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肌肤上的死亡斑纹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我,赵庆昊,是一名法医。 没错,法医这份工作还算不错,若非总是伴随着福尔马林的气味,那就更完美了。其实,我个人对这味道并不在意,只是我那有洁癖的姐姐对此极为敏感。因此,每天下班前,我都得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以免她一闻到我就大呼小叫。通常,只要我在她十几米开外,她就能察觉到我的存在,全靠我身上那股独特的气味。我常常想,她应该属狗,而不是蛇,对气味如此敏感。 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心里还在为白天的工作感到烦躁。最近遇到的几个案子十分特殊,确切地说,是我接收的几具尸体很特别。都是女性,大约二十五六岁,原本应该相当漂亮,如果她们的脸没有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得狰狞的话。她们都死于肾上腺激素突然大量分泌导致的心脏骤停,也就是常说的“活活吓死”。这是验尸报告上的主要死因。 房门打开了,我顺手按下玄关处的开关,但灯没亮。难道又坏了吗?我在心里不禁又把物业的人抱怨了一番,一边顺手带上门,脚踩上了放在门口的小地毯。房间里很暗,玄关内狭小的空间给人一种压抑感。我感觉到脚下的地毯是湿的,而且是粘稠的湿,甚至可以听到脚和地毯因为摩擦而发出的滋滋声,就像盗版CD被硬物蹂躏的声音。我蹲下身,用手摸了一下地毯,借着门缝外的一点光线,我看见手指上的粘稠液体是红色的。玄关的尽头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发锈的钢板上刮擦的声音,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当然,你不要以为我在害怕,只是…… “老姐,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啊?”我几乎是用吼的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哎呀,又没有吓到你啊!”灯一下子亮了,一个穿着足可以当睡裙用的男式衬衫(当然是我的)和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短裤的长发美女,双手叉腰站在那里。 “你以为用一些稀释过的番茄汁就可以骗过我啊?你以为我法医是白当的吗?”我把鞋子脱在了地毯上,走了过去。 “我以为这些会比鬼面具更有神秘色彩嘛!”老姐撅着嘴,很失望地倒向了沙发。 自从她意识到她的作品已经不能再吓到我开始,她就用一些鬼面具来吓我。可是很可惜,效果根本没有,还换来我几个白眼。虽然今天有所进步,但破绽太多,明显的番茄味就是最大的败笔! 我不理她,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白天工作上的烦躁已经让我没有心情和她玩装鬼游戏。重重倒在床上以后,我的心思不禁又回到了白天,那个冰冷的验尸房里…… “庆昊,你肯定死因是惊吓过度?”卢霖,一个刑侦大队的探员,刚从公安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显然,他对我的答复并不满意。 “是的!”我拖长了声调,这已经是我第一百次回答他的问题了。看来这个人固执得比牛还难扳过来。我用白布把尸体盖好,这些女子的脸让我觉得这本来狭小的房间突然变得空荡不安。虽然作为一个法医,什么样的尸体都看过,可是当我面对着一具全身没有一丝伤痕,唯独脸部发青、双眼突出、活像金鱼眼,五官因为恐惧而纠集在一起的面容时,仍有些许不安像气泡一样慢慢地浮现出来。 “难道真的是鬼?”卢霖托着下巴,一双剑眉皱在了一起。不是他迷信,而是太多的疑点都无法用人类的常识理论来解释。 我听见了卢霖的自言自语,但我并没有打探的兴趣。我不是侦探,只是个法医,尸体所隐藏的真相往往比案子本身的真相更能吸引我。 “庆昊,你说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使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惊吓而死?”卢霖拉开了尸体上的白布,看来他的耐吓力比我还强。哪天如果老姐的作品能吓到他的话,呵呵,她也就成为名作家了。当然,我实在不应该在他和我讨论案情的时候想这些。 “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啊?”卢霖的声音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回来,显然他对我的神游太虚有点不满。 “哦,我听着呢!”我脱下了手套,心里却盘算着等会的中饭应该吃些什么。 “跟你简直是对牛弹琴!”卢霖扫兴地看了我一眼,怪我不配合他的推理思路,“算了,算了!走,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啊!”一听有免费的午餐,我立刻两眼放光,连拖带拉地把卢霖往外拽,顺手准备把房门关上。也许是我已经饿得眼花,也或许是中午的太阳光太闪耀,我好像看到了尸体上有一缕淡淡的黑烟升起。但那也只是好像,心里只念叨着午饭的我根本没有在意…… “喂!!!”当老姐的声音达到了一定的分贝,达到一种特定的、可以和杀猪时受害者所发出的相同级别的音量时,我可以确定,如果我不在三十秒之内到达的话,等待我的将会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 “干什么啊?”我踢开了老姐的房门,鉴于上次的经验,我想是不是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强”冒犯到了她的领地。 “我电脑又死机了,快来帮我看看啊!”老姐指着一台手提电脑叫嚣着。 “拜托,整天都摆弄它,你到现在还搞不定啊!”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我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智商上有问题的人做我姐呢? “我平时就用它来写写东西而已,怎么可能成个电脑高手?”老姐站起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顺手拿起了手边的杯子,“我去泡杯茶,等我回来以后你可得把它给弄好了啊,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好象还是我弄坏的样子啊!”我咕哝着,当然不敢说得太响,要不然很有可能成为她以杯子为暗器的第一受害者,那么从今以后就不但有小李飞刀,更会有小赵飞杯了! 就在我伸手准备去摸鼠标的时候,眼睛突然跳了起来,而且是那种剧烈的跳,感觉好象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头皮一阵发麻,因为每次我的眼睛跳了,总没有好事发生,而且还跳得越厉害越倒霉!如果是轻微地跳,可能只不过是会摔上一跤,也或许只是会打翻什么东西。像这样剧烈地跳,我只碰到过三次:一次是爸妈出车祸的那天,一次是高考放榜前一天,还有一次,就是我永远也不想记起却又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印雪上吊前的那个晚上! 一股恐惧和胆怯同时袭来,我发觉手在颤抖。我并不害怕死亡,因为死亡对我来说已经太过于直观,我只是害怕再一次承受我身边的人死亡以后那种孤独和恐慌。 摇了摇头,我试图让自己镇定一点,用手捂住了跳得特别厉害的左眼,而剩下的右眼却看见了一样东西,一样我熟悉得很的东西。是的,那是一块尸斑,就在电脑显示屏上的那张数码相片里,在一个有着一张美丽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的手腕上。 那是一种不同于其它斑痕而普通人又难以辨认的斑,可对我来说,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我告诉自己,这极有可能是老姐用来吓唬我的又一个玩笑,但理智又告诉我,象她这种电脑白痴是绝对没有办法来合成一张照片的。那么如果说这并不是老姐的玩笑,又会是什么呢?照片上的女子分明是个大活人,难道活人身上也会有尸斑?还是我已经昏了头,误把别的什么斑当成了尸斑? 第2章:幽暗林酒吧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我使劲摇了摇头,然后按下了电脑的重启按钮。电脑立刻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这种硬盘发出的噪音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但今天听起来却格外刺耳,声音直刺耳膜,让我隐隐作痛。屏幕上并没有出现Win11的关机画面,反而,那个本应万种风情的脸孔竟然扭曲起来,五官都变得狰狞恐怖,尤其是那双已经拉长成两个无比巨大的黑洞的眼睛,活像恐怖电影里的角色。 我能感觉到手心里的汗,粘粘的,可是却喊不出来,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异常干涩。因为我看到照片里的女人正浑身冒着黑烟,就像白天停尸房里的女尸那样。眼睛剧烈地跳动,我不知道这是否又意味着什么不幸的事情,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这些年来的法医工作早已使我练就了凡事要以科学的依据来处理的原则,可是有些事情是不是很难用科学来解释呢? 也不知是哪里的力量,我以最快的速度上前一把拔掉了电脑的电源线,屏幕上的画面消失了,我不禁松了口气。 “啊,你把它给拔了啊?我刚才写的东西还都没有保存过哪!”老姐的惨叫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知道,今天晚上以及今后几天我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刚才的那张照片里是谁啊?”我灵巧地一个闪身,避过了老姐的佛山无影腿,不理她杀人的眼神,问她。 “怎么,看上人家了啊?”老姐笑得一脸暧昧。 看上她?鬼才知道她是什么东东哪?我叹了一口气,刻意忽略老姐的贼笑,“就算是吧!” “她是我在一家酒吧里交的朋友,长得不错吧,难得你对死人以外的人感兴趣哦!” 老姐按了一下启动按钮,我的心立刻剧烈跳动,可是一种很奇怪的好奇心又让我没有阻止她的行为,看来好奇心不但猫有,其实人更有。 “啊,怎么没有反应?”老姐大呼小叫的本事一向很厉害,不过这次好像是真的出问题了。我的眼睛又跳了,仁慈可爱的上帝啊,您不会告诉我这台电脑的未来很可能要在废品回收站里度过了吧? 拜托,以前掉了钱包也没见你这么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样子嘛!我忍住不禁上翻的白眼,准备认命:“我知道了,我会买台新电脑给你的啊!” 歹命啊!我三个月的工资!我的心怎一个痛字了得啊! “你是在哪个酒吧碰到的啊?”我为我的三个月工资感到不甘心,继续追问。 “你不要想歪了,我只是好奇,你的朋友好像一向以男士居多嘛!”我回答。的确,老姐的男性朋友简直可以用多如牛毛来形容,而相对的,她的女性朋友则只能以个位数来统计。 “怎么说得我像是个花痴一样的啊?”老姐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本书向我砸了过来,我不禁庆幸她手边的只是一本江户川乱步的《白发鬼》,比较薄,而不是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要不然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好了,算我说错话了好不好?”我忙作揖陪不是,一脸陪笑。 “哈!”老姐一脸那是当然的表情,“她是我在幽暗林酒吧里认识的啊!你不觉得她长得很美吗?” “幽暗林酒吧?你是哪一天碰到她的啊?”我对这个女人实在好奇,活人身上居然有尸斑,这太诡异了。 “就两个月前啊!”老姐很随意的一个回答,却让我几乎从地上跳起来,这不正好是那几具奇怪女尸开始出现的时候吗?我现在几乎可以百分之五十地肯定这个女人肯定和最近的案子有关,可是这毕竟只是我的第六感,证据呢? 第二天,我一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观察那几具尸体,可是不管我怎么看,就是没有再看到那缕奇怪的黑烟了。难道真的是我那天眼花了?我已经没有心情工作了,满脑子都是那个有点古怪的酒吧:幽暗林酒吧。也就是老姐昨晚告诉我她遇到那个女子的酒吧。幽暗林,的确是蛮奇怪的名字,我联想到了一种蛋糕,也叫幽暗林,意境好像很甜美,不过如果把那个女子加进来的话,就不美妙了。 “赵庆昊,今晚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怎样?”卢霖推开门,冲我嚷嚷,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进来之前要先敲门这个礼节,我怀疑他对我说他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这件事情的可信性! “我没空啦!”我一口回绝了他的无理要求,今晚上我还得去幽暗林酒吧呢! “好吧,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晚上要去的地方可是和那些女尸有关哦!”卢霖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哦?”我有点动心了,其实如果是别的案子的话我肯定不会去理,可是这起案子实在是有太多蹊跷的地方,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肯定会和老姐电脑上那个神秘的女人有关系,“我又不是警察,不妨碍你办案吗?” “呵呵。”卢霖抓了抓头,笑得尴尬,我立刻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是没有先上报领导,想先干了。 “去哪里啊?”我问。 “幽暗林酒吧。”卢霖回答。 “什么?!”我大叫,虽然心里早有了预感,可是从卢霖那里得到证实以后还是很惊讶。 “怎么,你也知道了?”卢霖对我的反应很是警惕,该死,我的镇静功夫都跑哪里去了啊? “知道?知道什么啊?我只是因为我老姐也常去那里,所以有点担心而已。”我回答,其实这倒是个大实话,虽然她这个人有点神经质,但她毕竟是我的姐姐,这个世界上唯一仅存的我的亲人。 “哦,是吗?那我劝你姐还是少去为妙!”卢霖相信了我的话,语气里没有了平时的嘻嘻哈哈,我想他这次是比较严肃地对待这件事情了。 “我可以陪你去,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这些天来调查的结果,怎么样?”反正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我也就欣然同意了卢霖的要求。 “这倒奇了哦!林大法医竟然对案情感兴趣了,我还以为你只对尸体感兴趣哪!”卢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很豪迈地大手一挥,“没问题,肯定如实奉告!” 第3章:案情错综复杂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卢霖谨慎地关上门,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缓缓倒了一杯水,找了个位置坐定,开始他的案情分析报告:“最近这三起案子,死者均为25岁左右、长相清秀的女性。她们被吊死在心湖旁的一棵大树上,高度约四、五米,显然不是她们自己能爬上去的,且树下也无任何垫脚物。从她们睁大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可以看出,死前曾遭受极大的惊吓,是被吓死后再吊上去的。至于凶手是如何将她们吊上去的,我们稍后再议。” “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吧!”我挥了挥手,其实有些情况我比身为警察的卢霖更清楚,毕竟我是个法医。 “就要说到了,”卢霖喝了口水,继续道,“调查后发现,她们都是身家清白、作风正派的姑娘,可以排除情杀。她们死时身上的贵重物品都还在,所以也排除了劫杀。更重要的是,她们死前没有受到过任何性侵犯,因此也排除了奸杀。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关联,除了都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去过幽暗林酒吧。所以,现在唯一存在且可查的线索就是幽暗林酒吧。” “那你们警察肯定去过了吧!”我一脸无聊,对卢霖所谓的内幕毫无兴趣。 “去过了,不过什么也没问出来。所以我才决定微服私访嘛!”卢霖一脸自作聪明。 “拜托,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还微服私访?”我忍不住白了卢霖一眼,准备继续鄙夷他。 “哎呀,你就不能不要老是打击我的积极性好不好?”卢霖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你知不知道关于我们这个城市的三大鬼谈?” “我又不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我怎么知道?”我好奇卢霖怎么突然转移话题,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心湖鬼女就是三大鬼谈之一,也是年代最近的一个传说。而那些姑娘丧命的地方就是那个心湖!”卢霖向我眨了眨眼,很高兴终于引起了我的兴趣,“心湖鬼女是文化大革命以后传出来的,说是心湖里住着一个女鬼,会把过往的人的灵魂都吸走。也曾经有路人说在晚上看到过有一个穿着红衣的长发女人一直在湖旁徘徊。而那里也先后一共有7个人死于非命,五男两女。其中一个男人在临死前曾在地上用自己的血写下了‘有鬼’两个字。” “道听途说,不可真信!”我试着以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而且人们往往喜欢把自己恍惚中产生的幻觉当作真实。” “我没说那是事实,我只是想告诉你关于这个湖的诡异之处!而且本来会死的人应该是8个,但第八个人却活了下来,可惜却成了疯子,从此不再说一句话,只是不停地哼唱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音调。”卢霖的声音变得凝重,我知道这些事情让他很头疼。 “你有没有去查过那七个人的情况?”我问。 “有!可惜却没有头绪,太乱了,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而且这七个人死亡的时间跨度很大。有些相关的人和资料都已经没有办法查到了。”卢霖叹了口气,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原因,另一方面则是自己根本没有时间。最近的这个案子已经让所有队里的人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空去翻那些成年旧帐?可他的直觉又告诉自己,现在的案子绝对和那个心湖鬼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喝了一口水,突然犹豫起是不是该把我昨晚上的事情告诉卢霖,可又有谁会相信呢?肯定被人说成是眼花。心里有种空空落落的不踏实感,但这更加坚定了我今晚去幽暗林酒吧的决心。 “我昨天去过精神病院看过那个疯子!”卢霖站起身松了松筋骨,“可惜花了我近三个钟头啊!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看来我们的审讯高手也有碰壁的时候啊!”我大笑,看来总算有人可以杀杀他的威风了,可惜是个疯子。 “他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就在那里唧唧歪歪地哼着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调子,我真是被他打败了。”卢霖拍了拍胸口,一副现在想来都胸闷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他哼的这个调子肯定不会是他自创的吧!大概因为你是个音盲,所以听不出来他哼得是什么吧!”我调侃他。 “好了,好了,”卢霖冲我挥了挥拳头,表示着他的不满,“明知道我五音不全还要揭我老底?” “好了不说你了,言归正传,既然她们都是死在心湖,而心湖又在郊区,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她们总不见得是走过去的吧?而根据我的法医检验,她们都应该死在午夜十二点,这种偏僻的地方,这样的时间,应该连公交车也没有了吧!难道你们没有查过出租车?”我继续问卢霖关于案子的事情。 “你以为我们警察都是白当的吗?这一点我们都有想到啊!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居然查到现在没有一家出租车公司报案说在案发的那几天有载过人去心湖。因为心湖这个地方很邪门,几乎没有什么司机愿意去,就算去也大多是在白天。所以说如果有人居然敢在深夜去心湖肯定会被拒绝的!”卢霖振振有词地解释。 “有钱可使鬼推磨,说不定有哪个胆大的为了钱就去了呢?”我提出异议。 “那这个司机一定会对要去的人印象深刻吧。我们警方已经多方通告了,要是有这种乘客一定要汇报的!可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难不成你要告诉我司机不巧得了健忘症?而且还有可能不止一个。还考虑过她们是自己开车去的,可事实是她们都没有车,甚至连驾照都没有。还有队友说可能是偷了车去的,可你想一想,一个好好的大姑娘,偷车,还去心湖那种鬼地方,说出来谁信啊?!”卢霖气得嘴都歪了,那倒也是,本来以为会是个重要的突破口的地方竟然一无所获。 “好吧!”我耸了耸肩膀,开始总结,“现在让我来归纳一下这个案子的奇怪之处:一,死者虽然没有直接的联系,可却有着幽暗林酒吧和一些我们还没有察觉的间接联系。二,死者的死亡时间、地点和死法都太相近,初步可以推断为同一人所为。三,她们都和心湖有关,而心湖本身的谜团也太大,牵涉着7条命案和一个疯子。四,就是她们都是怎么去那里的呢?走是肯定不可能的,那交通工具就奇怪了。” “所以啊,我一定要再去幽暗林酒吧调查一下,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去吗?”卢霖搭住了我的肩膀,问。 我瞥了一眼卢霖,他的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这小子越是碰到什么难办的案子反而越是兴奋莫名。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眼皮又跳了几下,这可不是好征兆。可是命运总是这么奇妙,让人无法逃脱。我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豪言壮语:“好啊!谁怕谁啊!”但后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我恨不得抽现在的自己几巴掌。 “太好了,不愧是哥们啊!”卢霖开心得不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第4章:婉柠初印象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送走卢霖后,他提及要去准备晚上幽暗林酒吧的事宜,但我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如何选择合适的着装。对此我无所谓,毕竟我的外貌总能吸引些美女的注意。然而,我的心早已在印雪离开的那个晚上死去。我曾以为时间能治愈一切,却发现它只是将伤痛转化为记忆,时刻刺痛着我。 我为何选择成为法医?只因印雪的死因太过离奇,世人误以为是因与我争吵而伤心欲绝所致。但我知道那不可能,她爱我至深,绝不会用死亡来传达她的悲伤。 她曾对我说:“庆昊,若你不爱我了,请早些告诉我。但别以为我会做傻事,因为我要用余生来爱你,即使你已不再爱我。你知道吗,只要能爱着你,孤身一辈子也无妨。”因此,我坚信她并非自杀,也绝不会自杀。于是,我放弃了外科医生的光明前途,转而成为了一名法医。 我举起杯子,阳光透过玻璃折射,令人目眩。这是印雪喜欢的举动,她喜欢这样看太阳,说这种感觉就像爱着我。我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阳光和玻璃杯依旧,只是人已不在。 “小赵,来办公室一下!”老曹,我的同事兼上司探进头来,“给你介绍位新同事,还是个美女哦!” “哦?”我扬了扬眉,美女做法医,要么是老曹的眼光独特,要么是这位美女的职业选择令人敬佩。 走进办公室,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窗前,秀发遮掩了我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但我能瞥见她侧脸的优美弧线,以及那藏在如瀑秀发中的纤细颈部,白皙无瑕。这样的颈部,让人不禁想抚摸。这样的女子,定非凡品。看来老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小婉啊,给你介绍位同事!”老曹对那位女子说。她转过头来,果然是位美女!柳眉红唇,大眼睛水灵灵的,小巧的鼻子。可惜表情稍显严肃,少了份柔情。如果说老姐的美丽是现代风,那这位女子便是古典美的典范。 “他是赵庆昊,我们这里最年轻的法医,前途无量啊!”老曹不遗余力地夸奖我,看来他非要帮我介绍个女朋友不可,尽管我总是拒绝,但他却乐此不疲。 “你好,我叫婉柠,婉约的婉,柠栀的柠。”婉柠的语气冷淡,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让我有种自己正被她当作待解剖的尸体般审视的感觉。 “你好,我叫赵庆昊,很高兴认识你。”我搓了搓手,心里盘算着如何找个借口溜走。 “赵法医,听说最近的几起女子死亡案件都是你负责的,我想看看那几具尸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顺便讨论一下案情。”婉柠的语气更像是命令而非询问。 “啊?你这么快就要开始工作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不用了,现在就开始吧!”婉柠一点余地也不留,急于查看那些尸体。我终于明白她为何要当法医了,简直是个工作狂。 “好吧!”我耸了耸肩,看来今天又要忙了。我瞥了一眼老曹,他对我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暧昧。天哪,他不会以为婉柠对我有意思吧?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请!”我勉强带着婉柠走出办公室。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走在我身后。而我却如芒在背,总觉得她那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 一进化验室,我刚想和她说话,就见她迅速关上门并反锁。不会吧!难道她想对我图谋不轨?我神情尴尬地看着她走向我,难道她想和我……我的魅力还没大到让女人一见钟情的地步吧! “这个,这个,你想干嘛?”我挺了挺胸,我可不想让她瞧不起。可惜我话还没说完,这个女人就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伸出手来。我本能地抬手想挡住,却听“啪”一声,手腕上便被贴上了一张黄色的纸。定睛一看,竟是一张画有古怪字符的符纸,像是电视里用来驱邪的。 驱邪?符纸?难道我是妖怪吗?她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啊!我刚想发火,却感到从符纸传入手腕的一股微凉的凉气,让我立刻安静了下来。那股想骂人的火气瞬间消失无踪。凉气渐渐遍布全身,带来一股清心舒爽的感觉,像是夏日沐浴后的清凉。 “还好,你只是受了一点鬼气的侵扰,这张观音符以后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婉柠松了口气,“那些尸体呢?” “观音符?什么东西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有点晕头转向了。 “是这样的。”婉柠一脸严肃,“我是娥眉派的弟子,家师是清一师太。我刚刚看你身上有鬼气,所以用符帮你净化了。这个观音符是专门用来净化受鬼气侵扰的,放心,没有什么副作用的!” “娥眉派?尼姑?”我想我现在的脑子一定处于受惊而抽筋的状态。最近的怪事还真不少。 “简单说了吧,我师傅夜观星象,发现这个城市的鬼气浓重且有大凶之兆,所以就派我来调查一下。我听说这里已经连续出了好几起离奇命案,所以想看一下那些尸体!”婉柠解释道。 “哦,是,是吗?”我现在的表现一定很逊,但任何一个正常人碰到娥眉派、符纸、鬼气、星象这类只在书里或电视里才看到的东西,一定不会比我更自在。 “我本来也怀疑那几起案子可能和师傅所说的奇异星象有关,不过看到你以后应该可以肯定了。因为你身上的鬼气大概就是在你解剖化验那些尸体时沾上的吧!”婉柠边说边走到解剖台边,一把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缕黑气立刻从尸体上飘了出来,直冲婉柠。 “雕虫小技!”婉柠不屑地轻哼一声,玉手一挥,几道黄色的符纸就飞了出去,很轻易地贴在了尸体上。那团黑气就像有生命的动物被打了一枪似的,剧烈抖动盘旋着。而黄色的符纸则像是一个吸盘,把黑气吸了进去。符纸慢慢地变成了黑色,而黑气也消失不见了。更让我惊奇的是,符纸竟然慢慢融化,渗进了尸体的内部。 “特异功能?”我的嘴一定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是法术!”婉柠显然对我的无知有点生气,“从现在开始,这些尸体由我负责了!” “什么?不行!”我断然拒绝了她的无理取闹,我接手的东西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你是普通人,解决不了的!”婉柠的眼里充满了自信,“我既是法医又会法术,比你要胜任得多。” “我不管这些尸体上有没有什么你说的鬼气,我只知道做事不能退缩。况且我比你有经验,对这个案子也熟。而且,”我看了看婉柠,她很骄傲,不过她也有骄傲的本钱,“你用不着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婉柠的脸上突然表现出了一种淡淡的落寞,不过很快又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如果你执意的话,就请你自己和老曹说,看他同不同意转手。”我抛出了皇牌。虽然老曹平时嘻嘻哈哈,但对工作却一点也不马虎,甚至可以说是严苛,他一定不会让一个新手来接这个棘手的案子的。 婉柠看着我,没有说话,显然是对去向老曹要求接手这个案子并没有把握。我从她眼里看到了犹豫,立刻趁热打铁:“如果你一定要管这个案子,我可以同意和你一起。怎么样?” “好!”婉柠回答得很快,“不过你要保证不对别人说我会法术的事情。” “放心,我不会说的。”我回答。就算说出去,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 第5章:难道发生了尸变?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好吧,赵法医,你对她们进行过法医检验了吗?”婉柠边说边从衣架上取下白大褂穿上,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解剖用的手套戴上。 “叫我赵庆昊就行。”我看着身着白大褂的婉柠,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我已经检查过了,死因应该是肾上腺激素一时分泌过多导致的心肺功能衰竭,也就是俗称的被吓死。” “那么,不介意我再看看吧!”婉柠笑得既职业又狡黠,让我联想到了狐狸。 “请随意!”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倒想看看这位美女法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故弄玄虚。 解剖尸体时,我通常会在尸体的两耳后下刀,切至喉咙,形成Y型伤口,然后一刀到底。解剖刀划过皮肤和肌肉的感觉很奇怪,与切猪肉或牛肉截然不同。虽然人死后与其他动物无异,但想到这个人之前可能还有笑有泪,心里的感觉毕竟不会轻松。然而,专业知识让我并不畏惧尸体,因为尸体是最好的证据,你必须用心去寻找它隐藏的秘密。原谅我用了“它”,因为不管生前多么风光,死后也只能用“它”来称呼了。 并非每个法医都遵循同一套验尸程序,老曹就喜欢先给尸体照X光,再下刀。他说,要先把事物看透彻了才能下结论,而X光就能把事物看得非常透彻。我不知道婉柠的做法如何,但应该很有趣,因为我看到她已将解剖刀伸向尸体的眉心部位,难道她想剖开尸体的脑袋吗? 婉柠的手指白皙纤细,我想到了“玉葱”这个形容。这样的手应该拿女红才对,可惜现在却握着冰冷的解剖刀,真是浪费!我不禁叹了口气,最近叹气的次数真不少。 解剖刀灵巧地钻入尸体的眉心,轻轻一划,黑色的粘稠状液体流了出来。咦?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招?婉柠用解剖刀挑了一点黑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符纸,然后像涂果酱一样小心翼翼地把黑血涂到符纸上。圣母玛利亚,幸好我今天早上没吃面包加果酱! 黄色的符纸一沾上黑血立刻变成了黑色,像被焚烧过一样,婉柠皱了皱眉头。我发现她皱眉时也别有一番风韵,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真是好笑,这样的美女啊,可惜正站在一具尸体旁边。 婉柠似乎还没结束法医检验,她把符纸和解剖刀放到一边,拿起尸体的手仔细观察。通常,死者的手指甲是法医必须观察的地方之一,因为那里可能留下重要的证据:皮肤组织、血液样本或衣物纤维等。但可惜,这些尸体的手指甲里什么都没有。 “你化验过她们的血液样本吗?”婉柠问我。 “化验过,但血液里并没有发现安眠药或毒品迷药之类的东西。”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检验报告递给婉柠。 “谢谢。”婉柠礼貌地接过报告,只瞟了一眼,“显微镜在哪里?我想重新看一下。” 我挑了挑眉毛,看来这位美女同事不太信任我的工作能力。不过鉴于她之前的奇怪检验方法,我并没有动怒,而是朝她身后指了指。说不定她又有什么古怪的办法呢!我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有着法术的法医是如何化验的。 婉柠转身走向显微镜,我跟了过去,顺便从专门保存血液样本的小冰柜里拿出这些尸体的血液样本递给她。婉柠接过血液样本并没有急着放到显微镜下,而是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张张蓝色的、只有指甲大小的透明试纸。我一看就知道这是用来承载血液样本的东西。通常血液样本会先滴在一片玻璃片上,然后再盖一张这种类型的试纸在上面。婉柠很小心地用镊子把原来的试纸拿掉,换了一张她自己带来的试纸盖上。难道这个女人有自带试纸的习惯吗?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就在我对她的习惯感到奇怪的时候,她已经把血液样本放到了显微镜下开始观察。过了一会儿,我和她都没说话,她在观察血液样本,我在观察她。美丽的容颜、姣好的身材……之前光顾着注意她的一些奇异检验方法了,倒也没注意到原来她的身材这么好,凹凸有致,修长的腿即使裹在裤子里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性感,和印雪有得一拼啊!一想到印雪,我观察美女的兴致立刻没有了。回忆里那个晚上,印雪如雪般的肌肤和柔软温热的身体立刻又好像重回眼前。 “赵庆昊,赵庆昊!”婉柠的呼唤声传来,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哦,怎么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工作中是不应该开小差的。 “你来看一下。”婉柠示意我看一看显微镜下的血液样本。我狐疑地弯下腰,这个血液样本我已经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理论上应该没有什么我没看过的了!但显微镜里的东西却着实吓了我一跳,只见一些黑色的颗粒正以一定的速度繁殖扩散着,而原本的血液里的细胞正一颗颗地爆裂,生成更多的黑色颗粒。 “这是什么?”我转向婉柠,却没想到竟然正对着她的脸,两个人的距离应该说只有几厘米这么近。突然有张这么美的脸放大到我的眼前,我的心跳也漏了一拍,心动的感觉是这样吗?婉柠的脸上竟然闪过一阵红晕,见鬼,心跳又漏了一拍,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说不定要英年早逝了。 “对不起。”我连忙站直身体,跳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婉柠脸上的红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她一贯的严肃表情,真是让人扫兴。 “这个试纸是特制的,经过我师傅的大悲金刚咒和五行石淬炼而成。只要接触血液,就能看出死者所受的鬼气有多重。至于刚才那个符纸,则是试冤纸。如果纸变成红色,说明是人杀死的;如果红中带黄,则说明死者生前被奸污过;如果有水珠生成,则说明是被淹死的;如果有黑烟生成,则说明是被烧死的;如果是蓝色,则说明是自杀。” “那么黑色呢?”我感到有些头疼,“你的试冤纸这么神奇,警察还有什么用?” “那就说明,”婉柠的语气很沉重,没有理会我的调侃,“是被鬼杀死的,而且还有很大的冤气!试纸的验证也证明,这些人死得并不简单,都是被鬼杀死的,而且死得很惨。死者的血液已经完全被鬼气所侵蚀,如果不快点处理掉尸体的话,恐怕会有尸变的可能。” “什么?尸变?”我的头现在一定可以变成两个大了,我的唯物主义思想在经历了这么多考验之后正面临着动摇的危险。 “你不相信?”婉柠的神色有些不耐,显然是对我这种没有法术的人感到无奈。 “我怎么相信?尸变啊!你以为只是食物变质吗?”我白了这位美女法医一眼,心里急得要命。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可叫我怎么处理这些尸体呢?因为案子还没有结束,上面是绝不会批准我们把她们火化的。难不成把她们都扔了吗?这样老曹不和我拼命才怪! “我倒有个办法,就是需要你的帮忙。”婉柠的口气循循善诱,好像正张开了一张网,就等我这个无辜可怜又清白的小动物自投罗网了。 可惜我这个小动物完全没有清醒的自觉,竟然傻傻地接口:“什么忙?” “如果是被鬼杀掉的死者,要超度她们就只有把她们带回死去的地点进行法事。”婉柠说得很轻松,好像只是把一袋垃圾扔到垃圾桶里那样自然。 “拜托,这些是尸体,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且还不止一具。我可没有办法变戏法把这些尸体变到出事地点去啊!”我希望婉柠还有别的主意,我可不想被人发现以为我有偷尸体的癖好。 “不一定要全尸的,只要心脏就可以了。”婉柠很冷静地回答我。我立刻感到她的头上怎么长了两个角,而身后还有一个带三角型的尾巴在我面前晃呀晃的。 “你别想让我干这种乱没人道的事情。” “这不叫没有人道,这是帮她们!” “狡辩!那么杀人也算帮他们解脱好了。” “不一样的!你想等着尸变吗?” “我不想尸变,也不想让她们尸变。拜托,我只想安安分分地做好我法医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而已啊!” “等她们尸变了,看你怎么做好你法医这个职业?”婉柠恶狠狠地威胁我。 我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竟然会落到我的身上?不相信她的话吧,又怕真的会尸变,毕竟这些尸体的确有古怪。 “这样做是犯法的,我的大小姐。”我近乎哀求地向婉柠分析其利害关系,希望这个狂热分子可以改变一下她的念头。 “你悄悄带出去,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反正这些尸体都归你管。” “这不是会不会被别人注意到的问题,这是职业道德的问题啊!你难道要我监守自盗?” “法医有时候不也会把死者的一部分弄下来嘛!你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砍过手啊脚啊的,或是挖过心啊肺啊的做检验。” “……”我开始流汗,这位美女的用词非常不恰当。 “我这样做也是要进行法医检验啊,只不过另类了一点。” “……”我继续流汗,看来她还振振有词。 “你不干的话,我自己就动手了哦!” “……”我要晕倒了,my god,谁来救我?! 第6章:奇异的黄色符纸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而我,也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败在了婉女侠之下。毕竟,她是峨嵋派的弟子,师出名门啊!败了也就罢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恨不得拿自己的头撞方向盘呢?难道是车后的婉柠笑得太得意,还是因为旁边座位上的那袋福尔马林浸泡的人心味道太刺鼻? 车子越开往心湖的方向,车辆越是稀少。这真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可惜风水不佳,已经死了十几个人,怪不得别人已经不叫它心湖,而直接叫鬼湖了。 终于到了心湖,虽然上次现场检验时已经来过,但那个时候警方人员和围观的人一大堆,根本没有注意到它的全貌。现在看来,心湖其实很美,一种诡异的美,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而是食人血的妖精。因为没有人烟,甚至连个飞鸟也没有,静得可怕。 湖面平静得就像一面镜子,可以照出人间的一切悲惨和邪恶。不知道平静的下面又隐藏了哪些东西呢?湖周围的树木参天,灌木丛生,能够在这个城市找到这么一个没有被破坏的自然环境还真是难得。而心湖之所以没有遭到破坏,却全因为它的恐怖传说。由于这个原因而被保存下来的美丽景色,真不知道是人的幸还是不幸呢? “这样的地方啊,果然有很浓重的冤气哦。”婉柠抚摸着旁边的一棵大树,感慨道。 “怎么,有问题吗?”我问。 “当然,你看,它的方位属西,而西方是死者极乐之地。它的湖型轮廓像是一个心的形状,所以别人叫它心湖。而心在法术界本就是很神奇而诡异的东西。湖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吸收阴间鬼气的地方,而为什么人喜欢山水,不单是因为山和水在一起有一种艺术的美感,更因为山有镇压的效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水挡住鬼气。而这个心湖四周平坦无山,就容易纠集鬼气了。还有你看,湖的周围都是槐树。”婉柠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槐树怎么了?”我好奇地继续发问。 婉女侠很轻蔑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我一眼,很明显正在鄙视我的无知,“槐字怎么写的啊?一木加一个鬼字。所有的树里最不吉利的就是它了,而且鬼也喜欢停在槐树上面的,更容易集中鬼气。而且你注意一下,这四周除了灌木,只有槐树这一种树,如果是自然生长的话也太巧了吧!” 被婉柠这么一说,我留意起了四周,果然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有槐树,再没有其它的树种了。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希望现在的这些槐树上没有什么鬼停栖才好。 “怕了吗?”婉柠冷漠地问,一点关心的语气都没有。我还真失败啊,想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青年竟然也有被女士讥笑的时候。 “我是普通人,会害怕是正常的,哪像你,峨嵋派的女侠!”我不甘示弱地冲她眨了眨眼睛,很成功地换回了婉柠微怒的表情,心里这个爽啊!哎,上帝爷爷,不是我好男要跟女斗,其实我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 婉柠没有说话,别过头去不理我,独自走开。而我也只好耸了耸肩膀跟在后面。谁叫我手里还拿着一袋人心呢?我现在只希望这位侠女可以快点搞定她的超度仪式,好让我把手里的这袋东西解决了。而她就好象获悉我心里的想法或是存心要为难为难我一样,竟然就这样闷声不响地站在了湖旁,就是不理睬我。 我郁闷地站在了她的身旁看着她。微风吹动了她的长发,飘逸在风中。此时此刻的她有种惊人的美丽,好像溶入了这景色里,和谐得有点诡异。婉柠抬手把头发轻轻地弄到了耳后,露出了她的玉颈。有的时候,女人并不一定要全裸才叫性感,一点点不经意的暴露其实更有味道,更能激起男人下半身的冲动。天哪,我都在遐想些什么啊!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把那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甩出我的脑袋,清了清喉咙。我决定还是我先开口为妙:“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做超度啊?” “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可以让人感到很自由,没有负担。”婉柠突然冒出了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一愣。 “是啊!”我只好顺着她接口,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也问出了奇怪的话,“难道你平时不觉得自由,很有负担吗?” 婉柠的眼里又闪过了淡淡的落寞,脸上的忧愁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产生保护她、呵护她、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幸好手里的那袋东西让我腾不出手来给她拥抱,要不然大概肯定会落一个被她一掌打入湖里的命运吧。 “你不会了解的,作为…”婉柠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作为什么?”我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再一次发挥了出来。 “没什么。”婉柠向我笑了笑。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我们开始吧!”婉柠又回到了她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 “好吧!”我惋惜地道,把手里的那袋东西递给了她,只希望这个荒唐的事情快点结束,不要有尸变,也不要再有什么鬼怪了。 婉柠把袋子放在了地上,然后从她的皮包里拿出了一本泛黄的书。我仔细看了一下,竟然是大悲金刚咒。她难道是要照本宣读一下吗?那看来超度也并不难嘛!不过婉柠的举动马上就否定了我的猜想。她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把那本书点燃了。 火很快就把整本书都烧完了,只留下一堆灰烬。婉柠弯下腰抓了一把灰在袋子的约一米的范围内洒了一个圆圈,把袋子完全包围了起来。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就在我以为她要喝水解渴的时候,却见她左手拿着水瓶,右手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口中不知道念了些什么,符纸竟然燃烧起来。婉柠右手轻轻一扬,符纸产生的灰烬就这样进入了水瓶里。本来无色透明的水立刻变成了淡淡的金黄色,很漂亮。 “你走开一点,等会说不定会有灵鬼旋风形成的。”婉柠把包放到了地上。 “灵鬼旋风?”我再一次的摸不着头脑。 “其实鬼魂应该说是一种奇异粒子的形成物。人在生前的记忆、思念、怨恨等都可以通过这种粒子的形式保存下来。只不过有些太弱,没有办法成型。我现在超度它们,也只不过把这种粒子送往阴间。那个地方才是它们最终应该待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必定会打开通往阴间的一个空间口子。因为阴间的空间和这里不一样,就像地球上因为气压等原因会产生龙卷风一样,等会儿也会因为两个空间的压力不同而产生灵鬼旋风。一定要小心,如果被它卷走的话,可是会被卷到阴间去的哦!”婉柠不紧不慢地解释,却把我吓得几乎要昏过去了。这个女人来之前可没有说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啊! 婉柠走向我,把那瓶古怪的矿泉水递给了我,“你拿着,这是有观音符的水,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把水洒向灵鬼旋风,可以挡一阵子的。” “挡一阵?这么说小姐,这东西还不一定能管用?”我接过了水,一阵怪叫。看来今天晚上有没有命陪卢霖去那个幽暗林酒吧,大概就得靠这瓶水了。 “放心,我只是做万全准备。我以前也超度过,所形成的灵鬼旋风都只有一阵而已,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婉柠安慰我。 虽然很想相信她的话,但是此时此刻我的眼睛又开始跳了起来,真是不好的预兆啊!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只希望这回是我的心理作用。 婉柠不再理我,自顾自地站到了袋子的跟前,双手合十,开始念起一些古里古怪我完全听不懂的咒语,大概又是什么经什么咒了吧!随着婉柠所念的咒语越来越快,竟然从袋子里慢慢升起一股灰色的烟。 但并不是像烟一样往上升,而是浮在地面上,像一条条有灵性的蛇一样向四周的那个圈蔓延开来。而那个由灰烬所组成的圈也开始旋转起来,不断地旋转使得灰烬渐渐形成了一个螺旋上升状的圆形屏障,恰好挡住了袋子里的烟,不让它钻出圆圈半步。 灰烟所形成的蛇状物在圆圈屏障里窜动得越来越厉害,开始猛烈地撞击屏障。而屏障也转得更快了,一次一次地把它们挡了回去。由于圆圈的不断旋转,带起了一阵风,一个小小的旋风正不断形成,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旋风刮在人身上异常的冰冷,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就是婉柠所说的,成不了气候的小旋风吗?我剧烈跳动的眼睛告诉我,可能这回要成气候了。 第7章:旋风邪灵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小姐,你口中这‘不成气候’的都如此厉害,若真成了气候,岂不是要我性命?”我顶着愈发猛烈的风,艰难地挪到婉柠身旁。她的状况堪忧,脸色苍白无血色,手也颤抖不止。 “水,快!”婉柠艰难地冲我喊道,嘴角竟有一丝血迹。 “什么?”我一愣,随即意识到她要我洒水,连忙拧开瓶盖,将水洒向袋子。未料风势之强,竟将水全部吹回。受了刺激的灰烟如同兴奋剂作用,更加肆虐,其中一股竟冲破圆圈屏障,直逼婉柠。 “小心!”我扔下矿泉水瓶,扑向婉柠,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两人顺势滚倒在地。正当我以为躲过一劫时,抬头却见灰烟在空中拐弯,继续袭来。天哪,难道它有眼睛? “让开!”身下的婉柠突然推开我,“恶灵,退!”一张黄色符纸被她掷出,化为一团火焰,挡住了灰烟。这回,灰烟真的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婉柠,右边!”我大喊,因圆圈内的灰烟已完全冲破屏障,其中最粗的一条正袭向婉柠,竟如蟒蛇般粗壮。 “退!”婉柠又掷出一张符纸,但这次似乎出了问题,灰烟部分被火焰阻挡,另一部分却穿过火焰继续袭来。 “见鬼!”婉柠罕见地咒骂一声,拉起我就狂奔。 “快想办法,别只是逃啊!”我边跑边提醒婉柠,我可不想像过街老鼠一样抱头乱窜。 “灵鬼旋风的鬼气太强,火灵符根本抵挡不住!这里是不是死了不止一个人?”婉柠边跑边不断往后扔符纸,暂时抵挡灵鬼旋风的攻势。 “废话,不死这么多人能成鬼湖吗?”我怒火中烧,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明显轻敌了。 “快躲到那棵树后面。”婉柠拉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冰凉冰凉的,她一定也很紧张吧。算了,有美女作伴,一起到阴间也不错。 树虽大,却不能并排躲两人。我和婉柠紧紧挤在一起,她的身体几乎整个贴着我,一股淡淡的幽香直钻入我的鼻子,让我心猿意马。即使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也体会到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境。灵鬼旋风从我们身边刮过,强烈的旋风把树干打出阵阵木屑。我知道这棵树抵挡不了太久,说不定旋风过一会就会把树整棵刮倒。 “小心!”婉柠突然拉住我往右闪。我抬头一看,一股旋风正拐弯袭来。我知道我们肯定躲不过去了。婉柠挡在我前面,我一愣。虽然我是个没有法术的人,但拿女人当挡箭牌的事我可做不出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我一把扳过婉柠的身子,用自己的背替她挡住那该死的旋风。只觉得背部一阵剧烈的疼痛,火辣辣的感觉,好像被硫酸侵蚀一样,我甚至可以听见“吱吱”的声音。我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看来今晚要对卢霖失约了。 尽管背上的疼痛让我几乎要晕过去,但意识却异常清醒。我又看见了向我们袭来的几股旋风。这回真的要完了,四面八方的旋风我无法再挡。我咬了咬牙,一把搂住已经发呆的婉柠,把她压到地上,用自己的整个身体尽量罩住她。 “你!”婉柠大概猜到了我的意图,开始用手拼命地推我的胸口。 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我咬着牙,对她低吼:“别动!”婉柠也许是被我吓唬住了,没有再说话,只是眼中突然起了层雾,更加朦胧。就在我惊艳于她的美丽时,突然全身剧痛,旋风如刀般刮在我身上。我甚至可以看见我的血被旋风吹得四溅。这样的情景一定很美吧,我苦笑了一下,一边还要费力抵住身下婉柠想要推开我的用力。天哪,这个女人难道想两个人一起死吗? 痛到极致是不是就不痛了?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本来如火烧刀割的痛感渐渐麻木,四溅的血液也好似变成了阵阵飘散的漫天花瓣。我想我已经快到阴间了吧,可是如果阴间这么美丽,又为什么要恐惧呢?我低头看去,是印雪,正向我微笑着。 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身下的印雪也是这么羞涩地笑着,全身雪白的肌肤因欲望而变成了粉红色,双眼中的意乱情迷让我欲火大盛。我轻轻吻上了她的红唇,如果要死,我也只想死在她的怀里。我感觉到胸口一阵温暖,然后是越来越热,热到发烫,再然后是全身的火热,好像要爆裂一样。最后是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剧痛,我眼前一黑,这下,真的要下阴间了吧! 头好痛,好像要炸开了一样。应该有什么应该记得的东西被忘记了,刚才的那个梦中的小女孩,始终无法记起她的长相。我费力地张开了眼睛,正好看到了婉柠满是关切的脸。 “你醒了吗?太好了!”婉柠不顾形象地扑了上来,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她的脸贴着我的,我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难道,她哭了吗?是为我吗?我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没死啊!?”我记起了刚才的惊心动魄,举目望去,四周真是一片狼藉,树枝七倒八歪地散乱一地,还有一块块的木屑。树干和灌木丛都好像被什么野兽抓过一样,痕迹斑斑。再看看婉柠,还好,就是头发乱了一点。不过自己好像就不怎么样了,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叫衣服,而应该叫做布条了。 手臂上和腿上都是血迹斑斑的,可是,竟然没有伤口,一点伤口都没有。奇怪了,我明明记得刚才被那混蛋旋风刮了好多伤口的啊!对了,那个灵鬼旋风呢? “这怎么一回事啊?那个旋风跑了吗?”我好奇地问婉柠,她用手抹了一下眼泪,楚楚可人的样子。 “你,你不记得刚才的事了吗?”婉柠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记得我把你压在身下,然后灵鬼旋风刮得我好疼,接着我就晕过去了啊!”我回答。 “是吗?”婉柠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后来你,你!” “我干什么了啊?”我当然还记得我吻了印雪,这当然不能告诉你。不过好奇怪,怎么会看到印雪呢?难道是因为当时太接近阴间了,产生了幻觉? “没什么,”婉柠又变成了原先严肃的样子,“你有学过法术吗?” “哈,法术?魔术算不算?”我打趣道。天知道什么法术,我可是今天第一次看到你用过,平时最多在电视里见过! “是吗?”婉柠皱了皱眉,“刚才你身上发出了一阵红光,然后灵鬼旋风就全消失了,而且你身上的伤口也奇迹般地愈合了。” “真的吗?”我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简直就是超人嘛!我摸了摸胸口,突然想起晕倒前就是感觉到胸口开始发热的,而那里,正好是一个玉佩,印雪送给我的定情之物。于是马上把它拿了下来,还好还好,没有坏。 “七星天龙佩?你怎么会有这个的?”婉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上的玉佩。 “这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给我的。我不知道什么七星天龙佩,只知道这是件很重要的东西。”我紧紧地拽着玉佩,这是印雪的妈妈在我去参加印雪的葬礼时交给我的,说这是印雪打了一个暑假的工,再加省吃俭用以后在一家古董店买的,本来想在我生日时亲手送给我的,可惜,她还是没有等到那一天。 “这可是法术界传说的七宝之一啊,没想到在你的身上。怪不得灵鬼旋风也怕了哪!”婉柠说完,站了起来,把头别到了一边,很小声地对我说:“刚才,谢谢你了。” “啊?”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哦,刚才啊,应该的,男生就是要保护女生的嘛!”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损失,还知道了印雪送的玉佩的名字,也蛮好的! “那,我们走吧!”婉柠望向我时的眼里不单有严肃,好像还有了些什么。 “那袋东西,”我吞了吞口水,“解决了吗,不会有尸变了吧!” “放心,不会了!”婉柠安慰我。 “那就好,我们走吧!”我兴奋地一跃而起,突然感到全身凉凉的。见鬼,这种布条裹身的样子好像很不雅观哎! 婉柠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样子突然脸红了起来,马上把头转到一边。不过即使是一瞬间的小女人娇羞的样子也让我愣了好久,这个女人的杀伤力,实在是强啊! “喂,你走不走啊?”婉柠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撒娇的感觉。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好苦笑了一下,“那能不能在我们回警局之前先回我家一趟啊?我可不想裸奔哎,总得让我换件衣服吧!” “好吧!”婉柠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完全把刚才我英雄救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第8章:巨大恐惧突袭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下午回到警局,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卢霖的大嗓门:“庆昊去哪里了?” “在这儿呢!”我快步走进办公室,卢霖一眼看过来,两眼发直,简直要把我们人民警察的威严形象给毁了。当然,他这花痴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婉柠。 “哇,你好啊!”卢霖冲过来,毫不客气地把我推到一边,向婉柠伸出了他的“狼爪”。 “你好,你就是赵庆昊说的卢霖吧?我是婉柠,婉约的婉,柠栀的柠。”婉柠职业性地微笑着,和卢霖握手。而我现在只想把卢霖的那双爪子剁下来当下酒菜!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见到美女连朋友都不要了。 “嗯哼!”我故意清了清喉咙,希望卢霖的口水不要流得太长。 “听说最近的案子都是你负责的?我对这个很感兴趣,能不能介绍一下?”婉柠微笑地对卢霖说。这位美女正在实施美人计呢,哎,我叹了口气,看来卢霖这家伙不做叛徒是不可能的了。 “哦,你对这个感兴趣啊?你不知道,这几起案子……”卢霖说得唾沫四溅,热烈激情,可惜在我看来,他就像一只发了情的公麻雀,还很烦人。 我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办公室,决定先到化验室避一下。卢霖这个公麻雀不花一两个钟头来歌颂一下他的伟大是不可能结束的。 果然,两个钟头后,卢霖和婉柠才出现。婉柠还是一副职业笑脸,我不禁开始佩服她的好耐性。要是我,肯定要拿张狗皮膏药贴住卢霖的嘴! “庆昊啊,晚上婉柠说要和我们一起去幽暗林酒吧!”卢霖兴奋地向我报喜。但在我看来,这简直是噩耗。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很臭,这该死的卢霖,见色忘友,完全没有原则。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哦!”婉柠一脸严肃,但我却看出了她眼睛里闪着的恶魔般的笑意。 “庆昊,你是不是身体不好啊?要不你晚上就不要去了吧!”卢霖很关切地补了一句。别以为他有多好心,他纯粹是想要和佳人独处的机会。我已经忍不住在心里往卢霖的脸上扔飞镖了。 这个城市的夜景其实很美,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接触了太多的死亡和罪恶,所以对美的东西也就非常容易满足。但是谁又知道,这样的夜里会有多少死亡和罪恶正藏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呢?我望着车外的景色,完全不理会旁边某人恶毒的眼光。卢霖这个小子现在一定气我的不识时务吧?谁叫他自己先重色轻友的! “你对今天晚上的幽暗林酒吧有把握吗?”车后的婉柠问我。 我耸了耸肩,指了指卢霖:“你问他!” “肯定有啦,放心好了。”卢霖马上拍了拍胸脯,一脸马到成功的样子。我没有把今天下午在心湖的事情告诉他,因为我怀疑他不会相信,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到了!”卢霖把车停了下来,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家酒吧,夜色下正闪烁着霓虹的光彩。 我们三个人穿过马路,走了进去。酒吧里很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衬托着萎靡的气氛。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我们挑了一个可以看到门口的位置坐下,要了酒。卢霖和婉柠聊起天来,但大多数是卢霖在讲,婉柠在听。而我则拿着酒杯神游太虚,满脑子全是下午在心湖发生的一幕一幕。我想我的大脑还没有能够消化这些事情,和我平常的认知有太大的区别了。 随着深夜的到来,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看上去有可疑的人出现。我特别留意了一下进来的女子,但好像都没有那个在老姐的电脑里出现的女子。卢霖还在发表着他的高论,我不禁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唐僧,有这么多废话! 我低头喝着酒,真是无聊啊!看来今天晚上是白来了。刚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四周好像安静了下来。再抬头的时候,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四周的景物和人都没有变,但我就觉得自己好像不在其中,而是在观看一个全息电影。 本来的音乐声也没有了,四周的人都在说笑,明明口在动,可就是没有声音。难不成自己因为下午的事情刺激太大,以至于现在产生了幻觉吗? 我忙望向卢霖和婉柠,他们好像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仍然在交谈着什么。但即使相隔这么近,我还是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周围的人的动作好慢,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我感觉不妙,想张口说话,可是发不出声音。这下倒霉了,我的眼皮开始剧烈地跳动,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再次望向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两个女人走进来。一个就是老姐电脑里的那个女人,还是一样的风华绝代、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衬出了她完美的身体曲线,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想入非非。 另一个女子则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皮肤白净,长发飘飘,和前几个死者在气质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我的心立刻往下沉,冷汗也冒了出来。我几次想站起来走到那两个女子那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竟然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就算我用尽了力气也没有办法从位子上移动半分。 神秘女子就这样和那个姑娘有说有笑地喝着酒,看她的样子并没有想害对方的感觉。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度秒如年的感觉。不能动、不能说、也不能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回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孤独的恐惧。 虽然身在人多的酒吧里,可却没有人可以帮我。内心的孤独和恐惧让我汗水直流,我甚至可以感到背后的衣服正被汗水一点点地浸湿,手也不停地颤抖着。我只希望有谁可以看出我的失态,可是好像我已经被人遗忘了一样。 过了好久,神秘女子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那个姑娘尾随其后。我几乎可以脱口大叫,可声音到了嘴边却消失无声。就在神秘女子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我看到她竟然回头冲我笑。她的脸变得惨白,白中透着青灰,像是已经死得很久被风干的尸体。眼睛里没有了眼珠,而是空洞的一片,脸上的尸斑触目惊心。 一股巨大的恐惧向我压来,我忙把头转向一边不敢再看,却正好对上了那个姑娘的脸。原本清秀的面容已经不见,而是一张因为惊吓而扭曲的脸,凸出的眼珠显示着生前所受到的惊吓,而伸出的舌头则表示她可能是被吊死的。是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还能行走,我真的可以确定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一具可以行走的尸体。 两个女子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出了酒吧,而就在这一瞬间,我又好像重新回到了正常的世界里。四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可以听得到、可以感觉得到,当然还可以动了。 “赵庆昊,你怎么了?”婉柠关切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流了好多汗啊!” 是的,是流了好多汗。现在的我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双手颤抖着把手上的杯子放回了桌上,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我,我,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婉柠看出了我的不对劲,问。 “快追!”我突然从位子上跳了起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向门口冲去。 “喂,你怎么了?”卢霖和婉柠的询问声同时传来,可现在的我只希望能够追上那两个女人。 冲出酒吧,我四顾张望。天色已经很黑了,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的那两个女子。可理论上来说,她们应该刚走出来没有一会儿才对啊! “你发什么神经啊?”卢霖从身后追了上来,重重地打了一下我的肩,显然对我的失常感到莫名其妙。 “快上车,到心湖。”我一把扯过卢霖,急吼吼地往他身上一阵乱摸,只希望快点把车钥匙拿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酒吧调查的吗,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吗?”卢霖问。 “你先上车,路上我会解释的。”我不耐烦地把车钥匙从卢霖的口袋里摸了出来,向车子跑去。 “可是……” “先上车,再听他解释。”卢霖的抱怨被婉柠打断了,而美女的建议卢霖是一向都不会拒绝的,只好乖乖跟了上来。 一路上我把车子开到了最大的速度,向心湖狂飙而去。虽然不能确定神秘女子和最近的几起案子有关,可直觉告诉我,现在去心湖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我边开车,边把老姐电脑里的那张古怪照片,还有刚才在酒吧里的怪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 我想现在已经不是隐瞒什么的时候了。卢霖和婉柠听了我说的,都没有再说话,而是都皱着眉,一脸凝重。我知道他们肯定也要时间来消化一下我说的事情,毕竟,这不是所有人都会碰上的吧。 三个人因为事情的严重和诡异性都没有说话,车厢里一片死一样的沉静,气氛沉重。车子正疾驶在去心湖的路上,而越是靠近心湖,路上的车子越是少,到最后一段路上更是只剩下我们这一辆车。 天上的月亮很亮,月色很美。我往心湖的方向望去,那里正朦胧一片,隐蔽着所有的丑恶。而我现在,却只希望车子能够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第9章: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赶到心湖时,月色正缭绕地升腾在湖面上。女子的尸体已吊在湖边一棵槐树上,披散的头发未能遮掩她脸部的惊恐,圆睁的双眼如同死鱼之眼,吐出的舌头仍呈鲜红色。 我叹了口气,感到无力,身边的婉柠不自觉地往我身后靠了靠,转过头去。 “混蛋!”卢霖直接表达着不满,使劲跺脚。 我握紧了拳头,手心渗出了冷汗。令我恐惧的并非尸体,而是这个女人正是我刚才在酒吧看到的那个姑娘。看来,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是吗?”婉柠轻声问,我知道她在确认这个女尸是否就是刚才那个姑娘。我默默点头,生命的转瞬即逝让我感到沉重。 “快找找那个神秘女人在不在周围!”卢霖大叫,转身欲寻,却被婉柠叫住。 “不用找了,你找不到的。” “为什么?那个女人嫌疑最大。” “你看一下槐树的四周。”婉柠语气沉重地提醒我们。望向槐树,那里的灌木和草丛虽未经修剪,却也无践踏痕迹。反观我们来时的路,灌木和草丛东倒西歪,那是我们奔跑时留下的痕迹。 显然,凶手用了一种巧妙的方法,让槐树四周未留下任何作案痕迹。更不可思议的是,湖边有一串因潮湿而明显的脚印,但只有一串。 我抬头看向女尸的脚,鞋底有明显的淤泥,且脚的尺码与那些脚印相近。我初步推断,那些脚印应该是这个女人留下的。那么,那个神秘女子呢?我不相信会有哪个姑娘胆大到深夜来这种鬼地方,尤其最近还出了几条人命。 “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卢霖冷静下来后分析力敏锐,但困惑的不只他一人。 “如果是人的话当然很难做到。”婉柠的话从身后传来,我能感受到她声音中的颤抖。 “什么意思?”卢霖紧紧盯着婉柠的脸。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那个凶手不是人呢?”婉柠也紧紧盯着卢霖,一字一句地回答。 “怎么可能?”卢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这是他遇到难解案件时的招牌动作。 “从这些女人的死状、作案现场的诡异、赵庆昊在酒吧和他姐姐电脑里看到的,以及我对尸体进行的鬼气检验,都让我有理由怀疑,这几起命案的凶手可能不是人。”婉柠冷静地推断。我现在头疼得厉害,真是三生有幸啊,碰到这种鬼事情。 “还有一点,这些命案的共同点,也是你们警察忽略的。”婉柠继续说,“就是命案发生的当晚都会下雨。” “不错,是下雨,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所以有些东西就被雨水冲洗掉了,比如那些脚印。”婉柠不紧不慢地解释,“而且警察也只会认为那是巧合,因为没有凶手可以准确推断出杀人的晚上是否会下雨。但如果是鬼的话……” “是鬼的话就不难了,是不是?”卢霖打断了婉柠的陈述。 “是。”婉柠点了点头。 “如果是鬼的话,它又何必用雨水冲掉那些脚印呢?反正警察也抓不到它。”我马上提出了我的看法。 “如果那个鬼死的时候也下着雨的话!”婉柠上前一步,抬头看着女尸,“一个人如果死得太惨烈或者有莫大的怨气,鬼魂就会按照他死亡时的情景一遍遍重复。也就是说,如果这一切都是鬼干的,我可以断定,这个鬼生前一定是在一个雨夜上吊而亡的,而且她的死因也必定有很大的蹊跷。” “这就是你对这个鬼的死亡鉴定报告吗?”我看了一眼婉柠,柔和的月光正映衬在她美好的面庞上,发出圣洁的光芒。 “也许是,也许不是。”婉柠叹了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么我们刚才在酒吧为什么只有赵庆昊你一个人看到她们的原因我也可以推测了。” “哦,是什么?” “那是因为结界,鬼布下的结界不是随便可以进入的。而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不能动、不能说话也听不见而只能看,是因为你的七星天龙佩只可以让你拥有看透结界的能力。” “如果说卢霖看不到也就算了,那为什么你也看不到?你不是有法术吗?” “我可以看透,甚至可以破坏,但是,”婉柠的脸一下子变得异常凝重,“如果布结界的鬼的灵力太强的话,我也就没有办法破坏了,甚至可以像今天晚上这样连注意都没有注意到。” “多强的鬼你才不能看到?”一旁沉默的卢霖突然开口发问,这其实也是我正想要问的问题。 婉柠苦笑了几下,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本来以为我的修行已经很不错了,不过现在我才知道天外有天,鬼外有鬼!” “这么说,你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吗?” “是的,从来没有。看来,这回的事情要超过我,还有我师傅的预料了。”婉柠皱起了眉头。 我和卢霖都不再发问,婉柠也若有所思地沉默着,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些什么,但我却心烦意乱起来。这回的事情我已经不能脱身了,就像是用一双湿的手去弄干面粉一样,现在想甩掉是不可能的了。我抬头看了看尸体,究竟还会死多少人,才会有一个结果哪? “要不要报警?”卢霖突然开了口,一脸无奈地问。 “你不就是警察了吗,还需要报警?”我调侃他,想把气氛搞得活跃一点。但可惜我忘了,在这样的一个鬼地方,外加一具尸体,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好起来吧。 “那,怎么说?”婉柠指了指尸体,我们出现在命案现场的确有点奇怪,难不成说是出来欣赏夜景? “就说是因为你急于想看一看案子的现场就叫我陪你来了,至于卢霖嘛,就说是因为不放心我们就跟来了。”我试图把这个谎言说得更圆满一些,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这么说了。 “好吧!”卢霖和婉柠都点头表示同意。卢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这也就意味着,现在想要回家的意图是不可能实现了。等待我的将会是一连串的报案、等待、现场勘察以及验尸等等。 当我跨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经过一夜一天接连作战的工作,我已经疲惫不堪。而那具尸体的验尸报告还是老样子: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导致的心肺功能衰竭。还有婉柠的检验报告:同样的有鬼气侵蚀。当然,她的报告是无法上交给上头的。 老姐还是不在家,她的神出鬼没、时现时无我早就习惯了。我一直尊称她为神龙教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种。晚上她要过夜生活,而白天呢,天知道她又栖息在哪位男友的家里了。我一直觉得家里太冷清了,甚至有点阴森森的。不知道这是我的错觉,还是因为我的职业关系,让我把所有的房子都认为是验尸房。 婉柠和卢霖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把神秘女子和酒吧里的事情说出来,因为说了也没有人会信,还有可能以为我们都吃错了药。我当然也不会说,有些事情并不是坦白可以从宽的,隐瞒有时候也是一种无奈。 洗了澡,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即使闭上眼睛,我仍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神秘的女子,和那个女人临死前在酒吧里的那张脸——那张已经是死人模样的脸。昏沉沉当中,我好像又梦到了那个小女孩,那个我在下午昏迷时梦到的小女孩。 我发觉我一直在追着她,可就是怎么也追不上。这让我的胸口好闷,太阳光很强烈,刺得我眼睛发疼、头发晕,怎么也看不清那个女孩子的脸。可奇怪的是,我感觉不到太阳的温度,却感觉遍体生寒,像掉进了冰库一样的寒冷,手脚都发麻。是不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在梦中? 隔天醒来的时候,我头痛欲裂,连宿醉以后也没有这么痛苦。我使劲地摇了摇头,看着吵醒我的罪魁祸首——电话,铃声正肆无忌惮地疯狂大作着。谁说电话是把人类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的功臣? 我翻了个身,不想理它。不过它好像很有毅力,持续不断地响啊响。最后,我还是输给了它,拿起了听筒。里面马上传来了卢霖急吼吼的声音:“庆昊,快来警局!” “干什么一大早的啊?我还没有睡醒哪!”我咕哝着,口齿不清。 “出大事了!”卢霖的语气很焦急。 “什么事啊?”我实在很想继续去找周公,不过卢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差点没有从床上摔下来。至于周公,也只有下个晚上再会了。 第11章:机密文件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离开陈凯的办公室后,我并未直接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顺路前往了审讯室。当我站在门口时,恰巧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卢霖。 “怎么,队长跟你说了些什么?”卢霖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希望把案子交给老曹来处理。”我透过微开的门缝向里望去,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几位警察对面。从他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手可以看出,生活对他而言颇为艰难。这应该就是任钢了,开出租车并非轻松的工作,何况他家里还有一个需要巨额医药费的妻子和刚毕业的女儿。 “是吗,还真是命运相似啊!”卢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无奈。 “怎么,你也遭撤职了?”我望着卢霖,看来这次上级是决心要了结这件案子了,否则不会把最初接手的人员都撤换掉。 “是啊,真他妈倒霉。”卢霖嘟囔着,没敲门就一把推开门,走进了审讯室。 “小王,给,这是案子的档案。”卢霖将一叠资料扔给其中一位警察,语气不悦。这也难怪,原本是自己负责的案子突然移交他人,任谁都会感到不快。这种感觉就像被人夺走了女朋友一样令人沮丧。 “好了小李,态度好一点,现在队长给你放个长假不是也挺好的吗?你不是早就嚷嚷着要休假了吗?”小王安慰道。 “哈,是啊,求之不得!”卢霖转身对着任钢,慢条斯理地说,“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 任钢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慌,但转瞬即逝,他的表情被卢霖和我看得一清二楚。由于我和卢霖站在任钢和小王之间,形成了视觉阻碍,我想他们应该没有察觉到。 “走吧,卢霖。”我拉住卢霖,将他往外拖。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卢霖这个人很讲义气,热心肠,充满正义感,但坏就坏在过于感性。他每次办案都全情投入,认真对待,因为他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每个受害者都仿佛是他的亲人,对凶手更是深恶痛绝。而与卢霖相比,我或许更冷静、更理智。作为专业人士,我更喜欢从法医的角度来审视受害者和凶手。对我来说,受害者是我每次法医检验的对象,而凶手,不过是制造这些对象的始作俑者。有时,我甚至认为凶手和我在大学课堂上使用的教学标本制造者在本质上是相似的,区别仅在于一个是合法的,另一个是非法的。这样想是否显得冷血或缺乏人道主义精神?我也曾不止一次地自问。每次尸检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次例行的科学检验而已。我所关心的并非案件的真相,而是尸体本身的谜团。但正因为这一点,我的大学导师曾说过,在某种意义上,我非常适合做法医。 好不容易将卢霖从审讯室拖出来,来到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卢霖立刻挣脱了我的手,对我发起脾气:“拉我干什么?我还想好好教训那个任钢呢!” “你见过有人故意承认与自己无关的死罪吗?”我决定好好开导他,这件事显然不是靠武力可以解决的。 “没有啊!”卢霖气呼呼地双手叉腰。 “所以这才是问题所在。” “废话!” “你能不能冷静点?”我推了卢霖一下,“这个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自首,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可能是一条新的线索。” 卢霖看了看我,他是个容易冲动也容易冷静下来的人,很快明白了我话中的含义。不过,兴奋的表情没持续多久,他的脸又沉了下来:“可这个案子就要结了啊!” “所以才要抓紧时间。”不知为何,我对这起案子特别感兴趣,完全违背了我只关注尸体、不关注案件的原则。 “时间似乎不多了!而且如果要查,恐怕只有你我两个人了。”卢霖从口袋里掏出烟。 “应该还有转机。”我从卢霖手中接过香烟。 “什么转机?” “傻瓜,你怎么让上级给气糊涂了?”我一把夺过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香烟,“如果结案后还有人继续死亡,那任钢的话不就自相矛盾了吗?”我真想敲一下卢霖的脑袋。 “对啊!”卢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但如果那个女人让任钢替她顶罪呢?”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我瞥了卢霖一眼,至少我不相信,除非有确凿的证据。 ※※※ 在成功安抚了卢霖的冲动之后,我回到了办公室,却发现老曹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该来的总会来。我随手关上了门。 老曹看着我,一言不发,只是递给我一份尸检报告。我一看,是那些案件的尸检报告,只不过验尸官的名字换成了老曹的。我接过报告,随意翻了翻,内容与我之前的报告大同小异,但最关键的一点,即死亡原因,从原先的肾上腺激素过量导致的心肺功能衰竭改为了窒息死亡。 我面无表情地合上报告,还给老曹。尽管内心愤怒至极,恨不得撕毁它,但理智告诉我,这样做不会有好结果。 “这是上面的意思。”老曹低着头,语气无奈。 “那么,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拍手叫好吗?”我忍不住讽刺。 “年轻人,事情不要想得太简单。”老曹抬起头看着我,我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知我是否能称得上俊杰? “你知道为什么队长给卢霖放了长假,却没给你放吗?”老曹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一脸迷茫。老曹解释说:“那是因为队长知道你和卢霖不同,他太直率。而你不同,他知道你懂得何时该回避,何时该站出来。” “这是对我的夸奖吗?”我啼笑皆非,没想到有人这么看重我。 “有些事情,不要只看表面,也不要急于一时。”老曹压低声音对我说。 “什么意思?”我问,我越来越不明白他的意图了。 “你知道心湖曾经发生过七起死亡事件吗?”老曹的话让我震惊,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有没有兴趣看看其中几个的尸检报告?”老曹向我挤了挤眼睛,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呆滞,被他吓呆了。 “你怎么会有,那些不是机密文件吗?” “别忘了我可是法医,而且是个干了几十年的老法医了,总有一些珍藏。”老曹得意地说,“不过,实际上这些是师傅留给我的,他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说这里面隐藏着一个秘密。” “你师傅?”我问。 “是的,听说过刘富根吗?解放初期就已经很有名的法医,新中国成立后为数不多的几位法医之一。” “是他?”虽然名字听起来有点土,但他的名字确实如雷贯耳。还在大学读书时,我的导师就提起过这个人,一个传奇人物。他出身于旧社会的长工,偶然机会下拜了一位仵作为师,从此开始了他的法医生涯。在他协助下破获的案件不计其数。如果是他的话,拥有那些尸检报告也不足为奇。 “师傅给我的三份报告我还没看过。”我说。 “啊?”他竟然没有看过?这些报告在他手里肯定不会短,他难道对师傅的遗物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老曹显然察觉到了我的怀疑,他解释道:“师傅在临终前曾嘱咐我,若非拥有非凡的勇气和好运,最好不要去探查。” “就这些?” “还有,我自己也处理过两起与心湖相关的案件。两位死者,一位是我的师兄,另一位是我师傅的女儿。他们都是因为过分好奇而遭遇不幸。庆昊,你要明白,我并不是一个勇敢或好奇心旺盛的人。”老曹的声音几乎颤抖,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至亲之人离世,却无法揭开真相,这种感受,我再熟悉不过了。 “今晚十一点,来我家,我会把那些资料交给你。”老曹说完便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回头望着我,“如果你不感兴趣,也可以不来。无论如何,我不想你走上我师兄他们的不归路。” 我明白老曹的意思,但不知为何,我竟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表示我不会缺席。后来的事实证明,一时的冲动确实可能致命。 婉柠在得知我被调离案件和验尸报告被篡改后,表现得出奇地平静,完全没有卢霖的愤怒和不满。她的冷静出乎我的意料,毕竟书中的女侠们在听到冤情和真相被掩盖时,不都是会奋起反抗,誓不罢休的吗?看来,现实与书中的世界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异。 卢霖后来又来找我,告诉我他打算开始他的长假。当然,这只是个借口,我知道他打算独自行动。在劝说无效后,我只好妥协,告诉他我愿意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提供帮助,毕竟他是我的好友。卢霖答应不会鲁莽行事后,竟然提出想和我姐姐谈谈,了解她为何会有那张女人的照片,这让我头疼不已。因为我已经有几天没见到她了,根本不知道她的行踪。我曾建议她携带手机,因为这东西已经普及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连清洁工阿姨都有,而作为需要时刻与出版社保持联系的人,她却没有手机,这让我一直无法理解。她解释说,她不想在写作时被手机打扰,否则会失去灵感。谁知道她的理由是否真实,或许是为了躲避她众多追求者的位置追踪才是真的吧! 至于老曹提到的尸检报告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卢霖。虽然老曹没有特别嘱咐,但我知道他不会希望这件事被第三个人知道。因此,我决定一切等到拿到那些尸检报告后再做打算。 第12章:离奇死亡 - 法医诡鉴:幽冥之证 - 烟云入画 老曹深深叹了口气,将电话轻轻放回原位,目光投向桌上的那袋物品。师父临终时的情景依然清晰如昨,时光飞逝,转眼已过多年。命运的安排总是不期而至,无论你逃避多久。他瞥了一眼时钟,现在是十点整,距离赵庆昊的到访还有一个小时。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他需要打一个至关重要的电话。 这个电话,老曹几乎每天都在打,尽管接电话的总是答录机,但他坚信,只要持续不懈,终有一天能等到她的回心转意。然而,最近老曹对这个信念开始感到动摇,并非出于自身原因,而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让他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仿佛死亡正悄然逼近,而他却无能为力。因此,今天老曹在答录机中留下的信息格外多。 老曹居住在郊区,一家人独占一栋楼。他独自一人住在这宽敞的房子里,有时难免感到孤单。尽管他曾考虑过搬到单位宿舍,但每当想到她可能某天会回来,这个念头便被他打消了。郊区的人们通常早睡,此时大多数人家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老曹家的灯还亮着。 “咚咚咚!”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老曹的沉思。难道赵庆昊等不及十一点就来了吗?年轻人总是这么急切。老曹摇了摇头,走向院子,打开门,却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眼神阴沉的男人。 “请问,您找谁?”老曹询问。 “您是曹万广吗?”男人的声音沙哑,如同破锣一般。 “是的!”多年法医经验让老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但已经太迟。男人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仿佛死神的微笑,让老曹感到一阵窒息。 我焦急地看了看手表,距离和老曹约定的时间仅剩一刻钟,而我的车却依旧停滞不前,被堵在了路上。真是令人恼火,这么晚了居然还堵车!这个城市的交通状况实在令人堪忧! “先生,您只能自认倒霉了。前面可能发生了交通事故,这条路上经常出事,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于此。我们司机都称这条路为‘死亡大道’。”出租车司机转过头来安慰我。 “我还有急事呢!这还要等多久?”我又看了看手表,希望时间能够慢一些。 “只能等了,别无他法。”司机倒是泰然自若,干脆打开车门,下车活动筋骨去了。 又等了近半个小时,正当我准备放弃时,前方的车队终于开始缓缓移动。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一刻了,心中默默祈祷老曹还没睡着。然而,我并不知道老曹已经“睡去”,而且是永远的沉睡。 出租车司机驾驶得飞快,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使得手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怎么是小任?”我自言自语,他也是局里的警察。通常他来电都不是什么好事,意味着又有尸体需要我去检验。真是见鬼,偏偏在这个时候找我。我不情愿地接了电话,看来老曹的那叠东西只能下次再拿了。 “小任,又有新案子了吗?”我问道。 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小任往常急促的催促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重的呼吸声,我能感受到他正努力抑制着巨大的悲痛。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因为我的眼皮又开始跳动了。 “发生了什么,快说!”我紧张地大声喊道,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紧握着手机。 “小赵,老曹…老曹他…走了,你现在赶紧来老曹家!”小任的话让我瞬间坠入了恐惧的深渊,我甚至不记得是如何挂断电话的。从那时起直到我抵达老曹家附近的路上,我的思绪一片空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甚至查看了手机上的日期,以确认今天不是愚人节,小任也不是在开一个黑色玩笑。我多么希望今天是愚人节,直到车辆驶近老曹家,警车和围观的人群,以及那条长长的黄色警戒线映入眼帘,我才意识到小任所言非虚。 “哟,这里怎么了?又有人死了吗?我今天真是倒霉透顶,看来明天得去庙里烧香了。”司机抱怨着接过钱,瞥了我一眼。我想,他一定是注意到了我苍白的脸色。 我费力地挤过围观的人群,周围人的脸上并没有恐惧,反而是一种看热闹的兴奋。这种表情我并不陌生,早已见怪不怪。人们总是对与自己无关的死亡表现出更多的好奇而非恐惧和同情,这或许就是凶案现场周围总是聚集着众多好奇者的原因。有时我也疑惑,难道人们的好奇心非得放在这种事情上吗? 我向警戒线内的警察示意,出示了我的法医证件。还没进门,就遇到了站在门口的小任。他的脸色沉重,眼睛红肿,我知道他是一个情感外露的人,此刻要压抑自己的悲伤绝非易事。我停在门口,突然感到一阵胆怯,因为这次需要验尸的不是陌生人,而是老曹,一个几乎可以称为我师父的上司,一个白天还和我交谈过的人。然而,作为法医,我必须用最专业、最冷静的眼光去审视每一具尸体,无论是陌生人还是熟人。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老曹家的院子。 只见老曹的尸体躺在院子中央,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土地,那暗红色的血迹让我首次感到晕眩。胸口的伤已经不再流血,心脏也停止了跳动。老曹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珠突出,仿佛带着未完成的遗憾和对某事的惊恐。他脸上的表情栩栩如生,仿佛是他临终前那一瞬间的凝固。看来凶手手法迅速而精准,一刀致命。 “你来得真快。”陈凯走了过来,对我说。 “嗯。”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因为我此刻实在没有心情闲聊。 “年轻人,看开点。如果你觉得不行,我可以叫别人来验。”陈凯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安慰我。 我转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可以。”并非我心肠硬,我只是想,如果老曹在天之灵有知,也一定希望我这个半个徒弟来为他验尸。 “那好吧。”陈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我是一个理智而专业的人,应该不会出差错。“你先确定一下死亡时间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助手小周递给我手套。小周红着眼递给我手套,他一定也感到伤心。毕竟老曹平时待人和善,人缘极佳。 我戴上了手套,蹲在了老曹的身旁。判断一个人的死亡时间通常有三种方法:尸僵、尸斑和尸温。然而,这些方法往往只能作为参考,因为尸体的状态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天气、周围环境的温度、尸体本身的情况,以及死者生前是否饮酒、吸毒或服用过某些药物等客观条件。 尸僵通常在一到三个小时内出现,首先影响眼睛和脸部,随后逐渐扩散至四肢,直至全身(大约12小时后)。接着,大约六小时后,尸体又会开始变软。当然,也有例外情况,例如,如果一个人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突然死亡,可能会瞬间变得僵硬。历史上有些记载提到,战场上有人被斩首后,仍能骑在马上,手持兵器,这并非不可能。老曹目前脸部和颈部的僵硬程度表明,他死亡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接下来是尸斑,呈现紫红色,类似于红葡萄酒的颜色。这是因为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血液因重力作用沉积在尸体的血管中。通常情况下,如果死者是仰面朝上死亡的,尸斑最有可能出现在背部;如果出现在胸部,则表明尸体在死后被移动过。 最后是尸温,理论上人死后每小时体温会下降一度。但这也只是一个理论值,实际上,人的体型、死亡地点(室内或室外)以及当时的气候温度都会对这个理论产生显著影响。老曹的尸体温度并不十分冰冷,即便是在夜晚的室外环境下,这表明他可能在晚上九点半到十一点之间死亡。 “怎么样?”陈凯见我起身,急忙询问。 “初步判断是在九点半到十一点之间,但具体的验尸报告需要等我完成检查后才能给出。”我回答。 “那么应该再往前推一刻钟。”陈凯注视着我,说道。 “哦?”我有些不解。 “因为老曹的邻居在十点五十分发现了尸体并报了案,我们十一点零三分赶到现场,而你十一点半就到了。”陈凯特意放慢了语速,语气加重。 我明白他想问我为何能如此迅速到达,毕竟我家距离这里远不止半小时的路程。我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反问他:“他家邻居这么晚了找他有什么事?” “因为邻居家的保险丝烧坏了,他们本来打算明天再来向老曹借保险丝,但天气炎热,没有电就无法使用电风扇,所以他们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来。没想到保险丝没借到,却发现了尸体。”陈凯解释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