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偷心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冰息彻骨,月光流金。   一阵檀香袭来,优昙仙花随香绽放。   千古年来,世人为追求长生不老,羽化飞仙,早已将世间灵花神草觅尽,殊不知大抵修仙以保长生不老哪是吸食灵花神草便可及的。   虽奇人怪士踏破铁鞋,饱经寒霜仍一无所获,渐渐对灵花已心灰意冷,但这一株正待盛开的秘镜仙花能否逃脱魔爪,也着实让人忐忑不安。   花香越发浓烈……   黑衣猛汉“万毒通”越发沉着冷静,眉目之间不严自威,略显沧桑也掩盖不了那俊朗的模样,魁梧健硕的身体却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竟妥妥帖帖地隐匿于月影之中。   他右手老茧皮把神匕捏地嗞嗞作响,目光炯炯闪过一丝喜悦!   待灵光大亮,浓香迷醉,洁瓣盛开灿烂之际,一位仙灵陨陨而落。   仙灵隐隐灵现,仙气萦绕,睡姿妩媚,肤若凝脂媲如天玉,三千青丝披落碧穹,姿容惊绝,引得万毒通三魂七魄为之痴迷。   万毒通定眼一看,只是一位十七八岁、天真烂漫的少女,见她一副睡态沉沉的样子,心一颤,竟下不了手。   仙灵灵力非凡,微微转醒。   万毒通预先施放的“迷魄醉体”毒已渐渐失效,凡人中此毒少说也得睡上三年五载,此毒虽威力无穷,但面对仙灵也只能使之小睡一瞬。   “不好!”   万毒通暗叫不妙,心一横!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神匕已插入仙灵胸膛,仙灵之体被硬生生撕开一道三寸来长的口子。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   仙灵受惊,美目怒睁,惊叫挣扎,发髻肆散不成章法,雪衣凌乱,裹挟着她的仙气随风消散……   凄惨声峰谷回响,只听得快要震破万毒通的耳膜了,眼见方圆十里之外的寒冰被仙灵的怒气震碎,如无数飞刀杀气腾腾地向万毒通攻杀而来。   万毒通随机应变,默念术诀,便布下一个强大的幽紫色结界,犹如一圈薄雾,竟抵挡住那无数飞杀而来的冰器,使之融化成滩滩绵水。   仙灵剧痛之余一阵吃惊!   此时结界内阵阵灼烧,加之剧痛难耐,似九味真火的厉害,要把一切焚烬才肯罢休。   万毒通惊骇未定,本就下不了手,见神匕柄身流淌的灵血,瞬间凝固为一粒粒殷红玉珠,随仙灵苦苦挣扎,杂序无章地滴落在万年冰床之上,染冰为血,生出丝丝血脉,甚为恐怖。   仙灵美目尽现悲愤。   “你……你何故伤我,就为了徒有虚名的长生?”仙灵愤怒的眸子狠狠向万毒通瞪去。   那眸子像两把利刀,恨不得把万毒通碎尸万段!   “若是神帝知道此事,非诛我九族不可!”万毒通被这吓问,也容不得脑子里有任何一丝混乱,但他不得不想。   “就为长生,你又能耐我如何?还不快快交出灵心,少受皮肉之苦!”   “是我听错了!”仙灵吃惊不小,暗想道,这声音怎会如此熟悉,像他。   只记得那日鸡鸣狗盗之辈正在天山之上打打杀杀,争夺一株百年难见的雪莲,那雪莲纤尘不染,生地硕大肥厚,哪是凡品?众人一见红了眼,谁都想中饱私囊,便举刀的举刀,拔剑的拔剑,厮杀混战。   那日优昙仙花待放的花蕾已经十分惹眼了,不料其中一人眼尖,发现正伸着懒腰沐浴阳光的它。   那人大喜之下,吆喝众人不必自相残杀,一起夺神花。   眼看仙花快被连根拔起,不知怎么回事,一个驼背老者莫名滚地断气,惊愕之余又有兄弟接二连三神秘死亡。   片刻之间,为数不多的兄弟已死去大半,为首盟主知甚是不妙,好汉不吃眼前亏逃命要紧,殊不知哪逃得掉。   杀人如麻的鬼魔君不动声色之下便将几十名武士屠杀,一个不留!   可他痴痴望着将死的优昙仙花出神,神情又变得那么温柔、和蔼。   她记得毒叔几次浇汗如雨小心呵护才将自己救活,对她的笑容是灿烂的,慈祥的。他是她的天、地、是如世人那般不离不弃万分依赖的亲人。   此刻,残害她的凶手断不会是他,仙灵如此断定!   万毒通一声大喝,喝声未止,便运用毕生潜心修炼的高深内功尽数向仙躯打去!   仙灵早已柔弱不堪,哪再经得起一丝一毫的伤害,眼见自己今日难逃魔爪活不成了。   她漠然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幽幽地诘问自己:“谁?是谁?”   神匕已被灵血凝固,无从取出,若是徒手取走仙灵之心,还未取出,便被神匕之上的反嗜毒反嗜,片刻即死。   反嗜毒是宿主剧毒,号称霸毒,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毒,此毒犹如生命般无限繁衍。   凡一触及活物,便是死物了,若活物再触及中毒之物,必被反噬。但此毒有一大神奇之效,涂抹于刀剑匕锏之上,可令其万古不锈,削铁如泥,十分锋利,若是割肢残体,尚不会让伤者感到任何疼痛。   万毒通料想,唯有用内力隔空迫取,好在自己修为不浅,殊不知功力打去之际,又感觉甚是不妙!   那中毒已深柔弱不堪的躯体竟如一个深潭吸洞,把万毒通的功力源源不断地吸了进去,而万毒通想撤力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来,只得任由仙灵摆布。   这一陡变,仙灵也感到意外,感觉身体的每一寸几乎炸裂,伤口的状况反而变得恶化和可怕,前一分被灵力凝固,后一妙却血流不止了。   十几丈厚的冰床时渐融化,一根根由仙灵血珠衍生的血脉越发清晰可见,狰狞景象遍布于仙灵脚下,丝丝缕缕少说也有几百来根,只见它们皆汇聚于优昙花树根须之处,血脉的流向竟流向的是灵体。   原来仙灵久经不死,却是在这儿汲取本体得以续命。   “杀了我吧……”   仙灵悲怆,似乎得到万毒通的五百年功力并不是一件好事,简直生不如死。   “我哪杀得了你,我都快被你吸干了!”   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万毒通哪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可不是自己的声音又会是谁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哪容得他惊愕,只见仙灵的仙气已消失殆尽,眼前团团黑气煞气腾腾盘旋着她。   “万毒攻心,但不如死了倒好!”   仙灵决绝地将仅有的力量赋予左手,左手顿时化为利器,白金色的月光锃亮着凄美又可怖的光芒,她狠狠准确地向自己的心窝处掏去!   “疯了吗?!”万毒通五百年功力尽失已如一具死尸,全身涣散,匍匐于寒冰之上,一把散骨头哆嗦不止,身影已紧紧变得清晰可辨。   “灵心竟是被她自己?难道是霸毒已经俘虏灵体,灵心不受牵制,自与霸毒相克吗?”   “啊!”   惨烈!   破壳而出的灵心闪耀着洁白的光芒,形如鹅卵石般大小,在仙灵纤长的玉指间徐缓滑落……,咕噜噜滚到万毒通面前。   仙灵目光涣散,瞬间肤若炭黑,气若游丝,成千上万的脉丝瞬间干瘪,伴随仙灵无力坠落。   万毒通小心翼翼地捧起灵心石,狰狞一笑,月光倾泻下来,仙灵才看清:毒叔!是毒叔!   “为什么?”   两行冰冷的泪珠湿润仙灵的玉颊,那复杂的神情是欺骗,是怨,是恨,是伤心……   “越是敬你,爱你,为什么越是伤害?”   “对不起……”声音低地连万毒通都没有听清。   只听得他幽幽道:“我本是冥界鬼魔,若你缘遇高人,死而复生,学精杀技,再向我寻仇,留神匕为证!”   随即消踪隐迹,飘然离去了。   月黑风高,天上不见星光,大雪漫天山。   仙灵缕缕青丝缀饰着片片洁美的雪花,望着浩瀚苍穹,若有所思,寒冷一点一点剥夺她残存的体温……    002 解毒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师父,我们救救她吧?她……她快死了。”   一个七八岁样子满脸怜悯的雏童拽着一位男子的玄青色长袍苦苦哀求。   见那男子生得怎生模样:他身高七尺,仙风道骨,一头墨黑色长发潇洒披肩,高高绾着髻,剑眉流星间,寒意逼人,他有着绝美的五官,身影形廓却清瘦孤零,一根三寸玄青色法杖寸不离手。   几千年前,世间最后一个神被一名上仙杀死,神便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这位手持着玄青色法杖的男子来历不同凡响,他有着极高的仙资,强大的法力,曾被认为是整个天仙界唯一能修炼成“神”的上仙,众仙都喜欢称他为“无上法君”。   可此时的他不知因何故,已被逐出天界,成为一名堕仙了。   无上法君听着雏童的哀求,面目没有一点儿表情,他冷冷地道:“糖毒,她剧毒侵入骨髓,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糖毒一听,心一喜,难见师父会发菩萨心肠,这可是头一回!   “师父,反正她身怀剧痛,我正愁找不着毒药研究,不妨我且带她回去,研究一番,说不定我还能解了此毒呢?解不了救不活我也没什么损失,至少嘛还增长见识哩!   “随你!”无上法君冷冷地道,言尽便默然绝尘而去。   糖毒用天蚕丝将仙灵牢牢束缚,追赶着师父去了。   师徒二人飞过九重天,进入太虚境地,总算是到了,每次游历冥、人、天三界,都会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每次都是糖毒对师父死缠烂打,无上法君颇感无奈,才得以带上他结伴同游。   太虚宫殿首座台上。   无上法君威风凌凌,依然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缓缓地一览门中伍佰伍拾九号弟子。   “投七,腊八,你可知罪?”   无上法君说的不紧不慢,不带丝毫感情。   这投七和腊八见无上法君不喜不怒,心里更是不安了。   “法君,我们知错了,请法君饶命!”   两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咸着眼睛,又不敢擦拭,只得眨巴眨巴地眨过不停,一个不小心,小命可就没了。   说起来也冤,他们只不过是趁着法君出境之时,在太虚境地“往生门”偷偷地、远远地看了人间一眼,仅仅一眼!   “太虚禁令十八条,如若私恋冥、人、天三界,永远逐出太虚!”   看来法君动真格了,拿他们开刀!投七、腊八一个踉跄,同时重重地跪下地。   法君云淡风轻。   “拉下去!”   在场任何一个弟子大气不敢出,投七和腊八吓地魂不附体,连冤也喊不出声了,呆滞地望着法君昕长的身影,渐行渐远。   自此,太虚境划去两人名册,众弟子伍佰伍拾七个,很长一段时间无一名弟子犯规。   相安无事过了几日,糖毒出大事了!   要知道数千年来,法君只收了他这么一个关门弟子,对他虽然十分严厉和刻薄,对他倒也疼爱有加。   只见太虚宫大师兄和宇匆匆来报,他身着虎皮袍,刀削眼,马脸相,性子如他面目那样,十分滑稽。   “禀告法君,糖毒快……快……死了!”   法君一怔,立即化为一团流星朝幽幽堂奔去了。   幽幽堂氛围紧张。   接连几天,糖毒先是用法力注入仙灵体内,稳住了仙灵微弱的气息,后戴上金丝神套检查仙灵的中毒原由,一看吓一跳!   “心都不在了,还能活?加之中的毒乃是最厉害的霸毒……”   糖毒聪明绝顶,终是黔驴尽穷,无计可施。   “难道真如师父说的那般?”   他绞尽脑汁后,冒了大险,他决定用最近研制的独门剧毒-黑寡绝,级别“最级”,一试“以毒攻毒”的方法。   以毒攻毒也是很讲究的,分量不得多不得少,毒性相当,若是不相当的话都会被其中一毒给毒死,除此之外,还得有毒引。   糖毒小心给仙灵服下足够的分量,以自身为毒引,只见他皙白肉嘟嘟的小手引着一团缓和和的仙气缓缓注入仙灵。   顷刻之间,仙灵沉黑的肤色可清晰地浮现着错综复杂的青、红、黑三色。   眼看仙灵一刻好过一刻,只出现青、红二色之时,糖毒大喜!   “漂亮姐姐有救了!”   哪知霸毒乃反嗜之毒,况且毒入骨髓,最糟糕的是糖毒法力高深也拿它没办法。   身为毒引的他不但没有去除仙灵身上的剧毒,自己反而身陷泥潭,先是遭到反嗜,接踵而来的是黑寡绝的毒发。   虽然糖毒百毒不侵,到底还是疏忽了。   此刻糖毒面露十几种颜色,犹如万虫穿心啃噬,苦不堪言,可他依然没有撤出手掌。   糖毒痛苦地自语:“不能撤,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法君及时赶到,他见情况十万火急,急念咒语。   法杖受到主人的召唤,泛着玄青色的光芒,高悬法君头顶几许,法君一声 大喝:“撤!”   糖毒依命扯掌,法君急如闪电,左掌对着糖毒,右掌对着仙灵。   顿时无穷无尽的法力向他们倾注而来,只见糖毒和仙灵散发着微微的玄青色光芒,在半空中左右上下旋转,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破入法君的法力。   和宇大师兄在一旁看地心急如焚。   一炷香过后。   糖毒和仙灵皆已昏迷,缓缓从高空飘落,和宇师兄一个机灵,纵身接住小师弟糖毒纤小的身子,那身子软绵绵容不得任何一丝的拉扯。   法君耗费了大量元气,见仙灵孤零零落地,一个急冲,稳稳抱住,仔细一瞧,面色好了许多,轻轻放在竹榻之上,那绝世的容颜也没令他动一点神色呀!   他如万年寒冰,千古不化。   他默然地望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糖毒。   “和宇,这位姑娘深中剧毒,目前在她体内有两种剧毒相互克制又相互生存,毒是去不掉了……,你且去取太虚圣水,混合化毒丹给他们蒸疗,七七四十九天后再向我禀报。”   “是,师父!”   太虚五长老虚生、虚妄、虚杀、虚空、虚化细细盘问,得知事情的原委,皆是忧心忡忡。   “法君元气大耗,若是魔教趁机偷袭,千年基业岂不是毁于一旦吗?”    003 长生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神龙宫殿,人人哀伤。   所有的太医们穷尽毕生所学,在为神帝时刻把诊,日夜不分,只为给神帝延续几日的寿命。   神帝是人与冥界之主私自所生,是人间的帝王,神帝之父死后,冥主一统冥界,后欲再统人间,与天争道。   冥主乃冥界之主,与先帝私念,后愿意失去法力,来到人间。   她心思缜密,美艳惊人,一笑倾城,虽说已经几千岁了,可看上去如二十几岁的女子。   神龙辛酉年初被先帝赐封为美姬皇后,先皇死后,她便自封为美姬太后,美姬太后为了稳住江山大权,日渐拉拢朝中大臣,并在后宫秘密培养了一批极其恐怖的暗杀势力。   神帝今年已经五十岁了,斑白的发丝和苍白的脸色足以见证他老,他病得很严重。   “子扬?你醒醒?母后在这儿?儿子,你不能丢下母后一人撒手人寰……”   美姬太后焦急地望着儿子,很是伤心……   “鬼魔怎么还没有来?”   贤淑皇后倚在床沿,她看上去比太后老多了,衣着华丽,珠光宝气,四十多岁,平日里极其爱美,也十分注重保养和养生,但岁月无情,悄悄地在她俊俏的容颜上刻着岁月流逝的痕迹。   整个皇宫除了贤淑皇后,神帝再无其他嫔妃,而后宫佳丽三千,美女如云,其实都是先皇的妃子。   这神龙国在先祖的带领下,几千年前就隐世隔绝,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那时的族人只有几十个,几百年前又惨遭天灾人祸,好不容易壮大的族人又死的死,失的失。   如此几千年来的繁衍生息,种族成员还不达千人。   到了神子阳掌国年代,男人女子自愿婚配,即便是终生未嫁取,也不是什么大罪过。如此一来,男的不但可以三妻四妾,女的也可以同嫁二夫。   这里的百姓思想觉悟超世,即便神帝倡导民间婚配良策,孤芳自赏的男男女女如数家珍,就连神帝也只钟爱一个女子贤淑皇后。   如今他们已经四五十岁了,依然如胶似漆。   世人叹:真是神仙眷侣,绝世佳人。   可惜天上一瞬,人间百年,人终是难免一死的,何况肉体凡胎的神帝呢?   “呜呜……”   贤淑皇后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   鬼魔失去了五百年功力,虽能幻化疾风,但是这回宫的时辰自是耽误了不少,他老态龙钟,朗朗跄跄,到了五更,才挨到城门。   他本是妖邪之人,煞气极重,没有太后在身旁,他进不得宫殿,忽听皇宫内有薨钟响起,微微一惊:相必是自己来晚,神帝已经去了。   美姬太后早派人候在宫外接应了。   哪知接应心腹等地不耐烦,倦意已浓,和衣睡了过去,天寒地冻,三更过后,待小斯冻醒,城门紧关,又无法回去,方圆几百里了无人烟,于是活活被冻死了。   鬼魔见状,暗叹冥主顾虑周全。情况万分危急,也顾不得后果如何,便将自己的三魂七魄附在死尸身上,待城门一开,匆匆忙忙直奔神龙宫殿。   美姬太后见来人是心腹,不见鬼魔,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不待心腹禀报便昏厥去了。   皇后立即和丫头雪梅搀扶着太后回琼宇宫。   鬼魔的魂魄骇然……   “太后!”   他又不敢发作,见太医各个愁眉苦脸,皆跪倒在地,连连询问,太医只是摇头。   “神帝已断气了。”   鬼魔急问:“多久了,可还有体温。”   “是老朽无能……”太医自责,对眼前这个小斯紧张兮兮的询问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和兴趣去理会了。   鬼魔见医用的剖刀,说时迟那时快,麻利撕开神帝龙袍,一刀劈向心脏,不待鲜血流出,立即将灵心塞了进去。   太医、大臣、侍卫皆被吓坏了,怎么神帝薨了还被尸杀!   尖叫混乱乱打一通,小斯已就断气了。   经验老成的花神医壮破了胆,替神帝仔细检查。   大惊!   大活儿见花神医被吓地一个踉跄,滚了下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都感到猥琐、害怕,更不感上前探望。   场面混杂,薨钟声已飘去地远了,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事实上却又是那么不同凡响。   花神医被众人围着,一双双询问的眼睛反复滚落在他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他感觉到浑身滚烫,快咽不过气来。   “是神帝?我们神龙国的君主?”   花神医怎么也不相信,不顾众人搀扶,吃力地托着腿,弯着身子,两眼直勾勾望着榻沿上龙游凤舞的浮雕。   不是梦,因为这浮雕他生平见过很多次了。   近一点,那是散乱不齐的龙袍,裸露着神帝毫发未损的胸膛,肤泽红润,白皙细嫩。   “明明看见的削刀开膛?这会儿怎是惬意乘凉?”   花神医揉了揉昏花的眼睛,心想:“一定是看错了!”   于是再近点儿,真真切切:一脸英气夺人心目,眉目流星,唇色如春晓粉桃,可是又不对劲,这细腻如美瓷的肌肤分明是二十几岁的少年才有的呀?   一个念头如急电闪过老太医心间。   “返老还春!”   花神医随即掐了掐手指,能感觉到痛嘛,这……这不是梦!   一股渴求永生的热情在花神医的风烛残体里猛力重击,熊熊燃烧,势不可挡,灰白的眼神瞬间流露着点点金光,他挺直了身子,整个人变得勇猛有力,坚毅挺拔。   大概是感觉到所有太医、闲杂人等异样的目光。   “咳咳……”   花神医感觉自己变化地太明显,假装受累咳嗽。   “花神医,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几十年的老朋友赵太医觉得朋友有点古怪,忍不住追问。   “我也不知,还是先请太后和皇后吧。”   众人见花神医缓缓放下神帝床榻之上的珠帘,甚是奇怪,见他吩咐御前侍卫方孝廉火速去琼宇宫恭请太后。   又是一奇!   “想必皇后尚在太后那儿,一并请了来,就说神帝尚在!”   方孝廉惊愕,但神帝薨了也是确定的事,难道诊断失误了?花神医乃宫中神医,不会作假,作喏之后迅速去了。   众人更是好奇!   “各位稍安勿躁,我们何不在殿外恭迎太后、皇后,若是神帝出了什么乱子,太后怪罪下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众人惶恐,皆不敢多问,纷纷退下,安静地跪拜在宫殿之外。   琼宇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皇后,请您息息,太后只是受了惊,着了风寒,老夫开点药替太后去寒压压惊调理调理,便无大碍了。”   “你开好方子叫雪梅拿去药膳房是了。”   太后微微转醒,便唤着“扬儿?我的扬儿呢?”   这时雪梅匆匆进来,把方孝廉的消息告诉了皇后,皇后再告诉了太后。   皆是又悲又喜,顾不了妆容如何,只恨不得一脚踏进神龙殿。   太后心里有数,知道鬼魔已成功夺得优昙神物,令神帝死而复生,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一路之上,让孝廉侍卫详细叙说自己昏厥过后的情况。   孝廉侍卫依实一一说了,说到心腹的举动之时,太后立即想到难道神通广大的鬼魔,却不得已委屈自己将魂魄附在心腹身上?这作何解释?急问:“那死了的小斯现在哪儿?”   “被侍卫拖去乱坟岗了。”   太后本就息怒无常,前一刻欢喜,后一刻大发雷霆也是常有的事儿。   太后震怒。   “什么?胆敢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将功臣处决,你们这些侍卫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还不速去将那小斯带回来将功赎过?”   孝廉侍卫又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太后不高心,胆战心惊。   “是!是!臣这就去办!”   “哼!这些狗奴才!”   皇后见太后无缘无故发飙,劝慰不是,什么不说也不是。   “母后,身子要紧,犯不着跟奴才们怄气,我搀着母后走吧。”   随即吩咐雪梅给自己一盏灯笼,前前后后去了。   “恭迎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和皇后在朝臣膜拜和高呼声中,花团锦簇、霓裳高贵华丽、彩带飘飘、美丽又威严地走进了神龙宫殿。   “雪梅,挂上垂帘。”   雪梅依太后的话,小心翼翼专注着挂珠帘,明珠碰撞,发出欢快的声响。   见龙榻之上的神帝陡然间变化为二十几岁的模样,皇后吓地瘫软在地,雪梅也吓坏了杵在珠帘旁,也顾不得皇后如何。   “有什么害怕吃惊的,不就是得到长生返老还春吗?你不欢喜,倒还见怪起来!”   皇后半信半疑,仔细打量过后,方可信了母后的话。   皇后幽幽地惆怅。   “原来这世上真有人们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长生?”   隧又焦急地问:“母后,我也想要长生,与夫君神仙眷侣,可成呢?”   太后满脸的鄙夷。   “哪是说长生就能实现的,若是你能等上三千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千年……”    004 静香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太虚境乃人界、仙界、冥界的罅隙所在,仙界、人界、冥界无法将其消灭,也无法将其占领,否则,神、仙、人、妖、魔不分,必定大乱。   所以“天上一瞬,人间百年”的时差在太虚境就不适用了,他们只要转动“神时转盘”,便可使用仙时计法或人时计法。   无上法君这次游历人间,出游之际,便将仙时计法转换为人时计法,如此人间一日,虚境也是一天。   再说说太虚境里的种族,他们吸食日月精华、仙界灵气,又无法摒弃肉体凡胎,谁也不是仙,谁也不是人,只能是半人半仙,以嗜毒为生,方能缓解仙气凡骨的痛苦与折磨。   幽幽堂,淡淡檀香。   和宇大师兄勤以忘食,眼看七七四十九天如期而至,仙灵和糖毒一次也没有醒过来,而师父一次也没有来过幽幽堂。   “是我疏忽了,怎么如此蒸疗,还不见任何起色?”   和宇误以为是自己的过错,害了他们性命,怕师父责罚,迫不及待最想卸下担子的他现在反而不想卸了。   他将第四十九天的疗程完成地一丝不苟,从滚烫的毒水里将他们纷纷捞起,安放在竹榻之上后。   “哎呦我的师父哟!累死我了!”   直接倒在柴火未熄的锅炉前,一小刻功夫便鼾声如雷了。   澡锅内毒水滚烫噗噗作响,眼见半瓢毒水已经被挥发地无隐无踪,柴火还是燃烧地旺盛。   烧了半响。   “轰隆!”   澡锅炸地四分五裂,滚烫的铁块儿溅落在和宇师兄肥肥的大腿上,烫地滋滋作响。   他睡的太死竟然浑然不知,师父悄然而来,看见也是醉了!   仙灵闻着烤肉的味道,肚子一空,咕咕叫唤,竟被饿醒了。   她觉得那烧烤着东西一定很好吃,做梦都梦见自己正吃着人间的山珍海味。   醒来就嗅着味道找烤肉所在,烤肉没找着,却找着那位墨黑色长发飘飘的美男子。   她傻傻地望着他,继而嫣然一笑。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法君听见了犹如没有听见一样,默然不语。   “嘿嘿……,你一定很好吃!”   法君被这不是语言的语言逗得噗嗤一笑,那笑倾国绝世,可惜短暂一瞬。   她深深记在了心里。   “我能被吃吗?你叫什么名字?”法君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波澜。   仙灵调皮道:“我叫花!”   法君道:“这哪是什么名字,以后你就叫……叫……”   法君思索着一个像样的名字,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   “就叫静香吧!”   “静香?”仙灵好奇地念着名字,痴痴笑道:“嘻嘻,静香?好听!”   “你本天山之巅三千年才得以盛开的优昙仙花,被夺灵心,又身重剧毒,本无法活命,如今你得以生存,全是小徒糖毒的功劳,以后你就跟着他在这幽幽堂修仙学道,精研毒术,否则深中之毒得不到抑制,你便会时日饱受折磨,那比死更难受!三年期限,若是学无所术,便不能留于太虚!”   法主口吻凌冽,不多说一个字,也不浪费一个字,说完就化为流星,不见了。   “啊?”   静香暗自叫苦。   “难道我的毒还没有根除吗?”   “如今我不得不修炼这什么万恶的毒术,天啦!我不想学!我只想吃烤肉!!”   静香找不到烤肉,心里痒痒的,又仔细再找了一通,目标总算是锁定啦!   “嘿嘿!看我不把你烤得香喷喷,大吃一顿,才怪!”   于是抓起睡死的和宇大师兄,往火坑里一扔,场面变得稀奇古怪了,只听得火坑里“哎呦哎呦”像野猪乱叫,只见着火坑里火星源源不断的飞舞。   “你别叫,别动,烤不熟就不香了!”   这烧澡锅的火坑长年累月焚烧,已经变得深不可测,十足的深渊!   和宇大师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叫喊着从火坑里爬出来。   只见他袍子破破烂烂,长发眉毛全烧了个精光,皮肤烤得蜡黄,灰烬色的炭土给蜡黄色的皮肤染上一层涂料,样子狼狈极了。   “呜呜!我的袍子?我的头发?我的眉毛?我的皮肤?啊!我的尊严?!”   “现在可以吃了吗?”   静香已经垂涎三尺了。   和宇这时才拿灰烬色的眼光打量静香。   不看不怎地,一看便怒火中烧,难以抑制。   “你……什么?吃……吃?我?你干的!我……我……杀了你!”   “什么?还没有熟啊,得再烧烧?”静香听见烤肉还会说着话。   静香一飞脚便把”烤肉“又踢进火坑。   “啊!看我不杀了你!哎哟哎呀!救命?”   和宇哭爹喊娘,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爹娘,便改口喊师父。好不容易从烧火坑爬了上来,哪知被尽心救活的丫头再踢了下去,心里怨恨难平。   “这臭丫头真是恩将仇报!”   和宇越想越气愤,越是想越是性命攸关!   整个幽幽堂、幽幽山都弥漫着和宇师兄的怒气和惊天动地的哀嚎。   静香都听得不耐烦,连吃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样的烤肉一定不好吃,要像他那样的才好吃!”   此次,糖毒中毒极深,若不是法君及时赶到救治,恐怕早已魂飞魄散,哪还能舒舒服服地躺着做梦,只是幽幽堂吵闹不堪,把他给吵醒了。   糖毒搓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搞什么鬼,这么吵,怎么睡?”   静香是记得他的,见他醒了还睡意浓浓,不过胖嘟嘟的小手搓揉眼睛上的倦意,样子可爱极了,这时静香的吸引力全在糖毒身上。   “你醒啦?”静香笑嘻嘻地看着他,像见了活宝,顿时眉飞色舞。   糖毒见她活蹦乱跳,喜气洋洋,精神为之一振,捧着小脸。   “漂亮姐姐,你好啦?”   “恩恩!”静香使劲点点头。   “可不是,若不是你把我背回来,我不被毒死也被冻死了,以后我要报答你。”   糖毒正好奇幽幽堂怎么这么吵,便问:“姐姐,你在搞什么?我怎么听到有人乱吼乱叫,很可怜呢?”   静香眨了眨眼,眉开眼笑。   “你吃不吃烤肉?听说很好吃!”   “烤肉?烤肉?在哪里?什么样子的?好吃吗?是不是在那个火上翻来覆去烤上烤下的那种?”   糖毒很是激动,他老早就想吃烤肉了。   静香面对糖毒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一时不知先回答他哪个问题比较好,便指着烧火坑:“额?反正就在那里烧着哩!”   糖毒疑惑:“听这声音,怎么像大师兄的,只不过怎么这么沙哑,又感觉是自己睡地太久听错了!”   要知太虚境从来没有人吃过烤肉,就连自己和师父去人间,也只是傻傻地看着,也不敢问师父可不可吃,想起来就让糖毒心里逼屈。   静香见糖毒喜欢烤肉这玩意儿,这会儿高兴的劲儿又上了来。   两个迫不及待地站在坑沿上眺望。    005 修炼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火坑里安静得很。   “烤肉,你烤好了没?”静香傻傻地问。   糖毒搓着小手,小嘴上挂着粘糊糊的口水,激动地说:“姐姐,烤好了,应该烤好了,我下去把它拿上来。”   糖毒已经狠狠地咽了口口水,不等静香答应,自己如紧弓上待发的利箭,嗖地一声飞下火坑。   静香站在坑沿上,哈哈大笑,欢喜地像只手舞足蹈的猴子。   “好!好!小心点儿。”   和宇在坑底烧地偏体凌伤,衣服尽毁,已经没有力气叫喊,眼看自己要肉死火坑了。   见小师弟喊着“烤肉烤肉”向自己冲了下来,一喜!心里欢道:“有救了!”   糖毒见黑乎乎一团,哪认得是大师兄,只当是美味的烤肉。   “好大的烤肉!”一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哎呦!”大师兄吃痛,才喊叫出声。   “哎呀!姐姐骗我?这烤肉怎么还没有烤熟?呸呸呸!”   糖毒烤肉没啃下来,倒弄地自己一口的炭灰,一双小手乱七八糟在小嘴上上拍啊打啊,惹得火坑的尘灰漫空飞扬。   这时和宇使出浑身解数:“小师弟,我是你大师兄啊!我快不行了!”   糖毒吃惊:“啊!师兄?”   糖毒急急忙忙扶起“黑乎乎”的烤肉,感觉双手触摸到的是烧焦的肉块,肉块缝里又流着黏糊糊的血体,想起刚才居然还想吃,心里一阵恶心。   “小师……”   和宇本想告诉师弟,堂内有位母夜叉,让他小心,不料“弟”字怎么使力也喊不出,便昏过去了。   糖毒也觉得奇怪,怎么会被姐姐当成烤肉给烤了呢,况且大师兄的修为不浅,难道还打不过姐姐?   “喂,小恩人,快把烤肉拿上来,不得独吞哈!”   糖毒听到姐姐的叫喊,立刻提携着师兄惨不忍睹的肉体飞出火坑。   静香看见黑乎乎的烤肉,挽起洁白的云袖,两眼发光,已经看上了那肥嘟嘟的大腿,扑上去要把它卸下来吃过痛快。   糖毒见势急忙出手阻止。   “姐姐,使不得,使不得!他不是烤肉,他是我大师兄!”   ”什么?烤肉?烤肉?你……你大师兄?“   静香到嘴的烤肉给飞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又不得不忍着馋。   “救人要紧,姐姐,你我得赶快把他送到虚生长老那儿救治,来不及,姐姐可就残害我的同门,我会和你翻脸!”   糖毒一脸认真。   静香忍着难受道:“好好!”   两人急急忙忙前往虚生山,把和宇师兄交给了虚生长老,长老一见和宇伤势惨重,也顾不得细问原有,一心救他去了,并吩咐糖毒,在门外看着,不得任何人打扰。   糖毒应了出去,静香见小恩人一脸的不悦,也不哭不闹,想邀请他去游玩这虚生山的奇山丽景。   只见虚生山山石悬空,其上泉水飞泻,时有雾气萦绕,时有彩云依偎,树木苍翠,不时又有五彩奇花交相辉映,空气中散发着幽幽古香,静香身处其中,自己也被仙化成一位翩翩飞舞的仙子了。   “想必神仙住的地方也没这么美丽吧?”   “姐姐?姐姐?”   糖毒看她如此着迷痴醉,连连喊她也不见她回神。   “姐姐,我在为你解毒的时候,我记得我师父来过,姐姐,我是想问,我师父有没有说过什么呢?我指的是师父有没有对你讲过什么?”   静香被糖毒扯着衣袖,回过神来,犹如大梦一场。   “你师父是谁啊?”   糖毒急道:“哪位身穿玄青色长袍的,高高瘦瘦,还拿着根玄青色法杖,长的很好看的那位?”   静香想道:“什么什么长袍?什么什么法杖?我倒没怎么注意,说是长得好看的无疑是他啦!”   “他啊?就是你师父?”静香翘着纤玉的指头回想,样子俏皮极了,回想起他那倾城一笑,静香的骨头不由自主阵阵酥麻。   “这么说,姐姐见过我师父了,那他说什么了吗?”糖毒见姐姐犯花痴偷笑。   “嗯……我想想,你师父长得真好看,他还给我取了个名字叫静香,我可喜欢了,而且他还叫我跟你学道法。三年为限,说学不好还要把我逐出这个什么虚境,总之,以后,你得教我,我蛮喜欢这儿。”   “啊!这么说师父不打算收你为徒,反而叫你跟着我学,这是什么意思?我年纪又这么小,师父这不是折煞我了吗?”   静香笑到,“你师父的意思当然是叫你收我为徒啦!”   糖毒骇然!万般推辞,连静香已经跪拜在他面前喊着“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都不理睬,只见他绕着静香走来走去,任凭静香怎么求他,他说什么也不肯。   “姐姐,我年纪小,跟着师父没几年,连师父的徒弟也没当好,若姐姐真要拜我为师,倒不如我们姐弟相称还好,我又没什么亲人,虽师父待我很好,我敬他、爱他,可是师父犹如万年寒冰,我亲近不得,很多日子,都是我一个人在这幽幽山寂寞度过的,姐姐生在寒冷的天山,也希望找个伴儿的吧?”   静香也不再嘻笑了,想起苦寒的天山,想起自己身心不全,想起那曾经细心呵护自己的毒叔,种种都让他觉得有一个人的陪伴是极好的。   “嗯嗯。”   “那姐姐以后就唤我糖毒吧,呵呵!”   大师兄在虚生长老的救治下,日渐康复了,长老吩咐他不得极怒极乐,每日都得敷上“再生药膏”,适当行动,假以时日便可复原。   糖毒和静香隔三差五便来虚生山看望和宇,态度极其诚恳,师兄虽然想对他们指鼻子骂脸,碍于长老的吩咐,只得不给他们好脸色看,但在他们的照料下恢复地很快,心里也少了些怨恨,只是对他们不愿理睬。   这一天,太虚殿的晨钟如往常一般按时敲响,钟声空旷回荡在整个山间,众弟子服过缓痛毒后,按时早课,有的分组探讨,有的冥思苦想……   缓痛毒,级别:低级,除法君、五位长老、修为较深的糖毒、大师兄和少数弟子不用服食外,其他弟子每天都要吃适当的分量,并且时刻随身携带,修为较浅的弟子食用分量要多些才能缓解肉体上的疼痛。   他们日夜修行,提升修为,修得仙骨,只徒早日脱离凡胎,远离痛苦。   静香本就是优昙仙子,在这太虚境,根本不用日日服食什么缓痛毒。   糖毒第一天传授静香修毒心法口诀:“以天地为鼎蛊,以万物为毒生……”   静香本就天资聪慧,很快便学会了。   如此几日,身体并未出现什么异状,反而神清气爽。   除此之外,理论上还得识别幽幽堂的毒草、毒花类别,其毒性,如何研制毒丸,毒香,毒散之类。   第一天唐毒带着她去幽幽山山脚下采了些普通的毒草,教她识别。   以后识别毒草便是她学完理论课后必须完成的实践课。   这天,静香早早做完理论课,见时日尚早,想出去透透气,糖毒反复研究那把刺伤静香的神匕,时而又潜心修习反嗜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静香见他十分投入,心里嘀咕:”这神匕可不能给我看丢了?“   她不便打扰,也就自己去山上寻些毒草去了。   山间小路杂草从生,荆棘挡道,毒蛇异兽肆行,修为尚浅的弟子是决计不会上山冒险的,静香本想腾云驾雾飞寻,又想飞在天上飘来飘去,怎么能找到有用有价值的毒草毒花呢?于是决定亲自徒步丛林,出门前带上一把锋利的大刀,兴高采烈地上路了。   这一路行走,一路挥砍,也没寻着宝贵的毒草,毒虫毒蛇倒是见着不少,这些会动会跑的静香暂且不敢乱捉,也就任由它去了。   静香一路沿着幽幽山高耸的山脊砍了上去,砍到半山,见草树越发长得粗壮高大,砍着也越发吃力,看来要上得山头,今儿是不可能的了。   这时她累的大口大口地喘气,早已香汗淋漓,青色裙衫紧紧地贴着她婀娜的身段,发髻散乱,浑身疼痛,尤其胳膊和纤细的腰肢,箩筐里有些奇形怪状的蘑菇,想必是有毒的,还有几株乌头,毒芹,除此之外便没什么收获了。   静香负气之下,见一颗苍树下立着一块斑斓大石头甚是干净漂亮,大小尺寸坐一人也绰绰有余,静香一见欢喜,且又是在阴凉之处,便提着裙衫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一坐上去,静香毫无提防,哪知大石头居然悬浮着活像天空漂浮的云彩,受了静香的重压,倒翻了下去,静香惊慌:“糟了糟了!”,她以为要跌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了,哪知摇摆不定的身体却悬浮在一个紫幽幽的洞里,其周围寒气逼人又十分诡秘。    006 风雨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话说太后见爱子不但死而复生,还侥幸得到了长生,不禁喜悦露于形色,且因皇后想长生之念,被她一番呵斥之下,心里便又多了一个心眼,思之若是普天知晓爱子得到长生,那又会惹来多少祸事呢?   随即宣退群臣,特意让花太医、皇后留守神龙殿,严厉命令,令他们任何一个不得走漏一点风声,还对天立下重誓,否则不但自己要掉脑袋,还得累及族人。   几人拜退太后之后,也遵诺太后的意思,对外宣称说是误诊,即便是私下里也不得胡言乱语,这以后他们的日子过得是提心吊胆,惶恐不安。   放眼神龙帝国,一片愁云惨淡。只见阴雨连绵,飞鸟走兽杳无踪迹,透过朱檐碧瓦,可知住户人家窗门紧闭,街道上湿湿漉漉,孤零行人步履匆忙,神色慌张。   方孝廉扬着马鞭,一辆马车风尘仆仆地向城门赶来,守城的士兵一见是神帝身边的红人御前侍卫方将军,忙磕头迎礼。   方孝廉便大大方方地托着两具死尸进得城去。   这一具尸体是那小斯的,另一具尸体是方孝廉壮胆带回来的,他看见此人一阵吃惊,见死者正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法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死了呢,难怪神帝出大事时只见太后,却不见形影不离的法师。   方孝廉心头狂热,弄巧成拙地将万毒通的尸体一并带了回来,献给了太后,哪知太后一见,心里大喜,面上却是极其愤怒,一令之下将他关进大牢,明日午时便要处斩。   太后怕日常梦多,虽方孝廉此次对她而言立了大功,可是她已经怀疑方孝廉已经识得万毒通的身份,抱着宁可错杀也不可杀错的敌意乘机将他铲除。   天色蒙蒙,夜幕降临之际飘着小雨,滴滴答答拍打着花府院子里沉睡的红莲。   花神医背手僵立在书房的窗边,望着潮湿的天外出神,屋内烛火摇曳,明灭不定,一阵凉风卷起他的官袍,凄凉之意趁机袭卷他的全身。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想着方孝廉的遭遇……   “罢了罢了!明日我便辞官返乡,从此两袖清风。”   神帝有勇有谋,自病重之后,朝中大小事物重大抉择皆是太后说了算,该赈灾的辖区迟迟不作响应,该发兵剿匪更是得不到批准,这半年来,朝中忠诚良将不是被杀,就是被发配边疆,大臣们日夜忐忑,这抱病辞官的大臣也有好几位了。   眼看大神江山风雨摇曳,如江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有都可能覆灭。   琼宇宫邪气凝重,香炉上缕缕熏香冉冉,迷人的空气中混杂着一股恶心的血腥味,使整个琼宇宫鬼气森森。   太后将万毒通与小斯的尸体安放在自己寝宫的密室里,手中捧着一个血皿,血皿里盛满鲜红的血液,这血液正是砍下方孝廉头颅,令侍卫一定得取来的祭血。   密室里血腥味令人作呕。   此时太后在为鬼魔副使招魂引魄,这招魂引魄是回疆秘而不传的巫术,而太后煞费苦心才得以窥见,只是几百年来这巫术早已失传。   施术完毕后,太后筋疲力尽,蹒跚地走出密室,呼喊贴身奴婢,不见回应,才想起太监奴婢今早就被自己支开了,此时琼宇宫的血腥味更浓,太后也不敢太招摇,紧紧地关闭窗门,自去床榻上休息去了。   神龙帝活活睡了半个多月,皇后日日夜夜细心照顾自是不必说。   神帝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端详熟悉的殿宇,皇后忧愁紧锁的月眉,那双眼睛全没了往日欢喜的神采,见年轻的神帝醒来,她来不及欢喜,便又愁上眉梢。   她仔细地瞧着神帝精致的五官,婚后的这么多年恍若梦一场,一点也不真实。   二十年前,风和日丽,浩瀚的苍穹碧蓝如染,朝臣百姓喜天同庆,她凤冠霞帔,他风度翩翩,皇袍喜花,在绝美的歌谣里祭拜天地,海誓山盟,结为连理。   他向她发誓:“此生只与你共度生死,暮容白发。”   她心花怒放,羞嗒嗒投入他的怀抱。他是她的一切,是她心里的神。   二十年过去,他们一天天老去,她本以为可以就这样平安地和他一起走向生命的尽头,可是老天似乎在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呜呜……”   这哀伤的抽泣声中,神帝也被感伤了,湿了眼眶。   “醒了醒了!神帝醒啦!”   雪梅拉拉皇后的凤帔,惊喜交加。   皇后骂道:“大呼小叫,没大没小,还不快快给神帝打洗脸水来!”,随即急忙抽出云帕,拭了泪,破泣为笑。   雪梅杵着不动,样子痴痴呆呆。   皇后严肃呵斥道:“雪梅!”   “啊?!皇后,神帝……”   皇后继续呵斥:“什么跟什么?应喏快去!”   神帝听着皇后的哭泣和哀怨,醒来本极其伤心,见皇后和丫头喜是喜,骂不是骂,痴的痴,但眼光总是游移在自己身上,这会儿好奇她们怎么如此打量自己,想着法儿吓吓她们。   他行动敏捷得端起茶杯,呷一口,面露喜色。   “大胆,胆敢这样直视孤王,不要命啦?”神帝眉峰一转,神殿一片肃杀。   雪梅慌张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神帝饶命,再也不敢了!”   皇后可没被他突如其来的假怒吓着。   “你看你,这不刚痊愈呢?又要发什么威,要人家的脑袋,太医吩咐了,神帝要 静 心 调 养!”   神帝龙颜大悦,哈哈大笑,见皇后这些日子消瘦不少,放下茶杯,起身轻轻地将她搂入怀里,抚摸着皇后乌黑的云髻。   “王,你陪我去照照镜子,可好?”皇后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好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照镜子呢?你已经很美了呀?”   神帝被皇后这么一问,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雪梅也不打洗脸水来,远远地去了。   皇后已经挽着神帝的胳膊朝着铜镜走去,自己却不主动去照镜子。   “我要你照镜子!”皇后一脸天真烂漫地看着神帝。   “不就是照个镜子,难道还把人照变性了不成?”   神帝对着镜子,突然觉得不敢看了。   “这是我?”   “我?”   “皇后?”   神帝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竟被镜中那年轻貌美的容颜惊呆了!   “母后告诉我,王得到了长生,人也返老还春。”   “不老?长生?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哈哈!管他呢,反正这样也不坏!”   皇后一句话也不说了。   神帝这才注意到皇后的表情,见她容颜未改,虽然有些苍老,但皇后依然是高贵美丽的,也许很多女子到了皇后这个年纪,还不及皇后的一分漂亮。   皇后背对着他。   神帝知她为何这样与自己闹别扭。   “虽然我变成这样,人人都渴望,羡慕,可是我还不想这样呢?”   皇后觉得奇怪,转过身来。   “为何?”   “皇后,你看我,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你还愿意与我共度一生吗?”   皇后垂下眼睑,娇羞无比。   “王,你真怪,有着长生还嫌弃,我这么苍老,你这么年少英俊,不得你嫌弃,便是我几世修来的福了。”   皇后:“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神帝:“我饿了。”    007 手骨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悬浮在洞中,那倒翻下的斑斓石在原地打转着圈儿,几圈过后又恢复平常。   洞内奇寒无比,静香深陷其中,一阵惊慌,双手抓着一根硬邦邦冰冷的棍棒,就像抓着根救命的稻草,心里反而不那么害怕和无助了。   静香黑亮亮的瞳孔很快适应洞里紫幽幽的光,静香越是安静,洞里的一切越是看得真切,静香看看自己手里抓着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因为那坚硬的东西已经将她的手指冻得发紫。   透着紫色的光芒,可以确切的是她手里正拿着一根赤红手骨,不可置疑,这是人的手骨,骨骼细长,质地坚硬,奇寒,全身赤红,手骨中间还有一只闭合着眼睛。   “妈呀!”   静香每一处毛孔都停止了呼吸,她再也不敢睁开眼睛,感觉有许许多多的鬼魂在自己身边游来游去,有无数双空洞的眼睛在时刻注视着自己。   “本姑奶奶若是能出地这鬼地方,打死也不会再来!”   忽然,洞里的空气像水流般流动,静香只觉得自己沉沉地向无底的深渊坠落,感觉到眼前有一股强力的血光在引领者洞内所有流动的空气,她紧闭着的双眼被这光芒蛊惑,缓缓地睁开。   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紧贴着自己长长的睫毛,那东西的神情柔和又充满慈爱。   静香松了口气,那双眼睛便眨了眨,继而充满了狡黠,之后便慢慢地飞离静香的睫毛……。   静香越看越惊,继而失声尖叫。   原来这双眼睛并不是生长在人的或是妖精或是鬼怪的眼眶里,而是被人巧妙地刻在了一根朱红的手骨之上。   静香吓地昏厥了过去,手骨散发着耀眼的红光,它强大的魔力将所有的一切带向深渊。   少许,洞里越发寒冷,可以清楚地看见洞壁的四周爬满玉洁色的冰柱,越往里这些攀附在洞壁之上的冰柱越是粗壮,空间也越是狭窄。   手骨向前飞行,忽然专了个急弯,静香飘在空中横卡在转弯处,细小的物体乱七八糟地找着缝隙钻进去。   手骨似乎感觉到什么,停在空中,转着一双眼睛(此刻是一双眼睛)向后观察。   它伸出一双透明十分可爱的小手将静香缓缓地竖立,哪知弯道太急,容不下静香的身躯,手骨便用手贴着她的背心,用强大的法力把她硬生生给扯进来,可怜静香的身体如此不被怜爱!   它使劲地用力的扯啊扯啊,扯地它的骨头都快断了。   轰隆一声,狭窄的洞壁刮落一层皮,碎石乱飞,静香的身体得到空间,手骨法力过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容不得它撤走过多的法力,静香沉重的身体像一根拉伸过猛的弹簧,已经狠狠向手骨压了过来。   手骨猝不及防,连人带骨砸在地上,手骨在地上拼命挣扎,把洞壁击打地“咳咳”作响。   这时,底内一个老妇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泼骨,又在外面惹出什么祸来,不是叫你好生在外守着吗?难不成又想偷溜着进来翻东找西?”   手骨静静地听老妇呵斥完,这次它用那双小手紧紧地抓住洞壁,轻声轻气地慢慢地将骨身挪了出来。   得到自由便欢快地飞向老妇那里,老妇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手骨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懒得理睬,反而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啪!”   手骨摔地。   手骨不服气,再次在她眼前摇晃,只不过这次它在老妇双手打不到的地方,它 “嘻嘻”乱叫。   老妇气得吐血,身影闪现,一拳向手骨打去。   老妇火气正怒,眼看这一拳快打着手骨,却忽然停了下来。   “耶!你的第二只眼开了?”   手骨吓地鼓大了双眼。   “这么说你遇着你的主人啦?啊!难道已经三千年了?”   老妇环顾四周,手骨左遮右躲。   “你主人呢?”   手骨又欢呼骨悦,飞过来抱着老妇,在她印花长紫襟上蹭来蹭去。不一会儿便以手示意,要老妇跟过去。   手骨把这位老婆婆带到静香面前。   老婆婆这时哈哈大笑。   “想不到你一心想念的主人居然这样子来找你,这优昙花仙也真够古怪!”   手骨用那可爱的小手捂着骨身偷笑,把详细经过动作比划给老婆婆看。   老婆婆看得是捧腹滚地大笑,有些夸张。   “我在这紫幽寒洞苦守三千年,终于完成使命,即刻飞升天宫,不过我寂寞如此之久,我得吓吓你!”   于是老婆婆玩性大发,幻化为一具游走的骷髅,白齿狰狞,经过紫幽幽的颜色渲染,样子极其恐怖,就连手骨也缩在角落里全身颤抖,只当老婆婆一瞬间死了又一瞬间变成了骷髅。   骷髅用那白森森地骨手敲了敲静香的脑袋。   静香回魂,前次睁眼看见一个怪物,想不到这次睁眼又看见骷髅。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呜呜……”   静下来一想,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怎么能死得这么窝囊,于是自己给自己壮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倒把幻化成骷髅的老婆婆给吓着了。   “老骷髅,你搞什么鬼,你有什么冤,有什么仇,尽管说来,姑奶奶天不怕地不怕,我给你伸冤报仇!”   骷髅呆住了。   手骨吓地魂儿都快没了,飞扑过去,紧紧地抱着静香的手臂,全身颤抖。   静香没被鬼骷髅吓着,倒被这周身赤红的骨头这一举动吓破了胆,大声呼叫着要把它给扯下来。   ”哎呦,这是什么鬼东西!“   鬼骷髅见势一阵大笑,这笑便泄了气,“噗嗤”一声变回了原形。   静香看着骷髅变成了一个美颜白发的老妇人,只见她弯腰驼背,却嬉笑无常,像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静香反被她逗乐了。   那老婆婆大笑过后,手骨似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飞在她们中间“嘻嘻”地笑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又是哪里?该不是阎王将我已囚禁?”   老婆婆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静香,见静香生得如此美色,灵气非凡,暗暗惊叹:真不愧是花神王母精挑细选的优昙花仙!   “花仙,我乃花仙毒姬,以后让它跟着你,你可得好生照料它,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你不必多问,天机不可泄露,趁着这幽洞未坍塌之前,带着手骨赶紧离开这儿。”   毒姬说完,便幻化为一本古籍,这本古籍便是毒姬秘籍,上面记载了三界制毒,解毒,施毒的方法,其中伏魔诛仙毒最是厉害,可不知何故,只有第九卷的珍藏版。   手骨飞过去捡起古籍,交给静香。   容不得静香多想,也顾不得什么秘籍,洞壁已经有许许多多的裂缝,眼看就要坍塌,静香拼命地追着手骨慌忙逃窜。    008 毒杀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轰隆!”   山洞坍塌,幽幽山地震山摇,奇鸟走兽乱窜,花瓣自落,树叶纷飞。   眨眼的功夫哪还有什么紫幽寒洞,整个幽幽山半山凸脊之处,是个土翻石压的大谷坑,远远望去,就像骷髅空洞的眼眶。   手骨舒舒服服地躺在静香的身旁,双手紧紧地环抱着那本古黄色的毒籍,一双机灵的眼睛早已按耐不住对四周的惊奇。   它把秘籍砸在静香的纤腿上,飞舞在空中,活泼乱跳,手骨“噗噗”地舞动骨身。   “哎呦!”   静香吃痛。   “这么宽的云地儿你不砸,偏砸我身上!小心我把你骨头啃下一块来嚼着吃!”   静香揉着吃痛的肌肤,对这根调皮捣蛋的红骨头,静香哭笑不得。无语之时目光被这本毒籍吸引,虽然毒籍看上去陈旧古黄,可是那细腻光滑的质地让静香觉得它绝非如看上去那般庸俗。   静香倒拿着毒籍,随手一翻,血红的图纹和密密麻麻的文字让静香觉得眩晕。可最大的几个字极其抢夺静香的眼球,静香便仔细地念着:毒籍第九卷-伏魔诛仙毒,其下便是简介,只见写到:毒之极品,无色无味,方能伏魔诛仙,叱咤风云……尔等之说。   手骨极其敏锐,听得空气中飘来兵器相斗,声嘶力竭的声音,它依依不舍地收起难得的欢心,飞落在正看毒籍的静香肩膀上,躁动不安。   “你怎么啦?是不是骨头又硬啦?”   手骨连忙摇摆着透明的小手,意思是“不是”,那透明的小手虽说极其透明,但还是可以透过那分明可见的小手形廓猜想到:那双透明的手有多可爱啦!   手骨想了想,用小手捏了捏静香的耳垂。   “哇!好软好舒服啊!”   静香被手骨的小手一捏,那软软的感觉酥麻席卷全身。   手骨又摇摆着小手,意思是“不是给你按摩”。   随即,手骨托起娇小的手心,像人那样静静地聆听。   联想起来,静香这才明白,原来手骨要让自己耳听一处啊。   “嘻嘻,你这骨头外表看起来血色可怖,可极其聪明,那双小手又那么柔软可爱,我不知不觉间便喜欢你了呢!只是你不会说话怪可惜的。”   手骨躁动,表示催促。   静香便静心凝神,她隐约听到杀戮凶狠的搏斗,辨得这声音正是从太虚殿传过来的。   “不好!”   静香随手扔下毒籍,火速奔往太虚殿。   手骨又是一脸的无奈,它又得带上这厚重的毒籍了,暗骂主人生活不检点,丢三落四,况且又是这么重要的毒姬秘籍,怎么也想不通主人却视如粪土呢。   太虚境在无上法君和五位长老的管理下,律条分明,上下弟子勤奋好学,一心修道成仙,而修习毒术所达的境界,又是整个太虚境其他修毒散族望尘莫及的,尽管声望远播,人人佩服,但日渐壮大的毒魔派一直视太虚派为天敌,三番五次挑起战祸。   无上法君正与毒魔刹主斗法,虽无上法君为救糖毒、静香耗费大量真气,并未复原,但相斗之中并未露显败象。   毒魔刹主暗暗心惊:“这无上法君耗费了这么多真气,我与他斗法已有半柱香之久,却还拿他不得,足见他修为高深莫测,无可估量,我暂且不和他硬拼,只与他死缠。”   一炷香过去了。   无上法君渐渐处于下方,他心里疑惑难解,毒魔派这次大举进攻,难道纯属巧合?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   “谁才是奸细呢?”   毒魔刹主留心到无上法君走神,暗喜,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宽大的长袖中掷出一只挥舞着十八只脚的蜈蚣,同时从另一只袖子中飞出密密麻麻的银针,十六根银针不偏不离,恰巧齐齐穿过蜈蚣的身体。   顿时,蜈蚣身上被扎了三十二个窟窿,蜈蚣的毒液顺针流出,一滴不剩地染红飞针破空刺向无上法君。   十八只脚的蜈蚣瞬间成了干瘪的空壳。   法君立即汇聚心神,可是任凭法君反应如何之快,身手如何敏捷,他到底还是没能躲过第十六根毒针的诡秘攻击。   “好厉害的毒,好毒的主!”   “哈哈哈!”   毒魔刹主依计可行,无上法君又中了自己精心研制的蜈蚣剧毒加上慑魂银针毒,料定这次太虚派完蛋了!他仰天狂笑。   十八只脚的蜈蚣之毒,级别:最级;慑魂银针之毒,级别:最级,两种剧毒毒性相近,互相融合,互为其助力催发,威力无穷,毒魔刹主称之为绝杀毒,级别:最级五等。   “无上法君,就算你死了也不会知道是谁出卖了你!”   “你……你?”   无上法君喷出一口黑血,右手撑着胸膛,眉心挤拢,卧地侧着身子沉默不语。   糖毒酣斗抽着余力寻师父,见毒魔刹主正要给师父最后一击,大惊!千钧一发之际,决绝地替师父挨了毒魔刹主的魔掌。   一掌劈下,糖毒狂吐鲜血,跌倒在师父的身旁。   “糖毒?”   法君脸上有些惊慌!不顾疼痛立即将把紧紧地抱在怀里。   “师父,你不能死,你死还不如我死!”   法君心如刀绞,右手颤抖,抚摸着糖毒稚嫩的脸颊。   “哈哈哈!今日我不仅解除心头大患,还重伤你的爱徒,我这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殊不知毒魔刹主重掌一下,竟被一股强大的神力反弹,震碎了自己的“掌心骨”。   静香眼睁睁见着小恩人狠狠地挨了一掌,距离甚远,无计可施,就连石头枯枝也见不着,眼见大魔头下一掌又将劈下,情急之下,将身边的手骨当做飞镖射杀过去。   手骨大惊,静香不分青红皂白抓着自己携带的毒籍,借力使力,把自己投向极其凶险的境地。哪知手骨抱毒籍太紧,以为有贼要偷主人的秘籍了,便抱得更紧,静香还未把毒籍飞出,手骨已经“嗖”得一声如疾风飞了过去。   她看看手中高举的秘籍,僵住动作,忽又想起了什么。   “毒姬秘籍,还是舍不得,那只好委屈小手骨了。”   “呜呜……”   手骨伤心难过,想到:“早知这样,我就死活不答应花神王母!”   回魂之际,手骨见自己居然在重掌之下,立即便会粉身碎骨。   “呀!”   血红色结界承载着手骨无穷无尽的神力,将快要劈下的魔掌活生生给反弹了回去。   “轰!”如惊天响雷。   之后便听着“嚓嚓”之声。   这是毒魔刹主“掌心骨”震碎之声。   手骨只当自己碎成骨块了,“嚓嚓”之声让它“哇哇”大哭,泪如雨注。   毒魔刹主突遭重创,忍着翻腾的气血,见伤着自己的竟是一根泛着血红色光圈的手骨,还长着两只泪眼,奇了怪了。   “那东西邪得很!怎会突然杀出来坏了我的好事?”   静香吆喝着:“小手骨,你怎么这么厉害!”   毒魔刹主见还来了个帮手,不知自己能否敌得过的前提下,也不敢默然出手,料想无上法君也活不过今日,便喝令弟子纷纷离去。   无上法君剧毒攻心,看着那血红色的手骨,模样又生得十分古怪,骨之神力慑迫感,就连自己也十分忌惮。   静香纵步来到手骨身边,见手骨伤心地擦着骨泪,她伸手摸了摸它,抱在怀里。   “别哭了,这不好好的吗?”   手骨还是大哭不止。   静香抱着手骨,关切地看着糖毒。   “漂亮姐姐,你来啦?”糖毒欢喜又焦虑。   “糖毒,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伤地很重?”   “姐姐,你莫要管我了,死不了,求姐姐快救救我师父!”   “你是说你师父,那么也就是就是我的师祖?”   静香望着性命垂危,肤色沉黑的法君,很尴尬,她哪会解什么毒啊?这毒术才不过学了几天,   “常规上你已经是我的师祖了,可是这解毒可难到我了!”静香望着法君那双绝望寂灭的双眼,那双眼却痴痴地望得境外,有些缥缈。   “姐姐,没关系,没关系!”糖毒失声痛哭。   “师父?师父?糖毒不要你死!不要离开糖毒!”   手骨像是听到有人哭得比自己还伤心,它反而破涕而笑,欢天喜地了。   “嘻嘻嘻!”   静香正在为法君如何解毒的事犯愁,一筹莫展,走来走去,忽然想到自己有本毒姬秘籍。   糖毒见姐姐翻阅一本古黄色类似书的东西,着急地问道:“不知秘籍上有没有解药?”   “你先叫弟子把师祖抬进去,我且看看!”   糖毒心急如焚,但又没什么办法,只得叫喊着几位受伤未重的师兄,把师父抬进太虚殿。   这时,无上法君已经神志不清了。    009 整顿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暖和和的阳光把神龙帝国染成一片金黄,枝头鸟肆意引吭高歌,五彩蝴蝶在百花从中尽情飞舞,百姓们安居乐业,一切又像如初那般静谧。   这会儿,神帝极其高兴,说是要带上太子、公主微服私巡。   正在为神帝穿袍系流苏的皇后却有些心不在焉。   神龙帝尽情地在铜镜中欣赏自己,铜镜中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和皇后的容颜,相比之下,自己年轻英俊威武,而皇后已是一个临暮黄花。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想到:这样好吗?见皇后异样,便十分关切地询问皇后。   “皇后,你怎么了?”   皇后微惊。   “神帝,玉儿和舞儿不在宫中。”   “什么?你的意思是玉儿和舞儿不在神宫吗?那……那他们去了哪儿?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孤王病重的这段时间,都出了些什么事?”   “玉儿和舞儿救父心切,见父王病情一日日加重,于是便跟着太后身旁的法师出去寻药草去了,可是……可是王,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担心是不是他们遇到了什么不测?”   皇后放下一脸的愁容,提着绢帕掩面抽泣。   “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神帝全没了刚才的兴致。   神帝:“你说他们是跟着一个法师一起出去的,那,那法师可曾回来过?”   皇后:“没有!”   神帝有些发怒了。   “来人,立即传令下去,全力搜索太子和公主的下落,一有线索立即回报!”   “喏!”   带刀侍卫缓缓退下。   “站住!”   神帝看这位带刀侍卫面孔生疏得很。   侍卫立住,惶恐跪下。   “你们方将军呢?”   侍卫面色不安。   “回神帝,被太后斩首示众了,就在十天前。”   侍卫语气颤抖。   “啪!”花瓷被神帝一个踉跄撞飞碎地。   “什么?!”   皇后见势立即扶住站立不稳的神帝。   侍卫匍匐在地。   良久。   “朕都知道了,太后平日里蛮横骄纵,你们怎么都由着她呢?”   侍卫颤抖,将宫中发生的种种都详细说了。   “臣罪该万死!请神帝处罚!”   “神帝?……”皇后语塞。   “你下去吧,尽快找到太子和公主!”   侍卫火速退去。   “皇后,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朕都明白,朕马上去琼宇宫!”   “神帝?虽寻找太子和公主要紧,也不能伤了母子之情!”皇后焦虑不安。   神帝龙颜大怒,怒气冲天。   琼宇宫大门紧闭,安静地像被黑夜吞噬消失了一般。   贴身太监魏公公已经候在琼宇宫外了,弯着不怎么灵活的腰,挥了挥手中的拂尘。   “神帝,太后像已安寝,宣还是不宣?”   “宣!”   “神帝驾到!”   魏公公声音洪亮有力,黑夜似乎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急急忙忙退去那黑色厚重的裹纱。   太后本在密室,仔细检查万毒通伤势,忽然闻:“神帝驾到!”,大吃一惊,便提着灯笼匆匆忙忙赶了出来。   神帝注视着殿内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夹杂着丝丝血腥钻入他的鼻孔,神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这琼宇宫这么古怪,邪气阴重?”   太后镇定自若,开了宫门。   “是扬儿吗?”   “是,母后身体可好,孩儿惦记着你,早就该过来给母后请安了!”   太后仔细端详着神帝,对他这年轻精致的容颜很是满意。   神帝已经步入太后身旁,太后身上腥味甚浓,皇后碎步迎上去。   “臣妾给母后请安。”   皇后闻者那股浓烈的血腥,心里阵阵翻腾,刹那间,脸色苍白。   太后何等敏锐。   “连皇后也过来!看你们样子,这深更半夜,是来向我兴师问罪了?只是不知母后做错了什么?”   神帝正色道:“母后,不敢!孩儿关心儿女,想问问太后可否知晓?”   “玉儿和舞儿怎么啦?” 太后道。   “他们不是跟着母后的法师一起走的吗?母后,如今那法师可曾回来?若是回来,朕想问问我的孩子哪里去了?”   太后惊愕!   “他……他没回来。”   神帝见太后明明在说谎,空气紧张得无法呼吸。   “母后,你还想瞒孩儿到什么时候?他们可是你的亲孙,朕的骨肉!”   太后脸色铁青。   “扬儿,你这是什么话,难道……难道你信不过母后?”   “我只是相信事实,我的大臣,你杀的杀,贬的贬,遣的遣,母后怎可如此残忍?如此毒辣?”   太后心慌眼花,头昏脑涨,怎料儿子竟说出如此狠话。   皇后见神帝撕破脸皮,和太后大吵了起来,慌忙劝阻道:“神帝,请息怒,不要伤了和气,我们且回太子宫看看,说不定这会儿两个孩子已经回来了呢?”   皇后说得极其诚恳,神帝也觉得自己说地有点过了。   “母后,是儿子不好,惊扰了太后,不过,日后,朕请母后不要再过问朝中之事!”   神帝说得铿锵有力,字字肃杀。   连太后都听得不由得打哆嗦。   神帝气冲冲撞门而出。   “恭请神帝回宫!”魏公公高喊道。   皇后轻叹。   “母后还是早些息息吧,神帝这两天正在气头上,母后不要放在心上!”   太后凶狠地横了一眼皇后。   “哼!”   皇后一阵冰冷。   “母后定是恨极了我吧!管他呢!”皇后不禁想道,平日里太后对自己冷眼相待,这次神帝与太后闹僵,太后定猜想到我这里来了。   皇后起了身,跪安,雪梅打起灯笼,追着神帝匆匆忙忙地走了。   侍卫们满城风雨地寻找太子和公主,大街上的墙壁都贴满了寻人的图画,眼看快过去半个月,仍是没有半点踪迹。   神帝一边派人请回贬遣的大臣,一边整理朝纲,他忙得不可开交,似乎忘记自己现在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了。   可在众人眼中,神帝这相貌既惊奇又令人羡慕垂涎,虽然太后严厉命令神帝返老还春之事不可张扬,可神帝返老还春的面貌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大大方方露脸,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整顿之上,面对朝臣惊愕的眼光,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久而久之,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010 成仙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太后撑着身体勉强起了身,捶了捶酸痛的腰肢,剪了剪灯笼里的烛芯,殿内被照耀地更加辉煌明亮。   顾盼左右,随即,太后小心地提着灯笼走进了密室。   密室里阴暗冰冷,雾气冉冉,淡黄色的烛光透过薄雾,挥洒在阴气森森的密壁之上,其上又错综复杂地刻着一个舞爪血口的罗刹,整个浮雕大概讲述的是罗刹如何噬血为魔的过程。   太后所到之处,这些狰狞可怖的浮雕在缓慢向后地移动,似乎惧怕的不是这可有的黄色烛光,而是打着灯笼的太后。   密室尽头是一块两人来高的玉石门,门上光滑亮丽,并无方孔。   太后并未开启机关,这门本没有机关,见太后身影隐没,穿过玉石门去了。   门内除了一张寒冰玉床,别无其他,太后将灯笼高挂在室内壁勾上,原本黑漆漆的空间瞬间通明。   万毒通的身体静静地躺在玉床上,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机。   这回疆的招魂引魄秘术不仅仅把三魂七魄召集完就可以活体,而且还需有生命的续传。   太后为什么如此耗费真气,甚至耗费生命为万毒通续命?   这就不为人知了。   “咳咳!”   万毒通痛苦地**,听上去十分苍老。   “鬼魔,你告诉我,我的孙儿孙女怎么样了?”   “冥主?……”   万毒通神志迷离,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刺地他放大瞳孔的眼睛难受,他努力回想。   “冥主?太子和舞公主并未与我同行,我只知他们去了回疆。”   太后沉默半响。   “你只身去的天山?可怎么会法力散尽,衰老成这般摸样?”   鬼魔沉默不语。   “成哪般摸样,你嫌弃吗?”   太后再默。   “你此次为我立了大功,我得好好地嘉奖于你!”   “冥主,在下为您效劳别无所求,只希望能一直跟随于你。”   太后倾眉一笑。   “眼下你伤势严重,过两天,便是鬼节,鬼门大开,我暂且将你送回冥界,好安心养伤。”   鬼魔君大骇!   “冥主这是要嫌弃我?赶我回去?”   太后一本正经道:“你不得不回去了!这次太虚宫突生异变,你养好伤后,去太虚宫走一趟,听说无上法君快要死了,你去探探,是否属实?”   鬼魔君虽然不想离开人间,但他在人界的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势必正如冥主的吩咐,回去冥界避避风头也好。   鬼魔君皱了皱眉。   “属下遵命。”   是日,冥主暗暗将鬼魔君送回冥界,自是不必说。   太后变着法儿暗示神帝,神帝细心揣度。   “母后,您是说,玉儿和舞儿有可能去了回疆?”   “细数人间百山,也只有回疆的神草居多,玉儿和舞儿身怀绝技,加之聪明伶俐,不去回疆他们又会去哪儿?”   “母后推测地极是!”   神帝立即派了十几名大内高手,火速前往回疆。   话说那日太子和公主见父王病重性命垂危,跟着母后几日几夜虔心祷告,可是父王的病情反而变本加厉,连官医也说无药可救了。   太子便和妹妹商议去找祖母身旁的术士万毒通求助。   那时万毒通受了太后的命令,正要前往天山夺取灵石,被太子和公主一问,便顺口告诉他们遥远的回疆,神草居多,说不定有救治的办法,但希望渺茫。   两兄妹也不顾路途艰辛,留书一封,便跋山涉水,踏上回疆的路途。   眼下他们二人乔装打扮好,正徒步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当下烈日炎炎,脚下的黄沙已被烤地滚烫,他们口干舌燥,汗流浃背,滋味实则不好受。   舞儿一身男子装束,看上去眉清目秀,肌肤胜雪,十分俊俏的模样,她今年未满16岁,哥哥今年已年过18,哥哥看是去自然要比妹妹沉稳得多。   舞儿毕竟是女子之身,面对这残酷的沙漠,她快吃不消了。   “哥哥,我走不动了”   玉儿走在前头,听妹妹负气之话,便转身安慰妹妹。   “妹妹,你还好吧?我们休息休息,喝喝水吃些干粮吧。”   舞儿见哥哥满脸愁容,一路之上又寡言少语,舞儿少不了撒娇逗他欢心,可他只淡淡地道:“舞儿,别闹!”。   太子自父王病重,外出这些日子,变得郁郁寡欢。   舞儿探问:“哥哥,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想如何才能让父王脱离苦海。”   太子说得也是实情,想到父王,他惆怅:人为什么终究得难逃一死?   舞儿在这些天吃了不少苦,她不是那种吃得了苦的人,她听哥哥心意如初,自己与哥哥比起来,她觉得很惭愧,因为她已经打算放弃去回疆,她脑子里有几十种借口。   借口一,毒叔叔已经找到神丹妙药,救活父王了!   借口二,花神医医术高超,说不定毒叔叔没回来,父王已经被花神医就活了!   借口三,母后的祷告感动了上天,让父王活过来了!   借口四,祖母最爱父王,说不定祖母已经想到什么妙法,就活了父王!   借口五,父王自己活过来了!   借口六,父王遇到了猫妖,猫妖为父王续了命!   ……   “妹妹,你就回去吧,由哥哥自己去便好!”太子最了解这个妹妹了,他怎么不知道妹妹是什么心思,只是半个月下来,妹妹居然能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妹妹自小娇生惯养,哪吃得了这些苦。   舞儿本在心里嘀咕,听哥哥叫自己回去,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哥哥,你是说回去?”舞儿圆圆的大眼睛瞬间变得神采奕奕!   “恩,你回去吧!”   太子很肯定。   舞儿非常高兴,可是一刹那过后她又很失望。   “哥哥,我不要回去,父王性命堪忧,我怎么能独自回去?”   “听哥哥话,回去!”太子口吻变得严厉。   “哥哥,舞儿不回去,我就是要跟着哥哥!”舞儿任性又拿出她那公主脾气。   “我知道哥哥就是嫌弃我,嫌弃我拖你后腿,嫌弃我不如你聪明,嫌弃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一直都把我当成是你拖油瓶……”舞儿哭着吼起来。   “舞儿?你?”太子想不到朝夕相伴的妹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惊愕、惭愧……   “舞儿,哥哥不是个好哥哥,这些年都没能把你照顾好。”   舞儿想到:哥哥还是疼惜自己的。   “哥哥,你以前就痴迷修仙,若不是母后三番五次阻挠,你是不是早就离我们而去了?”   太子在心里默承认道:“是的,妹妹!”   在太子的心里,他执念修仙,父王的病重尤其让他看得透彻,他一致认为,大抵只有修炼成仙,方能长生不死,他没有母后那样超然,更没有父王听天命、尽人事的心态。   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沙漠上的大风暴飞快向他们席卷而来。   舞儿被狂风刮飞,太子紧紧地抓住妹妹的手,他没有什么东西使力,也快抵挡不住。   “哥哥,哥哥,救我?”   他听着妹妹的求助反而第一次感觉到是那么无助。   “为什么人来如此渺小?脆弱不堪?”   “妹妹,别怕,要死,哥也陪你死!”   太子如此一想,反而一阵轻松。只见他纵身飞向狂沙之中,紧紧护住妹妹。   狂风已经把他们卷上高空,妹妹经受不住,昏厥过去。   紫阳真人化作一道白光,匆匆赶回昆仑山,途中见有人遇难,也顾不得其他,便施出援救之手。   只见紫阳真人略施仙法,便将两人从险境之中救了出来。   太子第一次见着仙人真身。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仙人见他们脱离苦海,转身要走,太子一个机灵,抓住真人的仙袖,决绝地跪下连连给真人磕了三个响头。   真人倍感诧异!   “你这孩子,有什么苦事吗?”   “我知道你是神仙,可否救救我快死的父王?”太子留下泪来。   “难道你是为了救你父王?”真人心底流过一股暖流。   “上仙,我父王衰老加之重病,能治吗?”太子满眼的渴求。   真人想了想。   “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你又何必执着于生死?”   “为什么我们人终究难逃一死?”   “仙人也是要死的,只不过寿命自是比人类要活得长些,只有那些修为较高的上仙修炼成神便会不老不死,然而成神又谈何容易?”   “神?”太子不解。   “我看你们吃了不少苦头,何不顺应规律,自在快活?”   “上仙,既然真的能不老不死,请仙人指点,收我为徒,我想学仙法,我想修炼,我想成仙!”   紫阳真人哈哈大笑!   “若你到得了昆仑,我便收你为徒,渡你成仙!”   太子大喜!   真人离去之际,赐给了太子一粒仙丹。   “凡人服下后,百病不生!你拿去吧。”   太子连连叩谢,感激涕零。    011 尊严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太虚境最近人心惶惶,虽说紫阳上仙从昆仑山亲自送了灵丹来,虚生长老感激得泪水湿眶,三叩九首之后,及时给无上法君服下丹药。   紫阳真人见法君已经服下灵丹,忌惮天界门规,也顾不得能否起死回生,便匆匆离去了。   虚生长老为法君服下灵丹之后,寸步不离,不顾众弟子劝慰,非要说等到法君活过来才肯离去。   静香在太虚境内最僻静的小亭子里一遍一遍地翻阅毒姬秘籍,秘籍包罗世间所有奇毒、制毒,施毒妙法,她哪能一时间看得过来。   手骨因为没有人陪它玩耍,在一旁闷闷不乐。   静香知道虽然紫阳真人千里迢迢送来灵丹,可两种剧毒互相融为一体,又岂能是一般仙丹灵药能治好的。不过她很是在意秘籍上所写的一段话:多种剧毒(多种所指的是至少两种以上)能互帮互助融为一体,中毒者非死即废,无法避免,除非得到世界最为珍贵的双目赤骨方可活命。   静香绞尽脑汁揣度“双目赤骨”这四个字,觉得太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直到手骨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向她撒娇捣乱,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就是秘籍之上所说的珍贵地不得了的双目赤骨!”   静香诡异的表情顿时让茫然不知的手骨毛骨悚然。   可是下一秒的气氛对于一脸茫然的手骨来说何止翻天覆,简直就是惊骨泣血,以至于让它觉得它跟着的主人是一个野蛮十足的女王。   只见静香疯狂地奔往太虚宫内众多弟子平日里少不了三餐的厨房,提着菜刀,举动怪异地把手骨按到菜板上。   手骨苦苦挣扎,心里暗骂。   “你这女王八,快快放了我,否则我告诉毒姬婆婆去!让她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静香似乎感应得到手骨想说的话,她觉得奇怪,说不定是手骨跟自己越久越会发生奇怪的事情,这样也好,省得自己以后没有人和她说话。   她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恫吓道:“你这臭骨头,吐的话怎么这么难听,好歹我也是你主人,今天我非得扒一层骨皮来,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骨头服软,苦苦哀求。   “不要啊,我的小祖宗!看你雷声大作,非要折磨死不可,有话好商量,我只是一块除了你便无依无靠很可怜的小骨头,你有什么事应该先和我沟通,征求我的同意,你看哪个有修养的主子像你这般蛮干胡作非为的?哼!”   静香被这有骨气有原则的骨头逗得哭笑不得。   “你还大道理通篇,我不要你上刀山下油锅,我只要你一块骨块!”   手骨一听,即便不用粉身也得碎骨,全身颤抖啊。   “你要我骨块干什么?”   手骨哭脸求饶。   “我的姑奶奶,我的祖宗,我的老祖宗,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要我骨干什么?你看我这么瘦,削一块就能让柔骨妹妹看到缺陷,这样一来,我便再也讨不到老婆了嘛!”   静香从来都不知道这块怪模怪样的骨头还想着讨老婆,实在是歪理不少,她哈哈大笑。   “你一块骨头甭说讨老婆,难不成你讨个骨头老婆,再生出一个小骨头儿子来?”   “咔嚓!”手骨没有半点心里准备,可白刀子毕竟还是残酷的砍向自己纤小的骨身。   惨不忍睹!   手骨哀嚎:“我再也不要跟着你了!呜呜呜……”   静香翘眉嘻笑道:“不就是一小块骨头吗?你至于吗?”   手骨哭嚎。   “主人连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可以说无情无义,身为骨头的我直接怀疑她没心没肺!”   手骨见静香拿着自己完美的骨块高高兴兴地离去,连一句安慰残身的话也没有。   手骨伤心失望,发誓:“讨厌这个疯疯癫癫的女王八,再也不要跟在你身边了”   手骨伤心出走,漫无目的。   静香对此浑然不知,她本来就没了心,她怎么能知道手骨的感受,自从失去心之后,她便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怪物了。   静香拿着手骨的骨块飞快前往太虚宫。   “这下,师祖有救了,要是我救活了师祖,那小恩人会不会感激我,便答应收我为徒,自此入门太虚呢?就算是三年期限已过,达不到师祖的要求,师祖也不会赶我走吧?”   静香越想越高兴,而此时,虚生长老由先前见着紫阳上仙的兴奋变成了沉重的焦虑。   “难道说紫阳真人的灵丹也没有效果吗?这可如何是好?”   静香见状,不顾虚生长老的阻拦,因为虚生张老听静香说自己有救治法君的方法,他对此法闻所未闻,一口断定静香拿生命开玩笑。   “我十万个不同意!你休想得逞,再说你怎么不会是仙界的奸细呢?”   静香无语,无奈之下,只得暗施“迷魂香”将啰嗦的虚生长老迷晕。   迷魂香,级别,低级,并非“香”,顾名思义,能够使人处于短暂昏迷状态,一般修毒的人都会使用,这种毒是用九毒鼎运用法术炼制而成,装在特制的毒囊里。   静香见虚生长老渐渐昏睡而去,她便匆忙将研磨好的骨髓冲入灵水让法君服下。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法君去毒复原。   糖毒面对静香的胡乱医治十分没有信心,她焦急地问道:“姐姐,我怕?”   静香自是没心没肺地安慰糖毒一番。   这些日子,静香见几百号弟子喜怒哀乐,而自己却不知道他们脸上的喜怒哀乐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她既羡慕又嫉妒。   “凭什么我幻化人形便被夺灵心?害我生活既糊涂又空虚?”   她望着孤高凄冷的明月,不禁想起毒叔。   “那一晚,他怎会如此狠心?”   随即她又想起他对她说的话:“学精杀技,再向我寻仇,留神匕为证!”   她胸膛一阵剧烈疼痛。   “神匕?”   月光倾泻在太虚境内零星的草叶之上,透过缝隙,洒在孤寂古道之上些许斑驳。   “若是我有心的话我是否有勇气向你寻仇?我记得曾经的你是我唯一可信的。”   即便静香希望她这样想,可静香所中之毒只要一方毒性虚弱,就会让静香渐渐暴走。   手骨心悸,似乎感到主人情况不妙,但它既然那么不被主人疼爱,心灰意冷,哭喊着:“婆婆?婆婆?……”   静香杀气腾腾回到幽幽堂,找寻神匕。   “糖毒把它放到哪儿去了?”   她难以控制自己。   “臭臭臭骨头?”   手骨游离着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咒我,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哼!要是那臭王八哭着求我回去,我倒还可以考虑考虑!”   手骨自从离开主人后,四处流浪,日子说不上安逸,倒是十分孤寂,不禁在睡梦中想起了主人,这一失声,竟然无心喊了出来。   “主人,小心!……”    012 暴走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疯狂寻找神匕,可她翻遍幽幽堂里里外外,就是没有神匕的下落,此刻的她暴怒狂躁,明澈的眼睛里笼罩着一层血光。   她头痛欲恶,肢体就像被施以残酷的极刑,受这千万刀子的割剐。   幽幽堂内桌椅粉碎,屋壁窟窿百穿,整个幽幽堂惨不忍睹,快被发狂的静香夷为平地了。   和宇安静地坐在太虚宫高耸入云的楼宇青脊之上,他全身上下裹着厚厚的麻袍,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苦行僧,他愁闷。   “轰隆!”   幽幽堂传来的轰天爆响打破他沉沉的思索。   “怎么回事?”   他嚯地站起来,神情慌张。   “幽幽堂?糖毒不是在太虚宫内陪着师父吗?难道魔人又趁机偷袭?”   正在和宇大师兄揣度之间,眼前飞快飘过一个人影,那分明就是小师弟糖毒。   “糖毒?”   和宇喊出,便纵身跟了上去。   比起众师兄,糖毒修为高出一筹,这腾云驾雾的本事那可是出类拔萃万中无一的,糖毒已经飞得老远了,他根本没有听见和宇师兄的叫喊。   糖毒非常担心。   “幽幽堂该不会遭到魔人偷袭?眼下师父尚未清醒,若真是魔人,我暂且静观其变,好探得来者目的。”   静香撕心裂肺,痛苦叫喊。   糖毒仔细一听。   “这是漂亮姐姐的声音,姐姐遇害了?”   糖毒加快步伐。   眼见幽幽堂崩裂,简直成了大战过后留下的断壁残垣。   “姐姐?”   糖毒呼喊着,幽幽堂摇摇欲坠,糖毒焦急地寻着静香,只见幽幽堂的大石柱下,静香裙衫褴褛,蓬头垢面,那石柱之上的梁木正对准她的头骨砸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糖毒急使出天蚕缚丝将那砸下的梁木稳稳束缚。   “姐姐,快跑!”   糖毒在半空中吃力地缚住梁木,而就在他喊出姐姐之后,静香猛地抬头用那双如地狱狂魔的血眼虎视着她。   糖毒全身一颤。   “不好,这是入魔的迹象!”   “哈哈哈……”   静香仰天狂笑。   破烂的裙衫随着她徐缓飞起而威风凛凛,所到之处,尘石木屑化为灰烬,被糖毒吃力束缚的大梁木随着静香的接近渐渐化为灰烬,周围遍布着强大的灵力,天地一片肃杀!   不待糖毒反应,静香一双利爪疾速向糖毒狠狠扑来。   “糖毒,小心!”   和宇大师兄眼见不妙,自己明明用法术打向那母夜叉,却分明打向了相反的方向,那母夜叉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无影无踪。   “啊!”   糖毒见漂亮姐姐杀向自己,毫无留情,他迅速后隐,依然被静香抓破了他黑色袍子,后肩上露出鲜红的五条爪印,汩汩滴血。   静香扑了空,但并没有立即追杀过来,而是贪婪地吸吮着爪子上的鲜血。   “恶魔!”   和宇师兄幽幽地道。   “我绝不相信!这是怎么一回事?漂亮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糖毒想运术止住静香的魔性,却被和宇师兄牢牢抓住。   “糖毒,趁着她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我们赶紧逃吧!”   糖毒试着挣脱师兄:“不!我不!”   和宇紧紧的抓住糖毒,迅速把他带走。   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此时的静香已经不是那个善良活泼,天真无邪的绝美少女,而是一个身负鬼魔君五百年邪功的噬血魔头,她把爪节上最后一滴鲜血舔尽,发现猎物逃去,只留下烧饼大小的晕点。   她大吼!顿时草木纷飞,鸟兽逃窜。   她对那个快消失的晕点死不甘心,一声大吼极速追了上去。   手骨在幽幽山四处流浪,动物见了它极其害怕逃跑不及,它刚开始还会追上去用骨语盘问:“你为什么跑啊,我想和你做朋友……”   鸟兽门看见它远远地来,便远远地避开了。   它觉得无聊透顶,在一根粗大结实的古藤上没精打采地荡着秋千,荡着荡着,就在上面打起了瞌睡。   梦里,手骨又梦见了毒姬婆婆,毒姬婆婆不像以往那样凶巴巴,而是满脸慈祥的看着手骨,用那双暖和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它的“骨头”,它高兴地扯着毒姬婆婆的袖子,哇哇大哭。   “手骨,你还是想念你的主人的吧?你主人现在有难,你是很想救她,而你顾及爱骨族的面子,就这样回去未免有失身份,对吧?”   手骨扯婆婆的袖子擦了擦豆大眼珠。   “嗯嗯。”   “要是你主人死了,你不就对花神王母食言了吗?”   手骨想起了三千年前,在偌大奇幻的花神天宫,美丽的花神王母将一粒优昙种子撒下天山,她脚踏洁莲,高贵优雅,神情却十分怆然。   “三千年后,人间、仙界将会发生一场大浩劫,这颗优昙种子三千年才能花开,幻化人形,我寄希望于她,希望她能助众生度过浩劫,可她在修仙成才的道路上艰辛坎坷,你们谁愿意下凡等候她三千年,将我所托之物交她之手,望她能够练就伏魔诛仙的奇妙法术。”   花神王母高高在上冷冷地望着花仙们。   她们闷声不响,三千年啦,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与其在人间受苦,倒不如在天上活得逍遥快活?   毒姬婆婆拱手作礼道:“王母,我愿意下凡,请王母成全?”   花神王母一喜!   “好!毒姬,我准了,待你功德圆满之后,这花神副主我便赐封于你,只是事情可不能搞砸了?”   众花仙听到花神王母居然堵上了这花神副主的位子,后悔、嫉妒不已,宫殿内一片哗然……   “是!请王母放心,毒姬定不负您重望,只是王母所托的东西是什么呢?”毒姬婆婆郑重地诺道。   花神王母用仙法将一本秘籍呈在毒姬的面前。   “这是一本我花了毕生心血编撰的奇毒秘籍,尚没有名字,以后就叫毒姬秘籍吧!三千年后,优昙仙子自会与你相逢,你便把秘籍交给她。”   “是!”毒姬一一诺道。   “双目赤骨,你回来。”王母正要召见于它,见双目赤骨不请自来,她反而不责罚这些日子它在天宫里偷偷与柔骨精灵私会的罪。   双目赤骨战战兢兢。   “你随毒姬一起下凡点化优昙仙子,从此以后,优昙仙子便是你主人了,毒姬送完秘籍便完成使命,而你得要时刻点化于她,护她安危,不得有任何闪失!”   “我不要去!”双目赤骨直接拒绝。   “这么说你是不想取我的柔骨精灵为妻了?”王母弱弱地问。   王母居然让自己完成一个使命,就把心爱的柔骨精灵嫁给它,它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值了。   于是双目赤骨便在王母面前立下重誓:若是我不能完成王母的使命,我不但不能迎娶柔骨妹妹,连终生也不能取了!   在梦里手骨想起了自己立下的毒誓,它害怕极了。   毒姬婆婆微笑着对它说:“去吧,赶快找到你的主人。”   手骨带着厚重的承诺一觉醒来,它顾不得什么面子尊严,认为还是取柔骨妹妹比较重要,权衡之下,它又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手骨一路嗅着静香的气味追寻,见着主人之时,静香正要把和宇大卸八块。   手骨及时赶到,救下旧伤又添新伤的和宇,糖毒修为较高,倒是没伤着什么。   手骨使用花神王母传授的治疗仙术,果真将嗜血入魔的静香安静了下了,可手骨得知主人居然必须靠日夜修炼太虚宫的毒术压制体内的剧毒,才不至暴走,它有些可怜自己的主人了。    013 欲谢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糖毒见那块赤色的怪骨头身怀医术,而且医术超凡。只见赤骨周围萦绕着碧绿色的光环,这光环渐渐将裹挟静香的团团黑气驱散,即而静香布满双眼的血光也渐渐退散而去……   静香转安。   手骨的治疗术乃花神王母所授,自是医术精湛,世间稀有,可面对主人的情况也只是暂时将其缓压下去。   它忧心忡忡。   此刻手骨因耗费大量的法术而甚感疲惫,静静地躺在静香的身旁沉沉睡去……   待赤骨身上光环散去,黑夜把他们一点一点吞没,在那潮湿冰冷的草堆边,糖毒、和宇静静地看着这一女一骨。   糖毒心里喜道:“姐姐身伴神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糖毒以后再也不偷懒,一定好好教你修习毒术,尽早化解身体剧毒。”   “妖女!”这是在和宇心中对静香的全部印象,他希望趁此机会将静香屠杀,为天下人解除祸患。   和宇杀心已起,却被糖毒万般阻拦,说什么也不许和宇师兄杀害她。   糖毒虽受了点伤,但修为远在和宇之上,和宇知今日大事难成,大骂糖毒受了妖孽的蛊惑,愤恨离去。   翌日,虚生长老认真检查了无上法君的伤势,确无大碍,便放下心中的大石,天刚亮,晨钟尚未响起,他便对门中弟子叽叽歪歪 。   “你们还睡得着?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勤加苦练,却赖在床上偷懒……”   众弟子叫苦声连连,无耐只得起床做早课。   “二师兄,快醒醒,若是被长老逮到,你又要连累我挨罚了!”   二师兄青竹肥胖的身子死死地压在床上,哪里听得着师弟方成的一丁点儿声音。   这位二师兄特别喜欢睡觉,只要他一睡着,五雷都轰不醒,从来无视晨钟,他资质平平,也不热衷于修仙。   “起来!”虚生长老本就十分严厉,见还有一个偷懒的弟子在床上呼呼大睡,这还得了!   方成早就吓地蜷缩在虚生长老背后的角落里,悄悄地从侧门溜了出去。   青竹糊里糊涂听到又有人叫自己,心里厌烦,只当又是方成在不厌其烦地念经,恼道:“别烦!滚一边去!”   虚生长老听地糊里糊涂,也听不清他说什么,不过他现在已经很没耐心。   “给我起来!”   与此同时虚生长老狠狠一鞭向青竹抽去!   青竹吃痛。   “哎呦!哎呦!妈呀!”   青竹跳下床,手立即摸着吃痛的大肥腿。   虚生长老暗想还是这长鞭见效地快!   “疼死我了!”青竹依然闭着眼睛。   虚生长老眼看青竹又要捉摸着上床睡觉,又是一鞭抽打在青竹虚摸的爪子上。   这痛可把他痛醒了,他必须睁开宝贵的眼睛,“啊……”大喊着握着拳头准备狠狠地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哪知青竹的拳头静止在虚生长老的阴沟鼻上,整个人簌簌发抖。   “嗯?”虚生长老一双喷火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青竹,那样子只差把青竹活吞了。   “啪!”   虚生长老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指着青竹破口大骂。   “气死我了,这太虚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青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衣衫不整,怯懦地跪在地上,哪敢再说一句话?   虚生长老看见那怂样,气不打一处来,背着手,在休憩室里转悠。   “你……你?”   “你……你真是个不成气候的家伙,你!去给我唤糖毒来,我半柱香还见不着他,我罚你去虚牢,哼!”   虚生长老实在不想再看到青竹,他火冒三丈,踹门而出。   青竹哪敢违逆长老,衣服也顾不得穿了,直接跑出门,喊着“小师弟?小师弟?”   整个太虚宫上上下下都听到青竹清晨的杀猪声。   静香听见这整耳欲聋的杀猪声,不安地醒来,她浑然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浑身疼痛……   “痛!”   她见糖毒倚靠在草堆边还在熟睡,便折下一株狗尾巴草,挑着糖毒的小鼻孔打趣儿。   唐毒打了个喷嚏。   “哈哈哈!太阳都晒着屁股了,还睡?”   静香神采飞扬。   糖毒醒来有点怕怕地看着她。   “怎么了,糖毒?姐姐感觉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说给姐姐听呀!嘻嘻……”   糖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见那血红色的手骨用两只极其可爱小手搓揉着眼睛,他便指着手骨。   “姐姐?它?”   静香微笑道:“原来你是害怕它呀,放心吧,它是我的奴隶,整天屁颠屁颠地跟着我,不会伤人!”   糖毒也不是惧怕手骨,只是引开了姐姐的注意力,她怕姐姐追问昨夜发生的事情,那太恐怖了,对姐姐是个沉重的打击。   这时,青竹的叫喊声传到了糖毒的耳朵里。   糖毒一听,便知是青竹师兄。   静香问:“这杀猪般的叫喊好难听!”   “可能是我师兄有事找我了,姐姐不妨和我一起去看看究竟?”   糖毒显然是诚心邀请静香的,因为师父把姐姐托付给了自己,即便是姐姐昨夜发生了那恐怖的暴走,他依然打从心底里喜欢静香。   静香把手骨抱在怀里,和糖毒顺着叫喊的方向嘻嘻哈哈地飘去。   这青竹找寻了半天,连糖毒半个影儿都没见着,他着急地跺脚。   糖毒自己找着来,他高兴地跳起来抱着小糖毒,就只差没亲上去。   “哎呦,我的小祖宗,可把我急死了,你快去太虚殿,虚生长老急着见你,说是半柱香还见不着,便要我去蹲虚牢!”   “师兄,有劳了,我这就去!”糖毒彬彬有礼。   青竹催促着糖毒,巴不得他一步跨进太虚殿。   虚生长老时刻注意法君的情况,眼下他一致认为法君能够得救,是那颗紫阳真人送来的仙丹起了神奇的作用。   他哪里知道是双目赤骨的骨身发挥的神效呢?   他左思右想,想当面道谢德高望重的真人,可碍于仙界从来看不起小小的太虚,除了紫阳真人,仙界里的仙人,从来都是一副骄傲样子,他看不惯!   他便打消了当面道谢的念头。   “何不让糖毒去昆仑山献上一份薄礼,以示感谢?”   “最好不过了!可送什么好呢?”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014 出发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正当虚生长老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以作谢礼之时,糖毒和静香匆匆赶来。   “长老,我师父怎么样了?”   糖毒一进宫门,便迅速来到师父身边,想看看师父的情况,他轻轻地握着师父冰凉彻骨的手,望着师父那惨白落寞的脸庞,泪花儿忍不住湿了眼眶。   “糖毒,你师父已经脱离险境,无大碍了。”   静香听来一喜,仔细打量怀中又在呼呼大睡的手骨,想到:这家伙这么神奇!   糖毒擦干泪花。   “姐姐,我太感谢你了,师父不用死了!”糖毒一溜烟过来,拉着静香的云袖。   虚生长老这才注意到静香的存在,见她衣衫破破烂烂,浑然不是一个女孩的样子,他对她很不满了,眼下糖毒又谢错了人,他更不高兴。   “哼哼哼!糖毒,就凭她一个黄毛丫头,能解了法君剧毒?”   糖毒惊讶:“怎么长老会如此说?”   “我为什么不能?”静香扬了扬月眉,十分神气。   “哼!”长老懒得和这丫头理论。   长老心里又在琢磨拿什么样的宝贝比较撑得住场子?   他想起当年偶然得到一张“伏魔诛仙毒”的残卷,他仔细参悟了几十年,也研究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修毒境界,也许紫阳真人还能勘破一二。   “就这样决定了!”   他把“伏魔诛仙毒”残卷放在一个小匣子里,秘密交给糖毒并万分叮嘱一定要把东西送到紫阳真人手上。   在长老的再三催促下,糖毒假装带着静香去往生门巡逻,此时往生门的哈喽一个个东倒西歪打着瞌睡。   为了安全起见,糖毒对他们施用了“香梦五十年”,这毒能使人一睡,要五十年才能醒过来。   静香嘻嘻道:“小糖毒,我们赶紧下去吧!”   糖毒皱着眉:“姐姐,我没有听错吧?你也要下去?”   糖毒一脸坚决的拒绝静香同行,静香嫌他婆婆妈妈,趁他不留意,一个猫影便从往生门跳了下去。   “遭了!姐姐不知道这往生门哪条道路通向人间,要是走错了,万一误闯狂魔地狱,岂不是……”   糖毒容不得多想,立即飞身跳下往生门追赶静香。   漫天黄沙,人如尘渣。   远方传来骆驼的铃铛声,行路人解愁的歌谣。   太子神玉带着妹妹神舞跟着驼队走了半个月,终于走出沙漠,迎来绿洲,只有亲身经历过沙漠的人,才能深刻感受这块神州疆土是多么神奇,多么迤逦!   神舞渐渐恢复体力,告别了驼队,她看上去是有点憔悴,可双目尽显喜悦,人也精神了些。   待二人走到神龙的国土,神舞越发止不住内心的喜悦,想想她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国公主,居然跟着哥哥跑去回疆,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兄妹两人一路行来,神玉的脸上时有喜悦,时有忧愁,妹妹看在眼里,复杂的心绪让她很是不安,她三番五次地询问哥哥怎么会变得如此古怪,可哥哥不予理睬,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兄妹来到神龙城,大家小巷的老百姓对长生不老议论纷纷。   神舞听到,诧异地自言自语:“怎么小老百姓有这闲情,议论起这世上徒有虚名的长生?”   神玉也觉得奇怪。   他们一路走着走着,被一间简陋吃馆里的人声吸引住了,这间吃馆占地不大,可馆内人们并肩接踵,连连为一个说书白胡子老道鼓掌吆喝。   妹妹一见这不是好地方,急忙拉着哥哥离开。   神玉像找了魔,直奔那间吃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脑袋挤进人窝。   只见那说书老道打着快板,有节奏地念道:   世人妄成仙,   世人妄成佛。   惧怕今朝死,   哪知日暮衰。   昨日神帝死,   今日神帝生?   若问是何故,   年轻又长生!   神玉一听,这说书道士说的不正是我父王吗?他用力抽出夹痛的脑袋。   “究竟只是民间传言?还是尚有奇事?我得赶快回神宫看看……!”   他用身上所有的盘缠买下两匹好马,快马加鞭,还真有点归心似箭的劲儿。   神龙宫殿,一片沸腾。   这太子和公主前脚才踏进城门,便有侍卫匆忙赶往神龙宫殿,母仪宫,琼宇宫通风报信。   神帝,皇后,太后皆喜。   神舞先去了母仪宫,神玉去了神龙宫殿。   神帝正在整理这几天大臣们的奏章,听见侍卫报来喜讯,他龙颜大悦,连忙放下手中的折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迎接爱子。   神玉载着沉重的疑惑往神龙宫赶来。   “恭迎太子驾到!”   魏公公紧紧跟着神帝身旁,远远看见太子,便甩了甩拂尘,兴奋地喊道。   神玉远远见父王赶来,便三步跨做两步,低低地望着神帝的龙袍,跪拜下去。   “孩儿给父王请安,愿父王福寿安康,寿比南山!”   神帝很是高兴,弯腰扶起神玉,神玉慢慢地抬起头来……   “父……王……您?您?”   神玉有些慌张,看着父王那张与自己年轻的容颜,他不知所措。   “哈哈哈……”   神帝仰天大笑。   “怎么?连玉儿也当朕是怪物了吗?”   “不敢!玉儿只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   神玉亲眼目睹之后,他信了,他信:这世界上既然可以有长生不老,又怎么会没有神的存在呢?   神玉将紫阳真人所赠的灵丹给神龙帝服下之后,他便告辞了神帝,一个人回到寝宫,大彻大悟,他高兴地通夜未眠。   他笃定:我要修仙,我要成为上仙,我要成神。   次日,皇后一大早来太子寝宫探望儿子,不料侍卫告诉她,天未亮太子就出宫了!   皇后狐疑!   见茶几下压着一张纸条,她慌忙翻看。   这是一封太子离家出走的信。   皇后伤心欲绝。   “儿子怎么会想着修仙,弃父王母后,大神江山于不顾呢?”   皇后把儿子出走事由立即告诉神帝,神帝大惑不解,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他认为儿子定是被一些不三不四的江湖术士给迷惑误入歧途了。   他很是心痛,将朝政之事托付后,决心亲自去昆仑找回儿子。    015 缘遇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带着手骨欢快驰骋蓝天,在云彩朵朵间穿梭往来,时而飞鸟掠过,时而驭剑疾速的神仙“嗖”地一声如流星划破苍穹,煞是好看。   静香破碎的衣衫如条条丝带和风飘飘,手骨追赶着嬉玩那飘扬的丝带,甚是有趣。   累了……   静香才发现小糖毒人呢?   在往生境地,糖毒熟悉人间的通道,在幻境口找了静香好半天,料想姐姐有神骨护身,应该早出得这往生境地了。   糖毒便笃定自己的推算,自己先出了往生境地,仍不见静香人影,他仔细一想:“难不成姐姐等不着我,自个儿先去了昆仑山?”   哪知静香深觉这境地太过玄妙,痴痴逗留,在手骨几次的催促下,才得以离开。   当发现小糖毒不在身旁之时,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慌。   “昆仑山是何去处?”   手骨正独自在云彩上欢喜翻滚,乐地不可开交。   她捏捏手骨的骨肚子,手骨感到痒痒,大笑着挣扎。   “昆仑山怎么去?”   手骨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容,陷入冥思苦想,手指头不停地绕着圈儿……   “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走吧!”   静香甩了手骨一个冷眼。   静香几次高呼从高空中飞过的剑仙,可他们飞地那么高,那么疾速,哪听地到呢?   几次无果之后,静香觉得应该去人间找个熟悉地形的凡人问问,虽然她极不愿意理会凡人,可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找不到糖毒,我如何回太虚?”   她飞着飞着,眼底下渐渐映入一个抚着仙女的湖畔,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夕阳的余晖散落一湖的碎金,荡漾着一个圈儿,两个圈儿……   静香看地心神荡漾,要是能下去泡个澡一定舒服极了。   手骨看着这湖水清凉舒爽,迫不及待地投骨湖中。   “你这骨头,没大没小,好歹我也是你主人,你怎可抢占先机,弄脏我的湖水?”   手骨才懒得理这个婆婆妈妈的主人,它随意仰着娇小可爱的骨身,打着浮漂,闭目养神。   静香虽然骂着这不听自己话的骨头,可她早已卸下裙子,开始她的湖水沐浴。   “噗咚!”   静香忘情地戏弄着湖水,如水中美鱼。   良久。   神帝乔装打扮,负着宝刀,酷似一个潇洒的侠客,身后跟着换了便服的魏公公。   他们走到这仙女湖,有些乏了,魏公公知会神帝倦意,他便在柳树成荫的湖边上,擦干净一块大石头,恭请神帝在上面小憩,顺便吃些干粮。   神帝脱了布靴,泡着脚……   “嘿嘿……”   这笑声幽幽,有些鬼魅,神帝听了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魏公公四处打量,见一个乞丐提着一件破烂的绿色裙衫幽幽诡笑,那乞丐甚是肮脏邋遢。   “老爷,不碍事,只是一个捡破烂的老乞丐。”魏公公觉得没有什么值得可在意的。   可神帝觉得那老乞丐行动举止十分古怪,反而引起他的注意。   只见那老乞丐仔细观摩手中的绿衫,像是得到一件宝贝。   神帝只听得“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老乞丐随即将那绿衫穿在自己身上。   “他居然是个变态!”   魏公公诧异失语。   神帝冷了他一眼,要他休得胡说。   当神帝再去注意老乞丐,他大吃一惊,哪还有什么乞丐?!在他眼中的却是一个中年男子,诡笑着从他们身边得意走过。   魏公公满是皱纹的额头冒着冷汗,他慌忙揉着昏花的老眼。   “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   神帝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仅凭一件女子的破衫便能使人年轻十几年,这太难解释,更说不通。   湖面传来静香的叫唤声。   “小手骨?小手骨?”   神帝放眼望去,才见湖中有一女子欢笑戏水,相必刚才这位女子是在水里小睡还是怎么地,总之他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杵在原地,等着人家姑娘上岸骂他淫贼,流氓,亦或是下流胚子。   神帝呼着魏公公赶紧悄声离开!   溜走之际,神帝又想,这诺大的湖里就只有一个姑娘,刚才那老乞丐捡到的裙衫想必是那姑娘的,如此说来……   情急之下,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向那裙衫的地方扔去!   “若真是那姑娘,我势必要搞清楚她是何方神圣!”   魏公公疑惑。   “先借她袍子一用。”   神帝立即与魏公公退去,影藏在半里之外的山石堆后,静静地观察动静。   没多久,神帝果真见那位姑娘来到那地儿,后面跟着一根红怪物,见她着急地环顾四周,那样子十分生气,不解的是她不穿上他留下的长袍,反而抓起将它抛入湖里。   “姑娘家的要裸奔吗?就连男子也不带这么开放嘛?”   神帝依稀听见那姑娘默念着什么,忽然她身边仙气萦绕,灵光闪烁,眨眼之间,再见那姑娘,已是玉衫着体,仙姿窈窕了。   “仙子?”神帝心底只有这两个字能解释。   静香不见了裙衫,看那地上的黑色长袍,便知是一个男人留下证物,想诚心戏弄与她,想想不但被那淫贼看光了身子,还遭如此戏弄,她快气炸了肺。   正当静香无气可泄之时,手骨却飞到湖里,用力将那湿透的袍子扯上了岸。   手骨如此行为,对怒气冲天的静香而言,更是火上浇油!   “好啊!连你也来戏弄我了!”   静香大骂手骨吃里扒外,已经准备着双手发誓要把这破骨头挫骨扬灰!   手骨见主人气昏了头,闷声扯着滴水的袍子,躲过主人的攻击,拖着那袍子飞快急冲,静香杀气腾腾地从后面追来。   神帝奇怪,见那怪物拖着自己的袍子冲来的方向,正是自己所在之地,越来越近……。   神帝恍然大悟!赞叹怎么会有如此聪明的怪物?   “大事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小魏子,快跑!”   神帝拔腿就跑,他现在年轻力壮,敏捷英勇,顷刻之间已去得远了。   静香这才明白手骨的聪明与忠心。   魏公公可跑不动,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神帝就像一只见了猫的老鼠。   “说神帝是老鼠,掌嘴!   静香大喝一声,纵身一脚踢倒魏公公。   魏公公后背吃痛滚地,“哎呦”叫唤。   “手骨,看住贼人!”静香厉声道。   随即擒拿神帝去了。    016 爱慕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大喝:“淫贼,哪里逃?”   对神帝穷追猛打。   “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神帝细想,停下奔跑。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何苦要逃,像个鼠辈!”   神帝这么一想,倒为自己感到惭愧,他身后一直有人紧紧追着自己,他觉得很是奇怪。   “小魏子什么时候能跑得这么快?”   神帝正要转身招呼小魏子不必太过紧张,静香却趁机一掌向他劈来!   静香追着神帝,突然见他停了下来,她便一掌向他后肩劈去,哪只那男子就在她一掌落下之时,冷不防地转过身来,静香这一掌便狠狠地击中那男子胸膛。   “好得很!”   神帝本以为紧跟自己的是小魏子,毫无防备,哪知刚转身,连“小”字都还未喊出口,胸口便中了一掌。   神帝吃痛之下,当场口吐鲜血。   神帝抱膛咳出口腔内的甜血,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女子,只见:她白衣胜雪,身段婀娜,美目流星,尽显嗔怒,粉唇俏鼻,一双葱根雪指紧紧揪住胸膛,面色诧异又痛苦。   “这女子神秘绝色,为何打了我一掌之后却又痛苦起来?”   静香怒火已攻心,想自己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如此戏弄,下掌自是重了些,待掌力击触到男子的肉体之时,静香感到一阵恍惚,仿佛那一掌不是打向男子,而是打在自己身上。   “你?是谁?”   静香神情痛苦,那神匕穿心之痛再一次席卷全身。   灵心和静香的身体本同属静香,如今身心各在,但彼此在接触之时尚能感应。   自然,静香的痛苦,神帝在一瞬间感同身受。   “怎么会?我怎么这么痛苦?仿佛有一把匕首穿破我的心脏!”   静香幽幽冷笑,见眼前这个男子身高七尺,仪表堂堂,五官精致,眉目之间不严自威,模样甚是俊美。   “你可认得鬼魔?”   神帝一愣。   “姑娘,在下暮子扬,从不知鬼魔是个什么东西,不知前世是否与你有不解的瓜葛,为何我一见着你,便感觉我的心脏被一把匕首捅了个窟窿,痛苦不堪。”   “骗子!”静香愤恨道。   子扬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姑娘以为我在撒谎?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静香托起下巴,眉心缀川,神情复杂:“若是没有一点关系,可为何我的灵心会在他的身体里?我暂且跟着他同行,趁他熟睡之后,我便将心夺回来。”   “你老是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了长生?又为何偷看我洗澡?”   暮子扬大骇,瞪大眼睛。   “你真的是仙子!不过我可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看到仙子的真身!我绝对不是……不是……不是姑娘想象的那种人!”   静香眉毛轻挑,甚为不屑。   “哼!等我杀了鬼魔,再杀你,一定得杀了你!”静香想到。   “实话告诉你,姑娘……”子扬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姑娘,在下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姑娘姑娘吧?”   “静香!”静香气鼓鼓地道。   “好名字,正如姑娘你本人,文静淑雅,所到之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那妹妹一定是天宫里的花仙子,来人间游玩吗?”   子扬说得十分动情,静香听得十分悦耳,她觉得能有情,感受到感觉,哪怕那感觉是痛苦的也很值得。也许是心的缘故,他们见着彼此,彼此能感觉到熟悉的味道,仿佛前世就已熟悉了。   “我本一意杀他,可怎么被他的诚挚感动了呢?”   静香望着天边斜阳,滴滴如血,一抹彩霞如她娇羞的脸色那般绯红。   暮子扬痴痴地看着静香,惊叹道:“花仙子都是这么好看的吗?”   “你们凡人像你这样的大概多少岁?”   子扬见静香粉嘴吐芳,哪听得说了什么,阵阵热浪撞击心间,内心止不住呐喊:“我要死了!……”   静香嗔怒:“喂!我问你话呢?怎么像个傻子,我脸上开着花啊!”   暮子扬,他是当今大神国的王,众人膜拜,可如见着一位会散发檀香的仙子,竟犯了痴病来!   他又想起自己的皇后,那位温柔贤惠的女子,无怨无悔地跟了自己大半辈子,还为自己生下儿女,自古以来,帝王都是佳丽三千,可他是不一样的,他发誓只忠臣于她。   暮子扬有些失落。   美人在此,无福消受。   静香将那绝世的容颜贴近暮子扬,暮子扬情迷神乱。   静香揪着他的耳朵,厉声问道:“你是聋子吗?”   “我问你多少岁啦?”   “50!”暮子扬木内道   “我比你大得多呢!你以后叫我老祖宗!”   “什么?祖宗?!”   “不好?”静香怒神横扫。   子扬皱眉,一脸倔强道:“不好!”   ……   他们像两个天真的孩童无休止地争论……   手骨押着魏公公赶来。   魏公公全身颤抖,与其说是爬着来,倒不如说是被手骨像拖尸体般一路拖来。   魏公公肢体已经散了架,神情畏惧,见着神帝,便大呼大喊。   “老爷,救我?”   魏公公的凄惨叫喊,使得暮子扬和静香的口舌战戛然而止。   “小魏子!”   “耶?”   神帝见魏公公被那块红骨头拖着,像是被处于极刑的犯人死后吊在城门示众,神帝心寒。   静香见手骨飞来,对她满脸的不屑。   手骨:我却拖这么笨重的尸体行路,你倒在这儿和那淫贼打情骂俏!   静香尴尬,走过去摸摸手骨的脸颊。   “呵呵!手骨,不要乱猜,不是你想的那样!”   静香摸地手骨痒痒,手骨小手一松,想去抓开静香的手,魏公公便高空坠落,砸在地上,顿时尘土飞扬。   “哎呀!我的妈呀!”魏公公吃了一口尘土,苦苦叫唤着。   神帝急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老爷,你这可折煞小的了!”   “小魏子,怎么样?伤着哪没?”   看在主子竟然如此关怀的份上,魏公公大喜过望,全忘记被踢一脚、砸地之痛。   “老爷,我没事!我没事!”魏公公笑眯眯地望着不同往日的神帝,有些不习惯。   暮子扬看着静香和那骨头正玩地不亦乐乎,想了想:“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也该告辞了。”   “咳咳……”   “静香妹妹,子扬要事在身,昆仑山远在天北,在下也不能耽搁了,这就与妹妹告辞,望妹妹珍重。”   静香别的没听清楚,可“昆仑山”她可听得够明白够彻底!   “什么?昆仑山?!”静香震惊。   “是啊,在下正要去昆仑山,天之北,有什么不妥吗?”暮子扬好奇。   “没有,那……那简直是太妥了!我也正要去昆仑山,怎么会这么巧?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如何?”   无意中正暮子扬的意。    017 残卷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八百年前,太虚境地出了一位惊天泣鬼的鬼才风信笃,当时的太虚派系门阀之多可达百数,派系正邪之争尤为激烈。   以太虚派为首的正派可谓是太虚境内第一大派系,风信笃便是当时的太虚掌门,各路妖魔鬼怪聚成一家,想借此摧毁太虚宫,挑起三界大战。   风信笃惊世鬼才,得到仙界的助力,与各路敌对派系抛血大战一个多月,终于一统太虚。   风信笃是太虚境所有人膜拜的英雄,几百年后邪教之人闻名皆是胆战心惊。   八百年后,残存势力将再次卷土重来,这次他们聚合冥界之主、妖王、魔王之力,势必摧毁人界、仙界、佛界达到目的。   毒魔神洞,暗夜巫师已为毒魔刹主续接骨完毕。   “刹主,半月内不得动用掌力,这断续膏虽有再续神效,可需时日调养方可见其神效。”   毒魔刹主端坐在洞殿内正中的一张虎头椅上,偌大的虎椅边沿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斑纹虎身,他望着手掌上那一层一层绑扎的绑带。   “不知无上法君死了没有?”暗想着大战取胜之际突然窜出一跟血红色骨头,和那稀奇古怪的少女。   他没得亲眼看见太虚掌门命丧当场,一双满是杀气的目光足以让人对他产生畏惧,面目比平时更添几分狰狞。   “怎么?七毒呢?”   所谓七毒,是毒魔神派的大弟子,精通七种天下最级毒种,杀人不透声色,不见血光。   “七毒正在洞殿外候着呢,神主。”暗夜巫师小心禀告道。   “叫他进来!”   ……   暗夜巫师一身黑色的薄袄,袄子像是直接裹上去的,在黑暗里根本看不清他的肢体行影,只有那一双狡黠的眼眸时刻透着寒光。   他像一只穿梭在黑暗里的猛兽,饥渴又极其耐心地在等待着。   七毒跟着暗夜巫师徐缓而来,想到这次任务的失败竟是因为那毫不起眼的小女子所致,一向自负的他对静香瞬间狠透骨髓。   “七毒,你在太虚宫待了这么多年,伏魔诛仙毒残卷可有下落?”   毒魔刹主目带杀气,字字逼人。   七毒镇定自若,胸有成竹道:“神主,弟子这便是来向你禀告那伏魔诛仙毒残卷的下落!”   毒魔刹主两目发光。   “可带了回来?”   七毒立即跪拜在地。   “请恕弟子无能,弟子几次偷取,都不曾得,我本想趁这次大战,好偷得那毒卷,可惜虚生那老头警惕性极高,早就对我有所怀疑,待我再去找那毒卷,已经被那糟老头掉了包,偷出来的却是一坨屎!”   毒魔刹主越听越怒,用力之下,将虎椅之上的一只虎耳朵活生生给拧了下来,捏成的粉末从狭小的指缝间窜落一地。   “什么?”   暗夜巫师见情况不妙,急忙上言道:“神主,勿怒,七毒公子这些年卑躬屈膝,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当年您派他以青竹名号混入太虚,并不知这伏魔诛仙毒卷就在太虚,如今,七毒公子得知这毒卷的踪迹已是功不可没,还请神主责罚前三思啊!”   刹主稍微消了气,依然寒意逼人。   “现在毒卷在哪里?”   七毒公子依然不动声色,从容道:“神主,虚生那老蠢驴才能平庸,不食人间烟火,自己参悟几十年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他为了感谢昆仑山紫阳真人,又拿不出什么宝贝,便将毒卷拱手送去昆仑了!”   “是什么人送去的?”刹主追问。   七毒公子便将糖毒携毒卷去昆仑,只有带着红骨头的小女子随行,二人法力如何,修道级别一并告诉了毒魔刹主。   毒魔刹主疑道:这么重要的毒卷,怎么随便就交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和一位身中剧毒还奇迹般活着的黄毛丫头送去呢?会不会这虚生老头使障眼法?   “神主,这是我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若是毒卷落在紫阳真人手里,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七毒,你立即带上人手,火速赶往昆仑,将他们半路劫持,夺得毒卷!”   随即刹主望了一眼立在身旁的巫师,巫师一脸诡异。   “巫师,你与七毒同去,这次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   “是!”   七毒公子,暗夜巫师同声应喏,便要告退去了。   毒魔刹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慢着!”   七毒公子,巫师皆以为自己被神主找到了什么把柄,心中大骇,只见刹主幽幽道:“太虚掌门死了吗?”   两人对视转而冷静。   “昏迷不醒!”   七毒公子声音浑厚嘹亮,洞殿内回声绕杳。   毒魔刹主哈哈大笑:“任凭你修为多么高深,你依然死在了我手上!   “哈哈………”   七毒公子,巫师说了些奉承的话,便带上毒魔派上百来名杀手,火速去了昆仑。   糖毒腾云驾雾,有些乏了,身上的伤尚未复原,加之独自行走,实感孤寂,他时刻留意周围,看看是否姐姐在自己所到之处逗留。   如此一来,他的行程自是耽搁了不少。   天空突然狂风大作,电闪交加,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打在他纤小的身躯上……   糖毒的袍子全湿透了。   “不行,得找个避雨的地方!”   糖毒在滂沱大雨中左躲右窜,模糊中看见一团黑影直向自己打来,他闪避不及,那黑影犹如千斤巨石,撞在自己身上!   糖毒喷了大口鲜血,昏呼呼,喊了声“师父”,身子便歪歪斜斜地从高空中坠落下去……   那团黑影在高空中停顿了少许,便跟着糖毒的身子追了下来。   糖毒、静香离开太虚宫,这太虚宫竟莫名地冷清了许多,和宇师兄除了为法君按时熬药外,他还得监管五百多号弟子的功课。   无上法君看似昏迷不醒,可是迷糊糊中,他跌跌撞撞地走着,见一座碧绿凉亭,几排篱笆外,遍地牡丹盛开,花香淡雅,花海漫山,美丽极了。   他看得呆了,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一株他认为开地最是美丽的牡丹,那洁白的花瓣有几滴晨露欢快嬉戏。   “呀!怎么流泪了呢?”   法君拾着洁白的手帕为它小心翼翼温柔拭泪……    018 遇险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无上法君正仔细地为牡丹花拭泪,那牡丹花对他倾城一笑。   无上法君以为看错了,不料那牡丹居然带着阵阵仙气,幻化成一位绝色娇羞的女子,那女子笑盈盈向他走来……   在无上法君痴呆的眼眸里,天地之间,仿佛一切都化为乌有,只有这倾城女子娇羞迷人的容颜。   “牡丹?……”   虚生长老见昏迷中的法君胡言乱语,他摸摸法君额头,滚烫地厉害。   “呀!怎么发高烧了?”   虚生长老立即叫和宇关上殿内所有的窗户、殿门。   这和宇自是又挨了虚生老头的臭骂,缩在角落里生一肚子的闷气。   静香、子扬两人带着一骨一斯匆忙赶路,眼见天色变得暗淡昏暗,可这仙女湖四周荒山野岭,坟墓错落,哪有一处人家?   魏公公已经吓地直打哆嗦,紧紧跟在子扬的身后。手骨趴在静香的香肩上,看到魏公公的怂样,用那双可爱的小手边指着魏公公,边蹦跳自乐。   “呵呵呵!”   魏公公知这怪骨头正在取笑自己,便要伸手捉拿手骨,手骨聪明伶俐,待他伸手之际,一个闪身,便跳到静香的右肩上去了。   “哈哈哈!”手骨笑地更欢。   “不得无礼!”子扬呵斥道。   魏公公委屈。   “可是这烂骨头也太欺负人了!”   静香捏了捏手骨,警示它不要戏弄人家。   “什么烂骨头,它可是一根灵骨,是有灵气的,今日它对你笑那是你的福气!”   暮子扬一听,暗道:“这女子甚是古怪,歪理大篇。”   他越发好奇她。   “哼!”魏公公本来对静香的印象就不好,他心里皆视静香、手骨为妖邪之类,眼下更是嫌弃她们。   “呀呀……”   魏公公一声“哼”,四周顿时惊飞一片乌鸦,原本安静的四周这时透露着森森鬼气。   手骨猥琐地抓紧静香肩上的衣衫,瑟瑟发抖。   魏公公失声尖叫,死死拉着子扬的长袖。   子扬见静香镇定自若,无畏无惧,心生佩服:“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奇女子!”   子扬察觉周围杀气腾腾,他早已将宝刀紧握在手里,候机迎敌。   那宝刀刀柄之上雕刻着一条游龙,活灵活现。在漆黑的夜里,那条游龙的眼睛感应主人的危急,散发着强烈的血红杀光。   静香周围笼罩着手骨布下的红色结界。   “还不快进来!”静香一声命令。   “怎么能这样和我家老爷说话?”魏公公瞪着眼睛。   暮子扬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在思考:“不知今晚会遇到什么强敌?”   静香见他们两个一个像木头,一个呆子,又好气又好笑,手一拦将他们拉进结界。   静香迅速将肃杀毒,施放在结界外沿。此毒级别,低级,毒性带着震慑之气,杀性极弱,色泽深绿。   “毒?”子扬吃惊,好好的仙子怎么使用这江湖上的旁门左道。   静香告诉子扬,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得离开结界。   周围危急四伏,行走也是十分危险。静香便使用仙法,将子扬,小魏子连着结界缓缓升向空中。   子扬感觉自己居然飞了起来!他双足之下空洞虚无,站立不稳,若不是静香及时拉住他,他连同小魏子已经掉下去了。   “小心!”静香急切地关心。   “小心”两字出口,静香又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关心起一个路人来呢?   “难道是生情?”静香脸颊发烫,呼吸急促。   丛林深处,簌簌声响,随着结界离地面半里之高,透过红绿色结界的光芒,依稀看到那丛林深处埋伏着不安分的东西。那东西数量甚多,人头兽身,龇牙利齿,残暴凶戾,面目可怖。   三人大骇!   “那是什么?”   静香也搞不清楚状况,但那绝不是好东西,静香施加法力,希望结界离那东西,离这片丛林越远越好。   那些怪物似乎发现猎物正在逃走,一个体态庞大的虎头人身怪物对着天空怒吼,那样子像是召集同伴,大举进攻之意。   “不好,它的意思是要将我们击落!”手骨暗语静香。   “啊?”   “怎么了?”   电光火石之间,那些怪物像是长出了一双双翅膀,无数条黑影纷纷跃空向他们打来。   顿时结界遭到强大力量的撞击,三人在空中东倒西歪。   侥幸的是那些黑影第一波四面八风地撞击而来,一触到结界便灰飞烟灭了。   那虎头人身的怪物见同伴顷刻之间死于非命,双脚躁动,同时又对着这团血红色的光晕撕鸣。   第二波黑影又大规模席卷而来,这次它们学到了教训,并不像第一波的黑影只管四面八风胡乱撞击,而是,在眨眼之间,成百上千的黑影飞快地在结界上空聚集。这时整个天空都被这黑影笼罩。   静香、子扬透过微微的红光,所见头顶之上黑压压一片。   子扬宝刀之上的游龙眼睛大放光芒。   “一战!”   静香缓缓点了头。   “糖毒,看来姐姐今日要葬身于此了!”   “啊!”   子扬,静香大喝,迎着那巨大的黑影冲了上去!   此时,结界红光耀眼,照亮了半个个抚仙山,那黑影黑沉沉地向他们逼压下来……。   结界与黑影接触瞬间,黑影具散,“呀呀”乱叫,可黑影就像是有九十九重似的接连向结界压下来。   眼看抢先占优势的结界慢慢处于下风,血光也渐渐变得微弱,情况极其不妙!   那重重黑影得势,一口气全向结界打来。   “啪!”   帮随着结界的破裂,小魏子最先掉了下来,静香暂时还能用毒术将怪物毒杀一片,子扬提着龙刀没有着力点,施展不开,跟着小魏子坠落。   有几只怪物趁机偷袭,他倒落着猛力挥动龙刀,只听得那怪物一声尖叫便消失不见了。   静香见子扬、小魏子境地,无心在高空搏杀,一有机会便飞身落于他们着地的地方。   静香大喝:“手毒,结界!”   手骨耗费了大量元气,眼见快昏睡而去。   “手骨,不能睡!”   手骨睁着无精打采的眼睛望了一眼愤怒的主人,这时又有一只怪物偷袭小魏子身处,子扬灵敏地一刀将其斩杀!   手骨救主心切,勉强撑起一个淡白色的结界。   “漂亮,手骨!”静香转喜。   结界虽然微弱,到底还是可以防御一时半刻。   她迅速取下腰间的香囊,将香囊打开,用囊口穿过结界,子阳见囊口缓缓流出丝丝黑色的气体。刹那间,接近他们的怪物一个个倒下……   “有用!”   “那是当然!”   两人皆喜。逃生有望。   那为首的怪兽见情况突生异变,畸形的手掌拍在它身旁模样正常的小鹿信差。小鹿会意,便飞快往山头赶去。   “这些怪物,还懂得搬援兵?本姑奶奶定要在你搬来援兵之前成功逃走!”   静香自信高亢,子扬却是担忧焦虑:“这些怪物那么聪明,不断学习战斗经验,时间越久,逃生希望越是渺茫!”    019 天香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小鹿信差比不得一般小鹿,看它是一只毫不起眼的鹿子,可送信的速度快地惊人。   抚仙山王听见小鹿哒哒蹄声,早已在妖洞外候着了。   他宽大的双肩拖着一件褐色披风,中等身材,胡子拉渣,散乱的白发迎风飘扬,高高的宽额两边竖立着两只可爱的兔子耳朵,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时刻东瞄西瞧。   抚仙山王原本是这山中的一只兔子,一天,一只九尾天狐受伤飘落在抚仙山,伤势严重。   兔子见她美丽动人,楚楚可怜,便带着她去抚仙山头找到治伤神药。   九尾天狐脱离危险,为感谢这只兔子,便用几十年的灵力渡它幻化人形,好让他日后不受欺负。   哪知,他幻化人形后,屡次求留九尾天狐,天狐怜他赤诚,答应留了下来。   这兔子精早就窥觊天狐的美色,想将她霸占为妻。一次醉酒后,对天狐非礼,天狐愤怒之下,将他打成重伤,一心要将这轻薄妖精杀了,可念在他救她性命的份上,天狐弃杀愤恨离去。   可怜那天狐心肠慈悲,如今他称强霸道,无恶不作,其中最喜强占单身赶路的娘家少女。   静香在仙女湖沐浴,且又生得绝色,他垂涎三尺,早动了掳她之心。   于是早早派下奇鸟猛兽要将静香活捉。   “怎么,人活捉了没?”他欢喜地问小鹿。   小鹿连连摇头,将掳人的过程全告诉抚仙山王。   “想不到这娘们儿这么倔,会毒术,这好办!”   抚仙山王快速步入洞穴,步入夫人洞府,只见这夫人洞府碧池水帘,环境清幽。玉床之上躺着一位身着彩虹色长纱裙、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女子。那女子模样清丽脱俗,淡眉微蹙,双眸哀怨又忧愁。   “夫人!夫人!”抚仙山王亲昵地唤着这名哀愁女子。   只听得这女子怒目呵斥道:“谁是你夫人?”   “好好好!不叫夫人,那叫天香美人总可以吧?”抚仙山王色眯眯地望着天香。   天香啐一口口水。   “你这下流胚子,若是再进我洞府半步,你信不信,我毒死你!”   这名唤做天香的女子喜毒、制毒、也懂施毒。她只记得:一次在家人陪同下,去昆仑求高人奇士指点迷津。经过这抚仙山,便被抚仙山王掳去做老婆。天香几番施毒,大闹抚仙山。抚仙山王拿他也没办法,便以她父母弟弟做要挟,逼她就范。   天香性子倔强,抚仙山王三番五次想欺凌她,不是被她毒伤,就是将他麻醉。   她被抚仙山王劫持已有三个月了,可她仍然未探地父母弟弟关押之处。   “等等,天香美人,今日你可别毒我,我来……我来打算放了你家人,但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抚仙山王将天香掳来这么久了,他看不得,碰不得,心里痒痒难受。   “你肯放?”天香半信半疑,这抚仙山王诡计多端,不知他这次又耍什么手段。   “只要你做好这件事,我当然放!”抚仙山王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打着如意算盘呢。   “什么事?”   天香暂且听听,说不定这是她救父母弟弟唯一的机会。   “山脚下,有一个绝色女子同你一样,会施毒,若是你能将她捉来,我便放了你家人。”   天香本性纯善,断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她光足踱步,反过来想,我倒不如将计就计,先确定家人是否尚在人间。   “那我得先见我家人一面!”   抚仙山王闻言大笑。   “我是夸你聪明好呢,还是骂你蠢呢?想想你施毒如此厉害,等你见了家人便将我立即毒死,也不是没可能。”   天香大笑。   “山王,我是夸你聪明好呢还是骂你蠢呢?你也不想想,若是我家人早被你害死,我却像一个傻瓜助纣为劣,被你利用完了,你便将我杀了抛尸荒野,也说不定!”   “你!你……”抚仙山王微怒。   “好,我就满足你愿望!”   只见抚仙山王轻轻拂袖,天香已经来到一个虚无的幻境里,她父母、弟弟正在幻境里沉睡。   “这是什么地方?”   不等天香仔细观察这幻境,抚仙山王便将她拉回到夫人洞府。   “爹爹?妈妈?弟弟?”   天香抽泣。   “行了行了!等你再磨蹭,那绝色美女逃掉了,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天香拭泪,她好歹知道亲人尚在人世。   “我这就去!若是我爹爹、妈妈、弟弟有任何闪失,我便要抚仙山生灵涂炭!”   抚仙山王暗自冷笑。   静香、子扬见结界外迷昏几百只怪物,可活着的怪物依然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迫而来。   静香眼见迷魂香已经流放干净,手骨钻到自己的云袖里闭目睡去。   魏公公被静香、子扬夹在中间。   结界淡白色的光晕随着手骨的睡去也消失贻尽,暮子扬刀柄上的龙眼血光杀气腾腾,靠近一只怪物,子扬迅速将其屠杀。   静香没有太大攻击力,只是死死防守,如此僵持不下。   单凭子扬砍杀,已经不可能杀出一条血路。   “我们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耗到最后,只要死路一条!”   “咿呀呜呜……!”   魏公公已经哭了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静香脸色惨白,毫无主意。   “我苦战,你做好防守,撑到天明。”子扬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眼看离天明还有很长的时间,静香心里更是没底,心里暗暗叫苦。   “咯咯咯……”   天香乘坐着一只三头怪鸟从空中飘来,彩衣艳丽光鲜夺目,远远望见,像是一位乘鹤下凡的凤女,羁笑而来。   “什么人?”   “什么人?”   “游龙宝刀,斩妖除魔;刚烈绝色女子,勇谋无惧!”   天香字字赞扬,字表钦佩。   “可惜啊可惜!你们这对绝配佳偶今夜都要死在我的手里!”天香桀骜不驯,真强好斗是她的天性。   静香、子扬心里暗暗叫苦,这女子胡诌些什么?   这怪物已经够棘手的了,眼下又来了个要取性命的,难道今日注定要葬身于此吗?   天香仔细打量静香,见她生的干净秀丽,倾城绝色,心底倒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天香温柔地问。   “静香!”静香随便搭理她。   “长得真好看!听说你也会毒术?”   静香暗想:这女子相貌面善,哪是凶恶之人,看样子倒是冲着我来的。   “会又怎样?”   天香噗嗤一笑,这是她三个月来第一次真心的笑。   “小女子要向你讨教毒术,若是你胜得了我,你们走便是,我保你小夫妻俩平安。”   子扬脸色尴尬,魏公公假装咳嗽。   静香心底涌上一腔热血,倒没在意女子的口无遮拦。   “比就比,谁怕谁!”    020 比斗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暮子扬被那女子口无遮拦一说,面色极其尴尬,心里暗暗替静香担心:这女子想必就是抚仙山的山王吧,看着也不是省油的灯,静香耗战多时,体力透支,应战定然占不得上方。   “静香,小心!”   暮子扬轻轻微言,静香听在心里,激荡起点点涟漪。   静香香汗淋漓,深情望了一眼暮子扬,继而嫣然一笑。   暮子扬云里雾里,心底涌起阵阵热浪。   “咯咯咯……”   天香瞥笑。   静香被天香取笑,脸颊如醉酒的红晕,娇羞无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少说废话!怎么比?”静香娇嗔。   天香看了看周围,道:“这儿有成百上千的异兽,咱就先比谁先毒死在场的任何一只异兽,如何?”   静香扬眉。   “好!”   丛林异兽对天香又敬又怕,它们止步而退,为天香腾出宽阔的战地。   这些异兽忌惮这位山王十分喜爱的女子,数日来它们可吃了不少苦头。   “那开始吧?”静香反而有些迫不及待。   天香微微向静香点头,继而走向那只虎头人手的怪兽首领身旁,窃窃私语……   天香的意思是:怪兽出现晕厥、中毒现象,要怪兽首领吩咐兽群不必惊慌,自己会把它救活。   静香见那怪兽首领连连点头允诺,觉得十分有趣。   天香微笑,轻盈走到静香面前。   “好,开始!”   空气干燥,草叶婆娑,清凉晚风拂过她们的玉颊,揽起三千青丝,飘扬裙角,真是玉女下凡!   小魏子觉得周围甚是诡异,一只小苍蝇撞到他粗大的鼻孔,来不及躲闪,便被吸进去了。   小魏子鼻孔痒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兽群中同时两只凶兽昏厥倒地。一只怪兽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无声叫唤;另一只怪兽倒地并无异样,安然沉睡。   暮子扬紧紧握着游龙宝刀,目光甚是担忧。   静香听天香指名道姓要和自己较量毒术,好在闲暇之余无心翻阅了几页毒姬秘籍。   这第一局不难应战。   静香照葫芦画瓢:毒姬秘籍之勾魂摄魄毒   勾魂摄魄毒简介:载气流类似之物,无声无息,无色无味,勾魂摄魄,非死非伤,犹如安睡。   级别:不详。   功能:勾魂摄魄,昏厥。   毒性:轻微。   不良反应:无。   天香撞着胆,赌了!   暮子扬见她手法笨拙,仙力不足,歪打正着,居然将侧面一只身形中等的怪兽给毒晕了!   但他依然担忧。   天香肉体凡胎,对于自小喜好研究毒术的她,只二十一年的千锤百炼,便达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小小年纪,以毒术行侠仗义,自是留下不少佳话。   江湖上令人拍案叫绝,大快人心的“毒手”自是说地是她啦!   她被抚仙山王挟持的这些日子,除了打探弟弟、妈妈、爹爹的关押下落,她便利用极少的时间研制出这种毒药“三秒毒杀”。   三秒毒杀简介:锁定目标后,可远距离指定毒流绕过障碍物毒杀目标。目标吸如毒流,第一秒口吐白沫,第二秒血肉抽搐,第三秒夺其意识,使之昏厥。   级别:待定。   功能:口吐白沫,血肉抽搐,昏厥。   毒性:烈性。   不良反应:严重者非死即废。   天香暗自吃惊:“这女子果然有两下子,这种毒是什么毒呢?怎么炼制的?真是闻所未闻!”   吃惊之余,天香转而微笑地看着静香,轻言细语。   “不错!不错!配做我毒手的对手!”   静香向暮子扬投去渴望被赞许的目光,那知暮子扬回应她的是:“谨慎!”   小魏子好不容挖出那知该死的蚊子,他见一个黄毛丫头胆敢和大神国的帝王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成何体统!   “咳咳……”   小魏子装模作样的咳嗽声,让静香在心里已经痛骂他十八遍了。   静香回神。   “此局是你胜还是我胜?还是都胜?”   静香见天香时不时瞅她,似乎这个精明女子精明到已经看穿了她,她觉得很是不自在。   “哦?静香姑娘,若是单论结果,这一局只能算做平局;若是要论技巧,我可胜你一筹!”   暮子扬看破其中玄机,暗自佩服:“这女子好生厉害,不禁伶牙俐齿,聪明绝顶,一身本领更是高深莫测!”   静香听天香长篇大道理评论战果,稀里糊涂。   “你胜一筹?这可怎么说?”   静香不解。   天香解释:就距离而言,我毒杀的目标可比你远得多,娴熟的多。   静香听她三言两语就说自己败了一筹,哪能服气,便和天香胡搅蛮缠,硬是说自己胜了。   两女心高气傲,又争强好胜,若真走到一起,天地都会被她们搅得大乱。   暮子扬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休,顿时觉得头昏脑冲血。   静香道:子扬,你评评理,她蛮不讲道理!   天香不甘示弱道:好啊,你来评评理,究竟是谁蛮不讲理?   ……   异兽搔耳挠头,不知两女在唱哪出戏?   “好啦!”暮子扬发威喝止。   小魏子惯性地下跪在地,嘴里唧唧哇哇听不清楚。   “这一局静香稍逊。”暮子扬用余光扫了一眼小魏子,继而恢复平静的口吻道。   静香盯着他看,陡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气宇轩昂,英俊、沉着、神秘……   静香默然。   天香嬉笑得意。   “再比!再比!”   暮子扬暗暗叹气:我为刀俎,尔为鱼肉,何必争个输赢,误了逃生之机。   天香也生兴致,真是久不逢敌手,不知自身斤两,一逢强敌,身在其中,即便落败,也是学有所进的。   静香平日里学会一点新鲜毒术,便洋洋得意、自夸自乐骄傲不已。   遇到一生之中第一个对手,得到机会施展欣然所学的本领,她又怎能不叫真?怎能不兴奋?   天香傲然道:“这第一局比试内容是我挑选的,为了公平起见,这第二局嘛就由你来挑选内容吧!”   静香见天香说地酸绉绉,转弯抹角,对她不满。   “什么公平不公平,这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什么……这叫你们人间所说的江湖规矩,难道你不懂吗?”   天香怒火中烧,心里愤恨道:“什么?这女子好生难缠,居然说我没家教!”   “快说,比什么?”天香怒目而视。   静香见天香动了怒气,知她中招了,人人都知道比试最忌讳未出招之前躁动发怒,被对方知晓对手心思。   静香暗喜,心里琢磨着比什么最有胜算?   “解毒!”    021 胜败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很认真地看着一脸得意的天香,内心躁动,痒痒难受。   “怎么?怕了吗?”静香吐着粗气,愤恨难泄。   天香有意瞟了一眼暮子扬,见他愁云惨淡万里凝,言语梗塞,大抵是静香比试的主意对他来说过于糟糕,必败无疑。   天香哧哧掩嘴儿笑他。   静香对天香轻言薄语,屡屡取笑甚是反感,暗自发誓这一局要赢她,灭灭她威风,看她还能不能如此得瑟!   “切!难不成我堂堂毒手还怕了你不成?”天香不甘示弱。   “好!比试规则很简单,谁能解得了对方的毒,就算胜,怎么样?”静香眉飞色舞,三言两语说完。   天香少有顾虑,而这次的胜败她心里没了谱,想到:自己居然着了这小丫头的道,解自己的毒倒好办,可对比试却毫无意义,哪有以解自己的毒参加比试论成败的,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解对方的毒?”   “对!你解我的毒,我解你的毒!”   静香暗想:“勾魂摄魄毒无毒可解,因为它本生算不得毒药,而是一种毒术,除非施术者自愿解除,任其针灸推拿,都没有办法化解。”   论天香的三秒毒杀,从中毒者自身反应推断,只是一般毒性相当的毒草混制而成,但毒性剧烈,能解,只不过中毒时间越长,解毒越是渺茫。   天香在心里再三掂量。   “你这规则得再加上一条!”   静香不漏声色,仿佛对方无论加什么样的规则都可有可无,因为她赢定了!   “什么规则?”   天香斟酌一番,认为若是谁也解不了谁的毒,那岂不是两者皆败?   “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若是谁也解不了谁的毒,便以中毒者的生死定胜败,如何?”   静香拍手称好,即将开始比试,暮子扬焦急地唤来静香,盘问其底细。   即使静香用腹语向他详细解释,他也听不懂,他只得暗自提醒静香,要她一切小心,若是毫无办法,也不必勉强自己。   静香心里暖和和,美滋滋!   “原来他是关心我的哩!”   比试开始!   静香毫无紧张感,在一旁反复回味暮子扬对她说的甜言蜜语,傻傻偷笑!   她没来由的开心,知足和幸福,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说不定她也会毫不犹豫。   天香却不敢怠慢,她仔细检查那只被静香毒昏的异兽,肤不改色,脉搏平稳,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证明它中了毒。   “奇怪!”   小魏子看着静香那痴呆别扭样,再拿眼瞅瞅他心目中完美无缺的神帝。大敌当前,性命垂危,那丫头死不死倒没关系,可比试的她拿输赢当儿戏,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却在一旁魅惑勾引神帝,他自是对静香厌恶不已。   “姑奶奶耶,你要死我们管不着,人家找的是你,我们可不想跟你陪葬!”   小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不待静香发作,暮子扬便喝斥他。   小魏子为主子好,却惹来主子责骂,他横竖不是人了。   “子扬,他说的没错,你不必责骂于他,即便有十成的胜算,我也不能轻敌,相信我,我速战速决!”   子扬对静香展颜微微一笑。   “小心!”   静香忍不住犯花痴,羞答答傻傻点头。   静香糊里糊涂,也不知是如何走到那将死的怪物身旁,正要替它解毒,便察觉:“有杀气!”   几只怪物冷不防偷袭静香,十几双利爪四面八风向静香横扫而来!   静香毫无防备,出于本能以手臂相抗。   “唰!唰!唰!”静香纤细的手臂满是爪痕,皮开肉绽,疼痛钻心。   暮子扬见怪兽突然向静香发起攻击,飞速挥刀劈斩而来,可静香还是受伤了。   几只怪兽并不猛攻,似乎有意诱敌。   暮子扬身法敏捷,左劈右砍,游龙眼血光大放,几只受伤的怪兽哀鸣后退,静香这才解了围。   天香扬起一丝邪笑。   此时,静香手臂之上的疼痛占据她所有的思考与感觉。   这一突变,暮子扬紧握游龙宝刀,感觉异样,思维疾速推测所有的可能。   异兽哀鸣艾艾,枯枝断裂,尘土肆溅,就连静香的呼吸如何急促都在天香的掌握之中。   暮子扬审视四周,明察秋毫。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嗡嗡……!”   十几根飞针扭曲黑沉沉的空间,速杀而来。   “不好!”   暮子扬迅速手拦静香,护住静香的身躯。   “噹噹噹!”   游龙宝刀击出点点火光。   十几根飞针被游龙宝刀尽数截杀,刺入泥土寻不着不见踪迹。   静香呆呆地望着护她的暮子扬,那被飞针擦破的脸颊正黑血滴滴,那如夜色的黑暗迅速蔓延于暮子扬的脸上、薄唇、眼神……   他轻轻地说:“快解了它的毒。”   “可……可这飞针有毒!”   静香暗含泪光。   “快!”   静香不容多想,聚集所有的力量,那无意中吸嗜鬼魔得来的五百年邪功一并得到激发,全使出来,攻击飞身杀来的天香。   天香查看过被静香毒晕的异兽,绞尽脑汁,也未曾找到解毒的办法,无奈之下,动下杀机,若是将那中了三秒毒杀的怪兽杀死,就算大罗神仙,也胜不了自己!   隧暗暗向离静香最近的怪兽示意,以吸引静香的注意力,自己就有机会杀死它了。   暮子扬提着宝刀斩杀而来,不但敌退凶兽,还挡下天香施放的十几根毒针。   毒杀不行,天香趁静香震惊发生的一切之时,强行刺杀,哪知静香一时半刻不知哪来的力量,天香躲避不及,被震飞落地。   天香剧痛无比,胸膛鲜血冲涌。   静香使用仙法将凶兽的三秒毒杀毒迅速逼出,割破其血脉,流出毒血,这中了天香三秒毒杀的异兽痛苦**……   天香咽住嘴里的甜血,幽幽言语。   “我毒手自以为天下无敌,叱咤江湖,今日居然败在你的手里?”   天香言毕,自黯然神伤。   静香伤心地扶着不知中了何毒的暮子扬,毒性之快、之烈,让她惊慌错乱。   她迅速翻阅毒姬秘籍,急切找寻此毒的解毒办法。   暮子扬软弱无力,目光迷离。   小魏子很难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那奄奄一息将死之人怎么会是神帝呢?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周围群兽亢奋,欢天喜地。   静香护住子扬的脉搏,哪怕是争分夺秒,只要有一线生还的机会,她也要拼死救他。   天香见况,与其说静香赢了,倒不如说她还是输了。   “中了情痴毒,试问这天底下可有解药?”   天香从怀中取出玉洁瓶,绝尘向静香走去。   “你还想干什么?”   静香对她满腔厌恶,哪怕是一眼也不愿看见天香,料想这女子手段毒辣,城府极深,比十个男子还厉害!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个洁玉瓶能救得他,不过要你一滴眼泪。”   即便如此,静香心里依然怨恨难平。   “我凭什么相信你?”   天香冷冷一笑。   “信不信由你,救不救那得看我心情!不过我奉劝你,修炼之人最忌执念红尘,这道理连我一介凡人都懂,你却犯糊涂,可笑你愚!”   “废话少说,快快拿走我的眼泪,给我救活他,他不能死!”静香嗔怒。   “笑话,你没有眼泪,叫我怎么拿?我又如何救?”天香轻蔑。   那次毒叔夺走自己的灵心,那是她第一次忘情哭过,可如今她没有心,亦或是根本没有情。平常所说的关心、在乎、开心、记忆里的痛苦也许都是虚情假意的吧。   “这一次,我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他不能死,不能离去。”   小魏子老态龙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别提有多伤心。   “他的眼泪自是不成,我这暧昧毒若是男的中了,自是要有染女子的眼泪方可得解。”   静香哪里哭得出来,作难之际,不禁想到自己连一滴眼泪都不能拥有,思之身体不全,一身孤苦,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让她产生真实感觉的人,为了自己眼看就要死了。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折磨于我,我只是一株平凡的优昙花,渴望过着平凡的生活。”   万般凄凉独怆然,没有人爱,没有人疼,最终连感觉都被剥夺……。   悲不由己,终是掉下泪来。   天香迅速接得那一滴花泪,她手中的玉洁瓶顿时泄出洁白星光,天香很有节奏地摇晃着玉洁瓶。   “成啦!”   静香听得她说了“成了”,好奇的目光怂恿着她重新审视这位凡间女子,见她小心翼翼地将玉洁瓶对着白皙的掌心,倒出一粒透明玉珠。   “快给他服下!”   静香取过那粒玉珠,一股暖流顿时传过指尖,随即暖意淌过她空荡荡的胸膛。   “好神奇的暖……。”   渐渐……,暮子扬气色红润,又可以看到他朝气蓬勃,精致绝美的脸。   他痴痴呓语:“不要!……不!快……快逃!”   静香静静贴着耳朵,想听清楚他说什么。   “这是梦靥泪珠,也难怪会痴人呓语!”   静香注意到天香,觉得这女子虽然有些刁蛮和不择手段,可心底也算善良。   “喂!他……他应该没事了吧?”   “当然会没事了!我堂堂毒手大人也不是徒有虚名的!”天香又是那副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样子。   随即她又问道:“我很好奇刚才你为什么那么伤心?连我也能感觉到悲伤,仿佛春花凋零,草木尽枯……”    022 继典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小魏子也哭地累了,抹了抹泪痕,唤着“老爷”蹒跚而来。   静香不便回答,但又碍于不愿再待在这里,便问:“毒手,这两局你我皆胜,所以天快亮来了我们还是没有分出什么胜负,不如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放了我们吧?”   天香淡眉紧蹙,愁上眉梢。   “这第三局还是要比的,只不过我要姑娘假装言败,随我回抚仙山!”   静香可就不明白了,不就是比个输赢,败就是败了,何必要“假装言败”,而且最不可接受的是还要回她的老巢,那不等于送死?   天香默念神秘的咒语,顿时四周窸窸窣窣,障眼蛊虫围绕着静香和天香,上下左右盘旋,形成一个滚动的银球,将她们与外面的兽群隔离开来。   兽群只当是她们还在争斗,因看不清里面的状况,有些躁动不安。   静香明明恳求毒手放了他们,不料眼前又像一座牢狱将自己牢牢困住了。   “这明明是要把我关起来嘛!”   静香使用仙法四处乱击乱打……。   天香慌忙止住:“静香妹妹,请别误会,我只是要将你我与他们隔开,如此方便说话而已。”   天香暗自担忧,真不知是否该把身家性命堵在他们的身上?   静香愤怒快要发作,只见眼前这位骄傲的毒手大人居然向自己下跪,眼泪巴巴,看上去还真有点可怜。   “你……你你?别别别!”静香愣傻言语结结巴巴。   天香含泪,连连向静香磕头,不断恳求:“请姑娘救救我爹爹、妈妈、弟弟?”   静香将她搀扶起身,细问之下,才得知天香悲惨的故事。也许是暮子扬的关系,她离自己的心越近,她越是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有各种激情,人间的各种真实。   那感觉哪怕是有那么一丁点,只要会从她身上发生,都对她产生莫大的好奇,以至于使她欲罢不能。   她才尝到一点儿鲜就那么美妙,这个女子正是让她那空虚的躯壳里燃烧起仗义的激情,她又怎么会拒绝?   “这么说,你答应啦?”天香泪眼汪汪注视着静香,那目光是渴求,是希望,是欢喜!   静香理了理她肩膀上散乱的秀发,笑道:“对啊!你没有听错!”   天香眉开眼笑,想想静香施毒技巧虽没有自己那么娴熟,可抚仙山王点名要姓指定要她,一来她聪明伶俐又懂仙法,自是不会吃亏,二来她便可以联合静香设计抚仙山王,只要救出家人,不受威胁,她便可以端了这抚仙山王的老巢,毒死他们,一个不留!   “子扬虽然解了毒,可身子虚,我得照顾他!”静香自是不愿离开暮子扬,有他在,她很安心。   “他使的游龙宝刀能斩妖屠魔,有他助阵自是再好不过!”天香巴不得游龙大侠一同前去杀敌,那胜利的希望自是大了很多。   静香情绪高涨,想起要大闹抚仙山,设计杀妖,她的手不自觉地痒痒。   这抚仙山王平日里沉迷女子,可自从掳到这一位如花似月的天香女子,他摸碰不得,诫于她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暗自后悔。   他挑唆毒手捉拿无意撞见的绝色女子静香,正巧天香大战过后如自己预期的那样凯旋而归。   他太高兴了,色眯眯的眼睛不停在静香身上游移,那龌蹉样直令天香心胃作呕。   天露晨光,抚仙山王激动地搓着双手磨蹭时光,内心想着要如何如何……   一个小哈喽匆匆禀报,说是妖王聚集群妖,命令抚仙山王立即动身前往,不得有误。   抚仙山王左右为难。   “大王,美人儿可以慢慢享受,而妖王的命令却不得违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哈喽见抚仙山王面色为难,大有不愿负命之意,隧好言进谏,哪知惹得一身骚,大王反而嫌他讨厌,将他拳打脚踢给逐了出去。   “烦!烦!烦!”   抚仙山王内心纠结不已,权衡再三。   “我小小兔妖,那惹得起妖王,还是乖乖去妖巴山吧!”   妖巴山台,热闹非凡,妖宴即将开始。   性感妖艳的蛇精女率众蛇妖倚在妖王台柱的正西风向,她眼神妩媚,身着一身丹红长杉,疾风吹起她长长的红帔,如女王那般威风凛凛,她等得颇不耐烦,不时吐着长舌头解闷。   蛇精女左右分别是暗夜猫妖,土霸虎王,猎手猕猴,残豹灵马……。   占据妖王台柱正东之位的是四海蛟王,左右分别是千年寿龟,美人鱼,大笨虾,蟹钳老妖,古藤爷爷,九头鸟,舞鹤鸡鸭小妖……。   妖巴山台最前面的便是各类妖王所带随从,放眼望去,奇身怪首,叽叽喳喳……   抚仙山王静悄悄地入了场,除了身旁的舞鹤别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   舞鹤见他沉默寡言,哪还是当年那个事事爱出风头,瞧见有一点姿色的女妖就笑嘻嘻色眯眯地与之搭讪的抚仙骚王。   “你怎么了?难道在场没有一个美妖靓精合你胃口?”   舞鹤也只是随口问问,不过若是往年召开的群妖会,想必抚仙山王早已将各类妹妹招呼尽了。   可今年他大出所有女妖精的意料,以前连一只蚂蚁精也视他极为不爽。   众妖对抚仙山王议论纷纷……   连蛇精女王也不得不拿眼观摩于他,向他抛去媚眼,见他无动于衷,自个儿不免有些尴尬。   谁理你的风骚?   场面纷杂,吵闹喧哗。   忽然,妖巴山一个惊雷炸响,白晃晃的电光直劈妖巴山台之上的妖王柱。   “滋滋……!”   突生变故,整个妖巴山煞气四泄,阴风凄凄,众妖惊慌错乱,皆是认为妖界将要发生大祸事。   “哈哈哈!”   一个大黑球从天而落,尾随妖将澜钰一阵狂笑。   一阵阵寒意逼人。   众妖立即曲膝叩首,道:妖王妖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毁地灭,鬼惊神惧……   “轰轰轰!”   那大黑球裹挟着团团妖气,盘旋于妖巴山柱之上,三声惊天动地的炸响,爆裂为无数的邪块,铺天盖地向妖巴山台四面八风射杀出去。   随着妖气邪块散尽,一个身板如七、八岁大小的孩童从中蹦蹦跳跳落在妖巴山柱之上,一双好奇的目光注视着妖王柱下奇模怪样的众妖。这孩童眉目稚嫩,天真无邪,她大概是站得不自在,便趴在妖王柱上,指东指西嘻嘻哈哈。   “难道老妖王死了吗?”   抚仙山王暗自吃惊:新一代妖王居然只是一个雏童!   澜钰高呼止。   “今天将各位聚集而来,一是为了迎接新王的出世,二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老妖王不在了?”   “老妖王怎么就挂了呢?”   “这新妖王只是一个孩童?”   “秘密?”   “……”   澜钰烈声喝止妖众也不敢七嘴八舌。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这是新一代妖王!她是老妖王亲孙女,大家都知道,妖王早逝爱子,只因几千年来,妖仙鬼神势不两立,拼得你死我活。如今只留下这么一位孙女,你们说,她不为王,那么谁又担当得了如此大任?”   “是!”   “是!”   “是!”   ……   蛇精女王面色怀疑,极为不服,这统领万妖的主人怎能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呢?   她中气十足,质问澜钰:“澜钰大哥,且容我说几句,几千年前,仙界与那些正派伪君子大举进攻我界,妖界死伤无数,损失惨重。经漫长的调养生息,我们妖界才得以喘气的机会。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老妖王的带领下,我们妖界不仅日渐壮大,还与冥界结为毗邻。可前些日子,我们探得花神老母蓄意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眼看大祸即将降临,这妖界的生死存亡怎能心系一个毛小孩身上?”   蛇精女王振振有词,如此一说,有不少拥护者见机高声起哄。   澜钰见场面纷杂,一声怒吼,震彻妖巴山谷。   小妖王玩地有些困乏,又没有谁陪她玩儿,再说,她第一天出世,肚子早就饿得咕咕乱叫,她本来想摸索着妖王柱滑下地面,眼下被澜钰的怒吼,吓地她直接从一丈来高的妖柱上铁落下来。   众妖对小妖王虽是不服气,疑她难当大任,可她毕竟是老妖王的遗孀,就算她不是妖王,见她那么可爱,谁都会上前搭救从高空坠落的她。   “呜呜……”   小妖王估计是被吓坏了,忘记了自己会腾云驾雾的本领,小手在空中虚抓,哭叫起来。   澜钰护主心切,也顾不得场面如何,飞将出去好接得小妖王,那知虚空中突然杀出一位黑衣女子,身手敏捷,抱住大哭的小妖王飘然而落。   众妖精们扑了空,转身撤回,澜钰急速追着黑衣女子的身影而下,生怕小妖王有半点闪失。   小妖王见自己飞着,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不再大哭,而是苦苦挣扎,很不乐意被这黑衣女子夹在她肉嘟嘟的腰间。   黑衣女子将挣扎的小妖王高高举起,像举着一只拼命抓扯的小猫,她威言正色道:“对于妖王之位,谁若不服,就是与我们冥界作对!    023 妖宴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蛇精女王震惊,知趣后退。   众妖皆跪拜下地。   “恭喜妖王,贺喜妖王……!”   “原来是冥主的侍女碧玉飘飘!”   澜钰受宠若惊,连连向碧玉飘飘道谢,只是这碧玉飘飘全身上下就连脸庞也被黑长衫紧紧裹着,看不得半点面容。澜钰暗想:得到冥界的支持,还有谁敢不服小妖王呢?   隧叫人给碧玉飘飘赐座。   “大家安静!既然妖王接任仪式已经完毕,那就由我带妖王向大家宣告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众妖听澜钰要讲一个关乎妖界生死存亡的秘密,齐聚好奇的目光。   澜钰唤人将困倦的小妖王抱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分贝。   “大家安静,长期以来得到冥主的拥护,我们妖界倍感荣幸,我们妖界千方百计壮大实力,为的是能自保。可如今,我们不能仅限于自保就满足了,因为,仙界对我们妖界的存在视为心腹大患,在三千年前,仙界已采取措施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澜钰说到此处,众妖惶恐,一片哗然,皆是议论纷纷……   澜钰干咳嗽两声,众妖喧闹吵杂。   突然,惨白的天空飘过幽幽古香,随着香味浓烈,虚空中隐约闪现几个鬼影。   众妖见那寒意逼人的鬼影越发清晰可见,越是狰狞可怖,道行较浅的妖精们身体不自自主地往颤抖……   澜钰暗自吃惊:我妖界与太虚毒魔刹主从来没有来往,也没有任何过节,不知今日这毒魔刹主来意是善?还是故意来砸场子的?   毒魔刹主身影轻盈,落地足不占尘,身后有几位随从弟子,皆是黑影鬼魅,毒魔刹主仰天长笑。   澜钰躬身作礼,自是嘘寒一番。   “不知刹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毒魔刹主还礼道:“哪里哪里,澜钰妖将客气了!以往每一届妖王召开妖界会,我太虚毒魔派未能有幸得以参加,实属一大憾事。”   澜钰听到此处,稍微放松了下绷紧的神经。   “刹主哪里话,这妖界不堪回首的过往岁月,实在是不便大张旗鼓,怕招惹天界的仇视,我们只得秘密活动,才得以苟延残喘,直到老妖王临终前才解除我界弟子不得与外界有任何往来的禁令。”   毒魔刹主微微点头。   “几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至今想起来也令我心有余悸,虽然妖界死伤无数,损失惨重,但也挫了那天界仇敌的锐气,如此几千年来,天界依然不景气,这都是你门的功劳啊!”   澜钰不断揣摩这毒魔刹主的来意,看他今日不像是来找茬闹事,也就和言含笑将冥女碧玉飘飘介绍认识。   碧玉飘飘本是冥主、也就是美姬太后琼宇宫密室石壁之上的罗刹,她曾几次听冥主提起太虚宫一大毒魔派的拔萃首领,想必说的就是这位风云人物了。   碧玉飘飘披上面纱,一双诡秘的黑白眼珠仔细打量毒魔刹主,只见他一身黑幽幽的长袍紧紧包裹着那见不得光的斑斓皮肤,胡子拉渣,凹凸的脸面上像是被虫齿啃食一般,留下大大小小的痕印,面色黑蓝相间,目光像两把刻刀,咄咄逼人。   碧玉飘飘心想:唤他魔刹一点也不过分。   “怎么,姑娘?老夫听闻自古女子皆对花爱不释手,难不成老夫脸上开了花吗?”   毒魔刹主语气僵硬,说完甩袖“哼”了一声。   碧玉飘飘自觉失礼,面纱之下毫无生气的脸不由自主羞红。   澜钰见状解围。   “今日刹主大驾光临,还不快给毒魔刹主赐座!”   澜钰一声令下,两个小妖便慌慌张张抬上一张贵宾椅,见那贵宾椅四四方方,雪狐兽皮铺垫而成,能坐得这贵宾椅,自是妖界尊贵无比的客人。   澜钰打出请的手势道:“刹主,请坐!”   毒魔刹主理了理袍沿,坐下自是不必说。   澜钰心想:这秘密是当讲还是不当讲?   正当澜钰犹豫不决之时,众妖已经沸腾。   “看来是不讲不行了,更何况这秘密是老妖王千叮万嘱定要整个妖界知晓的。”   澜钰大喝:“停!”   妖群又再一次安静下来。   “眼下我们妖界正面临着灭界大祸,哎!昨日,我得知为何天界长久以来对我们没有采取任何剿杀行动。”   群妖提心吊胆。   “那是因为天界在三千年前就已经决定要如何对付我们啦!三千年前,花神王母精挑细选,将一颗花种抛下人间,将其培养成神,尔后,便可将我们毁灭干净!”   “什么?”   “怎么可能?”   “这……这……”   ……   蛇精女王诧异道:“那为何已过三千年,仍然不见任何异样?”   澜钰解释道:“那是因为那粒花种在人间生长了三千年,才得以幻化人形!”   虎王龇牙利齿道:“我去将它杀了!”   澜钰止道:“杀不死的,那小小花仙修炼毒术已有小成,若是贸然行动,反倒打草惊蛇,更坏的情况是你莫名其妙地就命丧黄泉。”   抚仙山王吃惊:“这说的莫非是我家那位天香夫人?可是……可是?”   毒魔刹主神色动容:“说的莫非是她?”   众妖阵阵骚动。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众妖心声。   蛇精女王一时也没了主意,茫然道:“大将,这可如何是好?”   澜钰继续道:“诸位切莫惊慌,乱了分寸,如今小妖王少不更事,在下受老妖王重托,定要将此事处理得当,我们拼死拼活,也要撑到小妖王能独当一面,率领群雄的时候。”   众妖面色凝重。   “我得知,花神王母是要那小小花仙精心修炼伏魔诛仙毒卷的秘术,听闻那毒术厉害非常,若能练就,叱咤神魔。”澜钰说得幻神幻魔,连他自己也有些忌惮了。   “伏魔诛仙毒?”   ……   碧玉飘飘十分不解,打岔道:“妖将,你说的这伏魔诛仙毒既然如此厉害,那花神王母为何不自己修炼,反要一个小小花仙来浪费时间?”   “是啊?”   “就是啊?”   ……   澜钰笑道:“问得好,这正是我要补充的后话,这伏魔诛仙毒术由天宫花神王母亲自编撰,听闻花神王母修炼的是医术,与这毒术相克,自是练不得的。在她编撰期间,为了不招惹祸端,编撰一卷便将其投放于了无人烟秘密之地,如今她也不知道这伏魔诛仙毒有多少卷。”   猕猴王搔首挠耳道:“照大将如此说,我们惧怕的不是小小花仙,而是那花神王母编撰的伏魔诛仙毒卷?”   “正是!”   澜钰继续说道:“如今之计,我们将那伏魔诛仙毒卷找到将其占有,亦或是毁灭,便可解了妖界危急。”   毒魔刹主哈哈大笑。   澜钰不解,难道自己有说得不妥的地方?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毒魔刹主连连摇头。   “为何?”澜钰皱着眉头。   “妖将,这伏魔诛仙毒卷岂是凡物,若是得了宝物,为何不修习之,壮大势力,到时候天界也奈何不了妖界!”   “如此一来,这天下岂不是因为争夺毒卷而烽烟战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吗?”澜钰故做迟疑。   碧玉飘飘起身质问毒魔刹主:“那么依刹主所言,今日您老人家是为了这伏魔诛仙毒卷而来?”   毒魔刹主被中下怀,脸色凶杀。   “你的血,好鲜!好毒材?”   碧玉飘飘一愣。   “我怎么听闻冥界为了毒卷,最近也按耐不住心情?”毒魔刹主激动。   碧玉飘飘全身颤抖一语不发,愣愣地望着他。   澜钰暗叫:“要遭!”   隧急中生智,叫小妖们迅速取来梅花血露,为碧玉飘飘、毒魔刹主解渴。   普天之下,这梅花血露只有这妖巴山独有,老妖王在世,已将这妖巴山独一无二的特产名扬天下。   这梅花血露有一大神奇功效,能美丽容颜。   这梅花血露只有妖王才能品尝,今日澜钰为了顺利妖宴的举行,不动干戈,他也是拼了。   飘飘、刹主皆相貌丑陋,飘飘则连一张完整的面貌都尚未具有,今日妖将居然要将这珍贵玉滴奉送自己,哪能不心动呢?   “听闻这梅花血露神奇稀有,妖将太客气了,哈哈!”   碧玉飘飘心喜若狂!   那日美姬太后本打算待鬼魔伤势复原之后,吩咐他去太虚派打探太虚战乱虚实,可到了鬼节,她改变主意将鬼魔送回冥界。如此一来,到了这妖王宴会,她自是抽不开身,只好将密室石壁之上的罗刹召唤人间,供她差遣。   碧玉飘飘隔着面纱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幻想着那是一张美丽动人的容颜,她入梦痴痴,哪里会说些客套话。   三角金樽中梅花血露滴滴如血,缓缓蠕动,渗透着岁月的圈圈年轮。   众妖们躁动。   抚仙山王相貌一般,可他最是看中自己容貌,对这梅花血露早已是垂涎已久,眼看澜钰将之拱手送人,他怎可甘心。   “大将,这梅花血露不是只有妖王才有资格喝的吗?”   毒魔刹主大怒,嚯地蹭膝起身,正待对抚仙山王的无礼冲中发作。   钰大声呵斥抚仙山王:“不得无礼!”    024 虐恋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传言,妖界数代妖王面目极其丑陋,人人见之,人人惧怕,人人可憎。后来妖界出了一位爱上凡间女子的妖王,那妖王自知相貌丑陋,配不上凡间的美人儿,为了与那女子朝暮相守,这妖王整日不务正业,一心想着变美。   他因自己始终没有变美的面目郁郁孤欢,有一天他登上妖巴山解凄凉痛苦。   那日,天寒地冻,他心灰意冷,走着走着,见悬崖峭壁之处,一株梅花傲雪怒放,甚是灿烂。   他飞上附在崖壁之上,折那梅花朵朵解闷,一不小心,梅花枝划破他的指节,顿时血流汩汩。   一滴妖血滴落在梅花粉瓣之上,刹那之间,朵朵桃花变为血红,冻结附在桃花之上的冰雪,犹如感到暖和融化为血露,滴落在妖王的伤口上,肌肤上……   丑陋的他也因此奇迹般变成了绝世美男子。   尔后历代妖王在继承大典之上,喝了这梅花血露自会变得绝美无比了。   可今年的小妖王是一个大小如七、八岁的女童,奇怪的是她不像历代妖王那般丑陋,而是一生下来,模样再正常不过。   澜钰见况,也大为好奇,想那妖王继任大典必经的仪式-喝梅花血露终于可以免了。   可不巧的是,今年小妖王的继任大典之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在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奉献上这梅花血露。   毒魔刹主一口气喝下一杯梅花血露,片刻之间,外貌虽变得干净了不少,可样子看起来有些愚钝和可笑。   碧玉飘飘喝下这神奇的血露,面孔疼痒,她激动地纵身飞下山去,在妖巴山脚的湖水边上望着那湖水里的倒影,慢慢将面纱揭下。   她吓呆了,那湖水里的倒影美轮美奂,五官精致,摸样甚是俊俏。   “这是我吗?”   高兴之于,也顾不得打探太虚宫的战事,兴奋回去复命。   对于碧玉飘飘而言,美貌是她活着最重要的使命。   澜钰命小妖取来古镜,与毒魔刹主照照。   毒魔刹主闷声看着古镜里愚钝的自己,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反而欣赏他原先那副狰狞的模样。   “怎么样?刹主对自己的相貌可还满意吗?”澜钰轻声问道。   “还行!就是斯文了点。”   七毒、暗夜巫师以及几个弟子见毒魔刹主换了一副人样,纷纷跪下向他贺喜。   众妖们一语不发,心底真恨不得将台上那个丑八怪大卸八块!   “刹主,对于我界将要面临的祸事,若得刹主助力,我定当感谢不尽!”   “只要那毒卷不落到那小小花仙手里,她自是成不了什么气候!我今日来是向你打听,可有看见一个七、八岁的雏童,他的身上就有伏魔诛仙残卷!”   澜钰默默摇头。   毒魔刹主再三询问,澜钰皆是摇头。   “好吧,这妖王继任大典已经结束,既然澜将军没看见那个孩童,我也不便久留,多谢澜将军款待,后悔有期!”   毒魔刹主拂袖离去。   澜将军眉头紧锁,他感觉到周围弥漫着杀气,面对愤怒的众妖,他要作何解释。   “说,堂堂妖界大将军,难不成还怕了那丑八怪不成?”   “哼!”   “就是啊,我们聚齐众妖之力,量他也不是我们对手!”   “澜将军说不定是有苦衷的吧?”   “什么苦衷,这叫猥琐,懦弱!”   ……   群妖对澜钰大将军嗤之以鼻,愤恨难泄。   “轰!”   妖王台柱被澜钰一掌劈碎,碎石肆飞。   眨眼一开,澜钰青经暴起,杀气腾腾,狠狠瞪着群妖。   妖巴台下众妖愕然,见澜钰大将面目狰狞,犹如一位屠杀狂魔。   “众妖听命!妖界大祸将至,凡我界老小,誓死寻找伏魔诛仙卷下落,不得有误!”   澜钰狂性大发,他不能再待片刻,狂奔山头,最近他练功走火入魔,心性急躁,平日里动不动就对小妖门大发脾气,怒则嗜杀成瘾。   众妖听命纷纷游历刀山火海,拼命搜寻伏魔诛仙毒卷。   随着众妖身影在天空中渐行渐远,妖巴山台至暮冷清,几只枯藤老树上的昏鸦咕咕叫唤,黄叶无风自落,乌云无雨自阴。   夜幕降临,妖巴山孤寂。   小妖王睡地正酣,糖毒肆走观察,懵懵懂懂,走到幻明之处,才发觉身上不知被谁换了件干净的白衫。   糖毒正当困惑重重之际,忽闻小妖王打鼾声。   “有人?是谁?”   他蹑手蹑脚走向鼾声传来的方向,大概行得半里幽径,便发觉一个面貌白净,眉目稚气的小女孩正酣然沉睡。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想起在那夜雨之中冷不防地被什么巨物撞到,身上尚有些发痛。   此地是一个迷窟,四面八风皆是错乱小道,正中间是一个碧水潭,高崖之上飞泻下碗口大小的水柱,击入潭中突兀的水窟,源源不断的细小水流挤出水窟的千疮百孔,闪耀着五彩光芒,好看之极!   糖毒见那小女孩睡地很沉,即便自己脑海里有十万八千个着急的问题,他也不忍心惊扰与她,见碧水潭奇景秀丽,便独自坐在碧水潭边观察那水柱的五彩色。   他想起了太虚宫,想起了静香,想起了师傅。   “师傅可醒了呢?”   数日以来,太虚宫表面上平静如常,可实际却是波澜不惊。   无上法君接连几日浑浑噩噩,呓语不断,至今他还是尚未清醒。   虚生长老一方面焦急糖毒一干人等为何迟迟未归,另一方面,他已发觉太虚宫的奸细是何人了。   茶桌之上是和宇每天按时送来的药汤,正冉冉冒气。   虚生长老吹了吹滚烫的药汤,不待药汤温热,他便放下药碗,负手而立。   “人有善相,不一定就有善心,察其言语举止,呆呆傻傻愚钝不堪,哪知那其实是隐藏了本性,好迷惑你的眼睛。”   虚生长老徒感苍凉,心生感慨。   每到服药之时,无上法君神智尚有一丝丝清醒,不过他从来没睁开过眼睛,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就这样沉睡梦中,永远不要醒来。   “牡丹?你在哪儿?”   梦里,全是你。   桃花朵朵旖旎,落英缤纷,碧草蓝天,白云卷舒,一对痴男恋女打情骂俏,欢乐无比。   古人云:对影月下两相望,只羡鸳鸯不羡仙。想必深爱着的人才能体会什么叫做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桃花树下那妩媚女子亲昵唤着“无上”,想必是一小盹儿的功夫,不知夫君去了何处,醒来略有些不安。   不一会儿,无上法君携着一个百花朵朵的花环飘然而来,立在那有些娇嗔的女子身后。   “牡丹,醒了吗?”   牡丹故做镇定转身对他嫣然一笑,随即双手不停地捶打着无上法君的胸膛。   “你去了哪儿了?你怎么可以在我睡着的时候一个人出去?你不知道我一个人会很害怕?你不知道你不在我会死的吗?……?”   牡丹捶打着法君的胸膛,一连懊恼他,说着说着有几滴冰凉的眼泪滴落在法君的胸膛。   无上法君胸膛冰凉冰凉。   他右手腕有力地紧紧地搂着怀中那酥软的香体,不言语,任她发泄。   牡丹气撒了便哭将着挽住无上法君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里,小声抽泣。   无上法君待她安静下来,将那背在身后的花环轻轻戴在牡丹的云髻之上,随即温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珠。   “怎么啦?”   牡丹转泣为喜,玉手抚摸着那美丽的花环,一双深潭明眸动情地望着这位近在咫尺的绝美男子。   “好看吗?”   无上法君微笑点了点头。   “很美丽。”   牡丹一脸娇羞,玉颊一抹绯红,红唇吐香,轻轻地吻了吻无上法君浅笑的唇角。   这是无上法君一生之中最快乐、也是最美的剪影。可惜仙妖相恋,终究得不到一个好结果。   尽管他们躲在天外之外,终究还是被天界追踪捉捕。   要知道,天界最有资质修炼为神的无上仙君与妖私恋,那是犯了天理不容,罪及当诛的天条。   虽然随着岁月的变迁,神仙可以七情六欲,可以谈婚嫁娶,但正邪始终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自然仙妖私恋,对于仙界还是妖界都是绝对绝对无法容忍的大罪。   很快,无上法君被带回天庭,在诛仙台上受五雷轰顶的惩罚,牡丹则被妖王用禁足秘术终生囚禁在绝情湖底。   不久之后,牡丹察觉已有身孕,妖王得知自己的女儿竟然身怀孽种,痛下思痛,挑起仙界大战,誓死也要手刃勾引自己女儿的登徒浪子!   仙界大战,妖王势如破竹,几番稳占上方,天庭众仙心知不妙,数次向玉帝请命,恳请玉帝准奏无上法君戴罪立功,击退妖孽。   无上法君才得以出得仙牢,哪料在在妖王被迫退兵之际,见无上法君冲锋上阵,更是气昏了头,与仙界拼个鱼死网破。   无上法君无意之中,打伤了妖王,妖王重伤逃离,不料半路中了玉帝的埋伏,奋力抵抗到底还是全军覆没。   牡丹得知自己的父王死在爱人的手下,生下孩子,冲破禁术,定要与仙界大战,替父报仇。   天界再次派出无上法君迎战,无上法君本就法力高深,普天之下,就连紫阳真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在九天苍穹之上,无上法君手持利剑,高高在上冷冷望着牡丹。   “你走吧!”   昔日的情人,今日的仇敌,是宿命?还是只是阴差阳错?   他鬼使神差地将利剑刺入她的胸膛,仿佛她不是来应战,而是是一只待罪受死的羔羊。   从此,他疯了,誓死要踏平整个天界为牡丹陪葬,因为他们欺骗了他,害他杀了他最心爱的妻子。   当一个小哈喽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找到他,他才得知原来在漫长苦痛难熬的岁月里,她为他生下了孩子。   可他却杀了她,他是千古罪人,该千刀万剐。   昏迷的无上法君留着泪水,面色极其痛苦。   “牡丹?”   虚生长老见状,知他心魔作祟,便使劲摇晃着他。   无上法君受到肢体的扭痛,被刺醒,他淡淡地环视周围……   “糖毒?糖毒呢?”    025 香诱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子扬一干人等步入抚仙山洞,见仙洞奇美玄幻,宛如梦境。   子扬在静香的细心照料下,渐渐恢复神采,他寻子心切,催促静香早日赶路。   静香将天香为救亲人被抚仙妖怪挟持的故事与他说了。   子扬听后,仔细揣度。   “真有此事?”   静香非常肯定地应诺,天香的故事天衣无缝,若不是家人被那妖怪囚禁,她极其相信小小的抚仙山妖怎么困得住她呢?   静香觉得最棘手的还是天香亲人的囚禁之地,若是能将其不动声色救出,那山妖便没了筹码,自是困不住谁啦!   话虽如此,可子扬还是觉得不妥,毕竟身边的小魏子弱不禁风,即便是自己的奴才,那也得护他周全。   静香对他鬼笑,拍了拍胸膛,摆出很有担当的神气,唤醒熟睡的手骨,要它好生照料小魏子。   子扬只当静香耍小孩子脾气,不加理会与她。   天香猜想兔子精不会在妖宴会上逗留,待得静香、子扬恢复元气,便将全盘计划告诉他们。   子扬听后连连摇头,不赞同天香的做法。   他与静香有过患难之交,略知静香表面看上去蛮横任性,可她内里天真无邪,更不懂心计,便一致反对天香的美人计。   “静香怎么可能做得了这样的事?”   静香却不以为然,觉得天香的法儿好玩得不得了,忍不住跳将起来拍手称好。   “姐姐,你的毒术我是领教过的,可为何上了兔子精的当?”   天香微微笑道:“静香这么聪明,为何这会儿犯无端的糊涂,你自是不知江湖险恶,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可暗箭难防啊!”   静香才来人间几日,以往只是在太虚境地修炼毒术,平日里接触地最多的人物是糖毒,她哪知道天香三言两语里的言不由衷呢?   子扬身为神龙国帝王,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臣子中的尔虞我诈,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静香如孩子那般对人间的所有新鲜事充满好奇,她不假思索地接过天香手中的毒散,她很有自信地承诺自有妙计让兔子精喝下。   子扬无奈,只得默默配合她,答应装扮成酒席上斟酒的小哈喽,暗中保她助她。   果真如天香猜测的那般,这抚仙山王自妖宴散后,无心女妖们对自己的调侃,也不与她们搭讪,匆忙提着脚步赶回抚仙洞。   在他心中,家中的天香夫人要比她们美上十倍,新捉来的那名绝世女子则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儿。   他自以为九尾天狐是他一生中见过最美丽绝尘的生物,见过静香后,他觉得世界真的是太大了,自己只是一只井底之蛙。   有的时候,当自己有机会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时,我们却一次又一次地将机会挥霍,当我们没有机会了,哪种欲望便越发强力,以至于连自己都感到难受,直到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还留着心愿与遗憾。   对于静香来说,她则对走过的路,做过的事,结识的人,身负的使命必须得一无所憾。   她爽快地答应天香,一定将她的亲人救出险境,助她脱离苦海   因为她总觉得对天香有所亏欠。   正当静香有说有笑之时,一个小小哈喽喊着“夫人”请将而来。   “夫人,大王请你唤着这位香美人一同前去吃酒?”   正如天香所料,这抚仙山王最爱拿吃酒当幌子,又有哪一次醉翁之意在酒的?天香令小哈喽前去禀报,说自己一干人等已经赶来。   “妖怪,这次,我要一洗耻辱!”   天香早已对这只色胆包天的妖精恨之入骨,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他的筋。   静香整装待发,独自兴奋之极,无意发现暮子扬闷闷不乐。   “子扬,你是在为我发愁吗?”静香若有所思地问。   暮子扬眉心打结,愣愣地望着一脸天真的静香,心想:你未免也太蛔虫了吧?   “哪有?我是担心我儿子!”   静香差点儿喷血,子扬有儿子了哩!   天香诧异:“这么年轻就有儿子了,这是不是也太着急了点!”   子扬根本没想到自己有儿子的事,以至于这两个香香女子如此大惊小怪吗?他一脸写着“我有儿子”的标语不解地望着静香和天香。   毕竟对于一个50岁的凡人来讲,这个年龄段有儿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难不成自己一辈子孤苦终老,不续香火?   静香终于憋不住气问他:“你儿子多大了?”   “十八!”小魏子答道。   “啊啊啊啊啊啊!”静香抱头蜷缩身子,独自心衰。   庆幸有天香的催促,一眼也不去瞧暮子扬,生着闷气去吃妖精的酒了。   静香闷闷地跟在天香的身后,天香嘱咐她要如何应对妖精,要在什么时机下毒散最合适……,她只是“恩恩”,压根儿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她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待天香婆婆妈妈唠叨完毕,静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黑幽幽的洞前,洞顶三个弧形大字“连环洞”,看得静香不得不佩服,这连环洞简直就是一个变态的九连环嘛!   静香见天香并没有走动的迹象,正想问她是何故,突然从九个洞里露出九个竖着兔子耳朵的拉渣汉子。   至今也没谁知道这连环洞里是何面貌,无论谁要见抚仙山王,都会被他拦截在连环洞外。   “这?这是怎么回事?”   诧异万分之际,听到这九个兔耳汉子徐徐说道;“天香老婆,今晚我招待不了你们两个!”   静香不知所以,天香邪笑。   “那就让我这位美人妹妹暂陪大王一个晚上,我明儿再来陪大王玩玩毒,如何?”   听到“玩毒”二字,九只耳朵上的栗色兔毛顿时竖立。   天香使了一个叫静香一切小心的眼色,便缓缓退去……   静香回送她,暗示道:“请放心!”   兔妖嘻嘻哈哈看着静香色笑,嘴里恶心地唤着“美人儿”,兔涎三尺呀!   静香碰了一鼻子灰,正没气儿发,看那兔子贼样,便再也忍不住了。   “我说你一个兔子精,搞什么特殊,谁不知连环洞呀,你以为你聪明啊,其实还不如猪狗猫鸭……”   静香出口便破口大骂,骂得这只兔子体无完肤,面目全非。   哪知这只兔子反而映着连环洞里的镜像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儿的,我喜欢!呵呵!”   静香骂得心累,见这只令人发指的兔子精可耻至极,越发气愤。   “我就不信本姑奶奶治不了你!”   静香气极败坏,吵嚷着要把抚仙山王的连环洞给砸了!   静香越是生气,抚仙山王见她越是美地令天地失色。   有的女子平日里已经很美了,可是病态的时候更美,比如说西施,而某些女子则是生气、发怒起来也美地出尘脱俗,惊艳绝伦。   静香就属于后者。   色胆包天的兔子精把静香视为世间极其稀罕的美色生物,他早萌生将静香索性带进九连洞,然后……什么的想法。   卑鄙!   静香在心里骂。   “小看姑奶奶,今日看我不将你脱胎换骨,你识不得姑奶奶的厉害!”   九连洞不是一般九个洞排列在一起那么简单,而是九个不成形状的镜像错综复杂交织,其中八个镜像在某个时候聚焦形成第十个镜像,这十个镜像便是进入九连洞的血印环。   如此推算,要进入九连洞,除非掌握造就了它的主人的秘诀,否则你可能永远参悟不透,更进不去。   “美人儿,要不来我洞内坐坐?几百年,我这九连洞可没有人进来过!”   静香万分不屑。   “不就是九个破洞,我还不稀罕!”   这抚仙山王还真和静香杠上了,偏要让静香进地洞去,才肯罢休。   只见抚仙山王双手合十做法,不停地念着古老神秘的咒语……   静香目不转睛见九连洞出现如天香所描绘的幻像,她在心里暗暗惊叹:真不愧是九尾天狐的杰作,如此避难所恐怕已经远在三界之外了吧,只是不知那九尾天狐可尚在世间,有机会得亲自拜访赐教。   静香对九尾天狐崇拜地五体投地之余,微微狡黠一笑。   “这兔子精真笨,第一关秒过啊!啊哈哈哈……”   “我才不要进去,我只想喝酒!”   静香虽然被子扬气得心碎遍地,可对付抚仙山王她一点也没出过意外。她面上表现极其不愿意,似乎进了这九连洞会要了她的命,可这心里呀十万个愿意!   静香嘴里委屈说着不愿意,可已经假装走进去啦。   抚仙山王在静香身后乐地不可开交,暴齿诡笑。   “任你如何泼辣,怎般绝色,还是逃不过我的五指山,等我把你……就不信你不乖乖就范!哈哈哈……”   静香气鼓鼓往洞内走去,越往里越能感觉到灵力的召唤,比起洞外,这里头简直是个神仙境地,四周皆是玉石镶嵌而成,明亮雪洁。   放眼一望,这哪里是什么山洞,简直可以与仙宫媲美了!   走到最内堂,见玉壁之上雕刻着九尾天狐的真身,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好美啊!”   抚仙山王咳嗽一声,面色尴尬,举起酒杯,其中琼汁色泽琉璃,静香初闻便已经抵挡不住它的诱惑。   正当她接过杯子,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之时,她品着香气,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字“春酒”!   她不自然、也很不高兴地托着那只精致的酒杯顿了顿。   “兔子,姐姐我不着道儿!”   静香顺势将杯中的琼汁慷慨潇洒地泼地洗尘!   山王“哎呀哎呀”哭丧叫唤起来。   “不要啊,我的青春美滴!”   静香翻眼无视。    026 酒戏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美人儿,你怎么这么快就识破我的伎俩?”   “赫赫赫!要不要姐姐教你如何使用这发情散,叫神神不知,叫鬼鬼不觉!”   “当真?”   兔子精有点失策了。   “怎么感觉在自己的地盘反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呢。”   静香瞧见山王满脸狐疑之色,不免好笑。   “我毒仙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静香想到自己法力低微,毒术又不精湛,怎么能算毒仙呢?但天香强力要求静香在抚仙山王面前一定要表明自己是“毒仙”。   静香觉得这样吹嘘自己未免有些夸大,名不副实,令她想不到的是吹嘘自己是毒仙竟然会如此自然,有气有势。   只是令她更想不到的是从此以后她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毒仙”了。   “毒仙?毒仙?毒仙!”   山王一只小小兔子精,可对于得到成仙的仙人来说,迄今为止,他可是第一次见到神仙,单凭静香的仙身已经令他垂涎三尺了。   “你是仙?”   静香见山王听到自己说是“毒仙”,已经傻了,半天回不过神,也懒得见他发呆,便一上玉桌,一下玉地。   自从仙妖大战以来,妖与仙势不两立,要是妖有修炼成仙的念头,便会被视为叛徒,被追杀。   如此一来,资质教好的妖精能得到成仙的便寥寥无几了,成仙无望,但修炼为妖神又谈何容易。   话虽如此,这妖界也频频出现妖力高深、惊世的罕才。   抚仙山王虽算不上妖界天才,但他妖力高深可是众所周知的,毕竟得到过九尾天狐的真传。   好在静香有个熟知山王底细的军师,不然她今日可要吃大亏。   “恳请毒仙指点迷津,身为妖精如何才能成仙?”   山王平日里不务正业,色迷心窍,可对于修仙他极其热衷。   “哈哈哈……”   静香见一只妖精,而且是在妖仙势不两立的情形下,说要成仙,这实在是令静香又好笑又好气,这兔子精就是个傻缺。   这年头妖精成仙无论成得了成不了在仙妖两界都无立足之地,这足以说明山王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加之天香的第二计竟然会进展地如此顺利,她自是高兴得不得了;气的是在兔子精的脸上竟然能让静香捕捉到几丝虔诚和决绝。   静香当然不会误了营救天香父母弟弟的大事,她今晚必须将兔子精灌醉,好探得囚牢之地。   “嗯哼!”   静香一本正经地嚷唤着自己太渴了,说自从下了人间妖界,便早已找不到能像九重天上的花酒解渴的东西。   什么九重天,什么花酒,那都是天香要她胡诌的,想不到静香装地有模有样,还真像住过九重天,天天喝花酒似的。   山王鼓着平时色眯眯的眼睛,难以置信。   “哎呀妈呀,真的是神仙啊!”   山王的一颗小心脏蹦跳地厉害,想着:要是在成仙的路途上,能得到仙人的引荐,成仙不就变得简单了吗?   “小兔子,你这儿可有什么解渴的吗?统统给我拿来!”   静香知兔子精已险进天香挖的大坑里,她心里暗喜之际,又生怕自己露馅,便迫不及待地要暮子扬假扮的小哈喽前来助阵。再说,生气归生气,离开这么一会儿,她只是有点想见他了。   山王心底盘算要如何博得静香的欢心,发难之际,静香嚷着口干舌燥,正好给了他表现的机会。   “有有有!抚仙山最好喝的三生醉可香了,我这就给您拿来,希望合您老人家的口味。”   静香眼皮也不抬一下。   “你这三生醉要是我喝开心,我就先传授你一些修仙常识!”   山王一听,心花怒放!随即五爪虚空一抓,手中顿时握着一个青色的酒葫芦。   “快拿来!”   静香迫不及待,言未尽便起身去取那酒葫芦,紧握在手中,轻轻摇了摇,玉液哗啦啦作响,清脆空灵。   “好东西!”   静香欢喜,扒开葫芦塞,作势饮酒,脑海里灵光一闪:“暮子扬,来吧!来吧!”   山王察其异样,心生疑虑:难道你一直在逢场作戏?   “没有斟酒的吗?”   静香娇嗔尽显媚态,这兔子精虽然有些怀疑,可在如此美色的诱惑下,他腿脚不听使唤往九连洞口而去,找斟酒的小妖来。   “这越是美的仙子脾气越是古怪!我这九连洞难道一天要破两次裂?”山王幽幽想。   “小蛇?小哇?东东?嘻嘻?……?”   山王连一口气连喊了十几个小妖,可无一妖理会,他见空荡寂寞的妖洞无人守卫,心里生出无名怒火来。   “难不成今儿个是天香老婆上山头采摘毒种的日子?”   山王仔细一想,掐指算算,果真撞日了!   “这可怎么办好?”   纠结之余,山王想到:我自己给毒仙斟酒不就是了。   山王暗骂自己是只笨得不能再笨的兔子,转身就要进得洞去。   “大王,夫人差我回来,特地给您送喜礼!”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小哈喽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山王的身后,双手高高地托着一个五彩花环。   山王闻声转过头来,抖了抖他那双他自认为很漂亮的耳朵,见一个小哈喽毛毛躁躁慌慌张张跪拜着一棵花铁树,口里却喊着“大王”。   山王冷笑。   “这哪儿来的哈喽,怎么这么傻蛋?”   那小哈喽尴尬别扭,极不情愿地爬将起来,行动猥琐,把头埋地更低了,徐缓而来。   “行了行了!你,听好了,跟着我,来给大王斟酒,表现好了,不罚!”   山王急着回去“照顾”美人儿,他很不情愿将时间花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   小哈喽应诺,便跟在山王的身后小心行走,想着斟好酒才不罚不免有些好笑。   他细看玉壁之上自己模糊的影廓,很是惊愕,   “不得不称赞天香的易容蛊毒术,这哪里还是我嘛!”   暮子扬又一想:静香能认出是我吗?   洞里行径曲曲折折,纤尘不染,暮子扬闷声不响,身为神龙帝王的他心里思绪万千,他待着这鬼模鬼样的地方一秒,心里就焦急一分。   “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会误了大事,再说,朝堂之上的大小事物也得我回去处理。”   他走着走着,不知是何缘故,脑海里尽是儿子羽化飞仙的画面。   他有些失落,儿子真选择走上徒有虚名的修仙道路,他身为一个凡人的父亲肯定是反对的,那么是不是这个父亲会当地很失败呢?   “呵呵……”   山王肉麻的笑声回荡在整个九连洞,暮子扬的思绪也随着这笑声戛然而止,他这才回神审视山王立住的地方。   原来这九连洞的尽头处是一处憩室,在一人多高的洞壁之上雕刻着一只九尾天狐的浮雕,栩栩如生,其次是一张玉桌、倚座,皆是与洞壁的色泽浑然天成,除此之外。   暮子扬的目光全落在倚座之上半睡态的静香之上,在他柔和的目光里,她美如天仙,不,应该天仙也没她美吧。   暮子扬痴迷地望着静香,心头狂热,她洁白的脸完美无瑕,她怎么可以睡着了呢,因为山王那只脏兮兮的爪子快脏了你的玉颊。   顿时,暮子扬乱了分寸,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仿佛那只爪子在狠狠地抓着他的心,扼住他的呼吸。   “咳咳……”   暮子扬情急之下,连连咳嗽。   山王做贼心虚,吃惊不小,迅速将爪子缩了回去。   静香被咳嗽声惊醒跳将起来,不经意间见到山王缩回去的手爪,十分生气。   山王偷不着腥,狠狠瞪了一眼掩着嘴咳嗽的暮子扬。   “你,滚出去!”   山王一脚踢向暮子扬,暮子扬早有防备,迅速走向静香,将手中的五彩花环亲在戴在静香云髻之上。   山王踢了空,气极,追将过来,静香也不是省油的灯,暗叫不好,将仙法重重地向山王打了过来,山王被静香冷不防地回击,胸膛吃痛,后腿几许。   “怎么?连一个斟酒水的小哈喽你也欺负?”静香见山王闷声咽下冲腔的鲜血,睡觉时的耻辱总算得到一丁点的血洗。   山王哑巴吃黄连,对答不上来,只是凶狠地盯着静香身后的暮子扬。   暮子扬的男子气概在作祟,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一个女子保护,他恨不得和兔子精拼过痛快。   山王拿他不得,一心又投静香所好,他委下面子。   “毒仙,果然名不虚传,法力高深!”   静香冷笑,转身打量暮子扬的面貌,见眼前之人虽然形貌像极了猴子精,可从那双炽热的眼神里,她很肯定他就是一别小会的暮子扬。   “天啦,天香怎么把你装扮成这样,连我都不怎么认得出来了!”   暮子扬垂着头,暗示静香别光顾着惊讶,办事要紧!   静香会意。   “小猴子,倒酒!”   天香又大摇大摆地坐在倚座之上调侃山王。   “兔子,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可有仙人的慧根!”   “啊!”兔子欢喜靠近静香。   暮子扬倒了满满一杯三生醉,递给静香。   静香接酒之时,忍不住望了他一眼,可暮子扬对静香投来的目光有所避讳。   暮子扬怎能不知静香的心思,可他有发妻,有儿有女,他全不能辜负,成了他们唾弃的人,更不能误了静香。   他没有资格来消受静香的爱情,他一致认为:他只是静香的路人而已。   静香心里一横,接过青光琉璃杯,将那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027 得逞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山王目瞪口呆,心里又犹豫起来,难道眼前的这位毒仙真的是只来喝酒的吗?   静香如此反常,山王自是不知其中缘故,暮子扬面色难看起来。   “静香,不可!”   他是想这么阻止的,可山王这会儿似乎完全忘记刚才被静香用仙法打中的伤痛,很是高兴。   “猴儿,给我倒一杯,想不到毒仙不仅貌美如花,法力高深莫测,而且连喝酒也是海量啊!”   暮子扬转身慢调斯文地倒着酒,想到:毒散在静香的身上,还好自己留了心,问天香要了些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眼下静香出此状况,真不知后果会如何?   山王盯着静香绯红的脸颊,迷人的醉脸,接过暮子扬递上来的酒杯。   “毒仙,你是不是仙身?”   静香喝了满满一杯,嘴里、身体里、心里火辣辣地疼,可神志还算清醒。她暗自后悔,怎么能意气用事,坏了天香的好事?   “废话,我生来就是仙身,你这个问题问得没品位,罚酒!”   山王诧异,这女子喝了满满一杯三生醉,不醉酒反而口齿伶俐,言语顺畅!难道她是仙身不假?难道这三生醉的酒力对神仙无效吗?   他呷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尽拿眼色命令暮子扬给静香添酒。   暮子扬装作没看见,好在静香一股劲儿地要山王喝罚酒,并用仙法将山王杯中的酒水引为一股歪歪斜斜的酒桥,滞留在山王的嘴前。   山王一来觉得这喝酒的方式实在奇妙,二来三生醉弃之可惜,便张口吸着。   暮子见如此景象,对静香又好气又好笑。   毫无疑问山王自是上了静香的当!   待山王饮之一半的酒流,静香忽又想起了什么,心神不一,加之三生醉的酒劲儿,半醉半醒的静香无心将仙法聚集,那剩下的酒流便活脱脱洒在了山王的袍子上。   山王嚯地起身,囧着样子抖着湿湿的袍子,   “哈哈哈!”   静香见兔子狼狈不堪,捧腹大笑。   暮子扬便托着葫芦,小心地为静香,山王斟满空了的酒杯。   静香再次拿眼瞧暮子扬,暮子扬悲伤地看着她。   静香不解,只当是暮子扬嫌弃她酒鬼堕落的样子 ,心里更不是滋味。   “兔子,再来!”   暮子扬僵住为山王倒酒的动作,挤弄着忧郁的眉心,无法看向她。   山王一愣,推辞道:“小的不胜酒力,毒仙酒量海斗,我看这三生醉不够您解渴,我再取些好酒来!”   静香一听话不对心,怒着摔了酒满的琉璃杯。   “哎呦!我的酒!我的杯子!”   看来山王不仅心疼他的酒,还心疼他的杯子,不巧的是,琉璃杯落地即碎,酒水洒了一地。   山王心疼,对静香怒目而视,双爪妖法突生,疾速向晕头转向的静香打来。   暮子扬迅速抽出隐藏的游龙宝刀,飞身抵挡山王向静香打来的妖法,游龙眼顿时大放红光,相抗妖法,一时竟将山王的妖力给挡了下来。   三生醉的酒劲儿也着实厉害,静香醉地一塌糊涂。   “哈哈!”   山王大笑。   “区区凡人,活腻了不成?胆敢坏了本大王的好事!”   山王杀心已起,将源源不断的妖力尽数向暮子扬打来。   游龙宝刀虽然是神国降妖除魔的宝刀,可宝刀前世的主人是一位得道的刀仙,自古以来,刀主力道相匹配,方能将各自的威力发挥淋漓尽致。   暮子扬只是一位凡间的帝王,虽与宝刀有缘,可凭凡人之力,这游龙宝刀自然是发挥不了它极大的威力。   兔子精得到过九尾天狐的真传,加之几百年来修炼的妖力,很明显,游龙宝刀在手的暮子扬已落入下方。   情况对他们很是不力。   山王暗自吃惊,一介凡人竟能有如此能耐,能抵挡他三成的妖力。   山王将妖力提升到五成,片刻之际,暮子扬被妖力弹飞击壁,软绵绵地落在地上。   他后背吃痛,嘴角流出几滴血来,滴落在游龙宝刀上,宝刀受染,红光渐弱,继而失去了灵力。   山王见暮子扬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是一只将死的羔羊,十分得意,便走进昏昏沉沉的静香身旁,用那双无比污秽爪子托起静香绝美的脸庞。   “恩!这么一个美人儿,杀了可惜,我一向怜香惜玉,今日你就从了我吧!”   暮子扬倚着宝刀吃力地爬将过来。   “住手!”   “哈哈哈……”   “住手?我抚仙山王到嘴的鸭子几时飞过?”   抚仙山王的爪子刚抚过静香的衣角,他突然感觉到头疼,身体有些异样。   “我只喝了小口三生醉,不可能醉了,难道?难道?难道……”   抚仙山王头痛欲裂,全身绵软,一点儿妖力也使不出来。   “你你……你在酒里……”   山王话不成句,自知糟了暗算,越用力挣扎,毒散发作地越厉害,他到底还是抵挡不住昏了过去。   静香嗤嗤笑着,呼天抢地,乱说一通。   “不理我?不理我?不理我?”   唯有这句她“不理我”,她一直重复着乐此不倦。   “好臭!”   一直酣睡在静香云袖里的手骨被臭气熏天的酒味熏醒。   这会儿,它俏皮地探出脑袋,双手蹭着袖子,鼓着圆圆的大眼睛,打量着外面。   它见暮子扬吃力地坐起,身旁有一对瘪了的兔子耳朵,它好奇加欢喜,便飞了过去。   “你醒了!”   暮子扬摸了摸手骨的骨身。   “嘻嘻……”   手骨在他手腕上欢快地打了个滚儿,之后去拉扯那双兔子耳朵作为它恢复骨力的快乐。   暮子扬任它戏耍,笨拙地掏出困妖绳,将昏迷的兔子精捆绑起来。   “红骨头,你有办法将你的主人唤醒吗?否则的话她可要睡上三生三世!”   手骨停下忙碌的双手,将食指对着打圈儿,之后它指了指出口,意思是:我们出去。   暮子扬将抚仙山王捆绑地扎扎实实,再三检查后,会了手骨的意,他托着笨重的兔子精,手骨携着静香飞着,慢慢出得洞去。   暮子扬松了一口气,只要将这只兔子精交给天香,他们便可离开这抚仙山。   “终于要踏上去昆仑的路啦!玉儿,可别做啥事伤了父王的心呀!”   实施诱计捉拿兔子精,行侠仗义之举皆是静香对天香的遭遇油然而生的同情,从她决定要助天香脱离苦海之时,天香就在心里暗暗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子扬和小手骨将昏迷的兔子精和静香带到天香的洞府,天香早已在洞府等候他们多时了,一见状况,她开心地差点昏厥。   小魏子看着神帝满身是伤,憔悴非常,他哭丧着祷告天上的神明,说自己宁愿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愿神帝受一丁点儿的伤害,哪怕是掉了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   暮子扬十分疲惫,唤来小魏子,将随身携带的提神丹命小魏子给静香服下。   小魏子傻了眼,明明静香好端端皮毛未损,伤痕累累的神帝不在意自己,反而关心一个只与他们同行了一两天的陌生女子来,这又是何解?   “楞在哪里干嘛?还不快去!” 暮子扬见小魏子杵着发呆,呵斥道。   “是是是!”小魏子连连应诺。   天香微微笑道:“恩公,不必心慌,静香只不过是醉了酒,这三生醉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   暮子扬两眼发光,喜道:“姑娘,你可有救醒她的法子?”   “恩,恩公,待她小睡会儿,我将兔子精残了,自会救她醒来。眼下,还请恩公多多休养伤口,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便是,可好?”静香说地至情至理。   “也好!”   暮子扬蹒跚着身子,痴痴地望了望静香,算作小别。   天香给静香的毒散名唤“化消”,这种毒世间绝没有第二例,级别不详,毒性剧烈,只要法力的仙妖服下,必会法力尽失,脱胎换骨,沦为散物,不成一体。   天香自小游历江湖,行至天南,跟着一个法师,学会探知术。   探知术是一种奇门秘术,配合“消化”,便能探知中主者脑海里所有的秘密。   如此这般,她终于能在兔子精的脑袋里探知父母弟弟的下落。   “原来,被兔子精挟持的筹码全是假象!”   那日天香孤身途经抚仙山,这兔子精一见天香美貌姿色,又知她孤身一人,便有心将她捉了当山王夫人。   在兔子精率领群兽几番周旋下,才将天香捕获。   这兔子精自然是尝到天香的厉害,为了将天香永远囚禁在抚仙山,他便找古老法裔对天香扭曲了意识,让天香一致认为她父母弟弟的生命全系于她的身上。   “可恶!可恶!”   天香愤怒到几点,她要将这只兔子精杀了,趴了他的皮,弃之荒野,肉骨喂狗!   是日,天香将抚仙山所有的大小妖精,群兽召集,她自知抚仙山王凶狠残暴,这些妖精只是山头无忧无虑的生灵,硬生生被这只兔子精压迫做恶的。   天香快意恩仇,杀了兔子精,得到兔子精内丹,放走山上所有被压迫的生灵。    028 奇遇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凡人若是服用妖仙内丹,不但可以渐日脱离肉体凡胎,还可以得到内丹相应的功力。   天香毅然绝决将内丹给醉酒的静香服下,否则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醒得睡三生三世的她。   “这真的有效吗?”暮子扬关切地问。   天香笑而不答,这世上有多少簿情寡意的男子,喜欢你时供奉着你,不喜欢你时恨你、杀你、利用你。又有多少男儿真的有一颗赤诚之心呢?   静香醉梦中吸入内丹,潜伏在她体内的反嗜毒、霸毒本相生相克,若静香突然提升功力,两种毒打破安宁,犹如千万条毒蛇胡乱撞击,啃噬着静香的灵体。   静香面色时黑时白,极其痛苦,**之声让暮子扬撕心离肺。   “姑娘,怎么会这样?”暮子扬紧紧抱着胡乱抓扯的静香,也顾不得伤口被静香抓地生疼渗出血来。   天香制止暮子扬被静香的抓扯,命令不得接近静香。   “你干什么?”暮子扬发怒。   “你再这样任她抓伤你,你也会和她一样中毒而死!”天香幽幽地解释道。   “怎么可能?难道你给她吃的东西有毒吗?你你快救救她呀!”暮子扬心如刀绞。   酣睡的手骨感到主人的异样,知主人毒性发作厉害,一般的治疗术也无济于事,它用尽法力将一团团淡绿色的气体注入静香的毒体。   “啊?”   小魏子震惊,如此景象他生平从未见过,想不到一块古怪的骨头居然懂得医术?   暮子扬、天香也吃惊不少,更令暮子扬不解的是,平时见静香一副天真烂漫,自由自在的样子,谁又知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呢?   这次,手骨治疗静香的毒势略感吃力,三千年来,在毒姬婆婆的严格要求下,它将花神王母的医术学地通彻,可面对与毒相生的主人它也感到有些无力。   “以后的以后,要好好地学习高深的医术,治好主人!”手骨暗暗发誓。   渐渐,得到内丹的静香安静下来,可身体受累倦乏,昏昏沉沉睡去。   暮子扬则是废寝忘食日夜照顾静香。   就算他给不了她爱情、名分以及一生的陪伴,在老天未收回他与她的缘分之前,他至少可以护她周全。   三天三夜过去,又迎来清晨第一抹阳光。   抚仙山却不同以往,枝头鸟肆意引吭高歌,兽灵嬉笑无常,自由自在,花开树新,从林深处,几只花蝴蝶翩翩飞舞,一会儿伫立在枝头,一会儿又躲在花丛中捉着迷藏。   天香触景生情,手中仅仅握着一个荷包香囊。   千山流水覆尽,处处居。繁花落叶归根,才是家。   “我也流浪久了,累了,也该承欢膝下,尽一个女儿的责任。”   天香轻轻地系上香囊,抚了抚飘散绕眸的秀发,毅然转身走进洞府。   暮子扬倚在床沿睡着了,即便是憔悴,他看起来也很俊朗英气。   “明明没有结果,又何苦……”   静香一阵伤神,见静香眼珠子不停打转,知她终于要醒了,她怕吵醒暮子扬,便低声唤着静香。   “静香?静香?静香?”   静香懒洋洋地睁开明亮的眼眸,正要出声问天香何故,嘴已经被天香紧紧捂住,发不得一点声响。   静香眨了眨了疑惑的眼睛,天香悄声对她说:“跟我来。”   静香悄然起身,见睡熟的暮子扬,心打紧,便将被子轻轻裹在他身上,才放心地尾随天香而去。   眨眼,静香、天香一起来到抚仙山洞前,俯瞰着山中晨景。   天香依然站在刚才的位置,威风拂起她的衣袂,三千青丝萦绕她纤细的腰肢,整个人似乎柔化在暖和的阳光里,宛如即将飞天的仙子。   “天啦!我醉了,后来怎么样呢?你救得你父母弟弟了吗?是不是被我搞砸了呢?……?”静香脑海里一下子蹦出一堆的问题。   ……   “我要走了。”天香淡然道   “去哪里?”   “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   天香淡言几语,反加静香听不明白了,只见天香高高地挽起她的云袖,露出她雪白秀气的手腕,胳膊……   不知几时,天香的手里多了一他锋利的小刀,生硬地划破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顿时汩汩血流,染红她雪白的胳膊、手腕、玉指。她徒手拿捏着肌肤的破裂的地方,用力一撕,活生生地撕下一块巴掌大小的人皮来!   “哎呀!”   “你干什么?”   静香可怖,闭眼不敢直视。   “伏魔诛仙第一卷,给!”   无上法君长眠醒来,想起被利用之恨,亲自杀死爱妻的自责与不可原谅,皆是百感折磨,生不如死。   虚生长老告诉他,糖毒和那个疯丫头一起去了昆仑,他暴跳如雷,硬是撇下虚生长老要他即刻处理太虚宫奸细的大事。   “这件事你做主吧!”   无上法君顾不得身体如何,驭着法杖奔向昆仑去了。   就算是死,他也必须确保糖毒安然无恙,生活无忧。   那日,糖毒不知自己身处何地,独自坐在碧水奇潭边望着五彩水柱思乡念亲。   良久。   突然,一双肉嘟嘟的小手拍了拍糖毒的后背。   糖毒吓地魂飞魄散,一个踉跄,加之潭水边地面凹凸不平,脚下绊着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什物。   “啪!”   糖毒跌落在潭水中,溅起朵朵水花,吓他之人完全没有防备,水花哗啦啦溅在她的脸上,身上……   落汤鸡一只。   小妖王睡醒之后,听见水声,很是稀奇,便顺着水声找了过来,看见发呆的糖毒,只是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便随意将手放在糖毒后背之上,哪知,竟然把人家吓成这样,连累自己遭殃。   此刻,她使劲儿擦干满脸的水珠,花群子也湿透了。   “救命!”   糖毒自小身在太虚宫,太虚宫又没有河流,他哪里会游泳呢?眼下身险深潭,呛了几口潭水,他脚下像是有个无底吸洞,越是挣扎,身子越往下陷。   糖毒模糊地见潭水边有个人影,便拼命喊出“救命”。   小妖王擦干脸上水花,才拿眼光去瞧潭水中的男孩。   “人呢?”   只见潭水中冒出几个水泡,荡漾着圈圈水纹。   小妖王奋不顾身潜入水底,将奄奄一息的糖毒打捞上来。   “不知有没有救?”   小妖王伏在糖毒的胸前,听听糖毒的心跳。   “没心跳了!”   小妖王用力压着糖毒的小肚,压着压着……   糖毒吐出几口腔水,接着喘气咳嗽。   “活了?活了吗?”   小妖王欢喜跳将起来,她短短的发根滴落着透明的水珠,样子俏皮极了。   糖毒死里逃生,眼前这个女孩要他生要他死皆在一念之间,他浑身冰冷,紧紧捏着残卷,因为虚生长老再三嘱咐于他,一定要将“礼物”亲自送到紫阳真人的手里。   “嘞,我问你,你是谁?陪我玩好不好?” 小妖王用那双童真的目光仔细打量着糖毒。   在她的眼里,比起她见到的所有生物,他最特别:没有奇怪的模样,没有乱七八糟的手脚,看着边很喜欢。   “看你和我一般大小,都七八岁了,还玩!玩!!玩!!!”糖毒自认倒霉,不愿搭理她。   “七八岁?我今天才出生的哦,你陪我玩会儿,好不好?”小妖王挽着糖毒潮湿的手腕向他撒娇。   “啊?!怎么可能?”糖毒犹如晴天霹雳,十万个不信。   “你生来就会游泳?生来就会救淹死的人?生来就会说话?生来就会走路?生来就会撒……撒娇?”   “那是澜钰哥哥的胎教好!”小妖王撅着嘴,满脸嫌弃。   “胎教?胎教?又是什么玩意儿?”   小妖王小手插腰神情刁蛮。   “懒得和你解释!”   糖毒囧~。   “难道一直是自己在玩?玩??玩???”   “这世界也太不可思议了!”   糖毒这回可增长了见识,他站起身来,牵动胸膛的骨头,疼地他哇哇直叫。   他想起自己腾云驾雾之际,途遇雷雨,只好匆忙找个避雨的地儿,哪知被一个巨大的什物撞晕跌落。   刚才自己危急之时,小妖王又损了自己身体的吧?   如此说来,旧伤添新伤?不会都是她干的吧?   “是我!”小妖王直言不讳表明真相。   “你……你……你,不会生来就会读心术吧?”   “反正我知道你想些什么,哈哈哈!”   既然这世界上有如此全能又天才的生物,为何还有生出我这样的废物?   “让我当你跟班吧!”糖毒刹那间有股莫名的冲动与膜拜。   小妖王击掌叫好。   “那你得带我玩,去哪儿都行,只要不一个人待着。”   “可是,我还要去昆仑山,可远呢!一路之上又有妖魔鬼怪,你不怕吗?”   糖毒心里算算日子,他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日子,若是被一个小女孩缠住脱不开身,那岂不是很糟糕?   “不怕!我要和你去昆仑!”   小妖王说风便是雨,硬要缠着糖毒带她同行。   糖毒觉得眼前的小女孩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有十万个愿意做她跟班,可带她去昆仑真的可以吗?   小妖王知糖毒犹豫不决,一时难以抉择,便想着道儿激进他。   “我做你跟班总成吧!反正我就是要跟你去昆仑,你不带我去我就偷偷跟着你!”   “那你父母不管你吗?”   这时,小妖王很感伤,哇哇大哭起来。   “我是个孤儿,爷爷奶奶爹爹妈妈都死了,我连名字都没有。”   “连名字都没有?那你的澜什么哥哥不是你哥哥吗?”   小妖王抹了抹湿湿的眼眶,抽泣道:“不是,澜钰哥哥是收养我的好人。”   “哦……”   糖毒想她连名字都没有一个,一心想给她取个好名字。   “以后我就叫你小可吧!”   “小可!”    029 瑶信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小妖王尚未出世,老妖王便早早地给她取好了名字,唤她“贝珠”,可小妖王对“贝珠”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感冒,她反而很喜欢糖毒为她取的名儿。   顿时,小妖王又满心欢喜。   “小可!”   “这儿是什么地方,小可知道吗?”   小可想了想,她贪玩的心完全占据了她心底里的真实,随即摇了摇头。   “你跟着我走了,你哥哥会担心你的,我还是不能让你跟着我。”   “我哥哥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我不要一个待在这儿,我会很害怕!要不我们加快去昆仑,说不定等我玩了一趟回来我哥哥都还未归家呢?”   “成吗?”   小可使劲儿地点头。   糖毒竟然默许了她。   “啊,要命!我该不会是被她骗了吧?”   “我们换了衣服就走,好不好?呵呵呵……”小妖王得意笑笑。   糖毒来不及对小可说反悔的话语,也不知是糖毒眼花,还是看糊涂了,眨眼之间,见她已换上了一件粉红衫,手上还抱着给糖毒的袍子。   “她是怎么做到的?”   糖毒傻眼,小可急切地推着糖毒走出碧水奇潭。   “你真的是我的跟班吗?”糖毒苦笑委屈。   “咎由自取!”   小可在母亲体内待了三个月,因母亲命不久矣,之后便被脱胎于一个育养宫球中生长。   老妖王在世,为了将其培养成才,可以说是心急如焚,早早便抓了先机,对育养宫球中快速生长的小可进行神秘的胎教,之后老妖王死去,便由澜钰担任小可的胎教大任。   妖胎与人胎大不相同,妖胎成长飞速,可成形呱呱坠地却要整整三年。   如此算来,小可已经有了三岁的心智,澜钰日夜对着育养宫球教导,时不时会讲些妖王界发生了什么大事,面临怎么的危险,妖心不一等等之类的话题。   随着小可的成长,幼小却天资聪慧的她对妖巴山地理环境,妖界情形自然未见先熟,至于妖界的大事她的确还太小,贪玩的她童心未泯,无意理会。   小可引领着糖毒避开一个又一个王殿的妖兽,非常顺利地踏上去昆仑的征程。   任凭风景如何迤逦,糖毒都没有心情,时刻提心吊胆,不似小可那般欢畅自在,心花怒放。   一开始,小可对腾云驾雾,飞来自如新鲜好奇,时不时携朵云彩朵,揉其形状玩弄,时不时开怀大笑,对糖毒扮着古怪嘴脸,引得糖毒郁去心喜。   自从和静香走散以来,糖毒不曾有笑颜,一路之上,有俏皮可爱的小可作伴,总比一个人寂寞赶路的好。   “不知漂亮姐姐身在何处?又几时到得了昆仑与我汇合呢?也不知师父会不会重重责罚我?”   糖毒内心酸楚,小可渲染的快乐他顷刻之间全部抹杀,闷声不响地驭着云彩只身前行。   “师父还好吗?”   糖毒内心深处止不住哽咽。自己无父无母,据他自己推算,相比自己的身世**不离十甚是凄惨,若不是师父将自己收养,悉心教导,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呢?   虽然自己只有八岁,可他为了不让师父对自己失望,他比所有的太虚弟子更加勤奋修道,每每师父出境游历三界,他总是乐此不惫,缠着师父带他同行,只为给师父平增添一点快乐。   在他眼里,师父是那么孤苦。   “想什么呢?”   小可飘在空中,沉着纤小的身子,双手毫不忌讳地捧着糖毒多愁的脸庞,一双明澈灵眼径直瞧着他。   “我想我是人贼!” 糖毒很不自在,搬开小可的双手,幽幽道。   “人贼?”   “什么是人贼?你是不是脑袋开洞,尽胡思乱想?”   糖毒暗自思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人贼”!   小可刚出生,对什么事都十分热衷,若不是自己失言,激发她的兴趣与任性,她怎么会缠着自己要去昆仑?   如此想来,小可倒像是自己诚心拐来的孩子!   “我是拐走别人小孩的贼了吗?”   糖毒心神错乱,事情本不该如此发展,却弄巧成拙,若是师父误会,岂不是对自己的品行很伤心、失望?   糖毒发难,心烦意燥。   小可询问再三,糖毒只是默然,她便翻脸闹小孩儿脾气。   “不说我也知道,哼!你这心里头这般复杂,心绪万千,不难受吗?”   说着自己生闷气自个儿孤单驭前,远远甩出糖毒一大截距离。   糖毒更加犯愁。   “女孩子的心思难捉摸得很,若是漂亮姐姐在就好了!”   他加快速度,朝小可小小的身影追赶喊去。   任凭糖毒怎般唤她,她只当没听见,这天上的景象除了云朵,便是浩瀚苍穹如蓝染,她尝过了新鲜,便不再觉得好奇,她的双眼完全被蓝天下仪态万千的景象吸引。   小可越飞越低,眼观的景象也越发清晰、诱人。   “耶?那人在干什么?”   小可一览万千景象,情趣盎然。   一座高耸入云的剑峰之上,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子神情怆然,步履漂浮,行至峰沿险处。   看样子是要寻短见!   小可疾速飘向那女子,及时制止了一桩惨剧。   再三问起缘由,那女子失声痛哭,哀嚎着自己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此刻已生无可恋,死了倒也干净!   糖毒一心赶往昆仑,哪能久些耽搁,可眼见这女人极其可怜,若是自己托着小可离开置之不管,想必她立即便会自寻短见!   糖毒也没什么法子,自个儿晾在一边,小可三言两语触及那女子的伤心事,方才得知这女子一心求死的缘由。   原来这名女子唤作瑶信,十足的贤妻娘母,殊不知人世间好事多磨,她心爱的男人在外偷了腥,狠心抛下明媒正娶的她以及襁褓婴儿,从此一去不归。   自古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瑶信至始至终都相信她的男人会懂得她的好,会回心转意,会归家……。   瑶信似乎已经很不幸了,可孩子长到了七岁,懂得一些常识,每每问他妈自己怎么没有爹,她哑然无语,潸然泪下。   有一次,瑶信带着儿子途经山间小道,被一干鬼魔罗刹抢走了儿子,她毫无抵抗之力,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劫走,落在那些妖魔鬼怪手里,哪还有活路?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儿子是她心头肉,是她全部的依托,比自己生命还重要。   瑶信是个可怜的女人,一生孤苦,丈夫弃她不顾,眼见儿子也活不成,她接近奔溃,生不如死。   在小孩儿的世界里,自是不能理解这种苦痛。   “那劫走你儿子的是些什么人?”小可关切地问。   瑶信止住悲痛,呐呐道:“我不知道。”   “像是些吃人的怪物!”瑶信脑海里回荡着那些狰狞可怖的面容,语言无法形容。   小可看了看可怜的瑶信,连凶手的来历都不知道呀!随即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晾在一旁一语不发的糖毒。   “人贼?”   糖毒囧~,自己只是随意胡诌,她居然一直放在心上,还将“人贼”用地活灵活现,赋之以形。   小可决心要探一探这“人贼”到底有何厉害,兴许瑶信的孩子还没有死,正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活要见人,死也得见尸!   两个小娃娃究竟能不能成事呢?瑶信也顾不得许多,心底莫名间燃起一丝丝希望。   那日,瑶信亲眼目睹儿子被几个妖模鬼样的强盗掳了去,瑶信虽说伤心不已,可回到柳溪湾,她一点也不神经错乱,急急去了衙门,击鼓喊冤。   这柳溪湾的县太爷已经一个来月没有上堂了,瑶信连上了三次衙门,也没见被人搭理,好在师爷对苦苦求助的瑶信施以恻隐之心。   师爷得知瑶信身世可怜,眼下儿子又被强盗掳了去,便执笔写下一纸悬赏令,讨了捕快的人情,才得以张贴示众。   悬赏令一出,原本死气沉沉的柳溪湾顿时变得沸腾起来,皆是对着这一纸悬赏令议论纷纷。   这一纸悬赏令师爷写地简单明了,好不浪费半点笔墨。   缘由:抢劫孩童。   姓名:不知。据受害人描述,生得狰狞恐怖,妖模鬼样。   数量:五。   颜值:三十以下。   肤色:杂色斑斓。   身高:七尺有余。   特征:法术。   悬赏物:上古羊皮一张。   街房四邻各个强着看这一纸奇特的悬赏令,这悬赏令板块题材新颖奇特,简单明了,皆引得众人新奇。   可谁也不愿为了一张古羊皮甘冒生死,况且据这悬赏令描述,抢走小孩的凶手未必就好对付,运气不好,便会搭去身家性命。   瑶信泪眼巴巴等了好几天,也没有任何一路英雄挺身出救,她希望随着一天天渐渐磨灭,直到村里发生了一件挖小孩心肝的怪事,村里发生了好几起,她便铁定儿子也被挖去心肝,尸骨无存了,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当场奔溃。   寻短见未着,被小可和糖毒当场拦下,她见两个巴掌大的孩子能成什么事儿,心底并未生出多少希望,但这短见她决计不了,哪怕是找到孩子的尸体,她也得找到再说。    030 战前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自从受了天香的酬谢之物—伏魔诛仙毒卷第一卷,感慨万千,好好的仙家毒卷怎么是一位娇滴美人的一张手皮?   初闻天香要送她的是伏魔诛仙毒卷,静香瞠目结舌,毒姬秘籍上有详细记载过,在天香万般渴求她收下之后,她急急忙忙拿出毒姬秘籍仔细查阅一番,如此才将毒姬秘籍之上的伏魔诛仙毒卷看个真切。   “原来手中的伏魔诛仙毒卷是其第九卷,其余残卷皆被撕了去!如今又受天香馈赠,得了毒卷第一卷,照这么推算,伏魔诛仙毒卷该不会是有九卷?”   静香沉思,离开抚仙山,他们行了好些路程,虽然静香几次提议载着暮子扬和小魏子腾云驾雾,都被暮子扬宛然拒绝。   一来,暮子扬考虑到静香长久使用法术力达昆仑,怎生受得了,要知此处去昆仑少说也有十万八千里,除非静香真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他便受之无愧。二来,料想儿子也不至于已经到达昆仑。思之心安,便将就着沾尘上路。   在太虚宫待地数日,无论潜心修炼还是出境玩耍,静香皆腾云驾惯了,这几日他们徒步行了几百里的路程,可把静香折腾地四肢散架,心神俱灭。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小城镇,静香巴心开怀,说什么也要在这个城镇找个地方养精蓄锐。   暮子扬直言不讳地言静香娇气,言出又觉得不妥,想自己一介凡人怎能要求仙家受这等无聊的劳累,随即应了静香,找了一个客栈,定了三间客房,饭饱茶酣后已就息了。   次日,红日当空,街道上人群吵杂。   静香转醒,随便梳洗完毕,便去找暮子扬他们了。   静香叩那客门好一会儿,才发现暮子扬从外头提了些什物进来,身后尾随着一群吵杂的老百姓。   看得出来,这些粗胳膊短腿的布衣百姓十分关心默然的暮子扬。   “危险得很,不要去送死啊!”   “只是一张羊皮而已!”   “好胆量!佩服佩服!”   ……   原本有些萧索的客栈随着这群布衣百姓七嘴八舌地渲染,陡然换了副光景。   静香不明何故,细细打量暮子扬,发现暮子扬的手里不知何时捧了张悬赏令。   静香好奇,一把夺过暮子扬手中的纸令,读之暗暗叫苦。   “好不容易送走兔子精,这会儿又惹来五个掳孩子的强盗缠身!”   静香虽贪玩,可对自己出了太虚宫好些日子也有些提胸吊胆,又与糖毒走失,若找不到糖毒,乖乖,她一个绝对的天才路痴怎记得回太虚宫的路?   明明得快些赶去昆仑,寻得糖毒,谁知暮子扬又找些事儿脱不得身,可把她恼地气炸了肺。   暮子扬却不以为然,虽不是自己帝国的难民,兴许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可他毕竟是一个好皇帝,视民如子,最是见不得百姓过得水深火热,这档子自然雄起帝王的使命,要拦下这苦差。   静香凄凄地望着天,任由这个凡人去发挥。   有英雄愿意拔刀相助,接下悬赏令的事情,师爷听了很是高兴:终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便急着来到瑶信的青竹茅屋,好将此等好消息告诉于她。师爷三步跨做两步,气嘘喘喘赶来,却很不巧,瑶信不知哪儿去了?   青竹茅屋简陋得很,一贫如洗,竹炕上积了些灰尘,灰烬潮湿,哪里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瑶信去了哪儿?”   师爷心头焦急,他自己觉得奇怪,什么时候竟对一个寡妇上起心来?   他等了半响,仍不见瑶信的身影,便匆匆赶了回去,主动寻得接令之人。   师爷迫不及待地接见了暮子扬,见暮子扬生地英气俊朗,高大英勇,目光灼灼,俨然是一位帝王才有的姿态和威严,在不经意间,师爷便被震慑住了,言语木内。   暮子扬静静地听着师爷的陈述,大抵明白事发所因,他微微皱了皱眉。   “如今那妇人呢?”   师爷自是不知瑶信去了哪儿,将方才寻瑶信未果一一细说了。   暮子扬细细揣度。   “只怕那妇人万念俱灰寻短见,喊冤做了阴曹地府的一缕鬼魂!”   静香身子一定,接过暮子扬的话来。   “还不赶紧找?”   暮子扬一把扯住慌张的静香。   “你别说风便是雨!”   师爷脸色煞白,也是慌了神。   “师爷带上衙门捕快,寻那妇人要紧,我和静香一同追踪掳孩子的凶手,还世间一个公道!”   糖毒和小可寻到瑶信发生惨剧的地方,见四处悬崖峭壁,荒草丛生,若是一般的盗匪要在这光天化日下强走一个孩童,也着实难。   小可、糖毒四处仔细搜寻,看看能否找到凶手作案留下的一点蛛丝马迹。   见多时寻求无果,瑶信隧又暗自感伤,簌簌落下泪来。   “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儿啊!我的救命稻草啊!我此生怎这般命苦,丈夫贪图美色嫌我人老珠黄,狠心抛弃了我,可如今,你也去了,叫娘怎么熬?”   小可和糖毒皆听得感伤,浑然不知四周已有十多双眼睛正暗中窥视他们。   “就是那个毛孩儿!”   轻声说话的肥胖男子,正是毒魔派煞费苦心安插在太虚宫多年的青竹,如今已恢复原来身份“七毒”。   七毒正对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做极其肯定的禀告,那男子委身在一团密麻的杂草从中,隐约算得上隐没了自己高大的身躯。他听得七毒肯定的口吻,微微点头,目露寒光。   自糖毒受了虚生长老的命令,怀揣着毒卷往“往生门”一跳,七毒暗窥逃脱机会,也跟着跳下往生门。他本想暗中下手,夺得毒卷,私自修炼之后,再呈给毒魔刹主。   殊不知,原本打地天衣无缝的算盘在往生门复杂的地形一兜转,跟丢了糖毒,自己还迷了许久的路,到头来竟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   因他未能取得毒卷,刹主嘴上要罚可心里想着罚他也无济于事,便要他将功赎过,趁毒卷还未到昆仑,给夺取回来。   巫师虽然和七毒一同去的,可这疑心病甚重的刹主却怎么也不放心,又怕再生出什么乱子。   他们前脚出门,他便后脚追了来,正逢着妖王八方召集妖众举行妖宴,他便引领着巫师、七毒以及几个身手还算过得去的弟子,来到妖宴会上撞撞运气。   喝下梅花血露的毒魔刹主即便是换了面貌,可此刻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美丑之分,澜钰算是白白糟蹋了一杯珍贵的梅花血露。   毒魔刹主老脸一抽,使了个“动手”的眼色,十几条黑影腾空驭起,向漫不经心的糖毒扑窜过去。   这一突生的状况,吓地瑶信顿时将哭喊声呛在干涩的喉管里,木内地望着鬼影杀气腾腾的架势。   糖毒和小可皆是不同凡响的孩子,一个机灵,避开一条鬼影擒拿招式。那最先扑将上来的鬼影见自己得意的擒拿式落了空,便娴熟地变换攻式。殊不知变换之际不论多快,总会露出空子,糖毒正好讨得便宜,迅速捏了个术诀,打得那鬼影眼冒金星,嘴角衔血,翻了几个滚儿砸地。   小可毫无应战经验,即便是身为妖王的她妖力高深,打得不成章法。鬼影并不与她苦缠,直到她乱打地额冒汗珠,才恍然明白:糖毒才是他们的目标。   小可拿明澈澈的眼珠子去瞧身后的糖毒,见他打地甚酣,十几条鬼影轮流攻击他,都未曾丝毫落于下方。   “想不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今儿个我算开了眼界,当你的跟班也不见得吃亏呀!呵呵呵!”小可由衷地佩服无论是攻还是守的糖毒,皆配合地天衣无缝,瞧他鬼才得很,她心里想着就不明所以地偷着欢喜。   “废物!”   毒魔刹主望着一群连一个小孩都打不过的弟子,心里由失落变成强烈的愤怒。   “师父,您消消气,待我去和这孩子比划几招。”   七毒得到刹主允许,招式毒辣杀过去,这第一招使的便是见血封喉。   糖毒与十几个毒魔弟子周旋已久,体力耗去大半,终究露出破绽。七毒发起狠招正是向糖毒的破绽处攻来。   这一招若是全打在糖毒身上,糖毒即便侥幸不灰飞烟灭,也是非死及废啊。   小可感觉甚是不妙,拼命将妖立打去阻拦,可还是让七毒得了先机,下了手。   糖毒只觉得眼前白杉群晃动,接着瑶信柔弱的身子撞倒在他的身上,糖毒无意间扶着瑶信瘫软的身子倒退几步。   “噗!”   瑶信喷出一口鲜血,身子骨儿全倚在糖毒的身上,糖毒惊慌失措,紧紧拽着瑶信的杉群摇动着她。   “姐姐?姐姐?”   小可强大的妖力偷袭七毒,哪想只是烧坏了他的袍角,小可见自己并未伤地七毒丝毫,正要凝聚第二股妖之时,一直未曾露面的刹主哈哈大笑纵身落在小可的面前。   “在下不知妖王在此,还望妖王饶恕在下的不知之罪。”   糖毒定了定神,惊讶道:“妖王?”   刹主说地诚恳,可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收场,妖王在此半分怠慢不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认得我,我可不认识你,既然知道我是妖王,那还胆敢在此放肆无礼?”   小可懒得听眼前这个丑八怪啰嗦,对刹主表现出很是怨愤的表情,眼珠子灰溜溜地直瞪。   “啊哈!妖王误会了,我只是与这个孩子有一些未了的私怨,今日在此一了,并不会伤妖王分毫!”   小可依然持着捏术诀的动作,见毒魔刹主说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浑然不把妖王放在眼里。   “七毒,还不快快拿了人!”刹主喝道。       031 悲剧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小可将蓄势待发的妖力向尊诺行动的七毒打了去,毒魔刹主只手档了下来,只能眼睁睁见那肥大的男子走向糖毒。   “住手!”   小可怒声喝止,那男子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走了过去,小可机灵蹭身过来。   “咳!咳!咳!”   瑶信极其难受,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咳出声来。   “姐姐!姐姐!”   糖毒将目光抽回,焦急的目光仔细抚摸着瑶信那张惨白沧桑的脸。   受了七毒的见血封喉,莫说神仙担忧,凡人却是片刻即死,好在糖毒为她续了点仙气,瑶信才不至于当场毙命。   瑶信枯瘦的手吃力地抬起,抚摸着糖毒的脸颊。   “我那儿子像你这般大,若是我儿子还有命在这世上,你且告诉他,要他找到他爹,替我问问,可还记得柳溪湾柳瑶信?可还记得回家?”   这句话她说地吞吞吐吐,糖毒将她所说的只言片语加以整合才知晓是这番意思。   糖毒含着泪,一一诺了,瑶信喉咙里还未卡出最后的几个字,便断气了。   小可哭了起来。   “你?你?你是青竹师兄?”   糖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湿润的泪眼,见走来之人的面貌与青竹师兄十分相似。   “哟!小师弟,你怎么抱着个死人哭了呢?”   糖毒听得乐呵呵的青竹身后那人催促他,道:“七毒,快些了事!”   “毒魔七毒?太虚青竹?你?奸细?”   七毒应了那人一声诺,便又乐呵呵地望着糖毒。   “小师弟,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这大名鼎鼎的毒魔七毒委身于太虚,虽白日里不务正业,被师兄弟门喝来喝去,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偷着学了不少太虚的毒术。想高高在上的法君在众弟子中,只收你作为他的关门弟子,你可知道我们这些师兄有多羡慕你,我也是毒魔刹主的关门弟子,今日我便和你比划比划,看是他无上法君收的徒弟厉害,还是毒魔刹主的关门弟子我厉害!”   “青竹师兄,你?”   七毒一听糖毒还唤他青竹,他忒生气,想想那段在太虚宫的日子,只能用“我生耻辱”四个字形容。   “这世上本来就没青竹这个人,有的只有我七毒!”   糖毒自知与毒魔派的七毒公子斗法,凶险多多,但他是杀死自己恩人也就是瑶信姐姐的凶手,就算是死也要斗上一斗。   “赢了怎样?”   七毒哈哈大笑。   “笑话!我七毒可从没输过!”   “我和你比!”小可知糖毒方才耗了体力,取胜的机会不大,便自告奋勇。   “若是妖王闲得无聊,不防让老夫同妖王切磋切磋!”毒魔刹主幽幽道。   小妖王愤愤想到:这老头儿好生讨厌,我可得留存实力不让糖毒吃亏。   糖毒望了眼小可,她居然是一界妖王,毒魔派自然不敢伤她分毫。   “小可,你还是快些回妖界去吧。”   小可嘟着小嘴,表示抗议。   糖毒不再看她。   “不管你是青竹师兄还是毒魔七毒,我只想知道你们抢走那位和我年纪一般大的孩童可还活着?”   七毒敲了敲脑瓜子。   “和你一般大的孩童可多了,如今活着的可就少了,几天前有个小孩,师弟们巡视着以为是你,便抓了去。我一见不是,便被刹主拖去试毒,他命还真大,试了五种剧毒,居然还没死成!”   糖毒愤怒不已,捏术诀,团团巫气纷纷向七毒打去。   七毒连连叫好,就是要这样愤怒的糖毒才配与他比试。   糖毒愤怒咆哮,思想招数全跳出了比试的界线。   两人毒术皆是精湛绝伦,加之对修道悟性极高,这一战岂不说惊心动魄,也叫人大开眼界。   身在一旁的小可看得心惊肉跳。   糖毒精妙绝伦的毒术伴随七彩力道,将七毒困地密不透风。前一秒你可能感叹糖毒的毒术,后一秒就算你想破头脑,也不知道七毒是怎样化险为夷突出重围的。   眨眼见,他们便斗了百来回合,糖毒终是体力不济,渐渐处于下方。   小可远远地观望,也能看见七毒得意的的嘴角。小可无可奈何,干着急,一留神,七毒已近得糖毒身旁,将糖毒擒在手中,高高地立在云端。   小可尖叫:“放开他!”   七毒狂笑:“小的恐怕不能遵照妖王的懿旨了!”   七毒言毕,捏了定法将糖毒定住,在糖毒身上搜出一块邹巴巴的皮卷来。   “这些年你隐名埋姓,难道是为了它?”   “至于是与不是,等你下了阴曹地府去问阎王吧!”   七毒夺得残卷,对糖毒先杀而后快,血洗耻辱,便运用第七毒魔功-消魂狠狠向糖毒劈了来。   可怜的糖毒硬生生将其受了,魂体不一,昏沉沉飘落而下。   “师父!”糖毒在心底弱弱地呼唤。   小可哭喊着纵入空中。   静香和暮子扬四处找寻凶手的踪迹,见高空中有人斗法,她便赶了过来探个究竟,二人斗法已久,胜负之际,一个影子从高空中缓缓坠落。   静香很是心慌,那影儿怎么像是糖毒的?看那坠落的姿势便知受了极重的伤,亦或是已经断气了!   她心急如焚,在小可接得那影儿之前,一把抱住那弱小无力的身子,一看吓一跳!   “糖毒?糖毒?”   “你是什么人?休得伤了糖毒!”小可落了空,见糖毒半路被人掳了去,心里很是慌张。   静香连摇带唤,糖毒仍没一丝反应,急切地问了眼前着急的孩子,糖毒是何缘故被伤地如此惨重。   小妖王抽着鼻涕,言语哽咽,只见她指着天边那几行渐行渐远的黑影,三言两语也没说出了什么名堂来。   暮子扬顺着静香飞过来的方向,一路摸索着过来,见静香黯然神伤,怀中紧紧搂着一个孩子,以为是静香的孩子。   “孩子怎么样了?”暮子扬关切地问。   “怕是活不成了!”静香淡淡地应道   “啊?”小妖王听闻犹如晴天霹雳,一把抢过静香怀里的糖毒,一次又一次地将妖力注入糖毒的体力。   “没有用的!糖毒终是去了!”   “不!不!不!”   “请节哀。”   此刻天空灰白,阴不阴,雨不雨,很碍心情。   一股流星从天边无尽头处若隐若现,连祥云也没有带,足见他如何着急。   静香呆呆地望着灰白的天空,望着那一团转瞬即逝的流星,脑海中闪过一丝希望。   “师父?”   静香抱着糖毒冰冷的身子,喊着师父,腾云追去。   小可见那流星朵朵,光彩亮眼,必是天上修为高深的神仙,才可将形体化为这般,她本身负妖力,很容易被仙人识破真身,隧止步不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暮子扬见小可一脸的狐疑,忍不住盘问。   小可便将搭救瑶信以及答应救她儿子的事儿详细道了来。   “巧了!我们也是为了那妇人的事来的!耶?这人怎么死在了这儿?”暮子扬瞥见断气的瑶信。   小可指名道姓地道:“她就是瑶信,为救糖毒被毒魔七毒杀死了!”   暮子扬一颤,想不到同静香竟来晚了,暗自惭愧,听小可说好在这苦命女子的孩子还尚在人间,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安慰,他便在心里默默发誓,定要将那小孩救出方能心安。   “毒魔派是个什么派?”   小可也不清楚,只道:“要不问问那位姐姐?”   那位姐姐自然指的是静香,暮子扬想想也是,眼下并未摸清凶手的情况,怎么冒然前去?   于是暮子扬、小可带着瑶信的尸体回到柳溪湾,找到师爷,将瑶信的尸体交给他。   可怜人生来可怜,死了也是孤孤单单,若问瑶信如此贤惠的女子怎会落得如此下场,皆是因果循环。   古言:忌痴忌念,凡事看开。   有诗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又有诗证: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也许只有神仙方能如此洒脱的吧!   师爷买了副檀木棺材,打理了瑶信的后事,无心关心其他杂事,终日借酒消愁。   他自做了这柳溪湾衙门的师爷以来,知朝堂官员腐败,当朝皇帝年年课税,民不聊生,加之贼寇横行,四处烧杀抢劫,他已无心做一个芝麻小的师爷一职许久。   手毒与毒姬下界苦守三千年,花神王母命毒姬好生看管手骨,让手毒潜心修炼医术。花神王母本有心将静香培养为花神天宫的毒仙,甚至是神界的又一位神,那么冥界、妖界以及其他与天界为敌的旁系派别就不敢欺负天界仙才凋零。   自从兴起与剑同修得道成仙的仙术,修道者对能修炼为剑仙蜂拥而至,盲目跟从,导致有多少能在别的术法上有所成就的弟子,苦学剑仙术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都未能修得正果。   如此几千年来,九重天上多的是些驭剑好闲,仙术低微的小仙。   花神王母看在眼里,忧在心里:“仙才堪忧啊!”   自从九重天上出了一位惊世天才,她才破忧喜泣。   那位天才执着一根铁杵在天上捣药捣了一千年,在那场妖魔仙大战上仅凭着自成一家的毒术,便将妖魔降地服服帖帖,扭转乾坤,这种以剑修仙的潮流才渐渐退了下去。   这位惊世天才便是妖仙魔皆惧怕,又无所不知的无上法君。   花神王母很是佩服无上法君,不仅佩服他在芸芸众生中修道独树一帜,而且禀赋极高。放眼一望,又有哪个仙才能与他比。于是她曾屡次亲自将无上法君请到花神天宫做客,与他细细研究毒术。   花神王母本是天宫里几千花仙的掌司,她医术极高,就连一指仙君也忌惮她三分,而且她喜欢研究与创新,最不喜千篇一律。如此一来,在同无上法君探讨的悠悠岁月里,独自开创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伏魔诛仙毒九卷。   如此厉害非凡的毒术与她自身修为相克,她自是修不得,又因三千年后,妖魔鬼怪势必卷土重来,杀上九重天。为了仙界未来,将毕生所学的医术亲自传授双目赤骨,并赋予赤骨使命,保地伏魔诛仙毒的传人不死。   她哪里知道,冥界,妖界以及其他旁门左道的派系为争夺毒卷大动干戈,正烽烟四起呢。    032 困扰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毒魔派几次不惜与太虚派大战,各派弟子死伤无数,皆是为了那虚生长老怀中的伏魔诛仙毒残卷。   可这虚生长老哪里知道,那张看似毫不起眼的皮卷竟然记载了上乘毒术的要领,一身医术的他哪里窥得破,只当平常宝物,无上法君得到紫阳真人的仙丹复生,他便将它作为谢礼命糖毒送了去。   虚生长老又哪里知道糖毒前去,中了七毒公子的第七毒消魂,最终魂体不一。   无上法君看着已经断气的糖毒,一个踉跄,本就病地苍白的脸瞬间铁青。   在静香的眼中,这是他第二次失态。   这尊千古不化的寒冰是要被汹涌的波涛撞击地粉碎?还是要被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六丁神火焚化呢?   “糖毒?”   一滴滴冰凉的泪珠在无上法君苍凉的脸上勾勒出条条流淌着的泪痕。   “师祖,小糖毒他是不是……”   静香欲言又止,似乎“死”这个字太过称重,谁也接受不了。   “我去昆仑,希望紫阳真人能有办法!”   法君铿锵有力地低吼,这言语的魄力能让静香茫然生出一丝希冀来:“糖毒有救!糖毒有救!”   “师祖,我们这就去!”   不待静香说完,无上法君载着糖毒踩着一朵云彩去了(无上法君只身可以幻化流星)。   静香突然想起暮子扬还在下头,便急急忙忙寻得暮子扬,告知火速去得昆仑。   临行之际,师爷给他们磕了十几个响头,头破血流,也要求他们将瑶信的孩子救出来,当论及孩子的将来问题,师爷斩钉截铁地道:“我收他做义子,保他日后衣食无忧。”   静香、暮子扬应允,待救了安顿好了糖毒,便将那小孩救出亲自交到师爷手上。师爷这才解了不安,待他们救出了小孩,必将那上古羊皮奉上。   他们可一点也不在乎那上古羊皮,只是人家一片心意,自己闹别扭,不收反而不好,更拖延出发的时辰,静香连连应道:“好好好!”   于是乎,他们携带家眷,麻利出发。因静香带着他们独自驾驭不了多久时间,便由小妖王换班出力,仙妖人等风风火火地尾随着无上法君去了昆仑。   昆仑山境坐落于瑶池之下,云海之巅。   紫阳真人的真身是昆仑仙境的一只大金雕,羽化飞仙上了九重天之后,得到玉皇大帝的正式册封,成为紫阳上仙。紫阳真人耐不住天宫寂寞,一心眷恋昆仑,特请示了玉帝,要回那昆仑渡一场尘劫。既然是渡劫,玉帝便准了。   自后,紫阳真人独居昆仑仙山,又尝试到飞升前自由快活的日子。   昆仑山毕竟是紫阳真人的根地儿,就算是金山,明晃晃的紫阳殿,九重天的仙宫,也比不得待在自家地儿舒服踏实。凡人常说落叶归根,想这紫阳真人也是这般沾染了点凡人之情了吧。   一位上仙断情绝义未必太过残忍了,有一点人情味儿未尝不可,未尝不好?这绝不是说紫阳真人成了上仙未能安分守己,私藏凡心!只是无上法君因为七情六欲便被逐出天庭是个铁真真,血淋淋的列子。   凭什么玉帝老儿能取个王母娘娘生下三儿七女,我们这些卑躬屈膝的臣子反而要一辈子守身如玉,活该光棍?   这实在是太不近情,太残忍!   自紫阳真人跑去太虚为无上法君亲自送去灵丹,这足以见证:几千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八竿子也打不散!   而此刻,紫阳真人却望着病怏怏的无上法君发呆,见抱着七八岁的孩子更是觉得匪夷所思:难不成这是他付出惨痛的代价生出来的儿子?   此刻的无上法君是一位身为人父的爹。   “紫阳兄,如你所知,这孩子便是我的亲骨肉,你知道,我这做父亲的很不称职,他娘我没保住,眼下着孩子也要失去了!”   无上法君悲恸,一身白衣更衬托出他苍凉、他无奈、他很无助。   想那叱咤风云、威风凛凛的大英雄哪儿去了?紫阳真人感慨:“岁月真是无情,这么漫长的日子上苍赐与他的都是哀愁吗?难道一点点的快乐也让老天爷嫉妒、仇视并剥夺吗?这……这真是冤孽啊!”   紫阳真人把了糖毒的脉搏,再眼观四象,暗自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   “紫阳兄摇头是?点头又是?”无上法君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乱跳。   “不救难,要救更难?”紫阳真人叹了口气。   “怎样艰难,我也要救!”   无上法君这身为父亲的焦灼感被紫阳真人点着越烧越旺,难于熄灭。   “要救不是不可,却要那结魂灯!”   紫阳真人每日为糖毒渡仙气,方才保住其体完好。   人死后三魂七魄游离于冥界,若还有什么尘事未了,不愿喝下孟婆汤转世为人,便磨蹭着自会误了去阎王殿报到的时辰。那黑白无常千方百计将其抓去,钉在索魂桩上,日夜拷打。   然而像糖毒这样小小年纪就修得仙身的仙人魂魄飘落黄泉,阎王却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以礼相待,其魂魄可游走三界,若七七四十九天后依然不能魂魄归体,便会灰飞烟灭。   天界几千年来,天君为好几个上仙结魂重生,早已将结魂灯的灯芯化燃烬。   如今,这结魂灯被摆放在九重天上花神天宫里视为古珍,仅供观赏。   三千年来,无上法君未曾踏入天宫半步,曾经许下的誓言当然还算数,眼下他很是为难。   借灯本是小事,想他昔日叱咤仙界的时候,曾与花神天宫的主人有过交情,然而这足登九重天却让他郁结肠穿。   “我去吧!”紫阳真人深知他的倔脾气,就算他有心将疙瘩化解,也无力呀。   这结魂灯盏倒不成问题,可结魂灯的灯芯他该去哪儿寻?也不知这世上可还有?   若问结魂灯芯何处觅,人海天穹两茫茫。   静香三番几次吼着要将那毒魔派屠杀干净,若不是暮子扬死死困住她,引她迷途知返,恐怕她已犯下滔天罪行,误了仙途。   静香愁着师祖的模样,再忧忧糖毒的性命,这些情感在她身体里弱弱地乱串,使她很难受。   自她被夺灵心后,从来没有恩仇之分、七情六欲的烦恼,就连记恨万毒通夺心残体的感觉也被忘记地一干二净。   “现在,为什么我会烦恼?为什么我会生情?为什么我有了贪欲?为什么我会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你的怀里哭泣?”   “是因为我的心在你的身体里,你我感觉相通情爱相投吗?”   “我承认我对你一见钟情,那么你可曾对我也一见生情呢?”   静香努力地控制住胀痛的头脑,不许胡思乱想,可那依偎在暮子扬怀里的香体与她潜意识背道而驰,一副“巴不得如此”的姿态,不想分开!不想分开!不想分开!   子扬理了理静香散乱的青丝。   “怎么了?怎么哭了呢?你平时可不是这可怜猫样儿?”   这般场景未免不让人生出些旖旎之意来。   “父王!”   静香一个猫身儿,挣脱暮子扬的怀抱灰溜溜地跑开。   子扬抖了抖些许凌乱的袍子,一脸尴尬唤了声“玉儿”。   神玉神情复杂,打量着一别数日的父王。   是惊喜?是生气?还是怨怒?他一时分不清,心里就像是翻到了五味瓶,什么滋味儿都有。   世人赞赏的绝代佳人呢?   忠贞不二的眷侣呢?   神国的鸳鸯楷模呢?   统统哪儿去了?   “玉儿,为父寻你,我们这就回家?”   “家?你不爱母后了吗?”   “怎么不爱!”   “那女子是谁,你为何亲昵搂她?”   “不是谁!也不为何!”   “原来沧海桑田,都会将时间一切改变。”   “玉儿!”暮子扬提高了嗓子。   神玉不再说话,望着昆仑山头沉默。   暮子扬自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他跳进黄河又洗什么呢?   “难道在你心里,父王是朝三暮四的人吗?”   换做以往,神玉肯定要让天上神明见证一番:父王绝不是那样的人!可今日情况有些出乎意料。   “我不知道。”   这世界上真的有忠贞不二的爱情吗?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传唱的生死爱恋也是胡诌吗?   还是随着岁月变迁、日月更替,将心心相恋的伴侣所拥有的爱情升华为亲情,才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吗?   “玉儿,你不会明白为父的苦衷。”   子扬出门在外的这些时日,夜夜饱尝相思之苦,惭愧之心。   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究竟是他的福气,还是老天特意安排给他的劫。   神玉很累,对于父王忠贞与否,那是父王与两个女人之间的事,与他一个修仙之人何干!   “苦衷?”   ……   “父王,你走吧!   “玉儿,你知道你说什么吗?你不要你父王、母后、妹妹以及整个大神国的江山了吗?”   暮子扬哪里知道,一个凡人要想上这昆仑山,那可是要经过二十七重根骨修炼,三十二回天资考验,全部通过方可有道上山,若是有一处出差错,便会万劫不复,尸骨无存,魂魄俱灭。   “孩儿心意已决,父王执意如此的话,孩儿怕……怕会伤了父王的心。”    033 朝拜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暮子扬顿感心凉,神情呆滞,望着神玉清瘦渐远的身影,心里头无数的言语到了嘴边又咽进肚子里。   呜呜呜……   暮子扬痛责自己,若玉儿没有撞见那般景象,那事情就不会这样子,兴许这会儿玉儿正高高兴兴地同自己谈天说地。   “若我还是以往五十岁的真容,谁也不会瞧上一眼的吧。”   暮子扬自嘲,这些日子自个儿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二十几岁的壮年呢?   “暮子扬,你真可笑!如此可笑的行为间接将儿子推上修仙路,自己不仅失去了一个儿子,连大神帝国的继承人也随之湮灭了。”   暮子扬惆怅万分。   静香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灰溜溜成功逃脱,她又哀怨又生气。   “人家儿子都这般大了,羞羞羞!”   她玉洁的脸蛋儿一阵白一阵红,心头阵阵浪潮纷至杳来。   静香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胡乱扯着一朵朵格桑花儿。   “那花惹你了?”   迎面男子满脸不屑地看着静香,静香见他衣衫凌乱,染着丝丝血迹,一看就是厮杀带来的,这少年长得与暮子扬神似,目光灼灼,犹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炬,怒视着静香。   这分明就是方才唤暮子扬为父王的那个少年!   “他儿子!”静香惊愕。   “哼!”神玉高冷的神情甩向静香。   “完了完了!他儿子怎么这么讨厌我,这不还没嫁他家呢?”   “完全是个误会,少年!”静香终于对这高冷的少年涩涩地说道。   神龙帝国屹立在人间数千年不灭,国运昌盛,生生不息,即便遭遇几次天祸,这里的子民依然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神龙帝国气候宜人,地广物盛,其中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十分令四方小国喜欢。   这些小国称神龙帝国为天国,每到五谷丰登的季节,他们便会奉上奇珍异宝,领着长长的队伍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朝拜天国,以示友好。   肇珼国地处北荒,年年干旱,尘暴少雨,物资贫乏。可这儿的种族性情豪放,身形彪悍,肇珼国征来的士兵自然力大气粗,又骁勇善战,如此一来,其他三个小国对肇珼国十分忌惮。   肇珼国燮王子自动请缨,替父前来朝拜心中向往已久的天国。   燮王子生地高大威武,额宽面阔。他称心得到国王钦点,已经迫不及待,择日便上路。   他兴高采烈地接过懿旨,带上肇珼国三大宝物殄邪簪、日月神珠,滴水玉,骑着一匹高大的骆驼,威风八面地领着几百号随从穿过北荒沙漠,踏上神国的疆土。   这肇珼国此次朝拜神龙国,声势浩大,场面壮观,领头的步兵精神十足,稳当地高高扬起涂着“珼”字的红旗,紧跟其后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队伍,很是威风。   一行人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都在行路,数月下来已是累的很了。   行到黑风谷,依然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下已是落日黄昏,燮王看着这黑风谷发愁。   这黑风谷刮的大风好生奇怪,重重龙卷,风色邪黑,见之可怖。   “就算把帐篷全扎在石缝里去,也会被这邪风袭卷!”   黑风谷地势险要,道路奇曲,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传说之谷。   传闻:三、五路人行于此,不是被杀,就是被劫所带钱财,有的尸骨无存,有的抛尸荒野,成了谷中野狼秃鹫的食物。   如此几十年来,这黑风谷被公认为恶魔之谷,时渐久远,也无人再敢踏足!   殊不知,这黑风谷顶有一个插云的寨子,名为黑风寨,寨中住着几十名劫匪,专门打劫无抵抗力的路人,夺其钱财。抢得多心情好让你多活几日,劫得少心情糟糕,这些劫匪便当场割人头颅,残碎肢体,手段辛辣无比,不忍直视。   “大哥,劫还是不劫?”黑风寨二狗子拿不定主意,毕竟人家是外来种族,又生地这般彪悍,咱门人少,他们人多。   寨主钱十万吐了口沫。   “劫!怎么不劫?这样的肥票老子等得菜凉菜凉的,叫兄弟们抄家伙!”   丫的!这几年经过黑风谷的肉少地可怜,运气差的时候,十天半个月连一块不像样的骨头都捞不着(不像样的骨头比喻被劫之人穷得只有一身破衣服),比不得刚起家的那阵子,兄弟们顿顿好酒好肉。   这半年,整整半年,黑风寨的兄弟们皆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钱十万看着兄弟们过地水深火热,苦不堪言,便亲自带着兄弟们下谷候在半山腰。   燮王迟疑片刻,这黑风谷的风越急,连拳头大小的石子都被刮地满地翻滚。他权衡再三,将士兵们领到峡谷低处,命令即刻堆石造墙,抵御风险。   “他奶奶的!这些家伙看样子不上谷!打算在下面猥琐。”二狗子叫唤。   “急甚么?没见老子还在这守着吗?他不上来,我们就下去!”钱十万铁定心要劫这匪票,凭他做这行几十年的经验和直觉,劫这票,很难!   二狗子瞪大眼,就算兄弟们好几天没接锅了,也不带这般着急的。在谷腰,他们可以说风是雨,不出差池,可要下得谷去干一票实在没把握。   “等那些兔崽子折腾累了,总会睡觉!”   二狗子眼珠子转了转。   “大哥就是大哥,英明!”   动手前,钱十万安慰倦意浓浓的小哈喽,说这一票肥得很,只要干好这一票,够整个黑风寨吃花三年五载,兄弟们又会和以前那样风光。   “大哥,我们干!”   这些小哈喽一听油水肥厚,长久不占荤的他们去了睡意,来了要大干一场的兴致。   燮王见依计可行,挨过二更,疾风渐渐退去,方才叫士兵迅速扎起帐篷将息。   黑风谷的风渐渐平息,燮王微感些许凉意,睡意朦胧中,忽闻有人打喷嚏。   他睡地不太安稳便起身,披上一见花白相间的棉袄,四处察看到底哪个士兵着了凉。   他探寻无果,似乎这么正常反而有些奇怪,正当他摸索着准备继续睡觉,背后飞快掠过一个黑影。   “谁?”   燮王手无寸铁朝那黑影追了上去。   二狗子灰溜溜地跑啊跑啊,心里直叫唤:这厮要追死我啦!   肇珼士兵明锐警觉,燮王那一声呵问将他们一个一个惊起,个个身手敏捷,提着大刀冲出营帐。   这燮王追了些路程,见那个黑影拼命逃窜,实则对这里的地形熟得很,就算他脚程飞快,已被那黑影甩出一些要紧的距离。   二狗子杀猪般地喊,疯狗般逃窜,当小哈喽告诉他他身后并没有谁追赶,他才一屁股坐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没把人引出来?”小哈喽取笑他。   “怎么可能?他追我要紧,若不是我机灵,这会儿你看到的便是他刀下魂,我哪儿知道人家追着追着便不追了?”   像二狗子这等糊弄手段也不是不高明,只是这燮王聪明绝顶,不消多时便证实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   他快步返回帐营,见士兵们惶恐,提着武器挨个儿作势御敌,全忽略了帐营内的物什,燮王打量四周,见谷腰团团火光,心里咯噔。   他飞步跨进自己的帐篷,见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物什一扫而光,当然那三件进贡宝物也不翼而飞。   中计啦!   “好厉害的贼寇,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偷了我的国宝,我非灭了他不可!哼!”   燮王气地七窍生烟,士兵们知三件进贡宝物丢失,那可是不得了的砍头大事,皆惶恐不安。   钱十万干了这一票,抢劫来的珠宝将整个寨堂照耀地通明。   二狗从来没看见这么多明晃晃的珠宝,一下子傻了眼。   “大哥,我是不是在做梦?”   钱十万细数金银财宝。   “哎呀,我钱十万今日终于圆了多年的梦想!”   钱十万尚未做强盗钱,受尽许多屈辱,饿了不少肚子,从小没爹没娘的,自生自灭,因此有了一个远大的梦想,希望有朝一日挣到十万串钱,买一栋房子,取个好老婆,生一大堆儿子。   钱十万与二狗正商量着如何分钱财给兄弟们的事,一个小哈喽急急忙忙禀报,说是对方已经杀上谷来,兄弟们快抵挡不住了!   “什么?”钱十万捧在手里的一串碧玉珍珠掉在地上。   燮王带领士兵们与黑风寨的哈喽们周旋输日,眼看便要攻破层层埋伏,杀上黑风寨来。   “滚石,飞刀,火箭都施了吗?”钱十万忙问,显然有点着急。   “放了都放了,大哥,全无济于事呀!”小哈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都放了,难道都没能将他们放倒了吗?”二狗也急了。   钱十万起手几十年来,还从没遇到过这样彪悍的对手,还能打上这黑风谷来。   “哼!难不成对方有三头六臂,十八般武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大哥,别生气,我倒有个法子,保管让他们通通葬身黑风谷!”二狗子胸有成竹。   钱十万急道:“什么法子?”   二狗子说柴房有毒棒子,和着野猪油点燃投下谷去,到时候整个黑风谷毒烟滚滚,不把他们熏死才怪!   钱十万觉得比计妙哉,大夸二狗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缩头乌龟,长脑了!   燮王在谷下仔细观察,几十个士兵英勇无敌,身手敏捷,石头来了碎石,飞刀来了避刀,谷下士兵皆对他们的身手鼓掌称赞。    034 神玉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眼看他们要翻过谷顶了,突然空中弥漫着滚滚黑烟,无数火球从空中甩着长长的尾巴飞下。   那十几个身手了得的士兵皆诧异,感到浑浑噩噩,手足无力。   燮王见他们突然一个个坠落山谷,痛心疾首。   燮王在谷底按兵不动,伺机而战。黑风寨打了胜仗,当日在寨中凑合着摆了十来桌佳肴庆功。这儿狗子一夜之间便成了黑风寨的小诸葛,眼下贪了杯,酩酊大醉唱着自编自吹的匪谣。   燮王挫了锐气,大神州真是藏龙卧虎,今他这堂堂肇珼国的大王子却栽在一帮强盗手里,他心里暗自叹息:恐怕这次要辱使命了。   好几日,燮王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回去负命,直到一个小兵领着一个身穿官袍的武官前来拜见,他才有重新打起了精神。   这名武官是负责神朝边关安危的潇大将,早在神帝出走前就接到他的秘旨,剿灭边远地区拉帮结派的强盗土匪,其中又赶上边国朝拜的季节,潇将不仅要剿匪,还要负责他们安危,加以护送。   这边关厉害匪帮要算黑风寨帮,这次朝拜的边国是肇珼国,自然要经过黑风谷,潇将左右思量,量这黑风寨有多大雄胆,也不会打动肇珼国进贡的注意。   当他得知他小看了这帮土匪的时候,便一个人摸黑到谷底见了燮王,要护送他们过谷。   燮王十分高兴,神国就是神国,连接待之事也这么体面妥当。!   “潇将,那劫匪劫去了我国向天朝进贡的宝物,就算我与将军你摸黑过得这黑风谷,心里也愤恨南平,想我父王最是看中与天朝的礼尚往来,这次进贡宝物半路被劫,我们空手朝拜天朝,未免太不成话!”   潇大将闻言,坐定一想,这肇珼国在我国边境丢失了宝物,理因他负责将其追回,可是黑风寨匪帮好生难对付!   “你我里应外合,灭了那匪帮,可愿助我夺回宝物?”   潇大将小有顾忌,必须商量好一个万全之策。   “我神龙帝国得燮王一臂之力,剿灭匪帮,实乃我国之荣幸,之福。只是这黑风谷高、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也着实伤了我灭匪的不少脑筋,还请燮王指点一二。”   燮王足智多谋,眼下胸有成竹,虽前次吃了大亏,折了十几个精兵,但也取得不少经验。   他与潇将商量对策,潇将觉得声东击西之计实乃上策,二人达成共识,次日剿匪!   黑风寨堂。   “报!”一个看谷哈喽十万火急。   钱十万不紧不慢品着刚泡好的热茶。   “什么事,如此慌张地打紧?”   ……   “什么?这肇珼国的士兵又来进犯?这……”   钱十万皱皱眉,吐了口沫。   “他奶奶的,老子不信收拾不了这帮兔崽子,哼!去唤二狗来!”   二狗不厌其烦出谋划策,将所有可行计谋通通列了出来。   钱十万耍了耍劈山斧,活动活动筋骨,觉得二狗的以不变应万变毒攻最合地他的意。   如此,这黑风谷大战正式开始。   黑风寨将所有心力放在与燮王的应战之上,哪里顾及后有神国官兵助阵。   燮王只是佯攻,久久与钱十万周旋,惹得钱十万怒火攻心,露出败象。   这肇珼国士兵彪悍英勇,今日可让黑风寨挫骨扬灰,加之与潇大将前呼后应,配合得天衣无缝,只听得黑风谷中兵器声大作,得识得黑风寨浓烟肆起,结果黑风寨寡不敌众,得了天时地力也落败二逃。   燮王有万夫之勇,杀上寨中,搜出被劫宝物,给剿匪大战画上一个圆满的符号。   潇大将心花怒放,不但为朝廷立下大功,还一石二鸟接得这肇珼国的护送之职。   神国的大功臣啊!   潇将一国赳赳武官,生性豪放,与燮王一见如故,十分谈得来。自得到潇大将的亲自护送,这燮王一行人等一路之上皆是无惊无险,顺畅无阻。   昆仑山一下子来了很多客人,暮子扬无力带回儿子,对与年过半百的他何尝不是个打击,他膝下只一儿一女,儿子深受修仙毒害,是劝不回了。   “由他去吧!”   这几日,静香热衷于为糖毒寻找结魂灯灯芯,实则是芥于情事尴尬,她好几日没见暮子扬了。   “飘飘,你是说毒魔刹主亲自赴妖宴?”   美姬太后浅卧床榻,淡眉素颜,发髻凌乱,她侧枕着香帏,衣不遮羞,玉肌汗潮,红唇一闭一合,小喘着气儿。   碧玉飘飘依然裹着那身黑黑的长袍,安静地跪拜在太后床榻前,看不清她说话时的表情,但听得出来,她言语之中甚是小心。   太后得知新界妖王只是一个毛小孩儿,难道她今后要与一个小孩论天下大事吗?不过如此甚好,能有机会暗中控制,只是介于妖界大将澜钰的存在,迟迟未有机会下手。   如今这伏魔诛仙毒卷横空出世,对妖魔鬼怪实乃一大灭门威胁,冥主日夜不眠,就等碧玉飘飘将真实的情况汇报于她。哪知毒魔派、妖界皆已经下手了。   “为争夺毒卷,势必挑起战争,到时候我冥界坐收渔利,岂不妙哉?”   太后略感心宽。   “飘飘,过不了几日,鬼魔君回到凡界,你且等他,到时候一同去为本宫效力吧!”   碧玉飘飘应诺退去,迫不及待地去了神龙城中,挑选许多精美的裙子。   太虚毒魔刹主自夺得糖毒所带毒卷,日日闭关修炼,那毒卷之上所记载的上乘毒求,他也有些云里雾里,参悟不破。   伏魔诛仙毒无论是在妖界还是仙界,都掀起了风波。   花神王母在乾坤镜中得知优昙花仙已顺利得毒卷,只是静香贪图玩耍,整日与那人间帝王纠缠不清,对于刻苦修炼的事她兴许早忘得干干净净,花神王母道她太不像话,唤来小仙使,下凡去给静香敲敲警钟。   神玉自上得昆仑山镜地,谢绝神龙帝的传见,他此刻盘膝静坐在昆仑峰顶,闭目清心。   “听你父王说,你已看破红尘,潜心修仙?”   那日静香受了暮子扬儿子的尴尬,接连几日不见暮子扬,而暮子扬毕竟是个经验老成上了岁数的人,对风月之事也能用理性处理,只不过他厚着面子,红着耳根子,言语结巴:静香,你别生气。静香噗嗤一笑,破了两人囧态,重归于好,颇有些心喜地领了暮子扬的托付,大大咧咧来这昆仑峰巅之上,问候他儿子。   静香见神玉那张与暮子扬神似的面容,因被他见到自己的囧事,她强做镇定,才勉强说出话。   神玉似乎早已察觉静香的到来,未曾有半分的意外,依然持着原来姿态。   沉默……   “喂?”   “喂喂?”   ……   “他儿子?”   神玉突然睁开那双明晃晃的眼睛,喷出两道火焰。   “你再打扰我清修,就别怨我对你别客气!”   静香吓一跳!心里直嘀咕:子扬这苦差事还真不该受!   “我说,少年,你老子来寻你回家,你真不回去了啊?”   此话一出,神玉似乎发怒了,如一条咆哮的火龙,杀性大发,也不知他曲曲一介凡人之子,哪来的鬼影神速,一爪掐住静香的喉咙。   静香措手不及,已成了他爪下将死的猎物。   “杀杀杀!”   静香情急之下,胡乱捏了个术诀,一团团黑乎乎的气流爬上神玉的魔爪……   这是静香在和暮子扬闹僵后独游昆仑山拾到的神仙草,静香闹小脾气,无法解气,便折了修术打发时间。   如此以来,原本纤尘不染的神仙良草便成了静香术中一门毒草术,被静香唤名为少女毒。   少女毒,级别:低级,毒性:极弱,功效:幻想。   这少女毒在神玉有力手腕的肤孔中蔓延,同时也被静香急促的吸入体内,结果是静香幻想着被暮子扬杀死的血腥场面,神玉幻想着自己是一位得道的上仙。   这倒拖延了片刻的时间,给了静香多活分秒的机会。   “还不住手!”   紫阳真人轻轻一挥长袖,一股冰凉的仙气包裹着神玉、静香。   “咳咳咳!”   静香带着咳嗽,大口呼吸空气。   “我……我做了什么?”   神玉一头雾水。   静香嗔怒,指着神玉,本想说:你要杀我!   紫阳掳了掳胡须,慈祥地笑道:火龙焰狱差点将你烧坏了呢!哈哈哈!   神玉只身闯那昆仑火龙焰狱,被火龙焰灼伤,火龙的暴虐煞气也就侵入他的意识。   “多谢师父救了小徒的性命!”神玉向紫阳真人磕了三个响头。   紫阳镇真人将神玉扶起身,和蔼道:我昆仑山来了几位贵人,你该见见。   “我昆仑山……”   静香恍然大悟!   “紫阳上仙!”   紫阳真人打量静香,空气中有一缕缕优昙花仙……   “想不到,今日我昆仑山来了这么多贵客,皆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上仙,这就是结魂灯吗?”静香望着紫阳真人手中那个上古灯盏。   紫阳真人应道:“是,只是它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点亮了。”   静香发愁道:“结魂灯芯一定还在这个世上!”   紫阳真人淡淡道:“一切随缘。”    035 魂烛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十万一千八百年前,一位天君爱上一个凡人女子,后来那位凡人女子跳下诛仙台,魂飞魄散,这位天君便日夜点亮结魂灯,将其挂在这名女子的床头,为她结了两百年的魂魄,直到油尽灯枯……   如今早寻得结魂灯灯芯,点亮灯盏,也着实是一桩很难的事。   暮子扬看见神玉、静香尾随着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而来,心下一喜!   “难不成玉儿想开了,要同我回家了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做儿女又能体谅几分?   神玉亲切地唤了声“父王”,已热泪盈眶了。   “父王,是孩儿对不住您,对不住母后,更对不住整个大神帝国的千千万万子民!”   暮子扬一愣,玉儿和刚才那副冷漠的模样全不着调,这才是我平时的玉儿嘛!   “玉儿,你先前那副模样,吓坏了父王,好了就没事了,走吧,跟父王回家!”   暮子扬心下大宽。   神玉面色发难,看了看严肃的父亲,最终唤了声“师父”。   紫阳真人微微一笑。   “恭喜神龙帝王获得永生永春,就连身为上仙的我也羡慕得很啊!”   暮子扬吃了一惊!   “帝王莫惊,一切皆是天意。帝王远道而来,何不在我昆仑山坐坐,领略一番秀风丽景?”   神玉抹了抹两行男儿泪,将缘遇紫阳真人的事从头到尾向暮子扬一一道来……   一千八百年前,神龙国还不似今日这般繁华,那时神龙国城有条虹街,曲折绵延,是当时有名的达官贵人街,街上有个很出名的青楼,叫花火红楼。   这座青楼不叫花火红楼前很落寞,也很萧索,直到一名美艳女子带着一根红烛入了青楼,开了以往先列卖艺不卖身,因其美艳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中了花魁,成了当时有名的艺妓魁娘,这座风雨中摇曳的青楼才渐渐稳住了脚跟。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魁娘因名扬神国常有祸事缠身,不是遭到强迫卖身,就是绑架等等,因得到一根有灵气的红烛庇佑,才将危险一一化解。   魁娘几次被红烛救了性命,久而久之,红烛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再久之,魁娘居然对烛生了情!   她将这根红烛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花火红,后来这座青楼改名叫花火红楼也是因为这根红烛的缘故。   一日,一个丫头端着茶水饭菜上得楼来,魁娘病重厉害,人人都以为她没得救了。   小丫头见整个屋子黑幽幽,伸手不见五指,便找来火星,见魁娘枕着一根红色的蜡烛,便将其点燃,挂在花火的床头。   小丫头探了魁娘的病情,不见有所好转便自个儿下去禀报老鸨,言道:魁娘怕是去了。   红烛通灵,缘遇渡它劫难之人,自然也通了人性,再不如以往那般冥顽不灵任谁也点它不着。   红烛之中有一根烛芯,那是烛仙的真身。   红烛几百年来第一次亮着黄晕的光,发挥结魂神效,聚齐红烛之中烛仙的三魂七魄。   烛仙渡完劫难,修得结魂灯芯,即将飞升列位。   他仔细地望着床榻上病殃殃的花火,这容颜他不知见过多少次了,可他一次也没有看够:她的脸很苍白但依然美艳,那月眉双星紧紧闭着,全没彺日一丁点迷人的神采,她的红唇已经失去光泽,他含着她冰凉的唇瓣轻轻渡了一口仙气,他只记得之后他紧紧地楼着她、吻她……   他毅然点燃那根几世苦修得来的结魂灯芯,守在她的床头守了她三天三夜。   那是她第一次望见他:剑眉飞星,薄唇深情,黑发回眸,白衣仙气,温文儒雅。她一眼便认出他就是那根红烛,十几年的相依为命,那感觉怎错的了?   她主动拥抱他,涕笑皆非,神情迷离,他疯狂的吻她……   他到底还是破了天庭大忌,私自烧了结魂灯芯,就为了与一个凡尘女子一夜春宵,便在惩仙台上受五雷轰顶,仙体具毁,魂魄不归,又得再世修渡。   这世间最难渡的劫难莫过于情劫,烛仙受了天罚,一丝残魄飘过奈何桥,他端着一碗忘川水,望着桥下红艳十里灼灼彼岸花,终究弃了忘川水,跳下轮回狱,下一世还要去找她。   可惜这一世,他一个天庭烛仙,居然转世为一个痴痴傻傻的乞丐,整日蹲在神龙城守着一个破碗,运气好点,吃得上一点嗖饭填了肚子,他便知足地躺地和衣而睡,有时他又会毫不避讳地脱下破烂脏衣,掐虱子玩耍。   这一世的魁娘依然是一位艳如九天凤凰的女子,因与烛仙的那段前世情缘纠葛,命格里她再世为娼。   她穿着一身凤冠霞帔,蒙着囍帕,坐在八抬大轿之上风风光光嫁进杳来府,做杳大善人的第九个小妾。   那日,他饿地抱着肚子在街上打着滚儿,含泪乞讨,希望路人能赏一口水汤喝。   在她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脏臭又有些可怜的乞丐,正如她小时候那样。她唤来喜娘,给了些银两,请囍娘买些吃食赏与他吃。   囍娘花了一个铜板买了一个馒头白着眼丢给他,他感激涕零,谢错了半天的好人,直到囍娘吃吃笑他,说是杳大爷取的九姨太今日大发慈悲,赏给他的,他才傻乎乎地瞧了瞧从囍轿窗探出来的那张羞嗒嗒脸庞。   这一眼让他全身震惊,仿佛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只为她来,可为何她却如此淡定地拉下囍帷,随着整耳欲聋的铜鼓吹奏声乐走了,走远了……   他很饿,可却吃不下馒头,他疯疯癫癫追着接亲的队伍,喊着魁娘……   这一世的魁娘依然叫魁娘,她哪里还记得他,她只知她要嫁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即便她很伤心,怨恨,也埋怨他。   这一世,魁娘爱上了一个书生,这位书生寒窗苦读十几载,颇有些文人模样,十足的白面小生,魁娘钟情于他,将这些年在花火红楼存的积蓄全给他做上京赶考的盘缠。   穷书生接过盘缠,承诺待他金榜题名便用八抬大轿将她取回家。   这魁娘满心儿的欢喜,一日一夜地盼啊盼啊,这穷书生老一辈的祖坟风水比较好,还真中了个探花,回乡之日,却领着当朝西大人的千金,别提那样子有多神气,多威武。   他早已把昔日的魁娘忘地干净,他一个堂堂的探花老爷,怎么能取一个妓女。   魁娘当街狠狠地甩他耳光,他反而大骂魁娘是个疯子。   魁娘一气之下,答应嫁给杳老爷做小妾。   她爱!她恨!她不甘心!   这份恬不知耻的爱情由着对方践踏。嫁进杳府后,她整日伤心落泪,茶不思饭不想,如此日渐消瘦下来。   烛仙依然拿着一个破碗,四处乞讨,只是这一次他游走在一个地方,挨着杳府的街道。   这一世,她将她忘地一干二净,他依然痴念着她,想着她。   杳大爷贪图魁娘美色,初时对她上心,见魁娘渐渐犹如一蹲泥像,连连哀叹:“亏了!亏了!”   烛仙受的苦痛越多,他的魂魄就回归地越快,渐渐地,他依稀记起前尘旧事。   “若今生注定你是我的劫,不得见,只相思,那我渴望再看你一眼,就看一眼。”   烛仙渐渐有了微弱的法力,他可以轻松地穿过铜墙石壁,终于他实在按耐不住相思,便暗暗来到杳府,望着枯瘦如柴的魁娘,他心如刀绞,他如前世那般,轻轻含着魁娘的唇瓣渡了一口仙气。   “你不记得我了吗?”   魁娘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这个清瘦的男子,摇了摇头。   烛仙今世情殇,受尽折磨,也得不到魁娘的一丁点爱,命格老儿如此安排,好让他早日看破红尘,放下看开,也就渡了这情劫。   紫阳真人指点迷津,无上法君因上不得天庭,便由静香代劳去了命格仙翁府,打探如今这结魂灯芯的去处。   静香带着幽幽檀香,拿着师祖给他的引路珠,捏了个术决,闯入命格仙翁府。   这命格仙翁正在月桂树下打着盹儿,怀中抱着一本命格册,命格册上字迹东倒西歪,潦草难辨。   静香看地头疼,直接来一段引火点衣烧醒梦中仙的段子。   静香小心翼翼地在命格仙翁的仙袍上涂上一层油油的毒烬。   毒烬,一种火毒,火使其发生功效,并不燃烧,只是形成一种看似燃烧的五彩火焰,会发热,有轻微的刺激作用   毒名:毒烬   毒级:轻微   功能:发热,刺激感官,能将燃烧物变为灰烬色   形状:五彩火焰   静香兴奋捏了个术决,小小的五彩火苗从命格仙翁的脚后跟窜出来,欢快地吞噬仙翁明晃晃的仙袍。   啧啧……   仙翁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声响,感觉到有个软体怪物缠着身体爬着。   “好热!”   仙翁嘴上梦语,咂了咂嘴,也不见醒来。   五彩火焰已经将他的半个袍子吞噬精光,静香看着这一具像是在火葬的身体,哈哈哈大笑。   命格仙翁总睡地很不安稳,毕竟静香的笑声很有魔力,将他这上了年纪的老仙给惊着了。   仙翁见自己葬身火海了,弹跳着毫发无损的身子。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玩火不带这么玩地,还把老夫的寿袍都给烧坏了,气死我也!”   仙翁像个水球,滚地儿几圈灭火,五彩火焰反而越烧越旺。   “赔我袍子!我的袍子!啊呜……”   “这仙人上了年纪,行为举止还真有点小孩了哈!”    036 渡劫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在心里捉摸着命格仙翁是怎样的性情,怎么也想不到是带这般的!   “啊,我说,你就是命格老儿了,是吧?”   命格仙翁滚动几圈,见身上这五彩的东西竟只是烧他的袍子,伤不着他一分一毫。可他心疼他的袍子,变着法儿扑灭毒烬,听静香很没礼貌地唤他“命格老儿”,他老大不爽。   “熊野丫头,怎生这般没大没小,哪个是你爹妈,我找他们算账去!”   这命格仙翁性格古怪,由他为别人编写的命格,那这个人的一生定是兜转十八弯,奇妙无穷啊。   静香自知失礼,想起师祖曾再三嘱咐她,在言语之上不得冲撞命格仙翁,否则以仙翁的怪脾气,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可这见面语,她就犯了大忌了呢!   静香暗自捏了把冷汗,装足底气。   静香曲解“老儿”,将老儿活生生说成老儿哪里老,反是赞许、羡慕他的年纪哩。   仙翁感到惊讶:这丫头不按常规出牌,倒有几分他的性子,谨慎自己,小心怕被她黑了。   静香唬弄命格仙翁,命格仙翁虽不上她的当,可他掐指一算,自己还欠了花神王母的仙情(不是男女之情,指的是仙人之间欠的情谊债),今日也得还了。   静香三言两语道出原委,说是要去为烛仙渡劫,特来借他命格册看看。   命格仙翁发难,精心为烛仙写的渡劫剧本确实有些长了。   “呀!烛仙已经又轮回了一世了呀,你怎么将他定格地这么可怜,快拿笔来,我得改改!”   命格仙翁心急道:“虽然我欠了花神王母很大一个仙情,也不得由她胡来,这写好的命格怎么能乱改?”   “不行!你改了,那渡劫就没意思了。”   “我说你是不是认为这渡劫非得要尝尽苦难才能领悟大道理?”   静香咬破指头,在命格册上添加如此神笔:烛仙此世,美人归。   仙翁大叫:“使不得!使不得!这破了天机,破了天机啊!”   静香留下如此血笔,连命格仙翁也回天无力,无法改动。   如此一来,烛仙摇身一变,成了神龙城惩恶除奸、济世救人的英雄。   他常常陪伴在魁娘的身旁,他将她从杳老爷身边带走,过着逃亡的生活。   她不开心时他陪她说话,她生病时他照顾她,她孤独时他带她游走天下,看尽人间繁华……   她那颗被冰封已久的心终被他融化,她随他浪迹天涯,陪他看细水长流。   烛仙与魁娘终修成正果,甜蜜美满一生。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五年过后,魁娘含笑而去,烛仙尝到爱情,也尝到了凡人的生死离别。   一年后,他将一切看地平淡,释怀豁然,也就聚齐三魂七魄,择日飞升,列入仙班。   “恭喜烛仙功德圆满,羽化飞仙!”   烛仙乘着仙鹤,打量了一番前来道贺的静香。   半响。   “多谢你改了我的命格,否则还不知道我几世才渡地完这劫。”   静香微笑道:“仙人下凡渡劫,命格老儿以为都要吃些苦才能懂得领悟,殊不知最好的引路方式是心之所向啊!”   这次烛仙修得了十二根结魂灯芯,算得上这是烛仙第一次修满大功德。   静香望着烛仙腰间十二根锃亮的结魂灯芯,两眼放光。   “恳请烛仙借一根灯芯与小女子,小女子救人心切,才改了仙君的命格,否则,我的恩人等不到烛仙飞升就灰飞烟灭了呀。”   烛仙一副潇洒的表情。   “这有什么,你拿去便是,只是结魂灯盏摆放在花神天宫,恐怕不好取!”   静香畅快道:“灯盏也借了来,就寻这结魂灯芯着急,这下好了,多谢仙君,我必须赶回去,那就与仙君在此别过。”   烛仙淡然地点了点头,便隐没于苍穹消失不见了。   静香十万火急,手心里紧紧捏着那根火红的灯芯,踩着祥云,飞快赶往昆仑。   紫阳真人、无上法君大喜!   “天意啊天意!”紫阳真人道。   无上法君对大汗淋漓的静香微微一笑,以示感谢,这是他第二次对静香微笑,静香甜在那迷人的笑容里,只知沉醉,不知归路。   “姐姐?姐姐?姐姐啊?”   小可扯了扯静香的云袖,颇为诡秘地笑她。   静香眉峰微转,颇感尴尬,被一个小破孩当面取笑。   “姐姐,这就是结魂灯芯?”   静香木内点头,将灯芯恭恭敬敬地递给师祖。   随即紫阳真人将结魂灯盏递给无上法君。   “无上,你置好灯芯,将这结魂灯挂在床头保它三天三夜不灭,你弟子的魂魄自会归体,方能起死回生!”   无上法君诚恳地谢过紫阳真人,他亲自守着糖毒,在结魂灯晕黄的灯光下,他轻轻抚摸糖毒的脸庞,想起往日的情殇。   小可步履轻盈走来。   “放心吧,糖毒会没事的。”   无上法君神情怆然望着小可。   “你有什么事吗?”   小可径直走到糖毒床榻前。   “我可以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无上法君道。   “我是当今妖界之王,你也不怕吗?”   无上法君一愣。   “你来做什么?不怕紫阳真人拿你吗?”   小可的身份勾起起无上法君心底最深的痛。   “紫阳真人早已识破我的身份,并以贵客之礼相待,我想这天界也只有紫阳真人才这般大度,跨越正邪,视众生平等。”   无上法君一阵沉默……   “想当年我族牡丹老祖的死,还是仙君您的杰作哩!”   无疑,小可揭了无上法君的伤疤,往流血的伤口上洒盐。   无上法君脸色顿时发白,身子仿佛被一根鞭子狠狠地抽打,不由自主摇摇晃晃。   “牡丹?”   “小心,这结魂灯可灭不得!”   小可闪身护住虚空中落下的结魂灯。   无上法君陷入极度痛苦,虚抓着帷幔后退,帷幔拉扯床头的结魂灯,结魂灯便歪歪斜斜坠落。   静香担心糖毒,便来看看他的伤势。   “耶,小可,你也在?看得出来你和糖毒玩地很要好呢?”   小可望了一眼身影落拓的法君,迅速恢复小孩的神情。   “姐姐,你也是来看糖毒的吗?”   静香笑着走了进来,见无上法君面色苍白,神态失常,便皱了皱眉头。   “师祖,我看你气色不好,这几日师祖为糖毒的事操劳过度,应该注意休息才是,你尽管放心,我会拼命保护结魂灯!”   无上法君定了定神,目光甚是凄凉。   在静香看来那是双极度绝望的眼,只见他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的糖毒,便转身离开。   “怎么了呢,师祖?”   静香以为师祖定是担心糖毒过度,她还真没见过像师祖这样的冷漠仙居然会如此关心他的弟子,不过糖毒可是他的关门弟子,这关门弟子的待遇自是门中其他弟子比不得的。   她突然心生一个想法,若是自己也能被糖毒收为关门弟子,说不定无上法君也会多关心她一点,毕竟身为他关门弟子的弟子,总该有些不一样的待遇,即便是在太虚宫,她总感觉自己无门派容身呢!   趁着静香发呆,小可从她的瞳孔里取出一颗妖王玉珠,这妖王玉珠是一颗护身法珠,能抵御所有法术的伤害。   他将玉珠放进糖毒的眼眶里,才与静香说起要离去之事。   静香一惊一乍,神情颇为不舍,盯着小可。   “你要上哪里去?”   小可磨蹭在静香怀里。   “小可的家人来找小可了,小可得回家啦!眼下糖毒哥哥尚未醒来,怕是不能跟他道别,姐姐一定要替我照看他呀!”   小可抹了抹孩子泪。   静香抚摸着小可的小脑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是不是有一天暮子扬也会这般离去?   “小妹妹放心,姐姐定会将小糖毒照顾地妥妥帖帖,你几时走,姐姐送你可好?”   小可泪眼汪汪。   “姐姐,现在!”   “现在?”   正当静香吃惊,昆仑山紫阳殿外传来哄闹的吵杂声。   “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昆仑山境地,紫阳真人的宝山,是何许胆大妄徒这般造次,不知天高地厚?”   小可着急。   “小妹妹,我得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你还是迟些走吧,这结魂灯可灭不得,你得帮姐姐看着。”   “不行,姐姐,你得看着,我出去!”小可着急地跺脚。   静香受不住小可的缠,暗中捏了个术诀,将小可定住。   小可妖法高深,一个小小的定身术怎能困住她。   静香见自己的定身术被一个吃奶的孩子瞬间解了,难道是她修为大减了吗?   “姐姐,你得绑着我去!”   小可使出妖法,眨眼的功夫,再见小可,她完完全全是个肉票了。   “小妹妹,你是深藏不露啊,你把自己绑了,这又是哪一出?姐姐现在可没工夫陪你玩绑票的游戏。”   “姐姐,这次你得听我的,我家人兴许知道我在此,便聚齐众……众……人来此要我的!”   “那你跟着回去便是了,怎将事情变地如此复杂?”   小可吞吞吐吐道:“因为我是妖王!”   “妖王?”静香破天荒头一次吓地元神出窍。   几千年来,仙妖势不两立,若仙遇见妖,亦或是妖遇间仙,不问缘由,必相打斗,争个你死我活。   静香方才知其缘由,便唤醒手骨,要它好生照看结魂灯,不得有任何闪失,才以挟持的身份将小可带了去。   她在心里暗暗叫苦,这神仙几千年来争来的面子恐怕今日要被她毁了。   面子固然重要,可总比眼睁睁看着仙妖在昆仑山大战,扰了紫阳真人的清修好得多吧!   昆仑山有史以来第一次邪气冲天,上空全是黑压压一片,四周浓烟滚滚。   澜钰倾尽妖界力量,就算踏平整个昆仑山,也要将小妖王平安带回,老妖王的重托怎能负?   紫阳真人、无上法君、暮子扬、神玉(小魏子在睡懒觉)看着昆仑山乌烟瘴气,妖孽猖獗,皆感不安,这并不是大战一场论个输赢这么简单。若惊动天庭,三界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要连累多少无辜生灵啊。   紫阳真人叹道:“无上,这场面又让我想到三千年前的事来。”   无上法君执着法杖。   “紫阳兄,一切皆是你留妖王在此的缘故吗?你早识得她的身份。”   紫阳真人掳着胡须,感受到无上无君手中的法杖那股蠢蠢欲动的强大嗜杀力量。   “如今,你那法杖的杀伤力可令万妖弹指间灰飞烟灭吧?”   无上法君对着手中的法杖出神。   “紫阳兄,我这法杖早不问战事已久。”    037 训仙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九重天宫大殿之上,仙雾弥漫,嫦娥仙子瑞彩蹁跹,舞姿曼妙,十几个伴舞的仙娥追星捧月,彩衣飘飘,前来祝寿的仙君们觥筹交错,赏舞相谈甚欢。   此番热闹景象,玉帝不知看过多少回了,也没什么新鲜,他有些倦意,没多少精神,王母已经向他使了好几个眼色:这可是你自己的寿宴!   可玉帝昨晚儿和太上老君多下了两盘棋,太上老君也不知是真老地糊涂还是杞人忧天过度,直言不讳地与玉帝聊起三千年的仙、妖、魔大战。   玉帝年事已高,受不得惊吓,想想那场大战,天界损失惨重,天兵天将死伤无数,真是天界不堪回首的过往,玉帝怎么也下不好棋,心里暗想:难道这又是一个多事之秋。   玉帝自闷着气儿出了太上老君府,便坐立不安。今日他寿辰,也没多少心思,加之干着急过度,这会儿王母的眼色已失去神效,玉帝坐着打起了盹儿。   仙娥跳了霓裳舞,又有一群仙子跳起长生舞,如此应接不暇的美景,加之仙君们在寿宴上贪了杯,皆已酣醉。   “报!”   勘查小仙神色慌张,急急送了情报来。   这声音犹如一个惊天巨雷,劈开一锅沸腾的水。   天宫热闹奢华的景象顿时悄无声息,跳舞的美仙娥乱了舞姿,酣醉的仙君们眨着迷糊糊的眼睛,吐着醉醺醺的酒气。   玉帝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什么事?”   “昆仑山妖气冲天,大有异象。”   玉帝震惊。   “妖气冲天!”   玉帝坐直了身子,伸手拦开天旒冕珠,看着台下臣子们的模样,忧心忡忡。   “就没有一个敢下去探个究竟的吗?”   沉默……   玉帝喷了一鼻孔气。   “一指仙君呢?”   太上老君折合宝扇。   “回禀玉帝,一指仙君早发觉昆仑如此异象,恰逢玉帝的寿辰,不便小题大做,扰了玉帝的喜事,便擅自做主亲自去了昆仑。”   玉帝吹胡子瞪眼。   “怎么不及时禀报,若天界真发生大祸,又岂是他一指仙君能平息得了的!哼!我看天庭是太平久了,你们一个二个做了神仙,便贪图享乐,整天游手好闲,现在整个天庭尽是些庸才!”   玉帝越骂越气,王母宽慰了几句,他连王母也责怪起来,如此一来,本该欢天喜地的大寿辰,陡然间变成了训仙会。   太上老君自动请缨,玉帝准奏,便领了三千天兵,前去昆仑助一指神君。   花神王母听闻玉帝在寿宴上大发雷霆,怒斥仙臣,追其原因,便早早遣了小仙使去昆仑,以防优昙仙子发生意外。   三千年的修养生息,天庭依然不景气,平时看着很多半吊子剑仙潜心修炼,可他们的剑哪能降妖除魔。   南海观音虽法力无边,可她一心普渡天下苍生,不沾染血腥之事。   西方极乐世界如来佛祖,十八罗汉超脱世俗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插手管闲事。   “等太上老儿回禀,再做打算。”   一指仙君察觉最近天下不大太平,尤其是昆仑山突生异象,他顾不得玉帝的寿辰,便踩着祥云去了昆仑山。   自澜钰知新任妖王不知去向,他立即率领群妖找寻妖王,直到遇到毒魔弟子,才得之妖王是去了昆仑方向。   澜钰一路寻来,可这心里掂量:妖王跑到昆仑山,势必遇到仙家,到时厮杀混战也要留心将妖王平安带回。   “既然阁下千里迢迢来到寒舍,何不进来喝口茶?我这东家本该好生招待你们才是!”   紫阳真人无心战乱纷争,见对方来势汹汹,心里愁地紧。   澜钰为之动容,这紫阳真人就是不同一般的神仙,比起无上仙君,他可高尚得多。澜钰这次一心要平安带回小妖王,若免不了一战,他也会抛头颅洒热血。   这要是各家相安无事又怎生不好?   “紫阳真人,我只是来请我家主人回去的,我也不想多生什么事端!”   紫阳真人笑了笑。   “妖王在我这儿好得很,你随时都可接她回家。”   澜钰坐实了妖王在昆仑山,紫阳真人又如此开明,心里头颇感意外。   蛇王最是信不得这些冠冕堂皇的礼语,想当年老祖妖王对他们怎生客气,结果却遭算计,搭了性命。   “澜将,你可别被糊弄了,想……”   澜钰一语打断她的下言。   “紫阳真人,我信得过。”   “那么就请紫阳真人唤出我家主人,就说她该回家了。”   紫阳真人应了声好,便去了内堂请小可。   “妖孽,胆敢如此猖狂,今天我便收了你。”   一指仙君一声大喝,弹指间,掷出密密麻麻的法柱,尽数将盘旋在昆仑上空的群妖打地七上八窜。   无上法君心里咯噔,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一指仙君突然偷袭,群妖十分亢奋。   蛇王杀势已蓄,就等澜将施发号令。   “澜将,即便紫阳真人不与我们为难,可天界从没打算放过我们!”   澜钰目露寒光,终归是他把一切想地太简单。   几千年的血仇根深蒂固,不是你生就是我亡,谁能轻易改变?谁又改变得了?   “小心!”   猎手猕猴挡下杀向澜钰的法柱。   “哈哈哈!”   一指仙君仰天长笑,那神情无视天下,自负又高傲。   “妖孽,三千年前没能将你赶尽杀绝,三千年后,我定将你们屠杀干净!”   澜钰杀心已起,令群妖退下。   “哼!好个狂傲的神仙!”   澜钰妖力涌动,取出法器玉邪珠,默念法决,玉邪珠顿时邪气冲天,将整个昆仑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阵势倒叫一指仙君笑不出声,只见他在浓浓滚雾中盘膝而坐,掌心合十口中急念仙决,十个手指头甭出五彩法柱,皆汇聚为一圈圈通天彻底的流光,那流光渐渐将他周围的邪气驱散……   澜钰与一指仙君对决,只听得声声巨雷在高空中劈下昆仑,震得这昆仑山的万物皆惧。   紫阳真人、无上法君先后冲向战场,两位大仙聚集仙力打去,硬生生将一指仙君与澜钰的战场劈为两处,如此洪荒法力,直叫昆仑山尘石飞扬,摇摇晃晃,不待众妖看个明白,昆仑山涧已面目全非,只留下一个黑乎乎的空洞。   “姐姐,你准备好没?外面都打起来啦!”   小可催地静香早乱了分寸,脑海里一片空白,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一天太平过。   “好啦!好啦!”   静香将小可再三捆绑,看上去,小可简直就是一个肉粽子,临行之前,不忘再三叮嘱手骨好生守住结魂灯,才提着小可的胳膊飞去战场。   “妖王在此,还不快快住手!”   紫阳真人,无上法君虽将这场无聊的战争强制平息,可太上老君带来的三千天兵着实助长了一指仙君不甘就此罢休的火焰。   众妖一听“妖王在此”,皆惶恐。   “澜哥哥,救我!”   小可哀嚎又可怜。   “快放了妖王!”   澜钰紧握法器。   “杀了她!一指仙君厉声命令道。   三千天兵齐声喊道:“杀!杀!杀!”   见这派头,静香吓地直哆嗦。   无上法君飘在空中,静静地望着静香有些苍白的脸。   紫阳真人微微一笑。   “无上,你怎么看?”   无上无君皱了皱眉心。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了结方式!”   暮子扬暗暗唤了声“静香”。   自己得到长生,一路昆仑而来,发生了多少他一生连想都不敢想的古怪之事,对于曾经的自己哪里会信一分鬼怪神仙荒诞之说,而如今,当自己亲身经历,不得不感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我到底只是一介凡人,力量低微,终究与她也只是天人永隔啊。”   “父王,那女子你很喜欢吗?”神玉望着一脸复杂的暮子扬。   “喜欢能怎样,不喜欢又能怎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堂堂一国之君也会这般无能为力吗?神玉只能说些宽慰父亲的话。   “你这哪儿来的王八羔子,仗着兵多便恫吓本姑奶奶,算个什么东西!”   静香把一指仙君骂地狗血淋头,不留一点情面。   一指仙君怒视气红了脸,要知道九重天上连玉帝也要留他三分情面,今天他遇上流氓了,而且还是个女流氓!   紫阳真人又惊又乐。   “哎呀!骂地好!骂地妙!可总算给老夫出了口恶气!”   紫阳真人飞升九重,得到玉帝的特招,作为一个新报到的神仙,总免不了被一些老神仙黑,尤其是一指仙君总干这些缺德的事。   紫阳真人性情直率,不似其他新仙那般不是有宏达的背景,如此受了一指仙君不少晦气。   太上老君见了故人,老泪纵横。   “无上法君,这些年你去了哪儿?”   ……   澜钰大惊:“他就是当年那位叱咤九天的仙君?”   群妖畏惧。   “不就是一个堕仙吗?”   一指仙君满脸不屑。   “你又算哪跟葱!”静香火大。   “你……你……你你这小丫头,成心和本仙君过不去吗?还不快快把妖王交出来!”   一指仙君不待说完便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太上老君挥开宝扇一扇,扇出三味真火夹带一股强风,将一指仙君烧了回去。   “一指仙君,你打累了,该息息了。”   澜钰见一指仙君扑了过去,太上老君又将他给烧了回来,然而妖王还是被一个女子挟持着。   “主人,你别怕,澜钰会救你!”   小可向静香眨了眨眼。   静香会意,平息心头的火气。    038 屠妖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妖族,你们听着,只要你们答应不再昆仑生事,即刻离去,我便将你们的主人毫发无损地交还你们,如何?”   “好!”澜钰应到。   众妖无异议。   静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除小可身上的仙绳,十万个后悔就不该这么较真。   一指仙君听闻这泼辣女子要放了妖王,痛责静香等仙愚钝之极,就算是死也要领着三千天兵与妖孽决一死战。   澜钰与群妖愤恨难平,只要救了妖王,一切皆可商量。   紫阳真人哈哈一笑,打破现场的僵局。   “既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是皆大欢喜啊!”   太上老君应声和道:“是啊是啊!”   一指仙君受了太上老君三味真火的灼烧,将原本白皙仙气的皮肤烤地蜡黄,这心里恨不得将太上老君打下十八层地狱,轮回受苦。   可太上老君一直仙位比他高,又深得玉帝信任,这一指仙君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口。   怎么办?   忍着!   小可在云彩上满心儿欢喜,翻滚,澜钰瞧见她那调皮可爱的模样,实在不忍心训斥她。   “妖王,请妖王回家。”   澜钰与众妖纷纷跪拜,小可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亲昵地唤着澜哥哥,不等澜钰听令起身,小可已经蹭到他身上,继而扑进他的怀里。   群妖目瞪口呆:妖王是个没有身份的孩子。   小可用肥嘟嘟的小手梳理着澜钰漆黑的发丝,“澜哥哥,我有名字啦,啊哈!”   澜钰摸摸小可的脑瓜,抱紧她起身,群妖遂起。   “瞧你高兴劲儿,跟澜哥哥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名字?”   小可嘟着小嘴儿,俏皮地歪着脑袋,望着澜钰凄美的眉目。   “叫小可。”   澜钰薄唇微扬,带了点哄小孩的口吻。   “小可?恩……这倒合乎你的模样。”   ……   眨眼之间,澜钰抱着小可也去地远了,盘旋在昆仑山空的妖众也消失不见。   昆仑山经过一场无聊的混战,竟有些凄凉。   静香恍惚,像是有什么东西丢失了便早也找不回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搞不明白那虚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太上老君本是自动请缨下凡探危,他也不想生什么事端。   “一指仙君,咱这就回去负命吧,我那还有一粒延寿丹,可以延寿你5千年的寿命,我早就想去你仙府客串,碰着玉帝的寿辰,太忙便一直抽不开身,挪不开脚,仙君勿怪才好啊。”   一指仙君一肚子火气,本打算回宫在玉帝面前狠狠弹劾太上老君,不料太上老君居然拉下老脸,把延寿丹奉送于他。   他想了想:我立刻带上三千天兵追寻妖孽,怎会追他不上?我应付好太上老君这糊涂老,便告辞出发,如此一来,不但得了延寿丹,也不错失剿灭妖孽的良机。   如此甚好!他礼仪周到,让太上老君先回天宫,以自己还不放心三界安危,便领了三千天兵朝妖王消失的方向追去。   静香倍觉一指仙君行动怪异,便告辞了无上法君、紫阳真人,尾随着去了。   她只希望是她多虑了。   暮子扬在昆仑山顶一眼不眨望着静香,见静香辞别去了,忒失落。   “连一声告别的话都不能对你将了吗?”   随着静香匆匆而去,无上法君也颇感奇怪,可他更担心糖毒的安危,于是转身去了内堂。   手骨最近耗了大量元气,稍微安静一会儿便犯困,即便是主人曾千叮万嘱要它一眼不眨盯着结魂灯,当倦意一波儿一波儿蔓上来,它由不得自己便呼噜大睡而去。   无上法君前脚踏入内堂,只觉内堂一片漆黑。   “糖毒?”   法君闪身进去,结魂灯的火星正在熄灭的边远苦苦煎熬,法君不慌不慢,恰到好处挑去燃烬的芯灰,结魂灯淡黄色的光晕立即大放光芒,照地整个屋子通明。   床榻之上,糖毒睡态安详,无上法君轻轻捧着那张稚嫩的小脸,在这张小脸上,他总能找到他母亲的几分面容。   无上法君每次仔细打量这张脸,他的心都像是在火海里焚烧,在油锅里煎炸。   紫阳真人步入内堂。   “无上,你就放心将他交给老夫,我定三天三夜不合眼,也要守他醒来,你尽管办你的事,那丫头独个难敌。”   “知我者莫过于紫阳兄,那我去去便回。”   行走之际,他目里余光处一位身影孤寂的男子正仰望着天际惆怅叹息。   无上法君认得这名男子,那一脸愁容又为什么烦恼?不过,见静香这两日的行动举止颇为怪异,无上法君寻思,该不会静香此生注定情劫?   无上法君轻声飘然落于暮子扬身旁。   暮子扬太过专注,也太过伤情,完全没有注意到无上法君,无上法君听着暮子扬幽幽叹道:“佳人如幻魂消云际。”   “你与静香很要好吗?”   无上法君毕竟是过来人,加之又是静香的师祖,这师祖的称谓虽然他压根儿就觉得是静香胡诌,可静香喊地久了,他也就觉得是静香的长辈了,他便自然而然分点心思关怀小辈的前途。   暮子扬唬了一跳,身为帝王的他也会在这种伤情的场合失态和语塞,心跳地厉害。   无上法君洞察暮子扬的一丝一毫,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间凡人有一些不同凡响,至少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这世上绝无仅有。   “长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暮子扬警觉起来:果然不愧是静香的师祖,一语道破我身上的玄机。   “我也不知是怎样的缘由,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醒来,我就这般模样了!”   无上法君望着天际尽头,想这世上的缘劫又怎是他一个堕仙勘破得了的?   “早在三千年前,就注定静香的命格,你与她有缘,皆是定数,何必这般伤怀悲春,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你留也留不得。”   暮子扬迷糊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大仙,恳请您为我指点迷津。”   “皆是定数,凡事不必执著。”   无上法君说完化作流星消失在无尽苍穹。   暮子扬对着灰白的天空喃喃道:“定数……”   有缘千里来相会,暮子扬无力带回一心向仙的儿子,自静香消失在昆仑山,他伤心失落,领着小魏子告别了紫阳真人,踏上了回神龙国的路途。   别不如不别,见不如不见,他本就该回归一个凡人的生活,什么仙神妖魔,那都是太遥远的事,至于情投静香,到底只是一场露水情缘罢了。   霞光徒留一丁点儿色彩涂抹天际,夜幕十分,风萧萧,白雾绵绵。   静香隐没身影,尾随三千天兵,追随到玄幽谷,原本清晰可见的妖影穿过一层薄雾,便再也寻不见。   一指仙君怎么也不相信寻了个丢,他很不甘心,堂堂九重一指仙君,居然着了妖怪的道儿,这要传到天上去,他这仙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又恼又怒,胡乱打出一指神功将弥漫在玄幽谷的薄雾冲击出几十个窟窿。   玄幽谷长年累月被薄雾覆盖,存在于虚幻雾镜之中,至于这玄幽谷有着怎样的形貌,至今也无人眼见其实。   传说,这玄幽谷住着一位玄美影妖,本性纯善,可外貌不堪入目。   这美影妖原本是一只脱离本体的孤影,因长年累月吸食天地灵气,日月精华,逐渐修得肉身玄色肌肤,可终究没有面貌,见之可怖。   正因如此,她便独居玄幽谷,以天雾为面纱,以黑暗为修身居所。如此,整个玄幽谷皆是漫天白雾,一片玄幻。   玄美影妖白天则将形体飘散于薄雾之中,或观赏或玩耍。   她见一个恶老头用神力将自己的面纱烧破十几个窟窿,当然有些生气。   浩瀚的玄幽谷传来她空灵动听的声音。   “你是何人,胆敢在我这玄幽谷造次,活腻了不成?”   言语飘来之间,狂风大作,白雾滚滚,已将十几个天兵袭卷于迷雾之中,一指仙君使了定身法,安如泰山,任凭风雾如何作势。   静香受不得这般强风涌雾,加之法力低微,也快被卷入其中。   她深觉自己走上修炼毒术的道路纯属偶然,论毒术的威力那自然是无穷也,可面临现在这般状况,她暗自叫苦:“这毒术的弱点太致命。”   慌乱无助之中,有一只冰冷的手在千钧一发之际牢牢地抓住她的爪子,她吃惊又恍惚,好像是做梦啊。   “师祖!”   静香忍不住喊出声,因为她太激动也太意外。   无上法君冷冷地看着她狼狈凌乱的模样,玄青色的光芒将他的脸映地铁青,以至于静香努力看清他绝美的面容。   即便那面色有些怪异,可看上去无上法君依然美地令人心神荡漾,若是谁将他占为已有都会是一种罪过。   静香木内地连连喊了几声师祖,无上法君作势要她不可出声。   待风止雾缓,一指仙君方才拿出他的看见本领,决心要收了这兴风作浪的妖精,真是久不下界走走,区区小妖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何方妖孽,就这么没胆出来见本仙君嘛?若不是你使了障眼法,藏起逃命的妖族,我早已将之屠杀干净,为天庭换来太平。看来,今日我不得不先杀了这坏了本仙君大事的倒霉妖,再去寻他们也不迟!”   听得一指仙君这般恫吓说法,玄美影妖不畏惧他是一个天庭仙家,反而以“坏了本仙君大事”高兴不已。   “哈哈哈!没错,妖王妖族已去地远了,正是本妖的杰作,想你自称仙家,连我这玄幽谷的小小迷阵都破不了,还敢这般自不量力,恬不知耻,天上的神仙都死光了吗?”    039 影妖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一指仙君大怒,   “你这疯婆儿,就是你不现身,我也端得了你的老窝!”   一指仙君号令天兵,布下天罗地网,整个玄幽谷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欺我太甚!”   玄美影妖化身为一个影体,玄色宽大裙衫捶地,披散着一头秀美的亮发,正对着一指仙君。   一指仙君见这妖精的背影如此美轮美奂,想必生得也美丽,暗自可惜她只不过是一个妖精,就算生地绝美,也是一只魅惑妖精,该杀!该杀!   “你这妖婆子,尚不能以正面示仙,背对着本仙君是何用意?难道你已经迫不及待要作本仙君的死鬼了吗?”   一指仙君大喝着,便将一指神力向玄美影妖杀去。   玄美影妖敏捷侧身躲闪,露出她的背面。   一指仙君惊悚!   “我道妖怪怎会这么好看,原来你正、背面一样生地美,可把本仙君吓着了,哎呦,我的天啦,你这妖怪出去不知要吓死多少胆小的人!”   玄美影妖没有面貌,见到她的人皆以为她的背影美地太绝尘,只要有人见过她,总免不了感叹:这世间居然会有这般美丽惊艳的女子!   玄美影妖屡次感伤,发誓潜心在玄幽谷修炼,要修炼出一副正常的面孔来。   听一指仙君这般调侃她,久不受伤的心灵再度受到重创,便于今生此刻与一指仙君结下梁子。   她发动影术,悄无声息将一指仙君在月光之的矮影子给捆住,吸食其影。   一指仙君动弹不得身体,捏仙决也成不了火候,他转动惊愕的眼珠,余光扫及身体的侧面边缘,只见一个恐怖的影子狰狞地在吞噬自己的仙影,而自己的仙影在捆绑中苦苦挣扎。   “这是什么邪术,若是把本仙君的影子给吃了,那本仙君说什么也只是个残仙啊。”   那地面上的可怖的影子似知一指仙君所想,朝他狰狞一笑。   一指仙君毛骨悚然。   静香看汗毛竖立,身体不由自主哆嗦,她死死地拽着无上法君的长袖子。   “师祖,怕怕!”   静香又蹭着身子再靠近无上法君……   她纤瘦的身躯都快扑进无上法君的怀里了。   “快元神出窍啊,老糊涂仙!”   太上老君返回天宫,本想着尽早将此番勘查结果禀报玉帝,可玉帝指给他的三千天兵被一指仙君领了去,他暗自责骂自己老地来糊涂,又不敢独自面见玉帝。他左等右等,不见一指仙君回天庭,便通过通天古镜了解一指仙君的行踪。   他见一指仙君正与妖精斗法,吃了大亏,连连摇头,他究竟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危急十分,他千里传音与一指仙君,要他元神出窍,那影妖也奈何不了他了。   一指仙君元神出窍,捏了仙决,将十指神力扭成一把齿轮锏,无形中,一指仙君将那齿轮锏向那正贪婪的影妖劈下,只听得几声惨叫,影妖便也就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了。   随着影妖消散,玄幽谷渐渐退去层层薄雾,透过淡淡的月光,其形貌越发清晰可见:月光倾泻而来,玄幽谷谷色越发玄幽,古木苍翠挺拔,山涧流水金光,沟壑古藤结桥,其山峰绵延,高耸者险、秀、奇,低凹处仙、灵、幽。   静香惊叹:这玄幽谷原来这般幻美,要是以后就住在这儿该多好。   一指仙君将那散发着金光的齿轮锏用力一挥,深幽处破出一双双寒冷的目光。   “有杀气!”无上法君暗道。   四周寒气逼人,静香蜷缩着身子,她衣着单薄,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   无上法君有些心疼,将那宽大的袍子脱下披在静香的身上,静香第一次瞄到师祖如此消瘦的身板。   “师祖,我不冷。”静香将袍子脱下还给师祖。   无上法君神情无限温柔。   “你穿着吧,小心感染风寒。”   静香痴呆地僵立着此时此刻的动作。   “师祖并外表看上去那样高冷,不可触摸,可内心却这般温柔、体贴,我是不是做梦了?”   “哈哈哈!”   一指仙君抗着齿轮锏俯瞰蔑笑。   “我道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原来都是这疯婆儿使的妖法,如今我已将她就地正法,接下来她便是你们的下场!”   言语之间,那无数露寒光的神物渐渐现出身影,乍一看,不是妖王、澜钰他们又会是什么?   静香诧异道:“小可怎么还在这儿?”   随着身影变得清晰可辨,空气中传来孩子的哭声。   “影姑姑!呜呜……”   这是小可的哭声。   “澜哥哥,影姑姑死了……”   小可双手紧紧环住澜钰的脖子,一张泪脸蹭着他的胸膛。   “听话,不哭,澜哥哥这就为她讨还公道!”   澜钰让猕猴抱着小可,他早已眼冒火星,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怒,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妖力沸腾,凌乱了他一头的发,随着妖力的凝聚,在他双足之下形成一根巨大的妖力神柱,妖力神柱将他如鬼如魔的嗜杀魅态缓缓托起……   玄美影妖为救他们魂飞魄散,一指仙君杀了玄美影妖,唤醒他们内心经过沧海桑田快要熄灭的仇恨。   三千天兵执法秉器,一万妖族聚术发力,妖仙一站一触即发。   天地之间,混战厮杀一片。   太少老君暗自叫苦,酿成这般惨剧,这仙妖之间正邪之战无休无止,试问:什么才是仙家正道?什么又谓邪魔歪道?   “师祖?师祖?怎么办?”   静香只想阻止,可又该怎么阻止?她眼睁睁看着天下苍生死于这所谓的无聊正邪之战,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仙家魔族妖怪皆说她生地绝美,什么面相有拯救苍生的不凡……   都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有扭转乾坤、拯救苍生的力量才是王道!”   “我在想什么?我又在胡思乱想,这些大事又岂是我一个弱女子做得了的?不都是男人的责任和使命吗?我只是……只是一个谁?我不知道……”   痛苦……   混乱不堪。   “静香,眼下的你阻止不了。”   无上法君心疼地抚摸着静香的脑袋,那威严又慈爱的神情使她冷静,使她感觉到轻松。   大抵伟岸的父亲才给得了这莫大的安全和避风的港湾。   “师祖,连师祖也无能为力吗?”   “静香,师祖也有怜悯苍生之心,可有些是非纠葛早已根深蒂固,成为习惯,成为活着的动力。”   无上法君踩着一团白云,一身白衣胜雪,仙风道骨,英俊出尘,宛如一位玉仙。   即便他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法力,此刻他也备感无力和绝望,就像三千年前,他亲手杀了牡丹,饱尝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世间有比论正邪更重要的东西。   “活着的动力?”   静香困惑地望着无上法君,她似懂非懂,更觉玄乎。   无上法君顿了顿。   “就好比你,为了什么而活着,师祖只愿你不要太过执着于仙妖邪魔、正邪对错,步了我的后尘,生生世世悔恨痛苦。”   静香低头沉思。   一指仙君与澜钰斗法正酣,难分胜负。天兵与妖族厮杀,不可开交。三千天兵虽然是天庭训练有成的精兵,可毕竟寡不敌众,加之仙法妖术相生相克,便渐渐处于劣势。   斗了几百回合,也不见澜钰这妖孽露出败象,太上老君一眼不眨观战,不经佩服澜钰这等天纵英才,凭他几万年的经验,一指仙君若不及早想办法脱身,终会惨败地很难看。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怎么不会惊动正当大寿的玉帝,今年的大寿倒是别开生面:战火纷飞,亡魂怨灵,尸骨遍野。   玉帝知道后,大发雷霆,那三千天兵可是天庭的王牌,如今沦陷玄幽谷,实乃痛惜,斥责太上老君行事马虎,怒骂一指仙君有勇无谋,自傲过负,葬送了几千年用多少血肉之躯换得的安宁。   不过,扭转天庭局势成了火烧眉毛的大事。   “玉帝,派兵增援吧!”   笑面上仙上言。   玉帝无奈地扫了一眼老态龙钟的太上老君,默默地望了几回天。   台下一片沉默。   玉帝收回失望的目光,抬了抬眼皮,审视台下几百号仙君。   “笑面上仙,朕命你即可前去援助,你看还需哪个仙家同你前去?”   笑面上仙笑了笑,即便他在众仙家中杀伤力是最弱的,他也得遵了玉帝的旨,硬着头皮上阵。他笑面应诺,可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玉帝啊玉帝,你拉不下面子,可也不必为我挖了这么个大坑,等着我去跳呀!看来本仙君以后除了笑笑,这话也不多说了呀!   玉帝盯着他,等着他回话。   笑面上仙在脑海里飞速地思索:这平日里哪个仙家最是耻高气扬,狂妄自大,亦或是对自己最差劲……   “玉帝,此事你做主吧!”笑面上仙就是个不依不饶的和事老,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愿得罪哪个仙家。   太上老君叹了口气。   “太卿,你为何叹气?”   太上老君吃愣,随即双膝跪下。   “玉帝,都是我一时糊涂,才让天界面临大祸,我愿同笑面上仙一同前去,将功赎罪。”   玉帝显得有些急躁和不耐烦。   “太卿,此事你不必掺和,你也受累不少,好生休息才是!”   太上老君闻言大骇,怀中的宝扇不慎落定,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   台下几百号仙官皆吃惊。   “都是我办事不力,请玉帝惩罚。”    040 出手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仙官们诚惶诚恐,毕竟太上老君已是一位老仙家,多多少少也受了他不少恩泽,顾念于此,皆纷纷发言向玉帝求情,并主动请缨前去助阵。   玉帝缓了缓脸色。   “太卿,这几万年来,你劳苦功高,为天界的大小事务操心掏肺,我又怎会不知,此次一指仙君挑起仙妖大战,也是迟早的事,不是你的错,你平身吧!”   玉帝起身,侍奉左右的仙娥弯腰搀扶着他。   玉帝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仙官如此聚集一心,共进共退,仿佛是三千年前那场仙妖魔大战的光景。   “玉帝,请准奏!”   ……   玉帝步履蹒跚,缓缓抬起昏花的眼,脸上洋溢着威严的神气,连连道了三声好。   “笑面上仙,风婆、雨司、雷公、水华仙、无极剑仙六仙火速前去玄幽谷,击退妖孽。”   “是!”   六仙纷纷应诺,赶去玄幽谷。   澜钰立于法柱之上,拼尽全力与一指仙君斗法,心想:这老头子倒有两下子,若不是前些日子炼功走火入魔,伤了元神,早为影女报了血仇!可我与他如此僵持不下,不分胜负,他一指仙君我尚其可以抵挡,若……   思量之际,天空忽然风雨交加,雷声大作,几道火光穿透厚厚的云层,向玄幽谷投来。   天庭援助说来就来,澜钰收住心神,攻守依然完美无缺。   一指仙君方才吃了亏只沉默应对,见援兵已来,心头大喜,助长了他几分不可一世的气焰。   “噗噗噗!”一指仙君放心大胆地向澜钰射来几指神力,结果全落了空。   静香望着空中灵显的仙家,沉闷的天空无限苍凉。   “师祖?怎样才能停下来?”   无上法君盯着手中散着淡青色的法杖出发呆。   “静香,倘若我不在了,你需得替师祖我照顾好糖毒!”   不必无上法君亲自叮嘱,静香也会照顾好糖毒,糖毒毕竟还是她恩人嘛!   “师祖,我会的!”   无上法君郑重地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过问,你安心等糖毒醒来,就带他回太虚,好生修炼,为祖就会感激不尽!”   静香狐疑。   “师祖,您要干什么?这好像是在送别。”   静香一双明澈的眼睛仔细地看着无上法君,可在他脸上,她找不到一点表情。   谈话之间,笑面上仙,风婆、雨司、雷公、水华仙、无极剑仙各自使出法宝,齐聚六仙神力,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向澜钰以及妖族袭来。   “澜哥哥?”   小可大呼,无奈猕猴死死抱住她,她动弹不得。   见那力量势如破竹,澜钰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急,但他临危不乱、不惧,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使出毕生所学,将妖力发挥到极致,希望能与之抗衡,让妖族避过毁灭之祸。   “不要!澜哥哥!呜呜……”   小可哭闹大喊。   猕猴有些惊慌:即便这些年天庭仙才凋零,可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窝囊。   就千钧一发之际,无上法君挺身而出,法杖玄青色的光芒将他稳稳包裹。   “轰!”   那股慑魄的神力全劈向无上法君光晕之处。   “师祖!”   静香大骇,呼抢出去。   话说无上法君真正成为上仙,并没有得到玉帝的正式召见,他独自去了天台受了五雷轰顶,也就两袖清风成了仙,翻阅仙籍,却是没有无上法君的名字。   至今天庭上的神仙也不知他属于什么官品什么仙级,只知他是一位法力高深莫测的上仙。   这已经是前尘旧事了,连无上法君已经忘记当日受那五雷轰顶是怎样的一番感受了。   当六仙的神力打在他身上,他隐约回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位九重天上的神仙,因为这股巨大的力量在他身上掀起的疼痛是那么熟悉。   随着一声轰隆声响,无上法君在一缕青烟冉冉之中,很勉强地支撑着受伤的身子,他小声地咳嗽,咳出一口鲜血,将雪白的手帕染地通红。   六仙惊愕!   群妖哆嗦。   “法君?”   危急之中,澜钰只觉眼前晃悠着一个白影,只身挡下那股神力,可他更想不到的是这个白影居然是曾经屠杀妖族、令妖族无不闻风丧胆的仇敌。   澜钰无所适从地看着他,也看着曾叱咤三界的大仙。   他有三个脑袋六只臂膀吗?   没有。   他吹一口气就能呼风唤雨吗?   没有。   他的神器只要一出,天为之变色,龙为之咆哮,地为之混沌?   没有。   “你真的是无上法君?”澜钰难以置信,就算是无上法君,他也不该如此出牌。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无上法君没有看他。   澜钰无味杂陈。   “师祖?啊呜……”   静香眼泪巴巴地望着无上法君的血帕子。   “法君,别来无恙啊!”   笑面仙君算是和法君打了招呼。   静香难过,又听地火冒三丈,转伤生怒。   “什么别来无恙,我师祖跟你们有仇啊,你们这般狼心狗肺,杀我师祖,我静香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许胡闹!”无上法君喝令道。   六仙听地静香这般谩骂,一时不知何言以答,皆怒目而视。   猕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松了手,小可灰溜溜腾上空来。   “姐姐姐姐!”   “澜哥哥!”   澜钰迎过去,她欢快地甭过来。   静香蹙眉,道:“小可,还不走?”   澜钰拉住小可的手,止道:“王,我们走吧?”   小可却拉着他大步向前,欢天喜地向无上法君道谢。   “多谢姐姐的师祖相救,澜哥哥才免去性命之忧。”   无上法君神情复杂,想到为糖毒结魂的那天见到的妖王,与现在相比,究竟她是善还是恶?他该不该做那样的抉择?   六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这无上法君突然杀将出来,是要助他们铲妖除魔呢还是要助纣为虐?   无极剑仙彬彬有礼,询问无上法君来由。毕竟后生小辈对无上法君这等叱咤风云的仙家长辈崇拜地五体投地。   “上仙,方才我们得罪了,不知上仙大驾光临,来为我们斩妖除魔,那我们便胜券在握了。”   一指仙君“哼”了一声,以示轻蔑。   无上法君挤弄眉心。   “少说些客套话,要想我师祖中你们的道儿,你们还嫩着呢!”   “哪儿来的山野丫头,胆敢在此出言不逊,口出狂言,浑不把六仙放在眼里。”   雷公生性暴躁。   “你辱我师祖,差点伤及性命,还要本姑奶奶对你们客气?是不是我师祖好欺负?”   静香反而来了火气。   “我才懒得和你这小丫头计较!哼!法君,若是你杀了妖王,让他们群龙无首,妖族便溃不成军,我们合六仙之力,聚三千天兵,助你一臂之力,定将这妖族余孽铲除干净!”   雷公已经将一指仙君割除此局。   澜钰护在小可的身前,低声唤道:“王,此地危险,我们先走为妙。”   小可“嗯”了一声,转而望向无上法君那张狐疑的脸。   “我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蛊惑我的师祖,先过了我这一关!”   静香法自得到伏魔诛仙毒第一卷以来,便利用闲暇功夫,潜心修炼,虽有几处困惑,使她无法捕捉踪影、不能领会其中奥妙,单是她一时好奇,胡乱学了一通,也长进不少。   她断章取义居然将伏魔诛仙毒这等上乘毒术挥出些形影,杀气腾腾向六仙涌去。   瞧那唬仙的黑乎乎阵势,见其色便知这丫头修的是无上法君自成一家的毒术。   “不可大意!”笑面仙君喝道。   在毒术尚未占领一席之地前,仙家江湖侠士皆将毒术视为旁门左道,心底压根儿就对施毒嗤之以鼻。   静香练就的毒术尚不到火候,风婆呵呵一笑,解开腰中的风袋掷去,只一吸,便将那模糊的形影吸入袋中。   “哈哈哈……”   “还以为是多厉害的毒术,想不到……哇哈哈哈!”   一指仙君倜傥。   “收!”风婆令道。   那吸地鼓鼓的风袋自动缩小回到主人的手里。   正当六仙大笑不止,一声怪声冲入他们的耳朵。   “噗嗤!”   风袋破碎纷飞,泄出伏魔诛仙毒形影,风婆措手不及,毒影侵入她的身体,她原本红润的肌肤瞬间沉黑,六仙瞠目结舌,哪里信得?   “这是怎么一回事?”   ……   花神王母早早派出的仙娥这会儿正看着静香。   “伏魔诛仙毒被优昙仙子使成这样子,花神王母是否气得吐血?”   静香挑眉,一脸的惊喜。   “这毒术果然厉害!那婆子已经气息奄奄了。”   无上法君愣愣地看着静香,这毒术与自己的有些相像,也有很大程度上的不同,难道花神王母精心编纂的毒卷已花落主手?   笑面仙君脸色发白。   “法君上仙,你既然是她的师祖,你门中弟子毒伤了风婆,我道她少不更事不予计较,请法君快快赐解药,晚些风婆子怕性命不保啊!”   “静香,解药呢?给他!”无上法君淡淡道。   静香傻了。   “师祖,静香没有解药!也不知有没有解药!”   无上法君囧。他的毒术已出神入化,这小小的毒术也难不到他,顾及他早已与天界神仙脱离干系,静香没法,对于置身事外的他也不能出手相救    041 挟持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那仙娥望着静香手无足措的模样,倒觉得她有些可爱。传说花神天宫的仙女皆艳绝四方,就连平日里使唤的仙娥也生地美貌出尘,见之怜爱。   众仙、妖看着仙娥穿梭在花雨中飘然而落,神情流淌着一湾秋水,所有的目光熠熠生辉,映入眼帘的她宛如一位柔化在光辉里的神女。   她的声音犹如天籁,悦耳动听。   “快些送婆婆去花神天宫吧,娘娘医术精湛,救得了她。”   六仙傻楞地望着仙娥,皆被这美丽又温柔的女子吸引。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   仙娥嫣然一笑,六仙看地呆傻,她转而望着静香,见静香这般绝色倾城,一时她也看地痴了。   “妹妹,莫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静香很是奇怪:我几时有个姐姐了?   无上法君是认得这位仙娥的,他虽不大常去花神天宫,可对这位仙娥的映象却是有些深刻。   他暗自一想,静香有花神王母的庇佑,谁也不敢伤她。   于是无上法君笃定了,他必须舍身成仁,俗话说得好,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云彩之上两位华丽绝色的女子一时之间成了目光所聚的地方,谁又会注意到受伤的法君会做成怎样的事情来?   无上法君说时迟那时快,无影无踪,神不知鬼不觉便将毫无防备的小可从澜钰的身旁掳走,待澜钰反应过来,无上法君已经挟持住心不在焉的一指仙君。   仙妖惊骇!   澜钰扑将上去,被无上法君一杖法力击了回来。   六仙不明所以,无上法君到底是唱哪一出?   “你干什么?若杀了我,天庭不会善罢甘休!”一指仙君吓地魂儿也没有了,他感到恐惧:无上法君的法力已经达到登峰造极地步,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有生以来,一向狂妄自大的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与可笑。   小可毕竟只是一个孩子,突然被一位神仙携了去,面上没有任何的恐慌,这心底反而对无上法君暗暗佩服。   澜钰喝到:“你要干什么?”   六仙同问:“法君,您这是要作甚?”   静香向无上法君飞身而去。   “师祖,我们是要把他们带回太虚吗?”   无上法君顷刻之间挟持了一位上仙,一位妖族之王,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静香,你别过来,我曾对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无上法君言语威严,令静香肃然生畏。   “记得!”   “那便好!”   无上法君仰天一笑。   “妖王,一指仙君在此,你们谁要争个至死方休的,找我便是,我随时恭迎大驾!”   说完,无上法君便带着小可与一指仙君消失不见了。   “师祖,您要去哪里?”   追去无望,静香声嘶力竭,也是悲伤的哭诉,这么重的担子,师祖决定独个儿挑,岂不是太累了吗?   澜钰已消失了身影,对无上法君紧追不舍,究竟是要去哪里,谁也不知道。   几名天兵早早应了仙娥的善意,将风婆小心送去花神天宫,六仙眼看一指仙君被掳了去,两两相望,一时之间竟也拿不定主意。   最后六仙商议,回到九重天,将此等大事禀报玉帝,由玉帝定夺,便灰头土脸的去了。   一万妖族吵杂不堪,妖王被掳走,澜将寻去了,如今妖族群龙无首,岌岌可危。各大派别各怀鬼胎,对妖王之位垂涎已久,眼下不正是颠覆的大好时机吗?   如此,妖界便展开了残酷血腥的内忧外患的斗争。   这无上法君此举虽暂时为仙妖无聊的战争画上了一个休止符,可他的抉择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一日一不得安宁,即便是他很想再见糖毒一面,可也无能为力。   在以后漫漫年华里,无上法君除了无穷无尽的孤寂,便只剩下对儿子的思恋。   静香失魂落魄,浑然不知是怎样回到昆仑山的,昆仑山不似前些日子那般热闹,对暮子扬的不辞而别,静香失神落泪,倍感孤零零。   仙娥陪伴了她好些时日,也不见她有一丝一笑,好在看见糖毒渐渐复原,静香才有了一丝慰藉。   仙娥见其好转,略宽了心,温柔细言要她好生修炼毒术,静香连连点头。手骨时刻缠着仙娥寻问柔骨妹妹的情况,便又逗留了一日,也就回了天宫。   紫阳真人听闻这次仙妖大战,对无上法君的所作所为刮目相看,时别多年,他总算有了几分人情味儿。   紫阳真人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叹息:“希望他以后的日子不要太过苦痛,这天下的正邪对错由它又如何,只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堕仙又如何,好歹也自在逍遥!”   糖毒身子骨弱,紫阳真人每日为他渡仙气调养,时隔渐日,也就能下床走路了。   六仙回到天宫,将此次战乱详细禀报玉帝。   他来回在王台之上踱步,他虽然有十几万个心劝无上法君回归正途,可他一直没有机会,他身为堂堂天庭皇帝,可总不能去求他吧?这次无上法君对天庭、妖界没有留下丝毫的回留余地。   玉帝没有台阶下,也只能命令相关司职仙家查访其踪迹,救出一指仙君。   九天之上,谁能与无上法君争个高低?更别说要从他手下救走一个大活仙家!   表面上此事必定石沉大海,可最近天宫里又新飞升几位得道的小仙,新来的小仙总是闲不住,找些事儿做,出出风头。   于是有经验的仙家混不会汤这趟浑水,这寻找一指仙君的大任也就成了新仙就职的第一要务。   仙娥在凡间逗留数日才飞升回宫,她洗了洗尘,也就匆匆去了芳庭院拜见了花神王母。   此刻晌午十分,芳庭院齐放的百花在暖呵呵的阳光下打盹儿,立在芳庭院篱笆旁的台阶上放眼一望,璀璨的阳光下微风轻拂,一片花海艳波,犹如玉女的五彩香床,亦或是神女荡漾在空中的衫裙。   花神王母倚在亭子藤椅上打着盹儿,柔骨穿了一身雪白的碎花裙,像一只雪狐团子,依偎在花神王母的怀里酣睡美梦。   正当仙娥转身离开,一个威严的声音将她震慑住。   “什么事?”   今日,花神天宫里来了一位病怏怏的客人。   两位天兵抬着风婆到了花神天宫殿外,几位仙子一看便知他们是来求医的,望其中毒已深,也就通报了花神王母。   花神王母虽看不惯天庭游手好闲的散仙,可这玉帝坐下的得力仙家风婆她自然是要待见的。   花神王母一见风婆的伤势,神经震裂!   “这……这是谁下的毒手?”这明明就是伏魔诛仙毒上乘秘术才有的威力。   两位天兵凭借着模糊的映象向花神王母描述静香的生长模样。   花神王母一个踉跄,好在有仙娥扶着。   她思量:“这是伏魔诛仙毒没错,可是我撒下天山的那一粒优昙花种子幻化成型后不知是善是恶?如今她怎学了来伤着了自家人?这……这若她向恶,我岂不是给天庭带来二重灾难?”   花神王母早早替风婆解了毒,便命仙娥好生将其照料,也就独个儿去了芳庭院,芳庭院有怎般的美景她也无心在意。整早她这心里七上八下,心思几番折腾下,有些倦意,便倚靠在藤椅上打了个小盹,至于柔骨何时睡在她怀里,她浑然不知。   仙娥立在台阶上向亭子处探望,后转身离去,花神王母睡意甚浅,也就听得了仙娥轻在风里的步伐。   花神王母一声询问之下,怀中酣睡的柔骨被惊醒,无精打采地翻了滚儿。   仙娥听得花神王母唤她,先是一愣,后迅速来到花神王母的跟前跪拜。   “王母,红菱惊扰了王母,应去“寂灭花孤”反省。”   寂灭花孤是一处生长着寂灭花的孤所,这寂灭花的花枝从不开花,似乎它是所有花种之中最寂灭的花,若在此处独处,你会感觉到有一种孤独叫“寂灭”,你会领悟到一种悲伤叫放纵。   花神天宫里犯了小错的花仙便会被花神王母罚到此处看管寂灭花,这是一门极耗体力又很悲伤的活儿,自是谁也不愿意足踏此处。   红菱深得花神王母的喜爱,可迟迟未回天宫便触犯了花仙条例第一条,她见着花神王母也就有些提心吊胆。   花神王母打了个小盹,放松了许多,这心情呀自然也好了不少。   “红菱,是不是有什么事绊住了,怎么现在才回天宫呢?”   “王母,红菱依照您的吩咐,寻得优昙花仙,这位花仙呀也承了您的恩惠,模样儿生地可美了!本来我觉得这花神天宫里的姐妹们已经生地很美了,可我自从看到优昙花仙,就不得不惊叹,她怎么美地比我们天宫里所有的姐妹都要好看呢?外貌已经够光鲜亮丽的了,可这性格呀活脱脱就是与王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红菱早就想回宫了,可被那根小骨头缠着脱不了身,菱儿这才晚了些回来。”   本来花神王母十分担心优昙花仙本性邪恶,可听得红菱满嘴的夸奖她,又说这优昙花仙的性子像极了自己,这像自己的性格总坏不到哪里去!   花神王母心头压着的大石头也就落定了。   “菱儿,那风婆子怎么会了这么重的毒伤呢?”   花神王母满心欢喜地拉着红菱的玉手,红菱亲昵地倚伴在花神王母身旁,一五一十地将风婆子怎样受的伤与王母说了。    042 离愁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花神王母听后,反而很赞同静香拖住了局面,无上法君才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平息了无聊的仙妖之战,只不过她担心静香毒术的修为:她学的伏魔诛仙毒术怎生这么差劲?   花神王母急切地问红菱,优昙花仙资质如何,要知修仙成佛,最是看中修炼者的资质根骨。   红菱笑嘻嘻地道:“优昙花仙可不似我这般愚钝,聪明地紧呢!”   花神王母已经高兴地合不拢嘴了。   “我知道菱儿嘴儿甜,若真是如此,便了却我的一大心愿。”   “菱儿请王母放心,静香妹妹定不会负了王母的一片苦心。”   柔骨嗅到红菱身上些许熟悉的味道,困意顿消,蹭到红菱白皙的脸蛋上亲吻。   “瞧这白团子,点没出息!”   红菱一个劲儿逗柔骨开心,就是不告诉她手骨的情况。   花神王母瞧着柔骨着急的模样,两包眼泪在眼眶里挤弄着,怪可怜兮兮的。   “手骨怎样了?”   “手骨呀自从去了凡间,变得刻苦用功像个男子汉那样坚韧了呢!”   柔骨一喜!欢快地打滚儿……   花神王母心情大好,由红菱搀扶着游览芳庭院。   昆仑山又恢复往日的宁静,紫阳真人常常在空灵的峰顶抚琴,引来一些小精灵倾听。这日,神玉来到昆仑山已经有半个月了,他常常随紫阳真人登高试炼根骨。   紫阳真人对这个独自上得昆仑的凡人毕竟很上心,一心将他培养成一位优秀的上仙,至于神玉力求长生能否修炼成神那又是神玉成仙以后的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他紫阳真人门下收了个能成神的奇才,那倒是真为紫阳真人我长了颜面,争了光。   隔三差五,紫阳真人定会对神玉修炼仙术考研一番,神玉以惊人的速度修得一些要领,一点即通,紫阳真人很是欣慰。   紫阳真人耗大量心力,将糖毒调养地生龙活虎,也总算不失对无上法君的承诺。   糖毒小小年纪,已修得法术上乘境界,紫阳真人暗自吃惊,看来这些年无上法君对他煞费苦心。糖毒若是知道他爹,哦不,还是他师父吧自此都不能见他、育他、护他,他又会是怎样的心情?顾念于此,紫阳真人叮嘱过静香还是不要告诉糖毒他师父的事,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一日,静香学做了大补藕骨汤,正盛给糖毒吃,糖毒却没胃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静香关切地问他,是想念小可了吗?糖毒摇头,静香就不知所以然了。   糖毒太过沉闷,反而叫静香不知所措,经几番盘问缘由下,静香才知糖毒原来是既担心瑶信的孩子安危,又担心回太虚被责罚,因为他此次辱了使命将虚生长老答谢紫阳真人的礼物给弄丢了。   静香抹了抹糖毒的小脑袋,并告诉他,她曾向柳溪湾的师爷承诺过会救出瑶信的孩子,等他完全康复,她便出发去救那孩子。至于送给紫阳真人的礼物,眼下已被人抢了去,何不换送一样别的,紫阳真人这般超凡脱俗,自是不会介意礼物的轻重的吧。   如此一来,糖毒也就安心喝了藕骨汤,静香收拾完碗筷,见糖毒安心睡下,熄了灯,独自漫步在月影斑驳的小道上。   “子扬,你是否也在此刻想着我?”   此次仙妖大战,冥主等待已久,听闻妖界澜钰不知去向,如今的妖族一盘散沙。   这是冥主自夫君死后听到的唯一一个令她开怀的好消息了,她计谋着:是时候将鬼魔君召回人间。   碧玉飘飘有幸参加妖宴,喝下梅花血露生了副好面孔,如今她再也不用整日彻夜裹着一身的黑纱。   那日她走遍神龙城所有的豪华店铺,皆没有相中一件满意的衣服,因为她浑身上下堆满赘肉,受了搓,决心苗条形体,于是这几个月来,为了减肥吃了不少的苦。   直到露出十分骨感诱人的形体,她才迫不及待地换上最喜欢的一件碧绿色裙纱,如此可见,倒也符合了她的本名:碧玉裙衫洋洒飘飘,肤如美玉貌丽可人。   她对着铜镜满意一笑:“从此我就是名副其实的碧玉飘飘!”   碧玉飘飘本是琼宇宫密室石壁之上的罗刹,她生性狂热,哪里耐得住常年累月的寂寞,即便冥主要她安分守己等待鬼魔君的回归,她哪里静地下来,尤其是改模换样以后。   侯了两日,凉了两个秋。   今日天一亮,她便精心穿戴打扮一番,她决定要出外走走,散散心。   近来,神龙国因肇珼国的朝拜,上上下下忙碌不堪。   碧玉飘飘往神龙宫殿一晃,兴许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大伙儿这么忙,谁又会注意到她?可神龙宫内上上下下便因这靓丽的背影一片沸腾。   宫女、太监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你们有没有看到,太后寝宫内来了位美貌的仙子,我刚才看见她从我跟前飘过。”   “有太后那么美吗?”   “太后的美艳冠群芳,可这位仙子的美属于靓丽可人,这两者能比吗?”   路过的一个小太监也来凑凑热闹,究竟是什么八卦,能令大伙儿这么起劲?   “我说啦,这位好看的仙子恐怕是太后的侄女,表妹,亦或是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   “我想也是!”   “前些日子,我听说太后有意要为神帝纳妃,是不是太后已经选了这位仙子,择日奉召?”   “得了得了!亏你想得出来,我们神龙国的帝王岂是我们这些凡人琢磨地透的吗?莫说太后要神帝纳妃,我看就是先皇的意思,帝王也不会遵照的吧!”   “是啊!是啊!”   “而且我们皇后贤惠良淑,母仪天下,神帝只钟情于她,便再也没沾染风月之事,这纳妃的事说不通!说不通嘛!”   ……   暮子扬情伤,不辞而别后,行了半个月的脚程,心情才渐渐有了好转。   小魏子早已累成狗,靠着饮食的诱惑,才勉强支撑着老骨头,他垂头丧气,为什么神帝不飞鸽传书,令将士火速前来接应,坐着大轿子抬回去?   “神帝,自接到太后的懿旨,你就没安心过?恕老奴直言,那肇珼国的公子千里迢迢来朝拜神龙国,算算日子也该快到了,若是人家来了,神帝不在,这肇珼国的公子会不会多疑?”   小魏子本想提太子的事情,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这会儿说这样的事情的确不妥。   暮子扬负手而立,望了望蔚蓝如染的天空,想到:若是我有朝一日也能如玉儿那般选择,也未必就是坏事?可我身负国家大任、百姓安居,即便是我想弃之不顾,也由不得自己啊。   “一日为王,终生苦恼,哪能菩提无物,明镜非尘?”   小魏子见神帝愁闷,不敢再说话。   “小魏子,你跟我有多少年了?”暮子扬平和地问。   小魏子战战兢兢。   “回神帝,老奴跟了你三十三年有余。”   暮子扬叹道:“时光冉冉,岁月变迁,我也这般老态龙钟了,想起我登基那日,父皇将你赐给我的场景,恍如昨日。”   小魏子心慌:“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惹得神帝这么伤感?”   “老态龙钟?神帝说的是奴家吧!神帝眼下可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令老奴朝暮羡慕不已呢!”   暮子扬摸摸了自己的脸,才想到如今的自己,转过身,双目喜光。   “小魏子,母后信上说肇珼国已入境,几天可达?”   小魏子喜,想到:“神帝终于回到平台上了!”   “回禀神帝,约十天可达。”   暮子扬振奋的神情为之失落。   “还是来不及!”   小魏子奇怪。   “神帝,什么来不及?”   暮子扬慢慢转身,神情怆然,取出怀中皱巴巴的悬赏令,仔细读了起来,也许这是唯一能再和她见面的机会!   “瑶信的事儿也不能办了!”   小魏子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瑶信?”神帝怎么会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果然是一位好皇帝,知百姓疾苦”小魏子心里暗暗感叹,殊不知人家神帝想着的是静香呢,哇哈哈!   “小魏子,你飞鸽一封,告诉母后,就说我已启程,若是外使早达,请母后、皇后主持大局即可,切不可说玉儿的事,能瞒她们一时便是一时。”   小魏子欢喜:“看来是我多虑了,神帝才不会为了一个瑶信的事儿不顾大局!”   “恩恩,老怒这就办!”   神帝突然止住他。   “等等,到了柳溪湾再办!”   小魏子晴天遭到雷劈。   “不会吧!”   小魏子在原地发愣,暮子扬已英姿飒爽地去了。   “果然是二十岁时的神帝!”这回,小魏子信了,神龙帝不仅外貌如春,连心智也回到二十岁了!   昆仑山峰巅之上,琴声萧萧,如泣如诉,宛如一曲悲歌。   三千年前,是谁为无上法君抚了这一首“英雄飘零”?   紫阳。   三千年间,是谁难熬天庭寂寞,弃了仙官阶品、雍容奢华,只为能偶然见着无上法君,便借自身有一场渡劫,如愿跌落凡尘。   紫阳。   三千年后,是谁在昆仑峰巅之上,独自伤心地抚着“英雄飘零”,哭了?   紫阳。   “无上,你我在天地四方仙家佛陀、妖魔鬼怪的见证下结拜兄弟,曾咫尺欢乐,今又天涯相思,身为兄长的我无能无力救你脱离苦海,只能眼睁睁看你一步一步深陷泥潭,我时日不多,可还能再见你一回,可还能如初那般把酒言欢?”   静香仔细听之也难免悲袭心头。   糖毒正酣睡,大抵是结魂灯的害处,将他的睡魂结地圆满了些,浑不似最初见他的样子,总是呼呼大睡。   静香听着琴音寻了去。   “难道是子扬的儿子想念家了吗?”    043 求助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神玉自眼泪一眶儿又一眶儿流出,目送父亲离开后,沉闷寡言好几日。   静香见之,几次苦口婆心安慰他,皆吃了他的闭门羹。   神玉得紫阳真人真传,加之他天生慧根,学得很快。   静香听着琴声,捏了仙决,踩着一片祥云找寻抚琴之人,心头一想:“这暮子扬的儿子会抚琴,那么暮子扬应该也会琴技吧!若是能再见着他,我哦定要他给我抚琴一曲,才能免了不辞而别的不当行为,哼!”   静香可是认真的!   待静香远远看见抚琴之人是老泪纵横的紫阳真人后,她又不忍心打扰了,毕竟谁都有一段伤心的往事,又不是谁都愿意被人窥觊心伤?   于是她便弱弱地隐没身影离去,殊不知紫阳真人早料到她会来。   “嘣!”   琴弦断裂,琴声戛然而止!   静香冷不防地吓了一跳,结果隐身术决没捏好,心慌之下,连腾云驾雾的本领也不听使唤。   紫阳真人听到她一声尖叫,便看见静香从高高的云彩上跌落谷下。   “不好!”   紫阳真人连拭眼角泪水的功夫都顾不得了。   静香尖叫之中,模糊看见一双的雪白翅膀,将自己驮起,待要弄个明白那是什么时,她已在紫阳真人的跟前了。   静香囧~   “静香啊静啊 ,无上法君是你师祖,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沾着师祖的仙气修炼而来的,怎么能在紫阳真人面前出丑,坏了师祖名声?”   紫阳真人看着一脸狐疑的静香,看来这花神王母的后继仙有些弱啊。   “对不起,真人,我找神玉的,却不知真人在此,方才冒犯真人了,呵呵!”   静香一脸赖皮样。   “无妨无妨,哈哈!”   静香本想告辞闪身,可瑶信的事儿一直搁在脑海里不大安心,毕竟暮子扬答应人家师爷了,就算他有事抽不开身,我也要救出瑶信的孩子,这可是承诺过的,也不知暮子扬堂堂大男子汉为什么言而无信?   紫阳真人见静香楞楞地杵在原地,便猜想这小小花仙到底有什么事儿?   静香犹豫不决。   “等糖毒恢复后一起去毒魔派要人,糖毒嘴上唠叨要救瑶信的苦孩子,可一天到晚只知睡觉,不成不成!请紫阳真人救助嘛,这仙家凭什么答应我嘛?”   “仙子,有什么事吗?难不成花神王母难为你了?”紫阳真人关切地问。   静香从没听说过花神王母,这会儿再无端端地说起一个陌生的仙亦或是人来,那太复杂了,静香慌忙摇手表示不是。   “我不知花神王母是谁,可我知道有魔鬼抢了你的宝物!”   紫阳真人哈哈大笑,这花神王母的名声她没听说过,这倒让紫阳真人想起当初花神王母也说没听说过九重天上有一位紫阳上仙,有意思,有意思!   “我从没宝物,也没丢失过任何东西,又何来被强?”   静香想想也是啊,连连叫苦:“怎么办呢?”   “仙家送你的物什,算不算得是真人的东西?”   紫阳真人暗想:“方才认为花神王母的后继仙差劲,可她脑子灵光,搞不好已经挖好坑请我跳,我且看她挖了个什么坑?合不合我胃口?也顺便看看花神王母的后继仙有怎样的能耐?”   “照你这么说,又有哪个仙家送我东西吗?”   “是我师祖!”静香本想说虚生长老好心送真人毒卷,可虚生长老毕竟没什么声名,说是师祖送的,真人怎么说也会重视的嘛。   “你师祖?”紫阳真人不解是天庭那个仙家这么有心,会记得他。   静香急忙解释她师祖就是无上法君。   紫阳真人听到是无上法君送他东西,果然来了兴致。   “我弟弟,这回怎么有心了,居然送我东西?”   静香挑着淡眉,有办法了,心里头好好酝酿一番下文。   “真人,您不记得你做的好事了吗?我师祖前些日子遭到毒魔派的暗算,若不是真人不远万里送来的灵丹,我师祖险些丢掉性命。师祖醒后,知道是您救了他,便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张残破无敌密术送真人当谢礼呢!”   静香想了想。   “就是派糖毒送来的呢!”   紫阳真人掳着胡须,和蔼笑着看静香,义弟的脾气性格他怎会不知道,几千年与他朝夕相处,除了见他送过东西给他钟爱的女子,天上地下就没哪个有头有脸的仙家人物收到他的贵礼。   “后来,那残破无敌密术半路就被抢走咯?”紫阳真人依然笑呵呵地,也很有耐心地给静香圆一个故事。   静香听紫阳真人这般问话,言语中哪里有真信的口吻,白嫩嫩的脸蛋儿瞬间通红。   “糖毒打不过毒魔派教主,也就被抢去了嘛,呵呵呵!”   紫阳真人移开那在静香眼中看似温暖慈祥,实际却灼烈难受的目光。   因为在大真人前辈面前说谎,没被当面揭穿,可实在也不好受。   “仙子,你修为不高,应专心勤加修炼才是,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负了苦心栽培你的主,至于那些凡尘俗世,也不是你现在能解决得了的,等糖毒养好伤,我会护送你们安全到达太虚宫。”   紫阳真人也不笑了,转身携了断弦的古琴,唤着傻傻的静香走了,静香心急如焚,这次错过了机会,回了太虚宫,她便再也没机会来到凡间,更别说要救瑶信的孩子了。   这又急由没办法,可怜巴巴地望着紫阳真人,毫无意识地双膝一软,跪在紫阳真人的面前。   “呜哇哇哇……”   紫阳真人不明所以,这女孩子在他面前哭,他最是受不了的。   “快起来!快起来!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呢?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吗?不就是一残破法卷吗?真人这儿多的是,抢了就抢了,我也不会怪罪你们啦?”   静香无泪啜泣,不起,紫阳真人看了也怪心疼。   “真人,这密术被抢,静香和糖毒难负令,真人不怪罪,可我心里也会愧疚。只是因此事,毒魔教主抓走了一位凡间孩子,日夜拿他强行试毒,她娘为了她孩子,已遭毒手,死于非命。真人本淡泊名利,不在乎那密术,可那孩子实在可怜,不敢奢望真人出面,只要真人为静香一二,救出那孩子,真人要静香怎么着都行!”   静香觉得奇怪,平时语不着调、不着边,今日怎会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   “静香仙子,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夫怎会不知,只是听闻这毒魔教主手段毒辣,凶狠残暴,那孩子怕是早就没命了吧?”   静香说地如此真切,真人又是性情中人,曾因受不了天庭的寂寞清冷和无情无味,才请了奏,来到昆仑。他最容易被有情有义的人、事感动了。   静香才知紫阳真人是一位有情有义的上仙,不是说天上的神仙不能七情六欲吗?若是神仙都似紫阳真人这般,我也愿羽化成仙,飞升九重。   “真人,死也要见尸!静香才安心,望真人成全!”   静香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皮破血流。   紫阳真人摇了摇头叹气,与了静香一颗赤色灵珠。   “这是阴阳灵珠,可助你一臂之力!”   静香接过阴阳灵珠,摸摸看看,再怎么看也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   “真人,这就是阴阳珠,传说已经遗迹江湖了,怎么在真人您这?”   上古传说,佛门之中,有一本逆天经叫阴阳经,这阴阳经记载着阴阳穿梭之法,简单地说,练就如此之法,便能游走天、冥、人三界,因这门法术不分三界,乱了章法,也就将它封印在禁界。   后来,常有心怀不轨的修道之士想要窥觊之,经过风雨之中的几千年,突然有这么一天,禁界坍塌,毁灭消失,至于何因于此,智士们猜想不透,而那阴阳经也因此故从此消失匿迹。   再后来,天界有仙者试图突破常规,挑战仙法只成一家的闭塞惯例,想将天下修真道法融为一家,便提出过阴阳术法,只是修炼此法的智士皆走火入魔,经脉断裂而死,就被天界明文规定,将阴阳法归列为十大禁法之内。   紫阳真人身在天界的日子不短也不长,他和无上法君皆好于钻研,不受常规法令束缚,领略仙法之外的术法。那时紫阳真人便热衷于上古传说中的阴阳术,经过漫长的参悟与修炼,方才打破了资质平庸者修炼之时稍有不慎便会不得好死的下场。   要知十几万年来,除了创造这门秘术的佛门老祖,谁也不得其中要领,而紫阳真人修习之,得以成功,乃是万万之中唯一的一位仙者。   紫阳真人深知修炼阴阳术是何等的危险月辛苦,他绞尽脑汁,想把其中精要之处通过物什转移,不用苦苦修炼便能运用阴阳术的奥妙。   经过漫长的岁月,他也只是将阴阳术提炼与一颗灵珠之上,几次试验之后,此法可用,只不过威力不大。   “静香仙子,这颗阴阳珠乃是有违天令之物,你还是切莫声张的好!”紫阳真人威严告诫道。   静香咽了一口沫,这门禁法她也只是听糖毒提过。   “我是说,真人,这门厉害的禁法在这灵珠之上,要如何使用,是不是有什么口诀啊之类的?”   “这……,不用口诀,只是仙子,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使用,因为这颗阴阳灵珠是靠吸**血发动术法威力的。”    044 凡胚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捧地紧紧的双手抖了抖。   “如此邪门之物,竟然出自一位上仙之手?”   “一滴精血将它启动之后,只能撑住两个时辰,在阴阳之间穿梭时,最好屏息凝神。”   “是是是!静香在此谢过真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不过,若是糖毒醒来,还请真人瞒他些才好,我不愿他再有事。”   紫阳真人应诺后,静香便带着阴阳灵珠只身去了毒魔派。   毒魔派坐落于太虚宫下一重天,照等级划分,等级高一重天的修炼者便飞升一重天,凭着毒魔刹主的修为,早就可以飞升一重了,只不过他不愿整日看着无上法君这个平身劲敌提升修为,那比死更难受。   再者,凭借自身修为,飞升一重固然很好,可是身为毒魔教众的教主,他也不愿舍弃当下的地位和威望。   静香靠着引路珠,一路风雨无阻,加之去毒魔派不用进往生门,如此便省事多了。   到达毒魔派,静香因自己无时无刻裹挟的檀香着实发愁,她烦闷地望着宫宇正面处,大匾之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毒魔神教”发呆。   “我身上的香味怎么办?还好宫宇前并没有毒魔弟子把手,要不然我更不好下手了!”   自暮子扬走后,静香常常独自在昆仑山四处散心。   昆仑山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灵虫怪兽,这天下之大要数这里的毒草、毒果、剧毒动物最多,静香尚未走过昆仑山一角,却意外地收获了她在太虚境地没有见过的许多毒品。   有了毒物,她便可以研制新的毒药,如此也就宽了宽沉闷已久的情绪。   静香将最近炼制好的“白薇毒气”以仙法为线,将它凝聚为一件有形无体的裙衫,瞬间又幻化为一件披风,裹在静香的身上。   静香嗅了嗅披风外的自己,果然没了香味!   “想不到这白薇毒气这么厉害!虽炼制它的时候费了我不少的法力,可现在看来,也值了!”   白薇毒气,一种开在昆仑山涧中的小白色毒薇,盛开之时,会散发着一种无味气体,四处俘虏花香,用之为自己延缓花谢之期,若是吸食到足够的灵气,可提升修为,幻化人形。   级别:低级。   功能:俘虏花香。   毒性:低微。   升级:可吸食灵气。   第一次没有檀香的自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并不完整,即便如此,静香可方便行事多了。   她随便捏了易容术仙决,这不上心使用的法术果然不成气候,本来想变个卖药的姑娘,居然变成了卖狗屁膏药的瘸腿婆子!   “呜呜呜……”   静香摸了摸满是皱纹的脸颊。   “好丑!”   静香生为绝色美人,习惯了美的面孔,可丑哭自己的面孔有些生疏,不免引起她的好奇与兴趣。   “丑丑的自己能否进得毒魔教,毕竟这毒魔派上上下下弟子都怪模怪样的,这样的自己在他们这里恐怕也是个大美婆婆了啊!哇哈哈哈!”   两个毒魔教弟子打着哈欠,鬼魔鬼样,无精打采地在宫宇前巡视一番,除了见着个疯疯傻傻的婆子,别无异样,也就无心理会什么。   “这样的天气真令我困乏,你看着,我睡会儿,啊!”   年纪稍小的小哈喽不服气,嘟着肥厚的嘴唇嚷道:“大哥,我不!我不!我不嘛!”   这一阵嗲声嗲气的撒娇,静香无意听清,却字字真切,令静香起了一生的鸡皮疙瘩。   “啧啧啧……”静香满眼的鄙夷,毒魔派的弟子都是些断袖吗?   “看什么看!滚一边儿去!疯婆子!”昏昏欲睡的被唤作大哥的哈喽听见“啧啧”之声,见着静香的鄙夷目光,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疯婆子叫得静香火冒三丈。   “你这斯,这么不懂尊老礼教,小心被雷劈!”   静香刚说下被雷劈,这碧空万里、风和日丽的天空陡然间劈下一个惊雷,将那无礼的哈喽劈晕了过去。   静香看着他浑身冒着雷烟,毛发焦灭,大笑不止。   “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这等好笑之事,我静香只是开了个玩笑!”   另斯吓地目瞪口呆,这么明朗的天气被这疯婆子一说,就毫无征兆地劈下雷来,这不是在做梦吧?究竟是何方神圣,看来丝毫得罪不起。   只听得那斯结结巴巴求着饶命,静香由他在那儿傻跪磕头,留下一句话来,说是教主要她的神药,便带着几声病怏怏的咳嗽进得宫宇内。   她哪里知道,那一声巨雷乃神玉暗中协助她发作的。   静香匆匆离开之后,紫阳真人像一个送儿女出远门的老父亲,总是放心不下静香的安危,便唤来神玉,以保护静香的周全试炼于他。   神玉自是不愿,无奈师父之令,不敢违抗,他只得顶着头皮完成任务。   父王围着她转,师父也围着她转,难道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不成?   静香倚老卖老,坑了送饭的小斯,那小斯也真是傻的可爱,出口便向静香抱怨,说是他天天要烧火做饭,还要亲自送给那凡胚子吃……   “凡胚子?这儿岂是凡人来得的地方,小伙,你诓婆婆呢?”   “婆婆,您是不知道,自打刹主捉了个凡间土孩子来,我的日子就没好过。想想也怪,那土孩子被刹主试了我毒魔神教的几种剧毒,尚能活命,真不简单!”   “啊?有这等事?”静香本想探问个究竟,那小斯已呆头呆脑地提着篮子,去了。   “不是那熊孩子,还会是谁,我且去探个究竟!”   静香不便同去,想了想紫阳真人的告诫,两个时辰总该办完事了!   她咬破指肤,将一滴鲜红的血珠滴在阴阳灵珠之上。   阴阳灵珠嗡嗡作响,珠体之上赤色顿放,将静香笼罩其中,静香左眼飞速闪过恐怖的物体,右眼盯着送饭的小斯,直到穿过小斯的身体,她才知道这阴阳行术的奥妙所在:游走三界,畅通无阻,来去无影踪啊。   跟了小斯半把个时辰,来到一间阴暗潮湿的红牢房。   小斯推开房门,迎面窜出一股作恶的血腥味儿,小斯像是对这股味道习以为常,捂了口,拱了拱腰便提着腿进去了。   “你姑奶奶来到这种地方,认栽,可凡胚儿在这种地方还能活命吗?”   静香忍着恶心和呕吐,迅速跟了上去。   原本以为血淋淋的场面落了空,凡胚儿安稳地躺在一张席子上乘着凉,看那眉目,像是睡着了。   房中的空气腥臭无比,静香心疼:凡胚儿怎生受得了?   “呐!师弟,吃饭啦!”小斯将吃饭啦三个字拖地很长,宣示了他很不情愿伺候一个乳孩子。   “师……弟?没听错吧?毒魔刹主是他师父?天啦!”   “乖乖,你怎么认杀母凶手为师父呢?”   静香完全凌乱了。   凡胚儿受到惊吓,弹起了身板,一双灰溜溜的眼睛盯着小斯,那稚嫩的眼眸一片童真。   “师兄,师父为什么不来看我?”   小斯啐了一口。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早忘了你,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别成天指望老子给你送菜送饭,哼!”   小斯将饭篮砸在地上,吓地凡胚儿眼泪一包一包,不敢说话。   静香火大,一耳光子向那小斯甩了去。   “啪!”   小斯吃痛,“啊”了声,捂着留有鲜红五指印的脸颊,看了四周,再看看坐在席子上的凡胚儿,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起来!”小斯怒令。   凡胚儿依令哆嗦地起了身。   “你,过来!”   凡胚儿胆战心惊,磨蹭着来。   小斯提起宽大的手,欲打凡胚儿,静香急忙使了仙法,那本向凡胚儿打去的耳光子反而扇向了自己。   “哎呦!”小斯左右脸吃痛,叫疼起来。   “叫你欺凌弱小,哼!”静香出了口恶气。   这会儿有功夫和凡胚儿说上话。   “凡胚儿,姐姐是来救你的,你妈妈被你现在的师父杀死了,柳溪湾有个很善良的师爷,出了告示号召天下英雄救你,快些跟姐姐走吧!”   凡胚儿并不傻蛋,听着有个声音与他说话,没有声张,点了点头。   静香知会意思,对这凡胚儿褒奖一番。   “呀!凡胚儿这般聪明,等姐姐收拾了这只恶狗,便带你出去。”   凡胚会又点了点头。   “真古怪!方才遇见师父被骂,这会儿难不成又撞鬼了不成,老子今儿个真是踩着狗屎了!”   静香瞧见那怂样,不免好笑,时辰不多了,便用仙法尽数向那小斯打去,不料那小斯也不是吃素的,竟能凭着仙气打来之势躲闪几处静香的进攻。   静香耗了些时辰,那小斯狡猾至极,佯攻了几招,静香还以为他看见自己了,一时大意,却没看出那小斯是想取地机会锁住牢门。   “遭了!牢门一锁,我只身倒是没问题,只是这凡胚儿出不去!”   静香情知不妙,又苦于没法。   “哈哈哈!”   “什么鬼怪,想跟老子斗,还嫩着呢!这牢门乃我毒魔神教的血印门,看这深红色的墙壁,全是用鲜血浇筑而成,没隔三十六天便浇筑一次,也就结印一重,无论你是仙神鬼魔,就等着尸瘪吧,哈哈哈哈!”   小斯得意非凡,静香十万火急……   突然听得房门外有打斗的声音,随即牢房射入一丝光亮来。   “谁?又进来了?”   静香擦了擦眼睛,那熟悉的身影活脱脱就是暮子扬的。   “子扬!”   静香已经欢呼了,可抢将过去,仔细一见那张俊朗的面容,又有些不像。   “姑娘,请自重!”   “神玉!”   静香搂着神玉脖子的手迅速抽离,绝色的面容一片通红。   “羞死啦羞死啦!”   静香囧~   神玉察觉周围邪气冲天,多待无益。   “还不快走!”   神玉瞥了一眼羞嗒嗒也无地自容的静香,无语转身出了牢门。   凡胚儿震撼,追着神玉的身影喊着“神仙哥哥等等我”也去了。   “这凡胚儿,不像话,我才是救你的主角,到头来你倒跟着别人跑了呢!”    045 是缘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神玉怎么会闯进毒魔派的,静香一概不知,她专心致志行走于阴阳两界,不料凡胚儿跑出血印牢,在毒魔教乱跑大喊。   不知神玉是故意的,还是他听不见,静香加速行走,在阴阳两界,她费了一番功夫一把拎住凡胚儿,将他拽进阴阳术法内。   凡胚儿一晃眼,见了阴间披头散发的孤魂野鬼,吓地哇哇大哭,蜷缩着瘦小的身子紧紧贴在静香身后。   静香抱住他,连连唤他不哭,哄他闭着眼睛……   激动不已的凡胚儿依话照做,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睛,片刻以后总算安静了下来。   这呼天抢地的哭声早已引起几个毒魔弟子的注意,持着法器杀了出来,却不知敌人身在何处。   神玉开了牢门,听见背后有一个小孩儿唤他,他当机立断,溜之大吉,哈哈,小孩可是神玉的软肋。   静香也不知神玉跑去了哪儿,打量一番几个鸭头鹅脸的毒魔弟子,摸了摸凡胚儿的脑袋,这下可安心了。   毒魔弟子发现不省人事的师兄倒在血印牢门旁侧,血印牢门大开,便匆匆进去,结果不见了凡胚儿!   这师父新收的宠儿不知去向,师兄弟们各个傻眼,毕竟这要遭殃的事牵连自身,谁都会提心吊胆!   几个毒魔弟子寻到七毒公子,因毒魔刹主又在研究前些日子大动干戈抢来的残卷,曾严厉吩咐过不许任何弟子打扰,无奈之下,只好将血印牢门被打开、凡胚儿被劫走之事细细与七毒公子说了。   七毒公子检查了受伤的师弟,见之所受之伤也看不出是受哪路仙家修习之术,他便匆忙去找毒魔刹主。   毒魔神教有一处所叫毒魔山,山中有一处所有魔窟,是历届毒魔教主修炼之地,此刻毒魔刹主正盘膝而坐,面露苦色,屡次试炼残卷之上他捉摸不透的地方,因不得其中要领,皆突破不得而告终。   “哎,这残卷之上记载的是上乘法术没错,可为什么我每次练到此处,气血不畅,反而痛苦不堪?”   他疑惑万千,甚至猜想记载的法术是不是被所写之人记错了?   “师父?师父?……”七毒公子谨遵师训,不敢踏进魔窟半步。   毒魔刹主正烦躁呢,七毒公子唤他到底有什么要紧之事?他怀揣好残卷,带了些怒气起身。   “七毒,我不是说过吗?你当为师的命令耳边风吗?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若是再在此处随意叫唤,坏了老夫好事,我便逐你出门!哼!都是些不听话,成世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子!”   毒魔刹主一出魔窟边厉声斥责七毒公子。   七毒公子脸皮青一块紫一块,维维应训。   “师父,都是徒儿们办事不力,没有好生看好血印牢,你新收的凡人弟子被人劫走了,目前不知去向!”   “什么!是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敢来我毒魔神教放肆!”   七毒公子已经做好师父要如何如何罚他的心里准备了。   毒魔刹主前言咄咄逼人,后文便见他哈哈大笑起来,这让七毒公子以为师父气坏了,殊不知毒魔刹主新收了个凡间孩子为徒,并将他日夜关在血印牢是一桩他早已计划好的阴谋。   那关在血印牢之久,凡胚儿即便是天性纯亮,又是凡根,也受了血印的影响,这血印已封印凡胚儿的心智,只要毒魔刹主启动血印术,凡胚儿便一具不知痛痒、嗜杀成性的行尸走肉。   他早料到太虚宫会有有趣的仙者前来找他麻烦,就算来者修为高深,中不了计,只要那孩子被带走了,那么他的计谋也成功了,接下来就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为?”   七毒公子用心揣摩师父的用意,原来这是师父早就计划好的一个大阴谋,料想师父有些急于知道那位高人,他便趁机自告奋勇,要为师父尽早查出是何人所为。   静香抱着受了惊的凡胚儿,待出得毒魔教,便收了阴阳灵珠,唤凡胚儿正常些,他就是不愿睁开眼睛,无奈,静香又得哄孩子啦!   她带凡胚儿穿越果林之处时,也就停了脚步,摘些野果与他吃,小孩子用吃的来哄最容易见效,凡胚儿闭着眼睛不敢接静香给他的果实,静香只得塞在他嘴里,他尝到了甜,方才慢慢睁开眼。   凡胚儿大口啃着野果,看样子像是饿坏了,静香见不够他吃,又给他摘了些熟透的桃子,才又风风火火地上路了,只是一路而来,都未曾见到神玉的身影,她也见怪不怪了。   凡胚儿沾了静香的仙气,能有幸在天上飞来飞去,一下子兴奋起来,尽情戏玩飘过的五彩祥云,又能身临其境地走七彩虹桥……   “姐姐,我们这是要去仙境吗?”   凡胚儿玩的不亦乐乎,竟真的以为静香要带他飞上天去。   “姐姐带你回家,你不记得你家在柳溪湾吗?”   凡胚儿立即眼泪一包又一包的在眼眶里打转。   “不!晨晨不回去!晨晨要去找神仙哥哥!”   这凡胚儿毕竟是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说有些任性也就算了,居然任性到不顾生死了呢?   静香只当他说着玩儿,不料他撒气之后,自个儿跳空!静香闪身搂着他后,捏了捏手心的冷汗。   “这乖乖,真把本姑奶奶折腾死了,等本姑奶奶将你安全送到师爷跟前,直接扭头就溜!”   静香想得倒完美!   凡胚儿撇撇嘴,正呕着一肚子的闷气呢。   静香也不管他生气不生气,抱紧他加快十倍的脚程,只看见一溜烟儿在苍穹飘过。   暮子扬到达柳溪湾已有数日,他当机立断,说什么也要再见见那位师爷,无能为力的事并不羞愧,即便他是一位帝王,更应有勇气接受自己办不到的事。   小魏子见暮子扬看着手中一张皱巴巴的纸叹气,他不在嘀咕不休,在他眼里,太后的事固然重要,可尾随几十年的帝王遇到烦心的事儿闷在心里不与人说,这才叫他急躁呢!   小魏子试探着,笑眯眯地问道:“老爷,外头青天白光,街道上可热闹哩,我陪老爷出去走走,散散心?”   暮子扬不予搭话,颇感失落,他慢条条折叠好有些旧了的悬赏令,负手而立,神情清冷孤独,望着窗外的小桥流水人家。   “小魏子,你说,若那孩子命薄已归西,她会不会怪我,怪我言而不信不是个男子汉呢?”   “她?”小魏子仔细揣摩。   “原来老爷惦记的是她呀!怪不得自出了昆仑山,老爷就愁凝面容,闷闷不乐!”小魏子心想,搞不好是老爷对那毛手毛脚的丫头动了真情!   “老爷,我看那丫头开明得很,怎会怪老爷呢,老爷与老奴皆是凡人,能尽点微薄之力已令那丫头感恩戴德了!加之她是仙,自是比我们凡人高明得多,哪用得着我们帮忙?”   小魏子说地不无道理,只是一个“仙”字让暮子扬陷入心灰意冷之中。   “对呀!她是仙,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   小魏子连唤了三声老爷,暮子扬才听见小魏子叫他。   “小魏子,又怎么了?你在这儿扰地我心神不灵,下去吧!什么都不必说!”暮子扬心烦意乱。   小魏子见老爷微微怒火,即便灼不伤人,可威严迫人,他不便再说什么,只得借口叫小二上几个菜转移暮子扬的注意力。   “叫小二上两壶好酒来!”   小魏子立住,睁大他平常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傻愣愣地盯着暮子扬的袍子:神帝要喝酒,就为那少不更事的丫头?   “还不快去!”暮子扬厉声道。   小魏子骇。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要知道,并不是小魏子傻愣,而是神帝要喝酒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神帝可是从不喝酒的!   小魏子气鼓鼓地掩好门,慢吞吞地走下楼去。   这是柳溪湾最靠西的客栈,叫西厢客栈,西厢客栈高耸于杨柳碧海之中,因客栈布置高雅,古色古香,很受许多达官贵人的青睐,又因在此处消费极高,又令许多钱财贫乏的路人望而去步。   暮子扬住在西厢客栈最西边的客房,推窗而望,便能望断绿柳,苍茫大地,多情儿女多飘零。   “不管怎样,师爷是要见的!”   暮子扬揉揉悬赏令,是该将此事了结,至于能否再见到她,那得有缘。   静香一个身影,稳稳妥妥与晨晨来到衙门前。   衙门比之前更加冷清、萧条,连一个守门的捕快也没有,鸣冤鼓色泽脱落,潮湿陈旧。   “人呢?哪儿去了?”   静香觉得很是奇怪,这柳溪衙门怎生这般不景气,自从在此见过师爷后,也不见得这般破旧,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我要找神仙哥哥,你带我去找可好?晨晨不喜欢这里,我要成仙,将来出人头地,再不受人欺凌,啊呜呜呜……”   晨晨到底是个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娘的,静香擦干他一包一包的眼泪,挽着他,走近鸣冤鼓,找不到击鼓的棒儿,叫骂着当朝为官的大小老爷。   “姑娘,你这是要喊冤吗?”   暮子扬目光缱绻,微微一笑,和煦的阳光将他柔化在光里,恍如一位脚踏白莲的俊朗仙君,神圣而又优雅。    046 情白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又惊又喜,又怨又生气。   她就那么远远地望着他,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   “静香,你来啦!”   就这么短短几字尽显暮子扬男儿柔情与深情关切。   除了惊、喜、怨、气,还有一种情愫在她纤瘦的身体里乱窜,尤为强烈,越靠近他,越有诱惑力。   静香依然愣愣地看着他,幻如梦境。   晨晨挣脱静香挽着他的手,大喊着“神仙哥哥”,向暮子扬飞扑而去。   “这,这不是梦!真的是暮子扬!不是他儿子吧?”   “子扬,是你吗?”   暮子扬根本搞不清一个土孩子为啥向他扑来,更奇怪的是还唤他“神仙哥哥”啊,他在心里不断怀疑自个儿真的有这么年轻吗?   “静香,是我!……”暮子扬后面的话被晨晨一个猛烈的拥抱打断了。   “神仙哥哥!晨晨想成仙,像神仙哥哥一样!嘻嘻!”   凡胚儿抱住暮子扬特别开心。   暮子扬回抱着他,一点也不失帝王亦或是一个父亲的风范。   “哎哟,哈哈哈!这孩子,怎么一见面就唤我神仙哥哥?还要成仙!静香,快说说,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熊孩子?谁家的?”   “暮子扬抱着一个孩子!”静香心里描摹着这样一幅场景,若是暮子扬怀里抱着的孩子是他和她的,那那……那她就是他的孩子的妈。   静香失声尖叫。   “啊啊啊啊!”   “静香,我问你话呢?”暮子扬很奇怪地看着静香,猜她又在搞什么鬼。   静香羞答答,慌忙跑开。   “天啦,本姑奶奶在想什么啊?”   暮子扬抱着晨晨紧追不舍,生怕她又莫名其妙地的不见了。   “静香?静香?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暮子扬关切地问。   静香不敢抬眼见他,抱着头一个劲儿地嚷:“你走开,我不要见你……”   暮子扬听后郑重地道:“静香,我不辞而别,想不到你会这么生气,我原本以为你早把我这个路人给忘了干净,可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你一面,因为……我……”   “神仙哥哥,因为什么?”晨晨紧紧搂着暮子扬的脖子,非常认真地听着暮子扬的下文,童言无忌,他哪里知道什么是氛围,一问,暮子扬反而说不出在心底酝酿已久的话语。   静香一脸羞红。   “我……我,闭嘴!”   暮子扬一脸尴尬。   晨晨帮腔,随口道:“神仙哥哥,姐姐羞得很哩,嘻嘻!”   静香尴尬至极,瞅了一眼暮子扬怀中的晨晨,想到这孩子是真聪明还是故意的,就这么巴掌大的凡胚还让堂堂三千岁数的花仙在今时此地糗大了。   “这孩子呀,就是瑶信的遗孤呀!呵呵呵,晨晨,来,来姐姐这儿,姐姐给你甜果吃。”静香皮笑肉不笑。   晨晨看着静香一脸的阴险,无论静香怎样诱惑,他像个滚烫的糯米团死死粘着暮子扬,不予理会静香。   静香默默惆怅,想不到一世英名就这么毁在一个凡胚儿手上。   “啊!这还子就是悬赏令上说的那孩子?”   静香只想尽早把这古灵精怪的凡胚儿送到师爷的身边,省得让她在暮子扬面前难堪。   “子扬,天色垂暮,这衙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像是几百年没人住过,我们得赶紧找到师爷,也好了去一桩琐事,如何?”   暮子扬柔和的目光滚落在静香的脸上,虽然那淡眉流星,那精致的五官与她性格完全不相称,可是他已完全被将她俘虏。   “为什么不见到你时会害相思病,总有千言万语与你说,可见着了满肚子的话语又不知从何说起,你怎么让我这么错乱?让我这么不知所措?”   “暮子扬?”静香心情可不好哩,想想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取笑,还真不好受。   晨晨嘻嘻笑乐。   “小孩儿一个,再笑姐姐不管你了,哼!”静香嗔怒。   暮子扬“啊”了一声,自知失态。   “静香,你刚才说什么?”   静香没好气,瞥了一眼暮子扬,嘟着粉唇,生气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认真的小孩。   “走啦!”   暮子扬“哦”了一声,尾随着静香的身影漫步在安静的柳树古道下。   除了衙门,他们也不知道哪儿可以找到师爷,可是谁也没问师爷现在身居何处,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暮子扬问晨晨,可有知道师爷的身家居处,晨晨苦着脸摇摇头,当他们已走到柳溪湾热闹之处,便问了当地的“地头蛇”,才知柳溪湾最近居然发生了这么一桩怪事。   前不久,县太爷突然暴毙,传言衙门神明之地闹起了鬼,衙门捕快散的散,回的回乡……后来,朝堂之上听说柳溪湾闹鬼出了人命,但无人愿意来兜揽这桩倒霉的差事,柳溪湾老百姓更无人踏足衙门,时日长些,衙门也就萧条成如今这般模样。   当暮子扬问起衙门师爷哪儿去处时,地头蛇满心欢喜地告之,说柳溪湾再也没有师爷,有的是传道授业解惑的教书先生。   暮子扬、静香微惊,这执笔于官场的师爷成了教书先生,很是不解。   在地头蛇的带领下,暮子扬、静香很快找到了正读着古经的师爷,也就是如今的教书先生。   师爷一见熟面孔,一男一女带着一个长相有点像老故人面貌的孩子,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相见寒暄几句,师爷自己说起衙门曾闹鬼的事,很是玄乎。   静香却来了些劲头,想去捉这只如此厉害的鬼,便三言两语将救出晨晨的前因后果道了,暮子扬、师爷听得云里雾里。   静香白了白暮子扬,暗示暮子扬走了,暮子扬却有点为难,凡胚人已哭成泪人,死死抱住暮子扬,将暮子扬宽大的外袍裹在他瘦小的身上,暮子扬哪里脱身得,干巴巴地望着目瞪口呆的静香。   尽管静香将师爷好心求助于他们要救出凡胚儿的事说与他听,他也不顾不理,只管尽情大哭大闹。   师爷本打算领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平淡过一生,连他都不知道,能见到瑶信的孩子还活着回来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宽心、安慰的大事,可见着这孩子缠着恩人并无心跟随他时,他又有些心灰意冷。   自古以来,君子成人之美,遵从一个苦命孩子的意愿,说不定将来这孩子尚能有一番作为,总比跟着一贫如洗、无官无职的自己要好得多。   师爷这么想,心里头倒也舒畅了许多,天下之大,能人奇士百年难遇,他们也算是吧。   静香咧嘴一笑。   “子扬,你又会有一个儿子了哈!哈哈哈!”   暮子扬知她有意调侃自己,不加理会,只见他蹲下身,心疼地擦拭着晨晨的眼泪,问道:“孩子,师爷他是个非常善良的好人,跟了他,以后便再不会受饿肚子,受欺凌了。”   凡胚儿一个劲儿地摇头,哭地比刚才更凶了。   暮子扬毕竟是个大男人,对眼前这个孩子他还真没办法。   师爷把心一横,真挚地向暮子扬、静香磕头。   “两位大恩人,能救了这苦孩子的命,在下已是感激不尽,我不敢有任何的奢求,只是这孩子命太苦,没爹死了娘的,若是能得两位高人教导,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我一介柔弱文人,无能为力,加之孩子又是那么喜欢你,我恳请大恩人收下这孩子吧,成不成?我给你磕头了!”   静香、暮子扬忙着搀扶起跪拜在地的师爷,如此恳求,不答应不是啊!   静香望望暗淡的天空,暮子扬唤她,她两耳不闻,她不是不喜欢小孩,也不是没有爱心,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安置这小孩,糖毒已经够可爱的了,而暮子扬自然比她有办法。   暮子扬缓了缓无奈的脸色,托起小孩的苍白如纸的脸庞,问道:“孩子,你何故唤我神仙哥哥?”   凡胚儿哭哭啼啼,言不清道不明。   “他将你误认为你儿子了,是神玉打开牢门,救他出来的。”   暮子扬弱弱地唤了声“玉儿”,玉儿与自己长相极似,即便自己偶然得到了长生,可也不见得与玉儿一般年轻吧?   “子扬,这孩子聪明得很,收为徒弟,好生教导,必成大器!真的!”   静香说地很认真,连泪汪汪的凡胚儿听之便转喜了!   暮子扬摸摸凡胚儿的小脑袋。   “孩子,你喜欢神仙哥哥,不是?”   凡胚儿抽了抽鼻涕。   “恩。”   “那我带你去找他可好?”   凡胚儿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暮子扬,暮子扬将他搞糊涂了。   “静香,我要见玉儿,你可有办法?”   静香敲了敲脑袋,暮子扬就这么不喜欢小孩吗?   “没有!”   暮子扬叹了口气,转而与师爷说起了收留孩子的事。   师爷只知高人会将孩子收留为徒,其中如何周折他倒不大在意,连连道谢后,暮子扬领着孩子向他辞行,他方才记起自己羊皮古卷,只是暮子扬说什么也不要他什么古卷。   “人家一片好意吗?你不要我可收下了!”   师爷便将那张陪伴了他大半生的羊皮古卷诚心送给了静香。   静香小心翼翼将它收好,别了师爷,这才又上路了。   “子扬,这凡胚儿你怎么办?”静香带着调侃的口吻,有点幸灾乐祸。   暮子扬一拦,那有力的臂膀将毫无防备的静香拦入怀中。   “我希望他是我和你的儿子。”    047 探衙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柳溪湾挨家挨户挂上了灯笼,为婀娜多姿的杨柳披上柔和的喜裙,溪水里头幻如神女洒下朵朵金花,仔细一看,才知那是妙龄女子正许愿,将五彩灯花放入流水中,承载着希望的灯花徐缓飘流而去。   “好美!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么漂亮的灯花?”   静香感觉自己也是一盏漂流而下的灯花啦。   凡胚儿双手捧着被淡黄色的光芒染黄的脸庞,望着溪水中五彩美丽的灯花,神情有些超过他年龄才有的伤感。   “今日是柳溪湾的灯会,每年我妈妈都会带我来这看灯花,这时,我妈妈便会祈求上苍,希望我爹爹回到她身边……”   “晨晨,姐姐带你放灯花,怎么样?看啦?那边有卖灯花的哩,子扬,我们一起许愿,放灯花吧,说不定灵验了呢?”静香见这么小的凡胚儿如此伤感,看着灯花指不定想起他死去的妈妈了呢,便要凡胚儿也许个愿,少些难过,多些开心。   暮子扬将卖灯花的老头手里所有的灯花全买下了,凡胚儿不知许了些什么愿,竟然许下了6个愿望,放了六盏灯花。   静香虔诚地许下一个愿望,她希望他一辈子开心,便将手心的绝美的灯花放入溪流之中。   暮子扬点亮灯花放入水中,静香问他许了什么愿,他就是不肯说。   静香见凡胚儿有些闷闷不乐,便催着暮子扬及早回西厢客栈,找些吃食与凡胚儿吃。   这主人阴沉的心情,令小魏子开心不起来,可为了主人的请求,他跑遍柳溪湾所有的卖酒店家,才弄到一坛醇香的桃花酒,回到西厢客栈,叫小二炒几个下酒小菜,才稍微放下心上楼汇报他主人。   见暮子扬并不在客房,小魏子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这神龙国的帝王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一百个小魏子的脑袋也不够砍!   当暮子扬好模好样叩门而入时,声响惊醒噩梦中的小魏子,小魏子才哭喊着我的命根呀,天上的神仙终于显灵了!   这西厢客栈摆设着满目琳琅的天下珍藏古玩,看得静香眼花缭乱,咬牙切齿,心想:这暮子扬难不成已富甲天下不成,居然住得起这么奢侈的地方?   凡胚儿已吓地目瞪口呆,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这哪里是梦了?毕竟静香乃仙家,少说也有三千年的道行,这点诱惑尚能抵挡,可凡胚儿不是愣愣发呆就是无限幻想,若不是静香硬生生拖他上得楼来,凡胚儿说不定这会儿已被西厢客栈的老板叫人揍成肉饼了吧?   小魏子见着静香,还拉着个孩子,说她是福星嘛说不上,说她是扫把星吧可扫把星不带这么好看的!想了想,若不是当初她身旁那根怪骨头伤了自己,说不定也不会对她有这么深的芥蒂,神帝爱喜欢谁,愿意跟谁好,做奴家的哪里管得着?   暮子扬见小魏子如往常那样准备地这么周到,称赞他一番,便请静香与他好好吃顿饭,尝尝柳溪湾的桃花酒,凡胚儿破天荒见着这么好看的地方,如此好吃的饭菜,早已饥不择食的他不等暮子扬、静香开饭,已狼吞虎咽。   静香知凡胚儿已饿坏了,见这凡胚儿这般模样,倒有些心疼。   “晨晨,慢点吃,别噎着!”   暮子扬怕凡胚儿真噎着,便命小魏子去取些水来。   凡胚儿便由小魏子照顾,凡胚儿吃饱后嚷着困,小魏子便带着凡胚儿去隔壁的客房休息。   暮子扬第一次喝上了酒,猛烈的酒劲烧着他那颗平淡已久的心,他眼神迷离,望着静香绯红的脸颊,心头泛上些旖旎之意。   一个声音在心头催促他。   “吻啊吻啊吻啊!”   暮子扬被这声音搞地有些神魂颠倒,可他身体受了趋势,已经行动起来。   正当薄唇覆之,又有一个声音阻止他。   “你不敢!你不敢!你不敢!”   对啊,一个神龙国的帝王怎能背信弃义?   “静香,你累了,我扶你休息吧。”   静香语无伦次,身体摇摇晃晃,大吐不止,闹腾半夜,方才息下。   她,是活过大半辈子的他唯一服侍过的女子,但他给不了她什么,包括他的江山,他的地位,他的人,他的心,就连简单的关心他也给不起。   也许这就叫做有缘无分吧。   暮子扬想了半许,都说酒能麻木人的神经,可他却感到这小魏子为他准备的酒使他头脑太过清醒,清醒到有些令他伤心。   暮子扬长长地叹了口气,取过枕在床头的游龙宝刀,哈着气,擦拭上面的污泽,他想做点事儿打发无眠的黑夜,或是引开注意力。   “衙门居然闹鬼?”   暮子扬已有注意:这三更半夜,正好捉鬼!   他小心翼翼地将宝刀擦拭地锃亮,离开之际,轻轻吻了吻静香的额头,方才离去。   菱儿自向花神王母汇报了静香的情况,花神王母高兴了好几日,她心里头怕手骨玩过了头,误了静香的安危,就想叫菱儿择日为静香送去些天宫里的灵药,以备不时之需。   菱儿知花神王母心意,暗自羡慕,这天宫里的姐妹们谁也没得到过王母如此垂爱,只愿静香不要辜负王母的厚望。   天一早,王母唤了菱儿与她梳洗打扮,说是要去太上老君府一趟,菱儿问起缘由,才知王母要向太上老君借走清心咒谱子。   “王母,您真是有心了,静香仙子知您如此疼爱她,也会和菱儿一样感激涕零的吧。”   “菱儿呀,这嘴呀就是甜,惹我喜欢,只是不知优昙花仙近日可在刻苦修炼,菱儿此去,送了灵丹和清心咒,还要教会她清心咒,免得她沾染些红尘之事,误了修炼的最佳时机。”   菱儿连连应诺,谈话间,菱儿已为花神王母梳洗完毕,王母自是夸奖她心灵手巧,赞许不已。   花神王母出面,太上老君的清心咒唾手可得,别说借了,就是送,太上老君也是巴不德呀!以前想送都没有机会,如今这天庭的大红人亲自踏足府邸,让太上老君府旁壁生辉,自是令他受宠若惊。   得了清心咒,花神王母再三叮嘱菱儿,才放心交于她,并要她不得在凡间逗留太急,早些回宫才是。   菱儿辞了王母,带着天宫上等的疗伤灵药和清心咒,也就下得凡来寻静香仙子,寻得静香时,静香正酒醉酣睡。   “瞧你这模样儿,醉醺醺的,王母见了定会要你好看!”   菱儿收拾了一番凌乱的屋子,虽说神仙不用睡觉,可菱儿依然用仙法将静香的身子往里挪了挪,碍于静香一身的酒气,菱儿无奈,便取了花神王母在她生日时送给她的菱丝仙裙。   “这菱丝仙裙我视为最宝贝的礼物,不能送你,只能借你,静香妹妹日后可得归还我?”   静香默。   菱儿捏了仙决,眨眼之间,静香已穿好菱丝仙裙,睡梦中的她少了平日里的清晰,多了些艳丽。   菱儿尽情地欣赏艳丽绝色的静香,正当她要睡下,她明锐地察觉到柳溪湾四周弥漫着不祥之气。   暮子扬出门时,已全无醉意,他握着游龙宝刀,只身向衙门走去,这时的柳溪湾通明的灯笼三五两点,不似灯会时那般璀璨,淡点光芒将暮子扬的身影拉地很长,洒在青石路上,看上去孤独、寂寥。   这柳溪湾的衙门五人踏足,四周寂静地有些可怕,暮子扬靠近它近一些,邪气就重一层,游龙宝刀血红色的光晕将无尽的黑暗凿了个大洞,透过红晕,暮子扬可以确定,衙门的大门大开着。   “谁会深更半夜来衙门?”   暮子扬满腹狐疑,空气中传来忽远忽近的笑声,这分明是一个女子的欢笑。   暮子扬紧握宝刀,提着脚进了衙门。   “是个女鬼吗?”   内堂内泛着青光,依稀可见一位身穿碧绿色裙衫的女子翩翩飞舞,时而痴笑,时而喃喃自语……   也许暮子扬的靠近让她察觉到了异样,一双明晃晃的眸子极其明锐地环顾四周。   “是谁?”   暮子扬原本以为女鬼皆长相丑陋,面目可憎,想不到今夜居然见着个如此秀色可餐的女鬼!   “你是什么鬼?深更半夜在衙门明镜之地造次,不怕超不了生投不了胎吗?”暮子扬喝问。   那女子见暮子扬的游龙宝刀大放红光,顷刻之间,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整个内堂在一片青光之下通透明亮。   那女子看清暮子扬的真容,便吃吃笑了起来。   “神龙国的帝王,长地真是俊啊!”   这女子摆出调戏的口吻。   暮子扬吃惊:“哪里来的女鬼,居然会识地自己?”   “你何故识得我?”   那女子格格笑了起来。   “长生不老,令奴家好生羡慕,只怕太后费了不少功夫!”   暮子扬更为吃惊,连太后她都知晓!   “你到底是谁?”   暮子扬喝问之中有些怒气。   那女子理了理碧绿色的群杉,那额头随之披散下的秀发为她在无意只见添了些妩媚,只是这整理仪容的姿势瞬间变成了一个臣子对帝王的跪拜。   “神帝,请息怒,我乃太后坐下婢女碧玉飘飘,受令太后秘旨,接驾回宫,特来朝拜的肇珼国使者已经到达神龙宫好些日子了。”    048 真相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暮子扬从没见过叫碧玉飘飘的女子,而且神龙宫会有这么漂亮的婢女?她说的话可信吗?   “可是连肇珼国前来朝拜的大事她都知道?”   碧玉飘飘笑意盈盈,那碧绿色的裙带垂于尘土之上,她就那么半矮着腰肢,整个内堂的青光倾泻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原本羞红的脸颊让暮子扬感觉阵阵青红之暖。   “您说母后?可我从未见过你,你的话何以信得?”暮子扬其实疑中半信了。   只见碧玉飘飘缓缓抬起头来,月眉之下那双明亮的眸子仿佛流淌着一湾秋水,那秋水清凉温柔,缓缓将暮子扬柔化,柔化为一股小溪,那小溪唱着一曲相逢的歌谣:我来,我就来,来到你的怀抱……   “公子,醒醒吧!”   红菱仙子微微拂过云袖,随之飘去一团仙气,暮子扬受了那团仙气,如大梦初醒,脑门胀痛,却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碧玉飘飘脸上的笑容顿消,对轻轻飘来的红菱仙子怒目而视,她本妖邪之物,冥主将她召唤人间,以供差遣,哪会为一个罗刹去邪耗费修为!飘飘本因遵命静候鬼魔君重返人间,然而肇珼国来到神龙国的日子明显比计划的快了五天,堂堂神龙国国君不在,太子不在,岂不是让小小肇珼国笑话吗?情急之下,太后便要碧玉飘飘火速将神帝接回宫。   碧玉飘飘寻到暮子扬的踪迹,惊叹这神龙国的帝君怎么会是一个20岁出头的少年,且模样甚是俊美,难免惹得她动了邪念。   这衙门前些日子出了人命,加之传言此地闹鬼,碧玉飘飘正好借机试试当朝帝君会有怎样的胆量,不料暮子扬只身前来捉鬼,她佩服更加仰慕,若是能得他宠爱,令万千美人羡慕,那才有意思,于是在孤男寡女无人打扰之下,她对他使了媚惑术。   暮子扬本一介凡人,若不是红菱仙子及时赶到,他险些中了计。   碧玉飘飘嗖地一声,已经杀向红菱仙子跟前将她拦住,那逼迫的力量丝毫带着丝丝鬼气。   “哪儿来的妖孽,胆敢对本仙无礼!”红菱仙子嗔怒。   碧玉飘飘识地红菱仙子修为高深,不是对手,即便她坏了好事,也不见得将身家性命搭了上去,这见风使陀的本事她可在行着呢,便假装一位柔弱少女,委身暮子扬身后。   “帝君,这妖怪要杀我!救救我!”   暮子扬又没有火眼金睛,只当红菱真要杀她。   “这位姑娘,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   红菱瞪大眼珠!   “好个人间糊涂帝君,本仙子救你脱术,惩戒妖孽,你倒还护起短来,哼!”   碧玉飘飘得意地向红菱仙子狡黠一笑。   “我母后的婢女怎会是妖孽,姑娘若是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了!这柳溪湾闹鬼,难道是姑娘就是这只女鬼吗?”   “女鬼?你说我是女鬼?”   红菱气极败坏!   碧玉飘飘甚为得意!   “静香,你出来,治治这只糊涂虫!”   红菱仙子气地说不出话来,她早就知道静香醉醒,寻了暮子扬来到衙门,只是好奇的是不知静香因何故徘徊外头,不肯进来?她不是和暮子扬很要好吗?   红菱出其不意大唤静香,僵住暮子扬,自忖:这女子真会开玩笑。   红菱出门不久,静香渴醒了,嚷了好一会儿要喝水,可一直无人搭理她,直到她实在是渴地难受,才微微转醒,她敲了敲欲裂的脑袋,断断续续地记得喝酒前的事儿。   直到搞清楚她现在在暮子扬的客房里,连睡的床榻也是暮子扬的,她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   她跌跌撞撞坐在茶几旁,一口气灌下三大杯茶水,息了会儿,又暗自惭愧半响,慢慢转动着神经:暮子扬哪儿去了?   静香隐没身影,探了探西厢客栈大大小小的客房,无意无心之中撞见不少床第之事,暗自庆幸自己没小心脏,不然的话还真难为情的,可是她依然寻不见暮子扬。   “怪事,大半夜的,他哪儿去了?”   手骨不在她身边,她忽然觉得很不习惯,在漆黑的夜晚,她感到孤独,甚至有一丝恐惧爬上她空洞的胸膛、她的身体以及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里。   她愁闷着拖起晕红的腮,独自倚着窗棂望向黑夜,远处一缕青光若隐若现扰乱她的视线、以及那凌乱的思绪,加之打更的汉子不知见到什么怪物,吓地在柳溪湾古道上没命狂奔、还鬼哭狼嚎扰邻好梦。   静香使了仙术,将那被吓尿的汉子定了个来回蹦术,她咯吱笑着飞身而下。   那打更汉子在深更半夜见着一个会飞的女子,自然这女子惊艳绝色,也将他唬倒滚到柳树古干之下,全身止不住哆嗦。   静香矮着身子,将那绝色的容颜凑过去瞧那大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男子汉一个,还怕小女子不成?你又因何故,深更半夜的,没命奔跑,不要命了吗?”   打更汉子怯弱,一双惧怕的眼睛不敢张胆打量静香,不过透过余光,见静香这般绝尘的女子,想想怎也不会是阴间的鬼怪,便喊了声神仙,说柳溪南岸衙门处真的有鬼,半夜三更大门开,内堂里头青光大显,一位女鬼疯狂笑,像是在换皮,着实吓人!   静香虽为一位女仙,鬼怪见了她都要躲着走,今夜这鬼半夜扰了柳溪湾百姓的安宁,静香绕不得她了,管她什么屈死鬼,吊死鬼,烧死鬼,她都要去治治!   打更汉子听静香要去治鬼,十万个不信。方才打更之处他还未到衙门,就远远地看见衙门之地有个影子飘过,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魂儿也没了,他只当静香是个疯子,捡起掉在地上的打更锣,拔腿就溜。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胆小的鼠辈?”   静香摇了摇头,摸索着青光之处寻去,待她瞄着传说中的女鬼,却又不怎会信是鬼了,想到:生这般清丽的女子就算是鬼也是有莫大的苦衷,更何况那女子一身碧绿色衫子好看得紧。   静香心中不免生着好奇,可当看到那女子身旁正有一个她不能再熟悉的男子正对跪在地上的美人犯痴,她竟有些可气,生气,怨气!   “原来,他深更半夜跑来这会情人吗?”   红菱仙子本见着她来,也不啃声,由着静香在外头犯傻,暮子扬识不破碧玉飘飘的妖术,反而出面维护她,菱儿气急之下方才唤出静香。   静香听得红菱儿唤她,一阵惊奇,她有必要让自己出面吗,打扰人家幽会总不好吧。   静香思索再三,不待红菱探得她有溜走退缩之意,一溜烟儿不见了。   “静香?静香?静香啊……”   菱儿也不想待在此处片刻,一脸厌弃,唤着静香怒瞥一眼暮子扬也就消失不见了。   碧玉飘飘非常得意,想不到帝君如此袒护、关心她,她柔情似水,加紧一步,恳请道:“请神帝即刻随我回宫!”   暮子扬愣了楞,他毕竟是个过来人,没有任何兴趣质问眼前女子对他做了什么,他一门心思在离去的静香身上,究竟是为什么,静香会负气而走,她没见到他吗?大白天的不是她自个儿说要来这捉鬼的吗?   “她又闹哪门子生气?”   碧玉飘飘痴痴一笑,关切道:“神帝想些什么呢,这么入神?”   飘飘说着说着身子渐渐向暮子扬靠拢来,暮子扬顺势转身,她靠了空,向暮子扬转身前立姿背后的破旧椅子凑了去,那破旧椅子本受了潮,勉强支着形架,哪里还受得住物什,更别说像碧玉飘飘这么个大活罗刹。   听得爆破声响,夹带着碧玉飘飘哎哟喊疼的哀叫,暮子扬抽回迈出的步伐,顾不得静香去地远了,转身搀扶侧卧在地的碧玉飘飘。   “摔疼了没?怎么这么不小心?”   碧玉飘飘受宠若惊,借着一丝的疼痛顺势扑将在暮子扬怀里,莺莺燕燕地绕着痛。   暮子扬一来对这女子分明的纠缠生厌,二来寻静香心切,苦于无脱身之计,也顾不得伤不伤姑娘家的颜面,将碧玉飘飘扶住站稳脚,扒开碧玉飘飘摸捏在胸膛的玉手,腿了两步,没好气道:“姑娘家请自重!”   碧玉飘飘收住媚笑,自觉有些失态。   “神帝莫气,早就听闻神龙帝有勇有谋,一向洁身自好,飘飘方才只不过是与神帝开了个玩笑,还望神帝莫要见怪!”   暮子扬由她客气,当下寻着静香要紧,冷哼了一声,甩袖追去。   碧玉飘飘身影如鬼魅,无论暮子扬走东去西,她都能拦截他。   “姑娘这般身兴魅影,当真是衙门里真正的鬼!如此甚好,你这般邪恶,我暮子扬今日在此除了你又如何?”   碧玉飘飘见暮子扬动了怒气,哈哈大笑。   “原来神龙皇帝也这般识不得善恶,我好不容易将那真正害死县太爷的厉鬼渡化,只因这只厉鬼身前被县太爷害死,前来讨债,我虽妖邪之人,可也算做了一桩好事,怎么,神帝要来除了我这善人,还要伤了你与美姬太后的和气?”   碧玉飘飘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紧紧闭着眼眸,纤若的身影立在暮子扬眼前,冷冷的晚风撩起她的裙衫,曾一度暮子扬一位她是静香。   “动手吧!”碧玉飘飘逼迫道。   暮子扬默了默:她不是静香,谁都不会是静香。   随即他独自走向黑夜,也许他该安安稳稳地做神龙国的皇帝,对于50岁高龄的他也该风花雪月,醉生梦死,可冥冥之中上苍让他得了长生,又恢复到20几岁的相貌,是折腾还是赏赐?    049 解说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良久。   漆黑的夜里,碧玉飘飘感到异常的寂静,她缓缓睁开眼睛,再也寻不见暮子扬的身影。   她本想以向贤淑皇后告密要挟暮子扬乖乖就范随她回宫,可这么烂的手段对堂堂神龙皇帝怎能见效?   碧玉飘飘跺了跺脚,可无论如何她都要将神帝接回宫,否则冥主真会要她死!   天上有一座虹桥,白天的时候虹桥变换色彩,竟如真的虹,到了夜晚它便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桥了,和人间的石拱桥没什么分别,今晚异常的冷,天上也没点儿星光。   虹桥头,寂寞无尽头。   静香伤,情海尽是伤。   “香妹妹,还好吗?”菱儿悄声立在桥头,关切地问,拂过虹桥的晚风牵起她的红绸缎带。   静香蹙眉,即便是菱儿来了也没心情搭理。   红菱仙子使劲儿逗她开心,静香依然愁眉苦脸。   菱儿格格笑她。   “我说香妹妹啊,自身法术没炼到家,怎么就犯起痴毒来?”   静香听红菱仙子说她犯了痴毒,倒有些古怪。   “痴毒?这又是什么毒?我怎么没听说过?”   菱儿在静香身旁坐下,把玩着红彤彤的杉裙缎子,颇有些调皮地望着静香。   “妹妹这般烦闷,不是为那俊逸的人间帝王?”   静香一愣,随即绝口否认,很严肃地要菱儿日后不许胡说。   从静香羞红的脸蛋儿上,菱儿早知她的心事,当她吃吃笑着承诺以后不再乱说之时,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   “看!他来了!”   静香唬了一跳,向桥下张望,一个鬼影也没见着!想必是红菱仙子又拿事儿笑话她,瞥了瞥嘴,白了她一眼,生起闷气。   静香一阵失落感,叹道:“他怎么会来呢?”   静香哪里知道,此刻立在她身后的那人便是暮子扬。   暮子扬出了衙门,沿着溪边像个无头苍蝇大呼大唤静香的名字,那时的静香早已腾云驾雾,离了尘世,任凭暮子扬千呼万唤,她也听不见了。   “静香?”   身后传来暮子扬低沉的声音,静香耳朵嗡响,竟不敢转过身来,惊奇的目光寻向红菱仙子。   “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红菱仙子瞅瞅静香,拨开寥雾,见暮子扬神情尴尬又纠结,自个儿倒也不管静香如何,再说这场合显得她很多余,便飞去不远处的光点。   静香发难:红菱仙子这会儿怎么却走了?   “静香?”   “是他!”   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将静香紧紧环进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静香越是挣脱,那双臂膀越是有力……   “喂,暮子扬,你再不松手,我便不客气了!”   暮子扬“嗯”了一声,低头轻轻吻了吻静香的幽香黑发,漆黑的夜里看不清他的眸子有多哀伤,也看不见他眼眶里潜藏的泪光,可这也许是最好的道别,一个有妻有子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什么!   “我走了,珍重。”   静香默。   暮子扬转身走向桥头,浩瀚的苍穹犹如一望无际的死海,将他的希望与爱寂灭。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七彩虹桥,以他的凡人之躯,不是粉身碎骨,便是灰飞烟灭,他有想过,他想他也许不该活过来。   堂堂神龙帝国的王殉情自杀是不是有些荒诞与可笑?   暮子扬也觉得是有些可笑了。   即便是静香飞奔而来,认为他只是想看看七彩虹桥桥下的风景,可是他真的跳下去了,她手头紧紧抓着一块刚从暮子扬衣袂上撕下的破布,骂道:“这个笨蛋!”   也跳下虹桥。   相传,八十五万年前,天上有一位性情的彩虹仙子,每每听到牛郎与织女的故事,都会含笑落泪。   那时的天宫纪律严明,冷淡萧索。神仙不能七情六欲,更不能私自下凡,若有违者,皆是被剔掉仙骨,生生世世永受轮回之苦。   彩虹仙子自得道成仙以来,日日寡欢,受不了天庭仙者之间的冷淡,很是后悔,很是痛苦。   不久前,鹊妖逃出天牢,召集鹊族下界祸害苍生,惹怒玉皇大帝,大帝便派出天兵精将将鹊族肆意捕杀。   于是,天宫里早已闻不到枝头鹊儿的报喜歌谣,彩虹仙子便又少了一份乐趣。   一日,彩虹仙子闷闷游走,不巧几个仙娥说起了古老的牛郎与织女的故事,她听地如痴如醉,羡慕不已,认为天庭本该也有这般情味才有意思。   那日,这位彩虹仙子便决心为牛郎织女搭起一座约会的虹桥,这样的话他们便不再忍受漫长的苦等与煎熬,日日皆可相见,今年的七夕之日,相必那鹊儿也不会来为他们搭建鹊桥了吧。   她,虹桥没搭建成,便被拉去天宫,受天庭最严厉的处罚,因为仙者们都认为她触犯了天庭的大忌,动了凡心。   彩虹仙子知在劫难逃,与其永生永世受那轮回之苦,倒不如今生死得其所,便以自身上万年的修为下了一道毒咒:此生化为天虹,水火不灭,刀枪不摧,万物之死,吾亦永生,汝奈我何?又奈我如何?   这便是虹桥的美丽传说,今日暮子扬、静香纷纷跳下虹桥,仿佛触动了这个传说的心弦。   突然,虹桥流离着七彩霞光,犹如天珠垂链,纷纷向桥下蔓延而去……   无尽的黑夜瞬间爆破,乍现奇光,那梦幻般扬溢着七彩霞光的链子纷纷将静香、暮子扬包罗,远远望去,那是一个七彩霞球,正徐缓陨落。   自菱儿寻那得光点,唬了一跳,细微分辨,才敢断定这清冷孤月下的冠玉男子只不过与那凡间帝王很是相像而已。   神玉一脸忧愁,一双刚毅的目光死死地向虹桥处观望,菱儿在心里揣度,难道那桥头之处有他挂念之人?   菱儿经不住问起神玉,与那凡间帝王可有血缘,毕竟他们俩看上去年纪相仿,一般人很难揣度他们究竟有何渊源。   神玉焦急的目光在菱儿好奇的脸上停驻小瞬,冷冷地道:“他是我父王。”   菱儿惊呆地有些失礼,就连手中不时把玩的仙缎子滑落指缝,也未曾察觉。   神玉身影一掠,疾步流星,拾起那在高空着飘飞的仙缎子。   “仙子,你的……”   菱儿听得神玉唤她仙子,看着缠绕在他手上的仙缎,顿时玉颊绯红,不等神玉言尽,便一手灵巧地抓过那什物。   正当菱儿问及神玉何故在此的缘由,只见神玉疾风追影,朝那虹桥飞去。   菱儿的声音飘在空荡荡的风里,有些莫名的孤伤,但她来不及察觉,便被那黑夜瞬间爆破的奇光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她缓了缓气息,飞身前去探个究竟。   暮子扬一介凡人,从没见过这般奇景,只觉自己竟然飘浮在一个彩光璀璨的世界,活了大把年纪,对近日所见所闻,实乃平生罕见,那披着霞光的红艳仙子不就是朝思暮想的女子吗?   “静香?”暮子扬悲喜交加。   静香不知怎么回事,顶着仙气,哪管得了天崩地裂、海市蜃楼,满脑子里都是暮子扬,撩开厚厚的霞云,见着安然无恙的暮子扬,胸腔的愤怒压制惊喜。   “啪!”   暮子扬吃了静香一记耳光!   暮子扬一脸莫名其妙。   静香怒目大声责骂。   “堂堂七尺男儿,殉情算什么?你拿生命当什么?”   “额……?”   “也许老天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我受不起这般厚爱,我见了你,便还了它,从此生无可恋。”   “儿子不要了吗?发妻不要了吗?……”静香怒火中烧。   暮子扬望着洋溢的霞光,也及不上静香那精致的容颜和那依赖着脸庞的晶莹剔透的泪光之美。   暮子扬轻轻为静香拭去泪花,擦干湿润的泪泽,心头滑过丝丝酸楚。   “对于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儿来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懦夫!”静香不愿和一个懦夫多说什么,离去之时深深地望了一眼暮子扬,即便是情窦初开的自己,靠近一个人而生的悲伤在无形之中一点点地暗淡她雪亮的眼睛,她要看尽世间一切的美好,做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花仙。   “既然如此,你要死,我再不会难你,你最好忘了我静香。”   静香目光中那决绝的熊熊火焰,暮子扬一见之,心寒不已。   “静香?我怎能忘?你叫我怎么忘?”暮子扬别过身来,背对着渐步离去的静香,他想抓住,紧紧地将她抓住……   静香非常难受,可是说出去的话,这会儿反悔,倒真有些没分量。   “我怎么这么乱来啊?我只是很生气而已,还打了他一个耳光子,这傻瓜也真倔啊,怎么不喊喊疼,让我疼疼他呢?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静香多希望他能抓住自己,死皮赖脸地不让自己走,再说她一个修炼了三千年的神仙,好歹也好些面子的嘛,暮子扬不就活了五十岁,比起我来,算得什么?   “笨蛋!”   一步两步三步……   静香越来越怒!   “啊!”   静香怒吼一声,向前一掌劈去,泄了些法力,七彩霞球陷下一个大洞,外面黑幽幽的邪气从破洞处翻江倒海而来,与此同时,她感到似有一个巨重铁锤狠狠地向自己压来……   “不好,子扬?”    050 驱逐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站立不定的静香慌乱之中见一团黑乎乎的浓烟肆无忌惮地向暮子扬袭去,暮子扬毫无还招之力,被卷入其中,高空中传来一个女子的狂笑,听地静香火冒三丈。   静香万分着急,厉声斥问,那狂笑女子渐渐露出真身,一身碧绿色的裙衫,衬出那动人心魄的婀娜身段,面容姣好,一丝邪笑令静香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令暮子扬出神的那女子!”   有一种美人倾国倾城,有一种美人一笑百媚生,而另一种美人堪称红颜祸水,碧玉飘飘便是后一种。   不知她使了什么妖术,使得暮子扬昏迷不醒,她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将他揽入怀中。   “你这怪物,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本姑奶奶让你长长记性!”   静香对碧玉飘飘早就不爽了,更气的是暮子扬对这等女子上眼得很。   “要打架?哈哈哈……”   碧玉飘飘颇感无奈与好笑,就算她对神龙国的帝王有私心,这冥主吩咐的任务那是万万失败不得,至于私心嘛可以日后慢慢琢磨,可眼前这美艳女子字字咄咄逼人,倒让碧玉飘飘自己莫名好笑。   “放下暮子扬,不然凭我三千年的道行立即便能将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静香言出已向碧玉飘飘幻风幻雨般猛攻而来,碧玉飘飘说时迟那时快,变幻卷卷浓烟,裹挟着暮子扬望风而逃。   “想逃,没门!”静香一见仙法落了空,暮子扬被那妖邪女子卷了去,怕是凶多吉少,顿时,怒火,焦急,担忧,恐惧交织那双无助的眼,即便是她对那团团浓烟紧追不舍,可暗想道:“我该怎么办?”   菱儿、神玉匆忙赶来,不明何故,方才突发的奇景惊心动魄,犹如夜空中灿烂的焰火,稍纵即逝,静香的身影已被这漆黑的深夜掩埋,空气中浓烈刺激的烟熏味泛出淡淡檀香。   神玉深邃的眼眸越发凌冽,他叹了口气,菱儿感到他的惆怅,小声问了问:“方才所发之事,太诡异了,不见你父王,想必静香妹妹也会保他周全,你不必心忧才是。”   “这空气的味道?”神玉察觉异样。   不待菱儿反应,神玉便已追了去,菱儿有些慌张,跟在神玉身后,该盯紧的事她松懈了,该教静香的东西她还没教,这在眼皮底下一个神仙,一个大活人消失不见,她真该反省了。   碧玉飘飘这劫走神帝的计策实乃下下策,神帝身份何等尊贵,只是若还不回去负命,只怕日后再难留于人间。    051 教导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没什么分别,这终生的囚禁与不幸彻底暗淡活着的希望,不似江水般有翻卷的波涛咆哮山谷,不似飞鸟般有丰盈的羽翼翱翔天际,也不似孤云般高冷随心所欲舒卷一生,碧玉飘飘只是一个在天地间毫无存在感又被囚禁的孤灵。   自遇到冥主,为她解开囚冢的刹那,她空洞绝望的双眼痴痴望着眼前这位美艳惊绝的女子,竟毫无知觉自己那单薄的形影正一点一点地随风消散。   冥主惊愕地也望着她,她是那么孤苦与悲惨,有时造物主就是那么不公平,看似绝望的囚冢却是生命延续的食粮,这孤灵想必憧憬着脱离囚冢,却不知囚冢打开之日,便是她消亡之时。   冥主慌忙取走孤灵的残体,置于自己寝宫密室的壁画罗刹之上,才保住她半条命。   阳光暖和又明亮,滋养万物生长,才使得生长也有些倔强,对于世人来说,这没什么特别,但对碧玉飘飘讲,那是生命里太美好的光景,筋疲力尽的碧玉飘飘真舍不得人世间,真想多待些日子,哪怕只有一天,只可惜这也是她最后的底线,毕竟静香已经向她挥出致命的一击,临死前她想起那囚禁她的冢以及那美地令星月失色的女子。   “我还不能死!”   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是一件多么可怕又多么不甘心的抉择,那囚冢却给了她求生的欲望:她不能死,她要搞清楚那囚禁她的冢与她有什么关系?   静香见这女子竟能躲开此击,死里逃生,若不是太愤怒,她这会儿定要佩服一番,静香本是个率真、心地善良的仙子,今儿个险些沾了血腥,这桀骜不驯、鲁莽冲撞的性子哪里能让她冷静呢?   待再要对碧玉飘飘痛下杀手时,一股强大的法力震飞她的身子。   “孽畜!还不知悔悟吗?”    052 恶战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静香唬出一身冷汗,这妖女是来接驾回宫的?那所有的不是难道全在自己身上?   面对花神王母厉声质问,静香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我……我无话可说。”   花神王母冷冷地看着静香,心想:她只不过是个孩子,孩子偶尔犯错,也属正常,我动不动就要她死,为母的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望着暮子扬苍白色的俊逸脸庞,静香伤神:“你终究是要走的呢!”   花神王母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伤害了静香,再三权衡下,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此时,静香迈开步伐,徐缓走到碧玉飘飘身旁,用那只雪白的玉手搭在碧玉飘飘肩上,碧玉飘飘颤抖地更厉害了。   “你真的是接他回宫的?”静香明澈的眸子盯着碧玉飘飘抬起的那张惊慌的脸。   “是……是奉了太……太后的指令……”碧玉飘飘不敢看静香,继而又低下头去。   静香沉默着,是愤怒是无语。   “那你用不着掳了他啊!”静香吼道。   “你走吧!”花神王母无心为难碧玉飘飘。   静香心想:神龙宫应该不远吧,待我回去将救出瑶信的儿子的事与糖毒说了,我也可以去找暮子扬嘛!   “是啊,快走快走!”静香帮腔。   碧玉飘飘惊慌错乱,带上昏迷的暮子扬一溜烟儿不见了。   静香这才笑眯眯地有点客气地与花神王母作别。   “婆婆,既然误会一场,也没我的事啦,我这就走了,婆婆保重啊。”   花神王母哪里肯让静香走,她已经决定带走静香,不待静香提着步子,便对静香使了仙法,静香乖乖跟在花神王母身后。   花神王母抱起晕倒的菱儿,这才离去。   神玉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动声色,知太后请了父王回宫,定会安然抵达,悬在他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神玉松了一口气,可师父交代要护静香周全,眼见静香被来历不明的青衣婆婆带走,眨眼间便不知她们去了何处,神玉只得先回昆仑山禀报师父。   自无上法君带走小可和一指仙君,澜钰也不知去向后,妖界闹腾地炸开了锅!   群龙无首的妖界岌岌可危,以蛇精女为首的蛇妖们便再无往日的安分守己,那飞扬跋扈的性子骨子里带的,加之对群妖之王的宝座垂涎已久,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她们怎会错过!   只是今日图谋大计得逞之时,妖巴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乍眼一看,一位披着玄色战袍的大汉屹立于妖王柱上,寒风卷起他的袍沿,更增添这大汉几分威风凛凛的气势,几滴雨花拍打着他满是愁容的脸颊,使得他原本俊朗的轮廓有些模糊与苍白。   小哈喽早将这目中无妖的怪物禀告了几位执事长老,这妖界的几位执事长老虽对当局各怀鬼胎,但对外来侵犯滋生事者却是同仇敌忾,前一分钟尚为蛇精女王意图强占妖王之位而大动干戈,彼此吹胡子瞪眼,这会儿听巡逻小哈喽前来禀告之事,各自把心一齐,前拥后继夺出殿外,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竟敢独立妖王柱!   六位执事长老心肠毒辣者属蝎三角,老谋深算、城府极深者属狐姥姥,为人和善、颇得妖心者是那独角神鹿长老,其余三位长老分别是屠长老、竹长老和东榆之巅榆老翁。   六位执事长老心肠各一,行事怪异,但对老妖王却是忠心不二。   眼下屠长老、竹长老和榆老翁暗中破坏蛇精一族的恶毒计划,听小哈喽前来禀告妖巴台有滋事造逢者,苦于抽不开身,如若不然,此时呵斥鬼魔君的也定当是六位执事长老。   蝎三角最是按耐不住性子,远远见那大汉安然立在妖王柱上,顿时火冒三丈,不问来由猛力挥出三只大钳,一只大钳少说也有百来斤重,蝎三角相继挥出三只大钳,犹如挥出轻巧锋利的飞刀,直向鬼魔君肃杀而去。   狐姥姥一惊,心里为之一惧:这老不死的居然有这等神力。   神鹿长老掳了掳胡须,继而微微一笑,知蝎三角的杀手钳从不轻易示众,今日这般舞杀那汉子,定是气地紧了。   眼看那大钳快将鬼魔君的身躯劈成两半,那鬼魔君犹如背后长了双眼睛,脚跟不离柱台,身子灵巧只微微侧倾,将那三只肃杀而来的大钳避了开去,三只大钳直劈向那峮嶙怪石堆叠而成的假山,只听得轰隆声响,顿时四面八风乱石击飞。   鬼魔君一惊:此人定是蝎三角是啦!   鬼魔君吃惊是小,暗自佩服冥主才智惊人是大,当下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会会这诡计多端的蝎三角!   鬼魔君仰天长啸,张狂的气势自带几分破竹之势,直叫三位长老吃惊不已,均想:此人道貌岸然,可身负内力高深莫测。长老们互相投递眼色,面对如此劲敌不可掉以轻心。   蝎三角均知其余二位长老顾虑,他向来自负神力无人能及,加之几百年苦修铁钳,早已将铁钳神功练地炉火纯青,只当两位长老怕了人家的虚张声势,暗道:“我可不怕这胆大狂人,你们就看着我是如何将他杀地片甲不留!”   只听“嘿嘿”两声干笑,蝎三角已越过高空,左手一一扒弄腰间的六只钳鞘,只听得六只钳鞘“嗖嗖”作响,便如六把利箭向鬼魔君刺杀,这钳鞘在蝎长老扒弄瞬间便被注入三成内力,去势更急,直叫狐姥姥、神鹿长老看不清鞘影踪迹。   与此同时,深嵌假山碎石的那三只大钳“嗡嗡”而动,只听得蝎长老一声大喝,见他右手把捏着圈圈淡黄色流光,那三只铁钳仿佛受到莫大的磁力,伴着碎石轰隆声响,已化为三条黑影向后夹攻鬼魔君。   定眼瞧那鬼魔君的攻守之势,蝎长老攻招已让肉眼无法捉摸到踪迹,想不到鬼魔君出招更快,身影鬼魅,早已避开那铁钳与钳鞘天衣无缝的来攻。   想那铁钳带了三分蝎长老的怒气,本是回钳鞘的铁钳神功之收势,却不想鬼魔君是如何避开却趁铁钳震破钳鞘借力直劈蝎长老破绽。   须臾之间,却也不容片刻犹豫,这样一来,蝎长老护短不及,片刻之间漏洞百出,已处落败之方,虽禀赋神力,抵挡住铁钳,却不知鬼魔君内力失而恢复后比他高出太多,眼见鬼魔君来势更加凌厉,苦道:“此人是鬼,狐妹子,鹿大哥助我一臂之力,否则我命片刻休也。”   狐姥姥、神鹿长老眼见蝎长老已落败势,碍于蝎长老面子,不便出手,此时方听得他自己呼助,暗吃一惊,相顾而望,心意相通。狐姥姥身法敏捷,闪身护住蝎长老面门,鹿长老凝聚真气,斗鬼魔君的劈山掌。   好在两位长老相助及时,蝎长老受伤不重,吐了两口苦腥肺血水,坐定在地,加之狐长老真气护体,性命无碍。   “狐妹子,莫管我,你去助鹿大哥,我去请其余三位长老。”   狐姥姥见蝎长老惊惶脸色,点头应诺,知今日面临大敌,加之蛇精一族趁澜将不在妖巴山图谋不轨,戕害同门,真是内忧外患。   狐姥姥面色凝重,与鬼魔君过了几招,唯恐连同鹿长老也不是此敌的对手,苦撑只守不攻,鹿长老知她意思,偶尔偷袭鬼魔君几处,见鬼魔君攻来,便远远地避开了去。   如此一来,鬼魔君一时倒也没有什么取胜的法子,他并不心急气躁,竟与两位长老也打起了游击战,一来得以保存实力,而来便于见机行事。   狐姥姥见敌人有恃无恐,沉着冷静,心里暗自忧心,想必敌人早有预谋,说不定正是与蛇精一族勾结,强夺妖王之位,真相如何,莫过于如此最是糟糕。   “阁下是谁?”狐姥姥以内力相送,想以言语之巧,探知一二。   妖巴山几千大小妖怪听得清清楚楚,皆惶恐不安。   鬼魔君道:“你不知我,我却识地你。”   狐姥姥假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已有几百年不出江湖走动,这后生杰出的小辈倒也听说个几位,花神天宫花神王母,太虚无上法君,昆仑仙山紫阳真人,妖界澜将,人间毒手,冥界美姬,敢问你是那一路英雄?”   鬼魔君道:“老狐狸见多识广,佩服佩服!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不值得你老人家一提。”   美姬威名冥界时,却是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凭借聪明机智,心狠手辣,坐得冥界的王座,实乃冥界空前绝有的列子,这狐姥姥视美姬为一代杰出妖物,一点也不为过,鬼魔君听到此言,自是有些欢喜,暗自称道:“这妖界老狐狸见识倒也不存偏见。”   神鹿长老见狐姥姥也问不出紧要的事来,对狐姥姥道:“跟这等滑头说些什么,白费口舌,他既然挑这个时机扰我妖界,会按什么好心!”   狐姥姥道:“鹿哥哥说地对,以我二老之力,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我俩周旋于他,待蝎三角请了余下长老来。”   神鹿长老听言略宽了些心,不料鬼魔君大笑。   “就算六位长老俱在,也只不过是多了几条魂魄!”   神鹿长老、狐姥姥大怒。   “好张狂的毛头小子,看招!”神鹿长老终究按耐不住心头火气。    053 魄阵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神鹿长老魁梧高大,但出手过招却是相当神速,一双鹿角无坚不摧,挥舞地又是出神出化。   鬼魔君自失去贴身神匕,便没了攻杀利器,此时赤手空拳应敌,讨不到半点便宜。   神鹿长老越攻越急,却也丝毫伤不着敌人,如此僵耗片刻,双方都有所忌惮。   鬼魔君早有应对神鹿长老之法,只是九蜘毒掌使将出来,所中者当场即毙,也不知蛇精一族成事如何,情急之下,只得打出此掌。   神鹿长老对鬼魔君所使法路略知一二,亦邪亦正,见鬼魔君肤色怪异,推测应该是使毒功的行家,好在早有提防,眼见鬼魔君的九蜘毒掌打来,便如一个机灵的泼猴远远避开。   这九蜘毒掌乃鬼魔君在鬼节回到冥界之后悉心所创,由九色花毒蜘蛛练就而成,毒性甚是恶劣。   神鹿长老哪里见过此等毒掌,毫无应对之策,即便是远远避开了去,也不免被掌风所伤,顷刻之间,肤色已十分难看,呼吸更是急促不堪。   狐姥姥大急,掠身前去急忙查看神鹿长老的中毒之势,须臾之间神鹿长老肤色呈现九色花斑,颜色鲜艳炫目无比,显然此毒她是无药可解,想到生死之别不由地眼泪簌簌而落。   鬼魔君此番前来只助蛇精一族坐上妖王宝座,并无夺命之心,见状,便抛去解毒之药。   “这是解药!”鬼魔君淡淡一笑。   狐姥姥见鬼魔君抛来一瓶,并不伸手去接,只当是鬼魔君为了连败自己而使的奸计。   那瓷器瓶子甚是灵巧,只因是瓷器质地,正好落在蝎三角铁钳碎飞的石子上,“砰”地一声响,顿时碎成几块,那瓶中满满的黄汁流了一地。   此刻四周光秃秃的枝条苍劲挺拔,寒风冷而徐缓,将那黄橙橙的汁液所散发的清香气味吹散在整个厮杀战场。   狐姥姥怒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儿吗?这只不过是一瓶再普通不过的蜂蜜,怎么解毒?”   “能解与否全在于你,随你怎么着。”鬼魔君不愠不火。   神鹿长老支支吾吾道:“别信……别信……”   狐姥姥眼见神鹿长老快要断气,在万分危急的关头,顾不得自已,取那碎片之中尚未流光的玉蜂汁与神鹿长老。   神鹿长老只是摇头,并不进食。   狐姥姥道:“快喝下这蜜汁,你死我陪你死!”   神鹿长老仍是不张口,狐姥姥无法,只手托起他的下巴,用狐爪抓破他的颚肌,此法甚是管用,只见神鹿长老一感吃痛,张开嘴巴,狐姥姥趁机将蜜汁倒进他的喉咙。   神鹿长老下咽,只觉一股清凉之意渐渐扩散全身,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狐姥姥见状,暗自欢喜,虽不露于表,但那深邃的双眼却难以掩饰欢喜之色。   “鹿哥哥,你莫在动用法力,瞧着脸色想必是毒物尚未去除干净,我再去取些来与你吃。”   神鹿长老经过一番生死搏斗,眼见心目中的狐小妹如此贴心,对自己关怀备至,早已忘却自己身处何处险地,望着狐小妹清瘦的身影,不由地心疼又有些心驰神往。   鬼魔君不由地为之哀叹:“你情我浓,比翼飞鸟连理枝,长恨岁月蹉跎,染白了发,碍于礼俗却终究金童玉女,可哀可叹,可恨可悲。”   狐姥姥被戳中生平恨事,无地自容,更是无处发泄,团团狐火从那双依然美丽的眼睛里喷射而出,伴着一声撕心离肺的大吼,化为九尾劣狐,展开惨烈的厮杀。   神鹿长老意识虽然清醒,可四肢乏力不堪,连连出声劝阻狐小妹,可她心中温柔的狐小妹已失去心智,此刻只是一只嗜杀成性的劣狐,他眼见耳闻,想起昔日的往事,不由自己悲从心来。   狐小妹本是狐歧灵山一只九尾赤狐,身着家族兴衰大任,她出生不到一月便能幻化人形,资质灵根实乃继任大统的上上狐选。   狐爸狐妈甚是疼爱,可她最是高冷,美地不可方物,性子也最是孤僻古怪。   如此这般,不得狐心,反而异族相恋,犯了狐族大忌。   终被认为是灵狐一族的败类、祸胎,狐狐唾弃,她不知哪里有错,更不承认有错有过。   狐爸狐妈于心不忍,不愿将她火焚,只得逐她出族,永生永世不得再回狐歧山。   她相信终有一天狐族会明白她并没有错,来求她回到狐歧山,于是将狐嫁鹿娶之事搁在那一天。   可岁月蹉跎,几千年已过,狐爸狐妈老地都掉了牙,有些狐伙伴都已不在世间,她仍然没有等到狐族明白,求她回狐歧山的那天。   而后沦落妖巴山,老妖王见其才智无双,好心收留,并委以重任,在三千年前仙妖大战之前,狐鹿都当上了妖界第八十九代执事长老。   一声长长的哀鸣,将神鹿长老泛黄的记忆击了个粉碎,回过神来,只见狐小妹被重伤在地,嘴角丝丝残血,那痛苦的脸色映着妖巴山满是疮痍萎靡的冬色,悲苦难言。   是恨自古以来弱肉强食的残酷事实,还是为英雄末路的挽歌哭泣。   蛇精一族的叛变并非危言耸听,竹长老,屠长老以及榆老翁不是落败,便是被擒,这里应外合,互相勾结的计策不知屠杀了多少妖巴山的精灵,浑浊血腥之气令之一闻便要作呕。   蛇精女王朱钗插髻,妆容浓艳,高台端坐,那血红色的华袍就像是无数妖灵的鲜血染就而成,鲜红地刺痛双眼。   她俯视台下千千万万的妖喽,均跪拜自己,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瞬间爆膨,冲昏她的头脑,只见她掩面咯咯而笑:梦寐以求的大业不再是梦!   当她带领千千万万妖喽去祭妖坛祭拜历代妖王之时,她心里惶恐不安,一气之下,杀了几名哈喽,那殷红的血溅入祭坛,顿时天生异象,风起云涌。   聚魄阵在妖界已成为一个古老的传说,毕竟几千几万年来,从来没有谁见过。   眼见祭妖坛突发异象,上上下下无不惶恐,蛇精一族心惊胆裂。   听得那启动的魄阵似乎有活物吟吟唱唱,歌声空洞苍凉,众妖精无不为之动容,蛇精女更是背脊发凉,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   妖界后辈小生识不得魄阵之中梵唱的歌谣,她蛇精女却是识得,那分明是只有妖王才有权利识得的上古文字。   小妖王尚未出世时,澜将亲自叮嘱小妖王必须梵唱此歌谣,暗中窥机的蛇精女机灵记下,只是不知那歌谣是何寓意。   今日她复听此曲,熟悉至极,却心怀鬼胎,顿感祭妖坛氛围诡异,心里直发毛又很畏惧。   众哈喽乱成一遭,胆小鼠辈者四处逃窜,胆量过人者瞠目结舌,辈分长者愁眉苦脸……   蛇精女眼见那阵法越发扩大,周围越是鬼气森森,阵法里零星模糊的鬼影也越发明目起来,只是闭眼的功夫,已将整个祭妖坛包络其中。   一声轰隆巨响,那神秘的唱辞随之戛然而止,似天空之中击来一个巨雷,欲阻止其门而开,终是迟了一步。   一位佝偻老者目露金光,白发稀疏凌乱,蜡黄面色,狰狞可怖,冷冷地望着妖众。   那目光所到之处,哈喽只觉得全身强硬,魂魄都快飞了出去。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那老者轻飘飘吐露着这几个字,幽怨惆怅,似乎在垂泪。   蛇精女怒目而视,大喝道:“你是什么来路,坏了本王的祭祀大典,今日便破了这阵法,扬名力威!”   蛇精一族同喝道:“杀杀杀!”   其余妖众并不起哄,本就不满蛇精一族,因忌惮其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又勾结外族公然叛变,群妖公愤,却发恨不得,也只得唯唯诺诺。   那老者道:“你这叛变的败类,还不割下头颅,认罪伏诛吗!”   众妖奇呼,心头却是暗喜不已。   蛇精女恶毒道:“什么!妖王在此,怎能让你胡言乱语!本座片刻将你碎尸万段!”   老者幽幽叹气:“那倒要看你有没有这等本事!”   蛇精女出招在即,随即喝道:“何方妖孽,找死!”   不知那病弱不堪的老者使出怎样高深的秘术,一股凶神恶煞的怒气孕气而生,不待蛇精女结出术决,已将她重重击打在地,只听得她震耳欲聋的尖叫,身躯已没入尘石之中。   蛇精一族大惊,慌乱摆出蛇嗜阵法,只听得那老者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留不得,留不得!”   蛇族听那老者幽幽道来,惧怕不已,乱去阵法,跪地求饶,哀声连连。   那老者闷声不响,摇了摇头。   “去吧!去吧!”   此声未落,那老者已将蛇族卷入袖中,谁也看不清他的袖子有何神器,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布衣青袖,怎能顷刻之间将偌大的蛇精一族卷入其中,当真匪夷所思!   蛇精女凭借着几千年的道行,伸缩自如的腰肢,勉强盘旋在那也被灼焦的土坑之中,却怎么挣扎也爬不出来。   见她吐出长长的血红舌头,周身窟窿血流,当真恐怖又恶心。   那老者道:“我已收光你的徒子徒孙,你犯下的罪孽,该当生不得生,死不得死,便在此永生受过!”    4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无内容    6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    7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1    8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1    9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456    9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456    10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1       11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1    12 - 毒仙艳后 - 愿意自我   1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