也只是外强中干,在玉佩中沉睡了太久,与玉佩早已成为一体,离开太久就会变弱。 梦境开启,楚纤柔再次回到了她死前那一天。她穿上大红色的衣裳当成是嫁衣,她细细描绘妆容,将这一日看成重生之日,大喜之日。 王蹇送来一壶酒,她没有丝毫犹豫,倒出一杯笑着一饮而尽,然后便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这是奚溪为她构造的梦,梦里没有白淑婉,她为了慕容璟主动提出帮他登上皇位,而慕容璟对她也是一往情深,并投桃报李,在慕容霖死后就安排她假死,再换一个新的身份入宫,再将她立为皇后。 “娘娘你醒了!”云珠开心地叫道。 楚纤柔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筋疲力尽,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又很可怕的噩梦。许久她才将前因后果理清楚,“分清楚”现实和梦境。 “皇上呢?” 云珠取笑道:“娘娘你心里就只想着皇上,睡了这么久就不觉得肚子饿吗?” “你个死丫头,胆子肥了,敢取笑本宫!” “皇上下了朝就会过来,娘娘你先吃点东西,一会才有力气伺候皇上。” “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云珠一边讨饶一边向外跑去,不想却撞上了正欲进门的慕容璟。 “奴婢见过皇上!”云珠行了一礼,很识趣地走开了。 慕容璟关上门,露出狠厉之色:“你竟然还没死!” 202-无形的敌人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楚纤柔恼羞成怒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云珠一边讨饶一边向外跑去,不想却撞上了正欲进门的慕容璟。 “奴婢见过皇上!”云珠行了一礼,便很识趣地走开了,不能打扰了皇上和娘娘的好事。 慕容璟关上门,突然露出狠厉之色:“你竟然还没死!” 楚纤柔睁着无辜的眸子不解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假死,然后换一个身份入宫,立她为后,他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还是说自己还没有醒,这只是一场噩梦? 慕容璟冷笑道:“你的命可真大,喝下剧毒竟然还能活着。” “剧毒?”楚纤柔的心在颤抖,不是假死药吗,怎么又变成了剧毒?“王郎,你不要再与我说笑了,可好?” 慕容璟面无表情道:“朕没空与你说笑。” 楚纤柔靠近一步:“王郎,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明白吗?先帝的宠妃,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竟然还想当朕的皇后?” 他无情的话语如一道惊雷,将楚纤柔震得麻木。对,她的身份见不得人,所以才要假死,以便换一个新的身份。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慕容璟竟然认为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负,要置她于死地。 “王郎,我没有……”她试图解释。 慕容璟索性把话说开了,冷笑道:“你若当了皇后,婉儿怎么办?” “婉儿?婉儿是谁?”她急急问道。 慕容璟冷冷道:“白战的女儿——白淑婉。” 楚纤柔露出一丝苦笑,是啊,自己已经没用了,有什么资格霸占皇后的位置。可白淑婉不一样,有了白战的支持,就等于坐稳了半壁江山。 曾经的海誓山盟仍回荡在耳边,眼前人却早已变心。不,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心,他的眼中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可她却将整颗心都掏给他了,因此输得彻底。他这样冷血无情,她却依旧放不下,因为她的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掌心已经被指甲刺得流血,她痛苦地笑道:“王郎,你知道我,我从不贪恋皇后的位置,那白小姐想要,你给她便好。我只盼你心中有我的一席之地,即便是当外室,我亦不会有怨言。” 慕容璟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可是婉儿容不得你!”他突然伸手卡住她的脖子,“既然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那就去死吧。你不是说,只要为了朕,做什么都愿意,那就为了朕去死吧!” “呃……”楚纤柔奋力挣扎着,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以给自己一道喘息之机, “孩……孩子……” 她想说孩子是无辜的,希望慕容璟可以给自己的亲生孩儿一条生路,哪知慕容璟却以为她是在用孩子做筹码要挟他,更是容不得她,一掌狠狠打在她的小腹上。 楚纤柔只觉小腹一阵剧烈地绞痛,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这样一来反倒让她暂时脱离了慕容璟的控制。只是她已经顾不得慕容璟,小腹的疼痛占据了她所有的感觉。 突然间,她感觉到下身湿漉漉的,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黏糊糊的,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然袭上心头——血!孩子没有了! 她恨恨地看向慕容璟:“这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慕容璟蹲下身子,恨恨地看着她:“既然舍不得你的孩子,就下去陪他吧!”说完他又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楚纤柔奋力挣扎着,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股恨意涌上心头,她伸出手,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尽力气向前刺去。 慕容璟突然停止了动作,仿佛一切都静止了。楚纤柔缓了很久,才支撑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来,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慕容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发簪不偏不巧,刚好刺中了慕容璟的左眼,直插到底。 她上前探了下他的鼻息,已经了无生机。她抵死挣扎的时候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右手,导致发簪刺中慕容璟的眼睛后,又穿过眼眶,插进他的脑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为什么要喜欢别人,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你可以转世,我却要被困在玉佩中?” “说好了是一个永远不会醒的美梦,为什么你连一个梦,一点点幻想都不愿给我!” “为什么?” “为什么!” 楚纤柔渐渐想起一切,越来越绝望,她的样子开始发生变化,俨然是一个厉鬼形象,整个梦境也变成一片修罗场。 奚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梦境发生偏离,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入了学长的梦以后,她就感觉到控梦显得比较吃力,好像有一股无形的阻力在拦着她,但是她只要集中精力,还是勉强可以控制,不过是第二天会觉得很累。可是这一次,她明显是失控了,而且是完全没有征兆的,让她非常被动。 楚纤柔发狂后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她完全没有把握可以控制住她。但这件事是她一手策划的,她绝对不能任其发展,要是楚纤柔化身厉鬼,危害人间,她难辞其咎。所以哪怕是拼了命,她也要拦着她。 白光一闪,奚溪和楚纤柔同时从梦里出来,在奚溪的客厅展开对峙。橘猫发出防护光圈,可明显被楚纤柔压过一头。 楚纤柔看着奚溪说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是真心想帮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伤你。但你若是非要拦着我,破坏我的好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楚小姐,你冷静一点,刚才那些都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一定是我这边操作出现了失误,才会让梦境产生偏离,你给我一点时间研究一下。” “梦貘和梦女同时操控,梦境都能失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来到我梦里的人不愿意让我做一个美梦。我已经选择退出了,他却连一个梦也不给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我死在那个梦里,我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奚溪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因为楚纤柔说的都是事实。亏她看到王景的时候,竟还以为他比较纯良,和慕容璟不一样。想不到他竟然比慕容璟更加狠毒,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却在背地里使阴招,想在梦境里杀了楚纤柔。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不想楚纤柔却帮他解释了:“王郎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会知道这么多。一定是那个贱人,她怕王郎想起和我之间的情意,怎么都不肯放过我。” “楚小姐,你先回玉佩休息一下,我去找他们问清楚。”这一回奚溪明确站在楚纤柔这边,虽然楚纤柔也做过不少坏事,但是那样的结局也是报应了,而且她已经答应了退出,只要一个梦,王景和尹佳玉赶尽杀绝的做法确实有些过了。 “不用,我自己去找他们问清楚!”楚纤柔向门口飘去,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白淑婉,哪怕是同归于尽。 “你不可以去!”奚溪拦在她的面前。 楚纤柔眯起了眼镜:“你非要与我作对吗?” “楚小姐,就算你杀了尹小姐,你也不会开心的。你的敌人不是尹小姐,是你的心魔,是你对慕容璟变态的执着!若是你看不开,你永远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那又怎么样?”楚纤柔不屑道,“既然他们赶尽杀绝,我也没必要留手了!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是不是非要与我为敌?” “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敬酒不吃吃罚酒!”楚纤柔大袖一挥,向奚溪攻去,橘猫又是稳稳地挡在了她的身前,就像是她的护法。 同样的场景再一次浮现,楚纤柔本不是橘猫的对手,但是因为有另一股力量的加持,实力反超橘猫。奚溪感觉到了,这一股未知的力量,就是以前在梦境里阻扰她的那一股力量。 奚溪作为拖后腿的,跑是最佳的解决方案。但奚溪是个有公德心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能跑,不能让楚纤柔出去危害别人。 她站在门口,用身体将门挡住,如果橘猫败了,她也会死死挡住门口,哪怕拖延一分钟也好。 “吧嗒!”奚溪的心顿时跳漏了一拍,这是钥匙转动的声音,有人入侵!是小偷吗?还是那个帮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嘎吱——”门缓缓打开。 “学……学长……” 柳知风的出现让奚溪惊呆了,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危险之中。 楚纤柔看到柳知风出现的那一刻,便像疯了一样对奚溪出手,冒着被橘猫打伤的危险,向奚溪发出致命一击。 “小心!”柳知风一把拉过奚溪,将她藏在自己身后,伸出左手五指张开,将楚纤柔的攻击轻松控制住,慢慢凝聚成球状,向前一推,光球向楚纤柔回击过去。楚纤柔左躲右闪,才躲过一击,肩膀上却还是受了伤。 楚纤柔双目通红,咆哮着试图向奚溪继续发出攻击,柳知风怒喝道:“够了,听雪!” 203-报仇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小心!”柳知风一把拉过奚溪,将她藏在自己身后,伸出左手五指张开,将楚纤柔的攻击轻松控制住,慢慢凝聚成球状,向前一推,光球向楚纤柔回击过去。楚纤柔左躲右闪,才躲过一击,肩膀上却还是受了伤。 楚纤柔双目通红,咆哮着试图向奚溪继续发出攻击,柳知风怒喝道:“够了,听雪!” 楚纤柔突然停了下来,神情开始变得缓和,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就在众人松懈下来的时候,她突然化成一道红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溜了出去。 “不好,快追!”奚溪急了,楚纤柔一定是去找尹佳玉了。 “奚溪!”柳知风拦住她, “让她去吧,不报仇她永远不会放下。” “可是……” “奚溪,”柳知风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这是命,是白淑婉欠她的,这么多年了一定要有个交代。” 奚溪沉默了,她通过梦貘隐约知道慕容璟虽然那一世由于治国有方没有得到报应,但是天道循环,皇帝是天子,天命所归,他的功绩原本可以得到神位,却因为楚纤柔的事情下一世被打入畜生道,第三世才重新投胎做人,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千年,他还是停留在人间,也算是他的报应。 说到白淑婉,虽然最后被慕容璟所杀,但是一生荣华,之后的每一世也是顺风顺水。她固然没做过其他坏事,但是欠楚纤柔的,隔了这么多年是该了结了。 或许尹佳玉得到凤鸣玉佩,误打误撞唤醒了楚纤柔,并且通过自己引出了她的记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就是为这纠缠千年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 “那……我们能做什么?”奚溪无力地问道。 柳知风拉着她坐下:“等。” “等?” “对,缘起缘落都是个人造化,你的作用是渡,是帮助他们理清前因后果,具体怎么发展还是要看他们自己,该做的你已经做了。” “可是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奚溪仍是有些自责,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让楚纤柔恢复记忆。 “不是的,就算没有你,他们三个总有一天还是会遇上,万事万物都有因果,只是时间问题,不是你的错。”柳知风又道,“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仇恨没那么容易化解,需要一个中间的联系人,你就是这个联系人。你安心等着,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会来找你的。” “嗯。”奚溪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这样才乖。”柳知风心疼地捧起她的脸,“你看你都瘦了,这几天累坏了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学长……” “奚溪,我是你的男朋友,能不能不要再叫学长了。”柳知风故作不满道。 “那我叫你什么?”奚溪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 “当然是叫我的名字了,”柳知风接着坏笑道,“叫老公也可以。” “才不要呢!”奚溪被他弄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叫道,“知……知风……” 柳知风哈哈大笑,拉起她的手:“走,吃饭去。” 奚溪很听话地跟着走了出去,她是真的饿了,好像有几顿没吃了,只是还没等菜上齐,奚溪就接到了尹佳玉打来的电话。 奚溪顾不上吃放,连忙接起电话,对面传来的却是王景的声音:“佳玉出事了!” 奚溪 “噌”地站了起来,神经绷紧:“你们现在在哪里?” “XXX私家医院。” “我这就过来!”奚溪立即向外冲去。 柳知风扔下两张钞票在餐桌上,追上去拉住她的手,温柔道:“不要着急,我开车送你过去。” 奚溪感激地点头,一股暖流涌上心间,有人并肩作战的感觉,真好。 因为尹佳玉的特殊身份,自然不能进普通的公立医院,这类人都会住进高级私家医院,安保工作也做得特别好。奚溪和柳知风刚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打了电话给王景才被人带进去。 奚溪看到手术室的灯正亮着,显示正在手术中,王景焦急地在等候区走来走去,而楚纤柔像是犯了错误一样委屈地站在角落。 “王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王景恨恨地看了一眼楚纤柔,才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楚纤柔逃出去之后就找到了王景和尹佳玉,她质问王景为什么要害她,王景表示慕容璟的意识离开之后是独立的,他的其他意识并没有进入梦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没有想过要害她。 王景还说:“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的前世确实是对不起你,如果可以帮到你,我也很乐意,又怎么会害你?” “真的不是你?”楚纤柔疑惑了。 王景笑道:“我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可以在梦里找到幸福,我就可以在现实中找到幸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现在你没有达到目的找上门来,我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王景说得很诚恳,也很客观,楚纤柔似是被说服了。 然而一边的尹佳玉却不乐意了,下起了逐客令:“你的要求我们已经做到了,最后没能达到目的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我们已经不欠你了,请你出去,今后不要再来缠着我们!” 楚纤柔厌恶地看着她,像是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王郎不欠我的了,那你欠我的命怎么还!” “你……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当时都已经说好了,把慕容璟的意识给你,其他的一笔勾销,你不要出尔反尔,有本事你就去找白淑婉报仇!” 她的话成功激怒了楚纤柔,楚纤柔身上涌起一股气流,长发和衣裙缓缓飘起,周身弥漫着杀机:“可是我也说过,如果你们给不了我想要的,我还会出来找你们。” “那是奚溪说的,不是我说的!”尹佳玉色荏内茬。 “哼,”楚纤柔嘲讽道,“亏得梦女还一心护着你,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她不过是被你牵涉进来,我们的恩怨与她无关,不管你是白淑婉还是尹佳玉,我今天要找的就是你!” “你想干什么!我才不会怕你!”尹佳玉也是虚张声势,身体确实很诚实地往后退去。 王景将她护在身后,看着楚纤柔道:“楚姑娘,当年慕容璟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们也会尽量满足你,尽力为我们前世的过错去弥补你。但是请你不要再将之前的恩怨归结到我们身上,放我们一条生路。” “王郎……”楚纤柔看着王景,即便他不是慕容璟,但是对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并且知道这是他的转世,她始终无法拒绝他。只要他愿意和她好好说话,她都可以妥协的。 可是一向骄傲的尹佳玉又怎么受得了自己的男朋友和其他女的暧昧不清,哪怕她知道王景只是为了稳住楚纤柔,哪怕知道楚纤柔只是一只阿飘,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拉住王景:“你不要跟她废话!” 王景怏怏地闭上了嘴巴。 楚纤柔看着尹佳玉,眼中充满了戾气:“原本我可以看在王郎和梦女的份上饶你一命,可你非要从中作梗,那便留你不得了!” 王景被这两个女人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要护着自己的未婚妻。他抓住楚纤柔想要发出攻击的手,楚纤柔与他四目相对,停止了动作,光球停留在手中。 尹佳玉见状,趁机开门逃了出去。而楚纤柔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只是怔怔地看着王景,与他凝望许久。 就在王景以为已经拦住楚纤柔的时候,楚纤柔却勾起了唇角:“王郎,等她死了,就没有人阻碍我们了。” 王景还没明白过来,却见她化成一团烟雾,飘出了窗外。 王景顿时意识过来,他中计了。此时尹佳玉已经逃到楼下,楚纤柔可以直接飞下去追她,他却只能一层层下去,拦不住她了。 即便这样,他也要试一试,来不及等电梯,他就走楼梯,将所有潜能爆发,一刻不停地向下跑去。 “佳玉,你坚持住!” 他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尹佳玉为了逃避楚纤柔的追逐,向马路对面奔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疾驰而来的车辆。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尹佳玉倒在了血泊里。 “佳玉!”王景冲上前去,立刻拨通了私立医院的急救电话。 肇事车主走下来,正要解释不是自己的责任,王景已经懒得理他:“走吧,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追究你的责任。” 司机看着他,却不敢离开,虽然对方现在很好说话的样子,要是将来追究起来,判自己一个肇事逃逸就不好了。本来就是对方的问题,要是走了就变成自己的责任了,还是留下来保护好现场,等待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到来。王景只打了医院的电话,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早已有路人打电话报警了。 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王景双目通红,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肇事司机不敢上前跟他说话,楚纤柔也不敢。 直到救护车和警车都已经到来,肇事司机跟着交警去做笔录,王景却选择了陪尹佳玉去医院,毫不在意道:“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带他去做笔录就可以了,我不是目击者,我未婚妻现在也做不了笔录。” 204-放下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考虑到家属情绪,交警没有勉强,将肇事司机带了回去,王景也护送尹佳玉到了医院。尹佳玉伤得很重,一到医院就进了手术室。 看到他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楚纤柔来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道:“王郎……” 慕容璟吼道:“滚!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找人收了了!” “王郎……” “要么你就连我一起杀了,要么现在就给我滚!”他和她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护着尹佳玉,如今尹佳玉生死未卜,他再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楚纤柔咬牙道。 “我恨不得杀了你!本来我过得好好的,你突然出现,将我的生活全部打乱,现在我的未婚妻被你害得生死未卜,你满意了!” 王景满眼嫌弃地看着她:“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慕容璟,我是王景!我只爱我的未婚妻尹佳玉,对于一个突然出现的女鬼,我没兴趣!” 楚纤柔呆呆地看着他,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他不是慕容璟,但是他的无情却和慕容璟如出一辙。他对她的态度,反而让她感觉到他就是慕容璟。 她委屈地退到一边,她突然感到一阵迷茫,不知道自己醒来是为了什么?她突然想起奚溪的话:“就算是杀了尹小姐,你也不会开心的!” 梦女说的都是真的,她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那个人。只可惜自己早已被迷了心窍,哪怕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良人,仍旧执迷不悟,走不出了。 楚纤柔想到了奚溪,慕容璟也想到了,于是给奚溪打了电话。 奚溪无奈地看着楚纤柔,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的女人,并且很不幸地遇到了一个无情的男人。 她没有去激化矛盾,而是耐心劝道:“王先生,你先不要着急,我们等手术结果。我相信尹小姐一定会平安度过这一关。” 王景认真点了点头,不知道是相信奚溪,还是为了安慰自己。 奚溪见机又道:“我们坐下来等吧。等尹小姐出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先休息一下吧。” 王景没有说话,却是在一旁坐下了。他很累很累,但是他不敢坐下,怕站不起来,现在有人支持,他的心里也多了一点底气。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这让王景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奚溪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任何的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她只是静静地陪王景等着,柳知风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柳知风知道她此刻一定很自责,虽然说一切都是天意,尹佳玉能正常轮回转世,就是为了让楚纤柔亲手报仇,了结前世的情仇。但是奚溪作为现代人,接受不了这样的方式,她懊恼自己没有阻止楚纤柔。 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尹佳玉被推了出来。 “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王景冲上前去问道。 医生沉重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会的,医生,你一定要救她,花多少钱我都愿意!”王景拽住医生的手臂。 “王先生,你冷静一点。能来我们医院的人都不差钱,我们也一定会尽力,用最好的药。但有些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不可能!”王景像是遭到了雷击一般,整个人都没了魂。 奚溪这时候才发现,尹佳玉的家人没有出现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忙前忙后的只有王景一个人,不管是尹家还是王家,都不曾有第二个人出现。他们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吗,还是真的有那么忙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这个现象刷新了奚溪的三观。 尹佳玉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王景只能在外面等着干着急。奚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劝说道:“王先生,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我不能离开,我走了万一佳玉醒来见不到我怎么办?” “我会在这里守着。”奚溪郑重承诺道,“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要是尹小姐醒了,你自己却累病了,谁来照顾她?她现在还在昏迷,我来看着,有事情我立刻去休息室叫你。” 王景点头,他知道奚溪说的是对的。这家私立医院有豪华的休息室,是星级酒店的配置。王景虽然睡不着,还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或许是太累太紧张,现在松弛下来,他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已是深夜。他走出房间,看到奚溪并没有守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心下有些不悦,微微皱起了眉头,向监护室走去。 走近一些,听到不远处好像有细微的声音传来,他悄悄走了过去,只见奚溪和橘猫在隐蔽处小声谈论着什么。 “你说什么?这……这太诡异了吧!真的可以吗?”这是奚溪的声音。 “虽然现在她只是昏迷,但是她的魂魄已经受损,而且因为被撞散,已经飘了出去,身体内只剩下一魂一魄,醒不过来了。用不了多久,医生就会宣布她变成植物人了。” “植物人?”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是被阴差发现有残魂一直得不到修复,就会来勾魂。” “你的意思是说她会死,就算不死也会变成植物人?这……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办法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啊——借尸还魂。这样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皆大欢喜。” “这……”奚溪看着不远处的楚纤柔,她正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楚纤柔当然是希望奚溪可以答应,只要可以和王景在一起,就算是顶着尹佳玉的身体,她也愿意。但是这需要强大的法力支撑,她没有这个能力,听雪也办不到。 奚溪很为难,从感情上讲,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尹佳玉活了,王景有了女朋友,楚纤柔也能达成自己的心愿,皆大欢喜。可是,她还是觉得这样不好,说不上为什么。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我不会答应的!”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怒。若不是他从小的家教让他克制住不能在这种场合发脾气,他就是用吼的了。 王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到了无人的地方,他才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他虽然生气,但是他也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佳玉醒不过来了。要是换做以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些,只会把他们当成一群疯子。但是现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由不得他不相信。 “王郎……”楚纤柔出现在他的身后,她想安慰他,却不敢上前。 王景转过头,嫌弃道:“什么借尸还魂,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王郎,我……” “佳玉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了。我宁愿在病房前守着佳玉一辈子,也不会接受你的!” 楚纤柔低下头,她很想哭,可惜她是没有眼泪的。慕容璟尽管渣,但是直到她死的时候,对她都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狠话。她看着王景,突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她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闭上眼睛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有这个想法了。” “知道就好。”王景撒了气,心里舒服了一些,吐出一口浊气后回到了病房。 “我错了吗?”楚纤柔幽幽道。 奚溪从暗中走出来:“有没有错,你心中自有准则。” “只要是为了他,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你就不恨他吗?”奚溪不解地看着她。 “恨,当然恨。可若是没有爱,又哪来的恨?我不管有多恨他,真见到他的时候,便只想着对他好。我对他下不了手,只能对白淑婉下手。我又何尝不明白,虽说是白淑婉害死了我,可他才是罪魁祸首。若不是在途中遇见他,我便会听从父母之命嫁给王公子,在家相夫教子。我为什么要遇见他?” “一个冷情冷血的人,无论你如何为他付出,他都不会在意,真的值得吗?” “是啊,我为什么要醒过来?”楚纤柔答非所问。 “命运安排尹小姐将你唤醒,是为了让你亲手了结前世的恩怨。楚小姐,你那么聪明,如果不是执迷不悟,可以有很多方法去化解。” “是吗?” “梦中初见从马车上下来的楚小姐,惊为天人,就像姜小姐一样。” “姜小姐?” “对,那是我很敬佩的一个奇女子。她……” 奚溪简单讲述了楚浮生和姜雪柔的故事。 楚纤柔感叹道:“我比不上她。是不是我们姓楚的都注定为情所困?” “楚小姐,你那么聪慧,只要你不再执着,就可以走出来。但这要靠你自己,谁也帮不了你。刚才王景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既然你已经报仇了,还是想想后面该怎么走,不要再执着了。” “呵,”楚纤柔苦笑,“自从遇上他,我早已经迷失了自己,走不出去了,谈什么将来?罢了,我再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吧。” “你……”看到她凄惨又决绝的眼神,奚溪好像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不要劝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楚纤柔抬眼道,眼神更加坚定了。 “值得吗?”奚溪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他想要那就值得。” “祝你好运。”奚溪没有再阻拦,对于她,存在的唯一的意义就是慕容璟,她不愿意走出来,谁劝都没有用。 奚溪回到监护室外,王景还在守着,手里还捧着一杯咖啡。 听到脚步声,王景轻轻扫了一眼,竟没有看到楚纤柔,这让他有点意外。奚溪看着王景,好几次欲言又止,终究开不了口。 205-尘埃落定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直到天亮,又变成天黑,楚纤柔都没有回来,而另一边,尹佳玉也没有醒来,监护仪器上的脑电波显得杂乱无章。医生来看过几次,神色都比较凝重,虽然还没有下最后通牒,王景也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奚溪中途睡了一小会,便一直在监护室门口守着,她放心不下尹佳玉,也放心不下楚纤柔。柳知风因为有事白天离开了半天,其余时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这给了她莫大的支持。 快到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柳知风突然眉头蹙起,然后悄悄走了出去,过了约半个小时才回来。片刻后,楚纤柔也回来了,她的样子很是狼狈,像是经历过惨烈的战斗。 王景看到她,心中的无名火又冒了起来,不悦道:“你又跑去哪里了?不能消停一些吗?” 楚纤柔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奚溪见状,抱起橘猫,拉着柳知风退到了一边。 王景看着楚纤柔狼狈的样子,突然不想再去跟她计较了,一个人闷闷地回到座位上。 “王郎……”楚纤柔叫住他,“你心中是否还有柔儿?” 王景看着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除了情爱,她的心里就没有其他追求了吗?他冷冷道:“前世的事情我早已忘却,佳玉才是我今生的挚爱。” 楚纤柔身子微微颤了颤,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她还是忍不住要问,现在终于可以死心了。她微微低下头,低声道:“我明白了。”突然她又抬起头,上前一步盯着王景的眼睛祈求道,“王郎,你再抱抱我可以吗?”见王景不作声,她又道,“最后一次,你抱抱我,我就消失,今后再也不来打扰你了……” 王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或许是慕容璟的情感占了上风,他上前一步,第一次正视这个爱了自己一千年的女鬼。他突然发现,原来她真的很美。他伸出双手,将她冰凉的躯体抱在怀里。 楚纤柔靠在他的胸口,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似是要将他的气味融入到自己的身体中。她闭上眼睛,终于留下了一滴眼泪。睁开眼,她将他推开,闪身进入了监护室。 “你想干什么?”王景来不及阻止。 “她只是想救尹小姐,还你一个未婚妻。”奚溪上前解释道,她不能再让王景继续误会楚纤柔,“她拼死将尹小姐的残魂找齐了,但是尹小姐的魂魄散得太厉害,需要灵魂来修复。楚小姐是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尹小姐的命。” “那她会怎么样?”王景终于有一丝动容。 “魂飞魄散。”柳知风淡淡道。 王景抬眼向监护室内望去,恰巧楚纤柔转身,她冲着他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像是重锤敲击在他的心上,留下重重的烙印,再也抹不去。 楚纤柔松开手,手中一团五彩的小光球飞出,漂浮在尹佳玉的头顶。它们想进入尹佳玉的身体,却像是迷了路一般,找不到入口。 楚纤柔化作一道红光,覆盖在了尹佳玉身上,和她融为一体,那些光球顿时像有了指路人一样,有序地飞跃,渐渐没入尹佳玉的体内。 奚溪突然觉得有点冷,气温好像下降了好几度。 橘猫警觉道:“不好,阴差来勾魂了。你们快坐下来假装睡着了,千万不要睁开眼睛,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有人知道他们到来。” 柳知风也是面色凝重地点头,赞同橘猫的观点。 王景不敢大意,在这种超出他认知的领域,他只能听他们的。 三个人在监护室的长椅上坐下来假装睡着,橘猫则钻进了奚溪的怀中。 奚溪只觉得温度越来越低,隐约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靠近,却不敢睁开眼睛。她努力保持呼吸平静,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真的睡着了。 感觉到那东西好像已经离去,王景一只眼睛悄悄露开一丝缝隙,却能很清楚看到,楚纤柔虚弱的残魂被阴差拷着。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她挣扎着停了下来,不舍地看向王景。只一眼,就被带着出了门,消失在了黑暗中。 直到气温恢复正常,橘猫才从奚溪的怀中钻出来,告诉大家可以睁开眼睛了。 王景的眼睛却还是闭着,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在流泪。 突然,他的心口莫名传来一阵钝痛。他知道,从此世上再也没有楚纤柔。楚纤柔最后看他的一眼,他就什么都明白了。阴差要带走的是尹佳玉,要是发现抓错人了会再次回来。所以,她用最后的力量和阴差对抗,死在了追捕中,魂飞魄散。这样就无据可查,不会被发现她是假冒的,尹佳玉才能瞒天过海,真正活下来。 尽管他知道,即使楚纤柔没有被阴差带走,她救活尹佳玉也是将法力耗尽,也会慢慢油尽灯枯,最终还是魂飞魄散的结果。但是楚纤柔用这样的方式消失,便永远留在了他的心里,他再也无法忘却曾经有这样一个无怨无悔爱着自己的人。 “快看,监护仪有变化了!”奚溪惊喜道。 王景顾不得悲伤,站起来趴在监护室的玻璃上,很清晰地看到了里面仪器上数字的变化,尹佳玉的脑电波渐渐变得有序起来。 “医生,医生!”他激动地叫道。 值班医生匆匆赶来,进入监护室进行检查后惊叹道:“奇迹,真是奇迹啊!尹小姐原本接近脑死亡,现在却开始复苏了。” 王景喜极而泣,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奚溪却是感慨万千,哪有什么奇迹,不过是楚纤柔牺牲了自已,一命换一命罢了。于她而言,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慕容璟,如今慕容璟早就不在了,王景也已经不需要她了,她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最终选择了成全他们,也放过自己。 奚溪看着远方,如果楚纤柔能够早点看开,如果她能够和其他女子一样独立自主,或者她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她要是能遇上良人,以她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过得很好。 消息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第二天早晨,尹家的人竟然陆续来探望尹佳玉了。而尹佳玉也像是很给他们面子一样,刚好在人最多的时候苏醒了。不过可能是由于伤得太重昏迷久了,她的脑子有些混乱,醒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奚溪拉着柳知风走出了医院,里面的气氛让她感觉到窒息。 柳知风却是心情很好,要不是奚溪坚持,他早就不想呆在医院里了,他对那两个人可没什么好感,也就奚溪这个傻丫头非要看着他们平安才安心。他留下,只不过是心疼他的丫头,他要在她需要的时候陪着她。 “走,去吃一顿好的,然后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看,黑眼圈都出来了,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他们会幸福的吧?”奚溪想得很简单,楚纤柔虽然魂飞魄散了,但是她修补了尹佳玉的残魂,在尹佳玉的魂魄中多少也会留下一丝她存在过的痕迹,也算是实现了楚纤柔想要和慕容璟相守的心愿。 柳知风却不以为然道:“那就要看王景是不是真的那么爱尹佳玉了。” “什么意思?”奚溪瞪大了眼睛,“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就算再傻再笨也看得出来自己的男朋友不是普通人,之前因为担心尹佳玉,所以没有追问,现在她可要好好审审他了。自己对他毫无隐瞒,他却瞒得死死的。 柳知风解释道:“就楚纤柔那点法力,没有了听雪的帮助,根本做不到修复尹佳玉的残魂,况且当时她已经被听雪打成重伤。” “所以呢?” “就是说楚纤柔没有完全治好尹佳玉,尹佳玉虽然醒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后遗症?” “你没看到尹佳玉醒来后神情很恍惚吗?” “你是说她……”奚溪想到了一个可能。 “今后怕是神志不清了。” “就是说她会变成傻子?”奚溪说出了大实话,突然她又反应过来,“你比听雪厉害,你怎么见死不救?” “奚溪,你这词用得不对,尹佳玉没有死,我没有见死不救。”柳知风辩解道。 “那你怎么不出手帮帮她的?” “我为什么要帮她?这是她和楚纤柔之间的纠葛,现在变成这样也是之前种的因结下的果。奚溪,我们只是去渡人,而不是事事插手,去破坏这世间原有的平衡。” “嗯。”奚溪敷衍道。她也明白,柳知风说得是对的,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当初白淑婉害死楚纤柔,连她的魂魄都不放过,让她在凤鸣玉佩中困了一千年不能投胎,这点报应已经是便宜她了。只是从感情上来讲,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还是觉得很难受。 她能够想象尹佳玉后面的日子,尹家人那么势利,现在出了她这样的事情就是家族的污点,她今后再也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只怕没人会真正关心她,只会被人嫌弃。 王景虽然不是慕容璟,也比慕容璟专情,但王家也是大家族,不会答应他们的儿子和这样的尹佳玉结婚,而奚溪也并不觉得王景是那种会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人。就算是碍于尹家的势利,王景最后还是和尹佳玉结了婚,日子也会是鸡飞狗跳,一地鸡毛吧。 “那楚纤柔呢?她真的魂飞魄散了吗?”虽然楚纤柔做了不少坏事,奚溪还是有些心疼,如果不是慕容璟故意设计,她原本该是个很美好的女子。 柳知风摊开手心:“你看。” 他的掌心飘着一小团红色的光亮。 “这……”奚溪疑惑地看着柳知风。 柳知风笑着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奚溪笑了,她的学长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刺啦——”刺耳的刹车声划过,一只流浪猫被一辆电动车撞到,倒在了路上。 柳知风对着掌心吹了一口气:“去吧。”红光缓缓飘起,向不远处飘去。 那路人正急着赶路,不想却撞到了一只流浪猫,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却见那只猫突然跳了起来,对着不远处叫了一声后,跳进绿化带消失不见。 奚溪很清楚地看到流浪猫的额头上有一个红点,心中默念:“楚小姐,好好过完这一生,然后去投个好胎,下辈子一定要做自己。” 206-买卖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奚溪被柳知风强行拉到了餐厅里,虽然她因为守着尹佳玉两天两夜没有好好吃东西,但是由于心里藏着事情,对着美味佳肴也没有胃口。 她的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柳知风一眼就看明白了,笑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很多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 奚溪并没有感到惊讶,她的学长比她想象中更聪明,看穿她的小心思也不是什么难事。她确实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问,可一下子挑明了,又不知道先问什么了。想了半天,她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听雪是谁?” 她不在意他有什么秘密,也不在意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他还是他,她就爱他。可是听雪这个名字她很在意,知风和听雪,光看名字就感觉是一对。 柳知风想了想道:“这件事情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说起来和你也有很大的关系,一旦你知道了前因后果,你就脱不了身了。” “我不怕,我就是想知道。再说,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奚溪坚定地看着他,“哪怕……哪怕我帮不上忙,我也想站在你的身后!” 柳知风笑了,安抚道:“这件事情虽然比较棘手,但也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我需要你的帮助,只要我们两个人联手,再加上初貘,就可以圆满解决,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到什么时候?”奚溪睁大了眼睛。 “等到你休息好了,可以以最佳状态去面对,并且有足够时间的时候。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还有半个月就放暑假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学业为重。我答应你,等到放了暑假,关于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全都一字不差地告诉你,绝对不会有半点隐瞒,好不好?”柳知风的态度严肃又认真。 奚溪仔细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如果柳知风存心想要骗她的话,没必要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也可以随便编一个理由糊弄过去,没必要用缓兵之计。 而且她第一次看到柳知风这么严肃的表情,比面对楚纤柔的时候更加严肃,虽然他说没事,但从他的表情也能推测出绝对不是小事。现在自己因为楚纤柔的事情体力严重透支,精神状态也不是最佳,还要应付考试,强行面对困难只会拖后腿。不就是半个月吗,为了柳知风,她可以等。 奚溪又道:“你最后还是出手救了楚小姐。” 柳知风这一次耐心地解释道:“我不救尹佳玉,那是她应得的,她一千年前欠楚纤柔的,这辈子就算是死在楚纤柔的手里,也是应得的。楚纤柔最后能够看开,自我救赎,那是她的造化,也便宜了尹佳玉,我没有理由再出手,让她快快乐乐过完下辈子。” “楚纤柔不一样,她虽然做了很多坏事,说到底也是为情所困,慕容璟才是罪魁祸首。她前世不仅惨死,魂魄也被真火灼烧,又被困在玉中千年,已经可以抵消罪孽了。她最后又能看开,用自己魂飞魄散来成全王景和尹佳玉,让她就此消失有点可惜了,所以我在听雪手中救下她的时候顺便悄悄收取了她的一丝残魂。” “也就是说,从楚纤柔走出医院,你就已经猜到了他们几个人的结局,所以提前出手。” “可以这么说。”柳知风并不否认。 奚溪低下头,暗暗想着,如果换了自己有这个能力,是不是可以做到像学长一样理性,一碗水端平,扮演好一个执法者的角色?应该是做不到的吧,她暗暗摇头。 她的小动作柳知风全看在眼里,不禁笑道:“奚溪,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我们拥有异于常人的超能力的时候,就更要学会遇事冷静判断,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出手,破坏了世界的平衡。当能力大的时候,拯救力和破坏力都是常人的数十倍,这个力量一定要用在最恰当的地方。不过啊,你完全不需要有这个担心。” “为什么?”奚溪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柳知风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笑着说道:“因为啊,你还没有达到那个级别。所以呢,你尽管任性,随心去做事,这个重任交给我就可以了。” “你……你嘲笑我!”奚溪嘟起了嘴巴。 她明白学长这样说也是为了自己好,他是想说一切有他,她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做自己,可是他竟然说自己还没到那个级别,这不是明摆着小看人吗?虽然好像事实就是这样,可直接说出来也太欺负人了吧!所以这话真是让她又爱又气,而且有气还没处撒,只能自己气自己,两腮一鼓一鼓的。 柳知风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女朋友真是太可爱了。 “哼,你还笑!我不和你好了!”奚溪用力瞪他。 她这样一说,柳知风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不过他也没忘了安慰自己的女朋友:“别,我可和你好着呢!” 见他服软,奚溪也没有揪着不放,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小打小闹是情趣,无理取闹就是事故了。她平时也是最见不得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了,她不做那样的人,她里的主角也没有那样的人。 她取出凤鸣玉佩,叹气道:“唉,尹佳玉那么有钱,还以为这次可以大赚一笔,结果她却痴呆了,白费我这些天没日没夜地奔走,耗费了这么多精力。” 柳知风当然知道她不是那种为了钱没有底线的人,哪怕没有钱赚,她的正义心也会让她出手,她不过是转移话题罢了,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尹佳玉不是说把这凤鸣玉佩给你了吗,这可是古董,而且楚纤柔已经离开了,没有了忌讳,可以卖个好价钱,说不定这是你到目前为止赚得最多的一笔。” “那就好,不然真是白忙活了。”奚溪又端详起了凤鸣玉佩。说归说,这块玉佩她可舍不得卖掉,它讲述的故事以及见证的一段历史,都是它的收藏价值。 只不过,奚溪舍不得卖,买家却自动找上门来了。 事情发生在一星期后,一天奚溪考完试,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一个电话,是王景打来的,说是有事情要约奚溪见个面。就算不怀疑王景的人品也信不过慕容璟的人品,柳知风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朋友单独去赴约。哪怕明知道她有橘猫跟着不会有危险,在一个男人的眼里,自己的女朋友永远都是软软弱弱需要自己保护的,于是他当起了护花使者。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王景的办公室,见到柳知风,王景并不感到惊讶,招呼他们坐下后又叫助理送上咖啡,然后直接进入主题。 “我希望你把凤鸣玉佩让给我。” “嗯?”奚溪不解地看着他。这是和尹佳玉的口头协议没有生效,所以人家来要回去了? “我知道佳玉把玉佩给你了,她之前就跟我提过,谁能化解玉佩的煞气她就把玉佩当成酬劳送给谁。所以我愿意出高价买回来。” “为什么?”奚溪不明白,王景要是真这么喜欢这块玉佩,当初阻止尹佳玉不就好了。 “奚小姐,这块玉你留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让给我,自己实实在在得到一笔钱。我会给你一个很合适的价位,你就算是去市场上也不会卖到更高的价钱。” “100万。”柳知风淡淡地开口道。 王景不说话,用一种你自己意会的眼神看着柳知风。奚溪这时才发现,王景的气质变了,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此时的他有一种王者气度,不怒自威,仿佛是当上皇帝后的慕容璟在世,很符合他大型企业总裁的身份。 柳知风面不改色道:“这块玉材质极佳,雕刻也是一流,就算是如今刚开采的,也能值十几二十万。何况它是古董,是一千年前的宣宗皇帝赏赐给他的宠妃的,我开这个价一点也不高,更别说它还见证了一段很有趣的野史,有进入博物院的价值。” 王景的面部表情开始出现变化,他就知道这个柳知风不好应付,如果只是奚溪一个人,他有把握让她主动让出玉佩,然后给她个三五万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王总,这块玉佩的价值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这个价格已经是很优惠了,如果王总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我和奚溪还有其他事情呢。” “好,成交。”王景黑着脸道。 “很好,王总是明白人。”柳知风说着看了眼奚溪,奚溪很配合地将玉佩取出拿在手里。 王景写好支票盖好章交给柳知风,柳知风接过奚溪手中的玉佩交给王景,然后拉着奚溪就出门了。 “得不到这块玉佩他是不会死心的。”走出王氏大厦,柳知风就解释道,“而且我没有狮子大开口,那块玉佩值这个价。” “可是……”奚溪知道,学长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他的考虑, 所以她也很配合。可是玉佩本来就是尹佳玉的,王景又是尹佳玉的未婚夫,要回去也理所当然,这样要价她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柳知风轻嗤道:“这块玉佩王景是要自己收藏,不会给尹佳玉,要他点钱他也不冤枉,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奚溪突然明白过来,因为楚纤柔。王景之前一直嫌弃楚纤柔,因为她不是人,可是现在他以为楚纤柔已经魂飞魄散,又开始挂念她了。 真是个渣男,奚溪在心中骂道,不管是他自己的意愿,还是慕容璟的残留意识在作祟,都一样的渣,要他点钱真的一点不也冤枉。 “你可以用这笔钱把你现在租的房子买下来,今后我们结婚了你也需要自己的空间。”柳知风的话又把奚溪羞了个大红脸,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变得严肃起来。“多的钱就捐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吧,比如那些贫困地区的孩子,还有像我们这样的孤儿。” 207-身临其境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你可以用这笔钱把你现在租的房子买下来,今后我们结婚了你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多的钱就捐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吧,比如那些贫困地区的孩子,还有像我们这样的孤儿。” 奚溪神色黯然,不禁想到自己在遇到橘猫之前的处境。那个时候要是有人能够拉她一把,她一定会感激一辈子。她会爱上柳知风,也是因为在几年前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挺身而出。那时的他已经足够优秀,是孤儿院的骄傲也是门面,院长也会给他几分面子。尽管这样,从柳知风的态度,也知道他过得并不好。 当时的柳知风在奚溪的心里就是骑着白马来的英雄,所以她努力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不过她也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奢望可以配得上自己心中的英雄。没想到遇上了橘猫,真的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可她还没有帮它找到主人。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能帮助人当然好了,可是也不能强迫王景花钱,毕竟这不是小数目,而且玉佩本来就是属于尹佳玉的,他们又是未婚夫妻。” 柳知风笑道:“傻瓜,你不会以为王景要这块玉佩是为了楚纤柔吧?” “啊,不是这样吗?”不是为了还给尹佳玉,也不是为了纪念楚纤柔,那他要这玉佩干什么呢? 她的这些小心思自然是瞒不住柳知风,他又开始耐心地解释,好让他这个善良又迷糊的女朋友知道人心险恶。 “不要说是王景,就算是慕容璟,楚纤柔是他最爱的女人,比起利益,也没那么重要了。活着都没那么重要,何况是一个已经魂飞魄散的人呢?” “那他是要干什么啊?” “你可以去查一下这块玉佩的价值,可远不止100万,王景是生意人,自然知道它真正的价值,花100万买下来,不亏。” “你是说他会转手就卖掉?”奚溪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圆圆的。 柳知风摇头:“奚溪,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要知道很多大人物都很喜欢收藏,这块玉佩可是来自宫廷又流传千年,更难得的是因为楚纤柔在里面沉睡,让玉佩经过千年除了留下岁月沉淀的痕迹,没有半分受损,在爱好者眼里可是无价之宝。他不管是用来换取资源还是作为传家宝,价值都远超100万。” “这……太渣了,那我们为什么要卖给他?”奚溪顿时就不乐意了,“不行,我要去要回来!” “奚溪!”柳知风拉住她,“我们护不住这块玉,也没有好的渠道去卖一个好价钱,更没那个精力,他要就给他吧。我们换点钱去帮助人,也是一件好事。开这个价钱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既不能太便宜了他,也没有狮子大开口让他狗急跳墙。” “可王景给钱的时候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尹佳玉买下这块玉佩的时候,因为不祥,年代和由来也不确定,所以卖不到太高的价钱,不然她怎么会这么爽快把玉佩给你。现在楚纤柔已经走了,这块玉佩谁都可以佩戴,价值就不一样了。应该是这个价格远远超过了尹佳玉购买时花的钱,所以他觉得亏了,又或许是他觉得这玉佩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 “这样啊……”奚溪若有所思道,最后还是不甘心地问道,“难道王景就真的这么无情,一切只看利益吗?他不是很爱尹佳玉吗?” “王景和慕容璟没有本质区别,爱情永远排在利益后面。他或许是真爱尹佳玉,但更爱的还是尹佳玉的身份。在最后一刻,他对楚纤柔也是动心了,但也只是那一瞬间吧。也许他一开始想要回玉佩是为了尹佳玉或是楚纤柔,也愿意花三五万,可当他答应花100万买玉佩的时候,就绝不可能是为了女人。” 奚溪眨了眨眼睛,好像全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因为她实在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冷血无情,学长又怎么会这么了解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不过仔细想想,学长分析得很对,这确实是慕容璟做得出来的事情。两个女人都看上了这个渣男,还纠缠了几辈子,也是作孽。 当初白淑婉死的时候说:“皇上,下辈子让婉儿先遇到你,届时皇上要一心一意爱婉儿,不要再喜欢别人了。”如今这个局面,也算是满足了她的心愿,可那又如何,这个男人是慕容璟,注定不会为了女人停留。现在楚纤柔放手了,希望尹佳玉下辈子也可以看开,不要再遇到这个渣男了。 楚纤柔的故事到这里就真的画上句号了,奚溪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利用空余时间将这个故事改头换面写出来,就算是警告女孩子远离渣男也好。不过因为忙于考试,她只是先整理了细纲,就暂时搁置了。 但是,她这几天也没有闲着,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从和柳知风约好考试结束后一起去寻找真相,她就总是梦到以前做过的一些梦境。比如前面提到过的骆天云和沈月心的梦,杀手姐妹的梦,还有柳知风梦境里的梦,那个奇怪的老头,还有那神秘的听雪。 “将军,南乔得以遇见将军,三生有幸。还望将军速速离去,莫要辜负了全城百姓的希望,南乔先去了,来世南乔一定与将军结为夫妻。”女将军南乔被绑在祭坛上,声泪俱下。 “南乔,我若连自己心爱之人都守护不了,又何谈守护这个国家和百姓?”白马将军北翟不顾劝阻,孤身上前救下南乔。 当他飞上祭坛斩断绳索,将南乔抱在怀里的时候,飞来的箭矢射进了两个人的心脏。敌军点燃柴火,熊熊大火冲天而起,迅速将两具尸体包围。 “不要!”奚溪醒过来,满头大汗,尽管这个梦她已经做过很多遍了,还是会被惊醒。 她知道后续发展,大火烧起的同时,北翟军攻破城门,将敌军将领斩杀。 突然间, 天降大雨,将大火浇灭,北翟军清楚地看到了两具拥抱在一起的已经被烧成焦炭的遗体。 北翟军将两人埋葬在连理树下,两人的魂魄交织,附在连理树上,过了很久,又一起去投胎。 结局也不能算是太坏,可为什么还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梦呢,难道是他们还有诉求没有达成?下一个又该是杀手姐妹的梦了,再下一个是沈月心,几乎已经形成规律了。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以前做这些梦,她只是旁观者,现在却像是身临其境,好像自己就是这些女主,演绎着一个个故事,这种体会一次比一次更真切。这一次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被烈火灼烧的痛感,以及看到北翟身亡时的那种心痛,都让她心有余悸。 橘猫正在熟睡,说明和它无关。奚溪看着眼前漆黑的房间,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所有的梦都是有渊源的,不会无缘无故地做梦,理论上每一个梦都有它的主人,她以前要么可以在梦境里寻到那个造梦的人,或者是在现实中遇到。 当时莫名其妙地做的水月山庄的戏梦,也是和她有很大的渊源,并且她后来在敬老院遇到了吴老,正是吴老留下的财产,让她有资本开寻梦诊所。 而现在,她反复做的这些梦,都没有找到那个造梦者,自己的体会又是那么真切,难道……自己就是那个系铃人,也就是说那些女主都是自己的前世!学长说过,听雪的事情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还和自己有很大的渊源,难道听雪也是自己的前世? 奚溪闭上眼睛使劲摇头,好让自己忘掉这个可怕的念头,要是听雪就是自己的前世,两个人是不可能并存的。不过沈月心,如果自己真的是沈月心转世,而学长又是骆天云的话,她就没有压力了。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沈月心真的出现,她也绝对不会把学长让出去,绝不!就算是会良心不安,她也不能让自己后悔一辈子,除非是学长自己选择沈月心。如果……如果自己就是沈月心,那就不需要有这种担心了。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另外那些男主又是谁呢?他们会不会也出现在同一个空间呢?奚溪越想越头大,蒙着被子继续睡觉,再次陷入了梦境中。 奚溪早上一醒来就开始码字,通过创造一个新的故事来忘记那些糟心的梦,然后开始复习。还有最后两门考试,结束了就放暑假了,答应了学长要好好考试,不能分心,也不能影响他。他临近毕业,要兼顾工作和学校的事情,也是忙得很。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但柳知风最后的毕业汇报是在7月1日,也不差这两天了,奚溪就耐心地等着,趁着这两天空闲飞速码字。之前因为尹佳玉的事情,又因为考试,存稿几乎用完了,到时候直面听雪怕是又没时间码字,不存稿就要断更了,好不容易积攒的读者怕是要跑了。 拿到毕业证书的那一天,柳知风拉着奚溪去吃饭庆祝。他因为有自己的职业发展,并没有考研,从现在开始就正式告别大学生活了。 柳知风拉着奚溪的手走在马路上,7月的天气已经变得炎热,不过N城路边巨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让阳光没有机会溜进来,加上时不时吹来的清风,压马路并不觉得很热,还挺有意境。 此情此景,奚溪也没有煞风景,两个人静静地走在街头。 “奚溪,听雪的事情说来话长,还是让初貘告诉你吧。” “喵——”站在柳知风肩头的橘猫难得有了一回猫的样子,叫着表示赞同。 “嗯。”奚溪没有反对,旁人说得再生动,也没有自己身临其境的体会来得切实。 “不用怕,晚上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入梦,我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现在就不要想这些了,我们好好庆祝我今天毕业。” “好!”奚溪笑着回答。 208-封印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听雪——” “听雪——”见对方没有反应,白衣男子又唤了一声。 此时,不远处坐在崖边的女子转身看向他,笑得灿烂。 白衣男子也是笑得温柔又宠溺。 四目相对,时光流转。拨开云雾,又转到了另一个画面。 “初貘,你这是怎么了?”西方战神白虎神君看着自己的宠物,笑得温柔。 都道战神身自上带杀气,只有熟悉的人才晓得,他其实是一个儒雅的翩翩公子,还很护短,只不过作为战神,他需要威压震慑住众人。当然,对于那些无所谓的人,战神大人也确实懒得给一个笑脸,总是一副别人欠了他灵丹的样子,为此他经常被老友朱雀神君调侃。 “有人入侵我的地盘。”梦貘气呼呼地说道。 白虎神君笑道:“这种小事也值得你生气,直接把他打服不就好了。” “主人,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道理的。”梦貘反驳道。 “呵,初貘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讲道理了?”白虎神君不禁失笑,“对于入侵者,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可是……可是……”梦貘扭扭捏捏,终于道出了实情,“我打不过她……” 白虎神君又笑了,他这只宠物就是没多大本事,还死要面子,也就只能骗骗下界的人类。它的实力在昆仑处于最底层,若不是有他这个战神主人作为靠山,怕是在昆仑早已没有立足之地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它,它虽然样子看起来挺恐怖,实际上没多大攻击力,防御力还行。但是一旦到了梦境就是它的天下,只要入了梦,没几个人是它的对手。 白虎神君略微思索后道:“能在梦里打败你的人可不简单,这样吧,今晚我跟你下去,你想办法把他引出来,我来帮你降服他,今后让他当你的仆人。” “主人,还是你最疼我了!”梦貘凑到白虎神君跟前想要蹭他。 白虎神君轻轻一跃,迅速退开:“停下,你这么大个,可别把我这身新衣给蹭坏了。” 梦貘委屈地扁了扁嘴,样子看起来却更加狰狞了。很快,它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约一尺高的橘猫,跳到了自己主人的肩头。 白虎神君嘴上嫌弃着,倒也没有将它赶下去,由着它蹭了。 很快,它又跑得没影了,它不但喜欢蹭自己的主人,还喜欢蹭昆仑的那些仙女,特别是软软的胸口。梦貘的样子狰狞没人喜欢,幻化成一只人畜无害的橘猫还是很受欢迎的,仙子们都会上前捏它一把,抱它一下。 当然,也不是事事顺利,它曾经去风仙那边偷看她洗澡,就被风仙一挥手刮回了白虎神君的府邸,要不是看在它主人的面子,估计风仙会拔扒了它的皮。还有一次失利就是最近了,梦里的那个女人脾气可大了,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打,丝毫不顾及它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你这只猫竟然还敢过来,还没有被我打怕吗?”红衣女子不屑地看着它。 “这是我的地盘,我当然要来了!倒是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把我设定好的美梦变成噩梦?” “因为好玩啊!”红衣女子不假思索道。 “唉,梦里有什么好玩的,真想玩,就要去外界。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外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有高山峻岭,有江河湖海,有美丽的花草,有各种好吃的,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当然最最帅的还是我的主人!”提到自己的主人,橘猫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外界真的这么好玩吗?”红衣女子疑惑道,“以前我在外界的时候,天地还是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有。” “梦是真实生活的映射,不管是人还是神,他们都会做梦。你在梦里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外界的真实存在或者是他们根据现有的一切想象出来的。现在天地间一片繁华,特别是人间,真是应有尽有,那才叫好玩,他们的东西也比昆仑的好吃。”橘猫说着收了下口水,它把自己都说馋了,什么时候再去一些富贵人家待上一阵子,作为回报,它会让他们好梦连连。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挺好玩的。”红衣女子看了下自己的脚,伤感道,“可是我出不去。” “什么?”橘猫又丧气了,她出不去,那和主人制定好的计策不就泡汤了,不行它得去找主人商量一下。 橘猫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好不容易说上了几句话,就这样把她丢下好像也不好,下次就不好骗了,于是又在她身边坐下了,耐心地说道:“哎,那个我看你也挺可怜的,这样吧,我陪你说说话,你不要再去损那些人了,他们都是向我供奉后祈求做个好梦的,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立威?” 红衣女子眼睛眨了几下,看着不远处进行中的梦境,手指轻轻一动,梦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女子看着梦里面的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 “你……我都说了梦境不好玩!”橘猫看着她敢怒不敢言,跟这女人没法讲道理啊! “你告诉我外面有那么多好玩的,可我又出不去,现在觉得这里更无聊了,不找点好玩的事情玩玩会闷死的!” 橘猫语塞,好像确实是自己太着急了,还没了解状况就乱说一通,这下好了,弄巧成拙了。 “那……那个我的主人法力无边,他一定会有办法让你出去的!”每当遇到自己克服不了的难题,橘猫总是习惯性地搬出自己的主人白虎神君。 “真的吗?”女子的眼中闪出一丝期待。 “当然了,我跟你说,我的主人可好了……”橘猫开启了夸赞主人的模式,滔滔不绝。一边的红衣女子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橘猫站起来抖了抖身子:“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陪你聊天。” “哎!”红衣女子叫住它,“你的主人明天会来吗?” 橘猫想起自己夸下的海口,心虚道:“会的,我明天一定把他带来。”它可没把握说服它的主人,不过这个时候它也只能答应,万一让红衣女子知道它只是敷衍她,怕是现在就会被毒打一顿。还是回去求求主人吧,要是主人实在是不愿意答应,那它今后就躲着走。 白虎神君听了梦貘的描述,眉头紧锁。梦貘小心试探道:“主人,你怕进入梦境后打不过她吗?” 白虎神君不悦地瞪了它一眼,虽然这不能怪它,但是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得改改。不过听它这样讲述,到了梦里自己实力减退后,还真不一定是那女子的对手。 但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如果女子的身份和他猜想的一样,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不能袖手旁观。只是他暂时是不会答应的,一定要让那口无遮拦的梦貘多求几次,敲打它一下。 入夜,橘猫欢快地走在前面,跑向和红衣女子约定见面的地点。现在有主人撑腰,它的底气也足了,腿脚也利索了。 白虎神君看向女子,礼貌地微笑道:“我是初貘的主人——白虎神君知风。” 女子呆呆地看着他,虽然她在梦境中见过各式各样的男子,但是眼前的男子和那些人都不一样,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橘猫说的时候,她还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美好的人物,但是现在她信了,只是她搜刮尽了自己的五脏六腑,除了美好以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你能带我出去吗?”她轻轻地问道。 白虎神君摇头。 女子露出失望之色,不满地看着橘猫,橘猫受不住她那杀人般的眼神,悄悄退到自己主人的身后。 白虎神君伸出手:“我不能,但是它可以。” “这是什么?”女子看着他掌心金光闪闪的珠子,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这颗珠子有打破壁垒的能力,也可以封锁里面人的气息。你因为和这梦境有着某种牵连才出不去,只要你愿意斩断牵连,然后躲进这珠子,我就可以带你出去。” 女子看了下自己的双脚,又抬头看他:“你会害我吗?我可以信你吗?” 白虎神君摇头,依旧温柔道:“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害你,但是该不该相信我要你自己来决定。” 他的话很轻,却莫名给人以难以言喻的力量,让人觉得可以信任,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白虎神君也不说话,就静静等着她。女子站了很久,点头道:“我信你,你可不要骗我,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白虎神君郑重点头,眉心射出一丝灵力将珠子包围,珠子顿时金光大作,将整个梦境照亮。那一晚,很多人都道在梦中见到了天神,见到了神光。 红衣女子看着那光芒,第一次感觉到了暖意,她取出法器,朝自己的腿挥去,毅然将自己的左边小腿砍断,随后化作一道红光进入了珠子中。 白虎神君手指飞速结印,覆盖在珠子上,珠子顿时失去了光彩,仿佛只是一块最普通的石头。 他看了一眼红衣女子的小腿,没有了衣裙遮盖,可以看到这条小腿颜色漆黑,直直地立在梦境,像是一根烧成焦炭的木桩,脚踝上还带着一串铃铛。女子先前取出的法器也落在她小腿不远处。 白虎神君再次结印,将女子的小腿和法器包围,将其封印起来,随后道:“初貘,我们将这一方梦境也封印起来吧。” 橘猫虽然不明白主人这么做的用意,但是它知道主人的做法永远都是对的,于是配合着白虎神君将此地一起封印。 白虎神君再三检查,才松了一口气道:“走吧。” 209-知风和听雪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哎,你不是因为很向往人间生活才走出了梦境,为什么现在又每天坐在这块石头上啊?”橘猫跳到红衣女子身边。 它不明白,主人明明把她封印了,为什么又要放她出来,但是又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出她的来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他下山历练时救下的孤女,一时心软便收作了婢女。 而她出来之后,性情好像也变了,不再那么暴戾。她总是喜欢坐在崖边的石块上望着山间的云朵,一坐就是好半天,那样子感觉傻傻的。可是它很喜欢跟她说话,因为每次跟主人说话都会显得它很无知,又很无能;梦女什么都不懂,和她说话能显得它学识很渊博,让它的成就感爆棚。 “我喜欢坐在这里吹风,这里的风和梦境里的不一样,像是会讲故事一般,难怪神君叫知风。”提到白虎神君知风,女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坐在这里听你讲人间的故事就很有趣,我可以看着云朵的变化,想象你讲的那些故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哎,喂吧?”橘猫的思维一向很跳脱。 “我叫梦女啊!”女子不解地看着它。 “切,这算什么名字?”橘猫一脸鄙视地看着她。 “为什么这不算是名字呢?我叫梦女,你叫梦貘,不都是名字吗?” 橘猫费力地解释道:“我是梦貘,可我的名字不叫梦貘,我叫初貘,是主人帮我起的名字。”橘猫又开始骄傲了,在它的眼里,主人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天地间第一,再小的事情都值得它自豪。 “初貘?为什么我没有名字呢?” “那是没有人给你起名字,一般名字都是父母或者主人起的。” 梦女有些羡慕地看着它,她没有父母,也没有主人。“我也想要有一个名字……”她喃喃道。 “听雪——” 温柔的声音传来,是在叫她吗,她叫听雪?她不敢确定。 “听雪——” 呼唤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她确定了,就是在唤她。她转过身,看到了那个她心中期盼看到的人,露出了笑颜。 他也是看着她,笑得温柔又宠溺。 “听雪。”他又唤道,“你说你没有名字,那唤你听雪可好?” “听雪……”梦女反复咀嚼着自己的名字。 “我叫知风,你叫听雪,别人一听到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是我的人。”白虎神君笑道。 懵懵懂懂的梦女并不明白白虎神君的用意,也不知道“我的人”这三个字是不能随便说的,特别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她只想着,她现在住在神君的府邸,就是神君府上的人,于是笑着答应:“好,那我就叫听雪了。” 白虎神君笑着上前:“那可就说好了,你以后就叫听雪,不可以反悔哦。” 为什么要反悔,梦女笑道:“嗯,我以后就叫听雪!” “走吧!”白虎神君拉起听雪的手。 “去哪里?”她匆匆跟上。 “人间。” 在人间,他带着她游历名山大川,带着她品鉴各地美食,他总是笑得那么温柔,像是一道阳光让她一直暖到心底。 她曾经问过橘猫很多关于人间的问题,他就带着她一一去体验,让她亲自去感受,揭开谜底。她感激地看着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难怪初貘总是说它的主人是全天下最好的。 短短几日,她拥有了几千年都未曾有过的体验。与此同时,她的心中泛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是一颗种子,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 “原来人间这么有趣,难怪初貘一提到人间就那么兴奋。”听雪也是异常兴奋,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那可不,初貘大人可没空骗你这个傻……”橘猫话还没说完,就跳到了一个小摊位上。 听雪忍不住摇头,这只猫真是太不靠谱,见到好吃的,话说断就断。殊不知,它本来好好地站在白虎神君的肩头,话还没说完,白虎神君突然肩头一抖,一道灵力直直刺入它的脚底,要不是它逃得快,脚就要废了。 橘猫委屈地看了眼自己的主人,又不满地看着听雪,自从这个傻妞出现后,自己在主人心里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 白虎神君像是没事人一样,拉着听雪来到那个小摊前,笑道:“初貘这么急吼吼地跳上来,想来是嗅道了佳肴的味道,我们就坐会吃点东西吧。”说着向橘猫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橘猫见状,很识趣地叫了一声,像是很期待的样子。 蒙在鼓里的听雪完全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哑谜,笑眯眯地坐了下来。 “下一站我们去哪里?” “看雪。” 山谷中,大雪纷飞,听雪伸出手,去接一片雪花。白虎神君轻轻一弹指,一股温柔的力量将一片最大的雪花包裹住,稳稳落在了听雪的手心。知风的灵力是蓝色的,像是一片池塘,那朵雪花就像是飘在水面一样晃啊晃。 听雪轻轻吹出一口气,将知风的灵力吹散,又撤去护体的灵力,只感觉手心冰冰凉的。晶莹的雪花落在白皙的手心,渐渐化作一汪春水。 听雪抬起头,张开双臂在雪中旋转。知风见状,挥起一道道灵力,化作旋风向地上席卷而去,地上的雪花纷纷飘起,旋转而上,像是丝绸将她环绕,为她伴舞。 听雪在雪地里转了很久,才笑着跑到知风面前,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看他,他却已经读懂了她眼神里的全部。 他拉起她向前方走去,一步一个脚印,深深地印在了雪地里,她则是踩着他的脚印,跟着他向前。橘猫百无聊赖地跟在他们身后,它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主人了,又不是逛街,想去哪里直接飞不好吗,非要用走的。还撤去了灵力,像个凡人一样艰难地走着,不累吗,不冷吗? 俩人来到半山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茅草搭建而成的简陋的凉亭,是路人歇脚之处。知风拉着听雪走进亭子,引着她向另一侧望去。 和山谷相比,此处的风雪又是另一番景象。听雪闭上眼睛,任调皮的风带着雪花轻轻扫过她的脸颊,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再化成冰凉的水滴。 她睁开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知风,听雪,天生一对。她转头看着身边的人,他依旧是那般温柔地看着她,心中那异样的情愫变得愈加强烈。 看到她笑脸冻得通红,白虎神君大手一挥,灵力顿时将两个人包裹,隔绝了外界的寒冷。 “把灵力释放出来吧,再这样下去可要受寒生病了,和凡人就没了区别。” “其实做一个凡人也挺好的。”她不舍道。 “当凡人有太多的力不从心,身不由己,还是当上神好。” “知风,我喜欢人间,我想过凡人的生活。”她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 “那我们就做一阵凡人。”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宠溺。 “真的可以吗?” “只要昆仑不出大事,没有人会管我在哪里。不过你要答应我适可而止,到了时间我们就要回昆仑。三年,我最多再给你三年的时间。” “好,那就三年。” 人间一个小城里的一块空地突然被人买下,然后盖起了豪华的大宅子。不久后,就有人住了进去。宅子的主人深居简出,很少有人得见其面貌。不过听里面伺候的仆人说起,里面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妇,都有着天人一般的容貌。 宅子里的人都叫知风主人,叫听雪夫人。听雪并没有觉得异常,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知风说这样称呼不会惹人怀疑,她便答应了。后来她才明白夫人的意思,不过被知风一句掩人耳目就打发了。 听雪很享受在人间的一切,就连那只贱兮兮的猫都变了,不会再取笑她,也不再和她斗嘴了。日子就这样淡淡地过着,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知风紧锁的眉头。 “怎么了?”现在的她已经变得懂一些人情世故了,她从没有见到过知风这个样子,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外族入侵昆仑。”知风沉声道。 “那我们这就回去!”她不在乎昆仑,可是她在乎那里有他的府邸,她不允许有人侵占。 “我一个人回去,你留下。”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她坚持道。 “听雪,听着,”知风郑重道,“我是战神,我有责任守护昆仑,那些外族人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你不能回去,你在身边我会担心你的安危,我会分心,让那些外族人有可乘之机。你乖乖留在这里,哪都不要去,我将那些外族人打败后就回来找你。” “可是……”她越是着急就越是慌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没有可是。听话,听雪!”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 “我让初貘留下来陪你。听雪,这次你要听我的!”他命令道。 “好吧,那你要早去早回。”她低下了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一定。” 知风走后,听雪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每天无所事事,橘猫使尽浑身解数哄她开心,像知风一样带她出去吃好吃的,看好玩的,可她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橘猫又跟她斗嘴,以往她每次都会不客气的说回去,但是她现在都懒得搭理它。 “哎,你看外面下雪了!” “雪!”听雪眸子一亮突然来了精神,提起裙摆冲到了院子里。 飘飘洒洒的雪还是那样美丽,可她却依旧笑不出来。她突然明白了,不是人间美好,而是在人间的每一个瞬间都有他。 “初貘,我们回昆仑!”她第一次变得有主见。 “不行,主人要我们在这里等他回来。” “不,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去昆仑找他!”她坚定地望着天空。 210-听雪的实力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飘飘洒洒的雪还是那样美丽,可她却依旧笑不出来。她突然明白了,不是人间美好,而是在人间的每一个瞬间都有他。 “初貘,我们回昆仑!”她第一次变得有主见。 “不行,主人要我们在这里等他回来。” “不,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去昆仑找他!”她坚定地望着天空。 “你就这样走了,万一主人回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还是在这里等着主人回来吧!”橘猫阻止道。主人临走之前可是吩咐了,让它一定要和听雪留在这里,千万不能让听雪离开,一旦听雪回了昆仑会很麻烦的。主人没有说为什么,但是作为一只忠心的梦貘,主人的话是一定要听的。 “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如果是他回来找我,我一定能感觉得到,我会和他在途中相遇。” “那……万一你感觉错了怎么办?”橘猫找着蹩脚的借口。 “我的感觉不会错的!”听雪不满地看了它一眼。 “可是……我们法力这么低,去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给主人添麻烦,还是不要去了,就留在这里等主人回来吧。”橘猫又找到了新的理由。 听雪继续反驳道:“敌人在明,我们在暗,怎么会拖后腿?我们去帮知风,在他战斗的时候将敌人拖进噩梦,或者让他们沉溺在美梦中失去战斗力,知风就能很轻易拿下他们!” “这个嘛……”橘猫有点犹豫了,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诶,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方法呢?随后它又安慰自己,是主人太厉害了,没人是他的对手,自然也用不到它帮忙。 “主人可是守护西方的白虎神君,是战神,战神!知道什么是战神吗,就是除了创世神,天地间没有人比他更厉害!”一提起主人,橘猫总是无比骄傲。 听雪却并不认同它的话:“也许知风真的很厉害,但这次是外族入侵,和以往不一样。你看知风走之前神色那么凝重,就该知道那些人并不好对付。而且,如果真像你说的,知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那些人,他现在早该回来了。” “这……”橘猫也有些不自信了。 “就算我们法力低微,我们可以用偷袭的,关键时刻我们只要可以拖住敌人一瞬间,也能让知风抓住机会出奇制胜!” 橘猫终于被她说动了:“好,我带你回昆仑!”它因为没有攻击力一直都被人看不起,仗着是白虎神君的宠物才能在昆仑立足,那也只是宠物,连坐骑都算不上,坐骑都能帮到自己的主人。如果这一次它立了大功,它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它初貘也是很厉害的,没有给主人丢脸。 说走就走,橘猫祭起主人留给它的法器,和听雪一起到了昆仑的边缘,然后它七拐八拐,又跳进一个水潭里,再次祭起法器,点亮湖中的传送阵,一转眼他们就到了昆仑腹地。 此时的昆仑硝烟弥漫,再也不是原来的仙境。听雪根据自己的感觉,带着橘猫向着一个方向跑去。一路上尸横遍野,血流满地,更像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快步向前方奔去。橘猫也变得紧张起来,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边。 当听雪绕过一处山峰,前方豁然开朗,她却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了知风。 此时的白虎神君正被一群长相怪异的人围着,样子异常狼狈,完全没有了以前那威风凛凛,玉树临风的模样。他头发散乱,浑身是血,衣衫破烂不堪,嘴角的鲜血一直淌到脖颈之间,一只手臂还耷拉着,像是已经断了。 “知风……”听雪下意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随后双手捂住了嘴巴。即便如此,她已经引起了那些怪人的注意,纷纷转头看向她。 白虎神君听到她的声音,心中暗道不妙,将残余的神力汇聚起来,高声道:“听雪,快跑!” 可是此时的她却已经挪不动步子了,而那些外族人也不会轻易让她跑了,有几个人立刻转身,向她扑过来。 白虎神君凝聚起全身法力,遥遥祭起橘猫的法器,化作巨大的棍子,狠狠打在那几个人身上,护住了听雪,又大声喊道:“听雪,快跑!” 外族人恼羞成怒,集体攻向白虎神君,他的身子直直地倒飞了出去,鲜血喷洒而出。他的身子又重重地撞击在山壁上,慢慢滑落到地上,一动不动。 “知风!不——”听雪双眸变得通红,身上散出黑色的气流,发丝和衣裙飘起,猎猎作响,她犹如身处人间炼狱。 橘猫不由得后退几步,那些外族人也变得犹豫不前。 “我要你们给知风陪葬。”听雪的话一字字传到外族人耳中,犹如地底深渊恶魔的呼唤,几个外族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却硬着头皮,慢慢向她靠近。 “去死吧!”听雪手指一挥,发出喷怒的咆哮。黑气顿时向那些外族人攻去,将那些外族人围绕。 外族人停下了脚步,开始发出各种惊恐的声音,就是遇见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他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恐怖,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倒了下去。黑气开始回旋,又回到了听雪身边。 橘猫忍不住上前看了一眼,那些人死状千奇百怪,有的是吓死的,有的是自残,有的互相残杀,总之状况及惨。 “神君!”见到状况和预计的出现了偏差,躲在暗中的昆仑各路人马纷纷出现,涌向知风。 还没等他们靠近,一道黑色的气流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谁敢碰知风,谁就去死!”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看得并不真切,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他们并未放在眼里,立刻有人不知好歹,仍是向前,还像是挑衅一般看了她一眼。 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他一碰到那些黑气就被拉进了无尽深渊,周围全是亡灵,他们正一步步靠近,想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发出了惨叫,神色惊恐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陷在深渊再也出不去了。 “听雪,住手……”白虎神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只是此时的听雪却听不进他的话了,她杀了那些外族人,就已经力不从心,硬是收住了法力没有伤害身边的梦貘,此时被昆仑的人再次激怒,弑杀的念头充斥着她整个意识。 白虎神君打出一道神力在黑气上,却像是打在了浩瀚宇宙,无底深渊,没有半点波澜。 终于,那个上神在惊恐中失去了生命,怒目圆睁,双眼中带着无限恐惧。 “你这个妖女,竟敢伤我昆仑中人!” “神君,杀了这个妖女为我们大哥报仇!” 听雪的做法激起了众怒。 听雪听不到他们的话语,看着那些指手画脚的人,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 黑气分成几道席卷而去,想要将昆仑众人包围。 “听雪,住手!”白虎神君挡在了众人面前。他眼神示意众人先走,自己一个人留下来面对听雪。 “听雪,我是知风啊!你还记得吗,那一年我们在山间看雪,你随着风雪起舞,是那么美?你还记得我们在人间以夫妇相称,过着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的日子?你可还记得,你说你会等我?” 白虎神君艰难地向前走去,慢慢向她靠近。 听雪看着这个离自己却来越近的人,想杀了他,却始终下不了手,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拦着自己,任由那个人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 “听雪,我是知风啊!是你的知风,说要永远陪着你的知风,你不认识我了吗?”白虎神君深情唤道。 “知风……听雪……”听雪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好像想起了什么,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她的神情已经发生了变化,黑气也淡了不少。 白虎神君见状,不顾黑气对自己的伤害,快步上前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停手吧,听雪,不要杀人了。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知……知风……”听雪的眼神变得温柔,感受到被自己心爱之人抱在怀里,她也伸手回抱住他。两人紧紧相拥,久违的温暖和踏实。听雪只觉得自己很累,靠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 白虎神君将她放在地上,取出那颗金光闪闪的珠子,将她收了进去,藏好之后现出本体,发出一阵咆哮。随后他又恢复了人形,盘腿而坐。 躲在暗处的昆仑众人只听到一声虎啸,然后仿佛一切都平静了,才纷纷走了出来。 “神君!” 他们正想唤白虎神君,看到他正在调息,也不敢上前打扰,只静静站在一边。 许久,白虎神君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着疲惫,他缓缓起身,道:“那妖女已经被本座打散,不会再来危害昆仑。这些外族人的尸体,你们处理了吧。”说罢,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向府邸走去。 橘猫见状,连忙化作梦貘的模样,蹭到了他的身边。白虎神君笑了一笑,坐在了它的身上。 梦貘跑得飞快,它终于当了一回主人的坐骑了,主人一定是伤得不轻,才会让它驮着。 一回到府邸,白虎神君立刻下令:“本座要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211-苦肉计弄巧成拙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一回到府邸,白虎神君立刻下令:“本座要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府中下人见状,顿时默不作声,匆匆离开,来到神君的院子外,将院子围个水泄不通。他们都知道,神君闭关的时候最忌讳有人打扰,任何人都不行。 橘猫则是乖乖地守在门口,它那不灵光的脑子偶尔也会开窍,比如这一次,它就看出来了,主人会这么紧张,不是因为自己的伤势,而是为了那个傻妞。自己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就是主人的心腹,更要好好守着。 白虎神君一走进屋子,神情面貌立刻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奄奄一息的样子,而是恢复了原有的光彩,身躯笔挺,眼神犀利。他可是战神,恢复能力惊人,即便是受伤了,也不会让自己狼狈不堪。他的周身蓝光闪过,身上破烂的衣衫顿时焕然一新。 他大手一挥,屋子里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光圈形成的漩涡,等他跨进去后,漩涡又消失不见。 白虎神君又出现在一个山洞中,此时的奚溪不懂,后来她就会明白,这可不是什么山洞,而是一座秘境,被知风炼化了随身携带,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秘境中有充足的灵气,对于修仙之人来说是一块十足的宝地。 白虎神君取出那个金光闪闪的珠子放在床头,心念一动,听雪被放了出来。此时的听雪已经恢复了原来清纯的模样,只是她还在沉睡。 白虎神君坐到她的身边,将她的秀发理平整。 “我就担心会发生这种事情,才不让你回到昆仑,可我终究失算了,如今事情比我预计的更糟。若早知如此,我宁愿你跟着我一起回到昆仑,提前知晓我的计策,你也不至于被心魔控制。” 原来,白虎神君回到昆仑后,就带领众神仙一起抵抗外族,可那些外族妖魔异常强大,他们的一些法术和招式也和他们的认知完全不同,在对敌人毫不了解的情况下,昆仑损失惨重。但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外族妖魔也有很大的伤亡,只剩下数十人。 昆仑决定发起最后一战,将外族妖魔彻底消灭,白虎神君却不希望昆仑众神仙再有伤亡,于是定下苦肉计。在最新一场战斗中,他假装为了掩护众神被外族妖魔围困,且身受重伤。 果然不出他所料,外族妖魔将他重重包围,且将他打成重伤。他故意退缩至一角落,让自己没有后路可逃,外族妖魔全部集中在他的周围。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昆仑的核心,只要这个人死了,他们就胜利在望了。 白虎神君计算着,只要这些外族妖魔再靠近一些,他就可以集中最后的神力,现出白虎真身,将这些妖魔全部震伤,躲在暗处的昆仑众神仙便会出现,将受伤的外族妖魔围困,一网打尽。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正在他打算现出白虎真身的时候,听雪出现了。他大喊着让她快走,他不愿伤了她。更糟糕的是,听雪的出现让外族妖魔有了新的目标,一下子分散开来,也阻碍了他的计划。 他心急如焚,却不能告诉她真相,他得拦住那些外族妖魔,让他们再次把他当成第一目标,他也不容许他们伤害听雪。没有魔化的听雪,实力也就和梦貘不相上下,根本不是外族妖魔的对手。 他看到梦貘带着他的法器,于是祭起法器攻向外族妖魔,同时再次让听雪赶紧离开。 外族妖魔果然又向他发起了攻击,或许在他们看来,听雪和梦貘不足为惧,这个男人才是最可恶的。因为暂时不能现出真身,白虎神君只能生生受了他们的攻击。 可是他为了不让外族妖魔怀疑,身上有一半的伤是真的,而几十个外族妖魔联手发出的攻击,远比他预想中的威力更大,他竟真的被打成了重伤,倒在地上没能立即站起来。 外族妖魔又重重向他靠近,他暗暗思忖,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时机,将外族妖魔全部引来,现出真身速战速决,然后把听雪藏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就差了几个瞬间,外族妖魔只要再向前几步就全部进入他的攻击范围的时候,听雪误以为他死了,气急攻心之下被心魔控制魔化了。 他只有立即现出真身才能阻止她,可是那样就会功亏一篑,况且现出真身会发出虎啸,藏在暗处的昆仑众神仙便会出现,正好能看到魔化的听雪。两相权衡,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魔化,暗暗凝聚神力想要站起来,将她藏起来之后再现出真身,假装外族怪物是被他所杀。 不想魔化后的听雪法力太过强大,藏在暗处的昆仑众神仙感觉到事情不对,没有按照约定听到虎啸后再出现,提前现身了。看到他倒在地上,他们正要上前搀扶,却让听雪误以为他们是要伤害他,直接和昆仑众神仙对上了。 他强行凝聚神力站了起来,却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听雪,让她杀了一个昆仑的上神。 白虎神君知道大事不妙,只得示意众神仙先行离去,由他一个人来对付听雪。昆仑众神仙一向以他为尊,看他的神情显得很有把握,也知道白虎真身会伤及无辜,再次撤退。 知风自是不忍用白虎真身伤害听雪,况且跟魔化后的听雪硬碰硬,即便是白虎真身也不一定有胜算。他知道听雪是为了他才魔化,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用自己血肉之躯硬抗她的黑气,不惜自己伤势加重,一步步向她靠近,向她表露自己的心意,让那个天真善良的听雪可以战胜她的心魔。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终于恢复了本我,靠在他的肩头睡去。为了以防万一,他将她收入定魂珠封印起来贴身收藏,再现出真身发出虎啸,谎称自己现出白虎真身后已将妖女打得魂飞魄散。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第一次坐在了梦貘的身上。定魂珠有定魂和封魂的作用,虽然可以完全隔绝听雪的气息,可在里面太久魂魄会被耗损,是以他不敢久留,吩咐梦貘快跑,自己则趁着回去的这段时间服下灵丹,让自己可以快速恢复法力。 他回到府邸的时候法力已经恢复了一些,之所以还是保持那狼狈不堪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真的受了重伤,需要闭关调养,借此时机封印住听雪的心魔。 听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知风的房间里。 回想起魔化前发生的事情,她立即坐了起来,看到守在她身边的橘猫,忙问道:“知风呢,知风他怎么样了?” 橘猫懒懒道:“主人可是战神,自然不会怕那些外族的怪物。倒是你,看到主人受伤竟然昏过去了,差点就给主人添麻烦了。”这个回答是主人教的,主人说她不会记得魔化后的事情,要敲打她一下,又不能让她太自责。 “我……我……”听雪知道,橘猫虽然嘴贱,但是不会说谎,它这样说,就是自己真的给知风添麻烦了,“知风呢,他不会是怪我,所以才不愿意来见我了?”要知道在人间的时候,她只要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他。 “放心好了,主人是不会怪你的。昆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主人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要是想帮忙,就留在这里哪都不要去,不要再给主人添麻烦了。” “哦。”听雪怏怏地点头,心中暗暗责怪自己,不该不听知风的话在人间等他,一意孤行来到昆仑。 “初貘,已经十天了,知风每天只回来一小会就走了,他究竟在忙什么呢?” “唉,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就不要管了。” “初貘,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主人吩咐了,你不能离开这个院子。”橘猫立即阻拦道。 “以前,知风只是叫我不要走出这个山头,为何现在连这个院子都不能出去了?我不乱走,我就在这府邸四处逛逛。”听雪委屈道。 “主人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你想主人生气的话,你就尽管走出这个院子吧!”橘猫使出了杀手锏,这一次它可要坚定立场,一定要把她看住了。 “知风不但不让我走出这个院子,除了你,他也不让我见任何人。”听雪突然想到了什么,“初貘,是不是由于我的出现差点坏了知风的大事,所以昆仑的人都讨厌我,知风才不让我出去的?” 橘猫心道:“你猜的还挺对,你杀了东音上神,要是让昆仑的人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主人也会受到牵连。”嘴上却说道,“怕什么,你可是神君的女人,没人敢欺负你,但是主人也有他的想法,你只要乖乖的留在这里就好了,不要再给他添麻烦就好。” 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它现在明白了,主人将她从梦境带回来的时候就封印住了她的恶念,所以它才会觉得这傻妞和在梦境里的那个不一样了。经过这一次,它也知道了主人对这傻妞和对别人不一样。 以前,主人无论做什么都会以昆仑安危为首任,如今为了这个傻妞,他竟然骗过昆仑众人,将这个随时可能魔化危害昆仑的人留在身边。要是换了以前,主人一定会趁着封印住她的时候让她灰飞烟灭。 212-生生世世的缘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以前不明白的事情,橘猫现在明白了,主人将她从梦境带回来的时候就封印住了她的恶念,所以它才会觉得这傻妞和在梦境里的那个不一样了。经过这一次,它也知道了主人对这傻妞和对别人不一样。 以前,主人无论做什么都会以昆仑安危为首任,如今为了这个傻妞,他竟然骗过昆仑众人,将这个随时可能魔化危害昆仑的人留在身边。要是换了以前,主人一定会趁着封印住她的时候让她灰飞烟灭。 它是不懂什么情情爱爱,也不知道这个傻妞哪里好了,但是它见过那么多的梦,在梦里见过那么多的分分合合,就算它不懂它也知道,主人喜欢这个傻妞,在人间还称她为夫人,那她就该是主人的女人。 “我真的就这么让人讨厌吗?”听雪黯然道。 “也不是啦,是昆仑的人比较排外,前段时间又刚好发生了外族妖魔入侵的事情,不欢迎你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你只要听主人的话就好了,主人是不会害你的。”橘猫又开始安慰她,又要打击又要安慰,做一只乖巧的猫可真难。 “知风他也讨厌我吗?”听雪又开始纠结这个问题,别人不喜欢就不喜欢吧,要是连知风也不喜欢自己了,那可如何是好? “我怎么会讨厌听雪呢?”温柔的声音传来。 “知风!”听雪惊讶地站起来,快步跑到他的面前,“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白虎神君笑道:“我要是再不回来,有人就该觉得我讨厌她了。” “那你又要走了吗?”听雪的失落毫不掩饰地写在了脸上。 “今天不走了,该忙的都忙完了,接下来的日子我都陪着你,就像在人间一样。” 橘猫见到主人偷偷向它使眼色,心不甘情不愿地跑了出去。他不在的时候就叫它看着那傻妞,现在他回来了就嫌自己碍事了,没想到连它英明的主人,一旦有了喜欢的女人也变得这么没人性了。 “我不听你的话私自跑出来,还给你带来了麻烦,你不讨厌我吗?” “你不要听初貘瞎说,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真的?”她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真的。我不讨厌听雪,我喜欢听雪。”他郑重承诺。 她似是安心下了来,可没过一会又抬起头看着他:“永远都不会讨厌我吗?”她的眼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又满怀期待他给到一个可以让她更加安心的答案。 知风有些头大,有些事情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她会更自责内疚的。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突然间脑子一热,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这下她总该相信了吧。 听雪一下子呆住了,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感觉心怦怦地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整个人都要炸了。明明只是被亲了一下嘴唇,为什么感觉全身都麻木了呢?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通嘴唇传递到四肢百骸? 她现在相信了,知风不讨厌自己,知风喜欢自己,她在梦里和人间都见到过,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亲她,还会做一些她看不懂的事情。 想到此处,她眼睛扑闪扑闪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也对着他亲了上去,她要告诉他,听雪也喜欢知风。在她跨出人间那个院子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只是她不敢说,她怕万一知风不喜欢她,说了反而惹他厌烦。 知风被她大胆的行为震惊到了,第一次被男人亲,她的反应竟然不是羞怯,而是礼尚往来。不过想到她所处的环境,他很快就明白了,于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污秽不堪的念头,只是表示喜欢的方式。 他当然是要接招的,他不能拒绝,不然这个傻丫头又要误会了;他也不想拒绝,不但要接招,他还要反击,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松开了她。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他,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有些黯然道:“知风喜欢我,所以亲我,可是我在梦境里看到,如果是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还会做其他的事情,知风还是不够喜欢听雪吗?” “什么其他事情?”他故意调笑道。 “比如抱在一起睡觉!” “呃……”知风老脸一红,他该怎么跟她解释,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做的,只是被她这样一说,体内的欲望在蠢蠢欲动,不禁脱口而出,“你想和我抱在一起睡觉?”问完老脸又是一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诱骗不懂事的小姑娘。 “嗯,”听雪听了,很认真地点头,“听雪喜欢知风。” 这让他更是无地自容,控制住一时的冲动,好意解释道:“听雪,我不是不想做,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能随意做的,知道吗?” “你是说你现在还没有那么喜欢我,所以只能等到以后你更喜欢我了才能做那些事情,是吗?” 知风被她问得快要吐血了,这丫头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偏偏他又没办法去跟她解释清楚,他能预想到就算是解释也是解释不通,反而会被问更多的问题。她一直孤身活在梦境中,她不笨,但是因为没有接触过世俗,又被他封印了一半的意识,心智就像是一个孩童。 他自然知道,她如此大胆不过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自己,而不是有所图,可她真的是冤枉自己了。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想让她变成自己的夫人,才会冒险把她从梦境里带出来,封印了她的心魔把她留在身边。他甚至想过放弃战神之位,带着她寻一处秘境居住,只要一直看着她,就不会出岔子。 但是,战神之位是主人留给自己的,他不能丢,在时机未到之前他不能丢。他也不是不想碰她,只是不敢,生怕玷污了她,使她被世俗浸染,不再单纯。他的身边还有一只梦貘,他连做梦都不敢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她的眼神无比清澈,偏偏带着这么清澈的眼神说着惊人的话语,这种异样的反差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罢了,有一些事情早晚都是要做的,有一些事情她早晚都是要懂的。 “知风很喜欢听雪。”他拉起她的手走进房间,设下结界使房间密不透风,然后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一手揽上她的腰肢轻轻亲上她的唇,另一只手轻轻松开她的衣带,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温柔,生怕伤到了她。 他的指尖触到她的肌肤的时候,听雪不由自主地打颤,明明是很期望的事情,为什么又有些害怕了。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不是抱着睡觉那样简单,原来这些事情这么羞人,要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另一个人眼前。但这也意味着知风喜欢自己啊,她不敢睁开眼睛去看他,微笑着接受他给的一切。 “听雪,从今往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这些事情也只能和我做,知道吗?”事毕,知风将她搂在怀中。 听雪很乖巧地点头,这么羞人的事情她才不要跟别人做呢,如果眼前人不是知风,换成是别人,她想都不敢想,她应该会想杀了那个人。 “还有,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你也不要告诉其他人。” 听雪的脑回路跟他却不在同一频道,喃喃道:“在人间,做了夫妻是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这倒是提醒了知风,他盯着她的眼睛,郑重道:“听雪,我们永远在一起,只要我还是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即便是将来没了神位,遁入轮回,我们也要找到彼此,生生世世做夫妻,好不好?” 见她点头,知风咬破食指,他的鲜血带着金光,停留在他的伤口处:“我白虎知风,愿与梦女听雪定下血契,永生永世结合。” 听雪看着他,好像有点懂了,学着他的样子咬破食指:“我梦女听雪,愿与白虎知风定下血契,永生永世结合。” 知风伸出食指与她的食指相对,两个人瞬间有了血脉相连的感觉,他又将食指点在她的眉心,她也是有样学样。红光大作,血契生成。 知风撤去结界,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门,此时的听雪褪去了几分天真,多了几分娇羞小媳妇的模样。她看向天空,感觉天空特别蓝,感觉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更美了。 “知风,我想出去走走。”她略带祈求道。 知风犹豫了片刻,终是不忍让她失望,点头道:“今日就破例一次。”说罢拉起她直接跃起,几个闪身就来到一处景色优美之处。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啊?” “因为在这里可以看到天河,我们可以在天河出现的时候登上去,取天河边的沙粒作为我们结合的见证。”虽然天界和昆仑神界是两个不同的体系,但是白虎神君作为战神,有登上天界的能力和特权。 天河周围群星密布,像是一颗颗明亮的珍珠挂在天空,知风牵着听雪的手漫步在天河边上,在沙粒上留下一个个脚印,仿佛走过了天荒地老。 听雪没有忘记知风的话,取出净瓶,抓了一把天河的沙粒,让它慢慢流入净瓶之中。 眼看就要到黎明,知风轻轻道:“回去吧。” 听雪有些不舍,却也不愿违背了他的意思,乖乖跟着他回到了府邸。 知风再次叮嘱道:“听雪,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答应我,除非有我陪同,否则千万不能走出我的院子,知道吗?” 听雪不愿意,但还是点头了,她不想惹他不开心。 知风将橘猫叫过来,让它陪着听雪说说话,然后布下结界,才放心离开。他的结界拦不住她,但是可以拦住那些想要进入院子的人,只要她不出去,就不会有事。 213-身份暴露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听雪乖乖地留在知风的院子里哪都不去,一天下来,她就把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走了个遍。第二天她又开始打扫屋子,打扫院子,总算又打发过去了。再后来,她开始数窗格,数横梁,数一棵树上有几片叶子,数一朵花有几片花瓣,实在是无聊至极。 橘猫试着和她聊天,但是它没有新奇的话题可以和她聊了,经常是聊着聊着就冷场了。人间她已经去过,它知道的她也知道,而且她现在不能出去,聊到人间非但没有向往,只会徒增烦恼。 听雪很后悔,要是她当初听了知风的话乖乖留在人间,现在也不会被关在院子里出不去,幸亏因祸得福,此间她和知风互相表明了心意,不然她真想打死自己。所以她现在乖乖的,不出去。她知道知风的结界拦不住她,但是她不想让他失望。 “哎,你就算是不想跟我说话也不要再到处晃了好不好,你晃得我都头晕了!”橘猫抗议道,“你再这样下去,这个院子都要被你拆了。” 听雪停了下来,朝四周看去,环顾一周后跃上了屋顶。她坐在屋顶上向下望去,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院子。 以前她哪怕是在悬崖边看云就可以看上一天,因为云是不断变化的,她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故事,如今这一成不变的院子,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每一处细节。知风不在的时候,她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解闷。”橘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始给她提意见。 “什么办法?”听雪立刻就来精神了。 “在现实中不能出去,你可以去梦境中玩啊!”橘猫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是很聪明的,至少这个傻妞就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真不知道主人看上她哪一点了。 “白天也有人做梦吗?”听雪眨着眼睛,俨然一个好奇宝宝。 “当然了,不然怎么会有白日梦这个说法?不过白天做梦的人少一点,可能没有晚上那么好玩,也总比你在这里瞎晃的好。” 听雪眨了眨眼睛,这个主意还真不错,现实不能出去,梦境里还不能去吗,到了梦境一样可以通过梦里游山玩水,还不怕被人发现。她可是梦女啊,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说走就走,听雪和橘猫一起进入了梦境。听雪自从跟着知风离开梦境之后还是第一次回来,久违的熟悉感让她倍感亲切,在这里,哪怕哪都不去,她也能静静呆上好几天。 “走,我带你去看一个好玩的白日梦!” 橘猫带着听雪来到一条河边,这里住着一只癞蛤蟆,它每天看着天鹅飞过,对着天鹅流口水,想着要是能咬上一口就好了。 “癞蛤蟆竟然想吃天鹅肉,你说它蠢不蠢,除非它会飞!”橘猫嘲笑道。 听雪却并不觉得好笑,也许在昆仑众神看来,她和知风在一起,也是那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所以他们都不喜欢她,以至于知风把她关在院子里不让她出去。她很想告诉他,别人不喜欢她没关系的,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见她兴致不高,橘猫又拉着她到了人间。听雪看到一个小伙正在一个亭子里来回转圈,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她和橘猫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原来小伙子在等自己心爱的姑娘,等得睡着了(他自己当然是不知道的,以为还在等)。 小伙和姑娘相爱,但是姑娘的父母亲嫌弃小伙太穷,要把姑娘嫁给城主,于是两个人约定了私奔,可是小伙等了两天两夜,还是没有等到自己心爱的姑娘。 听雪和橘猫通过小伙的意识进入到姑娘的梦里,原来姑娘准备私奔的时候被父母发现,然后被关了起来,她的父母正在四处寻找小伙,要将他抓了治罪。 听雪看不过去,托梦给姑娘的父母,说自己是天神,姑娘和小伙是天定的姻缘,结合会带来福报,若是他们硬要拆散,则会遭到天谴。姑娘的父母当即表示谨遵天神旨意,这就将小伙找来和姑娘成亲。 那时候人们对天神是十分敬畏的,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橘猫得意道:“你看,让人做一个美梦,促成一段姻缘,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不比你以前老是让人做噩梦强多了?” “你说得对,还是美梦更好玩。”听雪赞同道。她以前什么都不懂,无聊的时候就以看人们惊慌失措取乐,现在有了知风,她就能感同身受,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们去哪里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知……知风……”听雪有些疑惑,难道自己进入别人的梦的同时还会做梦,刚想到知风,知风就出现了?只是这时的知风脸色很难看,完全没有了原来温柔的样子。 “主人,你怎么来了?”橘猫也很疑惑,主人是不喜欢入梦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入梦就是为了收服听雪。 “出去再说。”知风黑着脸,转身就离开了梦境。听雪和橘猫大眼瞪小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不是说过让你留在这个院子,为什么要去梦境,这是谁的主意?”知风第一次用责备的口气跟听雪说话。 听雪有些茫然:“我没有乱跑,我是太无聊了,又哪都不能去,才去了梦境帮助别人。” 橘猫也是敢作敢当,没有让听雪背锅,解释道:“主人,是我提议的,我们没有出去乱跑,只是去了梦境……” “梦境更不准去!”知风冷冷地打断了它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被关在这里不能出去?他们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好了,我才不在乎呢!”看到知风这个样子凶自己,听雪也觉得委屈,“我已经听你的话没有出去乱跑了,为什么连去梦境帮助人们都不行?这不是修行吗?” 知风拉起她的手,缓和了语气道:“听雪,我知道这样委屈你了。但是,如果你硬要出去或者是去梦境,我就没办法兑现我的诺言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将你藏起来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知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雪,这件事情很复杂。你信我,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将一切都处理好了,我就带着你离开,换一个地方生活。到那时,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吗?”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别让我等太久,我每天无所事事,真的很难熬。”她相信知风不会骗她,比起能和知风一起,其他都不重要了,无聊就无聊吧。 “哎,你去哪里啊?”听雪叫住了橘猫,现在她每天只能和橘猫闲聊来打发时间,这只猫还经常以晚上圆梦太累为理由打瞌睡,这下倒好,直接走了是什么意思? “我要去为主人采摘鲜花和果子。” “府邸有那么多下人,叫他们去不就好了。” “他们那些大老粗哪懂主人喜欢什么?况且这件事情主人叫我保密的!” “什么事啊?”看橘猫这神秘兮兮的样子,听雪忍不住想要打探。 橘猫转了转眼珠子:“看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吧!今天是主人的生辰,主人每年的这一日都会让我去采摘果子还有鲜花,然后一个人对着池水饮酒,一边吃一边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但是等第二天见到他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一点也不开心,好像还很伤心的样子。” “今年我不会让他伤心了。”听雪坚定道,“初貘,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可以!”橘猫当即反对,主人说过你不能出去。“” “你不说我不说,知风不会知道的。我悄悄地出去不被人发现不就好了?”听雪跃跃欲试。 “那万一被人发现了呢?”橘猫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万一,采摘果子和鲜花要多久啊?初貘,这是我和知风认识后他第一个生辰,我想亲手为他采摘鲜花,我知道有一处鲜花特别美,知风一定会喜欢的。” “好吧,你可一定要注意隐蔽啊!” “初貘你看,这些花好看吧?”听雪的背篓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果子,又带着橘猫来到一处山谷,里面开着各式鲜花。 “赶紧采了尽早回去。”橘猫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听雪选了漂亮的鲜花,摘了满满一大把,才带着橘猫往回走。半路上,看到有人失足从高处摔下,听雪当即使出法力将人救下。哪只那人非但没有感激,看清楚了是听雪,竟是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不好,快跑!”橘猫当即发出警告。 听雪反应过来,带着橘猫迅速离开,将人甩掉后才回到了战神府邸。 “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能说,打死也不能承认!”橘猫喘着气说。 听雪使劲点头。 知风回来的时候,看到石桌上照例放了一壶酒,几碟果子和一大捧鲜花。摆布比往年精致了许多,看来是她也参与了,只是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他并没有辜负听雪和初貘的好意,夸了一句鲜花很漂亮后就打发初貘离开,拉着听雪坐下喝起酒来。 这次的鲜花真的很漂亮,都是她喜欢的。知风选了一朵开得最好的,簪到听雪发间,花容相映,人比花娇。他正欲一亲芳泽,却听到一片嘈杂声,稍稍一感知,便发觉许多人聚集在了府邸门口。 看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知风无奈道:“听雪,我去去就来,你等我回来。” 214-声讨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知风来到府邸门口,只见昆仑约一半的神仙都来了。他抬眼望去,还有人在陆陆续续赶来。这帮人堵在神君府邸的门口,要求白虎神君给个说法。为首的是东音上神的弟弟,白兔仙童。要是听雪在这里,便会发现这就是她前不久救下的那个人。 白兔仙童的实力也就和梦貘不相上下,但是他可以幻化成人形,就比梦貘高了一个境界,又因他法术不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比起战神那威风凛凛之态,就更让人同情心泛滥,觉得他被欺负了,是以听到他的哭诉,众神仙都来找白虎神君讨个公道。 “神君,当日你说已经将那魔女斩杀,为何她还会在昆仑出现?”白兔仙童声泪俱下地指责。 “人有相似,你看错了。”知风淡淡道。 “我亲眼看到她和梦貘在一起,还进了神君的府邸,我想进一步查探,却被神君的结界拦住。若是我看错了,那请问神君,那个女子是何方仙家,为何会在神君府邸?” “这是本座的家事,何时轮到你们来过问了?”知风脸色沉了下来。 “神君,我们只是想知道那个魔女是不是真的死了!” “对啊,神君,还请神君将那神女请出来让我们大家看一看!” “只要证明是白兔看错了,我们就此向那神女赔罪,并且马上离开,再也不来打扰神君。” 众神纷纷附和,当初听雪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强大,想到这个魔女可能就在战神府邸,人人自危,自发组成统一战线,并且仗着人多,敢向战神发出质问。 知风冷哼一声:“本座的夫人岂能让尔等随意看?” 当即有人提议道:“既是神君的夫人,还请神君让我等拜见一下。” “内子体弱,不宜见客。”知风扭头想走。 众神确实不依不饶:“只是看一眼而已,相信夫人识得大体,为自证清白也会愿意见我们。” “要是本座不答应呢?”知风的脸色有些难看。 “如果神君问心无愧,为何不敢让我们拜见夫人?”白兔仙童仗着有众人撑腰,也有了底气,“神君是要仗着自己法力高强欺负弱小吗?” “本座多年来守护昆仑,有何愧疚?你们若再纠缠,别怪本座不客气!”知风有些不耐烦。 “神君,你是我们的战神,多年以来守护昆仑,我们都铭记在心。只是那魔女太过强大,留着会给昆仑带来灾难。昆仑众神女都倾慕神君,还望神君不要为了一个魔女,置守护多年的昆仑不顾。”白露仙子羞答答地开口,她是知风的追求者之一,还没到昆仑的时候就仰慕大名鼎鼎的战神,一见倾心。 “既然昆仑是本座在守护,本座自然会对昆仑的安危负责,尔等无需担忧。” “知风,”朱雀神君站了出来,作为白虎神君最好的朋友,他能看出他镇定中有着一丝慌乱,“我了解你,从不会为了一己之私置昆仑于不顾,想必你夫人一定和你有着巨大的渊源,你才会出此下策。但是这件事情如果不给大伙一个交代,大家都不会安心。” “鸣启,我夫人不是魔女,她是昆仑的恩人。”对于自己的好友,知风语气也缓和了。 “那你告诉我们,你夫人究竟是何身份?”朱雀神君劝道,“大家把误会解开就好了。” “她……”知风犹豫了半晌,终于道,“她是帝姬。” “神君不要和我们说笑了。”说话的是最年长的玄武神君,“我们都知道,昆仑是帝姬一手打造,我们也一直供奉帝姬。但是帝姬已经失踪了三千多年,传闻帝姬是为了三界和平,与恶灵同归于尽。” “帝姬没有死。”知风纠正道。 “若帝姬还活着,我们就更要拜见了,还请神君允许我等前去参拜帝姬。” “对啊,还请神君让我等参拜帝姬。” 对于很多小神来说,帝姬只是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玄武神君开口证实了,一个个都激起了好奇心。 “帝姬何等身份,岂是你们说见就见?” “神君,老朽知道你以前跟帝姬有过一段渊源,比我们任何一个都熟悉帝姬,但请不要拿帝姬说笑。帝姬心善,不会伤害无辜,帝姬更不会下嫁神君。” 玄武神君还是给知风留了脸面,最后一句话只有很少人懂其中真正的含义,知风的脸色却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她就是帝姬!” “神君这是铁了心要包庇那魔女了?”一向与知风不和的青龙神君站了出来,“此事神君必须给众人一个交代。那魔女的厉害大家都见过,可以瞬间杀死几十个外族妖魔,要是不趁她虚弱将她除去,等她恢复法力,昆仑会有多少人白白送命?” “神君若是一味袒护,为了昆仑,栩阳只好得罪了。纵然神君法力高强,也不想与昆仑所有神仙为敌吧?”青龙神君的实力稍逊白虎神君,一直对他不服气,现在听玄武神君的意思,他是因为帝姬才有今天的地位,更是气不过,这个时候自然是抓着不放。 知风眼睛眯起:“你们这是打算硬闯了?” “如果神君非要袒护魔女,那我们也只好得罪了。” “知风!”熟悉的声音听得知风心头一颤,头也不回地喝道,“回去!” 听雪却没有听他的话,勇敢地向前走去,面对众神道:“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是魔女,也不认识什么帝姬,我是知风的妻子。你们如果不喜欢我,尽管冲着我来,不要为难知风。” “听雪,回去!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知风怒吼道。 “她不是帝姬。”玄武神君失望地摇头。 “神君,究竟是魔女还是帝姬,我想大家已经很清楚了,还请神君给大家一个交代。”青龙神君见机说道。 “要什么交代?”知风眼中闪着寒光。 “杀了这个魔女为我哥哥报仇!”白兔仙童激动地大喊道。 “我没有杀你哥哥!”听雪急忙解释。 “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 “知风,这是真的吗?”听雪求助地看向他。 “没有的事。” “神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妻子听雪不是魔女,她不过是和那魔女长得一样,你们谁能看得到她身上有魔性?” “那日的情况我看得一清二楚,这魔女隐藏得极好,若是没有魔性大发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栩阳可以肯定,神君的夫人就是那日的魔女,不知神君作何解释?” “无可奉告。”知风的脸色阴沉得可以出水,“本座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干涉。”知风拉起听雪的手,“我们回去。以后不要乱跑,知道吗?” “神君这是非要护着这个魔女了?”青龙神君拦住了知风。 “让开,否则别怪本座不客气。”知风握紧了拳头。 “栩阳自认不是神君的对手,但是为了昆仑,栩阳在所不惜。公道自在人心,纵使神君法力高强,也不能与整个昆仑为敌。” “神君,还请大局为重。若是神君固执己见,我这把老骨头也只好向神君讨教一下了。”玄武神君缓缓道。 “还请神君大局为重!”昆仑众神将两个人围住。 “你们这是要逼本座翻脸?”知风不禁释放出杀气,却见听雪眼睛开始发红。他心头一震,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听雪,冷静一点,没事的。” 听雪转头,看着他微笑,眼神恢复了清澈:“知风,我真的杀了人吗?” “没有,他们认错人了。那个魔女和你长得很像,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出来。” “哦。”听雪将信将疑。 然而昆仑众神却并没有意识到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仍旧咄咄紧逼。知风感受着听雪情绪的波动,知道如果不立刻将事情解决,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过她的身子与她对视,将苦涩压在心底,温柔道:“听雪,闭上眼睛,不要怕。” 听雪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但是出于对他无条件的信任,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知风将她拉进怀里,抱着她,在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很快就来找你。” 听雪没有说话,只紧紧地抱着他作为回应。 知风伸出右手凝聚起法力,闭上眼,将右手贴在她的背上。听雪闷哼一声后就没了声响,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知风睁开眼睛,将她横抱起来,朝府邸走去。 “神君!”青龙神君依旧拦着去路,“请恕栩阳斗胆,神君法力高强,栩阳怕神君又像上次那样瞒天过海。” “你还想怎样?”知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眼中的愤怒几乎喷薄而出。 “神君,请恕老朽无礼。”玄武神君出来打圆场,“还请神君让老朽看一眼,魔女是否死亡。魔女危害太大,请神君给大家一个安心。” 知风强忍着心中不悦,点头认同。如果可以让他们认为听雪真的死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玄武神君检查过后,退到一边:“神君请。” “不妥。”青龙神君再次发难,“按照昆仑的规矩,罪大恶极之人都要归于戮仙谷。” “欺人太甚!”知风忍不住向青龙神君出手。 青龙神君用尽全力接下一招,义正辞严道:“神君包庇魔女,娶魔女为妻,瞒骗昆仑众仙,没有资格再当昆仑的守护神。” 知风扔下一块令牌,冷笑道:“战神之位,谁想要尽管拿去。” 215-帝姬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欺人太甚!”知风忍不住向青龙神君出手。 青龙神君用尽全力接下一招,义正辞严道:“神君为一己私欲,包庇魔女,娶魔女为妻,瞒骗昆仑众仙,没有资格再当昆仑的守护神。” 知风扔下一块令牌,冷笑道:“战神之位,谁想要尽管拿去。” 青龙神君捡起令牌,向昆仑众仙道:“本座担任战神守护昆仑,诸位可有异议?” “我支持青龙神君!”白兔仙童第一个赞成。一些神仙跟着附和,也有大部分保持中立,却没有人明确提出反对。连朱雀神君都是暗暗摇头,只有梦貘紧跟在白虎神君身边。 青龙神君满意地笑了,举起令牌道:“本座承蒙各位抬爱,必不负所托。白虎神君知风,包庇魔女,罪大恶极。念其往日功绩,令其自禁于府邸,闭门不出。魔女陷害昆仑,尸身贬于戮仙谷。” 知风看着自己曾经守护的昆仑众神,失望至极。早知如此,他就拉着听雪杀出重围,离开这个虚伪至极的地方。可是现在,他没时间和他们纠缠。硬要留住听雪的尸身,和这些人交战,即便能赢,听雪的魂魄也等不了。况且他法力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他将听雪的尸身放下,蹒跚着回到了府邸。 青龙神君当即让府邸的下人想走的全部离开,重新配置,然后布下结界将神君府邸围得密不透风,即便拦不住他,一有动静也能事先防备。 知风回到院里,便叫梦貘一起发动梦境的迷幻阵,与它联手快速布下三层结界。随后大手一挥,蓝色漩涡再次出现,知风带着橘猫一起跨了进去。 知风取出定魂珠,将听雪的魂魄放出来,她的魂魄显得很是虚弱,陷入沉睡中。知风取来一盏油灯,轻轻一吹,橘猫惊讶地看到火焰摇曳,渐渐化成了另一个听雪,同样是在沉睡。 “主人……”橘猫忍不住发问,它知道,主人带着它来到秘境,就是将它当成了心腹。 “她是帝姬。”知风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倾诉。这些秘密他守了太久,一直压在心里。 橘猫知道,它将会听到一个大八卦,但是事关自己的主人,它突然不想八卦了。 “远古时代,天地还是一片混沌,创世神开天辟地。天和地分开以后,创世神怕它们还会合在一起,头顶着天,脚蹬着地。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天和地逐渐成形,创世神也累得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他呼出的气息,变成了四季的风和云;他发出的声音,化作了隆隆的雷声;他的双眼变成了太阳和月亮;他的四肢,变成了大地上的东、西、南、北四极;他的肌肤,变成了辽阔的大地;他的血液,变成了奔流不息的江河;他的汗,变成了滋润万物的雨露……” 橘猫认真地点头,创世神的故事大家都听过。创世神有两个个儿子,分别掌管九霄、九州和九幽,大儿子就是当今天帝。 【注:脑洞有限,所以仿照了一部分神话传说,但是各位亲们不要和传统神话联系在一起,这是另一个世界,包含了很多作者的想象,也有很多和神话不符之处。】 “创世神还有一个小女儿,就是帝姬。” “这……”橘猫不可思议地看着听雪,这个傻乎乎的女人是帝姬,别说众神不信,它也不敢相信。 “创世神死前,却发现自己开辟的世界,自己还来不及多看一眼,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留下一丝怨念。不想这一丝怨念却吸收了世间所有的恶念,快速增长。随着天地间生灵的增加,各种恶念越来越多,这丝怨念变得无比强大,且越发不可控制。” “此时,帝姬站了出来,主动提出净化这丝怨念。帝姬是天地间心灵最纯洁的神,法力又很高强,天帝便应允了。不想怨念太过强大,隐约间竟然有了生出灵智之势。若是怨念产生了灵智,将会法力无边,变成大魔头毁了天地间的一切。刻不容缓,帝姬在情急之下,将怨念吸进自己体内,用自身净化怨念。” “然后呢?”橘猫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帝姬和听雪之间的关系。 “然后……”知风陷入了沉思,“帝姬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怨念,伤害众神,于是离开天庭,独自来到昆仑,由于帝姬的到来,四周的灵气都向昆仑涌来,帝姬也点化了很多生灵,昆仑成为第二仙境。随着昆仑日渐繁华,帝姬却开始控制不住体内的怨念,于是又离开昆仑,独自漫游在天地间……” 虎族是地上比较强大的一个种族,却没有出过一个天神,少了神明的庇佑,即便它们可以成为山林里的王,也不敢欺负比如狐族这种容易成神的弱小种族。神明和凡胎,天差地别。 虎王下令,所有虎族成员加紧修炼,虎族一定要出一个神,这是它们共同的目标。这一年,虎王求神时神明给出指示,一个月后将会诞生一只具有灵性的幼虎,有成神的资质。虎王下令族人仔细观察,关注接下来一个月出生的幼虎,发现异象及时禀告。 一个月后,天降异象,三只与众不同的幼虎于同一时间诞生,分别是一只蓝毛黑纹的黑虎,一只白毛黑纹的白虎,另外一只仅额头有“王”字,浑身金黄的金虎。 虎王大喜,将三只幼虎当成接班人培养。只是天神预言有一只幼虎会成神,却并没有明说是哪一只,于是虎王带着三只幼虎来到神庙,再次请求天神预言。 天神一时间也无法辨别,于是给三只幼虎测试灵根,黑虎和金虎对神器均有反应,唯独白虎没有。 虎王将黑虎和金虎继续带在身边抚养,把白虎还给它的父母。原本以为会是虎族第一个天神,即便不是也可以继承虎王的位置,却被当成废柴送了回来。荣耀变成了耻辱,白虎的父母很是失望,对年幼的孩子并不喜爱。 其他幼虎原本见他与众不同,以为是天赋异禀,对它很是尊敬,如今证实不过是个废柴,顿时觉得被欺骗了,纷纷疏离它,还以欺负它为乐。 这一日,它被十几只幼虎追着打,它的兄弟也在其中,它的父母明明看见了,也未阻止。它只能飞快地逃跑,一直往前跑。 直到感觉不到追逐的声音,它才停了下来,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它看向四周,那个家没有半点温情,现在迷路了,是不是天意安排,要让它出去闯一闯。它看准了一个方向,决心一直往前走,再也不回去。 它刚跨出一步,只觉得浑身生疼,刚才急着逃命没有在意,现在停下来才发现身上被抓破了很多处,又是一路狂奔累得几乎要散架,肚子也是咕咕直叫。 “嗷呜……”它发出一阵悲鸣。 “小家伙,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温柔又清澈的声音传来。 它抬起头,看到一个女孩站在它的面前。她很美,又是那样纯净,仿佛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她。 “你怎么弄成这样,是被人欺负了吗?” 女孩轻轻抱起它,温柔的指尖拂过它的皮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觉得好温暖,她的指尖拂过之处都不疼了,像是春风吹过,带走了它的伤痛。它往女孩身上蹭了蹭,竟靠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它打了一个呵欠,以为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到了一个很美的女孩把它抱在了怀里。梦醒了,它又要被人欺负了。它伸了伸爪子,这不是平时睡觉的地方。它抬头,就看到了女孩的笑颜,原来不是梦。 “你醒了!”女孩开心道,“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快回家去吧。” 它摇头,赖在她的怀里不肯离开。 女孩笑了:“你想跟着我?” 它使劲点头。 “你不会想家吗?” 想起家人的态度,它伤心地摇头。 女孩却会错了意:“你已经没有家人了吗?” 鬼使神差地,它又点了点头。 女孩叹惜道:“真是可怜,难怪会被人欺负成那样。那你就跟着我吧,让我来保护你,不过你要快快长大哦,那样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它开心地跳起来,心道:“等我长大了,我来保护你。” “小白,你又屠害生灵!”女孩生气道。 白虎怏怏地放开爪下的兔子,主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善良,它可是一只老虎,她竟然不让它吃肉,让它跟着她吃果子。它好几次偷偷出去抓兔子,都被主人抓了个现行。不行,下一次它要跑得再远一点。 像是看透了它的小心思,女孩威胁道:“你要是再被我发现偷偷抓兔子,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回虎族去!” 它往后缩了缩,又上前蹭她的脚,主打它骂它它都不怕,唯独怕主人不要自己了。 女孩又好气又好笑,将它抱起来:“小白,我知道你是虎,虎族天生爱吃肉。但是跟着我,就不能吃肉,知道吗?你如果回去,尽管吃肉,我绝对不会阻止。” 它使劲摇头,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唉!”女孩拿它也是没办法,“下不为例,知道吗?再被我抓到我就不客气了。诶,你又长大了不少,再长下去我可抱不动你了。” 它又讨好地往她身上蹭了蹭。 216-白虎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冬去春来,白虎渐渐长大,身躯比普通的虎族更加魁梧。女孩已经不再抱它,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揉它的脑袋。 时间久了它也就知道了,它的主人可不是普通的女孩,而是帝姬,是天地间最顶层的存在之一,所有神仙对她都很是尊敬。但是她没有半点架子,看起来和凡间普通的女孩没有区别。 她很善良,不喜欢杀生,让它跟着一起吃果子。她爱美,特别喜欢鲜花,心情好的时候喜欢摘下一朵别在发间,也会戴一朵在它的头上。她有时候很活泼,有时候又很安静,她喜欢坐着听风看云,她说那是父神的声音,她可以和父神交流。它不懂,但是会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白虎觉得很骄傲,自己竟然跟了这么厉害的主人,即便黑虎和金虎能修炼成神又怎么样,也不过是一方小仙罢了,见了上神还得行礼。 说起上神,他们都有坐骑,唯独主人没有。有一次它在她身前俯下身,她不解地看着它,半晌之后才明白过来,笑道:“小白,我能走,不需要骑在你的背上。” 它委屈地看着她,主人这是嫌弃它没有法力,才不要它当自己的坐骑吗? 见它闷闷不乐的样子,帝姬摸着它的脑袋解释道:“小白,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坐骑,所以我不要骑在你的背上,你明白吗?” 它假装懂了,其实它还是不明白,它不觉得当坐骑有什么不好。它想背着她在旷野奔跑,在它看来,能背着主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终于有一次,它如愿了,她刚刚离开昆仑,突然倒在地上起不来。她不想让人看到她受伤的样子,于是叫它背着自己赶快离开。 它很欣慰,自己终于可以帮到主人了,可是它一点也不开心,它宁愿自己是个废柴,宁愿永远不能背着她,也不希望她受伤。 后来它才知道她的过往,自从她将那怨念吸入体内,很快就和怨念融合了,不但控制住了怨念慢慢净化,法力也提升了很多。可是慢慢的,这一丝怨念却变成了她的心魔,反过来想要吞噬她的意识,将她的身体占为己有。 原来那股怨念已经产生了灵智,知道不是她的对手,一开始故意示弱,让她以为自己可以净化,甚至可以炼化提升法力而放松警惕之时,偷偷与她合二为一,趁机控制她的心神。还好她及早发现,立刻制止并加紧炼化,但是每过一段时间,心魔就会发作,对付心魔就是对付自己,每次她都是耗尽了法力还伤害了自己。 白虎又明白了一些事情,强大如主人也不是万能的,会被心魔控制。强大如天帝,也对付不了这一丝怨念,需要主人来净化。而它什么都做不了,它能做的只是慢慢陪在主人身边。 时光流转,主人还是那个小女孩,它却开始慢慢老去。生老病死,是万物的轮回,就是神仙也无法跳脱,只不过是将这个过程延长了。帝姬作为先天神,更是可以将生命无限延长。 帝姬看着奄奄一息的白虎,抚摸着它的脑袋,含着眼泪说道:“小白,是我太自私了,硬将你留在身边。等你好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应该回虎族,过一只虎该过的日子。你应该咆哮森林,应该大口吃肉,应该娶妻生子……而不是陪着我孤独地度过一生。” 她的掌心散发出光芒,将净化过的法力输入它的体内,它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鼎盛时期的状态。 她收起手:“走吧,小白,去过本应该属于你的日子。” 它摇头,眼泪含着泪水,十分委屈。 帝姬不再看它,狠下心转身离去。 它立刻跳起来,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它不要过什么虎族该有的生活,它只要跟着她。 她转身,恶狠狠地看着它:“我叫你回去,不要再跟着我了!” 它委屈地看着她,试图换来她一丝心软,可是她没有,反而嫌弃道:“你离我远点!” 它更委屈了,后退了几步,却始终不愿意离开,远远地跟着她,等待她回心转意。 三天后,她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它走来。它变得兴奋起来,摆出最可爱的姿态准备来讨好她,可是她的话却让它寒到了骨子里。 “我已经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它震惊地看着她,为什么主人会变成这样?它想解释,它想告诉她能跟着她是它最大的福气,可是它不会说话,它只能看着她,希望她可以读懂自己的意思。它上前想要蹭她,她后退了一步躲开。 “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要跟着我了。”说完这句重复了无数次的话,她腾空而去,消失在了远方。 主人!它怔怔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它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主人要丢下它,是嫌弃它老了吗?不会的,主人那么善良,她是不想耽误了自己。但是它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跟着她啊! 它向着她消失的方向追去,它一定要找到她,让她明白自己的决心。 帝姬一个人行走在山水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她是帝姬,她造福无数生灵,到头来天地间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何? 一念刚起,心魔就趁机入侵,她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心绪,找到一无人处和心魔对抗起来。这一次心魔变得异常强大,她竭尽全力才将心魔压制住。 她倒在地上无力动弹,一阵风吹来,冷得瑟瑟发抖,不禁悲从中来。谁能知道,作为所有人尊敬的面上光鲜亮丽的帝姬,却是如此孤独,连一个搀扶依偎的人都没有。现在连小白也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感觉好累,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到什么东西靠在她的身边,毛茸茸的,真暖。 她睁开眼睛,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往前蹭了蹭,靠在它的身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小白,幸好我还有你……” 白虎静静地守着她,太好了,主人又要自己了。 帝姬一直睡了很久才醒来,她抱着它的脑袋认真道:“小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它还是忍不住欢呼雀跃。看到它开心的样子,她也咯咯笑了起来,她笑得那样美。 它跑到她的面前摇了摇身子,又趴了下来。 帝姬摇头:“小白,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坐骑。”见它执意不肯起来,她又问道,“你是说你喜欢背着我吗?” 它开心地点头,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那好吧。”她无奈地答应了。 帝姬坐在它的背上,搂住了它的脖子。它兴奋地站起来,背着她一路狂奔。她很轻,就像背着一片云一样。有幸陪在帝姬身边,它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虎,它想这样一直背着她,直到世界的尽头。 一直到前面没有路了,它才不得已停下来,却始终不肯将她放下,背着她在山头打转,不时地发出开心地嚎叫。帝姬也跟着笑,像是在为它和声。 良久,帝姬从它背上跳下来,坐在悬崖边上,它就乖乖蹲在她的身边。 “小白,既然你执意要跟着我,我也该给你些东西。”帝姬食指点在它的眉心,探了一下它的灵根,“原来你的灵根这么好,我真的是差点就耽误你了。” 说着她闭上眼睛,食指发出强大的光芒。 白虎只觉得眉心一阵刺痛,然后好像七窍都被打开了,看世界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你的资质很好,可惜藏得太深。现在我已经点化了你的灵根,也给了你部分法力。你有两千年的寿命,今后跟着我好好修炼。至于能否说话以及幻化成人形,甚至登上神位,就看你的造化了。” 它开心地点头。从它发现她一个人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它就暗自发誓今后要好好修炼,要有无尽的寿命陪在她的身边,也要有强大的力量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帝姬没有再四处云游,此处渺无人烟,就和白虎留了下来。 白虎修炼得很认真,加上有帝姬的指点,法力突飞猛进,然而帝姬的状态却是越来越差了。虽然她装得很好,但是现在的白虎已经开了灵智,不再是以前那样懵懂无知。 它知道,她一定要保持心境平和,一旦出现怨恨等情绪,心魔就会乘机而入。它明白她为什么要四处游荡了,有人的地方难免有是非,而一个人的时候,只要能够忍住寂寞,就能保持心境平和,就算是发作也不会伤害到人。 它变得很乖,它不再抓兔子了。只要能跟着主人,只要主人开心,就算是每天吃果子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它始终低估了心魔的力量,她也低估了。创世神留下的怨念开了灵智,怎会如此轻易对付。这一次,帝姬心情很好,在完全没有防备之下,心魔突然入侵。帝姬一时间被心魔控制,差点将白虎杀死。 217-爱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白虎变得很乖,它不再抓兔子。只要能跟着主人,只要主人开心,就算是每天吃果子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它始终低估了心魔的力量,她也低估了。创世神留下的怨念开了灵智,怎会如此轻易对付。这一次,帝姬心情很好,在完全没有防备之下,心魔突然入侵。帝姬一时间被心魔控制,差点将白虎杀死。 当她清醒过来,看着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的白虎,紧紧抱着它,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白虎心里“咯噔”一下,主人该不会又要离开自己。它很难过,它该怎样让她明白,它是宁愿死在她的手里也不愿意离开她。 帝姬恢复了法力后,替它治好了伤,随后道:“小白,你修炼得也差不多了,陪我再出去走走吧。” 它吊着的心收了回来,乖乖地点头,只要她喜欢,叫它做什么它都愿意。 见它点头,她笑了,轻轻坐在了它的背上。 它现在已经会飞了,它带着她去了天庭,去了昆仑,去了所有有她宗庙的地方,她甚至还去了九幽冥界。 看到天地间一片欣欣向荣,帝姬安心了,她带着白虎来到无人之处,郑重道:“小白,你听着,下面这些话是我作为主人对你的命令,你务必要遵从。” 白虎第一次看到主人这么严肃的样子,当即收起心神,认真地点头。 “小白,这件事很难,我可以找你,也可以找别人,但你是我最信任的。我后面的话关系到天地间的安危,你若是选择了听,就一定要答应,不能有任何质疑,也不得反悔。我给你时间考虑要不要听。” 白虎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换做以前,它定是不答应的,但是现在,它的思维不一样了。主人虽然温柔善良,可一旦她决定的事情,是非做不可。哪怕是一件坏事,由它来做,至少可以由自己来掌控。既然主人最信任自己,无论有多难,它都不能让她失望。 它点头,坚定地看着她,以示自己的决心。 帝姬欣慰地摸着它的头,笑道:“小白,你真的长大了。”随后便进入了正题,“小白,我很快就会控制不住心魔了,一旦心魔失控,我就会被心魔操控,变成傀儡,亲手毁了这个父神亲手开创的世界。” “由于我先前自不量力,试图炼化怨念,如今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我不断地吸收怨念的威力,变得越来越强大,现在连大哥都不是我的对手。与此同时,怨念已经与我合二为一,变成心魔随着我一起变得强大。我若硬要对付心魔,只会适得其反。我反复思量,既然心魔与我相生相伴,那么我只要对付我自己,亦是对付心魔。” 白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这是要和心魔同归于尽,那它又能做什么呢? “我这次去见过三个哥哥,他们都无能为力,只能这样了。”她取出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和一串金色的铃铛,“小白,这两样是父神神力化成的神器,是我的克星,一会我消散法力的时候,若是遭到心魔抗拒失去控制,你就用锁魂铃将我套住,然后继续将我的法力打散。等我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息的时候,你将我收进定魂珠内,然后把我交给大哥……” 白虎流露出抗拒的眼神,她这是让它亲手杀了她,它如何下得了手。 “小白,收着,这是命令。” 白虎缓缓伸出爪子,两件神器像是有感应一般,直直向它飞去。它握着两件法器,如有千钧。 帝姬在身上几处各点了一下,将自己封印住,随后开始打散自己的法力。作为先天神,可以分出一部分法力给到弱小,可要是全部打散自身法力,不亚于剥皮削骨抽筋,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白虎突然感觉到自己法力大增,庞大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它的体内,让它一时间来不及炼化。就在它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快要被撑爆的时候,法力停止了输送。 帝姬虚弱道:“小白,我只能给你这么多法力了,再多你会承受不了,你要抓紧炼化。” 说罢,她继续打散自己的法力,白虎能感觉到周围的灵气逐渐变得浓郁,它第一次感觉到心痛,心像是被撕裂一般。 “小白,铃!”没等它多想,就听到了帝姬的呼唤,心魔开始反抗。 白虎没有犹豫,抛出锁魂铃将她禁锢住,却迟迟不肯对她出手。 “小白,不要犹豫,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帝姬的命令声中带着恳求。 白虎心如刀绞,她给它的法力它还来不及炼化,就要用来杀她。但是它已经答应了她,主人的命令不能违背。它狠下心,一掌落在她的头顶。 四周灵气越来越浓郁,他的法力越来越强大,她的身影却逐渐变得透明。 当她只剩下一个虚影的时候,它再也下不去手。 “主人!”他来到她的面前,此时他已经是一位翩翩少年,眼里却充满着眷恋。他伸出手想去抱她,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主人……”没有了她,他变成人形又有何意义? “小白,把我收入定魂珠……交给大哥……还有……帮我……守护昆仑……等我……等我回来……” “主人……” “小白,听话……” 白虎含泪将她收入定魂珠,交给了天帝。他将定魂珠收起,她仍被锁魂铃禁锢。 因为得到了帝姬的法力,他的实力已经远远高于一般的神仙,天帝也就顺理成章给了他很高的神位,成为四方天神之一。由于他提出要守护妹妹创立的昆仑,天帝又将他封为战神。 他刚到昆仑的时候,众神是不服气的,特别是青龙神君栩阳。当他在昆仑打退了几波入侵者的时候,昆仑的众神终于认可了他这个战神,他也隐约有成为昆仑首领之势。只是他无欲无求,所以他只是战神。 他守护昆仑,只因那是她临终遗愿。他明白,她是看出了他要陪她去死的想法,才给了他这个任务,让他可以好好活着,等着她转世。可是她早已经魂飞魄散,又怎么转世? 当他化成人形的那一刻,他便有了人的七情六欲,他很清楚,自己对主人早已经不是幼时的眷恋。当他化成人形的那一刻,他唯一的想法便是,若是可以以人的样子留在她的身边,可以牵起她的手,哪怕只有一天,能被人误解成神仙眷侣,该有多好。 只是,当他可以变成人,可以说话表达爱意的时候,她却不在了。他多想陪着她一起,哪怕是一起魂飞魄散,可是她却想他活着。 每当有仙子向他表露心意,他总会抬头看一眼,奢望着若是她的转世该有多好,然而她们都不是她。 罢了,既然她希望自己活着,那他便好好活着,一丝不苟守护昆仑,不去想那些儿女私情。他给自己取名知风,只因为她喜欢听风。 他无意中遇到了法力低微的梦貘,它像他幼时一样被人瞧不起。他学着她的样子收留它,从不将它当成坐骑,像她曾经爱护他那样去护着它。 奇迹真的出现了,当他在梦境中见到梦女,他差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虽然她已经变了样,但是他知道是她,他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天帝始终是留了一手,不忍心杀死自己的妹妹,留下了她的一丝魂魄,将残余的怨念逼至她的左腿,用锁魂铃将她锁在梦境中,让她有重生的机会。 锁魂铃锁住的不仅是她的心魔,还有她生前的记忆,她已经完全不记得对面的人。即便如此,只要是她,他就满足了。 他做了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哄骗她斩断小腿,将怨念留在梦境中用锁魂铃锁住,用定魂珠将她带出梦境,又将她残余的恶念剥离,放在魂灯中净化,只将善良的她放了出来。 她重生后一直在梦境中,与世隔绝,心智本就不成熟,经过二次剥离,她便犹如孩童一般天真。即便如此,他还是控制不住爱她,想永远和她一起。他带着她去人间,带着她赏雪,带着她做很多他曾经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他对她百般宠溺,只要她开心,他什么都依着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日渐陪同,让她渐渐产生了依赖,这种依赖又变成了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 她说喜欢他,他欢欣雀跃却有不敢相信,她却单纯地投怀送抱。他对她始终心存敬畏,不敢碰她,却经不住她无知的挑逗。 完全拥有她后,他太害怕失去,若是她回忆起前生,她还会不会接受他?他第一次做了一件很自私的事情,趁着她懵懂无知,与她定下生生世世的约定。 然而,任凭他百般算计,不属于他的终究会失去。历史重演,她心魔发作,他再一次亲手杀了她。 因为他知道,如果任由她心魔发作伤害了昆仑的人,她清醒过来后定然会生不如死。既然答应了她要守护昆仑,他必须做到。可是他能守护昆仑,却护不住心爱的她。 218-冒险合体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然而,任凭他百般算计,不属于他的终究会失去。历史重演,她心魔发作,他再一次亲手杀了她。 因为他知道,如果任由她心魔发作伤害了昆仑的人,她清醒过来后定然会生不如死。既然答应了她要守护昆仑,他必须做到。可是他能守护昆仑,却护不住心爱的她。 “主人,你既然把她的恶念剥离了放在魂灯中净化,现在为什么又要将她的恶念放出来呢?”橘猫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个虚影,怎么也不能将眼前这个曾经和它玩闹的傻丫头跟传说中伟大的帝姬联系在一起。 它更想不到自己的主人竟然曾经跟随帝姬,还起了不该有的念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它摇摇头,赶紧制止自己的念头,再胡思乱想下去,要是被主人知道了,它可就惨了。 还好此时的知风无暇顾及这只猫的想法,他淡淡地开口,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定魂珠是神器,我虽能瞒天过海将听雪的魂魄藏在里面,但是离开了肉身,她一分为三的魂魄本来就很脆弱,加上定魂珠的神威压迫,就更是虚弱。所以我才不跟青龙争辩,没有强行带走她的尸身,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青龙的纠缠,我错过了救醒她的最佳时机,现在就算是要回了她的肉身,这么脆弱的魂魄也是无法和肉身融合。我将她的恶念取出,希望可以滋养她的魂魄,让她的魂魄不会消散。” “但是……”但是这样做的话,她会不会再次被心魔控制,变成那个坏的听雪,恶念还在魂灯中她都差点发作,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不过这句话橘猫不敢说,它知道这是主人的逆鳞,不能碰。 “所以这件事不能急,只要我们有耐心,假以时日,等我将恶念完全净化,将那部分灵力与她合二为一,她就可以醒过来,我现在只盼望青龙他们不要破坏她的尸身。” “那主人你什么时候去把她的肉身抢回来?”橘猫突然又来劲了。 “先等等吧,现在就算是将听雪的肉身抢了回来,她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况且现在整个昆仑都盯着我们,要是让他们发现我急着抢回听雪的肉身,反而会引起他们的警惕,甚至会让听雪的肉身遭到破坏。”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橘猫看得出来主人虽然面上显得很平静,心底却是波澜暗涌。 “不会太久。” 橘猫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不会太久。十日后,之前被听雪消灭的外族对昆仑发起了又一轮进攻,它虽然没有出去,也能听到喊杀声。 换作以往,主人会第一个上前迎战,守护昆仑众神,然而此时,主人正在握着那个傻丫头的手,和她说着话。说的什么它不知道,每次主人和她说悄悄话的时候,总是让它到外面守着。 这些天,主人没有离开过秘境,一直守着她,随时注意着魂灯的情况,利用法力促进魂灯净化恶念,又帮她细细修复魂魄,可她还是没有醒来。 “主人,外面……”见时间到了,它快步奔到知风跟前,想告诉他外族入侵的事情。 “我已经知道了。”知风淡淡地打断它的话,“我守护了昆仑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一下了。现在昆仑有了新的战神,我就是一个闲人,我只想守着自己的妻子。” 橘猫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它的主人不是这样的。他是昆仑的守护神,是昆仑的骄傲,上神们尊重他,仙子们爱慕他,他无论是在哪里都是那么耀眼。他就像是一座高山立在众人前方,将伤害隔绝在外,有他在大家就会觉得安心。可是现在,他竟然可以置昆仑的安危于不顾,只顾着眼前的残魂。 它不知道,他之所以守护昆仑,不是为了尊重和爱慕,只因为是她的嘱托,究其根本还是得益于她的庇佑,因为是她一手打造的昆仑。如今这些人联手逼死了她,也就不配得到她的庇佑了。他不会主动出手伤人,也不会让她做出将来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至于其他,就自求多福吧。 “初貘,如果你觉得现在的我很窝囊,不值得你跟随,你就走吧,我不会拦你。”知风看出了它眼里的失望。 “主人?”橘猫来不及消化他话里的信息,主人这是不要它了? “不过你法力低微,此时出去也是枉送性命,等到外族妖魔离开了再出去吧。若你非要现在走,那就通过梦境直接去人间吧。” “主人,我不走!”它是法力低微,可也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它是不理解主人的想法,但它还是会跟随他,哪怕他变成了恶魔,也是它的主人。 “不急,你什么时候想走了随时可以离开。” 橘猫静静地匍匐在角落,生怕又多事碍了主人的眼。它还没有化形,不懂得人间的情情爱爱,可是它知道,英明神武的主人,就输在了一个情字上。 又两日后,橘猫独自在院子里徘徊,它可不敢打扰主人和梦女说话,再说它也要出来透透气,顺便打探一下昆仑的现状。 突然间,它感觉到外面的结界好像松动了,心中一凛:“外族已经攻到这里了吗?” 它正想去告诉主人这个消息,知风却已经走出来了。以他的实力,就算是在秘境中,也能感知到外界的变化。 “神君!”进来的是三个昆仑的上神,此时全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里那道骨仙风。 见知风并不理会他们,几人对视了一眼,为首的奎木上神硬着头皮道:“外族大举入侵昆仑,还望神君带领我等击退外族,还昆仑一个宁静。” “我现在不过一个散仙,如此重任,诸位当去找昆仑的战神。” 知风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把来人给急坏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奎木上神乞求道:“请神君原谅我等有眼无珠,人云亦云。如今事态紧急,青龙神君已经身受重伤,靠朱雀神君和玄武神君联手苦苦支撑。还请神君不计前嫌,替昆仑出战,事后我等再向神君赔罪。” “本座守护昆仑三千年,你们却逼死我的妻子,还将她抛尸戮仙谷。如今本座已经心死,无心参与纷争,爱莫能助。”知风说完,转身向房间走去。 “神君!夫人的遗体我们并没有亵渎,一直放在玄潭。” 知风停下了脚步:“你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等这就去将夫人的遗体请来,届时还望神君不计前嫌,救救昆仑!”奎木上神说着便要去玄潭。 “站住!”知风脸色铁青,“如今外族大举入侵,你们凭什么保证可以将我夫人的遗体安全带来,不被外族破坏?” “神君……”奎木上神为难了,这战神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啊。 “本座和你们一起去。” 奎木上神放下心来:“有神君一同前去,定能护夫人遗体无虞!” 几人先是到了青龙神君的府邸,奎木上神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青龙神君纵使万般不愿,也知道大敌当前大局为重,交出了自己的神令。 几人一路来到玄潭,三个上神持青龙、朱雀、玄武三枚神令同时施法,神令产生共鸣,雾气消散,结界打开,听雪的肉身就放在玄潭中央的玄冰上,周围还围着一圈法阵。 知风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玄冰上的法阵和外面的一体的,若是他轻举妄动来闯玄潭,怕是还没来得及打开结界,听雪的肉身就会就法阵攻击,灰飞烟灭。 奎木上神等三人又散去了听雪身边的法阵,确定没有其他机关,知风才来到玄潭中央。 “听雪……”即便和她的魂魄朝夕相对,此时见到她的肉身,知风还是忍不住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那熟悉柔软的触感,将他心中的冰块层层化开,他再也不愿意放开。 “神君……”奎木上神很尽责地提醒。 “鸣启和玄武还能撑多久?” 奎木上神愣了一下,立即回道:“最多两个时辰。” “给我一个半时辰,不得有任何打扰,之后我会全力守护昆仑。” “多谢神君!” 知风将听雪的肉身带入秘境,放在石床上,将她的魂魄用魂灯滋润过后慢慢打入肉身中,然后为她输送法力,促使她的魂魄和肉身快速融合。 当他做完这些,已经耗去了很多法力,可听雪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知道急不来,只能等着。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听雪还是一动不动。 又过了半个时辰,已经超过了约定的一个半时辰,他能感应到鸣启和玄武已经受伤,昆仑节节败退。 “听雪,你快醒醒,我没时间了,我再不出去,你亲手打造的昆仑就要不保了。我要是出去了,就这样把你留在这里,你的魂魄会渐渐扩散,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反复权衡之后,知风迅速出手,将带有恶念那道魂魄一起打入她的肉身。 “主人!”橘猫急忙阻止,主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初貘,没时间了,我只能这样做,我们要相信听雪。我现在去救鸣启,你在这里守着听雪!” 219-听雪在哪里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外族妖魔渐渐逼近,朱雀神君和玄武神君已然拦不住入侵者的脚步。反复权衡之后,白虎神君迅速出手,将带有恶念那道魂魄一起打入听雪的肉身。 “主人!”橘猫急忙阻止,主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初貘,没时间了,我只能这样做,我们要相信听雪。我现在去救鸣启,你在这里守着听雪!”知风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 目的已经达到,他终是放不下已经守护了三千多年的昆仑,他知道梦貘拦不住听雪,留下它守着这里也是聊胜于无,给自己一个慰藉。 橘猫虽然平时不靠谱,对于主人的交代还是很尽责的,它蹲坐在石凳上,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半个时辰后,听雪突然睁开了眼睛,遂跃下了石床,纤手轻轻一挥,便将定魂珠握在手中。 “知风呢?”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橘猫打了一个哆嗦。 “去……去救朱雀神君了……” 还没等它说完,听雪眉头一皱,一个闪身就出了秘境。 “喂,主人叫我看着你,不要让你乱跑!”尽管害怕,橘猫还是跟了出去,它必须要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 听雪站在院中,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眉头又是皱了一下,轻咬了一下唇角,在院子里跳起舞来。 橘猫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她这是傻了吗,前一刻还火急火燎地要去找主人,此时竟然又饶有兴致地跳起舞来了。 猜女人的心思真的是太为难它了,也就是主人才看得上这个傻妞,还为了她与整个昆仑为敌。不不,主人是看上了她是由帝姬的残魂生成,身上有帝姬的气息,不然才不会看上她呢! 初貘还在腹诽中,却只见听雪身上金光大作,定睛一瞧,原来是她身上的定魂珠金光大作。突然间,它感觉到自己的第二空间梦境发生一阵震动,紧接着,她的手腕上也闪现出金色光芒,渐渐凝成一串金色的小铃铛,这是她留在梦境中的那串铃铛。 听雪满意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法器,又闭上眼睛感应了片刻,便向知风所在之处飞去。 “你能不能不要乱跑了,这种时候别再去给主人添乱了!”憨憨的初貘又追了上去,全然没有发觉听雪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 “知风——” 正陷于胶着战中的知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法力消耗太过,从而产生了幻觉。片刻之后他便知道,这不是幻觉,因为听雪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来做什么?快回去!”知风怒道。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将她救回来,她为何总是这样不在乎? “我来和你并肩作战。”听雪和他贴着后背。 “我是战神,战无不胜,不需要你帮忙,回去!” “你我是夫妻,本命一体,无论你是战神与否,你我都是互相的依靠。” 知风心头涌过一阵暖流,郑重道:“好,那你可要小心了,务必保护好自己。你无虞了,我才能心无旁骛地战斗。” “嗯。” 听雪这一次的手段远没有上一次恐怖,她催动锁魂铃,锁住了外族妖魔的神识,他们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控制,只是按着惯性在动作,却渐渐跟不上节奏,而他们被锁住的神识又试图脱离锁魂铃的控制,与锁魂铃争夺躯体的控制权,是而呈现出一种非常诡异的群魔乱舞的现象。 知风见机将前排几个外族妖魔斩杀,昆仑众神见状,也试着击杀附近的外族,果然没费太多力气,只是他们也是强弩之末,仍是杀得很勉强。 最难啃的骨头是那外族的首领,由于听雪用锁魂铃发动了群体攻击,分散后的威力有限,对于法力高强的外族首领作用十分有限,只是让他的动作略微迟钝了一些。 听雪再次催动锁魂铃,试图控制外族首领的神识,奈何前一次法力消耗太过,她根本无法发挥出锁魂铃的威力。 此时恰好梦貘也到了,听雪眼前一亮,当即喊道:“初貘,像上次那样启动梦境!” 关键时候橘猫不掉链子了,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外族首领锁定在梦境域。即便它的法力有限,也能给他制造出一点点幻觉,让他眼花缭乱,再加上锁魂铃这样的上古神器,哪怕是发挥了百分之一的威力也不可小觑。听雪和梦貘联手,硬是削弱了外族首领一半的法力。 知风与其交手期间,见时机已到,显出白虎真身,将其一击击杀。 见首领已经死去,残余不多的外族妖魔转身便逃。听雪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要知道他们倾巢出动,目标可不仅仅是昆仑。若是不将他们彻底铲除,怕是又要起风波。况且知风连续两次在这些外族手下吃了亏,这笔账她可要好好算上一算。 听雪将定魂珠嵌在锁魂铃上,调集全身灵力,强行再次催动锁魂铃,两大神器的威力带着梦境域,向周边席卷而去,远处的外族妖魔被通通斩杀。 与此同时,她因为强行催动神器遭到反噬,吐出一口心头血。 “听雪!”知风忙将她抱住,还没来得及开心,他的心就又悬了起来。 这一回,没有谁再说听雪是妖女了。因为她催动的锁魂铃,那是帝姬的法器,玄武神君曾经见到过帝姬使用,况且这一次听雪用的斩杀外族的方式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再也没有人会怀疑白虎神君的话,神君夫人是帝姬,不是先前那个妖女。即便他们不明白,法力无比强大的帝姬怎么变弱了,帝姬又怎么会和战神结为夫妻?一些头脑灵活的已经脑补出了无数个唯美又凄惨的故事。 不过他们也只能将疑问藏在心里,看神君的脸色,此刻谁要是敢议论一句,估计会被神君打得站不起来。同时,他们也多少有点愧疚曾经联手逼死帝姬,也幸亏是帝姬手下留情,宁愿伤害自己也没有伤害他们,就算现在的帝姬和传说中的帝姬的实力有很大的差距,和战神联手打他们这些人还不是像切菜一样? 知风可没有心情管这些人的各种疑问,他的眼中只有听雪,生怕她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唇角鲜红的血迹,就像是一根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自从将她从梦境带出,他只为护她平安无虞,可她却偏偏一次又一次为了他让自己置身险地。他该怎么让她明白,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他哪怕是没了性命也不想她少了一根头发。几次迫不得已亲手杀她,他的心都像是刀山火海油锅通通走了一遍。 “听雪,坚持住。”知风将她抱回府邸的秘境,那里的灵气更为浓郁,有助她康复。 昆仑众神站在战神府邸外请愿,知风只当不知,直到听雪身体恢复过来,他才去见了他们。 “神君!”为首的是青龙神君栩阳,他双手托着战神令牌,诚恳道,“栩阳无知,差点酿成大错。还请神君收回令牌,继续守护昆仑。” “还请神君收回令牌,继续守护昆仑!”昆仑众神齐声道。 知风淡淡地笑道:“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神君这是不肯原谅栩阳吗?”青龙神君面色略显尴尬。 “知风,”朱雀神君劝道,“先前的确是大家的不是,误会了你,现在我们是真心向你道歉。” “大可不必。”知风看着他道,“鸣启,你该知道,我对战神之位并无留恋。我如今只想同夫人云游四海,不问世事。既然青龙神君当了这战神,我这担子也该卸下了。” “知风!” “不要劝了,我意已决。”知风走向青龙神君,将战神令牌塞进他的衣襟,“既已接下了这块令牌,就是接下了守护昆仑的重任。明日待我与夫人离开之后,青龙神君可以搬到这战神府邸,里面有一个我先前炼化的秘境,你且收着,关键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多谢神君!”青龙神君不再推辞,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知风没有避开,而是径直回了秘境。他将自己的打算与听雪说了,听雪很是赞成,以后他们就是一对自在逍遥的神仙眷侣,再也不去过问那些纷争。 知风带着听雪,就像帝姬曾经带着他,走遍一处处名山大川。他会摘下一朵鲜花别在她的发间,也会显化出真身,让她坐在他的背上,他背着她欢快地奔跑,跨越过一个个山头。 梦貘每天看着这俩人腻歪在一起觉得躁得慌,而这俩人也很嫌弃它这个大灯泡,想做一些特别的事情还得想方设法背着它,气得它白天黑夜都呆在梦境里不出来了,帮世间的人们圆了很多梦,倒是提高了不少修为。 好似一切都回到了正轨,日子过得平静又美好,好似就该这样天长地久。 只是这一日,知风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冷着脸问道:“听雪在哪里?” 听雪愣了片刻,无奈地笑了,上前搂着他的腰:“怎么了,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知风的声音有些急促,“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的妻子听雪在哪里!” 220-知风的选择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这一日,知风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冷着脸问道:“听雪在哪里?” 听雪愣了片刻,无奈地笑了,上前搂着他的腰,柔声道:“怎么了,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知风的声音有些急促,“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的妻子听雪在哪里!” 听雪伸出手将他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道:“知风,我不就是你的妻子?我就在你的面前!” “你不是。”知风不动声色地拨开她的手。 听雪没有恼怒,上前一步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别闹了知风,我不喜欢这样。若我不是你的妻子,那这些日子跟你朝夕相对的人是谁?若我不是你的妻子,这些日子出现在你脸上的笑容,难道都是假的?” “我也不喜欢这样。”知风轻轻推开她,“你该知道,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轻易说出这些话来。你装得很像,刚开始又是为救我受了伤,我心中只想着你的安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之后也从未多想。可惜你终究不是她,你装得再像,日子长了也会露出破绽。就比如刚才,若是我冤枉了她,她只会跟我吵闹,不会耐着性子解释。” 听雪抬起头,盯着知风的眼睛,半晌后苦笑道:“原来如此,我是该任性一些。可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又有何区别?” 知风摇头:“区别就是你永远都不是她。” “这重要吗?我和她用同一具身躯,用同一个灵魂,谁是谁重要吗?” “重要,听雪只有一个,谁都不能取代。” “不,这些都不重要!你爱的是帝姬,既不是她,也不是我。你爱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帝姬的残魂生成,她的身上有帝姬的气息。我也是,她有的我都有,是我还是她,又有什么区别?若是真这样重要,以你的智慧,为何隔了这么久才发现端倪?”听雪无情地揭开了他不愿为人知晓的心思。 “因为你刻意隐瞒,而我无心怀疑枕边人。” “我和她本是一体,是你为了自己的私心亲手将我和她打散,因为你怕帝姬的事情重演,你怕控制不住她!可也是你,为了昆仑那些无耻小人,亲手将她杀了收入定魂珠,又因为等不及她醒来而亲手将我与她打入同一具躯体。你不会不知道,这样一来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她的那部分神魂会被我慢慢吞噬。” “我能将你们分开一次,就能分开第二次。”知风的脸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 “真的吗?”听雪轻轻一笑,摊开手心,露出金光闪耀的定魂珠,“上一次你不过仗着我在梦境中刚刚苏醒什么都不懂,利用定魂珠才将我剥离,这次你凭什么?你觉得真的交手,你有几分胜算?” “帝姬单纯善良,恶念本不该属于她。”知风攥紧了拳头。 “你终于肯承认了。你可知道,当初帝姬选择自尽,因为她知晓恶念已经与她融为一体。恶念是创世神的怨气,本就与她通本同源。况且,任何生灵心中都会有恶念,哪怕是天地间神魂最纯净的帝姬。若她真没有半点恶念,恶念根本控制不住她的心神,反而会被她净化;正因为她的心中也有恶念,哪怕只是一丝贪念,一丝抱怨,才会在恶念的刺激下快速壮大,并被恶念吸收,甚最终被控制了心神。” “你究竟想说什么?” “任何生灵都有私心,都有恶念,包括你——你不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利用她的懵懂无知得到了她的身体,还与她定下了姻缘血契。你明知道血契不能轻易定下,因为很容易受到诅咒,可是你为了能够永远得到你心中的主人,你还是做了。你明知道她不该离开梦境,不该出现在昆仑,你还是坚持把她留在身边。” “这些又与你何干?” “当然有。若不是你强行分离,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与她本为一体,没有任何区别。若不是你强行合体,可以等到她醒来,这具身躯也不会被我占据,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听雪将他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撕开,彻底将他激怒。 “那我就你彻底打散,以后只有她,没有你。”知风眼中露出一丝杀意。 “你确定有把握?”听雪心念一动,锁魂铃叮当作响。 “若是失败了,我就去陪她。我和她订立了姻缘血契,哪怕经过投胎转世,我和她还会遇到,会继续相爱,再续前缘。”虽然她们属于一体,但是他和听雪建立血契的时候,含有恶念的残魂被封印在魂灯里面,若是两个灵魂分开,下一世应约的就是善的听雪。 “你竟然这般绝情?”听雪闻言不禁失笑,“我以为撕开了你的伪装,你便可以坦然面对,不再自欺欺人。我与她没有任何区别,我对你的爱意不比她少半点,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你若是接受我,我亦可不吞噬她的神魂,与她慢慢融合,给你一个完整的帝姬。” “自欺欺人的是你。与我风雪相约,人间游走,海誓山盟的,都是她。”知风坦然道,“我是自不量力爱上了帝姬,但我也知道帝姬已经不在了,如今我爱的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听雪,愿生生世世与她结为夫妻。”说完这些,知风好像一下子就想开了,曾经缠绕在他心头的问题迎刃而解。 “哼,好一个生生世世。”听雪冷笑,“你若是败了,我便将你锁在定魂珠内,让你永远不能转世,我看你怎么和她生生世世?” “鹿死谁手尤未知。”知风话音刚落下便向听雪攻去,他知道听雪虽然只是帝姬的残魂,实力却并不在他之下,她还可以调动梦境域,加上两大神器相助,若是不能一击将她制住,自己便会落入下风。 这是他全力一击,抱着不胜便亡的心态,他已经算好了听雪会怎样还击,以及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你……”知风震惊地看着她,却已经无法收手。 算无遗策的白虎神君,在面对她的时候,再一次失算了,无论她是帝姬,是他的妻子听雪,还是此刻眼前的听雪。 听雪没有还击,甚至没有闪躲,生生受下了他的一击。 “为什么?”他艰难地开口,尽管他已经猜测到了答案。 “单打独斗,我不是你的对手,若是我使用锁魂铃全力出击,你必死无疑。既然我们的结无法解开,只能是你死我亡的局面,那就我亡吧。” “听雪……” “知风,无论你如何看我,我和她都是一体,她有多爱你,我就有多爱你。你待我再无情,我都不忍伤你。可是知风,她的神魂已经受到重创,若是没有我的神魂融合,她永远也不混醒来,如今你将我的神魂打散,她的神魂也会渐渐消散……不,知风,万万不能收手!” 知风的手开始颤抖,他何尝不知道她们是一体,他原本也是打算将她净化后合二为一,这才是完整的听雪。他也不可否认,两个人离开昆仑后云游四海的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时光之一。他因为被骗而恼火,又被她的话激怒,才出此下策,若是可以他也不愿她死了。 眼看她就要魂飞魄散,知风拼尽全力将法力收回,顿时遭到了反噬。他被强大的反噬力量击飞,七窍流血。 “知风!”听雪挣扎着来到他的身边,“你这是为何?” “你说得对,这些日子我很开心。谢谢你陪着我,听雪。我不能伤你,醒过来的是你,这是天意,就算我将你打得魂飞魄散,听雪也不会再醒了,是我亲手杀了她……” “不,知风,你还有我啊!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变成她,我和她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若我毫不知情,这或许是个好办法,可我已然发现了真相,怎能无动于衷?这样做既对不起听雪,也对不起你。你答应我,等我死了,把她也杀死,从今往后你就是你,你回到梦境好好活着。我不该将你带出来,打破你的平静生活,让你陷入纷争……” “不要,我不后悔出来……” “回去吧!初貘那只傻猫,不会发现你有问题,你和它一起好好留在梦境域,可以永存。” 知风说完,笑着站起身来,朝向西天,直臂并起剑指指天:“西方天神白虎知风,为一己私欲,私放囚徒,擅离职守,有负天帝所托,愧对昆仑众神。自愿以死谢罪,放弃神位,进入轮回。” 语落,他剑指引发雷电,天空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西方天空星象一片黯淡,守护天神白虎神君遭到天谴,受五雷轰顶之灾,一代战神就此陨落。 “知风——”听雪细心裂肺地呼唤他的名字,但是天罚已经产生,谁都不能阻止。 “你宁愿用这样的方式去死,去和她在人间生生世世,也不愿意和我一起。你想将我关在梦境,与她彻底分离,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呵呵呵呵……” 听雪笑得凄惨,将神器谴回梦境域,随后毫不犹豫打散了自己本就不稳的神魂,化作万千星光与他的神魂交织在一起。 “知风,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 221-梦里梦外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你宁愿用这样的方式去死,去和她在人间生生世世,也不愿意和我一起。你想将我关在梦境,与她彻底分离,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呵呵呵呵……” 听雪笑得凄惨,将神器谴回梦境域,随后毫不犹豫打散了自己本就不稳的神魂,化作万千星光与他的神魂交织在一起。 “知风,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 听雪消失后,她的躯体也跟着死去,留在体内的另一半神魂吸收日月精华,渐渐醒来,却已然失去了记忆,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像是一个普通的魂魄,去到地府投胎转世。 由于血契的作用,她和知风每一世都会相遇,相爱,无论俩人是何身份。曾经,他们是隔着血海深仇的男女;曾经,他们是不为世人所容的断袖;曾经,有个男子将所有的心思都倾注在他种的花上,当花儿枯萎死去,他亦伤心而亡;曾经,有一只兔子自愿跟着一匹狼…… 一些曾经看不懂的梦,奚溪现在看得懂了。 2000年前,他是一国的王,她是被送去和亲的邻国公主。和亲不过是他为强壮兵马争取时间,和邻国早已是不死不休。在宠妃的挑唆下,羞辱她成了他每日的乐事。直到一日两人单独相处,他突然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他想宠她爱她,却被下了噬心蛊,只能疏远她,依旧羞辱她,她在侍女的挑唆下,亲手将他毒杀…… 1500年前,他是白马将军北翟,她是紫衣女将南乔。南国皇帝昏庸,重文轻武,敌军袭来,全城龟缩,只有一紫衣女将军出门迎战。北翟心生好奇,亲自出战将南乔抓获。南乔以为死路一条,不想北翟却派人送上聘礼。南乔自是拒绝,北翟亦没有为难,与她把酒言欢,翌日清晨将她毫发无损送回南国都城。 北翟再次攻城,又是南乔迎战,北翟再次将她抓获,并送上聘礼,且在她拒绝后与她交谈一夜,再将她送回南国都城。如此反复,直至第七次,南国城外,北翟言明再见只是敌人。不想南乔回城后被南王控制,以通敌卖国的罪名被判于广场焚烧祭天。当北翟冲进火场救她的时候,她被暗箭射杀…… 1000年前,她是他妻子的陪嫁丫鬟,他却一眼看上了她。因为他知道,她就是那个试婚的小丫鬟,是他第一个女人。他面上和妻子恩爱有加,实则只是为了看那个丫头,还提出想给她一个名分。可他的妻子却不答应,为他纳了一个有身份的妾,并在他纳妾那日将小丫头虐杀…… 500年前,他是骆天云,她是沈月心,首先是海涛黑化处处针对他,然后她死于骆天云母亲的手中。奚溪以前不明白,海涛那么好的一个人,处处为沈月心考虑,怎么突然就黑化了?还有连夫人一向心善,诵经礼佛,怎么会对沈月心下狠手? 原来另一个听雪一直留在知风的身边,她什么都做不了,却可以影响他周围的人的情绪,激发他们的恶念来害她,来破坏他们的缘分。 奚溪闭着眼睛不愿醒来,她只觉得很累,很累。难怪知风坚持要等到假期才开始这个梦,她一时间真的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尽管她和橘猫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也见过楚浮生、楚纤柔的鬼魂,可她怎么也无法将那创世神的帝姬和自己这个孤儿院的小透明联系在一起。 人都是这样,面对他人的事情可以理性分析,一旦自己成了那局中人,又不一样了。 柳知风醒来后,见楼上许久没有动静,怕她出事,于是上楼敲响了卧室的门。 奚溪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勇敢面对。她披上衣服,打开房门:“……” 虽然说要勇敢面对,可当见到他的时候,她一下子又怂了,甚至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她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咬着嘴唇,没有攀附的右手尴尬地无处可放。 柳知风握住了她躁动不安的小手,拉着她在沙发坐下,什么都没有说,只静静地将她抱在怀里。 奚溪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但她还是觉得好累,靠在他的怀里很舒服,她很想闭上眼睛再睡一觉。 “奚溪,我这一世也叫知风,你又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初貘,还无意中唤醒了我的记忆,说明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世的考验,今后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 “可是……”奚溪艰难地开口,又将话咽了回去。有些话她想问又不敢问,想听到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 她想知道这究竟算怎么回事,这份感情到底是属于谁的?作为一个人,一个独立的存在,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且经历了那些梦境之后已经变得很有主见的新时代女性,又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是别人的附属? 她的敌人不仅是坏的听雪,还有帝姬,有善的听雪,有之前的生生世世,他爱的究竟是谁,自己的情敌竟然是一个个自己,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她接受不了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又放不下这段感情,左右都不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感情,如何面对柳知风。 她不是帝姬,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孤儿,影响不了世界的格局,也没有什么大的追求,不求有什么大出息。她不过是想早日脱离孤儿院,有一份好的工作,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为了追求心爱的学长,她第一次变得勇敢,和橘猫签订了协议,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笑话。可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还是会作出一样的选择。 “小白虎最爱的是帝姬,战神白虎神君爱的是听雪,北翟的挚爱是南乔,骆天云一生只为沈月心,而我柳知风所爱,是奚溪。”她的这些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柳知风的眼睛,于是他很耐心地跟她解释,“如果我不爱你,就算是有前世的姻缘又如何?可是我爱你,知道了以前的事情,只会让我更爱你。” 奚溪松了口气,可转念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些事情你一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听雪突然出现,你就打算一直都瞒着我了是吗?” 柳知风无奈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瞒你一辈子,让你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以前的每一世,虽然都是以悲剧收场,但是我们心中只有彼此,就算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也比很多人都幸福。现在知道了前尘往事,反而增加了很多压力,这份感情也变得不纯粹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那天你入了我的梦,梦里有昆仑的战场,你还见到了听雪,初貘就认出了我的身份——因为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听雪的存在,更别说是和她有渊源。于是初貘找到了我。” “我那天刚醒来的时候,也是很混乱,脑海中突然多了很多我以前完全不知道的信息,脑袋被塞得发胀,几乎就要裂开。等我花了很多时间把信息都理顺的时候,好像一下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这些信息就像一条锁链环环相扣,但是中间又缺少了关键的几个环节,导致连不起来,只是一段一段的。” “我正犹豫要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让你帮我一起解决,刚好初貘来了,它将它知道的事情都跟我说了。虽然当初我们的前世出事的时候它在梦境,知道的也不全,但却刚好可以和我脑中那些信息连上,我就什么都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太匪夷所思,可我知道都是真的。” “这样啊!”奚溪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柳知风笑道:“初貘还告诉我,有一个傻丫头,为了让自己有资格追求她的心上人,不惜跟它签订了协议,哪怕初貘说过,如果入梦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她就再也醒不过来,她还是勇敢地进入一个个梦境,甚至和一些很危险的人物打交道。” “所……所以你就跟我表白了?”奚溪仿佛做了坏事的小孩被抓到现行一般,羞得打断他的话,却说了一句更莫名其妙的。 柳知风却很有耐心,又说出了一句让她惊讶的话:“奚溪,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啊?”奚溪满脸诧异地看着他。 “也许在你看来,自己一无是处,不过是个小透明,其实不是的,我很早就关注你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血契吧……”奚溪显得没什么自信。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很早就关注到你了,也一直都很喜欢你。不过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接近,我也不敢跟你表白。因为那个梦,我每天都梦到那个老头要敲开我的脑袋,我怕自己活不长。还有听雪,她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说她是我前世的情人,我前世欠她的情还没有还,如果爱上别人,那个人就会遭到诅咒,我不敢……” “所以你以前才对我若即若离的?” “对,我想靠近你,又不敢,只能以学长的身份偶尔关心你一下。那次白露有事临时要回家,我想这是个机会,就以主持晚会的名义和你接触。” “真的?”所以就算是没有橘猫,就算是没有签订协议,学长也是喜欢她的。 222-难题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所以你以前才对我若即若离的?” “对,我想靠近你,又不敢,只能以学长的身份偶尔关心你一下。那次白露有事临时要回家,我想这是个机会,就以主持晚会的名义和你接触。” “真的?”所以就算是没有橘猫,就算是没有签订协议,学长也是喜欢她的。 “比珍珠还真。” “太好了!”奚溪满足了,开心地靠在柳知风怀里。然而,还没等她开心多久,之前萦绕的问题又在她的脑海中徘徊。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奚溪坐直了身体,鼓着嘴巴看着柳知风。 知道她因为自己瞒着她在闹小脾气,柳知风笑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我也不知道,虽然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可我还是觉得很乱,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有疑问的地方再问。”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知道了以前的因缘际会,明白了柳知风的心意,奚溪的底气是足了不少。 “行吧,”柳知风宠溺道,“那我把初貘也叫出来,有一些事情它应该更清楚。”本来就是自己的心上人,又是自己找了几千年的人,当然是要宠着。 当年梦貘因为见不得两个人腻歪,知风和听雪也不喜欢它这个大灯泡,于是它就一个人留在梦境里不出来了。 它是有赌气成分的,心想着让那两个人想到它的时候找不到它,就算是他们找到了梦境,也要让他们多说几句好话它才出去,让他们知道它的重要性。 哪知它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那两个人,它伤心得几乎自闭,却又不甘心,它初貘大人好歹也算是他们的媒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它?它得出去找到他们,好好训斥他们几句。于是它走出了梦境,顺着气息寻找他们的踪迹。 可是它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只在一处,它找到了两人很强的战斗气息,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了。它在那里观察了好久,就只有那两人的气息,他们怎么会打起来呢? 梦貘又回到了昆仑,还是没有找到主人的踪迹,却见大家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它。它偷袭了白兔仙童,才得知主人遭到天罚已经死了,梦女也跟着失踪了。 它当然不会相信,主人守护昆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可能受到天罚?不对,这白兔仙童和梦女有仇,他的话不可信。 于是它又去找了朱雀神君,得到了同样的回答。它惊呆了,强大如主人怎么可能会死,不行,它要把主人找回来,就算是主人死了,也要将他的转世找回来。 修炼渣渣梦貘,从来不喜欢修炼只喜欢吃喝玩乐,这次竟然破天荒地开始认真修炼起来。在朱雀神君的指导下,实力突飞猛进。因为它知道,哪怕找到了主人的转世,如果没有唤醒他的神识,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它要护着主人,让他再次成神。 然而有一年,人间的变故引发了天地间的巨变,天地间的灵气一下子变得稀薄,号称长生不老的神仙也开始老去死去。巨头们纷纷开始闭关,躲进了修炼秘境;也有一部分激进者,撕开了虚空去开辟新的世界。 梦貘的修为也停滞不前了,甚至还在变弱,好在它的属性比较特殊,人又都是喜欢做梦的,通过梦境提供源源不断地灵力使它可以保存实力。 它仍没有闲着,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主人,只是天地间有那么多人,难度不亚于是从大海捞针,有好几次它已经感觉到离主人很近了,主人的气息突然又消失了,它知道,他又开始了新的轮回,它又要从头开始。 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两次变故,一次是它被西方的不死鸟打成重伤。西方的神和昆仑不一样,他们不需要那么多的灵力。另一次,又是人间真龙的变故引起的,此后天地间的灵气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一直到前两年,它感觉到梦境域发生了波动,顺着波动找到了奚溪。它不知道她就是梦女,它一开始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让自己提升修为,可以早点感应到主人的位置。它和奚溪签订契约,也不是真的想帮她,不过是为了让修为提升得更快。 没想到的是,由于它一次次主动带着奚溪进到梦境,使得奚溪和当年被知风斩断的魔根有了感应,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原本另一个听雪虽然会破坏两个人的姻缘,也是没有完全觉醒,却因为触动了魔根将她彻底唤醒了。而奚溪因为误打误撞进入了柳知风的梦里,也导致柳知风恢复了记忆,梦貘找到了主人。 原本柳知风和梦貘说好,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奚溪,他也继续当一个普通人。可是听雪在楚纤柔的事件中出现了,为了救奚溪,柳知风暴露了身份。他知道瞒不住了,也知道奚溪没办法一下子接受这么多故事,于是跟她约好等到暑假再告诉她一切。 至于那个红衣服的老头,是一个外族的神,在他们昆仑看来也是魔。外族在几次战败后变换了措施,表面和东方交好,实则采取攻心战速。这个老头以给小孩子送礼物为名,将法力施在礼物上,收到礼物的小孩如果意志不坚定,就会被法力侵袭,渐渐开始信奉他们的神明,日积月累得到了不少信徒。对于一些意志坚定他却觉得有用的人,他就直接凿开他们的脑袋,将思想灌输进去。老头甚至还会溜进地府,给即将投胎的灵魂灌输思想,是以现在信徒越来越多。 “奚溪,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不过你不用去管以前的事情,那些只是故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奚溪却并不乐观:“姻缘血契会被诅咒,我们的诅咒就是听雪吧。如果不能处理好听雪的事情,我们不会幸福的。” “奚溪,我就怕你会这样,才不希望你知道这些。”柳知风皱起了眉头。 “学长,梦貘还是几千年前那个梦貘,你一直留着白虎神君的记忆,现在不过是回忆起了往事。可是我不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听雪的魂魄是渐渐消散的,她去投胎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记忆。我根本就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我不过是看了一场电影,结果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和我喜欢的人受到诅咒不能在一起……” 奚溪越说越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重复前世的结局,等到下一世,他还是他,他可以继续找他的听雪,可是下一世已经没有奚溪,奚溪只有一个。其他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听雪的转世。 “奚溪!”柳知风将她抱近怀里,“那就不要再去想,就只当它是一个梦,其他的都交给我。” “我做不到啊,明明知道是真的,我怎么可能当这些都只是一场梦?”奚溪抽泣着。 “我把你这段记忆封印起来。” “什么?”奚溪的眼泪被吓了回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柳知风严肃道:“奚溪,你要是真的不愿意面对,我把你这段记忆封印起来,把所有和前世有关的记忆都封印起来,我甚至可以把你和初貘的相遇都封印起来。那样,你就只是奚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什么梦貘,没有什么寻梦诊所,这些都只是你中的人物。你有一个男朋友,他给你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等你毕业后你们就会结婚。” “学长……” “听雪的事情我去解决,你只要好好读书,好好写,其他的都交给我,好吗?我会处理好,我们这一世不会再遭到诅咒。” “这……真的可行吗?” 柳知风郑重地点头:“奚溪,相信我。你只要闭上眼睛,等到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一切就都过去了。来,把眼睛闭起来。”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奚溪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柳知风将法力汇聚到指尖,心道:“听雪,前面的每一世,我都没有保护好你。现在不会了,既然我已经恢复了记忆,就会拼尽全力护着你,护你今后每一世都无忧无虑。” 他抬手置于她的额前,舞动着指尖,细细计算着记忆的分量,抽取太多可能会伤到她,抽取太少又会前功尽弃。 “等一下!”奚溪突然睁开了眼睛。 柳知风吓了一跳,连忙收手,幸亏还没有开始,要是开始之后她突然挣扎,很容易伤到脑子。 他安慰道:“奚溪,不要害怕,你不会有任何感觉,就像是睡着了几分钟而已。” 奚溪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不再迷茫:“不,就是这样才可怕,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几个月的宝贵记忆。” “奚溪!” 奚溪抬起头,与他目光交汇:“学长,我想明白了,我不能逃避。不管我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都是听雪的转世,和现在的听雪是同一个人。是我作为听雪的时候没本事,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心魔,听雪现在针对的也是我,她是想变成真正的听雪。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应该甩给你就不管了。学长,听雪的事情,让我自己来解决。” “好。”柳知风拉起她的手,“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永远在你身边。” “你们两个腻歪够了没有,还要我等多久?”听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和奚溪通本同源,奚溪知道了前世的往事,她的法力也跟着提高了不少。 “柳知风,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到了,你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223-梦境域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你们两个腻歪够了没有,还要我等多久?”听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和奚溪通本同源,奚溪知道了前世的往事,她的法力也跟着提高了不少。 “柳知风,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到了,你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柳知风握紧了奚溪的手:“前世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场梦,现在的我是柳知风,我不爱帝姬,也不爱听雪,只爱奚溪。” “好,那今后我就是奚溪了。”听雪像是在说一个娱乐八卦。 “你想做什么?”柳知风忙将奚溪藏在身后。 “学长,”奚溪走到他的前面,“我说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你?”听雪不屑地看着奚溪,“你用什么跟我斗?想直接和我动手吗,我用一个小指头就可以捏死你!” “你不要乱来!”柳知风神情严肃,做好了和听雪拼死一搏的准备。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伤害到奚溪。 奚溪并没有退缩,正视着听雪:“直接动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地点由我选。” “呵呵呵呵……”听雪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半晌后才喘着气道:“可以,你说个地点吧。”既然她不自量力,那就陪她玩玩。 “我还没有想好,你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晚上八点,我给你答复。” “随你,就算你选择外太空,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就请你先离开,等到明天晚上,我们正面较量一次。” “好,我就再让你多活一天。”听雪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奚溪,你想好选哪里了吗?昆仑太远,一天来怕是不及赶到。”柳知风明白奚溪的心思,绝对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打,她从来没有变过,心地善良,最怕伤及无辜。 “我早就想好了,把战场选在梦境……” “奚溪,你疯了!”到了梦境,梦女和梦貘会变得十分强大,但是他的法力会被压制。只有他有能力和听雪交手,初貘远不是听雪的对手,奚溪是意识又没有觉醒,现在连半点法力都没有,怎么跟听雪斗? “学长,你也是刚刚觉醒,现在缺少灵气,你的法力远不如巅峰时期,我们没办法上天入地,只有选择梦境才是最安全的。我要这一天,是想和你开开心心地过一天。虽然我已经当了你一段时间的女朋友,但是因为我心里有疑问,总是会有一些顾忌。现在我没有顾忌了,我们好好过一个两人世界,不要小橘那个大灯泡。” 柳知风的心突地揪了起来,她这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所以在完成临终遗愿了。他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他拼死也会保护她的,可是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好,我们好好过一个两人世界,不要初貘那个大灯泡。”他笑着拉起她的手,“你想去哪里?这样吧,我们先去醉仙楼吃饭。” “嗯。” 两个人玩到很晚才回来,奚溪拉着柳知风一直跑到了楼上卧室。 “奚溪……”柳知风按住了她到处点火不安分的手。 “你不要我吗?”奚溪委屈地看着他。 “要,当然要,但不是现在。等明天过后,我们就去领证,然后我再名正言顺地要你。” “可是……” “没有可是。奚溪,我们一定会有明天。已经很晚了,你也累了,先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睡饱了起来后,我们再一起商量对付听雪的办法。” “我不想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我就在楼下陪着你。” “什么!”橘猫听到奚溪决定要在自己的梦境中和听雪做个了断,顿时跳了起来,“在你的梦境打的话,一旦有个什么万一,你就死定了!” “死就死吧,不管在哪里打,我都打不过听雪,怎么都是死定了。可是在我的梦里,我还可以操控梦境的变化,有主导权,可以占据优势,还能让自己有一些法力。”奚溪一下子变得勇敢了。 “好像也是。”橘猫舔了舔爪子挠了把脸,它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看主人也没什么反应,想来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柳知风想的其实很简单,总是要面对的,在哪里都一样,总之他会带着梦貘和奚溪并肩作战,不管是在哪里,他都会陪着她。 晚上八点,听雪准时出现在了奚溪的面前,听到她将决战地选在了梦境,似是很满意,道:“那我便在梦境域等你。”说罢一个转身便消失了。 柳知风拉着奚溪的手,问道:“怕吗?” “怕!”奚溪反握住了他的手,“但是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 柳知风拉着奚溪来到卧室,两人携手并肩而卧,相视一笑,闭上了眼睛。梦貘已经将它的猫窝移到了床边,它跳上去,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额头发出一圈圈白光将他们一起笼罩。 热,这是奚溪最大的感觉,比上一次遇到仙莹的时候更热,感觉人都快被烤干了。 橘猫不禁抱怨道:“你怎么给自己制造了一个这么恶劣的作战环境,像是在沙漠里一样,太阳怎么那么近,那么大,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何止是像,这就是沙漠。 奚溪摇头:“这不是我制造的梦境。” 两人一猫的表情霎时间变得严肃起来,照理说奚溪是梦境的主人,刚入梦境的时候应该是根据她的意愿出现相应的场景,何况还有梦貘的帮助,理论上不会出错的。可是听雪在她们刚入梦的时候就改变了环境,将奚溪以为可以得到的优势变成了劣势,可见她在梦境中的实力比他们想象中更强。 “我们还是尽快找到听雪。”柳知风还是比较理智,如果这真的是听雪设下的局,困在里面越久,就越走不出去。 “可是我该怎么找到她,我感应不到她的气息,完全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奚溪迷茫地抬起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怎么可能?” “嗯?”柳知风见她状态不对,向她的方向看去,语气变得异常凝重:“听雪……她对梦境域的控制力已经这么强了……” 橘猫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懒洋洋地抬起头,又回头一看,顿时惊叫起来:“竟……竟然有……两个太阳!” 他们刚才看到天空挂着一个很大的太阳,可是转过头,眼前却还有一个太阳,再回头一看,原先的那一个太阳还在,天空中赫然挂着两个太阳,还是在不同的方向。 “学长,我们快点走吧,我跟着你走。”震惊的同时,奚溪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这可不是一般的梦,这是听雪制造的梦,是能直接置她于死地的梦。 不过……奚溪看了眼柳知风,听雪的目标是她奚溪,不是柳知风,前世她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意伤害他,这一次应该也会给他留有后路。 性命攸关,容她自私一回,要是留在这里出不去,听雪什么都不用做,她就会热死、渴死在这里。换作平时她还可以和梦貘合力先退出这个梦,但这是一个没有退路的梦。 柳知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想到了这一层,拉起奚溪的手:“你跟好了。” “小橘,到我我肩上来!” 这是奚溪第一次让橘猫到她身上,橘猫也很是配合。在这里,只有他们合力才有可能打败听雪,但是他们不知道听雪在哪里,制定策略也怕被听雪听到,奚溪和柳知风可以做到心有灵犀,和橘猫采用传音保险一点。 奚溪和橘猫制造出了一片乌云和一片绿洲,还有一条小河向远处蜿蜒,河边长着青草。奚溪想得是,有了河水不会渴死,相当于制造出了一条逃生通道。 有了乌云遮挡,奚溪顿时感觉舒服多了,暂时松了口气,看到前面清澈的河水,她忍不住上前洗手。突然间,一条巨蛇从水里钻出,正面袭向奚溪。 “小心!”还好柳知风眼疾手快,迅速将她拉开,同时运起法力打向巨蛇。 巨蛇中招后,翻腾了几下,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了。 奚溪捂着胸口,她的心跳得厉害,感觉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这远比她想象中的危险,饶是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也想到了会死在这里的可能性,还是被吓得不轻。 柳知风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默默向前走着,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他是用自己的行为告诉她,他一直在他身边。 他们不一样,她不是帝姬,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能勇敢地面对已经很好了。他死了,也可以转世,她死了就是死了,还可能会被听雪吞噬。 奚溪不敢再制造绿洲了,只跟着柳知风漫无目的地走着。广袤无垠的沙漠中,只有两人一猫的足迹,放眼四周,是望不到尽头的黄沙。如果是旅游,奚溪定会感叹沙漠的美景,但是此时,她只觉得寂静得恐怖。为了节省体力,他们连话都不敢多说。 尽管已经幻化出了最适合在沙漠行走的衣装,奚溪还是热到窒息。像是要打破这凝重的气氛,奚溪喘着气道:“要是有一丝风就好了。” “奚溪,不要说话!”柳知风制止道。 “啊?”没等她反应过来,柳知风就拉着她快速往前跑。 奚溪不禁回头望去,发现好像是起风了,是起大风了。狂风席卷着沙粒正向他们靠近,是沙暴!果然不能乱说话,她说了风,相当于又提示了听雪给他们制造灾难。 224-有你才是真实(大结局) - 梦里抱得男神归 - 木彦儿 “啊?”没等她反应过来,柳知风就拉着她快速往前跑。 奚溪不禁回头望去,发现好像是起风了,是起大风了。狂风席卷着沙粒正向他们靠近,是沙暴!果然不能乱说话,她说了风,相当于又提示了听雪给他们制造灾难。 奚溪一边跑着,一边和橘猫联手,在他们身后长出了一大片仙人掌,一直往沙暴方向蔓延。 沙暴经过仙人掌林的阻挡,靠近他们的时候已经弱了不少,速度也变得缓慢了,但还是来到了他们面前。 这个时候任何阻挡都没有用了,只能硬碰硬,柳知风双手向前,张开十指,凝结出一个光球将奚溪和橘猫牢牢护在里面。 黄沙在光球上流过,仿佛一幅不断变幻的画作,异常绚丽,只是谁也没有心思去欣赏。奚溪和橘猫都没有出手,他们需要保存实力。 终于,风渐渐停了,随着最后一粒沙子过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柳知风收回了灵力,微微有些喘气。 奚溪看着飓风吹来的方向,心念一动,仙人掌林消失不见,她目光坚定,率先向着那个方向走去。柳知风和橘猫紧紧跟随,他明白她的意思,既然飓风是从后面吹来,那么听雪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方向。 像是证实了奚溪的猜测,她刚走出不远,天色又起了变化。天空中的太阳变得更加炎热,烤干了她幻化出来的乌云。其中一个太阳正在不断膨胀,奚溪可以用肉眼看到日珥。 来不及惊讶,太阳又出现了变化,日珥化作一支支火箭射下来,所到之处化作熊熊烈火,要是被那箭射中,非死即伤。 两人一猫左闪右躲,一次次与箭擦身而过。有几次火箭即将要射中奚溪的时候,都被柳知风用灵力斩断。火箭密密麻麻,他的灵力消耗非常大,加上刚才对付沙暴,渐渐有点不支。 奚溪集中精神,将精神力发挥到极致,沙漠上出现了一大片石林,火箭射在石林上,石块和火箭顿时都化成了烟雾,随后在原地又长出了同样的石块。 靠着这片石林的掩护,柳知风得以喘息,奚溪却消耗了太多精神力,有点头晕。 柳知风看着不断落下的火箭,神色凝重,奚溪快要支持不下去了,只要她停下,石林就不会再生长,火箭无穷无尽,早晚会将石林毁尽,他们将无处可逃。 同时,这也说明了听雪就在附近,或者说阵眼就在附近,他们很快就可以走出这片沙漠,听雪才会出大招。一定要走出这个困境,才能有出路。 柳知风看着那个太阳,不顾眼睛被灼热的光线刺得流泪。忽然间,他聚齐灵力,灵力越来越庞大,渐渐形成一把弓的形状,却没有合适的箭。他剩余的灵力要是都化作箭,怕是拉不开这弓,要是箭不够强,又怕得不到效果。 “学长,用这个!”奚溪递给他一个金灿灿的物件,是不死鸟中的王,仙莹送给她的羽毛。 柳知风接过羽毛,注入灵力,将其搭在弓上,将弓拉成满月。 “嗖——”羽箭离弦而出,直射向空中的太阳。不死鸟的羽毛经过淬炼,不会被烈火消融。 一道金光过后,只听到轰隆一阵巨响,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天空中只剩下一个太阳,而在远处有一个燃烧的巨大球体,仿佛一座火焰山。原本挂着太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柳知风聚集全部灵力打向那个漩涡,而奚溪则闭上眼睛,全身心调动精神力变换场景。 一阵风吹来,奚溪闻到了青草的味道,她知道她成功了。 睁开眼,仿佛置身于仙境,这里正是听雪和白虎知风最后一次大战的地方。 奚溪看向身边的人,柳知风已经变成了白虎知风的样子,而橘猫也变成了梦貘的形状。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的也是古代的服装,不用想,她现在应该就是听雪的模样。 “居然能走到这里,我真是小瞧你了。”听雪一袭红衣,站在不远处的山头,她的身边还站着那个红衣老头。 她飘然而下,来到他们面前:“不过你们现在还有一战之力吗?就凭这只梦貘,怕是赢不了。” 红衣老头远没有她敏捷,正慢慢爬下来。 “听雪,无论我们有何恩怨,你也是帝姬的转世,竟然联合外族?”知风怒道。 “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啊。要不是联合外族,我也不能恢复得这么快。况且她能找帮手,我为什么不可以呢?”听雪理所当然道。 “你……”知风被怼得无话可说。 奚溪却意外地很淡定:“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不会内疚了。”她看了眼空中,“仙莹,这老头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天空中一道金光闪过,不死鸟仙莹挡住了老头的去路。 “你竟然还有帮手。”听雪露出一丝怒意。 此时奚溪一点也不害怕,回道:“让外族对外族,也算公平。”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对付我。”说话间,听雪忽地靠近,试图卡住奚溪的脖子。 知风一把拉开奚溪,出招与她对峙。 “知风,你为何非要与我作对?”听雪皱起眉头。 “听雪,这个问题我早就回答过你了。” 听雪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那就杀吧。”知风不以为意。 “我看你能撑到几时!”听雪加大了手中的力量。 眼看着知风渐渐不敌,梦貘浑身鼓起,像是一个充气的气球。 “小橘,你在一边看着就好了。我想学长也不是让你来送死的。” “你说什么?”梦貘不悦地看着她。她自己不去帮助主人就算了,还不让它帮忙,亏得主人对她这么好。 “初貘。”奚溪抚摸着它的脑袋,温柔道,“听雪的目标只是我,你见机行事就好,千万不要硬拼。要是我死了,我想她也不会为难你和学长。你明白了吗?” 梦貘看向知风,见到他点头,它眨了眨眼睛,掉下一滴眼泪,然后乖乖变成了橘猫的样子守在一边。 “听雪,你的对手是我。”奚溪向听雪走去,每走一步,她身上就散发出更强大的灵力。 听雪使出全力,一掌将知风推开,飞到奚溪面前。 “不错,要是给你时间觉醒,我恐怕还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现在,还有谁可以帮你?” “我没有想过让他们帮忙,这本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说话间,奚溪身上的灵力又强大了不少。 “原本我以为捏死你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看来是我大意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锁魂铃!” 锁魂铃应声而起,迅速变大,将两人一起困在里面,隔绝了外部一切干扰。 听雪张开五指,放在奚溪头上:“现在谁都帮不了你了,等我吸收了你的魂魄,我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听雪,我会代替你完成血契,和知风生生世世。” “奚溪!”知风被锁魂铃挡在外面,无法帮她,只能绝望地看着听雪渐渐吸收她的魂魄。要是她魂飞魄散了,他该怎么样随她而去。 “是吗?”奚溪突然睁开了眼睛,心思一动,听雪怀中的定魂珠出现在了她的手里,“要是一切都能心想事成,努力还有什么用!既然你我通本同源,我这个正主将你收回不是更好!” “你干什么!”听雪惊叫道,“你就不怕再一次被心魔控制吗?”她已经吸住奚溪的魂魄,正打算融合,不料奚溪突然发难,利用定魂珠反吸收她的魂魄,而她也失去了跟定魂珠和锁魂铃之间的感应。 “比起被你吞噬,小小心魔又算得上什么?是的,人都有七情六欲,难免会有恶念,但只要本性是善良的,就能守住原则。帝姬可以净化恶念,我奚溪也可以,大不了我再次与你同归于尽!” “你……不要,你住手!” “你在怕什么?你不是想和知风生生世世吗,你我融为一体,你就能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奚溪说完,身上灵力暴涨,化成一根根锁链将听雪制住。听雪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终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奚溪体内。 奚溪瘫坐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锁魂铃自动散开,卷起定魂珠,变成一支发簪,静静地簪在她的发间。 知风慢慢向她靠近:“奚溪……”他试着喊道。他不敢猜测醒来的会是谁。 许久之后,奚溪抬起头,冲着他笑道:“学长!” “奚溪?” “我是帝姬,也是听雪,更是奚溪。”奚溪看着他道,“我都想起来了。” 知风看着她的眼睛,飞速判断着。经历过一次听雪假冒听雪,他不得不防。 奚溪回望着他,收起了所有防备,很坦然地接受他的审视。 对了,这个眼神,就是他的奚溪,不会错的。 柳知风上前拉起她的手:“你刚才太冒险了,稍有差错就会魂飞魄散,以后不要再吓我了。” “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可以战胜心魔。” “奚溪,这个人怎么处置?”仙莹提着红衣老头过来了。 奚溪看了眼老头,道:“放了他吧。” “什么?” “他也没有做错,不过是大家立场不同。”奚溪来到老头面前,“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种族,你也确实给很多人带来了欢乐,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再敢用卑鄙的方法来灌输你们的观念,就别怪我不客气。就算现在灵气不足,我集齐昆仑的力量,还是可以和你们一战的!” 红衣老头撇过头不去看她,也不答话,这态度气得仙莹想揍他。 奚溪却懒得计较了:“仙莹,放了他吧,他要是再敢乱来,我和学长都会收拾他。” “我看他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仙莹随手将老头甩到地上。 老头胖乎乎的身躯在地上滚了几圈就消失不见了,应该是走出了梦境,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 “仙莹,这次谢谢你帮忙。以后你不欠我的了。” “以后我也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我要回去好好修炼,成为我们一族的神,不让任何人可以侵犯。” “你一定可以的!”奚溪很高兴,仙莹是真的放下了。 送走了仙莹,奚溪将橘猫抱在怀里,又拉起柳知风的手:“学长,我们也回去吧。” “好!”柳知风很乐意被她牵着,他的小丫头长大了。 奚溪和柳知风同时睁开眼睛,却闹了个大红脸。两个人原本是携手并肩而卧,此时却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亲密无间。 柳知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点:“起来吧,吃了早饭我们就去领证。” “嗯!” 不用刻意选什么日子,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每天都是好日子。 看着手里大红的本本,奚溪感觉像做梦一样。以前都不敢追的男神,现在是自己的老公了。她恍惚记得他拉着她走在红毯上,民政局的人问:“柳知风,你是否愿意娶奚溪成为你的合法妻子?” 他高声地回答:“我愿意!” “学长……” “你怎么还叫我‘学长’?”柳知风对于她的称呼表示很不满意。 “知风。”见柳知风还是不满意,奚溪娇声叫了一声“老公”。 柳知风终于满意了,搂着她道:“走,我们去买戒指。这婚结得是有些仓促了,等你毕业了,我们再补办一个隆重的婚礼。然后我开我的公司,你开你的寻梦诊所,我不会干涉你任何事情。” “你就不怕我认识更好的男人?”奚溪有意逗他。 “你敢!”柳知风假装生气道,然后紧了紧手臂,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所以跟你早早把证领了才是正道。” 奚溪靠在他怀里笑道:“我们有生生世世的缘,你还怕什么?” “唉,谁知道是不是孽缘?只有你在我身边,才是真实的。” 什么?橘猫去哪里了?这个时候它这个大灯泡自然是去梦境待着了。它一边气这两人有异性没宠物,一边想着自己也要去找个伴,然后也秀恩爱,秀死他们!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