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散伙饭 傍晚，清阳市南城主干道光明大街上如往常一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正值七月暑季，道边的两排杨柳被烈日晒了一整天，瞧上去蔫头耷脑的，毫无精神。 路两旁的众多商铺却正处于一天中最为繁忙的时候，家家灯火通明，老板伙计们使劲浑身解数招揽生意。 道路南段一个中等门脸的川湘菜馆，玻璃大门被再次推开。 “各位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身着旗袍的迎宾小姐面带笑意，送客出门。 七、八位刚刚用完晚餐的顾客依次走出，这些人基本都比较年轻，里面最大的瞧上去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 “诸位，咱们后会有期了，有事儿打我的电话联系啊。” 年长的那位男子挥了挥手，冲大家说道。他的面色泛红，口中带着一股酒气。 其余众人也纷纷相互告别，但情绪上明显都有些沉重。 几分钟后，大家散去，各奔东西。 其中一名着深蓝色短袖衬衫年轻人，穿过大街，独自一人往南走。 只见他中等个头儿，身材匀称，留了个寸头，脸庞轮廓分明，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整体上不能说很英俊，但也挺耐看。 他叫宁皓文，二十三岁，去年刚从清阳科技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出校门后获得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电子商务公司做网络工程师，负责日常网络维护。 可就在上周，公司突然发出通告，宣称因市场形势严峻，本公司业务开展困难，无法维持正常运转，只能关门倒闭。 在此之前，虽然早已有相关流言传出，但他们部门的人大多并不相信，没想到最终竟是真的。 接下来，按照规定，职员们前往财务部领取两个月薪水的遣散费，随后便离开了公司。 刚才，就是本部门的全体人员聚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散伙儿饭”，从明天开始，大伙儿就要各奔前程了。 宁皓文带着些许醺然醉意，朝他居所的方向慢慢走。 没想到啊，自己这么快就失掉了人生第一份工作，怪不得人们总说只有公务员才端着铁饭碗，至于社会上其它的饭碗子统统都是泥巴糊的，说破就破。 宁皓文的心情沉重而茫然，当初为了获得这份工作，不知道投递了多少份简历，参加了多少回面试，才从多如牛毛的求职者中胜出。在得知被公司录用消息的那一刻，用喜大普奔来形容可真是一点儿也不过分。 当时他怀着美好的憧憬，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干，无论怎样加班受累都无所谓，尽快提高自己能力、经验的同时，也能给经理留下一个新员工勤奋上进的好印象。 谁知这才上了大半年的班，一切努力就化为泡影。 马路上阵阵热浪袭来，夹杂着汽车尾气，令人焦躁，他伸手将衬衫扣子解开两颗，这才感觉稍微好受点儿。 一刻钟后，宁皓文回到了他的居所，位于一个老居民小区中的某套群租房。房子虽然差点儿，但距离公司近，上班方便，这也是当初选择这儿的最大理由。 上到三楼，推开右边数第一家的防盗户门，各种嘈杂声立刻迎面扑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熟悉的霉味和馊味儿。 与平时一样，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段。喇叭放歌声，锅碗瓢盆碰撞声，说话声，混成一片。 也难怪，一套标准两居室，经过中介公司设计高手的巧妙改造，将原格局完全打破，搞成了六个大小不等的隔断间，共住了八个人，都是离开校园时间不久的大学毕业生。 由于这小区里的大量房子已经被中介公司垄断代理，基本都被改造成群租房，所以倒也不用太担心对隔壁邻居造成骚扰。 “哎，我说。谁用了我搁在窗台上的洗头水儿啊？就昨晚上忘了收回去，嘿，才一天的功夫，就只剩下半瓶了。谁这么没公德啊？连声招呼都不打，逮着机会就玩命儿使，拿来洗内裤袜子了吧？整天琢磨心思就占这点儿小便宜，这出息可真够大的。”卫生间门开了一条缝，传出一个男人不满的嚷嚷声。 不过，并没人搭理他。 “你还敢怨我？你瞅瞅你个大老爷们儿，站起来也不比谁矮一头。就这点儿能耐，都这么长时间了，连个稍微像样儿的房子都租不起，让我净跟着你受委屈，你好意思吗你，啊？” 卫生间旁是本套房中最大的一个单间，住着这里唯一的一对儿情侣。女的此时正发着雌威，训斥对象自然应该她的男朋友。 那名男生估计自觉理亏，闷头一声不吭。 宁皓文微微摇了摇头，掏钥匙打开最边上一个房间的门，进去后反手将门带上。 这是一间使用面积不足六平米的隔断间，一张铺着凉席的单人床、一张很小的书桌，再加上一个简易布衣橱，就是全部的家具配置。 好在还有个小窗户，能透透气儿。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从窗户望下去，可以看到几盏昏黄的路灯，给小区罩上了一层朦胧迷离的氛围。 格子间的租金为每月五百块整，在清阳这个经济发达，人口过千万的副省级计划单列海滨城市中，这已经是它能为众多外来低收入者所提供的最为廉价的独立容身空间了。 宁皓文脱去上衣，露出光膀子，脸上、身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卫生间只有一个，而这个时段正处于使用高峰期，根据经验，想去卫生间里痛痛快快地冲个淋浴九成九是奢望。不过他今天出门之前预备了一盆水，正好凑合派上用场。 宁皓文把门背后挂着的毛巾摘下，投入搁地上的脸盆内浸湿。接着蹲下去，将毛巾捞出拧个半干，擦拭头脸和身体。 折腾了一番，起身拧开放置于桌面的台式电风扇开关，再倒在床上，双手枕头，闭目养神。随着扇叶嗡嗡嗡地转动，阵阵凉风在屋内盘旋，哎，总算是舒坦多了。 第二章 群租房的生活、同窗杨天成 格子间内，宁皓文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枕边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抓过一瞧，屏幕上显示着老家的固话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侧身将手机搁在耳边，听筒里传来老妈熟悉的声音。 通话中，老妈叮嘱他夏天热，要注意防中暑，不舒服就喝藿香正气水，内衣内裤要记得勤洗，别吃变质食物，隔几天就要主动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省得令人担心云云，反正絮絮叨叨地说了大一堆。最后又问他最近工作情况怎么样？ “啊，挺好的，工作挺顺心的….没偷懒…嗯…我知道….好好干，给领导一个好印象，将来前途大大的…..”宁皓文随口敷衍道。 好不容易打发了老妈，他将手机撂在一边，继续闭目养神。 老家在距离清阳南方两百公里外的衡江，那是一个县级市，爹妈都在县里一家中型食品机器厂上班。老爹是工程师，老妈是会计。受经济大环境影响，这些年来厂里效益不太好，职工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而且那儿的工作机会有限，除了体制内，其它行业收入大多较低，所以他大学毕业后才下决心要留在清阳，家里对此倒是也表示支持和理解，毕竟人往高处走嘛。 不过现在工作丢了，还得抓紧找新的。否则手里这点儿微薄的积蓄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会坐吃山空。 明早儿起来重新整理一下简历，再去人才交流网站投递几份儿，看看有机会没有。 宁皓文闭着眼睛，心里琢磨。 由于聚餐多喝了几杯，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半钟，宁皓文才从床上爬起来，头还有点儿昏昏沉沉的。 今天是周六，不过出租房内剩下的人似乎不多。也难怪，现在社会上竞争激烈，打工者能休全双休日的恐怕还真没几个。 卫生间这会儿总算是腾了出来，洗漱之后，他回到房间打开那台二手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简历。都到这个点儿了，专门去吃早餐显然划不来，干脆等中午一块儿吃吧。 先将以前写的求职简历重新调出来，接着把这大半年的职业经历添加进去。至于细节方面，自然要好好美化一番，毕竟他只有这么一段实际工作经验，什么勤奋努力，认真细致，团结合作，多次受到公司领导表彰之类的话统统都得写上。弄了一阵，嘟嘟嘟，键盘边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过一瞧，杨天成的号码，这是他的大学同窗兼舍友。 这家伙，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宁皓文想着，按下接听键。 “皓文，在干啥哪？”听筒中传来一个宏亮的男声。 “还能干啥，工作丢了，重新写简历哪。”宁皓文也不隐瞒，只是语气中带着点儿郁闷。 “呵呵呵，瞧瞧，肯定是不好好干活儿，偷奸耍滑抖机灵，让人家给开了吧。我早就说过，这外面的公司可不比国有企业，尤其新人，没那么好混的。”杨天成取笑道。 “去你的吧，胡说八道。”宁皓文闻言颇为恼火。 顿了一下，他还是把公司倒闭、遣散员工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原来这样啊，那可真够倒霉的。不过也没啥，再换一个地方上班呗。哦，对了，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儿干，干脆下午陪我去一趟石桥园吧，就只当散散心了。”杨天成表示理解，同时建议道。 “石桥园，到那儿干嘛去？”宁皓文奇怪地问。 石桥园是本市最大的收藏品市场，在全省都颇负盛名，距离光明大街也不太远。不过印象中那都是有钱有闲人游逛的地方，跟自己等人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嗨，我有点儿事儿，见面再谈吧。”杨天成电话中不想细说。 “那中午你请客，我现在没钱吃饭了，你这富二代就接济一下吧。”宁皓文随之提出要求。 “靠，就知道占我的便宜。我算个P的富二代啊，别乱说，让人听见笑话。这样吧，就跟上次那家姚记家常菜馆，二十分钟，你在门口等我。”杨天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看来简历是写不成了，宁皓文摇摇脑袋，关机合上笔记本，换了件白衬衫出门下楼。 姚记家常菜馆在光明大街南路，步行大约十分钟即到，以前光顾过几回。 杨天成父亲是本市一家外贸公司的高管，母亲在一个事业单位工作，家境较为优越，令人羡慕，在学校里一直被同窗们冠以富二代的名头儿。当然，实际上并达不到标准，仅仅是戏称调侃而已。 通过老爹的关照，他本人毕业后也进了那家外贸公司下属的一个子公司，搞搞电脑、网络方面的工作，据说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宁皓文来到姚记家常菜馆门口，这会儿刚十一点，顾客还不算多。 他驻足往路北方向张望，没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在前面路口停住，一名穿蓝白相间，短袖T恤衫的年轻男子下车，朝这边走过来。 此人正是杨天成，浓眉圆脸，宽前额，不大不小的眼睛，据说这是上好的福相。身材比在学校的时候胖了一些，看情形没少光顾饭局。 俩人各自伸出右手击了下掌。 “你老爹咋还没给你整辆四轮啊？”宁皓文问。 “唉，太抠呗，我正鼓动我妈做思想工作哪。上礼拜我连车本子都拿到手了。”杨天成叹口气说道。 “行啊，有盼头儿就成，早晚的事儿。”宁皓文回应。 二人上台阶，一同往饭馆入口走。 “欢迎光临。”服务生见来客了，赶紧拉开玻璃大门。 进入用餐区，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生拿来菜谱，二人随意点了几个普通荤素菜，以及两瓶啤酒。 “二位请稍等。”服务生收起点菜单，随即告退。 俩人先聊了一会儿各自的近况，杨天成安慰道，别太在意，在清阳这种大城市，工作机会有的是。 “也是，回头儿我整理好简历，就发一批出去试试。哦，菜来了。” 这时，服务生将几只盘子和啤酒端上桌。 第三章 杨子请客、扫盲 宁皓文和杨天成在小饭馆用餐。 这里的厨师手艺还不错，菜肴香气扑鼻，再配上玻璃杯中橙黄色冒着气泡儿的啤酒，令人食指大动。宁皓文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 俩人举杯相碰，灌了一大口。 “杨子，你下午要去石桥园干嘛？”宁皓文吃了几口菜，接着问起对方的目的。 “哦，对了，忘了给你说。我现在正在玩儿这东西呢，你瞧瞧。” 杨天成将筷子搁在碗沿，伸手从脖颈处取下一条挂绳递过来，挂绳尾端拴着一个小饰件。 宁皓文好奇地接过一瞧，只见这吊坠是石头制成，一半绿色，一半白色。 “翡翠？”他问道。 以他的经济状况，自然没条件接触这种奢侈玩意儿。但当今社会上翡翠的名头儿实在太大，各类媒体上时常出现，无论男女老幼，恐怕没几个不认识的。 “是啊，我新加了一个朋友圈，都是玩翡翠的。这还是圈子里给推荐的店，就在石桥园那边，比商场实惠多了。”杨天成介绍自己的新爱好，语气颇为自得。 “我记得你原先不是玩儿集邮的吗？”宁皓文又问。同时心中暗想，这家伙的兴趣转换得还真快。 “嗨，集邮哪儿有这玩意儿上档次啊，都是学生玩得多，没劲。我那几本邮册全都给出了。你好好瞅瞅，这个坠儿咋样儿？”杨天成卖宝似的催促道。 “我又不懂这个。” “说说你的直观感觉呗。” 宁皓文只得将吊坠拿在手中仔细观察，观感上颜色还凑合，主要就是质地通透性差，干涩涩的。 在他印象中的翡翠，只是媒体宣传广告图片中那种，块大量足，绿油油水汪汪、莹润剔透的模样。虽然他并不懂行，但从审美眼光角度来看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于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觉着不咋地，不通透，颜色也不够浓，还有杂质，比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图片差远了。” “外行就是外行啊，你这家伙的眼光倒还真高。”杨天成撇了撇嘴，将吊坠收了回去。 于是，他开始给面前这位想法幼稚的外行进行扫盲式科普教育。 翡翠这东西是当今中国乃至世界华人圈儿收藏品市场上首屈一指的热门货，追捧的人多如牛毛，再加上缅甸产地的原石储量已经濒临枯竭，所以遭到各路资金的爆炒，身价不断上扬。 在当今的行情下，要是符合像刚才对方所要求的那种条件，得是阳绿加冰种的档次，水头儿还得足，那价格根本就不是普通爱好者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一般人对于翡翠制品的要求不能过高，那根本不切实际。像眼前这枚吊坠，就已经算不错了。豆绿，糯种，他花了九千多块才买到手，这个价格其实挺实惠的，同样的东西要是搁在市中心大商场的翡翠专柜里，至少得一万三、四。 “九千多？这也太贵了吧。”宁皓文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样并不入眼的货色其身价居然也将近一万，实在感到不值。 “嗨，货卖识家，啥贵不贵的。你还别觉得不值，现如今翡翠原料越来越少，爱好者又只增不减，估计等明年这价格都买不下来喽。”杨天成继续纠正对方的错误观念。 宁皓文摇了摇头，感觉现在的人就是喜欢跟风，这翡翠实在炒得有些过头儿了。 杨天成拿起啤酒瓶子给两个空杯满上，俩人接着喝酒吃菜。 “上等翡翠当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过呢，要想得到它，也不见得非得花大价钱。”酒劲儿上来，杨天成的脸色有点儿泛红，话匣子更是打开。 “那咋整？” “赌原石啊，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这才是当下最热门儿的游戏。” 杨天成随即绘声绘色开讲赌石传奇，什么某某某花几万元买块原石毛料，结果开出了玻璃种极品翡翠，一把发家致富。 讲到兴奋处，口中啧啧有声，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这不就是赌博吗？”宁皓文脱口而出。 他对于赌博这种事情并不认同，败家破产的风险太大。 “嗨，你咋啥也不懂啊。这赌石名字里虽然有个赌字，可跟牌桌上耍钱儿两码子事儿。国家是允许的，完全合法的。我还告诉你，这可是一种文化，翡翠文化，赌石文化，很多社会名流都在玩儿，很高雅的，知道不？”杨天成不忿地解释道。 “几万几十万的钞票往里砸，砸不准就打水漂儿，这算个球儿的文化？”宁皓文并不以为然。 现代社会的人喜欢附庸风雅，土老财暴发户早就不吃香了。所以无论是啥东东都得弄个文化的名头儿，以显得高大上。在这种风潮驱使下，乱七八糟的什么烟文化、酒文化、火锅文化、足疗文化、麻将牌九文化等等一股脑儿地通通都涌了出来，风光无限。 而且，据他的推测，所谓坊间传闻，能拿出来吹牛的都是极少数幸运儿，至于绝大多数人，恐怕就没那么走运了。不过看对方仍在兴头儿上，也不想跟他过于抬杠。 俩人闲扯了一阵，杨天成才说出了下午去石桥园的真正目的，听说有家店新进了一批翡翠原石，他想去瞧瞧热闹。 宁皓文属于吃人的嘴短，都到这会儿了，不管愿不愿意，自然也就只能相陪。 用餐完毕，前者掏出钱包结了账。 俩人出门，杨天成又招手打了辆出租车，一起前往石桥园市场。 石桥园市场在光明大街的东南方向，它的全称叫做石桥园收藏品文化交流市场，其实就是一条商业大街，东西向，总长度有八百多米。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出租车抵达目的地，靠路边停下，宁皓文二人推门下来。 一眼望去，这是条繁华的大街，人多车多，十分热闹。当然，也许还有周末的因素。 街道两边的房屋鳞次栉比，个头儿都不高，一水儿的仿中式古典建筑风格，与清阳其它街道大相径庭，明显是经过市里统一规划设计的。 从招牌上看，这里分布着各种大大小小售卖珠宝玉石收藏品的商铺，还有几个饭馆、小超市参杂其间。 第四章 石桥园收藏品市场 宁皓文随着杨天成坐出租车来到了石桥园大街，这里就是本市最大的收藏品交流市场，车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 他好奇地东张西望，四处打量。以前，曾经也坐公交车路过这儿，但从来没有下来逛过。因为一直觉得这种地方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今随着经济的发展，很多人的腰包鼓了，再加上各类媒体的推波助澜，催生了大家的投资意识，使得收藏品市场愈发变得火热。 杨天成掏出手机，查看上面的信息，然后招呼同伴跟他一起往前面走。 一直走到一座三层楼的建筑近前，他停住脚步，说道： “就这儿了。” 宁皓文往楼上方望去，只见一块黑底金字的大招牌上书写着“玉泉阁”三个大字。 杨天成介绍说，玉泉阁的规模在这一片儿算排名前三的大店，老字号，很牛叉的。说罢，便抬脚跨过门槛，往朱红漆格栅大门里走，宁皓文也跟了上去。 玉泉阁的前厅很宽敞，分布着许多柜台，粗粗一瞧，里面陈列的货品以翡翠和玉石为主，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顾客们三三两两地在各柜台前溜达，浏览寻觅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右手边的一处柜台前，簇拥着一堆人，顿时吸引了宁皓文的注意力。 走近一瞧，人堆当中是一位坐在木圈椅上的中年男人，手中正把玩一只镯子，其他人围着观看，目光中带着艳羡与贪婪之色。 灯光照耀下，看清楚了那是一只满绿的翡翠手镯，水润通透，色泽鲜嫩欲滴，观感十分漂亮。 “这镯子真养眼啊，可比你那吊坠强太多了。”宁皓文赞道。心想这样儿的应该才算是好翡翠吧。 “敢情，你的眼光倒也不差。对了，考考你，猜猜这只镯子值多少钱？”旁边的杨天成揶揄道。 “嗯，我估计怎么也得个三、四十万吧。”宁皓文琢磨了一下，大胆猜出个价格。 “三、四十万？呵呵，你还真敢开价。我告诉你，连零头都不够。不信？你自己过去问问。”杨天成嘲笑道。 “问就问。”宁皓文颇不服气，上前几步询价。 那货主眼皮子抬了一下，瞄了他一眼，随之懒洋洋地回答： “一千五百万。” 宁皓文闻言，一时间甚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数字。直到杨天成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 他的内心震惊不已，以他住隔断间的消费水平，这价格完全颠覆了以往对于货币概念的全部认知。 “呵呵，吓着了吧。走喽，走喽，这等玩意儿可不是咱们玩得起的，瞅两眼饱饱眼福就得了。” 杨天成不想耽搁时间，说罢便拉着同伴的胳膊往里面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走了二十多步，绕过一道木屏风，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个宽敞的后院。 院子中央铺鹅卵石的地面上，堆着大量的石头，黑色、灰色、黄褐色，按颜色分类放置。小的仅拳头大小，大的则与农村驴拉的石磨相仿。形态各异。 这就是传说中的翡翠原石了吧，可灰不突溜儿的外表毫不起眼，与野地里、山上的也没什么区别，如果随意扔在外面，恐怕无人能多看它们一眼。没想到令无数人为之痴迷的美丽翡翠竟然蕴含其间，大自然真是神奇莫测啊。宁皓文心中暗暗称奇。 靠一侧院墙边摆放着一台电动圆锯，一名伙计正在调试锯片，看样子是用来开石料的。 闻讯而来的顾客众多，岁数从年轻人到中老年的都有，他们或弯腰，或蹲在地上，翻看自己感兴趣的石料，神情专注。大部分人还手持一只电筒，在石料上照来照去。 “这边。” 杨天成拉着同伴，挑了一处人少些的地方蹲下，从手包中掏出一只手电棒与一只放大镜，与其他爱好者一样，兴致盎然地翻看起了石头。 “够专业的啊。”宁皓文说道。 “那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杨天成一边回应，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电光线照耀的地方。 稍后，他开始给同伴介绍翡翠原石的一些基本知识，比如，这些石料中很多都是缅甸老坑种，大部分是蒙头料，还有一部分开了天窗的，属于精品，但后者比前者的价格要贵不少。 宁皓文抱着长见识、开眼界的学习态度，倒也认真听着。 有人挑选了石料，找店员付钱后，便交予锯台旁边的伙计。这里提供现场免费解石服务。 每逢此刻，很多人便围在锯台周围观瞧，一个个神态兴奋，后排的还将脖子伸得老长，感觉上与赌徒们等待骰子开大小的模样差不多。 马达轰鸣，锯片带着飞溅的水花，切入石料，发出刺耳的吱吱嘎嘎声，再加上观众们的议论，现场乱哄哄的一片。 杨天成看了一会儿蒙头料，又拽着同伴来到了所谓的精品区，这里的石料无论大小，都开了一至数个“天窗”，同时都贴上了价签。 杨天成没有关注那些大料，他专门捡中小号的一块块查看。 “哎，凭你的直觉，瞅瞅这块黑乌砂皮咋样儿？”须臾，他将手中的一块黑石头递给宁皓文。 宁皓文接过，这块石料有甜瓜大小，开了个三公分左右的方形天窗，开口处一抹绿，色泽还比较浓。 杨天成又按亮高光手电筒，对着天窗往里照。 光线所及处，里面似乎隐隐透出绿意。宁皓文看了一会儿，不明所以。 “看不大出来，好像有点儿绿。但没把握。”他实话实说。 “嗨，这东西谁能有把握？除非神仙。”杨天成又将石料拿回。 “多少钱啊？”宁皓文问。 “标签上有，两万五。要不，咱今天搏一把试试？”杨天成提议道，显然对这块石料很中意。 “两万五，也太贵了吧。哎，你不是说就看看吗，还真敢买啊？” 宁皓文没想到对方真要下手，他连忙出言表示反对。赌石这东西瞧瞧热闹、长长见识也就得了，真要进入实战的话风险实在太大。 第五章 搏一把、水晶石 石桥园市场玉泉阁后院，杨天成看中了一块翡翠原石，心气儿上来了，想要买下。 宁皓文连忙出言表示反对，理由是风险太大。 “老是光看不练的有啥意思。再说，这块儿也不算贵了。你瞅瞅这皮子，还有这蟒带，很正点啊。我觉得里头有戏，要是赶上运气旺开出块冰种的，立马儿能翻上几十倍。”杨天成两眼放光，越瞅越觉得手中这块黑石头是好东西。 “还是慎重点儿吧，两万五可不是小数。”宁皓文尽力劝说。不过据他对对方的了解，就凭这副眼神儿，估计自己是很难阻止了。 杨天成有点儿迟疑，继续用手电棒翻来覆去地照。 旁边过来个中年人，挺热心，也帮着瞧了瞧，评价说这块料挺不错，开出翠的可能性很高。 这时，锯台方向传来惊呼声。 “切涨了！切涨了！”人们一通儿嚷嚷。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手捧着一块刚开的石料，激动不已。石料切口处现出一片诱人的翠绿色。 杨天成受到气氛感染，牙关一咬，不再犹豫。拿起黑石头直接找到负责店员，声明自己要买下这块料。 宁皓文见劝说无效，无奈之下只得跟了过去。 接着双方砍价，最后店方让了点利，降到两万元整。杨天成取出银行卡在POS机上付了账。 他选择当场开料，立见真章，黑石头随之被伙计架上了锯台。 见有热闹可瞧，人群又聚拢过来。 电动机再度轰鸣，杨天成站在锯台一侧，身体前倾，双拳紧握，两眼紧紧盯着那飞速旋转的圆锯片。 谜底即将揭晓，要说不紧张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吱，吱，刺啦。 锯片从石料开天窗的一侧划过，切下薄薄一片，行话这叫擦皮。 唉，周围观众不禁轻叹了一声。只见刚才显出绿的那点儿，原来仅存在于表面浅浅一层，下面全是白色的棉絮。 杨天成面色凝重，让伙计换一边再擦。伙计依言操作，但还是没料。 “全开了！”杨天成的呼吸急促起来，大声命令道。决定孤注一掷。 锋利的锯片带着水花从石料中央穿过，后者一分为二，倒向两旁。 观众们将脖子探长，尘雾散去。伙计用塑胶细水管水冲刷断面，依旧是白花花的一片，仔细观察，才发现仅有几缕蜘蛛网般细细的绿丝游走其间。 “唉，垮彻底喽。”观众们齐齐惋惜道。当然，里面也少不了幸灾乐祸的。 杨天成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与那块石头断面几乎一致。他冲上前，抓起两片石头，不甘地对着光线左看右看，但无论怎么摆弄，都只能确认砖头料无疑。最后愤愤地将手一抛，喀啦，两片垃圾被扔在了后面高高堆起的废料堆上。 宁皓文见状摇了摇头，先前预感就是这种结果。 “走吧，走吧。”拍拍杨子的肩膀，拉着神色木然的他走出后院。 前厅有一个饮料柜台，台前还摆放着几把圈椅。二人坐下，宁皓文招手要了两杯鲜橙汁。 “靠！真他吗的点儿背。”杨天成孤自气恼不已。 “算了吧，想开点儿，靠这个发财的能有几个人？再说，你家里的条件好，这点儿钱又不是赔不起。就是以后别再玩儿这个了。”宁皓文安慰道。 杨天成喝着饮料，沉默不语。才几分钟的功夫，整整两万块就打了水漂儿，也实在令他肉痛得紧。 宁皓文劝说他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一夜暴富念头儿，也别想着翻本儿，那样只会越赔越多，搞不好最后连底裤都输掉。 另外，依他的想法，翡翠原石料从缅甸运到这儿，途经数千里，中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行家之手，好的恐怕早已被挑得差不多了，而且那些石料表面有没有被做过手脚也未可知。 杨天成蹙眉思索，随后长叹了一口气，未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饮料喝完，他说要去一趟卫生间。 宁皓文点点头，说自己就在这厅里等着。随后掏钱包付了账。 干等人有些无聊，他站起身，随意在大厅中走走。 这里各个柜台大多都在销售翡翠制品，其热门程度可见一斑。不过由于才经历了刚刚那一幕，此时的他对于这种充满诱惑力的绿石头暂且并无多少好感。 楼梯拐角附近有一间格子铺，墙角搁着一只浅底木箱，引起了宁皓文的注意。 只见那木箱中，堆着十几只无色透明石头，间或有点儿闪光，瞧着应该是水晶。不过明显受到冷落，待遇低下。铺子里那些好位置，有明亮灯光照射的，都留给了翡翠、和田玉等中高档货。 因卖翡翠、玉石的太多，有点儿审美疲劳，出现其它品种倒显得颇为新鲜。宁皓文一时来了兴致，走近木箱，蹲下观瞧。 以前印象中所见过的水晶，大概就是水晶灯、工艺水晶球、水晶奖杯之类，跟玻璃差不多，透亮。想来那些大概都是人造的，眼前这明显应是天然的水晶矿他还真是头一回见识。 “这些都是新上的货，上等的水晶原石，品相很好的。”一位长着尖下巴的店老板介绍道。 宁皓文翻看了一会儿，拿起其中一块锥形的水晶石，有拳头大小，但观感并不太好，内含杂质，还有明显的裂纹。 正待放下，突然间，他感到手掌心似乎传来一股微电流，麻酥酥的。 他正奇怪，须臾，麻的感觉消失，水晶石握在手中，竟产生了一种非常舒适惬意的触感。怎么说呢，仿佛与手掌水**融般，十分受用。 店老板在一旁察言观色，觉得这小伙子应该是很喜欢水晶。于是开口称赞他具备鉴赏眼光，又说这块石头跟他颇有缘分，想要的话四百块就出了。 宁皓文清楚，自己现在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又刚丢了工作，怎么可能买这种不顶吃不顶喝的东东。 他正待出言拒绝，却感到手里那股舒适愉悦的感觉越发地畅快起来，令他舍不得放下，内心陡然升起了想拥有的欲望。成语里所谓的“爱不释手”，大概就是形容这种感受了吧。 第六章 深夜发生的怪事 玉泉阁角落处的一间小格子铺，宁皓文被一块锥形水晶石所吸引，甚至没来由产生了异常奇怪的“爱不释手”的感觉。 店老板察言观色，趁热打铁，声称天然水晶石具备预防疾病、养生的功效，相传还能给它的主人带来幸运，巴拉巴拉如何如何好。瞧在缘分的面子上，再打个大折扣，三百块，这可几乎是成本价，能赚包烟钱就不错了。 最后，犹如鬼使神差般，宁皓文的心理防线被突破，于是从钱包中取出三百块买下了这块其貌不扬的石头。 店老板殷勤地拿报纸将货包上，还附赠了一个塑料购物袋。 宁皓文提着袋子回到刚才喝饮料的地方，正碰上杨天成刚从卫生间回来。 “呦，还买东西了，买的啥啊？”他望向塑料袋。 “哦，没啥，小东西。”宁皓文将袋子口敞开。 杨天成伸手进去扒拉了几下瞧了瞧，皱皱眉头。 “嗨，我当啥宝贝哪，原来白水晶石啊，没用。这玩意儿产量太大，没啥收藏价值的。” “就三百块，买就买了，搁在窗台上当个摆设，瞅着玩儿呗。走吧。”宁皓文敷衍了一句，随后二人一同往外走。 出了店门，沿人行道向西步行，杨天成的目光搜索路上的出租车。 突然，只听得“呜呜呜呜”一阵警笛声响起，一辆白色救护车从路口迅速驶进，停在玉泉阁门前。 车门打开，几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带着急救设备和担架急匆匆跑进店门。 周围很快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玉泉阁居然出事儿了？宁皓文二人对望一眼，然后转身返了回去。 人群中已经有知情者在介绍情况，原因是刚刚有某位赌石客豪掷两百万元购买翡翠原石，据说为此还借了债。结果这场豪赌惨败，此人承受不住，也不知是心脏病抑或者脑梗阻，反正病发，当场昏厥。是店主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不一会儿，刚才那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出来了，上面躺着一位五十多岁模样的男子，紧闭双眼，脸色惨白，生死未卜。围观人群连忙让开一条通道。 救护车关上车门，拉着长长的警笛声离开现场。 人们议论纷纷，这年头儿，赌石客玩儿得实在太疯狂了，不少人为此搞得倾家荡产。 宁皓文看在眼里，长叹了一口气。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真不假啊。打牌赌钱要被抓，而赌石却正大光明，合理合法，自然令众多投机者趋之若鹜。 杨天成也陷入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阵，俩人转身缓步西行，在接近路口处，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先将宁皓文送回光明南大街上的住所，然后杨天成再回自己家。 一路上，俩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寡言少语。 宁皓文下车后，在小区外的一个流动小摊上，花八块钱买了两个鸡蛋灌饼，带回去做为晚餐。 出租屋住客多，厨房里也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基本上没法儿自己动手做饭，所以也只能这么凑合了。 上到三楼，推开防盗户门，正看到邻屋又矮又瘦的小李子端着个塑料盆儿从卫生间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直往下滴水。 小李子见到他，连忙招呼道： “皓文，正好儿，赶紧冲个澡去，里面没人。” “好咧，谢谢啊。”宁皓文应了一声，条件反射般掏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床头柜上。迅速找出换洗内衣和毛巾、香皂、洗头水，然后端起脸盆像打仗似的冲入卫生间。 管道内的水压还算足，莲蓬头喷射出十几道细细的水流，将人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冲凉真是舒坦，不过在群租房里这种享受可无法尽兴，因为时间稍长外面就会有人敲门催促，打断你淋浴的乐趣。 当然，某位女士倒无所谓，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装傻充愣，充耳不闻，外面除了焦躁、抱怨之外也无可奈何。 但宁皓文对此比较自觉，还做不到这般厚颜。 匆匆洗完澡，他回房间又洗了换下的内衣，晾在窗边的一根铁丝上。 头发用毛巾随便胡撸了几把，反正天热，自然干吧。 今天去石桥园耽误了不少时间，得抓紧补回来。他坐在椅子上打开笔记本，一边啃着余温尚存的鸡蛋灌饼，一边接着整理个人简历。 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新的简历终于完成。他又从头至尾检查了一遍，感觉还算满意。于是登陆本市最大的人才交流网，搜索相关招聘信息，找了几个差不多的岗位，按照要求陆续投递了几份儿简历，好了，剩下来的就是坐等通知了。 干完正事，他换了个视频网站，找部电影瞧瞧，直至倦意袭来，才合上笔记本起身。 这时，床头柜上那只塑料购物袋印入眼帘，他才想起，今天还在石桥园买了东西。 从塑料袋中取出那只水晶石，模样儿还真不咋地。他心里一阵懊悔，自己当真是昏了头了，整整三百块啊，吃饭省着点儿的话够坚持小半个月了。却买了这么个啥用都没有的破玩意儿。 要是让老爹知道，非得骂自己是败家子儿不可。 但既然买了，退也没法儿退。要知道收藏品市场的规矩跟网购消费可不一样，据说是从来都不找后账的，悔也没用。 唉，他叹了口气，随手将报纸包着的水晶石扔在桌子一角，关灯睡觉。 夜里一点钟，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这是个万籁俱寂的时刻。 天空云朵散去，月光透窗照进房间，一片清辉。 那块搁在桌面上，原本毫无动静的水晶石突然间起了变化，全身被一团幽幽的蓝光所笼罩，光线越来越强，照亮了整个房间，并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氛。 这种状态大约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水晶石慢慢浮起悬空，然后一路飞到仰躺熟睡中的宁皓文胸前，簌的一声直落下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皓文似乎有点儿反应，他哼了一声，伸出右手掌揉了揉胸口，随即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房间里恢复了常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第七章 奇异的水晶宫 第二天早晨，宁皓文起床后从厨房洗漱回来，搁下毛巾牙刷水杯，到窗前伸了几下胳膊腿儿活动活动身子骨。 这时，他的头一偏，目光落到电脑桌面一角摊开的半张旧报纸上。 他随手捡起，揉成一团想扔进垃圾篓里。 但这个动作只做了一半便停下，咦，这张报纸不是用来包裹那块水晶石的吗？他想了起来。可水晶石呢？ 宁皓文以为石头掉地板上了，于是弯腰寻找，谁知无论是桌脚，还是床下，就屋里这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寻了个遍，却毫无踪迹。 怪事，难道被人拿走了？不会啊，这里的住客虽然素质谈不上多高，但还不至于未经许可随便进出别人房间吧。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宝贝东西。 他的目光又在房间扫视了一遍，仍一无所获。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用，丢就丢了吧，就是可惜了那三百块钱。宁浩文随即沮丧地摇了摇头，放弃了寻找。 三天过去了，发出的求职简历还没有回音。宁皓文只能接着上网查询新的招聘信息，继续投送。 再说这种事情急也没有，只能安心等待。 既然不上班了，每日倒是可以睡睡懒觉，出门上街随意遛遛弯儿，或者宅在隔断间里看书，上网，瞧瞧视频什么的。 不过这种貌似悠闲的日子，心里面可一点儿也轻松不起来。毕竟手头儿上的积蓄太少，总令他感到一阵阵犯虚。 隔壁屋的小李子过来聊天时知道了他的事情，还安慰了几句，说自己有机会也帮他打听打听。 这天夜里十点钟，宁皓文侧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看网络小说。天花顶灯没开，只有一盏低瓦数的床头小壁灯亮着。 正瞧得带劲儿，忽然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图像，稍加分辨，正是失踪的那块锥形水晶石。而且图像格外的清晰，各种细节一览无余。 奇怪，怎么会没来由地想起了那玩意儿，小说里并没有相关情节啊。另外，当时自己似乎对那块水晶石并没有观赏把玩多久，为何细节会记得如此清楚？宁皓文颇为纳闷儿。 还没等他多想，体内好像有一股电流通过，麻麻的。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他感到身体迅速下沉，仿佛被吸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靠，怎么突然犯起病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还不错啊。 宁皓文有点儿发慌，他赶紧闭上双眼，调整呼吸。 估计是什么眩晕症之类，可能因为自己躺床上看书看太久了大脑供血不足，造成缺氧所致。 大约过去二十几秒钟，那股卷入漩涡的感觉消失，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他睁开双眼，但眼前依旧漆黑一片。 不应该啊，他清楚地记得，房间里是亮着一盏小壁灯的。 糟糕，该不会是眼睛出问题了吧？这个可怕的想法一出，顿时令他大急，额头上冷汗直冒。 冷静，冷静，别慌。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头默默念叨。 一分钟后，在他的强力克制之下，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他开始思考问题。 首先，得确认到底是眼睛看不见还是小壁灯熄灭了。 他坐直上身，伸长左臂向左后方探去，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去摸壁灯开关。但却摸了个空，那个方位根本没有墙壁的存在。 接着，他感到身下也不对，不像是熟悉的床垫和凉席。右手一摸，却抓起了一把像细砂石的东西。 种种特征显示，自己居然不在床上！宁皓文的脑子越发乱了起来。 难道是在做梦？对，这可能性很大。他将左手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哎呦，还挺疼。他连忙将手甩开。谁知这一甩，手掌侧缘却触碰到一件硬邦邦的东西。 抓起一摸，长方形扁的，表面很光滑，好像有点儿熟悉。对了，这不是手机吗？ 他的食指在物件侧面摸到一个凸起，按下去，刷，屏幕亮了，亮度还有点儿刺眼。 哈哈，果然是手机，既然能看到亮光，那就说明，自己的眼睛没事儿！哈哈哈。宁皓文顿时心花怒放。 划开锁屏，屏幕上还保留着刚才看小说的那一页。但顶端WIFI连接的标志没有了，移动信号也归了零。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至少说明当前的位置无线信号被完全屏蔽了。宁皓文的心情又再度紧张起来。 但无论怎样，有手机总比刚才两眼一抹黑抓瞎要强些，下一步，就是确认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他调出手电筒模式，手机前端斜射出一道雪白的亮光。 刚才的手感确实没错，自己果然正坐在铺满细砂石的地面上。 这是哪里？宁皓文从地上爬起来，调整手机角度，将光柱导向前方。 光线所及不远处，是砂石壁面。 宁皓文慢慢往前走，手机光柱在四周来回晃动。 看了一会儿，他总算大致搞明白了，原来自己正身处一个岩洞之中。目测面积大小与一间普通教室相仿，顶部较高，三米多的样子，由结实的花岗岩构成。 洞壁的组成则比较复杂，有的部分是花岗岩，有的部分是看上去很酥松的碎砂石，还有很多星星点点的反光。 地面也大多是碎砂石，中心区域比较平坦。而周围，尤其是靠近洞壁处，则是大量一簇簇呈放射状的东西，大小长短不一，亮晶晶的。 他凑近观察，根据常识判断，这些透明的东东似乎应该是水晶石。 其中呈聚集簇状的最多，此外还有不少单体存在的，形态各异，宝剑形，板片形，短柱形，双锥形，还有被石皮包裹的。光线所到处，晶莹闪亮，感觉质地相当纯净，比起在石桥园店里看到的那箱水晶石好看多了。如果能再加工处理一下，肯定会非常漂亮。 他顺手在旁边洞壁上有星点反光的位置抓了一把，哗啦，随着一些砂石的滑落，显露出一段锥形的水晶尖头。原来洞壁内同样也蕴含着很多水晶石啊。 整体来看，这里仿佛一座梦幻般的水晶宫，宁皓文惊叹不已，一时间竟忘却了当前所面临的危机。 第八章 空间脱险、猜测 宁皓文突然来到了一个四周有很多水晶石的洞窟中。 待他回过神来，赶紧先将手电关掉。 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还有心情观赏景色，要是把电量耗光，那才叫天天不应呢。 宁皓文一边自责，一边运足脑力展开思索。 首先可以确认的是，由于某种不明的原因，自己已经离开了租住的格子间。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过来？这些问题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困惑，但无人能给予解答。 嗯，对了，难道是异空间？一个猜测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他看过的各类漫画书以及幻想小说可不少，据传说世界上除了人们正常生活的空间外，还存在有其它的平行空间、异空间啥的。在一般情况下，两者完全隔绝，互不相干，但偶尔出现某种极为特殊的状态，会激发出连接点，将不同空间之间的连接通道打开，又恰巧让自己赶上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越大，如果真是这样，一切问题就都能获得合理解释了。 以上推测可以留待以后慢慢验证，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出去？刚刚看了一圈，貌似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岩洞，并没发现任何出口。 难不成自己年轻轻的，就莫名其妙地交待在这里了？一念至此，他的心里又发毛起来，刚才恢复视力的喜悦荡然无存。虽说空气感觉还行，并不污浊。但没有水，没有食物，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宁皓文再度按亮手机，寻找出路。为了省电，还将亮度调到最低。 这一回，他检查得更细，洞壁面、地面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但结果依旧令人失望，他焦躁地在洞里来回踱步。这种诡异的困境是人生中从未遇见过的，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 岩洞中央部分一块比较平整的圆形地面，他刚才就是躺在那里进来的。 就在宁皓文第三次经过中央平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脑子里又浮现出那锥形的水晶石图像，随之脚下一软，似掉进了一个陷阱。 他遂不及防，刚喊出半声“啊”，只觉得眼前一亮，自己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待魂魄稍定，再定睛观察周围。窗户，电脑桌椅，布艺衣柜，亮着的小壁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而他自己，正坐在单人床上，手中还握着手机。 哈哈，竟然回来了！宁皓文欣喜万分，拍拍胸脯，本待高声大笑，以纾解胸中快意。但立即想起这会儿已到午夜时分，出声喧哗非犯众怒不可，甚至挨顿海扁也未可知。 于是赶紧捂住嘴。 伸手按了按床板，又胸口朝下趴在床沿，按亮手机电筒往床底下照，可一切如常，无丝毫异样之处。 须臾，他从床上起身，在屋子里轻轻走动，确信自己确实是回来了，或者说是脱险了。而且身上还沾了点儿细沙子，这说明刚才的经历并非梦境或臆想。 从门后挂钩上取下毛巾，站在窗台前擦拭额头和脸上的汗，又将身上的细沙子掸掉。 窗外的明月依旧，微风透过纱窗拂过脸庞，凉飕飕的，一些都显得那么真实。 宁皓文呆呆地站着，此时他的心头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遇见了什么，也不知道目前要做些什么。 伫立良久，无任何头绪。他摇摇脑袋，不管了，先睡觉，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转身走回床边，给手机充上电，关掉小壁灯，重新躺上床。 经过刚才的那番折腾，还真有些累了，他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待他早上睁开眼，一瞧手机，已经将近上午十点钟，得，早点又可以省了。 这不上班，人真的会变得懒惰啊。宁皓文不禁苦笑了一下。 起床洗漱，整个出租房内静悄悄的，看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从卫生间回来，他照例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本市另一家人才招聘网站，浏览一番，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 按说单从网上看，进行人才招聘的单位数量其实也挺多的，但为什么求职还那么不易呢？这也真令人有点儿困惑。 选了几个感觉还比较合适的，随后又按照地址发了几份儿简历过去。 办完了正事儿，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头，又想起了昨夜那场诡异的遭遇。 但凡出现异常，必有因果关系，这是常理。那么，近期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呢？得好好梳理一下。 除了公司倒闭丢了饭碗之外，其它就是每天吃饭上网睡觉，好像也没有什么。嗯，特殊一点儿的就是前几天陪着杨子去了趟石桥园市场。 杨子赌石失败，然后，自己莫名其妙地买了块水晶石，但是买回来第二天就不见了踪迹。 记得昨夜进入那个神秘洞窟之前，当时自己正躺在床上，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对，就是那块锥形水晶石，紧接着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头绪渐渐出来了，这一切难道跟那块遗失的水晶石有关？兴许，它的身上蕴含着某种魔法，或者它就是连接异空间的纽带？宁皓文微闭双目，开始尽情发挥想象力。 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从小被各种动漫作品熏陶出来的，思维活跃，可不像父辈们那么呆板。 嗯，从总总迹象来看，有这种可能。但是，那水晶石到哪里去了呢？屋子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找遍了也没找到啊。他又感到困惑起来。 难道，难道……霎时间，他睁开双眼，心中涌出一个有些荒唐大胆的念头儿。 该不会是水晶石与自己合体了吧，所以自己才能出入空间通道？ 一念至此，吓得他连忙撩开体恤衫，低头查看自己的胸部和腹部，又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略松了口气，他又重新后仰，闭目养神。 尽管是个猜想，不过，水晶石消失得也未免太奇怪了。想着想着，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块锥形水晶石的模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迅速往下一沉，再次堕入黑暗。 第九章 开始探索 宁皓文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块锥形水晶石的模样，随之身体迅速往下一沉，再次堕入黑暗。 此时，隔断间内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那颗失踪的锥形水晶石正悬浮在半空中，发出幽幽的蓝光。 当然，这情景他本人是看不到了。 大约十几秒钟，宁皓文感到自己的屁股坐到了实地上。用手掌一抓，发出扑簌簌的声音，这手感有些熟悉啊，应该是细砂石。 靠，又进来了！他不禁脱口而出。 整个过程与昨晚很相似，只不过时间似乎缩短，体验也更加流畅利索了。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手机，想照个亮。这时才想起自己进来之前根本就没有将手机拿在手上。 不过由于有了一次经历，他的胆子大了许多，不再像上回那么慌张。 仔细回忆昨晚的经历，进来和出去时似乎都是同一个位置，就在洞窟的中央平地处，还有，当时脑子里出现了那块锥形水晶石的图像。 既然这样，就原地不动窝好了。 于是他调整呼吸，放松，摒除杂念，集中精力去回想那块锥形水晶石的模样。不料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水晶石的清晰图像迅速出现。 紧接着刷的一声，眼前一亮，他发现自己又坐回到了电脑座椅上。 稍愣了一下神，看看四周，他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竟然只凭借意念，就可以随意自由进出那个异空间的洞窟。 哈哈哈，这太有意思了。恐慌消除，兴奋感随即涌上心头。 此时，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的人生即将发生巨大转变。尽管目前尚不知晓那空间洞窟的具体作用。 激动之余，他感觉身体稍有点儿疲惫，与刚刚做过体育锻炼的感觉相仿。估计这进出空间也需要消耗一些体力。 看来这还得悠着点儿，不着急，慢慢尝试即可。 他压下了继续探索的欲望，歇息了一阵，瞧瞧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临近中午。 于是，他起身整整衣着，出门下楼，准备去小区外面街上随便吃点儿东西。 站在大街上，左右看看，最后选择了不远处的一家小面馆，之前曾经光顾过几回。 进了馆子，他要了一大碗刀削面，价格十块钱，相对还比较实惠。这里的味道一般，加的牛肉丁也少，不过最大的好处就是面量足，可以让大部分人能吃饱。 今天还真有些饿了，一碗面连汤带水喝个精光，一点儿也没剩下。 从面馆出来，宁皓文在又去旁边的小超市买了几样日用品，然后返回住所。 睡了个午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在确认无人打扰之后，他将隔断间的房门反锁，开始进行新的探索实验。 事实证明，他此前的分析判断是正确的，一连两次进出洞窟空间，都十分顺利。 而且这空间似乎是随身的一般，完全不受他在房间中所处位置的影响。换句话说，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随地进入。 直到此刻，宁皓文愈发认定那块锥形水晶石肯定是与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程度上的融合，只是暂时无法验证而已。 稍后，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就是闭目集中精神力，直接想象空间中央那块平地，也就是所谓“入口”的地方，只需几秒钟，脑海中便出现了整个洞窟空间的情形，而且视角如同悬浮的摄像机镜头一样，可以用意念控制画面的任意移动、旋转。 而且这种操作似乎很轻松，并不像进出空间那样有一定体力上的消耗。 这个新发现令他更为惊讶，要知道空间中没有光线，他亲身进入后都要打着手电才能看见东西，没想到仅凭意念居然可以一览无余。这是个什么原理？真是怪事一桩。 不过他并非那种矫情且喜欢钻牛角尖之人，也不愿在这种难以获得明确答案的事情上过于耗费脑细胞，还是讲实用主义为宜。 至此，经过各种尝试，大体上可以判断空间的危险性已经排除，进出交通问题也基本得到解决。 空间附身，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那么下一步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利用它为自己获取利益。至少，要让自己目前窘迫的生活状况得到些改善吧。 宁皓文琢磨了一会儿，出门下楼，去街上一家五金店购买了一只普通充电式手电筒，花了六十多块。 毕竟使用手机的电筒模式只是临时凑合对付一下，光线弱又不方便，耗电还飞快。 他打算休息休息，晚上再进空间一趟，进行更为详尽的实地勘察。 当天夜里十点钟，宁皓文再度进入空间，过程愈发地顺畅，几乎就是一闪念的功夫。 他打开手电，离开中央平地入口处，往深处走。 专门的手电筒果然不一样，雪亮的光柱将洞窟内照得清清楚楚。 既然危急已经解除，现在他可以静下心来，慢慢探寻洞窟中蕴藏的秘密。 洞内的温度大约在二十几度的样子，而且似乎一直保持恒温状态，湿度也不大，相对外界的炎炎夏日，可算个凉爽舒适的环境。 再不济的话，这儿可以用来避暑，至少比屋里的电风扇可凉快多了。他心中暗想。 转了一圈儿，发现这教室大小的洞窟内的组成成分很简单，除了石头、砂子，然后就是水晶，暂时没有发现其它东西。由此差不多可以确定，这里就是个纯水晶矿洞。 关于水晶，他了解甚少，一直感觉就是和玻璃差不多的东东，最多透亮点儿。而且印象中几乎没有见到与水晶相关的新闻在报刊媒体上露过面。即便在收藏品市场上，也属于相当冷门的品种，不受关注。与当前炙手可热、身价高贵的翡翠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杨子那天也曾说过，水晶矿的储量太大，没多少收藏价值，尤其这种白水晶。 想起石桥园市场上那些风光无限的绿色石头，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失望。虽承蒙老天爷眷顾，给自己带来一个异空间，但如果这里是一个翡翠原石矿洞那该有多好？ 须臾，他在自己脑袋上啪地拍了一记，贪念啊，要知道人太过贪婪会遭天谴的。 第十章 空间取石 宁皓文打着手电筒，在洞窟空间中四处探索。 巡视了一圈儿，发现洞内只有水晶、砂石、岩壁，别无它物。 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好好瞅瞅吧。他随之蹲在一簇粗壮的水晶石前，将手电光凑近集中照射。 光线透过水晶石的浅层表皮，显露出其内部晶莹的质地，观感上非常漂亮。晶体内部似乎没有什么杂质，按照常识，做为天然矿物来讲，这是极为难得的。拿来好好加工一下，做个工艺品什么的应该挺不错。 伸手触摸，表面传来冰凉的感觉，而且很坚硬。 再观察其它水晶，大体上也是如此，只有少部分的质地较差。 此前，宁皓文只是在石桥园市场上见到过天然水晶石，与眼前的对比，确实很难看。但尚不知道在现实世界中高级天然水晶是个什么样子。 他站起身，开始思考如何利用这里的资源？ 很明显，要想让这些矿藏产生价值，唯一的方法就是弄出去卖掉。 虽说天然水晶石在收藏市场上并不吃香，但也并非毫无价值吧。至少在上回石桥园的那家店里，材质那么差的东东也要卖几百元一块，自己这儿的应该算水晶中的高级货，兴许翻个几倍的价格也并不过分。 但因为自己这方面的知识贫乏，在出售之前肯定要先补补课，否则完全无从下手。 嗯，那就先弄一块出去再说吧。 打定主意，宁皓文便伸出一只手，尝试着去掰一根水晶。 但成簇状的水晶石很牢固，掰不开，看来还得使用锤子镐头之类的工具才行。 他转而将目标换成洞壁上被砂石掩盖的水晶，这回就容易多了。把手电搁到一边，双手齐上，随之大把的砂石落地，一根长度如成人前臂的水晶石被掏了出来，沉甸甸的，坠手。 他抱着长水晶石来到洞窟中央平地，闭目凝神。 簌地一下，他回到了隔断房间。 待睁开眼，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两手中空无一物。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出来的时候手松开了，没抱紧？ 宁皓文想着，集中精力，脑海中调出了空间的图像。 很容易就发现了那根长水晶石，此时正躺在中央平地上。显然，这东东并没有跟着他出来。 难道…..？他心里顿时萌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难道空间中的东西只能看看而已，根本不能弄出来？一念至此，他顿时大失所望。 万一这是真的，空间洞窟就仅供自己没事儿进去溜达两趟观赏观赏，最多消消暑，睡上一觉省点儿电钱。甚至连娱乐都不行，因为没有WIFI信号，这意义实在是不大啊。 宁皓文顺势倒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仰躺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对，不可能，自己既然连人带物都可以进去，没有道理里面的东西不能弄出来，那岂不成了单向通道？ 对了，记得以前好像曾在什么书上看过，说世间万物的转移都需要能量交换，是不是因为那根水晶太大了，而自己的能量不足？ 嗯，这倒是有可能。要不，换根小点儿的再试试。 歇息了一会儿，他再度进入空间。这次找了一块仅有小半个巴掌大小的水晶石。 待返回到床上，感到左手掌内有硬物硌手，睁眼一瞧，不禁大喜过望，那块水晶石豁然在目。 一次成功，太棒了！宁皓文胸中一阵畅意，忍不住大笑起来。 “嘿，我说，都这么晚了，小声点儿行不？中彩票了还是咋地？”外面传来不耐的斥责声，显然受到了影响。 这套群租房使用轻钢龙骨石膏板打的隔断墙，隔音效果极差。 宁皓文只好噤口不言。 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全身顿时脱力。他就势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胸口上下起伏。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从空间中取出一块小小的水晶石，就要消耗这么大的体力？该不会是老天爷不让我从空间中拿东西，因而要惩罚我吧？宁皓文颇为担心。 靠，不让拿也不提前说一声，谁TM知道这洞子里有啥破规矩啊？他忍着难受，暗暗骂道。 足足躺了半个小时，那股眩晕感才渐渐消失殆尽。宁皓文起身下床，晃晃脑袋，弯弯腰，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发现一如往常，这才松了口气，略感放心。 看来还不能随心所欲地从空间取物，得悠着点儿，那晕乎乎的感觉真不好受，搞不好还会影响到身体的健康。 至于原因，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与空间的融合度还不够？他暗自推测。 不管怎么样，今天能弄出来一块，已经是了不起的突破了，只要空间不消失，以后可以再慢慢探索。 他站到窗前，徐徐的清风迎面吹来，分外凉爽。此时的天空云开雾散，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照在水晶石表面上，映射出星星点点的反光，带来一种静谧的美感。 俗话讲玉不琢不成器，想来万物都是如此。这块未经打磨的原石，目前尚不能得窥全貌，如果好好加工处理一下，不知将会是怎样的一番风采呢？真还有点儿令人期待。 宁皓文发了一会儿呆，随之转身坐到电脑桌前，开启笔记本。准备趁热打铁，赶紧补课。那块水晶石就搁在桌面一侧。 当晚，他上网浏览查询水晶方面的相关知识与信息。 水晶，是一种透明的石英结晶体矿物，晶体呈棱柱状，主要化学成分为二氧化硅，与沙子同属一家，只是结构形式有所不同。 像这种无色透明水晶通常被称之为白水晶，尽管不够准确，但有些约定俗成的意思。 除白水晶外，自然中还存在有色水晶，由于内部蕴含了其它各类矿物质，给水晶带来了紫黄蓝绿红等不同的颜色。 水晶的莫氏硬度为七，较为坚硬。比重在二点五六至二点六六之间。 此外，网络资料给他纠正了一个长久以来的认识误区。那就是市面上销售的水晶灯，商家往往对外声称为人造水晶，但实际上，其中大部分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晶，而是含铅玻璃，完全两回事儿。 第十一章 水晶石的测试 宁皓文坐在电脑桌前，一页页浏览着水晶的相关信息，以及各种图片。 以前从未接触过这方面，这些知识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全新的领域，倒也挺新奇有趣的， 一时间看得入了神。 不过渐渐，他感觉有些异常，因为查看了大量的网络图片，竟然没有找到一张与自己这块水晶石外貌特征上类似的。或者换句话说，就是相比眼前的参照物，那些网络上原石图片都显得丑陋不堪。 拿过水晶石用手掂掂，感到很沉，似乎与资料上所述的比重参数也不尽相符。 直觉上，这块从异空间弄出来的水晶石很可能与众不同，应属于特殊品种，甚至独一无二的可能性都很大。 但这仅仅是猜想，要得出确实结论，必须得拿数据说话才行。可除了钢卷尺之外，当前手头儿上没有任何的检测工具。 算了，明天出去买几样工具，好好测量一下再说。这些数据必须要搞清楚，心里才踏实，才好决定下一步的计划。不过这种属于专业工具，街上一般的五金店里估计没有，对了，还是去石桥园那边找找吧，既然号称珠宝玉石一条街，按说应该有卖这个的。 主意打定，再看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这才发现，竟然已经是将近凌晨三点钟了，不知不觉间，几个小时就这么一晃而过。 加上进出空间消耗的体力，身体早已是疲惫不堪。 宁皓文随即关掉电脑，上床休息，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次日一早，宁皓文收拾出门。乘公交车来到了石桥园收藏品市场，几经打听，找到了一家销售宝石相关检测工具的小商铺。 因矿石的化学成分得由专业的机构才能检测，个人弄不了。所以只能先行测试一些物理方面的简单数据。 经商家推荐，他买了硬度笔、电子秤、十倍放大镜、LED聚光手电、小镐头、铲子等工具，另外还购置了一台小型蓄电池应急灯，准备长期放在空间中照明用。当然，上述全是国产货，柜台里进口的也有，就是价格太贵，不予考虑。 这些物品一共花了六百多块钱，令手头拮据的他一时间颇感心疼。但探索空间的强烈欲望又让他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买完东西，他立即往回返。 为了省钱，今天连刀削面馆也舍不得光顾了，在街头小店买了两包袋装统一红烧牛肉方便面，回住所后用电水壶烧开水泡上，做为午餐。 打盆凉水用毛巾擦擦脸和上身，再将电风扇打开吹。 匆匆吃完泡面，他将买来的各种工具拆开包装分类摆好，立刻着手进行测试。同时准备好纸笔，做数据记录。 先用十倍放大镜对着水晶石进行直接观察，虽然表面有些许粗糙杂质和不平，但因其透光度高表皮又薄，透过表面，仍可以看出内里的质地非常纯净。 经放大细看，又发现其内部有少许若有似无的缥缈棉絮，以及隐隐的波纹。这种只有放大数倍后才能观察到的瑕疵，恰好可以做为制成成品后最有力的天然形成证明。 再测量外形尺寸和重量，这块水晶长七公分，宽三公分，厚度一点七公分，重量为一百零二克，尽管形状不那么规则，但经粗略估算，它的密度应该超过了资料上普通白水晶的数据。 这个结果让宁皓文的信心大为增加。 接下来就是非常重要的莫氏硬度测试，根据资料所述，纯净白水晶的硬度为七左右。 按照这个数值，他选用了一支标明硬度七的金属笔，在水晶表面找了个不起眼的边角地方，压紧笔头用力划下。 刺溜，笔头滑开，并未在表面留下任何痕迹。再试一次依旧如此，这说明水晶硬度不止于此。 换成标明硬度为八的笔，重复上述过程。这回试了两次，第一次用中等力量，依然无果，二次加大力气，才在水晶表面非常勉强地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由此粗步估算，水晶石的硬度应该在八点五左右。这数值远高于资料记载， 硬度是宝石最为重要数据之一，数值越高，说明原子结合得越紧密。比如钻石，公认的硬度之王，能达到十；红宝石仅次于钻石，为九。 没想到手中的水晶居然也能达到八点五的硬度，实在惊人。 宁皓文想了想，再次上网查阅水晶相关的资料，仔细翻看了大量网页之后，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与空间水晶特征相近的记载。 由此可以做出初步判断，洞窟空间水晶石很可能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品种，兴许里面还蕴含着某些尚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长舒一口气，心情大畅。 做为常识，谁都知道在收藏品市场上，东西越特殊越好，方能凸显价值，怕就怕是大路货。 以前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在前些年兰花市场兴盛的时候，有人拿出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新品种，立刻遭到狂热追捧，一株竟然卖出了上百万元的天价，成为传奇故事。 不过后来随着技术的进步，花圃成功培育出了相同的品种，并且进行批量繁殖，这特种兰花变得不再特殊稀缺，身价一落千丈，最后沦落到几百、千把块钱就可以买到了。 当然，宝石类虽无法繁殖，但也有被勘探出新的大型矿藏的可能。 测试工作暂告一段落。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继续探索水晶空间以及水晶的用途，这是必然的，不过那得从长计议。 而自己当前正处于失业状态，经济情况相当窘迫。在这种条件下，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考虑先卖掉一些水晶石换钱，以改善自己的生活。 嗯，看来也只能如此。 不过这种东西并非服装鞋帽之类大众消费品，受众面有限，直接找到个人买家并不容易，至于到大街上去摆地摊叫卖那显然就更不靠谱儿了。 琢磨一阵，思路又将他引到了石桥园。 专业的收藏品市场与普通商业单位不同，很多店家既卖货也收货，同时做着双向生意，以赚取差价。而且石桥园在本市规模最大，铺子及专业人士众多，显然是最合适的地方。干脆先拿到那儿去咨询一下，试试反应如何再说。 宁皓文随之做出决定，明天就去碰碰运气。 第十二章 心理落差 上午醒来后，又是十点钟了。宁皓文洗漱收拾整理了一番，然后出门乘坐公交车，再次来到了石桥园收藏品市场。 由于今天是非公休日，街道上看上去有点儿冷清。 宁皓文将挎包拉到胸前，打开又检查了一下装在里面的水晶石。随后慢慢在大街上溜达，挨个浏览各店铺的门脸招牌及经营简介，琢磨着找哪家问问比较合适。 说实话，想到空间水晶石头一回要与外人见面了，心底下还免不了有些忐忑。 走了十几分钟，他停在一个中等门脸的铺子前，这家店名叫做《韵玉居》，经营内容与街上大多同行差不多，都是那些翡翠和田玉碧玺蜜蜡寿山石之类。 宁皓文想了想，随即走过去，跨门槛而入。 店内还没有其他顾客，只有一位四、五十岁胖老板模样的人，和一名年轻伙计。 胖老板坐在柜台里喝茶，伙计在用抹布擦拭博古架。 “小伙子，想看点儿什么？”胖老板抬眼打量着来客，同时招呼道，但并未起身。 “老板，你这儿收水晶石吗？”宁皓文开门见山。 “水晶？呃，那东西量大，也不好卖，你还是去别家问问吧。”胖老板摇了摇头，表示不感兴趣。 上来就遭到拒绝，看来水晶石的市场地位很低下啊。宁皓文心中暗叹。 接着，他向对方解释，说自己的水晶品种很特殊，质地优秀，远非一般大路货可比。 “嗯，那就拿来瞧瞧吧。”看在这会儿没有其他客人的面子上，胖老板才勉强同意。 宁皓文走到近前，从挎包里取出那块空间水晶石，搁在柜台面上，将包裹在外面的白纸打开。 胖老板将水晶石拿起，手感沉甸甸的，粗粗一瞧，问道： “这么干净，不会是人造的吧？” “肯定是天然的，人造的谁会往这儿拿啊。”宁皓文连忙否认。 胖老板将柜台面上的台灯打开，又取出一把放大镜，将水晶石置于灯光下仔细察看。 须臾，他泛着油光的胖脸上浮现出一丝讶然之色。 “嗯，这品相倒挺少见的，行，我们可以收。”胖老板关闭台灯，态度也随之发生转变。 宁皓文很高兴，询问店方的收购价格。 胖老板沉吟片刻，说这东西的成色虽然很不错，不过因为白水晶产量太大，喜欢收藏的人又很有限，现在市场价格上不去。要是钛晶发晶之类特殊品种倒还好卖一些。 然后出了个价儿，五百块。 宁皓文闻言，心情一下沉到谷底。这个价格显然与水晶的品质完全不相符。 “这样吧，最多六百，也就是我今天心情好，照顾一下。要搁在往常，绝出不到这个价儿。”胖老板察言观色，故作大度地说道。 宁皓文摇头表示拒绝。尽管自己手头儿紧，但尚未到吃不上饭，交不起房租的地步，可不想把特种水晶如此贱卖。 由于距离心里价位太远，他也懒得再与对方讨价还价，于是便转身离开了《韵玉居》。那胖老板倒也没有挽留。 他心有不甘，于是继续前行，再找其它店铺询问。 结果相当令人沮丧，前后一连又找了四家，情况都大致差不多，最高的出价也就仅仅七百元而已。 宁皓文非常失望，只得暂且终止出售计划，乘坐公交车返回住所。 一路上，由于心理落差太大，宁皓文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让他充满期待的空间水晶石，如今看来，却并不被市场所接受。事情的难度显然超出了之前的预计。 不过，这趟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最起码那几位老板都认同了这块水晶石非大路货，而且从其表情、话语中推测，他们以前应该都没有见过。这倒是从一个侧面证实了昨日的判断。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弄呢？ 琢磨了一阵子，因为欠缺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完全没有头绪。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杨子，那家伙对于收藏品市场的事情兴许懂得多一些，至少比自己这个门外汉强，要不，找他商量商量吧。 对，也只好如此了。 回到住所，宁皓文用电水壶烧上水，准备继续泡方便面凑合一顿。 看看手机，正值中午休息时间段，估计不会影响到对方的工作了。于是拨打杨天成的电话。 电话接通，宁皓文问对方晚上有空没有？ “有空，哪儿能没空呢。MD赌石输掉这么多钱，现在哪儿也去不了了，妞儿也不敢泡，天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上网呗。”听筒中传来杨天成低落的声音。 “行了，别跟我这儿哭穷。你杨大少还能缺了票子？大不了找老娘撒撒娇卖个萌就啥都有了。”宁皓文嗤笑道。 “去你的，还真能损我。”对方表示不满。 “好了，不跟你闲扯。是这样，我手上有块石头想让你给瞧瞧。”宁皓文说明目的。 “啥，你也买翡翠原石了？”杨天成颇为惊讶。 “嗨，就别提那破翡翠了，都是蒙事儿的。算了，见面再细说吧。” 于是，俩人相约晚上在光明北大街上的一家小冷饮店见面。 刚放下手机，不料铃声又响了起来。 宁皓文一瞧，是个陌生的号码，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原来，这是某家公司人力资源部打来的，说看了他的简历，比较符合公司的招聘职位要求，通知他去进行面试。 他赶紧取纸笔进行记录。 不过这还不算完，当天下午，又一连接到了另外两个面试通知。 宁皓文的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看来最近发出的那些求职简历总算是起作用了，情况正朝着好的方向转变，新饭碗在望啊。 这可值得小小庆祝一下，于是在泡方便面的不锈钢汤盆中，添加了两根小火腿肠。 晚上七点钟，杨天成准时到来。这家伙就这点儿好，守时。 宁皓文选了个离空调近的窗边座位，叫了两杯冰橙汁。 “你弄到啥宝贝了，还搞得神秘兮兮的。”杨天成用吸管吸了一口饮料，问道。 宁皓文从包里取出那块空间水晶石，递给对方。 第十三章 杨天成的建议 冷饮店中，宁皓文将那块空间水晶石递给杨天成。 “这啥玩意儿？哦，白水晶啊，这东西不值钱的。”杨天成随意扫了一眼，便脱口而出。 “你先好好看看再说，普通白水晶我能找你吗？这东西我敢打包票，你小子这辈子肯定没见过。”宁皓文不满地瞥了对方一眼，随即从包里拿出了聚光手电筒和十倍放大镜，搁到桌面上。 “嗬，还整了不少家伙事儿。” 杨天成说着，身体转向一侧，一手拿着水晶石，一手按亮聚光电筒。 片刻之后，不禁蹙起了眉头。毕竟他还是见识过一些东西，感到的确有点儿不一般。 “好纯净啊，怎么瞅着不像天然的啊？”他提出疑问。 根据已知的常识，天然水晶的纯度一般不会太高，像什么杂质、棉絮、裂纹之类的缺陷很常见，从原石到工艺成品，需要经过很多道加工工序，才能将缺陷尽量消除或限制到最低程度。 而手里这块明明只是原石的水晶，缺陷和瑕疵却少得惊人。 “你用这个再好好看看。”宁皓文将桌上的放大镜推给他。 杨天成依言将放大镜放到眼前，这回瞧得更清楚了。 “哦，看见了，好淡的棉，还有波纹，真是天然形成的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讶然，上述两项特征恐怕还没有任何人工技术能伪造得如此顺畅自然。 另外，高级的人造水晶他曾经见过，虽然质地也很纯净，但整体却显得比较呆板，无生气。而眼前这块水晶石则不同，其内部于纯净中饱含着一股水灵之气，润泽，让人瞅着非常舒服。 接着，他将水晶转换角度，透过浅浅的表层，里面五彩色散光泽隐隐乍现。 “不错，是块好料，从哪儿弄的？”杨天成关闭电筒，下了结论。 关于水晶石的来历，宁皓文早已编好了故事。 由于洞窟空间的事情牵涉极大，绝对不能让第二人知晓，即便是关系最近的亲人和朋友也必须隐瞒，否则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怀歉意地告诉对方，最近有一位老乡找上门，说在衡江县城附近的某山沟里，他们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一处相当隐秘的小型水晶矿。 按照法律规定，所有矿藏当然要归国家所有。但由于他们老家那边的农村很穷，于是几人商议，决定将这事儿隐瞒，不往上报。想悄悄挖一些出来，陆续卖掉以改善生活。离开的时候，特意在洞口处做好伪装。 这事儿知道的人极少，而且他们几个都是同乡，相互间知根知底，也不怕有人告密。 不过这些人对于收藏品市场完全陌生，不知从何着手。后又认为这些东西要想卖上好价钱，非找大城市不可，而清阳市就是距离最近的理想地方，销售渠道也肯定多。于是这位老乡做为代表，找到了宁皓文，想请他帮个忙。 而且声明这并不是一锤子买卖，如果市场好，后面可以长期供货。 “原来这样啊，倒是挺有意思的。”听了故事，杨天成对这种特殊的水晶石开始产生了兴趣。 宁皓文接着叙述，说他收到样品后，从网上找资料恶补了一番相关的知识，又去市场上购买了一些工具，对水晶石进行测试。 其中的硬度测试结果最为惊人，竟然高达八点五，他查遍了所有的资料，也没有找到类似的品种。 最后，他还将自己带着水晶石去石桥园市场上询价，结果屡屡碰壁的经历讲了一遍。 “靠，六、七百块，这价儿纯属是欺负外行啊。不过也难怪，那儿的商家大多都很势力的，没人引见，你就这么直接闯上门，能不坑你才怪了。”杨天成撇了撇嘴。 随后，他把玩着水晶石，陷入沉思。 宁皓文也不催他，慢慢喝着饮料。 过了一会儿，杨天成放下水晶石，说这东西的质地确实相当不错，但最好先去找个玉石加工厂弄一下，切割打磨抛光，制成裸石。那时才能完全看清楚它的真实样貌，再做定夺不迟。 至于市场前景，目前还很难说。要知道市场上名气大、热门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最好最漂亮的。商品受追捧有诸多因素，比如历史文化，名人效应，前卫时尚，稀有程度，大资金炒作，炫富需求等等。 而白水晶这种东东，确实产地分布广，产量也大，不具备对于收藏品来说最为重要的因素——稀缺性，因此在人们心目中从来就不是什么高级贵重的宝石，就算其中最好的极品，也不见得能让高端消费群体所接受，毕竟固化观念要想扭转谈何容易。 “要照你这么说，如果砖头稀缺，又因为一些另类原因受到某个名人、大猩猩啥的喜爱、吹捧，那是不是也照样会被这些富人当个宝贝一样，穿根绳儿挂脖子上炫耀啊？”宁皓文不服气，提出一个荒诞的假设。 “嗯，砖头要真是稀有，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当然，肯定不会就这么原封原样的挂在脖子上，总得精雕细琢一番，比如请工艺大师雕个砖头麒麟貔貅，再打蜡上光啥的。”杨天成一本正经地解释。 宁皓文叹了口气，对方说得有几分道理，看来这事情并不容易。上述诸项因素，除了东西漂亮，其它的貌似自己一条也不具备。 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更高的奢望，当前手头紧，只是想将水晶卖个与其品质相符合的价钱。 “这事儿可急不得，再说我也就略知一二，又不是业内人士。嗯，这样，等周六吧，我带你去见个人，也是在石桥园那边开店的，姓唐，让他先瞧瞧再说吧。”须臾，杨天成又提出一个建议。 “靠谱儿吗？”宁皓文想起白天见过那几位奸商老板的嘴脸。 “以前朋友带着，接触过几回，感觉人挺不错的，而且学识渊博，见多识广。我这块翡翠还是在他那儿买的呢。”杨天成说着，指了指脖子上那个翡翠吊坠。 宁皓文一想，大概也只能如此了，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谈完正事，俩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饮料喝完，宁皓文付了账，二人起身离开了小店。 第十四章 翠缘阁 接下来的两天，按照招聘单位的要求，宁皓文认真准备，共计参加了三次面试。但当时都没有结果，对方只是让他先回去等电话通知。 周六上午，宁皓文按约定前往石桥园市场，在路口等到了杨天成。 俩人一路前行，来到了位于大街中段，一家名为《翠缘阁》的店铺门前。 店铺的门脸在这条街上算是比较大的。古典中式风格，黑色烫金的招牌，隶书“翠缘阁”三个大字。朱漆格栅门旁挂着另一块牌子，上面是店铺的简介，经营范围有翡翠、和田玉、寿山石、沉香、碧玺、玛瑙等等。 “翠缘阁可是老字号了，唐老板的信誉在这条街上很好，从来不卖假货歪货的。”杨天成介绍道。 二人随之走入店门，一股檀香的气味儿迎面而来。 环顾四周，店内的装修、陈设布局很是典雅，古色古香。墙上挂着字画，实木多宝阁、太师椅、陈列架摆放得错落有致，还有一张镶嵌大理石的八仙桌。 多宝阁上是体积较大的翡翠和寿山石摆件，陈列柜中则搁着各种翡翠玉石小件，一眼望去，品种挺丰富，琳琅满目。 见有人登门，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从太师椅上起身，只见他身穿一件浅灰色亚麻中式对襟短袖上衣，身材消瘦，头发花白，但眼神倒颇显清亮。 杨天成上前打了个招呼，然后向同伴介绍，这位就是唐老板，行儿内的大腕儿，功力深厚，德高望重云云。 “呵呵，小杨，你小子还真能吹捧，涨行市了。”唐老板笑着回应，同时向宁皓文递过一张名片。 后者接过一瞧，上面印着翠缘阁唐弘兴的字样。 说笑过后，杨天成将同伴引荐给唐老板，并说明今天的来意。 “哦，特种水晶？拿这边来看看吧。”唐老板伸右手示意，回到了柜台后坐下。 宁皓文跟了过去，从挎包里将裹着白纸的水晶石取出，展开，搁在柜台玻璃面上。 唐老板拿起，在手中粗略观摩几眼，又将柜台上台灯打开，找出放大镜仔细观看。 过了一会儿，他原本淡然的脸上起了些许变化。 “小杨、小宁，实不相瞒，这样的白水晶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质地相当不错啊。是从哪儿来的？” 连被称为见多识广的唐老板也没有见过，看来这水晶完全可以确定是新品种了。宁皓文内心暗想。 于是，他把在冷饮店里跟杨天成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只不过没有提衡江县的名字。 “哦，有点儿意思。”唐老板微微点头，继续用放大镜翻来覆去地观察，兴致盎然。 杨天成见他总不提及关键，有点儿着急，开口问这水晶能值多少钱？ 唐老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说实话，这种水晶石以前没有经过手，我暂时还不好估价。” “那咋办？我这兄弟现在手头儿紧。”杨天成追问。 唐老板搁下放大镜，展开一把墨色折扇，扇了几下，起身在屋里慢慢踱步。 “这是水晶原石，还没有加工过，直接卖的话肯定卖不上价儿。这样吧，你们要是放心，就把它先搁在我这儿，回头儿我找人拾缀一下，做成裸石。我有朋友专业做这个，而且也是长期合作，设备工艺都挺不错的，完事儿后就放在我店里代售。至于定价，要等加工出来看看最后效果再说。”稍后，他随之提出一个方案。 所谓裸石，是指宝石原料经过了加工，但尚未打孔、镶嵌、组合成饰品时的单独状态。 这方案倒是与之前杨天成所说不谋而合。 另外，宝石加工这项工作非常重要，如果设备简陋，操作人员水平低劣，那么将好材料交过去的唯一结果就是被糟践了。 既然是唐老板的长期合作伙伴，应该比较踏实可靠。 杨、宁二人对视一眼，觉得目前这样做显然是最合适的了，于是表示赞同。 “不过在商言商，话要说在前头。出售后除了加工费之外，还要扣除百分之十的代售佣金。”唐老板补充道。 宁皓文觉得这个要求倒也合情合理，再说一成的佣金也不算高，恐怕还是看在杨子的面子上。随即便同意了。 他明白一个道理，任何商品要想卖出个像样的价儿，除了其本身品质的因素之外，还得看是摆在什么地方出售。比如一颗品相极好的宝石，如果搁在路边地摊上那肯定也值不了几个钱。 而专业、高档店铺的柜台，对于货品来说实质上就是一种光鲜的形象包装。所以鉴于此，让人家挣点儿也是应该的。 唐老板取纸笔写了一张收据，交给宁皓文，还让他留下联系电话。 正事办完，唐老板引着二位客人来到大厅一侧的窗边茶桌旁坐下，这方茶桌是酸枝木材质，中央镶嵌一块天然大理石，石料的图案纹理很有特色，仿佛一幅云雾水墨山水图。 唐老板将折扇收起，招呼伙计沏茶。 不多时，香茗沏好，主宾随意闲聊。 杨天成提起上次赌石赌垮之事，拉长着脸一通儿抱怨。 唐老板听罢，连连摇头，劝诫他以后别再玩这个了。要知道现在的翡翠毛料，水深不可测，做手脚的花样儿越来越多，手段越来越高明，有时候连他这个老江湖都难以分辨。所以当前他店里进货都只敢进全开明料，宁可少赚点儿也要图个踏实。 茶喝得差不多了，店里又来了两拨客人，于是杨、宁二人不再叨扰，起身向唐老板告辞，离开了翠缘阁。 回去的路上，宁皓文暗自思衬，看来空间水晶矿这档子事情得从长计议，急不得。至于眼前，还得抓紧先找个新工作，在清阳这种大城市，生活成本很高，要是老没有收入，即便再省着过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最近参加的几场面试，至今仍未接到录用通知，看来不能报太大希望。还是把简历重新修改美化美化，再接着多发几份儿出去吧。 第十五章 溢彩流光 又过去了五天，正当宁皓文仍在为找工作的事情犯愁的时候，唐老板打来了电话，说上次那块水晶石已经加工好了，让他尽快过来看看，并想跟他商议一下后续事宜。 宁皓文答应后，想了想，又跟杨天成联系上，让他也同去，帮着给参谋参谋。 周六清晨，宁、杨二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在石桥园街口处碰面，然后一块儿前往翠缘阁。 当再度见到那块水晶，宁皓文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几乎已经认不出来了。 柜台铺着一块红绒布，上面放置着已被切割成椭圆形的水晶石，经过打磨抛光，简直堪称脱胎换骨。 灯光映照下，只见晶莹剔透的它浑身闪烁着耀眼的斑斓光彩，璀璨华丽，如梦似幻，双目近距离凝视，几乎令人窒息。 在来之前，他对于最终效果并没有抱太高的期望，估计也就比那些人造水晶灯件好一些而已。但此时却完全出乎意料，没想到居然华美得如此动人心魄。 “哇塞！”杨天成同样也被镇住，瞪大双眼，嘴巴大张成一个“O”型。 “这块水晶做了八十九个刻面，切割后单件净重量为六十五克。真不可思议啊，竟然出了这么强烈的‘火’，把加工厂那边的老师傅都给惊着了。” 唐老板感叹地说道，若非亲眼所见，再加上自己一手操办的话，他完全不会相信。 “出火？”宁皓文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对方。 “哦，这是钻石的术语，就是火彩的意思。”唐老板摇了摇折扇，耐心做出解释。 所谓的火彩，也叫出火，就是指刻面宝石内部及外部的反光。当光线射入宝石内部后，将会进行多次折射，由于各种颜色的光折射率不同，导致最后从冠部反射出来的时候，组合的自然白光会逐渐分解成七种互不相容的单色彩光，这些彩光就是宝石的火彩。 每种宝石对光的散射率都不同，散射率越高，刻面加工工艺越好，自然光就被分离越大，火彩就越明显，看起来也就更加美丽炫目。 影响火彩的因素很多，宝石的质地必须要足够均匀、足够透明，绵裂和杂质都可能影响到光线在宝石内部的折射。 根据以往的认知，世界上只有钻石、红宝石寥寥数种高硬度的宝石，其表面才会产生火彩。 而石英类水晶的折射率和散射率都不出色，火彩并不明显，需要对着光线找到合适的角度，才能看到少许的七彩散光。 原来如此！聆听了唐老板做的科普讲座，宁、杨二人都是又惊又喜，这水晶石竟然能闪现出现钻石般的火彩，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而且据我的经验，这火彩比市面上一般品质的钻石更耀眼，当然，名钻级别的我也没亲眼见过实物，不太好说。”唐老板继续说道。 水晶石从加工厂送回来之后，他在惊讶之余，还专门上网查阅了很多资料，但没有找到任何一种能出火彩水晶的相关记载，所以这完全就是个奇葩另类。当然，也令他对此兴趣大增。 杨天成按捺不住，伸手要将水晶石拿起来细看，却被唐老板适时制止，并递过一双白手套。 杨天成无奈只好依言戴上，看来这玩意儿摇身一变，显然成了高级货色，连待遇都不一样了。 他用左右拇指和食指拈起水晶石，对着灯光观赏，随着角度的转换，水晶表面的火彩不断变幻闪烁，此时他才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溢彩流光”。 另外，水晶的切割做工颇为精致，看来这家厂子实力不俗啊。 他翻来覆去地把玩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儿。 “哎，我琢磨着，这东西可能根本就不是水晶，会不会是钻石的兄弟，比如碳的另类衍化物啥的？” 难道有这种可能？宁皓文听上去觉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心情立即又复杂起来。 “不会的。” 谁知唐老板却连连摇头，说自己已经考虑到这种问题了。加工厂切割剩下的碎屑，他让人送到行内某检测机构查验了一番，结果已出来。眼前的这块东西，其主体成分就是二氧化硅，也就是说，实打实的水晶，毫无疑问。 宁、杨二人听罢，略感失望，随之抛弃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唐老板接着又讲道，不过，这块样品与普通水晶之间还是有着很明显的不同之处，成分虽是二氧化硅，但其分子结构相比普通同类更为紧密，因而比重更大。另据检测人员说，水晶内部可能还蕴含着一种特殊的物质，但他们的设备及技术水平有限，尚无法查出是什么元素。 再有，放大镜下，可以看出样品内部有一层隐隐的透明水波浪纹，这也是独有的特征。如果用宝石显微镜观察就更清楚了。 此外，还用专门的仪器进行了辐射测试，结论是安全无害的，这点可以放心。 宁皓文心想，这倒是与自己估计的情况大致差不多，至于那种特殊的物质，暂时查不出就查不出吧，无所谓。 三人聚在柜台周围，轮流观赏把玩着这块奇异的水晶石，啧啧称奇。 关于下一步，唐老板说依照上次商定的计划，这块裸水晶石先搁在他店里柜台里代售，看看顾客们的反应究竟如何，再决定下一步的事宜。当然，可以安排在一个较为醒目的位置。 不过，暂时不要兴奋过头儿，还得先泼点儿冷水。这特种水晶的品相观感虽属一流，目前市场上尚未见到同类货色，稀缺性也相对具备。但由于毕竟是新出来的东西，没有历史积淀与文化底蕴，市场接受度尚待观察，所以对一开始的价格不要抱有过高的期望。 关于这点，宁皓文早有心理准备，新东西要让消费者接受肯定需要一个过程。 但无论如何，经加工后的水晶石令他的信心大增，回想起前阵子拿着原石询价，被那些店家随意开出几百块的价格，已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第十六章 随之而来的第一笔交易 翠缘阁大厅内，新加工出来的水晶裸石，效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令宁皓文和杨天成欣喜不已。 稍后，唐老板随之又提出一个问题，因为这特种水晶石的品质与市场上的其它同类大相径庭，如果就这么简单地归为白水晶，容易让人产生混淆。它应该有个特别点的名字，至少要明显区别开来。 特别的名字也是营销手段之一，宁皓文对此倒是理解。 那么叫什么呢？他手抚下巴在厅内踱步，蹙眉思索。 对了，特种水晶是在附身空间内发现的，自己理应享有冠名权。而自己的名字中有个皓字，是洁白明亮的意思，干脆，就加上这个字，叫做皓水晶。 他随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皓水晶？呵呵，你倒还真不客气，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啊。”杨天成撇了撇嘴，以示鄙夷。 “嗯，简洁贴切，上口，我觉得挺不错。”唐老板却对此表示赞同。 二人一拍即合，此事就这么定了。从此，特种水晶便拥有了自己的专用名字。 正在谈话间，一辆银灰色奥迪A6L在店外路边停下。 几分钟后，一对母女模样的顾客走了进来。 “呦，杜太太来了。”唐老板露出笑容，上前打招呼。 杜太太是翠缘阁的老顾客，这次上门，是带着女儿杜莎莎过来购买十九岁生日礼物的，初步意向是想挑选一只翡翠手镯。 “我这儿有一批新上的货，成色都不错，您二位这边瞧瞧。”唐老板抬右手示意，将客人引到翡翠饰品专柜前。 手镯的品种不少，从豆底花青、白底青、金丝种到紫罗兰，花样繁多。 母女俩目光专注，逐一观瞧。又时不时让唐老板取出一只试戴。 唐老板不厌其烦地解释每只镯子的品种、特点。 杜太太小声告诫女儿，只允许看十万元以内的，非要贵的也行，高出部分自己补差价。下巴上长了颗痣的杜莎莎撅了噘嘴，还冲妈妈做了个鬼脸儿。 看了一会儿，杜莎莎似乎并没有特别中意的，她转头在厅里面四处张望。 很快，她的目光落到另一侧的柜台，那儿站着两位年轻男子，正在把玩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杜莎莎起了好奇心，走过来近观，顿觉眼前一亮。 “让我看看好吗？”她提出要求。 “哦，随便。”宁皓文将水晶石搁回红绒布上，然后让开两步。 “戴上这个再摸，小心点儿啊，可别摔了，很贵的。”杨天成心思细致一些，还递过来一副白手套。 杜莎莎倒也明白规矩，于是依言戴上，小心翼翼地拿起水晶石，在灯光下观赏。 几秒钟的功夫，她的双眼睁到最大，直往外冒小星星。 “哎！妈，妈，你快来看这个。”她兴奋地冲杜太太挥手叫道。 杜太太无奈，将手中的一只镯子交还给唐老板，慢慢走了过来。 “这孩子，还这么毛躁。呦，这是什么？”她奇怪地问。水晶石的光彩耀目，还未接近便已映入她的眼帘。 “好美，好像颗超大钻石啊！”杜莎莎将水晶石不断转换角度，越瞅越喜欢。 “杜小姐很有眼力嘛，这是刚到的新品种，叫做皓水晶。对了，纯天然没经过任何化学处理的哦。”唐老板跟了过来，回应道。 “水晶？水晶有这么亮的吗？”杜太太颇为疑惑。 唐老板解释，这块不是寻常的水晶石，它叫做皓水晶，硬度高，质地纯，火彩强烈，是最近刚从一个特种水晶矿坑中发掘出来的。由于储量低，开采难度又大，所以非常稀缺，本店里目前仅此一件，市面上其它地方都还没有见到。 杜太太是老主顾了，对唐老板颇为信任，所以对这番话并不怀疑。 “妈，我不要翡翠镯子了，给我买这个吧。” 杜莎莎把弄了一会儿，愈发爱不释手，对于刚才那些翡翠制品的兴趣立即烟消云散。 “这孩子，听风就是雨的，一点儿也不稳重。”杜太太嗔怪道。 但还是顺从女儿的意思，询问价格。 唐老板将目光转向宁皓文，后者递过一个眼色，那意思是你瞧着办就是。 他琢磨了一会儿，开价六万三。 杜太太知道唐老板的秉性，对熟客不会开虚价，于是还价也只是小砍了一刀，最后定为五万五千元。 五万五？站在一旁的宁皓文听到这个数字，先是一愣，随之内心激荡不已。没想到水晶石这么快就出手了，而且还卖出了如此高的价格，完全超出了之前的预计。 唐老板叫来伙计，找个纸盒子将货包好。并开具收据，在货品名称一栏写下了皓水晶的字样，并补填了形状、刻面数、重量等几个主要参数。 杜太太取出银行卡付账，货款两清，这笔生意正式成交。 十分钟后，杜莎莎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亲热地挽着妈妈的胳膊，母女二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店门。 “嘿，这还没焐热乎儿哪，就没了。”杨天成望着台面上那块空空如也的红绒布，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那你还想咋样儿，留着下崽儿？”唐老板打趣道。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愉悦，因为预感到一个大商机即将降临。 接下来算账，这块皓水晶扣除加工费一千二百元，以及一成的代售费用，还剩余四万八千三百元。 待宁皓文认可，提供银行账号，他便使用网银将款子进行了转账。 正事完毕，唐老板让伙计继续招呼其他客人，自己则陪着宁、杨二人到一旁饮茶谈笑。 唐老板的兴致甚高，他问宁皓文手里还有没有货，可以再弄一些过来。 后者则说货源不多，自己得先跟上游联系一下再说。 喝完茶离开翠缘阁，宁皓文还感觉脑子有点儿晕乎乎的，仿佛在做梦一般。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过一下子就获得这么一大笔钱的经历啊。要知道即便在上班的时候，一个月才三、四千的薪水，还得从早到晚辛苦干活儿方能换来。 账户上瞬间就多出小五万块，这钱来的如此容易，简直难以置信。 有了这笔进项，生活的压力骤然间消失，全身上下轻飘飘的。 第十七章 找房子搬家 离开翠缘阁，宁皓文感到浑身轻飘飘的，潜意识里刚刚经历的那一幕似乎都不太真实。 “嗨，我说，你这家伙真是走狗屎运了，得请客。”旁边的杨天成在他肩上拍了一记，提出要求。 “成，你说去哪儿吧。”宁皓文爽快地应承下来。这腰包鼓了，底气就是足。 杨天成倒也不过分，就近找了一家中档门面的湘菜馆。叫上几个菜和啤酒，一起庆祝一番。 “没想到啊，你这家伙居然还能弄到好东西，这么轻轻松松就几万块到手，比上班强百倍啊。”杨天成灌了一大口冰啤酒，羡慕地说道。 “别胡扯，你以为全落我腰包啊？我也就是给人家帮个忙，挣个中间跑腿儿费而已。再说，这东西很难弄的，挖掘困难，而且要从一大堆原石里面才能挑出少数几块品相好的，根本没你想象得那么容易。”宁皓文早就想好了说辞。 杨天成点头表示理解，根据常识，如此漂亮的石头绝不可能轻易获得。 此时，他对于这种所谓的“皓水晶”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他的眼界看来，如今的收藏品市面上刨除掉那种难得一见的天价极品钻石、翡翠不说，常见的中低档货色与这水晶一比，简直不堪入目。 包括他脖子挂着的翡翠吊坠，原先还觉得蛮不错，现在嘛，就只能呵呵了。 话说刚才卖掉的那块水晶简直是晶莹炫目啊，把玩时真有一种按捺不住想拥为己有的欲望。要是自己也弄一块挂脖子上，真太带感了。 不过这话暂时没好意思讲出口，算了，等以后对方手里货多一些再说吧。 “皓文，你这进货的路子能把握住不？我觉得吧，以这皓水晶的质地，升值空间还很大。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干啥都需要炒作，可惜咱们没有足够的资金，要不然完全可以先囤一批货，然后再狠狠炒上一把。”片刻，他又提出自己的见解。 “来日方长，不着急。酒好不怕巷子深，皓水晶迟早会打响名气的。来，满上，再碰一个。”宁皓文说着，端起了啤酒杯。 咣当，两只冒着气泡的玻璃杯又撞到了一起。 吃完午饭，宁皓文回到出租房，带着些许酒劲儿仰躺在床上小憩。 门外很吵闹，锅碗瓢盆的碰撞，旧洗衣机电机的轰鸣，还有住客的谈话声，混杂在一起。 那对情侣中的女士，又在对男友大发脾气，真佩服后者的承受力。 宁皓文蹙起眉头。不知不觉间，心态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愈发感到当前的环境真是糟糕透顶啊。 人多了就是这样，闹哄哄的，又不安全，连上个卫生间都极为不便。之前是囊中羞涩没法子，只能忍着。如今刚挣了一笔，先用来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并不为过。得了，干脆搬出去吧。 想到这里，他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登陆房产网站寻找出租房源。 查了一会儿，选了几个位置、户型都还比较合适，并标明是“业主本人诚租”的房源，并按照上面留的联系号码打过去。 谁知，接听的人没一个是房主，清一色中介公司人员。 算了，中介就中介吧，谁叫这年头儿人家就是牛呢，据说连房产网站都要靠他们养活。宁皓文不想再耗费精力，无奈地选择了接受。 下午他出了趟门，去了一家在本市颇具名气的房产中介公司门店，找到网上联系到的业务员，并提出自己的租房要求。 归根结底，就是要求小区环境较好，物业管理严格，没有群租房的那种。另外，自己着急住，等不起。 业务员倒也不含糊，说公司房源多，拍胸脯答应当天就帮他找到。当然，前提是对于价格不能过于计较。 事实证明，中介虽然收费，但面对他这类对租金价格不磨叽的客户来说，效率还是可以的。 按照他的要求，整个下午，中介人员带着他看了三处房子，大体上都基本符合条件。 宁皓文最后选定了一个马上就能入住的。 这套房子位于长阳大街，与南北向的光明大街南段呈垂直相交，附近交通购物餐饮都挺方便，距离石桥园市场也不太远，估计走路溜达个半个多小时就能到达。 小区名字叫怡水园，整体档次算中档偏上，交付使用的时间不太长。总共八栋外墙面贴咖啡色条砖的塔楼，建筑容积率较低，环境相对不错，绿植繁茂，清静优雅。 物业的保洁工作貌似挺给力，各条路面上都干干净净的，见不到一点儿垃圾。 区域中心有一个面积还可以的人工湖，算是符合了怡水园的名号。湖心岛，假山，八角亭，荷花睡莲芦苇，湖面悠闲游荡的麻鸭白鹅，相映成趣。 小区还配备了室内游泳池，网球场，会所，以及二十四小时保安监控。 房子在十一层，两居室，建筑面积八十二平米。 这种环境下的房租当然不会很便宜，每月三千五百元整，押一付三。 房间内设施齐全，简洁装修，浅色壁纸，复合木地板，电视冰箱空调洗衣机饮水机宽带网等一应俱全。最让宁皓文喜欢的，是有个宽敞的大阳台，还种了几盆绿植。 当然，更主要的是，这儿的私密性较好，自己进出水晶空间，以及摆弄整理水晶石等，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再有，如果以后要清理空间中的砂石，也很方便。 接下来，约房东，签订一年租赁合同，交付了首期房租、押金，以及相当于半个月房租的中介服务费。 整套手续于傍晚七点钟即告完成，房门钥匙和门禁卡也交到了宁皓文的手上。 不过当天晚上来不及入住了，因为所有的东西都还在隔断间那儿，再凑合忍一宿吧。 次日上午，宁皓文收拾完房间物品，找到二房东，办理退房手续。 不料这二房东是个操蛋货，理直气壮地说由于他单方面违约，给自己造成了经济损失，要从押金中扣掉三百块。 宁皓文听得火起，要依着往常的脾气正准备跟他大闹一场。不过转念间却回过神儿来，现在自己可与以前不一样了，为了区区三百块钱跟这种下三滥置气，严重点儿甚至打上一架，显然是不值当的。 算了，就只当打发叫花子了。 第十八章 入住新居、水晶分级 宁皓文通过中介公司找到了新居所，将原先的格子间退掉。 办完了退房手续，他将行李搬到了户门外的楼道里，然后返回去跟邻居小李子说一声。 小李子正好在屋，听说他要走，连忙问要搬哪儿去？ 宁皓文简要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哇靠，你中彩票啦？怡水园我知道，那儿的房租可不便宜。”小李子很是羡慕。 “咱哪儿有那个手气。” 宁皓文顿了一下，解释说自己找了个新工作，工资待遇还不错，就想换个地方住得舒服一点儿。 “看来真不少挣啊，还是你能耐大，我可就没辙了，不知道得熬到什么时候。哎，看在咱们做了这么长时间邻居的份儿上，往后有什么好路子可得想着点儿哥们儿啊。”小李子叹口气，又叮嘱道。 他目前在清阳最大的电脑城里做销售员，如今网店兴起，实体店经营不景气，收入自然也好不了。 “好说，我记着你的。”宁皓文拍了拍对方的肩头，答应道。随后俩人互留了联系方式。 小李子帮忙搬行李下楼，来到街边，宁皓文拦了辆出租车，俩人挥手告别。 搬进怡水园小区，将行李箱打开，各种物品收拾整理就位。 整套房子刚刚做过保洁，这块儿倒省事儿了。 睡过午觉，宁皓文去小区南门不远处的一座封闭式的中型农贸市场，菜肉米面油外加啤酒饮料，各种烹饪调料，买了一大堆，打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原先在老家的时候，老爹做菜的手艺很不错，他也跟着学了一些。 不过之前由于群租房里人太多，厨房内又堆着大量杂物，灶台基本没法用，所以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自己动手做饭了，只能在公司或者外面凑合。 来到厨房，他开始重操略显生疏的厨技，一通儿忙活儿，整了三个菜。尝了尝，嗯，味道还不错，手艺居然没落下，真是万幸啊。 夜晚降临，餐厅亮起柔和的暖色灯光，原木色长方餐桌，桌面三个圆形瓷盘，分别盛着青红椒肉丝、麻辣豆腐、清炒荷兰豆一荤两素三道菜，色泽丰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咔滋，宁皓文拉开一罐清阳鲜啤，又添了一碗白米饭，开始享用劳动成果。 周围的环境清静了许多，与乱哄哄的群租房真是两个世界，一下子还有点儿不太适应。 餐后，宁皓文收拾清洗了碗筷，然后去卫生间浴缸里泡了个温水澡，整个过程慢条斯理，轻松惬意，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在外面催促了。 从卫生间出来，他穿着宽松的浴袍舒坦地躺在客厅沙发上，吹着凉爽的空调，观看大屏幕液晶电视机播放的高清信号节目。 这才是生活啊，他不禁暗自感慨。 入住新租的房子，终于不受他人的影响了，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情。 次日上午，他换了件旧衣服，再次进入水晶空间，继续探索。同时将上回购买的应急灯、小镐头和铲子等几样工具全带了进去。 应急灯的功率比手电大多了，光线投射范围也广。水晶簇群在它的照耀下，如梦似幻，仿佛一座童话书中的水晶宫殿。 宁皓文走到一侧洞壁，随意选了一处用小镐头挖了几下，砂石哗哗地滑落。很快，又有一堆六面柱形状的水晶显露出来。 看来这水晶矿的储量不少啊，不过尚无法测算出具体的数目。 再有，很可惜，自己只能将小件带出去，而大家伙看样子必要砸碎了才能往外弄。但显然不能这么做，要知道宝石之类天然形成的东东，单体体量越大越名贵稀有，其价值也是呈几何数级地增长。像那些天价的世界名钻，全是钻石家族中的大个头儿。 不过，自己获得水晶空间的时间还很短，等日子长了情况兴许有所改善也说不准。 他将应急灯选了个合适的高处位置搁下，然后打开手电，对那些靠洞壁排列密集的水晶簇进行查看。 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洞里的水晶并非他之前想象的一般无二，实际上是存在着一定区别的。比如透明度、棉絮厚度，细微的内裂纹等，并不完全一致。 看来空间水晶跟现实中一样，品质仍存在着等级差别，只不过没有外界那么大而已。那么按照收藏界成熟的做法，应该给它们定几个等级，加以区分。 嗯，这个想法不错，优质优价，适应不同消费群，这才是市场营销的正道。 看了一阵，他使用小镐头弄了一些小水晶石下来，重量大约在一百至一百七、八十克之间的样子，应该都在他的运送能力范围之内。 他把这些水晶归拢，集中放在洞窟中央平地的位置。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昨晚上他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那就是即便人在外面，也可以对空间内部进行一定程度的操控。 具体来讲，就是调整呼吸，平心静气，先让脑海中出现空间的画面。然后催动意念，便可以操纵空间中的物体，甚至将物体取出。 当然，这种“隔空取物”受到诸多限制，比如物体只能是小件，而且还必须单独一体，不能与其它东西连接。还有脑子乱或者身体疲劳时便无法做到。 再有，这个动作同样也要消耗体力，但似乎比亲身进洞带出要略微少一些。 所以他现在预先把这些水晶石拢在一块儿，以后想取的时候就不用自己进来了，方便快捷得多。 从空间中出来，宁皓文立即上网查询相关资料，参考了钻石、红宝石等的分级方式，去繁就简，给皓水晶定了ABCD四个等级，由透明度、火彩、棉絮、内裂纹等几个重要指标决定，数量比例呈金字塔形，越往上越少。如果其间再需要细分，那么还可以弄个A+、B-之类，这样就一共有十二个等级了，足矣。 空间中的水晶，大多质地优良，即便是最低的D级，也要比市场上看到过的和网络资料上记载的普通水晶要纯净得多。 回想之前卖掉的那块水晶石，如果按照他现在制定的分级标准来看的话，大约可以定在B级的样子。 第十九章 重归上班族、杜莎莎的生日宴会 怡水园小区的出租屋内，宁皓文为皓水晶制订了等级标准，为将来的规范化营销打基础。 初稿完成，他将这些内容用WORD记录下来，并资源管理器中新设了个文件夹专门存放，以后再有什么想法都存在这里，省得忘了。 当天，他使用隔空取物的手段又从空间中弄出两块水晶石，个头儿与先前的那块大致差不多。这是分两次完成的，中间还间隔了几个小时，不过依然是搞得头昏脑涨，很不舒坦，好在歇息一阵子便恢复了正常。 然后于黄昏时分跑了一趟石桥园，将水晶石交到了唐老板那儿，请他按照上回的程序办理。 未曾料到的是，就在返回的路上，突然接到了本市一家商贸公司的电话，祝贺他面试已经通过，被本公司录用了，明天就可以去报到上班。 听到这个消息，宁皓文的内心颇为复杂，甚至有点儿哭笑不得。 在他最为窘迫的时候，天天苦盼，但毫无动静。如今无所谓了，那边却又哗地对他敞开了大门。 一路上琢磨这事儿，以他目前的资历，即便上班，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只能做基层员工，辛劳加低薪，是这一阶层的显著特点，实在有些鸡肋。 不过皓水晶这块儿才刚刚开头儿，前景尚未确定。也说不准上次翠缘阁那对母女是正好赶巧了，兴许其他顾客对这东西并不一定买账呢？ 未知的因素实在不少，考虑良久，他最后决定还是先去上一阵子班再说吧，反正又不是铁饭碗，感觉不爽的话随时都可以走人。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捯饬了一番，按照通知的要求报到去了。 公司规模中等，初步印象还比较正规。经理给他安排的工作仍是做网络维护工程师，薪金虽不高，但所幸在了解了具体的工作内容之后，感觉上应该还不算太累。 公司距离怡水园小区大约有四公里左右，宁皓文于当天下班后便光顾街上电动车商店，花三千多块购置了一辆两轮踏板电动车，以后每天骑着上下班，相比挤公交、地铁来说轻松自在多了。 就这样，在经历了将近一个月的失业生活之后，宁皓文又重新加入了光荣的上班族大军。 ********************************************* 杜莎莎度过了一个令她难忘的生日。 从翠缘阁出来之后，她与母亲另外找了一家首饰店，为那块椭圆形皓水晶裸石专门配了一条白金项链，并在水晶端头打孔穿上。 生日晚宴，亲朋好友齐聚家中为她祝贺。 杜莎莎一身公主长裙亮相，胸前的水晶石在灯光、烛光的照耀下，炫彩夺目，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本来相貌仅属于一般的宴会女主角，也被这颗水晶石映衬得提高了颜值和气质，显得艳美动人，落落大方，引得来宾们纷纷赞赏不已。 而其他到场女宾佩戴的什么钻石项链、翡翠吊坠手镯等饰品，相形之下顿时变得黯然失色。 闺蜜们抽空将女主角拉到一旁，一边观赏把弄她的链坠，一边打听，问这是什么宝石，如此漂亮？在哪里买的，什么价格等等。 杜莎莎面对好姐妹倒也不隐瞒，将情况和盘托出。听说是水晶石，开始有人不信，因为无论天然还是人造，从未见过有如此闪耀的品种。 杜莎莎解释说，这不是市面上普通的水晶，而是最近才发现的新品种，叫做皓水晶，产量极低，很稀有的。 弄得姐妹们半信半疑。 杜莎莎有个表姐，戴了枚三克拉的钻戒，价值二十好几万，本来想在女宾堆里显摆显摆，谁知水晶石的出现，立刻令这枚戒指丧失了光彩。 三克拉换算一下只有零点六克，面对重达六十五克的大家伙，钻石的个头儿自然显得小里小气，又由于品级的原因，看上去火彩也偏弱。 天然钻石的价格昂贵，对于一般消费群体来说，两三克拉的就已经算是大钻。而这样的钻石单独来看个头儿仍显小，做戒面时还得在它的周围配上一圈儿小钻镶嵌，用众星拱月的设计手法尽量让主角显得大气一些。 但这种设计方案看上去很繁琐，花里胡哨，实在是勉力为之。 而杜莎莎佩戴的这条项链则不同，简简单单的一颗独立椭圆形大水晶悬于胸前，不需要任何陪衬修饰，就已经是光耀璀璨，令人叹为观止了。 两相比较，视觉效果高下立分。 通常，价格高昂的东西，都有一种心理暗示作用，驱使人们从仰慕的角度去观瞻，无形之间给它的外表罩上了一层光辉。 但这种心理暗示作用并不是无限度的，如果对比参照物外观效果差距太大的话，作用就会消失殆尽。 皓水晶实在漂亮，价格貌似又不算太贵，几位闺蜜便动了心。 这天午后，唐老板用过餐，坐在柜台后，一边饮茶一边观赏两颗昨晚刚从加工厂取回来的皓水晶石。 红绒布上，摆放着两颗刻面裸石，一为水滴形，一为长方形，净重量分别是六十克和六十三克。 品相、质地依旧出众，与前不久卖出的那颗基本相当，由此也说明皓水晶矿的品质很稳定，这令他非常满意。 尤其那颗七十一刻面的水滴形裸石，晶莹剔透间，给人一种盈盈欲滴之感，实在美不胜收。 唐老板又拿起放大镜，查看裸石内部，做为皓水晶主要特征之一的水波浪纹隐隐映入眼帘。 通过仔细观察，他发现此纹理并非呆板的千篇一律，而是像自然界中的江海波涛一般起伏跌宕，疏密有致，活灵活现，似乎蕴含着某种节奏与韵律感。 而且每颗石头的水波浪纹也不完全一致，但其灵动之气韵却是相通的，明显出自同一位造物主之手。 这水波浪纹绝非人工所能够仿造，以后对外宣传中，倒是可以作为一项重要的防伪辨识标准。 他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是这儿啦，肯定是这儿啦。” 随着清脆的声音，门外进来两名年轻女孩儿，一个长发一个留短发。 第二十章 连带的生意、后院商谈 翠缘阁中，唐老板正拿着一颗新加工回来的皓水晶石端详，门外进来两名女孩儿，打断了他的沉思。 两位女孩儿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目光从陈列柜台依次掠过，却似乎并没有找到目标。 “二位需要点儿什么？”伙计上前打招呼。 “那个，我们想看看水晶石。”长发女孩儿说明来意。 “什么水晶石啊，莎莎不是说过了吗，不是一般的品种，叫做皓水晶的。”短发女孩儿提出更正。 唐老板闻言微微一愣，没想到皓水晶的名声传得还挺快，这才没几天功夫就有人专为它而登门了。 “两位姑娘这边来吧，看看是不是这个。”他冲来客招了招手。 两位女孩儿随之走了过来，见到台面上的两颗亮晶晶的裸石，顿时欣喜不已。 “呀，就是这个，跟莎莎的差不多哎。” “嗯，真的呀。” 二人接过唐老板递来的白手套，拿起水晶石仔细观瞧，又不时相互窃窃私语几句。 过了一会儿，长发女孩儿在问过水晶石的重量、刻面等详细情况之后，开始询价。 唐老板稍加琢磨，开出了八万块一颗。 “呦，怎么这么贵啊？我朋友前几天才跟这儿买的，大小差不多，听说才花了五万五，怎么这么快就涨价啦？”长发女孩儿嘴往上翘，颇为不满，就差指责唐老板是奸商了。 “就是啊，你们涨价也太随便了吧。莎莎可是净说你们店的好话呢。”短发女孩儿在一旁帮腔。 “二位姑娘，这收藏品市场上的价格可不是死的，行情波动一向很大。最近要的人多，货源紧张，还有加工、渠道费用也在上涨，我们刨去成本，实际上赚不了几个的。”唐老板轻车熟路地做出解释。 但这两名女孩儿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口舌伶俐，能说会道，又夹杂着卖萌撒娇。双方拉锯了好一阵子，居然给砍下两万块来，最后单价六万成交。 银行卡付款，开收据，货品打包，两名女孩儿一人拎着一个购物袋离开。 虽然比闺蜜买得稍贵了一些，但看得出来她们的心情还是挺愉悦的。 客人走后，唐老板手托一把紫砂壶，将前厅交给伙计，自己去后院散步。 看来这皓水晶似乎挺受欢迎啊，情况比自己先前预计的还要好，想法子开拓开拓，应该很有搞头儿。 而那位有进货渠道的宁姓小伙子，是个外行，对于这方面估计是没有什么办法，还得自己来筹划。 最近自己和伙计都在市面上打探过消息，尚没听说其它任何地方出现过这种水晶，看来目前这东西很可能只在那宁姓小伙子手里掌握着。而且从种种迹象观察，估计他还没有找过其他老板。 回头儿自己应该跟他好好谈谈，拢住他，双方共同合作一把，兴许能开拓出一片新的天地。 过了一阵，唐老板打电话给宁皓文，说后面两块水晶石，已经加工回来了，但在自己手里还没有捂热，就被人给买走了，顺带还涨了点儿价。货款已经打到了他上次提供的账户上，共计十万零五千多，请注意查收。 另外，请他周末过来聊聊，自己有一些新的想法想跟他商量。 办公室里，宁皓文放下电话，脑子有点儿发懵。这么快，居然又卖掉了？账户上又多了十万出头儿，这钱貌似挣得也太容易点儿了吧。 反观自己忙活一个月，也就区区几千块的薪水。这算个什码子事儿？ 这时，主管过来找他，宁皓文才收敛心神，回到工作中来。 周六休息，宁皓文再次前往翠缘阁。 唐老板将他请至后院，在一座挑檐的六角木亭子里就座。 墙边翠竹摇曳，亭子四周花草丛生，假山起伏，很有一种悠然雅致的氛围。 唐老板亲自沏茶，这回上了档次，居然用雨前龙井冲泡，香气果然不一般。 又以宁老弟相称，显然升格了，让后者一时间还颇不适应。 唐老板先聊了一些街面上行情之类话题，随后问起皓水晶的产量及供货情况。 宁皓文说，据他所了解，目前皓水晶开采困难，产量很低，尚无法正常供货。至于其它，因涉及商业机密，不便多讲。 “原来是这样…..”唐老板用手抚了抚下巴。按行里的规矩，确实不宜过分探听对方的内情。 沉吟了一会儿，他又说除了这种上百克重的大水晶原石，其它小碎块也行，可以用来制作戒面、耳钉、手串之类小件，相信效果也会很不错。 宁皓文心说，就这还算大水晶？我空间里大把一米多长的大家伙，只是弄不出来而已。 不过对方此言有理，估计小碎块拿起来就轻松多了，还有些杂质多的水晶簇，用锤子敲碎，择优选用也可以。 于是，他告诉对方，小碎块倒是有一些，他可以去联系货源。 唐老板很高兴，让他尽快弄来。至于设计、加工之类琐事，交给他处理就行。 俩人又喝了几口茶，唐老板接着说，这种新品水晶质地优异，具备成为热门收藏品的一切素质，非常有前景。 但当今社会的信息量太大，早已不是那种酒好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仅仅顺其自然发展的话，受众有限，名声的传扬会很慢。如果能适时适度地炒作一下，其身价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成倍地往上翻。 但当前主要的问题是，皓水晶产量太低，要是一直不能增产的话，铺不出货，也就失去了炒作的意义，毕竟进行商业运作也是需要付出不菲的成本。 宁皓文心想，这事儿杨子曾经也跟他说过，但当前猜测是因为水晶空间与自己身体的融合度不足，才拿不出更多更大的原石，兴许过段时间情况会有所改变也说不定。不过现在还不好说。 他告诉唐老板，说开矿那边传来的消息，据探测，地下深处的储量可能会更高，但目前并没有把握。 唐老板点点头，让他密切关注相关消息。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多弄一些原石，大小不论，制成成品后卖出去，越多的人拥有、知道这东西，将来炒作的效果就会越好。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宁皓文明白。但在此之前，他只是打算取出水晶，改善自己的生活，还从未曾想过要把它炒成热门收藏品，更上一个层次。不过对方是行家，肯定比自己看得透看得远。 于是他答应下来，又喝了几杯茶后便离开了翠缘阁。 唐老板将他送之后，暗自揣摩，炒作收藏品，自己还是有一些方法和路子。不过在这之前，自己必须要从小宁那里购买一批原石屯着，这个做为必要条件，到时候再跟他好好谈谈吧。 第二十一章 小颗水晶、惬意的新生活 宁皓文回到怡水园住所后，换了件旧衣服，进入空间继续矿工工作，使用小搞头和铁铲进行采掘和整理。 水晶中除了大个儿的，其实小碎块也不少。 中央平地处铺了一张旧床单，然后将采掘出来的水晶石放在上面。便于以后在外面直接取用，省事儿了。当然，这些原石都在他运送能力范围之内。 接着，他按亮高光手电，对这些水晶石进行甄别。 首先将那些最好的，也就是看上去完美无瑕，可以被定为A级的原石，单独搁在一角。 这部分数量最少，大约只占百分之十左右。暂时还不想让它们面世。最好的东东，晚些出场显然更为妥当一些。 其它也按照大小、等级分门别类归拢成堆。 做完这些工作，宁皓文离开了空间。 回到客厅，他在沙发上坐直身体，放缓呼吸，心中一片空明。 手凭空一探，两颗水晶小碎块出现在手掌中。哈哈，不错，搁在茶几面上，继续拿。 果不其然，跟预想中的一样，取小件明显要比前面那三颗轻松许多。 不一会儿，茶几面上出现来二十来颗小水晶。这时，他感到头脑开始沉重起来，晕乎乎的。 于是赶紧收手，靠在沙发背上闭目放松歇息了一会儿。待感觉消失，才开始整理茶几面。 众多小碎块原石，形状大小不一，最大的直径有两公分多，小的连一公分都不到，但品质都一如既往的优秀。 他将这些小原石全部用纸包了起来，准备改天给唐老板送去。 下午，宁皓文去怡水园小区南边的农贸市场采购食材。 工作日里，公司每天给全体员工免费供应一顿午餐。不过，也就是普通快餐盒饭，能吃个八分饱，至于味道什么的根本谈不上。 所以周末他总是自己动手，改善一下生活。 从农贸市场回来，除了青菜、鸡蛋之外，还买了一条现杀的新鲜大鲤鱼，有两斤多重。 厨房中一通儿忙乎，一道红烧鲤鱼、一道清炒油麦菜和一道蒜蓉拍黄瓜被摆上了餐桌。 尤其是主菜红烧鲤鱼，鱼形完整，色泽油亮光鲜，香气扑鼻，再配上香菜和红椒丝，色泽丰富，瞧上去十分漂亮。伸筷子夹起一箸试尝，咸淡适宜，满口鲜香。 嗯，不错，比大锅菜强太多了。他满意地自言自语。 这些天来下厨做饭，使得以前的手艺恢复了不少，这也令他感到很欣慰。 天色已晚，餐厅暖暖的灯光下，他享用着自己亲手烹制的菜肴，再不时来上一口清爽的啤酒，这滋味儿真是惬意。 不过，自斟自饮的感觉虽然挺爽，但也略嫌孤单。要是此时餐桌对面坐着一位心仪的少女，与他一同用餐谈笑，那似乎就更加完美了。 想到这里，他用筷子在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 老话真是不假，饱暖思那个啥。哎，算了，还是别胡乱琢磨了，啥事儿都得凭缘分，想多了也没用。 次日，宁皓文将二十多颗碎原石送去翠缘阁，唐老板看了之后很满意，照单全收。并说后面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了。 从翠缘阁回来，宁皓文打算今天好好休息一下，不再进空间弄水晶了。这是个长期的事情，用不着急功近利，应该走细水长流的路子。 用过午餐，他想起小区里有一座游泳馆，入住之后还没有去看过。 炎炎夏日，还有什么活动比游泳更适宜的呢？ 以前在老家县城的时候，距离家属区不远处就有一个很大的公共露天游泳池，每逢暑假，小伙伴儿们便经常三五成群凑一块儿前去玩耍。大泳池设施简陋，人也多，但好处是门票很便宜，管理也不严，所以还能在池子里搞比赛、打打水仗什么的，玩得不亦乐乎，这也是童年回忆中快乐的一幕，令人怀念。 后来来了清阳上大学，学校里没有游泳池，外面的场馆又嫌太贵。至于澄海海边，但凡沙滩和海水水质稍微好点儿的地方，统统都被圈起来改造成了商业性质的所谓高级海滨浴场，消费价格不菲，他一个穷学生更是不敢光顾。 因此近几年来，他几乎都没有再下过水。 宁皓文想到这里，便收拾了一下，将毛巾、洗头水装在塑料提袋中，出门下楼，前往游泳馆。 泳馆位于小区西部，是一座玻璃钢架结构的中型建筑，外观呈拱形，瞧着还挺有点儿科技感。 从入口进去，找到了管理人员，出示身份证，填写登记表，购买月卡。 泳馆一年四季开放，月卡的价格是一千元，不限时间，如果单购票的话，则是六十元一次。 这个价格不算便宜，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讲，承受起来倒是很轻松了。 宁皓文办理了月卡，又在柜台处买了泳裤和泳帽，领手牌，然后从男宾入口进去，在更衣室换好泳裤，戴上泳帽，接着便来到了泳池大厅。 大厅的环境很不错，池水碧蓝清亮，四周绿植掩映，池边排列着整洁的躺椅，观感上很清爽。 尽管是休息日，泳馆也对外营业，但客人似乎并不太多，目测仅仅二、三十位而已。估计应该是票价的原因。 不过这样也挺好，像那种大众泳池，人多得像下饺子一般，稍不注意就碰撞在一起，实在很尴尬。 做了几下热身运动，宁皓文下到池子里，池水的清凉令他精神一振，暑气全消，浑身透着舒坦。 他回想着技术要领，用蛙泳的姿势慢慢在池子里游动起来。 没一会儿，他渐渐找到了从前的感觉，动作愈发熟练起来，又从蛙泳换成了最省力气的仰泳。当然，他也就会这两种泳姿。 游了一阵子，他爬上岸，就近找了个椅子，湿漉漉的身体往上面一躺，将双手枕在脑后，微闭双目歇息。 稍后，又招来服务生要了杯冰鲜榨橙汁，把吸管儿伸进嘴里吸上几口，感觉还真是挺享受的。 休息了二十分钟左右，他再度回到水池里，谁知这一回，却有了新的发现。 第二十二章 泳池中的新发现 怡水园小区泳馆中，宁皓文正在池中畅游。 这会儿放得更开，不再去想什么技术要领，舒展身体四处随意畅游，因池子里人少，几乎不用担心碰撞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童心大起，想试试自己憋气能憋多长时间，要知道当年在一群小伙伴中，他的成绩可总是在前三名之内。 得，看看现在退步了没有？ 想到这儿，他将脑袋抬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扎入水中。 由于没有戴潜水镜，无法睁眼。只能紧闭双目，四肢轻轻划动，凭感觉将身体保持一个平衡悬浮的状态。 口中的空气以极慢的速度往外吐，咕噜咕噜，水中的声音显得格外大。 心里默念着数，大约两分多钟，口腔中的空气消耗殆尽，他闭住口，尽力忍耐。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感到越来越困难，忍不住了。正当准备放弃，浮出水面的一刻，忽然间，一股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口腔。 宁皓文连忙将新鲜空气吸入气管，接着再把交换出来的气体吐出。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疑惑不解。 稍后，仿佛是意念自动引导，又是一股新鲜空气进入，重复上一个过程。 他决定暂时放弃，于是结束潜水，将脑袋探出水面，用手掌抹了把脸，张嘴喘息。 口中怎么会有新鲜空气出现？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他转动脑筋紧张地思索着。 再想想，那股空气的味道似乎有点儿熟悉的感觉，对了，是从水晶空间中来的！ 这个念头让他惊了一下，心跳也不禁加快起来。难道说，自己的身体与空间的融合度进一步提高了，甚至连空气这种触摸不到的东西也可以引导、相通？ 如果这个想法成立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可以在水中无限呼吸，根本不需要浮上来换气了？ 哈哈，真要这样，那可太有意思了！ 既然有了这个新的发现，不掌握它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番美意？ 于是，宁皓文趁热打铁，开始主动进行尝试。 吸气，然后将脑袋重新扎入水中。 待口中气体吐完，他静静等待。谁知憋了一阵，新鲜空气仍未出现，一着急，还呛了一口水。 连忙浮出水面，咳咳咳，将口鼻中的残水咳出来，一时间颇为狼狈。 看来还不得法啊，而且急不得。他思考着如何与空间取得联系。 喘息了一会儿，待情绪平复，他重新调整状态，继续入水。 这回集中精神，身体尽量放松，让脑海中出现洞窟空间的清晰图像，随之试着用意念想象着自己正在空间中呼吸。 连续试了几次，就在快憋不住准备放弃的时候，霎时，一股清新的空气凭空出现，充盈于口腔中。 哈哈，成功了，宁皓文大感兴奋。不过还不能得意忘形，要是气息乱了，又得呛水，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他慢慢找着感觉，有规律地吸气，吐出。 这种呼吸方法非常怪异，因为嘴必须是单向吐气的，与平时在陆地上一呼一吸方式大相径庭，还得小心控制鼻子不能参与进来，所以要想一下子熟练掌握也非易事。 就这样，他练习一阵子又歇一会儿，然后继续。 大约过去半个小时，他渐渐找到了窍门儿，虽尚不能说得心应手，但也顺畅了许多。 基本解决了呼吸的问题，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开始尝试新的游泳方式——潜泳。 毕竟泳池水浅，才敢这么做，如果在野外江河湖泊中，他可暂时没这个胆量，万一要是呛水，紧急上浮可能都来不及。 在池底慢慢划动双臂，与之前游泳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的崭新感受。 怎么说呢，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条大鱼，而四周的水就是赖以生存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自然。 渐渐，他的动作变得大胆了起来，双腿用力一蹬，只感到刷的一下，身体向前窜出了好一段儿。 这个速度把他吓了一跳，比之前在水面上的蛙泳快出许多。而且刚才那用力一蹬的感觉，好生爽快。就像，对了，就像鱼甩尾巴一样。 连试了几回，均是如此，水中的阻力变得异乎寻常的小。 宁皓文浮出水面，下意识地瞧了瞧身上，还好，一切如常，并没有长出鱼鳞，乃至变成真正的“鱼人”。 要知道前阵子刚看过周星星的《美人鱼》，至今印象颇深。 为什么在水底能游得这么快？难道也跟空间有关？他琢磨了一会儿，不得其解，算了，不钻那牛角尖了，反正已是既成事实，接受就行了。 他继续下潜畅游，在水中回旋，潜低，侧翻，尝试各种姿态，抒发心中的快意，身体越来越随心所欲，顺畅自如。 只可惜泳池最深处也仅仅只有将近两米，无法将技艺完全施展出来。 回头儿找机会去趟海滨浴场，下海里试试。 要知道普通人潜水，需要佩戴一大堆设备，什么面罩、呼吸器、氧气瓶等等，笨重累赘不堪，局限也很大。而自己要是去了海里，也就是戴上一副潜水镜即可，轻装上阵，就可以随心畅游了，实在快哉。 他心中乐滋滋地想着。 过了一会儿，他将身体浮上水面，立刻感到了阻力，速度一下慢了下来。看来那种人鱼的感觉只在水下有效。 “小伙子，好棒啊！” “小伙子，你是专业运动员吧？” 忽然，从耳旁传来两个声音。 宁皓文停下动作，抹把脸转头一瞧，原来几米外有一胖一瘦两位中年大叔，正一脸羡慕地望着他。 糟糕，刚才只顾在水里玩儿得痛快，忘记回避旁人了。 “肯定是专业的，一般人哪儿能在水里头憋这么长时间的气，还利索得像条马鲛鱼一样。”胖大叔称赞道。 “呃，那个，我以前上过业余体校，教练挺厉害的。现在没干了，就是游着玩儿的。”宁皓文随口解释道。 “那还真可惜了，就凭你的身手，我敢说参加省级的比赛肯定能拿个好名次。”瘦大叔摇摇头，表示惋惜。 宁皓文担心讲多了会不慎露出马脚，于是借口自己有些累了，要回家休息。挥手与两位大叔告别，爬上岸离开了泳池大厅。 去浴室简单冲淋了一下，换好衣服，又在前厅柜台处交手牌，支付了饮料的费用，随即提着塑料袋走出了游泳馆。 这地方不错，以后可以常来玩玩儿，不过得悠着点儿。他一边往住所走，一边儿暗想。 第二十三章 小水晶饰品上市、寄钱 四日之后，唐老板又给宁皓文打来电话，将他请到店里，共同观赏刚刚加工回来的那些小水晶裸石。 小水晶虽然没有先前的三颗大气，但二十几粒在红绒布上分散开来，闪烁辉映，犹如繁星点点，也是另一种风格的美。 其实说小那也是相对来讲，如果都按照钻石的通用标准进行换算，一克拉等于零点二克，那么这些小水晶石至少都在十克拉以上。 要知道十克拉完全是名副其实的大钻，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宁皓文用放大镜依次观瞧了一番，原先并没有把这些小碎块当回事儿，现在看起来感觉也挺不错的嘛。 而且，小水晶的售价肯定比大的便宜，能让更多的人拥有，对于名声的传扬大有益处。 稍后，他将自己给皓水晶新制定的标准告诉唐老板，设ABCD四个大等级，每个大等级之间再用“+”、“-”细分，总共十二个等级。 唐老板听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说这样很好，分级定价，最终让皓水晶形成一个完善的规范体系，有利于推广。 琢磨了一会儿，他又针对细节提出一些参考性意见，以完善分级标准。 二人讨论一番，将细节敲定，唐老板用纸笔将其一一记录下来。 于是这二十多颗小水晶，当场就被定出各自的等级。其中最高的B级，最低的D级。分别打上了标签。 另外，唐老板不打算把小水晶全部当成裸石直接销售，他选取了其中的一部分，交代给手下伙计，去为它们配上戒托、耳针托、项链等，装配成完整的小饰品后再按照等级成色分别定价。 ******************************** 时间进入八月份，接连两场中雨之后，炎热的气温变得稍微凉爽了一些。 翠缘阁陆续有顾客登门，都是女生，指名要购买皓水晶。从言谈中得知，她们显然是受了杜莎莎等人的影响而来。 店伙计告诉她们，皓水晶目前没有大的，只有少量小饰品。 这些女生有些惋惜，但看看小件也不错。 翠缘阁为皓水晶设置了一个专柜，处于店内的第二级位置。 柜台中，那些形形色色的饰品分布于黑色展板上。一圈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人们一眼望过去，往往误以为是高等级钻石，尤其火彩方面更为出色，而体型则显得更加大气。 女生们围上去观瞧、挑选。饰品中贵的一万多，最便宜的只要两千多块。 第一批顾客就买走了八件。扣除加工费、配件费以及佣金后，唐老板给宁皓文账户上又打了三万余元。 就这样，宁皓文改换策略，暂停从空间中取大水晶石，每天只是弄出一些小碎块，凑在一起，这样身体轻松多了。 攒上几日后，便送交翠缘阁。唐老板清点数量收货，并给他开具收据。 宁皓文倒也不怕对方阴他，因为经过数次接触，他感觉唐老板不是那种贪图眼前蝇头小利而放弃长远利益之人，况且水晶空间里真正的好东西还没有拿出来呢。 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半个月后，陆续交给翠缘阁的小水晶已经有了两百多颗，皓水晶专柜中也能经常保持有货状态。 小件水晶饰品由于价格不高，更容易被普通消费者所接受，再加上口口相传，知道的人逐步增多，现在平均每天大约都能售出五、六件以上。 唐老板当前的计划是让更多人拥有，以便于皓水晶口碑的传扬，所以一直没有涨价。 此外，他与伙计一直都在密切关注了解市场动态。但迄今为止，除了自己这里，其它地方仍没有丝毫关于类似皓水晶的信息出现。 他分析皓水晶要么真如宁皓文所言，储量低、开采困难，要么就是人为的控货。这位小宁看似初入行的新手，但感觉上却是相当的不简单啊。 至月中旬，宁皓文的经济状况大为改观，银行账户上已经存下了五十几万。 小日子越发滋润起来，还更换了最新款的大屏手机和笔记本电脑。 衣服、鞋子也提升了档次，不过他对于这块儿的要求并不高，仅仅是从原先的地摊货换成了正规服装店的货而已。至于那些被很多年轻人热衷的价格昂贵的外国名牌之类，他并不是很感冒，也不想把钱花到那上面去。 手头儿宽裕了，宁皓文便想起了老家。爹妈都是普通职员，日子过得紧巴巴。 他打算给家里寄一笔钱，改善一下生活。当然先开始，得悠着点儿，担心多了家里人接受不了，疑神疑鬼的。 于是这天，他给家里汇去五万块钱。琢磨了一阵后，编好理由，接着拨通家里的座机电话，告知事由，让老妈注意查收。 “小宁啊，你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钱了？”老妈闻听后吃了一惊，语气中明显带着忐忑。 宁皓文解释说，自己最近很走运，新找了一家大公司上班。工资待遇很高，也受经理的器重。最近还帮公司做成了一笔大业务，经理很高兴，给他发了一笔奖金，鼓励他再接再砺。 老妈将信将疑，先是不要，说他出门在外开销大，赚点儿辛苦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在宁皓文的坚持之下，老妈只好说先收下，帮他攒着，将来娶媳妇买房子用。 “千万别，这是给你们花的。至于老婆，就凭我长得这么帅，到时候找个有房子的大姐不就全省了。”宁皓文嘻笑着说道。 老妈斥责他油嘴滑舌，没个正形。然后教训说人在社会上，可不比学校和家里，最重要得有自己的主心骨，千万不要贪心受人蛊惑，做违法的事情。 “你想哪儿去了。我从小胆子就小，见到JC腿肚子都发软，哪儿敢干那种事情啊。”宁皓文连忙否认。 这通儿电话足足聊了二十多分钟，唠唠叨叨。宁皓文耐着性子听，最后还是提醒说长途电话很贵，老妈这才打住。 唉，寄点儿钱也要费这么多口舌，下回还是直接打老爸的手机得了。宁皓文搁下手机，暗自感叹。 第二十四章 身体的变化、电视新闻带来的刺激 宁皓文给家里寄了笔钱，为此跟老妈费了不少口水解释，搞得嘴干舌燥的。 完事儿后，他走到墙角处的饮水机，想接杯水喝。 不料按了几下都不出水，再一瞧，上面的水桶已经空了。 所幸旁边还有备用的，他将饮水机上的空桶摘下，然后去拎备用水桶。 谁知满满的十八点九升桶装矿泉水，单手轻轻一提就起来了。 宁皓文不由一愣，怪事，以前换这么一大桶水，还是要费点儿劲的。 他搁下水桶，观察了一番，确实是满的，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想了想，他将水桶换上，又找来别的东西做对比。结果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大了。粗略估计，至少提升了三倍左右。 惊喜之余，思来想去，自己近期没有进行过力量训练，饮食方面也如常，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跟水晶空间相关。 在获取空间之后，从里面中取东西出来，一向很困难，而且还会头晕乏力。尽管休息一阵后这种状况就会消失，但他一直还是有些不安，担心会对身体有所损害。 拥有空间至今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如今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变大了，再加上在泳池玩儿潜泳时那如鱼得水的感觉，这些状况只能说明身体无碍，而且机能还在朝着好的趋势发展。因为按照常理来讲，从未听说过身体机能病损，力量还能增大的。 这又是一个意外之喜，宁皓文非常高兴，悬在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了。 夜里，宁皓文半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 这时，电视里正在播出财经新闻：南方某特区城市近日举办了一场大型拍卖会，一只翡翠雕件成为拍卖会上万众瞩目的明星。 屏幕上显示出那只翡翠雕件的高清晰大图片，名曰童子拜观音，亚透明色，专家评语是质地细腻，构思奇巧，雕工精细。经过多轮激烈的争夺，最后的成交价吓死个人，竟高达四点七亿元。 宁皓文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眨眨眼睛，上身前倾，再仔细看字幕，确实是四点七亿，而且单位标注得清清楚楚，是人民币，而不是越南盾或者津巴布韦币。 靠，真TM受刺激，他倒回沙发背上，不由发出一声长叹。 这个价格再次颠覆了他对于收藏品市场的认识，上次在石桥园看到那只报价一千五百万的翡翠手镯，就已经令他叹为观止，以为那就是最顶级的翡翠，谁知与拍卖会上的相比，居然仅仅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甚至使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收藏品市场上流通的钞票，与他日常使用的貌似不是同一种货币。 愣了片刻，他一时间来了兴趣，拿过手机，连通WIFI上网，查阅翡翠收藏市场的拍卖记录。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什么一串翡翠项链两亿元，一个吊坠一亿多，至于几千万的，那就数不胜数，司空见惯了。 随着经济的发展，如今的收藏品市场，简直如同浩瀚无边的财富海洋，深不可测啊。宁皓文撂下手机，脑袋后仰，双手枕头。 再想想自己的皓水晶，品质那么优秀，小件卖个几千块，大的几万，就已经觉得沾沾自喜了。 即便在翠缘阁，以他的眼光来看，那儿翡翠制品的质地也很一般，但价格不菲，至少比皓水晶专柜的要贵得多。 这东东究竟何德何能，值得国人如同着了魔似地疯狂追捧？ 霎时，他又产生了一种很不服气的感觉，凭什么自己的皓水晶就要比那些品相低劣的绿白石头低贱那么多？ 不过转念一想，杨子和唐老板都曾经说过，如今的收藏市场，就得靠炒作，否则再好的东西没有名气、认知度，价格自然也就上不去。 翡翠市场据说除了历史渊源，也经历了业内人士多年不断的炒作，不知投入了多少人力财力，才形成了今日的火热局面。 想到这里，他的心态又平和了一些。 另外，唐老板让自己尽量多备下一些货，说积攒到一定的数量，兴许就可以考虑炒上一把了。 水晶空间中的储量不小，至今也无法估计，但因自己能力有限，每天就只能取出那么一点点，可惜啊。 他又叹了口气，目前只能等待，看看再过一段时间情况能不能有所好转。 ****************************************** 宁皓文未曾料到，这转机竟然很快就来临了。 两天后，他坐在客厅里，从空间中往外取水晶石。 因前阵子取的都是小件，这次打算换一下。上手便将一块大约八公分长的，一百多克重的小水晶柱弄了出来。这个头儿与最初卖出那三块几万元的大致相仿。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顺势躺在沙发上，准备承受头晕乏力的感觉。 谁知情况却发生异常，等了一会儿，居然没任何反应。咦，怎么不犯晕了？ 他非常惊讶，坐起身来，又等了一会儿，依旧如常，这是怎么回事儿？ 宁皓文想了想，要不干脆再试试。于是集中意念，右手探出，又取出一块大约九公分长的水晶柱。 还未来得及细看，熟悉的头晕感觉再度出现了。他赶紧躺倒，闭目休息。 虽然头晕很不舒服，但此刻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兴奋。像这样的水晶石，自己已经可以一次拿出两块了。哈哈，看起来，自己与空间的融合度获得了提高，亦或者是某种未知的能量数值增长了。 按照这个路子，将来兴许还会继续改善，自己就能取出更多更大的水晶。 这时，他又想起了唐老板说过的话，如果皓水晶的数量多起来，就有了炒作价值，把整体价格拉抬上去。真要进入那个阶段，自己还不如专心于这领域，别上班了，没多大意思。 不过当前还不能确定，未知因素太多，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另外，因手头渐渐宽裕起来，宁皓文打算买辆车代步，以后出门比较方便。 于是他报了个驾校的贵宾班，虽然学费要贵上不少，但据说这种班的学员们会被特殊对待，练车优先，服务一流，考试也受关照，拿驾照又快又容易。 每逢周末，他便抽空去驾校学习。 第二十五章 珠宝加工厂、广场偶遇 唐老板发现，最近小宁每批送来的水晶石，比之前多了不少。心中暗喜，看来开采地的情况有好转啊。 皓水晶小饰品的销售情况一直挺好，比店里其它货品卖得都快。顾客里面，有受同伴影响的，也有逛街进店偶尔看到的。 不过后面这部分顾客看到皓水晶的时候，第一眼几乎都将它误认为是钻石。搞得唐老板专门弄个了醒目的牌子加以说明。 翠缘阁里本来没有钻石饰品销售，这倒也算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空白。 一天，宁皓文在跟唐老板聊天的时候，向他要珠宝加工厂的联系方式。因这家的切工不错，说想单独加工一些裸石自己留下，就不麻烦他了。 唐老板琢磨了片刻，还是答应下来，并介绍说那家厂子是自己多年的老关系，设备跟人员的素质都很不错，价格也公道。另外，提醒他千万别图便宜乱找加工厂，这行当的水很深，那些低水平粗制滥造的小作坊，只会糟践好材料。 他又打电话与加工厂联系，说小宁是自己的朋友，要求对方按照优惠价格走。 随后，宁皓文按照唐老板提供的地址，打车前往。 这家厂子名叫海峰，位于清阳南城区边缘城乡结合部，是个拥有四十来名员工的私人珠宝加工厂，加工范围为翡翠、玉石、钻石、红蓝绿宝石、碧玺、玛瑙等等。 接待宁皓文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干瘦男子，自称是厂里的业务经理，姓陈。 宁皓文说明来意，由陈经理带着参观了一下车间。 陈经理介绍说本厂的加工水平在同行里属于领先的，像那些材质低劣的原石基本上都不收。车间里的活儿不少，工人们都在忙碌，各种珠宝玉石的成品、半成品玲琅满目。至于设备，看着还不错，不过这方面宁皓文是外行，也就只是瞧瞧而已。 宁皓文将手中剩下的水晶原石交给陈经理，委托加工，要求对方以高等级的标准做。 陈经理答应下来，并说这种皓水晶在唐老板送货之前，自己也从未见过，确实很漂亮。己方不会糟蹋好料子的，请放心。 清点数目之后，双方签协议，宁皓文支付了五千元的首期款。 离开海峰加工厂后，宁皓文在路上思索，如果这第一批货加工没问题的话，那么他打算今后直接将所有水晶原石都分批送到这里来。 至于唐老板那儿，回头儿将切割打磨好的裸石送过去就行，然后再由他找人进行设计镶嵌等二次加工。 这么做的目的，是让自己更好掌控一些，同时也不太想让对方对自己的存货总量了解得过于清楚。 ************************************************** 除了处理皓水晶相关的事情之外，宁皓文仍在正常上班。不过他现在的心态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尤其对于公司中同事、上司之间的明争暗斗之类破事儿毫无兴趣，淡然处之。而且预感到，不久之后自己恐怕就不再需要这份工作了。 这天下午出门办事，办完后步行路过SB区最大的乘风广场，广场最为显著的标识，是其中心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风帆雕塑。 广场西边人行道旁有一小片林木，树荫下，三名学生模样的少女分开坐在折叠小马扎上，单手扶着画夹，正在给路人画像。另外还有数人围观。 宁皓文看过去，炭笔素描，估计是在校大学生在这儿勤工俭学，因为清阳艺术学院就坐落距离广场不远的地方。 他一时好奇，便走过去瞧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了。 三名女生画得都挺不错，画作与对面顾客的面容非常相似，栩栩如生，一瞧就是经过专业学习的。 其中一名穿白色T恤、装扮朴素的女生，肤色为一种淡而细腻的浅麦色透着微红，脸庞线条精巧，细弯眉，眼眸很亮，清澈如山泉。乌黑顺滑的短发，上面别着一只红蜻蜓造型的发卡。 她手持炭笔，神情专注，气质恬静而优雅。 宁皓文驻足，好一位清雅灵秀的女孩儿。在他的印象中，貌似但凡有艺术专长的女性，无论会唱歌跳舞弹琴绘画，都具备一种普通人所没有的优雅气质，令人感觉非常舒适。 稍后，他蹙起了眉头，眼前的女生似乎有点儿面熟，非常像以往的一位邻家女孩儿，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这时，女孩儿的额头微微见汗，她取纸巾轻轻擦拭，撩起了刘海儿。 宁皓文突然发现，那前额左边处有一小块浅浅的痕迹，不禁大吃一惊，难道真的是她？！ 时光回到过去，当初住在老家衡江县城老房子的时候，对门邻居姓江，人挺好，两家人相处和睦，从来没有为鸡毛蒜皮的事儿闹过纠纷。 老江家有个女儿，叫做江晓雨，比他小三岁，俩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女孩儿脾气温柔，善解人意，还喜欢用彩色蜡笔画画。宁皓文很喜欢她。 记得他上小学五年级那年过生日，死求活求，让老爹买了一部任天堂红白游戏机给他做礼物。闲暇时，宁皓文便叫女孩儿来家里一块儿打游戏，江晓雨最喜欢超级玛丽松鼠大作战大金刚等，玩到高兴处，兴奋得脸色通红，格格直笑。想来那真是一段快乐的童年时光。 但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回暑假里，他在家属楼小区花园玩耍，遭到一个外号叫小头陀的胖子挑衅。因气不过，俩人便干起架来。 他身体瘦，力量不足，没一会儿就扛不住吃了亏。这时，被江晓雨见到了，大为着急，跑过来拉架。结果被胖子用力一推，摔倒水泥地上，前额顿时被磕出了血，她坐在那儿眼泪汪汪的，但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小头陀和一个喽啰见闯了祸，也吓着了，一哄而散。 宁皓文连忙将她搀起，一起去厂医务室治伤。 回家后，因俩人都挂了彩，这事儿显然瞒不过，被老爹一通儿怒骂，还捋袖子要揍他。老妈赶紧拦住，对门江叔也过来劝阻，还说什么算了吧，男孩儿都淘气，你我小时候不也一个样儿。 这时，额头上贴着一大块纱布的女孩儿，站出来帮他作证辩解，说是小胖子太霸道，总喜欢欺负人，是他先对皓文哥哥动的手，还要连着自己一起打。 有了台阶下，老爹这才放过了他，没有再进行责骂和惩罚。宁皓文对此非常感激。 第二十六章 昔日的邻家女孩儿 乘风广场西边，宁皓文碰见了昔日的邻家女孩儿，他站在树荫下，往事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后来，等他上初一的那年，江叔换了工作，一家子要搬到外地去。 宁皓文送女孩儿到火车站，临别，俩人都哭了。 女孩儿给他留了联系地址，那会儿县城还比较落后，手机之类通讯设备尚属于奢侈品，人们大多还以书信的方式进行联系。 此后的两年中，宁皓文与江晓雨时不时书信来往，过年、过生日时还寄张贺卡。 一直到他上初三的时候，赶上城市改造，老房子拆迁，加上转学，而江叔家那边可能也再次搬家，渐渐就失去了联系。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上，宁皓文内心一阵激动，便要上前相认。 想了想，还是先等等，俗话讲女大十八变，再说额头有疤痕也不见得就是晓雨独有，别搞错了，闹笑话。要知道现在故意认错人可是很多男生搭讪女生的手段，会遭到鄙视的。 他在一旁继续等待，观看少女画画。 少女灵巧的手熟练地操控炭笔，不一会儿，一副生动传神的素描便告完成，她将画稿从夹子上取下，交给一位小伙子。然后收下了二十元钱，并轻声道谢。 待小伙子离开，宁皓文便走了过去。 “先生，您要画像吗？”女孩儿的声音清脆而动听。 “哦，对啊。” “那请坐下吧。” “好的。”宁皓文答应了一句，按要求在对面小马扎上正襟危坐。 女孩儿将一张新的白纸夹在画架上，然后从正面端详这位新顾客。 她的秀眉微蹙，似乎想起了什么。 随后右手拿起炭笔，笔触传来沙沙的细响。 宁皓文注意她的眼睛，眼神真的很像。 大约二十分钟，画作完成，宁皓文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四肢。 转回女孩儿身边，只见画像中的自己，紧抿双唇，目光深邃，一副既帅气又有内涵的样子。 女孩儿将画像取下交到宁皓文手里，后者从兜里掏出钱包，取了一张二十元的票子付款。 “哦，对了，你忘了在这儿签名吧？要是将来你成大画家了，这幅画作可就身价百倍了啊。”宁皓文指着画像的右下角提出要求。 女孩儿闻言掩口噗嗤一笑，随即答应下来。用炭笔在右下角写下了江晓雨作几个飘逸的字。 果然是她！这回绝错不了了。宁皓文又惊又喜。 “还记得我吗？晓雨。”他不再犹豫，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女孩儿凝视着他，一时间有点儿发懵。 “晓雨，别理他，小心上当。”旁边一位戴眼镜、面颊上有几粒雀斑的女生走过来，提醒道。 “呃，别误会。”宁皓文摆了摆手。 “什么误会啊，不就是先装认错了人，然后再说像以前的女朋友，我说的对不对？哼，瞧着就不像个正经人，告诉你，这种搭讪手段太老套了，下回记得换个新鲜点儿的。”戴眼镜女生绷着脸，不客气地说道。 宁皓文不想再与眼镜女生纠缠，他对江晓雨说： “我是宁皓文，衡江的，怎么，想起来了吧？” “你，皓文哥，真的是皓文哥？”江晓雨上下仔细地打量他，须臾，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如假包换啊。”宁皓文将双手摊开，微笑道。 “太好了！真的是皓文哥。”江晓雨上前一步，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手。 “呦，还真认识啊，晓雨，还是小心点儿为好啊。”眼镜女生见自己出糗，没好气儿地说道。 江晓雨这才想到还有人在旁，赶紧将手收回，低头脸泛红霞。 瞧得宁皓文不禁心神一荡。 “哦，没关系，随时随地保持警惕性，是完全必要的，要适应当前打拐斗争的严峻复杂形势嘛。”宁皓文给眼镜女生一个台阶下，毕竟对方也是出于好意。 “嘻嘻，你这人说话还真逗。”戴眼镜女生对面前这位年轻男子的看法开始有所改观。 “梅梅，雅萍，我遇上熟人了，你们先回去吧。对了，帮我把马扎带走。”江晓雨将画夹合上背在身后，对两名女伴说道。 “好吧，不当电灯泡了。” 眼镜女生和另外一名圆脸女生收拾东西，又分别打量了宁皓文几眼，然后离开。一边走，还一边交头接耳。 宁皓文收好画稿，邀请江晓雨一起吃顿便饭，后者同意了。 他往广场周围望了望，在附近找了一家看上去还挺干净的小餐馆。 二人进门，在靠窗的位置落座，点了几个菜和饮料。 接下来自然是叙旧，宁皓文问起对方这些年来的情况。 江晓雨说，当年她家离开衡江县之后，因父亲在工作上的事情不太顺利，隔段时间又陆续换了两个地方，最终在本省鑫岭市定居。再后来按照老地址给他写信，都被悉数退回。 前年自己参加高考，顺利考入了清阳艺术学院中的美术学院，现在正上二年级，专业是家居产品设计。美院的各项费用很高，所以和寝室另外两个姐妹一起利用业余时间出来画像，以补贴学习生活所用。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他。 “好厉害啊。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画画，没想到还真的走上了这行，这学校不错，听说很难考的。”宁皓文表示赞许。 他虽然没有去过清阳艺术学院，但有位舍友的女朋友就是那里的学生，所以聊天的时候听说过一些相关情况。 这所大学历史悠久，最初是以美术学院做底子，后来陆续增加了音乐学院、舞蹈学院、传媒学院、教育学院等，在整个省里还是颇负盛名的。 当然，最令学生们感兴趣的，是据传说那儿的美女如云，毕竟是艺术殿堂嘛，自然远非理工科类学校可比。 “还好吧。我高中同学里面有成绩好的，人家上了中央美院呢。”江晓雨拢了拢头发，谦虚道。 “哎，这日子过得真快，当年的小丫头都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宁皓文感慨道，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江晓雨听了有点儿害羞，掩口一笑。 第二十七章 水晶裸石的存放问题 宁皓文与当年的邻家女孩儿在小餐馆中共进晚餐。 “皓文哥，你也不错啊。对了，说说你吧，现在已经上班了吧？”江晓雨问起他的近况。 宁皓文随即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 “网络工程师，IT行业，很有前途的职业啊。”江晓雨说道。 “嗨，所谓IT，也就是挨踢，现在搞这个的人太多了，门槛低，很难混啊。算了，不说这个，来，为咱们的重逢，干杯。” 这时，服务生将菜陆续端上，宁皓文举起手中的饮料杯，与对方的相碰。 俩人一边用餐，一边聊小时候的趣事，不时彼此都发出会心一笑，那份最初的生疏感也渐渐消退。 这顿饭的时间很长，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宁皓文瞧瞧差不多了，招手叫来服务生，结账。 “呦，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 宁皓文陪着江晓雨沿广场慢慢往西走，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而温柔。 不知为什么，二人此时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并肩而行。 进入艺术学院校门，一直送到三号女生宿舍楼下，只见门口张贴着一张告示，上面醒目地写着男生一律止步的字样。 “嗬，还管得挺严。”宁皓文故作惊讶。 “嘻嘻，学校怕出事儿呗。好，我到了，皓文哥，你回去吧。” 宁皓文点点头，二人互留了手机号码。女孩儿冲他挥挥手，然后背着画夹子转身走进了宿舍大门。 宁皓文目送她娇俏的身影消失，心中若有所思，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顺路返回。 回到居所后，他将那张素描画像铺开压了压平，然后贴在了客厅沙发旁边的墙上。 ****************************** 宁皓文继续积攒水晶原石，大的一两百克，小的几克至十几克的都有，总共一公斤多。暂且搁在写字台的抽屉中。 三天后，他骑着踏板电动车再次前往海峰加工厂，找到陈经理，先取回了上次委托的那二十多颗水晶。 加工后的水晶石，形状各式各样，五花八门。个头儿虽小，但事前都经过了斟酌设计，毕竟量体裁衣是宝石加工的基本原则。 这些裸石颗颗都如同脱胎换骨，光彩夺目，不过重量损失平均大约在三分之一左右。 用放大镜逐个儿查验过后，看到这些裸石的加工水准依旧保持稳定，宁皓文放心了，于是又将随车携带而来的一公斤多原石交与陈经理，继续委托加工。同时支付了上期尾款和这期的首付，共计一万三千余元。 返回怡水园住所，宁皓文在客厅茶几上铺了块白布，将新加工的裸石搁在上面，又轮流拿在手中把玩，对着窗户欣赏它们的光彩，兴致盎然。 这是头一回拥有加工好的裸石，暂时不想都送到唐老板那里去，那么只能存放在家里。 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安全，就算小区安保设施较为完善，关键位置都有监控探头，但也备不住遇上手段高明的窃贼。 而且手头儿上的水晶裸石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多，要不回头儿去买个保险箱？想了想，又迅速放弃。那玩意儿可是很笨重，还要在地板上打钻上地脚螺栓，房东八成不会同意。 宁皓文看着手中的一颗圆形的小水晶，若有所思。忽然，他意念一动，小水晶石消失，回收进了空间，几秒钟后又将它取出。如今做这个隔空取物的动作已经驾轻就熟，随心所欲了。 这些小东东放在空间里倒是非常保险，绝不会丢失，但问题是回头儿重新拿出来又得消耗体力，影响原石的取出积累，划不来。 当然，这是他依据常理的推断，还从未这么干过。 这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儿，随即抓起一把小水晶裸石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等了一会儿，身体似乎并没有丝毫的反应。 难道…….. 再试两回，依然轻松自如，那种眩晕反应仍没有出现。 哈哈，太好了，这可真是意外的发现。 宁皓文心中一阵兴奋，据他推测，估计可能是因为原空间里的东西，取出时需要消耗一定体力来进行某种能量交换，但交换之后，就与空间彻底脱离了关系，以后的存取就不再需要或者很少损耗体力了。 他的手掌在茶几面上拂过，一次将二十几颗裸水晶石全部收入空间。 接下来，他发现自己对空间内的控制能力也加强了，可以通过意念操控里面一切无“连接”状态的物品，甚至空中飞舞也行，犹如耍大型魔术一般。 推测被一一证实，他心怀大畅。至于保险柜之类东东，自然再也不用考虑了。 不过，现在空间里有些乱，需要整理一下。 于是，他再次进入，顺带着还弄了几个纸板箱进去，搁在空间中央平地上附近。将加工好的裸水晶和待取用的原石以及工具等分开装好，然后用铲子、簸箕将砂石之类归置归置，看上去整洁多了。 ******************************* 翠缘阁那里，皓水晶饰品的销售仍在继续。 口碑渐渐开始起来，回头客逐步增多，而且大多都是老客带新客的模式。 唐老板又在皓水晶专柜后面墙上的醒目位置挂了块宣传板，上面是他精心编制的宣传词。 大意是皓水晶是地球上存量稀少的特种水晶，与普通水晶的原子组合排列方式不一样，硬度高达8.5，仅次于钻石和红宝石。如此特殊的结构造就了皓水晶美丽璀璨的观感效果，不输于任何一种高贵的宝石。 由于开采困难，至今仅有少量皓水晶进入收藏品市场，具备很强的保值升值能力云云。 本来，在当今这个广告泛滥的世界，这种广告词如果投放到外面，估计很快就会被淹没，连水花儿都未见得溅起一朵。 但搁在店里就不一样，毕竟东西摆在那里，两者配合起来，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也有部分顾客因为纯净度的问题，怀疑皓水晶是人造品，唐老板则手把手教对方如何使用放大镜，观察水晶内部的水波浪纹和局部淡淡的飘絮，讲解人造品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纹理效果。 以及皓水晶饰品分级的标准等等。 他的讲解很专业，有理有据，再加上多年来积累的良好信誉，令这些人点头信服，消除了疑虑。 第二十八章 发现紫水晶 宁皓文的另一件事，就是学车，进展得也比较顺利。 交规考试已经通过，正在进行场地练车，学习中，他感觉自己对于汽车有着天生的亲和力，驾校教练也评价他的车感不错。 贵宾班的同学，几乎都是些什么小老板、企业中层管理人员之类，当然，疑似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小三，经济条件大多不错。 也许正是出于上述缘故，教练对学员们的态度都很和气，教的时候也很耐心。 宁皓文在公司的工作不算太忙，加班的情况也较少，所以他近期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练车，争取尽早拿到驾照。 这天夜里八点钟，宁皓文又进入空间，继续做业余矿工。 他选择了左侧靠里的一处洞壁，抄起小镐头开挖。 空间洞顶由于是整体岩石，经过试探后确认非常坚固，让人放心，所以他也没有去弄木撑杆之类支撑物。 洞壁则不同，有硬的地方，也有很多酥松的砂石部位，因而干这种活儿他一直都比较小心，生怕动作过猛造成坍塌之类事故。 挖出的水晶原石要进行分类，大个头儿的水晶柱因为弄不出去，只能集中起来在角落处单独堆放。 干了一会儿活儿，一镐头挖下去，却发现里面空了。 咦，难道里面还有个洞？ 宁皓文好奇心大起，回身将应急灯的方向调整了一下，观察后继续挖。 砂石不断落下，后面果然显露出一个空洞。他拿过一只手电，按亮往里面照射。 光线到处，里面是一条天然形成的走廊，顶和洞壁都是岩石，但似乎没看见水晶。 因为拥有空间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尚未出过任何危险，宁皓文胆子也大了起来。用小镐头将洞口扩大，躬身钻了进去。 通道越两米高，不算太长，只有十来米的样子，没几步就走到了端头。 这是个死胡同，用小镐头敲了敲，实心的。 宁皓文有点儿失望，这什么也没有啊。只得往回走，不过有点儿不甘心，用小镐头在走廊两侧壁上敲打。 突然，蓬蓬，发现一处出现回音，貌似很薄，后面很可能是空心的。 有了，宁皓文挥舞小镐头照着空心处挖去。要说他现在的力气可不小，没动几下手，只听噗的一声，挖漏了。 将洞口扩大，他打着手电钻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新的水晶洞。 新洞的整体空间要稍小一些，构造与前面的白水晶洞类似，也是地面和砂石墙面混杂着一簇簇的水晶。 但最大的不同，这里的水晶居然是紫色的，手电照耀下，浓郁的紫光透出，感觉色泽很均匀、纯正。观感非常漂亮，只是反光似乎没有白水晶亮眼。 原来是个紫水晶洞，这下子品种可丰富了。 宁皓文大为兴奋，脚在地上用力跺了几下。 根据在网上学习的知识，白水晶的成分比较单纯，而带了颜色，就说明水晶体内含有其它的矿物质。 有色水晶相对白水晶来讲要稀有得多，价值更高，更受收藏爱好者的欢迎。 宁皓文在新洞内观察了一番，又捡小的紫水晶挖了一些，然后用手捧起原路退出，将这些紫水晶拿到了白水晶洞中央平地的纸箱中。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明早还要去上班呢，于是他决定收工。 回到屋里，他试着将紫水晶往外取，程序与拿白水晶一样，基本还算顺利。 几分钟后，两块上百克的，以及十几颗小的紫水晶原石被弄了出来。不过依旧消耗体力，眩晕感袭来，他赶紧躺在床上歇息，过了一阵子才缓过来。 起身使用聚光手电仔细察看，随着光线透入，感觉质地依然很纯，只是这些原石的表面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白外皮，暂时无法得窥全貌。 看来还得送到陈经理那儿去加工，等回来后才能见到最终的效果如何。 不管怎么样，品种丰富了总是好事，值得庆贺。由此可见水晶空间还有不少值得探索的潜力啊。 他倒是很喜欢这种一层层揭开谜底的过程，相当有期待感。 第二天，他趁午休的时间离开公司，将昨夜弄到的全部紫水晶原石以及部分白水晶送到海峰加工厂。 “哦，还有紫的，真少见啊。”陈经理清点货品，有点儿惊讶。 宁皓文要求精心加工，这批材料来之不易，同时用设备测试一下紫水晶有没有辐射性。 另外，他请求陈经理暂时不要将紫水晶的事情对外讲，他想先保密一段时间。 陈经理点头答应下来，说给客户保密，这是厂里的规矩，让他放心。 ************************************* 唐老板想好好跟宁皓文谈一次，于是将后者请到翠缘阁后院凉亭，并备上珍藏的名家紫砂壶和安溪铁观音。 喝了一道茶后，他再次询问对方，目前能否控制皓水晶原石的供货？宁皓文想了想，给予肯定的答复。 唐老板颌首，经过这段时间，他多方打探，仍未在市场上其它地方听到有关皓水晶的任何消息，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这东西的进货渠道就是掌控在面前的小伙子手里。 而且，他还顺带找人调查过宁皓文的情况，信息反馈回来，结果却非常简单：本市某二本大学毕业生，老家在外地县城，家境普通，人普通，无任何特殊背景。 至于皓水晶开采、进货渠道相关信息，则丝毫也打探不出来，看来保密工作做得相当细致，这一点倒是很不简单。 唐老板告诉对方，皓水晶是个有前途的新型宝石，这毫无疑问。但目前认识的人有限，珠宝收藏品的价值，其本身的品质、存世量仅为一个方面，更为重要的是人们对于它的认知度和心理地位。 而皓水晶饰品目前的售价，并不能反应它的真实价值，换句通俗的话讲，就是贱卖了。但没法子，因为凡事都要有个过程。 不过仅仅靠当前顾客的口口相传，推广速度实在太慢，导致价格提升也很困难。因此，需要一个炒作的计划。 第二十九章 合作谈判 唐老板将宁皓文请到翠缘阁后院凉亭，开始一次较为深入的谈话。 想要尽快提高皓水晶的名气，需要一个炒作计划。 指望普通的广告宣传意义不大，这年头儿广告泛滥成灾，可信度也下降得太厉害。 依他的想法，打算先找网络推手，在网上进行前期宣传，普及皓水晶的常识，让公众先有个基本印象。这种做法比正规途径的电视广告之类费用要低得多。 宁皓文思衬，这个方式确实是很有效的，他也曾听说过，很多红人、轰动事件的背后其实都是网络推手的杰作，只不过自己在这方面从未接触过，是外行。 唐老板继续讲述。 接下来就是关键一步，找一个有影响的拍卖会上拍，同时找记者进行报道，推手发力，传统媒体和网络媒体两者同时招呼，以新闻事件的模式来扩大影响。 拍卖会是最容易出新闻、吸引眼球的地方，这种常识，宁皓文倒是认可。 “现在皓水晶的知名度很低，要是在拍卖会上没人买怎么办？”他随之提出疑虑。要是流拍冷场，那可是很吃瘪的事情。 “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要它上场，就不会让动静小喽。”唐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宁皓文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说透，点了点头。 唐老板说只要他同意和配合，自己可以负责这件事情运作的全过程，费用也由自己全部承担，不用对方操心。 宁皓文望向唐老板，知道下面该谈具体条件了，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果然，唐老板随之提出自己的要求，他的想法，是希望能与宁皓文一起，共同成立一个皓水晶开发公司，具体股份比例可以再谈。然后以这个公司的名义来运行皓水晶从开采到加工、推广、销售的全部业务。利益共享，风险共担。 宁皓文暗自琢磨，唐老板的这个提议，他之前已经有所预料。 但他并不想这么做，水晶空间是他最大的秘密，绝对不能向其他任何人泄露半点，哪怕是至亲也是一样，否则后患无穷。 而如果与别人合资搞公司，在水晶原石开采方面很难长时期隐瞒和糊弄，容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婉言谢绝，理由是他那几位开矿的老乡，并不想让除他之外的人参与。因为水晶矿的开采地点是保密的，他也对此作了保证，实在抱歉。 唐老板微微点头，其实他提出的这个建议也只是试试，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须臾，他随即退而求其次，提出第二套方案。 一、要求宁皓文在一年的时间内，不得向其他商家批发皓水晶。成品卖给个人用户倒是无所谓，自己卖或者放翠缘阁销售都行。 当然，这条实际上监控很难，只能是君子协定。 二、提供给他十公斤优质的皓水晶原石，要求里面一百克以上的单体水晶要达到百分之十五以上，还要有百分之十以上A级别的。 这些原石他将以五万元一公斤的价格进行收购。 至于后续的，那就得看当时的行情再论了。 宁皓文明白，在商言商，这就是资源交换。唐老板拥有自己所没有的资源，双方互通有无。而且以这段时间接触来看，唐老板为人还是挺靠谱儿的，讲信誉，起码比自己先前在这条大街上遇到的那些商家要强不少。他也是自己目前所能找到的最佳合作者。 再说对方也十分清楚，自己掌控着皓水晶唯一的来源，如果他只图眼前利益搞猫腻的话，自己随时可以终止合作。 不过条件还是有点儿高了，尤其是A级水晶，他可从来还没有放过货，最好的东西要留到最关键的大场面上，这道理他懂。 另外，唐老板只字未提关于紫水晶的事情，看来加工厂那边还没有泄露消息。 于是双方开始谈判，最终，以提供给唐老板七公斤皓水晶原石，一百克以上达到百分之十，A级的只占百分之三，限制专供时间缩短为八个月的条件成交。 双方签署了一份儿协议，这协议仅为私下收藏，并不对他人公开。 协议签订，意味着双方的合作关系正式确立。唐老板心情愉悦，邀请宁皓文留下来一起吃顿晚饭，后者正待答应，却忽然接到了杨天成打来的电话，说一会儿想去他的新家瞧瞧。 于是，宁皓文只得谢绝了唐老板的邀请，离开了翠缘阁。 宁皓文在路上买了一些熟食凉菜，以及饼子之类主食，装塑料袋里提着往住所走。 还未到怡水园小区大门口，一辆白色的别克君威驶到身边停住，车窗滑下，探出杨天成的脑袋。 “皓文，上来。” 宁皓文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座。 “呦，你小子买车了，不错嘛。”他打量着车内装饰，手掌抚摸真皮座椅面，感觉挺舒适的。 “呵呵，一般般了。”杨天成谦虚道。 “怎么把你老爹搞定的？做思想工作水平见长啊。”宁皓文打趣道。 “那当然。”杨天成显得颇为得意。 他在老娘的协助下，终于说服了老爹买车。至于理由嘛，相当高大上，这不是自己贪图享乐，而是做为泡妞儿专用的标准配置，完全是为了杨家传宗接代之百年大计。否则自己找对象困难，老两口儿想抱孙子的愿望可就遥遥无期了。 老爹在娘儿俩的夹攻之下，终于松了口。 “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宁皓文评价道。 在他的引导下，汽车开进了怡水园小区，找了个车位停下。 二人上楼进屋，换好拖鞋，宁皓文将买的食物拿到厨房处理。 杨天成在屋里转悠，四处打量。 “一个人租两居室，够浪费的。看样子还真没少挣。”他嘟囔道。 “跟你杨大少没得比，爹妈把全款婚房都给你准备好了吧？” “哪儿那么容易啊？现在清阳市区好点儿的房子都上两万了，到时候能给我弄个首付就不错了。” “呵呵，没事儿，到时候跟你老爹要求个八成首付就行了。哎，别闲着，过来给我帮忙。”宁皓文招呼道。 一刻钟后，俩人在餐桌旁相对而坐，开始用餐。 第三十章 与杨子聊天、紫水晶的真面目 宁皓文与杨天成在新居中用晚餐。 杨天成问起最近那什么皓水晶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宁皓文简要的介绍了一下，然后说他今天去了趟翠缘阁，与唐老板签订了一份儿协议，想听听对方的意见。 杨天成听罢，点头表示赞同。说目前来看只能如此，这也是一条捷径。唐老板人缘好，交际圈广，据说大拍卖公司、媒体圈的朋友都认识不少，他只要肯出力，皓水晶的形象提升指日可待。 宁皓文又说因为皓水晶是新东西，有点儿担心珠宝收藏行业内的权威人士不认可，这样很麻烦。 杨天成对此并不认同，他连连摇头，叫对方不必顾虑太多。 据他了解，收藏品是一个特殊的行当，整体上管理比较松散，相关主管部门、知名专家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威性。而且各类珠宝玉石的花样、品种、产地实在太多太复杂，制定执行统一标准非常困难。 这可不像其它传统行业那样管理严格规范，有着统一的行业标准。 比如你要是买到一块质量有问题的正牌手表，可以选择退货、投诉等维权手段。但如果你打了眼，花大价钱买了一块价高质次的翡翠玉石之类，那基本上只能自认倒霉，没人会管。 所以就算行内那些专家不认，也不是要命的问题，只要能够吸引到足够的粉丝，群众基础好，一样能炒作起来。 宁皓文想了想，似乎也有点儿道理。 杨天成接着说，目前咱们这边显然最缺乏的就是行业内有效的渠道和关系，比如那种上档次的大型拍卖会，以皓水晶现在的知名度，没点儿路子的话恐怕连送拍都会被拒之门外。 唐老板要的那七公斤水晶原石，五万一公斤的单价确实比较低，但这是必要的代价。只要能控制住皓水晶的供货渠道，一旦炒作起来，那么收益将是巨大无法估量的。 另外，关于网络推手，别看他们的名声不好，但能量可着实不可小觑。现在网络上的各种热点，很多背后都有他们在操作。 他建议先期让网络推手搞一下，算是开荒。后面最好还是自己人上，弄个专业网站论坛什么的，用来进行皓水晶推广，而且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宁皓文觉得弄网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搞好了兴许可以成为皓水晶爱好者的培育摇篮。 二人举啤酒杯相碰，各自大喝了一口。 “我说，你既然搞到了这么一条好路子，干嘛还要上班？累不累啊，每天早出晚归的，哪儿有玩收藏有意思。要搁我，早就撂挑子了。”杨天成疑惑地问。 “看看吧，要是真能搞起来，这班上不上的倒还真无所谓了。”宁皓文不置可否地说道。 餐后，二人一起收拾洗刷了碗筷，然后坐到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杨天成提出要欣赏欣赏皓水晶，宁皓文回卧室拿出几颗加工好的小裸石，都是十几、二十克的样子，搁在茶几面上。 杨天成把壁灯打开，用手指拈着一颗一颗对着灯光欣赏，口中啧啧赞叹不已。又说自己赌石输了手头儿紧，要不然还真想买上几颗玩玩儿。哎，真是倒霉啊。 “瞧你那样儿，还跟我拐弯儿抹角的。要是喜欢就送你三颗，自己挑吧。”宁皓文明白他的想法，感到挺好笑。 “真的啊，呵呵，皓文你还真够意思。” 杨天成不好意思地讪笑着，但因实在喜欢，还是在小裸石里面挑了三粒，找了张白纸包好。 临走之前，他无意中看到了客厅墙面上贴着的那张素描画像，刚才被皓水晶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因而被忽略了。 “呦，这是谁啊？挺面熟的，就是装酷装得过了点儿，有点儿傻。”他手抚下巴，对画作做出评价。 “去你的吧，你要有这气质，也不至于还要靠买车来泡妞儿了。”宁皓文不满地在他肩上推搡了一把。 ************************* 几日后，宁皓文从海峰厂那儿取回了加工完毕的紫水晶裸石。 陈经理首先告诉他，紫水晶也经过了辐射测试，结果是安全的，尽管放心。 按照他的要求，其中几个小裸石端头被打了小孔，准备做吊坠。银坠托和挂绳也买了一些备用。 回到家后，宁皓文坐在沙发一角，打开了落地灯。 现在，紫水晶的真正面目完全显露出来。 他拿起最大的一颗估计应该在八十克以上，呈长方八角边形，沉甸甸的，手感很舒适。 对着灯光看，只见其质地纯净，杂质接近于无，透明度极高，色泽均匀、浓郁深邃，虽然比不上白水晶那种耀眼乃至嚣张的火彩，显得内敛许多，但却另有一番静谧中略带忧郁、神秘、华贵的味道。 转动观察角度，还可以看到光线在其内部形成发散状的美丽霓虹，缓缓变幻、流动，越发令人产生遐想与回味。 再取过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它的内部也有与白水晶相似的水波浪纹。这个特征证明了两者外观上虽然差别不小，风格各异，但依旧是同宗兄弟。 由于火彩相对白水晶要弱不少，所以只是依循它原石的形状简单加工了二十几个刻面。 按照陈经理先前的建议，像这种火彩弱一些的有色宝石，一般都是按照翡翠、玉石的路子，雕刻成吊坠和手把件，至于题材很丰富，花鸟鱼虫、假山、佛像什么的都可以。 不过他没有同意，一来暂时不想把这些紫水晶定型，二来那样做加工费用也较高，不上算。 宁皓文把玩了一番，虽然对于宝石收藏品的了解不深，但单凭直觉也能感到这块紫水晶的档次低不了。即便按照自己之前制定的标准，这块紫水晶应该为B级。 另外还有一块大裸石，重约七十克左右，呈椭圆形，情况大致与前面这块差不多。 至于其它的裸石则相对较小，但大多数的纯净度都很不错，应该都在B、C两级。 紫水晶他目前暂时还不想放出去，因为市场上没有同类产品参照，不好定位定价，而白水晶那边还没有开始进入炒作的阶段。晚点儿看看情况再说吧。 他将紫水晶都收入空间，存放在单独一个纸箱子中。依旧毫不费力。 第三十一章 奇怪的梦境 夜里，宁皓文躺在床上，不知是因为新水晶超出预期的效果带来了兴奋还是如何，反正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都睡不着。 一时无聊，伸手从空间中取出紫水晶裸石观赏，月光下，水晶发出微弱的幽幽反光。 先看大的，随后又换成小的。 谁知没看一会儿，倦意便很快袭来，手中的一颗小紫水晶滚落到枕边，被一件折叠的秋衣遮挡住。他也沉沉睡了过去。 朦胧中，他回到了原来的县中学，校园里阳光明媚，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好亲切的感觉。 但四周却只有他一个人，难道今天是星期天，都不来上学？他沿着林荫路慢慢走，一边琢磨。 再有，记得自己似乎早已经毕业了啊，怎么又回来了呢？难道是记错了？ 正想着，前方出现了一名穿连衣裙，长发飘飘，身材窈窕的女生，看着很熟悉，他想起来了，那正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李倩倩。 宁皓文暗中一直很喜欢她，但人家人长得漂亮，家境又好，而自己这边相形之下确实有点儿自惭形秽，只能把这个念头儿深深压在心底。 李倩倩迎面走过来，见到他，嗔怪说怎么这会儿才来，今天不是约好要在图书馆一起复习功课的吗？ 宁皓文实在记不得有这回儿事，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李倩倩拉住他的胳膊，说那就快点吧，别耽误时间了。 俩人并肩前行，女孩儿柔软的身体轻轻依偎着他，带着芬芳的气息。宁皓文如沐春风，感觉脚底下轻飘飘的。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 懵懵懂懂地来到图书馆，大阅览室内同样也是空无一人，静悄悄的。二人在桌子边找座位坐下，却发现并没有带书本，这怎么温习功课？ 宁皓文正着急，却见女孩儿笑靥如花，手托下巴望着他，说道：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高考都快到了，要抓紧时间复习功课，讲什么故事啊？”宁皓文觉得这学习委员真是不务正业啊。 “高考很容易的，讲个故事放松一下嘛。讲完了我唱首歌你听。”女孩儿坚持道，还提出交换条件。 宁皓文拗不过，只好搜肠刮肚，讲了个小时候去乡下玩儿，跟大山羊角力却被顶了个四脚朝天的往事。 女孩儿听到有趣处，掩口直笑。 宁皓文讲完故事，正要听她唱歌，谁知李倩倩说先要去借本书，让宁皓文稍等她一会儿。 宁皓文只好独自坐在椅子上，这时，一个身影来到旁边坐下。宁皓文以为是倩倩回来了，谁知扭头一瞧，不料却是江晓雨。 “晓雨，你怎么在这儿？”宁皓文诧异道，记得自己上高中时，江晓雨一家早就离开了县城，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转学了啊，皓文哥，你不记得啦？” 是吗，晓雨跟在自己同一所学校？宁皓文更是摸不着头脑。 “真是的，我为了你专门转的学，你居然还不记得。哼。”晓雨貌似有点儿生气，起身跑了。 “别走！晓雨。”宁皓文大急，起身要追上去解释，谁知却迈不开腿。 他使劲儿往起站，一下子醒了。 呼，原来是个梦啊。宁皓文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瞧瞧，已经是五点多钟了。 他平时晚上做梦不多，而且往往是那种很短而且模糊不清的梦，内容也苍白无聊，大多都留不下什么印象。 像这样画面清晰，各种细节栩栩如生、身临其境的梦，还真是头一回做，真是怪事一桩。 宁皓文双手枕头，眼珠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回味梦中的情形，一会儿觉得温馨无比，一会儿又觉得怅然若失。再又不禁有点儿愧疚，连续梦见两个女孩儿，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花心？ 不过转念一想，记得在一本杂志上看过，说男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会喜欢上不同的女性，其实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于是也就释然了。 趁着还有点儿时间，再多睡一会儿。他转了个身，闭上双眼。 一直到清晨七点钟，宁皓文起床穿衣、洗漱，然后出门上班。 而那颗小紫水晶却因为被枕边的秋衣遮住，一时间被主人遗忘了。 接下来的几天夜里，宁皓文继续做梦，依旧是美梦，而且每晚准时登场，一场不落。 甚至连这个周六的中午也没有落下。上午他出门逛市场买东西，午餐后躺床上睡了个午觉。 结果就连这短短的休息时间，居然也做起了梦。 梦境中，他儿时上天的愿望实现了。就像科幻电影里的超人一样，直飞上了云端，在霞光照耀的云海中任意畅游，好不快活。 后来还窜到了大客机的旁边，跟它并行飞翔，把驾驶员吓得够呛，还惹得机舱内的乘客们大呼小叫。 宁皓文醒来后，觉得实在不对劲儿了。从小到大，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睡眠是出奇的好，而且天天做梦。这种状态肯定不正常。 不过感受一下身体，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精神头儿也还不错。 他思来想去，不得其解。 算了，起来吧。他从床上坐起，左手一撑，指尖在枕边碰到了一个硬东西，摸出一瞧，原来是一颗小紫水晶。 咦，怎么掉这儿了？真是不小心。 宁皓文没有想太多，将紫水晶收回空间，然后干别的事情去了。 当天夜里，生动清晰的奇异美梦不告而别，一切似乎恢复到了过去那种苍白乏味儿的常态。 早上起床后，宁皓文莫名感觉有些失落，似乎缺少了点儿什么。 以前曾经看过一篇关于梦境的心理学文章，上面认为人们在现实生活中被压抑和束缚的情感，以及难以实现和满足的愿望和理想，在一个潜意识的精神虚拟空间中获得宣泄和满足的承载体，就是梦境。 据调查统计，绝大多数人身处梦境的时候，都以为是真实的，而不会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美好的梦境也是生命运行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往往伴随着生命主体从起点直至终点。 尤其在当今现代都市快节奏的浮躁生活中，那些早已被忘怀，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久远记忆，被梦之精灵发现打开，并重新进行编辑演绎，逝去的青葱岁月，一幕幕又重现眼前。这实在是一种令人无法不为之动容的心灵体验。 第三十二章 给晓雨的建议、美梦的来源 时间已到八月下旬，气温渐渐回落，炎热的夏季已经显露出退场的迹象。 宁皓文继续上班，工作很平淡，也有些无聊。 如今他对于皓水晶的兴趣，远远超过了这份工作，也开始有了辞职的想法。 与他前面的预料相符，最近，他从空间中取物的能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已经可以一次性取出三块上百克的水晶原石，至于小的那就更轻松了。 这样，水晶石积攒速度加快，距离唐老板要求的数量已经不远了。看来即将进入下一个运行阶段，希望能一切顺利。 宁皓文这段时间仍与江晓雨保持着联系。 这天晚上，俩人在企鹅上聊天，交流各自的学习和生活。 晓雨在清阳艺术学院就读，专业是家居产品设计，属于实用美术范畴。这时当初她自己挑选的专业，自然也很喜欢。 通过聊天了解到，晓雨的家境不富裕，美院开销大，生活学习费用一直很紧张。所以她现在仍在利用业余时间勤工俭学，到乘风广场边上给路人画像，以补贴开支。 但画肖像这种小生意，受气候等条件影响，并没有准谱儿，差的时候一下午才能接一两单。 甚至有时候还要遭到不三不四男人的骚扰，不过好在那儿离学校近，广场一带又是治安监控的重点，倒还不至于太过放肆。 宁皓文想了想，对她说，以后别去画像了，专心学习即可。 “那怎么行，我在学校开支很大的。”晓雨质疑道。 宁皓文告诉她，既然要勤工俭学，干脆来帮自己好了。自己打算辞职创业，准备推广一种很特殊的新型水晶，需要找人帮忙，看来看去，对方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吗，那要我做什么呢？”女孩子对于亮晶晶的漂亮东西大多有好感，晓雨也不例外，顿时来了兴趣。 “事情很杂，比如做饰品设计、网站设计，还有摄影，做平面模特、代言人什么的，有必要的时候，兴许还得做做网络水军，都有可能。工作时间可以不固定，白天晚上有空做做就行。” 宁皓文的想法，上次杨子说得对，皓水晶一旦将知名度打开，前景可观，但不能全指望网络推手，后续推广还得依靠自己人，以便于掌控市场。 这块儿的工作繁杂，自己一个人可张罗不过来，得拉个帮手协助。晓雨妹子是学美术的，人长得又清纯漂亮，一专多能，干脆先将她拉进自己的圈子，每月给她开一份兼职薪水得了。省得到外面去风吹日晒，甚至安全方面还有点儿问题。 “嘻嘻，这么多工作，好乱啊。”晓雨打了两个惊讶的表情符号。 “没法子，创业之初，难免的。其实这对你的各方面能力，都是很好的锻炼嘛，连你以后的实习都管了。”宁皓文解释道。 “能让我看看是什么水晶吗？还搞得神秘兮兮的。”江晓雨问道，她对这个最为关心。 “呃，好吧，回头儿我去你学校找你，咱们见面再详谈。” 停止对话后，宁皓文想，先给晓雨拿两块皓水晶过去，让她拍几张专业点儿的照片，以后好做宣传。 他随手关掉卧室电脑桌上的笔记本。 从空间中挑选了一白一紫两块水晶裸石，按他制定的标准属于B级，重量都在五、六十克的样子，一只水滴形，一只椭圆形。 这两颗裸石的端头都已经打了眼，宁皓文拉开抽屉，找出前些日子从陈经理那儿买来的银坠托，选了两个合适的给裸石配上，又穿上挂绳，很快，两件非常漂亮的吊坠就诞生了。 他拿在手中看来看去，感觉很满意，相信晓雨一定会喜欢的。 然后将吊坠装入两个小纸盒中，搁在床头柜上。 看看时间不早了，洗漱关灯上床。 临睡前，他用手机登陆一个影视网站，看了一会儿好莱坞大片《钢铁侠》。 才看了二十多分钟，便感到眼皮子越发沉重，意识模糊，连手机都没关就睡着了。 谁知这个夜晚，中断几日的那种奇异梦境突然又找上门来了。 梦境中的画面依旧清晰无比，感受依然身临其境。他穿上了一件银光闪闪的金属盔甲，变身成为超级英雄，飞上了天空，在未来都市的摩天大楼建筑群中穿行。 然而没多久，又跟城市里正在干坏事儿的武装犯罪分子打了起来，超级英雄大显神威，将那些邪恶的家伙个个揍得哭爹叫娘，好不痛快。 畅快之余，他发现身上这件金属盔甲，有点儿眼熟，貌似就是《钢铁侠》主角所拥有的，不知为什么居然套在了自己身上，难道自己就是钢铁侠？ 早上醒来后，他愈发感到不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奇异梦境肯定是事出有因。 那么，近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与以前不同的事情呢？ 原公司倒闭换工作肯定不是，换了居住环境？按说也不应该。要说最意外的，当属水晶空间的附身与融合，但拥有水晶空间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前面也没有天天做那种梦啊。 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床头柜上摆放的两个小纸盒子上。 紫水晶，难道是它？宁皓文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 仔细想想，自己的连续奇异梦境应该是在紫水晶出现之后，以前仅仅拥有白水晶的时候并没有这种现象。 对了，记得前几天有一颗小紫水晶裸石落在枕边的衣服下，后来收回空间后，好像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再做美梦了。 而昨晚，难道是因为床头柜纸盒中的那件紫水晶吊坠？ 对，这可能性太大了，否则一切就太过于巧合。 再顺着推导一下，紫水晶不仅仅是带颜色那么简单，兴许它就具备让人做梦，或者说做美梦的功能？至于发生的条件，睡觉的时候，紫水晶必须近距离靠近人的身体或头部，影响人的脑电波什么的？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各种特征愈发吻合。 要是真的，那么这种功效也太有意思了吧，简直完全超出想象。宁皓文的心脏砰砰跳动加快，情绪也波动起来。 当然，这需要进一步的验证，才能得出准确结果。 第三十三章 交给江晓雨的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宁皓文用紫水晶不断进行测试。结果证实了他推导的正确性，这紫水晶果然就是做奇异美梦的根本原因。 至于效果，晶体的大小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区别，只要睡眠时让水晶靠近身体，就百分百有效，而且场场都是美梦。 梦境的题材那是相当丰富，有儿时的愿望幻想，有与白天看过的影视题材相关，还有男性最喜欢的那种，你懂的。 而且据观察，到目前为止，紫水晶对于身体并没有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反正早上起来精神都挺好。 由此可以确认，这种紫水晶原来竟是制造神奇美梦的源头，可称之为好梦水晶。 水晶空间的面貌也越发神秘，完全是个有待不断发掘的宝库啊。 印象中，市面上珠宝玉石类的收藏品，基本上都是只供观赏，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当然，即便偶尔有，人们也舍不得用，比如总不能拿天然钻石去划玻璃吧。 但紫水晶的这种奇葩功能，恐怕世间绝无仅有，估计会让很多人喜欢的。 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验证。由于自己身上附有水晶空间，身体可能会发生一些未知的变化，紫水晶会不会仅仅对本人有影响，而对其他人未必有用？ 这个问题的答案倒也容易获得，让自己认识的人试试就知道了，做一个小范围的测试即可。 嗯，对了，先去找找晓雨妹子吧。 于是，宁皓文发短信约江晓雨，傍晚七点半钟在乘风广场边上一间名为“柠檬月色”咖啡厅见面。 傍晚，宁皓文前往“柠檬月色”咖啡厅。 这是一家中档咖啡厅，环境装修都还不错，风格为轻松浪漫格调。顾客中有不少周边两所大学的学生。 江晓雨如约而至，穿了一件简洁的白色T恤。 宁皓文招手叫来服务生，要了两杯卡布奇诺。 “晓雨，你先看看这个。”他也不扯闲话，直接将两个小纸盒放到桌面，打开盖子。 “哇，好漂亮啊。”江晓雨眼前一亮，伸手将吊坠拈起。 一白一紫两个水晶挂坠，在灯光的映射下不断闪烁，尤其是白水晶，光彩耀眼，分外醒目。 这情景顿时吸引了邻座三名女生的注意。毕竟女性对于闪亮的美丽东西具备天性的敏感性。 于是，一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是免不了的。 “哎，你们瞧，那是什么？闪得我眼睛都花了。” “这么亮的火彩，肯定是钻石啊，别的宝石可没这效果。” “要是钻石的话，也实在太大了吧？” “你呀，真没见过世面，就只见过三、五十分的小钻吧。” “富二代呀，出手真是大方。” “人家的女朋友那么漂亮，大方一点儿还不是应该的。” “可能是人造钻，看那样子还不得有个上百克拉的，要是天然钻那还得了？” “你真是啥也不懂，人造钻都很小，根本做不大的。”另一个女生以见多识广的态势说道。 三名女生为此争论起来。 江晓雨的耳朵比较灵，听见这话，脸唰地一下红了，连忙将水晶收回盒子。 气氛有点儿尴尬，宁皓文扫了旁边一眼，那几位女生马上将头转回去，闭上嘴，做若无其事状，继续喝饮料。 “别理那些人。”宁皓文压低声音说道，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 “嗯，这就是你说的皓水晶吗？”江晓雨点了点头，又问道。 “对啊，市场上独一无二的皓水晶，怎么样？” “真是太美了，我从来没见过。” “你认为好看就行。我和几个朋友商量过，这东西很有市场前景，以后我就准备专门弄这个了。” 随后，宁皓文将给杨天成和唐老板说过的关于皓水晶来历的话，向对方复述了一遍。 并邀请对方来给自己帮忙，一起为皓水晶的市场发展出力，利用业余时间就行，不会影响上学。工作的内容很多，涉及到摄影、模特、平面设计等等。 “现在加入进来，你可就是创业元老了哦。”宁皓文微笑着说道。 江晓雨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的确很有意思。而且她也非常喜欢这两件饰品，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于是便答应了。 “这两条吊坠工作上会用到的，今天你先带回去。注意收好了啊。” 江晓雨非常高兴，虽说这漂亮的吊坠并不属于自己，但拥有保管权，没事儿戴戴也足够开心了。 她打开包包，将两个小纸盒收了进去。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得告诉你，这紫水晶很特别，它有一种神秘的功效。”宁皓文轻声说道。 “什么？”江晓雨好奇地问。 “让人做梦，还都是美梦。”宁皓文坦然相告。 “这怎么会？” 这种事情江晓雨还是头一回听说，她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盯着对方，看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真的，这个功效，目前除了我，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宁皓文正色道。 接着，他将这些天来自己的实验成果告知，并要求女孩儿夜里将紫水晶吊坠放在枕头下，然后明天将实验情况写成报告发送给自己。这就是交给她的第一项工作。 “真的啊，那真是太有意思了。”江晓雨还是选择相信了皓文哥。 另外，睡觉做梦居然也是工作，她感觉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俩人又聊了一阵，临走前，宁皓文将一只信封推给女孩儿。 “这是…..”江晓雨疑惑地问。 “哦，从今天起，你就算正式开始工作了，这是预支给你的第一个月薪水。不过有个条件，记着，以后在业余时间里只能做我这一份儿兼职，别的可不许再干了啊。”宁皓文解释道，语气不容置疑。 自从上次听说画像受骚扰的事情后，他就很不放心。如今社会上有些乱，尤其网上关于年轻女孩儿被流氓犯罪团伙拐卖的传闻可出了不少，令人看了心惊肉跳。 信封中装着三千块现金。 女孩儿拿起信封，从开口处看了一眼里面的红票子厚度，脸现惊讶之色。 “呀，这也太多吧？”一份业余兼职，就拿这么多的薪水，她顿时怀疑皓文哥莫不是故意找个借口来资助她？ “不，一点儿也不多，这是你应该得的。皓水晶利润很高，再说你以后要做的工作很繁杂，又需要技术含量，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干得了的。”宁皓文解释道。 劝说了一番，江晓雨才勉强收下。 稍后，宁皓文结账，二人一同离开“柠檬月色”咖啡馆。 宁皓文一直将对方送到艺术学院三号女生宿舍楼下，这才离开。 第三十四章 江晓雨的梦 路上，宁皓文一边走一边琢磨，他觉得如果试验对象太少的话，尚不足以说明问题，还应该扩大一下范围。 于是，他又拿出手机给杨天成拨了个电话，大致说明了一下紫水晶的事情，然后要求对方也帮忙试试。 杨天成却不信，说这完全是脑洞大开，成心拿他逗闷子玩儿。世间哪儿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再说睡觉做美梦很平常啊，是个人都经历过，怎么能证明是一块水晶石引起的？ 宁皓文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只说让他在家等着，自己马上过去找他。 随后，他走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杨天成家而去。 抵达见面后，他不由分说交给对方一颗小紫水晶裸石，让他晚上将石头搁在枕头下面，至于其它的就别管了。明天再跟他联系。 杨天成用右手挠了挠后脑勺，尽管内心充满疑惑，但也只得收下。 江晓雨按照宁皓文的要求，晚上宿舍熄灯后，将那枚紫水晶吊坠压在枕头底下。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睡意袭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森林、草地和丘陵，湛蓝色的天空，好美的景色。 这是在哪儿？她一边思索一边低头看看近处及身上，才发现原来自己正站在一座石头古城堡的顶部，头戴银冠，身穿雪白华丽的长裙，这副装扮有些熟悉，分明是一位古代的公主。 原来自己的身份是公主啊，可是属于哪个王国呢？怎么记不起来了？江晓雨有点儿困惑。 她双手扶着栏杆，观赏城堡周边的风景，风从脸侧拂过，有点儿凉。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道影子，遮住了太阳，紧接着响起了震耳低沉的吼叫声。 她抬头望去，竟是一条庞大的红色怪龙，哗哗扇动着两只又宽又厚实的巨翅。 江晓雨紧张起来，看样子那东西明显是不怀好意啊。 果不其然，随着一声呜呜的怒吼，只见怪龙大嘴一张，一道巨大的火焰破空而来，直袭城堡。 “恶龙来了，勇士们，上啊！” 城堡中的战斗号角吹响，卫队长大声喊叫着，带着众多身穿铠甲的长矛兵和弓箭兵聚拢在城堡前，结阵进行抵抗。 一声令下，弓箭兵仰天连续拉弓，雨点一般箭矢射向恶龙。 红色怪龙却毫不在意，扇动翅膀，将箭矢全部打飞。头一低，又连喷了两口火焰，弓箭兵们顿时陷入火海之中，惨叫连连。 江晓雨见卫兵们大量伤亡，又是着急又是伤心。 但恶龙显然并不想善罢甘休，到处破坏，城堡及周围火焰四起，一片狼藉。 随后它又转换目标，冲着江晓雨飞来。 江晓雨大惊，她非常害怕，高声呼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堡东侧的山坡上，出现了一名骑着白色骏马的王子，见状立即纵马疾驰而来。 冲到城堡前，王子不慌不忙，张弓搭箭，拉成满月状。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恶龙的左眼立刻插上了一只利箭。 恶龙嗷嗷地惨叫不止，放弃了公主，掉头向王子扑去。 王子临危不惧，连续射击，恶龙的另一只眼睛，以及口鼻部位连连中箭。 最终，红色恶龙终于挨不住，哀嚎着逃走了。 江晓雨松了一口气，她赶紧下楼梯走出城堡。 “谢谢你救了我和城堡。”她向王子行礼，表示感谢。 “美丽的公主，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王子下马还礼，风度翩翩地说道。 咦，这位王子怎么有点儿眼熟？对了，长得挺像皓文哥。江晓雨看清了对方的相貌，感到十分奇怪。 “美丽的公主，请嫁给我好吗？”谁知王子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这….这….让我考虑一下好吗？”晓雨慌乱起来，她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心里完全没有准备呀。 王子站起来，翻身上马。冲她微微一笑，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马上还要赶路，美丽的公主，后会有期。” 随后挥了挥手，用力一提缰绳。白色骏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直立起来。 阳光照耀下，身披金辉的王子纵马潇洒地离去，像一阵风。 “别…..”江晓雨着急起来，想追上去，谁料长裙碍事，跑不起来。 这一急，人就醒了，发现自己像往常一样，正躺在宿舍的上铺。 她拍拍胸口，吐出一口长气。 原来是个梦啊，可这场景和感受也太真实了呀。 她慢慢回想起了傍晚在咖啡馆事情，左手往枕头下一摸，那颗吊坠还在。 皓文哥说得没错，紫水晶真的拥有这种神奇的功效，本来她还半信半疑的。 稍后，她回味梦中的情景，脸上顿时发起烧来。真是的，自己怎么做这种梦。 还有，白马王子救公主，剧情也挺老套的。 另外，该如何写实验报告呢？嗯，肯定不能完全照实说。 江晓雨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开始琢磨着如何将梦境剧情改编一下。 第二天，晓雨在企鹅上给宁皓文发了个邮件，汇报昨夜的试验情况。 报告中说明，紫水晶果然有效，昨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一位中世纪的公主，住在一个很大的城堡内，周边风景如画。突然有一条恶龙来袭，到处喷火，造成很多卫兵牺牲。 幸好来了几位武功高强的侠士，用弓箭将恶龙射伤，后者逃跑，城堡和人们都获救了。 梦境画面非常细腻而清晰，以至于自己当时完全以为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宁皓文正在班上，收看了邮件，觉得很有趣。以前听说很多女孩儿内心之中都有个公主梦，看来还真是不假。 不过稍带缺憾，要是再配上一位白马王子，这经典剧情就完美了。 重要的是，这件事例也说明紫水晶不仅对自己起作用，对于他人也是一样。先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于是他回复留言，让江晓雨将紫水晶借给同寝室的姐妹们也试试，实验样本越广，数据越可靠。 再有，听说艺术学院有摄影室，如果方便的话找机会给两条吊坠拍几张专业点儿的照片，以后做宣传用。 第三十五章 继续试验 收到了江晓雨的紫水晶报告，宁皓文的心踏实了许多，并交代她扩大实验范围，让同寝室的姐妹们都试试。 忙完了手头儿的工作，他抽空又给给杨天成打了个电话，问紫水晶的使用情况如何？ “嗨，皓文，你这紫水晶还真是个好玩意儿，宝贝啊。”杨天成完全改变了昨晚的态度，对此大加赞扬。 “哦，那你具体说说。”宁皓文好奇地问。 “呃，那个…..呵呵呵…..”听筒中传来一阵压低嗓音的怪笑声。 “呵呵个叉，快讲！”见对方吊胃口，宁皓文大为不耐。 “呵呵，就是，昨晚我梦见跟苍老师，还有那啥明步老师，在一块儿学习研究，共同进步哪。嘎嘎，简直太逼真了，爽啊！”杨天成脸皮颇厚，终于如实交代。 “靠！你这个下流胚。”宁皓文笑骂道。 “得了，假正经。哦，那水晶借我多玩儿几天，我多给你试验试验。”杨天成提出要求。 宁皓文想了想，说道： “行，对了，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小侄女吗，找机会让她也试试。”宁皓文想瞧瞧紫水晶对小朋友的影响如何。 “不会吧，你让小女孩儿梦见这个？”杨天成立时觉得不可思议。 “靠！你脑子进水了，以为这是影碟啊？”宁皓文颇有点恼火，对方这脑子明显是岔了线。 “哦，我差点儿给忘了，呵呵呵呵……成，我回头儿让她帮帮忙。呦，不跟你多说了，我们经理找我来了。”杨天成这才回过味儿来。 宁皓文提醒他晚上少看点儿岛国小电影，适可而止，省得搞坏了身体。随即收线。 紫水晶的功效再次得到证实，至此，宁皓文基本上放心了。再有，看来紫水晶的适用面很广啊，能根据每个人各自的情况，调配出不同的美梦。 就是不知道如果以后将紫水晶制成饰品，成批量销售出去，那将会给社会上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左思右想，仍不明所以，毕竟未知的、不可控的因素实在太多。他内心中充满期待，却又带着忐忑。 至于唐老板那里，还是晚点儿再提紫水晶的事情。等他先将白水晶炒起来再说吧。 晚上，从图书馆自习回来，江晓雨坐在上铺，摆弄一白一紫两件吊坠。 同寝室的那位雀斑眼镜女，名叫刘秀梅，眼尖首先看到。 “呦，好漂亮啊！让我瞧瞧。” 刘秀梅发出惊呼，接着她伸长手臂，抢过白水晶吊坠。 “这是什么？不会是钻石吧？哦买嘎的，简直太可怕了。”她的嘴张成“O”形，眼睛瞪得老大，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怎么会是钻石？水晶的啦。”江晓雨解释道。 “水晶，这么亮？不可能啊。”刘秀梅显然不信。 “不骗你，真的是水晶。就是特殊一点，它叫做皓水晶，天然的，是最近才开采出来的新品种。”江晓雨将皓水晶的情况大致讲解了一下。 刘秀梅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又对着灯光观赏熠熠闪耀的火彩。 另两名舍友，吴雅萍和付雪芳闻讯也凑过来瞧新鲜，还将紫水晶也要了过去，两件饰品的纯净质感与美丽光泽令她们啧啧赞叹不已。 “在哪儿买的？多少钱啊？”刘秀梅确认这是个好东西，也选择相信了晓雨的说法。毕竟这么大颗的钻石完全不可想象。 “朋友的，多少钱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让我试用一下。”江晓雨回应道。 “朋友？不会是那个什么皓文哥吧？你们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还是小心点儿为好。人都是会变的。” 刘秀梅马上联想到了那位在广场上碰到的年轻男子，毕竟在学校里虽然追求晓雨的男生不少，送礼物的更是常见，但似乎都被她一概拒绝了。但这次居然收下了如此的贵重礼物，看来关系明显不一般啊。 “是啊，刚见面就送东西、献殷勤的男生大多靠不住的。”吴雅萍在一旁附和道。 “你们想哪儿去了？别乱猜。我新找了一份兼职，就是要做皓水晶推广的。”江晓雨嗔怪道。 舍友们依旧问东问西的，晓雨懒得再跟她们在这个问题上扯，随即将话题拉到了紫水晶身上。 说据传说这颗紫水晶被施了一种神秘的魔法，可以让人睡觉时做美梦，并问她们信不信？ 这种说法显然很荒诞，三名舍友自然齐齐摇头都说不信。 晓雨说不信可以试试，但有个条件，就是明天一早必须如实将梦境全部交代，不得隐瞒。 在好奇心驱使下，刘秀梅主动请缨，将紫水晶吊坠套到了脖子上。 结果，她当天晚上果然做起了美梦。 梦境中，她对镜梳妆，发现自己脸上的雀斑消失无踪，皮肤变得雪白而细腻，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如波浪般起伏，一双美目宛如秋水，顾盼生辉。 好一位绝代风华的佳人。 学校里那些原先漠视她的男生们，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个个儿目瞪口呆，无不为之倾倒。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当然，一般人她还不太在乎，最重要的是，就连那位高年级的风度翩翩的英俊学长，也主动邀请她共进烛光晚餐。 洁白的桌布，丰富而精美的菜肴，态度殷勤、举止优雅、谈吐幽默的学长，温馨浪漫的音乐和烛光，这一切令她无比陶醉。 直至凌晨，最后她是笑醒过来的。 早上，在室友的严刑逼供下，她犹豫了一阵，还是老实交代了梦中情景。自然，那位帅气逼人的学长名字肯定要隐去，毕竟涉及到个人隐私。 即便如此，余下的剧情也足以让舍友们乐得前仰后合，纷纷笑她是花痴。 不过好在刘秀梅的面皮较厚，对此并不太在意，还反唇相讥。 “我也要试试。”吴雅萍要求道。刚才听梅梅的陈述，不觉心动，这么好玩儿的事情可不容错过。 “晚上我再给你吧。”江晓雨答应下来。同时将紫水晶吊坠收回，放在随身携带的包里。 第三十六章 紫水晶的吸引力 美术学院三号楼的女生宿舍里，江晓雨和她的舍友们正在谈论关于紫水晶的话题。 此时，刘秀梅已经对这神秘的紫水晶产生了强烈的拥有欲望。转而问晓雨，能不能跟他那位皓文哥说说，把这只吊坠卖给她。 “这东西出产低，很贵的。我虽然不知道准确的价格，但这颗水晶净重有五十几克，听说至少要好几万，你买不起的。”江晓雨面现为难之色。 同屋的几人家境都很一般，肯定消费不起此等贵重宝石。 “要好几万啊，唉，只好算了。对了，那就多留几天吧。”刘秀梅想着那颗色泽浓郁欲滴的紫水晶，惋惜地地叹了口气。 “大的太贵，那有没有小的嘛？”付雪芳插了一句嘴。 “对对，小的也好啊。白的紫的都行。”刘秀梅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白水晶闪耀炫目，紫水晶具备神奇的造美梦功效，对于她们来说吸引力实在太大。 “好吧，回头儿我帮你们问问，”江晓雨只得答应下来。 上次跟皓文哥见面的时候，还没有涉及到销售的问题，所以并不知道水晶小件的情况。 “那好啊，你抓紧点儿。对了，别忘了给个优惠价啊，他是你耗子哥，怎么也得给你个面子吧。”刘秀梅闻言又高兴起来，全然忘了昨晚她还劝诫对方要小心点儿。 “是皓文哥，真讨厌。”江晓雨不由生气了。 三位舍友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一周过去，通过几个方面的信息反馈，加上宁皓文自己每天更换不同的紫水晶石做试验，基本上可以得出初步结论，空间中所有的紫水晶都具备让人做美梦的功效，同时还具备一定的催眠效果。 不过这催眠效果很受局限，应该只在人躺在床上，思绪放松的时候才起作用。而平时佩戴并不会犯困。 再有，催发梦境的效果从目前来看，单体重量从几克到几十克的，无论个头儿大小与成色，感觉上似乎都差不多。 当然，至于单体再小些的，效果尚无法知晓，因为手头上没有。 至于副作用，截止当前，尚没有发现一例。 另外，紫水晶对于小朋友的效果也挺不错。据杨天成反映，他已经找了小侄女帮忙。至于说辞，无非就是紫水晶被神仙施了魔法，把它挂在脖子上，夜里会进入神秘的童话世界。 小侄女开始也不信，以为在逗她玩儿，不过紫水晶外观很漂亮，她还是高高兴兴地拿走了。 但昨天兴冲冲地告诉他，说夜里她梦见自己来到了一做大森林，林子里有一座尖顶带烟囱的糖果屋。屋顶是夹心饼干，墙是巧克力做的，窗户是冰糖做的，屋里的水龙头拧开，流出白白的牛奶。 卧室的席梦思床垫是用弹力棉花糖制成，在上面蹦跳能弹到屋顶；床和被子则是软棉花糖，趴在上面蓬松柔软，吃起来香甜可口，可好玩儿了。 本来这次儿童试验至此已然完美，但最后却出了点儿麻烦。当他要求小侄女交还紫水晶时，对方却犯起了蛮劲儿，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反正好说歹说就是不行，看来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了。 “算了，送给她吧。”宁皓文想了想，那只是一颗小裸石，拿走就拿走吧。 “那我呢？”杨天成又问。 “你又不是小孩儿。再说，你这家伙思想觉悟太低，禁不起腐蚀，拿着这玩意儿太伤身体。”宁皓文拒绝道，理由充分。 “伤啥身体啊，你这么说倒是伤我自尊了。”杨天成嘟囔了一阵，只得暂且作罢。 江晓雨利用与宁皓文企鹅聊天的机会，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她寝室三位同窗想购买几颗小号儿皓水晶石，但做为学生经济条件弱，希望能够尽量优惠一些。 既然是晓雨妹子的要求，宁皓文自然不便推脱，爽快地答应下来。毕竟才大学二年级，搞好寝室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于是，他找出三颗白水晶和三颗紫水晶刻面裸石，重量都在五、六克的样子，质地C级左右，单价只要一千元。 他将这些水晶交给江晓雨，让她的舍友们均分，然后自己去配项链、坠托，或者胸针发卡什么的随意。 小水晶虽然比不了那两条几十克的大吊坠，但只要不搁在一起比较的话，单独看也非常养眼，令人喜欢，更何况紫水晶的效用并无差别。 刘秀梅三人愉快地收了货，尽管一下花掉两千块也有些心疼，但女生大多是感性生物，在充满诱惑力的漂亮宝石面前，免疫力几乎归零。 第三十七章 炒作文章新鲜出炉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眼已经进入九月初。清阳是个北方滨海城市，炎炎夏日没有内地那么漫长，在这个季节里，气候已经可以令人们开始渐渐体会到秋高气爽的感觉了。 经过每日不懈的积攒，宁皓文终于凑够了唐老板要求的七公斤白水晶原石，装在两只大纸箱中，叫了辆出租车送到了翠缘阁。 花费了整整一个下午，唐老板与伙计依次清点、检验了全部货物，登记入库。 随后将三十五万现金打到宁皓文的账户上。 唐老板一面将这些皓水晶原石进行分拣归类，并挑选一部分送交加工厂；一边按照之前的计划，开始投入前期推广运作。 于是，网络上开始出现皓水晶的相关信息。 最早是在一个人气旺盛的知名BBS社区里，出现了一篇热门文章。 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小伙儿周末郊游走大运，捡块石头竟然价值三十万元》。 文中叙述，前不久，清阳市一位周姓的年轻人，周末与女朋友驾车出游。来到郊外清阳山北部枫林坡一带，赶上小伙儿内急，于是将车停靠在道路边，然后钻进树林子里放水。 谁知完事儿后往回返时，脚却突然踢到了一块亮晶晶的透明石头，捡起一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非常好看。 石头重约三、四两的样子，呈六面双锥状，小伙儿直觉这是一个好东西，于是将石头带回车上。他的女朋友见了也很高兴。 回城后过了几天，小伙儿将这块透明石头带到了本市石桥园收藏品文化交流市场，想找人询询价。 但前面几家店铺的老板看后，都表示这东西就是普通的天然白水晶原石，产量高，值不了几个钱。小伙儿很失望，但仍不甘心，继续询问。 最后找到一家名为《翠缘阁》的铺子，请店老板鉴定石头。不料这位老板的眼光却与众不同，脸露惊喜之情，说这的确是水晶石，但却是水晶家族中极为特殊的一个种类，名叫皓水晶，非常之珍稀罕见。 皓水晶特征是质地纯净，密度及硬度较普通水晶高不少，最为厉害的是，经过精心的切割打磨抛光等加工工序后，其表面能焕发出强烈的火彩，与最优质的钻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店老板当即表示要收购这块水晶，出价三十万元。 周姓小伙子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趟出游竟然捡了个如此值钱的宝贝疙瘩，喜出望外，于是双方顺利成交。 文章图文并茂，还附带四张高清晰的照片： 第一张是清阳市南城区石桥园市场的街景。 第二章是“翠缘阁”铺子的门面。 第三张是那位幸运的年轻人，身着T恤衫，一脸傻笑，左手拿着水晶石，右手冲镜头比划了个“V”字。 第四张则是加工后一颗椭圆形刻面水晶裸石的特写，只见其表面熠熠生辉，闪烁着梦幻般的耀眼缤纷光泽。下方标注说明，裸石重量为一百零二克。 文章一经发出，很快就引发网友们的关注与热议。 “这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牛啊！撒泡尿都能尿出三十万，真是有史以来最值钱的一泡尿啊。” “捡的为什么不交给国家？这符合法律规定吗？小心被举报！” “你去举报吧，听说还能领到五毛，可以买半根冰棍儿。” “皓水晶，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权威机构颁发的证书吗？” “我也没有，只听说过锆石，但个头儿也没这么大的。” “你们真是孤陋寡闻啊，皓水晶早就有了，只不过数量太少，市面上不常见而已。” “清阳山啊，我家离得不远，明天我也去转转，瞧瞧还有没有？” “水晶就是水晶，怎么会值那么多钱？简直太扯淡了。” “普通水晶当然不值钱，图片上这颗还真不一般，太TM漂亮了！” “图片算什么，随便PS一下效果就出来了，我瞅着分明就是块儿铅玻璃。” “别张嘴就胡咧咧，你自己放大瞧瞧，哪儿有半点PS的痕迹。” “你看不出就认为别人也都看不出来？我瞅你分明就是个五毛，托儿。” “你才是红眼儿脑残，见不得别人好。” “靠，你们都上当了，这就是个狗P软文，假的，实际上是为了给那个叫什么翠缘阁的铺子打广告的。” ……. 论坛里争端大起，众多网友相互争辩、攻击，甚至叫骂，乱哄哄的像一锅沸腾的粥。 大量网友的加入，使得帖子的楼层迅速增高，成为当天最火热的话题。 紧接着，某大型门户网站的财经栏目，以及几个人气旺盛的BBS也分别转载了这篇文章，同样引发了巨大争议。 宁皓文坐在办公桌前，阅读屏幕上的内容。 皓水晶推广的所有具体事宜，都由唐老板运作，他基本上没有参与。现在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的眼光来关注事件的发展。 那块所谓“周姓年轻人”捡到的水晶石，是他卖给唐老板那七公斤原石中最大的一块，也是目前他能从空间中取出的单块石料的重量上限。 除了编造出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捡宝故事之外，细加分辨，发现论坛里还活跃着好几名水军，上蹿下跳，煽风点火，搬弄是非。 这几名水军很专业，并非一味简单地吹捧皓水晶，力证主贴内容的真实性。反而是有捧有贬，有拉有踩，还很注意调节正反双方力量的均衡，不至于让话题出现一边倒的倾向。 这样一来，使得大量网友在不知不觉间卷入争执，热度愈发升温。 宁皓文不禁心生感慨，以前只听说网络推手厉害，如今看来当真所言非虚啊。 联想到最近几年出现的各种热点事件，以及某些一夜成名的网络红人，看来其背后少不了推手们的能量支撑。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心底下总感觉借助于网络推手搞这些名堂并非什么正路，开路尚可，但不可长久，晚些时候自己还是弄个正经的网站吧。 第三十八章 网络上的笔战 《小伙儿周末郊游走大运》这篇文章新鲜出炉，各个网站纷纷转载，引发了轩然大波。 当然，任何走红的事物都免不了反对质疑的声音，这是当前这个资讯空前发达的网络时代的主要特征之一。 翌日，网络上出现了一篇针对性的质疑文章，作者署名为溪风，自称是珠宝玉石类的资深收藏家，在鉴定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 文中大意是说，天然水晶石在地球上的储量很高，分布广泛，种类繁多。但据了解，学术界至今还尚未有一种被称为皓水晶的品种，估计是某些收藏爱好者自行起的名字。 众所周知，水晶的主要成分为二氧化硅，质地偏软，色散值较低，据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完全不可能出现如图片上那般璀璨动人的火彩效果。 而且，天然水晶的市场价格并不高，即便是其中质地较好的，升值潜力也很有限。所谓一块三、四两重的水晶原石被三十万元收购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此，他怀疑这是一个假新闻，其具体目的尚无从猜测。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篇文章出笼，导致很多网友纷纷附和、起哄，并指责无良媒体、商家为吸引眼球，行为无下限，造成网络上假新闻泛滥成灾。同时要求相关监管部门严加管控，并加以惩处。 宁皓文正密切关注事态的进展，看到这篇相当专业的文章，他也有点儿犯晕，搞不清这是真的质疑者还是运作计划内的人。 不过因为这事儿全交给了唐老板，他也懒得去探个究竟，等着坐收利益就是。 按他的猜想，无论这位作者“溪风”的真实身份如何，像这样有份量的质疑性文章既然出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接招的。 又过了一日，不出所料，反驳声音果然如期而至。 这篇文章主题为《为皓水晶正名》，作者翠缘阁。 文中大意，说如今的网络，鱼龙混杂，因为假的新闻太多了，造成人与人之间的严重信任危机，结果导致真材实料往往也跟着蒙受不白之冤。 本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花费叁拾万元收购周先生水晶石的翠缘阁，地址石桥园收藏品文化交流市场三十六号。店主姓唐名弘兴。 皓水晶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天然水晶石，近几年才被发现。因目前地球上勘探到的储藏量极低，十分珍稀，所以市面上很少见，以致一般普通人并不知道它的存在，甚至包括某些所谓的“资深专家”。 本店因有特殊的进货渠道，间或会拿出少量成品出售，为此也结交了不少皓水晶爱好者朋友。 皓水晶显著的特征是密度大，硬度高，质地纯净，仅仅进行纯物理的切割打磨抛光工艺，其表面产生火彩效果就足以与高档钻石争辉。今天重申这一条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毫无水份可言。 以皓水晶优秀的品质，完全不需要诸如某些劣质宝石所进行的加热处理、药剂浸润等诸多复杂的化学手段。至于图片PS作假，更是无稽之谈。 从周先生处收购来的那块皓水晶，体积大，品相完好，是皓水晶中的上品，所以这个价格他认为很值。目前就在本店内陈列，欢迎各界朋友光临参观，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大家亲眼见上一见，网络上的一切诋毁言论自然就会灰飞烟灭。 翠缘阁底气十足的发言，令网友们的态度又出现了偏转，石桥园收藏品市场在本城很有名，交通也方便，于是引发了众多同城收藏爱好者们的好奇心，纷纷打算亲身前往，一窥真容。 一时间，翠缘阁门庭若市，慕名前来的爱好者们终于见到了那块传说中走大运捡到的皓水晶。 水晶的品相果然足够惊艳，甚至比照片上的更为炫目，令人叹为观止。 唐老板态度和蔼地接待了大家，并就地开办临时免费讲座，传授皓水晶相关知识。还教大家使用放大镜观察水晶的内部特征，并做详尽讲解。 有人询问价格，唐老板总是微笑着摇头，说这件东西现在不打算在店内出售，只准备上拍卖会。 这更引起了众人的关注，纷纷猜测届时能拍出什么价位。 皓水晶的优秀品质，令现场不少人大感心仪，想弄上一件佩戴。 于是，唐老板将他们引向皓水晶饰品专柜，那里尚有最后一批代售的小件，大约共计二十多件，卖完后即将封货了。 这些小件的价格做了调整，大约上涨百分之五十，最便宜的三千元，贵的一万几千的样子。 在顾客们的持续登门的情况下，这最后一批皓水晶小件很快便销售一空。 客流量就是生意的保障，翠缘阁其它的货品跟着沾光，捎带着也卖出去不少。 唐老板为此还给店里两名伙计发放了一笔特别奖金，令后者乐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网络上仍然嘴仗不断，网友们分成两派，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皓水晶的知名度在不知不觉当中急速提升。 还有位网友愤怒控诉，说自己约了朋友一起，特地去了一趟清阳山北坡枫叶林，结果寻找了一个下午，除了身上收获了蚊虫叮咬的一堆包，其它连根毛都没有发现，这次事件简直完全就是在骗人嘛。 这引起了大家的嘲笑，讥讽这家伙想赚钱想昏了头，宝石要是那么容易被找到，那清阳山一带的山民们岂不是个个儿都发大财了？ 在几个专业收藏论坛中，持有皓水晶饰品的网友们纷纷开始露面，将自己的藏品照片晒出，相互比较，交流经验。 正当藏品主人们热烈讨论之时，皓水晶的第一位顾客，杜莎莎出现了。 她亮出了自己珍藏的宝贝，就是那块八十九刻面，重量高达六十五克的椭圆形水晶吊坠。虽然比不上备受争议焦点那块大，但也足以惊艳。 这件重头藏品的登场，立刻令观众们倾倒一大片，对于近期皓水晶话题无异于火上浇油。 第三十九章 辞职、拍照 正当网络上为皓水晶嘴仗不断的时候，杜莎莎出现了，并晒出了她那块八十九刻面，重量高达六十五克的椭圆形水晶吊坠。 相形之下，前面那些小东东顿时暗淡了许多，拥有它们的主人们知趣地暂时结束交流，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这块大家伙上面。 不过同期另外两件被杜莎莎的闺蜜买走，重量相仿的皓水晶，却没有出现，也许拥有它们的主人暂时想低调一些。 有人询问杜莎莎，这件吊坠是否有出售意向，他愿意出八万元收购。却被杜莎莎轻描淡写地予以回绝，说别说八万，再翻一倍她也不会动一下眉头。引得一片哄笑。 也有一些网友予以蔑视，说这不过就是一块铅玻璃而已，跟灯具城里卖的那些水晶灯一路货色，脑残才拿着当个宝。 这种不负责任的说法自然令水晶饰品拥有者以及准粉丝们的愤怒，于是免不了又是一场互喷骂战。 ****************************** 唐老板给宁皓文打电话，告知上次最后一批货款已经打到他的账户上。并说按照计划，他打算于近期将皓水晶成品全部封存，不再出售一件。希望宁皓文相信他，予以配合。 再有，网络上的运作暂告一段落，然后要在下周的本市秋季拍卖会上炒一把，彻底打响知名度。 宁皓文表示同意，让对方放手去做就是，自己静候佳音。 宁皓文越发觉得上班没意思，于是向上级提交了辞职报告。 现在的大学生多如牛毛，这种岗位招人也很容易。经理只是象征性地挽留了几句，便在申请报告上写下了同意二字，并签上自己的大名。 交接工作，结算工资，宁皓文与同事们告别，然后拎着包离开了公司。 在这家公司工作的时间很短，倒也没什么感情，比上次那个完全不一样。 悠闲地漫步在大街上，感觉浑身轻松。周边路人步履匆匆，他不禁心中感慨，自己总算脱离需要靠上班赚薪水吃饭的阶层了。 今后的打算，首先当然是要将皓水晶的事业搞起来。除此之外，那就是该过过悠然自在的生活了。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市中心最大的电脑城逛了一阵，买了一部微单数码相机，一部爱派，然后找个餐厅吃了午饭，这才往回返。 下午，宁皓文跟江晓雨在企鹅上交谈。 紫水晶的梦境试验已经基本完成，晓雨寝室另外三位舍友，佩戴后都各自做了美梦，无一例外。 那两件水晶吊坠，她还按照要求，去学校的摄影室拍了一些照片，还做了简单的后期处理，发过来让他瞧瞧。 宁皓文接收了照片文件，打开逐一欣赏。不愧是学美术出身的，图片做得确实很专业，水晶璀璨绚丽，魄力感十足，跟那种铜版纸印刷的时尚杂志上的广告有的一比。 这也令他感到的很高兴，看样子这晓雨妹子以后可以给自己提供很大的助力。 “水平不错，人才啊。”他不吝给出高度评价。 江晓雨发了几个难为情的表情符号。 稍后，她问水晶吊坠是否要交还？宁皓文则说先放在她那儿，后面也许还用得着。 晓雨又问那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暂时没什么事情，先歇着吧。”宁皓文敲出一行字。 晓雨说这么清闲的工作，好像对不住那每月三千块的薪水。 宁皓文打趣道，要是社会上的员工都像你就好了，思想觉悟就是高，知道为上级着想。可惜大多都是想少干活儿多拿薪水的，包括自己在公司上班时也不例外。 “皓文哥你还真懒啊。”这番夸奖让晓雨不好意思，发了个吐舌头的鬼脸符号。 宁皓文又说，不过现在只是暂时的清闲而已，等后面业务上来了，有得她忙的。 最后，他让晓雨告诉舍友，使用紫水晶发梦要有节制，不要太过频繁，因为目前他也不知道这东西用多了是否会对身体产生影响。 另外，从心理学角度来讲，这人要是老做美梦，沉迷其中，时间长了，也许会对现实工作生活产生失望感和厌倦感，造成一些心理问题。 江晓雨觉得这话颇有些道理，梦境中的一切确实是太美好了，以致她有时候白天都忍不住在回味儿。于是她答应下来，回头儿会跟舍友们说说的。 谈话结束，江晓雨合上笔记本。 从抽屉中找出两本书，今天下午没有课，她准备去图书馆自习。 “晓雨，一块儿去广场画像吗？今天天气好啊。”屋里，吴雅萍一边收拾画夹子一边询问。 “我不了，你们去吧。”江晓雨迟疑了一下，回应道。 “呦，你那位耗子哥现在把你管得这么严啊？感情够深的啊。”旁边的刘秀梅故作惊讶地说，她想起眼前这位最近都没有跟她们一起出去勤工俭学了。 “别瞎说。我现在在帮他做兼职，手里还有工作呢。”江晓雨连忙否认。 “哎，还是你轻松啊，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的。”付雪芳颇为羡慕。 她看得出晓雨近来经济条件明显好转，连去食堂打饭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节省了，要知道过去她大多都是挑最便宜的几样菜买。 “都是勤工俭学，一样的嘛。”江晓雨尽力解释道。 “走啦，走啦，人家有个好哥哥照应，谁让你没那个命的。别耽误了，早点儿去吧。”刘秀梅背起画夹子，拉着另外两人出去了。 江晓雨摇了摇头，拿好书本，起身走出了寝室。 第四十章 准备开办网站 早上，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宁皓文的脸上。 他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已经快九点钟了。 真是睡觉睡到自然醒啊，如今也不需要手机上闹铃了。 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慢腾腾地穿衣起床。 跟上次因公司倒闭丢工作的情形截然不同，那时候的心态焦躁不安，总是觉得空落落的；而现在则完全不一样，踏实，很惬意的感觉。 一时间，他诗兴大发，出口吟诵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哈哈，好诗，高雅啊高雅。” 然后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吃过早点，宁皓文回到卧室电脑桌前，开启笔记本，点开网络浏览器。 从唐老板那儿传来的消息，他已经决定上由汇龙德公司举办的本市秋季大型拍卖会，拍品就是近来媒体上颇富争议的那件叁拾万元收购的皓水晶石。 宁皓文坐在椅子上，点击鼠标，查看汇龙德拍卖公司的情况。 资料显示，这是一家有着二十几年历史的资深拍卖公司，近年来在全国各大中城市成功举办了多场大型拍卖会，几项高档拍品创出了同类的记录，影响广泛。 宁皓文明白，要为皓水晶造声势，就得找这种大拍卖公司，效果才会好。 不过以皓水晶目前的知名度，尚未获得行内权威人士的认可，进入这种上档次的大型拍卖会，难度可不小。至少自己是办不到的。看来唐老板还是挺有门路。 以他们这种老手来弄这事儿，这回整出来的动静肯定比上次捡宝的新闻还要大，但最终效果如何，尚待检验。 不过自己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静观其变了。 那么，自己能做些什么呢？宁皓文手抚下巴，琢磨着。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了前几天的想法，那就是开办一个以皓水晶为主题的专业网站网站。 如今在网络上关于皓水晶的内容，可谓五花八门，乱七八糟，捕风捉影。那些推手只有造声势的能耐，而不会传达准确的相关信息。 现在皓水晶的爱好者、关注者数量与日俱增，如果有一个长期存在的权威网站，向大家介绍讲解皓水晶的专业知识，澄清谬误与谣传，无疑将对于今后推广工作起到很大的作用。 宁皓文考虑了一番，觉得确实很有必要。 于是，他开始着手办理相关事宜。 网站名字就叫做“皓水晶世界”，网站的性质为非盈利性的个人网站，这样手续比较简单。 网站主旨就是宣传皓水晶收藏、鉴赏知识，介绍各种业内动态、市场行情之类。另一个重点，就是BBS社区，要把这里打造成全体皓水晶爱好者之家。 网站设计制作，购买域名，空间，备案等手续，还是比较繁琐的，宁皓文不想操这个心，随后联系了一家以前上班时有过业务往来的网络科技公司，全部委托给对方办理，费用倒也不高，五千多块就搞定。 至于他自己，前期工作还有不少，比如撰写网站上的原创文章，鉴别鉴赏资料等等。 另外，网站上的图片，如果光是些皓水晶裸石、镶嵌饰品还显得有些单调，嗯，干脆让晓雨妹子做回模特，佩戴上再拍照，效果应该很不错。 于是，他把想法告知江晓雨，并要求画面风格朴素一些，至于服装打扮，就按平时的穿着，最多面部加点儿淡妆即可。后者表示同意。 宁皓文又说使用学校的场地设备，需要多少费用，开张单子过来就行。 江晓雨告诉他，学院里有专门的教学摄影室，她跟主管老师的关系不错，借用一下估计没问题，事后请人吃顿饭就差不多了。 接下来，江晓雨利用课余时间，分别佩戴上那两条白紫水晶吊坠，做了回模特，让刘秀梅三位舍友帮忙拍摄。 照片出来，又做了简单的后期，然后将文件发送到了宁皓文的企鹅信箱之中。 晓雨妹子的效率还真高，完全符合优秀员工的标准啊。宁皓文收到邮件，不由赞许。 打开文件，他开始一张张欣赏。 晓雨妹子很聪慧，完全领悟了他的意思。 如今市面上那些常见的服装饰品类电视或平面广告中，很多女模特都是浓妆艳抹，佩戴多件首饰，整个人搞得珠光宝气的。宁皓文最不喜欢这种，感到俗不可耐。 而眼前屏幕上的则正相反，暗色调的背景前，一身简洁蓝色连衣裙的晓雨，微侧身坐在椅子上，目光望向窗外沉思。清新可人，恬静素雅，一副未出阁少女的质朴本色。 全身唯一饰品，就是颈上挂着的那条白水晶吊坠，成为画面中的视觉焦点。 少女的气质与璀璨闪耀的水晶结合，两者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晓雨妹子还真是好美啊。宁皓文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长气，此时真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发了一会儿呆，他又继续查看后面的文件。 毕竟是艺术学院的，所有照片的构图摆拍都很唯美。照片基本上都符合要求，可以直接使用了。 宁皓文随即给对方发消息，将摄影作品夸奖了一番。 随后，他将这些照片全部加上“皓水晶世界”网站的LOGO水印，省得他人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