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一名民俗学者 每当有人问起我的职业,我都十分头疼,因为我无法高效、准确的形容我的职业,我只能说,我是一个民俗学者。 大多数人听到这四个字都是一脸问号,有的人甚至当面问我,就你们这些研究过年过节,红白喜事的家伙们也配称为学者? 我早就习惯了人们对民俗学者的误解,因为即使在信息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关于民俗学者的资料依然是少之又少。 其实真正的民俗学者并不是那么简单,华夏地大物博,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在很多地方,依旧保留着匪夷所思的民间风俗,它们诡异、神秘、甚至隐含着巨大的危险。 我的工作,正是深度挖掘这些鲜为人知的民间风俗。 你可能不信,我刚入行不久,就曾经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2012年,我在四川的一处偏远山村调查“活子孙寿”,差点被村民活活打死。 同年,我在福建闽西参与了当地古老的灵魂出窍仪式,灵魂差点再也不能回到身体里。 那些恐怖的经历,让我多次想放弃民俗学者这个职业,做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然而,神秘而古老的民间风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铁,将我牢牢的吸住,我根本无法抑制我的求知欲望。 也许某一天,我会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甚至与我有关的一切信息,会被永久抹杀。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给你们扒一扒,我当民俗学者所经历的那些诡异故事。 我叫王守一,说起来有些讽刺,我大学的专业跟民俗学者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的专业是体育系。 大四的时候,我专业课的学分已经修满,选修课还差三个学分,我翻了几遍选修课的列表,只有民俗学正好三分,反正选修课随便混混就能过,便选择了民俗学。 教民俗学的老师姓李,是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大大黑框眼镜。 起初的几节课,我总是坐在最后一排偷偷的玩手机,玩够两节课就下课走人,李老师从来也没管过我。 有一次我的手机正好没电,看李老师讲的绘声绘色,便听了一会,本来以为民俗学都是一些乏陈无味的东西,没想到李老师讲的却是我极其感兴趣的东西——笔仙。 我平时最爱看恐怖片,关于笔仙的电影也看了不少,听了课才知道,笔仙来源于民俗活动“扶乩”。 李老师将笔仙的传说讲的生动形象,我听的聚精会神,不知不觉中便度过了两节课。 下课以后我拦住李老师,问他笔仙是不是真能招鬼,李老师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小伙子,你对笔仙感兴趣? 我点了点头,李老师犹豫一下,继续说道:“按照资料来看,笔仙确实是请鬼的一种方式,不过一般是招不到的,除非掌握完全正确的方法”。 说完李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便离开了教室,临走前还告诉我,不要玩笔仙。 我本来以为李老师肯定会说笔仙是迷信,要相信科学什么的,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回答,他的话不止承认了笔仙,而且间接告诉了我一个重要信息,鬼是存在的。 从那以后,一到李老师的课我就抢坐到第一排,遇到我感兴趣的话题,下了课我就拦住他聊一会,如此一来二去,我跟李老师越来越熟悉,后来我私底下干脆叫他老李。 民俗学最后一节课下课,老李提出要请我吃饭,能私下跟老李交流当然再好不过,我忙不迭的答应。 老李将我带到学校外面的一家烧烤店,点了烤串和啤酒,就开始聊了起来。 老李酒量似乎不太好,刚喝了两瓶啤酒舌头就开始打弯,他咬了一口羊腰子,突然举起杯,站了起来,我也连忙站起来,将酒杯拿的比他低点,碰了一下。 “你……你小子不错,想不想跟着我干,我之前的学生出国了,我这正好缺人”。 我有些为难,其实我真想跟着老李,但是我爸已经在家里给我安排了工作,去一所高中当体育老师,上下关系已经打点好,钱也已经送出去了,我要是不回去我爸非得杀了我不可。 我将我爸安排工作的事跟老李一说,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连说了好几声可惜,便交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的电话号码。 离开烧烤店,我想送老李回家,老李坚持不用,反复强调让我考虑考虑跟他干,便上了出租车。 回宿舍的路上,我反复想着老李的话,说不动心是假的,这段时间听老李的课,我早就对民俗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是父命难违,我也没什么办法。 毕业以后,我回到老家,我本来已经快忘了老李的话,想安安心心的当个体育老师,然后在本地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可世事就是这样无常,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位置,被一个有背景的家伙抢了,父亲为此愁眉不展,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我心里也十分着急,我的同学不是进了国企,就是机关单位,我好歹是本科毕业,却连个体育老师都当不成。 我突然灵机一动,人挪活,树挪死,既然当不成老师,老子就去当民俗学者。 我翻出老李的电话号拨了过去,我紧张的心砰砰乱跳,好在老李没换过号码,提示音刚响了几声就传来老李的声音。 “小王”? 看来老李没忘了我,我跟他寒暄了几句,便对他说了我的事。 老李那头沉默了一会,突然大声说道:“太好了,我近期有个调查,正好缺人,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尽快赶过来报道”。 我合适?我就是个体育生,没有任何专业知识,怎么可能合适? 我有些莫名其妙,刚想发问,老李再次嘱咐我尽快赶过去,便急匆匆的挂了我的电话。 过了一会,我收到了老李的短信:xx路xx号,民俗事物调查办公室,食宿费、路费全额报销。 我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顿时心情大好,我将短信给我的父母看,他们虽然没听过民俗事物调查办公室这个机构,却也能看出这个单位是吃公家饭的,而且还在大城市,父亲马上就为我买了车票,给我拿了一笔钱,嘱咐我好好干,争取早日转正。 第二天一早,我就背上行囊踏上火车,到了市区以后,简单吃了碗面,便拦了辆出租车,司机一看我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在哪儿,只好将地址输入导航,按照导航的提示跑。 出租车七拐八拐将我送到一个偏僻地方,我一看,这特么已经快到郊区了,再一看计费表,将近一百块钱,这破地方可真够远的。 我将行囊从出租车上拖下来,抬头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面前是一座破破烂烂的三层小楼,正门边上挂着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民俗事物管理办公室。 自己约的炮,含泪也要打完,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一进门,首先看到正对着的巨大的楼梯,左右两边是两条走廊,走廊左右分布着不少房间,除了卫生间,其他房间都没有标识。 我看四下空无一人,便给老李打了个电话,老李让我直接上二楼他的办公室。 我上了二楼以后,老李从走廊左侧的一个屋里探出头,示意我过去。 我进入老李的办公室先是一惊,没想到这小楼看着又旧又破,办公室却十分宽敞,老李的办公桌足足将近三米,办公桌后面摆放着一个大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书柜旁边还有一个关着的门,看样子里面还有一个套间。 老李办公桌的正对面是一套皮沙发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古香古色的茶盘和各种茶具。 我冲着老李竖起大拇指,“不错啊,办公室还挺大”。 老李给我倒了杯水,嘿嘿一笑,说道,“上面还算照顾,每年的办公经费都不少”。 我一听办公经费的事就来了兴趣,想详细问问,老李摆了摆手打断我,“这些慢慢再跟你说,你先休息一会,这次的任务比较着急,咱俩明天就得出发”。 来之前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便问老李,明天去什么地方。 “河南林州市辖区内的一个农村”。 我喝了口水,继续问道:“调查什么这么着急” “冥婚”。 第2章 活新娘,死新郎,还得入洞房 老李的话让我直接将嘴里的水全喷了出去,我被水呛个半死,咳嗽了半天才止住。 冥婚我是有一定了解的,说白了就是让两个年龄相仿的夭折了的男女举办个结婚仪式,主要是对双方父母的一种慰藉。 冥婚虽然诡异,但是算不上什么秘密,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风俗,相关的资料甚至在网上都能查到,所以我没搞懂为什么非得去那么偏远的地方调查。 听了我的疑问,老李神秘的一笑,眼睛射出精光,说道:“这次的冥婚可不是两个死人,而是活新娘,死新郎,新娘与新郎的尸体拜堂成亲,而且还要入洞房”。 老李的话让我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哪个活生生的姑娘愿意嫁给死人,还特么入洞房,怎么入,喂死了那哥们伟哥他也起不了生理反应吧。 “去了就知道了”,老李摇了摇头说道。 老李将我带到三楼,告诉我三楼属于员工宿舍,一个人一间,平时就住在这,方便工作,我问老李民俗事物调查办公室一共有多少工作人员,老李伸出食指和无名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算上你八个,不过其他人都去出任务了”。 老李打开最右边的房间,我进去一看,房间大小跟学校的宿舍差不多,里面放着一张双人床和一个小型办公桌,房间非常干净,显然是刚打扫过不久。 虽然月薪的事还没说,不过看这房间我还是挺满意的,上大学时候没办法,只能睡四个人的宿舍,其实我还是喜欢自己一个房间,这样比较有隐私感。 老李说一楼有食堂,到了吃饭点会有人送饭,我一听这地方不仅供住还供一日三餐,更加坚定了我想在这混的决心,就是这楼从外面看寒酸了点,要是能翻修一下就更好了。 老李帮我将行李收拾好以后,时间刚好将近五点,老李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饭已经送到了,让我下去吃饭。 一楼右边顶头就是食堂,我和老李下去以后,有个厨师模样的人已经将饭菜摆上桌,让老李签了个字,便离开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饭菜,一荤一素,还有两小碟咸菜,还算不错,我和老李吃完以后,老李说要回办公室做点准备,让我自己回房间休息。 我回到房间洗了把脸,便将笔记本连上网线,开始查冥婚的资料,网上大多数说的都是两个死者之间缔结冥婚,最出格的事也就是有人为了赚钱,偷偷贩卖尸体。 至于活人跟死人结婚,只是说古代的富贵人家曾经流行过,并没有什么详细记载。 十点左右,我的两只眼皮开始打架,坐了一天的车我确实累了,简单的洗漱一下,便上床睡觉。 我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阵砸门的声音吵醒,我看了一眼手机,正好晚上十二点。 我下意识的冲门外喊道,“谁啊”? “废话,这楼里就咱俩,你说我是谁,赶紧开门,我有事忘了跟你说了”。 我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老李也不进屋,表情严肃的盯着我说道,“明天是你第一次出任务,我得交代你一些事,第一,要时时刻刻跟在我旁边,千万不能分开,第二,我让你拍照的时候,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拍,而且要拍的清晰,我没让你拍照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拍照,连照相机也不要碰,第三,无论碰到什么事,不要多嘴也不要多管闲事”。 我困得七荤八素,老李的话基本上从左耳进右耳出,老李问我记住没有,我也是迷迷糊糊的点了个头,只记得老李临走前,告诉我第二天七点出发。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李在食堂吃了早饭,老李发给我一个小型的数码相机,他自己背了个单反,我们俩直接乘车去火车站,到了河南以后又换乘了几次汽车,折腾了七八个小时,才到林州市辖区内的一个乡镇,我们的目的地,正是这个乡镇里的村子,不过今天天色已晚,我和老李准备在镇里过一夜,第二天进村。 我和老李找到一户写着旅店的人家,简单吃了点农家菜,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老李便向他打听要去的村子的情况。 老板皱着眉盯着我们俩说道,“你们要去棺材村?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我心里一紧,原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叫棺材村,这名字听着可真够晦气的。 老李告诉老板,我们俩是摄影师,因为棺材村有独特的地形地貌,我们才想去。 老板是个实惠人,非得说我和老李是艺术家,从他口中得知,棺材村四周被山包围,像个棺材一样,想进村只能翻过一座小山,所以叫棺材村,棺材村村民非常封闭,除了偶尔换一些生活用品,几乎与外界没有任何交流。 我和老李在一个炕上睡了一夜,天一亮,老李花高价找来一辆面包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将我们送到棺材村外,老李交代司机,三天以内,每天早上八点来村门口等我们,如果两个小时以后我们没出来,就第二天再来,过了三天我们还没出来,就报警。 像老板说的一样,棺材村整个被群山包围,四四方方的确实像个棺材,只有一个地方的山比周围的矮很多,应该就是棺材村的入口。 我和老李顺着山道爬上矮山,我的体力还算不错,几乎没怎么费劲,让我惊讶的是老李也只是喘了几口气。 在山顶上隐约能够看到几十座民房,下山的路已经被人为修葺过,好走了许多,我和老李下山以后,发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头发跟鸡窝一样的年轻人,坐在大石头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俩。 老李似乎对应付这样的人很有经验,从兜里掏出一个法式小面包递给年轻人,年轻人二话不说抢过来就开吃,老李趁机问他,“你叫什么啊”? “大龙”。 “你知不知道村部怎么走”? 大龙将小面包一口吞下,然后对着老李伸出手,老李又给了大龙一个小面包,大龙才傻笑着指向村里。 老李按照大龙指的方向,带着我到处找村部,沿途的村民看见我俩顶多也就是多看两眼,各个田地里都有人在耕种,整个村子显得平静祥和,我心里轻松不少,看来之前我是被诡异的村子名和冥婚搞得有点紧张。 一会功夫我和老李就到了村部,村部里只有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汉子,见到我和老李,先是瞪了我们一眼,然后恶狠狠的问道:“你俩是干什么的”? 老李依旧是那套说辞,还提了一个人名,黑汉子将我和老李打量一遍,表情有所收敛,应该是信了几分。 我看到老李故作亲热的搂住黑汉子肩膀,偷偷塞给他几张红票子,黑汉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开始乐呵呵的跟老李攀交情,我心说这老李还真是个老油条。 黑汉子叫王强,是棺材村的村主任,他说村里没有招待所,将我和老李带到到一个叫张三的村民家里,临走之前突然板起脸警告我和老李,棺材村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白天照片可以随便拍,如果晚上要是敢瞎拍,万一出什么事他也没办法。 老李笑呵呵的送走了王强,掉过头想打听一些村里的情况,没想到刚才对王强还唯唯诺诺的张三,马上板起脸,对着老李伸出手。 老李掏出一张红票子放在张三手上,他将票子装进口袋,然后又把手伸出来,说道:“一百不够,穷鬼出来拍什么照”。 第3章 从前有个棺材村 听到这话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混蛋摆明了是在敲竹杠,我用力将他的手打下去,然后欺身上前狠狠地盯着他,别的不说,对于身体素质我还是有信心的,我常年练体,再加上肌肉训练,加上一米八的个子,对于一般人来说也是压迫感十足,更何况这个瘦的跟小鸡子似的张三。 张三果然马上就怂了,后退两步指着我道,“你、你你要干啥,你还敢打人”? 老李挡在我和张三中间,又掏出一张红票子装进张三裤兜里,笑呵呵的说道,“老弟,我和王强主任是好朋友,既然他将我们介绍到你这住,说明王强主任特别看重你,希望你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多照顾”。 老李的一番话将张三说的连连点头,心情大好,将兜里的钱收好,斜了我一眼道,“既然是王强的朋友,我肯定照顾,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先说好我这可不供你吃啊,你们自己想办法”。 我心道就你这破地方,给我吃的我还不吃呢,幸亏老李有先见之明,带了干粮,够我们吃几天的了。 张三将我和老李带进后院的一座破旧的小房子里,我一看不禁皱起眉,小房子里只有一个大炕和一张木桌,四把椅子,炕上和桌子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我问张三,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干净点的地方,这也太埋汰了。 “爱住不住,嫌埋汰可以走”。 一听这话我的怒气又被勾了起来,上学的时候我自由搏击得过省冠军,教练跟我说话都得轻声慢语的,学生更是不敢得罪我,哪轮到这厮在这叫嚣。 老李看我表情不对,先一步挡在我前面,跟张三说了几句好话,然后送走了他。 老李回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看出来你小子脾气还挺爆,但是在别人的地盘要少生事端,强龙不压地头蛇。 对老李我自然不敢甩脸子,毕竟要还得跟着他混,我嘿嘿笑了一声,说我就吓唬吓唬他。 我和老李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房间打扫的勉强能住人,炕上的被和褥子都脏得很,一抖落往下掉虫子,幸亏我和老李都背了睡袋,否则晚上就得睡硬炕了,跟睡地下几乎没什么区别。 收拾好东西,我和老李一人提了个相机开始在村里来回溜达,偶尔还拍两张照片装装样子,这棺材村除了地形地貌比较奇特,相对外面比较落后以外,其他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问老李:“是不是弄错了,这就是个普通的村子,根本不像能举办冥婚”。 老李白了我一眼,说道:“难道办冥婚还得昭告天下,耐心等着吧,我的消息来源就从来没出过错”。 我和老李就这样若无其事的朝着村子深处溜达,如果把棺材村比作一个巨型的棺材,入口在棺材头,我和老李一直走到了棺材尾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已经距离最后一户人家有段距离,眼前是一片平原,远处一座墨绿色的山,将棺材村与外界彻底隔离起来。 我和老李脚下是一条平整的土路,一直延伸到山脚下,土路两边全是整齐的墓碑,墓碑下几乎都摆着两盘供果。 我一看是坟地,顿时没了兴致,老李却前前后后看了个仔细,过了半响,老李自言自语说道:“看来这里依旧实行土葬”。 卧槽,土葬?那不就是把人的尸体装棺材里直接入土么,这里全都是墓碑,我一想到我脚底下埋得全是死人尸体,头皮就开始发麻。 老李全然不在乎,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兴起,招呼我接着往深处走,虽然极不情愿,但是留我自己在这还不如跟着老李,我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走了没一会,我看到不远处,有个长方形的坑,应该是用来装棺材的,坑的前方,有一座墓碑,墓碑的左右两边各有一行字,奇怪的是,左边的字是黑色的,右边的字是红色的。 老李倒吸口气,说道:“不对啊,正常的墓碑都是黑色的字,这红色的字啥意思”? 我心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在周围又绕了一圈,只有极少数的墓碑上,是左边黑字,右边红字,不过这些墓碑的共同点,就是上面的人全都早夭,底下埋得全是年轻人。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些墓碑与冥婚有关系,这一天算是没白跑,我拿起相机刚想拍照,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你们俩干啥的,拍别人的墓碑不怕损阴德啊”。 我循声看去,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中年汉子从我和老李来的路上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抢我身上的相机,相机挂在我脖子上,我猝不及防,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我一生气使劲一推,那中年汉子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祭品上。 那中年男子像是坐到了火盆上一样,一下子就从地上弹起来,像是我害他触碰了什么禁忌一样,满脸通红的指着我大骂我祖宗十八代。 我最恨别人骂我带长辈,刚想上去料理他,却被老李一把抓住,老李冲我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我看来的方向。 我一看吓了一跳,二三十个人手里拿着铁锹、锄头正往我们这边走来,带头的正是王强。 王强冷冰冰的盯着我和老李,说道:“二位,怎么了这是”。 还没等我和老里开口,中年男子抢先说道:“主任,这俩人想挖咱村里人的坟,我阻止他们他们还打我”。 卧槽,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我忍住怒火冲他喊道:“谁他妈要挖坟了,我们俩难道拿手挖”? 老李见状,上前揽住王强的肩膀,却被王强一把挡开,老李连忙解释:“我们俩看这边风景挺好,就想着拍两张照片,没想到他就冲过来要砸我们相机,抢相机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回事就坐地上了”。 我心里暗暗对老李竖了个大拇指,这逃避责任的功夫真不是盖的。 那中年汉子还想再说点什么,王强摆了摆手他就闭上了嘴,王强对我和老李说道:“刚才的事就算了,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马上回到张三家,明天一早滚出村子”。 这种情况我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我和老李被村民“押解”着回到张三家,路上我偷偷问老李怎么办,老李看都没看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当然是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我看老李有些动气了,便不敢再说话,到了张三家,已经傍晚了,王强亲自送我和老李进了屋,然后二话不说带着人离开了张三家。 我看到了饭点,便用酒精块烧了点水准备给老李泡碗面吃,水还没烧开,张三却推开门,将一个托盘放到桌子上,一反常态,笑眯眯的说请我们俩吃饭。 托盘上放着两大碗白米粥和一大盘子白切肉,我一看眼睛都直了,我向来是无肉不欢,今天一天净吃干粮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李盯着饭菜看了一会,然后笑眯眯的恭维张三,临走前又千恩万谢的塞给张三一张红票子。 老李见张三走远,合上门,说道:“这饭菜有问题,不能吃”。 我听后一惊,“难道他们还敢投毒”? 老李摇了摇头,让我将饭菜装到空的饭盒里,弄成吃光了的样子。 过了一会,张三又回到屋子里,看到被我们吃光的饭菜,又偷偷瞄了一眼没开封的方便面,眉开眼笑的把托盘和空盘子收了回去。 我一看张三的样子,就知道老李猜对了,老李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迂腐,而是遇事沉着冷静,我不禁对他的佩服又增加了几分。 第4章 天字一号大傻x 我悄悄问老李:“接下来怎么办”? 老李只回答了我四个字“静观其变”,然后就钻进睡袋里开始睡觉。 我今天走了一天,早就累了,便也钻进睡袋,不一会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我本来不想睡得太死,怕万一有什么变故,没想到根本控制不住,一会功夫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身体一阵摇晃,我睁眼一看是老李,他朝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我一愣,“什么时间”? “冥婚”。 我麻利的钻出睡袋,心想等了这么久,正戏终于要来了,我把数码相机上面的挂绳卸了下来,装进口袋里,一推门,却只开了个缝,我一看,原来是一把铜锁从外面把两扇门锁上了。 他们先是在食物里做手脚,现在又把我和老李锁在屋里,看来老李的猜测应该没错,他们应该就是今晚举办冥婚。 我试着用力拽门,坚硬的实木门被锁的死死的,根本拽不开,老李将我拽到身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小钢锯,一会功夫就把铜锁锯开了。 我和老李从墙上翻了出去,此时外面一片漆黑,我问老李往哪儿走,老李看了一眼表,说时间差不多了,再等等。 我和老李摸着黑,找到两块石头坐下,一会功夫,从某个方向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乐器的声音,依稀能辨别有喇叭,有鼓点。 接着杂乱的声音开始变得有节奏,我的心跳仿佛跟着鼓点跳动一般,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而且这音乐声明明听起来很喜庆,听着却十分诡异,就像是把哀乐加快了速度一样。 老李也听到了音乐,示意我跟着他,循着声音走。 我一边走一边问老李,这奏的是什么音乐,我听着怎么这么难受? 老李听到我的话突然停了下来,诧异的看着我说道:“你能听得见冥乐”? “冥乐?什么冥乐”? 老李叹了口气,“有机会再给你解释,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也不能轻举妄动”。 我和老李循着音乐声左拐右拐,终于看到整个村子唯一一个亮着灯的地方,此时那间民房院子里稀稀拉拉围了十几个人,我和老李趁着没人注意,蹑手蹑脚的混进院子,找了个黑暗的角落藏了起来。 我定了定神,开始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院子里挂着两排白色的灯笼,里面应该是蜡烛,随着风摆动的时候总是一闪一闪的,却没有一个蜡烛熄灭。 靠近房屋的地方,有两个穿着花花绿绿的人,一个在吹喇叭,一个在敲鼓,两个人的脸上都像是铺了面粉似的,白的吓人,腮帮子两边都画这个大红圆圈。 按照老李的说法,这两个人正在奏冥乐,奏冥乐需要穿寿衣,画死人妆。 我问老李,什么是冥乐,老李说冥乐就是给死人演奏的音乐。 我问老李之前说我能听见冥乐是什么意思,老李却装作没听见,根本不搭理我。 院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红漆棺材,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棺材盖并没有合紧,而是留有一丝缝隙,从棺材上看的话,应该正好能看到尸体的头。 红漆棺材的正前方,是传统婚礼中常见的天地桌,桌子上立着两根大红蜡烛,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堆物件,隐约能看清里面有剪刀和算盘。 我轻声问老李,“桌子上放的都啥玩意”? 老李将嗓子压低,回答道:“有大斗、尺子、剪子、镜子、算盘和秤,这些东西称为‘六证’,有了他们才能拜天地”。 我听得新鲜,也来了兴致,不由自主的往上看,大红蜡烛后面贴着一个红色的福字,福字上竟然是一个灵龛,看不清楚里面装着哪个神仙,只能看到插着香。 我问老李灵龛里供奉的是哪个神仙,老李却一皱眉,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合出现灵龛,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哪位神仙。 我正看得起劲,音乐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老太太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棺材和天地桌之间喊道:“吉时已到,请二位新人入堂”。 我的心开始砰砰直跳,手心里都是汗,因为我知道,正戏就要上演了。 老太太话音一落,有两个穿着一身白色孝衣的年轻人走到红漆棺材前,将棺材盖揭开,然后两个人从棺材里抬出一个穿着红色新娘服,脚踩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应该就是今天的新娘了。 从我的角度,看不到新娘的表情,却能清楚的看到新娘正在剧烈的抖动,而且好像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任由旁边的两个年轻人搀扶着。 虽然没什么活力,但还是能看出新娘是个活人,看到这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新娘是从棺材里抬出来的,今天的新郎估计也在里面,不知道新娘被关了多久,换做是我,跟一个死人关在棺材里,估计我得疯。 我问老李,不是拜完天地才入洞房吗,怎么先入洞房后拜堂了? 老李目不转睛的看着新娘,摆了摆手示意我别说话。 老太太将一个白色的盖头摁在新娘的脸上,用手扶着,好像很怕盖头掉下来。 接着院子里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这次是真的喜庆的敲锣打鼓声,而不是听完浑身难受的冥乐。 两个年轻男人搀扶着新娘,先对着大门位置跪了三下,我注意到这里与传统的婚礼不同,新娘并不是磕了三个头,而是跪下、扶起来、再跪下如此三下。 两个年轻人将新娘调转方向,对着天地桌又跪了三次,然后摁着白色盖头的老太太,大声喊道:“礼成,入洞房”。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的女人将红伞举到新娘头上,老太太依旧摁着白盖头,新娘由两个年轻人搀扶着走进屋里。 我问老李,明明是入洞房,怎么就新娘进去了,新郎还在棺材里躺着? 老李摆摆手,轻声说道:“这事回去再说,快,趁着人们注意力都在屋子里,赶紧拍两张照片”。 我从兜里掏出数码相机,对准了棺材摁下了快门,白色的闪光就像是闪电一样,从我和老李的位置迅速闪了一下,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被闪光吸引,将目光聚焦在我和老李身上。 我恨不得抽自己俩下,我特么忘了数码相机的闪光灯调在自动上了,晚上拍照就会自动开启闪光灯。 我被这个状况吓得浑身直哆嗦,同时听到身边的老李第一次说脏话:“你这个天字一号的大傻逼”。 院子里的人发现我俩以后,各自从院子里抄出趁手的家伙,将我和老李围了起来,我和老李被堵在墙角,想跑都跑不了,只好举起手,争取个好态度,说不定还能宽大处理。 我和老李被四个男人押到院子中间,我的位置离棺材极近,上前一步脑袋前伸基本就能看到棺材里的新郎。 老李更是不放弃任何机会,将整个冥婚的布置看了个遍,就差没钻棺材里了,我暗叹不愧是专业的,这种情况也不忘搜集资料。 我在院里站了快半个小时,房子里终于有了动静,两个年轻人和戴白帽子的老太太将新娘重新搀扶到院里,此时新娘已经揭开了白色盖头,我一看,这新娘竟然长得挺标致,皮肤白皙,就是像丢了魂一样眼神呆滞。 押着老李的其中一个人走到白帽老太太跟前,盯着我和老李说了些什么,老太太让人收了我的照相机,说道:“仪式不能停,完事以后再处理他们俩”。 第5章 杀人取卵 我心里疑惑,怎么还有仪式?入洞房不就是最后一步了么? “婚葬开始”。 随着老太太这一声喊,两个年轻人又抬又拉的将新娘弄到红漆棺材前,新娘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一样,开始剧烈的挣扎,旁边的两个人一时摁不住,被新娘抓伤了脸。 老太太瞪了俩年轻人一眼,“两个废物,用点力给她摁棺材里,盖上盖子她就出不来了”。 我一听这他妈是要活葬啊,我以为活人嫁给死人顶多就到他们家干活,敢情冥婚是真让新娘跟着新郎陪葬,这不就是谋杀么。 我刚要上去阻止,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新娘旁边的一个人一愣神,被这个黑影一刀扎进脖子里,那人眼神惊骇的捂着脖子,血跟泉涌似的从伤口里往下流。 那道黑影动作不停,又攻向另一个年轻男子,年轻男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一躲,黑影趁机将新娘扛在肩上就往外跑,院子里的人此时才彻底回过神,拿着铁锹、铁镐、板凳、砖头向外追了过去。 我被这一出吓得腿都软了,押着我和老李的四个人也跟着追了出去,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惊恐的看着那个被一刀刺穿喉咙的哥们,此时他正躺在地上抽抽。 老李将我一把拽起来,拉着我往外跑,边跑边说:“趁着混乱还不赶紧跑,等啥呢”。 我一看老李都来劲了,腿上的力气恢复了七八分,跟着老李撒丫子往外跑。 我看着老李,发现他越来越琢磨不透,作为一个中年人,还是学者,体力跟我这个常年训练的差不多就算了,没想到遇到这种场景他竟然还能保持冷静,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着面被杀了啊,那种冲击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我和老李看没人在身后追我们,一头扎进一个阴暗的胡同,坐在地上就开始喘粗气。 老李一边喘气一边问我:“这回知道为啥我选你跟着我了吧”。 卧槽,原来选我是因为我体力好…… 我问老李,看清楚刚才那个黑影了吗? 老李点了点头,“这人你见过”。 我见过?难道是王强?不像啊,总不能是张三吧。 “就是我们刚进村碰到的大龙”。 “大龙,他不是个二傻子么”。 “你看他傻吗”。 我不禁想起刚才那一幕,大龙出刀干净利落,毫不犹豫,说经过专业训练我都相信。 “这村子不对劲,我猜咱们白天在坟地里看到的那个坑,就是今晚准备埋棺材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敢用活人殉葬,如果我推断的没错,墓碑上一边黑字,一边红字的都是冥婚合葬”。 想起白天坟地里那些墓碑,我的浑身就开始发冷,按照老李的说法,他们岂不是活埋过很多人。 我问老李:“现在怎么办”? “摸回去看看”。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的胆子会这么大,明知道有危险的杀人犯和活埋人的村民,却还敢回去,我当时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想法,想弄明白这个村子到底怎么回事,甚至还夹带着一丝兴奋。 我和老李沿着原路偷偷摸摸的返回去,一路上安静的简直诡异,我们甚至连一个人都没见到。 再次回到举行冥婚那户人家,我和老李没敢进院子,而是找了个不易发现的地方扒墙头,好在村子里的墙都不太高。 此时院子里扎穿喉咙那哥们的尸体已经被抬到角落,周围地上全是血,新娘和大龙被吊在一个横梁上,一个不曾露面的中年男人和戴着白色帽子的老太太站在他们面前。 我看到大龙身上有不少伤口,低着头不知道是死是活,应该是被抓之后挨了打。 我隐约听到中年男人问老太太:“婚葬还能继续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这丫头怀了别人的种,不能跟你儿子一起下葬,除非……” 老太太话说一半便住口不言,中年男子好像心领神会一般,低下头想了一会,说道:“我来”。 我正奇怪中年男子要干嘛,中年男子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把尖刀,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靠近新娘,新娘一开始剧烈的扭动身体,后来慢慢的低下头,一动不动。 然后中年男子从新娘身上取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像是观察什么新鲜物件一样,拿在手里反复观看。 老李在我旁边倒吸了一口凉气:“是胚胎”。 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变冷,人类绝对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东西,居然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 我愤怒的全身发抖,如果不是老李摁着我的肩膀,我可能就忍不住冲上去,我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血顺着新娘的腹部往下流,这种流法根本没有任何救治的可能,更何况院子里的人全都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根本不会有人施救。 中年男子让旁边的人拿来一盆水,泼在大龙脑袋上,大龙被水一激,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缓缓地抬起头。 中年男子抓着大龙的头发,逼迫他看向新娘,然后将手上的胚胎在他眼前晃了晃。 大龙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然后再次垂下头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死了。 中年男子看着大龙哈哈大笑,然后转过头问老太太:“这回行了吧”? 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大声喊道:“婚葬开始”。 老李将我拉下墙头,轻声说道:“一会估计要入葬了,咱俩跟上去”。 老李看了一眼时间,抬起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低下头表情凝重的盯着表看了好久。 我也抬手看了一眼表,时间正好是凌晨一点,我晃了晃老李:“看时间也不用看这么久吧”。 老李没理会我,而是掐起左手,用大拇指在各个手指头上点来点去,嘴里念念有词,跟大街上的算命老头架势一模一样。 我被气得直乐,底下出了这么大事你还有心思在这算命,我没好气的道:“你还能掐会算的,是不是算咱俩能不能活着离开呢”? 老李又自顾自念叨了一会才停下,自言自语道:“糟了,红衣红鞋、剖腹弃子、被逼冥婚,本就怨念极深,又在今天的大凶之时下葬,要出事”。 我听不懂老李在那念叨什么,刚要开口发问,院子里又响起了诡异的冥乐,白帽子老太太打头,后面跟着四个人用绳子将巨大的红漆木棺材固定在身上,棺材后面是以中年男子为首的一队人,缓缓的从院子里走出来。 老李将我拉到更深的黑暗处,压着嗓子说道:“一会咱俩跟上去,无论发生啥事你都不能离开我身边,记住了吗,这次你再干傻事咱俩就是个死”。 我听老李又提闪光灯的事,老脸一红,点了点头,心道这死老李,记性还挺好。 老李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个像是化学试管的东西递到我面前,我拿过来一看,里面像是发了黑的血液,我问老李,这是啥玩意? “黑狗血,你带在身上,说不定有用”。 我早就听说过黑狗血是辟邪的,不过还是搞不懂老李给我这玩意干啥,难道一会下葬的时候会诈尸? 老李见下葬的队伍已经走远,拉着我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这个时候天上连月亮都没有,整个村子伸手不见五指,我和老李只能盯着下葬队伍的白灯笼走。 这一路冥乐就没停过,听着诡异的声调,我心里跟猫挠似的难受,我忍着干呕的冲动瞄了一眼老李,他好像根本不受影响,我的好胜心一下就被激了起来,我心说我年纪轻轻身体素质又极好,难道还能输给你这中年大叔?我拼命咽了两口唾沫,与老李并排,跟着队伍慢慢走。 第6章 我变成了冥婚新娘 下葬队伍前进的方向正是我和老李白天去的坟地,本来周围就阴风阵阵,我一想到那坟地底下不知道活埋了多少人,我就浑身冒凉气,我正深呼吸想让自己保持冷静的时候,前方的队伍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后面抬着棺材的两个人身上的绳子突然断了,棺材失去平衡,一头掉在了地上,险些砸到后面的两个人。 老李盯着前方说道:“慈棺落地为不舍,凶棺落地为不甘,这大红漆木棺材里面盛着早已死去的新浪和刚刚惨死的新娘,凶的不能再凶了,一会下葬的时候绝对出事”。 我听老李从刚才开始就说的特别邪乎,刚才又给了我辟邪用的黑狗血,哆哆嗦嗦的问老李:一会出啥事啊,难道里面那俩从棺材里爬出来咬人? “不知道,反正一会小心点”。 “卧槽!你都不知道出啥事我怎么小心,总不能一口干了这黑狗血吧”。 闹哄了半天,四个人终于重新把棺材绑好,在老太太的指挥下继续往前走。 再次启程,下葬的队伍明显加快了速度,我和老李想要跟上动作就得越来越大,只好跟队伍再拉开距离,反正到了下葬的地方他们还得停下。 我和老李就这样走走停停,不一会就来到了坟地,坟地里地势平坦,除了墓碑又没有大型遮挡物,我和老李只好分散开,用墓碑挡住身体,慢慢向前靠近。 下葬队伍将棺材抬到葬坑前,没急着下葬,而是将棺材横对着墓碑,放在六个木椅上,然后将三盘供果放倒墓碑之前。 白帽老太太拿出一个香炉放到供果的后面,然后插上三支香,一边哼哼唧唧的绕着棺材走,一边撒纸钱。 老太太绕着绕着突然停下,像是跟中年男人有了争执,我完全听不清楚这两个人说什么,我竖起耳朵,拿出考英语四级听力的决心,也只是大致听到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吉利的事情。 老李用石子丢在我身上,我看向老李,好像是他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老李向我这边靠了靠:“看看香是不是两短一长”。 从我的方向正好能看到香炉,我仔细一看,香炉里的三支香的香头两边低,一边高,可不就是两短一长。 我冲老李点点头,他叹了口气,再一次强调:“一会一旦有动静,马上跟我靠在一起,千万离棺材远点”。 我心说你让我去我都不去,你特么除了吓唬我啥都不说,简直就是坑爹。 这时候老太太和中年男子结束了争执,老太太好像特别着急,迅速的指挥身边的人把棺材放进葬坑里。 棺材入坑以后,我看不到棺材的情况,看样子应该没发生什么异常情况,老太太和中年男子手忙脚乱的大把大把往葬坑里撒纸钱。 然后便指挥身后的年轻人封土,刚将第一铲子土埋进去,周围就开始变得不对劲。 先是周围的湿气越来越重,然后从村子的方向开始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哭声由小变大,由远及近,而且声音特别怪异,根本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我一听这么大的动静,连忙猫下腰,几步跨到老李身边,抓住他的胳膊:“这……这什么情况”? “是狗哭的声音,全村的狗都在一起哭”。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心砰砰乱跳,在我的老家有句俗话,“莫听鬼笑,莫听狗哭”,据说狗一哭,就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这瘠薄全村的狗一起哭,说没事三岁小孩都不信。 老李将我从地上拽起来,示意我接着看,下葬的队伍听到狗哭,明显特别慌乱,就连老太太都动手往坑里填土。 我发现眼前渐渐升起了雾气,我越来越看不清下葬的队伍,而且随着雾气越来越浓重,狗的哭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我看四周啥也看不见了,而且突然变得安静的吓人,心里一阵害怕,想招呼老李赶紧撤,我一回头,原本老李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我不敢大声喊,只好在周围绕了两圈,可是依然没看到老李。 一想到这鬼地方就剩我自己,我的头皮就一阵发麻,我坐到地上喘了两口粗气,努力控制自己不尿出来。 忽然从背后传来老李叫我的声音,我差点哭出来,这老小子总算是出现了。 我循着声音望去,依旧是白茫茫一片,我刚要往声音的方向跑,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我在一阵颠簸中醒了过来,我发现我正被一个人抗在肩膀上,快速的奔跑,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我控制。 我以为是老李,心里也放松了几分,后来我发现根本不对,扛着我的家伙肩膀比老李瘦弱不少,腿也没有老李长,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老李,但是因为我被扛着,又不能动,所以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身后不远处有人正在追我们,扛着我的家伙虽然瘦小,体力却不错,扛着个人逃跑却把身后的人拉得越来越远。 扛着我的人似乎对这里特别熟悉,扛着我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装杂物的小屋里,他把我放下来,扶我靠到后面的草垫上,我视角一转,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差点被吓晕过去。 扛着我跑来跑去的人,居然是大龙,这逼不是受重伤了么,怎么逃出来的,而且他抓我干啥? 我心里惊骇之极,却发现根本不能动,只能将视线停留在一个方向上。 大龙喘了两口粗气,含情脉脉的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小倩,你受苦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吃了苍蝇似的,说不出的恶心,尤其是大龙的那双眼睛,就像是在看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 我心道小你麻痹倩,我是小倩你是宁采臣呗,信不信一会姥姥就吃了你。 大龙坐到我旁边,拉过我的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恨我将你拐到棺材村,但是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以后,我就求了好几次王强,他也答应我们俩在一起了,谁知道他暗地里居然收了张家的钱,将你卖给他们当冥妻,你放心,这次我一定救你出去”。 大龙这一番话说的深情款款,我根本无法将他与刚进村伸手跟我们要小面包的大龙当成同一个人,而且大龙这一番话明显昭示出这个村有故事,跟王强、张家、冥婚、甚至贩卖人口都有关系。 可是为啥要跟我说这些,我就是个调查民俗的,而且还没转正。 大龙从外面的洋井里舀了水,扶着我的脑袋想喂我喝下去,随着我的视角一转,我惊恐的发现,我身上穿着红鞋红裤子,跟那个冥婚的新娘一模一样。 而且我喝水的时候,明显能听到喉咙下咽的声音,可是我根本感觉不到水的触感、温度。 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第一人称角色扮演游戏,现在的我,正在扮演着冥婚新娘小倩,可是这特么根本不是游戏。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门被人用力的踹开,大龙反应不及,被人一棒子打倒在地,然后围过来一群人对着他拳打脚踢。 这群人将我和大龙五花大绑,押到一个熟悉的院子里,然后将我们俩吊在一个横梁上。 我看见院子里有大红漆棺材、天地桌和一个嗓子被扎穿的哥们,面对如此熟悉的场景,我就算再不愿意相信,也必须承认,我不止当了冥婚新娘,而且还穿越到她临死以前了。 第7章 坏人们死的好惨 谁特么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沉浸在惊讶和疑惑中的时候,中年男子拿着刀向“我”走了过来,看着这无比熟悉的场景,我知道这逼要剖开我的肚子拿出胚胎了。 我侥幸的以为,既然刚才喝水都感觉不到,现在切腹肯定也是毫无感觉,没想到尖刀刚刺入我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疼痛,我甚至怀疑,我会不会和这个小倩一起死去。 就在我疼的欲仙欲死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我的脑袋像是要爆掉一样剧烈的疼痛,但是我能感觉到我拿到了身体的控制权,我用力睁开眼睛,看见老李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 四周全是雾气,不过还是能够确定,我在坟地里,我回来了。 老李见我没事,一屁股坐到地上,说道:“你小子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死在这里了”。 我顾不上吐槽,爬起来问老李:到底出啥事了? 老李叹了口气:“那冥婚的新娘怨气极重,又死在了今天的凶时,恰巧今天的凶时又与阴气最重的子时重合,所以她的怨气呈倍数增长,于是怨气爆发了”。 我听的一脸懵逼:“那不就是闹鬼了么”? “虽然本质上有所区别,不过也可以这么理解”。 按照老李的说法,怨气爆发以后,我们全都受影响,产生了幻觉,老李见过这阵仗,很快的就从幻觉里逃了出来,但是我却怎么都叫不醒,老李掐人中、扇巴掌、弹小鸡鸡等各种方法都试了,我仍然一点反应没有,后来我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扭曲,老李当机立断,一管子黑狗血泼在我脸上,我就醒了过来。 我暗自庆幸,幸亏老李黑狗血来得及时,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我将我的幻觉给老李讲了一遍,老李却低下头说道:“不对,怨气会让人变得暴戾、疯狂,幻觉也来的更简单直接,根本不会像你说的这么复杂,而且你将小倩的经历重复了一遍,说明你触及到了小倩的记忆,按理说这是根本不可能事”。 我最受不了老李这大喘气似的讲述方式,连忙问道:“那我到底怎么回事”? “从你能听见冥乐开始,我就有所怀疑,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你在某些方面异于常人,也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具体我也说不清楚”。 去你妹的天赋异禀,谁想要能听到死人的音乐、了解死鬼经历的天赋啊,要是给我个写轮眼还行。 我问老李:“接下来怎么办”? 老李顿了顿,说道:“这里的事已经超过我的掌控了,但也是难得的素材,我们四处看看,然后离开村子”。 我心说都这时候就别装逼了,自从进了棺材村哪件事也没在你的掌控中,当然这话我只能想想,不能说出来。 老李带着我慢慢的向葬坑的方向走,那边安静的似乎有些诡异,明明之前那边全是人,此刻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和老李走到葬坑边上,隐约能看见大红漆棺材依然躺在里面,棺材盖严丝合缝,没有动过的痕迹。 因为雾气太浓,我又绕着葬坑走了两步,结果地下的场景吓得我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血跟小河似的殷红一片,他们的死相都特别惨,尤其带头的中年男子和戴白帽子的老太太。 中年男子的腹部被切开了一条大口子,血红色的肠子不知道被谁拽了出来散落在周围。老太太则被人用木棍从嘴里插进去,贯穿后脑,脑袋上的白色帽子也被染的一片血红。 我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哇哇直吐,将积存的食物吐光以后,我又开始吐酸水,直到拿出水壶喝了两口水才算压下去。 我硬撑着已经发软的腿站起来,从浓雾中突然冲出来一个人,举着木棒就向我的头砸过来,我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看我就要葬身于木棒之下的时候,老李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挡在我的身前,木棒结结实实的砸到了老李的胳膊上。 老李一声惨叫,捂着胳膊坐到地上,我被这一幕激的气血上涌,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我一个鞭腿将冲出来的人踢飞,然后用跆拳道、自由搏击、军体拳轮番招呼,一会功夫那人就躺在地上,昏了过去,我对那人用足了力气,不过也本能性的避开了要害,他死肯定死不了,重伤是肯定的。 我跑回去扶起老李,老李的胳膊肿了老高,肯定已经伤到了骨头,我从老李身上翻出云南白药和冷冻剂,将他的胳膊喷了个遍。 虽然老李的伤做了应急处理,但是也得迅速送到医院救治,否则有可能会耽误康复,现在必须得离开村子了。 我搀着老李想走,老李却把我拦住,让我先去看看袭击我的人到底是谁,我以为肯定是下葬队伍里的漏网之鱼,没想到刚才被我一顿爆揍的,竟然是村主任王强。 反正王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按照小倩的记忆,王强应该是这个村子买卖人口的头目,将小倩卖给张家举办冥婚就是他一手操办的。 最后老李又让我拍几张大红漆棺材、墓碑的照片,才答应离开。 四周全是浓雾,出口又在村子另一头,我和老李只能凭着记忆走,路过张三家的时候,我问老李,需不需要把放在这的行李拿出来? 老李说没什么重要东西,先离开村子要紧。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和老李终于看见了出村的山道,沿着山道一直走,然后翻过面前的矮山,就算彻底出了棺材村。 我看胜利在望,便搀着老李加快速度,没想到刚走几步,我的脑袋就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上一样,整个人弹了回来。 我让老李停下,一边揉脑袋一边观察四周,面前是一片平坦的路,根本没什么东西可撞。 现在这个村子,已经不能用常理度之,我伸出双手,一边摸索一边缓缓前进,到了我刚才撞到脑袋的地方,我的手竟然摸到了一堵空气墙。 老李看我对着空气摸来摸去,也到我身边摸到了空气墙,老李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拍了几下空气墙,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再一次被老李气乐了,我说我就是个普通的体育生,连你都不知道的事,能不能不问我。 老李郑重的点点头说道:“也是,这次回去以后,下次出任务以前你就去资料室泡着吧”。 我对着空气墙又打又踹,却根本毫无作用,我一摸兜,想起来我手里还一管黑狗血,我问老李:“要不试试”。 “试试,黑狗血是驱邪的,没准能破了”。 我将盖子打开,用力一甩,黑狗血直接越过空气墙,撒的远处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我一看有门,伸手一摸,还是被空气墙挡住,看来只是黑狗血过去了,空气墙还在。 我说虽然没破掉空气墙,好歹也算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下一步肯定就能出去了。 老李没好气的说道:“要不咱俩变成两滩黑狗血从这流出去”? 我突然一阵尿意袭来,我寻思反正尿出去也是浪费,我偏过头问老李:“要不我试试童子尿”? 老李听到我的话哈哈大笑,“你都奔三的人了居然还是个处男”。 我老脸一红,暗暗诅咒老李笑死或者笑的时候被口水呛死。 我面向空气墙,掏出家伙开闸放水,我的童子尿跟黑狗血一个效果,直接穿过空气墙,流到了外面。 第8章 灵魂出窍 我拍了拍老李的肩膀,顺便将滴到手上的尿抹在他身上,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束手无策了,还是你想想办法吧”。 老李端着胳膊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可以试试真阳涎”。 “什么真阳涎”? “真阳涎又称舌尖血,是人体阳气汇聚的地方,具有强大的破邪作用”。 老李对着空气墙,酝酿了半天,然后将一口血雾喷向空气墙,这次舌尖血没有喷到外面,而是将空气墙激起一阵涟漪,就像是石头扔进水塘里。 空气墙恢复平静以后,我摸了摸,空气墙依然还在。 老李摇摇头:“我这才叫取得突破性进展,只不过好像能量不够”。 我用舌头舔了一圈牙齿,“要不……我试试”? 我面向空气墙,用牙轻轻咬我的舌头尖,就是下不了决定使劲咬下去。 老李看我磨蹭了半天,不耐烦的道:“你还行不行啊,要不我帮你咬”? 我听老李说要帮我“咬”,不自觉的联想到一些邪恶的事,画面感十足,我打了个冷战,心里一阵恶寒,顺势就对舌尖咬了下去。 我就着口水,学着老李的样子喷出一口血雾,疼得我倒抽凉气。 空气墙接触到我的舌尖血以后,像是碎掉的玻璃一样,开始出现裂缝,裂缝慢慢扩大,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我伸出手,直接从原来空气墙的位置穿了过去,我们出来了。 我搀着老李一路小跑,此时天色已经破晓,出了村以后,只要等到八点,老李预定的面包车就会来接我们。 我和老李都怕出现意外,所以沿着回去的路步行前进,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且只有一条路,就算面包车来了也能看到我们。 我回头看了看那个被山包围,棺材一样的村子,不禁感慨:“老李啊,咱这工作内容可跟你说的不一样啊”。 老李嘿嘿一笑:“那什么,我也没想到这次这么复杂,你是不是怕了”? 其实我不但没怕,反倒觉得很有意思,年轻人骨子里多少都有点冒险精神,这次的经历就够我吹一辈子了。 “我怕的是你不给我发工资,跟你出生入死的怎么也得发点辛苦费吧”。 “你一个处男要什么工资,等回去了我让我学生给你拷点片自己玩去”。 “……”。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我和老李边斗嘴边缓步向前,终于迎来了接我们的面包车。 回去的路上,老李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刚有信号,老李就打了个电话,老李对电话那头的人大致将事情描述了一遍,让那人去做善后工作。 我问老李跟谁通话呢,老李一脸便秘的表情,“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和老李先到镇医院处理了他的手臂,跟我预计的一样,骨裂,恢复一段时间可以痊愈,我也借老李的光,啃了不少大骨头。 从医院回来以后,老李还算有良心,说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白来,带我到四周连吃带玩,公款消费,也算是弥补这些天受的苦。 吃饱喝足玩够,我和老李便踏上了回民管办的归程。 再一次站在破旧的楼前,我不禁感叹,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太多新奇的人和事等待着我去发掘,这样的人生可比当体育老师精彩多了。 民管办里,依旧只有我和老李两个人,老李说需要一段时间完成这次冥婚事件的总结报告,所以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出任务。 我按照老李的建议,开始天天泡资料室,不过我对一些常规的民族风俗没有任何兴趣,专挑一些猎奇、神秘的细细研读。 期间最高兴的事,就是我的工作关系落实了,一年实习期,每个月工资三千,包吃包住。 不久以后,我从老李嘴里听到了棺材村冥婚事件的后续结果,大规模的怨气爆发被“相关人士”处理干净,以王强为首的人口买卖组织被一网打尽,当晚所有在屋里睡觉的村民全都安然无恙,至于这次冥婚的始作俑者——张家,从长到幼全部惨死。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只能默默摇头叹气,虽然坏人受到了惩罚,可是那些因为冥婚而失去生命的受害者,却再也没有了伸冤的机会。 冥婚事件三个月以后,我正在资料室里看书,老李一把推开门,让我准备准备,我们又接到了新任务。 这次的要去的地方是福建闽西的山区。 我问老李:“这次要调查的内容是啥啊,可别整动不动就死一地人,肠子脑浆洒满地啥的了,上次我差点把胃都吐出来”。 老李顿了顿,说应该不会,这次是去调查当地古老的灵魂出壳仪式。 我胸口一滞,差点一口唾沫吐老李脸上,特么连魂都给整没了。 老李连忙解释:“这回不比上次,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行动,已经提前沟通好,我们在旁边看就行”。 我一听,顿时乐了,这不就是公费旅游么,正好出去散散心。 可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老李的坑爹能力,他根本就是天生自带招魂幡,倒霉、作死的代言人。 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和老李先坐飞机,再坐火车,最后各种换车,终于来到了这次的目的地,初溪村。 初溪村比棺材村发达的多,村子里的人也是热情好客,我和老李将住的地方安顿好以后,就开始四处瞎溜达,别看这里是个穷乡僻壤,姑娘却生的肤白貌美,让我坐村头看一天我都看不腻。 老李依旧摆出禁欲系的嘴脸,让我记录一些地形地貌和风土人情。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因为一天的舟车劳顿,我和老李都有些累,所以干脆窝在招待所里睡觉。 第二天一早,老李接了个电话,然后兴高采烈的告诉我,一会要去拜访村子里的神婆,如果运气好,今天就能看到灵魂出窍的仪式。 我和老李来到一间房屋的门前,闽南地区的建筑风格与北方大不相同,正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房间,窗户彻底封闭,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 老李敲了敲木门,一个老态龙钟,眼睛浑浊的老太太将门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老李,便将我们让进屋里。 给我们开门的就是这个村的神婆,村子里的人都叫他金婆。 从金婆口中我们得知,这个灵魂出窍的仪式叫“扑花园”,参与者必须是处女,通过祭祀仪式,可灵魂出窍至阴间,来探访已故的亲人。 正巧今晚,就会举行一次“扑花园”。 老李让我把相机调整好,金婆却一摆手,说照相机会伤害人的灵魂,“扑花园”的过程中绝对不可以拍照,如果不能遵守规矩,就只有请我们出去了。 到了晚上,来了三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按照祭祀的规定,他们应该刚完成沐浴更衣。 其中有一个叫阿巧的姑娘,我一看眼睛就挪不开了,阿巧皮肤雪白,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一直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金婆在屋子里摆上香案和神位,烧香点烛,然后带着三个女孩念念有词的拜了三下。 金婆让三个女孩把头扑在桌子上,额头对准桌面,提醒他们身体千万不能有接触。 这个时候屋里的气氛好像突然变得严肃而神圣,我的目光也从阿巧的身上收了回来,我感觉到,重头戏好像要开始了。 我集中精力盯着三个女孩看了十分钟,三个女孩依旧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我揉了揉眼睛,正当我怀疑仪式是不是失败了的时候,阿巧忽然浑身开始颤抖,而且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其他两个女孩却没有任何反应。 第9章 下去捞人 阿巧趴在桌子上,没看到她嘴动却传来她惊恐的声音:“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金婆走到阿巧的耳边安慰道:“不要怕,你先坐在路边等等,前面很快就有光”。 金婆拍了一下其余两个女孩的肩膀,示意他们可以走了,看来如果身体没有颤抖的反应,根本下不去。 过了半响,阿巧停止了颤抖,说道:“前面好像有光了,路也越来越清楚了”。 金婆趴到阿巧耳边:“一直往前走”。 “身边的景色很美,很多花朵”。 “接着往前走,一直走到尽头”。 金婆话音刚落,香案上的供香“啪”的一声从中间折断,金婆瞪大眼睛说道:“糟了”。 老李连忙上前询问情况,金婆盯着香案上的供香说道:“仪式失败了,阿巧的灵魂遗失在阴间了”。 我问金婆:“那怎么办,灵魂回不来阿巧不就等于死了吗”? 金婆点了点头,看着我和老李:“除非有人下去将她的灵魂带上来”。 老李自告奋勇:“我去,我去将她的灵魂带上来”。 我叹了口气,心想你去个屁啊,人家要求只能处女才能进行祭祀仪式,你一个猥琐的中年大叔不怕玷污了阴间的环境?而且我太了解老李了,这老小子多半是为了调查任务。 不出所料,金婆摇了摇头,“你不行”。然后金婆用浑浊的眼睛盯着我,说道:“我能感觉到,你可以”。 老李连忙搂着我的肩膀:“对对,他行,他是处男”。 我心说处你大爷,你特么永远忘不了我是处男是吧,还有那个金婆,说好的规矩严谨的祭祀仪式呢? 金婆盯着我说道:“从你一进来我就能感觉到,你与常人与众不同”。 我一愣,“哪里不同”? “你离神更近”。 听到这个答案,我差点没喷出来,不过现在的场面我根本无法推脱,如果见死不救,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金婆见我答应,让我也像阿巧一样趴在桌子上,然后重新点起一根香,我忍不住提醒道:“挑根结实点的”。 我闭上眼睛,隐约听到金婆绕着我低声吟唱着怪异的音阶,我感觉我的脑袋越来越沉,后来我像是从高处坠下来一样,失重感让我我本能性的想要站起来,我双腿一用力,却站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正被这种奇妙的感觉搞得不知所措,黑暗中传来老李激动的声音:“哆嗦了,他也哆嗦了”。 我试着跟金婆沟通:“我现在在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中传来金婆的声音:“你等等,一会就亮起来了”。 渐渐的,我脚下的路越来越清晰,我看见一条笔直的路通向一片光亮,四周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这个仪式叫扑花园的含义。 我简单将眼前的情况告诉金婆,过了好一会,才传来金婆的声音:“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你要小心,阿巧的灵魂就是走这条路的时候遗失的”。 金婆的话音刚落,黑暗中又传来了老李惊慌失措的声音:“卧槽!香又要断了”。 我吓得浑身一激灵,对着四周一通乱喊,可是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我蹲在地上一阵后悔,我怎么这么二,龙婆都弄丢一个了我还信了她的邪。 我硬着头皮顺着路往下走,很快便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两条路都通向一团光亮,只不过左边的路栽满了金色的向日葵,右边的路栽满了五颜六色的花。 我毫不犹豫的选了右边的路。 因为根据我多年玩RPG游戏的经验,每当遇到选择题,前面肯定有相关的提示,而此次的提示在明显不过——我一路走来一株向日葵也没看见。 右边的路走到尽头是一个大得离谱的花园,我隐约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老太太站在花园入口。 我来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一言不发,转身就向花园里走去,在我看来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跟着她。 老太太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过了好一会,我实在忍不住,率先开口:“请问这里是不是阴间,你难道是传说中的孟婆”? 老太太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这里不是阴间,我也不是孟婆,你可以理解成,这里是连接阴间的一个节点”。 说完老太太又继续往前走,自顾自的说道:“周围的这些花,是代表活在阳间的人,活在世上的每个人,在这里都相应的都有一盆代表自己的花,而去世的人则没有,花长得茂盛的,现实中活在世上的那个人身体就是很好,家庭和事业都不错,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疾病和灾难的;而花长得稀疏,叶子枯黄的,现实中的那个人就真的就是身体有恙,生活上也多有厄运”。 我一听来了兴致,“我能不能看看代表我的花”? 老太太转过身,看着我笑眯眯的说道:“来到这里看花的人,一般都会给我准备礼物”。 妈个蛋,吃拿卡要现象果然哪儿都存在。 我翻了翻口袋,左边装着一部苹果手机,我攒了好几个月工资买的,自然不能给她,右边装着一串钥匙,也不能给她,我灵机一动,将钥匙扣上刻着我名字的名牌卸了下来,交到老太太手上。 我心想她看到这个礼物不会勃然大怒吧。 老太太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手轻轻一挥,一盆花出现在她的手上。 “这就是你的花”。 眼前的花生机盎然,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磅礴的生命力,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没有一盆花能与之比肩。 “不错”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再次挥了挥手,那盆花凭空消失。 “你还有没有想见的已故的人”? “不久前,有一个叫阿巧的姑娘也来这了,可是她的灵魂不知道哪儿去了”。 “你应该能猜到”,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 刚才来的时候,我就有感觉,阿巧肯定是选择了栽满向日葵的路,只不过我难以相信,我看中的姑娘居然是个脑残。 “那边的路通向哪儿”? “通向一个邪恶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不速之客,我的敌人,或者说也是我”。 按照老太太的说法,这里原来是没有分岔路的,可是不久前,她体内一些不好的东西从她身体里自行分离出来,就形成了另外一条路,她不能走出这个花园的范围,所以需要我帮忙解决另一个她。 呵呵,真是神展开,这摆明了是RPG游戏的套路,但是我一没等级二没装备怎么打。 我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帮不了你。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那阿巧的灵魂就永远被她拘走了,当然你也无法离开这里”。 老太太看我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所以,你来到我这并不是偶然,一切皆有定数”。 老太太用手一指我的额头,一团光球迅速的飞了进去,我摸了半天脑袋,没感觉到任何异样。 “你把什么玩意射进我脑袋里了”? “命数和造化”。 说完老太太一个转身,彻底消失不见。 我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从原路回到分岔路口,走向栽满向日葵的路。 我边走边想,这会不会是一场阴谋,其实刚才白衣服的老太太才是邪恶的存在,一切的幕后黑手,只不过我选择了那条路才有现在的结果,如果从一开始选的就是这条路,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结果我走到尽头的时候,我的疑虑被彻底打消了。 路的尽头依然是个大的夸张的花园,只不过里面栽满了向日葵,花园的门口依然有个老太太在等我,只不过这个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第10章 洗髓伐毛 脱胎换骨 如果说白衣老太太的笑容是优雅、和煦的,那黑衣老太太的笑容就是阴险、狰狞的,几乎从外型上就可以判断,这黑色的家伙不是好东西。 黑衣服老太太果然没让我失望,发出刺耳的笑声说道:“又送上门一个灵魂”。 我摆出跆拳道的起手式,踩着碎步向黑衣服老太太移动,我对我自己的速度、力量和爆发力非常有信心,就算是我们学校的教练我都敢与他一战。 黑衣老太太一个转身,从我眼前消失,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拼命向前一扑,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黑衣老太太一爪抓空。 瞬移!还特么会九阴白骨爪!白衣老太太真是绝世坑爹,我一个凡人跟这个修仙的家伙怎么打。 我不敢有一丝大意,黑衣老太太只要消失不见,必定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完全无法预测她出现在哪个方向,我只能集中精神,配合我的本能,闪避或者减少伤害。 饶是如此,我多多少少也被她伤到一点,虽然并没有感到疼痛,我却发现我的身体好像黯淡了几分。 看来被她打到的话,伤的是我的灵魂,如果我一直挨打,应该就会魂飞魄散了。 不过随着攻击次数的增多,我渐渐的也掌握了一些技巧,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她出现的地方,会产生一股极难察觉的气流,我试着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气流上,然后向相反的方向一闪,黑衣老太太的爪击从我身边擦了过去。 黑衣老太太的攻击模式也非常单一,只有瞬移+爪击,我掌握了闪避的技巧,又摸准了她的套路,找准机会向后一闪,右拳发力一拳打在黑衣老太太的脸上。 我这一拳几乎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好像反而激怒了她,只见黑衣老太太眼睛变得赤红,浑身上下生出浓烈黑气,疯狂的喊道:“我要把你的灵魂大卸八块”。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黑衣老太太再一次从原地消失,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我被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黑衣老太太挠了一爪。 我的身体暗淡到极致,几乎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如果再挨上一爪,我必死无疑。 黑衣老太太狞笑着慢慢走向我,我想爬起来却根本没有力气,她抓着我的脖子将我拎到半空,露出尖利的牙齿向我的脖子咬来。 果然会变身就是牛逼。 千钧一发之际,我额头的突然闪出一个光球,迅速的朝着黑衣老太太飞去,此时我们俩的距离极近,光球的速度又快,黑衣老太太根本无法躲闪。 光球钻进黑衣老太太的脑袋以后,她发出一声惨叫,化成一阵黑烟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小了好几圈的光球。 我心里暗暗不忿:为啥有此绝招不一上来就用,非得等我快挂了才使出来。 再一想便释然了,毕竟斗地主谁也不能上来就王炸。 光球在天上绕了一圈,又飞回到我的额头处消失不见,我半透明的身体迅速恢复凝实,几乎片刻之间便恢复原样。 接着我眼前突然一黑,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我捂着脑袋一抬头,发现老李和金婆正盯着我。 紧接着阿巧也悠悠转醒,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三个,完全不记得刚才“扑花园”的事情。 老李见我醒了过来,大大的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还好你醒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将刚才的事挑挑拣拣说了一遍,隐瞒了黑衣老太太,只说在路边看到吓得发抖的阿巧,然后白衣老太太就将我们送了回来。 离开龙婆的家,老李特别兴奋,说这次调查任务特别顺利,一定要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我只能苦笑一下,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我刚才差点魂飞魄散。 吃饱喝足以后,老李非要在附近逛逛,我刚才喝了不少,酒劲上头,便一个人回去睡觉。 我刚刚躺在床上,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终于就剩你自己了”。 我吓得从床上跳起来,上上下下看了半天,连床底下都找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过了半响,那个声音又再度响起,“别找了,我不在这里”。 我听出声音的主人是白衣服老太太,松了口气:“你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呵呵,只是我留在你脑袋里的一点东西”。 “你找我有事”? “一会你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以后就舒服了”。 我一阵恶寒,这话应该是我对小姑娘说的吧,突然立场转换,即使对方是个优雅的老太太我也很难接受。 “你到底要干嘛”? “洗髓伐毛,脱胎换骨”。 话音刚落,我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我的身体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的平躺在床上。 然后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腹部开始蔓延至全身,我的身体就像是被压路机碾过一样,一阵又阵的疼痛不停地向我涌来。 我恢复清醒的时候,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湿的像刚洗完澡似的。 我周身一圈全都是污秽的东西,有的看起来像坏死的皮肤组织,有的看起来像泥。 老李一进屋捂着鼻子:“卧槽,你失禁了”? 老李忍着恶臭,先帮我清理了身子,又将屋里收拾干净,我心里一阵感动,除了我爹妈,就属老李对我好。 第二天一早,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我反复检查我的身体,既没有特异功能,也没变成武林高手,只是精神特别好,头脑好像也变得更加清晰了,不知道让我经历的莫大痛苦的洗髓伐毛到底有啥用。 老李为了让我休息好,又多留了几天才回民管办,走之前我们向金婆告别,金婆用浑浊的眼睛盯了我半天:“你跟神的距离又近了”。 老李让我写一个关于灵魂出窍仪式详细的报告,我凭着记忆七品八凑起早贪黑的写完了,交给老李,老李只看了一眼,就往桌子上一丢,说出俩字:“垃圾”。 老李叹了口气,说道:“报告不会写,公文不会写,记录不会写,就你这狗屁不通的文采,也就只能写小说了”。 我听完乐了,我说我还真写过一本叫《玄门诡事》小说,后来压力太大,太监了。 老李朝地下啐了一口,“最烦你们这些动不动就太监的无良作者”。 解决了报告的事以后,我又过上了天天去资料室混工资的日子,差不多过了一个月,老李打电话告诉我,有两个老人回来了,让我下去迎迎。 本着我是萌新我热心的精神,我早早就等在门口,过了半响,一老一少拎着包从出租出上走下来,从老李口中得知,老的叫胡斌,在民俗领域有极高的声望,年轻的叫刘明,是他的助手,跟我差不多大。 我迎上去接过胡斌的包,刚要打招呼,旁边的刘明用眼睛扫了我一眼,先一步说道:“你谁啊”? 我一听他的语气心里一阵不舒服,没想到吃公家饭的地方居然也有欺负新人的家伙。 老李连忙过来打圆场:“这是我新招的助手,叫王守一,刚从体育学院毕业不久,以后你们共事要互相帮助”。 刘明轻蔑的一笑:“怎么现在咱们民管办门槛这么低吗?体育棒子都能进来”。 一听这话我脾气就上来了,不怼他简直不是中国人,我刚要开口问候他家列祖列宗,一旁的胡斌发话了:“小刘,怎么跟李教授说话呢”。 刘明看起来很听胡斌的话,哼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往楼上走。 第11章 纯白色的黄皮子 胡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声谢谢,也跟着上了楼梯。 我问老李:“这家伙什么来路,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龙傲天呢”。 老李摇了摇头,“你还是别招惹他的好,他出生在武术世家,据说身手特别好,而且关于民俗学的论文曾经多次获奖,算是个文武全才的人物”。 “我还是自由搏击全省冠军呢,大不了有机会切磋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胡斌、刘明经常碰面,胡斌还好,看起来只是不善言辞,一心钻到学术里,而那个刘明,简直把眼高于顶演绎的淋漓尽致,根本不用正眼瞧我。 对于这样的装逼之人,我也是打心眼里烦,有好多次我俩差点肉搏,都被老李和胡斌拉开了。 我和刘明闹了一阵,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各干各的,谁也不搭理谁,可就在这个时,传来了一个噩耗,新的调查任务需要我们四个一起完成——探寻东北狐仙村。 我心里极不情愿,我问老李到底每次任务都是谁给派发的,老李指了指天:“上头”。 接到任务以后,我们有三天时间准备,这次的目的地是吉林市松花湖杨木沟附近的一个小村落。 我们四个人一路奔波,我对于乘坐交通工具早就习惯了,甚至当成了一种乐趣,尤其在火车上吃泡面,特别有旅行感。 到了狐仙村,结果却令我们大失所望,狐仙村里既没有古老神秘的仪式,也没有诡异恐怖的民俗,就连村子里号称是狐仙村第一出马弟子的家伙,都被我们看出破绽,这里只是一个家家户户都崇拜狐仙的普通村子而已。 这次民管办动用了四个人,也算是个大规模活动,没想到却是个大乌龙。 我问老李:“上头的人也不靠谱啊,这消息根本不准”。 老李点了点头,“这样的事也是常有的,核实情报真假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我们坐了不短的车程来到此处,总不能马上就回去,我们把地道的东北菜尝了个遍,再用热炕烫烫背,说不出的惬意。 返程前的最后一天,刘明玩心大起,非得要去深山老林里看看,正巧狐仙村附近就有一片挺大的林子,我们带好装备,便朝着向着林子深处出发。 林子里青山绿水应有尽有,而且空气特别清新,光是听着鸟叫就让人心情大好。 我们一行四人不知不觉越走越深,一直到下午,胡斌说林子里晚上可能有危险,让我们往回走,我们才意犹未尽的开始返程。 走着走着,刘明突然喊了一声:“有雪貂”,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还真有一团雪白的动物停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我仔细一看,好像体型不太对劲,待我正想走近点看的时候,刘明从兜里掏出飞刀,甩了过去。 刘明扔飞刀的功夫确实了得,我眼看着以极快的速度插进那一团白色动物的脑袋上。 雪貂在林子里并不算少见,而且成色好的雪貂皮能卖个好价钱,刚才被刘明用刀扎中的雪貂毛色白得发亮,显然成色相当好。 刘明兴高采烈的把雪貂翻过来一看,我脸都绿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雪貂,而是一直纯白色的黄皮子。 黄皮子,就是我们常说的黄鼠狼,在东北几乎人人都知道,黄鼠狼非常邪乎,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动物。 我在资料库里看过,黄鼠狼存活的年头越久,身上皮毛颜色就越浅,这只被刘明射死的黄鼠狼的毛白的发亮,没准就是黄鼠狼的老祖宗。 刘明一脸的不在乎,将尸体随手一扔,便催着我们继续赶路,看着那只白毛黄鼠狼,我心里一阵不舒服,说不出的烦闷。 按照计划,如果我们此时往回走的话,正好能赶在天黑之前出林子,但是走了很久,我们却依然在林子里转悠。 老李掏出指南针仔细看了半天:“不对啊,我们是按照指南针的方向走的,怎么还走不出去”。 胡斌拿从老李手里拿出指南针晃了两下,摇摇头说:“没问题,再走一会,也许就快出林子了”。 此时天色逐渐变暗,我们依旧没有走出去的迹象,而且我发现,其他三个人越来越不对劲。 首先是老李,走一会,便发出“嘿嘿嘿”的奸笑,我问老李,笑什么呢这么阴险,老李却死不承认。 然后是胡斌和刘明,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后来俩人干脆一起倒在地上。 我连忙跑过去查看,没想到身后的老李也一头栽倒在地上。 任凭我怎么叫,三个人仍是昏迷不醒,我干脆骑到刘明身上,左右开弓扇他的脸,刘明的脸被我扇的又红又肿,不但没有醒,而且开始说起了梦话:哦……翠翠……使劲……用力……一会用鞭子抽我,用腊滴我……。 我马上一个翻身从刘明身上起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任我聪明绝顶也想不到,面前这个肌肉男竟然是个M。 我将三个人拖到开阔的地方,他们除了昏睡不醒以外,没有任何异样。 我对着刘明喷水、掐大腿,甚至洒了他一身黑狗血,他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三个人几乎同时晕倒,这事绝不寻常,不过为啥我没事? 眼看天就要黑了,他们要是再这么躺下去,在树林里难免会有危险,所以我准备用我的终极大招……舌尖血。 按照老李的说法,舌尖精血破邪作用好,副作用低,只是有点疼而已,其实非常疼,谁用谁知道。 按照我的设想,如果舌尖血真实有效,我肯定不能浪费在刘明身上,我打算先喷醒老李,然后让老李爱喷谁喷谁……反正我不喷。 我下了半天的决心,鼓起勇气,将舌尖咬破一点点,混着口水,用力喷在老李脸上。 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一阵惨烈的“吱吱”声,一只红色眼睛,硕大的黄皮子从树上摔了下来,然后又迅速钻进草丛里。 老李晃了几下脑袋,迷迷糊糊的从地上坐起来,“我的诺贝尔民俗学奖奖杯呢”。 “没那奖,有诺贝尔煞笔学奖杯你要不”? 我将事情的经过给老李讲了一遍,老李沉思了一会,说道:“迷人是黄鼠狼的本事,能让人产生幻觉,看来我们是中招了,应该是来报复的”。 老李查看了一下胡斌和刘明的情况,将脑袋转向我:“你怎么没事”? “因为我体内封印着一只九尾妖狐……”。 老李用舌尖血将胡斌喷醒,胡斌却死活不肯咬舌头喷刘明,非说我和老李受了封建迷信的荼毒,应该来一场深刻的自我批评。 我悄悄问老李:“你们民俗学者不是经常碰到诡异的事吗?怎么老胡如此相信科学”? 老李轻笑一声,“正常我们是不会碰到所谓的灵异事件的,做的都是常规调查,我也是多年前偶然碰到过一次,才学到了用舌尖血和黑狗血解决问题”。 “那我跟你混一年都不到,怎么就碰到两次灵异事件了,还差点把命搭上”? “大概是你比较倒霉吧” 老李又咬了一口舌头,将刘明喷醒,疼的直抽凉气,刘明一醒过来就捂着脸问:“我怎么了”? 胡斌抢一步解释道:“我们可能是无意中中毒了,产生了幻觉”? 我和老李在后面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天色越来越阴沉,老李又掏出指南针,发现指针指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我们应该是早就中招了,走错了方向。 第12章 打人先打脸 我们一行四人按照指南针的方向再次出发,我完全无法想象在树林里过夜会是怎样的悲惨景象,所以加快了脚步。 这次方向没有出错,胡斌很快就发现了来时的路,说再走一会就能出林。 平时这点早开饭了,我一想热乎乎的猪肉炖粉条子就忍不住咽口水,其他三个家伙想法应该跟我差不多,很有默契的再次加快脚步。 眼看就要出了林子,刘明却突然停在原地,低着头,身子缓慢的左右摆动。 我看刘明不对劲,连忙叫住老李和胡斌,胡斌也看出他助手不对劲,便上去拽他的胳膊。 没想到刘明突然发难,一脚踢在胡斌屁股上,胡斌大叫着滚进了草丛里,爬起来惊恐的看着刘明:“小刘,你这是怎么了”? 老李跑过去扶起胡斌,指向刘明的肩膀位置,得意的说道:“这回打脸了吧,老胡”。 我向老李指的方向看去,刘明的肩膀上,趴着一只红眼睛的黄皮子,正是之前暗算我们的那只,据说黄皮子最是记仇,果然不假。 刘明被黄皮子迷了我倒是不怕,反正这家伙也是个M,跟谁玩还不是玩,问题的关键是,刚才看他踢胡斌的那一脚干净利落,力道十足,如果这家伙只是神志不清,身手要是还在就麻烦了。 我从地上捡起一截木棍,慢慢走向刘明,准备找机会将黄皮子打下去,我刚一靠近,刘明突然抬起头,一脚踢向我的脑袋,我连忙用两只胳膊挡住,刘明的力道不小,我的两只胳膊被震得一阵发麻。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家伙的功夫还在,好在肩上趴个黄鼠狼对他没什么加成,我还能跟他周旋一下。 老李架着胡斌坐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一边给胡斌喷云南白药一边对我说道:“多加小心啊小子,那家伙进入无我境界了”。 老李的话让我心里一紧,“无我境界?难道是武术界类似变身的绝技”? 自从经历过黑衣老太太的事,我对变身有了一定的心理阴影,打不过就变身简直是世界上最无耻的事情。 “哦,不是,这个词是我从别的地方听来的,那家伙被迷了心智,你打他他肯定不知道疼,他打你你可就得疼的叫爹了”,老李轻描淡写的说道。 胡斌不像我和老李一样没心没肺,紧张的说道:“拜托了小王,一定要救出小刘”。 我将木棍扔到地下,深吸两口气调整好状态,再一次慢慢走近刘明,趴在他肩头的黄皮子用红色的眼睛盯着我,发出“吱吱”的叫声。 刘明随声而动,以极快的速度用胳膊肘撞向我的胸口,我用两只小臂勉强挡住,刘明身子不动,将刚才攻过来的手臂张开,以肘变拳打向我的脑袋,我连忙将手臂上伸,护住头部,没想到刘明的攻击根本没完,他跳起来,再次以拳变肘,砸向我的后背。 我这次根本无法躲闪,硬吃了一记,连忙后撤几步,退出他的攻击范围。 我疼的直缩脖子,心道不愧是武术世家的人,这一套三连招看似简单,却极其有效,基本上没什么破绽。 好在只要我不主动出击,跟刘明保持距离,刘明也不会冲过来,我已经很久没跟高手动手了,刚才虽然挨了一下,却也让我注意力更加集中。 我主动出击,一记鞭腿踢向刘明,刘明弯起小腿挡住我的攻击,我顺势用膝盖顶向他的私密部位,刘明用双手托住我的膝盖,将我的力道卸了下去,我心说我等的就是你这一下子,一拳砸中刘明的脸,我这一下力气不小,他被我打得一趔趄,一边脸顿时就肿了起来。 这招是我军训的时候,我的教官看我资质不错,教给我的,虽然比赛的时候不让攻击敏感部位,但是实战的时候,一向是无往不利。 我这一下对刘明的影响极其有限,他马上调整好了方向,一记鞭腿踢向我的大腿,我们两个距离比较近,我的腿基本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如果这一下挨上我的腿估计得废,好在我的反应力还算不错,我连滚带爬的躲过这一腿,刘明来不及收招,踢中了我身后一颗手臂粗细的小树,小树立时断成两截。 我抹了把汗,暗道好险,我的骨头可不比这小树硬多少,怪不得这家伙这么狂,果然有几分本事,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怕他,做过实战训练的人都知道,面对厉害的对手,一般都是越打越勇,除非实力差距太大。 我再一次冲上去跟刘明正面直刚,虽然技巧可能他强一些,但我自信我的力量并不比他弱,我卯足了劲打他的侧脸,打完左边再打右边,刘明用小臂挡住,马上又用同样的招数打向我。 我也用双臂挡住他的拳头,我趁他来不及收招,用膝盖顶向他的胸口,刘明立刻向后一缩,躲开了我的攻击,然后用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打向我的右脸。 刘明这一下速度奇快,我连忙用右臂护住我的脸,没想到刘明左手一收,右手一记直拳打中了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被他打的又酸又疼,眼泪立刻就流下来了,我的两个鼻孔也流出两行鼻血,刘明乘胜追击,一个扫腿再次踢向我的脑袋,我差点被这一下吓尿了,本能性的向后下腰,他的腿擦着我的身体踢了过去,我立马连滚带爬的远离刘明。 老李在我后面惊讶的说道:“不错啊,你这柔韧性”。 “你特么才是肉人型呢”。 我止住眼泪,抹了一把鼻子,一时间气血上涌。 打死我我也不信我会输给这个变态。 我调整好呼吸,再次冲上去,这次我用的是不要命的打法,拼着挨一拳我也得怼回去,我和刘明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大概过了二十多拳,刘明虽然脸上也有红肿,不过并不严重,我却已经被打得跟个猪头似的了。 但是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刘明的拳头在我眼里变得越来越清晰,虽然一开始我的身体反应不过来,只能勉强躲过去,不过渐渐的我的身体适应了他的速度,到最后躲过去干脆就是轻松加自在。 我自己也没搞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现实中的肉搏是很残酷的,谁先扛不住谁就输,根本不存在什么在战斗中成长、在战斗中顿悟的情况。 我能想到的,只有疼得我死去活来的那个夜晚,白衣服老太太对我说的话:“洗髓伐毛,脱胎换骨”。 管他呢,先把眼前的变态修理一顿出了气再说。 老李在我后背喊道:“你这连躲再闪的还行不行了,不行咱想别的办法吧,要不然试试你那童子尿……”。 我此时心情大好,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老子的外挂到了”。 我信心十足的走进刘明的攻击范围,刘明打出一个直拳,被我轻松躲过,我用同样的直拳砸在他的鼻子上,两行鼻血从他的鼻子里流了下来。 刘明连鼻血都不擦,对着我的胸口一个肘击,我再次轻描淡写的躲过,一个肘击打在他的胸口上。 爽,打人打脸是真爽,而且我还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正沉浸在翻盘的乐趣中不可自拔,刘明突然向我扑了过来,我本能性的向旁边一闪,刘明重重的趴在了地上,我正错愕的时候,刘明的双手死死抱住我的腿。 刘明肩膀上的黄皮子顺着我的腿,闪电般爬到我的后脖颈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一溜烟,消失在草丛里。 第13章 我的外挂原来是先天道体 我用手一摸,只出了少量的血,不知道回去需不需要打一针狂犬疫苗。 胡斌看到黄皮子离开了刘明的身体,连忙冲到刘明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老李递给我一瓶云南白药,问我要不要紧,我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谁的犊子谁稀罕。 我怕再留在这里夜长梦多,连忙招呼他们赶紧出林子,胡斌背起刘明,按照熟悉的路,迅速的回到村子,那只红眼睛的黄皮子始终没再出现过。 路上的时候,刘明便醒了过来,捂着脑袋问:“我们在哪儿,我怎么浑身疼”。 我冷笑一声,“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中出”!? “……不愧是变态”。 我们先到诊所里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我和刘明身上的伤虽然不少,好在都是皮外伤,没伤到要害和骨头。 回到住处我们草草的吃了顿饭,定完明天的回程计划之后,便各自休息,我几乎碰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除了被黄皮子咬到的地方还有些刺痛,其余的地方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是我的精神特别萎靡,几乎提不起一丝力气。 返程的路上我几乎是睡过去的,除了吃饭,我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回到民管办以后,迫不及待的就躺在我的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老李看我脸色不好,干脆放我的假,让我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我在房间里过的浑浑噩噩,几乎是沾枕头就能睡着,即使休息了好几天我的状况依然不见好转,而且被黄皮子咬到的地方,越来越刺痛。 我跳下床,想看看伤口是不是发炎了,我背对挂在房间里的大号镜子,手里又拿了块小镜子,想通过折射,观察脖子后面的伤口。 还好只是有点红,看起来并不严重,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镜子里反射出令我毛骨悚然的画面,镜子里的我缓缓的回过头,将嘴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与我对视。 镜子里的我,眼睛是血红色的,脸型像极了黄皮子。 我吓得手一缩,镜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我顾不上收拾,直接冲向老李的宿舍。 我将我的情况跟老李说了一遍,老李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带你去见个人”。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我和老李拦停了好几台出租车,一听老李说的地方,都摇摇头表示不去,说是大晚上的太晦气,后来好说歹说,才有一台出租车同意拉我们去,条件是多加一百块钱。 司机大哥挺健谈,自打我俩上车以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找我和老李聊天,见我和老李都不爱搭理他,便放起了车载音乐开始唱歌,唱到激情的时候,司机大哥突然说让我听见你们的掌声,然后司机大哥按了几下喇叭。 一曲完毕他又唱了一首歌,更加激情,司机说让我看见你们挥动的双手,就在我奇怪这怎么整的时候,司机大哥打开了雨刮器……。 此时车子开到了一个幽暗的胡同口,我实在受不了司机大哥的歌声,便想岔开话题。 我指着胡同,对司机说道:“这胡同里这么黑,怎么还有那么多人,他们都站那等什么呢,难道哪家商店有促销活动”? 司机大哥循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我和老李猝不及防,脑袋撞到了前方的车座上。 司机大哥头也不回,哆哆嗦嗦的说道:“二……二位,哥就给你们送到这行不”。 老李朝外面看了一眼,“行,反正距离要去的地方也不远了”。 我和老李下车以后,我刚要掏钱,结果司机一脚油门,车就窜了出去,我留在原地一脸懵逼,心想难道是因为我和老李听他唱歌了所以不要我的车钱? 我和老里走进胡同,我发现周边的店铺卖的全是殡葬用品,我问老李,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老李看了我一眼,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皱着眉问我:“你看到这条胡同里有不少人”? “是啊,刚才我们还跟好几个人擦肩而过呢”。 老李顿了顿,表情凝重的说道:“这个胡同里,我一个人也没看到”。 我脑袋“嗡”的一下,老李说的非常严肃,不可能骗我,再加上刚才出租车司机的反应,我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正当我迟疑的时候,老李带着我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下,我抬头一看,是一家纸扎店。 老李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店里摆满了造型各异的纸扎品,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渗人,尤其那些纸扎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不自觉的就想到镜子里的我。 再往深处走,一个脑袋全秃,穿着白色背心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电脑前斗地主,头也不抬的问道:“你要啥,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能给你做出来”。 老李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个纸扎iphone,说道:“好久不见了,七月半”。 秃头放下手里的鼠标,将视线转到老李身上,“哟,老李,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家有白事了”。 老李指了指身后的我,“快了,先带这小子挑挑,省得以后他以后想用什么都不知道”。 七月半上下打量了我一会,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错,现在很难看到你身上这种诅咒了,这段时间是不是总感觉特别累”? 我一听有门,这人果然有几分本事,一下就看出了我的问题。 老李问七月半:“能不能将他身上的东西除了”。 “二百,不议价”,七月半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说道。 我麻利的掏出二百块钱放到桌子上,七月半连看都没看,走向了店里的最深处。 老李在我耳边说道:“虽然我和他关系不错,但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交情再好也得给钱”。 我心说别说二百,两万我也得掏。 过了一会,七月半一手拿着毛笔,一手端着盛满红色液体的碗走了出来。 我问七月半碗里是什么,该不会让我喝了吧,七月半撇撇嘴回答道,碗里是朱砂、黑狗血和公鸡血的混合物,喝了除了拉肚子屁用也没有。 我一听就知道靠谱,我在资料上曾经看到过,这几样东西都是驱邪最常用的东西。 七月半用毛笔蘸着碗里的红色液体,在我的眉心处画了几笔,然后又找来一个男性的纸扎人,在它的眉心处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画完以后,他让我将纸扎人拿出去烧掉。 我按照七月半的吩咐,将纸人拿到一个角落里,用打火机烧了个干净。 烧掉纸扎人以后,我感觉我的肩膀像是卸下重担子,轻松了不少,精神上的疲惫感也消失无踪,看样子诅咒已经解除了。 我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扎纸店,七月半看见我回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解除诅咒以后我心情大好,少不了一顿千恩万谢。 老李轻轻咳嗦一声,见我和七月半都停止说话看着他,才将视线缓缓移到七月半身上,说道:“诅咒既然解决了,那我们说说第二件事吧,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什么意思”? “这小子能听到冥乐,而且黄皮子也迷惑不了他,甚至刚才还开了阴阳眼”。 提起这些事,我也非常迷惑,自从我来到民管办,就经历了一大堆不可思议的事件,而且我还在这些事件中扮演着特殊角色,如果说是巧合,总不能次次都巧合。 七月半让我坐到他的对面,用两只手分别搭在我的两只胳膊的脉搏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过了半天,七月半才缓缓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差点走眼了,你小子是先天道体”。 “先天道体?那是什么玩意”? 七月半喝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古籍记载,天生道体,极其罕见,生来便与道术亲和,妙用无穷,所以你才与常人不同,而且受刚才诅咒的影响,你的阴阳眼也开了”。 听完七月半的话,我只有一个感觉——不明觉厉。 我从小就想当英雄,常常YY我自己是个万中无一的武林高手,有事没事就拯救世界,然后人们为了感谢我,送给我大把的金钱和美女供我玩乐……。 我问七月半:“我这个体质是不是很牛逼”? “呵呵,很多传说中的人物都是先天道体,一旦成长起来确实厉害,前提是你能活下来”。 “怎么,这玩意还有生命危险”? “先天道体是炼制小鬼、活尸甚至法宝的最好材料,而且随着能力加强,鬼物、邪物也会想得到你,增加修为”。 “我靠,那我岂不是人形自走大补药”? 七月半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我和老李离开扎纸店以后,我的心情特别沉重,天生道体听起来虽然不错,但是被人盯上练了小鬼可就惨了,据说被练成小鬼的人连投胎都不行。 一路上我都保持沉默,老李知道我再想什么,也很有默契的没再说话。 第14章 关于王守一同志调任至民族风俗管理总局的通知 到了民管办以后,我正心不在焉的往宿舍走,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险些摔个狗吃屎,我稳住身形回头一看,刘明正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还对我竖起了中指。 我压住怒火,“你什么意思”? “给你这个卑鄙小人一个教训”。 我被刘明气乐了:“你找错人了吧,我不是你们家隔壁老王”。 “你趁着我中了招神志不清,将我打成重伤,这事怎么算”? 原来这家伙是故意找茬,我正因为先天道体的事心烦,没想到刘明特意凑上来装逼打脸,真是善解人意。 我反问:“你想怎么算”? “你跪下向我道歉,这事就算两清了”。 我挖了挖鼻孔:“你不是挺喜欢挨打的么,你们家翠翠没少打你吧,打完还用皮鞭抽,还滴蜡”。 刘明听到这话脸上明显变了色,问道:“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呗,根据古籍记载,你这样的叫天生M体,生来便是个M,最适合被女王大人调教成狗奴”。 刘明听到我的话差点被气的背过气,大骂我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然后刘明身子一收,站的笔直,冲我一抱拳,说道:“刘家第十二代传人领教高招”。 “M这种属性也能家传”? 刘明听我说得过分,再也按耐不住,冲上来一个肘击顶向我的心脏部位。 上次我跟刘明动手,他使用的也是同样的招式,但是上次他是被黄皮子控制,并非有意,而这次他非常清醒,直接攻向我的心脏摆明了想整死我。 我轻轻挡住刘明的肘击,他再次以肘变手,打向我的脑袋,我一看,果然他又想用三连招,我护住脑袋,然后一脚踹向刘明。 刘明的第三招是跳起来用肘砸我的后背,他没料到我知道他的招式,被我踹在肚子上直接飞出好几米。 刘明捂着肚子爬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我做了一个黄飞鸿的手势,冲他勾了勾手。 刘明被我打出了真火,满脸通红的再次朝我冲了过来,刘明的动作在我眼里变得非常缓慢,我轻松躲过他的所有攻击,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刘明刚被我打的一愣,更加猛烈的向我攻来,我左闪右闪,有机会就抽他一巴掌,大概抽了十几下,刘明的脸上几乎全是我的五指印。 刘明稍微与我拉开一点距离,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旁边看热闹的老李大喊一声“卧槽”,还没来得及阻止,刘明一翻手腕,便用匕首向我刺了过来。 我不敢怠慢,连忙躲开匕首,与刘明拉开距离。 不得不说,刘明拿上匕首以后,让我非常忌惮,之前虽然我轻描淡写的就能躲过他的攻击,但是他手里一旦多了一把匕首,我就得加大躲避的范围,生怕被匕首伤到。 刘明反持匕首,直接攻向我的胸口,好在他的动作不快,我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他也很难碰到我。 刘明在我身前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向我刺来,我不敢大意,连忙向后撤了几步躲开他的攻击范围。 就在此时,我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不安,我本能性的将脖子向左边歪了几厘米,那把匕首贴着我的脖子,从我身边飞了过去,扎入我身后的墙上,我一摸脖子,上面竟有一丝血迹,好在只是轻微划破了皮。 我忘了,刘明还有一手飞刀的绝技。 刘明见我躲过飞刀,有些惊讶,又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才没控制住,幸亏……你没事”。 我已经被气的怒不可遏,如果刚才不是我躲的及时,此时已经死在他手上了,我死死的握住拳头,朝着刘明慢慢走去。 刘明想开口说些什么,见我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便闭上嘴,做出一个防守的姿势。 后面的战斗基本就是一面倒,我憋了一口恶气,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虽然我有意避开了要害,却也将刘明打得断了几根肋骨,老李见情况不对,挡在了刘明身前说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我舒了口气,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插在墙上的匕首的照片,如果这逼报警,我就拿出这张照片反咬他一口。 过了一会,刘明被救护车拉走,胡斌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从楼上赶下来,瞪了我一眼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说实话,将刘明打成重伤,不但没让我感觉好受一点,心中反而更加烦闷,我把自己关在宿舍,翻出两瓶二锅头,就着香肠往嘴里灌。 喝酒果然是排忧解难的好方法,喝酒之前我是民管办的,喝酒之后民管办是我的。 我闷闷不乐的过了几天,从老李嘴里听说刘明正在住院,虽然伤的不轻,不过骨头接好以后还是可以恢复健康,听到这个消息,我暗自松了口气,其实那天我也是被打出了火,出手有点重了。 正当我百无聊赖的时候,民管办却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 一辆帕沙特开进民管办的院子里,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一身黑西服的中年男人,老李一看来人,立刻迎上去搓着手说道:“欢迎宋局莅临指导民管办”。 我心里疑惑,民管办明明是归省直管,就算当地政府也只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这里只有一位我与素未谋面、热爱学术研究的主任,哪有什么局长? 老李口中的宋局与老李握了握手,“来看看,别来无恙啊老李,这就是你报告里说的小王”? 老李点了点头,冲我招了两下手,让我过去,宋局长主动与我握了握手,说了俩字:“不错”。 老李对我说道:“这位是民管总局的副局长宋柯”? 我装作很惊讶的点了点头,心想,民管总局是什么鬼,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宋柯笑眯眯的指了指办公楼,“进去说吧”。 老李将宋柯让进他的办公室,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茶,宋柯抿了一口,从档案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说道:“老李,你说的事老大批了”。 我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文件的标题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关于王守一同志调任至民族风俗管理总局的通知”。 宋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民族风俗管理总局简称民管总局,是民管办的上级部门,隶属于国家公安部,我们之前接到的任务,都是发布于民管总局。 老李和宋柯是故交,所以直接给他递了一份报告,内容主要阐述了我到了民管办以后经历的事,也透漏了我是先天道体。 老李本来对这事没报多大希望,寻思万一成了,我这个人形自走大补品也算有人罩着了,没想到报告刚交上去没多久,宋柯就亲自带着文件来接人了。 我问老李:“我走了你没有助手了怎么办”? 老李笑了笑,“有你这个总局的人罩着,能顶上我一百个助手,宋局,这小子什么时候报到”? 宋柯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老大说让小王坐我的车,明天一起回民调总局”。 我默默的回到楼上收拾行李,心情不禁有一丝怅然。 老李以欢迎宋局,欢送我为理由,请我和宋柯吃晚饭,宋柯的车开了很久,才到那个久违的店,那个老李喷着酒气,让我跟着他干的那家烧烤店。 宋柯以开车为名,滴酒不沾,而我和老李撸着串,扯着蛋,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装作一切都不会改变。 我的酒量还算不错,喝了六七瓶,才有了点醉意,我说老李,你等着我,我放完水回来喝翻你。 老李哈哈大笑:“你这是二十多岁的人六十多岁的肾啊,不愧是处男”。 我推开卫生间的门,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老李带着我逃命、替我挡棍子,帮我拉偏架的一幕幕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我脑中闪过,我和老李,早已经不只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而是化不开的亲情。 我一回头,发现老李正站在我的身后,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我还没死,你哭什么”? 我抹了把眼泪,“这厕所怎么这么味,熏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走走走,看我干翻你”。 那一夜我喝的不省人事,听宋柯说,老李在我倒下以后,醉醺醺的交代宋柯,一定要照顾好我。 第二天,我早早就到了楼下,从来没有任何时候,让我如现在这般觉得这破旧的小楼无比亲切,我冲着民管办招了招手,便上了宋柯的车。 我知道,老李虽然没来送我,可是他一定站在某一扇窗户的背后,静静的凝视着我。 我在宋柯的车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对于民管总局,宋柯并没有过多的介绍,只是说到了我就知道了。 民管总局坐落于首都,用宋柯的话说,它在首都郊区的郊区。 虽然知道民管总局地处偏僻的位置,可下车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孤零零的用围墙围起一座巨大的洋楼,其破旧程度比起民管办不遑多让。 第15章 夜探猛鬼学院 巨大的铁门右边,挂着一块古朴的牌子,上书:民俗事物管理总局。 用宋柯副局长的话说,这叫偏安一隅。 我跟着宋柯走进洋楼,一楼右手边,隔着大透明窗户的是收发室,里面是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正隔着窗户跟宋柯挥手。 宋柯带我径直上了二楼,二楼只有四个房间,分别挂着调研一科、调研二科、综合一科、综合二科的门牌。 宋柯将我带进调研二科,此时屋子里只有一个正在埋头玩手机的女人,宋柯对那个女人招了招手说道:“如花,过来一下”。 我努力让自己不笑出来,我实在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叫如花,不知道会不会也长着一脸胡子。 然而一看到如花本人我当场就惊了,除了略显休闲的衣服以外,束起来的长发、白皙精致的脸、严肃的表情和小巧的黑框眼镜等等元素,都昭示着她的职业属性——女神,不过最令人难忘的,还是那个让我眼睛不知道摆哪里的胸前的波涛汹涌。 她是我没来之前,调研二科唯一的调研员——柳如花,虽然这名字起得有点坑爹。 宋柯交代柳如花:“这是你们科室新来的调研员小王,你带她熟悉熟悉环境”。 柳如花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留给我一个背影,说道:“走吧”。 我叹了口气,跟在柳如花的后面暗自腹诽,她这样的女人,也许是最难应付的类型。 柳如花带着我将整个楼走了一遍,顺便简要介绍了民管总局的情况。 民俗事物管理总局的第一个职责就是将接收到的任务,分发给各地的民管办,我和老李的调查任务,就是来自民管总局。 第二个职责就是处理一些由民管办反馈的,极难处理的特殊事件。 比如冥婚事件,就是由老李上报,民管总局与当地的警察配合处理的。 我所在的调研二科,是专门负责处理特殊事件的。 至于我的住所,则是民管总局里的员工宿舍,我悲催的发现,员工宿舍只有我和隔壁老王两个人,其他人下班后都有各自的去处。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民管总局呆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渐渐熟悉了民管总局的环境。 宋柯口中的“老大”也就是局长回来的时候,找我去他的办公室谈了一次话,除了提醒我好好干,注意安全以外,还告诉了我两件事,第一件事,整个民管总局只有宋柯和老大知道我是先天道体,对其他人要保密。 第二件事就是民管总局里,都不是普通人,连最差劲的文员都有阴阳眼。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里的人肯定不一般,只不过从日常生活中,却完全看不到痕迹。 民管总局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忙,我除了去训练室锻炼身体,就是跑资料室看资料,这里的资料室比民管办大得多,除了绝对机密的资料,我都有权利查看,而我的目的很明确——查查关于先天道体的有关资料。 我翻了一大堆书籍,只找到了一些不算详细的记载。 我总结了一下,严格来说,我一开始能听到冥乐、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景象,这些并不算是先天道体的功效,顶多算是天生灵感比较强,当时我甚至连阴阳眼都没开,而促成我成为先天道体的,应该是白衣服老太太留在我额头内的光团,这也解释了“洗髓伐毛、脱胎换骨”的真正含义。 先天道体,除了天生道术亲和,身体素质也是高于常人,所以炼制成活尸、小鬼或者法宝,才异常强大。 至于白衣老太太为什么要将我改造成先天道体,我觉得肯定不止报答我帮她除掉黑衣老太太这么简单。 同时我也非常好奇,既然我是先天道体,那么二科科长袁涛和柳如花到底有什么本事。 我曾经多次试图跟柳如花套近乎,刷刷好感度,换来的都是一顿白眼,反倒是科长袁涛,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经常告诉我诸如食堂师傅做什么菜好吃、局长什么表情代表心情好之类的事。 事实证明,民调总局根本就不是一个吃闲饭的地方,调研二科的规矩是,一旦有任务的时候,无论你有任何事都必须马上停下,听候科长调遣。 而我也迎来了我在民调总局的第一个任务——协助公安部门调查一宗离奇的杀人案件。 袁涛火急火燎的冲进二科的办公室,对我和柳如花说道:“来任务了,马上出发”。 一听到有任务,我心里一阵兴奋,也许通过这次任务,我能知道一些我好奇已久的事。 我们三个上车以后,袁涛点了根烟,看着资料说道:“案件发生在市内一所重点初中里,死者是学校里一个叫王平的打更人员,死者是早上在操场的正中央发现的,尸体的两腿之间一片殷红,是被人剪掉下体流血过多而死,周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我问袁涛:“这样的事不都是刑警负责查案么,我们去干什么”? 袁涛冲着我吐了口烟,“因为现场还有一些不寻常的事,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们三个到了学校以后,现场已经被封锁,袁涛向负责看守的警察亮了个证件,便顺利的进入了案发现场,并且让尸体旁边负责看守的警察全部撤出。 我远远的就看到了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走近以后,突然感觉到一阵透骨的寒冷,就像是刚洗完澡站在空调下直吹似的,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摆子。 袁涛笑着看了我一眼,说道:“感受到了吧,是阴气,这具尸体上有大量的阴气”。 我点了点头,大概理解了我们来这里的原因,躺着的这个人,肯定是死于邪物的手上,才会有如此大量的阴气。 柳如花面无表情的掀开尸体身上的白布,我看到尸体下体上的血迹,不由得一哆嗦,对于男人来说,这简直是最残忍的死法。 柳如花撇了撇嘴,又将白布盖上,显然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年轻人来到我们面前,恭敬的说道:“各位领导好,我叫陈刚,局里派我负责协助各位部里的领导”。 袁涛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小陈啊,你来得正好,你先通知队里把尸体收了,然后你就可以带我们去吃饭了”。 我们三个人上了陈刚的警车,我看柳如花漫不经心的玩手机,悄悄问袁涛:“袁科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袁涛看着我,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夜探猛鬼学院”。 吃完饭以后,我们几个先到酒店休息了一会,将近夜里十一点,我接到袁涛的电话,让我马上大厅集合。 到了学校门口以后,尸体已经不在现场,警察也都全部撤出,学校里黑漆漆的一片,袁涛像是习惯了一样,手插着兜,哼着小曲往学校里走,我和柳如花紧跟其后,陈刚犹豫了一下,便也跟了上来。 说实话我心里挺紧张的,虽然已经有了不少次诡异的经历,但是主动找邪物的麻烦还是第一次,而且吧,你让我揍个人我肯定信心十足,可是跟鬼打我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好在我是个萌新,有前辈罩着,正好可以看看袁涛和柳如花的本事。 自从开了阴阳眼,我的夜视能力大大增强,虽然做不到跟白天一样,却也有辨人识物的目力。 袁涛和柳如花也是一样,不开任何照明装置,溜溜达达的往教学楼的方向走,而走在最后的陈刚,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个强光手电,帮我们往前进的方向照来照去。 来到教学楼前,我再次感觉到之前在尸体旁边时的寒冷,柳如花望了一眼教学楼,“二涛,这里阴气流向不太对啊”。 二涛是柳如花对袁涛的专有称谓,我肯定是不能叫的。 袁涛点了点头,“没错,这里确实有问题,我们得进去看看”。 我无意中一转头,看到教学楼的拐角处一个影子飞快的飘了进去,不过拐角处实在太暗,我又不敢确定,我看他们都在跟教学楼门上的锁头较劲,便想自己去拐角看看有什么不对的东西,反正他们离我也不远。 我刚一走到拐角,一个人却从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与我撞了个满怀,我俩双双屁股着地,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 闻声而来的陈刚先一步走了过来,用强力手电一照男人的脸,“张老师,这么晚你来学校干什么”? 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有东西落宿舍里了,特地回来取,陈警官你们这是在查案”? 见袁涛盯着那个张老师,陈刚指着那个男人说道:“这位是这个学校里语文的老师,叫张恒,已经排除了作案嫌疑”。 然后陈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张恒说道:“我记得你有教学楼的钥匙吧,麻烦借用一下,我们需要进去调查点东西”。 张恒顿了一下,还是从兜里掏出钥匙交给陈刚,我从陈刚手里接过钥匙,将教学楼门锁打开,然后将钥匙丢还给陈刚。 张恒从陈刚手里接过钥匙揣进兜里,看着我们说道,“我能回家了吗”? 第16章 一个班的学生都死了? 袁涛点了点头,“守一,你送他出校门”。 我心里一惊,心想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居然让我这个萌新做护送任务,万一我俩碰上点啥都折了咋办,你还不如让他自己走。 话虽如此,不过让我承认我不敢去我也张不开嘴,只有硬着头皮做护送任务。 路上张恒问我:“你们是上面派来调查王平的案子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四周,万一一会真遇上点啥我好歹也知道逃生路线。 张恒仿佛感觉不到我不爱搭理他,自顾自的说道:“王平平时就行为不端,不止嗜酒还十分好色,如果他不是校长的远房亲戚,早就被开除了”。 他的话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不禁感慨张恒的这段话信息量挺大,尤其是王平都快六十的人了,居然还能好色,这份一柱擎天的精力我是佩服的。 张恒见我开始仔细听他说话,又接着说道:“很有可能是因为王平调戏妇女,被人报复切了家伙”。 我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正在我努力思考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眼前明明是大片空地,我却像是撞到了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尼玛这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啊……。 我用双手慢慢向前摸索,果然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看不见的墙,我又尝试了几个方向,却依然过不去,所以我基本可以判断,这次空气墙应该是椭圆形,覆盖了整个学校。 张恒连试了好几次,都被撞了回来,不可思议的说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按照上次的经验,只要我喷出舌尖血,就能破掉空气墙,不过此时与我站在同一阵线的不是不靠谱的老李,而是装逼高冷二人组,所以我根本没必要为这个玩意自残,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求助场外观众。 我让张恒跟上我,一路小跑到教学楼的楼下,此时教学楼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点灯,我在门口大喊:“袁科长,有情况,赶紧下来”。 我的声音在走廊里引起一阵回声,然后就听到“噔噔噔”他们三个人快速下楼的声音。 袁涛一看见我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们特么刚有发现,差点没被你这一嗓子吓死,发生什么事了”? 我将袁涛他们三个人带到空气墙的位置,“有一道透明的墙挡着,我们出不去了”。 袁涛摸着空气墙,疑惑的说道:“居然凝结了怨气墙,摆明了不想让我们走了”。 原来这玩意叫怨气墙,看名字也知道是由怨气形成的,不过是谁的怨气就不知道了。 我问袁涛:“这东西你能解决吧”? 袁涛抱着胳膊,笑了笑,“应该没问题”。 果然有大腿的感觉就是好……。 只见袁涛一边用右手手指在左手掌上划来划去,一面嘴里念出了几个奇怪的音阶,动作几乎在一瞬间便已完成。 袁涛摊开左手,一团耀眼的雷光在其掌心之中翻滚,然后他一边大喊:“掌心雷”!一边以左手为掌,拍击在怨气墙上,手掌与怨气墙的接触之处,竟然发出了震撼的轰雷之声。 我、陈刚和张恒被袁涛的招式彻底震惊了,我最先回过神,向怨气墙摸去……,怨气墙依然还在,纹丝不动。 我对手掌依然贴在怨气墙的袁涛拍了拍手:“你这个逼装的我给你82分,剩下的18分以666的方式给你”。 袁涛笑了笑:“好像威力不太够……”。 我看向柳如花,柳如花只是摊了摊手,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我以为这次抱上大腿可以一路碾压了,没想到却是两个连怨气墙都破不了的主。 我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我试试?我上次用舌尖精血破过一次这玩意”。 袁涛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调整好距离,将舌尖顶在两排牙的中间,下了半天决心,将舌头咬破,混着口水喷了出去。 然而怨气墙并不像上次一样裂开然后破碎,而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一摸,心下大惊,舌尖精血居然失效了。 袁涛看着疼的呲牙咧嘴的我,淡淡的说道:“恩,连我掌心雷都破不开的怨气墙,果然舌尖精血毫无作用”。 故意的,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他明显是制造新的爆点来吸引观众的视线,然后偷偷消化掉自己的尴尬,这一招玩的如此漂亮,让我不禁暗暗揣测:难道他是微博某个的大V? 柳如花不屑的笑了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袁涛露出迷之微笑,“当然是继续调查教学楼了”。 张恒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哆哆嗦嗦的指向教学楼,我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也吓得浑身一哆嗦。 我看见教学楼二楼的一个教室里,亮着幽暗的灯光,教室里坐满了学生,正在听讲台上的老师讲课,虽然离得远看不仔细,却也能感受到那间教室绝对不正常,透露出说不出的诡异,更何况现在还是半夜。 正在我们惊疑不定的时候,陈刚哆哆嗦嗦的回过头看着我:“看来我今天是真见鬼了,我知道那间教室是怎么回事”。 陈刚神色凝重的盯着那间教室,继续说道:“我听队里的前辈说过,几年前,这个学校出过一件大事,当时学校组织春游,每个班都安排了一辆中巴车,初二的某个班,不知道什么原因汽车突然失控,整个车直接扎进了水库里,司机、班主任和四十多个孩子一个都没救上来,据说光是打捞尸体就用了两天时间,出了事以后,几乎天天都有家长来学校哭闹,校长用了一年时间,赔了很多钱才平息此事,校长的门子也硬,消息封锁的非常好,几乎没有媒体报道此事,而且出了这么大事他也没被处理,现在依然当着校长”。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说,上面那个就是出事的班”? 陈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出事的应该是初二三班,你看正在上课的窗户就是二楼右边数第三个”。 我看了看那个诡异的教室,“难道他们死后又继续回教室上课”? “当然不是”,袁涛抱着两只手臂继续说道:“小王你作为二科的调查员智商堪忧啊,教室里的老师和学生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理论上应该已经轮回了,不可能这么多年以后才回来,而且咱们一开始根本没看到他们,我们有阴阳眼,就算是微弱的灵体我们也能看到,更何况是一整个班级”。 “那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袁涛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突然袁涛面色又是一变,先是摸摸索索的找到了怨气墙的位置,然后又看了一眼手表,说道:“糟了,怨气墙的范围越来越小,说明这座学校里的正主的怨气越来越大,楼上的教室应该是受了怨气的影响才出现的幻象,这个出事的班级肯定跟这个正主有联系”。 柳如花皱着眉说道:“你说的正主,应该会在子时出现吧”? 袁涛点了点头,“不错,子时阴气最盛,这里的邪物就会达到最强,到时候一定会出来灭了我们”。 我心里一惊,怪不得正主不出来,原来在等技能冷却……。 我问袁涛:“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那个教室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我叹了口气,扶起张恒,跟在袁涛的后面。 没想到我刚迈出两步,就感觉到一阵不舒服,然后迎来了久违的天旋地转,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眼前一黑,扑倒在地上。 果然还是来了,第一人称角色扮演。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左手托着一个装满了水仙花的花瓶,右手正牵着一个五、六岁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一头漆黑的长发,皮肤白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特别惹人怜爱,就连我这个直男都差点被她掰成萝莉控。 小女孩抬头,用糯糯的声音说道:“妈妈,今天又是姐姐离开我们的日子,对吗”? 小女孩的问法虽然很奇怪,却也不难推断出,今天应该是她姐姐的忌日。 “我”抬头看着教学楼,轻声说道:“对啊,那里就是姐姐原来的班级,我们把花送给姐姐好不好”? “好”。 “我”牵着小女孩,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教室,正是那个出事故的班级所在的教室。 将花瓶放在窗台上以后,“我”又走到其中一个座位上,盯着课桌看了很久,直到小女孩催促,才领着她走出教室。 一楼的墙壁上,有一面硕大的镜子,应该是给学生们整理仪容用的,“我”无意中朝镜子看了一眼,便回过头去,将注意力放在小姑娘身上。 而作为旁观者的我,却被这一瞬间映出的画面惊为天人。 “我”基本上是小女孩的长大版,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瀑布般的黑发披散在身后,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清秀的脸庞、细长的身材加上清新的淡妆更加凸显了她清纯的气质。 第17章 这个穿红色衣服的是什么鬼 回到操场上,小女孩晃了晃“我”的手,“妈妈,我能在这里玩一会吗”? “我”点了点头,交代小女孩不要走远,然后目光从小女孩和那间教室之间来回切换。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虽然学校里的照明灯足够明亮,可学校里的人还是越来越少。 “我”帮小女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领着小女孩走出校门。 “我”带着小女孩去了附近的肯德基,可就在吃光了东西,刚想离开的时候,“我”好像是遗失了什么东西,急匆匆的领着小女孩返回学校。 此时学校里的照明灯已经关闭,学校里早已是空无一人,“我”却全然不顾黑暗,拿着手电在地上照来照去。 “大妹子,找啥呢,哥哥帮你啊”,“我”一抬头,声音的主人正是喝的满脸通红的王平。 我心想,重头戏终于要到了。 “我”二话不说拉着小女孩就要走,却被王平拦住去路,王平打了个嗝,用轻佻的与其说道:“哥哥我好心帮你找东西,你咋还说走就走呢”。 “我什么都不找,再不让我走我就喊人了”。 王平竟然抓住“我”拿着手电筒的手,“来手电给哥哥,哥哥帮你找”。 “我”一把推开王平,拉着小女孩一边喊救命一边拼命的往校门口跑,却从背后被人捂着嘴。 然后身后传来王平的声音,“赶紧帮忙,他出去报警你这老师也当不成了,咱俩办了她就不敢胡说了”。 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竟然是张恒。 王平和张恒将“我”和小女孩拖到教学楼附近的一大片荒地里,王平让张恒看住小女孩,然后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剧烈的挣扎,王平见难以得逞,把小女孩拉了过来,摁在她肩膀上说道:“你再动一个试试”。 “我”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冷冷的说道:“别伤害我女儿,要什么我答应你”。 王平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刚要再次朝“我”扑过来,小女孩突然咬住王平搭在她肩膀的手。 剧痛之下,王平一脚将小女孩踹倒在地,小女孩倒下时,后脑勺正好撞在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当场血流了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惨叫着朝着小女孩跑去,跪在她的身边,小女孩撞击的力道过大,伤口已经深可见骨,眼看就活不成了。 “我”发了疯似的朝着王平扑去,对着她又抓又咬,却被王平一脚踢翻在地,然后王平坐在“我”身上用力的扼住“我”的脖子。 此时我已经被这段经历气的睚呲欲裂,但是深刻的窒息感却慢慢侵吞着我的意识,就在我视线越来越灰暗的时候,我再一次迎来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堕入黑暗。 这段肮脏的经历,终于结束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袁涛那张硕大的脸正撅着嘴,慢慢朝我靠近,我吓得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卧槽,你小子恩将仇报啊,亏我还想给你做人工呼吸”。 我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理会袁涛,而是脸上挂着笑容,朝着张恒走了过去。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被气的满脸笑容,我绝对会让这个让我笑出来的人付出代价。 我一记鞭腿将张恒踢的跪在地上,然后一拳砸到他的脸上,张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 张恒只是一个老师,身体强度堪称弱鸡中的战斗鸡,就这两下已经让他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惨叫,满嘴是血的吐出了好几颗牙齿。 我并不残忍,也不是没有怜悯,可是对于这种人,我半分都不会施舍。 我脸上挂着笑容再次朝着张恒走过去,刚走两步,我的身体却突然不听使唤,一动也不能动。 袁涛绕到我面前,盯着我说道:“要打也得说清楚再打吧”。 我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和王平一起害死了你说的正主”。 张恒面色一变,“你诬陷我,还重伤我,你一定会坐牢的”。 我将刚才经历的事大致讲了一遍,袁涛和柳如花知道关于冥婚的事情,所以很快就理解了我说的意思。 柳如云面无表情的上去抽了张恒两巴掌,刚要再踹两脚,却被陈刚一把拦住:“各位,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还是先听听他怎么说”。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袁涛冷笑一声,竖起右手食指,指尖上闪烁着绿色的火苗,“他要是不说,我就跟你姓”。 玄心道火,可以直接伤害到灵魂,灵魂的疼痛与肉体不同,非常痛苦,没有道术在身根本无法忍受。 袁涛让我摁住张恒,我撕开张恒的裤腿,袁涛将火苗慢慢向他的腿靠近,我首先闻到了烧腿毛的味道,接着张恒“嗷”的一声,他的裤子就湿了,空气中飘荡出一股尿味,袁涛抬起手,张恒连忙求饶:“我说,我说,别再烧了,我什么都说”。 袁涛把火苗熄灭,将张恒从地上架起来,他咽了口口水,惊恐的看了袁涛一眼,便开始讲了起来。 张恒所说的基本上和我经历的差不多,被杀的女孩叫梁秋,大女儿在几年前的事故中死去,所以每逢忌日便会带着小女儿和百合花来学校里祭奠。 张恒和王平觊觎梁秋已久,终于在醉酒的状态下,犯下弥天大错。 他们二人将母女二人的尸体埋在教学楼附近的荒地里,准备等到风头过了再处理尸体。 没想到王平突然惨死以后,张恒在家睡觉的时候,也迷迷糊糊的来到了学校,才有了我和他撞到一起的事件。 张恒讲完以后,我们每个人都一言不发,柳如花更是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之中。 我看了一眼手表,不得不打破此时的平静:“现在不是男默女泪的时候,子时马上就要到了”。 袁涛朝四周看了一眼,“按照故事发展的尿性程度来看,今晚的正主,应该不会是一般的冤魂厉鬼”。 趁着时间还没到,袁涛用一种特殊的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半径一米左右的圆圈,然后又在圆圈周围画了四个不同的符号,我隐约能认出其中两个字“敕令”。 柳如花交给陈刚和张恒一人一张黄色的符咒,让他们关键时刻贴在身上,应该能渡过危险。 我看着眼热,也想跟柳如花要一张,她却摊了摊手,表示只有这两张,没有我的份。 子时从夜里十一点开始,凌晨一点结束,也是阴气最重、灵体最强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缩到袁涛和柳如花身后,死死的盯着手表。 陈刚站在我旁边,一手持符,一手拿着手电,疑神疑鬼的到处乱照。 张恒被我伤的不轻,再加上知道校园里的邪物是因他而起,所以双手一直紧张的捧着符纸,哆哆嗦嗦的四处张望。 我发现四周的可视范围越来越小,眼力所及之处基本全是一片黑暗,我以为是阴阳眼出了问题,便问袁涛:“科长,四周越来越黑,是不是我的阴阳眼不灵了”? 袁涛回头苦笑一下,“子时已到,你看到的是浓重的阴气……”。 忽然四周围阴风四起、温度骤降,我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从侧面快速的飘向我们,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袁涛已经一个掌心雷打了过去。 空气中响起闷雷之声,袁涛倒退了好几步被我一把扶住才没摔倒在地,而那个红色的身影一滞,倒飞回去,面向我们站立不动。 我定睛一看,吓得退了两步,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柳如花的一片柔软之上,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情细细体会这份幸福,因为眼前的这个东西带给我的震撼太过巨大。 那道身影穿着一袭红衣,干燥的黑发垂在身前将整个脸都挡在后面,形如枯槁的手上确是黑色的指甲,活脱脱一个红衣版的贞子。 一向不爱说话的柳如花却极度震惊的盯着红色身影,嘴里缓缓的吐出四个字:“红衣厉鬼”。 我默念一声“卧槽”,祈祷袁涛和柳如花有对付红衣厉鬼的本事。 按照资料室里的记载,红衣厉鬼并不是像民间传说一样,穿着红色的衣服自杀或他杀就能形成,而是当有人受到极大的凌辱或冤屈,因悲愤血液会极速运转,全身皮肤血红一片,死时双眼圆瞪七孔扩大皆有血液,血液渗出毛孔染红身上衣物如着红衣,故称红衣厉鬼。 红衣厉鬼一旦形成,怨气极大,很难对付,堪称厉鬼中的龙傲天。 袁涛吐了口唾沫说道:“守一、如花,咱们三个拖住它,过了子时它会变弱,也许就能对付它了”。 言毕,袁涛再次画出一个掌心雷,柳如花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画满符文的小巧手枪,而我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只好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然后我又觉得实在太寒酸,便从兜里翻出一管黑狗血拿在手上。 第18章 一个辅助的自我修养 红衣厉鬼身形一动,便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袁涛左手捏着掌心雷想跟红衣厉鬼来个硬碰硬,没想到它却忽然变向,朝着张恒扑了过去。 张恒吓得连忙将纸符贴在身上,红衣厉鬼像是丢失了目标,在原地转来转去。 袁涛一击不中,趁着红衣厉鬼停下,立刻又一记掌心雷打了过去。 红衣厉鬼伸手一接,却是袁涛凭空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柳如花见状,用刻满符文的小手枪朝红衣厉鬼开了三枪,它的身体中弹后入泥牛入海,只是冒了三缕白烟。 红衣厉鬼毫不停歇,再次夹带着阴风扑了过来,这次的目标却是在一旁迟疑不定的陈刚。 陈刚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将符纸贴在身上,红衣厉鬼像是早就料到了陈刚有此一招,马上转向柳如花的方向。 红衣厉鬼距离柳如花的距离实在太近,几乎没有任何旖旎的余地,眼看柳如花就要命丧厉鬼的手上,我将手头上的黑狗血朝着红衣厉鬼狠狠的扔了过去。 黑狗血洒在厉鬼身上,冒出阵阵白烟,红衣厉鬼骤然停止,将身体转到我的方向。 事后我才知道,黑狗血对邪物切实有效,不过对于红衣厉鬼这种强大的邪物来说,只有嘲讽的作用,试想,如果你被人泼了一身屎你不生气?黑狗血大概就是这个作用。 红衣厉鬼仰起头,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的声音,而它的身影甚至比声音更快,我完全来不及反应,就看到眼前多了一个红影,那红影以手为刀,向我的脑袋插了过来,我毫不怀疑这一下能彻底要了我的狗命,不过被爆头而死也太没尊严了。 就在红衣厉鬼将要把我插成糖葫芦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多了一层黄色的光晕,红衣厉鬼击在光晕之上,光晕像是玻璃一样立时破碎,它的手也被黄光一阻,我马上向袁涛身后一扑,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我抬头一看,柳如花双手做出一个非常奇怪的手势,此时她的身上也有一层黄色的光晕。 柳如花以极快的动作再次变换手势,向袁涛一指,此时袁涛掌心雷已经捏在手里,被柳如花一指以后速度暴涨,竟然快红衣厉鬼一步,左手的掌心雷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它的身上。 一阵闷雷声过后,红衣厉鬼后退几步,被掌心雷打中的地方冒出阵阵青烟,留下像是被烧焦一样的痕迹,从她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惨叫声,显然这一下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柳如花和袁涛这一手配合的天衣无缝,而我对他们俩的实力也有了初步掌握。 袁涛的掌心雷是明显的道家功法,陈刚和张恒手里的符纸应该也出自他的手里。 而柳如花,虽然我看不出来她用的是什么招数,不过她又能上盾,又能加速,显然是个辅助。 袁涛盯着红衣厉鬼说道:“不行,掌心雷的杀伤力实在有限,守一,你手里还有没有黑狗血”。 我用手往兜里一掏,还剩最后一管黑狗血,我连忙掏出来送到袁涛面前。 袁涛摇摇头:“看到那边那个圈了吗,把她引进去,咱们能不能活就靠你了”。 我看了一眼袁涛之前画的圈,咬了咬牙,将黑狗血捏在手里。 其实我心里也很不爽,倒不是因为他让我去当诱饵,而是袁涛和柳如花与红衣厉鬼打得如火如荼的,我不但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得让他们护着我。 我心一横,趁着红衣厉鬼没动我先向它迈了两步,然后将黑狗血向它甩了过去。 黑狗血出手以后我也不去看是否砸中,而是马上转头朝着圈里跑去,此时我发现我腿部的力量骤然增强,想来是柳如烟给了我加持,我边全力奔跑边暗自决定,以后玩游戏绝对不会再看不起辅助了。 饶是我跑的飞快,依然能感受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显然是离我已近,我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她就在我的身后,那种将背后露给敌人,如芒在背的感觉简直让我生不如死。 我实在扛不住这种压力,干脆牟足了劲向前一跃,以狗吃屎的姿势向前扑去,好在我离袁涛画的圈不算远,落地之后我正好趴在圈里。 我翻过身一看,差点吓得尿崩,红衣厉鬼黑色的手指甲已经到了我的眼前,却也再寸进不得,应该是被定在了圈里。 我见机赶紧从圈里滚出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袁涛对我竖起大拇指,然后将目光落到红衣厉鬼身上,霸气的说道:“老子给你来个五雷轰顶”。 只见袁涛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长短的小型铜钱剑,往圈里一甩,铜钱剑便插进了红衣厉鬼脚下的土里,然后他开始边念咒语,边围着红衣厉鬼跳来跳去。 我看的一阵疑惑,问柳如花:“他这是什么路子”? “步罡踏斗”。 袁涛跳了大概七八步,停在原地,两只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半蹲着大喊道:“五雷诀”。 话音一落,红衣厉鬼头上的空气开始迅速搅动,并且传来微小的电流声。 电流声越来越大,直到刺耳的程度,像是已经满载,一道手腕粗细的白色雷电“轰”的一声当头劈下。 一道雷过后紧接着又是一道,直到劈了五次才停下,圈内满是白色烟雾,红衣厉鬼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待烟雾散去以后,我看到红衣厉鬼趴在地上,身上已经被雷劈的七零八落,身形也暗淡的几乎透明,显然有了魂飞魄散的迹象。 袁涛晃了两下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两行鼻血顺着鼻孔流到地上,袁涛一边抬头一边说道:“妈的,透支了……”。 我瘫坐到地上,心一直跳个不停,完全没有事件结束的放松感,反而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我感觉到周围的风越来越大,带动着阴气流动,红衣厉鬼残破的身躯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吸尘器一样,四面八方的阴气都向它汇聚。 “袁科长,这阴气流动……不对劲啊”。 袁涛仰起头一看,面色大变,“卧槽,如花赶紧补两枪”。 柳如花掏出那个满是符文的手枪,对着红衣厉鬼开了三枪,在它身上留下了三个弹孔,然而几乎一瞬之间,弹孔迅速变小,消失。 红衣厉鬼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此时袁涛已经快要精尽人亡,柳如花这个辅助开了三枪没有任何作用,而我这个废柴更是没用。 恍然间阴气停止了流动,空气安静的像是时间被停止一般,突然间一道红影一闪,红衣厉鬼已经站在张恒的面前,手里端着一个砰砰直跳的心脏。 张恒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身上的血窟窿,又看了看红衣厉鬼手上的心脏,伸出手,嘴里说着:“还……我”,便轰然倒地。 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此时的红衣厉鬼不但伤势尽复,而且整个身体都被黑色的圈抱包围着,它显然吸收了整个校园的阴气,已经比之前变得更强。 袁涛躺在后面说道:“守一,我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如花战斗方面又不行,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就靠你了,我身上有个纯阳符,能暂时提升你的阳气,如花还能用一次修持法,能大大加强你的身体素质,就是不知道两相叠加你得身体能不能承受”。 我点了点头,“赶紧的吧,承受不住也得硬着头皮上,总不能等死吧”。 红衣厉鬼像是对张恒死的太快不太满意,将心脏攥在手里缓缓的捏成一滩肉泥。 柳如花趁此机会,闭上眼睛打坐一般的坐到地上,开始念着像经文一样的东西,我听了半天,基本能够推断出,她修的是密宗的功法。 袁涛交给我一张土黄色的符纸,让我在柳如花的功法生效以后再贴在身上。 片刻之后,柳如烟手指一指,我身上开始发出淡淡的黄光,然后我的身体就像是在太阳底下一般,暖洋洋的特别舒服,我连忙再将纯阳符贴在身上。 我的身体从暖洋洋的感觉,一下变得燥热无比,我身体里的血液都像是在沸腾,好在这样的状况并不持久,很快就平息下来。 袁涛在我身后喘着粗气说道:“还真是小看你了,身体承受能力竟然这么强”。 红衣厉鬼像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变化,猛然将身体调转到我的方向,接着又是一道红影朝我快速的飘了过来,我用手臂一挡,生生的将红衣厉鬼逼停。 老子有遗产,现在能跟上你的动作了,看我全国自由搏击冠军暴揍红衣厉鬼。 我卯足了劲,一个侧踢踢在红衣厉鬼身上,它被我踢得后退几步,与我拉开距离。 我感觉确实踢中了它,可是感觉像是踢到了棉花一样,软绵绵的,并没有沉重的感觉。 红衣厉鬼对着张恒的尸体伸出手,向上一抬,张恒的尸体直挺挺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的向袁涛和柳如花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心里一沉,没想到红衣厉鬼竟然还有这一手。 第19章 仿佛身体被掏空 陈刚指着张恒问袁涛:“这玩意是丧尸”? “对,这玩意行动缓慢,很好对付,你赶紧去干掉他,小心别被他伤着”。 陈刚举起强光手电,朝着张恒的脑袋猛的砸了下去,张恒顿时头破血流,然而动作却毫不停歇,陈刚被张恒抓住肩膀,一下扔出去几米远。 我见形势不妙,想先去解决了张恒,红衣厉鬼却先我一步,朝我扑了过来,我挡住红衣厉鬼的攻击,连忙喊道:“你们自保吧,我实在脱不开身”。 按照电影里的情节,我拼命跟反派角色单挑的时候,其他人一般会说:“不用管我们,你自己小心”。 但是此时我身后却传来了三声“草”,其中还夹带着柳如花的声音……。 如花姐你的形象完全崩坏了好吗,冰山女神的形象荡然无存了好吗。 我虽然在纯阳符和修持法的作用下,实力提升一大截,但是与红衣厉鬼打斗的方法却全然与人类不同,比如上次与刘明对打,我的攻击就算被防住,也有拳拳到肉的感觉,而打在红衣厉鬼身上,就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虽然我能感觉到我的攻击已经奏效,却缺少了打击感。 打击感毫无疑问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没有打击感,很多格斗技巧都不能使用,因为我无法通过对方的反应来判断是否应该出打出下一击。 而且红衣厉鬼现在的速度依然比我快了不少,我奋力反击还是被它抓了好多下,身上满是血痕,衣服都快变成布条了。 我心一横,在这么打下去我必死无疑,还不如跟它拼个鱼死网破,我干脆舍弃防御,只守住身体上几个重要的部位,宁愿挨几下也要反击,说不定过了子时我们能够得救。 我趁着红衣厉鬼再次扑向我的时候,身体微微向旁边一侧,红衣厉鬼的利爪插在我的肩膀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强行忍住剧痛,一拳砸在它脸上,虽然依旧没有击中的实感,但是她的脸明显扭曲了不少,倒飞回去。 我连忙捂住肩膀,好在血没流多少就止住了,应该是柳如花功法的作用。 我趁机看了一眼袁涛那边,张恒起尸以后,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力大无穷,好在柳如花和陈刚一直跟它缠斗,倒也没什么威胁。 袁涛在我身后喊道:“守一,你他妈找死是吧,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子时了,你拖着打,过了子时你再虐它”。 我心里暗暗发苦,我也想拖延时间,可是红衣厉鬼的攻击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若不是我死命守住要害,早就像张恒一样被挖了心了,按照这样的情形,别说一个小时,再想坚持半个小时也十分困难。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朝着红衣厉鬼攻了过去,它像是被我之前的攻击打出了怒气,无论我怎么出招,它都与我硬碰硬的打,一会功夫,我身上已经满是鲜血,而红衣厉鬼只是身体变得有些暗淡。 我的腿已经开始颤抖,我感觉到我身上的力量正在慢慢流失,我强打精神稳住身形,摆出防御的姿势,这样的状态,红衣厉鬼想要打败我多少还需要一点时间。 红衣厉鬼再一次朝着我攻了过来,我双臂交叉护住胸口,想硬抗一击,没想到红衣厉鬼趁着我专注于防御的时候,从我身边绕了过去,径直飘向背对着它的柳如花,我大惊之下,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了过去。 红衣厉鬼的速度比我快,我根本不可能从背后追上它,我望着它的背影,心里一阵绝望,柳如花几乎是必死之局。 然而红衣厉鬼并没有在柳如花身上留下血窟窿,而是突然转身,将目标转到了我的身上。 此时我正全力向它跑去,根本来不及闪避或者作出防御的动作,红衣厉鬼的一只手,直接插进了我的腹部。 我身体的全部力量仿佛被瞬间掏空,我提不起一丝的力气,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感觉越来越冷,身体越来越沉重。 我趴在地上,血液从我腹部的伤口处向外流淌,此时我完全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无法言表的悔恨,我恨我自己为何如此弱小,因为我的无能,害死了袁涛和柳如花。 红衣厉鬼像是在嘲笑我一般,在我面前停留了片刻,便朝着袁涛和柳如花的方向飘去。 就在我以为一切结束了的时候,一柄古朴的剑突然从天而降,贯穿了红衣厉鬼的胸部,将它定在地上,红衣厉鬼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便变成一大团黑气消失了。 接着出现了一个男人将剑从地上拔了起来,背在背上,缓步向我走了过来,恍然间我听到了袁涛和柳如花大喊我的名字,然后我的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看到一团团绿色的光球涌进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温暖,待绿色光球消失以后,我再次陷入黑暗。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小木屋里,我的腹部缠着一圈圈绷带,我试着移动身体,全身的骨头却像是散架一般,疼的我呲牙咧嘴。 一个穿着破旧军大衣,将灰白的头发扎成马尾形状的老者走进了我的视线。 “不错,醒的比我想象的快多了,不愧是先天道体”。 言毕,老者将一个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药丸入口即化,我甚至还没尝出药味,便流入了我的喉咙里。 我问老者:“你救了我”? “准确的说,是我师弟救了你,你身上的伤不轻,我可没有救你的本事”。 “我朋友们都怎么样了”? “除了那个被变成行尸的倒霉蛋,其他人都没事”。 我松了口气,袁涛和柳如花没事就好,多亏了眼前的老者除掉红衣厉鬼,我们才能躲过一劫,我本想跟他道谢,可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警觉起来。 他知道我是先天道体。 先天道体会被邪修和邪物觊觎,如果这老者是看中了我的肉体,那我可就任君采摘了。 我本就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所以干脆直接问老者:“您不会是看中了我的先天道体,想把我炼了吧”。 老者听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李淳风还没龌龊到用活人炼器的地步”。 “那您龌龊到什么地步了”? 李淳风依旧保持着笑容,可我还是能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我连忙闭口不言,看来爱胡说八道这个毛病应该改改了。 我后来了解到,就在那晚我们险些被红衣厉鬼的时候,李淳风正巧从那个地方路过,察觉到学校里阴气流动异常,便顺手解决了红衣厉鬼,那个时候我已经生命垂危,他用特殊的手法护住我的心脉,然后让他专攻医术的师弟为我施救,我才有命躺在这。 袁涛和柳如花都是民管总局的老人,民管总局虽然不是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机构,但是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实力都很强大,可即便如此,还是被红衣厉鬼虐的差点叫爸爸,而我两种术法加身,加上我先天道体的优势,还是跟红衣厉鬼有着不小的差距。而眼前的这个李淳风,却用轻描淡写的一剑直接将其抹杀,实力之强简直匪夷所思,起码以我现在的眼界来看,他绝对是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绝世高人。 当然,李淳风本来也是个罕有敌手的绝世高人。 我清醒以后,只在床上躺了一天,便能够下地活动身体,除了有时候动作过大牵动伤口会有些疼痛,其他基本无碍,我不禁感叹李淳风给我吃的药果然有神效,不过此时我面临一个十分尴尬的问题,除了喝水和吃药,我滴米未进,饿的都快出现幻觉了。 我向李淳风反应了这个问题,李淳风一拍脑门:“我是练过辟谷的,忘了你还没吃饭这回事了”。 我听的一脸懵逼,“练……练屁股,练成以后可以不排泄反复吸收么”? 李淳风再次青筋暴露,盯着我冷冷的说出两个字:“呵呵”。 我连忙认怂,“好吧,我知道您想表达的潜台词是什么了,可是我没练过屁股,在这么下去我身上的伤好了,人却饿死了”。 “是辟谷,不是屁股”。 李淳风继续说道:“屋后面好像有做饭的工具,你想吃的话就自己做吧”。 我来到小木屋的屋后,发现不止炊具,连食材都一应俱全,我快速的炒了两个小菜,然后闷了一锅米饭。 说实话,我对自己的厨艺是非常有信心的,用我爸的话说,就算我以后什么都干不成,当个厨子也能扬名立万。 我将饭菜摆上桌,先给李淳风添了一碗米饭,因为按照他的说法,辟谷只是一种修炼方式,并不是不能吃饭。 我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饭,然后对着桌面上的菜开始狼吞虎咽。 李淳风优雅的坐到我旁边,轻轻的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放进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 第20章 你让我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保持元阳之身? 我暗暗观察他的反应,李淳风将菜咽下肚子以后,虽然依然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可是他的眼睛却微微张大。 “你的菜,还挺好吃的”。 言毕,李淳风便开始专心致志的对着桌上的菜发狠。 我心想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吃过我做的饭的人,全都会拜倒在我的花裤衩之下。 我将碗筷放在桌子上,走到李淳风面前直接跪下,迅速的磕了三个头。 李淳风将嘴里的饭咽下去,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抬起头,尽量将表情摆的神圣而真挚。 “一是多谢您救了我和我的朋友,二是……希望您能收我为徒”。 李淳风沉默了一会,盯着我说道:“我还真就没有徒弟,而且你是先天道体,潜力非凡,也够资格,从面相上来看人品也勉强过关……”。 我一听有门,连忙问道:“那您是答应收我为徒了”? “不收”。 我一愣,不收?夸了我半天然后不收?,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跟一个绝世美女拜堂成亲,入洞房的时候一掀盖头却发现是凤姐。 “……那您之前说那么多铺垫干啥”? 李淳风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说道:“我这个人爱到处溜达,收徒弟太麻烦,我根本没有时间教你,不过既然你我有缘,我正好有一个适合你的术法,可以教给你”。 我心里一阵失望,好不容易碰到个高人,如果拜师成功,我就能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更重要的是,我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不会像上次一样,让重要的人陷入险境。 好在李淳风答应我可以教我一招,能将红衣厉鬼瞬秒的男人,教我的招数必定不俗,起码应该不会比袁涛的掌心雷差。 我问李淳风:“前辈您打算教我什么术法”? “你是先天道体,天生道术亲和,也就是说你天生沟通天地万物的能力就比别人强,所以我准备教你请神术”。 “请神术?是不是像电影里演的似的,能请祖师爷上身打爆对手的招数”? 李淳风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不过你说的是三茅之术,并非请神术,而且凭你是请不到祖师爷的,就连我都请不到”。 按照李淳风的的说法,请神术的原理是将神兽、精怪、鬼物或者其他邪物的一丝魂魄附身,达到增强力量的目的,虽然听起来跟上中下三茅之术有些类似,本质却是不同的东西,三茅之术以施术者为主,被召唤者为辅,召唤而来的魂魄或多或少都会与身体产生排斥,所以需要强大的灵魂力来承受排斥作用,灵魂力越强大,所能承受的排斥越大,能招来的魂魄越强,之所以很多人用三茅之术请祖师爷上身,就是为了减少排斥,使契合度更高。 而请神术是将所招来的魂魄与自身暂时融合,融合后两个灵魂合二为一,不存在排斥的问题,所以契合度直接就是最高,但是两个魂魄融合后会影响施术者的本性,比如一个老实的人请到嗜血的魂魄,那么融合后,老实人也会变得嗜血。 施展请神术第一个要求是有强大的沟通天地万物的能力,第二个要求是需要施术者有一个高强度、能承受强大魂魄的肉体,如果肉体承受不了所招来的强大魂魄,身体有可能会被撑爆。 我的先天道体,完全能够达到请神术的两个条件,不过想要请到强大的魂魄,我的身体强度还远远不够。 所以李淳风说在我养伤的这几天,可以帮我找到一些草药,让我泡药浴,尽量提高我的身体强度。 李淳风摸了摸胡子说道:“不过教你之前,有一些事情你必须记住”。 我见李淳风表情凝重,马上认真的回答道:“前辈请说,我一定牢牢记住”。 李淳风点了点头,“你我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你既然学了我的招数,就要遵守我的规矩,如果你滥杀无辜,或行其他倒行逆施之事,我一定会将你彻底抹杀”。 我按照李淳风的要求,郑重的发了誓,李淳风才露出满意的神情,我趁机问他的来历,他却不肯透露一个字,只告诉他是道门中人。 后来的几天里,李淳风果然如他所说,每天早晚都给我准备了一大桶绿色的液体让我坐进去,浸泡在药浴之中,我甚至能够隐隐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强大生命力。 而其余时间,他便教授我请神术最重要的一步,沟通天地,而沟通天地的方式只有一种——步罡踏斗。 就是袁涛发动五雷诀之前,跳来跳去的动作。 李淳风教我的步罡踏斗比袁涛的简单不少,只要熟记北斗七星的方位,然后以特定的节奏和距离走一遍即可。 此时我第一次知道一个概念,即蕴含在丹田位置的一股奇异的能量,道门中人将它称为道法。 李淳风说,只要是天地万物中的一员,或多或少都会有道法在身,而且沟通天地并不需要很多的道法。 按照我的理解,道法其实就是MP,或者叫法力值、查克拉,只是不同派系叫法不同而已。 袁涛就是因为发动了五雷决透支了道法,才失去行动能力。 我伤势尽复以后,药浴也同时停了,用李淳风的话说,药效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再泡也只是普通的洗澡而已。 我练熟步罡踏斗之后,就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练习——沟通天地,也许真如李淳风所说,先天道体非常强大,我练习了几次便掌握了沟通天地万物的方法,步罡踏斗之后,神念一转,我就像是与天地融为一体,河水静静的流动、昆虫缓慢的爬行、树叶轻轻的飘动等等场景尽收眼底,这便是成功沟通天地万物的标志。 沟通天地以后只需想象丹田内的一丝能量冲出百汇,得到回应,请神术便施展成功。 我凝神静气,熟练了踏了一遍步罡,然后用神念沟通天地,最后施展了请神术,紧接着一阵青蛙的叫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感觉有个东西闯入了我的身体里,我睁开眼睛,感觉周围在我眼中变得缓慢起来,然后原地一跳,竟超过了两米。 正当我为我这超人一般的体质感到欣喜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伸出了舌头,将一直巨大的绿头苍蝇卷到嘴里,一口吞下,落地之后我蹲在地上一阵呕吐,我算是知道吃了苍蝇有多恶心了,幸好我没嚼,而是一下吞入腹中,否则我真怀疑我会因为吃不下去东西饿死。 李淳风在我身后拍了拍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错,不愧是先天道体,虽然熟练度还有些欠缺,可是第一次就能成功召唤到这种程度的魂魄实属不易”。 我白了李淳风一眼:“如果你想笑就笑吧”,然后继续用手抠喉咙催吐。 李淳风噗呲一声,然后再也忍受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抹了一把嘴,将请神术散去,“我招个青蛙的魂魄就不由自主的吃苍蝇了,我要是招个狗的魂魄,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吃屎吧”? 李淳风摆了摆手,“不会不会,你第一次用请神术,还不够熟练,等你熟练了以后,自然能够控制召唤灵魂的特性,毕竟是以你的灵魂为主”。 我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请神术已成,也就到了之前跟李淳风说好的离开的时候了,虽然这段时间我只能在山顶上的小木屋附近活动,却感到非常的轻松自在,想来这也是我的伤恢复的够快的原因,李淳风是一位宽厚长者,与他相处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一本正经,却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可惜我无缘成为他的弟子。 所以一想到即将离开,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救命之恩、教授之恩都是我无以为报的,我只能尽我所能,多做点好吃的让他吃的开心。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桌子自认为拿手的小菜,李淳风吃的津津有味,而我吞了苍蝇再加上即将离开,所以一点胃口也没有,他见我不动筷子,便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盯着李淳风说道:“前辈,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其实我还是个处男,要不您轻点”? 听到我的话李淳风额头上的青筋又暴了出来,随即伸出手掌向上一劈,一只绿头苍蝇从空中准确无误的落到我的碗里,那只苍蝇像是失去了飞行能力,在我碗里来回扑腾却始终出不去,这一手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当然,我是没工夫感叹李淳风的手段的,因为看到苍蝇以后,我的胃一阵抽动,还未消化掉的食物顺着我的食道向上冲,我再也控制不住,跑到一边开始狂吐。 李淳风“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孩子本质虽然不错,不过说不定哪天因为这张嘴被别人打死,我早就看出你是元阳之身,正好我也想跟你说这件事,元阳之身于你得先天道体有莫大的助益,能保留尽量保留”。 我不禁发出一声苦笑,没想到我这个处男当的都比别人有优越感。 第21章 食人花里有个人 李淳风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你需注意,我们道家最讲因果,你的先天道体有强大的影响因果的力量,所以你要小心”。 “说白了就是我容易招事呗”。 “大意如此却也不尽然,你慢慢体会吧,我言尽于此”。 李淳风的这段话,我听的云里雾里,简直是说了等于没说,但不说还不等于说了。 然而很久以后,当我理解他说这段话的真意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番感慨。 当晚,李淳风又教了我一套叫做“八段锦”的锻体法,虽然动作不多,但每招每式都需要配合特定的呼吸,以我的体力和身体素质,竟然连完整的一遍都没做完,就支撑不住躺在地上呼呼喘气,我不禁感叹,不愧是高人手段。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以后,李淳风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我眼前一黑,便到了一座高山的山下,李春风彻底不见了踪迹。 我叹了口气,虽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是他走的也太过匆忙,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我缓步走到附近的一个村子里,然后找了辆车,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了民调总局。 我回到二科的办公室以后,柳如花只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便又将视线落到手中的书上,而袁涛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回来就好”。 在民调总局的生活很快回到了正轨,对于我被李淳风将我带走以后的事,柳如花和袁涛像是约好了一般,从未提起过,反倒是我忍不住问了袁涛,红衣厉鬼事件的处理后续。 红衣厉鬼在李淳风一剑之下便已魂飞魄散,张恒也轰随之然倒地变成一具死尸,通过公安机关的侦查,将张恒和王平二人定为凶手,梁秋母女二人的尸骨已经被发现妥善安置,陈刚也因为参与这次事件得到嘉奖,由于这次案件的特殊性,相关材料被永久封存。 袁涛和柳如花伤势恢复以后,写了一篇报告上交局长,至今没得到任何回复。 没有任务的时候,民调总局是个比较闲适的地方,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干自己的事,我除了打八段锦以外,最喜欢的就是往资料室里跑。 我抽空给老李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我在民调总局的生活,也了解到自从我走以后,这老小子就没再接到过任务,最近都在安安心心的当大学老师,刘明恢复了健康,性格变得收敛了不少,也算是件好事。 时间是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不知不觉中,红衣厉鬼惊心动魄的经历已经被我抛之脑后,我骨子里的冒险成分开始躁动不安,我摩拳擦掌,天天期盼着新的调查任务。 老天像是听到了我的诉求一般,不久之后,新的调查任务如约而至。 任务内容非常粗略,调查一个偏远村落的民俗活动——人祭。 除了这些信息,还有一个用经纬度标示的坐标,而不是写着xx省xx市,就好像要去的地方不在中国境内一般。 袁涛看到这个也是一愣,向宋柯反应了这个问题,得到的回复只有两个字,“不明”。 想想也是,如果什么都明了,还要我们这些调查员干什么。 按照坐标,我查到我们要去的地方,差不多在云南附近,靠近边境的地方,并非在云南境内。 按照袁涛的话说,这次可能是一场硬仗,如此偏远的地方,条件肯定特别艰苦,所以这次在他的指挥下,我和柳如花做足了准备。 我们先是坐飞机到云南,再通过民管总局的特权向当地要了一辆越野车,向着坐标的方向开去。 在距离目标地还有一大段距离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热带雨林,汽车是根本没办法开进去的,袁涛咬了咬牙,示意我和柳如花背上行李,步行穿过热带雨林。 对于正常人来说,步行穿过四周荒无人烟的热带雨林无异于自杀,然而我们三个,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热带雨林是植物的天堂,那些色泽新鲜的植物,我和袁涛几乎全都叫不出名字,好在柳如花对这些植物了如指掌,我看到新奇有趣的植物便询问柳如花,本以为以往的冰山女神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没想到她每次都会耐心讲解。 其实在热带雨林当中,我并不畏惧一些危险的动物,以我们三个的战斗力,即使来一群花豹也伤不到我们,我最反感的,反倒是一些小东西,比如花花绿绿的巨大蜘蛛,不知名的昆虫等等,看得我不寒而栗。 其中最讨人厌的,莫过于雨林中的蚊子,六神之类的玩意在雨林蚊子面前就是个摆设,一会功夫我和袁涛就被毒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而柳如花像对蚊子有免疫力一样,在雨林之中闲庭信步,我以为她用了什么特效药水,便想找她要点,如花姐却盯着我淡淡的说道:“我有个隔离蚊虫的术法,忘了给你俩加持了”。 说完,柳如花一抬手,我和袁涛身上发出了淡淡的红光,红光一闪便消失不见,我试着用手碰一个叶子上的虫子,虫子像是遇到天地一般,迅速逃窜,我不禁感慨,谁要是娶了如花真够幸福的,有这个人形自走蚊香在,夏天再也不用怕蚊子的骚扰了。 袁涛看了柳如花一眼,靠近我轻声说道:“故意的,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走了几个小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我们三个找了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升起了篝火,我架起锅,放上纯净水,拿出方便面跃跃欲试,在热带雨林里吃方便面可是难得的体验。 袁涛翻出几根香肠,架在篝火前烤,方便面的香味夹杂着烤肠的香味让我食指大动,可就在面即将煮熟出锅的时候,从附近传来一声低吼,自从泡完药浴,我的听觉比他们俩强了不少,我向四周一看,一只巨大的花豹正匍匐在一颗树上,死死的盯着我们。 虽然我的身体强度比一般人强了不少,但是跟野生猛兽干我还是感觉心虚,我赶紧用下巴示意袁涛和柳如花,那边的树上有只花豹。 柳如花皱了皱眉,没有任何反应,袁涛画了个掌心雷,猛的从地上站起来,花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激,从树上跃下直接扑向袁涛,袁涛身子一侧,反手一掌打在花豹身上,一声闷雷过后,花豹冒着烟呜咽一声飞出几米远,摔在地上。 帅啊……真特么帅,早知道我就算跪舔也让李淳风教我这招了。 花豹毕竟是在这雨林之中生存的动物,生命力极其顽强,从地上一翻,便缓慢的向远处走去,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袁涛拍了拍手,笑嘻嘻的说道:“我给你们抓个豹子玩玩”。 说完,就朝着豹子的方向追去,我本来也想跟着去看看,一看柳如花淡定自若的开始夹方便面,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我心想留她一个在这也不太好,所以也坐下来开始吃面。 我刚吃了两口,就听见袁涛的声音:“卧槽,你们俩快来,有发现”。 我和柳如花连忙将手里的面放到地上,向袁涛的方向走去。 袁涛手里正拿着个挎包,看到我俩炫耀似的冲着我俩晃了晃。 “发现好玩意了,里面有一个水壶和几张饼,都没有变质,看来是不久前有人刚落下的”。 我身边突然飘来一阵香风,柳如花身上散发着淡淡黄色的光芒,快速的冲向袁涛,然后飞起一脚,将他整个人踢飞了好几米远。 然后在袁涛原来的位置上,一株巨大的食人花张着大嘴从上面咬了下来,我原来在电视上看过食人花,只是很小的一株,顶多能补食小型动物,而眼前的这株形状类似捕蝇草,简直大得离谱,吞下一只野猪都没有问题。 袁涛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刚要开骂,看到食人花以后面色一变,又向后撤了两步。 “这……这也太大了吧”。 我找了根树枝,小心翼翼的将挎包从地上挑起来,只要我不进入食人花的攻击范围,它就会一直保持静止状态。 袁涛小心翼翼的绕到我身边说道:“这包的主人,是不是也被那玩意吃了”? 我跟着柳如花小心翼翼的在周围绕了一圈,在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像棺材一样,竖立在地上的巨大植物,与刚才巨大的食人花不同,眼前的这个更像是一个绿色的巨蛹,柳如花冲我点了点头,我便用小刀从中间部位慢慢的划开,开口到半米左右,一个人伴随着一身的粘液从里面滑了出来。 我戴上手套,将那个人拖到安全的地方,一摸脉搏,还在缓慢的跳动。 “还活着,只是昏了过去”。 眼前的这个人,大概二十几岁,看起来白白净净,从服装上来看,应该是少数民族,但是我从来没见过穿这样服饰的民族,我看像袁涛和柳如花,两人也是摇了摇头。 第22章 怪村诡事 独自一人在这样的热带雨林里,又穿着很罕见的服饰,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村子的村民,我向他的脸上撒了点水,然后对着他的人中用力摁下去。 年轻人悠悠转醒,瞪大眼睛滚向一边,慌慌张张的说道:“你……你们是谁”? 袁涛笑眯眯的说道:“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给那个年轻人递了杯水,待他情绪安定以后,便跟我们讲了他的经历。 年轻人叫阿亮,按照他的说法,穿过这片雨林只有一个村子,叫皆神村,他就是皆神村的村民。 皆神村,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阿亮独自来雨林里找一种草药,他本来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可从来没听说过有食人花,所以一个不小心着了食人花的道,多亏我们路过发现了他,才没被消化掉。 袁涛蹲下来对着阿亮说道:“我们三个人是来这里旅游探险的,想去你们村看看,你能带路吗”? 听到袁涛的话,我发现阿亮不经意间露出奇怪的神情,随即又恢复正常。 “我们的村子很普通,没什么好看的,你们还是回去吧”。 见阿亮不答应,袁涛盯着他笑眯眯的道:“我们救了你的命,你不会带个路都不愿意吧,你看这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在雨林里很危险的,你就当帮帮忙吧”。 阿亮挨个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我们让阿亮吃了点东西,由他带路,朝着皆神村走去,阿亮说村子离此地已经不远,他带路的话,大概只有一个小时的行程,如果我们自己找,天黑之前还真不一定找得到。 我们跟着阿亮在雨林里七拐八拐,终于走出雨林,看到了一个规模不大,满是木屋的小村子。 村子里的村民都穿着跟阿亮一样的服饰,看到我们纷纷停下脚步,对我们指指点点。 他们的目光让我感觉十分怪异,完全不像是看到外人来应有的新奇,而是好像在看……待宰的羔羊。 我们跟着阿亮来到其中最大的木屋,阿亮说,这是村长的屋子,有外人到来必须先去拜访村长。 村长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戴着一顶插满羽毛的帽子,手里拿着一根木藤形状的拐杖,村长看到我们热情的说道:“欢迎你们,远方的客人,是阿古神指引你们来到皆神村”。 我偷偷观察四周,屋里除了村长、阿亮,还有两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毕恭毕敬的站在村长的旁边,阿亮面对村长的态度也是诚惶诚恐,看起来村长在这个村子里有绝对的权威。 村长眯起眼睛说道:“远方的客人,按照神的规矩,请品尝天赐的美酒”。 言毕,从外面进来了两个村民摸样的少女,将一个酒壶,四个空杯举到我们面前。 村长将四个杯子倒满,自己拿起一杯,举到自己的胸前说道:“来让我们干了这杯美酒,你们就是我最尊贵的客人”。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都有些迟疑,这个时候村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不喝我们的酒,就是在亵渎神灵,不会受到村子的欢迎”。 村长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不喝这个酒,我们就不用在村里呆着了,我们三个端起酒杯,阿亮在旁边也劝我们喝下去,我心想毕竟我们救过他的命,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余光瞥见柳如花的另一只手发出淡淡的光芒。 酒入口以后特别绵柔,吞入腹中一股淡淡的香气始终萦绕在舌尖和喉咙里,回味无比醇香,我想再倒一杯尝尝,却发现怎么也放不下杯子,眼前的一切开始快速的旋转,我也跟着东倒西歪,片刻之后我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闭眼之前,我看到同样也倒在地上的袁涛和柳如花,还有一脸邪笑的阿亮。 妈的,果然中招了。 黑暗中,我的脑袋一阵剧痛,我捂着脑袋呻吟两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我看见我们三个被关在一间封闭的小木屋里,透过门缝隐约能看到有两个人在门外守着,而袁涛和柳如花正在像看着一个智障一般的看着我。 袁涛笑眯眯的说道:“你个二傻子真喝了”? 我点了点头。 袁涛叹了口气:“唉,你们这一届新人不行啊,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新人”。 这班主任一般的口气真令人不爽……。 我一脸惊奇的看着袁涛,我明明亲眼看到他也喝了,莫非他会六脉神剑,能把酒排出去不成? 我问袁涛:“你没喝”? “喝了”。 “靠,那你装什么高深莫测”。 我站起身,绕着屋里走了一圈,这个木屋连窗户都没有,应该是专门用来囚禁犯人的,不过木屋的结构虽然结实,毕竟比不上钢筋水泥墙,以我和袁涛的能力破开并不难。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袁涛摸了摸下巴说道:“既然他们能把咱们弄晕,不可能只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肯定有所图,说不定就要把我们当人祭的祭品”。 我听袁涛说的很有道理,干脆找地方坐下来,我们即使现在冲出去杀的外面鸡飞狗跳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连任何关于人祭的事都不知道,不如在这里听候发落,反正他们都以为我们是普通人。 过了没多久,木屋的门从外面被打开,村长带着四个手里拿着长刀的人走进屋里,村长依旧是那副嘴脸,现在看来简直恶心的不能再恶心,村长挨个打量我们一遍说道:“我尊贵的客人们,恭喜你们,你们将有幸成为阿古神的祭品”。 然后村长用藤木杖指着我,说道:“尤其是你,阿古神说你是最接近神的存在,明天你将被做成最高级的祭品”。 说完,村长也不管我们作何反应,便带着四个人离开了木屋。 我得意的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听到了么,我才是最高级的祭品,你俩充其量就是配菜,就像是拍黄瓜、花生米一样”。 柳如花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你宛如一个智障”。 后面的时间里,我们只能漫无目的等待,关于神秘的人祭,将会在明天揭晓。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个人分别被带到不同的的地方,两个拿着长刀的年轻人用刀挟持着我,将我押到一个巨大的山洞之中,山洞里放着一池碧水,冒出氤氲的白气,身边的两个人示意我将衣服脱光,然后坐到池子里。 我泡进池子里以后,押我进来的两个人开始为我清理身体,而还有两个人递给我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水果。 不愧是最高级的祭品,待遇果然非同一般。 吃饱喝足泡好,依旧是那两个人为我换上一身他们的特色服饰,然后将我带到一个类似于祭坛一样的地方,此时柳如花和袁涛分别被绑在一根木桩之上,而他们的旁边还有一个空的木桩,应该是为我准备的。 被绑到柱子上以后,我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眼前一黑,对于这种状况我基本已经有所习惯,而且我也早有心理准备,第一人称角色扮演,来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睁开眼睛,“我”依旧被绑在同样的位置,有一瞬间我甚至认为我已经脱离了这奇怪的能力,然而除了视觉,其他的一切我依旧无法控制,应该是我这次的角色,也同样被绑在这里。 自从我进入这个状态以后,一股异常强大的绝望、悲伤、疼痛一直侵袭着我,这与前两次明显是不同的,之前我只是在最后的致命一击中,才能体会到疼痛。 后来,我明白了,为何这个人的负面情绪,会影响到我,因为它实在是太过巨大。 这次我所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年轻女人,“我”一直在嘶吼,痛哭,而我面前的人只是冷笑着看着这一切。 我的面前有两个带头的家伙,一个是村长,另一个是穿着破旧长袍,身上画的五颜六色,像是巫师打扮的一个家伙。 在他们俩的命令之下,“我”被两个人强行灌下一碗绿色的东西,之后“我”在这碗东西的作用下,神情开始有些恍惚,不过意识还清醒着。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我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拿着锯子的人在我的面前晃了晃,然后又消失在我的眼前。 接着我的耳朵里传来一阵锯东西的声音,“我”慢慢的转过头,那个拿锯子的人正在锯我的手臂,可是“我”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木讷的盯着那人锯自己的手臂,仿佛锯的不是自己。 我猜应该是那碗绿色东西的作用,它让“我”神情恍惚,感觉不到疼痛却还保留意识。 拿着锯子的人锯断了“我”的一只手臂以后,又马上在伤口上涂上一层厚厚的草药,草药的作用很不错,血几乎一瞬间就止住了。 处理完毕之后,那人又开始锯我的另一只胳膊,然后用同样的方法止血。 这次的体验,是三次之中最难受的一次,因为锯子在锯断“我”的肢体的时候,锯东西的声音始终在我的耳边围绕,这种折磨让我不止一次的想到去死,然而我还不能主动这一切,我只能在崩溃之中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第23章 砍断手脚 割耳挖心 “我”的双臂被齐齐锯断以后,那个拿着锯子的男人,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然后蹲了下去,开始锯“我”的两条腿。 “我”被锯断四肢以后,依旧被固定在木桩之上,就在我以为一切终于要结束的时候,那个拿锯子的人走到“我”的面前,一只手抓住“我”的耳朵,另一只手将我的耳朵齐根锯断。 “我”又失去了两只耳朵。 拿着锯子的人将锯子放到一旁,就在我再一次以为折磨终于结束了的时候,那个人又拿起了一个看着非常特殊的勺子,冲着我的眼睛挖了过来。 我应该看到的是“我”所经历的事,所以当“我”失去双眼的时候,我也陷入一片黑暗,接着我听到一阵像是蛇爬行的声音,我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冰冷,意识也随之下沉,然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终于回来了。 我睁开眼睛以后,先是吐了一大口鲜血,深吸了好几口气,我的情绪才算平复下来,刚才的经历,已经对我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站在我的面前。 经过一些列的精神打击以后,我已经出离了愤怒,我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心里想的,只有将他们碎尸万段。 巫师模样的那个人,打量了一下袁涛和柳如花,最后停在我的面前,说道:“这次的祭品素质都很高,尤其是这具躯体,简直太完美了,如果我们将他献给阿古神,我们一定会得到神的眷顾”。 村长怪笑两声说道:“太好了,巫九,我们赶紧处理祭品,别让阿古神等久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过既然我们作为祭品,是被阿古神所享用的,那么从他们两个的对话当中,基本可以推断,他们口中的阿古神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所谓的精神崇拜。 那么阿古神,到底是什么? 我突然想起之前那段经历的最后,那个蛇爬行的声音和那种如坠冰窟般的冰冷感,不知道与所谓的阿古神是否有关系? 村长对着旁边招了招手,那个拿着锯子的男人慢慢向我走了过来,我拼命的想崩断背后绑着我双手的绳子,可那条绳子像是牛筋一样,根本没办法靠蛮力挣脱开。 好在还有袁涛和柳如花,我转头向他们俩看去,却发现他俩也在看着我,完全没有要行动的样子,我拼命的使眼色,可是他俩依然一动不动。 此时锯子男已经开始找我手臂的切割点,眼看就要动手,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俩货不会也没办法挣脱绳子吧。 锯子男撕开了我的衣袖,我已经能感觉到锯子贴在我的手臂上的冰冷,我承认,我已经快吓尿了。 好在柳如花突然飞起一脚,将锯子男踢飞了好几米,然后用两根手指在我和袁涛的绳子上一划,绳子立刻断开。 我扔掉绳子,双腿止不住的哆嗦,心想以后我特么要是有机会,一定吓死这俩货。 村长立刻喊道:“来人,抓住他们”! 话音刚落,从周围立马赶来八个拿着长刀的男人,我稳住心神,同时大腿的颤抖也停了下来。 我恢复自由以后,又回想起刚才那个回忆里的“我”的遭遇,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巫九和村长,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很快我们三个就被那八个人包围,当然我们自然毫无畏惧,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我一个人就有自信干掉他们。 村长站在原地阴测测的说道:“都给我小心点,别把重要的祭品砍坏了”。 话刚说完,八个人一拥而上,我灵巧的躲开两个人的刀,用膝盖顶在其中一个人的腹部,那人的刀掉在地上,捂着肚子,便再也爬不起来。 对付这群家伙,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虽然我狠不下心要他们的命,但是打个终身残疾还是能下得去手。 很快的,我便放倒了三个人,同时袁涛和柳如花也将剩下的五个人放倒。 村长看到他派来的人都被我们消灭掉以后,依旧没露出慌张的神情,而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巫九,他们看来不是普通人,交给你了”。 巫九点了点头,从宽大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号的骷髅头,“放心吧,他们不可能敌得过我的巫术”。 说完,巫九用骷髅头向我一指,一条黑色,像是烟雾一样的东西从骷髅头中向我笔直的射了过来,黑色烟雾速度并不快,我向旁边一闪,黑色烟雾打在地上,随即飘散。 巫九见一击不中,又射出两条黑色烟雾,依旧轻松被我躲过。 巫九瞪大了眼睛盯着我说道:“你能看见我的巫咒”? 我一阵冷笑,心想老子阴阳眼都开了好久了好吗,你这烟雾明摆着跟阴气如出一辙,想看不见都难。 这个时候,袁涛已经画了一个掌心雷,朝着巫九打了过去,巫九握着小号骷髅,凭空画了个圈,接着空气中响起一阵闷雷声,袁涛的手打在巫九的身前二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再难以寸进。 巫九举起骷髅头又是一条黑色烟雾向袁涛射去,袁涛连忙后撤,险些被击中。 巫九扫了我们一眼,“还真是小看你们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来旅游探险是假的吧”。 袁涛笑眯眯的说道:“听说你们这边有个人祭表演很有特色,我们特地来看看”。 “那你们就亲眼看着自己成为神的祭品吧”。 巫九用手指在自己的手腕处一划,鲜血便顺着他的手流到小号骷髅上,接着巫九闭着眼睛念了几句音调奇特的咒语。 巫九越念越快,整个空间里开始刮起阵阵阴风,然后四周围开始迅速的变暗,一个个包裹在黑气之中的灵体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几乎挤满了整个祭坛。 巫九睁开眼睛说道:“这些都是我从祭品之中挑选的,经过我的炼制已经变成嗜血的阴灵了,你们就陪他们一起永远留在这里吧”。 我悄悄问袁涛:“数量虽然不少,但是并不强,咱们开干”? 袁涛摇了摇头,“不行,咱们打散一个,就魂飞魄散一个,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恶孽咱俩背不起,如花有办法,一会咱俩注意保护她”。 我点了点头,看向柳如花,只见她盘腿坐在中央,闭上眼睛,双手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印放在胸前,开始诵念经文。 经文一出口,从柳如花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圈圈的黄色光芒,被黄色光芒扫中的阴灵,先是身上的黑气渐渐消失,然后身形变得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袁涛看了看周围说道:“虽然密宗的实战性不强,但是论起超度生灵,还真是数一数二的”。 我刚想说话,却突然看见巫九再次将血液滴在小号骷髅头上,随即向柳如花的方向一指。 我连忙挡在柳如花身前,巫九正好将骷髅头指到了我的身上,我的身体瞬间就失去了控制,一动不能动的被定在原地。 巫九以极快的速度射出一阵黑烟,这次我避无可避,黑烟直接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了好几米远,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然后又摔倒地上。 我感觉我的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特别疼,我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淤血。 袁涛见我飞了出去,又是一记掌心雷朝着巫九打去,依然被巫九挡住,险些也被他的黑烟打中。 我顺了顺气,从地上爬起来,我挨的这一下虽然视觉效果非常震撼,其实远没有看起来严重,这也归功于我的身体强度,应该是李淳风给我泡的药浴的功劳。 我回到袁涛身边,吐出一口混着血的口水,袁涛盯着巫九说道:“看来你没什么事,我还以为你挂了呢”。 “没事,这家伙怎么搞”? “你保护好如花,他交给我”。 我点了点头,然后靠近柳如花的身边,聚精会神的盯着巫九,怕再次着了他的道。 袁涛将一张纯阳符贴在身上,左手握着一个掌心雷,右手将匕首大小的铜钱剑握在手里,快速的朝着巫九冲了过去。 巫九连忙释放出好几道黑烟,袁涛有惊无险的躲过,然后再一次用掌心雷打向巫九。 巫九依然是用小号骷髅头画了个圈挡住掌心雷,不过这次袁涛手里多了个匕首大小的铜钱剑,他以极快的速度将铜钱剑扔到巫九的脚下,接着身子一闪,躲过擦着他的身体射出去黑烟,然后用两只手抓住巫九的肩膀。 一道雷电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从上方直接落到袁涛和巫九两人身上,然后两个人冒着烟,同时倒在地上。 我看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袁涛这一系列攻击时间算的极准,落雷时机更是丝毫不差,可是这种以身引雷的攻击方式还是让人捏了一把汗,这简直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过了半响,两个人同时动了起来,都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巫九刚爬了一半,袁涛却已经站了起来,伴随着巫九的悲鸣声,袁涛将小号骷髅头一脚踩成了碎片。 第24章 人彘 随着骷髅头的粉碎,巫九吐出了一大口血,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袁涛一屁股坐在地上向着巫九的方向说道:“老子是玩雷的,雷抗不知比你高多少”。 原来这家伙仗着自己比巫九更耐雷劈,才用这样的招数,也算是个人才了。 我见危机解除,连忙过去扶起袁涛,问道:“这家伙不会再醒过来吧”。 “放心吧,他挨了一道雷击,又遭到法术的反噬,基本已经废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柳如花,超度也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事情基本已成定局,我刚要松口气,却发现村长一直站在一旁,完全没有要逃跑的意思,我心里一沉,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来这个村长也没那么简单,我连忙将袁涛扶到柳如花身边,与村长拉开距离。 村长盯着我们俩,拍了拍手说道:“你们竟然可以打败巫九,真是厉害,可还是无法与神抗衡”。 “好久没让神亲自动手了,作为祭品你们应该感到莫大的荣耀”。 村长将藤木杖放到地上,然后双膝跪地,展开双臂喊道:“出来吧,阿古神,请护佑你的奴仆”。 听到村长的话,我的心脏狂跳,开始涌现出不安、焦躁、心悸和绝望等负面情绪,虽然还没见到阿古神的真身,我已经非常难受。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村长旁边的地上慢慢的钻了出来,待我看见它的全貌,我和袁涛同时惊呼:“人彘”。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因为看到人彘,我不只是感觉到恐惧,还有震撼和愤怒。 我瞬间理解了,为什么作为祭品的人要被砍断手脚、割掉耳朵、挖了眼睛,因为他们全都被做成了人彘的模样,供人彘享用,我之前在别人的记忆里那如坠地狱的冰冷,正是被人彘吞噬的感觉。 关于人彘,我在民管总局的资料库中曾经看过一些,之所以没想起来,是因为人彘非常少见,而且制造过程过于残忍。 历史上制造出人彘的人,必然会被人群起而攻,杀死肉身以后魂魄也会被打至魂飞魄散,因为那时候的人们认为,制造人彘的人,灵魂里只有恶和罪孽,即便是轮回依然会为害人间。 资料中对于人彘的制造过程,只是做了大致的介绍,需要抓到一个有皇帝命的人,正所谓“脚踏七星,能管天下兵”,脚板底有七粒痣的人,便拥有极其罕见的皇帝命,他们通常有机会成为各行业中的顶尖人物,例如道门领袖、富可敌国的富豪,甚至乎国家领袖。 然后要当着此人的面,将他所有亲朋好友虐杀,使他越愤恨,怨气越重越好。 之后需要把此人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割去鼻子,剃光所有毛发后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不再生长,永不再长毛发,最后将他的魂魄锁到身体里,埋在粪便之下。 十年之后再作法将其掘出,因灵魂被锁、皇帝命的运势被截断等等原因,它一旦现世便怨气冲天,据说因其过于逆天,天道会降下天雷劈之,如果未被天雷所灭,人彘便成。 他们的阿古神,正是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人彘。 眼前的人彘像个黑色的木乃伊一样,身上缠满了布条,如蛇一般在地上扭来扭去,压抑的气氛让我的呼吸不自觉的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我觉得离死亡最接近的一次,哪怕上次面对红衣厉鬼,我也从未感觉到如此刻般的冰冷、绝望。 袁涛面色凝重的对我说道:“拼了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村长跪在地上,虔诚的看着人彘,“阿古神哟,请您享受最高级的祭品吧”。 人彘将脸面向我,身体扭曲了几下,我虽然看不到它的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袁涛掏出两张纯阳符,喷出一口舌尖血在两张符上,然后递给我一张,自己在身上贴了一张。 之前袁涛身上已经有了一张纯阳符,再加上这张沾有真阳涎的纯阳符以后,气势陡然暴涨,左手捏着掌心雷,右手拿着铜钱剑,如一阵风一般从我身边离开,奔向人彘的方向。 我连忙集中精神开始步罡踏斗,如果再不用请神术,过会被秒杀了我就憋屈死了。 我熟练的踏完了步罡,然后凝神静气的沟通天地,最后用道法一激,我感觉一道黑色的影子闯入了我的身体,我觉得我仿佛获得了用之不竭的力量,对人彘的畏惧一扫而空。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竟然招来了一个强大的阴灵,而不是有道行的动物的魂魄,李淳风说过,请神术在特定的环境之下,有极低的概率会召唤到阴灵,虽然阴灵很强大,却是有后遗症的,至于到底是什么后遗症,也是因人而异。 不过对于此时的状况,我根本没有心思关心后遗症的事,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之数。 我活动了一下四肢,让身体最大限度的适应新的力量,我将纯阳符贴在身上,没想到纯阳符碰到我的身体之后,直接碎成了纸屑飘散到地上。 正在我错愕的时候,袁涛像是一枚炮弹一样,快速的从我身边飞了过去,撞在后面的柱子上。 袁涛喷了一大口血在地上,里面甚至夹杂着内脏的碎片,袁涛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再也支持不住,趴在地上。 人彘依然“立”在原地,像是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我弓步向前,右腿蓄力,爆发出极快的速度冲向人彘,过程中人彘依旧没移动半分,直到我到了他的身前,刚要出手的时候,人彘迅速的向后倾斜,然后像是弹簧一样,又弹了回来,它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我感觉到非常危险,本能性的向旁边一闪,堪堪闪过人彘的一击。 我连忙后撤几步,与人彘拉开距离,虽然刚才我躲过了它的攻击,却是在我全力爆发的时候,也就是说,人彘不止止住了我的攻势,而且只用了一招,就让我措手不及,只能后退。 请神术请到阴灵,本来就像是抽中了一等奖一般,可以说是我现阶段能召唤到的最强大的魂魄,而且付出了未知的代价,在这种状态之下,我爆发的全力一击却被轻描淡写的挡了回来,这特么还怎么打。 我不敢再贸然出手,找机会看了柳如花一眼,她正面如白纸似的坐在地上喘气,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变得非常虚弱,显然这种大规模的超度极其费神,指望她加入战斗是不可能了,不过这样也好,我皮糙肉厚的挨人彘两下也许还能喘口气,如果她这个辅助挨上一下估计就得魂归天际了。 我慢慢的往旁边移动,想要远离柳如花和袁涛的位置,好在人彘似乎对他们俩没什么兴趣,而是一直面向着我。 沉默了许久,人彘像是有些厌烦了,整个没有四肢的身体往地上一爬,像蛇一样匍匐在地上,几乎在一息之间,便出现在我的眼前。 人彘的速度虽然很快,我却早就有了准备,我环抱着双臂,用右边的肩膀撞向人彘,这样的动作虽然有肩膀受伤的危险,却能达到攻守兼备的目的,就算力量不敌,顶多肩膀受伤,而不至于伤到要害。 我和人彘碰撞到一起以后,人彘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原地,而我则被震的连退好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一下我虽然吃了亏,却也坚定了我的信心,即使力量不及,我也有能与它周旋的能力。 大致摸清了情况以后,我的胆子慢慢大了起来,我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防守之上,而是解放双手,准备找机会反击。 我与人彘用同样的方式碰撞了几次,虽然都吃了点亏,身体却没有承受不住的迹象,既然扛得住,只要我守住要害,自然不愁没有反击的机会。 人彘像是开始变得不耐烦了一样,再次“立”了起来面向我,它的脸上缠满了黑布条,两只眼睛的位置明显凹了进去,而这个凹进去的部分,直直的对准了我的方位,我丝毫不怀疑,我的一举一动它都能看到或者感受到。 下一刻直立起来人的人彘像是突然掉到地洞里一般,整个身体钻入地面,接着我的脚下一阵异动,我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人彘在我脚下突然出现,我感觉到一股极大地冲击力撞到了我的下巴上,一瞬间我眼冒金星,虽然意识仍在清醒之中,身体却完全失去平衡,以后仰的姿势躺倒地上。 我的身体陷入了短暂的不可控状态,而就在此时,人彘快速的朝我爬了过来,妄图将整个身体压在我身上。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用右臂挡在身前,将人彘拦住,然后右腿向后用力一踢,人彘的身体从我眼前飞过,落在我身后的地上。 第25章 请神术之后再用请神术 我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护住胸口,而人彘也再次“立”在地上。 挨过一次它新的攻击手段,我自然处处提防,人彘多次试图再次从地上偷袭我,都被我闪了过去。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同样的招式,对青铜圣斗士是没有用的。 虽然我破掉了人彘从地上突袭的招数,可形势依然十分危急,因为我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伤害,或者说我很难攻击到它。 我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原来学过的一招摔投技,人彘只有头和身体,没有四肢,显然连接头和身体的脖子是它的弱点,如果我能成功施展这招摔投技,没准能扭断它的脖子,虽然我不敢确定这招对它有效,却有试一试的价值。 我再一次主动从正面冲上去,人彘果然如上次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待我到了它面前的时候,它向后微微侧身,然后向我撞了过来,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直接张开双臂,将腹部留给人彘。 在人彘撞到我腹部的瞬间,我顺着它攻击的方向向后稍微后仰,卸去了它的部分力量,饶是如此,我依然被撞得吐出一大口血,腹部被强大力量撞击的疼痛感几乎让我痛的窒息,我咬牙硬挺,然后用双臂将它的脑袋抱住,按照我的计划,只要双臂一起用力,就算不能拧掉它的脑袋也能扭断它的脖子。 然而,人彘的脖子就像一个石柱一样,我使出全身的力量也不能撼动一丝一毫,更别提扭断了。 我心里一沉,心说这次真是失算了,白挨了一下不说,还自投罗网跟人彘来了个近距离接触。我感觉到深深的绝望,这么近的距离,我再挨人彘一下,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就在此时,我的身后响起了袁涛的声音:“守一闪开,老子要劈死这个大黑蛆”。 随即我感觉我的身体像是轻盈了不少,也恢复了些许力气,我来不及多想,迈开双腿向旁边一扑,几乎在一瞬之间,一把匕首大小的铜钱剑飞了过来,带领着一道巨大的雷电在我刚才的地方炸开,然后又是接连四道闪电,威力一道胜过一道,正是袁涛的必杀技,五雷轰顶。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柳如花拼了命为我和袁涛加持了一道术法,不止让我躲掉了危局,而且五道雷点全部命中人彘。 五道雷击过后,袁涛再也坚持不住,直挺挺的倒来了下去,只有胸部的起伏能看出他依然还活着。 柳如花也是法力透支,歪倒在一旁。 一直跪在旁边的村长凄厉大喊一声:“阿古神”! 我向人彘的方向看去,被劈中的地方冒出阵阵白烟,周围全是散落的铜钱,应该是铜钱剑已经毁了。 白烟很快散去,此时人彘正趴在地上,缠在身上的黑布多处受损,受损的地方只能看到一片焦黑。 人彘的身体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害,我不敢贸然上前,便死死的盯着它,准备一旦有异动,就冲上去。 只见人彘缓慢的从地上“立”起来,然后张大了黑布后面的嘴,一阵极高分贝的尖叫声从它的嘴里发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脑袋像是有个人在里面拿着勺子搅动一般,疼痛难忍,我用力的捂住耳朵,却有一丝鲜血从两只耳朵里流了出来。 人彘被雷劈中以后,村长就爬到它的身边,此时村长是距离人彘最近的人,而且他是个凡人,不止防御力底下,而且没有任何抵御手段,所以在这个声音的影响下,整个脑袋直接爆炸,红白之物散落在周围,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人彘的尖叫声持续时间并不长,我忍着耳朵嗡嗡作响,回头看了一眼袁涛和柳如花的情况,好在他俩不是普通人,而且距离较远,虽然也受到了影响,却不致命。 正当我松了口气的时候,猛然发现人彘眼睛部位的黑布条已经掉了下来,它正用原本是眼睛的两个黑洞盯着我。 我看到那两个如眼睛般的黑洞以后,视线便再也不能挪开,而且我的身体也脱离了我的控制,无论我如何用力,依旧不能移动半分。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我的眼前骤然一黑,下一刻便被卷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这个空间的地面是干裂的土地,天空闪动着五颜六色的花纹,我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从我的四周爬过来四个人彘对我轮番撕咬,我明知道目前所经历的是幻觉,却毫无反抗能力。 被撕咬的痛楚毫无保留的反馈到了我的身上,即使身在幻觉之中,我依旧疼的生不如死,好在幻觉很快就结束了,除了头部,我全身上下都被咬的露出了森森白骨。 万花筒写轮眼洞真他娘的厉害……。 回到现实以后,我直挺挺的躺倒在地,虽然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可我的头却疼得要死,我用双手撑住身体,将头狠狠的往地上撞,直到撞的血流满面,头疼才稍有缓解。 我能感觉到,人彘给我施加的幻术是直接伤害于灵魂的,我担心的倒不是正在流血的头部,而是在我的脑袋里,又出现了另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把身体交给我,我帮你把他们全杀了”。 因为人彘的幻术,我的魂魄受到了直接的伤害,偏偏我用请神术请到的又是一个强大的阴灵,我们俩的魂魄融合以后,此消彼长,我弱它强。 虽然只是请神术召唤到的只是一丝魂魄,可就这一丝魂魄,却承袭了其主人的全部特点,所以才会诱惑我交出身体的控制权。 我被脑袋里阴灵的声音高搞得心神不宁,却没有任何办法,如果现在我解除请神术倒是可以清除杂音,只不过我会被人彘秒杀并且当成菜来吃。 正当我想如何应付脑袋里阴灵的声音的时候,人彘再次匍匐向前,以极快的速度向我冲了过来,我连忙护住胸口,却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掀的飞了出去,我撞在身后的墙上,当即喷出了一大口血。 我被这一下撞得七荤八素,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转动,我靠在墙上,隐约中看到人彘像是对我失去的兴趣一般,将身体转到了柳如花的方向,向她慢慢的爬了过去。 此时柳如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人彘,我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恐惧,她的眼神让我回忆起,之前与红衣厉鬼战斗的时候,没能力保护重要朋友的绝望、悔恨,我咬了咬牙,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 死就死,老子要跟你同归于尽。 我的精神开始变得非常集中,我迅速的踏步罡、沟通天地万物、用道法一激,请神术的所有步骤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阻碍,此时我身上有了阴灵的一丝魂魄,李淳风并没跟我说过,能不能在身上已有阴灵基础上,再行一次请神术,虽然我有感觉,这么做会大大的不妙,不过现在情势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感觉又是一道黑色的影子闯进我的身体里,本来应该以我的灵魂为主导的身体,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以概率来说,请神术请到阴灵已经算是极其罕见的事,而此刻我却召唤出两个阴灵进入我的体内,我猜测应该是请神术受到了首先召唤的阴灵的影响。 我在已经被附身的状态下,再次用了请神术,结果就是,我的身体已经被强化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我用最快速度,抢在人彘之前挡住柳如花,人彘见我出现,像蛇一样用身体向我甩了过来。 我用左手一挡,人彘的攻势立止,我右手卯足了劲,用力的将人彘的脑袋砸到地上。 我本想再补一脚,可我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我身边掠过。 我的身体,被那道黑色的影子占据了,我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我自己跟人彘战斗。 人彘也从地上爬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将身体弹向我,而被阴灵占据身体的我在原地消失,然后又出现在旁边位置,我躲过了人彘的攻击之后,把人彘像个球一样踢的飞了出去。 不得不承认,在阴灵操控之下,我的战斗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人彘直立而起,身体晃了晃,用比上次更快的速度冲向我,面对人彘的攻势,我不闪不避,而是用双手接住人彘的脑袋,将它死死的抵在地上。 我再次一拳将人彘的脑袋砸进土里,人彘躺在地上剧烈的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我的束缚,我干脆像流氓打架一样,骑坐在人彘的身上,拳头如疾风一样落在人彘的脸上。 不知道打了多久,人彘终于不再挣扎,在地上一动不动,慢慢化成一滩黑色的脓水。 人彘已死,而我真正的危机还没有结束,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重新拿回身体的控制权,更加无法主动解除请神术。 第26章 我的师姐不可能这么痴汉 我踱着步,来到了柳如花的身侧,她貌似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盯着我说道:“你干什么”? 我将柳如花一把摁在地上,嘴唇贴在了柳如花的嘴上,在柳如花惊讶的眼神之中,我的手伸进了柳如花的衣领里,将手放在她的波涛汹涌之上摸来摸去。 我心下骇然,明摆着我身上的阴灵要对柳如花图谋不轨,问题是我虽然能看到自己身体的行为,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干着急。 柳如花极力挣扎,将头甩向一边,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一巴掌甩到我的脸上,不过现在柳如花处于虚弱的状态,这巴掌根本没什么力道,我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我一手摁住柳如花,另一只手一把撕开了她的裤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贴身衣物。 柳如花一言不发,只是皱着眉的盯着我。 玲珑有致的身材、绝好的面容再加上凌乱的衣服,虽然此等风光发生在冰山女神的身上简直有如神迹一般,不过我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画面,因为就凭这一下,就足够柳如花阉了我一百次的了。 我越来越着急,我暗自祈祷袁涛能够醒来及时阻止我,虽然我的身体被控制,但是干下如此错事,我可真是百死莫赎了。 还有,如果柳如花因此怀孕,孩子算不算我的? 就在这个无比关键的时刻,从外面向涌进来二十多个人,各个拿着长刀,为首的正是我之前救过的阿亮。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巫九喊道:“阿亮,他们杀了村长,亵渎了阿古神,赶紧趁他们虚弱杀了他们”。 阿亮闻言,大手一挥,后面的人挥舞着刀,争先恐后的向我冲了过来。 我抽回双手,然后慢慢的将身体转向人群,几乎在一瞬之间,我便进入了人群之中,我扭断了离我最近的人的脖子,然后捡起他手中的长刀,开始在人群之中冲杀,手起刀落之间,血肉横飞,我身上更是溅满了鲜血。 这群人都是普通人,我没怎么耗费力气,便杀光了所有人,地上铺满了残缺的尸体。 阿亮惊恐的看着我,转身想要往外跑,我追上阿亮以后,用脚踩住他的腿,直接将他撕成了两半,他的内脏散落一地。 我的视线里一片血红,我感觉我的灵魂在剧烈的颤抖。 我与别人战斗的时候,都会留有余地,绝对不会伤及性命,因为在我心里,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恶人,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他是不是滥杀无辜。 眼前的这些人,也许作恶多端,早该死个八万六千次了,可我还是不希望杀死他们的是我,然而,几乎一瞬之间就有二十多个人毙于我的手上,虽然非我本意,行凶的却是我的身体。 我感觉到我的灵魂像是撕裂般痛苦,我仿佛听到了被我杀死的灵魂的嘶吼,接着我的眼前一黑,我又重新掌控了我的身体,请神术,自行解除了。 我回到我的身体以后,感觉身上的肌肉像是被刀割一样疼痛,我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开始渗出鲜血,然后我双腿一软,趴在地上,彻底失去意识。 黑暗中,在一片混沌的空间里,我看到远处的大树之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我走近一看,竟是教给我请神术的李淳风。 看到李淳风以后,我直接跪在他身前,“前辈,请废了你教我的术法”。 李淳风用手捻了捻胡须,“因为你杀了人”? “几乎在一瞬之间,二十多人毙命在我的手上,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行凶的却是我的身体,也是我乱用请神术引起的”。 李淳风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我早说过你的先天道体有影响因果的力量,你也许命中当有此劫,术法只是一种手段而已,心中有恶的人,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也能伤人性命” 李淳风背过身继续说道:“目前为止,我一共将534个人送入轮回,他们无一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其中有一个邪修,竟然为了增长修为,生生将一个村子一百多人的生魂炼化,这样的人,难道也值得怜悯”? 听到李淳风的话,我有了一丝明悟,按照我之前的想法,如果我碰到一个邪恶之人,我一时心软下不去手杀他,他却杀了别人,那被杀的那个人岂不是因我而死。 “前辈说得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果杀人能救更多的人,何乐不为”。 李淳风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今日我葛洪传人山字一脉的掌门人李淳风便正式收你为徒,如果你愿意,便给我磕三个头,如不愿,可起身离开”。 我听到要收我为徒,连忙磕了三个响头,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三个头磕完以后,我将走上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我对着李淳风叫了一声师父,李淳风点了点头,突然在我额头上一点,我全身立刻被一阵温暖的光芒包围,我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为师有些事情要办,明年的今日你去小木屋找我”。 话音一落,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李淳风已经不在,我正躺在一张木床上,我看了看周围,我正在一座小木屋里,看建筑风格应该还在那个村子里。 不远处的圆桌上,一个白衣少女正蹙着眉毛,仔细的看一本线装书。 少女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我不敢打破这片刻的宁静,只好微微转头,看向少女手中的书籍,书籍封面上上用毛笔写着七个大字,金鳞岂是池中物。 等等,这书名我怎么看的有些眼熟,我记得上高中的时候,在班级内广为流传一本书,就是这个书名,当时班级里的男生将这本书撕成无数份供全班传阅,有一位不谙世事的少年更是看的当场鼻血横流。 不错,那是一本不折不扣的黄书,描写之仔细,情节之露骨简直是匪夷所思。 尼玛这什么情况,一个身上带着仙气的美女对着我看黄书,这人物设定崩的也太厉害了吧。 我轻声咳嗦两声,少女闻声猛地将书扣在桌子上,心虚之情溢于言表。 少女缓步走到我的床前,露出和煦的笑容说道:“你醒了啊,来让师姐把把脉”。 说完,便摸向我的胳膊,我还没从人设崩塌的震惊中回过神,本能性的将手往回一抽。 “师姐?我哪儿来的师姐”? 少女捂着嘴轻笑一声:“师弟说笑了,你虽然是山字脉的传人,但是入门却是最晚,我不是你的师姐是什么”。 我被少女的笑容引得一阵失神,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迷人的笑容,不过一想到她刚才看黄书的场景,不禁一阵惋惜。 可惜了,这么完美的美女竟然是个痴女。 “你说山字脉,前辈收我为徒是真的”? “当然,我正是受了李师伯的命令,才来此地医治你”。 “我师父呢”? “他的真身没来,他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我是按着印记找到这里的”。 眼前的少女叫冷如冰,按照她的说法,葛洪传人共有五脉,即山医命相卜,她便是医字脉的弟子,也就是我师父李淳风的师妹的弟子。 我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她是在我昏迷的第三天到达此地,我强行使用两次请神术,肉体和灵魂收到了极大的伤害,她给我用了极其珍贵的秘药又为我行了针才保住我的性命。 我见她与师父说的相符,便信了七八分,将胳膊伸了过去,让她给我把脉。 此时房间的门被突然推开,柳如花端着一盆水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冷若冰为我诊脉,眉宇间似乎一瞬间闪过一丝不快,又立即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看到柳如花,我立即想起了我的肉身被阴灵占据时候对她干的事,我连忙掀开被子往下看,幸好,该在的都在。 我缩到墙角,哆哆嗦嗦的说道:“如花姐,您……有事”? 柳如花将水盆往桌子上一扔,“既然醒了,那就自己洗吧”,说完,便推门离开了房间。 冷若冰嬉皮笑脸的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说道:“这是你马……额女朋友?身材真是没的说”。 “你刚才想说马子吧……”?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她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阉了我的人”。 冷若冰重新为我摸了脉,说恢复的还不错,不过由于我的作死行为,即使她的医术举世无双,我也暂时用不了术法了。 能不能用术法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只会请神术,我应该不至于背到再碰到一个人彘,不能用就不能用吧。 我趁机向冷若冰询问了关于师父的事,大致知道了,李淳风口中的葛洪传人,虽然有山医命相卜五个分支,不过一人只能收一个徒弟,我就是山字脉唯一的徒弟。 山医命相卜各有所长,但是最擅长战斗的,就是山字脉,所以虽然我入门最晚,却肩负着保护其他几脉的任务。 第27章 撞客不是你想闹想闹就能闹 我正听得入神,房间的门被粗暴的推开,原来是袁涛听了柳如花说我醒了,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阵嘘寒问暖以后,我大致知道了我昏倒以后的事。 皆神村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团结,村子里很多人都是在村长的高压统治下,被迫服从命令苟且偷生,而我们与人彘的一战,干掉了村长、人彘和他的拥护者,被压迫已久的村民随后揭竿而起,乱棍打死了巫九,彻底恢复了自由,同时为我、袁涛和冷清秋提供救治。 本来我已经快要挂了,这时候冷若冰出现了,在我身上扎了几针护住了我的心脉,然后给我吃了药,稳住我的病情,直到今天我才彻底苏醒。 虽然我已经醒了过来,但是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在冷若冰的帮助之下,我在皆神村又休息了将近一个礼拜,我的身体素质本就不弱,再加上冷若冰行针为我激活身体的恢复本能,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只不过请神术还是不能用。 期间我问冷若冰,你看的到底是啥书? 冷若冰麻利的将书装进包里,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这是我们医字脉的秘籍,说了你也不懂的”。 袁涛一看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吵着要回去,我们跟皆神村的村民要了一些必备品,便穿越了热带雨林,一路奔波的回到了民调总局,而冷若冰说要回去找她的师父复命,独自离开了我们。 回到民调总局的日子里,我把主要精力都用于锻炼身体,八段锦一天两次绝对不少,只是请神术依旧处于瘫痪状态,我问过冷若冰,她说因为我的魂魄受伤,所以才施展不出来,只要魂魄恢复正常,自然能够再次使用,不过魂魄的伤势极难治愈,除非有极其罕见的药物,否则就连她的师父也没有办法。 也许是上头知道我们上一次的任务过于艰巨,也许是知道我重伤初愈,我们调研二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接到任务,反倒是调研一科的人总是不见踪影。 某一天我正闲的蛋疼,袁涛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悄悄说道:“守一啊,我这有个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没明白袁涛的话,下意识的道:“什么活”? 袁涛向周围看了看,“我家一个远方亲戚,说他的邻居家碰到点事,如果能帮着解决了,给五万好处费,我琢磨着万一我自己吃不下就打脸了,为了保险起见,就想着找你一起”。 一听这话我就来劲了,民调总局的工资虽然还不错,却也攒不下钱,从我工作开始一直到现在,还没给家里寄过一分钱,虽然为了牟利给山野村夫平事不光彩,但是一想到过年可以拿着钱回家装逼,还是可以接受的,反正对付一般的孤魂野鬼也不费什么劲。 与袁涛定好时间,收拾好行李,买好车票,没想到出发的那天,一位意向不到的人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正是我那痴女师姐冷若冰。 我问冷若冰:“你怎么来了”? 袁涛指着冷若冰说道:“上次离开皆神村的时候我留了她的微信,便把她也叫来了”。 “那你为啥不叫柳如花”,我问道。 “审美疲劳,换换口味”。 “……”。 我看向冷若冰,“你一个治疗不好好在家学习,出来浪什么”? 冷若冰挺了挺胸,“我师父让我多找机会出去历练,说什么红尘炼心”。 我盯着冷若冰,心里不禁想道:“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虽然给了你如谪仙一般的出尘的气质和外貌,却也给了你飞机场和痴女的属性”。 就这样,由我、袁涛、冷若冰组成的平事三人小分队登上了火车,我们的目的地,是辽宁省葫芦岛市的一个农村,虽然与我的家同在辽宁省,却相隔甚远。 一路上人来人往,看到冷若冰无不侧目,尤其是她低头看书的时候,甚至吸引了一大批不同年龄的痴汉驻足观看,我不禁暗叹,我当时也是这么被骗的。 然而冷若冰这次仔细研读的书并不是那本举世无双的淫秽书籍,而是《抱朴子》。 我们三个下了火车又上汽车,总之折腾了一天,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袁涛带着我和冷若冰来到一个不小的平房里,朝着屋里喊道:“三姑,我是涛子,我来了”。 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看到袁涛热情的说道:“诶呀妈呀,你可来了大侄儿,人带来了吗”? 袁涛指了指我和冷若冰,“这俩就是我请来的专家,绝对能解决问题”。 袁涛他三姑打量了一下我和冷若冰,“这小伙子驴高马大的还行,这闺女长得倒是真好看,可是柔柔弱弱的能抓鬼吗”? 冷若冰拍了拍飞机场,“三姑,这你可就不懂了,我是九天玄女托世,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在我面前都得跪舔”。 大妈明显被冷若冰的说辞说的一愣,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好将我们让进屋里,大致给我们讲了讲她家邻居遇到的怪事。 袁涛他三姑的邻居家出事的叫王伟,五十多岁,家里是倒弄山货的,颇有些积累,平时除了喝点小酒倒也没其他的毛病,就是人懦弱了点。 有一天王伟回到家,突然无缘无故的开始胡言乱语,还趁着晚上把鸡笼里的鸡全都咬死了,他媳妇想送他去医院,没想到他挣扎起来力气特别大,四五个小伙用尽全力才能制得住他,好不容易折腾到医院,却也没检查出什么结果,现在被绑在家里,喂饭也不吃,找了几个跳大神的都没什么用,再这样下去人怕是要完。 从三姑说的症状来看,像是闹了撞客,八字弱或正在走背运的时候,极易遇到撞客,其实撞客就是被妖邪附体,多数表现为力气变得很大、失去理智,还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 民间通常把撞客和鬼上身弄得混淆,鬼上身同样也会发生在八字弱、走背运的人身上,多数是走夜路突然被附身或者无意之中冲撞了灵体,被鬼上身后,表现出灵体生前的种种言谈举止,与被附者思维不相关联。有的被附体后在讲完该讲的事情之后自行离体,被附人恢复正常;还有的表现为精神恍惚、急病、高烧、扁平疣单一或多种症状。鬼上身最大的特点,便是走路都是垫着脚。 袁涛一拍大腿,“他这是闹撞客了,赶紧带我们看看去”。 三姑扭着屁股,带着我们来到了她家附近,一个挺大的平房,院子里有一只大黑狗,对面的鸡笼里只有一地的鸡毛,一只鸡也没有,按照三姑的说法,应该是都被王伟半夜给咬死了。 王伟家此时敞着屋门,能看见里面挤了不少人,三姑冲着人群喊道:“他嫂子,我大侄儿来了,你出来一下”。 过了半响,一个壮硕的中年妇女和一个胖子走了过来,中年妇女挨个看了我们一眼,抖着脸上的横肉说道:“这些就是帮老王治病的高人?这么年轻行不行啊”? 三姑咧着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都是仙人投胎,你看这小姑娘,是九天玄女下凡,保准治好你家老王”。 中年妇女狐疑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旁边的胖子一言不发,时不时的把眼睛往冷若冰身上瞄,我悄悄问袁涛这胖子什么路数,袁涛说他是王伟的独子王宝柱,和他妈一样都是刻薄的人,在村里口碑极差,老王的那点优良传统一点没继承下来。 我们三个刚想跟着三姑往屋里走,却被王宝柱伸手拦了下来:“你们万一治不好我爹,伤了我爹怎么办”? 我以为我们既然是被请来平事的,不说礼遇有加吧,好歹也客客气气的,没想到却碰到这么个货,按照我以前的脾气肯定扭头就走,不过现在我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何况翻山越岭的来了,没必要跟钱过不去,所以我问耐着性子王宝柱:“那你想怎么样”? 王宝柱用手一指冷若冰,“如果你们治不好,就让她留下给我当媳妇”。 听到这话我气的直乐,你特么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动了兽欲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哪有这么泡妞的,对方只要是个正常人也不会答应你的,你以为你是身上有乱七八糟系统的屌丝男主角呢? 我刚想开口挤兑王宝柱两句,没想到冷若冰却先开了口:“行啊,一会要是治不好你爹,别说给你当媳妇,给你当充气娃娃都行,但是如果我们治好了,我们的酬劳得加到十万”。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我虽然早就知道冷若冰是个深藏不露的痴女,没想到她的下限刷新的这么快。 估计王宝柱没想到冷若冰回答的这么出人意表,犹豫了一下说道:“十万……好吧,一言为定”。 冷若冰点了点头,翘起嘴角浅笑一下,王宝柱当场眼睛就直了,哈喇子顺着嘴角往下流。 第28章 学好物理除撞客 “交易达成了,我有可能是你媳妇了,你高兴不高兴”? 王宝柱用色眯眯的眼神边点头边说道:“高兴,特别高兴,老妹你跟了我我绝对给你下半生幸福”。 冷若冰冷笑一声:“你说的是下半身幸福吧,既然高兴那你就乐一会吧”。 说完,冷若冰用手拍了拍王宝柱的肋下,王宝柱刚说出“你干啥”三个字,便开始发笑,一开始只是捂着肚子大笑,后来干脆躺地上狂笑,气都喘不匀了。 王宝柱她妈急忙上前扶住王宝柱,却怎么也拦不住狂笑中的王宝柱。 我心里一惊:“卧槽,点穴”? 冷若冰白了我一眼,轻声说道:“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我要是真会点穴,早就跟十个八个绝世美女白日宣淫了,我只不过是用医字脉的术法凝集了一根气针,刺入他的笑穴,效果极其有限,最多也就半个小时,也就能对付对付山野村夫”。 王宝柱她妈见王宝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下子跪在冷若冰面前,“九天玄女娘娘,刚才是我儿子不对,求求您饶了他吧”。 冷若冰摆出一副威严圣洁的表情:“连天上神仙的主意都敢打,你儿子也是个人才,我们神仙是有规矩的,既然刚才已经跟你儿子定了契约,就必须履行,如果我们救不了人,我就嫁给他,但是如果我们成功了……”。 王宝柱她妈看了一眼王宝柱,咬了咬牙,“好,十万就十万”。 冷若冰冲着我们摆了摆手,便迈步往屋里走,经过王宝柱他妈身边的时候,王宝柱他妈说道:“我儿子怎么办”。 冷若冰继续迈步向前,头也不回的说道:“过一会就好了”。 我们三个分开人群走进屋里,老远就看到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被反绑在柱子上,头低垂着模模糊糊在念叨着什么,他应该就是王伟。 在远处看,王伟身上并没有黑气缠绕,应该不是鬼上身,可我走近一看,却发现一只硕大的黄鼠狼趴在他的肩膀上,正在用黑豆般的小眼珠盯着我们几个。 “果然是闹撞客了”,袁涛点了点头说道。 我一看见这玩意就头疼,黄鼠狼这东西厉害倒是不怎么厉害,就是特别邪乎,我和老李他们上次在黄鼠狼手里吃了不小的亏。 我问袁涛:“能摆平不”? 袁涛摇了摇头,“我的掌心雷和雷击倒是能灭了它,可是绑着的那个倒霉蛋估计也一起被我灭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这就好比是你跟一个有人人质的坏人对峙,就算你有AK47,为了人质的安全你也不敢瞎突突。 我转头问冷若冰:“九天玄女大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冷若冰摇了摇头:“我就是个治疗你让我奶死它?虽然我能飞针,可那玩意往王伟身后一躲,我就没办法了”。 我说那恭喜了,你就要给外面那胖子当媳妇了,因为我除了身体好点啥也不会,唯一会的术法请神术还用不出来,当然就算能用对现在的状况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冷清秋眉头一皱,“赶紧想办法,我刚才在外面装了半天的逼,总不能这么快就被打脸”。 我苦笑一声说道:“要不咱先跟跟它谈谈”? 我让袁涛去准备一碗公鸡血、一碗白米饭、一瓶白酒和一只烧鸡,然后将屋子里的人都清了出去,只留下我们三个。 我将烧鸡简单撕碎,然后将公鸡血、白米饭、白酒和烧鸡一起放到一个铁盆里,开始搅拌,屋子里顿时全是酒的香味。 这是我在民管总局的资料室中的一本书上看到的办法,据说这是黄鼠狼最喜欢的东西。 我将拌好的东西放到王伟面前,只见王伟肩膀上的黄鼠狼抽了抽鼻子,然后爬到王伟的脑袋上,接着王伟慢慢的挣扎起来,我和袁涛赶紧给他松了绑,他坐在地上,用手抓起一个鸡腿,迅速啃完了以后,又抓起鸡血饭往嘴里塞。 我看被黄鼠狼附身的王伟吃的香甜,便开口对他说道:“黄大仙,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此放过他行不行,您再不走他就该抗不住了” 王伟停下动作,满是血污的嘴一咧,发出刺耳的声音对我说道:“小子,你不用客气也不用再白费力气了,你们虽然都不是凡人,可是只要我上他的身不出去,你拿我也没办法,这个人害死了我的子孙,我非得整死他不可”。 说完王伟又抓起一个鸡翅膀吃了起来。 我对着袁涛和冷若冰摇了摇头,表示谈崩了。 袁涛接着我的话头问道“这人是出了名的胆子小,怎么会害您的子孙呢,您怕是搞错了吧” 王伟将鸡翅膀的骨头嚼碎吞下,用细长的声音回答道:“我的一个子孙过路的时候,这人开车居然不躲闪也不停下,当即被他压了个肠穿肚烂,你说这个仇我不该报吗”? 我摇了摇头,既然王伟有错在先,才被黄鼠狼祖宗上了身,看来此事很难善终了。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恢复正常的王宝柱走进屋里,应该是想进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却看到他爸正满嘴是血的吃吃喝喝,吓的“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伟扔下手中的烧鸡骨头,发出“桀桀”的怪笑声,说道:“你弄死我的子孙,我就弄死你儿子让你断子绝孙”。说完便朝着王宝柱冲了过来。 我没想到黄鼠狼竟然临时起意要加害王宝柱,好在我反应够快,王伟还没碰到王宝柱的时候,便被我摁在地上。 就在我和袁涛给王伟上绑绳的时候,一直没出现的王宝柱他妈端着个碗走进屋里,“王老太太说黑狗血能驱邪,我费了半天劲才整来一碗,看好了啊,这是我自己治好的,可不给你们钱”。 我听到她说碗里是黑狗血,顿时吓了一跳,刚想阻止却来不及了,她已经将一整碗的黑狗血泼了王伟满身满脸。 黑狗是至阳之畜,黑狗对应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阳土。所以,童子黑狗先天阳气最纯,以阳制阴,自古以来,道士都取黑狗血驱邪治魔,但是那也仅限于弱小的灵体邪物,对于这个已经有了道行的黄鼠狼祖宗,只能起到激怒它的作用。 果然被激怒的黄鼠狼控制着王伟,一使劲便将绳子崩断,朝着王宝柱扑了过去,我连忙挡在王宝柱前面,伸出双手抓住王伟的衣领,王伟也不甘示弱,抓住我的衣领,我们俩变成了纯力量的比拼。 作为先天道体,我的身体素质已经是极好,虽然谈不上力能扛鼎,却也能拉普通人好几条街,此时却和王伟拼了个平手。 好在袁涛及时出手,跟我一起抗衡王伟,才渐渐的占了上风,将王伟逼到墙角,待他的气力稍弱,冷若冰用绳子再次将他绑在柱子上。 王宝柱刚才差点吓的背过气去,看到我们制服了王伟,连忙带着他妈跪倒我面前,恭敬的说道:“求各位大仙救救我爸,之前是我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没想到这小子人不怎么样,却还挺孝顺,而且我最见不得岁数比我大的人给我下跪,连忙将他们娘俩扶起来,说道:“放心吧,为了那十万块钱我也得救他”。 话虽如此,但我们三个暂时还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要它一直附身在王伟身上,我们就很难下手。 王伟狞笑着说道:“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出来的,整不死小的,老的也必须死”。 冷若冰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黄长老,你就收了神通吧”。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不能直接干他,那来一招隔山打牛不就行了。 我让王宝柱找来一根未生锈的粗铁链,我将铁链分别系在我和王伟的手腕上,对袁涛说道:“来一发”。 袁涛听到我的话顿时心领神会,在冷若冰惊讶的目光里,将比手大小的铜钱剑扔到我的脚下,引出一个旱天雷劈在了我的后背之上。 雷击中我的一瞬间,我全身的肌肉骤然收缩,被雷击中的地方好像被咬了一口,麻痹感传遍全身,我咬牙站在原地拽住铁链不松手,我原本对我自己的身体有些自信,没想到袁涛的雷竟然这么厉害。 如果直接将雷符打在王伟身上,虽然能达到同样的目的,可他却不一定能承受得住,所以我干脆以自身为载体,弱化了雷击的效果。 铁链另一端的王伟开始剧烈的颤抖,几秒钟以后,我感觉麻痹感有所减弱,便立即咬破舌尖,用力的将一口舌尖血喷向王伟。 王伟惨叫了一声便垂下头去,那只黄鼠狼显然也不好受,从王伟的头上跳了下来,我连忙扑上去,将它一把抓在手里,黄鼠狼剧烈的挣扎了几下,我手上略微加力,它就不敢再乱动,在我手里哆嗦起来。 其实我并不敢伤了这只黄鼠狼,这种动物最是记仇,伤了它一个没准就能给你来一窝,万一它再有几个无力无边的祖宗,那这个村子就倒霉了,更何况更何况妖物修行不易,这次也是王伟有错在先。 第29章 伏笔老钱 但是如果放了它,说不定还会来找王伟一家的麻烦,既然收了钱总不能留下后患。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只黄鼠狼的时候,袁涛突然一拍大腿:“我有招了”。 “让它跟老王家签订契约,当他们家的保家仙”。 按照袁涛的说法,黄鼠狼虽然是个狡猾的动物,但是跟人类签订契约以后,如果违反的话,会受到天谴,而且据说关外妖物修仙界由黑奶奶主持大局,它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黑奶奶的。 我也曾经看到过关于黑奶奶的资料,不过记载的信息非常有限,想必是得了道的妖修,袁涛的这个办法非常巧妙,既解决这只黄鼠狼,又解决了王家的燃眉之急。 既然主意已定,那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就是跟它谈判。 不过谈判也有一个问题,黄鼠狼只有在附身状态才能说人话,现在它被我们从王伟身上赶了出来,交流倒是成了问题,让他重新附在王伟身上是肯定不行的,万一它到时候耍赖不出来,再用雷劈一次王伟的身体怕是扛不住。 冷若冰指了指我:“让黄鼠狼上他,他身体结实的很,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就用雷劈他”。 我呵呵一笑:“你这个说法有点特别啊,而且你让黄鼠狼控制我的身体,不怕我暴走把整个村子都拆了”? 袁涛指了指自己:“不行让它上我的身吧”。 我叹了口气:“万一到时候这家伙躲在你身体里不出来,我和冷若冰都不会雷击,只能往死了打你给它逼出来了”。 “有了,让它附在王宝柱的身上,我们将它五花大绑,等谈判结束了再解开,如果它耍赖我就玩命劈他,反正我也不心疼”,袁涛认真的说道。 对于这个主意,我和冷若冰自然举双手赞成,然后我们三个连哄带骗,才让王宝柱答应这件事。 袁涛将王宝柱绑好以后,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和一个叉,指着王宝柱对黄鼠狼说道:“一会你附在他的身上,我们要跟你商量点事,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站到圈的位置,不同意的话就站在叉的位置,要是干逃跑或者上身之后有别的动作,我们就直接劈死你”。 我将黄鼠狼放到地上,它战战兢兢的走进圈里,见它同意,我又将它放在王宝柱的肩膀上,过了半响,王宝柱翻着白眼,发出尖细的声音:“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我将签订契约的事跟它说了一遍,虽然非常不情愿,不过迫于这种形式它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王家必须答应它几个条件才能签订契约,当他们家的保家仙。 一是让王家在正屋立两块神牌,一块是它的请神牌,另一块是他那个惨死的子孙的功德牌,两块神牌必须香火常续,不可怠慢。 二是每逢初一十五,必须给它供奉烧鸡、白酒和鲜果。 三是它对王家只做最低限度的保护,其它一概不管,既不收出马弟子,也不接受任何请求。 我们三个觉得它提的要求没什么不妥,便征求王家人的意见,王铁柱她妈忙不迭的答应,信誓旦旦的说约定绝对不会打破契约。 既然双方都达成协议,剩下的只需要上表天地,订立百年契约,这事就算解决了。 订立契约的仪式非常简单,完成以后,黄鼠狼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两个小时以后,王伟慢慢的醒来了过来,只是经过这么一折腾疼身体非常虚弱,得过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补回来。 袁涛见事情已经解决,嘿嘿一笑:“几位,什么时候方便把账结一下”? 王宝柱和他妈听到袁涛提钱的事,脸拉的比长白山都长,但是他们之前看到了我们的手段,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磨磨蹭蹭的将一个纸袋交给我,我粗略一看,里面正好有十捆人民币。 将钱交给我们以后,那娘俩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我们多说,转身去照顾王伟。 我们几个拿到钱,自然也不愿意在这里逗留,用冷若冰的话说,吸这里的空气都感觉逼格蹭蹭的往下掉。 回到三姑家以后,我将钱袋往桌子上一放,问道:“这钱怎么分”? 袁涛小秘密的点了一遍钱,“钱多了一倍是冷若冰的功劳,我和守一一人三万,剩下的都给冷若冰,怎么样”? 冷若冰思考了一会,认真的说道:“我那份就不要了,你们帮我捐给希望工程吧”。 听到冷若冰的话,我和袁涛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个节操几乎消失殆尽的姑娘,竟然有这么无私的一面。 最后经研究决定,我们将其中的四万块钱捐出去,剩下的钱一人两万,也算超出了预期的目标。 拿到钱以后我心情大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赚到了钱,虽然挨了袁涛一道雷,也是值得的。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袁涛他三姑夫也回来了,三姑给我们做了一桌子菜,除了冷若冰,我和袁涛都喝了不少酒。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踏上了回民管总局的旅途,期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行业既然来钱这么快,我们是不是可以像电影里演的一样,专门成立一个解决灵异事件的公司。 下车以后,冷若冰拿着钱自己溜达去了,我和袁涛将钱存进银行以后,便回到了民管总局。 在民管总局的走廊里我看到三个陌生的面孔从对面走了过来,袁涛走过去嬉皮笑脸的说道:“老钱,你们回来了啊”? 为首的那个男人抬眼看了袁涛一眼,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发现这个老钱长着一张特别冷峻的脸,一看就是少言寡语的禁欲系的。 袁涛将我拉到旁边,说道:“这是我们科室新来的小弟王守一,你们认识认识”。 老钱后面的两个年轻人分别跟我握了握手,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原来他们就是调研一科的人,跟我打招呼的两个人一个叫许亮,戴着一个厚厚的眼镜,另一个人叫宋喆,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而那个始终摆着扑克脸的老钱,就是一科的科长。 我向老钱伸出手,老钱看了我一眼,也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下,我刚想把手收回来,老钱手上却突然加力,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盯着我的脸。 我被看的非常不舒服,用力抽回我的手问道:“您这是…;…;”。 老钱听到我的话才回过神来,放开我的手,说了声“不错”,便带着身后的两个人离开了。 我问袁涛:“钱科长这是几个意思”? “不知道,大概是看到你铁树开花了吧,以后你的后门得关紧点”。 “…;…;”。 说起来我来到民管总局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科的人,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经常向袁涛打听一科的事,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袁涛评价老钱的八个字:“来历神秘、实力强大”。 自从回到民管总局以后,我又开启了无所事事模式,我的请神术还是无法施展,只能每天看看资料、打打八段锦锻炼身体,期间去找过一次老李,老李听到我在民调总局的经历也是感慨万千,说我有今天多亏了他慧眼识珠。 在二科的办公室里,柳如花依旧每天捧着一本书,虽然对我的态度始终还是爱答不理,对于之前在皆神村的事情更是只字不提,可我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我面对她的时候气氛变得非常诡异,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她想阉了我,恨不能买个贞操带随身携带。 一晃过去了三个月,打破我宁静生活的不是民管总局新的任务,而是冷若冰的一个电话,她说她找到了修补我魂魄的办法。 按冷若冰的话说,想要修复魂魄需要经过几世轮回,不过她在看医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种叫做凤凰根的奇药,可以滋养魂魄,应该能治好我的伤,然后她又翻了大量古籍,发现了关于凤凰根的线索,在一个先秦的古墓里,陪葬着凤凰根。 我一听感觉不妥,先不说如何找到古墓,单说凤凰根这名字就很可疑,而且就算找到了凤凰根我也不敢用啊,先秦时候的东西谁知道过没过保质期。 冷若冰却在电话那头说道:“你无知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凤凰根这么珍贵的药材,年头越长效果越好,怎么可能过保,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去的话,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安排”。 挂掉电话以后,我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妥,我一个半废人加上一个战五渣的治疗,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盗墓,实在是不靠谱,魂魄可以慢慢修复,大不了以后我求师父陪我去,但是万一出了意外,那就悔之晚矣了。 就在我下定决心回绝冷若冰的时候,她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兴高采烈的告诉我,他说动了四师叔陪我们走这一趟。 按照山医命相卜的排名,四师叔应该是是相字一脉的掌门人,虽然相字脉并不精于战斗,但是按照李淳风的尿性程度来看,也差不到哪儿去,既然有他带着我和冷若冰,应该问题不大。 第30章 穿着运动服的风水相师? 而且此行的目的地是古墓,作为相字脉的四师叔也算专业对口。 “相”分人相、地相。人相是把人身体的部分,如手掌、面孔当做一个小宇宙来平判断人的一切,是注重形状、部位、气色的观察法,所用的基础包含八卦方位、干支、八门、五行等。而地相就是大家熟知的堪舆之术,小可评阳宅、定阴宅,大可根据地形星象趋吉避凶。 先秦古墓的位置,在陕西省宝鸡市的一座山脉里,距离比较远,此去一趟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民调总局那边我总不能连个招呼不打就走,所以我趁着柳如花不在,偷偷找到袁涛:“那什么,袁科长,我想请个假”。 “请假?请假干嘛”? “治病”。 袁涛用一副我懂得的表情看着我:“怪不得这么多年你守身如玉,原来是这样,去吧,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你肯定能重振雄风”。 “…;…;”。 就这样,我请到了两周的假期,与冷若冰商量好行程已经是两天以后,冷若冰说四师叔已经先行一步去查看地形,她已经订好了机票,这次我们飞过去。 我已经见过冷若冰很多次,但是这次见面,让我的心跳不自觉的快了两拍。 我到达约定地方的时候,冷若冰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椅子上,冷若冰依旧白衣胜雪,青丝微垂,再配上精致的面容,仿若从画中的古典美人一般。 冷若冰见我靠近,将书往桌子上一放,笑眯眯的看着我。 面对着如此圣洁的笑容,我不由得痴了,这个笑容,足以让我穷尽一生去保护。 “你跟袁涛说你要请假去治疗难言之隐”? 呵呵,算了,有机会还是彻底毁灭这个笑容吧。 我叹了口气说道:“冷师姐,你能不能尽量别说话”? “为什么呀,我的声音很难听嘛”? “不是,是感觉很绝望”。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和冷若冰才登上飞机,没想到她竟然害怕坐飞机,起飞以后就闭着眼睛,战战兢兢的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手,为此我特意跟空姐要了一个睡眠眼罩,冷清秋轻轻将眼罩带上,慢慢的平静下来,舒了口气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SM吗”? “…;…;”。 我和冷若冰下飞机以后,按照四师叔的指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离古墓最近的城镇,也是在那,我第一次看见了我的四师叔。 在我的印象中,作为一名风水相师,道袍、帽子和罗盘是必备之物,应该是一个非常高深莫测的职业,然而我的相字脉四师叔再次颠覆了我的三观。 当冷若冰亲热的拍了一下正在小摊上吃羊肉泡馍的中年男人的时候,我彻底傻了眼,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运动服,顶着一脑袋直立的头发,像极了高校里喜欢猥琐女同学的体育老师。 冷若冰将我拉到身旁,指了指中年男人:“师弟,还不赶紧来拜见四师叔”。 冷若冰的话将我从极度的惊讶之中拉了回来,我按照冷若冰教我的动作行了个晚辈礼,尴尬的说道:“见过四…;…;师叔”。 四师叔抬起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然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不禁暗暗惊讶,我的反应速度比正常人强得多,我不仅完全没看见他什么时候出的手,而且被他抓住以后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四师叔面无表情的说道:“不错,老大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这么罕见的先天道体都能找得到”。 将我放开以后,四师叔又将注意力转移转移到羊肉泡馍上,我看他吃的香甜,也食指大动,便和冷若冰也一人要了一碗。 面对四师叔,我不禁想道,既然四师叔的打扮都如此独树一帜,那么卜字脉的五师叔就算是一身杀马特的打扮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四师叔将桌子上的羊肉泡馍消灭干净以后,喝了口水对我们说道:“我事先已经找到了先秦古墓的位置,不过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这个古墓里埋的,是先秦的一位方士”。 “方士”? “不错,先秦方士是比道门还早的修士,我们现在的很多术法,都是来源于方士的术法,所以这次的古墓肯定不同寻常”。 听到四师叔的话,我不禁有一丝不安,先秦方士古墓,听起来就不明觉厉,说里面没危险三岁小孩都不信。 冷若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放心吧,有四师叔在别说是先秦方士的古墓,就是外星人的墓都挖给你看” 四师叔脸色一变,轻轻咳嗦一声:“若冰啊,我又不是盗墓的,这次还不是为了帮你们这些小辈,你知道天玄派的掌门人答应将金缕玉衣送给我让我帮他改门派的地脉走向我都没干”。 “知道啦,总之四师叔最厉害啦,师弟你就放心吧”。 我点了点头,反正来都来了,还有四师叔这尊大神保着,去一去也无妨,大不了有危险就撤回来呗。 我们找了个地方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简单吃了点早饭,四师叔将我们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分别抓住我和冷若冰的肩膀,接着我的眼前一黑,便到了一个深山之中。 “卧槽,传送”! 冷若冰摆了摆手:“没那么神奇,这是五行之术,四师叔提前在这里做好了标记”。 我看了看四周,我们所在的地方被一大片山脉包围,就算我不懂风水,也能看得出这里威武雄壮,绝对是个好地方。 按照四师叔的说法,这里的风水格局叫画龙点睛,这里的山脉,就像是一条龙一样盘着,风水里讲究“先天为体,后天为用”,墓穴建在龙眼之上,不止有画龙点睛的效果,而且能够气分阴阳,是大大的吉穴。 四师叔右手一翻,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型的罗盘,四师叔看了一眼,便带着我们往山的深处走去。 我们所处的位置地势比较平坦,所以走起来并不费力,但是这座山脉龙眼的位置,却是在极为陡峭的地方,根本不可能爬的上去,正当我奇怪要怎么上去的时候,四师叔却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龙眼的位置肯定是棺椁的所在,这里的地脉走向非常清晰,基本上所有的气都涌向龙眼,只有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没有气的流动的,所以这里肯定是古墓的入口”。 言毕,四师叔踏了个步罡,右脚向下一跺,附近的地面竟然开始坍塌,不一会,坍塌的地方便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 在我想象当中,有资格葬在这么好的风水穴上的人肯定非富即贵,墓道入口起码该有一些装饰,但是眼前的墓道入口,只是一个非常朴素的洞口,甚至连四周都不是平整的。 洞口里面一片黑暗,我想走近点看看,却被四师叔一把拉住,“不想死就呆在这里别动,先秦方士古墓果然不简单,入口的地方就有一个小型的阴阳绝户阵”。 阵法?虽然我没接触过阵法,却也知道阵法有阵眼,如果不是人为控镇的话,起码也得有压阵的东西,可是这个黑漆漆的洞口四周除了土,却什么都没有。 四师叔慢慢的向洞口走去,然后停在了洞口之前,只见他深处右手摸向洞口,过了半响,便传来了几声像是瓦片破裂的声音。 冷若冰倒抽了一口气:“强行破阵,真不愧是四师叔”。 四师叔拍了拍手说道:“还好,这个小型的绝户阵虽然威力很大但是却并不复杂,否则就凭我这半吊子,恐怕连入口都进不去,除非你五师叔在场”。 我咽了口口水:“如果刚才我进了绝户阵会怎么样”? 四师叔轻描淡写的说道:“绝户阵嘛,断绝人的阴阳两户,简单来说就是魂飞魄散吧”。 我听得直冒冷汗,这方士的古墓果然非常人可比,这还没进去呢就碰到个让人魂飞魄散的阵法,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呢。 不过四师叔和冷若冰却毫不在意,四师叔领头,一马当先进了古墓的洞口,冷若冰走中间,我走在最后,方便照应。 洞里一片漆黑,我们拿出事先准备的手电筒,再加上阴阳眼,视觉上并没有太大的阻碍。 我发现越往前走,空间就越宽阔,应该是一个漏斗的形状,我们一行三人走了挺长时间,沿途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全是光秃秃的石壁,又走了大半天,眼前终于出现了一道石门。 石门系长方形,看起来有些厚重,左右两扇门之间有一条极细的缝隙,可见其制造工艺之高。 力气活一向是我的强项,我心想也不能总让四师叔出手,便自告奋勇挑战石门。 四师叔盯着石门看了一会,点了点头,“去吧”。 我卷起衣袖将两只手掌分别抵在两扇门上,推重物是有技巧的,一定要根据实际情况逐渐加力,不能一上来就用最大的力气,否则容易后继无力,也容易伤着自己。 第31章 八门 按照常理来讲,此时以我的力量推开这道石门虽然算不上轻松,不过用尽全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我已经用上了吃奶的劲儿,脸憋得通红,石门却纹丝不动。 我往手上涂了点口水,双脚站定,再一次使出全身的力气,石门却连个缝都没开,而我却因为用力过猛,“噗”的一声憋出了个屁。 冷若冰哈哈大笑:“师弟,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她这一乐,我顿时就泄了力气,不可能再推开石门,我只好认怂,将位置让出来。 “不行,这道门跟封死了一样,我费了半天劲一点都没动”。 四师叔在石门上摸了摸,“不对,这道石门不简单,能感觉类似于道法的波动”。 说完,四师叔将再次将右掌抵在石门之上,随后右手发出一阵黄光,黄光与石门接触之后,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个蛇形的图腾,蛇的形状十分古怪,头部类似于眼镜蛇,而头以下却有两个身体,是为一头两身。 冷若冰问道:“这是什么蛇,怎么有两个身体”? 四师叔盯着蛇形图腾说道:“这条蛇像极了上古传说的一种动物,我隐约记得古籍之中记载过类似的东西,有蛇一首两身,吼声如猪,见则大凶,名为肥遗,不过这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也许只是古墓的主人对这种蛇形图腾的崇拜,不一定存在”。 言毕,四师叔单手一推,右面的石门缓缓开启,看来想要开这道门,需要用道法激活,我灵魂受损用不出道法,难怪我打不开。 依旧由四师叔先行,我和冷若冰跟在他的面,进入石门之内。 通过石门,走了没几步,是一个足球场搬大小的圆形广场,顶部足有十几米高,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发光的石头,在黑暗之中有如满天星斗一般。 在圆形广场的墙壁上,平均分布着八个小门,我小心靠近左边离我最近的一个洞口,洞口处写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字,勉强能认出是“开”字,旁边的小门洞口位置写着“休”字,看到这里不难推断,八个门对应的应该是奇门遁甲中的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 我只是在书上知道奇门遁甲之中有八个门,其中的道理却一窍不通,只好问四师叔:“这么多门,到底进哪个?要不进生门”? 四师叔摇了摇头,“生门只是一种称呼,懂得奇门遁甲的人,一定不会真的把生路留在生门,生死对换是最基本的方法,不过这种情况实在难以判断哪个门是正确的门,也不知道每个门各代表什么意义,不如我们随便走一个试试,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冷若冰歪着头问道:“那先走那个门”? 四师叔想了一会,“先走最近的开门吧,开门喻万物开始之意,为大吉大利之门,历史上几乎所有开国之君俱从西北乾位开创基业,咱们图个吉利,就先走开门”。 打定了主意,四师叔对着开门伸手一推,两扇门立刻左右两分,看样子并不像之前的石门一样,只是普通的门。 门后面依旧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走了没多远,便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石室,我刚走两步,便踩到一个像金属一眼的东西,我向下一看,这个石室的地上,竟然堆满了残破的剑,剑的造型古朴,各有不同,基本全是残缺的。 我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重量较之一般的剑要重些,而且剑上缺口不少,基本属于废品,根本没法使用。 石室之中正对门的墙壁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红色蛇形图腾,与石门上的一模一样。 四师叔走到图腾附近,研究了半天,说道:“就是一个普通的壁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地方也许就是贮存武器的地方,开门属金,从属性上来说用来贮存武器也没什么不对”。 话音刚落,入口位置突然落下一个巨石板,将门口彻底堵死,同时,地下的残剑像是在集体悲鸣一般,开始剧烈的颤抖,四师叔见情况有变,立马将我和冷若冰拉到墙靠墙的位置。 不多时,地上的残剑全都凭空浮起,像是有生命一般快速的在石室里飞来飞去,像是下了剑雨一般。 四师叔用罗盘在我们面前一扫,一道光圈将我们三个人围在当中,顿时我的耳边响起了残剑撞击到光圈上发出的金属声。 幸亏这趟请了四师叔,不然就凭我和冷若冰两个人早就扑街了。 房间内的剑雨大概持续了一刻钟,然后那些残剑再次掉在地上,紧接着将入口处封住的石门又收了回去。 四师叔小心翼翼的探了两步,确保地下的残剑不会再动,才让我们从入口处跑出去。 出了“开”门以后,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真特么悬,差点被大宝剑给插成塞子。 冷若冰问道:“这里面难道是一个剑阵,竟可以让这么多的剑在房间里横扫,能与它媲美的怕只有传说中的诛仙剑阵了吧”。 四师叔摇了摇头,“这个并不像是剑阵,剑阵不可能持续这么短的时间,刚才的情况更像是剑上被施了法术,不过如果是这样,应剑上应该会有痕迹,而我观察那些剑的时候却完全没有发现”。 我们三个人想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所以干脆不想,反正“开门”我们已经创了过去。 四师叔想了一会,说道:“后面的门我自己进去吧,你们俩在外面等我”。 四师叔对着剩下的门看了半天,最后走向了另一边的“惊门”,他将门推开以后,迈着大步走进门内,我和冷若冰紧盯着“惊门”的位置,等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发生,四师叔又门里走了回来。 我问道:“这…;…;几个意思?里面没有机关”? 四师叔摇了摇头,“开门里好歹还有一地的残剑,可是这惊门里却空无一物,难道因为惊门和开门同属金,所以破了开门以后,惊门也同时失效”? 这种说法怎么都觉得牵强,如果只需要破一个就可以的话,两个门内的布置应该一模一样,而惊门却空无一物。 所以我猜想也许里面有机关或者暗室之类的,被四师叔忽略了,因此我们决定这次三个人一起进去,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我们三个走进惊门以后,开始在墙上摸索,突然之间,入口处又是巨石下落,将整个入口封死,我们三个人对视一眼,迅速的移到墙角的位置。 过了半响,从房间的中间位置,渐渐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白老虎的虚影,白老虎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凝实,直到变成半透明状态才停止。 四师叔惊呼道:“白虎之魂”? 白虎是四神兽之一,虽然这个并不是真正的神兽白虎,却也有白虎之威,而且按照属性来说,也是金,所以出现在金属性的惊门之内倒也无可厚非。 四师叔护在我和冷若冰前面,说道:“白虎之魂虽然不属于实体,可身体凝实到这般地步,肯定威力不小,千万小心,这只白虎之魂可比之前的剑雨厉害多了”。 半透明的白虎伸展身躯,发出了一声虎啸,我和冷若冰连忙将耳朵堵住,饶是如此,我依然被真的头痛欲裂,看冷若冰的表情应该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四师叔表情凝重的盯着白虎,“咱们先分散开,一会无论白虎先攻击谁另外两个人都速度赶去支援”。 我们三个人分散开以后,我特意离冷若冰近点,按照柿子专挑软的捏定律,白老虎说不定会先攻击她这个战五渣。 果然,白老虎分别看了我们一眼,便朝着冷若冰扑了过去,我与她的距离最近,连忙一个跨步挡在她的面前。 眼看我和白老虎就要碰在一起,四师叔的罗盘却先我一步,砸在白老虎的头上,白老虎悲鸣一声,被打的飞到一边,瞬间身体便黯淡了几分。 冷若冰在我身后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 说完,冷清秋从兜里翻出来一个蜡封的药丸递给我,我下意识的问道:“这是什么”? “大力丸”。 呵呵,我刚想将药丸扔掉,冷若冰连忙说道:“等等,这个药丸原本叫纯阳丹,能短暂提升你体内的阳气,阳气能克制灵体,吃了你就金枪不倒了”。 我犹豫一下,还是将药丸扔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嗓子直达食道,有点像喝高度白酒的感觉。 我感觉我的全身越来越燥热,按照冷若冰的说法,这正是阳气过剩的特征。 就在此时,白虎再一次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向旁边一闪,待它刚刚落地之时,一脚踢在它的屁股上,虽然它的身躯比一般的老虎更加庞大,可我在纯阳丹的辅助之下,还是将它踢的翻了个跟头。 四师叔在旁边说道:“不错,一会还有六个门,我不能过多消耗,这只白虎之魂就交给你对付了,火克金,我再用五行借脉术给你加个火”。 第32章 不速之客 说完,四师叔踏了个极为简单的步罡,然后用两只手摁在我的双手之上,我的双手瞬间多了一层红色的光晕。 有了五行借脉术和纯阳丹的辅助,我信心倍增,再加上有四师叔和冷若冰这个战五渣治疗掠阵,剩下的完全就是一场虐待动物的表演。 我主动冲上去,与白虎斗在一起,从力量上看,白虎比我强些有余,速度基本与我持平,不过它的身躯极大,我只要躲开它的扑击就能攻击到它,而且我的拳头打中它的时候,它的身体就像是被灼烧一样,几个回合以后,白虎的身体已经被我打的极为暗淡,几乎就是全透明的状态。 我一看白虎的灵魂快要被我打散了,便有些大意,我壮着胆子,直接钻到了白虎的脑袋底下,准备给它来个致命一击。 没想到白虎却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我离白虎太近,一时之间被吼的意识模糊,脑中一片空白。 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白虎已经将我扑倒在地,张着大嘴,向我的脑袋咬了过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四师叔的罗盘也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白虎的脑袋上,白虎顿时身子一翻,身体慢慢的散成白色的光芒,彻底消失不见。 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死里逃生,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冷若冰拍了拍我的肩膀:“师弟啊,这次教训给你上了生动的一课,装备再好也别浪,否则很有可能被翻盘”。 四师叔将罗盘收起来说道:“若冰说的不错,尤其在对付快要走投无路的敌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临死前的反扑,否则很有可能栽在上面”。 我点了点头,向四师叔行了个晚辈礼:“多谢四师叔相救,我以后一定注意”。 同时我也暗暗告诫自己,装逼不成反被草这种事,以后绝对不能发生。 白虎的魂魄消失以后,挡住入口的石板缓缓的升了起来,我刚迈出门口,却见一柄飞刀以极快的速度到了我的眼前,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闭上眼,却听到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飞刀已经被弹到地上。 外面响起一阵掌声,一个深沉的声音说道:“里面的朋友身手如此了得,可否出来一叙”。 我循着声音一看,有三个人正站在大殿中央,分别是两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说话的是那个中年人,而他的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手里正握着一把飞刀,应该就是偷袭我的家伙。 我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人家都说先礼后兵,这三个家伙倒好,一句话不说先是一个飞刀,幸亏有四师叔护着我,不然我就被爆头了。 我指着拿着飞刀的年轻人骂道:“我草你二大爷的,你妈当初生你的时候把你扔了,把胎盘养大了吧”。 那人像是不善言辞,听到我的话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干脆对着我再次举起飞刀,却被刚才说话的中年人拦住。 这个时候四师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边走边说道,“不知道三位什么意思,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二话不说就动手伤人”? 四师叔说话的时候,将手背在身后,左手的食指一阵摆动,然后我看到空中几个金色小字一飘即散:“小心中年人”。 与那三个人距离拉近,我才看得仔细,为首的中年人一身长袍,白发黑须,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一双狭长的眼睛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手里拿着飞刀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色非常白,几乎没有血色,而另一个人大概三十多岁,脸黑的跟李逵似的,满身的草莽气息,一双贼眼始终盯着冷若冰。 中年人朝着四师叔行了个平辈礼,笑呵呵的说道:“在下王顺和,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冷若冰曾经跟我说过,无论是平辈礼还是晚辈礼都是有讲究的,除了代表打招呼以外,同时也表明了自己是玄门中人的身份。 见中年人先打了招呼,旁边的两个年轻人却是向四师叔拱了拱手,行的是江湖的礼节。 四师叔回了中年人一个平辈礼,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杨筠松”。 接着王顺和又介绍了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用飞刀仍我的叫陈刀,那个浑身草莽气息的黑汉子叫王莽。 王顺和笑眯眯的说道:“王莽小兄弟是家传的风水相师,祖传的分金定穴功夫十分了得,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半个月了,没想到杨兄你们一来就能找到,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 王顺和这话看似谦和有理,其实在场谁都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在这蹲了半个月了,却被我们捷足先登。 四师叔冷哼一声,“这里又不是寻常的古墓,连望气都不会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入口”。 王莽呸了一声说道:“什么狗屁望气,你们就是运气好,仙师咱跟他们费什么话,直接杀了算了,那小娘们别动,给我留着”。 说完,王莽一脸淫笑的走过来想拉冷若冰的手,我就站在冷若冰的身边,直接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王莽被我踢的飞了出去,直接趴在地上。 刚才那一脚虽然生气他想对冷若冰动手动脚,却也是想试探一下,王顺和连四师叔都有所顾忌,陈刀一手飞刀也差点将我爆头,而这个王莽,先是口出狂言要杀了我们,又主动出手调戏冷若冰,应该是自恃有些本事才对,没想到我没怎么用力的一脚,却直接把他踹飞,这个王莽就是个普通人。 我愣在原地,看见王顺和表情一变,向我的方向跨了一步,四师叔拦在王顺和的面前,与他面对面对峙,却不见两人出手。 陈刀将飞刀倒拿在手上,看样子像是随时准备出手,我怕他伤到冷若冰,连忙挡在她面前。 王顺和盯着四师叔说道:“年轻人切磋一下,无伤大雅,咱们两个老家伙就不用参与了吧”。 听到他的话,我连忙将冷若冰推到四师叔身后,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在暗示陈刀可以出手。 果然陈刀手掌一翻,一把飞刀向我的脑袋急射而来,这次我早有准备,虽然飞刀的速度极快,我却也能勉强看得见,身子向旁边一闪,躲过了他的飞刀。 陈刀见我轻易的躲过他的飞刀,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便皱着眉头,从身上翻出两把飞刀,再次向我射了过来。 我看冷若冰暂时安全,侧身一闪,然后拼了命的冲向陈刀,如果不与他近身作战,我就是个活靶子。 陈刀原地不动,连射了几次飞刀都被我一一躲过,就在我与他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陈刀却突然后撤,边向后跑边射出一刀。 通过这一刀,我便看出了问题,这一刀无论是准头还是速度都大打折扣,待飞刀飞到了我身前的时候,被我一把抓住,看来移动的时候,陈刀的飞刀水准远远不如原地不动的时候。 知道了这个弱点,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心,我加紧速度跟上陈刀,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陈刀却突然停下,又向我射了一记飞刀。 这次我离他比较近,而这次的飞刀又恢复了之前的速度,我在跑动之中闪避范围有限,只好向旁边一拐,接着我手臂一痛,被飞刀蹭了个口子。 我忍着伤口的疼痛,直接狂奔到陈刀的面前,一拳打向他的胸口。 陈刀双臂交叉,挡住了我的一拳,不过我的本来就威力不俗,又是爆发而出,击中他的胳膊以后余势不减,将陈刀震得的连连后退,险些躺在地上。 我想继续追击陈刀,王顺和却突然说道:“够了,年轻人切磋也要适可而止”。 陈刀像是对王顺和极为恭敬,听到他的话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看陈刀没有想再打的意思,索性也退回到冷若冰旁边。 冷若冰看了看我手臂上的伤口,然后将一只手掌贴在我的伤口之上,顿时一股暖流从冷若冰的手掌之中传递到我的手臂上。 王顺和拍了拍手看着我说道:“年轻人有此等身手实属不易,再打下去陈刀怕是得输了,不过陈刀出生在杀手世家,出于职业习惯,飞刀之上喂了剧毒,刚才还不小心伤到了这位小兄弟”。 此话一出,我、冷若冰、四师叔都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王顺和像是对这样的效果非常满意,笑眯眯的继续说道:“解药就在我手上,如果你们想要这位小兄弟活命,你们…;…;”。 王顺和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冷若冰格外清丽的声音打断。 “治好了”。 王顺和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然后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看我,又将视线转向陈刀,陈刀凝视了我一会,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不禁暗爽,王顺和这老小子摆明了想用解药的事威胁我们,没想到正要谈条件的时候被冷若冰当众打脸。 第33章 卧槽有旱魃 从王顺和刚才威胁我们时,极有信心的表情看,我中的毒肯定极为厉害,可是冷若冰在短短几息之间不但解了我身上的毒,而且将我手臂的伤口处理完毕,让我对她的医术有了新的认识,不愧是医字脉的首徒。 王顺和话说到一半便生出了变故,一时之间不知道如果继续下去,只咳嗦两声,尴尬的说道:“这位小姑娘的医术当真高明,我刚想给这位小兄弟解药,没想到毒就被你解了”。 四师叔冷笑一声,“道友,你这画风转变的有点略快啊”。 王顺和装作没有听见四师叔的嘲讽,继续说道:“刚才你们连闯两门,里面应该是机关重重吧,不如我们合作,剩下的六个门我们一人三个如何”? 我和冷若冰此时都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一起看向四师叔。 四师叔想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好,先闯过八门再说”。 见四师叔答应,王顺和对着王莽招了招手,王莽挨了我一脚,又看到了我和陈刀的战斗,早就吓得一言不发,躲在后面,此刻看见王顺和招他过去,马上屁颠屁颠的跑到王顺和身边与她耳语起来。 过了半响,王顺和笑眯眯的说道:“道友,我们选景门、休门、生门,其余的三个门归你们可好”? 四师叔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们倒是好算计,自己占了三个吉门,将凶门全留给我们”。 王顺和笑着说道:“毕竟道友已经破了开门和惊门,比较有经验,我们三个初来乍到,不了解里面的情况,想必你们也不肯把其余两门的事说与我们听吧”。 四师叔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表示默认了他们的分配。 我偷偷问四师叔:“你们说的吉门凶门是什么意思,难道吉门里的机关弱些”? “八门在五行上各有所属,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为中平门,从理论上来讲,吉门肯定比凶门要吉利,不过从我们闯过的两个门来看,应该与此没有关系,他们也许只是想搏个好彩头”。 商量完毕以后,我、四师叔和冷清秋便率先进了伤门,而王顺和三人同时进了景门。 与前两门一样,伤门后面依旧是一个封闭的石室,墙上画着一头二身的蛇形图腾,我们进入石室不久,一块巨大的石板将入口彻底封死。 其实从之前进的两个门里,基本可以推断一些事情,比如一个人进门时没办法触发机关的,再比如门内的机关应该与门的属性相对应,我们之前进的开门和惊门,都是金属性,所以我们碰到的是剑雨和白虎之魂。 入口被封闭以后,我不免有一丝紧张,伤门五行属木,为大凶之门。 按照之前的经验,我们三个人靠在墙上,不多时,地面开始隆隆作响,石室的中间部分塌陷出一个规则的坑洞,一棵古怪的柳树从坑洞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直至一人多高才停下。 树上稀疏的柳条像是鞭子一样,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巨大声响,我一时大意,被抽中后背,顿时疼的直吸气,我的身体已经算是非常结实了,挨上一下却如此难受,如果刚才是冷若冰被抽一下,少不了要皮开肉绽,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柳条在狭小的石室里疯狂抽动,几乎没有停歇,好在柳条的数量比一般的柳树少,我们能够勉强躲过去。 冷若冰观察了一会柳树,竟然边躲闪,边靠近树干,我们如果在外围,被抽中一下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如果在树干附近被抽中,柳条就会接二连三的抽过来,到时候就算是我不是也得扒层皮。 冷若冰的身手比我想象的灵活不少,三下两下便到了树干的位置,我在外围急的不行,也试图突破柳条,想将冷若冰带回来。 没想到冷若冰靠近树干以后,将双手放在树干之上,紧接着树干开始迅速的萎缩、变小,最后彻底变成了一棵枯树。 冷若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就算给这棵树用印度神油也别想它枯木逢春啦”。 柳树枯萎以后,封住入口的石板缓缓上升,伤门,被我们破掉了。 我问冷若冰:“刚才那是什么招数,居然这么快就让柳树枯萎了”? 冷若冰得意的说道:“我们医字脉有一门秘术,可以给别人生机,也能夺取别人的生机,虽然夺取人的生机比较难,但是让一棵树的生机消失殆尽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出了伤门,我发现王顺和的景门依旧封闭着,说明他们还未破解机关,四师叔让我们先坐下休息,等他们出来以后再去下一个门。 冷清秋递给我和四师叔一人一个药丸,吃下去以后体力恢复了不少,让我不禁感慨,队伍里有个治疗真是一大幸事。 过了一会,景门的入口打开,王顺和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顺和对四师叔说道:“道友果然厉害,这么快就突破了伤门”。 四师叔点了点头,“准备进下一个门吧”。 我悄悄瞄了他们三个一眼,王顺和倒是气定神闲,像是没事人似的,而陈飞明显呼吸有些加重,王莽更是受了些轻伤,可见景门他们过的并不轻松。 我们两伙人各自休息了一会,便再次寻到各自的下一个目标,我们即将要进入的门是杜门,杜门与伤门在五行之中同样属木,杜门算是我们突破最快的一个,入口封闭以后,从地面的坑洞之中,蔓延出像是海草一样的植物,这种植物极为坚硬,我的脚腕被缠住以后,我用尽全力也撕扯不开。 它将我卷到空中,先是摔到墙上,然后又将我砸到地上,饶是我身体结实,也被摔得七荤八素,好在冷若冰翻出一个类似火油的东西,配合四师叔的五行姐脉术,直接将那东西烧个精光。 堵住出口的石板再次缓缓上升,此时伤门、杜门已破,只剩下最后一个死门。 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会,休门里的石板缓缓升起,王顺和三个人从休门之中走了出来。 这次我们两伙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便各自走向我们的最后一道门,我们是死门,张顺和他们的则是生门。 等我们再次将生门和死门破掉以后,八门便已全部解决,应该会迎来新的变化。 我们调整到最佳状态,依旧由四师叔领头,走进了最后的死门。 死门,属性为土,是八门之中最凶之门,我有预感,此门绝对不像之前的两道门那般简单。 随着死门出口被堵住,石室的中间部位再次塌陷出一个坑洞,一个肋骨暴露在外,浑身铁青,身上挂着腐烂的肉的人,或者说人型生物从坑洞之中爬了上来,四师叔看见这个怪物,震惊的说道:“这里竟然有旱魃”。 四师叔将我们护在身后,盯着旱魃说道:“一会打起来你们一定要小心,旱魃非同小可,我们相字脉不擅长战斗,我也没有把握能够消灭旱魃”。 我在资料中曾经看过,旱魃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僵尸,除了没有心智,其能力已经远远超越了黑僵、白僵、绿僵,属于僵尸中的战斗尸。 旱魃出来的一瞬间,只是站在原地未动,整个石室之内便充斥着浓重的尸气,冷若冰连忙翻出解毒丹交给我和四师叔,让我们含在嘴里。 过了许久,旱魃依旧只是在原地慢慢的摆动,发出类似野兽低吼的声音,除了尸毒以后没有任何攻击手段,我心想这么胆战心惊的等着,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我看了一眼四师叔,他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试探一下。 我从远处助跑,飞起一脚踹向旱魃的胸口,这一下我用了不少力气,可踢在旱魃身上的时候就像是踢在墙上,反震的力道将我的腿震得发麻,落地以后我立足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连忙连滚带爬的远离旱魃。 我这一脚毫无建树,却成功引起了旱魃的注意,旱魃将身体缓缓转向我的位置,发出一声低吼,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四师叔的小型罗盘从一侧飞了过来,砸在旱魃的脑袋上,旱魃一个趔趄,向旁边撤了一步,便稳住了身形。 四师叔的罗盘威力我是见过的,白虎之魂就是被这一招消灭,此刻打在旱魃的脑袋上竟然只是将它打的移动少许,这旱魃到底是有多硬。 不过这一下成功的将旱魃的注意力引了过去,旱魃将身体转向四师叔,慢慢的朝他走了过去。 我趁此机会对冷若冰喊道:“再给我来一颗纯阳丹”。 “纯阳丹对旱魃没用,而且它是扑阳气的,你吃了纯阳丹就变成它的靶子了”。 我暗骂一声我靠,这旱魃硬的跟铜墙铁壁似的,如果我的请神术还能用的话,也许还有一拼之力,现在我连打都打不动,这还怎么玩。 第34章 半斤八两 现在只有将全部希望放在四师叔身上,即便他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也比我们强得多,我想到此处,我干脆心一横,直接朝着旱魃扑了过去,骑在它的背上,用两只手用力的勒住它的脖子,我离旱魃过近,它身上的臭味将我熏的头昏脑涨,差点吐在它身上。 如果是一般的人类,在我这一击之下早就喘不上气了,可人家旱魃根本不用喘气,它的脖子就像是干枯的树干一样,我勒的双手生疼,却依然无法撼动旱魃。 旱魃停在原地,将我向前一甩,我整个人被它来了个过肩摔,我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里的零件像是移位了一样,难受的要死。 我捂住胸口,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个时候,旱魃又抬脚向我踩了过来,我被吓得肝胆欲裂,好在我反应够快,连忙向旁边一滚,旱魃的脚踏在地上,石室的地面立刻就出现了裂纹。 就在旱魃踩我的时候,冷若冰再次将杜门里用来烧海草像是火油一样的东西拿出来,扔到了旱魃的身上,旱魃没有思考能力,只靠本能,所以对身上的东西也不在意。 四师叔再次使用五行借脉术,罗盘在他的操控之下,冒着红色的火苗向旱魃身上打去。 罗盘击中旱魃以后,火苗接着火油之势,迅速的窜到它的身上,顿时旱魃变成了一个人形的火球,我靠在墙角都能感觉到火焰的炽热。 然而旱魃像是根本不受火焰的影响,依然径直朝着四师叔走去,好在它的动作不快,四师叔反踩墙壁,一个跳跃便逃离了旱魃的攻击范围。 旱魃身上的火焰只持续了一会,便慢慢熄灭,它身上虽然冒着烟,却完全看不出火焰对它造成了伤害。 四师叔倒吸一口凉气,“居然连天火都灭不掉它”。 旱魃像是被火激起了凶性,速度骤然变快了不少,它的目标依然是四师叔,不过四师叔有特殊的术法,能够在墙壁之上行走一段时间,带着旱魃兜了好几个圈子。 冷若冰跑到我的身边,交给我一根手掌长短的针,“师弟,这是涂了腐肉散的针,你用这个刺它的脊柱试试”。 我看着眼前冒着绿光的针,不禁感慨道:“其实你的真身是某个蓝胖子吧,竟然有这么多道具”。 “医字脉是五脉之中战力最弱的,不多准备点东西不保险,别贫了,赶紧去,我怕四师叔撑不了多久”。 我握着针,偷偷朝着旱魃的背后绕过去,四师叔故意放缓了速度,给旱魃露了个破绽,旱魃果然上当,朝着四师叔的方向直直的扑了过去,我趁机腿上发力,飞身到旱魃的背后,找准脊柱的位置,用尽全力刺了过去。 银针只刺入旱魃身上一小部分,然后无论再怎么用力都无法寸进,虽然银针依旧插在它的身上,但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冒着绿光的银针毫无作用。 四师叔突然说道:“守一,你想办法把银针插进它脑袋里”。 闻言,我从冷若冰哪里再次接过一根银针,四师叔用罗盘吸引旱魃的注意力,我看准机会,再一次骑在旱魃身上,我用尽全力将银针刺向旱魃的天灵盖,可是银针根本无法存进,我被震得银针险些脱手。 仔细想想,虽然针上涂了腐肉散,但是脑袋毕竟不像背后,背后好歹还有点枯木似的肌肉,脑袋却只有一层头皮,剩下的就是头盖骨。 我见插针不成,也被激起了凶性,我拼着挨旱魃一下,将银针瞄准它的眼睛刺了下去。 旱魃的眼睛部分一直被一层皱皱巴巴的眼皮覆盖着,眼皮处向内干瘪,应该是没有眼球的,银针刺中它的眼皮以后没入过半,而我被旱魃抓住衣服,直接丢了出去。 我整个人重重的撞到墙上,瞬时眼前的实物全部颠倒,就在我天旋地转的时候,我感觉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血。 旱魃的注意力被我吸引,眼睛上顶着银针向我冲了过来,我还处在晕眩之中,根本无法移动一步,旱魃如果近了我的身,我基本上就是人死灯灭,好在四师叔反应奇快,飞身一脚暂缓旱魃的冲势,紧接着又将罗盘砸了过去。 冷若冰趁此机会,将我拖到远处,然后喂给我一颗丹药,丹药入口以后,我的头晕立止,身上的疼痛感也好了不少,我伸手想向冷若冰再要一颗,冷若冰将我扶到靠到墙角,说道:“你以为这是血瓶啊,先不说炼药的药材有多珍贵,你刚吃完药性还没彻底吸收,再吃也是浪费”。 四师叔见我脱险,边跟旱魃周旋边说道:“守一你再缠住一下旱魃,一小会就可以,这次我要灭了他”。 听到四师叔的话我叫苦不迭,我的身体已经快成破烂了,这要不是我抗揍刚才撞墙那一下我就挂了,虽然我吃了冷若冰的药好了一些,但是想拦住旱魃难度还是很大的。 妈的拼了,我喘了几口粗气,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后面抱住旱魃的腰,将双腿绑在它的腿上,旱魃带着我来回摇晃,试图将我摔下去,我咬紧牙关死死的抓住旱魃的身体。 四师叔见我缠住了旱魃,立刻开始踏起了步罡,最后一步落下的时候,他又结了几个手印,同时喊道:“守一,快走”。 听到四师叔的话,我一着急手上的力道便松了几分,旱魃一个转身,直接将我甩飞,好在我早有准备,滚到地上以后只是蹭破了点皮,不像上一次撞得我差点散架。 几乎就在我被甩飞的瞬间,从旱魃的脚下开始疯狂的生长出一棵大树,旱魃从头到脚都被盘根错节的枝干包围住,尽管它剧烈挣扎,一时半会也挣不开眼前由大树组成的牢笼。 死门属土,僵尸必然也属土,五行之中以木克土,四师叔这招困敌之术可以说是相当的高超。 困住旱魃以后,四师叔毫不停歇,再次飞快的蹋了个步罡,这次的步罡,无论是步数还是复杂程度,都远胜刚才召唤树木所踏的步罡,四师叔踏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一只脚悬在空中迟迟落不下去,四师叔像是憋足了劲,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同时悬在空中的那只脚也落了下去。 步罡踏斗完成以后,瞬时间整个石室之中竟然乌云密布,四师叔大喊一声:“躲远点”,随后向后一扑,我拉起冷若冰,连忙也向角落扑去。 我和冷若冰几乎刚刚落地,整个石室之内闪了一阵闪光,随着“咔嚓”一声,一道红色的闪电从乌云之中劈向旱魃眼睛上的银针。 旱魃被红色雷电击中以后,身体直接被炸成碎片,散落到石室的地上,这传说中的邪物旱魃,总算是除了。 我和冷若冰从地上爬起来以后,连忙赶到四师叔身边,此时四师叔正靠在墙上喘着粗气,脸色像白纸一样。 四师叔将冷若冰的丹药一口吞下去,说道:“我连用两次五行借脉术,又强行引动天雷,道法消耗过大,一会你们要小心王顺和,没有我牵制他,你们俩不是他的对手”。 封住入口的石门换换开启,我和冷若冰将四师叔从死门之中扶出去,恰好此时,生门中的石板也缓缓升起,王顺和他们恰好也将破了生门的机关。 我心道不好,以王顺和他们卑鄙无耻的作风,此时不趁人之危连街上的二傻子都不信。 王顺和是被陈刀搀扶着走出来的,两人脚步都有些虚浮,而且王顺和的脸色煞白,显然也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后面的王莽更惨,带着满身的鲜血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我一看他们的情况比我们好不了多少,顿时放下心来,便坐在四师叔旁边休息,我们三人之中状态最好的冷若冰开始忙来忙去为我和四师叔恢复伤势。 陈刀将王顺和扶到离我们稍远的距离坐下,然后从瓶子里拿出黑色的药丸,分别给了王顺和和王莽一人一颗,随后自己也吞了一颗。 王顺和服过丹药脸色稍微好转,说道:“道友,看来你们那边也不好过,这回我们都不用担心对方偷袭了”。 四师叔闭上眼睛并不答话,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便问王顺和:“你们在生门之中到底碰到了什么”? 王顺和听到我的话,皱着眉说道:“这个古墓的主人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弄到旱魃放到生门之中,我们三个差点就折在里面了”。 我听到他们在生门之中遇到的也是旱魃,不禁感叹:“旱魃已经极为罕见,没想到墓主人在生门和死门之中各放了一个,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王顺和三人听说我们遇到的也是旱魃,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我心道幸好有他们三个不速之客,否则单凭我们三个人根本对付不了两只旱魃。 在场的六个人因为各自与旱魃为战,基本都伤了元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三人的情况是好于王顺和他们三个的,冷若冰除了体力有所消耗,身上毫发无损,而且她精通医术,能够快速的帮助我和四师叔恢复伤势,所以我们完全不用再顾虑他们三个。 第35章 异兽肥遗 如果把现在的情况调换过来,我绝对相信王顺和会趁机痛下毒手除掉我们,不过我们三个人都不是奸恶之辈,自然不会乘人之危。 此时我们两队人马都不再说话,开始各自恢复伤势,而大殿之中突然发出石头移动的声响,我抬头一看,在靠近入口的地面之上,多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想来应该是八门尽破以后触动了新的机关。 王顺和也看到了大殿中的变化,对四师叔说道:“道友,等咱们伤势好转,一起下去看看如何”? 四师叔盘坐在地上,点了点头,“既然咱们共破八门,自然应该一起下去”。 我偷偷问四师叔:“四师叔,再恢复一会他们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何必要带着他们,万一偷袭我们怎么办”? 四师叔低声说道:“八门已经让我们焦头烂额了,我怕下面还有更厉害的东西,而且虽然王顺和表面上伤了元气,我怕他还有底牌,万一我们动起手来,他与咱们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我怕保不住你们两个”。 我皱了皱眉,“实在不行咱们就撤,要是在这出了意外,可就得不偿失了”。 四师叔看了我和冷若冰一眼,说道:“魂魄损伤不是小事,你不但今世无法修行道术,而且你轮回之后,也是个智商有缺陷的人,需要几世轮回慢慢修复魂魄,才能成为正常人,我们费尽千辛万苦走到现在这一步,不能轻易放弃”。 听了四师叔的话,我心里一阵感动,我与四师叔只是第一次见面,他却肯为了我甘冒奇险,能有这样的师叔,也算是我的福分。 而且一想到下辈子,下下辈子,甚至好几世都当个脑残,我就一阵恐惧,这可不比魂飞魄散要好多少。 在冷若冰的医术之下,我和四师叔的伤势恢复极快,虽然不能痊愈,不过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此时四师叔的脸已经恢复了了几分血色,站起身对王顺和说道:“王道友,我们现在下去看看如何”? 王顺和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但是勉强能看到他面露疲惫之色,听到四师叔的话,王顺和顿了顿,也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说道:“好,请道友先行,我们断后”。 四师叔轻蔑的笑了一下,便朝着通往底下的楼梯走去,为了防止王顺和偷袭,我让冷若冰跟在四师叔后面,我走最后。 我们一行六人顺着石梯往下走,可能是为了打消我们的疑虑,也可能是怕前面有什么难对付的东西,以王顺和为首的三个人,始终与我保持一段距离。 下了石梯以后,是一条笔直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长廊的左右两边都是普通的石壁,每隔一段距离便画着怪蛇图腾,我们一行六人沿着长廊一直走了很久,才隐约看到尽头处,有一个圆形的空间,里面放着一口黑色的石棺。 按照常理推断,石棺之内应该放着墓主的尸骨和陪葬品,如果冷若冰的消息没错,凤凰根就在里面。 四师叔看到石棺以后,开始放慢脚步,我以为王顺和他们一定会先跑去开棺,毕竟历尽千辛万苦,为的就是石棺里的东西,没想到王顺和一行三人赶上来之后,竟然与我们共同前行,我猜应该是与四师叔有相同的顾虑,都怕对方暗施毒手。 我趁机暗暗观察王顺和一行三人,王莽伤势最重,虽然看见石棺面露兴奋之色,却因为体力不足,只能勉强跟上其他人的脚步。 陈刀的情况比王莽好了不少,脸色却比刚见面时更加苍白,几乎没有任何血色。 最难以捉摸的就是王顺和,虽然面露疲惫之色,我却能感觉到他呼吸非常平稳,完全无法判断他还有多少余力。 在场的六个人一起停在了石棺之前,并与石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毕竟经历了八门的事,大家神经都有些敏感,怕再出现什么危险的东西。 石棺上刻满了怪异的花纹,尤其醒目的是,在石棺的棺盖之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怪蛇图腾,从进入墓门开始,整个古墓里,很多地方都有这种图腾,我猜墓主生前应该与怪蛇有着什么联系。 众人在石棺之前沉默良久,王顺和看着四师叔,率先开口:“关于棺材里的东西,不知道道友有何高见”? 四师叔反问道:“你想怎么办”? 王顺和笑眯眯的说道:“能找到石棺,道友居功至伟,我提议将陪葬品平均分配,先由你们挑选如何”?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凤凰根,让我们先挑自然再好不过,万一开棺之后出现什么意外,或者与王顺和撕破脸皮,只要凤凰根到手,其他的倒是无所谓。 四师叔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王顺和见四师叔同意,让王莽上去打开石棺,按照他的说法,王莽的祖上便精于此道,靠着祖传的手艺,万一出现问题,他也能够全身而退。 我心道怪不得这个王莽懂得分金定穴,原来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阴阳先生,而是盗墓世家的人。 王莽从怀里掏出一副白色的丝质手套和一根极系的金属丝线,戴上手套以后,他将金属丝线嵌入到石棺棺盖与石棺的缝隙之中,然后把丝线缠绕在棺盖上数圈,接着以双脚为支点,踩在棺材一侧,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加在石棺棺盖之上,然后用力一拉,石棺棺盖便被缓缓打开。 我暗叹不愧是祖传的手艺,先不说那个丝质手套和金属丝线有多么珍贵,光是这样的开棺方式就令人叹为观止,用这样的方法,就算石棺之内有什么危险的机关,也能够完全避开。 石棺棺盖开启以后,我连忙凑上去往棺材里看,然而结果却大大的出乎意料,石棺之内空无一物。 王莽气的直跺脚:“忙了半天,差点把命都搭上,没想到却是个空棺材”。 四师叔反复检查了一遍石棺,确认没有任何机关以后,皱着眉说道:“前面布了这么多机关,不可能只是一个空棺材,至少也应该有墓主的尸首才对”。 王顺和伸手将石棺棺盖整个推到地上,依旧一无所获,就在这个时候,从身后的长廊里突然传来了阵阵类似猪吼叫的声音,从声音的距离可以判断,声音的主人体型不小,而且正在迅速向我们靠近。 若是在平时,听到猪吼声我差不多能想到猪肉的一百种吃法,而在这个诡异的古墓里,我能想到的只有那条图腾上,一个头两个身体的怪蛇,其特点就是声如猪吼。 四师叔最先做出反应,拍了一下我和冷若冰的肩膀喊道:“赶紧往回跑,被它堵在这里必死无疑”。 听到四师叔的话,我和冷若冰连忙跟在四师叔后面往回跑,虽然会更快的与声音的主人遇见,但是好歹还有旖旎的余地,如果留在石棺附近,恐怕就被瓮中捉鳖了。 王顺和三个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跟在我们后面狂奔,刚跑了一会功夫,我看到一条一个头两个身子的灰色巨蛇,正是与图腾上一模一样的怪蛇肥遗。 此刻肥遗正吐着信子,用黑色的瞳仁盯着我们,巨大的身躯几乎将长廊整个堵住。 “从它旁边的缝隙里钻过去”,四师叔回头说道。 肥遗巨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长廊,与墙壁之间只留下非常窄的空间,如果速度足够快,说不定能在它将空间完全堵住之前跑过去。 就在我们靠近肥遗的时候,突然从我们后方飞过来一个古怪的圆球,圆球砸到地上以后,立刻碎成了几块,然后我发现我的身体脱离了我的控制,保持奔跑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四师叔和冷若冰与我情况相同,同样被定在原地。 “乾坤定魂阵”,四师叔惊怒的说道。 不用说,圆球肯定是王顺和这个王八蛋的杰作,摆明了想让我们当替死鬼,吸引肥遗的注意力。 王顺和三个人将我们定住以后,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便向肥遗身体另一边的缝隙跑了过去。 然而事情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我们被定住以后,肥遗连看都没看我们三个,而是偏过头,向正在全力奔跑的王顺和三个人看去。 王顺和与陈刀的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跑出了肥遗的攻击范围,后面只剩下受了伤的王莽,肥遗用它的巨尾一扫,将他摁在墙上,王莽刚刚喊出“仙师救我”四个字,便被肥遗一口咬掉了半个身子,血淋淋的内脏散落一地。 肥遗见王顺和和陈刀跑远,没有再追上去,而是缓缓的向我们爬了过来。 面对这只怪蛇,我感到一阵巨大的压迫感,现在它几乎毫不费力就能将我们三个吞掉。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最前面的四师叔说道:“这个移动式的乾坤定魂阵效果有限,我们马上就能动了,一会我缠住它,你们俩赶紧找机会跑,我自己有办法脱身”。 第36章 缩我入腹 肥遗缓缓的爬到我们面前,张开大嘴,向我们扑咬过来,好在关键时刻乾坤定魂阵的效果消失,我们三人连忙向旁边一闪,几乎擦着肥遗的脑袋,躲过了它的攻击。 四师叔让罗盘在肥遗眼前晃了几圈,吸引它的注意力,我趁机拉着冷若冰,想从另一边的缝隙绕出去,然而肥遗将身子一横,两只蛇尾彻底将缝隙堵死,摆明了不想让我们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此刻我和冷若冰与肥遗的距离已经非常近,我已经闻到了肥遗身上无比腥臭的味道,我见道路已封,连忙拉着冷若冰往回跑。 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我回头一看,肥遗正用它巨大的尾巴向我和冷若冰扫来,我一把将冷若冰推了出去,然后奋力向上一跳,躲过了扫尾攻击。 正当我暗自庆幸反应及时的时候,肥遗的另一只尾巴接踵而至,此时我刚刚落地还未稳住身形,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我打的飞了出去,撞到旁边的墙上。 我被撞得七荤八素,一股温热的暖流从我的脑袋上往下流,我伸手一摸,我的额头被撞出一个口子。 四师叔以极快的速度赶到我的身边,将我丢给冷若冰,然后再次冲过去与肥遗周旋。 冷若冰用衣服将我脑袋上的血擦干净,顿时雪白的衣袖染得一片殷红,冷若冰毫不在意,递给我一个手指大小的东西:“快,用这个治你脑袋上的伤”。 我连忙伸手接过来,心里暗自庆幸:“有个治疗在身边真特么好”。 结果我拿起来一看,冷若冰交给我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创可贴,还是某个名牌产品,我忍不住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一个创可贴你装什么逼…;…;”。 “凑合用吧,一会活着出去我给你一棵包治百病的板蓝根”。 我顾不上跟她扯皮,连忙将创可贴贴在我的伤口上,我脑袋上的伤口并不大,贴上创可贴以后能够起到止血作用,试想,一个伟大的战士一边脑袋飙血一边战斗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四师叔正与肥遗缠斗,他比我灵活的多,轻松躲过几下扫尾和扑咬,虽然没有受伤,不过也没机会伤到肥遗。 我跑到四师叔身边想帮忙,四师叔躲过一击扫尾,说道:“守一你吸引一下它的注意力,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听到四师叔的话,我跑到肥遗的另一边,用尽全力踢在它的尾巴上,肥遗将巨大的头转向我所在的地方,四师叔压力一轻,身形也灵活了不少,躲过肥遗一击扫尾以后,便后退一段距离,开始踏起了步罡。 肥遗毕竟是动物,智商有限,被我一挑衅,立刻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连滚带爬的躲过几次扫尾,肥遗趁着我身形不稳,张开巨口向我咬了过来。 眼看我就要像王莽一样变成两截,就在这个时候,四师叔的罗盘从我身边飞了过去,正好打在肥遗的眼睛上,溅出一股紫色的液体,肥遗吃痛,身体疯狂的扭动,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猪吼声,两只巨大的尾巴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的扫来扫去。 趁着肥遗发疯的功夫,我连忙跑到四师叔的身后,四师叔盯着肥遗说道:“能伤到它就好,有机会把它另外一只眼睛也废了”。 言毕,四师叔结了几个手印,插进肥遗眼睛里的罗盘便如被遥控一般,飞回到四师叔的手里,罗盘之上沾满了紫色的液体。 肥遗的肉身虽然比不上旱魃,却也十分强横,四师叔刚才用术法强化了罗盘,让罗盘变得十分锋利,然而罗盘虽然打中了它最柔软的眼睛,却只是刺进去半分。 肥遗兀自折腾了一会,再次锁定了我和四师叔,用两条巨大的尾巴从我们的上方往下砸,它的两只尾巴覆盖范围极大,我们连忙快速的后撤,险些被它的尾巴拍在地上。 它的尾巴砸到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它巨大的力量之下,整个长廊都有些许摇动,如果我被拍中了,基本就变成肉饼了。 四师叔趁机再次控制罗盘击向肥遗的了另一只眼睛,这一次肥遗有了防备,脑袋向上一抬,罗盘击在了它的蛇腹之上,罗盘插进了蛇腹一半,另一半露在外面。 这一击显然没对肥遗造成过多的伤害,不过肥遗好像知道了在场的三个人四师叔对它的威胁最大,所以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开始对他疯狂的进攻。 四师叔比我灵活得多,肥遗并不能轻易的打中他,而冷若冰,我让她往棺材的方向跑,尽量远离肥遗。 我趁着肥遗专注攻击四师叔的空档,跑到王莽的尸体旁边,忍着恶心将他依然戴在手上的丝质手套扒了下来,戴在了我的手上。 丝质手套入手冰凉,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制作,虽然极为柔软却异常坚韧,怪不得刚才王莽戴上它才能够拉动锋利的钢丝线。 我深吸一口气,趁着肥遗将尾巴甩出去余势刚消的时候,扑到它的一根尾巴上。 肥遗的尾巴上全是滑溜溜的粘液,我的身体刚爬上去就差点被甩下来,好在有王莽的丝质手套,让我能够稳稳的抱住它的身体。 我趴在肥遗的尾巴上,一旦肥遗甩动尾巴露出空隙,便向罗盘的方向移动一点,四师叔像是看出了我的意图,开始用各种方法吸引肥遗的注意力。 我双手加力,一有机会便向上爬一段距离,肥遗剧烈晃动的时候我便死死的抓住它的身体,让我自己不被甩下去。 慢慢的我越来越靠近蛇腹的位置,看到了插在肥遗身上的罗盘,我看准机会纵身一跃,双手抓在罗盘上,肥遗的蛇腹不似蛇身那般滑腻,我双腿有了着力点,便蹬在了蛇腹之上,然后我用力一拽罗盘,罗盘便顺着蛇腹向下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紫色的血液溅了我一身。 肥遗吃痛以后发现了我的存在,剧烈扭动之下,我被甩的飞到半空之中,我向下看了一眼,差点吓得尿裤子,虽然我的身体比一般人结实得多,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我不死,估计下半辈子也得在床上度过了。 就在我下落到半空之时,我手上的罗盘突然向上飞去,我连忙抓紧罗盘,向下掉落的力量被罗盘缓解不少,我就像穿了一件降落伞一样,缓缓的落在地上。 我怕被发疯的肥遗误伤,向后跑了一段距离,确认安全以后,对四师叔说道:“这大蛇伤势不轻,眼看就不行了,四师叔你能不能困住它,我用罗盘将它的另一只眼睛也废了”。 四师叔点了点头,“我还能再用一次五行借脉术,就像上次对付旱魃那样用木困住它,不过这次不像上次属性刚好相克,所以困住的时间不长”。 四师叔将旱魃困住的术法我是记得的,是五行借脉术中的一种,一旦困住肥遗,我可以顺着树干往上爬,应该能在术法失效之前爬到肥遗的脑袋上,毁掉它的另一只眼睛。 打定注意以后,我拿着四师叔的罗盘,想尽量接近肥遗,但是又怕被它的尾巴甩到不敢靠的太近,所以我干脆走几步就换一个安全的位置,等着四师叔困住它。 肥遗见我靠近,暴怒之下锁定了我,两只尾巴以极大的力量向我扫了过来,我低头躲过第一条尾巴,却再也无力躲开第二条尾巴的攻击,此时我距离墙壁特别近,如果被尾巴中,我就得像是被苍蝇拍拍死的苍蝇一样,内藏从我身体的各个部位挤出来。 就在这个危急时刻,肥遗脚下突然有一棵大树拔地而起,生生挡住了肥遗的尾巴,将肥遗的整个身体困在树木之中,我没时间庆幸死里逃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肥遗跑过去,爬上了困住它的树。 大树的表面十分粗糙,我几乎三两下便爬到了肥遗脑袋的附近,此时肥遗试图挣扎出来,将大树震得剧烈摇晃,竟然有破开大树冲出来的势头。 我不敢怠慢,找准肥遗那只还完好的眼睛的位置,刚想将罗盘扔过去,脚下的大树却突然碎裂,猝不及防之下,我再次在半空中被甩了下来,罗盘也脱手掉了下去。 肥遗脱困以后,瞬间就注意到了从空中往下掉的我,张开大嘴直接将我吞入腹中。 我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尽的黑洞中一般,完全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况,只能感觉到湿滑的触感,下落一段时间以后,我整个人被挤在一堆十分坚硬的肉之间,周围浓烈的腥臭味将我熏的意识模糊,我用尽全力却根本挣脱不开,我的身体开始感觉到灼痛,不知道是肥遗的毒液还是胃液,开始慢慢的腐蚀着我的身体。 如此下去,我被融化只是时间问题,我心底生出一丝绝望,没想到我竟然死在一条蛇的肚子里,没准还会随着粪便被排泄出来。 第37章 朋友,你知道安利吗 正在我绝望之际,我的身体突然变得无比燥热,仿佛在火焰之中炙烤一般,虽然痛苦,我的意识却也逐渐恢复清醒。 我发现我的右手边有一个插在肥遗体内的柄状物正在闪闪发光,似乎与我身上的燥热相互呼应,我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柄状物抓在手里。 我触碰到柄状物以后,它像是被肉块排斥一般,缓缓的向上移动,我将它抓在手里向上一提,竟然拔出一把生了锈的古剑,此时剑身正在发出微弱的光芒。 紧接着我体内的燥热如潮水一般退去,而那把锈剑渐渐发出耀眼的光芒。 不用想也知道,这把剑绝不简单,我试着微微用力,竟然轻描淡写的切开了束缚我的肉块,我摆脱束缚以后,再次挥剑向着一侧的肉壁用力一划,肉壁之上立刻出现一个巨大的口子,我连忙从口子里往外爬去。 四师叔和冷若冰见我从肥遗身体里爬了出来,都露出惊喜的表情,我有些感动,他们两个身上多了不少血迹,应该是我被困的这段时间,拼了命想救我造成的,尤其是冷若冰,身上的白色衣服几乎沾满了鲜血。 我从肥遗身上跳下来,躲开它的疯狂扭动,迅速与他二人汇合。 虽然肥遗因腹部和眼睛的伤而剧烈的扭动,但是它有两个身体,这样的伤口无法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反而让它的暴怒达到顶峰,不顾一切的朝我们三个扑了过来。 我躲过一记扫尾,抬剑用力的向肥遗的尾巴砍去,瞬间就在它的尾巴上留下一道伤口,这把剑竟然如此锋利。 肥遗此刻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疯狂的攻向我,四师叔趁机操控罗盘打向它未受伤的那只眼睛。 肥遗旁边一闪,躲过罗盘的攻击。 我看准时机,爬到它没受伤的身体上,对准腹部将剑刺了进去,然后抓住剑柄,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加诸在剑上,再一用力,将肥遗的腹部划出了极长的伤口。 肥遗重伤之下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两个身子扭了几下,喘了几口粗气便气息全无,这头罕见的异兽,终于死了。 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冷若冰跑到我面前,说道:“你这是什么剑,怎么这么锋利”? 对于这把剑我也充满了好奇,此时这把剑的剑身上的锈迹已经完全褪去,呈红黄之色,剑长三尺,剑身上绣有花纹,剑柄的造型极其古朴,只是拿在手上便感觉寒气逼人,我翻过剑身,另一面用篆书写着两个字:赤霄。 “赤霄”?四师叔听到这两个字也来到我的身边,拿起剑开始端详起来。 四师叔吐了口气:“还真是赤霄,而且已经认你为主,你小子的运气真是不错”? “这把剑很厉害”? 四师叔摩挲着剑身说道:“高帝斩白蛇,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用的就是这把赤霄,就连我的罗盘都比不上这把剑,你说厉不厉害”? 我心中一喜,虽然没找到凤凰根暂时修复不了魂魄的伤,但是能得赤霄也不枉此行了,当时师父用一把古朴的剑将红衣厉鬼秒杀的场景我依然历历在目,简直帅了我一脸,虽然我暂时修行不了道术,起码以后再遇见肉厚的怪物不用拿拳头砸了。 与肥遗这一战,我、四师叔和冷若冰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冷若冰先自己简单处理了伤口,然后开始忙前忙后的治疗我和四师叔。 我靠坐在墙上,脑袋越来越昏沉,我以为是身上的伤导致的,所以没怎么当回事,没想到过了一会,我的耳边竟然响起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恭喜你,你是被选中的人,将会获得我的全部传承”。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一眼四师叔和冷若冰,此时冷若冰正在给四师叔包扎伤口,根本不像是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我又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突然,我的视线一阵扭曲,我整个人像是从高处坠落一般,感觉到一阵天翻地覆的失重感,接着眼前一黑,便突然出现在一个封闭的石室之中。 我晃了晃脑袋,晕眩感稍减,我连忙向周围看去,石室之内几乎堆满了金银财宝和一些看起来非常华丽的盒子,石室的中间部分,有一个巨大的鼎炉,一个全身穿着黑色长袍,白发白须的人从鼎炉后面走了出来。 “恭喜你年轻人,你通过了我的考验,将会得到我的传承”。 不用说,我之前听到的声音和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眼前这人搞的鬼,从他的服饰来看,肯定不是现代人,所以我猜这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古墓的主人。 我并不算是一个警惕性特别强的人,不过智商还是在线的,我接过几百个诈骗电话,几千条中奖信息,从来没被骗过,因为我知道天上掉馅饼的事是绝对不存在的,更何况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人物,突然说要给我什么传承,简直比电信诈骗还可疑,我更加不会轻易相信。 见我没有反应,眼前的人继续说道:“这个密室里全是除了钱财,全是奇珍异宝,接受了我的传承以后这些全是你的”。 我盯着眼前的人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那人慢慢的走到我面前,用儒雅而淡然的语气说道:“我叫了尘,是这个墓地的主人,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我现在是魂魄状态,我把自己困在这里,就是为了找到像你这样的人接受我的传承”。 按照了尘的说法,他是先秦时期的方士,创立了一个以肥遗为图腾的教派,就在他如日中天的时候,却被他的死对头打成重伤,他自知自己命不久矣,便命令他的教众准备了这个古墓,设下考验寻找能接受他传承的人。 “你设下的考验,并不是被我一个人破掉的,为什么找我”? 了尘眯着眼睛,微笑着说道:“你身后背的剑,就连我也不知道来历,你能拿到他死里逃生,说明你有大机缘,更何况你还是仙灵之体,你这种体质在我们那个时代,是极为罕见的,日后成就必定不俗”。 我猜仙灵之体应该就是先天道体,只不过时代不同,叫法不同。 “你的传承里,有凤凰根吗?我的魂魄有损伤,需要用凤凰根修复”。 了尘点了点头:“当然有,我这么多年魂魄不散,就是靠凤凰根的滋养,将传承交给你以后,我就会去轮回,凤凰根自然就是你的了”。 “我如何接受你的传承”? “我的魂魄进入你身体的时候,你不要有任何抵抗,片刻之后,我生平所学的功法、炼丹药方都会刻在你的魂魄之上”。 我点了点头说道:“听起来不错”。 听到我的话,了尘依旧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不过我还是捕捉到了他的眉毛有些许舒展。 “那我们开始”?了尘问道。 我向后退了两步,“还是算了,我这人没什么梦想,你还是找别人吧”。 了尘皱起眉头,“如果你不接受传承,你和外面那两个人就永远出不了墓地,而且这么大的机缘摆在你面前,你却放弃岂不是可惜”? “前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了尘没有说话,依旧眯着眼睛盯着我。 “我小的时候,楼上住着一个王奶奶,有一天王奶奶碰到一个人,非得说她像他死去多年的母亲,过节的时候,那人还给王奶奶送了五百块钱,说给王奶奶钱就跟孝敬自己的母亲一样,王奶奶心想这人能主动给她钱,肯定不是骗子,后来那人对王奶奶说,他找到了一个神奇的药,能让她多活十年,王奶奶问那人,这药能治糖尿病吗?那人说能。王奶奶又问,这药能治心脏病吗,那人又说肯定能,于是王奶奶将十万块钱养老金给了那个人,那个人拿到钱以后就彻底了无音讯,一直到现在也没抓到”。 了尘不动声色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 我又后撤了几步,对了尘说道:“你不觉得,你现在做的事跟那个骗子一样吗?先不说你之前说的话漏洞百出,单是先许给我重利,几乎我需要什么你就能给我什么,然后怕我不答应又用我们出不了古墓吓唬我,一旦我答应,自愿让你的魂魄进入我的身体,恐怕那个时候我就任你摆布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行夺舍之举吧”。 听到我的话,了尘瞪大了眼睛,露出与之前优雅的姿态完全不同的阴险笑容,“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换了一般人早就答应了”。 我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我们现在的生活,在我们这个时代,傻子太多,骗子早就不够用了”。 了尘嘿嘿一笑:“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既然让你到了这里,身体给不给我也由不得你,我自己动手就是了”。 话音刚落,了尘的身影一闪,便到了我的眼前,我甚至连赤霄都来不及拔出来,他就用一个手指点在我的脑门上。 第38章 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我先是感觉到一阵头疼,然后一道虚影走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渐渐的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我先是感觉到我的双腿完全没有直觉,没有了双腿的支撑,我直接摔到在地上,然后是双臂彻底失去知觉。 到了身体的时候,我看到我的胸腹之上开始渗出血液,我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最后慢慢也失去了知觉,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自由控制。 到了头部的时候,我看到另一个我站在黑暗之中,了尘想要把我赶走,取代我的位置,我拼命抵抗,却终究敌不过了尘,另一个我被挤到角落里。 黑暗之中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哈哈,以后这个身体就是我的了,能找到仙灵之体,也不枉费这么多年的苦等”。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觉得非常困,我恨不得马上闭上眼睛,痛痛快快的睡一觉。 就在这个时候,在那片黑暗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耀眼的光球,光球所发出的光将整个空间照亮,然后我听到了了尘嘶吼的声音:“啊啊啊啊,你的身体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反正我也活不成了,你不给我身体,我也不让你好过”。 我依稀记得,在皆神村的时候,师父曾经在我的额头上一点,然后我的身体便被一阵温暖的光团包围,与刚才我看到的耀眼的光球如出一辙,应该是他留在我身体里的东西,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我竟然又被师父救了一次。 过了半响,黑暗空间里,了尘和光球同时消失,我瞬间又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我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再也承受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看摆设应该是个民居,我浑身上下一动不能动,喉咙传来了剧烈的干渴,我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个字“水”。 紧接着四师叔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将我扶起来,用碗将水送进我的喉咙里。 将整碗水喝光以后,我的喉咙才稍微缓解,我喘了口气问四师叔:“我怎么了”? 四师叔还未开口,冷若冰也进入我的视线里,抢先说道:“我们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杀了肥遗以后,你突然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然后过了一会又突然浑身是血的出现,你这是表演大变活人吗”? 我感觉冷若冰的脸比之前苍白了不少,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完全不像平时元气满满的样子。 四师叔皱着眉说道:“守一,你到底碰到什么了,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了,多亏了若冰在,你才捡回一条命”。 我隐约记得最后多亏了师父留在我身体里的东西,不然我就被夺舍变成了尘了,我将我所经历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四师叔和冷若冰听的啧啧称奇。 四师叔点了点头;“虽然你被古墓的主人坑得很惨,不过他起码有一件事没骗你,他确实是靠着凤凰根滋养魂魄才能一直保持魂魄不散,他对你夺舍的时候,凤凰根也一同进入了你的体内,现在你的魂魄正在逐渐修复,估计不到一个月就能彻底恢复完整,也算是因祸得福”。 我看了一眼放在我旁边的赤霄,其实它才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 我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星期才能下床,虽然走起路身体还会有点疼,不过我能感觉到我的精神在慢慢变好,应该是凤凰根在修复我的魂魄。 一想到魂魄即将恢复正常,我就特别兴奋,如果在先秦古墓之中能够使用请神术的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惨。 我一直认为这一趟古墓之行虽然危险重重,而且我深受重伤,但是拿到了凤凰根和赤霄,总体来说还是赚的,但是当我知道我能活命的真相以后,我却相当后悔,为什么要走这一趟。 自打我能自由活动以后,我发现冷若冰像是虚弱了很多,甚至干一些基本的体力活就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有一次,冷若冰在炼药的过程中晃晃悠悠的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连忙将冷若冰抱上床,然后叫来了四师叔,四师叔摸了摸她的脉搏,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有点虚弱,过段时间就好了”。 “冷若冰是学医的,自己怎么可能虚弱”? 四师叔看了我一眼:“若冰没告诉你”? 我摇了摇头,“告诉我什么”? 四师叔叹了口气,“当初你重伤垂危,眼看就要不行了,冷若冰用医字脉的秘术,牺牲了自己十年阳寿,才让你捡回一条命,现在的虚弱状态就是用了秘术的后遗症”。 听到四师叔的话,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原来我的命,是用冷若冰十年阳寿换来的。 我心里的感觉非常复杂,十年阳寿啊,这样的恩情我该怎么才能还得清,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去先秦古墓。 此时冷若冰正双目紧闭,身体甚至有些微微颤抖,我突然想起,我刚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冷若冰的脸色不太好,我还以为是她在古墓里的伤没痊愈,想不到她在那样的状态之下,依旧坚持每天给我的伤口换药。 我守在冷若冰身边,不禁回忆起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不知不觉间,那个在我面前他偷偷看黄色小说的姑娘,已经救了我两次性命,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对她有所亏欠。 冷若冰悠悠转醒,看见我守在床边,牵起嘴角微笑着说道:“先天道体果然厉害,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自己的师姐迷晕欲行不轨之事”。 我叹了口气,“你这么做值得吗”? 冷若冰收起笑容,将视线移到房顶,说道:“能救你一命,别说是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也值得”。 “这样的恩情,我应该怎么报答你”? 冷若冰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当我的面首吧”。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好”。 “你先把我的脚趾挨个舔一遍”。 我走到床尾,心开始砰砰跳个不停,我平时根本不是个足控,可此刻我却觉得冷若冰的脚跟玉脂似的,我刚要碰到她的脚,便被她一脚踢了个跟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个节操毫无下限的冷若冰脸红。 我们住的地方,是先秦古墓附近的乡镇里的一处民居,一眨眼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日子,四师叔见我和冷若冰都恢复的不错,便提出离开此地。 我离开民管总局的时候,只请了两周的假期,而我却因为养伤,在这里呆了将近一个月,所以我也想尽快回去。 打定主意以后,我们三个人第二天便坐着火车回到了首都,我回到民管总局的时候,袁涛正在玩电脑游戏,柳如花依旧捧着本书看,两个人看到我以后,都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各干各的。 我不敢跟柳如花搭话,便来到袁涛面前说道:“袁科长,不好意思回来晚了,有点事耽搁了”。 袁涛摆了摆手,“去去去,没看我正打团战呢吗,反正最近也没有调查任务,上面我已经帮你瞒过去了,回头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我一听没事了,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下来,请领导吃饭这事刻不容缓,所以我直接邀请袁涛晚上一块吃饭。 既然请了袁涛,冷若冰那边肯定是不能落下的,虽然估计她十有八九不会去,不过去不去是她的问题,请不请就是我的问题了。 我战战兢兢的来到柳如花面前,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将视线再次落在书上。 我诚惶诚恐的说道:“那个…;…;如花姐,晚上我想请你和袁科长吃顿饭,不知道您有没有空”? 柳如花头也不抬,也不说话,就好像根本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我站在旁边尴尬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过了大概一分钟,柳如花才淡淡的说道:“好”。 我一愣,“你答应了”? “嗯”。 确认我没有听错以后,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回到我的座位,面对这个气场强大的如花姐,我总是害怕她突然包起把我阉了,而且我实在没想到柳如花能够答应,要知道,我自从到了民管总局以后,除了在食堂,一次都没跟柳如花一起吃过饭,就算是聚会,也都是我和袁涛两个人。 我预定了附近比较不错的一间西餐店,由于我们工作的特殊性,我怕别人无意之间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当我们是精神病,所以干脆定了一间包间。 为表诚意,我早早就到了西餐店,快到了约定时间的时候,冷若冰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休闲装走了进来,不得不说,女神无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坐到包间的沙发上以后,冷若冰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便开始玩手机游戏,我尴尬的笑了笑,出了包间赶紧给袁涛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以后,袁涛那边有点吵,不过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声音,我问袁涛“袁科长,你怎么还没来,你再不来我估计你以后就看不见我了”。 第39章 鸿门宴 “抱歉啊守一,我临时有点急事,去不上了,给你一次跟美女吃饭的机会,不用谢我了,拜拜”。 “我谢你大爷…;…;”。 我话音未落,袁涛便挂断了电话,我将手机揣进兜里,心里问候他的家人三十二次。 我看了看包间的大门,咽了口口水,跟柳如花单独吃饭,看来今天我是在劫难逃了。 我走进包间,紧张的对柳如花说道:“那个…;…;袁科长有事来不了了,要不我们先吃”? “嗯”。 我将服务员叫了过来准备点单,没想到服务员看见我俩就笑眯眯的说道:“先生,我们店里推出一份情侣套餐,特别优惠,两位要不要试试”? 我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连忙摆手:“不要不要”。 服务员依旧不死心,“很多情侣都点的,价格绝对实惠,而且牛肉…;…;”。 我见服务员还要继续说下去,连忙打断他的话:“不用了,我们单点”。 我偷偷瞄了柳如花一眼,看她没什么反应,暗自松了口气,自从在皆神村那件事以后,我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道歉的话更是说不出口,没想到今天居然得单独跟她吃饭,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柳如花点了一份意大利烤香肠套餐,她用刀每切一下香肠,我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我看她一言不发,便也眼观鼻鼻观心的安心吃饭。 吃了将近一半,柳如花终于说了今天第一句话:“你在皆神村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术法”? 听她提起皆神村,我的心立即被提了起来,我紧张的回答道:“是请神术,可以召唤强大生物的一丝魂魄,加强我的力量,不过在皆神村那次,为了对付人彘,我连用了两次请神术,所以出现了意外状况”。 柳如花点了点头,“所以你才受了重伤”? “是啊,多亏了冷若冰,不然我就得死定了”。 柳如花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不错”。 不错?什么不错?是我说的不错还是我受了重伤不错? 当然这话我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心里想想,吐柳如花的槽,简直就是自己作死。 见我不说话,柳如花吃了口香肠继续说道:“看你的术法像是出自道门,不过我见过的道门中人很少有像你这样的身体强度,你专修的是锻体的术法”? 我没想到柳如花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是先天道题这件事在民管总局里,只有局长和宋柯知道,而且特意交代我不要向别人透露,所以我不敢言明,只好点头默认。 柳如花继续低头吃香肠,我看气氛又要一度进入尴尬的气氛,硬着头皮问道:“你用的是密宗的术法把”? 柳如花抬头看了我一眼,“嗯”。 “挺厉害的”。 “嗯”。 “要不要尝尝这家店的基围虾,非常有特色”。 “不用”。 “…;…;”。 后面的时间,基本都是这样的对话,在无比尴尬的气氛中,终于结束了今晚的晚餐。 结完账以后,我才算松了口气,心想这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对精神的一种折磨。 接下来只要将柳如花送上车,今晚的磨难就算彻底结束了,然而世界上总有一些不开眼的人送上门来早死,就在我和柳如花在去取车的路上,经过的暗巷里,迎面走来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这俩人像是喝了酒,挡在我们面前,其中一个人盯着柳如花说道:“这么标志的小妞怎么跟了这种娘炮,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要放在平时,就这两个小流氓我分分钟秒杀,不过今天身边有柳如花,万一这女人要是发起飙来,这哥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柳如花面前,“你俩别闹事啊,再骚扰我们我就报警了”。 两个小流氓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哈哈报警?我说他是个娘炮吧,我就骚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小流氓甲边伸手摸向柳如花的脸边说道:“小妞,要不要跟哥哥一起玩玩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堂的”。 呵呵,马上要去天堂的明明是你吧。 趁着柳如花没发飙,我一把将小流氓甲推开,我的力气不小,他直接被我推得在地上滚了两圈,哎呀哎呀的惨叫。 旁边的小流氓乙骂了我一声,从地上捡起一个空酒瓶就朝我的脑袋砸了过来,我用胳膊一档,啤酒瓶立刻碎了一地,然后我抓住他的衣服,直接将他扔了出去。 这时候小流氓甲从地上爬了起来,抡起一块砖头向我冲了过来,我看准时机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捏,小流氓乙便惨叫着扔掉了砖头,我向对付小流氓乙一样,抓住他的衣服,直接将他扔了出去。 两个小流氓爬起来以后,再也不敢靠近,屁滚尿流的向远方跑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柳如花:“没事了,走吧”。 柳如花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之后我和柳如花一直保持沉默,我尴尬癌都快犯了,恨不能立刻飞到停车的地方。 然而刚走了几步,柳如花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叫住,问了一个险些让我站立不稳跪在地上的问题:“你是不是想追我”? 我装作表面很平静,其实心里已经跑过了一百只羊驼,我感觉此时无论我如何回答都是死,所以我干脆选择装傻。 “嗯”? 柳如花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在书上看过,刚才你的行为叫英雄救美,一般都是雄性想要追求雌性而做出的行为”。 我顾左右而言他:“你平时看的书不都是跟工作与密宗有关的吗”? “偶尔也看看别的”。 “哦,多看看书好,增强阅历,我们快点走吧,民管总局的宿舍要关门了”。 后来一直将柳如花送上她的车,我们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不禁感叹今天真是个凶险的夜晚。 试问,如果有一个女孩问你,“你是不是想追我”,你会怎么回答?按照常理来说,大多数都会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 但如果问你的女孩是个会密宗术法、战斗力爆表、随时有可能阉了你的人呢? 如果回答:“是”,估计会念在你还有不错的审美,将你打个半死。 如果回答:“不是”,那你就会永远的和你亲爱的命根子说永别了。 第二天,趁着袁涛上厕所放水的时候,我从后面用胳膊一把卡主他的脖子,袁涛吓了一跳,顿时底下失了准头,浇了自己一裤子。 我问袁涛:“你昨晚为什么不来,害得我差点得尴尬癌死掉”。 袁涛将沾了尿的手向我的胳膊靠近,我连忙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袁涛用卫生纸擦了擦裤子,边洗手边说道:“昨天的事是怪我,不过昨天我真有事,去帮一个朋友平事”。 “平事?是灵异事件吧,怪不得你心情这么好,说吧,收了多少钱”。 袁涛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摸了摸脑袋,“一千”? “是一万,而且对手只是个普通的恶鬼,我连掌心雷没用就解决了”。 我不禁感叹,上次对付黄鼠狼,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我们一个人才分了两万,没想到这小子一宿的功夫就赚了一万,我看着别人有车一直很眼馋,靠民调总局的工资又买不起,所以我早就动了想赚钱的心思。 现在我的魂魄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了,请神术也能使用了,就算碰到什么妖魔鬼怪,只要不是红衣厉鬼、人彘这样的级别,我应该都能对付,反正天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像袁涛一样干点私活。 我搂着袁涛的肩膀说道:“下次有这样的活能不能介绍给我,我也想赚点钱,如果你答应,做完的事就算一笔勾销”。 袁涛斜了我一眼,“没问题,正好有的活我自己一个人吃不了,咱俩可以一起干,肯定比我自己单干有效利率”。 见袁涛答应,我也不再为难他,回到办公室坐到我的位置上,我就开始做赚钱的春秋大梦。 然而没过几天,袁涛还真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接到一个活,自己吃不下,需要我帮忙,事成之后一人两万。 我问袁涛:“连你都搞不定,到底是什么事”? “我一般接的活都是小打小闹,顶多有灵体作祟,都不伤人命,我吓唬吓唬也就跑了,而这次比较严重,已经出现了死者”。 “先去看看再说吧”。 到了下班的时候,我便坐着袁涛的车,来到了附近的一所大学,这次的事,就是在这个学校里发生的。 到了校门口以后,袁涛打了个电话,过了不久,便有两个女孩一起来校门口找我们,其中相对娇小的女生主动跟我们握了手,说道:“我叫柳梦遥,你们就是我爸爸找来帮我的”? 袁涛露出亲和的笑容,“是的,柳小姐,我们就是来帮你处理麻烦事的,请问另一位小姐是谁”? 第40章 笔仙惊魂 “她叫刘若曦,是我的室友,她也是当事人之一,这事必须把她叫来才能说得清楚”。 柳梦瑶个子不高,皮肤白皙,微黄色的中短发披在肩上,属于可爱型的女生。而刘若曦则是一头传统的长发,从长相看,应该是属于比较知性的美女,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左右,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和煦的微笑。 我发现他们都有很严重的黑眼圈,而且精神十分萎靡。 刘若曦对我和袁涛轻轻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好,我叫刘若曦”。 我最初看见柳梦瑶的时候,就猜测她们有可能正在走背运,可是当我再仔细看刘若曦的时候,我彻底被吓了一跳,她的印堂上的黑气非常浓密,已经隐隐有了死相,连忙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柳梦瑶淡淡的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旁边的咖啡馆”。 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附近的星巴克,每人点了一杯咖啡以后,柳梦瑶便给我们讲起了最近发生的事。 柳梦瑶和刘若曦,还有另外两个女生是同一个宿舍的室友,她们四个女生平日里十分要好,宿舍里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叫刘雨萌,另外一个叫王瑜。王瑜平时胆子最大,有时候天黑了都是王瑜负责接送她们,没想到前几天晚上,她们几个喝了点酒以后,王瑜竟然提出要玩通灵游戏----笔仙。 我眉头一皱,心道:“不好”。 笔仙其实是中国古老的巫术扶乩的变种或简化版,经过各个时代的演变,笔仙已经成为一种道家常用的占卜游戏,笔仙名为笔仙,实则为笔仙鬼,请笔仙,其实就是招魂,这种巫术是把自己身体的窍门打开,然后让鬼进入自己身体控制手写字,古时候以此达到占卜的目的。但是由有道行道士招到的,都是祖师正神,而普通人招到的,却都是在民间游荡的邪神恶鬼。 这种巫术的流向民间,对很多普通人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很多人因此而得精神疾病,本来只是偶尔害人,但是一旦你用这种巫术跟鬼结下了缘分,它就会认定你跟着。 刘雨萌是宿舍里胆子最小的,一听说要玩通灵游戏,立刻吓的钻进被窝里,怎么叫也不肯出来。 另外三个女生将灯关掉,点上蜡烛,找来铅笔和纸,手背互相交错将笔夹在中间,与桌面成垂直状态,接着王瑜说道:“笔仙笔仙,你是前世,我是今生,如果有缘,请在纸上画圈”。一连说了三遍,铅笔竟然微微颤动了起来,三个女孩都以为对方在故意搞怪,王瑜嘻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是笔仙来了吗,如果来了请画个圈”。 紧接着,铅笔慢慢的在纸上均匀的画了一个圈,此时柳梦瑶和刘若曦已经有些害怕,刘若曦先开口说道:“是你们用力了吧,这个圈画的还挺圆的”。 柳梦瑶回答道:“我可没用力,是王瑜使的坏吧”。 王瑜根本不相信笔会自己动,以为她们俩在故意吓她,便说道:“这是笔仙来了,赶紧问想问的,没送笔仙之前谁也不能放手哦”。 柳梦瑶和小溪听到王瑜这么说,更加坚信是她使的坏,便不再理会,随便问了几个好玩的问题,笔仙都一一作答。没想到轮到王瑜问问题的时候,王瑜坏笑了一声,问道:“笔仙笔仙,你是怎么死的”。 话刚一出口,铅笔先是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一股非常大的力量带着三个女孩的手在纸上迅速的画了一个婴儿的形状,然后又迅速的在婴儿身上划来划去。三个女孩见事情有异,同时松开了笔,没想到铅笔依旧不停,在纸上划来划去。 三个女孩吓的面无血色,尖叫着跑出宿舍,刘雨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跑了出去。 当夜,宿舍肯定是不敢再住了,四个女孩去校外的宾馆开了间房,战战兢兢的呆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四个女孩鼓起勇气回到宿舍,昨晚点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铅笔安静的躺在地上,白纸上清晰的画着被划了无数道铅笔痕迹的婴儿的轮廓。 王瑜说道:“说不定笔仙已经走了,听说把这些工具烧了就没事了”。四个女孩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也不能天天住宾馆,将笔和纸烧掉后,便呆在宿舍。 当夜,四个女孩开着灯,躺在各自的床上,为了缓解恐惧,她们一直找话题聊天,但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基本都是一夜没睡,没过多久,四个女孩便沉沉睡去。 到了早上,柳梦瑶和王若曦被刘雨萌的尖叫声吵醒,她们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被吓得晕过去。 只见王瑜穿着白色的睡衣,被插线板的线吊在房顶的风扇上,此刻的王瑜瞪着充血的眼睛,嘴微微张开,紫色的舌头吐在外面,手脚非常僵硬的垂在旁边,宿舍里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微风吹着王瑜的尸体慢慢的摆动。 后来警察赶到,给剩下的三个女孩做了笔录后,便将王瑜的尸体运走,封锁了宿舍。 刘雨萌因为受到过度惊吓,精神已经有些失常,被她的家长接回家里静养,而柳梦瑶和刘若曦则被老师安排在了其他宿舍。 王瑜死的第一天晚上,她们同时梦到一个穿着红色睡裙,披头散发的女人扼住她们的脖子,第二天早上,他们发现脖子上真的出现淤青,而且感觉精神状态十分不好,黑眼圈已经非常明显。 我听后一惊,怪不得她们两个已经有了死相,本来她们遵照笔仙的规则,送走笔仙的话就没事了,可是王瑜犯了笔仙的禁忌,问了它是怎么死的,而且她们有始无终,最重要的送仙也没做,即便如此,如果招到的是普通的鬼魂后果也不至于这么严重,显然她们招到的肯定是附近的冤魂厉鬼,王瑜才会被索命,接下来就会轮到柳梦瑶和刘若曦。 袁涛用双手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说道:“你们闯大祸了,刘雨萌还好说,没玩笔仙游戏,你们两个笔仙游戏的参与者,就好比是被招来的笔仙做了标记一样,跑都跑不掉,从你们额头的黑气来看,你们应该活不过今晚了”。 柳梦瑶和刘若曦听后当场就哭了起来,我问袁涛:“你别吓唬她们俩了,你就说这事你能不能摆平吧”。 袁涛对我笑了笑说道:“红衣厉鬼我们都打败了,区区一个笔仙有什么难的”。 我斜着眼睛看着袁涛说道:“上次你不是差点就挂了吗”? 袁涛嘿嘿一笑,说道:“上次那可是红衣厉鬼,怨气非常大,我能拼到那种程度已经不错了,这次这个厉鬼连灵体具象化都做不到,只能从梦中影响人,说明它的阴气比红衣厉鬼差得远,恐怕连我的掌心雷都承受不了”。 我点了点头,便去安慰两个女生。 两个女生不能离我太远,我让袁涛在学校附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间,一般的鬼物都会在阴气最重的子时出现,现在天还没黑,所以肯定不会出现。 袁涛去买了一堆食物和一副扑克牌,两个女生一点玩牌的心情也没有,我和袁涛便玩起了砸金花,我的赌运总是奇差,虽然没赌钱,但是连输了十几把也让我非常不爽,过了一会,我变得无事可做,就坐在地上,靠着床,开始看起了电视。 柳梦瑶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一股非常好闻的淡淡幽香传到我的鼻子里。 她将手伸到我面前,说道:“我叫柳梦瑶,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叫你老王吧”。 柳梦瑶是个非常娇小可爱的姑娘,此刻虽然黑眼圈比较重,却也掩饰不住她的俏丽,我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不知为何,脑中浮现出冷若冰的脸,她的伤应该好多了吧,不知道现在在哪儿,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对柳梦瑶说道:“我叫王守一,叫老王或者守一都行”。 柳梦瑶眯着眼睛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那我还是叫你老王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行…;…;,这名字听起来挺长寿的”。 柳梦瑶收起笑容,低着头说道:“这次多谢你们,不然我和若曦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看了看柳梦瑶,说道:“放心吧,我会保护你们的”。 柳梦瑶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那就拜托你了,你是怎么学会这方面的东西的”? 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民管总局的事,便回答道:“我家的邻居是个阴阳先生,他曾经教过我一些”。 柳梦瑶瞪大眼睛,夸张的“哦~”了一声,又接着说道:“你太厉害了,居然不害怕这些东西,那天我做梦梦到那个红衣服的女鬼都快吓死了”。 我对柳梦瑶说道:“除非在特殊的情况下,不然你是看不到鬼的,但是鬼可以影响到你,它可以在梦中控制你,使你产生幻觉甚至上你的身”。 第41章 丧心病狂的邪术 柳梦瑶惊奇的问道:“那你是怎么看到的,是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将牛的眼泪涂在眼睛上或者用柳树叶洗眼睛吗”? 我不想再继续谈这类问题,便看向了袁涛,没想到他和刘若曦正聊得火热,俩人就差没抱一起了。 我过去拍了拍袁涛的肩膀,示意让他到旁边说话。 我问袁涛:“咱俩不是来做生意的吗,你怎么还泡上妞了”? “老子三十多岁了还没女朋友,就不能来个财色兼收”? 我叹了口气,“子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有不好的预感这次的事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放心吧,你拿出对付人彘的本事,来啥都能给灭了”。 在房间里吃过晚饭以后,我让柳梦瑶和小溪去睡一会,万一到了子时不小心睡着了说不定会有些麻烦。我和袁涛又玩了会砸金花,我依旧是输多赢少,索性将扑克牌丢到一旁,看起了电视。 快接近子时的时候,我将两个女孩叫了起来,我和袁涛守在他们身边,等待着厉鬼的出现。 刘若曦起床后,扭捏的跟柳梦瑶耳语了几句,柳梦瑶看了看我,说道:“若曦想去卫生间,快忍不住了,怎么办”? 这段时间厉鬼随时都可能出现,我又不能陪着她去卫生间,便皱了皱眉头,说道:“赶紧去,别锁门,万一有什么情况马上出来”。 刘若曦闻言,马上冲进了卫生间,将门关上,我守在门外,时刻关注里面的情况,直到里面响起冲水的声音,我刚松一口气,没想到刘若曦尖叫着从厕所里跑出来扑到袁涛怀里,说道:“刚、刚才我照镜子,镜子里的我竟然一动不动”。 我和袁涛立刻冲进卫生间,我检查了半天,发现镜子毫无异常,正当我准备看其他地方的时候,客厅里响起柳梦瑶的尖叫声,我心道不好,又连忙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袁涛挡在刘若曦身前,面对着柳梦瑶,而柳梦瑶此刻身体非常怪异的前倾,手僵硬的垂在身侧,脸色铁青的低着头,我清晰的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厉鬼紧贴着她的身后,双手摁在她的肩膀上。 柳梦瑶被那只厉鬼上身了! 我见柳梦瑶站在原地没动,便慢慢的走了过去,当我越来越靠近柳梦瑶的时候,她身后的那只厉鬼显然很忌惮我,竟然退到窗户前,突然将窗户拉开,跳了下去,我早就防着她这一手,在她拉开窗户的时候我用尽浑身的力气冲了过去,柳梦瑶跳下去的同时我正好赶到,在空中将她抱住,与她一起掉了下去。 我在空中将柳梦瑶调整到我的上面,我当成她的肉垫重重的摔在地上,我们的房间在宾馆的三楼,虽然我的身体非常结实,可还是被摔的七荤八素。 此刻厉鬼已经离开了柳梦瑶的身体,她连忙站起来,哭着将我扶坐在地上。 短暂的晕眩以后,我咳嗽了几声,站起来动了动身体,发现骨头居然一根没断,看来我这段时间坚持不断的修行,使身体强度又提高了不少。 柳梦瑶惊奇的看着我,说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居然没事”?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朝着周围看去,我们俩摔到了宾馆楼下的停车场里,四周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其他地方全是漆黑一片。 过了半响,从黑暗处慢慢走出来一个身影,对我说道:“小伙子不错嘛,从三楼摔下来都没事”。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借着微弱的灯光,隐约看见声音的主人是个有些驼背的老者,这位老者脑袋上长着几根稀松的白发,满脸皱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之前的厉鬼就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从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开始,我就怀疑厉鬼是被人操纵的,因为除非有一定道行的厉鬼才有些许智慧,比如红衣厉鬼,普通的厉鬼只是受怨气操控,不可能懂得引开我再去跳楼。 师父曾经对我说过,这个世上有很多纵神弄鬼的邪修,他们通常视人命如草芥,我猜这位老者就是一名邪修。 我不清楚老者的目的,不敢怠慢,对老者见了长辈礼,说道:“见过前辈”。 老者背着手,哈哈一笑,说道:“爷爷又不是你们道门中人,不必遵守你们这个破规矩,不过爷爷我还是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记住了,爷爷我叫鬼道人”。 鬼道人仔细看了看我,接着说道:“怪不得你年纪轻轻身体素质就这么好,连我的小红都怕你,原来你竟然有这么好的体质,正好爷爷我还缺个纯阳活尸,用你的身体炼制的话肯定威力无穷”。 说罢他结了个我没见过的印,他身后的厉鬼便向我冲了过来。 我一直在防备着轨道人,见他控制厉鬼攻向我,我干脆主动迎了上去。 没想到我刚冲了几步,一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我背后朝着我的脖颈攻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闪,便用手臂格挡,此刻虽然我有天罡符加持,手臂上却出现了五个血红的指印,少量的鲜血从伤口上缓缓流下来。 那道影子偷袭我以后,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鬼道人旁边,我定睛一看,攻击我的是一个有着婴儿身体,青面獠牙的怪物。 鬼道人阴测测的笑了一声,说道:“可惜了,居然被你防住了,不愧是先天道题,果然有两下子,不过你没想到吧,我这个可是子母鬼胎”。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盯着鬼道人,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炼制子母鬼胎。 我在民管总局的资料室,在一本典籍之中见过子母鬼胎的炼制方法。首先要找到一个三十岁以下,怀胎八月有余,命格属阴的女子,腹中胎儿必须是首胎。之后用尸油浸泡过的定魂针将女子的魂魄封锁在身体里,再将女子关进柳木棺中。 因为女子在柳木棺中带着绝望、愤恨、惊恐和对腹中婴儿的眷恋而死,灵魂又无法离体,怨气将越来越大,腹中胎儿汲取母体怨气后,会逐渐长出獠牙,变成满身怨气非人非鬼的鬼婴,鬼婴在棺内以母体为食,七七四十九日后开棺,即为子母鬼胎。 子母鬼胎中的母体为厉鬼,而鬼婴则是有实体至阴至邪的怪物,施术者在炼制子母鬼胎的时候会使用一种特殊的秘法,可以使子母鬼胎完全听从施术者的命令,至于是什么秘法,典籍上并无记载。 我愤恨的盯着鬼道人,一股寒意从我的脊背上升起,眼前之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八个月的婴儿灵魂已经稳固,但是被炼制成子母鬼胎之后,将永远无法轮回,只能不断的替施术者为恶,最后魂飞魄散。 鬼道人见我如此,嬉笑道:“怎么,觉得我残忍了?为了炼制成功子母鬼胎,我可是跟踪这个女子足足半年,毕竟这么合适的母体很难找啊,她被我抓来的时候还求我放过她的孩子呢”。 我听完鬼道人的话以后已经怒不可遏,让柳梦瑶躲远点,便朝着鬼道人冲了过去,鬼道人结了个印,鬼婴同时也朝着我攻来。 我的速度已经比一般人强了几个层次,鬼婴却比我还快些,凭着小巧的身形和我缠斗在一起。 我受制于它的速度,身上的皮肉多处被它的獠牙咬伤,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但是我从先秦古墓回来以后,不但魂魄已经修复,而且身体也强了不少,它咬到我的时候也只能伤到我的皮肉,却也再难寸进。 鬼道人收起戏谑笑容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这么难缠,死在我这鬼婴手里的道门中人不算少,你年纪轻轻居然能坚持这么久,我一定要把你练成纯阳活尸”。 说罢,鬼道人将鬼婴召回到身边,食指一指,几滴指尖精血便滴到鬼婴的嘴里,鬼婴吸收了精血后,竟然露出舒服的表情,紧接着它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浑身的皮肤迅速变成红色,獠牙也变得更长。 红色鬼婴冲着我呲了呲牙,突然用比之前快得多的速度朝我扑了过来,我猝不及防,被红色鬼婴咬住肩膀,这次它竟然咬穿了我的皮肉,趴在我肩膀上吸起血来。 我用拳头用力的砸了几下红色鬼婴,没想到无论我怎么打,它咬住便再不松口,只是咕咚咕咚的吸我的血,情急之下,我抓住它的双腿,用力的将它从我的肩膀上扯了下来,此时它的嘴里还咬着我肩膀上的一块血肉。 我左手拎着红色鬼婴的双腿,右手用尽全身的力量打在它的身上,将它打的飞出很远。 红色鬼婴落地后又在地上滚了半天才停下,接着又迅速的爬起来,我的全力一击,竟然没伤到它分毫。 鬼道人阴笑着对我说道:“吸食了我精血的鬼婴身体极其结实,凭你是无法伤到它的,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我又试着攻击了几次红色鬼婴,每次打中它以后都没有效果,我皱了皱眉,找准机会再次将它打飞,快速的朝着鬼道人冲了过去。 第42章 乱战 鬼道人仿佛早有准备,飞快的结了个印,一个男人的魂魄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魂魄上没有丝毫的怨气,只是面容呆滞的盯着我,我怕失手将这个魂魄打散,便连忙收手,紧接着红色鬼婴又从我的后方追了上来,咬下了我手臂上的一块血肉。 鬼道人勾起一边嘴角轻蔑的笑了一下,说道:“这招对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人真是百试百灵,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个男人是鬼婴的父亲,被我把生魂抽出来以后,废掉了他一魂一魄,以后他就是一个只听我命令的傻子啦”。 听完鬼道人的话,我气的浑身发抖,除非经过漫长的养魂让他恢复丢掉的一魂一魄,否则这个男人即使有机会轮回,因为魂魄残缺不全,也不会是个健全的人。为了一己私利,鬼道人竟然如此残害无辜的一家三口,我第一次对人起了杀念,鬼道人必须死,否则将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就在这个时候,袁涛也赶了过来,看到鬼婴以后吓了一跳:“卧槽,这什么玩意”? 袁涛的出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就在我一愣神的时候,鬼婴又突然向我扑了过来,瞬间便到了我的眼前。 我向旁边一闪,找准机会将红色鬼婴摁在地上,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它身上,直到将它打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才收手。 过了一会,红色鬼婴竟然又翻过身来,像没事人一样趴在地上盯着我。我心中一惊,没想到我的拳头对它完全没有作用。 袁涛跑到我身边,迅速的画了个掌心雷,盯着鬼婴说道:“这小鬼什么来路,你这么打他都不死”? “这是子母鬼婴,你千万小心,这东西虽然比不上人彘,却也是极阴邪的东西”。 袁涛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拳头没用,说不定术法对他的效果更好,让我试试”。 说完,袁涛便一个掌心雷打了过去,它果然不敢硬抗,向后爬去躲开了掌心雷。 我心道,红色鬼婴的弱点果然是道术,我冲上去看准机会,将它一把抓住,然后袁涛瞬间跟上,将掌心雷一把打在鬼婴的后心之上,雷击的威力随着鬼婴的身体传到我的身体之上,瞬间感觉浑身酥麻,险些放了手。 我仗着高强的身体硬抗了雷击,而被我抓在手里的原本剧烈挣扎的鬼婴却被电的浑身颤抖,全身冒起了白烟,浑身的红色迅速褪去,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 我将鬼婴摔在地上,袁涛想再给它再来一记掌心雷,没想到我突然手一软,竟然没抓稳鬼婴,被它抓住机会,逃到了鬼道人的身边。 袁涛扑了个空,在一旁说道:“诶你倒是抓住啊”。 鬼婴向我们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突然加速冲了过来,鬼婴的速度非常快,如果它攻击的是我,我勉强能够跟上它的速度,而此时它却是朝着袁涛的方向冲过去的,我来不及救援,袁涛被鬼婴咬在了肩膀之上。 鬼婴咬人,除非撕下一块肉,否则根本不松口,甚至还会趁机吸血,我一用力,袁涛疼的直吸凉气,情急之下,袁涛突然在手里凝结了火焰,往鬼婴方向一送,没想到鬼婴立刻松口躲到很远的地方,非常忌惮的看着袁涛,原来比起雷,它更害怕火。 鬼道人似乎动了气,恶狠狠的说道:“小混蛋竟然被你发现了鬼婴的弱点,要不是爷爷便于埋伏没带纯阴活尸,你早就死了,我一定要把你练成活尸,让你日夜跪在我的面前,让你的魂魄永不超生”。 我和袁涛没有理会鬼道人的虚张声势,只是找机会准备给鬼婴来一下,鬼道人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竟然控制男人的魂魄跪在地上,对我说道:“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让他魂飞魄散,这比账可得算到你的头上”。 听罢,我和袁涛站在原地不敢乱动,鬼道人控制着鬼婴朝我攻了过来,我用手臂挡了几下,被它咬的满是鲜血。 袁涛将一团火焰捏在手里,却不敢动手,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我心一横,干脆将鬼婴抱在怀里,忍者剧痛踏起了步罡。 自从我的灵魂恢复正常以后,我的请神术比原来更加顺畅,几个呼吸之间,我便已成功的沟通天地,紧接着一个陌生的魂魄钻入我的体内。 魂魄入体以后,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我的身体强大了不少,却无法感知我召唤到的事什么东西的魂魄,就效果来看,这次的魂魄对我本人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单纯的加强了我的力量和速度。 我捏着鬼婴的下颚,强行将它的嘴掰开,然后扔了出去,在请神术的作用下,我的速度变得非常快,几乎在鬼道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到了他的眼前,然后在鬼道人错愕的目光下,将他一拳打飞。 袁涛立刻从后面跟了上来,用一块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玉对着男人的魂魄一指,那男人的魂魄便被吸入玉中。 袁涛将玉在手上掂了掂,说道:“这回人质没了,看你怎么办”。 刚才情急之下,我用了不少力气,但是如果按照之前我对付的怪物来说,鬼道人无疑是非常弱的,虽然鬼婴非常强大,但是鬼道人的肉身并不算强。 鬼道人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两颗牙,恶狠狠的说道:“小王八蛋,我一定要将你炼成纯阳活尸”。 使用请神术之后,我自信心暴增,在先秦古墓里因为魂魄受损,用不了请神术,差点连命都扔在那,最后幸亏冷若冰用了十年阳寿才救我一命,简直憋屈的要死。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快速的向鬼道人冲去,没想到眼前一道影子闪过,我的冲势瞬间便被拦了下来,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鬼婴挡在鬼道人面前,龇牙咧嘴的盯着我。 我回头对袁涛说道:“还不放火,我可打不过这鬼婴”。 “我倒是想啊,这小东西速度太快,我根本跟不上”。 鬼道人阴测测的说道:“就凭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打到它,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去死吧”。 说完,鬼道人结了个印,鬼婴的速度又快了几分,朝着袁涛扑去,我连忙挡住鬼婴,不敢有一丝大意,袁涛走的是术法流,身体强度说不定连冷若冰都不如,他要是被鬼婴来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趁机问袁涛:“除了搓火球,你还会不会别的术法”? 袁涛点了点头:“我修习的本来就是火雷之术,只不过雷的威力比火强了不少,所以我才很少用火,我还能放一次威力不俗的天火,消灭这鬼婴应该是够了,就是它速度太快我根本碰不到它”。 “我试试抓住它,有机会你就烧他”。 就在这个时候,鬼婴再一次以鬼魅的速度向袁涛扑了过来,袁涛有了上次的教训,一直在提防鬼婴,但是鬼婴的速度实在太快,袁涛手里的火还没搓出来,鬼婴就几乎扑倒了他的眼前。 此时再与鬼婴对攻已经来不及了,我直接双腿用力一个飞扑,直接替袁涛挨了一下,鬼婴直接在我的肩膀上咬下一大块血肉。 鬼婴咬下我的一块血肉以后,一头吞下,满嘴沾满了我的鲜血,还像是炫耀一般对我咂了咂嘴。 我疼得直吸凉气,满脑袋的汗,我忍着剧痛心下发狠,你特么打袁涛,我就打你那该死的主人。 我几乎用上全力,快速的奔向鬼道人,之前鬼道人挨了我一下,已经躲到了稍微远点的地方,果然我还没来得及碰到鬼道人,便被鬼婴一把拦住。 鬼道人在鬼婴后面阴冷的笑道:“就凭你也想快过我的鬼婴,别做梦了,等你们俩体力不支的时候,我要让鬼婴把你们的血喝光,然后练成活尸”。 我没有理会鬼道人的胡说八道,而是从鬼婴身边绕过,继续奔向鬼道人的方向,果然如我所料,鬼婴依旧快我一步挡在我面前,而这次我早有预料,身体不停,直接将鬼婴抱在怀里,鬼婴凶性大发,又是一口咬在我的胸口上,从别人的角度看,就像是我在给它喂奶一样。 我忍着剧痛,抓着鬼婴的腿将它从我身上扯下来,我胸前已经血肉模糊,好在没有伤及要害。 我拎着鬼婴,迅速的跑到铁皮垃圾箱前,用力将鬼婴摁了进去,我用双臂堵住垃圾箱,对袁涛喊道:“赶紧烧他,我坚持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袁涛大喊一声冲了过来,推开我以后将一张黄色的符纸扔进了垃圾箱里,瞬时一股热浪从垃圾箱传了出来,我和袁涛连忙躲过。 鬼婴明显受到了火势的影响,将垃圾箱撞得左右摇晃,过了半响,鬼婴全身是火的从垃圾箱里逃了出来,趴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鬼道人睚呲欲裂,对我怒吼道:“竟敢毁我鬼婴,你去死吧”。接着他结了个印,鬼婴竟然满身是火的朝着我扑来。 第43章 线索 此刻我距离鬼婴比较近,根本来不及逃跑,眼看着鬼婴就要扑过来,我连忙咬破舌尖,一口真阳涎喷在鬼婴身上,它身上的火遇到真阳涎竟然如火上浇油一般,鬼婴落在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母体厉鬼尖叫着扑在鬼婴身上,妄图扑灭鬼婴身上的火,但是火符的火不同于凡火,是可以炙烤灵魂的,再加上我的真阳涎,母体厉鬼便也一起燃烧了起来,不多时,子母鬼胎便彻底消散,只剩下一捧黑灰。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十分难受,喉咙里也有些哽咽,被炼制成子母鬼胎的这个女子,原本只是个普通人,本应该像别人一样体会产子的喜悦,然后慢慢的将孩子抚养成人,享受天伦之乐,没想到此刻竟然跟他的孩子一起魂飞魄散,连在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 她在笔仙游戏中画的那张婴儿的轮廓,加上此刻违背鬼道人的命令扑到鬼婴身上,都说明了她对孩子深深的眷恋。再加上之前红衣厉鬼遇到女儿的魂魄之后出现怨气消散的情况,让我想起了父亲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我愤怒的盯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慢慢朝着他的方向走去,此时鬼道人最大的依仗子母鬼胎已经消散,他所谓的纯阴活尸也没在身边,他自身的身体素质连强壮点的普通人都不如,更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这个时候我已经出离了愤怒,异常平静,此刻我只想狠狠的揍一顿鬼道人,揍到我筋疲力尽为止。 此时鬼道人正躺在地上,胸口不停的起伏,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仰起头,一口血喷在了我的裤脚上,然后剧烈的咳嗽。 “我还没动手呢,你这碰瓷演的太逼真了吧”。 袁涛走过来看了看鬼道人,皱着眉说道:“炼制子母鬼胎是邪术,现在被咱俩破了,他受到了术法的反噬,这老小子以后基本上是废了”。 鬼道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盯着我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两个混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鬼道人又剧烈的喘了起来。 我看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自然也下不去手,便问袁涛:“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出手解决了他”? 袁涛连连摇头:“我可不干,在这出人命很麻烦的,要不咱俩将他送到警察局?向他这样的邪修一般都在警察局挂着号,说不定还能给咱俩点奖金”。 警察系统之中,也存在着一个特殊的部门,如果说民调总局的目标是诡异的民俗事件,那么这个特殊部门针对的就是影响比较严重的事和人,把鬼道人交给他们处理再好不过,他也能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我和袁涛刚想将鬼道人扶起来,突然我听到一阵破风的声响,我还未散去请神术,所以我的感官非常强大,我伸手一接,已将射向我面门的一把飞刀拿在手上,然后从后方的阴影处,走出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我说这飞刀看起来这么眼熟呢,走出来的两个人正是我在先秦古墓里遇到的王顺和和陈刀,不用说,我手里的飞刀又是陈刀扔过来的。 王顺和笑眯眯的说道:“年轻人运气不错嘛,不止从古墓里出来了,而且比上次见你强了不少,是在古墓里得了什么好处了吗”? 我暗暗松了口气,幸亏我嫌赤霄太显眼,所以留在了民管总局,否则说不定今天就得被王顺和杀人夺宝。 我虽然没见过王顺和出手,不过连四师叔都忌惮的家伙,我肯定是敌不过的,只能见机行事,看有没有机会跑掉。 我对王顺和行了个晚辈,说道:“托前辈您的福,我和我师叔都安然无恙的逃了出来”。 这个时候,鬼道人突然说道:“师兄,赶紧杀了这两个小子替我报仇”。 我暗道不好,没想到鬼道人的师兄竟然是王顺和,万一王顺和出手,说不定我和袁涛今天就得扔在这。 王顺和看了一眼鬼道人,然后笑眯眯的说道:“看在上次在古墓里合作过的份上,这次便饶了你们,你们可以滚了”。 我没想到鬼道人会这么轻易的放了我们,连忙想拽着袁涛逃跑,万一王顺和一会改编主意我们就完蛋了。 袁涛不认识王顺和,盯着王顺和说道:“你谁啊,让我们走就走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连忙一把拦住袁涛,“前辈的吩咐必然遵从”。 说完我便拉着袁涛往外跑,看王顺和没有追过来的意思,我才松了口气。 袁涛边走边问我,“里面那人谁啊,你怎么怕成这样子”? “有机会再跟你说,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这里”。 在与鬼道人战斗之前,我就柳梦瑶和刘若曦离我们远点,我和袁涛跑了没多久,就碰到了他们俩,他们正在人比较多的地方等着我们。 柳梦瑶看见我身上都是血,吓了一跳:“你没事把,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我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坚持要陪我去医院。 路上我将王顺和的事简单的对袁涛说了一遍,袁涛皱着眉说道:“按照你的说法,王顺和比我们强了不止一个层次,我们将他的师弟几乎弄废了,他不应该放过我们才对,而且他这个时候出现也很可疑,总不会是他从陕西一路追你到这吧”。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而且我看他刚才好像很匆忙的样子,连替师弟出头的时间都没有,就把我们给放了,应该是急着去办什么事”。 我突然想到,我们本来是替柳梦瑶解决笔仙招来的厉鬼的,而经过她的证实,笔仙招来的厉鬼,正是子母鬼胎的母体,既然子母鬼胎是鬼道人所炼制的,怎么可能应笔仙召唤而来,除非是鬼道人应允。 袁涛一拍大腿,“我大概猜到鬼道人的目的了,他可能是在拘生魂”。 “你的意思是已经死了的王瑜的魂魄被他拘走了”? 袁涛点了点头,“估计差不多,用这样的方式,就算死了几个人,也会被定性为自杀,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他没想到碰到了我们”。 我问袁涛:“你这瞎猜的到底有没有谱,如果王瑜的魂魄被拘走了,刚才他为什么不放出王瑜的魂魄威胁咱俩”? 袁涛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能验证我猜的对不对”。 “什么办法”? “招魂,如果招的到,说明她的魂没被拘走,如果招不到,就证明了我的猜测”。 到了医院以后,我的伤口得到简单的处理,就算没有请神术,我的身体素质也非常好,我身上虽然伤不少,不过基本都伤不到我的根基,休息几天便能痊愈,只不过医生看到我身上的伤以后,非说我是被大型犬给咬的,逼着我打了狂犬疫苗。 从医院出来以后,已经到了后半夜,我和袁涛只好带着柳梦瑶他们俩重新找了附近人气比较旺的宾馆住了下来,现在他们的问题已经解决,所以让他们俩一个房间,我和袁涛一个房间。 我躺在床上,浑身像是散架了似的,我强大精神问袁涛:“你之前说的招魂,怎么招”? “招魂我是不会的,不过招魂并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甚至连术法都不算,民间招魂的方法都有很多种的”。 “你这属于废话…;…;,我们上哪儿去找这样的人,总不能找民调总局里的人吧”。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应该懂得招魂的方法,就是当初老李带我找的纸扎店老板,七月半。 打定了主意,我和袁涛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身体,然后便一头扎在床上,我钻进被窝以后,几乎瞬间便睡着了,今晚实在是耗费了很多的体力。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全身跟散了架似的,没有不疼的地方,看来昨天我的体力还是有些透支,只不过睡醒一觉以后才显现出来。 吃过早餐以后,我就给七月半打电话,这家伙先是挂断了我的电话,半小时以后我再打过去,七月半才不耐烦的接起电话:“你家里死人啦,这么早就打电话”。 我已经习惯了七月半的说话方式,连忙问七月半关于招魂的事。 七月半顿了顿,说道:“招魂五百,先付钱”。 我一听七月半果然会招魂,连忙给他转了五百块钱,可能是看到有进账,七月半被吵醒的怒气才平息下来,告诉我,招魂需要被招的人生前用过的东西和生辰八字。 王瑜的生辰八字和物品并不难弄,我拜托柳梦瑶,第二天便弄到了王瑜生前穿过的一件衣服和生辰八字。 我和袁涛借了辆车,便赶到了七月半的纸扎店里。 进门的时候,七月半仍旧坐在电脑前斗地主,看到我以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哟,怎么挂彩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什么,跟人打了一架”。 第44章 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向七月半介绍给袁涛以后,我便问了袁涛关于招魂的事。 招魂是个比较特殊的仪式,只要死者的死亡时间没过头七,魂魄没去轮回,便能够短暂的将魂魄召唤到媒介之上。 七月半将我和袁涛带到纸扎店后面的一个暗室之中,因为我们这次的目的,只是想验证王瑜的魂魄是否被拘魂,所以只需要看能不能召唤到魂魄就足够了,并不用与灵体沟通,所以仪式并不复杂。 七月半将王瑜的生辰八字写在一个女性纸扎人的背后,然后将她的衣服盖在纸扎人上。 七月半先是绕着纸扎人念念叨叨的走了一圈,边走边往纸扎人上扔大米,然后将纸扎人放在一个香案之上,香案上的香炉里,插着三根粗大的香。 我和袁涛在旁边看看的啧啧称奇,我俩修习的都是道门的术法,也看过了不少民调总局的资料,可是对于这种招魂方式却闻所未闻。 布置好纸扎人以后,七月半又拿出一把细香,他让我用打火机将细香一起全部点燃,然后七月半用细香发出的烟雾,在纸扎人身上绕了好几圈。 烟雾似乎像是有生命一般,围绕着纸扎人有规律的转动,香炉里的香开始慢慢的颤动,然后突然齐根折断。 我看到香的变化,忍不住问七月半:“招到了”? 七月半盯着断了的香看了一会,说道:“没招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让我招的这个人的魂魄,像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听到七月半的话,我和袁涛对视了一眼,王瑜果然与袁涛猜测的一样,魂魄被鬼道人拘走了。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鬼道人的目的就是拘魂,而且从王顺和的表现和对到人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知道拘魂的事的,甚至有可能鬼道人就是为了王顺和而拘魂。 至于拘魂的目的,我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反正肯定不能是什么好事。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我和袁涛便离开了七月半的扎纸店,我想顺路再去看看老李,请他撸串,可是老李正好有调查任务,人在外地,所以我和袁涛只能先打道回府,我回到民调总局以后,思前想后睡不着,总觉得据魂这件事有问题,便跑去资料室想看看相关资料。 关于拘魂,从古至今除了阴差所为以外,几乎都与邪术有关,令人感觉讽刺的事,拘魂的法术正是来源于道门正宗术法,然而这门术法在一般情况下是用不上的,反倒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干一些坏事。 人的魂魄一旦被拘,除非拘魂者自愿,否则魂魄根本无法逃离拘魂者的控制,连行动都是被控制的,更别说转世轮回了,所以说,有的时候被拘魂比魂飞魄散强不了多少。 我翻了半天资料,依然毫无头绪,正准备离开去睡觉,刚出门口,便与一个人影撞在了一起,我立刻判断出,来人是柳如花,至于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嘛,触感你懂的。 与我相撞以后,柳如花就站在原地皱着眉看着我,此时她正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将头发披散开来,竟有几分俏皮可爱。 我和柳如花就这样对视了一分钟,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说道:“你不是回家党吗,怎么这么晚穿个睡衣来这,梦游了”? 柳如花摇了摇头,“我在民管总局本来就有宿舍,只不过很少住而已,晚上睡不着,所以想来看看资料解解闷”。 “哦,那您慢慢看,我先回去睡觉了”。 自从上次皆神村的事情以后,对于柳如花,我始终是愧疚惨杂着害怕,而且经历了上次无比尴尬的饭局以后,我更是对她避之而不及。 我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柳如花淡然的声音。 “等等,陪我呆会”。 听到她的话以后,我定在当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半夜偶遇绝世美女还被要求留下来陪她,这应该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对我说这话的可是柳如花啊,那个让我一度犯了尴尬癌,随时都有可能取我命根子的女人。 我想开口拒绝,但是转身看到柳如花淡然的表情以后,我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说道:“好啊”。 说完,柳如花便去书架上拿了本书,摊开在桌子上开始看了起来,我刚才已经看了半天书,此时已经完全看不进去了,所以我干脆随便翻开一本书,坐在柳如花的对面开始玩手机。 按照正常套路,柳如花让我留下来陪她,应该是有话想跟我说,哪怕是威胁恐吓,我也能接受,然而她让我留下来陪她真的就是陪她,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柳如花依然一言不发,只是埋头看书。 我不敢抱怨,干脆插上充电宝,开始玩某个团战手游,激战正酣的时候,我无意中一抬头,发现柳如花正在距离我极进的地方看我玩游戏,我被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我稳住身形,连忙站起身,搓着双手说道:“那个,如花姐,不知道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柳如花摸了摸肚子,“我饿了,你有吃的没有”? 我翻了半天口袋,只有一袋辣条,犹豫了一下,还是撕开了封口,递到了柳如花面前。 柳如花皱着眉,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一根,轻轻放在嘴里咀嚼。 我看的一头冷汗,心想这大姐不会因为我给他垃圾食品,揍我一顿吧…;…;。 柳如花皱着眉,吃完了一根以后,说道:“还不错,这是什么东西”? 听了柳如花的话我如获大赦,直接将一整袋辣条交到她的手上,“这东西叫辣条,是中国著名的小吃,深受国内外的民众欢迎…;…;”。 柳如花接过辣条,然后一边看书,一边慢慢的吃了起来。 看她吃的香甜,我也隐隐感觉饿了,但是又不敢伸手去拿辣条,只好忍着,继续玩游戏,过了半响,柳如花敲了敲桌子,我抬眼一看,柳如花指了指辣条包装袋:“吃光了,还有吗”? “正好我也饿了,要不我请你撸串去吧”? 柳如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书,轻声说道:“好”。 柳如花换好了衣服以后,我们坐上了她的车,去往距离民调总局最近的烧烤店,我是东北人,对烧烤情有独钟,所以吃宵夜一般都会选择烧烤。 烤串上桌以后,我又要了一大杯扎啤,我吃了口串,然后喝了大一口酒,爽的我直呼气。 我放下杯,发现柳如花正盯着我的扎啤一动不动。 “要不,来一杯”? 柳如花点了点头,“我想试试”。 我来民管总局的时间不算短,可还是第一次看见柳如花喝酒,也许是性格使然,其实柳如花在民管总局里也没什么朋友,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唯独跟袁涛的关系还算不错,这也不能怪别人,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柳如花简直把“生人勿进”四个字写在脸上。 我抬手叫了声服务员,给柳如花也叫了一杯扎啤,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杯酒的威力,比我这辈子见过的任何酒都大得多。 柳如花皱着眉闻了闻杯里的酒,然后举起杯一仰头,喝下去一大半,我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她喝酒这么豪放,我吃了串羊肉串,便一仰头将杯里的酒全干了。 我抹了把嘴,刚想再叫一杯,却发现柳如花白皙的脸和脖子已经变得通红,正摇摇晃晃的盯着杯里的酒。 我一看不对劲,便想将柳如花的酒抢下来,没想到她却快我一步,脖子一仰,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光。 柳如花的身体开始摇晃的更剧烈,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只喝了一杯扎啤就跟变身了似的,正在我不知所措,想给她叫点醒酒的东西的时候,柳如花突然用力的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整个大理石桌都为之一颤。 柳如花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道:“你这个混蛋,对我做出那种事,然后还装作没发生过,你知道吗,你这种行为如果让密宗知道是要被处死的”。 柳如花的这一嗓子效果非常明显,将整个烧烤店的目光全都引了过来,我连忙将老板叫过来,付了账,扶着柳如花走出店门,万一这一幕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拍下来传到网上,柳如花一定会杀我灭口的。 我想将她扶到她的车上,好死不死,这时候从烧烤店里,出来三个一看就知道是流氓的家伙,为首的是个秃头,身材非常高大,看到柳如花便一脸淫笑的跟了上来。 我心里暗叹,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上一次碰到的小流氓我一个人也就打发了,出手还是有轻有重,不过这次柳如花喝了酒跟变了个人似的,她打一套醉拳直接将三个人送去轮回我都信。 果然,三个小流氓来到我和柳如花面前,为首的大个子笑吟吟的说道:“老妹,你旁边这个就是个窝囊废,要不要跟哥几个玩玩”? 我恨不能给大个子跪下求别说,万一一会真出了人命,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第45章 特案科 柳如花稳了稳身形,一把将我推开,向旁边一指,冷笑一声说道:“好啊,那边有个胡同,咱们去那”。 大个子看到柳如花同意,魂差点没了,留着口水忙不迭的说道:“好、好”。 我刚想出面阻止,柳如花将嘴凑到我的耳边:“你要是敢出手,我就阉了你”。 听到这话我下体一凉,不敢再轻举妄动,柳如花跟着流氓三人组往胡同里走,我只好悄悄跟在后面。 到了胡同之后,柳如花靠在墙上,在酒精的作用下呼吸快了很多,胸口也是一起一伏,大个子看的心花怒放,将手往柳如花身上伸。 几乎是一瞬之间,柳如花便闪到了大个子的身侧,他的手还在空中还没落下来的时候,柳如花用双手抓在他的手臂上,然后向上一提,向下一拽,胡同里便响起了大个子撕心裂肺的吼声,柳如花的手法奇快,我也是勉强能看到他刚才抓的是关节处,这一下大个子应该已经脱臼了。 大个子疼得跪在地上,然而正处于兴头上的柳如花根本没打算停下。嘴角含笑的走到他的另一侧,将他的另一只肩膀也卸了下来。 我吓得浑身直哆嗦,这根本已经算不上柳如花本尊了,简直就是另一个人,没想到她喝酒以后就跟切换成第二人格似的。 此时大个子已经嚎的跟猪似的了,旁边的两个喽啰连忙扶住大个子,然后盯着柳如花说道:“臭娘们,竟敢伤我们大哥”。 说完,其中一个黄色寸头的家伙抡起拳头向柳如花打去,柳如花直接一记侧踢踢在了他的腰上,黄色寸头几乎是飞着出去的,他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柳如花。 柳如花脸上含笑的往前走了一步,大个子和他的两个喽啰连忙一边叫救命一边向后跑去。 我舒了口气,心想可算结束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然而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柳如花盯着跑远的流氓三人组,然后用双手摆了几个奇怪的手势,紧接着她的身上微微冒气黄光。 卧槽!柳如花竟然使用了术法,对付普通人用术法,万一没刹住车绝对会出人命。 柳如花向后一蹬,几步便跑到了流氓三人组的面前,三人组连忙鞠躬道歉,然后将兜里的所有钱都掏了出来,递到了柳如花面前。 柳如花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一手一个抓住两个喽啰的胳膊,一提一拽,将手臂从关节处卸了下来。 两个喽啰疼得哇哇大叫,躺在地上捂着胳膊打滚,此时柳如花抬起脚。竟然向其中一个喽啰的脱臼的手臂踩去。 这一下如果踩中,普通人说不定就会落下永久残疾,我一直在柳如花附近,见她要闯祸,连忙冲过去拦在他的面前。 三个小流氓见我挡在柳如花面前,忍着脱臼的剧痛,飞也似地向远处跑去。 “如花姐,差不多行了,咱们回去吧”。 柳如花像是根本听不到我的话,盯着我说道:“既然你让他们跑了,那就你陪我玩吧”。 话音刚落,柳如花便朝我冲了过来,自从从先秦古墓出来之后,我的身体强度又强了不少,虽然柳如花加持了密宗的术法,但是她毕竟只是个辅助,近身肉搏毕竟不是她的长项,对付她还是不用耗费很多力气的。 我自然是不能对柳如花出手的,所以她的招式我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就挡一下,打了将近几十招,柳如花依然一下没打着我。 柳如花突然停在原地,我也连忙停手,没想到她闭上眼睛,然后整个人向后仰去。 我以为柳如花的酒劲儿过去了,连忙冲过去将她扶住,没想到柳如花突然睁开眼睛,身形一转,从背后抓住我的腰部位置,紧接着柳梦瑶向后下腰,危机之中我只能护住后脑勺,她的招数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我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脖子差点扭断。 我是学格斗的,这一招我完全不陌生,它就是著名的“德式拱桥摔”,想当初看WWE的时候,我还为这一招的出现而欢呼过、激动过,没想到今天我竟然亲自尝到了它的滋味。 我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站起来,柳如花挑衅一般向我竖起了中指,然后再次眼睛一闭,身子向旁边软倒。 这一次我不敢大意,在离她比较远的地方伸出手将她扶住,柳如花依旧皱着眉,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这次应该是真的不会错了。 我扛着柳如花,将她放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刚想伸手把车钥匙从她身上拿出来,柳如花却突然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刚想将她推开,却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那个冰山女神柳如花,竟然靠在我的肩膀上哭了。 我不敢乱动,任由柳如花将鼻涕眼泪抹在我的衣服上,反正都是便宜的地摊货,我隐约听到柳如花边啜泣边说道:“你们两个混蛋,一起出去也不叫我,留我自己在办公室里,我就这么惹人讨厌吗”。 “你们以为我愿意像现在这样吗,我从出生开始就在密宗长大,不习惯这里的礼法还不行吗”。 说完,柳如花再次将鼻涕眼泪往我的肩膀上蹭了蹭,便传来了她平缓的呼吸声。 我叹了口气,将柳如花轻轻的抱到车后座上,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我开着柳如花的车,不禁思绪万千,每个人都有自己心底的秘密,每个人都有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话,其实柳如花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拒人于千里之外,内心还是有一丝火热,而且民管总局的的人并不讨厌她,只是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 这一切,一定会有所改变的,我坚信。 半路上柳如花便醒了过来,她从后座上坐起来,一脸迷茫的看着我的外套,说道:“这是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恶心”。 柳如花看了一眼窗外,继续说道:“我怎么会在这,刚才我们不是在吃羊肉串吗”? 我心里一阵恶寒,这大姐刚才差点让三个流氓下去轮回,还给了我一记德国拱桥摔,现在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在烧烤店里喝了一杯啤酒,便睡着了,所以我才开你的车,你的酒量奇差,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喝酒了,很容易被敌人趁虚而入”。 柳如花活动活动手臂:“奇怪,我的身上怎么一阵酸痛”。 我连忙解释道:“酒精作用,酒精作用,以后千万别在喝酒了”。 到了民管总局以后,柳如花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她的宿舍里,今天这一晚上我累得要命,回到我的宿舍我直接趴在穿上,连衣服都没脱,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二科办公室里柳如花的手里拿着一袋辣条,边看书边一根一根的吃掉。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本来想再跟袁涛商量商量拘魂的事,没想到有个人,却提前找到了我们。 袁涛接到了副局长宋喆的电话,宋喆在电话里说,一会会有一个警察联系我们,让我们二科的人全力配合。 过了半响,袁涛再次接到一个电话,约我们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正是宋喆口中的警察,于是我、袁涛、柳如花便如约来到了咖啡厅。 在约定好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穿着风衣,戴着黑框眼镜,皮肤黝黑的男青年,见到我们三个,便与我们各自握了握手,然后将警官证拿出来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你们好,我叫王松”。 各自落座以后,王松也不多话,直接问我们:“三天前的晚上,你们是不是去喜来登酒店了”? 听到他的话我一愣,喜来登酒店正是我们对付鬼道人那天入住的房间,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袁涛顾左右而言他:“是啊,我们俩喝了点酒累了,就开了个房间睡觉,我敢保证我俩只是睡觉,而且还是分床睡的,绝对没有身体接触”。 听到袁涛的胡扯,王松皱了皱眉,“不过附近可是监测到了道术的痕迹哦,而且跟袁科长你的术法如出一辙”。 我一看王松连这些都知道,盯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王松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颗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看着我说道:“我是特案科的调查员,特案科跟你们民管总局的性质差不多,我开门见山,其实我在喜来登酒店附近发现了我们追查已久的鬼道人的行踪,而且好像与你们交过手,所以才来找你们”。 “你知道鬼道人”?我反问道。 王松“嗯”了一声,眼睛瞬间紧闭了一下,然后又恢复眉头紧锁的样子,说道:“我们特案科追踪鬼道人很久了,有5名同事死在他手里”。 我点了点头,说道:“子母鬼胎确实厉害,我也差点死在他手上”。 王松猛然从椅子站了起来,诧异的说道:“子母鬼胎?那是什么,他的杀手锏不是纯阴活尸吗”? 第46章 老故事 袁涛喝了口咖啡,淡定的说道:“你早说不就得了,我还以为你是来调查我和守一的呢”。 拘魂的事,正好断了线索,既然王松送上门,不如将这事跟他说,让他们调查。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我和袁涛将整个事件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王松以后,王松依旧皱着眉说道:“鬼道人凶残无比,这次拘魂肯定另有目的,而且你说的王顺和,似乎是第一次出现在视线当中,还需要再调查一下才能知道他们的目的”。 我问王松:“你觉得鬼道人的实力怎么样”? “虽然是个邪修,不过不得不说实力很强,我们的探员几次围攻都没抓到他” “王顺和是鬼道人的师兄,比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既然你们要查这件事,一定要小心”。 王松了解完相关情况以后,给我们留了联系方式,说有情况随时沟通,便匆匆离开了咖啡店。 袁涛低下头做沉思状,突然说道:“这个王松,不简单啊”。 我和柳如花都看向袁涛,“你发现什么了”?我问道。 袁涛点了点头:“嗯,明明是他请我们来的,走的时候却没付钱”。 “…;…;”。 我们一行三人回到民调总局以后,谁也没在提起这件事,其实我很想查清楚王顺和到底有什么阴谋,只不过苦于没有头绪,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所以我干脆什么都不想,安心在办公室里呆着,等待王松的消息。 然而第二天,我等到的不是王松的最新的调查情况,而是七月半的电话,七月半在电话另一头说道:“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你让我招魂的那个小姑娘,竟然是天赦入命命格,虽然这样的命格不算罕见,但是比较特殊,可以逢凶化吉、少劳多得,具有这样命格的人,一般很少会横死,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死于他人之手”。 如果七月半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一点就更加印证了鬼道人把王瑜的的魂魄拘走的推测,而且鬼道人邪术通玄,想拘凡人的魂魄简直是易如反掌,他这么处心积虑的设计拘走王瑜的魂魄,目的一定是她的天赦入命命格,只不过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连忙挂掉七月半的电话,因为我顺藤摸瓜想到了一件事,如果鬼道人处心积虑的设计,为的是王瑜的魂魄,那为什么在得到王瑜的魂魄以后,还要来袭击柳梦瑶和王若曦。 按照我之前的推测,柳梦瑶和王若曦两个人,或者其中一个,也是他所需要的命格。 我连忙给柳梦瑶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响起了柳梦瑶的声音:“王大帅哥,你不是来催债的吧,不是说好了钱过两天就打到账户上嘛”。 看到柳梦瑶还没出事,我松了口气,客套了两句便向她问了她的生辰八字和刘若曦的电话号码。 我先打了刘若曦的电话,一连打了五六遍,全都是关机状态,然后我把柳梦瑶的生辰八字给七月半报了一遍,得到的回答是,虽然命格不错,却不是什么特殊的命格。 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此刻刘若曦的处境就相当的令人担心了,我连忙将我的推测告诉袁涛,袁涛听完以后,皱着眉又给刘若曦打了个电话,然而这次刘若曦很快的接了的电话。 原来刘若曦刚才手机没电了,这会刚回到亲戚家给手机充电,袁涛随便乱编了个理由,骗来了刘若曦的生辰八字和住址,然后我把她的生辰八字给七月半报了一遍。 七月半听完刘若曦的生辰八字以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然后说道:“嘿,又是一个天赦入命命格,虽然这种命格算不上罕见,不过也不是满大街都是吧,你们这么一会就找到两个”? 我心道还有更巧的,这两个特殊的命格还住在同一个宿舍里。 挂掉七月半的电话,我和袁涛就准备赶往刘若曦住的地方,自从出了笔仙的事情以后,刘若曦便寄宿在亲戚家里,白天照常去上课,晚上则回到亲戚家住。 出门之前,我叫上了柳如花,然后在途中给王松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我们刚见到刘若曦的时候,王松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此时已经接近傍晚,虽然庆幸刘若曦没发生什么意外,不过按照鬼道人和王顺和之前的表现,显然“天赦入命”,对他们有重要的用处,我不相信他们会轻易放弃。 所以我们四个人经过一番商量,做出了一个决定----蹲守,我们四个人一起在别人的家里做这种事,明摆着是不合适的,所以便由我一个人,蹲守在刘若曦住的地方,其他人负责在附近的外围接应。 蹲守的第一晚非常平静,没出现任何异样的情况,我也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宿。 到了第二天晚上,事情终于开始有了变化,凌晨的时候,我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扒着沙发一看,一道黑色的影子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直奔刘若曦的房间。 再黑暗中我的阴阳眼看的非常真切,我能肯定黑影是个灵体,然而这个黑影却没有像红衣厉鬼那般冲天的怨气,反而看起来非常孱弱,我甚至有自信一拳就能将他打的魂飞魄散。 王顺和他们派这种弱鸡一般的灵体来干什么? 我不动声色的跟在黑影之后,此时刘若曦正在熟睡,只见黑影来到刘若曦身前,靠近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刘若曦便晃晃悠悠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看黑影除了站在旁边看着刘若曦以外,没有任何动作,我就没暴露自己,想看看这个黑影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刘若曦从柜子里翻出一条黑色的皮带,面色呆滞的拿在手上,然后黑影绕道刘若曦身后,以几乎是手把手的姿势,让刘若曦将皮带打上结,然后固定到柜子的高处。 然后鬼婴就开始引导刘若曦把头往皮带里钻,我一看黑影原来是控制她上吊,连忙冲了出去,将刘若曦推到床上。 刘若曦被我一推,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见我以后惊恐的抓着背靠到墙角,我向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给袁涛打电话”。 那道黑影看见我以后,想转身逃跑,我先一步拦在他面前,玩味的看着他。 黑影见被我堵在屋里,竟然跪下开始向我磕头,“神仙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儿子,全靠我一个人养着,我也是没办法才干这样的事”。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黑影的全貌,原来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我好气又好笑:“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一个魂魄有个屁用”? 黑影见我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讪笑着说道:“神仙真是雄才大略,瞬间就看穿了我的谎言”。 “起来吧,我有话问你”。 刘若曦吓得缩在床角,哆哆嗦嗦的说道:“你跟谁说话呢,是不是故意吓唬我”?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刘若曦没有阴阳眼,看不到这个想要害他的东西,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我面前的魂魄。 眼前的魂魄叫赵国庆,是被鬼道人拘来的吊死鬼,一般的吊死鬼除了外表保持死时候的恐怖模样以外,会凭着一股怨念一直找替身,所以才有迷惑人的本事。 而赵国庆不但能够迷惑人,而且比一般的魂魄更有灵性,外表也是正常魂魄的模样,除了不能投胎以外,与吊死鬼没有一个地方相似。 赵国庆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其实只要找到替身害死,就可以投胎了,不过他不愿意害人,这次也是被鬼道人逼迫才来加害王若曦。 至于赵国庆为什么是个与众不同的吊死鬼,我想这与他生前的经历有关。 赵国庆年轻的时候是做服装贸易的,赶上了好的机遇,赚了点钱。二十年前的一天,赵国庆禁不住朋友劝酒,多喝了几杯,开车回家的时候,反应不及将一个高中生撞倒,那个高中生当场就不行了,赵国庆又悔恨又害怕,却也没萌生过逃跑的想法,立刻报了警,遗体被拉走后,他也被带到了警察局。 据说那个高中生的母亲,见到自己儿子遗体的时候,哭的昏了过去。 通过赵国庆家人的努力,答应给高中生家里一笔不菲的赔偿费,对方才勉强同意私了,可是赵国庆却经常夜不能寐,一闭眼睛就想起倒在血泊里的高中生和他的母亲看向赵国庆那怨毒、仇恨的眼神。 赵国庆带着万分的愧疚找到了那个母亲,见到她的时候,他马上对着她跪了下来。 那位母亲并没有阻止,而是冷冰冰的看着他,说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赎罪了吗?我儿子现在晚上天天给我托梦,说他很冷、很疼,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却好好的活着”。 第47章 发现 赵国庆听了那位母亲话以后心如刀绞,拼命的对着她磕头,直到额头磕出了血,那位母亲才冷冷的说道:“想我原谅你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赵国庆抬起头,说道:“只要我能做到,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他以为那位母亲会狮子大开口要更多的钱,甚至想到了她让赵国庆去替她儿子守灵,没想到她却提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条件。 赵国庆撞死高中生的日子是十五号,那位母亲的要求便是每个月的十五号,他要亲自向那个高中生的银行账号里汇一元钱,连着汇二十年,如果能做到,二十年后她自然会原谅赵国庆。 赵国庆虽然心中疑惑,可还是照着做了。前两年还好,第三年开始,每个月快到十五号的时候,都像是经历一场噩梦,高中生和那位母亲的身影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深深的自责折磨的他晚上毫无睡意,只能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他不敢不去汇那一元钱,他害怕如果停止汇款后,等待的是比现在更糟糕的日子。 眼前的赵国庆依旧保持着笑容,对我说道:“从那以后,我再没喝过一次酒,甚至车也开的极少,我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直到去年,我完成了二十年之约,整个人如释重负,可我却被查出了胃癌”。 我有些钦佩那位母亲的手段,更加佩服赵国庆的为人,如果是一个没良心的人,是不会有这样的自责的,更加不会去履行这样荒诞的约定。我靠在墙上,问道:“那位母亲呢,你去找过她吗”? 赵国庆看了看窗外,说道:“完成任务的时候我就去找过她,她已经死了十年了,听说也是儿子出事后,整天郁郁寡欢,身体越来越不好。” 我本来想安稳赵国庆几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作罢。 赵国庆惨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自己也有一个儿子,我怕这份恶果也会报应在我儿子身上,我拼命的做善事,即便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但是我仍然无法体会一位母亲失去独子是怎样的悲痛,因为喝酒,我不止毁了一个家庭,更是毁了我自己,我现在死了,终于彻底解脱了”。 我问赵国庆:“你明明是因为肺癌而死的,怎么变成吊死鬼了”? 赵国庆叹了口气说道:“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以后,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本来做了手术还有几年好活,但是我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最后干脆趁着家里人不在,用皮带把自己吊死了,我死了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种状态,在外面游荡了一段时间,便被人抓住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赵国庆生前算不上坏人,但是他因为过错手里有一条人命,而且又是自己上吊而死,自然很难轮回,但是他生前又为了赎罪做过不少好事,所以才有现在的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袁涛他们三个人冲了进来,王松看见赵国庆,皱着眉说道:“鬼道人道行不浅,怎么派个这么弱的魂魄来了”? 赵国庆看着王松说道:“抓我的人说最近惹了麻烦,派我比较不容易引人注目”。 突然,从赵国庆胸口的位置发出一阵红色的光芒,然后赵国庆的身体开始越变越淡。 “不好,他的灵魂被下了禁制”。 赵国庆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知道他身体里被下了什么禁制,竟然瞬间便让赵国庆魂飞魄散。 然而就在我们无比惊讶的时候,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踵而至,在场包括刘若曦的所有人,全都被定在原地,我的身体仿佛不属于我自己了一样,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移动分毫。 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正是乾坤定魂阵,上次在先秦古墓的时候,连四师叔都在这个阵里吃了大亏,如果王顺和这个时候出现,我们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 过了半响,一道人影慢慢的走进房间里,我定睛一看,又是一个熟悉的人,陈刀。 陈刀进入房间以后,连看都不看我们,径直走向王若曦。 陈刀将一块古玉抵在王若曦的额头上,然后分别拍了一下她的左肩膀和右肩膀,之后陈若曦慢慢的瘫倒在地,陈刀将古玉收进口袋里,同样看也不看我们一眼,离开了房间。 我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想要杀我们的心思,否则这一屋子人怕是都得下去轮回了。 而且按照结果来看,赵国庆应该是他们的一个棋子,他们事先将禁制和阵法放在赵国庆的魂魄里,一旦触发禁止,赵国庆魂飞魄散,同时在他魂魄里的阵法也将启动,将我们困住。 他们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我们会来找王若曦,而且也料到了我们会对赵国庆产生恻隐之心,将我们困住以后,便由陈刀取走王若曦的魂魄。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我们的身体才恢复自由,袁涛扒开刘若曦的眼皮看了一眼说道:“幸亏我怕出现意外,提前在刘若曦的魂魄里做了手脚,我们赶快追上去,只要尽快让魂魄回归身体,刘若曦就能恢复正常”。 我们将刘若曦放到床上,然后由袁涛带头,按照她魂魄指示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们跟着袁涛,在黑暗之中追了半天,袁涛突然停下脚步,“魂魄好像停住了”。 这对我们来说无疑算是好消息,既然陈刀停住了,我们就有抓住他的机会,我们按照袁涛的指示的方向,来到一个废旧工厂里,袁涛看了看四周说道:“刘若曦的魂魄应该就在附近了,而且半天没有移动过”。 废弃的工厂里,有很多巨大的木箱子,基本上布满了整个仓库,我们一行四人东张西望的走到中间位置,突然工厂里所有的箱子发出碎裂的声音。 “有陷阱”,王松喊了一声。 我们刚要转头离开,箱子里的东西却蜂拥而至,将我们团团围在中间,我定睛一卡,竟然是一大片行尸。 行尸是邪修最常炼制的东西,用人的尸体配合秘法即可炼制而成,虽然活尸攻击力并不强,炼制方法非常简单,而且只有将它的脑袋砍下来才会被彻底杀死。 我们四个人保持着背靠背的姿势站着,柳如花手指一翻,我们其余三个人身上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黄光,我感觉我身体一阵燥热,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亟待我去宣泄,从效果上来看,柳如花用的应该是类似兴奋剂一类的术法。 王松从腰间掏出两把银色的左轮手枪,比一般的左轮手枪要大了一圈,而且枪身之上刻着慢慢的咒文,袁涛则是将画好的掌心雷贴近胸前。 我从背后抽出赤霄拿在手里,我为了将赤霄隐藏好,特意制作了一个布制的剑套,将整个剑装在里面,然后背在背上。 废旧工厂里的行尸,将我们四个人围在了中间,渐渐向我们靠拢,王松最先把持不住,一枪打碎了一个行尸的脑袋。 这声枪响犹如是冲锋的号角一般,随后我们四个人便开始了突围行尸的战斗。 行尸体内是没有魂魄的,理论上只是一堆行动的肉块而已,然而术法作用于行尸身体上以后,等于给他们建立了一个简易版的魂魄,给予了它对鲜血和肉的渴望。 赤霄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剑,砍在行尸身上就像是砍豆腐一样,霎时间各种残缺的肢体到处乱飞,再加上我的身体强度不错,所以基本上在行尸堆里来去自如。 袁涛的术法出自道门,无论是雷火之术还是其他的术法,都对这种低级的行尸有着克制作用,所以也不怎么费力。 反倒是王松的两把画满符咒的手枪,虽然威力巨大,但是面对以数量取胜的行尸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最令人惊喜的是柳如花,貌似密宗的术法对行尸有着天生的克制一般,柳如花以不知道加持了几道术法的手为刀,轻轻一划,一个行尸的人头便落了地。 我提着赤霄在行尸中横冲直撞,只要不被他们咬到,其他就算碰到我也伤不到我,这些行尸数量虽多,不过却连杂兵都算不上,顶多血肉横飞的场景有点令人恶心。 在场的人实力都很强大,虽然费了些时间,但是所有的行尸都被我们打的七零八落,已经没有能再站得起来的了。 我喘了两口气问袁涛:“刘若曦的魂魄还在这里吗”? 袁涛结了个印,皱着眉说道:“糟了,我已经感觉不到刘若曦的魂魄了,应该是有人趁着我们对付行尸的时候抹消了印记”。 王松掏出手机拨了个号,让接电话的人过来处理现场,然后我们又在周围搜寻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只好各自回去寻找线索。 我回到民调总局以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去资料室随便找点东西看,我无意中在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叫《九州志异》的古籍,里面的内容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非常有意思,看了不知道多久,我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半夜两点,所以我决定干脆看完最后一个故事。 第48章 湘西之旅 然而,我翻到的最后一个故事,却让我有了不得了的发现。 故事讲得是,在很多年以前,具体的朝代没有写明,在湘西地区出现了一只有通天彻地能力的僵尸,名曰不化骨。 《子不语》把僵尸分成八个种类: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不化骨已经修炼到了僵尸的顶峰,僵尸集天地怨气,取天地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 这只不化骨出现以后,为祸周围百姓,一时之间尸横遍野,引来当世的正义之士前去讨伐。 然而不化骨的能力已经登峰造极,不止力量通天,而且生出了智慧,当世的大能联合布置天雷大阵,引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雷劈不化骨,却也只能重伤不化骨却无法将之消灭,不化骨的恢复能力极强,如果不能彻底将它消灭,它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能恢复如常。 为了阻止他逃走,当时赶尸一脉的当家,以自己的性命为引,暂时镇压了不化骨,然后由八位道门大能,竭尽全力用自己毕生的功力和自己的生命布下一个大阵,将不化骨彻底镇压在阵法之下。 这个阵法的名字叫做“八棺锁魂阵”,由盛放着八个大能的棺材,将不化骨围在中间,深埋地下。 然而最令人惊讶的是,这段故事的最后,有一个用毛笔写的几个小字:“天赦入命,逐入八棺,可破此阵”。 看到这一行毛笔字,我吓得浑身是汗,刘若曦和王瑜全都是天赦入命,王顺和他们显然正在收集天赦入命的人的魂魄,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的目的,正是破解八棺锁魂阵,放出不化骨。 我将这几页纸用手机照了下来,发给了袁涛和柳如花,过了一会,却是王松先联系我,王松问了我关于我看到的故事的全部内容,说会详细调查这件事,如果他们真的要放出不化骨,毫无疑问将是一场灾难然后让我们二十四小时开机保持联系。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我们接到了王松的消息,他说他调查了相关信息,问了几个很有资历的前辈,都说这件事是真的,而且根据调查,首都范围内近期已经有七名年轻人被拘走魂魄,根据测算,他们全是“天赦入命”命格。 王松的调查结果与故事中破解八棺锁魂阵的方法极为相似,基本上可以断定他们要破开阵法,放出不化骨。 按照王松的说法,他已经将情况上报了高层人员,过了不久,我们调查二科的三个人,便同时接到了任务。 任务由民管总局一把局长亲自部署,这次任务以阻止不怀好意的人放出不化骨为目标,我们作为先行军,先去探查情况,一科的调查员随后也将与我们会和。 我已经与王顺和打过一次交道,知道此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我们二科的三个人根本不够看,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冷若冰打了电话,因为有她在,我们的生命会得到很大的保障,比如上次我中了陈刀的飞刀上的毒,如果没有冷若冰,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想到此处我十分惭愧,冷若冰之前就多次救我性命,后来更是用十年寿命换回了我的命,而我却还要麻烦她。 没想到冷若冰听完我的话以后,立刻就答应了我的请求,与我们一同前去湘西。 不久之后,我们便登上了去往神秘湘西的火车,而且这次是一行四人,除了调查二科的三个人,还有冷若冰。 比较尴尬的是,柳如花一见到冷若冰就开始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即使脸皮厚如冷若冰,也被盯得发毛。 冷若冰偷偷问我:“那位小姐姐怎么总盯着我,我也没得罪她啊,难道她是个蕾丝爱上我了”? 我叹了口气:“大概是吧”。 火车上我们四个坐在一个四人位上,我和袁涛坐一边,冷若冰和柳如花坐对面,隔着一条过道,坐着一个三十多岁十分健谈的女人,这个女人自称姓王,是去湘西那边经商的。 我们四个人反正无聊,为了避免冷若冰和柳如花的尴尬不再发生,我们与那个女人聊了一会,过了一会,我便觉得有些累了,我见冷若冰和柳如花都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我也靠着椅子上,意识开始慢慢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声惨叫声吵醒,声音正是来自我身后的座位,我站起来一看,只见一个男子捂着肚子在座位上痛苦的挣扎,他的肚子胀的很大,与身体严重不成比例,接着从这个男子身上便传来了阵阵臭味,他竟然腹泻了。 冷若冰见此,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立马冲到男子身边把脉,我有些惊讶,如此气质出尘的女子,竟然可以不顾污秽的对人施救。 冷若冰摸完男子的脉象后,将一颗我不认识的草药塞进那男子的嘴里,让他嚼碎咽下,接着那男子便吐出一口腥臭味的黑色液体。 冷若冰站起来,轻声对我和袁涛说道:“他中蛊了,是疳蛊”。 疳蛊,又称做“放蛋”、“放疳”、“放蜂”。制法是在端午时捉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加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供奉在瘟神像前,久而成蛊,之后放于饮食中就可毒害人。 我看了看还在地上挣扎的男子,问冷若冰道:“你能解疳蛊吗”。 冷若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疳蛊只是极普通的蛊毒,解蛊很简单”。 一直一言不发的袁涛突然开口道:“此人既然是被人下蛊,肯定是他得罪了人,如果贸然解蛊,下蛊之人就会被反噬,到时候就变成我们得罪下蛊之人了”。 对于蛊毒我了解的不多,便看向冷若冰,说道:“你觉得呢”? 冷若冰咬了咬嘴唇,说道:“师父说过,医字脉需秉承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宗旨,如果不马上解蛊,此人再过片刻就会没命”。 我又看了一眼柳如花,柳如花也皱起眉说道:“不错,我们密宗秉承的也是这个理念,宗旨之一就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见死不救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说罢,冷若冰和柳如花一起盯着我,等着我做最后的决定。 我盯着冷若冰,坚定的说道:“解蛊”。 冷若冰翻出一枚丹药,又向周围的人要了热水,硬塞进中蛊的男人嘴里,男人被烫的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吐出来,过了一会,男子突然开始剧烈的腹泻,胀起来的肚子慢慢也恢复正常,随即乘务员赶到后,捏着鼻子和几个乘警将男子抬走。 冷若冰眉头略微舒展,说道:“刚才我让他用开水服下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药材炼制的丹药,他已经泻去恶毒,疳蛊已解”。 我低声对冷若冰说道:“辛苦了,你之前喂给那人的草药是什么”? 此时车厢已经满是恶臭,冷若冰用衣袖掩鼻,回答道:“是灸甘草,取一寸嚼之,如果咽汁随之吐出,即为中蛊”。 我见这节车厢已经不能呆了,便想带着他们俩去别的车厢看看有没有座位,我叫了一声过道对面的女人,想让她也跟我们一起去,没想到她面色苍白的趴在桌子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冷若冰看了看她,皱着眉说道:“看来她就是下蛊之人了,由于蛊术被我们解了所以她遭到了反噬,不过疳蛊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蛊毒,她只是会虚弱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就在我们旁边”。 我点了点头,说道:“人我们已经得罪了,反正我们也不可能杀她灭口,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让她找不到我们”。 我们从车厢出来后,直接找乘务员补了卧铺,第二天中午,我们便到了湘西,期间那个下蛊的女人一直没有出现。 按照袁涛接收到的指示,我们又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直到傍晚,我们才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落脚。 期间冷若冰介绍了一些关于蛊术的事。 制作常见的蛊,一般都是在端午节,借着阳气极盛的时候制药,功效多是让人病或死。大多数的蛊毒,都是用蛇、蜈蚣之类的毒物来制作,因其剧毒,一触即死。 常见的蛊的种类大致分为十三种:螭蛊、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三尸蛊,今天那个男人中的便是疳蛊。 辨别是否中蛊的方法有三种,第一种是让疑似中蛊之人咀嚼生黄豆或黑豆,如果没感觉到腥臭,即为中毒。第二种便是冷若冰用的方法,让疑似中蛊之人咀嚼灸甘草,咽下去后吐出黑色汁液,即为中毒。第三种是用银针插入一个煮熟的鸭蛋内,然后将银针含入口中,一个小时以后,如果鸭蛋变黑,即为中毒。 第49张 阴阳客栈 我们落脚的小镇不算大,人却不少,这里几乎所有的苗人都会说汉语,我们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非常热闹的小店,买了点糍粑,又要了点酸猪肉,算是解决了晚饭问题。 袁涛说宋局长让我们去找一个叫日月客栈的地方住下,位置就在这个小镇的最边上,我问了几个路人,竟然都不知道日月客栈在哪儿,我问袁涛“客栈不会不在这个镇上吧”? 袁涛面无表情的说道:“上级说在这里,就一定在这里”。 我轻轻叹了口气,跟着他们三人继续往镇子边缘走去。 我们一直走到了镇子边缘,却还是没看到日月客栈,按照宋局长的说法,日月客栈就在小镇的最边上,可眼前是一座很大的宅院,此时宅院紧闭,没有任何标志标明这里是个客栈。 此时天已经黑了,我想这里就算不是客栈也有可能知道一些关于日月客栈的消息,于是我敲了敲门,过了半响,一个个子矮小,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将门开出一个缝,阴森森的问道:“你们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个老太太以后,眼皮便止不住的跳,我用手揉了揉眼睛,回答道:“我们是过路的,请问您知道日月客栈在哪儿吗”? 老太太来回打量我们四个,狐疑的问道:“谁让你们找日月客栈的”? 听到老太太的话,我就感觉有门,就算这里不是日月客栈她肯定也知道相关的事,我连忙对老太太行了个晚辈礼,说道:“是民管总局副局长宋喆让我们来此地投奔日月客栈的”。 老太太翻着眼皮看了我一眼,说道:“原来是那小子,这么说你是那破地方的人”? 我们几个讪笑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打开半扇门,示意我们进去,然后轻声“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道:“好好的道统不继承,非得去什么鬼地方当什么副局长,真是病的不轻”。 我见老太太言语不善,不再敢说话,便跟着她往院子里走去,进门后是一条石头铺成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座三层的大宅子,偌大的宅子除了月光竟没有一丝光亮,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老太太边走边说道:“这里其实不叫日月客栈,而是阴阳客栈,你们可以叫我龙婆”。 我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问道:“龙婆婆,这个客栈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 龙婆回头瞪了我一眼,冷冰冰的说道:“谁是你婆婆,龙婆就龙婆,你多加一个婆字干什么”? 我被瞪的一愣,不敢再说话。 接着龙婆发出怪异的笑声,自顾自的说道:“我们这里不接阳人,只渡阴鬼”。 自从看到龙婆,我眼皮一直不停的跳,进入院子以后我立即观察四周,院子和宅子都没有什么异样,连一个鬼物都没有,所以听到龙婆这么说,我感觉更加怪异。 进了宅子以后,龙婆递给我们一人一根蜡烛,说道:“这里没有电灯,你们就用蜡烛照亮吧”。 接着龙婆嫌恶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们就去第三层住吧,房间随便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你们只管睡觉就行了”。 虽然这里是二师叔让我们来的,却处处透着诡异,龙婆越告诫我们不让我们擅自出入,我就越觉得有事要发生,所以我提醒孙健和冷清秋保持警惕,静观其变。 我们三个人拿着蜡烛来到三楼,三楼有很多房间,我们挑了三个相邻的房间,各自休息。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圆桌和一个老式的衣服挂,跟龙婆说的一样,这里不止没有电灯,也没有任何用电的设备,床上的被褥特别干净,我怕晚上出现突发情况,便将蜡烛放在桌上,穿着衣服在床上躺下,慢慢的,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便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怪异的声音吵醒,我仔细辨别,那阵怪异的声音从远处慢慢朝着此处靠近,我立马翻身下床,悄悄的向院子里走去。 我躲在院子的暗处,向院门口看去,此时院门已经大开,依稀可以辨别越来越近的声音是铃铛和敲锣的声音,过了半响,我借着月光看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一个左手拿着小锣,右手拿着一个金色铃铛的男人,边敲锣边摇铃的慢慢走进院子,此人身上穿着青布长衫,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腰间系一根黑色腰带,头上戴着一顶青布帽,腰间还绑着一个小布包。 那个男人进了院子后,身后又跟进来十个人,这十个人头上套着麻布套,身上全穿着一样的白色大褂,分成两排,僵硬的跟在他后面。 我心下了然,怪不得龙婆说这间客栈“不接阳人,只渡阴魂”,原来阴阳客栈,竟然是一家死尸客店。 说起湘西赶尸,在民间传说极广,最普遍的说法,是湘西地界的山区荒凉崎岖,尸体无法运送,便委托赶尸匠人将尸体运至平原地,交给来接运的亲人,由其亲人为其入土为安。 而事实上,赶尸并非像大众了解的那样,只是负责尸体的运送。赶尸其实是玄门中非常重要的一脉,它有着独特的传承。赶尸一脉的传人叫做赶尸匠人,赶尸匠人从小便由他的师父负责传授秘法,据说最基本的御尸便有三十六种功法。之所以赶尸在玄门中占有很重的地位,是因为赶尸匠人掌握着专门克制僵尸的秘法和符咒。 僵尸是因为阴气过重或将尸体埋在养尸地而变化成的邪物,早年间地脉破坏并不严重,再加上死者有入土为安的说法,所以出现僵尸不算是罕见的事,据典籍记载,僵尸可以吸收月之精华修炼,越往后越难修炼,也越难对付。 紫僵、白僵、黑僵、绿僵,寻常百姓用凡火就能杀死,比较麻烦的是后两种,毛僵和飞僵。 毛僵即尸体身上长出毛发,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开始不畏惧凡火,甚至还不畏惧阳光,寻常的玄门中人对付毛僵也要费一番功夫,多数是使用阳火将其烧死。 而飞僵却比毛僵难对付的多,飞僵又称旱魃,是修炼有成的千年僵尸,飞僵甚至可以使用法术,并且身体不坏,因为这种僵尸能飞,所以称之为飞僵。飞僵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生灵涂炭。 直隶安州就曾经出现过飞僵为害百姓,玄门中的诸多大能为除掉飞僵,结伴讨伐,那一战死伤无数却也无法消灭飞僵,最后便是由赶尸匠人用秘法,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才将飞僵消灭,自此以后,本来传承极为隐秘的赶尸一脉名声大噪,不过据说由于赶尸一脉发展的局限性,再加上僵尸越来越少,入赶尸一脉的人也就越来越少。 虽然典籍中关于赶尸的记载不算少,可是亲眼看到赶尸还是第一次,我安奈不住好奇心,继续藏在暗处观察。 赶尸匠人将十具尸体安顿在院子后,竟然转向我所在的方向,一动不动的盯着,黑暗中,我看不清楚赶尸匠人的表情,我刚想偷偷的退回去,没想到赶尸匠人突然向我做出了一个投掷的动作,接着一个物件带着破空的声音以极快的速度向我飞来,我急忙躲闪,电光火石间,一把造型古朴的短匕首已经插在我身后的墙上。 我被惊出一身冷汗,如若不是我躲闪及时,那把匕首已经插在我的脑袋上了。 赶尸匠人见我出现,快速的朝我跑了过来,我多少有些火气,就算是我偷看不对在先,也不用二话不说就扔过来一把匕首吧,我也从藏身处跳出来,准备跟赶尸匠人大战一场。 就在此时,黑暗处传来龙婆的声音:“儿子,退下,不是敌人”。 赶尸匠人听到龙婆的话,竟然一动不动的停在原地,我见他停下,便也停下脚步,楞在原地。 此时袁涛、冷若冰和柳如花已经赶到,站到我的旁边。龙婆从黑暗中走出来,说道:“告诉你们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也别出来,偏不听,被匕首插死也活该”。 龙婆将匕首从墙上拔出来,丢还给赶尸匠人,接着说道:“赶尸一脉对阳气最是敏感,你阳气重的跟火球似的,你藏地底下也没用”。 我没想到赶尸匠人是龙婆的儿子,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事怪我,我不该偷看,我向这位大哥道歉”。 我走到赶尸匠人的面前,他保持着将匕首横在胸前的姿势一动不动,我见他眼神呆滞,脸色铁青,竟然像是心智不全之人,一时愣在那里。 龙婆见此,有些动气,大声说道:“道个屁的歉,都给我滚回去睡觉,明天该干嘛干嘛去”。 毕竟我们是借宿别人的地方,看到主人生气,自然不好在呆在这,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继续睡觉。 第50章 赶尸匠人 没想到我们刚转身,龙婆又说道:“等等”,我们三个回过头看着龙婆,她指了指冷若冰:“丫头你季泱弟子吧,你叫什么名字”? 冷若冰瞪大眼睛,惊讶的说道:“我叫冷若冰,您认识我师父”?。 龙婆阴测测的笑道:“你这丫头不错,我喜欢,留下来给我儿子当媳妇吧”。 我听后大惊,立即条件反射般的喊道:“不行”!我一着急,音量没控制住,顿时除了赶尸匠人以外,龙婆、袁涛、冷若冰和柳如花都一起看向我。 龙婆玩味的盯着我,说道:“你小子既然不同意,那你就跟我儿子打一架,你输了,那丫头就给我儿子当媳妇”。 我刚想开口说话,龙婆却先一步对赶尸匠人说道:“上吧,儿子”。赶尸匠人听到龙婆的话,立即握着匕首朝我冲过来,我急忙闪到一旁,对赶尸匠人说道:“住手”。赶尸匠人却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继续向我攻来,我连忙闪开。 袁涛在旁边看的着急,在手上画了个掌心雷,想冲过来帮我,柳如花也结了两个手印,此时从龙婆身上飞出来一个带翅膀的肉虫子,停在袁涛眼前,说道:“谁要是插手谁就把命留下吧”。 冷若冰看到肉虫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拦住袁涛:“千万别动,那个是金蚕蛊”。 我一拳将赶尸匠人击退,趁机对袁涛他们喊道:“你们俩别动,我能对付他”。 赶尸匠人以极快的速度用匕首向我横扫,我身体略微后退,一只手抓住他拿匕首的手,另一只手卯足了劲朝他的胸口打去。赶尸匠人用另外一只手防御住胸口,却也被我打的后退了几步。 龙婆在旁边说道:“小子力气还不小,我儿子手里可是赶尸一脉代代相传的斩尸刀庖丁,你身体再结实被它伤了要害也会死的”。 我听到龙婆的话,不敢大意,连忙从背后抽出赤霄,赶尸匠人像是有些忌惮赤霄,盯着看了好久,才将目标转向我,朝着我扑了过来。 赶尸匠人的速度极快,用的又是灵巧的匕首,我根本不会什么剑法,胡乱了挥了几下,都被他轻松躲过,然后趁着空挡向我攻来,我躲闪不及,胳膊被庖丁划了一下,血顿时顺着我的胳膊流了下来。 我的赤霄虽然十分锋利,但是遇到像赶尸匠人这样灵活的敌人就不行了,我无论怎么砍都能被闪避掉,甚至还不如不用。 我定了定神,将赤霄插在一边,躲过赶尸匠人刺过来的一刀,右手用力的朝着他腹部打去,赶尸匠人依旧是用另一只手格挡住,不过这次我击中他的手臂以后,力量不减,带着他的手臂击中他的腹部。 赶尸匠人被我击飞出去,跪在地上捂着肚子,身体弓着,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庖丁刀被他扔在身旁。 我没想到我赤手空拳比手里拿着无坚不摧的赤霄还厉害,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毕竟我并不想真伤了赶尸匠人。 过了半响,赶尸匠人从地上爬起来盯着我,庖丁就在他身边的地上,他却没有想捡起来的意思,而是将上半身的衣服撕烂,露出虬结的肌肉,我发现他的上半身竟然纹满了怪异的图腾,接着他做了个怪异的手势,然后咬破拇指,将血抹在心脏的部位。 片刻之后,赶尸匠人全身慢慢的变成了藏青色,最后蔓延到脸上,他身上的阴气迅速的提升,当他身体全部变成藏青色的时候,他身上的阴气已经非常的重。 此时赶尸匠人的身体已经跟僵尸没什么分别,瞪着我喘着粗气,好像随时准备扑过来的样子。 龙婆将金蚕蛊收到身体里,盯着赶尸匠人对我说道:“小子你小心了,这是赶尸一脉的秘术,能将身体暂时变成僵尸之体,你的拳头可未必管用”。 怪不得赶尸匠人身上的阴气突然变得奇重,原来是用秘术将自己变成了僵尸之体,据传僵尸之体刀枪不入,速度和力量都会大幅度提升,身上还带着非常厉害的尸毒。 既然赶尸匠人都变了身,我只能用请神术跟他拼命。 我先是熟练的踏了一遍步罡,然后沟通天地,最后请神术成,自从凤凰根随着了尘进入我的身体以后,我的灵魂变得越来越强大,几乎数息之间便完成这些动作。 这次施用请神术以后,我感觉到一丝精纯的魂魄与我结合,为我带来的是纯正的力量,这也是请神术进步的象征,极少被所召唤到的魂魄影响。 我和赶尸匠人几乎同时向对方冲过去,我们各自用拳头打在对方的肩膀上,然后各退了一步,接着又互相抓住肩膀开始比拼力量。 我用尽全力却也无法撼动赶尸匠人一步,同样,赶尸匠人也无法让我移动半步。 我们俩互拼力量不相伯仲,干脆分开,开始你一拳我一脚的肉搏。 赶尸匠人胜在身体坚硬,我打中他像是打在一个石头上一样,而我胜在格斗技巧强于赶尸匠人,所出的招式基本都能够事半功倍。 我挡住赶尸匠人打过来的一拳,然后用膝盖顶他的肚子,赶尸匠人连忙后撤一步躲开,我趁着这个势头再次攻向他,然而赶尸匠人像是预先知道了我的动作,灵巧的一闪,然后一拳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被打的后退几步,我小幅度的动了动肩膀,好在没伤到骨头,我卯足了劲,快速的冲上去,跳起来用手肘砸向赶尸匠人,我的这一招是格斗常用的招数,如果爆发力够强,手肘的力量加上体重就足够让人头疼了。 赶尸匠人想用双手挡住我的手肘,然而我这招力量奇大,直接破了他的防御打在他的后背上,赶尸匠人被我打退几步,我乘胜追击,直接飞身而起,双腿踢在他的胸口之上。 赶尸匠人中了我的踢击以后,连着退了好几步,终于失去平衡,坐到地上。 这一下让我信心大增,也想起了不少格斗的技巧,待他从地上爬起来,再与我肉搏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在十招之内,胜他个一招半式。 赶尸匠人像是被我打出了火气,眼睛紧盯着我,身上的关节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弯曲,我看的啧啧称奇,完全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招式。 这个时候,龙婆的肉虫子从赶尸匠人的头上迅速的绕了两圈,他便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龙婆冷哼一声说道:“对付这种货色,不值得你牺牲寿命,这场比试算你们平手吧”。 我松了口气,将请神术解除掉,冷若冰连忙赶了过来,在之前我被庖丁划伤的地方涂了药,然后包扎起来。 此时赶尸匠人的身上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他将庖丁捡起来收好,便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龙婆盯着我,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儿子虽然天生心智不全,却能够心无杂念的修炼术法,更是赶尸一脉难得一见的天才,不过你既然受过李淳风的指点,败在你手上也不奇怪”。 我对龙婆郑重的说道:“多谢前辈,如果不是前辈拦住他,想必接下来他牺牲寿命的招数,我也很难接得住吧”。 龙婆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不必谢我,把寿命浪费在你身上可太亏了”。 提起寿命,我偷偷瞄了冷若冰一眼,她牺牲十年寿命救我性命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我不敢再说话,对龙婆行了个晚辈礼,便示意他们回到三楼,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赶尸匠人和昨晚的十个尸体已经不见了,龙婆准备了粥饭和几碟小菜,袁涛低头吃光碗里的粥,掏出一张牛皮纸,指向其中一个地方问龙婆:“龙婆,上头让我们去这个地方,她说只有找到日月客栈才能到达这个地方”。 龙婆拿起地图仔细的看了看,说道:“怪不得那家伙让你们来找我,原来他让你们去的地方是八神山”。 八神山?我们要找的地方,有八棺锁阴阵,听起来相差不多,都是以八为中心,所以八神山应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八神山是附近的山脉吗?”,我问道。 龙婆回答道:“八神山,苗民称之为仙山,拜之为圣地,因为山中多瘴气毒虫,光是外围的毒物就十分厉害,是养蛊取材的绝佳之地,据说八神山深处有凶物镇守,有不少好事之徒走到深处都没再回来”。 我看了看龙婆,恭敬地说道:“那您一定有办法进去了”? 龙婆斜眼盯着我,古怪的笑了一下说道:“小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在我这白吃白住,还伤了我儿子,我凭什么帮你”。 我愣了一下,心想龙婆该不会是想要钱吧,我们从民管总局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提钱的事,这一路的开销都是我我们自理的,我现在手里根本没多少钱,我小心翼翼的问龙婆:“请前辈指点”。 龙婆盯着我说道:“一口价,二颗回春丹”。 写在上架前,关于我,以及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我写的小说是第一人称,全篇上下都是以“我”自称。 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我,我现在给大家讲讲真正的我。 我姓秦,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当然,我对小说的热爱,是无以言表的。 我的口味很独特,喜欢神秘的东西,所以我写的,是以恐怖志异小说写起的。 我想讲个故事,一个活生生的故事,但是我怕你们不喜欢,所以很多我想写的平淡的故事出现的极少。 说说我的状况吧。 我是兼职,姑且算个公务员,忙的时候加班加点,闲的时候茶水报纸。 但是去年,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我的儿子出生了。 上班、带孩子、写小说,真的很不容易。 我平时最爱看电影、看小说、玩游戏,而且我还是个深度的游戏玩家。 然而自从写了小说以后,我的PS游戏机已经闲置很久了,喜欢的电影更加没有时间看。 不过我并不后悔。 因为我想写一个完整的故事,就算写得慢,就算写的水,起码他是完整的。 我在此立誓,这本书一定会写完,就算真的有不可抗力,我也会给大家一个结局的,绝不烂尾。 第51章 神秘的苗寨女孩 “回春丹?那是什么玩意”? 冷若冰皱了皱眉,说道:“回春丹可给力了,它是用极珍贵的材料辅以医字脉秘术炼成的,整个门派只有我师父能炼制,离开之前师父只给了我两颗回春丹让我们保命,不知前辈能否通融一下,好歹给我们留一颗,万一我们之中有人扑街了也好能留条小命造福社会”。 龙婆盯着冷若冰嘿嘿笑道:“如果你愿意嫁给我儿子我可以一颗回春丹都不要,否则缺一颗也不行,你们要进八神山,必须得用我金蚕蛊的分泌物掩住口鼻,否则进入瘴气必死无疑”。 冷若冰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翠绿色的药瓶,然后将药瓶丢给龙婆。 龙婆接过药瓶,打开看了看,然后将一个小瓶扔给我,说道:“这就金蚕蛊的分泌物,进入瘴气之前抹在丝巾上,再用丝巾掩住口鼻即可,八神山脚下全是生苗,不乏修炼邪蛊之辈,你们可别死在那里”。 苗族分生苗和熟苗,生苗是与世隔绝的苗人,而熟苗则是被汉化的,与正常的汉人一般无二。 我们向龙婆告辞,离开了日月客栈,按照龙婆所指的方向,我们距离八神山还有一段路程,即刻动身的话,傍晚就能到达,我们在镇子里买了些干粮,便朝着八神山的方向出发。 我们离开镇子以后,一路步行,在穿越一片林子的时候,前方似乎有人在争斗,我们走到附近才看清,竟然是一群披着黑色斗篷、戴着苗帽的人在围攻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少女。 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共四男一女,四个男人拿着弯刀,唯一的女人则控制着一个五彩斑斓的小蛇。 被围攻的少女的身手极灵巧,她左手持鞭,或挡或躲男人弯刀的围攻,同时又操纵一个绿色的类似蜜蜂的生物与小蛇缠斗,竟不落下风。 我刚想与袁涛他们商量对策,没想到袁涛突然大喊一声:“放开那个女孩”。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讶的看着袁涛,袁涛帅气的甩了甩头发,然后在手里画了个掌心雷,便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我和柳如花、冷若冰对望一眼,也跟着冲向人群。 披斗篷的人以为是女孩的援兵到了,分出三个男人向我们攻过来。 我不敢太过用力,寻常人根本不能承受我的一拳,而袁涛的掌心雷对付一般人更是绰绰有余,冷若冰和柳如花在旁边没有出手,我们两个三拳两脚便将三个男人打退。 苗服少女有了我们加入战局,压力大减,未等冷清秋动手,也将其余两个人打退。 我们来到少女身边,看她没有受伤,袁涛冲着披斗篷的五人喊道:“你们五个人欺负一个姑娘,不害臊吗”? 五人中那个女人应该是头领,回答道:“她偷了我们血神教的东西,难道我们追回来还不行吗,你让她把东西还给我们,我们转身就走”? 我从未听过血神教,不过听名字并不像什么名门正派,我盯着少女,问道:“你偷了他们的东西”?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说道:“她们用它害人,还给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我一时语塞,毕竟是少女偷东西在先,但是事已至此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没想到此时黑袍人的女首领突然说道:“竟然是你们,三番两次坏我们血神教的好事,你们到底是谁”。 我仔细打量那个女首领,她竟然是在火车上下蛊,被我们解蛊而遭反噬的女人,真是冤家路窄。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一仗是不打不行了。 女首领看我并不作答,便命令四个男人道:“使用血蛊”。 四个男人全都拿出一颗白色的蜡丸,直接吞入腹中。 少女对我们说道:“各位小心,他们刚才吞的是血神教的血蛊,蜡丸里封的是特殊培养的蛊虫,吞下去以后虽然会折损寿命,但是力量会短暂大量的提升”。 听完少女的说明后,我一阵反胃。一会功夫,四个男人身体全部变红,喘着粗气盯着我们,仿佛对我们有抑制不住的怒意。 袁涛将掌心雷握在手里,悄悄说道:“他们吃完药丸以后强了不少,一定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其实心里不以为意,我能感觉到,对付这些人,我甚至连请神术都用不上。 四个男人拿着刀朝我们冲了过来,女首领继续控制着五彩斑斓的小蛇攻击少女,柳如花给在场的人,包括那个小女孩都加持了术法,冷若冰时不时的射出飞针帮助少女,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危险。 使用了血蛊以后的黑袍男人速度和力量都强了不少,我从背后抽出赤霄,开始与两个人对攻。 袁涛也同时受到了三个人的攻击,他的速度不如我,险些被其中一个人抓住机会砍在肩膀上,袁涛连忙将一记掌心雷打了过去,一声雷击声过后,那人应声倒下。 我放下心来,开始专心对付我眼前的两个人,单论速度和力量,我比眼前的两人强得多,我看准机会,躲过其中一人的劈击,一拳打在那人的胸口上,那人被我打的倒飞出去,落地后坐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便再也站不起来。 那几个人使用血蛊后,力量和速度大大增加,没想到防御力却没变强,甚至变得更弱。 解决了一个之后,我压力大减,三拳两脚将另一个也打倒在地,便想去帮袁涛。 袁涛正在跟另外两个男人缠斗,女首领借着将绿色蜜蜂击退的功夫,竟然操控小蛇向袁涛背后偷袭。 袁涛反应非常快,马上扔出了几张符咒,从符咒中击出几道极细的雷电全部击在了小蛇身上,小蛇冒着烟,落在地上。 袁涛笑眯眯的说道:“幸亏提前准备了点雷符,虽然威力比不上掌心雷,倒还挺好用的”。 这条小蛇应该是女首领的本命蛊,小蛇落地后,她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围攻袁涛的两个人看到女首领倒下后,不但没停下,反而变得更加疯狂,开始使用不要命的打法,我连忙朝着其中一个冲过去,袁涛的压力减轻,三拳两脚便将对手打倒,剩下的最后一个也被我一拳打中腹部,捂着肚子在地上挣扎。 少女见敌人都被打倒,朝我们喊道:“快走,一会他们的人来了就麻烦了”。 我们跟着少女一路小跑,到了很远的地方才停下,我问少女道:“你到底偷了他们什么东西”? 少女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朝我们展颜一笑,说道:“你们是汉人吧,我叫阿幼朵,你们叫什么”? 阿幼朵是个特别娇小的姑娘,苗族特有的服饰将她的皮肤衬托的非常白皙,苗女活泼热情的性格加上俏皮可爱的笑容,十分惹人喜爱。 我见阿幼朵避而不答,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叫王守一,这两位女士是冷若冰和柳如花,另一个家伙是袁涛”。 阿幼朵走过去揽住冷若冰和柳如花的胳膊,说道:“两位姐姐好漂亮啊,好像天上的仙子一样”。 柳如花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应,冷若冰嘿嘿一笑,露出痴汉般的笑容:“小姑娘你也出落的也不错……”。 听到冷若冰的话,阿幼朵打了个冷颤,然后放开冷若冰和柳如花,笑着对袁涛说道:“你就是刚才喊放开那个女孩的人吧,你们汉人有句流行语不是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吗,你怎么不说全了”。 袁涛嘿嘿一笑,“现在说还来得及吗”,阿幼朵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来不及了,你要是刚才说的话没准还可以,不过还是谢谢你”。 我看她越扯越远,便打断她道:“好歹刚才我们帮了你,你至少告诉我们血神教是干嘛的吧”。 阿幼朵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说道:“好吧,告诉你们之后你们可不能抢我的东西”。 按照阿幼朵的说法,血神教是苗寨中们非常恶名昭彰的一个组织,他们经常给一些往来的客商下蛊,赚取钱财,甚至一些教众使用蛊术谋财害命。 血神教掌握很多阴邪的蛊术,教主的手下有四大蛊王,四大蛊王手下的教众数不胜数。 教主养有一头邪兽,需要用特定的法器收集童男童女的鲜血用来喂食邪兽,阿幼朵偷的就是收集鲜血的法器。 “刚才那个带头的女头领就是四大蛊王之一的蛇蛊”。 我吃了一惊,说道:“四大法王怎么这么弱,连几道雷符都承受不住”。 陈思宇歪着头道:“你说他弱?他的蛇蛊是用一百只毒虫放在法器里,一年以后打开,法器内仅剩一条五彩蛇,才算成功,这条五彩蛇剧毒,死在它手里的人数不胜数,更何况她将这条五彩蛇练成本命蛊,与之心意相通,极难对付,若不是我的绿玉蜂恰巧克制它,我早就死了,你以为我们这里人人都会放雷啊,大部分的苗人还是用蛊跟敌人战斗的”。 我对养蛊的事情一窍不通,不过还是觉得阿幼朵说的不明觉厉。 第52章 四大蛊王之虫蛊 我问阿幼朵:“他们养的是什么邪兽,居然要用童男童女的鲜血做饵食”?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把他们唯一一个收集鲜血的法器偷来了”。 说完,阿幼朵从拿出一个透明的圆球,球上有个拇指粗细的小孔。 我看了看圆球,问道:“血神教难道不能用其它东西盛放鲜血吗”。 “据说吸收的鲜血需要放到这个法器里用秘术温养,否则那头邪兽是不吃的”。 这时候袁涛凑了过来,问阿幼朵:“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阿幼朵依旧保持歪着头的动作,笑着说道:“我跟你们一样,要去八神山”。 我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八神山”? 阿幼朵嘻嘻一笑,说道:“我猜的,朝着这个方向走的话,就到了生苗的领地了,你们连苗语都不会讲,肯定不会是去生苗的苗寨的,而且你们也不是第一批去八神山的汉人了,据说那里有宝藏”。 “宝藏”?有个屁的宝藏,那里只有让人毛骨悚然的不化骨和一群居心叵测想将他放出来的人。 阿幼朵俏皮的说道:“所以我们一起走吧,我懂苗语,可以帮你们与生苗沟通,只要到时候你们带我上天星山就行了”。 我低头思考着阿幼朵的话,这时候阿幼朵对袁涛做撒娇状说道:“我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嘛”。 袁涛用手楼主阿幼朵的肩膀,嘴已经快咧到耳朵根了,说道:“好……”。 我看着袁涛摇了摇头,见冷若冰和柳如花没有什么异议,便带着阿幼朵往天星山的方向走去。 我们一行四人一路朝着八神山走去,途中阿幼朵经常被袁涛逗的面红耳赤,柳如花依旧是一言不发,就这样走了几个小时,阿幼朵兴奋的说道:“看,那个就是八神山”。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借着夕阳的余光隐约可以看到一座高山,山下是一大片树林,按照阿幼朵的说法,我们穿过树林,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能够到达山脚下的苗寨。 阿幼朵边走边认真的对我们说道:“八神山山脚下的苗寨里全是生苗,几乎家家有蛊,而且他们非常团结,千万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我问阿幼朵:“你对这个苗寨这么熟悉,难道你是这个苗寨里的人”? 阿幼朵听到我的话,一瞬间表情有些暗淡,低着头轻声回道:“不是”。 我看她神色有异,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便跟着她向天八神山山脚下走去。 我们一行人到达山脚下苗寨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借着月光,能够看到几座小房子错落有致的环绕八神山而建,奇怪的是,苗寨里没有一丝光亮,安静的仿佛根本没有人居住的一样,整个苗寨看起来异常诡异。 我看向阿幼朵,她皱着眉,露出不解的表情,然后一言不发的带我们来到一座小房子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因为寨子里过分的安静,敲门声仿佛被放大了好几倍,显得十分突兀。 过了很久,就在我们以为小房子里没人的时候,房门打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张脸,这张脸的主人是一个苗族青年,他看到阿幼朵以后先是一惊,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拉进屋子,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跟在她后面也一起进了屋子。 苗族青年轻轻的将房门关上,然后露出既惊又喜的表情用苗语跟阿幼朵说着什么,我偷偷打量了一下苗族青年,他穿着很常见的苗族男子服饰,身子很壮实,皮肤有些黝黑。 苗族青年跟阿幼朵交流了一会,皱着眉,疑惑的看着我们,用有些蹩脚的汉语问道:“他们是谁”? 阿幼朵也同样用汉语回答道:“他们是我的朋友,要去八神山”。 苗族青年露出不屑的表情:“又是一群找死的”。 阿幼朵尴尬的笑了笑,对我们说道:“他叫阿壮,是我的朋友,偶尔会到附近的镇上采购,所以会说一点汉语,他其实人很好的,你们别介意”,接着她又问阿壮:“天才刚黑,怎么村里这么安静”? 阿壮轻声答道:“寨子里正在挑选落花洞女,按照规定,入夜以后,整个寨子要宵禁,不能有一丝光亮”。 听到阿壮的话,阿幼朵表情竟瞬间变得非常怪异,然后马上又恢复正常,问道:“落花洞女不是上一次落红祭以后马上就选出来吗,落红祭每十年举行一次,期限应该还没到吧”。 阿壮回答道:“不错,上一次落红祭是六年前,但是落花洞女的人选几天前突然患了急病暴毙,村长说这是不祥之兆,按照规定得即刻选出新的落花洞女,马上进行落红祭”。 我们几个听的云里雾里,我忍不住插嘴道:“落花洞女是什么,落红祭又是什么”? 阿幼朵叹了口气回答道:“这个寨子叫黄泉寨,我只知道这个寨子的神殿里,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寨子里的人管它叫黄泉洞,据说每十年必须举行一次落红祭来镇压黄泉洞,如果仪式失败,就会发生‘阴刻’,到时候无尽的黑暗将会笼罩在寨子的上空,所有寨民都会死去,变成灵体四处飘荡,永世不能超生,而落红祭,据说是以残忍的手法折磨落花洞女,使其怨气大涨,然后用她的性命镇压黄泉洞的祭祀仪式”。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寨子居然在进行着如此灭绝人性的祭祀活动,被选定为落花洞女的女孩子,想必是被严加看管,直到下一次落红祭丢掉性命为止。 袁涛问陈思宇:“既然这么危险,那为什么寨子里的人不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不就可以不用牺牲人命了吗”? “黄泉寨世代都生活在这里,历史悠久,并以镇压黄泉洞为己任,至于为什么不离开,就不得而知了”。 阿壮对阿幼朵说道:“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落红祭之前如果破坏了寨子里的规矩,首领对外人是不会留情的,而且就算你们进入圣山,里面危险重重,你们也会死在里面”。 阿幼朵笑着说道:“放心吧,只要进了八神山,我们自有办法,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寨子”。 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如果当时我们听了阿壮的话,当夜就离开村子,也许就不会卷入这个诡异的寨子和寨子里诡异的祭祀仪式。 当晚,我们就在阿壮家休息,阿壮家有两间房,冷若冰、柳如花和阿幼朵一间房间,我、袁涛和阿壮三个人一间房间,白天的时候比较劳累,我们简单吃了点干粮就各自回房间睡觉,准备养精蓄锐进八神山。 第二天一早,我们告别阿壮准备出发去八神山,天星山的入口在寨子的另一侧,离阿壮家还有些距离,临走之前阿壮又劝我们一次,见我们非去不可,便给了我们一些干粮和驱赶蚊虫的药粉。 此时天刚刚亮,已经有不少寨民起床劳作,看到我们都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们没有理会,朝着八神山入口的方向走去,大概走了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上山的山道,我们一行四人都松了一口气,准备上山,突然我瞥见一条五彩小蛇以极快的速度从侧面向冷若冰的方向飞了过来,我我顺手抄起包袱,将五彩小蛇阻挡住,将它甩在地上。 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等你们好久了,看你们这次还往哪儿跑”,接着从周围窜出来五、六个人,将我们围到中间,一男一女两个首领模样的人慢慢向我们走来,那个男人右边眼睛戴着黑色眼罩,一道疤痕几乎从头顶穿过眼罩到他的嘴边,显得十分狰狞,而那个女人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血神教四大蛊王之一的蛇蛊。 我没想到血神教的人居然如此阴魂不散,居然带人特意在八神山入口处设伏,落花洞女的事让我莫名的烦躁,看到他们以后我更加的不耐烦。 戴着黑色眼罩的男人对旁边的女首领说道:“他们就是偷走了圣器,还打伤你的人”? 蛇蛊此时脸色煞白,应该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对着我们恨恨的说道:“不错,就是他们,这次一定要帮我宰了他们”。 眼罩男冲着我们冷笑道:“能死在我虫蛊手里,也是你们的荣幸,乖乖束手就擒吧”。 上次跟蛇蛊战斗的时候,袁涛的雷符对她的五彩蛇有奇效,我发现袁涛悄悄掏出几张雷符捏在手里,我心里也有了底气,我故意挑衅的说道:“你也是什么四大蛊王之一吧,要打就打,哪有那么多废话”。 虫蛊依旧保持冷笑的看着我说道:“别以为你的雷击能伤的了我”。 说完,虫蛊便指挥所有人向我们聚拢攻来,而他并没有放蛊虫,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们四个人背靠着背面对敌人,我看虫蛊并没召唤出蛊虫,便悄悄对袁涛摆了摆手,让他将雷符揣进最容易拿出来的口袋里,柳如花已经做了术法的起手式,冷若冰不知道从哪儿拿出几根极细的针夹在双手的指缝里,而阿幼朵依旧是召唤出那只绿色的蜜蜂做出御敌的架势。 第53章 白虎之威 面对虫蛊,我心里升起一丝怪异,一般纵蛊的人都是像蛇蛊一样,让蛊虫来攻击敌人,蛊虫越强大,攻击力就越强,而这个戴眼罩的男人明明是四大蛊王之一,却准备冲过来与我肉搏,我之前悄悄的问阿幼朵,她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眼前的虫蛊无疑是他们中最强的,蛇蛊的五彩蛇虽然毒辣,但是她之前被袁涛的雷符打伤,再加上有阿幼朵的绿玉蜂牵制,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剩下的几个喽啰,他们几个应该足以应付,我只要专心对付虫蛊就行了。 虫蛊冲过来的速度并不快,我不敢离袁涛他们太远,怕万一出现突发情况我来不及反应,所以我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也向着他冲了过去。 虫蛊率先出手,用粗壮的右手臂对着我的脑袋横扫过来,这一下的力量之强,竟然隐隐有了破风的声音,我不敢大意,用两只手臂护住头部,挡下了这一击,我借着他的力量向后退了几步,两只手臂疼的我直吸气,我的强项就是强横的身体,再加上这段时间的锻炼,我对我的身体很有信心,没想到他的普通一击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虫蛊站在原地玩味的看着我,做了个挑衅的手势,我不敢大意,稍微定了定神又朝着他冲了过去。 他用右手打了一个直拳直击我的面门,我集中精神侧头躲了过去,卯足了劲击中他的肩膀,他被我打得后退了几步,捂着肩膀,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又对我冷笑道:“果然有些本事”。 通过短暂的交手,我发现虫蛊的力量虽大,速度却比我慢,只要我集中精神,躲过他的攻击不成问题,意识到这一点,我信心大增,朝着袁涛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们那边也已经动手,而且地上已经躺了两个喽啰,便主动向虫蛊冲了过去。 虫蛊收起之前戏谑的表情,用手臂挡住我击向他腹部的一击,然后一个鞭腿向我的下盘踢来,我连忙后撤躲过,他竟然快速的稳住身体,向我追击而来,我猝不及防,被一拳打中胸口,我被打的后退几步,忍不住咳嗦几声,原来他之前的鞭腿只是虚晃一招,就是想引我躲避然后追击。 虫蛊看我捂着胸口,哈哈大笑道:“身体强度和力量都不错,可惜实战经验太差,你干脆乖乖的把圣器交给我,然后加入血神教吧,我让你当我徒弟”。 我喘了几口气,胸口的疼痛和不适感大减,盯着虫蛊说道:“做梦”。 虫蛊恢复冷笑的表情道:“那你就去死吧”,说罢,便再一次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不敢大意,集中精力躲避他的攻击,却不敢轻易还手,怕再中了他的圈套,而虫蛊好像逐渐摸清了我的路数,招招逼近,我躲闪的越来越困难。 突然他看准机会,用手臂向我的头部横扫而来,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忍着疼,用手臂护住头部,然后用另一只手胡乱的朝着他打去,他身形竟然滞了一瞬,被我打中腹部,他连忙捂着肚子向后退去。 我刚才的一击打中了他的要害,但是并没有用上多少力气,所以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过我却从中看出了门道:他罩着眼罩的方向是他的视觉盲区。之前他应该是特意规避,再加上我并没在意,所以直到刚才我才发现。 虫蛊的速度不如我,再加上他的视觉盲区,这两个弱点让我信心倍增,我冲过去朝着他的眼罩方向猛打,虽然他依旧特意回避视觉盲区,但是我仍然用比他快的速度打得他逐渐后退,现在我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形势完全逆转。 虽然是我压着虫蛊打,但是他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我尽量避开要害,用以伤换伤的打法重击了几下他的腹部和胸部。他被打出了真火,硬挨了我一下以后,用尽力气将我逼退,捂着肚子弓起身体,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盯着我,半响以后,他直起身子,用力的吸了几口气,对我说道:“小子,你彻底惹怒我了,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虫蛊号称四大蛊王之一,而打到现在,他的蛊依旧没有出现过,我不敢贸然进攻,只能趁机向冷若冰他们那边看一眼,此时几个喽啰已经服用了血蛊,袁涛正用掌心雷与他们战成一团,柳如花在他身边时不时的也出手帮着袁涛减压。 蛇蛊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只是从远处操纵着五彩小蛇与绿玉峰缠斗,冷若冰一手捏着几根细针,另一只手放在了阿幼朵的肩膀上,看起来正在给她疗伤,而阿幼朵正在专心的操控着绿玉峰攻击五彩蛇,伤势应该不重。 我见冷若冰他们暂时撑得住,便紧盯着虫蛊,虫蛊看到我紧张的神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冷冷的说道:“你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一个男人能够成为四大蛊王之一,虽然我不能养蛊,但是我可以让别人为我养蛊”。 说罢,虫蛊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一个黑的发亮的虫子,从他的头发里飞出来,钻进他的鼻孔,我看得鼻子发酸,那条黑虫比鼻孔大得多,却硬生生的的钻了进去。接着虫蛊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脸色也慢慢的变黑,我感觉到一阵阵的恶心,为了修行蛊术,他竟然让一直虫子钻进自己的身体。 虫蛊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突然他大吼一声,上衣完全爆裂,露出上身夸张的肌肉,肌肉上有很多肉瘤在跳动,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我猜测他用的应该是与蛊虫结合强化肉体的蛊术,不敢大意,向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虫蛊突然发难,向后一蹬便朝着我冲过来,速度极快,我刚刚做出反应,他已经到了我眼前,我大惊之下连忙护住头部,胸腹却露出破绽,挨了他重重一拳,我的身体仿佛断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摔倒地上,接着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幸亏我做了不少锻体的训练,否则这一下就能让我死的不能再死了。 此时的虫蛊力量和速度都到了相当可怕的程度,两个弱点都失去了作用,如果我倒下,袁涛他们一定敌不过他,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身体散架的剧痛,开始步罡踏斗和沟通天地。 虫蛊看我在地上跳来跳去,嚣张的看着我说道:“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然后他伸出五根手指,接着说道:“五招,我跟蛊虫结合之后没人能撑得过我五招,五招之内我必要你的命”。 这次的请神术,是我用过最顺畅的一次,面对虫蛊虽然我的压力不小,却让我的请神术臻至完美,尤其是沟通天地,我感觉我甚至与天和地结合在了一起。 施用请神术之后,我丹田周边的道法,几乎被抽空,之前的时候顶多就耗费一丝而已,可这次却完全不一样,这样的情况我是第一次见,顿时心虚了不少,不过这种状况已经是骑虎难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过了半响,我眼前一黑,仿佛到了另一个空间,远处传来一声威严虎啸,一个巨大的发着光的白老虎慢慢的朝着我走了过来,我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没想到我竟然召唤到了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虽然四大神兽实力比不上上古四大凶兽,但是也比人彘那次的阴灵强了不少,而且白虎是正神,没有任何副作用,算是在我身体承受范围之内能召唤到的最强大的魂魄。 与白虎的魂魄结合以后,身上的伤虽然没有愈合,但也感觉不到疼痛,我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遍布我的每一寸肌肉,与梼杌的嗜血不同,白虎带给我的感觉是一种睥睨天下的情绪,白虎在四大神兽中主杀伐,我甚至有一种想将虫蛊撕碎的冲动,我深吸了几口气暗暗压制住这种冲动,目光凌厉的盯着虫蛊。 虫蛊始终皱着眉盯着我,他并不知道我会施展请神术,更加不会想到我能请到白虎的一丝魂魄,不过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多了一丝谨慎。 事后阿幼朵对我说,这只亮黑色的虫子,是他根据古籍记载,利用一个钟情于她的苗女培养出来的,蛊成之日,他亲手杀死了那个苗女,将她的鲜血喂食亮黑色的虫子,然后将其练成本命蛊,这只亮黑色的虫子十分脆弱,不能像其他虫蛊或动物蛊一样外放伤人,却可以钻到他的体内,大大的强化他的身体。 这个村子已经让我相当反感,对残忍的血神教更是厌烦至极,想撕碎对手的冲动渐渐难以压制,于是我便朝着虫蛊攻了过去,他没想到我会先动手,冷笑一声做出防御的姿势。 可能是白虎的特性,我发现我的速度有了极大增长,我弓着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接近虫蛊,到达他身前,我突然做了个变向,飞起一脚踢向他遮住眼睛的那一边,他没料到我的速度竟然能增长这么多,猝不及防之下被我踢中头部。 虫蛊捂着脑袋后退几步,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里流了下来。 第54章 落花洞女谁都能干? 一击得力又见了血,我的身体兴奋的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虫蛊不愧为四大蛊王之一,头部止血以后很快就冷静下来,收起戏谑的表情小心的盯着我,我按上次进攻的路数再一次攻过去,虫蛊不再大意,小心的躲过我的攻击,一拳朝我打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拳头上蕴含着可怕的能量,连忙向后退去,看来我不止是力量和速度有所增长,连直觉都变得非常敏锐。 虫蛊一击不中,马上改变了战术,虚招和实招并用,拳头仿佛一张大网一样将我罩住,我的速度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只能小心应对他的拳头,以现在他的力量,被打中要害即便不死也会重伤,不过我有速度上的优势,虽然没有机会反击,但是躲避他的攻击并不困难。我和虫蛊缠斗了半天,他见对我的攻击不见成效,便又退了回去。 虫蛊向旁边侧移了几步,接着从地上举起一块巨石,朝着我的方向投掷过来,以我现在的速度自然可以轻松躲过,我闪出巨石的范围,想趁机对虫蛊发动猛攻,却突然发现巨石并不是朝着我而来,而是朝着理我身后不远的袁涛飞去,我睚呲欲裂,原来从刚才开始虫蛊就故意在与我对攻中朝着袁涛的方向逼近,进入巨石的范围后,佯攻砸向我,实则是砸向袁涛,他是另一方的最强战力,他只要着了道,蛇蛊就可以操纵五彩蛇来攻击我,此时去阻止大石已经来不及了,我急得大声喊道:“小心”!没想到这一声竟隐隐带着虎啸,在另一边的所有人都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朝着我的方向望过来。 此时袁涛正在和一个血神教的弟子缠斗,但是巨石也已经到了眼前,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幼朵突然冲了出来,以极大的力量将袁涛撞出巨石的范围,而与袁涛缠斗的血神教弟子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被巨石砸个正着,整个人像被踩烂的橘子一样,溅了四周满地鲜血,而蛇蛊却操纵五彩蛇突然袭击,狠狠的咬在了阿幼朵的腿上。 袁涛连忙用掌心雷将五彩蛇击飞,扶住阿幼朵,冷若冰也马上蹲下用手捂住她的伤口,然后开始动手结印,看样子是在对她施救。 我先是看了看冷若冰,又看了看巨石下被砸的血肉模糊的血神教弟子,我经历过几次战斗,但是从来没见过有人在自己面前惨死,尤其飞溅而出的大量血浆,让我的胃一阵一阵的翻腾,接着我又看向虫蛊,他感觉到我的视线,也同样盯着我,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可惜了,亏我苦心计划了半天”。 我已经出离了愤怒,反而恢复了些冷静,冷冷的看着他道:“刚才你砸死的是你的手下,是你血神教的教众”。 虫蛊手心向上,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为了血神教而死也是他的荣耀,不然养他们做什么”。 我不想再与虫蛊有任何交流,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指着虫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要、打、死、你”。 话音刚落,我便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虫蛊眼前,双手分别从左右两边像他的头部打去,虫蛊战斗经验丰富,用两只手分别挡住我的双手,我见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的攻击上,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用尽全力大吼一声,这是我刚才无意中发现的,应该是属于白虎的招数,尤其这次是我对着虫蛊,用尽全力的怒吼,并不像上次只是隐隐的虎啸,而是与我怒吼的声音重合,震耳欲聋的虎啸声。 这声虎啸仿佛有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效果,虫蛊在我猝不及防的大吼之下,眼神竟然有些暗淡,只是呆滞的看向前方,双手也不再做出防御的动作,而是脱力般的垂下,我对他已经痛恨至极,五彩蛇属于动物蛊,毒性极大,寻常人沾之即死,不知道冷若冰能不能治好阿幼朵,想到此处,我自然不再留情,重重的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将他打的躬下身子,然后双手握成拳状,狠狠的砸向他的后背,一击之下虫蛊直接被打的趴到地上,我动作不停,又一脚踢向他的胸口,将他踢得在地上滚的很远,才停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半响,他的身体慢慢恢复到正常人的模样,那只亮黑色的虫子竟然从他的眼罩里钻了出来,重新回到他的头发里,我见他一动不动,一屁股坐在地上,蛇蛊和几个血神教的教徒看到虫蛊已败,都没有了战意,想趁伺机逃走,此时我也已经脱力,身体也承受不住白虎魂魄带来的负担,连忙解除请神术,喘了几口气以后,我稍微恢复,便也不理会血神教的人,马上爬起来朝着阿幼朵的方向走去。 此时阿幼朵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靠在袁涛的怀里,冷若冰将手摁在他的伤口处,应该是在用医字脉的术法为她施救。 袁涛紧盯着阿幼朵,眼睛里有一丝血红,脸色极为苍白,我叹了口气,自从碰到阿幼朵以后,袁涛就对她的态度有些暧昧,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也隐约猜到一二,现在看来,他果然对阿幼朵有心。 我怕袁涛绷得太紧,趁机问他:“她怎么样”? 袁涛依旧紧盯着阿幼朵,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冷若冰说只要拔毒顺利,再为她施针,应该能保住性命,但是拔除蛊毒非常困难,尤其还是蛊王的本命蛊五彩蛇的毒,成功几率只有五成,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过了好半天,冷若冰才长出一口气:“多亏了柳如花的术法,我已经将她身上的蛊毒拔除了八成,再为她行针便可保住性命”。 听到冷若冰的话,袁涛激动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心说这小子自从看到阿幼朵就不对劲,更何况刚才她还舍命救了袁涛,看来这小子要沦陷啊。 此刻阿幼朵的脸已经恢复了些血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虚弱的道:“我命硬着呢,死不了的”。 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与她认识不久,但是她舍命救了袁涛,看到她性命无碍我自然也很高兴。冷若冰从行囊里小心的拿出一包精致的银针,开始为阿幼朵行针。 我怕打扰冷若冰,便席地而坐休养身体,此时我已经是强弩之末,请神术消耗了我大量的体力。 突然,我发现有大概二、三十人从寨子方向向我们走来,为首的是一个拿着像权杖一样的东西的老者,后面的跟随者有男有女,全都是青壮年,刚刚逃跑的蛇蛊和另外几个血神教教徒被他们反绑着,押解到我们面前。 我发现阿壮也在他们当中,猜测他们应该是黄泉寨的寨民,不过他们表情凝重,看来来者不善,我、柳如花和袁涛连忙将阿幼朵和冷清秋挡在身后。 阿壮发现了受伤的阿幼朵,刚想要上前查看,被为首的老者一喝,又回到了人群中,为首的老者一头银发垂至腰间,虽然脸上皱纹不少却显得精神矍铄,说不出的威严。 老者盯着我们,用蹩脚的汉语首先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在我们甄选落花洞女的重要时刻在此打斗”? 与虫蛊的战斗已经让我筋疲力尽,袁涛的情况也没比我好多少,我不敢得罪他们,对老者见了晚辈礼,说道:“我们只是想上八神山,本来无意在此争斗,没想到血神教的人设伏袭击我们,我们为了自保,才不得已与他们动手”。 老者轻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瞪着眼睛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为什么动手,在寨子这么重要的时刻引起骚乱,万一耽误了落红祭,你们死一万次也不能赎罪”。 我刚想再说些好话,至少拖延到冷若冰完成行针,此时阿壮凑到老者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老者的视线越过我,落在阿幼朵身上,片刻之后,老者继续说道:“后面那丫头可是阿幼朵,她受伤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阿幼朵,随即回答老者:“他被你后面的女人养的蛇咬伤了,我的同伴正在为她治疗”。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被绑着的蛇蛊,接着缓步来到阿幼朵面前,看了看被咬伤的地方说道:“你们还有点本事,蛊毒已经基本清除干净了,没有性命危险”。 没想到阿幼朵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一言不发,闭上眼睛将头扭向一边。 老者没有理会她,看着我说道:“看阿幼朵的面子,你们坏了规矩的事就不与你们计较了,赶紧滚出我们的寨子”。 说罢,老者转身便走,就在此时,他手中的权杖顶端突然光芒大盛,射出即便在白天仍然刺眼的光芒,他身后的苗人见此发出阵阵惊呼,互相用苗语交流着什么,阿幼朵也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用尽力气喊道:“快走,不用管我,你们快走”。 第55章 老钱来了 老者和身后的苗人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快步将老者挡在身前,老者先是挨个打量我们,最后将目光落在冷若冰身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反复说着一句我听不懂的苗语,随后身后的苗人也跟着老者大声的喊了起来。 阿幼朵露出几乎绝望的表情喊道:“快走,冷姐姐被选为新的落花洞女了”。 我们几个人闻言大惊,袁涛迅速的将阿幼朵背在身后,我和柳如花挡在冷若冰前面。 老者对着身后的苗人说了几句苗语,然后那些苗人便向我们冲了过来,我连忙站起来,连踢带打的放倒了几个,虽然我的体力所剩无几,不过在场的都是普通人,我还能暂时顶住,然而后面依旧有源源不断的苗人往上冲,冷若冰时不时的向靠的最近的人射出银针,袁涛背着阿幼朵,腾不出手来战斗,只能靠柳如花的保护。 正当我放倒了扑过来的几个人的时候,老者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然后从我身后的地面上钻出一个黑色的影子,我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强大的阴邪的气息扑面而来,刚要张嘴说话,却突然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感觉自己被扔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水里,我的身体不断的下沉,四周越来越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体终于停止下沉,就在我眼睛一闭一睁之间,我又出现在我学习请神术的小木屋的屋外,我隐约看到师父李淳风就坐在屋内看书,我和他的一年之约还有几个月就要到期,我对他也是越来越想念,我兴高采烈的冲进屋子,大喊了一声:“师父”! 师父抬起头,他的脸却是一片黑色的模糊,无论我怎么看也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感觉到他在冲着我诡异的笑,我吓得大喊一声,接着画面一闪,我在一间石屋里惊叫着睁开眼睛,原来刚才只是一个可怕的梦。 柳如花、袁涛和阿幼朵见我醒来,马上凑到我面前,关切的看着我,袁涛首先开口说道:“你丫终于醒了,感觉则么样”? 我摇了摇头:“这是哪儿”? “你昨天打着打着突然就倒在地上,那个带头的老头就吩咐那些苗人将我们抓来关在这里”袁涛回答道。 我揉了揉脑袋,大致想起了我晕倒之前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我连忙向四周看去,果然不见了冷若冰的身影,便问道:“冷若冰呢”? 阿幼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抽泣边说道:“冷姐姐被他们抓走了”。 我心道不好,看来冷清秋被当做落花洞女抓走准备举行落红祭了。 我在石屋内走了一圈,石屋内有四张床和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装水的器具,石屋内唯一的出口就是一扇铁门,此时已经从外面被锁上,墙上还有一面用铁条封住的窗户,毫无疑问我们被囚禁在这里了。 我想起冷若冰随时有可能被当作祭品丢掉性命,我变得非常暴躁,我用力抓住阿幼朵的肩膀凶狠的问道:“那老头明显认识你还很关心你,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要让冷若冰当落花洞女”? 袁涛和柳如花见我突然发作,忙将我拉开,挡在阿幼朵面前面前,柳如花盯着我邹着眉说道:“你疯了”? 此时阿幼朵已经泣不成声,靠着墙坐在地上低声哭着说道;“我承认当初确实隐瞒了你们一些事情,但是我发誓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们”。阿幼朵用双手抱住膝盖缩在角落继续说道:“红贽长老认识我并不奇怪,因为我是在这个寨子里出生的,我的亲姐姐,就是上一任的落花洞女”。 “什么”! 听到阿幼朵的话我差点咬到舌头,阿幼朵口中的红贽长老应该就是那位老者,难怪她看到红贽长老露出嫌恶的表情,原来她姐姐就是上一任的落花洞女。 阿幼朵摇了摇头,稍微稳定了心神,便给我们讲起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阿幼朵和阿幼纱是黄泉寨里的一对亲姐妹,母亲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们与父亲相依为命,两姐妹感情极好,生活平淡而幸福。 阿幼纱是个很称职的姐姐,十几岁就烧的一手好菜,将父亲和妹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经常露出浅浅的笑容,对阿幼朵来说,那个笑容,让她忘记了没有母亲的伤痛,让她幸福的生活着。 阿幼朵每天都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那个噩梦般的日子来临。那天寨子里红贽长老将村子里所有的女孩聚在一起,用权杖一样的东西靠近每一个女孩,阿幼朵知道那是寨子里用来挑选落花洞女的圣物——落红杖。 挑选仪式离阿幼朵越来越近,阿幼朵越来越紧张,直到红贽长老用落红杖在她身边晃了晃,然后摇摇头离开她的身边她才松了一口气,她刚想跟姐姐说话,却发现落红杖在姐姐的面前光芒大盛,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的姐姐阿幼纱,是下一任的落花洞女。 那天红贽长老派人将姐姐带走,父亲虽然很着急,却也无法破坏村子里的规矩。 从此以后,阿幼朵再也没见过自己最爱的姐姐,她知道阿幼纱被关在举行仪式的神殿里,她曾经多次想要闯进去,都被负责看守的人拦了回来。 阿幼朵开始变得不爱说话,每天都流着泪,盼望着姐姐能够回来,而父亲在一年后,却因为忧思成疾,离开了人世。 在邻居的帮助下,阿幼朵安葬了父亲,阿幼朵开始自立,为了等待姐姐回来,她努力的活着,生活再苦,也咬牙坚持。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听到两个为落红祭准备工具的人说起这个诡异的仪式,被选为落花洞女的人,需要在仪式中将双手、双脚用木桩钉在木板上,在极度痛苦之中,扔到黄泉洞里。 阿幼朵伤心欲绝,落红祭是寨子里的大事,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会帮助她,她拼了命往关着姐姐的神殿里闯,依旧是被人拦了下来,她苦苦哀求无果,在门口哭的晕了过去。 一个去天星山的婆婆路过此地,将阿幼朵救起,从此阿幼朵便离开村子,与救他的婆婆一起生活。 这位婆婆教给她蛊术,又帮她培养了绿玉蜂,她多次哀求婆婆去救她姐姐,婆婆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的本事不够。 阿幼纱被抓走的十年后,村子里传来消息,落红祭,完成了。 阿幼朵知道,她永远的失去了她的姐姐,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回过村里,这个世上除了婆婆,她再无亲人。 袁涛听完阿幼朵的故事,眼圈红了起来,我对眼前这个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孩也充满了怜惜。 阿幼朵抹了一下眼泪,说道:“我们一定要尽快救出冷姐姐,听说黄泉洞变得非常不稳定,所以红贽长老才会这么着急挑选落花洞女,可能这几天就要举办落红祭”。 光是想象冷若冰四肢被木桩钉住,我已经心疼的仿佛要被撕裂。 我的心里早已经有了她的位置,我要保护她,哪怕是豁出性命。 我稍微调动了一下道法,只恢复了一半左右,明天应该就可以完全恢复,看来能让我脱困的办法只有一个,再次使用请神术,强行破开这道门。 有了办法我就冷静下来,我用力砸了几下铁门,外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什么事”? “请问落红祭什么时候举行,红贽长老答应我们仪式完成以后就放我们出去”。 门外的男人哼了一声道:“洞女大人真是交错了朋友,这个时候你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出去,却不关心她的情况,亏她还在长老面前替你们求情,放心吧,明日子时就举行落红祭,不会留你们在这白吃白喝的”。 看来时间来得及,我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 我干脆躺倒床上,开始闭目运气调整身体,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两声闷哼的声音,随即铁门被非常暴力的踹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们住的地方还真是别致”。 袁涛惊讶的看着来人说道:“老钱,你怎么会来这里”? 闯进来的人,正是民管总局的一科科长老钱,说起来我来民管总局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却只见过他一面,除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把局长,就属他最神秘。 老钱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宋让我们二科火速来支援你们看来是对的”。 “你的两个跟班怎么没来”?。 老钱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说道:“我派他们处理一些事,晚点过来,其实你们刚开始起冲突的时候我就在附近,我看那些苗子人多势众,我当时即便出手也救不下你们,所以静观其变,等到守卫松懈一些才来救你们”。 我正打算用最坏的办法突破出去,没想到老钱竟然出现救了我们,连忙对对老钱拱了拱手说道:“多谢钱主任相救”。 第56章 烛九阴 听到我的话,老钱盯着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然后摆了摆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寨子里的人为什么抓你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老钱看我的眼神非常诡异,就好像表面看起来是一滩死水,实则波涛汹涌,而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听到老钱的话,我们互相交换了眼神,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对他说了一遍。 老钱听后吐了口烟,语气平淡的说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老钱的态度让我十分不爽,我皱着眉说道:“当然是去救人”。 老钱盯着我:“我接到的任务可没有救人这一项,而且被抓的人也不是我民管总局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听到老钱的话,袁涛还想再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又闭上了嘴。 老钱的摆明了没有去救冷若冰的意思,我一开始还以为我们有了强大的助力,没想到他却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不过好在他把我们放了出来了,就算他不去救人,我们肯定也是要去的。 我们几个人离开石屋,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此时正是救人的最佳时机,阿幼朵知道神殿的方向,便带着我们往神殿赶去。 大约走了十分钟,我们便看到一个类似祠堂造型,大的过分的房屋,如此惹眼的建筑,说不是神殿也没人信。 神殿的门口有两个身上挂着苗刀的守卫,我和袁涛商量着一人一个同时出手放倒他们,阿幼朵拦住我们,说了声“交给我”,便放出绿玉蜂,在二人身上各叮了一下,两分钟后,二人相继倒下,陈思宇对我们解释道:“放心吧,我的绿玉蜂不伤人命,他们昏睡几个小时就会醒过来的”。 我来到门前轻轻一推,两扇木门便吱呀一下打开了,没想到神殿的正门居然没锁,倒省了我们一番功夫。 进入正门以后,我们彻底傻了眼,在我们面前的是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四周被全被高墙围着,正前方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异常雄伟的大殿,大殿四周无人,我问阿幼朵:“那里就是举行落红祭的地方吗”? 陈思宇皱了皱眉,说道:“不知道,我只到过咱们进来的门口,但是按照传闻中黄泉洞的大小来看,这里应该就是举行仪式的地方”。 我们来到大殿前,殿门全部紧闭,我正考虑如何破门而入而不惊动敌人,屠黯又是轻轻一推,门竟然又开了,原来这里的门与正门一样,是根本没有锁的,殿里一片漆黑,我犹豫了一下,便带头进入大殿内。 大殿内与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一样,刚一进入,就被周围浓重的阴气所包围,周围的阴气浓郁到甚至让我觉得辣眼睛,我刚想开口让他们不要进来,却为时已晚,他们已经依次进入大殿,然后被我们打开的大殿门自动关闭,袁涛推了推门,苦笑道:“是结界,我们出不去了,看来有人跟我们玩请君入瓮了”。 我努力让眼睛适应黑暗,说道:“咱们相互离得近一点,这里阴气太重,反正我们也没打算要离开,干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殿内的空间仿佛是无限大的,四周全是阴气,好在地上有一条石头铺成的路,我们便一直沿着这条石头路前行。 过了半响,我们便看到了尽头,石头路的尽头是一扇石门,来到石门前,我感到周围阴气比之前又浓重很多,便提醒道:“这里不对劲”。 我的话还是晚了一步,袁涛已经将双手搭在石门上,准备推开它。 袁涛接触到石门以后,黑暗中四周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阿幼朵最不适应这里的阴气,再加上这些黑暗中的声音,不免心中有些害怕,问道:“什么声音”? 我努力朝着四周看去,却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看来此处浓重的阴气会影响阴阳眼,我掏出一张火符轻轻点燃,四周瞬间亮了起来,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们一跳,在我们两边,竟然站着两排绿毛僵尸,足有几十个,刚才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他们发出来的,此刻僵尸们仿佛被我们激活一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这些僵尸身上全都长满了绿毛,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依稀可以辨别是苗疆服饰,僵尸的形成需要十分特殊的条件,不可能一下产生几十个,看来应该是人为制造出来用来看门的。 虽然眼前的僵尸是比较高级的绿僵,但依旧无法摆脱怕火这个弱点,我、袁涛和柳如花都是玄门正宗出身,自然不惧,反倒是阿幼朵的绿玉蜂对僵尸毫无作用。 袁涛让我保护阿幼朵,然后他掏出一打火符,结了个手印,一个巨大的火球打在离我最近的僵尸身上,顷刻之间,便将它烧的只剩下灰烬,其它僵尸被袁涛的火符一激,开始争先恐后的向我们扑了过来。 我笑着说道:“不错嘛,比上一次子母鬼胎见你的时候强多了”。 袁涛摊了摊手:“谁还没个成长期”。 我从背后抽出赤霄,在手掌上一抹,几滴血珠顺着剑身而下,接着我迅速的结了个印,整个剑身燃起了火焰,我轻轻向后一划,一个僵尸的头颅瞬间掉落,与身体一起烧成了灰烬。 这是我和袁涛研究了赤霄的特性以后,研究出的招数,这招虽然可以给赤霄加上火的属性,威力却极其有限,只是看起来很炫酷罢了,不过对付僵尸倒算是相得益彰。 袁涛看的羡慕不已,他战斗用的都是雷火之术,总念叨着想要一把赤霄这样的神兵利器。 柳如花结了个密宗的手印,然后贴上了一张袁涛给她的纯阳符,阳气对僵尸的克制十分明显,她一拳将一个僵尸打翻在地,它挣扎了半天才能再站起来,趁此机会袁涛丢给它一个火球,将它烧成灰烬。 柳如花依法炮制,很快便消灭了不少僵尸,我比他们更加轻松,那些僵尸根本近不了我的身,便被我砍成两半。 袁涛护在阿幼朵前面,将靠近的僵尸击退。 不多时,大殿上已经没有了完整的僵尸,倒是地上有不少未烧尽的残肢。 我将剑收到背后的剑鞘中,说道;“我原本以为是苗子守护这里,最多有一些厉害的蛊虫,没想到他们居然懂得养尸”。 袁涛点了点头道:“既然他们懂得养尸的方法,就一定还会其他的邪术,后面我们得小心一些,别没栽在蛊术上,反而栽在我们擅长的道术上”。 其实我一直最担忧的是那个弄晕我的黑影,虽然我一瞬间就被打晕,但是刚看到他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打死我也不会忘记。 我和袁涛一起推开了石门,门后面果然又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尽头处依旧是一扇石门,不同的是这里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亮起一盏油灯,仿佛在引诱我们,我并不在意,反正都是要进去的,这样起码不用再摸黑战斗了。 我们先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最后将目光落在那道石门上。 我与屠黯对视了一眼,便向石门推去,我用尽力气,石门纹丝不动,反倒是入口处的石门自动关闭,接着一侧的墙壁发出巨大的隆隆声,开始缓缓升起,果然如我所料,与之前一样,石门是触发机关的关键,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我们四个靠到角落,各自做好战斗的准备,不多时,墙壁全部升起,墙壁的另一端仿佛是一个通道,里面漆黑一片,我们不敢贸然进去,正准备商量对策,忽然整个石室开始颤动起来,从通道的深处传来几声怪异的吼叫声,从声音来看,吼叫声的主人正在向我们快速移动。 我们摆出遇敌的架势,然后慢慢向后退,期间柳如花给我们三个加持了术法,过了半响,从通道里蹿出来一个庞然大物,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见一条长着人脸的巨大蟒蛇,蜿蜿蜒蜒的盘在地上,两只眼睛就像是高强度的灯泡一样。 袁涛大声惊呼:“卧槽,这里怎么为什么会有烛九阴”。 烛九阴这三个字我非常熟悉,我绞尽脑汁回想在民管总局读到的典籍,才勉强想起书中的记载,烛九阴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兽,也叫烛龙,传闻烛九阴人面龙身,口中衔烛,在西北无日之处照明于幽阴。睁眼时普天光明,即是白天;闭眼时天昏地暗,即是黑夜。 当然眼前的烛九阴并非像记载中那么厉害,其本质只是一种极难对付又很稀有的异兽罢了。 烛九阴对着我们张大了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它的口涎滴到地上发出呲呲的声音,像有剧毒一般。 我们四个迅速分散,不知为何烛九阴用灯泡似的双眼紧盯着我不放,用粗大的尾巴朝我横扫过来。 第57章 落红祭的真相 我向前一跃躲开尾巴,还没稳住身形,它的另外一只尾巴接踵而至,我被打的飞了出去,撞到墙上,我顿时一阵头昏眼花,烛九阴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张着大嘴咬向我。 我甚至闻到了烛九阴嘴里的腥臭味,好在袁涛快它一步,在柳如花的帮助下将我从它的嘴边救走。 烛九阴一击不中,像是跟我有仇一般,巨大的瞳仁一直紧盯着我不放,我摇了摇,头眩晕感有所缓解,连忙喊道:“我引开它,你们往通道里跑”。 这间石室太窄,这种庞然大物占据了大量的空间,通道内是饲养它的地方,应该会比这里宽敞,当然如果里面还有一个烛九阴我们就认栽了。 我绕着烛九阴移动,有了被他的尾巴扫中的经历,我开始处处留心,躲过了几次扫尾以后,将它引得背对通道。 袁涛看准机会,带着柳如花和阿幼朵进入通道,向深处跑去。 看他们进入通道,我松了口气,再次躲过它的扫尾攻击以后,我一拳打在蛇身上,触感滑腻冰凉,像打在抹了油的橡胶上一般,不能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烛九阴将整个身子向我压来,我拼命的向前一扑,背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竟然震的整个石室都开始摇晃。 此刻我已经能够看到烛九阴身后的通道,我特意回头向后看了一眼,完全没有老钱的身影,看来他已经彻底离开了,我抽出赤霄,趁着它再次起身盯着我的空隙,一剑砍向烛九阴的尾巴,它躲闪不及,尾巴被我切下来一小段,烛九阴被彻底激怒,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我看准机会,迅速闪身进入通道,向深处跑去。 通道内十分昏暗,我刚跑了几步,就与人撞了个满怀,我定睛一看,来人是袁涛,他拉起我边跑边说道:“快跑,里面宽敞”。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处,烛九阴巨大的身子盘在一起,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追了过来。 我和袁涛飞快的朝通道深处跑去,通道并不长,很快我们就跑到了尽头,里面是一个极大的封闭空间,上方有一个封闭窗口,应该是用来给肥遗投食的入口。 柳如花和陈思宇见我们从通道跑出来,急忙上前接应,此时肥遗也爬到了我们身后,张开巨大的嘴,向我和袁涛咬了过来。 我和袁涛早有准备,分别向一左一右分散开,烛九阴再一次扑了个空。 它一击不中,缓慢的抬起头,将通道口,吐着信子盯着我们。 我将赤霄举在身前,烛九阴仿佛有些忌惮那把剑,将巨大的蛇头转向我的方向,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看它半天没有行动,干脆先一步朝着它攻了过去。 袁涛几乎与我同时行动,我躲过扫尾攻击,一剑劈在蛇身之上,这次我的赤霄不但没有任何成效,反而被震的虎口发麻,赤霄脱手飞出,袁涛丢出几张雷符,雷电不偏不倚的击在蛇头上,烛九阴中了雷击只是顿了顿,然后又向我们攻了过来。 见攻击无效,我们几个快速退后,袁涛盯着烛九阴说道:“守一,蛇腹是最柔软的地方,你用剑砍它的蛇腹试试,我们负责分散它的注意力”。 我点了点头,将宝剑平举,袁涛首先出手,他在左手画出一道掌心雷,躲过烛九阴的一击以后,打在它的身体上。 掌心雷对烛九阴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它的行动显然迟缓了不少,我趁机踩着藤木一跃,对着肥遗腹部白色部分一剑刺下去,剑身只刺进去三分之一,便再难寸进。 我试图将宝剑向下划去,想将它开膛破肚,没想到剑身竟然纹丝不动,我只能将宝剑从蛇腹上拔出,退回到袁涛身边,惊讶的说道:“竟然连我的赤霄都刺不进去”! 烛九阴此时扭动着巨大的身躯,仿佛怒意更胜,我咬了咬牙,对袁涛说道:“你能不能再拖住它一会”? 听到我的话,袁涛看了我一眼,便迅速的踏了步罡,然后将铜钱剑扔到了烛九阴的身下,他又结了几个手印,一股粗大的雷电从天而降,打在了烛九阴身上。 这招对袁涛造成不小消耗,此刻他脸色有些泛白,身形稍微晃了晃。 烛九阴中了雷击以后,整个身体进入麻痹状态,眼神迷离的晃来晃去。 我用力咬破舌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口真阳涎喷在赤霄的剑身上,其实我从来没用过这招,不过根据赤霄的特性,这招应该是有效的,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赤霄在我的真阳涎的作用下,冒出了淡淡的红色光芒,我卯足了劲儿,踏到烛九阴的身上,然后奋力一跳,用力刺向烛九阴的腹部,此时烛九阴还在雷击的作用下动弹不得,根本无法闪避,被我的赤霄直接刺进腹部。 我将全身的重量都加诸在赤霄之上,用力向下一拽,此刻的赤霄变得比之前锋利的多,直接将烛九阴的腹部切出一道巨大的口子,烛九阴体内的紫色鲜血喷了我一身。 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袁涛跑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赤霄说道:“真是个好宝贝啊”。 我一把推开他:“去去,别把口水滴在我的剑上”。 对于这把剑我也充满了好奇,我重新向赤霄的剑身看去,此时剑身上淡淡的红色光芒已经消失,整个剑身呈红黄之色,剑长三尺,剑身上绣有花纹,剑柄的造型极其古朴,只是拿在手上便感觉寒气逼人,我翻过剑身,另一面用篆书写着两个字:赤霄。 我预感赤霄的威力肯定远不止如此,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我去发掘,如果这次我能全身而退,正好我和李淳风的一年之约也快到了,正好可以向他请教一下关于赤霄的事。 袁涛从肥遗的两个身体里找到两颗黑色,像珍珠一样的东西,将其中一颗递给柳如花道:“嘿嘿,有这两颗蛇珠,也不枉费拼了这么半天杀掉这怪物”。 那两颗黑色的蛇珠我是知道的,只有高等级的蛇形异兽才能孕育蛇珠,烛九阴是极为罕见的异兽,孕育的蛇珠自然珍贵无比,价值连城都不足以形容这两颗蛇珠的珍贵,当然,就算是十颗蛇珠也比不上我的赤霄。 阿幼朵跑到袁涛面前,伸出手道:“那我呢,我还什么都没分到呢”? 袁涛嘿嘿一笑,将蛇珠丢给阿幼朵,阿幼朵把玩了一会,犹豫一下,便装进口袋里。 我将赤霄放到我身侧,对他们说道:“按照推算,离落红祭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赶紧恢复体力,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强敌等着我们”。 其实我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后面的敌人肯定比烛九阴更强,何况还有那个瞬间就把我弄晕了的黑影,但是冷若冰一定要救,实在救不了我就拼着性命让其他人逃出去。 阿幼朵拿出一个瓶子,说是她师父特制的疗伤圣药,给我们三个人一人一颗,又将瓶子里的丹液抹在我们的伤口之上,服用丹药以后,我身上的伤开始缓缓愈合,道法和体力都快速的恢复,我暗暗惊叹,此药虽然比不上回春丹,却也颇有神效。 休息了一个时辰,我们顺着通道返回石室,推开石门,后面不再是像之前一样的石室,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我看了他们一眼,便率先走了进去。 通道内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油灯,右面的墙上画着异常真实的壁画,一直延伸到通道尽头,内容大概是一群苗人从准备到完成落红祭的过程,其中一张壁画,是一个全身红衣的女子,被四个木桩将四肢钉在一个画有诡异符号的圆形木板上,鲜血顺着木板流到地下,最令人心惊的是,那个红衣女子的表情仿佛特意强调一般,被刻画的异常痛苦。 最后一张图是一群苗人欢呼着将红衣女子扔到一个巨大的深洞中,我看的心里发酸,如果我们不能救出冷若冰,她就会与画中的红衣女子一般,阿幼朵看完壁画以后,捂着嘴巴哭了起来,她的姐姐就是这个仪式的受害者之一。 整个落红祭都刻在右面的墙壁上,左面只是普通的墙壁,而最后一张壁画的前方不远处的左面墙壁,却画着一副比之前大好几倍的壁画,整个壁画都是用黑色完成的,显得特别阴郁,画中那些苗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黑色的雾气从地上的巨坑之中喷涌而出,整个村子都笼罩在黑雾之中。 陈思宇盯着这幅巨大的壁画说道:“这个应该就是仪式失败,发生‘阴刻’的场景”。 我完全看不懂“阴刻”是什么,我只知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将冷若冰救出来。 我们沿着通道继续向前走,这次通道的尽头处没有石门,而是连接着一个大的夸张的空间,空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洞,应该就是壁画中的黄泉洞,黄泉洞的后方有一个石床,我看见冷若冰一身红衣,正安静的躺在石床上。 第58章 蛊人 看到冷若冰我更加着急,快速的朝着她跑去,刚跑几步,后面便传来袁涛的声音:“小心脚下”! 我本能的停下,向后退了一步,我的脚刚刚落地,一个全身冒着黑气,全身像是枯木一样的东西从我刚才落脚的位置冲了上来,应该是我一直担心的那道黑色的影子。 接着一个声音从石床的后方传来:“我已经答应落花洞女,仪式完成以后就放了你们,没想到你们不但闯入禁地,竟然还破了僵尸阵,杀了烛九阴,你们的罪过简直万死难恕”,接着红贽长老从石床后面一个隐藏的石门里走了出来,那个像枯木一样的东西,慢慢的走到红贽长老身边。 我恼怒的对红贽长老说道:“你抓了我师姐,还要用她当祭品,难道我们不该来救吗”? 袁涛此时快速的跑到我身边,边将我向后拉边说道:“看来这次我们要栽了,我想起那个冒着黑气的是什么东西了”。 此时我的情绪已经很激动,听他这么一说,瞪着他说道:“是什么”? 袁涛朝那东西看了一眼,紧张的说出两个字:“蛊人”。 蛊人?! 我倒抽一口凉气,我我上学的时候,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是丑恶的,不过我还是坚信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存在,但是自从我加入民俗学者这个职业的队伍以后,才真正发现,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更加丑恶,更加腐烂。 蛊人,顾名思义,就是被当做蛊的人,养蛊本来就是非常邪异的事,蛊人更是养蛊中最禁忌、最邪恶的蛊术。 我曾经看过关于蛊人的简单介绍,虽然没有详细的制作方法,但是制作蛊人,远比养蛊危险的多,也困难得多,就算是气运加身,能够一次就将蛊人制作成功,也至少牺牲上百个人。 蛊人的制作过程是极其困难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次能够成功的案例,所以每个蛊人的诞生,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牺牲,这些人不止肉体会被毁灭,而且魂魄也会被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我盯着冷若冰,刚要开口,红贽长老先一步说道:“既然来了,就一个都别想走”。 话音刚落,从两边的门中各冲出一队苗人迅速的将我们围在中间,这些苗人中的男人手持苗刀,女人则召唤出不同的蛊虫对着我们。 袁涛在我背后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想不到我竟然跟你们死在一起”。说完,袁涛走到阿幼朵身边,拉起她的手。 我皱了皱眉,没有答话,这次确实是凶多吉少,与烛九阴的战斗我损耗了不少体力,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能不能用请神术召唤到白虎的一丝魂魄。 我将赤霄抵在身前,与袁涛他们三个互相背靠着背,面对着这群苗人。 红贽长老对我们大声说道:“阿幼朵,念在你姐姐是落花洞女,你若现在退出,我可以放了你”。 阿幼朵与袁涛相视一笑,回道:“不必了,自从我父亲和我姐姐死后,我就不再是村子里的人了”。 红贽长老哼了一声,道:“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动手”! 我刚要开始拼命,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敢动我徒弟,我让他变成尸体”! 我回过头循声看去,竟然是龙婆和赶尸匠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阿幼朵看见龙婆以后,马上跑了过去,抱住龙婆亲昵的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龙婆摸了摸阿幼朵的头发,柔声说道:“还不是来找你这丫头的”。 阿幼朵抬头看向龙婆:“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知道了,您在我身上放了子母蛊对不对”? 龙婆不置可否,斜着眼睛看着我,说道:“小子我们又见面啦”。 我对龙婆见了晚辈礼,说道:“原来您就是阿幼朵的师父,如果晚辈能活着出去,一定好好向您请教”。 龙婆轻轻哼了一声,道:“既然我来了,你们自然不会死”。 听到龙婆的话,我安心了不少,龙婆是有金蚕蛊的人,金蚕蛊是蛊术中的至高存在,从实力上将,金蚕蛊和蛊人是不相上下的,但是金蚕蛊是正宗的蛊术所培育出来的最强蛊虫,比以邪术催出来的蛊人应该还是略强一点。 红贽长老听后面色一变,说道:“龙婆,这是我们黄泉寨的事,你确定你要插手吗”。 龙婆冷笑一声,说道:“老头儿,你不觉得今天是算账的好日子吗,干脆前仇旧账一起结了吧”。 红贽长老似乎有些忌惮龙婆,盯着她说道:“当年是你夫君自恃赶尸一脉传人的身份,非要消灭蛊人,不然我也不会对他动手”。 龙婆嘿嘿一笑,说道:“那个老不死的事我可没兴趣,不过我儿子执意要为父报仇,我也拦不住,而且我的宝贝徒弟被你们抓了,我是来救她的”。 红贽长老知她在胡说,却也没办法反驳,当下面色一沉,说道:“别以为我怕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跟他们一起留在这吧,动手”。 龙婆唤出金蚕蛊,停在她的肩膀上,缓缓朝着红贽长老走去,其他苗人的蛊虫仿佛看到了王一样,全都落到自己的主人身上一动不动,这些苗人自然知道金蚕蛊的厉害,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看着龙婆离红贽长老越来越近。 阿幼朵看着龙婆惊叹的说道:“师父的金蚕蛊还是那么厉害,金蚕一出,百蛊朝拜,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金蚕蛊”。 红贽长老冷笑一声,手中的木杖一挥,蛊人黑影一闪,便到了龙婆的面前。 龙婆和红贽长老动手以后,我们这边也开始了混战,赶尸匠人拿出庖丁,无论男女,毫不留情,几乎一刀一个,瞬间便放倒了好几个人。 阿幼朵控制着绿玉蜂帮我们挡住其他蛊虫,我不太习惯用剑,只能用赤霄乱挥舞,好在赤霄极其锋利,片刻间也斩掉不少蛇、蝎子之类的蛊虫,这些蛊虫之中的本命蛊被我斩掉以后,其主人也会吐着血倒下。 袁涛最是嫉恶如仇,这个寨子里又是蛊人,又是僵尸的,肯定做了不少恶事,他见赶尸匠人如此凶悍,也下手越来越重,不少人倒在他的道术之下。 我是其中最不擅长厮杀的,毕竟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邪物,出手不自觉的便留了几分力。 阿幼朵趁着空当,跑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白色的瓶子,说道:“守一哥你让冷姐姐闻一下这个,她就会醒过来了”。 我握紧瓶子,解决掉身边的几个苗人,便朝着冷若冰的方向跑去,此时龙婆的金蚕蛊正和蛊人斗在一起,蛊人似乎有些忌惮金蚕蛊,而金蚕蛊仿佛非常厌恶蛊人,这一大一小斗的不相上下。 龙婆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一言不发的盯着金蚕蛊和蛊人相斗,红贽长老依旧站在原地,与龙婆一样关注着战局。 我见红贽长老的注意力都在蛊人身上,便大着胆子,偷偷绕向冷若冰那边。 我来到冷若冰躺着的石床底下,将白色瓶子的盖子打开,放到冷清秋鼻子附近,不多时,冷清秋便睁开眼睛,我心中一喜,刚要开口,却发现她只是眼珠能够转动,身体仍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我心中大急,想将冷若冰带走,一抬头却发现红贽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面前,正举着木杖向我的脑袋砸来,我连忙用赤霄将他挡了回去,他后退两步,看着我冷笑着说道:“我亲自下的蛊,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解的”。 我提起赤霄,向红贽长老攻去,赤霄虽然锋利,我却完全不懂剑术,砍个邪物怪物还好,,遇到高手就有点捉襟见肘了,红贽长老轻松躲过我的攻击,一杖扫到我胸口,我被打的退了几步,没想到红贽长老的身手竟然如此灵活。 此时龙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有把好剑不会用有个屁用,还不如不用”。 她的话提醒了我,既然砍不到他,那还不如肉搏来的实惠,我将赤霄插在身后,继续向红贽长老攻去。 我的力量比红贽长老大得多,舍弃赤霄以后速度也快了不少,他被我逼得慢慢后退,已经到了黄泉洞的边缘,再退一步就会掉入深不见底的洞里,我一拳击出,想直接将他打下去,千钧一发之际,他挥舞了一下木杖,蛊人放弃了与金蚕蛊的战斗,以极快的速度爬过来挡在红贽长老面前。 我的拳头打在蛊人身上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我甚至感觉不到这一击的反馈力道,蛊人面向我一动不动,我连忙后撤几步,挡在冷清秋前面。 此时龙婆操纵金蚕蛊飞到我和蛊人之间,对我说道:“只要你能挡住蛊人片刻,金蚕蛊便能解那丫头身上的蛊毒”。 我深吸一口气,回答到:“那麻烦您了,我来挡住它”。 龙婆点了点头,操纵金蚕蛊飞到冷若冰的脖颈上,像是吸血一般缓缓蠕动。 第59章 脱困 我连忙趁机施展请神术,然而请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魂魄,并非白虎,虽然我的身体强度、力量和速度都提高了不少,但是也比不上与虫蛊战斗时,与白虎融合的状态,那个时候几乎是意随心动,战斗本能强了不少。 红贽长老阴沉一笑,说道:“就凭你也想挡住蛊人,受死吧”。接着木杖冲着我一挥,蛊人身影一闪,便爬到了我的面前。 我将赤霄横在胸前,准备抵挡蛊人的攻击,没想到蛊人刚刚锁定我,我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开始发抖,使不出一丝力气,我心道不好,我这是着了蛊人的道了,我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邪异的招数,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我袭来,我好像被卡车撞到一般飞了出去,撞到冷若冰所躺的石床上。 我的眼前一黑,曾经遇到老李的画面、拜师的画面、战斗的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在我脑袋里闪回,我感觉我的身体越来越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累。 我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我恍惚间看到了师父站在一片白色的空间里等我,我连忙跑过去抱住师父,师父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回去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做”。 接着我的视线恢复清晰,蛊人就爬在我刚才站着的地方,我吐出一大口血,慢慢的坐了起来,紧紧地盯着蛊人。 我以为凭我现在身体,就算敌不过蛊人,拖延片刻也是可以做到的,待冷若冰身上的蛊术一除,就可以让金蚕蛊缠住它。 没想到我在它一击之下便已重伤,根本不可能在挡住它第二击。 我看向冷若冰,她也正蹙着眉看向我,我苦笑一声,坚定了心中的信念,我必须保护冷若冰,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血,几乎将我衣服的前襟全部染红。 蛊人再次向我攻来,我做出防御的动作守住要害,接着又一次被蛊人撞飞,这次的冲击力竟然比上次更大,我觉得我的内脏全都搅在一起,甚至连呼吸都感觉到了肺部的刺痛,然后一低头,再次吐出一大口血,里面还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龙婆几步跨到我的身边,塞给我一颗丹药,应该是冷若冰的回春丹。 回春丹入口即溶,几息之间我便已经恢复了不少,我咬牙站起来捡起赤霄,主动朝着蛊人冲了过去,它看到我冲过去,楞了一下,然后站在原地,等着我过去。 我冲到蛊人面前,佯装要用赤霄劈它,然后暗暗集中力量,将赤霄朝着红贽长老掷去。 红贽长老没料到我会来这一下,赤霄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飞去,此时他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在我面前的蛊人从身体里冒出一团黑气,突然消失在我面前,下一瞬间便挡在红贽长老面前,被赤霄穿胸而过。 我感觉到蛊人中了一剑以后有些萎靡,身上的黑气明显的少了一大圈,可见赤霄对它还是有作用的。 也不见蛊人有什么动作,赤霄竟然缓缓的从蛊人身上退了出来,掉在地上。 红贽长老气的青筋暴露,指着我,命令蛊人道:“快,马上杀了那个杂种”。 此时我已经完全脱力,站立不稳,再一次坐到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此刻我已经透支了生命力,如果不是回春丹的奇效,我大概已经横尸当场了。 蛊人再一次向我冲了过来,显然是受了那一剑的影响,速度慢了很多,我想回头再看看冷若冰,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过了半响,预料之中的死亡一击并没有到来,而是一个柔若无骨的肩膀将我扛了起来。 我睁开眼睛,看到金蚕蛊和蛊人又斗在一起,红贽长老正咬牙切齿的盯着我。 耳边响起清冷的声音说道:“你这么做,值得吗”? 我看向身边一袭红衣的冷若冰,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柔情和神采。 我对她笑了笑,说道:“死了也值了”。 说完我眼前一黑,只有耳朵能够听见冷若冰叫我名字的声音,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我仿佛在黑暗中呆了无尽的岁月,我的身体在黑暗中慢慢消散,突然从远处飞来一片绿色的光芒将我包围,我在绿色的光芒中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陷入一片黑暗。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神殿之内,而是躺在一个山洞中,赤霄放在我身边,我身上几乎缠满了绷带,我试着动了动,身上一阵剧痛,疼得我呻吟一声,接着龙婆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她手中拿了个碗,此刻正在研磨碗里的东西。 龙婆看着我说道:“醒了就别乱动,万一死了还得埋你”。 龙婆的话音刚落,袁涛、阿幼朵和柳如花,连赶尸匠人都凑到我身边开始问长问短,他们四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的伤,我看唯独少了冷若冰,便开口问道:“冷若冰呢”? 袁涛回答道:“在那边睡着呢,她这几天有些劳累”。 龙婆哼了一声,说道:“醒了就知道找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苦笑了一下,对她说道:“多谢龙婆相救”。 龙婆白了我一眼道:“别谢我,我只是给你弄了点药蛊,要不是那丫头拼命施救,你早就死了”。 我将头偏向冷若冰的方向,此刻她依旧穿着那身红衣,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趟在一张草席之上。 她曾经为了救我,已经损耗了十年阳寿,这次又救了我一次,看她的状态应该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我知道,此生,再没有什么能斩断我与她的羁绊。 龙婆将手中的碗交给袁涛,吩咐道:“掺在粥里让他吃了”。 袁涛将碗里的东西扔到粥里,开始一勺一勺的喂我,虽然只是一碗白米粥,加了龙婆的药以后竟然变得特别香甜,还有淡淡的肉松的味道,我边吃边说道:“粥里放的是什么东西,味道真不错”。 袁涛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然后袁涛又对我讲了后来发生的事。 我昏倒以后,金蚕蛊与蛊人又斗在一起,蛊人中了我一剑之后,实力明显下降,渐渐的不敌金蚕蛊,冷若冰趁机向红贽长老扔了几根的银针,变成僵尸之体的赶尸匠人又将庖丁向他掷去,此时蛊人已经分身乏术,红贽长老在躲避时,慌乱中失足掉进了黄泉洞里。 一阵天摇地动,在场的所有苗人嘴里都大喊着“阴刻来了”向外跑去,不多时,无尽的阴气、煞气融合而成的黑气从黄泉洞中喷涌而出,黑气以极快的速度向外蔓延,多亏了龙婆用秘法将我们救了出来,否则我们都得去轮回了。 我问袁涛:“寨子里的其他苗人呢,蛊人呢”? 袁涛叹了口气:“黑气的蔓延速度太快,被黑气包围的人不是马上死了就是如同疯了般开始自残,只有少数外围的苗人逃了出来,红贽长老掉下黄泉洞以后,蛊人便跟了下去,好在黑气将寨子包围以后便不再蔓延,黄泉寨已经彻底笼罩在黑气里了,龙婆说,此时的黄泉寨就是人间地狱,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进不去了”。 我一阵唏嘘,从此以后,不再有落花洞女,不再有落红祭,也不再有黄泉寨了,虽然以后不会再有无辜的人受害,却有很多无辜的苗人永远的留在了黄泉寨,这些人的因果,也许将永远的背在我们身上。 吃了粥后不久,我竟然困得睁不开眼睛,看来龙婆的药有安神的作用,过了半响,我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阵口渴,我睁眼一看,发现冷若冰正坐在我身边,此时洞外已经是深夜,在月光的照耀下,冷若冰的面容更显白皙,如出尘的仙子一般,我看的彻底痴了。 冷若冰并没在意我的目光,将一碗清水喂我喝下,我盯着她的眼睛,开口问道:“你这么做,值得吗”? 冷若冰眯起眼睛,笑眯眯说道:“现在看来,死了也值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聪明的女人只是将我晕倒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我而已。 我也将头偏向月亮的方向,一时间我和冷清秋都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我的心中无比宁静,为了此刻,丢掉性命又如何。 过了良久,冷若冰依旧将目光停留在月亮上,背对着我说道:“我会再高的医术又有何用,还不是差点将你们都害死”。 听到冷若冰的话,我知道他一直在自责,我心疼的无以复加,冷若冰虽然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她的善良是毋庸置疑的。 我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比你强多少,我这个人很怪的,我遇见一个脑袋有毛病的痴女,我却发誓要一辈子保护那个姑娘”。 冷若冰慢慢的回过头,望着我,眯着眼说道:“那以后就多多指教啦”。 第60章 发疯的袁涛 在龙婆的药蛊和冷若冰的医术治疗下,我的伤好的非常快,才几天时间我就恢复了七八成,我发现我每经历过一次重伤,身体的恢复能力就强一些,按理说这次我已经伤及了内脏,不死也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可我偏偏靠着强大的身体强度和恢复能力,奇迹般的活蹦乱跳,想来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在任何医院都是个异数。 我们所在的山洞,是八神山外围附近天然形成的,龙婆将我们救出来以后,直接就上了八神山。山洞门口洒满了粉色的粉末,阿幼朵说这是龙婆专门防毒虫的东西,效果非常好。 听到阿幼朵的话我才想起,她是龙婆的徒弟,想必龙婆就是将阿幼朵带离黄泉寨的人。 我恢复行动以后,就开始负责所有人的伙食,山中毒虫虽多,兔子、獐子之类的动物也不少,袁涛早就吃过我做的饭,主动要求去打猎,我在山洞中养伤的这段日子,过的倒也轻松愉快。 那晚以后,冷若冰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仿佛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家伤养的都差不多了,便开始探讨下一步的行程,按照龙婆的说法,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八神山顶上的某个地点,龙婆本想待我们伤好得差不多,便离开此地与赶尸匠人回到日月客栈,阿幼朵一阵软磨硬泡,将龙婆和赶尸匠人留了下来。 龙婆和赶尸匠人能留下来是再好不过的,我们此行的目的其实是阻止张顺和他们破解八棺锁阴阵,放出不化骨,如果有他们相助,成功的几率有高了几分。 老钱将我们从屋子里就出来以后,便自行离开了,不知道此时到了何处。 龙婆逗阿幼朵:“你有那小子就行了,还要师父干什么”? 阿幼朵嘻嘻笑道:“他就是个贱人,哪有师父你和师哥重要”。 龙婆仿佛非常吃这一套,笑眯眯的摸了摸阿幼朵的头,说道:“你开心就好”。 我心道真是不同人,不同命,龙婆对阿幼朵却非常宠溺,对冷若冰和柳如花很不错,对我却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 有他们在我信心大增,现在只想赶快完成这里的事,赶赴与师父李淳风的一年之约。 八神山外围,孕育了大量的毒虫毒物,连很多植被都带着毒,好在有龙婆和阿幼朵在,这些倒不成问题,最难的是走到八神山的中间部分,到处飘散着粉色的雾气,是有毒的瘴气,瘴气的范围非常广,不是闭气就能走进去的,大多数的寻宝者,都是折在这瘴气之内。 这里需要金蚕蛊的分泌物,才能规避瘴气,之前用回春丹与龙婆交换,已经有了几人份的分泌物,龙婆将金蚕蛊召唤出来,让它吐出不少丝状的物体,保证人手一份分泌物,我们将分泌物涂抹在布上掩住口鼻,才敢进入瘴气。 瘴气中,视线之内全是一片粉色,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走出这片瘴气,我们不敢在此多做停留,自然也不敢休息,只能接着向山上走去。 越往山上走去,瘴气越浓厚,慢慢的竟然连走在我前面的袁涛都看不清了,我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冷若冰,她不知我停下,差点撞在我身上,皱着眉看着我,意思应该是想问我怎么停了下来。 我想示意让她和她后面的柳如花、阿幼朵跟紧点,这里瘴气太浓,走丢了就麻烦了。 刚想开口,前方突然响起了雷电的声音,我能辨别出是袁涛的术法,显然是与人动了手,这片瘴气之内一切生物都不能生存,地上连一点植被都没有,那么袁涛在跟谁战斗? 我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不会是袁涛跟龙婆母子俩动起手了吧,我对冷若冰比了个手势,连忙向声音的方向跑去。 我赶到屠黯身边的时候,他正举着掌心雷在原地向四周看来看去,龙婆和赶尸匠人就在他身旁,也是神情怪异的看着周围,我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他们打了起来。 我问袁涛发生了什么事,袁涛向四周看了看说道:“我正在赶路,一回头发现你没了,怕你出什么事,便将龙婆和赶尸匠人也叫住,没想到突然一个猴子大小一样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扑向我,幸亏我反应快,用胳膊挡住了他,但是我刚想用掌心雷打他的时候,它却又跑的无影无踪了,你看他还把我抓伤了”。 袁涛的胳膊上,多了五个血爪印,我问龙婆,是否知道这瘴气里的怪物是什么东西,龙婆先是看了看袁涛的伤,确定没有毒性以后,说道:“这八神山我也来过几次,从来没见过这种能活在瘴气中的生物,不过既然我们能靠金蚕蛊的分泌物穿行在瘴气中,有异兽能生存在这瘴气之中也不是不可能”。 我点了点头,说道:“大家要加强防范,跟紧前面的人,谁要是再看到那个怪物就喊出来”。 我们继续向山上走,我发现我前面的袁涛身体开始有些摇晃,每走一段时间便停下来喘气,袁涛是道门正统,体力极好,不应该如此不堪,事情肯定不对劲,我叫住袁涛,“你没事吧,不然休息一下,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累”。 袁涛又喘了两口粗气,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可能是之前的伤还没痊愈,还是继续走吧,等出了这瘴气再休息也不迟”。 我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过了半响,袁涛身形越来越稳,也不再停下喘粗气,我以为他已经恢复正常,没想到他突然转过身,一拳头像我砸了过来。 我向旁边一闪,躲开了他的攻击,向后退了几步,连忙喊道:“袁涛有问题,都离他远点”。 我们各自分散,将袁涛围在中间,袁涛只是站在原地,低着头,动作显得非常诡异。 过了半响,袁涛猛然抬起头望向我们,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袁涛已经没有了本来的面貌,他的眼睛变得血红,脸上长起了褐色的绒毛,嘴巴张大到非常夸张的程度,露出两排又尖又细的牙齿。他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挨个打量我们,抽了抽鼻子,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阿幼朵身上。 阿幼朵被袁涛的样子吓得一哆嗦,缩到了柳如花的身后,瘴气对蛊虫的影响极大,就连龙婆也将金蚕蛊藏在身体里,它更是不敢召唤绿玉蜂。 袁涛看着陈思宇,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举起拳头打了过去,此时的袁涛出招完全没有章法,只是一味的乱打,完全没有他平时那种飘逸的感觉。 柳如花在自己身上加持了术法以后,挡住了袁涛的拳头,却被震的连连后退,幸亏被冷若冰扶住,否则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像怪物一般的“袁涛”,竟然变得力大无穷。 袁涛将柳如花震开以后,改变方向,向阿幼朵扑了过去,我连忙用赤霄拦在他俩之间,袁涛见我挡住了他,再次向我打了过来,我弯腰躲过,一剑向他刺了过去,我怕伤到他的身体,所以只攻向他的肩膀,我的剑抵在他身上以后,竟难以寸进,我暗暗加力,依然没有效果。 我躲过袁涛的一招,连忙向后退去,此刻我才发现,我的赤霄剑身上满是铜锈,别说锋利了,就连切菜都困难。 袁涛见我躲开并不追击,转身一个加速,跑到阿幼朵面前,一把将阿幼朵扛在肩上,转身便想逃走。 冷若冰掏出银针刚想发射,又犹豫一下,放了回去。 此时赶尸匠人已经变化为僵尸之体,握着庖丁冲了过去,我大声提醒道:“小心,别伤了他们”。 赶尸匠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庖丁,将它收了起来,继续朝袁涛追去。 袁涛速度不算快,而且肩上扛着一个人,三步两步便被赶尸匠人追上,袁涛气呼呼的盯着赶尸匠人,如果不是他,他已经跑远了。 赶尸匠人首先动手,与袁涛斗在一起,赶尸匠人的僵尸之体力量极大,此时的袁涛本不是对手,但是他凭极大的力气,竟与赶尸匠人斗的不相上下。 赶尸匠人怕伤到他们二人,打得处处缩手缩脚,一个不小心被打中砍中手臂,顿时身形顿了一顿。 我见赶尸匠人不敢出手,招呼柳如花和冷若冰将袁涛围在中间,我们刚要动手制服他,龙婆却从我身边路过,朝着袁涛走了过去。 袁涛见龙婆走近,举起拳头便砸,龙婆轻松躲过,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袁涛晃了晃脑袋,身体慢慢的倒在地上。 龙婆拍拍身上的土,昂着头说道:“一群废物,还得让我这个老太婆出手”。 我忙将阿幼朵扶起来,赶尸匠人面无表情的恢复正常,我对龙婆嘿嘿一笑,道:“前辈果然厉害,晚辈佩服”。 龙婆连看都不看我,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再油嘴滑舌,我让你跟他躺在一起”。 言毕,她走到阿幼朵面前,像变了个人一样,眉开眼笑的对阿幼朵说道:“宝贝儿,受伤了么,哪儿疼,你哪儿疼我卸躺着那小子哪儿”。 第61章 雍和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差别也忒大了。 我们几个人合力将袁涛绑了起来,虽然他已经昏倒,他那恐怖的脸和尖利的牙还是让我不寒而栗,我问龙婆道:“前辈,您有没有办法能救救他”? 龙婆将袁涛的眼皮翻开,轻轻的咦了一声,说道:“这小子体内竟然有双魂”。 “双魂”?我也学着龙婆的样子翻看袁涛的眼皮,却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灰蒙蒙的一片,我问龙婆:“一个身体怎么可能有两个魂魄”? 龙婆白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 一个人天生是不可能有双魂的,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了两个魂魄,袁涛之前一直很正常,被怪物抓伤以后才开始发疯,问题肯定是出在那只怪物身上。 我默默念道:“双魂……猴子一样的怪物……占据肉身……”。 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生物,袁涛体内根本就不是双魂,而是他的身体里多了一缕残魂。 我记得古籍中记载有一种叫雍和的动物,其状如猴,赤目、赤喙、黄身,伤人后可将一缕残魂植入人体,占据肉身。其性最淫,常劫掠女子,繁衍后代。 我看了一眼阿幼朵,幸好她没被掠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阿幼朵知道自己被雍和盯上了,吓得连忙跑到龙婆身边。 我问龙婆:“前辈,您是给他下了蛊吧,他什么时候能醒”? “算你小子有几分眼力”,龙婆难得没对我翻白眼,将身边的陈思宇搂进怀里说道:“如果我不解蛊,他会昏迷一整天”。 “请问您会不会将两个灵魂分离开的方法”? 龙婆不屑的道:“我不会分离灵魂的方法,不过我会让灵魂离开身体的方法”。 我一听她说袁涛有救,恨不得给龙婆跪下,连忙问道:“什么方法”? “杀了他,魂魄自然离体”,龙婆笑着说道。 “……”。 此时冷若冰一言不发的走到袁涛身边,先摸了摸他的脉搏,然后将手摁在袁涛头上,片刻过后,冷若冰吐了口气:“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将那怪物的魂魄驱逐出他的体内,不过他得受些苦”。 这次我没有先高兴,我感觉冷若冰口中的受些苦,肯定不是一般的苦,我皱着眉问冷若冰:“到底会受什么苦”? 冷若冰坏笑着说道:“在他清醒的状态下,用银针刺入他身体上最痛的几个穴道,他的灵魂会因为身体剧痛的刺激下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果然不止是受些苦而已”。 人在剧痛之下,会自动昏过去保护身体,而想刺激袁涛的灵魂,却不能让他昏过去,需要他绝对的清醒来承受剧痛,我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此时别无他法,如果不将袁涛救醒,我们根本不可能走出这片瘴气,我狠了狠心,还是决定用这种方法分离出雍和的一丝魂魄。 我脱掉袁涛的鞋袜,与柳如花赶尸匠人和阿幼朵摁住他的四肢,龙婆将手放在袁涛的嘴边,念了几句咒语,一直橘红色的小虫从他嘴里爬了出来,它接触到瘴气之后,掉到地上,肚子一翻便死了。 袁涛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喉咙里传出了轻轻的嘶吼声,冷若冰见状,以极快的手法分别向袁涛的头顶、腋窝、脚底插入银针,我甚至还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就已经完成了行针。 袁涛的身体先是剧烈的颤抖,我们用力将他摁在地上,过了半响,银针刺穴似乎彻底发挥了作用,他突然坐了起来,以极大的力量将我们甩出几米远,然后瞪大眼睛,眼球上翻的只剩眼白,脖子和脸都暴起了青筋,接着喊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啊”。 冷若冰迅速到他身边,又以极快的手法将银针尽除,拔掉银针以后,袁涛躺在地上,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冷若冰拿出一块白布,慢慢将银针擦干净,收好,冲我点了点头,意思应该是已经搞定。 我走到袁涛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袁涛,是你吗”? 袁涛猛然睁开眼睛,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摁倒在地,大声喊道:“疼死老子啦”! 阿幼朵和赶尸匠人连忙将他拉开,他喘了几口粗气才恢复理智,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我把雍和的事情告诉袁涛,袁涛咬牙切齿的说道:“灵魂分离的方法我就会,偏偏中招的就是我自己,我一定要干掉那个怪物”。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个袁涛还真是背到极点,想起刚才他痛苦的表情,我问道:“刚才很疼吗”? 袁涛打了个哆嗦,颤抖着说道:“别提了,我差点就失禁了,这个绝对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阴影,以后千万不要再提起”。 过了半响,袁涛便恢复如常,我们一行人为了早点离开瘴气,再一次朝着八神山顶上走去。 一路上我们走的小心翼翼,害怕雍和再一次偷袭,尤其是袁涛,一直把掌心雷握在手里,时不时的就朝四周看看。 渐渐的,眼前的瘴气越来越淡,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彻底走出了瘴气的范围,来到了八神山顶。 一路上又是毒虫、又是瘴气,我以为八神山顶一定无比凶险,没想到山上的景色竟然像是仙境一般,周围满是郁郁葱葱的植被,动物、昆虫也全是普通的品种。 我们都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便一起看着袁涛,等待他的指示。 袁涛向四周看来看去,然后带我们走进附近的森林。 树林里没有毒虫,野兔獐子之类的倒是不少,袁涛最先按耐不住,抓了几只野兔交给我,说道:“我刚刚经历的巨大的磨难,需要补补,你给我烤的好吃点”。 我叹了口气,接过兔子,让柳如花和袁涛生火,便开始清理兔子。 阿幼朵经常在外溜达,尤其是练蛊术的时候常常住在山里,所以有随身带盐的习惯,我将盐洒在烤半熟的兔子上,一股夹带着油脂香味的烟朝着远方飘去,让人食指大动。 袁涛和阿幼朵馋的直搓手,催问了好几遍,我看烤得差不多了,将一只烤熟的兔子丢给他们二人。 我撕下一大块兔子腿,送到龙婆面前,龙婆眯着眼睛接了过去。我将另外一个兔子腿交给冷若冰,冷若冰也不推辞,拿在手里开始撕着吃起来。 我、柳如花和赶尸匠人各自拿起一块兔肉开始吃了起来,袁涛嘴里嚼着兔肉,对我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守一啊,论道术我自恃不一定会输给你,若论这做饭的手艺,你简直就是天一教第一,不,你简直是道门第一”。 赶尸匠人吃的一块接一块,就连龙婆啃完了一个大腿,也不动声色的撕下一大块肉,阿幼朵吃的满嘴是油,更是赞不绝口。 突然,一道黄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将一只插在地上的烤兔肉抢走,爬到附近的一棵树的树杈上。 我们放下兔肉围了上去,只见一个身上长着黄毛,眼睛赤红,像是猴子一样的生物正在拿着烤熟的兔子大快朵颐,正是之前袭击袁涛的雍和。 我拔出赤霄,袁涛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雍和说道:“就是这玩意害得我差点轮回”? 我点了点头:“一定要小心,别再被他伤到了,尤其是你,只有你懂得魂魄分离之法,如果你再一次被控制,还得银针刺穴”。 袁涛听到银针刺穴这四个字打了个哆嗦,说道:“别说了,一提这个我就全身发冷,再来一次我就死定了”。 龙婆撕下一块兔肉,边嚼边说道:“你们还是想想怎么抓到它吧,它速度不慢,你们要是全被它伤了,可别指望我,我只会我说过的一种让魂魄离体的方法”。 听完龙婆的话,阿幼朵立刻回到龙婆身边,紧张的盯着雍和,看来她是被雍和折腾怕了。 赶尸匠人拿出庖丁,用手拍了拍胸脯,然后又指向雍和。 “你想用庖丁把它射下来”?我问道。 赶尸匠人点了点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仿佛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见识过赶尸匠人扔飞刀的本事,非常的稳准狠,便点头示意他可以试试。 我点头的动作还没做完,庖丁就嗖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射向雍和。 雍和惨叫一声,从树上跌落到地上,我们惊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快了吧。 袁涛第一个冲了上去,边走边说道:“你害的我这么惨,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我觉得不太对劲,雍和速度极快,不应该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射杀,我看袁涛离它越来越近,便提醒道:“小心有诈”。 袁涛听了我的话,放慢了速度,画出一道掌心雷,小心翼翼的朝着倒下的雍和走去。 袁涛捡起一根树枝,戳了两下雍和,见它依旧毫无反应,便放下心来,哈哈大笑道:“这怪物终于死……”。 第62章 落魄的血神教教主 话音未落,雍和突然暴起,朝着袁涛的面门扑去,袁涛根本来不及躲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冷若冰射出几根银针,正中雍和面门,雍和惨叫一声,飞快的跑进森林里。 我扶起袁涛,拍了拍他的肩膀,袁涛脸色苍白的向冷若冰道谢:“多谢相救”。 冷若冰点了点头,看向雍和逃跑的方向道:“可惜我那几根银针了”。 袁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拿回来”。 我捡起庖丁仔细查看,上面没有一丝血迹,只有几根黄色的毛挂在上面,看来雍和果然是诈死引我们上钩,幸好冷若冰反应及时,否则袁涛就又着了道。 袁涛此时动了真气,拧着眉毛说道:“好歹我是天一教首徒,竟然被个猴给耍了,再让我看见非得剁碎了它不可”。 柳如花看了我一眼,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追上去吧,雍和懂得用计,说明它智商不低,它在暗,我们在明,万一被偷袭了就糟糕了”。 我们向雍和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不多时,便走出了森林,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下面,雍和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这次袁涛没有大意,与我们一起来到雍和附近,我怕雍和再次使诈,便示意大家停在原地。 此时雍和身上依旧插着冷清秋的几根银针,我望向冷若冰,问道:“你的针上有毒”? 冷若冰嘿嘿一笑:“算不上毒,麻药而已,只不过剂量不小,足够麻翻一头大象的了”。 我感到一阵恶寒,雍和脸上密密麻麻的中了好多针,要是还能动就奇怪了。 袁涛听到冷若冰的话,从我手中拿过赤霄,冲上去将雍和的头砍了下来,然后呼了口气,说道:“可算除了这个祸害了”。 雍和身首分离以后,彻底断绝了气息,一大摊血液从勃颈处流出来。 袁涛刚想再说些什么,一个披着黑色披风,头发披散着的中年男人冲了过来,先是指了指我们,又指了指雍和,激动的说了一大串苗语。 阿幼朵轻声对我们翻译道:“他说他与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了他的小黄”。 中年男人恶狠狠的盯着我们,用生涩的中文说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汉人,都去给我的小黄陪葬吧”。 说完,中年男人结了个奇怪的印,一直肉虫子从他的身体里飞了出来。 我们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这只肉虫子与龙婆的一模一样,竟是传说中的蛊中之王——金蚕蛊。 龙婆马上召唤出金蚕蛊与中年男人的金蚕蛊缠斗,我们默默的退出战斗圈,金蚕蛊有多强大我们是知道的,这个不起眼的小肉虫可是能与蛊人厮杀还不落下风。 中年男人也十分惊讶,盯着斗在一起的两只金蚕蛊,又看了看赶尸匠人,说道:“你是阴阳客栈的龙婆”? 龙婆冷笑一下道:“不愧是血神教的教主大人,果然有几分见识”。 我再一次惊讶的合不拢嘴,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竟然就是带给我们许多麻烦的血神教教主。 我默默的拿起赤霄,屠黯也举起双手,紧紧的盯着血神教教主。 龙婆找了块石头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道:“我和他的金蚕蛊实力不相上下,你们还不趁机拿下他”? 血神教教主从兜里翻出一枚白色蜡丸,冷哼一声说道“就他们几个小鬼也想打败我,白日做梦”。说完便将白色蜡丸吞入腹中,我认出白色蜡丸,正是能短暂提升力量的血蛊。 血神教教主慢慢变得浑身赤红,气喘吁吁的盯着我们,仿佛有抑制不住的怒意。 我见血神教教主先是召唤出金蚕蛊,此刻又吞食血蛊,不敢大意,立刻用请神术召唤一丝魂魄并与其融合。 血神教教主大吼一声,向我们攻来,我施用请神术以后,变得非常好战,也向他迎了过去。 我身子一侧,躲过血神教教主的一拳,用生了锈的赤霄用力的拍在他的脑袋上,血神教教主晃了两晃,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没有料到堂堂的血神教教主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袁涛和柳如花立刻跑过来查看,确认他确实是晕过去以后,冷若冰惊讶的看着我说道:“师弟你已经这么厉害了?一招就把血神教教主给打败了”。 血神教教主昏倒后,他的金蚕蛊也悠悠的飞回到他身上,如果本体受到伤害,本命蛊也会失去战斗力,这也是金蚕蛊最大的弱点。 我见过龙婆出手,即便没有金蚕蛊,我们也很难接近她,更何况除了金蚕蛊,她一定还有很多杀手锏。 所以我认为,一招之下就将同样拥有金蚕蛊,并且服用了血蛊的血神教教主打倒在地,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我再次确认了他确实晕过去以后,解除掉请神术的灵魂融合状态,与袁涛和柳如花将血神教教主绑了起来。 将血神教教主绑好以后,龙婆给他下了蛊,暂时封印了他的金蚕蛊,阿幼朵朝她脸上泼了一盆凉水,又扇了他两个巴掌,袁涛从来没见过阿幼朵如此凶悍的一面,在一旁脸色煞白的打起了哆嗦。 血神教教主悠悠的醒了过来,用力的挣扎两下,见挣脱不开,恶狠狠的盯着我们,用生涩的汉语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要是喊出声你就是我爷爷”。 袁涛一听来了精神,将他的衣服鞋袜全扒了下来,笑嘻嘻的对冷清秋说道:“小冷啊,请行针”。 冷若冰看向我,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便以极快的速度,将银针扎在血神教教主的身上。 过了几秒,一声惊天动地的“啊”从血神教教主的嘴里喊了出来。 袁涛嬉皮笑脸的看着血神教教主说道:“来,叫声爷爷听听”。 血神教教主啐了他一下,恶狠狠的说道:“这也就是我忍耐力强,要是你被扎一下,说不定当场就死了”。 袁涛猛地站起来,重重的踹了血神教教主一脚,说道:“你要不提我都忘了,就是因为你的小黄,我也挨针了”。 血神教教主哼了一声:“若不是我功力被人废去七层,你们早就死了”。 我用水壶喂他喝了几口水,问道:“这山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功力是被谁废的”? 从血神教教主口中,我们知道了一些重要的消息。 八神山山顶,其实是血神教的秘密总坛所在地。 几年前,血神教教主无意中发现八神山山顶上,有一个古老的地下空间,空间内已经非常残破不堪,在空间的最深处,有一头半个身子在地下,自称是血兽的异兽,它通过意识与血神教教主达成协议,只要他定期供奉童男童女的血液,便会赐予血神教教主力量。 血神教教主禁不住力量的诱惑,开始按照血兽的方法,用童男童女的血液与之交换血兽的术法,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了血神教,将地下空间改造成了血神教总坛。 几年之内,血神教凭借血兽的术法,在湘西地区疯狂敛财,吸收教众,渐渐有了名气。 说起来血神教教主也算是个人物,他机缘巧合之下,练成金蚕蛊,从此罕逢敌手,再加上血神教的势力,已经算是此地的顶尖人物。 直到几天前,有四个不速之客来到八神山山顶,说要借用一下血神教的教坛,他这个教主和教徒滚出去。 血神教人多势众,自然不惧这四个人。 没想到这四个人强的像怪物一般,血神教总坛精锐尽出,再加上四大蛊王中的二王与血神教教主的金蚕蛊,都被四人轻松击败。 血神教教主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找血兽寻求帮助。 没想到那四个人看到血兽完全不惧,二话不说便与血兽交起手来,最后虽然均有负伤,却除掉了血兽。 四人本想将血神教教主一并除掉,血神教教主凭借秘法,诈死逃了出来,一身蛊术几乎尽废,自此血神教根基尽毁,然后便碰到了我们。 我和袁涛听完血神教教主的描述,基本确定了那几个人是张顺和、陈刀和鬼道人,还有另外一个我们没见过的人。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我们此行的目的,八棺锁阴阵,就在血神教的总坛里,否则他们不会费这么大的劲灭掉整个血神教和血兽,尤其眼前这个教主还带着金蚕蛊,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封印不化骨的阵法所在,那说明他们已经着手开始了解除封印的仪式,甚至已经开始了仪式,所以我们需要尽快赶过去。 血神教教主带我们我们来到一片废墟之中,这片废墟并不是最近形成,而是存在已久,血神教教主带我们走到废墟的尽头,尽头处矗立着一座已经塌了一半的巨大宫殿。 宫殿的正殿之上,有一个巨大的石头王座,王座后面便是那个地下空间的入口。 第63章 倒戈 我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条很长的地下通道,听不到任何动静,不过按照学神教教主的说法,这条通道的尽头就是地下空间,也就是我们所猜测的八棺锁魂阵所在的地方,如果王顺和他们真的是来解封八棺锁魂阵,放出不化骨,那么他们就一定在里面,而且从近几天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来看,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成功的放出不化骨。 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决定把血神教教主绑好,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一会我们需要悄悄进去,万一这家伙突然来一嗓子暴露目标就完了。 处理好血神教教主以后,我和袁涛走在前面,走进了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之内并不凭证,几乎全是坑坑洼洼的岩壁,我们走了不短的时间,才看到尽头处有个黑色的洞口。 我们几个蹑手蹑脚的靠近洞口,我扒着洞口一看,里面是一个足球场般大小的空间,广场的正中央放着八个以圆形排列的棺材,鬼道人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八个棺材的正中央。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他们解封不化骨的仪式正在进行,袁涛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咱们要不要打断他”。 我看了看空间的四周,并没有看到王顺和他们,按照血神教教主的说法,除了鬼道人以外,至少还有三个人在附近,这么重要的仪式,他们总不会离开太远,如果我们现在贸然现身,说不定会着了他们的道。 我想了想,干脆让赶尸匠人用他的庖丁直接向鬼道人扔过去。 鬼道人松了松肩膀,然后掏出庖丁,直接甩了出去,庖丁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鬼道人的脑袋飞了过去。就在庖丁即将把鬼道人爆头的时候,从鬼道人的斜后方,射出一把飞刀,庖丁的冲势极快,却被另一把飞刀击中,改变了飞行的方向,擦着鬼道人的脑袋飞了出去。 让庖丁改变方向的那把刀我再熟悉不过,正是陈刀常用的飞刀。 接着从地下空间的上方,两道人影飘然而下,正是陈刀和王顺和二人。 王顺和朝着我们的方向说道:“各位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我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龙婆,龙婆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我带头迈步走进地下空间,其余几个人跟在我的身后。 看见我们一行人,王顺和拍了拍手,缓缓说道:“你们也算是年青一代的才俊了,只要你们答应不参与这次的事,我保证你们安全离开怎么样”。 我指了指他身后的鬼道人:“你们是不是要解开八棺锁魂阵,放出不化骨”?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不化骨一旦出世,你们也控制不住它,我们都会死在这”。 王顺和摆了摆手:“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控制他的办法”。 袁涛率先画了个掌心雷,眯着眼睛说道:“既然谈不拢,那就开打吧,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反正他们只有两个人吧”。 听到袁涛的话,我刚要开口,陈刀却先我一步,甩出一个飞刀,看方向竟然是冲着冷若冰的。 我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我用赤霄一挡,飞刀“叮”的一声掉在地上,这个声音就像是开战的号角一样,声音过后,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起动了起来。 柳如花和冷若冰战斗力实在是渣的要死,所以柳如花给我们加持了密宗的术法以后,便和冷若冰躲到稍微远点的地方。 龙婆召唤出金蚕蛊,她所控制的肉虫子以极快的速度攻向王顺和。 陈刀原地不动,向我们连射出几记飞刀,我和袁涛非常吃力的躲开。 龙婆身形奇快,几乎与金蚕蛊同步到了王顺和的身边,一人一虫相互配合,攻击的天衣无缝,却都被王顺和一一躲掉,我不禁暗自感叹,王顺和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连龙婆和金蚕蛊都拿他没办法。 我收回目光,想尽快干掉陈刀然后去帮助龙婆,我和袁涛一左一右,分别朝着陈刀冲了过去,陈刀站在原地,向我们各射出一记飞刀,我和袁涛分别躲过,却被放缓了速度,陈刀趁机又向远处跑去。 袁涛喘了口气:“这王八蛋不会是要放我们风筝吧”? 我问袁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近他的身”? “你别玩我了。要不是柳如花给我加持了术法,我连他的飞刀都躲不过去”。 就在我俩说话的功夫,一双有力的大手拍在我们俩的肩膀上,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赶尸匠人,此时他已经将庖丁拿了回来。 “你说你有办法对付他”?我问道。 赶尸匠人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冲着陈刀的方向飞奔过去。 目前他们在场只有三个人,王顺和被龙婆和金蚕蛊缠住,鬼道人正站在八个棺材之间进行着解封仪式,而陈刀也跟赶尸匠人斗得难解难分,那么此刻就是打断鬼道人进行仪式最好的机会。 我向袁涛使了个眼神,于是我们俩便朝着鬼道人的方向奔去。 我和袁涛刚走到鬼道人面前,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砸向我们俩,我本能的向后一闪,一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嘴边流出少量的鲜血。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跟我们分别的老钱,他像是被人从很高的地方扔下来一样,浑身像是受了重伤。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袁涛见状连忙蹲到老钱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然后给他松了绑。 袁涛将老钱抗在肩上,关切的问道:“老钱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老钱回手就是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袁涛的身上,袁涛吐出一大口血,然后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喘气。 看到袁涛被老钱打飞,我、冷若冰、柳如花和阿幼朵连忙跑到他的身边,袁涛伤的极重,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冷若冰连忙运功,袁涛的呼吸才有所平缓。 老钱淡定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神平淡的盯着袁涛。 看到老钱的样子我愤怒的差点直接冲上去,按照我的印象,他与袁涛分别是两位科长,而且有多年的共事经验,就算不是交情深厚的朋友,也不至于是敌人。 而眼前的老钱明摆着视袁涛如蝼蚁一般,毫不留情的给了他几乎致命的一击,如果冷若冰不在场的话,袁涛估计已经命丧黄泉了。 我颤抖着问老钱:“你什么意思”? 老钱将头慢慢的转向我,“我从来没说过我跟你们是一伙的吧”。 老钱话音刚落,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赶尸匠人的身边,赶尸匠人反应虽快,及时作出了防御的动作,但是老钱的力量极大,轻描淡写之间便将赶尸匠人击飞,赶尸匠人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身体,这个时候陈刀也伺机而动,一记飞刀飞向赶尸匠人的胸口,赶尸匠人在空中艰难的调整了一下姿势,飞刀几乎擦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 这一刀让我吓了一跳,看到赶尸匠人没被伤到我松了口气,上次在先秦古墓的时候,张顺和就说过,陈刀是杀手世家的人,所以飞刀是涂了毒药的,而且是非常猛烈的毒药,好在赶尸匠人没被伤到,否则就算冷若冰在场,也免不了一顿麻翻,更何况冷若冰正在对袁涛施救。 我怕这样的情况再度发生,连忙施用请神术,这次我招到的魂魄依旧不是白虎,而是一个普通的魂魄,我只记得上次招到白虎的魂魄,倾注了我丹田周围大量的道法,不知道为什么后面我依法炮制却再也用不出来了。 但是在请神术的作用下,我的能力依旧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在先秦古墓的时候我没用请神术就能勉强跟上陈刀,这次我比他的速度更是快了不少,我腿上用力,几乎用最快的速度朝着陈刀冲了过去,给他的毒和飞刀是个大麻烦,必须先除掉。 我到陈刀面前的时候,他甚至刚刚反应过来,甚至连手都来不及举起,我一拳打向他的面门,这一圈我用了真力,我用十足的信心如果打中他绝对站不起来。 然而就在我的拳头要打中的时候,却被一只手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卸去了我的气力,我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使不上力气。 我抬眼一看,老钱正挡在陈刀的面前,皱着眉看着我。 我将手抽了回来,再次用拳头砸向老钱,依旧被他毫不费力的拦住。 我见我的拳头毫无建树,干脆抽出赤霄,向老钱劈了过去,老钱看到赤霄以后,瞳孔瞬间放大,像是非常忌惮它一样,向后退了几步,与我拉开距离。 老钱皱着眉说道:“不愧是先天道体,不仅道术亲和,而且气运加身,竟然能得到这样的宝物”。 我心中一惊,猛然想起来老钱第一次看见我的场景,他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表情就非常怪异,原来他早就看出了我是先天道体。 老钱看了看赤霄,又看了看我,说道:“可惜不会用,再好的东西也没用,干脆连你和你的剑一起收了吧”。 第64章 不化骨 老钱伸手一挥,空中便凝聚出一条由火焰组成的巨蟒,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被火焰巨蟒烤的炙热无比,老钱再次挥手,巨蟒便张着大嘴朝着我咬了过来。 好在火焰巨蟒的速度不快,我向旁边一闪,躲过了火焰巨蟒,火焰巨蟒消散在我身旁的不远处。 我趁着空挡,用最快的速度朝着老钱冲过去,我举起赤霄向他的脑袋劈了过去,老钱用两只手指便夹住了我的赤霄,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摆脱不了老钱的两根手指,老钱眯着眼请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两根手指一甩,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我人还飞在空中的时候,老钱再次控制一个以雷电组成的巨蟒,朝我打了过来,我根本无从闪避,整个人雷电巨蟒击中,我全身剧烈的刺痛和麻痹,我甚至连赤霄都握不住,掉在地上,只是这简单的两招,我已经看出了我和老钱如天堑般的实力差距。 袁涛作为二科科长,虽然他的实力算是不错,但是跟老钱比起来却是连毛都算不上,虽然我早就知道老钱实力强大,却没想到强大到这种地步,其实力甚至远远的超过王顺和,我认识的人中只有李淳风有与他一战的实力。 我躺在地上,无力的看了一眼周围,此时冷若冰他们依旧围在袁涛的周围,龙婆和张顺和的战斗虽然略占上风,一时半会却也拿不下来,赶尸匠人已经变成了僵尸之体,已经百毒不侵,所以也不怕陈刀飞刀上的毒,完全有与他一战之力。 如果说他们的状况还算好,那么我这边就算是最糟糕的了,老钱在场根本没有人能跟他交手,我估计现在老钱还抱着戏虐的心情与我战斗,否则我已经命丧他手,而此时一动不动的鬼道人那边也起了变化,鬼道人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周围的八个棺材也隐隐约约发出了悲鸣的声音,应该是到了仪式的关键时刻。 以现在的状况来看,老钱基本是无敌的存在,就算我们联合在一起也无法打败变态的老钱,如果不想办法解决老钱,我们就阻止不了仪式,到时候不化骨出事,我们依旧是必死无疑。 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是有增员的后续队伍的,可是我们增员队伍,就是由老钱带领的一科,可他这么一倒戈,我们基本上就变成了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现在基本已经是必死之局了,我突然想起了与人彘战斗的那次,我第二次用了请神术,请到了两个阴灵,虽然事后我差点下去轮回,可是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 我一手提着赤霄,再一次开始步罡踏斗,我将丹田内的道法最大限度的释放,然后开始沟通天地。 我发现我沟通天地的时候,我的赤霄就像是一个信号放大器一样,我甚至感觉我自己看到了宇宙万物,看到了更加深奥、难以理解的世界。 当我踏完最后一步时,我的身体迅速发热,全身的血液剧烈的翻腾,我甚至看到我身上冒出了白色的烟雾,好在只持续了一小会,体内沸腾的血液便平稳下来,然后我的眼前突然变得一片黑暗,我既不能动,也不能张嘴说话。一个全身长着长毛,人面虎身,全身发着光的动物呲着牙朝我走来。 我被吓了一跳,几乎有点常识的人,都能叫出眼前这个怪物的名字——梼杌。 梼杌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以残暴、嗜血著称,没想到我竟然能请到梼杌的一丝魂魄,我之前召唤到最厉害的魂魄只是四大神兽的白虎而已,与梼杌的级别差得多得多,我猜我的请神术大大加强,应该是与赤霄有关系,只不过我已经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命研究赤霄与请神术的关系了。 梼杌走到我的面前仍不停步,直接走进我的身体,然后令我惊讶无比的事情发生了,我身体里原来的那道被我召唤来的魂魄,竟然自行解除,而且我的身体和视觉都恢复正常,一股暴虐、嗜血的情绪从我心底升起来,我再看向红衣厉鬼的时候,恐惧的情绪烟消云散,只想冲上去将她撕成碎片。 莫非是因为梼杌的魂魄太过霸道,把之前的魂魄驱逐出去了? 老钱发现了我的异样,第一次朝着我主动攻了过来,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终于对他有了威胁,老钱的动作在我的眼里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神秘莫测了,捕捉到他的动作以后,我想虚晃一招然后在反击,没想到我的身体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无论我如何努力,也拿不回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这次我身体的时空与上次是不同的,上一次被阴灵附体,可以说是夺舍的另一种形式,我的身体彻底由他支配,甚至有了自己的思考。 这次我除了杀戮的欲望,不存在任何的理智,只想把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老钱看似平淡的一拳,直接打在我的身上,我这一拳挨的非常结实,看老钱的样子也是用了真力,然而我中了一拳以后根本毫无反应,只是轻轻抬起右拳,没有任何多余和花哨的动作,一拳打向老钱。 老钱双手交叉一挡,把我的力量卸下去大部分,然而他的身体在我这一拳的作用之下,却向后倒飞回去,看老钱的样子虽然没有多少狼狈,却也极不好受。 老钱在空中反应极快,双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一火一雷两条巨蟒同时向我飞了过来,我一挥手臂,便将两条蟒蛇直接拍散。 老钱落地以后,深吸一口气,吞吐之间身形暴涨,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好几圈,充满了力量的质感,然后再一次朝着我扑了过来。 这一次我和老钱打的势均力敌,我们两个的拳头以极快的速度交锋,我甚至已经看不清我们两个人的招式,打了将近一刻钟,最后我和老钱分别打在对方的身上才算分开。 不知道老钱用的是什么术法,呼吸间竟然能与梼杌附身的我打成平手。 梼杌被人压制住仿佛非常不爽,我向天怒吼一声,然后整个人身上开始冒出浓浓的蒸汽。 我能感觉到我的寿命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消逝,梼杌的这一招,竟然是在燃烧我的寿命。 我燃烧寿命以后,身形只是一闪,便到了老钱的眼前,然后在老钱惊讶的目光中,一拳打中了老钱的腹部。 老钱被我打得飞出好远,倒在地上,老钱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剧烈的咳嗦两声,然后吐出一大口血。 梼杌像是很满意眼前的对手,再次朝着老钱扑了过去。这次老钱提前有了准备,又不敢正面为战,只要躲向一旁,梼杌的速度非常快,以眼前的状况来看,老钱根本无从闪避,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围传来了张顺和的声音:“仪式完成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鬼道人的方向,而被梼杌操纵的我,感觉到了围绕着鬼道人,有一种非常奇异的力量,所以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鬼道人全身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周围的八个棺材几乎齐齐破裂,然后在鬼道人的惨叫声中,他的身体整个爆炸,他的须肉内脏撒了一地,一个比鬼道人身体小了一圈的白色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眼前的是一个通体白色的,勉强可以叫做人的东西,与书中对不化骨的记载完全一致,我心道不好,我们终于还是没能阻止仪式,不化骨,复活了。 第65章 你的祖先在忽悠着你 不化骨一经现世,双方立马停止了争斗,老钱和王顺和的注意力完全被不化骨吸引,我一边盯着不化骨,一边招呼赶尸匠人后退到袁涛的位置。 不化骨像人一样伸了个懒腰,它的身体变得透明,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白色的骨头,随着不化骨伸展筋骨,它的身高也变得越来越高,直到两米左右才停下。 不化骨舒服的眯起眼睛,然后轻轻摸了摸光秃秃的头发,嘴角牵起惬意的笑容。 梼杌的注意力立刻被不化骨吸引了过去,像是发现了更好玩的玩具一般,放弃了眼前的老钱,控制着我的身体向不化骨走去。 不化骨注意到了我的举动,眯着眼睛看着我,我突然加速,眼前一花,便已到了不化骨的面前,不化骨一动不动,任由我一拳打在它的身上,不化骨以极快的速度向后倒飞,将身后粗壮的柱子撞的粉碎。 不化骨在地上躺了一会,然后慢慢的直立而起,缓步向我走了过来。 不化骨的步伐极其缓慢,却一步一个幻影,几乎一息之间,便到了我的眼前,我甚至没看清楚不化骨如何出手,只是眼前一黑,便如它之前一般,向后倒飞,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不化骨出手极重,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不过附在我身上的梼杌的魂魄也因此被冲散,也算是因祸得福。 隐约间我听见老钱说道:“你的术法到底灵不灵”? 我喘了几口粗气,看向张顺和的方向,此时他正捏着一个手印,正对着不化骨。 张顺和保持结印的姿势说道:“应该没问题,控制不化骨的方法是我们门派古籍之中记载的禁术,破解八棺锁魂阵的时候已经被我做了手脚,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不化骨便能完全被我操纵”。 我想提醒他们赶快离开,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张顺和的话音刚刚落下,不化骨身形又是一闪,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抓住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陈刀的脑袋,扭了一圈,然后直接拽了下来。 这一下出手太快,陈刀的身首分离以后,才剧烈的晃了两下,然后从腔子里喷出了大量的鲜血,不化骨拿起陈刀的脑袋,从连接脑袋的腔子处,一口咬了下去,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见到这样的场景,我感觉到一阵绝望,不化骨果然如传说一般,强悍的超乎想象,在场的人,就连我搏命召唤出的梼杌和龙婆加上金蚕蛊也绝对不是不化骨的对手,如果不化骨真被张顺和所控制,在场的人全都会在劫难逃。 张顺和趁着不化骨啃脑袋啃的满嘴是血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绕了不化骨走一圈,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换了十几个手势,张顺和收势以后,不化骨立刻定在当场,保持着从陈刀的脑袋上撕下一块肉咬在嘴里的姿势。 张顺和满意的绕着不化骨走了两圈,然后用手轻轻拍了拍不化骨的身体,点了点头。 老钱走过去,盯着不化骨说道:“成功了?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万一你的术法失效,我可对付不了这个家伙”。 张顺和上下打量着不化骨,像是欣赏一件满意的作品。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张顺和结了个简单的手印,然后用手指向龙婆:“干掉她”。 听到张顺和的话我急的怒火攻心,情急之下居然恢复了些许力气,我趴在地上使劲向龙婆的方向爬去,此时龙婆正挡在袁涛和冷若冰的面前,将金蚕蛊控制在她的身侧。 接收到张顺和的命令以后,将陈刀的脑袋扔到地上,先是缓缓的看向龙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 解除梼杌附身以后,我的五感大大的降低,别说先天道体的优势,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所以我只看见不化骨身型一闪,便消失在原地,龙婆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功法,让金蚕蛊和她同时变得赤红,紧接着先是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然后我便看到不化骨站在原地,龙婆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然后喷出一大口血。 看到龙婆的样子,张顺和哈哈大笑:“不愧是不化骨,连最强的人蛊合一都能轻易破解……”。 话刚说到一半,张顺和突然也喷出一大口血,然后连战斗站不住,仰面向后倒去,多亏了老钱一把将他扶稳,才没倒在地上。 我原本以为是龙婆的招数起作用了,没想到龙婆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张顺和,看起来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吐血。 正当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张顺和的时候,形势又发生了变化,不化骨巨大的身躯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粉末状的闪光物质,开始逐渐消散在空气当中,不多时,不化骨的整个身躯彻底消散,只有地上的一滩白色粉末,证明了它曾经存在过。 不化骨消散以后,张顺和又喷出一口血,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听起来状况十分不妙。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的云里雾里,就在这个时候,一向淡定的老钱骂了句粗口:“妈的,这次真是失算了,这八馆锁魂阵看来不止有封印不化骨的作用,还会一点一点的将它消磨掉,看来刚才的一击,已经超越了不化骨的极限,可惜陈刀和鬼道人白死了”。 张顺和此时已经十分虚弱,挣扎着说道:“不化骨一死,我被术法反噬,别管他们了,赶紧把我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否则我必死无疑”。 听到张顺和的话,我顿时放下心来,就目前的场面来说,龙婆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场的人已经没人能够与老钱斡旋,虽然我和袁涛伤势比较重,总好过当场送命。 老钱将张顺和从地上背了起来,面色阴沉的看了在场的人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阴毒的看了我一眼。 我被老钱盯得浑身冰冷,刚要移开视线,老钱却以极快的手法,向我扔来一个绿色的东西。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之力,那个绿色的东西击中我的脑袋以后,便彻底消失不见,冷若冰他们以为我中了招,连忙朝我跑了过来,老钱趁此机会,带着张顺和离开了此地。 我中了老钱一招以后,本为必定性命不保,没想到我不但没感觉到任何不适,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甚至会怀疑刚才老钱那一下子是幻觉。 虽然感觉不到异样,不过情况却依旧不容乐观,我能感觉到,老钱最后看我的眼神显然是起了杀心,他看起来非常忌惮我的先天道体,按理来说,他说过我有气运加身,所以得不到我,为了阻止我成长,将我杀掉也合情合理。 赶尸匠人跑到我身边,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袁涛,问冷若冰:“袁涛怎么样了”? 冷若冰盯着我,皱着眉说道:“他伤的虽然不轻,不过已经没事了,休息一段时间就能痊愈,反倒是你……”。 冷若冰话音未落,突然我视线一阵模糊,然后一阵像是将我撕裂的疼痛开始侵袭我的脑袋,这种痛苦根本无法形容,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以自杀的方式结束这个痛苦。 隐约之间,我看到龙婆指挥金蚕蛊爬到了我的身上,然后我眼前一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最后的一丝清醒的意识消失前告诉我,这次也许我真的会死。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只能站在原地盯着面前的黑暗一动不动,时间对我来说已经变得非常模糊,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从远处,一个全身冒着黄光,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老太太,向我缓缓走来,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想起,面前的这个老太太,正是那个在灵魂出窍的仪式中,碰到的那个老太太,也正是她,给了我所谓的先天道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