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祭坛重生 云荒大陆,大洛王朝。 举国上下人心惶惶,瘟疫早已肆虐数月,不见有一丝好转,焚烧尸体冒出的黑色浓烟遮天蔽日。 自镇国府兵马大元帅战擎苍及其六个儿子,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后,前线节节败退。 如今敌国南诏大军大举压境,原本车水马龙的帝都人人自危。 帝都十里外的皇陵外,寒风裹着白雪,刺骨寒冷,天地间一片苍茫。 一望无际的雪原冰河上,黑压压的人群匍匐跪拜在冰面上,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 人群的正前方是用巨大冰块堆砌的祭坛。 圆形的晶莹祭坛正中,躺着一个白色的瘦小身影,看身量不过十三四岁。 只是一张脸十分诡异,左半边雪白细腻,艳丽无双。右半边银色面具如同第二层皮肤将半边脸遮的严严实实,少女双眼紧闭,像是睡了过去。 瘦弱单薄的身上穿着纯白如雪的长衫,一双苍白的小脚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里竟然没有穿鞋。 她躺在那里,仰面朝上,双手展开,双脚并拢,像是一具尸体。在刺骨的寒风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活着的气息。 一袭玄色长袍的男子背对众人,面朝祭坛而立。漆黑的长发和黑色的长袍在寒风中竟然纹丝不动。大雪纷飞中他竟然片雪不沾,如同神祗,莅临人世。仿佛可以驱走严寒给人间带来最后一丝希望。 他手持金色的腾蛇法杖,在众人的唱诵中缓缓升至半空。额间墨玉透着玄色的冷光,衬着洁白如玉的脸惊为天人。 静若寒潭的眼中带着万物皆空的冷然,他就是大洛王朝最神秘的国师长阙。 随着国师的唱诵,祭坛上不断生长出的寒冰冻住了少女的双手双足,像是被拷上的手铐和脚链。 少女的十根手指看不到伤口,但是每根手指指端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流淌出艳红刺目的鲜血。 怪异的是那血并未散开,而是渗入祭坛穿过冰层流进冰河之中,血液在冰块中缓缓流动,渐渐流淌开,像人体身上的脉络,那不断流出的血,却是少女正在流逝的生命。 看着原本晶莹的祭坛已经变的血红之后,凌空的国师祭出法杖。玄色长袍突然迎风翻飞,如同黑色的巨大翅膀。 他朝天朗声祈祷:“诸神在天,大洛国列祖列宗在上,今我大洛王朝特此献上太子妃纯洁之身。 望神明保佑,大洛此番瘟疫消散,南方战乱平息,佑我国运昌隆,千秋万代。” 那声音浑厚清朗,如同佛家的唱诵,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祭坛下跪拜的众人也都齐声高呼,“国运昌隆,千秋万代……”文武百官,帝都百姓齐声唱诵着由大祭司撰写的祭文。 他们全部都匍匐在地,用最虔诚的态度,来向天地,向诸神,向山河万里,献出他们的诚意。 随着咒语的唱诵,整个冰面开始微微颤动,青色的火焰从冰河之下沿着血液窜出,冰台之上突然燃起青色的火焰,令人惊奇的是那火焰竟是燃烧在冰面上,尽然没有任何助燃的木柴。 突然,原本明亮的天空陡然暗了下来,太阳竟然被黑影一点点的吞噬,最后剩下一个红色的圆点。 “哼……三年不见,国师忽悠人的手法真是越来越高明了!”突然一道嘲讽的冷笑隐隐的传到国师的耳中。长阙皱眉转身,只见冰河之外的一处高地,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一名男子。他一袭白衣长身玉立,衣袂翻飞间竟不似尘世中人。一双戏谑的眸子带着冷笑注视着冰面上的这一出闹剧。 三皇子轩辕玦?这个传闻三年前战死沙场的已故皇子,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长阙来不及细想,祭坛下已经乱作一团。 天降异象,跪拜的众人惊慌不已,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天狗食日……此乃大凶之照啊……” “难道是天神对祭品不满?才会如此震怒?” “虽然太子妃是极阴命格的九转玄女,但传闻相貌丑陋,神明降罪怕也是情理之中啊!” “天不佑我大洛啊……” “还请国师马上扶乩占卜……看这天像是什么缘故啊!” 长阙漆黑的长发翻飞,冷然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他缓缓降落到冰面上,从广袖中掏出命盘抚手灌入灵力,命盘突然失控般的极速转动,却怎么都卜不出吉凶。 就在众人神色慌张议论纷纷的时候,整个冰面突然剧烈的晃动。祭坛上的女少女浑身燃烧起青色的火焰,冰封着她手脚的寒冰开始融化。 她整个人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着,缓缓升起,凌空漂浮在祭坛之上。青色的火焰如同一道屏障散发着幽绿的光,将满身鲜血的她包裹着。 “幽冥离火?”此刻长阙和远处的轩辕玦都同时惊呼出声。这原本燃烧于皇陵地底的鬼煞之物怎么会突然现世? 少女脸上的右半边面具掉落,原本紧闭的双眼此时突然睁开。 一黑一红的眼中闪着幽冷寒光,如同地狱闪烁的鬼火,带着入洪水般肆虐的滔天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祭坛下原本骚乱的人群,被少女身上滔天的杀气吓得顿时鸦雀无声。偌大的冰河上只剩呼啸的凛冽寒风。 “啊……鬼啊……” 站前祭坛边前面的圣女惊恐的尖叫起来,她丢掉手中的法器逃命一样的向外跑去。 国师长阙星眸微眯,神色阴沉,声音冰冷,“身为圣女竟如此失态,有辱国风……”说完广袖一挥,一道白光直射那圣女额头,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怎么回事。 “砰……”的一声闷响。 那狂奔的圣女,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到空中又摔向地面,“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昏死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 国师身形一转,手中腾蛇法杖朝带着强大的白色灵力,朝着半空中漂浮的少女疾射而去。 “叮……”的一声金石撞击声,半空里火星四溅。那法杖像是遇到了强大的阻力,生生停在少女眼前一寸处,再难近她半分。 “国师好决断,难道你都不想问问我,神明让我带了什么话给大洛,就这么着急致我于死地吗?”半空中的少女突然开口,声音如冬日落雪般清明,却又带着透骨寒冷。 少女那左半边正常的脸,因失血过多透着惨白,却衬得眼眸如墨玉般漆黑。右半边黢黑的脸上枯树一般的干皮,皲裂着斑斑血痕。 一只血红的眼睛如同地狱厉鬼,带着吞噬人心的怨煞之气,骇人之极。她漆黑长发如秋后的枯草一般毫无光泽,一身原本飘逸的单薄白衣此刻布满血迹。 整个人狼狈不堪,却仍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派,一种高高在上的强大气场。 此刻,没有人知道,眼前的少女早已不是战家那个柔弱温婉的七姑娘了。 曾经陨落深海的的杀手之王,再次睁开眼时却被发现自己在另一具身体中。 醒来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自己穿越了,原本身体中残留的记忆和魂魄,经过短暂的磨合后与她融为一体。 大洛战家开国功臣,一门忠烈,男儿世代为国征战,镇守边疆,被封镇国将军。 数月前,邻国南诏勾结朝中乱党,收编边民流寇,深夜突袭,一举攻破平阳关。 帝都琅邪城内又爆发瘟疫,内忧外患。 她父兄七人率军出征奋力杀敌,却被朝中奸人暗算惨死沙场,留下一门孤寡。 本家的叔伯更是各怀鬼胎,对偌大家业虎视眈眈,她是嫡系长子家的唯一一个女儿,自小便被父兄捧在掌心。 又因体弱更是被保护成了温室里的花朵,养在深闺不知世间险恶。 护国将军临出征前跟当今天子求了亲事,将她许配给了太子。本想是为了给她一个荣耀的身份,让她后半辈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衣食无忧。 却想不到她竟然沦为皇室祭品。 幽凰的灵魂进入这具身体的刹那,原本的战幽凰柔弱不甘的残魂还在垂死挣扎着不肯离开。 她冷冷的感受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和眷恋,那些汹涌的爱恨,无助的怨愤,悲切的不甘。 幽凰看罢冷笑,“你这样懦弱无能的人活在世上就是个累赘,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你的血海深仇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你想守护的我来为你誓死守护。 那些人夺走的本应属于你的一切我会让他们加倍奉还!可是你呢?你除了屈辱的眼泪还有什么?” 话音一落,她感受到原本体内的魂魄渐渐消失。 这一刻,杀手之王幽凰,浴血重生。随着她重生的还有似乎从无间地狱喷薄而出的熊熊烈火,它们舔食着她两世为人的愤怒,不甘,仇恨。燃烧在她的周身似乎要将这世间的一切燃尽。 冰河之外正要离去的白色身影突然停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半空中身披火焰的少女,满眼的不可思议。是这个濒临死亡的柔弱少女竟然召唤了幽冥离火?离开皇宫三年,没想到第一天回来就能遇到这样的大事,轩辕玦突然觉得这出戏似乎越来越有看头了。 茫茫冰河上,寒风刺骨,大雪无声。 国师玄色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敢问,太子妃,天神有何旨意传达?” 第二章 血洗祭坛 “天神说,此次之所以降怒于我大洛是因为有妖女霍乱宫闱,令帝星蒙尘。要想破解,就必须将妖女献祭,血洒风陵渡,才能平息战乱,消除瘟疫。” 她浑身幽绿的火焰随着最后一句话,陡然大涨,翻飞的白色衣袂如同天神降临。 从这一刻起,这世间在没有任何人可以轻贱她,那些往日种种再次涌上心头,她幽凰就是要这些人血债血偿。 国师长阙的如墨的幽深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困惑。眼前的这个少女,哪里有先前一丝懦弱无能的影子。 她浑身散发的凛冽气势,竟然有种她生来就应该如此被仰视,受万人跪拜的感觉。这难道真的是天神的旨意? “敢问太子妃殿下,天神可有明示,那祸国妖女何在?”长阙飞身至半空中与战幽凰平视。他清冷的眼紧紧的将她锁住,似乎要将她看穿。 半空中的少女,嘴边勾起一抹冷笑,左半边的脸妖艳若天仙,右半边凄厉如鬼魅,看的长阙竟然心头一惊。 “云荒盛传大洛国师长阙扶乩可窥天命,占卜可知吉凶,今日一见原来是浪得虚名。” 幽凰并不闪躲,昂首任由他打量,“你身为国师,却连妖女作乱,蒙尘帝星的事都不得而知,还有何脸面再担国师之职?” 此话一出,祭坛下一片哗然。 这太子妃殿下是疯了吗?竟然敢这样贬低国师。 远处的轩辕玦单手支颐,幽深的双眸中一抹玩味,这几年不在王都,看来这里的人事变迁还真是不小呢!比如这足不出户身体孱弱的战幽凰,可比当年有趣多了。 “长阙一介术士,怎能比得太子妃殿下身份尊贵,上达天听,还请太子妃明示。长阙将此事了断之后定会向皇上请罪,到时候您再定臣的罪不迟!”长阙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拱手道。 幽凰心中冷笑,竟然搬出皇上来压她,这个长阙果然不是个普通角色。她今日失血过多,体力透支,今天就先饶他一命。 她冷哼一声,俯首望着地上匍匐跪拜的人群中那一抹鹅黄的身影,眼中有恨意汹涌。 “韩丞相之女,韩紫鸢。” 她声音不大,却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一双诡异的双眼直指跪拜人群中的黄衣少女。 “你胡说……”一身鹅黄大氅的韩紫鸢一张粉面涨的通红。 她云鬓高绾,步摇轻颤,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她本就生的美,此时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韵,让人看的心生怜惜。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乱。 “韩小姐可是大家闺秀,一向端庄贤淑,怎会……”不少平日里被韩紫鸢端庄优雅的表象欺骗的人不禁维护起她来。 “那倒未必,越是表面上正经八百的模样背地里不知道多风骚淫荡呢!”几个纨绔世子却笑的一脸的淫邪。 韩紫鸢本来是过来看战幽凰被献祭而死的,本以为这一次这个贱人必死无疑,却不料事情变成了这样。 韩紫鸢那双泪花闪烁的水眸,闪过一抹怨毒,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察觉。 听着人群中的议论,韩紫鸢不禁怒从心生。竟然不顾大家闺秀的端庄仪态直接站了起来,一双纤纤玉手直指祭坛。 “战幽凰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时祸乱宫闱跟皇上有染了?你不要毁我清白!”说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凛冽寒风里好不可怜。 “我什么时候说你勾引了皇上?怎么?是太子殿下满足不了你,还是你的目的不仅仅是做太子妃而是想当一国之母呢?” 战幽凰诡异的眼中一抹嗜血的冷笑。 在我面前装可怜扮无辜,我今天就要让所有人看看,你那圣洁白莲花下不知廉耻的淫贱嘴脸。 “你……你就是嫉妒太子殿下对我情有独钟。你这个丑八怪,长成这幅鬼样子,全天下的男人就算是瞎了眼都不会喜欢你。你嫉妒我得太子殿下喜欢,才这样污蔑我,你难道就不怕天谴?”韩紫鸢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 凭什么,论才貌,论长相,她战幽凰哪一点比的上她,她跟太子殿下从小青梅竹马,太子妃的位子是她韩紫鸢的。凭什么她一个丑八怪半路杀出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子,她不甘心! 轩辕玦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情形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来是当年某害了他登上太子之位的轩辕澈,依旧没改掉那好色的毛病,联合奸妇对这个没落将门的原配丑妻狠下杀手的的故事了。他懒懒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翠玉的葫芦,惬意的饮了一口。 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半空里浑身幽绿冥火的少女,再看看地上张牙舞爪的韩紫鸢。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三年了,轩辕澈挑女人的眼光还是没一点儿长进呢! 幽凰突然提高声音质问道:“所以你和太子就勾搭成奸,无媒苟合,做了这种不知羞耻的淫奔之事,还密谋草菅人命,谋害忠良之后,设计将我献祭? 所以你们为了你们的奸情就置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与不顾,做出此等欺瞒上苍大逆不道之事? 就是因为你们上苍才会降罪于我大洛,致使我大洛百姓陷于战火瘟疫之中?韩紫鸢你果然是祸国殃民的灾星!国师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拿下!” 战幽凰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一番话说的义正严辞,瞬间让众人的言论颠倒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看向韩紫鸢的眼神全都发生了变化,疑惑,鄙夷,愤怒……人群中顿时骚乱起来。 半空中少女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如同要将天地焚烧一般。 “平日里装的一副端庄高贵的样子,原来背地里是个恬不知耻的骚货!” “原来你才是祸国灾星,我们这样都是你害的……” “不要脸的妖女,国师快将她拿下,遵照天神旨意将她血洒风陵渡!解救我们与水火啊!” 人群突然间群情激愤,矛头全都指向了韩紫鸢。 看着将她围的水泄不通的愤怒的人群,韩紫鸢吓得裹紧大氅。看来今日是跑不了了,眼看着快到手的太子妃的位子就这样竹篮打水,她怎么甘心到嘴边的鸭子飞了。 韩紫鸢一把抓住身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愣着干什么,快去通知太子殿下和我爹,让他们快来救我!” 她就不信一个父兄死光了的丑八怪能把她怎么样!更何况还有国师大人在。 长阙看着几近失控的场面,不禁重新打量眼前这个传说中软弱可欺的太子妃。 当初太子来占星台找他的时候,他并未多想,毕竟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对他而言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 皇宫里的权利阴谋他见的太多了,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即便他不答应,太子也会有别的办法将她置于死地。 一个被过于保护的柔弱小姐,能凭借的强大家族也一夜陨落了,献祭于天这样的死去对她而言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他过于自信以至于今日竟受制于人,想不到他长阙,半仙之身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逼到这步田地。 凛冽的寒风将幽凰身上的幽冥离火吹的越来越大,如同地狱修罗一般带着滔天的怒火张开复仇的大网。 长阙大手一挥,一道玄色暗影势如破竹,冲开骚乱的人群将韩紫鸢押到祭坛前。 “啊……”韩紫鸢跌坐在寒冰上,一声痛呼。 “你居然敢对本小姐动手,等会儿太子殿下来了有你的好看。”韩紫鸢想不到长却居然临时反水,狼狈的爬起来对着长阙大吼。 “哈……好大的口气,太子殿难不成还能违抗天意!”不待长阙说话,半空中战幽凰猛然下坠,带着逼人的杀气将韩紫鸢拉上祭坛。 她身上的幽冥离火瞬间将韩紫鸢的大氅点燃,那些无根之火原本是地底之内万年不灭的邪火,带着焚烧一切的力量,更何况烧在人的身上。 只听见韩紫鸢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瞬间变成火球,弥漫起黑色的浓烟里带着血肉焚烧的焦臭味 冰河上的众人恐惧的看着祭坛上惨叫的韩紫鸢,不都说太子妃懦弱可欺,体弱多病无缚鸡之力么?果然传言果然不可尽信啊! 战幽凰站在半空中,眼中带着嗜血的兴奋挑衅的看着长阙。 “既然国师慈悲为怀,不忍对韩小姐施以天罚,但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大洛王朝昌盛太平,本宫就只好做这个恶人了!” 说完,幽凰形一闪拼尽全力身,从祭坛上拔出一把刀,寒光乍现间,她刀刀要害,却并不致命,每一刀都狠辣决绝。 轩辕玦远远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玄黑色的眸子微眯。记忆中的战幽凰一直养在深闺,且抱病极少出府。护国将军及几个儿子也都对她宠爱有加并未让其习武,她怎么会有如此老辣的身手和如此暴戾的滔天煞气? 国师长阙负手立于祭坛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眨眼之间,她已经划出七十三刀,如果韩紫鸢不是被幽冥离火焚烧着看不真切,这时候应该已经体无完肤了。 这样的老辣的身手,这样残酷的手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无法相信竟然出自一个十三岁的少女之手。 鲜红的热血从浑身是火的韩紫鸢全身喷薄而出,如同下了一场血雨瞬间染了整个祭坛。 第三章 火烧小贱人 鲜红的热血从浑身是火的韩紫鸢全身喷薄而出,如同下了一场血雨瞬间染了整个祭坛。 “啊……”祭台上韩紫鸢凄厉的惨叫,不断的咒骂,“战幽凰,你不得好死,太子殿下和我父亲都不会放过你的!活该你们战家的男人全都死在边疆,你才是天煞孤星,克死全家。” “啊……我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啊……” 她叫声已经没了人声,形状更是可怖,整个冰面上竟无一人敢上前。 幽凰看着祭坛上,垂死挣扎烧的焦黑的一团火球仰天长笑。 那笑声如杜鹃啼血般凄厉,令人闻之凄惶,隔着整个冰面轩辕玦都感受到她陡然大涨的杀伐之气。 “哈哈哈哈……韩紫鸢,你忘了我可以黄泉路上走过一遭的人,我连鬼门关都闯过来了,我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一个自甘下贱的淫奔贱人,就凭你也配提我父兄!”说着,手中的银刀带着浓烈的杀气朝着韩紫鸢砍去。 寒光在空气中如同一张密集的网,利器切割着皮肉的声音,伴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寒风里听的人头皮发麻。 “若这世间真有亡魂,我的父兄知你们如此辱我,害我,黄泉路上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想起战家惨死沙场的父兄六人,幽凰感到胸口尖锐的疼痛。 那是这个身体残存的血脉手足情深,是即使魂魄离散都斩不断的血缘羁绊。那疼痛让她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原本喧闹的人群此时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 半空中幽凰反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朝向众人,“如今妖女伏法,天怒消散,我大洛必定国泰民安,千秋万代。” 她凌驾于众人之上,如同神祗睥睨众生,身上的幽冥离火慢慢的熄灭,整个人也缓缓降落到地上。 “太子殿下驾到……”一声尖利的通报声伴着急促的马蹄。 轩辕玦慵懒的脸上漆黑的眸子此刻更加深不见底,好一个太子殿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眨眼间,河面上一队金黄的骑兵已到祭坛前,为首的白色骏马上,头戴金冠,身着明黄蟒袍的正是大洛太子轩辕澈。 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此刻紧闭,似乎正压抑着怒火。白色骏马冲到祭坛前,他才猛拉缰绳,高大的骏马甩着响鼻,硬生生的停在幽凰面前。 看的众人心头一紧,这要是停慢半分,太子妃那娇弱的小身板儿还不得被撞飞啊!太子殿下还真是对这个太子妃痛恨至极,欲杀之而后快啊! 马儿鼻子里喷薄而出的白气堪堪就在幽凰的头上,幽凰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中刀上的血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胆识!远处的轩辕玦不禁在心里夸赞道。 轩辕澈坐在马上环视四周,没有看到韩紫鸢的影子。他不耐的甩开手里的缰绳,翻身下马,顺手抓住一个近身的侍卫问:“韩小姐呢?她人在哪里?” 那个侍卫低着头不敢回话,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向祭坛。 轩辕澈不耐烦的顺着他指的方向只看到,血红的祭坛和祭坛上一片焦黑的灰烬,并未看到韩紫鸢的身影。 他暴躁的将那侍卫一把揪起来,“别给本宫故弄玄虚,她人在哪里?你再不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侍卫颤抖着求饶:“太……太子殿下饶……饶命啊,韩小姐她……她已经祭天了?” 太子大惊失色,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祭坛,祭天?有谁敢拿堂堂一国丞相之女祭天?他猛的一摔将那侍卫甩出几丈远。 转身怒视着战幽凰,猩红的眼中一抹阴鸷的杀意,“该祭天的不是你么?怎么会变成紫鸢?” 战幽凰懒懒的抬眼看了一眼轩辕澈,她长长的睫毛恰巧上沾了一片落雪,如同蝴蝶羽翼上的六瓣花纹。 唇角不屑的微微上扬,阳光下那张诡异的脸上,竟然生出一股妖冶的美,看的太子轩辕澈心头一窒,竟然有些失神。 那个懦弱无知的战幽凰何时有了这样的气势? “太子殿下对韩小姐果然是一片痴心,只可惜天妒红颜,天神将她要了去,您在天神面前也只能忍痛割爱了!”战幽凰对着祭坛上的一片焦黑摇头叹息,似乎对韩紫鸢的祭天无限惋惜。 “太子殿下若真是舍不得,不如现在就上去帮她收一收骨灰,也好留一点遗物,将来好追思故人呢!”说完,一脸诚恳的看着轩辕澈。 轩辕澈脸色一沉,好一个战幽凰,这明摆着是要诱他入局。 若他今日这么做了,便落下了始乱终弃,贪图美色,置江山社稷安危,黎民百姓疾苦与不顾的口实。帝王之争本就激烈,如果他今日为韩紫鸢出头,那他将民心尽失,太子之位不保。 他看了一眼祭坛上化为灰烬的韩紫鸢,强压心口一团怒火。两权相害取其轻,他如今只能先忍耐后再徐图之,谁让韩紫鸢她自己不争气,非要来凑热闹。 “鸳儿,为父来了,今日看谁敢为难你分毫……”正说着,一顶八人锦轿疾驰而来,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先到。 轩辕玦远远的看着,这出戏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轿子刚停稳,韩国丞就自己挑了轿帘着急忙慌的窜了出来,他五短身材,体态臃肿,枣红的一品官服被他撑的绷紧。 一双精明的小眼睛被一脸横肉挤的剩下两条缝,透着一股子阴损,一看就是个狐假虎威的奸佞小人。 他一下轿子,看到太子轩辕澈和国师长阙,忙不迭的上前行礼问安,“微臣韩国丞参见太子殿下,国师大人。” 太子连忙双手将他挽起,“丞相大人不必多礼。” 一旁的长阙只是淡淡的颔首,一张淡漠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抬头间眼风扫过一旁冷笑的战幽凰时,脸上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神情。 韩国丞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的奸诈小人,对韩紫鸢更是出了名的骄纵。想他一个眼看着就能攀龙附凤的掌上明珠,今日被你整的连全尸都不剩。任你再怎么翻腾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过的了这一关。 幽凰感受到长阙打量的眼光,猛的抬头就那么毫不避讳的对了上去。 一脸的漫不经心下,那一双妖异的眸子里有厌恶,有戏谑,有讽刺,有不屑,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悯。这让长阙在心里不禁泛起那么一丝兴奋。 自他懂事起,在这云荒大陆上,提起长阙的名字,哪一个不是带着虔诚的敬畏,哪一个不是对他跪拜乞求。偏偏这个生死未卜的孱弱少女竟然对他如此不屑,这倒让他有了兴趣。 “太子殿下是否也是为了小女紫鸢而来?您先我一步,不知道小女现在何处啊?”韩国丞四处打量没看到韩紫鸢的影子,心头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连忙询问轩辕澈。 轩辕澈看着韩国丞焦急的样子,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出韩紫鸢被烧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事实。当初他宠幸韩紫鸢的目的就是要借助韩国丞的实力,如今韩紫鸢一死他要如何让韩国丞为他所用呢?他眼神闪烁的躲避韩国丞的急切的期望,正巧看到一旁盈盈而立的战幽凰,心生一计。 拱手朗声道:“不瞒丞相,本宫也是刚到,关于千金的下落,我想太子妃应该很清楚。” 轩辕澈说着嘴角扬起一抹阴毒的冷笑,战幽凰你居然敢算计本宫,那本宫就让你知道厉害! 好一招借刀杀人,谁不知道韩国丞的手段,刑部大牢里那一个个光听名字就让人头皮发麻的刑罚,可都是出自这位韩丞相之手。 “喏……你女儿留在人世的就剩下那一捧黑灰了!”战幽凰朝着祭坛方向小手一扬,脸上带着一抹残忍的天真。 “你们韩家之幸,有机会侍奉天神,你来的晚了些,估计天神已经走了,不过应该也还没走远。你还是赶紧叩头谢恩,声音大点的话,估计天神还能听见个一星半点的!”她澄澈的嗓音,如同初春细雨般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稚嫩。 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狠辣决绝的影子,俨然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天真少女,明明清朗悦耳,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韩国丞听完这句话,满眼悲痛的看着祭坛上焦黑的一团黑灰,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哆嗦。 他的女儿,他那马上就要嫁入皇家的女儿,仅仅十七岁就已经是筑基中层前途无量的女儿,一眨眼,竟然成了一捧焦灰。 韩国丞怒火中烧满脸的阴狠,他看着眼前的战幽凰广袖下闪过一缕青芒,敢杀他韩国丞的女儿,他一定要血债血偿。 在韩国丞脸脸上神色异常之时,幽凰已经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时时刻刻防备着他出阴招,果然不出所料。这个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在得知韩紫鸢已经死了的消息后,已经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出手了。 这具身体原本就孱弱,如今失血过多又折腾了这么一顿,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与他纠缠下去了。 远处的轩辕玦看到韩国丞手中一闪而过的暗器,眼中一丝冰冷,“卑鄙小人。”他正欲出手却看到,在韩国丞射出那道暗器的一瞬间,幽凰整个人娇弱无力的一晃。 一只手看似慌乱其实却快速将太子拉到身侧做了挡箭牌。 第四章 死而复生的三皇子轩辕玦 “啊……”一声尖叫,战幽凰应声倒地,挨到冰面的一刹那她直想爆粗口,太他妈的冷了。 “嗯……”一声闷哼,轩辕澈一个眼疾手快,单手撑地勉强稳住身形,左肩上却中了韩国丞的射出的毒针。 太子轩辕澈本打算看一场好戏,却不料自己却成了笑柄。 左肩上火烧的剧痛提醒他暗器有毒,他当然知道这暗器是谁的,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好说破。 他快随封住左肩的穴道,防止毒气扩散,一双丹凤眼阴鸷的瞪着韩国丞,吓得那个老匹夫连忙上前递上解药。 国师长阙看着冰面上,嘴唇青紫的战幽凰,缓缓道:“今日之事,暂且如此吧。各位也都各自散了。若有异议明日上朝禀奏皇上后再做定夺。” 战幽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起身拍了拍薄衫上的雪花抬腿要走。她的冰冷的身体已经渐渐的难以支撑下去了,得赶紧撤。 韩国丞哪里肯就这样算了。“国师大人,战幽凰这个杀我女儿的凶手呢?我女儿死的不明不白,难道就这么放过她吗?” “韩大人这话说的就有失公正了,你女儿那是天神挑中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呢?她是去往极乐侍奉天神去了,这是你韩家之幸。怎么?难道韩大人不愿意?做为大洛的肱骨之臣,你不思为君分忧,为民造福。竟然为了个人得失对我这个堂堂太子妃出言不逊。韩国丞你可知罪?况且本宫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外臣可随意叫的?” 战幽凰一脸凛然,说到最后声色厉荏,一身杀气逼人,竟让韩国丞一时无言以对。 明明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站在你面前竟然有种逼人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一旁的太子看着她那似乎与生具来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竟让他这个一国太子有些自惭形秽。 轩辕玦自始至终都暗暗的观察着战幽凰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的气度,手段,甚至是一个眼神,都给人一种洞察人心的老练。这哪里是个软弱可欺的柔弱少女,没想到士别三年第一天回来就遇到这么不凡的一个人。 长阙负手立在一旁也一脸兴趣盎然,这么长久的生命中他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如此感兴趣。“韩丞相,你难道对我大洛献祭祈福一事有什么问题么?”他玄色长袍灌满了寒风,眼神比寒风更凛冽,鼓涨着如同随时都要御风而去。 韩国丞心里一惊,他整日过着刀口添血的日子,死人堆里多少来回,从没有这样脊背生寒的恐惧。半张的嘴来不及合上,一股寒风冲进肺里,咳的一张老脸成了猪肝色。 长阙不理会他,转身看着太子道:“太子殿下,今日祭祀突生变故,微臣需要马上进宫面圣,若无它事,臣就先告退了。”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战幽凰一眼。 “国师大人且慢,既然是向陛下禀奏今日祭祀之事,本宫还有一些真神的旨意要跟你详谈,不如一道走吧。”幽凰说完谁也不看,缓步走在长阙跟前。 “那就委屈太子妃殿下了。”长阙长袖一挥,一道寒光乍现,平地里赫然出现一把通体镌刻着古朴花纹的长剑。 人群里一阵骚乱。 “承影——” “这原来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兵。” 战幽凰看着羡慕又惊叹的人群,连太子轩辕澈的眼中都有惊艳,她努力搜寻这具身体残留的意识。只可惜这个养在深闺不闻世事的大小姐,竟然没有一丝关于承影的常识,这让她不仅有些沮丧。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长阙已经安稳的站在剑身上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御剑。 这一发现让幽凰王者对于强大和力量充满渴求的灵魂陡然沸腾,她妖异的双眼明亮的如同深夜里嘴耀眼的星子。 看的长阙一个失神,竟然忘了开口邀请她。 还未待长阙伸手邀请,幽凰已经直接双脚踏了上去。 长阙脸一惊,“小心……”话音未落,看着站的稳如泰山的幽凰,一脸的不可思议。 凡修仙者的佩剑,都有剑灵,若非主人邀约,剑灵是不会接受外人的搭乘。 如过强行御剑,轻者重伤,重者当场丧命,更何况是上古神剑的承影,刚才他一个闪神还未开口,没想到她竟然直接站了上了。 本以为会有一场骚乱,却不料承影却丝毫未做反抗,他用神识探寻剑灵,却发现承影反常的安静,似乎在试探和思考着什么。 主人,这个姑娘身上,有浓重的煞气和一种神秘的威压。”感受到长阙的神识承影开口说。 长阙压下心底的惊疑,看着幽凰神色莫名,“太子妃殿下那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个懒懒的声音打断,“既然太子妃和国师都要回宫,不妨带本王一成,本王三年未回,王都变化实在太大,还望二位行个方便啊!” 话音刚落,轩辕玦的白色身影已经继幽凰之后直接站到了承影上。一副我上都上来了你能不带我走吗的无赖模样。 轩辕澈和韩国丞原本就很难看的脸色,此刻变得铁青。 尤其是轩辕澈,一张俊脸都黑了,轩辕玦你居然没死……可表面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热络的模样。 “三弟……这三年你音讯全无,我和父皇母后都以为你已经……” “已经死了是不是?离魂的毒确实不好解,不过我运气好,遇到了个世外高人,这些年,劳你和母后挂心了。”轩辕玦说完不等轩辕澈回话,转头催促长阙,“国师,我和太子妃都赶着进宫面圣呢?你倒是赶紧的啊!” 战幽凰眉头微蹙,轩辕玦,这具身体的记忆浮现出那个总是和自己六哥厮混在一起的明朗少年,可那记忆只到三年前,先王后去世,远在南境平乱的三皇子伤心过度战死沙场。离魂之毒又是怎么回事? 长阙看了一眼轩辕玦亦站在承影上稳如泰山的模样,并未多言御风而起,眨眼间三人已经飞入云层。 云层之下的众人,看着消失在天空的二人,才真正领略到云荒第一国师的风采。 望着两人消失在天际的身影,韩国丞悲痛的眼中透出毫不掩饰的杀意。战幽凰,战家,逃的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连你老子兄弟六人我都能让他们尸骨无存,更何况是对付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我就慢慢的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为我可怜的鸢儿报仇。 太子轩辕澈凤眼微眯,轩辕玦……他居然没死,当年母后和他费尽心机再将他和她的母妃铲除,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看着触手可及的云朵,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幽凰不禁不觉得寒冷,反而热血沸腾,她一定要拥有这样的能力。不!比这更大的能力,她要让世界都臣服在她的脚下。 轩辕玦看着面前兴奋不已的人,眼神不觉更加幽深,幽凰感到身后轩辕玦探究的目光,猛地转身朝身后看去,堪堪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是怎样的一双眼,让人感觉像是跌进了午夜幽深的海,越往下越是无边无际难以逃脱的深渊,可你却越来越渺小无力挣扎只能沉沦。 作为杀手的本能她连忙凝神静气,自我催眠才从他的眼中挣脱出来。轩辕玦,这个男人果然不似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身后的轩辕玦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丝毫武功都没有个根基都未稳的小丫头,竟然能抵挡得住自己的摄魂,轩辕玦不禁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小女孩缓缓开口道:“战家一门忠烈,还望姑娘节哀!他日战元帅及诸位少将军灵柩回府,我轩辕玦一定登门吊唁。” 他未称自己为王,也未成幽凰为太子妃,言辞诚恳并不像作假。 幽凰对眼前这个半路冒出来敌友难辨的神秘三皇子,存有太多顾忌,只好淡淡颔首算是应付过去了。 这边轩辕玦刚消停那边长阙突然开口道:“太子妃殿下,这次打算怎么谢微臣?” “谢你?”幽凰蛾眉上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讥讽,“谢谢你,与太子合谋将我送上祭坛?” 长阙甚至感受到她身上陡然暴涨的煞气,“太子妃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的道理。 你看如今我不是也帮你虎口脱险了吗?”长阙双手一摊十分坦荡的望着战幽凰。 “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师大人当时并未打算出手相助,我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你的承影上,不过是我还有利用的价值。” “就是……三年未见,一直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长阙国师,何时也堕入红尘,干起这狼狈为奸戕害无辜的勾当来了?轩辕玦拿着碧玉葫芦饮了一口,慵懒的嗓音却火上浇油。 长阙似乎并不以为意,“三皇子殿下,一走三年音讯全无,今日回到王都难道不应该马上进宫面圣吗?需不需要臣先送您进宫呢?” “这个不急,谁让本王一会王都就赶上国师您和王兄联手残害忠良之后的事儿呢!我还是跟着您一道先把太子妃安排妥当了再说进宫面圣吧!”说着他指了指地下,“这不就是镇国将军府了!” 战幽凰看了一眼下错落有致的院落房屋冷声道,“国师可以放本宫下去了。” 第五章 三皇子殿下很闲 长阙瞟了一眼哑然失笑,“太子妃这是要回战家?您可已经是皇家的人了,这样没有任何懿旨就独身回家,于礼不合啊!更何况从古至今只有被丈夫休掉的女子才会独身回家啊!” 幽凰冷笑:“岂有此理,战家是我家,我何时想回都是我的自由,用得着别人允许么?再说,一个勾搭妖女设计陷我于死地的男人,你觉得我还会容忍他与我同处一室?更何况我与他还有名无实,我今日不杀他就算是仁慈了。” 想起太子轩辕澈和韩紫鸢那副奸夫淫妇的龌蹉嘴脸,幽凰就抑制不住杀人的冲动。 “说得好……不愧是战家的女儿!”轩辕玦竟在一旁拍手称快。 这样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言论,令长阙不觉对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刮目相看。 战擎国这个愚忠的莽夫是怎么教导出一个如此桀骜不驯的女儿的?看着眼前灼灼耀眼的少女,长阙不禁感叹,轩辕澈这个有眼无珠的笨蛋。 “太子妃殿下果然好气魄,微臣这就送您回家!”眨眼之间,三人已经到了战家后院。 满院的红梅在白雪中开的热烈。 幽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景物,心口一阵尖锐的疼痛,这具身体中残留的意识和悲愤,还是不断的在影响着她。 她右手按住心口,深呼吸想要平复一下。 一旁的轩辕玦将一粒红色的丹药递到她的面前,“你身体单薄,又寒气入体,这颗元息丹会让你感觉好一点。” 幽凰看着他漆黑的眼,不像有诈的样子,接过来吞了下去。 “太子妃殿下,您没事儿吧!”长阙负手站在一旁问的有口无心。 “不用装的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你我都清楚你没那么善良,国师大人。”幽凰挑衅的看着长阙,却看到梅花尽头正有人影正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还没了解清楚情况不想这么快被发现,于是一把抓住轩辕玦和长阙,躲进最近的假山后。 “战小姐……”轩辕玦本想开口说,如果不想被她们发现他捏着隐身诀就可以了……可下一秒,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已经覆上他的嘴。 一股幽冷的梅香扑面而来,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机敏的警觉夹杂着警告,灵动的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那是他二十年的生命中从未感受过的鲜活,轩辕玦竟然呆立在当场。 二人心事各异的看着小道上的人影,却没注意到身后那道不悦的黑影,长身玉立,衣袂翩跹,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上黑色眸子里有危险的光。 梅林中人影越走越近,为首的是一个水绿长裙的中年女人, 清秀的五官,却被嘴角上一颗黑痣给破坏了美感,满头朱钗晃瞎人的双眼。 幽凰在脑海里搜寻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史玉婵,战家二叔战卫国的正房,当今礼部侍郎史进的嫡女,平日里为人嚣张跋扈,心狠手辣。 战擎国一早就跟他们分了家,各过各的,没有什么大的节日几乎从不来往,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家? 幽凰双眼微眯紧紧的盯着史玉婵,如同一只锁定猎物的鹰。 史玉婵看四下无人转身问身后战战兢兢的小丫鬟,“你确定杜月颜喝了那药了吗?” “回二奶奶,已经放进将军夫人的药里了。”回话的赫然是杜月颜身边的贴身丫鬟婉清。 “那你有看着她喝下去了么?”史玉婵边说边给身旁一个丫鬟九如使了个眼色。 那个尖嘴猴腮的丫鬟恶狠狠的抓住婉清,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的肉扯下来。 婉清疼的泪水夺眶而出,“ 啊……”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拉着史玉婵的长裙下摆哭道。 “二奶奶,我看着将军夫人把药喝光躺下才出来的,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求求你放了我弟弟吧!我只有这个一个亲人了,二奶奶我求求你了!” “你放心吧,既然你这么听话,”史玉婵笑的阴沉,一只手怜惜似的抚上婉清的头顶, “我这就送你姐弟相见!” 说完突然面目狰狞,一双放在婉清头顶的手突然运功。 跪在地上的婉清来不及松一口气,只感到头顶有一股阴冷的吸力撕扯着她的整个身体。 那力量非常强大,似乎要把她的灵魂生生撕裂,她痛苦的哀嚎着。 双手死死抓住一旁的一棵红梅死死挣扎,指甲都抠出血了,却只感到自地上滲上来的冰冷迅速将她吞没。 幽凰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看到的场面。 原本十七八岁,鲜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来的的小姑娘,一瞬间苍老了下去,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身体里迅速流失。 漆黑柔顺的长发瞬间枯白,白皙柔嫩的皮肤脱水松弛萎缩布满如沟壑般的皱纹,最后变成一具苍老的干尸。 轩辕玦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吸魂咒这么阴损的修炼方式早就被列为云荒禁术了,没想到还有人在用。 一股白烟从婉清的头顶流入史玉婵的身体内。她脸上原本暗黄的皮肤泛着婴儿般娇嫩的粉红。 史玉婵陶醉的抚摸着自己娇嫩的皮肤,感受着她滑不留手的细腻。一脸嘲讽道“将军夫人?战擎国说不定这会儿连尸骨都不一定找的着! 没有了战擎国这个靠山,杜月颜那个来路不明的贱人算什么东西!活该,谁让战擎国当初色迷心窍竟然拒绝我,我史玉婵的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幽凰看着几乎癫狂的史玉婵心里感叹,怪不得当初战擎国态度那么决绝的跟战卫国分家,原来其中竟然还有一段这样的往事。 史玉婵说完后得意的轻轻抚着脸颊,看向她的贴身丫鬟,“九如,你说,我漂亮吗?” “二奶奶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九如一脸的谄媚。 假山后面的幽凰心中冷笑,长了一张白李奎的脸还偏偏生了一颗李师师的心,这得有多强大的自我催眠能力才行啊! “谁?”史玉婵察觉到声响厉声喝道,今天的事绝对不能被人发现。话音未落人已经移身到假山旁。 幽凰心头一惊正要出手先发制人,却被轩辕玦一把拉住,她疑惑的转头看到轩辕玦冲她摇了摇头。长阙在一旁也作出一副让她安心的表情。 她狐疑的看着史玉婵,只见她警觉的四处查对他们却视而不见,半晌若有所思的看着假山。口中自言自语说,“奇怪,刚才明明听到响动,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战幽凰看着史玉婵那个大黑痣在眼前来回的晃悠,一双吊梢眼对她却视而不见,心下了然。 这两个人果然不简单,这难道是隐身术? 看着空无一人的假山,九如小心翼翼的说:“二奶奶兴许是这院子的野猫野狗,您别太担心了。” 史玉婵转手给了九如一记响亮的巴掌,“你懂什么?战幽凰那个丑八怪今天没有死在祭坛上,不管她多丑陋多下贱也顶着个太子妃的名头。 如果不趁现在她还未回府,先下手为强的除掉杜月颜,那以后想再再想杀这个贱人就难了!还磨叽什么?快跟我去看看那个贱人断气了没?”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战幽凰的眼寒光乍现,她目光冷然看着长阙。 “国师大人,你将功折罪的机会来了,若你这次帮了我,我就帮你达成你的心愿。” “哦……”长阙尾音上扬,兴趣盎然,“幽凰小姐知道我心中所求?”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知国师大人意下如何?”幽凰嘴角上扬静静的看着他。 长阙如墨的双眼中,有什么飞快的一闪而过。“战小姐,怎知我不爱这无上尊荣?” “是人都有执念,你修为高深,性情淡漠却要屈居人下为人所用,想必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若你此次帮了我,他日我一定能够还你自由!”战幽凰负手立于红梅树下,寒雪之中,单薄衣衫下小小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一双眼睛却直指人心。 幽凰定定的看着长阙,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看到这个男人眼中的不甘。 他那静水死寂下涌动的暗流,对喧闹尘世的厌倦,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只可惜他遇见的是玉面修罗幽凰。 她的一句话,如同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看似无害,荡起的涟漪却一圈一圈越来越大。 “好,不如一试,若你无法兑现你的承诺,后果怕是你难以承担的。”长阙原本淡漠的眼中泛起一丝兴奋。 自始至终,轩辕玦都冷眼旁观这眼前的一切,越看越觉得有趣,不禁痞痞的插话道:“战小姐,为何不问问我呢?说不定我也愿意帮忙呢!” 幽凰淡淡的看了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一眼道:“三皇子殿下,你避世三年,难道忘记了有句话叫做来者不善吗?你此行的目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愿意再跟皇家有任何关系。所以还是请你尽早离去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既然是我轩辕家有愧与你,我还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代我那不成器的皇兄为战家尽点绵薄之力嘛!”轩辕玦说罢,广袖一挥,三人消失在了原地。 幽凰只觉得一阵疾风,眼前景致转换,三人居然到了栖梧苑内。 弥漫着浓郁中药味儿的房间内,杜月颜躺在床上,被褥下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白玉簪。 一张脸虽然消瘦而苍白却依旧难掩她的美丽,即使已经生育了七个儿女,岁月却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第六章 替你爹娘好好教育教育你 她原本是个幸福的女人,夫妻同心,儿女孝顺,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她本想一死了之,却又放不下她那年方十五命途多舛的小女儿。 今天,若不是她看出了贴身丫鬟婉清神色不对,多问了一句,恐怕现在已经是个冰冷尸体了。史玉婵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的,她今天不管怎么样都要瞒过去,然后去皇宫救凰儿。虽然她极力忍耐,泪水却依旧从紧闭的双眼中顺着眼角不断低落。 栖梧苑内,寂静无声连个侍奉的丫鬟都没有,史玉婵一路毫无阻拦的走了进来。 她站在床前,看着即使缠绵病榻也依旧美艳动人别有一番娇弱美人之态的杜月颜,一双眼露出疯狂的怨妒。 “贱人,到死都一副狐媚相,我今天就毁了你这张脸。让你到了阴曹地府都是个丑鬼。”说着手上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杜月颜的脸上划去。 说时迟那时快,陡然现身的战幽凰一个飞身纵跃,朝着史玉婵的腰上猛踢一脚。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飞出去摔在墙上又重重的跌落在地。“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一旁那个叫九如的丫鬟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幽凰的脸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她半面残脸原本就骇人,昏黄的光影下看上去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一双双妖异的眼死死的盯着九如,把她吓得呆立当场,“啊……鬼啊……救命……” 话还没说完,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她纤细的脖子,热血喷涌而出。 长阙静静的战在角落里看着战幽凰,她一连串训练有素,干净利落的动作,以及杀人时冷酷残忍的眼神,完全不是一个十五岁少女的模样。 轩辕玦高大的身影隐匿在窗边,他看着黄昏的落日余晖透过窗子落在幽凰的身上,像一层金黄的光晕,竟将她那张看起来丑陋的容颜,衬托的多了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华贵。 她满脸鲜血,手握匕首,如同地狱走来的索命修罗。 幽凰缓缓的走向史玉婵,看着她的惊恐,享受着她的恐惧,她一直都知道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面对死亡之时的等待。 “七小姐……你……你怎么回来了?”史玉婵故作镇定的缓缓的向墙角退去。 脑子里却不停的谋划着,这个时间她怎么会出现在战家,她用灵识探查不倒房间里还有别的人。难不成是她自己偷跑回来的?刚才是怎么回事?史玉婵一边后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战幽凰。 刚才的一幕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娇小柔弱的战家七小姐何时有了这样的身手。不过她也看的出来,站在她面前的的确是一具没有任何修为,已经强弩之末的身体。 史玉婵顿时胆子大了起来,“七小姐你可是当今的太子妃,回战家那可是要凤辇仪仗敲锣打鼓的归省,怎么奴家没有听到传旨呢?” 她边说边在右掌凝聚真气,今天她就送他们一家团聚。 床上一直默默躺着的杜月颜从刚才史玉婵喊出七小姐的时候就已经睁开眼了,她一直在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小七,她的的小女儿凰儿。 看到史玉婵出手的一刹那,她用尽全力扑向幽凰。 “凰儿,快闪开……”杜月颜将整个身体作为屏障,将战幽凰牢牢的锁在自己的怀中。她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保护自己的女儿,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却听到身后一声惨叫。 “啊……”史玉婵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凌空飞了起来,又狠狠跌落在地上,“噗……”的一声喷出大口的鲜血。 她惊恐的看着自墙角的阴影中缓缓走走出来的轩辕玦,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人,这不可能,她刚才明明已经查探过了,怎么会? 杜月颜抱着战幽凰,怀里的小人浑身冰冷,一身衣衫血迹斑斑,不难想象她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事情,她可怜的孩子。 滚烫的泪水落幽凰的身上,浸透薄衫,温暖了她的冰冷,幽凰感到胸口一阵窒息的疼痛,她清楚那是这句身体残留的意念。 但是这出触手可及的温暖,和奋不顾身的保护,竟然让她一时难以抗拒。 幽凰原本如冰雪般冷厉的双眸中竟然缓缓浮现出暖色。她抬手缓缓的抚摸杜月颜绷紧的脊背,“娘,我是凰儿,我回来了!你别担心……” 史玉婵一脸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长阙,“你……你是谁?” 轩辕玦似乎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不知道战小姐打算怎么处置?”他越来越很期待她的表现。 杜月颜这才意识到房间里的轩辕玦,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白衣,俊美而不失威严,儒雅不失雍容,清隽却又贵气逼人。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凰儿什么时候结识到了这样的人物。 幽凰搀扶着杜月颜让她坐在床边,懒懒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一杯热茶下肚,总算暖和了一些。 她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檀木的桌面,顿了一下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地上的史玉婵。 “你刚才在梅园里说当年你曾钟情于我父亲?” 她喝着茶,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如同一个天真的少女,带着无害的好奇。 史玉婵惊得睁大双眼,刚才她果然在梅园中。 她看着一身锦衣端坐在床榻上的杜月颜,惊恐的眼中渐渐聚拢起起癫狂的恨意。 “杜月颜,当年我与战大哥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你不知廉耻用下贱的手段勾引他,他怎么会移情别恋。你一个来路不明的贱人哪里比得上我?” “啪……”猛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史玉婵半边脸都木了,一口腥甜的血吐在地上,里面赫然裹着一颗森白的牙。 “你……”她气的浑身发抖,右手指着幽凰刚想张口。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她的食指拧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幽凰的动作太快,她甚至没看到她出手,等她反应过来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她惨叫不已。 看着满地打滚的史玉婵,她娇小的脸上带着无辜的眼神。 可爱的提醒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指责的哦,二奶奶你的爹娘没有好好教育你,今天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替他们,好好调教调教你如何为人处事。” 轩辕玦不知何时也坐了下来,端着一杯茶品的仔细,那神色悠闲的像是坐在茶馆看戏的看客一般悠然自得。 长阙也走到桌前缓缓坐下,一脸期待的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杜月颜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幽凰,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惊疑,凰儿一贯胆小温顺何时…… “你这个阴阳脸的丑八怪,你爹费尽心机为你挣了个太子妃的位子又怎么样,长成这副鬼样子,就算嫁出去还不是只有被献祭的份儿。 是个男人看到你都会觉得恶心,我就是要让你承受被人抛弃的下场,当年你娘欠我的我全都在你身上拿回来,哈哈哈……” 史玉婵朱钗跌落,长发散乱,半边脸肿的连眼睛都合成了一道缝,疯狂的咒骂着。 “哦……”幽凰,嘴角上扬缓缓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平视着她。 “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二奶奶,看来我娘给你留下的心里阴影果然不小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史玉婵,“论美貌你确实是不及我娘的万分之一。 不过,当年这偌大的琅邪城,比你貌美的官宦小姐数不胜数,却也没有人能让我爹青眼相看,这足以说明我爹看中的并非容貌。 他与我娘一见钟情,不顾世俗偏见私定终身,这些年琴瑟和鸣夫妻同心,你觉得这单单是美貌能做到的么?自古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这句话的其中深意,怕是你这副长相的女人难以体会的。 你如此偏执不过是妒忌我娘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一个男人全部的爱,而你费尽心机都不能让他多看你一眼。” “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胚子,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又能怎么样?你这辈子都要顶着这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被人耻笑。哈哈哈……丑八怪……你这张让人恶心的脸永远都休想治好……” 史玉婵恶狠狠的诅咒着幽凰,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错乱的癫狂,面色狰狞可怖,五官扭曲,那张脸全然如恶鬼一般。 “这么说,我这张脸全是拜你所赐了?”幽凰幽幽的说着,一双眼认真的把玩着手上锋利的匕首。 那眼神好像在鉴赏着一件稀世珍宝,手指在锋刃上轻轻滑过,看的人心惊胆颤,仿佛下一秒手指就会被割破。 “哈哈哈……”史玉婵得意的大笑,“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我都不会告诉你解药!” 杜月颜听罢泪流满面,抓着床边一只玉如意冲到史玉婵面前,狠狠的朝着她砸去, “你这个毒妇,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你有什么仇恨冲着我来啊,你怎么能对我的孩子下这样的狠手?你把解药交出来,你给我交出来……” 幽凰拉住杜月颜,朝她笑了笑。“娘,小心点,不能打到脸哦!二奶奶那么爱惜她的脸的,如果像我一样毁了容可就没有男人喜欢了。” 第七章 您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 杜月颜看着幽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她丢掉断了的玉如意双手颤抖着抚上幽凰的脸,“我可怜的孩子,是娘没有保护好你!是娘的错……” 幽凰感受着杜月颜手心传来的温热,轻轻的将她的泪水抚落。 “娘,别哭,从今往后,没有人能再欺辱我们半分,那些人明里暗里给我们的屈辱我都要加倍还给他们。 爹爹和哥哥们不在了,你还有我,今天的事情,你不要管,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杜月颜看着似乎一夜长大的幽凰,除了心疼还有心安,她护在掌心里的小女儿如今也不得不放手了,她缓缓点头起身坐在一旁。 “二奶奶!你说的好吓人啊!”幽凰缓缓的抬头,清冷的嗓音带着少女撒娇般的娇弱,“你给我了这么一份大礼,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幽凰俯身到她面前,微笑着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手起刀落,寒光裹着哀嚎,史玉婵四肢鲜血喷涌,手筋脚筋俱断,身体倒在血泊中抽搐。 喉咙里凄厉的惨叫,掀破屋顶。 “呵呵……好一个……母女情深,真是让人感动,杜月颜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史玉婵没有昏死过去,她蜷缩在地上恶毒的咒骂着。 忽见眼前寒光一闪,“啪嗒……”一坨鲜红的肉自她嘴中飞落在地上,赫然是齐根切断的舌头。 “呜呜……噗噗……”史玉婵呜咽也想要说什么,除了不断喷涌的鲜血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钻心的疼痛让她蜷缩着颤抖着却丝毫没有别的办法。 “嘘……”幽凰竖起右手的食指在嘴边,左手安抚一般的轻轻抚摸她的额头。 “你虽然长得一般,但是骡马市口的死刑犯应该还是稀罕的,相信他们能让你体验到你一直渴望的被男人包围着的快乐。” “呜呜……呜呜……”听完战幽凰的话,史玉婵蠕动的更加厉害。 骡马市!那里是帝都最穷凶极恶死刑犯的聚集地,她居然要把自己丢到那种地方去…… 浑身上下钻心的疼痛都及不上她此时此刻内心的绝望和恐惧。 “呜呜……呜呜……”她剧烈的翻滚着身体,一直恶毒的眼中透出可怜的哀求。 战幽凰偏着头欣赏着她的恐惧,“怎么?二奶奶,你现在想告诉我解药了么?” 史玉婵呜咽着不停的点头,“嗯嗯……嗯……” “可惜……你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她右手托腮似乎真的为这个事情在苦恼。 “呜呜……呜……”史玉婵不知所云的呜咽。 战幽凰很遗憾的摸了摸自己诡异的左半边脸,“其实我忘了告诉你,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相对于拿解药换你自由,我对把你送去骡马市被大洛最卑贱的男人践踏更有兴趣。” 说完,她不再理会地上满地打滚的史玉婵,看向一直坐在一旁喝茶的长阙冷笑着。 “国师大人,轮到你登场了。” 长阙缓缓放下茶杯,凤眼含笑,“战小姐,我非常乐意效劳!” “给她止血,把她送去骡马市!哦……对了!千万别让她死了,明天早上我要让全帝都的人都看到。可怜的战家二奶奶,被云荒大陆上最低贱的奴隶凌辱致残,玉体横陈在骡马市口。” 长阙眼中的笑意更浓,手中白色的灵光一闪,带着史玉婵一起消失在房间内。 幽凰转身看着依旧坐在桌子边悠闲的喝茶的轩辕玦道:“承蒙适才三皇子出手相助,此刻我已经安全了,还请你早点离开的好。 杜月颜心下一惊,三皇子?难道是……怪不得第一看看都时觉得有些面熟。 轩辕玦也不生气,放下茶杯起身缓缓走到杜月颜面前深深一揖:“战伯母,轩辕玦刚回帝都便听闻噩耗,还望伯母节哀,改日我再登门悼唁,为战伯父及几位兄长焚香祝祷。 此间若有任何需要小侄帮忙的地方请务必告之切勿见外。”说完又看了看幽凰,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忍住了,颔首走了出去。 幽凰看他走了转身轻快的走到杜月颜的身边,伸手握住杜月颜的手,扬起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撒娇道:“娘……我饿了……” 杜月颜连忙擦干眼泪,抚摸着她的脸说:“娘这就去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饭菜,你这一身风雪,我让丫鬟给你烧好洗澡水,你快快洗个热水澡,娘一会儿就把饭菜端过来。” 闺房内,水汽氤氲,浴桶上还飘着一片红色寒梅花瓣。幽凰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撩拨着水面,一双眼中却寒光凛冽。 “三皇子殿下你死缠烂打不肯离去,难道是为了看一个发育不全的丑八怪入浴吗?您的审美和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呢!” 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轩辕玦,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差点呛住。一双凤眼微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幽凰,心里纳闷,她居然看的到我?这不可能啊? 他的隐身术就算是到了元婴期的修炼者也未必能够看到到他,她一个半点修为没有的小丫头又怎么可能看得到自己呢? 可下一秒,只见幽凰冷冷的盯着他的位置接着说:“三皇子既然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且一路上也并未有为难幽凰的地方,应该不是要与幽凰为敌,既然如此,不知能否光明磊落的出来谈谈?” 直到这时轩辕玦才确定这个小丫头即便看不到他却能感知他的存在,这倒是新鲜,“你是何时发现我的?”他饶有兴致的开口。 高大的身影在空气中缓缓显现,一身月牙白长袍无风自动,长发如瀑,墨玉束额,他就那么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执一杯茶,那皮肤却比白瓷的茶杯更莹润!墨玉般的眸子里兴趣盎然。 饶是自认为定力超人,自认见惯美男的幽凰,面对这张脸也有一瞬间的出神。世间竟有男人长的如此妖孽。 “我从祭台上被那火焰烧醒之后,我就能察觉到你的气息!”幽凰说完转身将双手浸入热水之中。 “哦……这么早?那你不害怕我吗?尤其是我还是轩辕家的三皇子,你就不怕我把你和国师结盟的事情告诉给我父王或者太子?”轩辕玦嘴角上挑声音微扬。 “哼……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你以为我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出来的亡魂,面对着要置我于死地的仇人还有闲情逸致去顾忌一个自顾不暇的闲人? 更何况,你消失三年重回王都,难道是大难不死回来找你的父兄共叙天伦的吗?皇家夺位的戏码我的确没有兴趣,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 幽凰揉着在热水中渐渐恢复只觉得双手,索性踢掉鞋子穿着衣服直接跳进浴桶中,让滚烫的热水包裹住冻得已经快要麻木的身体。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再不暖暖怕是要冻出毛病。今后她还要靠着这具躯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那些古人所谓的礼仪忌讳她哪里顾得到。 看着一脸舒爽的躺在浴桶里的战幽凰,轩辕玦如玉的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这个小丫头总是让他出乎意料。 “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入浴,你这样做真的好吗?”轩辕玦瞟着房梁说。 “你尾随一个陌生姑娘,跟踪她到闺房,看别人要入浴还不离开,这种行为似乎也不是很妥当吧!”幽凰一边在水里揉搓着肌肤加快血液流动,一边冷冷的说。 “我……”轩辕玦本来想与她谈一谈合作的,转念一想,这小丫头片子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要是直接摊开来说,以她对轩辕家的仇恨,怕是很难谈妥。便转口说,“你身上那幽冥离火原本是皇家世代守护皇陵的,传说可焚烧一切,极其霸道,若是一着不慎可能引火烧身。” 幽凰眼神微暗,“幽冥离火……你是说这个?”说着她小手一挥,手心升腾气一片青色的火焰。 轩辕玦看着那被人提起个个谈虎色变的幽冥离火,在她的手中收放自如的模样不禁对她又多了几份好奇。“对,就是这个!” “既然你说这是属于你轩辕家镇守皇陵的,那它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我的身上来了?”幽凰抚摸这那团青色的火焰,想起在祭坛上它焚尽一切的威力,疑惑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大约祭坛连通皇陵地心,血祭的时候你的执念随着鲜血渗入地下,幽冥离火被血气吸引才会跑出来的。”轩辕玦本想说是被她的冲天煞气不甘所引,但看到她盯着那火苗时眼中的惊异和好奇竟有些不忍。 “哦……那既然是我自己引火上身,那么不管后果如何我自己承担便是了,感谢三皇子相告,恕不远送!” 幽凰自认为前世也算阅人无数,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让她如同雾里看花,怎么都看不明白。她不清楚他的来意,也看不透他的企图,所以敬而远之。 轩辕玦放下茶杯,一副受伤的表情,明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幽凰,满含幽怨,“这已经是你今天第四次赶我了,难道我就这么让人讨厌?连长阙那个天山童古老千年老妖还不如?” 轩辕玦说完,正在御剑飞行的长阙迎风打了个喷嚏。奇了怪了。 第八章 居然是一只火凤凰 幽凰及时泡在温热的水里也觉得一身恶寒,这个男人现在到底唱的又是哪儿出儿?再看看他那张妖孽的脸,不仅蹙眉:“你难不成想要对我施美男计?轩辕玦,你要是真智商低就算了,不要连带着把我的智商和审美也拉低!” 说完,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们不如摊开来讲。” 轩辕玦看着她防备的眼神,和周身竖起的防备,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他清了清嗓子,“既然你可以与长阙联手,为什么不能跟我联手呢?毕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更何况从人品来说我怕是比长阙好上数倍,最重要的是我曾与镇国将军府有交情。” 幽凰闭着眼躺在浴桶中,似乎睡着了的样子, 轩辕玦也不着急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等她。 半晌幽凰才缓缓开口道:“你说的这些理由听上去都很有吸引力,可我却有个疑问! 三皇子,我一个武功修为全无,一门父兄尽殁,阴阳双面毫无仰仗,且又见罪与皇家的孤女,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看重? 若说你是我的一个强大盟友,那么我对你而言怕就是那个毫无用处的猪一般的队友,反常即为妖,我百思不得其解,敢问三皇子可否为我解惑?” 轩辕玦从头到脚的将她打量了一番,不得不说他现在越来越肯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多少人能够在利益诱惑面前,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女让他越来越有兴趣。 看着他浓如夜色的眸子,一寸寸的将她看过,幽凰竟然觉得脸庞发烫,她摇了摇头,这一定是热水泡太久了。 轩辕玦起身走到浴桶前,薄唇微扬,“泡了这么久,水都要冷了。”说着单手伸到浴桶里。 他的手白玉修长,幽凰心中一惊,正要骂他,“你……”却感到原本微凉的水缓缓温热了起来,整个浴桶里也氤氲起芬芳的水汽。 一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幽凰这才看清,他有着一对异于常人的狭长的瞳仁。含着笑看你的时候像是一个漩涡,能把人吸进去。 “我的诚意多说无用,不如用行动表示……”说完他嘴角噙笑,身影一闪消失在了水汽中。来去都这样迅疾,像是一场梦。 幽凰轻抚着有些狂躁的心跳,深吸一口气潜进了水底,这算什么回答…… 晚饭过后,杜月颜打发了将军府内一个小丫鬟,房间里只剩母女二人。 银色的月光照进窗子的时候,战幽凰正坐在杜月颜的梳妆台前,任由杜月颜给她梳理长发。 她吃的饱饱的,身上散发着刚沐浴完的寒梅清香,月白的宽大长袍柔软温暖。她就那样半依在杜月颜的怀里。 前世她每次执行完任务,也喜欢好好吃一顿饭,泡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只有这样她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杜月颜看着眼前对她全身心依赖着她的小女儿,眼中流露出温柔的宠溺。 “凰儿,是娘亲无能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战幽凰转身仰头看着杜月颜,“娘亲,我不可能永远依靠你们的保护,即便父兄都在你们也不可能保护我一生一世。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也需要学会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对吧!” 杜月颜一怔,心疼的俯身捧住幽凰的脸,细细摩挲。 “我的小女儿真的长大了,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永远是赖在我怀里撒娇的小姑娘。” “娘亲,如今爹和哥哥都不在了,有多少人对战家虎视眈眈,今天太子和韩国丞没有杀死我,他们不会就此罢手的。 我们需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今天只是个开始,我们孤儿寡母必须要变强才能自保,才能查清楚爹爹和哥哥的真正死因,为他们报仇。” 幽凰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戾。 杜月颜长叹一声,“我原本不想让你承担这些,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凰儿你随娘亲过来!”说完她牵起战幽凰的手朝内室走去。 昏暗的内室里,杜月颜在墙上依照八卦五行方位按动机关,原本平整的墙面陡然出现一道暗门。 她沉默的上前打开暗门,随之出现一条狭窄的通道,杜月颜转身朝幽凰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幽凰警觉的环顾了身后,确定没有人后紧紧的跟了进去,她刚一进去,背后的暗门就自动关上了,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痕迹。 狭窄的通道越往下越开阔,最后走进去才发现是一间跟地面上一模一样的栖梧苑,上下如同影子一般。 斗大的夜明珠悬挂在半空,将整个密室照的如同白昼,看着跟上面几乎一模一样的陈设,幽凰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 “凰儿,你坐下,娘亲有话跟你说。” 杜月颜说完从暗柜里拿出一个红漆的盒子,那盒子上绘着繁复的花纹,透着古朴而庄重的神秘。 如果她有修为的话应该能够看的到上面涌动的灵力。 “娘亲,这是?” “凰图腾”杜月颜缓缓的说。 幽凰从记忆里搜寻关于凰图腾的信息。 云荒大陆以神为尊,是一个修仙的大陆,除了西荒的人族之外,还有海中的龙族和鲛人,东荒的妖族,北荒的魔族,南荒的凤族,九重天外的诸天神佛。 在云荒大陆之上凤族一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他们住在苍茫碧落海上的梧桐岛上,与世隔绝。 相传上届凤皇云翊曾得天神真传,一夜飞升留给下届凤皇传人一本凰图腾。 据说凤族若修习此秘术,可一日千里飞升成仙,凡人若能修习便可脱胎换骨重塑灵根,一时被奉为修真至宝。 却不知为何后来凤族内乱,小公主云茉和凰图腾神秘失踪,一代至宝从此遗落,没想到世人穷极一生寻找的宝物,竟然就在战家密室之内。 如果凰图腾在这儿,那…… 杜月颜似乎知道幽凰在想什么,“你猜的不错,我就是当年凤族失落的小公主,” 她抚摸着盒子上古老的花纹,眼神悠远,“当年你外公飞升之前,我才化形不久。他担心我年幼无法执掌凤族,留下凰图腾给我,本想是为我立威,却不料被心怀不轨之人垂涎,招来杀身之祸。” 杜月颜想起那漫天大火和喷薄的热血,眼中一片晶莹泪光。 幽凰伸手握住她颤抖的双手,柔声道,“娘亲……都过去了!” 杜月颜深吸一口气,将她纤细的小手贴在脸上,微笑着点头。 “是的,都过去了,当年我凤凰真身被毁,带着凰图腾从梧桐岛逃了出来,在尘世流离辗转数年,后来遇到你爹,再后来就有了你们。 这些年娘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们远离尘世倾轧,能够平淡幸福就好,可天不遂人愿,事到如今娘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她说罢,缓缓打开红漆盒子,金色的灵光乍现,强大的灵力宣泄而出,让人无法直视。 杜月颜慎重的几近虔诚,缓缓将金黄色的卷轴打开,在一声嘹亮的凤鸣声中,一只火红的凤凰幻影展翅而出在二人的头顶盘旋飞舞。 那火红的凤凰幻影渐渐的实体化,最后竟然收拢双翼落在杜月颜的肩上。 杜月颜伸手缓缓抚摸着它血红的羽毛看着幽凰说,“凰儿,这是你的凤凰真身!” 她捧起那只全身如同燃烧着一层火焰一般的小小火凤凰将她交到幽凰的手中。 幽凰一时怔住,她居然是一只火凤凰。 “我与你爹爹人凤结合本属禁忌,然而你六个哥哥都为人身,只有你传承了我的凤凰血脉,出生时便是一只浴火凤凰。 我和你爹爹担心被人发现,会对你和战家不利,招来杀身之祸,便将你的真身封印在凰图腾中。 可现如今,我们战家已经被逼得家破人亡了,再也没有什么可顾忌和失去的了,凰儿,从今天开始战家的血海深仇就由你来背负了。” 火凤凰只有巴掌大小,她身上散发的灵力让幽凰有种本源的宿命之感。 火凤凰一靠近她便兴奋的仰天长鸣,嘹亮的凤鸣声中透露着巨大的欢喜。 长夜漫漫,杜月颜指导着幽凰修习凰图腾。 她原本就领悟力极高,再加火凤本源之力从旁协助,更是如虎添翼。 杜月颜在凤族叛乱中失了凤凰真身,只余一副人形连凡人都不如,根本无法修习,她静静的坐在一旁守着打坐修炼的幽凰。 凰图腾上神秘古朴的金色梵文凌空而起,如同纹身一般包裹着幽凰。随着她的吐纳吸收,一层一层的隐入她的身体,进入她的血脉与她融为一体。 火凤凰昂首展翅立于她的头顶如同一顶华贵的凤冠,红色的火焰般的凤凰本源自头顶缓缓渗入她的身体。 金色的凰图腾之力与赤红的本源灵力缠绕交融,不断的游走与全身经脉之中。 她这具身体从小被抽离了凤凰真身本就孱弱,再加上史玉婵给她下的奇毒更是雪上加霜。 即使之前有战将军一直为她渡气养护,她的整个经脉也是拥堵毁损,如同被调皮的孩子扯乱的线团一样杂乱不堪。 闭目修习的幽凰看着这具身体的现状,不禁苦笑,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即便战幽凰没有被献祭也活不过二十岁。 第九章 赤金仙灵 当务之急是疏通经脉。否则日后即便再努力修炼也难成大器。 她的意识随着灵力游走在全身经脉之中,不断的打通经脉,修复断损,这看起简单却异常繁琐。 人体有十二经,每一经主导身体部分内脏器官,其中各经之间又有奇经八脉链接沟通,对十二经气血有蓄积渗灌等调节作用。 而这具身体中的奇经八脉中的主导气血的督脉、任脉,破损严重,剩下的其他几脉也不容乐观。 这就难怪先前她一剧烈运动就呼吸困难,心口绞痛,如此残破不堪的身体竟然支撑着她折腾了这么一天也真是太难为她了。 大洛皇宫最至高无上的宣和殿内,洛宸帝看着俯首叩头的轩辕玦,一向冷肃的眼中泛起泪水,“玦儿快快起身……”他起身快步将他搀起,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轩辕玦看着泪光闪烁,发鬓染霜的洛宸帝,面露哀色,“三年不见,父王可好?”然而狭长的凤眼中却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绪。 “玦儿,你这三年到哪儿去了?你可知父王母后有多想你,你怎么能连封书信都不写呢?”一旁凤椅上的皇后陈氏边说边拿着锦帕拭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她下午听闻轩辕玦回来的消息还不相信,魂引的毒根本无药可解,她不相信这个小孽种还活着,所以急不可待的跑来宣和殿内求证。却不料他居然真的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回来又能如何,如今她的儿子轩辕澈已经是太子了,她低着头朝一旁的轩辕澈使眼色。 轩辕澈连忙上前,“不是为兄说你三弟,你当年既然未战死沙场就应该及时告知父王,怎么能这样无声无息的隐瞒我们,你可知父王这三年多么思念你!”说这声音都有些许哽咽。 轩辕玦也并不反驳只是定定的看着洛宸帝,“父王,儿臣思念母后,可否容儿臣到母亲的寝宫上柱香?” 洛宸帝点头,“你我一道去吧,今日十五我也要去栖霞殿看她的。”说完令内侍摆驾,全程都未理会太子母子二人。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陈氏将茶碗摔得粉碎,不管过了多久只要这对贱人母子在,她们母子二人永远都入不了洛宸帝的眼。 “澈儿……告诉你的舅舅,本宫让要让轩辕玦有来无回!” “母后放心……”轩辕澈的眼中露出阴毒的笑。 夜越来越深,幽凰不断的重复着一个动作,疏通修复,好在她有高于常人的耐心和意志,这要感谢前世她所受的非人训练。 组织当年为了训练他们的忍耐力,在她十二岁那年将她和一帮孩子一起,从直升飞机上散落在南极冰原上。 随着每人一起丢下的还有焊接机和被拆分后又精密切割了的冲锋枪。 他们必须在零下四十多度的雪原上将枪械焊接组装完成后发射信号,才会有救援队将你接走,否则就只能葬身冰雪之中。 半个小时后她成功完成并发射信号被救援队带走,后来她才知道同去的有一百人,回来的只有三人。 随着她不断的修补,灵力的吸收也越来越顺畅,在心脉附近她看到一团青色火焰,恹恹的包裹着她的心脉,似乎就要熄灭的样子。 她用两股灵力小心翼翼的触碰一下,那团青色火焰似乎一下子活了起来,青色的火焰越来越大,渐渐的变成青白之色。 幽凰皱眉,这是今日祭坛上的从地心引来的幽冥离火,没想到它居然盘踞在自己的身体里?还未容她细想,那青白火焰已经从心脉沿着经络燃烧至四肢百骸。 她感到一股灵魂被焚烧般灼痛,凤凰真身也发出一声痛苦的清啼,幽凰大惊,慌忙用从凰图腾中吸收的灵力扑打。 却看到金色的凰图腾之力和赤红的凤凰本源,被幽冥离火迅速包裹,如同被淬炼一般两股灵力竟然渐渐融合成一股赤金的灵力。 全身经脉中的灵力都被包裹着,融炼成赤金色。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毁损的经脉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被修复。 原本被一团黢黑的死气包裹着的惨不忍睹的左脸,被离火焚烧后,赤金灵力涌入。破损不堪的皮下组织和坏死的经脉血管,如枯木逢春般重生。 青白的火焰缓缓的缠绕于赤金的仙灵之中,温度慢慢的降了下来,她看着全身被赤金灵力充满的顺畅经脉,缓缓睁开双眼。 这具身体太过虚弱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不能急于求成。 金色的灵光缓缓归于闭合的卷轴。头顶的火凤凰也重新归于其上。 看到幽凰醒来,杜月颜长舒了一口气,筑基阶段非常重要,也十分凶险,刚才看到她有些痛苦的挣扎,她在一旁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即便是非常有天赋的修仙者,一个不慎有可能走火入魔前功尽弃,更何况战幽凰体质虚弱。 “凰儿,你试着凝聚灵力到丹田后将灵力祭出看看。” 战幽凰点点头,回忆着凰图腾上的心诀,非常顺利的将分布于全身的灵力凝聚,随着灵力的凝聚,她感到全身发热,充满力量。 右手一道赤金灵光射出,花瓶中一株凋零的红梅竟然枯木逢春嫣红梅花争相怒放。 一夜未眠不仅不觉得疲惫,反而愈加的精力充沛。 看着她手中赤金色的灵气,杜月颜的脸上一阵狂喜,“凰儿,你竟然是重生之力的赤金仙灵!” 云荒大陆修真者中,仙灵根据修习法术不同颜色各异。凡人修仙者中,以金木水火土为基,分为金,绿,蓝,红,黄。 海中龙族与鲛人为蓝色仙灵,东荒的妖族大多赤红,北荒的魔族仙灵玄黑,南荒的凤族仙灵五彩,若灵力至半仙后则逐渐纯净化为白色,如同长阙。 九重天上的仙人则为纯净透明。 赤金之色,杜月颜只有在凤族天启中看到过,那是创世真神的本源仙灵。 一念可生万物,一念可毁苍生。 幽凰缓缓拉住杜月颜的手笑道,“娘亲,我还有个事情告诉你。”说完她缓缓拿掉右脸的银色面具。 右半边原本丑陋如鬼魅的脸,如今肌肤如玉,一双幽黑的眸子像两个漩涡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秀挺的双眉斜飞入鬓带着一丝铿锵的英挺大气,她站在那里,浑身有一种华贵的静谧。 看的杜月颜眼中泪水满溢,她双手颤抖着缓缓抚上幽凰的脸,感受到手掌中细腻温热的肌肤,泪水汹涌而出。 她最贴心的小女儿,原本就应该是如此这般倾国倾城的样子。 “你刚出生粉雕玉琢的的像个瓷娃娃,见过你的人都说你将来长大了一定倾国倾城,你那几个猴子一样闹腾的哥哥见了你,争着抢着抱,轻声细语的哄,舍不得你哭一声。要不是那个杀千刀的史玉婵你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被人耻笑。”杜月颜将她抱进怀中声音哽咽的说。 她出生不久,便阴阳双面,丑陋无比,父母为她遍寻名医,试遍各种方法都于事无补。 术士称因为战家世代武将,杀戮太多,天神降怒才使得七小姐阴阳双面,父兄对她心有愧疚自小便呵护有加关怀备至。 母亲杜月颜更是对她宠爱至极,家中平日连一张铜镜也不许留,日日陪伴寸步不离。 她自小不觉得有什么,天真烂漫性子活泼。五岁的时候她贪玩,独自跑到花园扑蝶,吓得两个未曾见过她的小丫鬟尖叫着连滚带爬,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丑陋。 自那之后性子就变的沉静安宁到她出嫁都未曾离开闺房半步,她平日里都佩戴半边银色面具,整个大洛对她更是猜测纷纭。 有人说她美艳无双,怕红颜薄命所以以面具遮挡,也有人说她其丑无比不能示人。 战擎天出征前,似乎早有预感,他甘愿交出兵权,以兵马大元帅帅印,为他的小女儿求了太子的亲事。 出征前一天举国大赦,她一身凤冠霞帔,嫁进东宫,那时的战幽凰不是不欢喜的。豆蔻年华哪个少女不怀春,她听闻太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是多少春闺梦里人。 却不料新婚之夜,轩辕澈扯掉她龙凤呈祥的盖头,怀里却抱着丞相之女韩紫苑,那才是他的心上人,他心目中的太子妃。 她受尽屈辱,红烛独对哭红了双眼,第二日却还是盛装打扮,强颜欢笑送父兄出征。 她那一世战功显赫,刚正不阿的父亲,在宣武门外翻身下马,一身银夹对她俯身叩拜。愿太子妃千岁一世长安,喜乐祥和,那一声朝贺,是一位父亲的临终托孤,也是他最大的祝福。 却不料战报传来第三日,她的丈夫,她的依靠便将她奉为祭品,生祭了神明。 她的眼泪,苦苦哀求;她端庄温柔的母亲,抱着父兄的牌位在宣和殿外的泣血上书。都未抵上一句,太子妃极阴命格与皇家相克,生血献祭才可破解瘟疫战祸。 感受着杜月颜发自内心的疼爱怜惜和怀中的温暖,还有这具身体内汹涌的回忆,幽凰抬头,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泪。 “娘亲,整个皇家负我,整个大洛负我战家,今日从鬼门关回来,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这一门的血恨。 从今日起,我不信天地,不敬鬼神,只愿有朝一日战家血仇得包,父兄冤魂得安,而你不再以泪洗面。” 幽凰微眯的双眼中风起云涌。 第十章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杜月颜为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正色道:“我们一家如今十不存一,你父兄七人尸骨未寒,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难。 凰儿,不要顾念我,你尽管去做,到最后成也好,败也罢,只要你我母子生死共担,又有何惧!” 幽凰看着杜月颜,心头一股莫名的情绪满溢翻腾,闷闷的,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在心口,让她呼吸困难。两世为人,第一次有一个人不计生死站在她的身边,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脸上一片湿热。 两个人从密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 幽凰安顿好杜月颜入睡,自己带上面具披着大氅出了房门。 一夜大雪,整个镇国将军府一片银装素裹。 自从战家父子战死,杜月颜病倒后,原本钟鸣鼎食之家的的战家一夜之间,仆人跑的只剩下几个战家的老人。 如今偌大的战府枯枝败叶,寂寂无声,形同荒园。 战幽凰走的很慢,她看似悠闲,其实在仔细的观察着战府的一草一木和建筑布局。从今往后她要撑起着座将军府,不说别的,眼前太子和韩国丞就不会放过她。 作为杀手出身的她,比任何人杜清楚那些肮脏龌龊的手段。突袭,暗杀时的隐蔽和地形利用往往决定了成败,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保证杜月颜的安全。 前厅门前是一块开阔的四方的演武场,平日里战擎苍和六个哥哥每天都要在这里练武。 幽凰抚摸着武器架上的红缨银枪,脑海中浮现出这具身体的记忆,那些英俊的面容,坚毅的眼神,温暖的怀抱。她的心口难言的钝痛。 幽凰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走向朱红的大门,今天她要先清理一下门户。才能更好的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七小姐……”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一位布衣的老人手持一把扫帚从府门旁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满头灰白的头发,看上去已经五六十岁了,但依旧精神矍铄。从他稳健的步伐中可以看的出来是个练家子。 幽凰搜罗着脑海中的记忆,管家曲微茫,是战家的老人,从祖父开始一直在战府供职,是个可信的人。 “曲叔起的这样早!”幽凰礼貌的问候。 “七小姐都起来了,老奴怎么还能赖床不起呢!”战微茫笑着说。 “这不,大雪如此之大,都块封到府门台阶上了,老奴起来打扫打扫,这几日将军和少将军们的灵柩就要回家了。总不能让他们踩着积雪进家。”说着,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幽凰看着地上被白雪覆盖的院落点头道,“战叔,从今日起便不用闭门了。我们战府俯仰无愧天地,即使父兄不在,战家的傲骨不可灭。我倒要看看这受我战家世代荫庇的大洛氏族,要如何对待我战家孤儿寡母。” 皑皑白雪中她缓步走向朱红的大门,明明瘦小的身影,此时却有种顶天立地的豪迈悲壮。 一旁的曲微茫竟然有种灵魂被震慑的臣服,作为一个久经沙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人,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吱……”一声沉闷的响动,闭门多日的镇国将军府被一双纤细的小手再次拉开。凛冽的寒风裹着雪花穿堂而入,鼓胀起她月白的长袍猎猎作响,漆黑的长发如同招展的旗帜。 街上不少的店家已经开门准备做生意了,听到外面的动静,探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的光景。 幽凰就那样冷冷的的站在那里,却有种天神俯瞰世间的冷寂。一双如墨的眸子淡淡的望着眼前宽阔的长街,深沉的让人无法直视。 不都说战家小姐丑陋不堪吗?这般的气度,别说普通的帝都大家闺秀,就是王宫里的那些公主娘娘也难以比肩。 那些沸沸扬扬的关于战家和战家小姐懦弱可欺的传闻,此刻如同一个笑话。 等众人回过神的时候,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转身,仅留下一个高贵的背影。 转身的一刹那,战幽凰嘴角一抹冷笑,刚才混迹在人群中的几个影子,怕是这时候已经飞奔在给各自主子报信的路上了。 “曲叔,早饭可还有人做啊?”战幽凰边走便说。 “七小姐放心,散了的都是闲杂人,留下的才是咱们战家的人。 前些日为避锋芒,夫人才刻意吩咐大家作出战府寥落无人的景象。”曲微茫低声回答。 “哦……既然这样,早饭过后让他们都穿上战甲到演武场来集合吧!我有话要说!” 幽凰沿着小径缓缓往回走,路上寒梅怒放,幽香阵阵,突然一阵暖风,发鬓见多了一朵梅花。一道温润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在她耳边响起,“战小姐果然冰肌玉骨,这寒梅最配你。” 幽凰驻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三皇子好清闲,一大早就上演这调戏良家少女的戏码!皇宫里的美女是不够看吗?” “宫里的女人再美,都是些庸脂俗粉,哪里及的上你半分?”他今日依旧一身月白的宽大长袍,一张妖孽的脸凑到她的面前,十足十的纨绔子弟模样。 幽凰冷笑,“三皇子的审美与智商着实令人担忧,我如今还是个挂名的太子妃,名义上是你的皇嫂,这样的话传出去那可是违背伦常的。 您一副钢筋铁骨不畏人言,我可要维护我战家的脸面。”说白了就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轩辕玦看她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心情竟然一下子好了起来,忍不住想逗逗她。“原来战小姐也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昨天你还信誓旦旦的说再不跟皇家有牵扯,我还以为你说真的,所以今天一早赶来报信。既然战小姐还惦记着当我的皇嫂,那我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说着竟然真的转身朝外走去。 幽凰看他转身要走也不挽留,对着他的背影说:“好走,不送……”说完转身继续朝栖梧苑走。 轩辕玦看她竟然真的不留自己,不禁咬牙,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软硬不吃。 “唯女子有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说着一个凌空飘到幽凰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皇上和皇后,一个为了皇家脸面,一个为了儿子的太子之位,决定让太子亲自迎你回宫,此刻礼部大臣和轩辕澈已经准备出宫了,你作何打算呢?” 幽凰抬眼看他,“他们迎我,我难道就要回去吗?”说完避开他继续往前走。 “我就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女子,怎么样,需不需我帮忙啊?出钱出力出主意我都有啊!”轩辕玦目光清澈纯净,像是一个兴奋的孩子。 幽凰扬眉,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孔?看着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幽凰突然也来了兴致,“要玩儿就玩儿票大的,三皇子何不出门找个好点的酒楼,再登高寻个靠窗的位子,好酒好菜吃着等着看好戏呢?” 幽凰原本清冷的眼中,波光流转,如同雪后初晴的原野。让轩辕玦心头一窒。“那在下就静候姑娘佳音!” “好走,不送!”说完幽凰,转身朝前走去,她要忙的事情还多。 回到栖梧苑的时候,杜月颜已经起床了,看到她回来上前握住她的双手。 “凰儿,你一晚上都没合眼,这一大早的去哪儿了?天寒地冻的你可要当心身体。” 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温暖,幽凰柔说:“娘亲,我没事,你别担心,倒是你要好好休息,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杜月颜眼神黯然,“我睡不着,往日里这个时辰,你的你父亲兄长已经起来练武了。我已经习惯了这个时间就醒来去厨房盯着给他们张罗吃的了!都习惯了……” “娘亲……”幽凰低声道:“最迟后天,父兄他们的灵柩就要回家了,到时候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逝者已矣,我们不能让他们九泉之下还不能安宁,更何况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杜月颜长叹一声,神色坚毅,“凰儿,你说的对,我们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这眼下的头一件,我们得先好好吃顿早饭,皇上迎我回宫的仪仗怕是已经出了永宁门了。” “什么?皇上还要迎你回宫?这……”杜月颜一脸担忧。 幽凰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将碗筷送到她的手里说“早饭可是一定要吃好的,别的事情呢您就别担心了,万事有女儿在。等会儿吃完早饭,你就穿的厚厚的裹的严严的坐在步辇上,女儿带你看出好戏!” 她乌黑的眼睛里有一丝精怪的狡黠。 母女两个一顿早饭刚刚吃完,曲微茫就踩着点到了栖梧苑,“夫人,七小姐,人都在演武场候着了!” “那就有劳曲叔,到祠堂把先祖和父兄的牌位以及皇上先前赐婚的圣旨请出来。还有皇家的聘礼全都命人抬出去,沿着府门前的长街摆放好,在前厅备好笔墨等我!” 幽凰放下碗筷,朝着一脸担忧的杜月颜浅浅的笑了一下。 曲微茫一怔,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战幽凰,随即朗声答到:“老奴这就去办!” “娘亲,我记得我今年生辰,六哥哥送了我一身鲛人战甲,当时你还骂他荒唐收了起来,今日可否还给女儿?” 第十一章 丑八怪要休夫 杜月颜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起身抚过她的脸颊,“凰儿,今日为娘为你披甲梳妆!” 镇国将军府门外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围观的人群将将军府门外的长街堵的水泄不通。 只见,一群战家家仆,身着战甲,正源源不断的将箱箱系着明黄大红绸缎的聘礼,从将军府抬出来,沿着将军府门外的街道依次摆放。 但凡有点眼力界儿的人都知道,就在不久前这些聘礼从整个大洛最尊贵的地方皇宫,由金甲禁卫军亲自护卫,浩浩荡荡的送到了将军府。 那场声势浩大堪比登基大典的下聘震惊朝野。 而今天,这些象征着天子恩典,需要世代祠堂供奉的天子恩典,竟然被这样扔到了大街上。 这可是诛九族的忤逆大罪,战家的人难道疯了不成。 人群中几个战家的旁支,此时吓得双腿打颤跪坐在地上,前几日他们还在为自己姓战而感概庆幸,现在只恨不得投胎重生,对皇室大不敬那是要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啊! 临街的醉仙居的二楼,轩辕玦靠窗而坐,一壶佳肴,一桌珍馐,看着楼下的人声鼎沸,一脸惬意。 “殿下,我们的暗桩已经部署好了……”青卓一身劲装抱拳回禀。 “既然都部署好了,那就坐下来陪我喝两杯!”轩辕玦笑着扬手道。 青卓一时感概,这些年几乎再没见殿下这样笑过,“是……殿下!” “圣旨到……太子妃准备接旨……”传旨太监尖利的嗓音从长街的尽头传来折磨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太子妃?那不就是战小姐?” “战小姐在将军府?” “太子妃归省不是应该要有凤辇仪仗太子作陪吗?怎么没听说昨日有仪仗啊?” “昨天?昨天太子妃不是皇陵祭坛上跟国师一起回宫了吗?”围观的人群小声的交谈猜测着。 太子妃竟然没有任何仪仗的情况下独自回了娘家,她难道不知道,只有被婆家休掉的出嫁女子才会只身回娘家吗?” 传旨的仪仗到门前的时候,战幽凰的信函刚好写完。 她不紧不慢的放下毛笔,拿开镇纸将奏折上未干的墨水吹干,才缓缓折叠好拿在手里。 转身对着曲微茫懒懒道:“曲叔,派两个人把我娘亲请出来吧,好戏要开场了。” “圣旨到,太子妃接旨……”门外的太监不耐烦的宣了第二道。 这个战家的丑八怪,居然还端起架子来了,连圣旨都敢怠慢。 太子轩辕澈在马车里坐的不耐烦了,这个大胆的战幽凰,在祭坛上杀死韩紫鸢也就算了,她居然还丢下他堂堂太子,夜宿娘家,让他被其他皇子公主耻笑,被父皇教训。 如今还要在天下百姓面前拉下身份亲自请她回去。为了皇位这口气他就忍了,可她居然还敢给她摆架子,这个贱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轩辕澈抓起圣旨直接走下马车。 圣旨一出,门外的无论是随从官员还是围观百姓都纷纷下跪,高呼万岁。 临窗而坐的轩辕玦,优雅的饮了一杯,不禁低声赞叹,“好酒……” 一墙之隔的将军府内却依旧寂静无声,府内正中的演武场两边,战家家仆神色肃穆跪在地上。 正中央檀木的黑色长案上,整齐的摆放着战家祖先的牌位和与太子轩辕澈手中一模一样的明黄的圣旨。 一墙之隔的府门外,太子轩辕澈一下车,原本倨傲的脸在看到眼前的长街时神色大变。 白雪皑皑的十里长街上,沿街摆开十里红妆,皇家聘礼竟被这样弃若敝履,他皇室的颜面何存?轩辕澈握着圣旨的手青筋直跳。 他冷哼一声,抬脚走上镇国将军府的台阶,今日她战幽凰既然要自寻死路,那他就成全她。 随行的礼部侍郎史进吓得冷汗淋淋。战家如此藐视皇家,大逆不道,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她女儿史玉蝉是战家旁系的媳妇儿啊!让他怎么能不胆战心惊。 未等轩辕澈上台阶,史进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太子。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战家世代忠心,一门忠烈,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您再等等,容老臣先进去再通传一下!” 轩辕澈想起昨夜金殿上皇上的话:“逆子,若你还想大洛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若你还想继承朕的江山,你就别在此时再生动战家那个丫头的念头。 不管她生她死,只要她还是你的太子妃,哪怕你跪着都要把她给我请回来。就算他战家一门尽亡,单单战这个姓氏就能让天下百姓俯首信服。” 轩辕澈生生压下心头怒火,长袖一甩咬牙说:“那就有劳史大人再通传通传!” 史进连连称是,快走两步走上台阶,提脚正要跨进大门,看到府院内的摆设,脸色惊恐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案几上赫然供奉的,哪一尊都让他无法站立。 战家祖先三百年前随先皇东征西战才有了大洛王朝。那可都是开国元勋,那些牌位别说是他,就算当今皇上来了都要停车下马祭拜。 而案几正中的明黄圣旨,他再熟悉不过,半月前还是他从皇上手里接过来宣进战府的,此时此刻,战家将它摆出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门外的众人看到史进这一跪一片哗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堂堂大洛一品大员匍匐跪拜? 太子低了两个台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被史进这一跪激的理智全无。 这将军府上下,除了依旧顶着个太子妃名头的战幽凰,能让史进下跪的还能有谁。 “战幽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皇恩,怠慢太子,你难道要造反不成?” 太子一个飞身冲进将军府,速度快的让一旁的史进来不及阻拦。 他一进门便看到案几上供奉的战家先祖牌位和赐婚圣旨,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在他五岁进国学监读书的第一节云荒大洛纪年史中便知道了。 那些几乎伴随着整个大洛王朝历代兴衰的名字,就在下聘当日他还在战家祠堂中跪拜过。那一瞬间,他终于能够理解他的父皇昨夜那番话的含义。 “就算他战家一门尽亡,单单战这个姓氏就能让这大洛百姓俯首信服。” 眼前的场景让他进退两难。 作为大洛太子,皇位继承人他自然知道,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应当下跪,可他如今手持父皇的恩典圣旨,怎能下跪? 此时此刻,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逼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轩辕澈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门槛外的史进,牙齿咬的“咯咯”做响,生生的从门里退了出来。 “圣旨已到,战幽凰出来接旨!”轩辕澈看着前厅大开的房门以及门内火盆里烧的正旺的炭火,心头气血翻涌。 战幽凰你今日辱我,他日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幽凰一直坐在花厅内冷冷的看着门外的一切,轩辕澈,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缓缓起身,带上头盔,像是一个出征的将军一般,慢慢走出大厅。 自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一种一夫当关的悲壮。 银色的鲛人战甲,在日光中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冷光。让人不禁联想到战场上的刀光剑影。 她半边银色面具的脸上神色决绝,单薄的身影竟然有一种铁血和刚烈的悲壮。 轩辕澈看着那个朝他走来的瘦小身影,竟然一时愣在当场,这是战幽凰?那个即使在新婚当夜被夫君和他的相好当面羞辱,除了哭泣连反抗都不敢的战幽凰?短短一日她怎会脱胎换骨般如同换了个人!这不可能! 幽凰走到案几前,点了一炷香,以男子之礼跪拜后,拿起桌上先前皇上赐婚的圣旨朝门外走去。 她一双静若深潭的黑眸紧紧的锁住太子轩辕澈,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轩辕澈能感受到她身上宣泄而出的杀气,那种灵魂战栗的恐惧让他竟然不自觉的朝后退去。 幽凰步步紧逼,连同史进也都连忙后退,两人一直退到了府门的台阶之下幽凰才停下脚步。 她站在镇国府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众人,朗声道。 “我战家自先祖起追随大洛元祖,以上卫国家,下护黎民为己任,历代镇守边疆,屡破犯军保国家疆土,护百姓安居。 如今敌国犯境,我战家一门,父兄七人战死边疆,尸骨不全。都城内瘟疫肆虐,民不聊生我大洛帝都上至王族下至平民家家尽带白幡,白发人送黑发人。 作为战家儿女,我无法置国仇家恨于不顾,置家族责任于不管,躲在王宫高墙内苟且偷生安享富贵。 今日我战幽凰自愿请去太子妃之名,承父兄遗志出征南疆,还望陛下念在战家世代忠烈,我父兄血海深仇未报,成全幽凰。 幽凰感念皇上错爱赐战幽凰父女之缘,只怪幽凰福薄,忠孝难两全。若有来世再报皇恩。” 说罢,她朝着皇宫方向俯身叩首拜了三拜。 整个长街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呆立当场。 自愿请去太子妃之名,女子自愿请出古今未有,更何况这夫君还是当朝太子。 战家如今即使十不存一,余下一门孤寡,这一身傲骨怕是整个大洛也难找出第二家。 一旁的太子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竟敢自愿请出!她竟敢…… 第十二章 光膀子的轩辕澈 这根本是自己被悔婚,他负了她,她便让他成为天下人旷古烁金的笑柄。 战幽凰起身看着太子轩辕澈,脸上带着决绝的肃穆,“太子殿下,战家仅剩一门孤寡,幽凰背负血海深仇。 自知无法承恩太子,担不起父皇厚爱,如今这道赐婚圣旨、请罪奏折和这十里红妆,烦请你一并带回,从今后嫁娶自宜,你我二人再无关联。” 寂静的人群此时再次沸腾。 “战家小姐莫非疯了?竟然连赐婚圣旨和聘礼都敢退!” “她竟然对当朝太子说,嫁娶自宜,这……这……这简直是……” “十里红妆啊!原本便已经是古今罕见,如今又被退回,这战家小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原本坐着的轩辕玦不知何时竟然起身站了起来,他一袭白衣临窗而立,看着战幽凰端着圣旨自府门拾级而下,不过几层台阶,她一步一步走的缓慢。 漆黑的眸子里带着轻蔑和悲悯,将赐婚圣旨缓缓送到太子面前。 轩辕玦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女子在开满红梅的院中对他说:“要玩儿就玩儿票大的,”她微眯的双眼,如同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此刻他才能理解那话中的深意,这在世人眼中神圣不可触犯的皇家,这至高无上的太子妃尊荣,这奢华荣耀的十里红妆,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她可以随手弃如敝履。 看着那递到面前的圣旨,轩辕澈居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第一次他离她如此近的打量她,一袭戎装,一身傲骨,将他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云端打进落尘埃里。 他来之前,想过各种情形,却从未料到这般情景,别说是他,就算是身处王宫的父皇母后恐怕也未曾料到,一个孱弱丫头竟然有如此气魄。 她一字一句,说的滴水不漏。那从他出生起便由父皇,母后,肱骨之臣为他构筑的帝王之厦,这一刻,被她三言两语击的顷刻崩塌。 她不仅让他民心尽失,还断了他所有后路,一个被战家退婚的太子,一道被退回的十里红妆。 那些原本就观望不决的朝野势力有谁还愿支持他?那些世家千金哪个能忍受拾人牙慧的聘嫁。 轩辕澈一瞬间变得疯狂。他居然让一个他曾经连看都不愿看一眼的丑八怪给羞辱了,战幽凰既然你毁了我那我就让你死。 突然,太子的左手上一道绿光乍现,直逼战幽凰面门。 “七小姐小心……”一直紧跟着战幽凰的曲微茫急的从府门一跃而下。 却在离二人两寸处,被一阵炙热的火焰逼的连连后退。 就在那那道绿光堪堪要到幽凰鼻尖之际,她的身上突然迸发出幽绿的大火。火光包裹着她的周身如同一道屏障。 “幽冥离火!” 太子轩辕澈当然知道这火的厉害,飞身连连后退,原本出招的左手却因过于靠前,衣袖瞬间燃烧起来。 他神色大惊,一把将右手的圣旨扔给史进。 自己凝聚灵力将整个左袖子震碎,那些纷飞的锦缎在空气中迅速燃烧连灰烬都未留下,场面一时十分诡异。 传闻中从未习武修真的战家小姐,竟然有这么高深的修为,可以控制无根之火。 而堂堂当朝太子,明黄五爪金龙朝服,此时却只有一只袖子,一只臂膀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溜溜的露在外面,好不滑稽。 “太子殿下你一个木系灵根,又何必玩火自焚?还是早早回宫复命吧!我相信皇上英明自会决断。” 说罢幽凰转身朝将军府走去,根本未将这大张旗鼓前来宣旨却连府门都未能进的皇家仪仗放在眼里。 太子轩辕澈望着战幽凰挺直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府门内, 恨不得将这镇国府一把火烧光,战幽凰今日之辱,本宫他日一定让你千倍万倍偿还。 他迎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眼光,挑帘进了马车内,怒声道:“回宫!” 醉仙居里青卓震惊的几乎不能言语,这战家小姐居然休了太子……这…… “青卓,从前我一直不信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今日之事,换做是个男子怕是也要汗颜。将我们的暗卫部署在将军府周围,今晚怕是不安宁……戏都散场了,走吧……”轩辕玦说完转身下楼。 太子一走了之,可难为坏了一干礼部官员,宫卫随从。一帮人看着这铺满长街的皇家聘礼,却一时犯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史进拉住太子身边随行的公公,“劳烦公公问问太子殿下,这满街聘礼可如何是好啊?” 那公公看起年龄不大,却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小半辈子的人。 他讪笑着望向史进,心里冷哼老狐狸,想害死咱家不成,这个节骨眼上去问太子这事儿,那不找死吗?他可没那么傻。 “史大人,您这可真是为难小的了,咱家哪里像您一样位高权重,能在主子面前说的上话啊!这么大的事儿还是您亲自去问吧!” 说完揖了一揖,一溜小跑跟上太子的马车走了。 史进心里暗骂,一个阉人还敢在本官面前放肆。可眼看着太子的马车越走越远,寒冬腊月里他竟让吓得出了满头大汗。 “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底下的一帮官员更是六神无主。 这可是皇家的脸面,抬回去说不定会被砍头,可不抬吧这里的东西要是有哪件有个闪失,他一样难辞其咎。这战家小姐可是害苦了他。 就在史进看着这些聘礼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一骑快马从长街尽头飞奔而来。等那人来到跟前,史进看到竟是府上的管家,心头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那人翻身下马,甚至来不及行礼便急声道“老爷,家中急事,事关重大,夫人请您立即回府商议。” 史进看着正好脱身,朝着身后部下交代:“留下人手看护聘礼,一人马上进宫面圣,再做打算。”说完翻身上马,居然趁机溜了。 留下一众人等大眼瞪小眼,敢怒不敢言。 战府内,幽凰站在演武场中央,看着仅剩的十几个侍从,他们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却个个都身穿战甲,满脸肃穆。 她双手交握俯身朝众人深深的拜了一拜。 曲微茫连同众人皆是一惊。 “七小姐,万万使不得!” “七小姐,我们担待不起啊!” “七小姐,您这是……” 幽凰缓缓起身望着众人,“不……你们担的起我这一拜,战家没落时,你们不离不弃,我身陷囹圄时,你们代我尽孝。如今我战幽凰以命相搏,护卫战家尊严时,你们亦生死共担,我代我死去的父兄谢谢你们。 只是,我今日之举风险极大,说不定明日雷霆之怒一下,整个战家便会满门抄斩,我不想连累大家,你们赶紧各自收拾行礼离开吧!” 战幽凰说罢望向曲微茫:“曲叔麻烦你再为我们母子做最后一件事,到账房给每个人五十两银子,作为盘缠,忙完了,您也走吧!” “七小姐……”曲微茫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少年打断了! 幽凰转身看着那个少年,跟她差不多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因激动涨的通红,带着年少的青涩和冲动。 “良生,不得对小姐无礼!”曲微茫在一旁怒斥! 被曲微茫一骂,少年漆黑的眼中有委屈的湿意,最终却又沉默的低下了头。 “曲叔,让他说……不仅让良生说,在场的各位如果有任何的疑问都可以说。”幽凰看着欲言又止的众人缓缓道。 良生原本低下的头突然抬起,看了一眼曲微茫深吸了一口气说,“曲爷爷就算你等下打我骂我我都认了,我今天一定要说!” 说完转身看着战幽凰,“小姐这是要赶我们走?若是这里的人有一丝胆怯,在战报传来您被献祭的那一日,便随着那些贪生怕死之辈一起逃了,何必等到今日!” “就是……” “七小姐,我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我们不走……” 听到少年的话,一帮人也都有些激动。 良生摸着腰间别的一把小匕首,昂首接着说, “当年,是将军把我从漠北敌军大营里救出来的,我死也不会离开战家的!” 幽凰看着眼前的众人,心头竟然有些鄙视自己。是的,她在试探人心。从前的战幽凰生活封闭,不理府内事务,以至于她对这些人完全不了解。 可今天才刚刚是一个开端,今后的很多事她都需要有可以信任的人在身边。作为杀手之王,她深谙人性的弱点,生死面前人性便暴露无遗,她今日之举他们看在眼里,应当清楚利害。 尤其是轩辕澈的最后出手,更是让整个事件看起来凶险无比,那么她正好借机看透人心。 可此刻看着眼前那一张张朴实的脸,以及眼底流露的真挚和忠诚,她除了欣慰还有对自己的行为的不齿。 战幽凰朝着喧闹的众人摆手说:“既然如此,幽凰代我死去的父兄和战家拜谢大家。 从今日起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恪尽职守,南诏,大洛欠我们的血债,我们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血债血偿……”一众人同仇敌忾。 此时的皇宫,史家,韩家,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帝都城内却前所未有的热闹。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三皇子死而复生重回王都。 太子殿下被当众退婚。还有史侍郎女儿,战家二夫人史玉婵,今天一早被人发现赤身裸体,筋脉皆断的躺在骡马市口,浑身伤痕惨不忍睹的模样。 而那些亡命之徒却个个都在回味着她曼妙的身段和肌肤的温软。 第十三章 轩辕玦的诚意 王城宣和殿朱红大门紧闭。金殿上静的只有门外扑簌的落雪声,太子轩辕澈俯身跪在大殿上已经半个时辰了。 皇后陈氏一身凤冠霞帔坐在一旁面色阴沉。 洛宸帝轩辕宸的脸隔着冠旒看不清楚表情,龙案上并排放着两份圣旨,和一本展开的奏折。 雪白的宣纸上,蝇头小楷字字泣血,国仇,家恨,忠义两全。 也许是他远离战场太久了,竟遗忘了战家沙场点兵马革裹尸的本性。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战家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小少女竟能让他进退两难。 看着俯身跪在殿下他的儿子,他竟一时悲从心生。想着那一天也是在这宣和殿内,战擎苍双手将镇国将军大印奉上。 一向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汉子,用战家世代忠诚只为他的小女儿求一世长安。他当时恐怕是抱着临终托孤的心思,只可惜自己最终还是负了他。 他知道轩辕澈一直都不喜欢战幽凰,却没料到他竟然厌恶到想要杀了她的地步。 战家一门殉国的战报传来时,他不是不心痛,只是君王薄情,一个衰落的家族的确不值得他再浪费精力,更不能赔上自己儿子的前途。 轩辕澈当时要献祭战幽凰多多少少有自己的默许和纵容,他有今日也有自己的责任,只是如今一切已经覆水难收。 “明日,战家的灵柩就要到琅邪城了吧!” 洛宸帝突然开口道。 一直在一旁随侍的太监总管张瑞安连忙上前,“回皇上的话,明一早就到!” 洛宸帝抚额沉声道:“再拟一道圣旨,明日随灵柩一起颁了。 “着战幽凰世袭战擎苍爵位,并承镇国将军大印任大洛兵马大元帅。战家诸位灵柩入土为安后,入云荒禁地取得宝具,即刻赶赴源州抗击南诏大军。” 说完他沉吟了一下道:“至于长门外的十里红妆,既是我皇家抬出去的,断然没有再抬回来的道理,直接冲入军费吧!” “父皇……”洛宸帝话音未落,太子轩辕澈难以置信的高声喊道。 “怎么?太子难道还有异议?” “父王,恕儿臣愚昧,难以理解父皇的苦心,只是今日之辱儿臣实在难以忍受。她战幽凰如此大逆不道,就算赔上他战家九族的命都难辞其咎,您怎么还…… 更何况她一介弱质女流怎能像男儿一样承袭爵位,更别说带兵出征了!”轩辕澈一脸的不甘和愤恨。 “太子说的是啊,皇上!今日她战幽凰仗着战家往日军功,如此欺凌太子,令整个皇家颜面扫地。 她一个孤女敢如此胆大妄为,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若您此次还一味纵容怕是今后整个大洛只知战家不知天家啊!皇上……”皇后说着跪倒在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砰砰……”两声,两道圣旨兜头而下砸在太子轩辕澈和皇后陈氏的身上。 “皇上息怒……”张瑞安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们……你们何止愚昧,简直愚不可及。”洛宸帝突然起身大骂。 “一介女流,你应该庆幸她是个女子!从今日起太子去东宫闭门思过,一个月内不准出宫门半步。 而你,身为一国之母,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好教养一味纵容,让他长成这副贪财好色,背信弃义的样子,还妄图在我面前混搅是非,挑拨离间。你给我滚回长春宫,非宣不得出。来人呢!把太子皇后给我拉出去!” 说完洛宸帝转身朝内殿走去,再不理会堂下太子和皇后的苦苦哀求。 太子禁足皇后幽禁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大洛,朝中大臣,王公贵族,个个闭门谢客谨言慎行,三皇子才刚刚回朝,皇上就颁下这样的旨意,这大洛怕是要变天了! 冬天的夜总是来的特别的早。幽凰服侍杜月颜躺下,“娘亲,早点睡吧,明日父兄灵柩回府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凰儿,你今日这样一闹,那太子和整个皇室都颜面扫地,陈皇后本就是个心肠歹毒之人,我怕他们……”杜月颜神色担忧的说。 幽凰将她的手放进被褥里微笑说:“这些事情娘亲就别担心了。女儿有分寸,你早点睡,我还要去前厅和曲叔商量一下明日的事,一会儿就回来!” 出了栖梧苑,幽凰才缓缓道:“出来吧……我想知道你这次又带来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轩辕玦一声轻笑,“看来战小姐是相信在下的诚意了!” “相不相信,得要看看你带来的情报值不值得我的信任。”幽凰看着眼前依旧白衣翩翩的男子笑道。 “皇上幽禁了太子和皇后,拟旨将允你继承爵位并带兵出征南疆,只不过条件是你能活着从云荒禁地带着宝具回来。 他知道你没有修为根基,别说带着宝具回来,怕是你连进去都难,若你死在云荒禁地,那么不仅可以保住皇家颜面,还解决了你这个麻烦。这次你又打算如何应对呢?”轩辕玦说完静静的注视着幽凰。 云荒禁地?幽凰搜寻着这具大小姐脑海中仅存的信息,都毫无头绪!不禁挫败的叹了口气,昂首道:“明天的事儿,后天就知道答案了!” “什么?这就是你的对策?你知不知道这云荒禁地到底有多凶险?”轩辕玦对这个答案为之绝倒。 “没去过怎么会知道,三皇子有这个问题问的真是多余!”幽凰翻了他一眼说,“我今天让太子和皇后吃了这么大的瘪,你除了这个还有没有更有用的情报回报我?没有的话我还有事儿忙!” “今夜,太子,国舅府,以及韩府都打算对将军府下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人都已经埋伏好,就等他们来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有用的情报?”轩辕玦说完指尖一团淡蓝色微光直射夜空,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涌现出上百名身着夜行衣的暗卫。 “殿下……战小姐。”为首的青卓双手抱拳道。 “嗯……下去吧!”轩辕玦说完挥了挥手,那些人眨眼间又全部消失。就像先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看着这些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消失,幽凰不是不惊讶的,这样的身手这样的部署就连身为杀手的她先前都未能察觉到,可见他们的身手。 可表面上她还是故作镇定的说 “你还是要让他们放些水进来,不然我的人岂不是很无趣!” “放心吧……”轩辕玦嘴角含笑。 送走轩辕玦,幽凰走到前厅,看着大门口点燃的灯笼,对曲微茫说,“曲叔,今晚我们默丧,除了大门口留灯外,府内严禁一切灯火。” 曲微茫看着战幽凰亮的吓人的眼,突然心领神会,“七小姐,最近世道不太平,不留灯怕是要有贼人……” 战幽凰看着演武场上那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样子,嘴角微扬。“那不正合了你们的意,拘了这么久,一个个的不早就手脚痒痒了吗! 今晚上,我就让你们伸展个够。过不了两天我们就要出征了,我正缺一个得力的先锋,至于谁能胜任,今天晚上你们就各凭本事吧!” “既然小姐都发话了,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良生手里弓已经拉到极限,话音一落,箭疾驰而去, “嗖——”的一声,正中红心,白羽箭穿透靶盘钉入一旁的树干入木三分,绿色的灵力消散。 部署好一切后,回到栖梧苑已经夜深,杜月颜已经入睡。 幽凰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切有些兴奋的难以入眠,索性走进密室继续修炼。她盘腿打坐在长榻上,凰图腾金色的古老文字一圈圈将她缠绕, 层层隐入她的体内,烈焰般的凤凰真身从头顶隐入体内,她的周身泛着赤金的光。 两股灵力进入丹田后,被幽冥离火包裹融合,变成赤金仙灵游走全身。 幽凰感受着仙灵所到之处身体的变化,那种宛若新生的感觉,隐藏于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内的力量正一点一点被唤醒。 灵识仿佛进入一个新的世界,碧波连天之间,苍翠的梧桐亭亭如盖,直入云霄。 清越的凤鸣让人精神振奋,她的背后生出一对火红的翅膀,天高海阔自由翱翔。 幽凰挥动翅膀扶摇直上,风声呼啸,大片大片的云朵散开,似乎能够看到九天之上金色的宫殿。 忽然耳边传来动人的吟唱,她收展双翅像一颗急速坠落的炮弹直插海面。 碧波白浪间美丽的鲛人深蓝长发荡漾,修长的鱼尾优雅的摆动,天籁般的歌喉伴着浪花听的人心醉。她缓缓挥动双翅浮在半空中远远看着生怕惊扰了这份祥和。 幽凰灵识归来,猛地睁开双眼,看到密室熟悉的景物不仅长舒一口气。刚才的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但却又那么真实。 她下意识的转头查看自己的后背,哪里有什么红色的翅膀,幽凰摇摇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看看桌子上的沙漏,已经是寅时了,外面的也应该消停了,她起身披上白色大氅朝外走去去。打开门便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幽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战神的陨落总要有人陪葬!” 门口的积雪已经被他们清理出一条蜿蜒的小路,直通后院的梅林。幽凰沿着小路走的缓慢,寒风中,凛冽梅香也难以掩盖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越往前走那味道越浓。 黑压压的几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的遍布了整个梅林,衬着怒放的红梅情形十分诡异。 “曲叔,你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拖到这来了,白白的毁了这一处美景。”幽凰站在一株梅树下笑着说。 第十四章 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 曲微茫和几个人正在挖坑,见幽凰过来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亦是笑着回答说:“七小姐,有所不知,这叫物尽其用,这可是难得的上等花肥,今冬埋下去,明年梅花开的更艳。” “说的也是,不过这么大块你们不知道要挖多大的坑,不如我帮你烧一烧吧!”说罢,素手一挥,幽绿的火焰顿时将尸体焚烧成一片焦炭。 “埋完了就收拾收拾休息一下吧!天一亮父兄的灵柩应该快到了,幽凰说完又晃着懒散的步子朝前院走去。 几个人目送着幽凰的背影,哈着白气对曲微茫说:“曲管家,您以前见过七小姐吗?” 曲微茫看着地上的焦炭,眼神复杂“七小姐出阁前一直住在她的院子,很少出来,我也只是远远的看见过几次,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咱们小姐身上没有深闺女子的的那些矫揉造作小家子气,反而有种老练的铿锵大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外面都那么谣传说七小姐弱不禁风。”韩俊不禁摇头说。 曲微茫铲灰的手顿了一下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也管不住,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外人说再多也不顶用啊!手脚麻利些,赶紧整完,等下还有的忙!” “好嘞……”几个人赶紧埋头做事。 幽凰走到前厅,看到府门内外已经张罗好了白幔,良生正在打扫青石板上的血迹,见到她,恭恭敬敬的弯腰请安。 “七小姐早……” 幽凰点了点头,“昨晚上府里可有谁受伤了吗?” “回小姐,卢大哥受了点皮肉伤,不碍事,其他人都没事儿。”少年青涩的脸上有掩不住的兴奋。 幽凰嘴角上扬,“收拾这几个跳梁小丑就沾沾自喜了,看来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带你出征的事儿了!” “啊……七小姐我……我不是……你可别不让我去……我……我还要给将军报仇呢……” 良生急得语无伦次,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握着扫把的一双手关节泛白。 幽凰看着他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沉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战家的男儿更应该流血不流泪,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两个人明明年纪相仿,那一瞬间良生竟然有种被将军训斥的错觉,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身子挺的笔直,“是!” “去把大门打开吧!父兄他们快要回家了!”幽凰看着天边的鱼肚白说。 大洛九百三十六年,正月二十,大寒。 下了将近半个月的大雪在这一天停了下来,天气陡然放晴,红彤彤的太阳伴着漫天早霞挂在宣和殿的殿顶上。在浑厚的晨钟声里光芒万丈普照着银装素裹的琅邪城。 南门外,一队白幔素裹的车队缓缓朝城内走来,七驾马车七尊棺椁。 黑色的军旗上金色的战字血迹斑斑,随行的将士玄黑的战甲肃穆悲壮。 沉重而整齐的马蹄声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哒哒”的敲打着所有人的神经。 战家一门父子七人,七万忠魂命丧源州,如今人人自危,内有瘟疫,外有强敌,大洛难道真的命数将近了吗? 随着战家灵柩的进城,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一些人对着灵柩伏身跪拜。 “恭迎镇国将军回城,愿将军在天之灵保佑我大洛早日击退敌军。” “愿将军在天之灵安息,保佑我大洛国泰民安。” 幽凰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见惯生死的人,没有那些所谓的小女儿的情结。 然后当看到长长的灵柩队伍和一副副棺椁时,以及沿街跪拜的百姓,内心依然震动不已。 前世她虽然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杀手生涯,却好歹是和平年代,这样的为国捐躯和一门忠烈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遥远的概念。 这一刻她才能深切的体会到了,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的悲壮。 那一个个长方形的木盒子里躺着与她血脉相连的至亲家人,如今他们都是毫无意识的冰冷尸身。她扯掉身上的披风,缓缓走下台阶,俯身行跪拜大礼,“不孝女幽凰,接父兄回家!” 身后一行人也都跪拜行礼,“恭迎,将军,少将军回府!” 一副副漆黑的棺椁,被抬进战府,他们个个神色凝重,却哀而不伤,悲痛下燃烧的是熊熊的复仇之火。 杜月颜看着并排放置的七副棺椁,泪水汹涌而出,即便是早就接受了他们的死,但是真正看到他们的尸首时她依旧悲痛的难以自抑。 “给我拿干净的布巾和热水来,就算是走也要让他们干干净净体面的走。” 杜月颜边说边亲手将棺椁打开。那些干涸的血迹,凹凸变形的战甲在无声的诉说着当时战况的惨烈。 战擎苍的胸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洞,那一看就是强大的灵力造成的贯穿致命伤。 看着丈夫依旧英武的脸,杜月颜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出来。“你说过打完这一丈你就卸甲归田,陪我泛舟江湖远离事非,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她柔弱的身子滑落在棺椁边,苍白的脸上泪水决堤。悲痛的呼喊在大厅里回荡起让人心碎的悲凉。 “母亲……”幽凰正要上前安慰却被门厅外一道夸张的声音打断。 “嫂夫人节哀,当务之急是尽快商议将军下葬之事……” 幽凰冷冷转身,看到战卫国带着一帮战家旁系的人已经进了花厅。哼……来的倒是快! “幽凰,谢过各位叔伯的热心,好意我心领了,父兄的身后事幽凰自会料理,不劳各位费心了!” 战幽凰一身银色鲛人战甲起身站在门前,神色漠然的看着门口各怀鬼胎的一众人。 战卫国愣了一下,“幽凰,你这就不对了,如今大哥和各位侄子都不在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操持得了这些事情呢?” 说完,抬脚又要往里面走,却不料被一只胳膊挡在了面前。 “我娘亲此刻正为父兄整理遗容,各位叔伯还是先在殿外吊唁的好!”幽凰一双漆黑的眼,冷冷的看着战卫国说。 “幽凰你这是什么意思?里面躺着的不光是你的父亲兄弟,嫂夫人的丈夫儿子,那也是我们的至亲之人,整理遗容这等事本就应该由宗族长辈来做,我怎么进不得了?”战卫国说的冠冕堂皇。 “就是……你一个丫头懂什么?” “竟然阻拦我们?你眼中还有没有尊长? 几个一起的战家亲族也跟着责难道。 幽凰冷眼看着眼前一张张假仁假义的脸冷笑,“好,既然你们说与我父兄是至亲兄弟,是我战家宗师长辈?那幽凰便要问问诸位,当我父兄战死沙场时,你们在哪儿?我被太子冰河献祭时你们在哪儿?我孤儿寡母孤苦无依时你们又在哪儿?” “这……” “这……” 一干人被逼问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哑口无言。 “哼……我们孤立无援时你们个个当我们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今日他们灵柩回城,你们有脸叫嚣着找上门来了!是觉得我战家这偌大家业剩下一门孤寡,想好趁机搜刮一下?还是觉得皇上会有封赏好顺势分一杯羹啊?” 幽凰清冷的一双眼看着他们,字字句句都犹如利剑毫不留情的划开了那最后一层遮羞布,让一干道貌岸然的宗亲的脸黑了又白却又无言以对。 “你……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不守妇道,对长辈出言不逊?我战家还轮不到你一个女人来说话!”战卫国恼羞成怒。 战幽凰冷笑“不守妇道?二爷莫不是因为二奶奶的事情受了刺激,精神错乱了。我又没有大晚上跑出去跟男人厮混,大白天赤身裸体的躺在大街之上,何来不守妇道一说?” 她这一番话一下子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史玉婵的事情大家都背后各种猜测,却碍于战卫国的面子不好当面拿出来说, 战幽凰一个姑娘家却如此不留情面让他当众下不来台。看着战家各叔伯闪躲的眼神和低声的交谈,战卫国头上青筋直跳, 前天下午史玉婵明明是来镇国将军府找茬的,却一直到子夜都还没回府。 他原本觉得战家已经没几个人了,史玉婵身手又不弱就没太在意,却不料第二天被人发现赤身裸体的躺在骡马市口。 昨天他一直派人暗中调查,却一直没有任何线索,这样一看这件事跟眼前这个臭丫头绝对脱不了干系。 战卫国再次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战幽凰,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我大哥一向举止有礼及重典范,怎么会教出你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女儿,实在有辱门风。就你这样的行为处事还谈什么主持战家?”说着摆出一副硬闯的架势。 战幽凰眼中杀气陡现,扬手一道幽冥离火挡在战卫国面前。 “我父亲一生刚正不阿,不一样有一帮你们这样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族人,当了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也得先把裤子提起来再说。回家去料理你自己的肮脏事儿吧!我镇国将军府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们插手。” 战幽凰漆黑的双眸如冰雪般冷厉,一番话说的毫不留情让他颜面无存。即便是战卫国定力十足也被她看的背上冷飕飕的。 第十五章 给我从战家滚出去 看着背后一帮冷眼旁观如同看戏一样的本家叔伯,战卫国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恼意。 不过一个死了全家的丑八怪,竟敢这样忤逆他,如果今天不收拾她,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战家立足。 战卫国双手结印,一道蓝色的水幕隔绝开幽凰的幽冥离火。 “放肆,我们好心过来帮忙,你不但不感恩还对长辈出言不逊,今日,我就代我死去的大哥好好教教你什么是礼仪二字。” 战卫国虽然清楚幽冥离火的厉害,不过万物相生相克,他修炼的却正好是水系灵力,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水柱从右手喷薄而出,穿过幽凰的幽冥离火直扑她的面门。 花厅内,杜月颜和战家家仆俱是一惊。 面对一个晚辈少女竟然使出这样致命的招数,这个战卫国真是一个卑鄙小人。 曲微茫朝一旁的良生,韩俊等人示意“保护七小姐,绝对不能让他伤了小姐!” “是……”众人受伤纷纷亮出各色的灵力,准备随时出手。 幽凰在他第一次出手的时候,就全身进入了战备状态,对付战卫国这种伪君子根本不需要留什么情面。 她就是要激怒他让他出手,然后打得他再也不敢打镇国府的主意。 她气运丹田,默念一个“风火连城”炙热的火焰将水柱包裹着炙烤。 碗口粗的水柱瞬间沸腾,战卫国只觉得右手掌心一阵滚烫,痛的他只好停手,不料大火裹着沸腾的开水朝他兜头而至。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震惊了,这个柔弱的少女,什么时候有这样霸道的灵力。竟然能在眨眼之间使出如此精湛的火系灵力。 战卫国也惊了,慌忙躲闪,就在她使出火灵之时,他就用灵识探查了她的修为, 不过是一个筑基阶段的新手,怎么会有如此丰沛的灵力。他眼中划过一抹阴骘的杀意。 凌空躲闪之间,他再次出手,无数道水流在空气中化作锋利的冰锥,密密麻麻的如同箭雨射向幽凰。 幽凰微微眯起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唇角微微勾起,半边银色的面具反射着刺眼的光。杀机四起。 她双手展开,赤金的灵力带着幽冥离火游走全身,丈高的火焰包裹着她,焚烧着靠近她的一切。那些锋利的冰锥瞬间化作水蒸气,消融在空气中。 在场的众人感受到突然炙热起来的空气,那种如同三伏天在毒辣的太阳下炙烤的炎热。 让曝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迅速的失水干裂般的疼痛。 起初战卫国还能抵挡一下,随着幽凰身上不断涨高的火焰。 他的貂皮大氅已经发出燃烧的焦臭。到达灵力极限的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 喉咙中涌上一股腥咸,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献血,整个人从半空坠落。 几个一起来的战家叔伯连忙上前伸手打算接住他,却被一道扑面而来的强劲灵力裹住一起摔出了花厅。 “战小姐,请恕在下吊唁来迟了……”轩辕玦今日竟然一身玄黑朝服,长发冠玉,面色也是难得一见的威仪肃穆。 “来的不算晚,三皇子殿下正好给我做个见证。”说着一道青白的离火裹狭着灼人的热浪朝那帮宗亲席卷而去。 在场的人此刻都已经目瞪口呆,一个个全都瞪大双眼,张着大嘴,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一起来的剩下几个老头子,看着被烈火考的卷曲了的白胡子。 气的声音颤抖,“你……你……好你个狠毒的丫头……” 幽凰浑身燃烧着火红的烈焰,冷冷的看着他们,逼得他们步步后退。 “统统给我滚出去,从今日起,我战家与你们再无任何瓜葛,以后再不准踏进我镇国将军府半步。” “战幽凰……你……”战卫国强撑着从地上起来。 突然…… “圣旨到……”一道尖利的太监声打断了战卫国的话。 战幽凰看着府门外鱼贯而入的皇家金甲军,收起身上的灵力。 为首的是洛宸帝身边的内务府总管张瑞安,他一进门就感受到府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看到院子里横七竖八瘫倒的战家旁系的各位当家后心下了然,看来自己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看到张瑞安,战卫国一帮人顺势跪倒,这个死丫头昨天大逆不道的闹了那么一场,看来今天皇上派人惩治她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张瑞安端着圣旨,看到轩辕玦,忙行礼道:“三皇子……” 轩辕玦不语冷冷的宠他点了点头。 张瑞安也不以为意看了一眼地上的战卫国说, “呦……战侍郎,这一大早的您这是跟谁动手了呢?这么贵重的貂皮大氅沾了血迹可不就毁了!可惜了了!” 战卫国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时讪讪的不好作答!只得低着头含糊的问好。 张瑞安说完也没再理他,径直越过他朝战幽凰走去,“圣旨到!战小姐接旨吧!” 幽凰看着张瑞安笑的面目和善的样子,双膝跪地行了一个男子之礼,这皇上的圣旨来的真不是时候。 张瑞安看着战幽凰的跪姿不禁心里叹服,这个女子不一般,只可惜与皇上斗还嫩了些。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战家父子七人,一门忠烈,为国捐躯,封镇国公,以王族之礼厚葬。今有战氏幼女幽凰,性情刚烈,足智多谋,巾帼不让须眉,着战幽凰世袭战擎苍爵位,并承镇国将军大印任大洛兵马大元帅。待战家诸位英烈灵柩入土后,入云荒禁地取得宝具,赶赴源州抗击南诏大军,承父兄遗志,扬我大洛国威!钦此!” 张瑞安宣读完圣旨,整个镇国府内一片寂静。 女子承袭爵位,大洛开国五百年从未有过,女子领军打仗更是闻所未闻,当今皇上对战家真是皇恩浩荡啊! 战幽凰心中冷笑,“好一个绵里藏针,昨日她从典籍上查到那云荒禁地,一向都是修为到了渡劫期的高手渡劫前铸炼仙器,驯服坐骑的蛮荒空间。洛宸帝居然让她一个筑基阶段的菜鸟去,这不明摆着要至她于死地吗!果然是皇恩浩荡。 幽凰昂首接过圣旨,“臣谢主隆恩,定不负皇上厚爱。” 张瑞安,俯身笑着说:“皇上还说了,长门外的十里红妆,就当是皇上的一点心意。算是预祝战将军凯旋的出征的军费,咱家怕府上人手不够,一会儿就让金甲军给您抬进府里来!” “那就有劳张总管了!”幽凰回礼道。 “不敢……不敢……咱家恭喜将军,给将军道喜了!” “张总管有心了,只不过我战家父兄七人尽亡,尸骨未寒,幽凰悲痛万分。实在不好招呼公公,还请公公见谅,也代我向皇上谢恩。三日后,父兄入土为安,幽凰就即刻入云荒禁地铸炼兵器,挂帅出征。” 幽凰说罢,伸手朝府门外做了个请的姿势。 张瑞安讪笑,“将军说的是,请节哀,咱家就不多做叨扰了,您的意思我一定传达到!咱家就先回宫了!” 说完又朝轩辕玦作揖行礼道:“三皇子殿下,奴才告退!”轩辕玦自始至终都冷冷的未发一言。 韩卫国看着张瑞安都灰溜溜的打算走了,也连忙起身。 “三皇子殿下,下官告退,张总管,下官随您一道离开!”说着就连滚带爬的朝门外跑出。 剩下的一众旁系的叔伯看到战卫国要走也都赶紧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战侍郎……本王允许你离开了吗?你这就想走?”轩辕玦话音刚落,青卓一个闪身便挡住了战卫国的去路。 “这……不知道三皇子殿下有何吩咐?”战卫国狼狈的转身一张老脸堆起讪笑。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突然回朝的三皇子似乎跟战幽凰走的很近,他眼下叫住自己不知道想干什么? 轩辕玦跺着步子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今日本王本是来吊唁祭奠忠魂,却不料未进门便看到你带着一干战氏宗亲,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战老将军及诸位少将军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是我父王御笔亲封的国之栋梁,他的遗孤亲人,岂容你们恶意欺凌。若本王今日不还他们一个公道,岂不是辱了这堂内英魂,也寒了我大洛百姓的心。” 他说着眼神越来越冷,全然没有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慵懒闲适。 “来人呢!将这大闹灵堂,欺辱英灵的一干众人给我铐起来,游街后押入天牢,待我回宫后再向父王请旨定夺!” “三皇子殿下……” “殿下饶命啊……” 未等他们下跪求饶,青卓已带人将他们全都押了出去。 看着总算清静下来的院子,幽凰叹了口气,“既然是来吊唁的,三皇子殿下里面请吧!” 轩辕玦走进灵堂看着眼前七具黑色棺椁也不禁心生悲凉,年少时他与战家老六战云翳亲如兄弟,一直跟战家走的很近,当年母后出事儿,战将军也曾施以援手,他奄奄一息仓皇离开时还是门楣显赫,鲜活的生命,如今竟然成了沙场英灵。这样的结局怎么能不令人感慨。 他沉默的朝着棺椁灵位焚香行礼后转身对着杜月颜拜了一拜道:“战伯母,还望您能节哀,善自珍重。否则战老将军及诸位少将军若是地下有知怕是英灵难安。” 第十六章 三皇子殿下在气什么 杜月颜回礼,“谢过三皇子殿下,也请您念在昔日与小儿云翳的情谊及战家的忠心,能够在皇上面前为我凰儿求情,请皇上收回让凰儿去云荒禁地的成命。我战家一门如今只剩小女与我相依为命,若她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是‘再无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战家列祖。” “伯母……” “母亲……” 轩辕玦正要回话,却被战幽凰打断。 “母亲,今日父兄灵柩刚回城,诸事未定,等会儿还要有不少世家大夫前来吊唁。此事等忙完之后再从长计议吧!”说完朝轩辕玦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走。 轩辕玦望着她凤眼微眯,半晌转身朝外走了。 安抚好杜月颜又将嘱咐了曲叔几句,幽凰才走到后院梅林。 “出来吧……” “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帮你解决这个问题还是你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轩辕玦一身玄衣从梅林中缓缓走出,低沉的嗓音隐含怒意。 “我……”幽凰正要回答,却见他一个闪身突然逼近双臂将她困与一株红梅之间。 一双漆黑的眼此刻更加深不见底,牢牢的将她锁住,“答案最好是后者!” 幽凰看着他那张猛然逼近的妖孽的脸竟然有一瞬间呼吸紊乱,果然只要是个女人对这样的壁咚都难有抵抗力,即便是她。 于是幽凰暗暗的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眼中含笑的缓缓打量着他,“三皇子殿下在气什么?” 轩辕玦自从认识她到现在每一次见面都血雨腥风,从没见她这样笑过。唇角扬起,清澈的眼里带着少女的天真和若有若无的戏谑,潋滟的如一泓春水,让原本微愠的他竟然再也气不起来。 他有些怔忪,是呢,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你最好已经有了对策!”轩辕玦傲娇的转头看着眼前一株开的正好的红梅,貌似专注! 幽凰长叹了一口气,“你真当我无所不能吗?” “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那老头子收回成命!”轩辕玦说着将一朵梅花簪在她空无一物的漆黑发髻上。 幽凰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到他有些黯然的双眼,不好意思的清咳一声。 “你千万不要不求他!” “哼……谁说我要去求他!我有的是办法!”轩辕玦冷哼。 “不……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幽凰说的坚决。 “为什么?” “从我大闹皇陵道当众退婚,已经致使太子幽禁,皇后禁足,本身就已经令他颜面扫地。再加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皇上不会一无所知,本身你的死而复生已经另朝中众人有诸多推测,今日之事你又插手维护战家。皇上本就多疑,只怕他会联想到储位党争。虽然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母亲和战府的这一干人我却不能置之不理。今日他只是针对我,若你再与我有牵扯只会火上浇油。我只怕到时候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幽凰说完静静的看着轩辕玦。 只见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扬起一个慵懒的笑。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战幽凰这些担忧你大可不必,我蛰伏三年苦心经营,为的就是今日回朝为我母后报仇雪恨……既然我与你定下盟约,定能护你周全。” 幽凰见他这样说,不禁心里叹息,她猜的没错,他果然是回来复仇的。 “我并非不相信你,只是眼下这般情形,你我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我总觉得那个国师长阙不简单,若是此次我们能将他也拖下水,胜算定能更大,即便不能拉拢他,最起码不能让他站在皇上和太子一方。”幽凰想起当日他的身手不禁神色凝重。 轩辕玦不禁心下赞叹,短短一日她心中竟然有这样的计谋和盘算。这个小丫头让他越来越挪不开双眼。 “哦……那你打算怎么拖他下水?”轩辕玦声音上扬,“你可知道他常年幽居占星台,若无天灾国难,从不出殿。” “他不出来,是真的不屑红尘还是出不来?”幽凰不禁想起那日自己拿话套他时,长阙并未反驳。“依他的修为和性情这个国师之位对他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只怕是身不由己!” “你是说,他也许有什么把柄握在皇室的手中,逼不得已受制于人?”轩辕玦沉吟道。 “据说他与你轩辕家族羁绊颇深,其中细节纠葛就需要你去好好了解一下了!”幽凰说完转头看着一旁的轩辕玦说。 却只见原本一本正经的他突然露出一贯的坏笑,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个我们……我喜欢……” 幽凰只觉耳边一热,半边未戴面具的脸烧的通红。怒声呵斥:“三皇子殿下请自重……” 她虽然一副凛然的模样,可那通红的脸却还是掩不住少女的娇羞。 “长阙那边我来想办法,哈哈哈……你生气的样子其实更美……”轩辕玦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留下一脸愤愤却又无处发泄的幽凰。 镇国将军府外,车水马龙,前来吊唁的人摩肩接踵,一时间热闹非凡。 幽凰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这些络绎不绝的高官门阀,不禁冷笑,前几日战家出事后除了几位原本与战擎苍交好的大人之外,没有一人上门。今日里听得圣旨颁下,以及三皇子上门,个个都趋之若鹜。 这么多人里面,到底有几个是真心吊唁的呢! 忙忙碌碌直到傍晚,将所有宾客送走之后。灵堂一下子安静下来。 杜月颜走到幽凰身边神色担忧的说:“凰儿,那云荒禁地去不得!” “七小姐,恕老奴斗胆,云荒禁地您确实不能去!”曲微茫也神色凝重。 “想当年我师傅灵山掌门丹忱子,渡劫顶峰,当年在大洛能出其右者不过五人,渡劫前去云荒禁地都没能出来,七小姐千万不能上当!” 良生一脸忿忿:“这皇帝老儿一家一个比一个阴损,居然使出这样见不得光的阴招!” 幽凰深吸一口气环视着镇国府的朱门高墙,和厅内的七具棺椁淡淡说, “皇上金口玉言,难道要我抗旨不成!你们也都清楚抗旨的下场的!” 杜月颜顺着幽凰的目光望去,神色少有的冰冷,“哼……抗旨的下场?满门抄斩?如今我们战家还有什么满门?你父兄人死灯灭,魂魄归于虚无。这一具具肉体也不过是个空壳,若他们在天有灵看到你被他们轩辕家这样欺负,怕是也不愿长眠于这里。至于这镇国府你父兄都不在了,你更没有守护它的理由,一把火烧了它,从此天高海阔,我就不信他轩辕家父子有多大能耐还能耐我们何。” 在场的人都愣在当场,他们不敢相信这样一番决绝的话竟然出自一向优雅温柔的夫人之口。 幽凰看着杜月颜和一帮惊呆的众人,灿然一笑,“娘亲,你吓到他们了!” 原本肃穆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众人也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幽凰上前握着杜月颜的双手,一副小女儿的模样撒娇道,“还是娘亲最疼凰儿!” 曲微茫还好,良生和韩俊难以接受的挠头狂汗,眼前的七小姐,跟平时强悍狠辣的样子也差太多了!哪里有个兵马大元帅的样子,这让他们怎么接受! 杜月颜一脸心疼,“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那我们马上收拾东西今夜就走!” 幽凰含笑看着杜月颜又看了看曲微茫他们,似乎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七小姐,我们都听您和夫人的!”曲微茫点头说。 “不……我不同意!”幽凰握紧杜月颜的手说。 “凰儿,娘亲已经失去你父兄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娘亲绝对不能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杜月颜深棕色的凤眼中泪水滚落。 战幽凰慌忙抬手为她擦干泪水,扶她坐下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娘亲你别哭,你听我说。” 杜月颜深吸一口气,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她说:“你说吧!我听着!” 战幽凰看着曲微茫说:“曲叔你说说看,云荒禁地,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相传,云荒禁地是云荒大陆的流离空间,据说妖兽丛生,凶险万分。并且那里是一个个重叠的平行空间,一不小心就会坠入别的空间的话,就可能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曲微茫答道。 “传说?也就是说没有确切的信息?”幽凰又问。 曲微茫神色凝重“是的!那里只有渡劫前的修仙者,为了平安渡劫而进去铸造仙器和寻找坐骑的!进去的要么平安历劫飞升成仙去往九重天,要么从此消失再无音讯,所以没有人知道里面确切的情况!” “既然这样那么所有对云荒禁地的描述都是猜测是和传说,危险和机会各一半!如果我能进去取得仙器,并能驯服一头妖兽那么为父兄报仇就又更大的把握了!”幽凰抚摸着战擎苍的棺椁神色坚定。 “这……”曲微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无奈的看向杜月颜。 “凰儿……”杜月颜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被战幽凰打断。 “娘亲,我知道你的担心,也知道你的隐忍,我和你一样遭遇了这痛苦的失去,更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他们没有杀死我,我就更要顶天立地的活着,并且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如果我们不变的强大,即便这一次逃得过,外面的世界会比这里好过多少?谁能担保我们下次也能逢凶化吉! 更何况,父亲一生戎马,征战沙场,兄长从小参军南征北战,怎么可能如此大意中了埋伏,就这样轻易惨死?这背后的黑手如果不揪出来,我们又能逃的了多远? 是的,父兄不在家已经不再是家!可这里毕竟是我们一家人生活的地方,你又怎么能说烧就能烧的。你一直说让我不要顾念你,你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的心情又何尝不跟你一样? 为了父兄,为了我们后半生的安稳,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大不了我们一家地下早日团聚。” 战幽凰说完,面对杜月颜双膝跪地,“女儿不孝,还望母亲成全!” 第十七章 轩辕玦与长阙的交易 杜月颜看着她倔强的神情,起身将她搀起叹息道,“罢了,从今日起,你便好好修炼,府内的一切事务有为娘在!昨日的一番拼杀,再加上今日这圣旨一下,那些人应该会消停几日。” 说完转身对曲微茫说:“曲管家,你再多打探一些关于云荒禁地的消息,再派人到鬼市准备一些上好的丹药和法器,为凰儿进禁地做好准备。” “是!夫人……老奴这就差人去办!” 鬼市,战幽凰突然眼睛一亮,“曲叔,顺道打探一下院子里那一堆东西能卖个什么价!” 在场的人不禁一阵倒吸冷气。 院子里那一堆东西!他们家小姐居然这么称呼皇家御赐的宝物。 “七小姐,不是说笑吧!”曲微茫苦笑道。 “当然不是,皇帝老儿不是说了,赐给我当军饷了,怎么用就是我自己的事儿了。那些个东西尽是些个古玩玉器,珍宝首饰,又不好流通,拿去市面上兑换,怕是也没几个有胆收的,不如直接拿到鬼市高价卖了。换来的钱,先拿出一部分分给同我父兄一道战死的将士家属,也算是我们战家的一点心意。留够军饷,剩下的就找一些市面上赚钱的行当投进去,暗中置办起产业,将来有用的着时候。” 世界上能让她有安全感的除了强大之外,就剩金钱了。 一干人听完幽凰的话,不禁对眼前这个新任的大元帅更加信服。 “还是小姐想得周全,老奴这就去办!” 轩辕玦此刻正站在占星台外。整个琅琊城最高的地方,那里居住的是整个大洛最神秘的国师。那是一个近乎神的存在,相传从大洛王朝建立之日起国师便在占星殿占卜祈福。只有重大祭典,国师才会现身。轩辕玦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祭台上一个模糊的背影。直到今日之前他都是整个大洛唯一一个他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人!原来他与轩辕皇室竟有着这样的渊源…… 此刻望着紧闭的巨大木门轩辕玦有些犹豫。 “三殿下,来都来了不打算进来坐坐?”长阙的声音突然传进他的耳中。 “长阙国师既然知道门外有客,怎么能不出门迎接一下呢?”轩辕玦似乎并不意外。 “殿下既然都来到占星台了,就应该已经知道,若无轩辕氏帝王之血,我长阙难出这占星台一步,你又何必如此呢?”长阙也不生气一番话说得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国师果然高明,既然如此,想必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只听见殿内长阙轻笑:“三殿下实在高看了长阙,殿下来此何意,长阙并不清楚,不如殿下到殿内一叙!” 轩辕玦也笑,“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叨扰国师了!”说完伸出右手,气运丹田食指顶端,一滴嫣红鲜血低落在门上,只听得一声沉重的闷响,漆黑的巨大殿门缓缓打开。 轩辕玦抬脚走近殿内,这是一座巨大穹顶的大殿,整个大殿没有一根柱子,只在大殿正中穹顶之下摆着一座日晷,整个大殿空旷安静,若不是那道日晷前的背影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生气。 “三皇子殿下这是第一次到我这占星台来。本应烹茶待客,只可惜我这里实在简陋还望三皇子海涵!”长阙转身神情坦荡。 轩辕玦不是不震惊的,“想来国师的修为已入化境,早已脱离我们这些凡俗之人的七情六欲了。” “殿下谬赞了,不如我们开门见山的谈一谈吧!”长阙看着眼前这个起死回生的皇子,想到昨日看到的星象。帝星式微,太微暗淡,而之前一直沉寂的一颗暗星却突然大放异彩。且与破军相互辉映呈上升之势。 这样的星象,加上琅琊城内近几日发生的一切,不难推测这其中的关联。 “既然国师如此坦诚,本王也不与你兜圈子。我此次回朝,就是为我三年前被人毒害的母后报仇。我想这件事的真相,国师也应该很清楚。”轩辕玦说完冷冷的看着长阙。 长阙微微一笑,“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我站在这琅琊城的最高处,许多事情自然比一般人看的更清楚,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长阙的确看的不少,不过是看谁更懂帝王心思,谁更心狠手辣。孝仁皇后确如她的封号,过于心慈手软了些!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想起自己的母妃轩辕玦不禁心下凄然,“的确,母妃一生善良仁慈,笃信人性本善,可千不该万不该陈氏那个毒妇不该利用她的善心,让我母妃死不瞑目,离魂之毒如何歹毒,我既然大难不死,必不会白白的活着。本王不若国师超脱,能将世事勘破。此次定然让当年所有参与谋害我母子之人血债血偿。” “三皇子乃血性男儿,长阙佩服,只是不知三皇子想让长阙做些什么?”长阙望着窗外绵延的楼宇檐廊,眼中有无限倦意。 轩辕玦摇头微笑:“于我国师不需要做什么,只许允诺若有一日我与轩辕澈和父王兵戎相见,国师不要插手即可。只是眼下有一件事需要国师相助,事成之后,我登基之日,便是国师自由之时。天高海阔,国师再不受血誓束缚自由往来于天地。不知国师意下如何?” “哦……看来三皇子是有备而来,对这大洛江山势在必得。对长阙亦是了如指掌。既然如此,长阙怕是难以拒绝。只是不知是何事让殿下为难需要长阙相助!”长阙转身看着殿中的轩辕玦疑惑道。 轩辕玦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助幽凰入云荒禁地取的宝具!” “战小姐……原来如此!”长阙轻轻抚过日晷。暗星破军……原来如此…… “国师是答应了?” “当然……原本云荒也有我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云荒禁地啊!长阙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悠远。 “事态紧急,还望国师明日能以超度祈福之名先往战家一趟,商议此事。”轩辕玦说完竟双手相扣与胸前揖了一揖。 长阙微怔,他居然为了此事弯腰,眼中深情难辨,也回礼道。“三殿下不必如此,明日一早长阙便禀明皇上,前去镇国府!” 深夜杜月颜醒来不见幽凰,便打开密室,看到幽凰一副入定的模样正双眼紧闭打坐在密室的长榻上,凰图腾金色的古文缠绕在她的周身,而幽凰的凤凰真身已经重回她的肉身了,看来一切进展顺利。 察觉到杜月颜进来,幽凰收势睁开双眼,“娘亲……” “凰儿,你的凤凰真身已经重回了肉身,你的灵识应该已经回到过凤族之地梧桐岛了吧!那里一切可还安好?”杜月颜的眼中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哀愁。 “梧桐岛?”幽凰一时有些茫然。 “哦……是我糊涂了!”杜月颜微笑着说:“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们凤族和龙族,原本是创世真神的神兽。后来真神沉睡后,龙族和凤族便和其它族一样回归云荒大陆,居住于南荒碧落海和梧桐岛。 几万年来,凤族子孙不管距离多远,作为凤凰真身一旦觉醒,灵识都会返祖回归岛梧桐岛一次。” “是不是在碧海之间一座布满参天梧桐的圣地?”幽凰坐在杜月颜身边问。 杜月颜一听声音都上扬了,“是的,是的,位于南荒碧落海上,毗邻鲛人和龙族而居,你有看到凤舞九天的场景吗?” 幽凰喝了一口水说,“原来上次看到的场景是真的,我真的有一双红色的翅膀。凤凰没有看到,倒是见到了鲛人。” “碧落海本就是鲛人的故乡,他们容颜倾城,歌喉动人,喜欢在月光下的大海上唱歌。”杜月颜说着似乎回到了年少时的故乡。 幽凰的脑海中又闪现出那碧波粼粼的大海及动人的歌声。“娘亲再跟我多说一些凤族和梧桐岛的事情吧!” “传说上古之时,雷电地火相撞,天地间孕育出第一只凤凰,身披火焰,赤红凤羽,啼声嘹亮。真神很是喜欢,便将她养在身边。后来凤族渐渐壮大,与其他神兽通婚,渐渐有了五彩凤凰,白凤,金凤,然而火凤凰却少之又少。 “那娘亲的真身也是一只火凤凰?”幽凰忍不住问到。 “是的……所以他们要毁掉我的凤凰真神,因为只有火凤凰才是凤族凤皇……”杜月颜说到最后双手紧握神色凝重。 “凤皇……”原来如此,权利倾轧,欲望野心,从来不止仅限于人类。 幽凰握着杜月颜的手缓缓道:“娘亲你放心,等我为父兄报仇手刃仇人之后,女儿就带你回梧桐岛,去看碧波万顷的碧落海,听鲛人美妙的歌声。” “嗯……,到时候我们就离开这伤心地,天地之间恣意逍遥。只不过凰儿你下次回去还是要小心点,我当年带着凰图腾从凤族出逃,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没放弃追查我的下落。若被凤族的人发现你和我的关系,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那我就不回去呗……”幽凰靠在杜月颜的怀里撒娇道。 “万物有根,你的真身是一只火凤凰,梧桐岛的灵力对你的修炼大有好处。 过两日你父兄下葬后你就要进云荒禁地了,这几日你最好能灵识返祖修炼提升修为。 这样你将来的胜算也能大一些。”杜月颜伸手抚摸她的头说。 “只是万事小心,只在最边缘的梧桐树下汲取灵力,不要进岛被族长发现。” 第十八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嗯……一切都听娘亲的。凰儿一定会勤加修炼。这两天就辛苦娘亲了!”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你好好修炼,娘亲就不打扰你了!” 杜月颜看着战幽凰又打坐入定,慢慢的走出了密室。 这一次幽凰看到自己的灵识脱离肉身,化作一只火凤凰翱翔与九天之间。风声呼啸,她再一次感受到丰沛的灵力和湿润的海风。 这一次她直接俯冲进梧桐岛,参天梧桐遮天蔽日,嘹亮清越的凤鸣此起彼伏。 她看到一处从岛屿延伸出来的礁石上一株几人合抱粗的梧桐寂静隐蔽,是一处修炼的好地方。 幽凰收展双翅,缓缓降落其下,双脚落地的一刹那,她感受到磅礴的灵力自脚下翻涌而来,那种充满四肢百骸的力量让她浑身说不出的畅快。 幽凰闭目打坐,灵力凝聚丹田,浑厚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涌入身体。在体内通过凰图腾的金色灵力汇入幽冥离火,再分散到全身经脉。 她不断的吸纳,汇聚,熔炼。随着灵力的充沛,她感觉到灵识也被打开。幽凰的感官也越来越灵敏,整个梧桐岛上的一草一木,风吹草动她都能感受的到。 幽凰不仅喜上心头,这里的修炼速度比原本在镇国府不知道要高多少倍,如果以这个速度下去很快就能突破筑基阶段达到金丹期了。 这样将来进入云荒禁地之后的胜算也会大一些。幽凰这样想着,赶紧收回灵识静心修炼。浩瀚的碧落海此时风平浪静,碧蓝的海面倒映着白云,波光粼粼。 在海底采珠的鲛人不时跃出海面,温暖的海风吹拂着她火红的羽翼,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远处的雨时花从海底伸出海面绽开各色的花朵,幽香随着海风飘到天际。 她幽凰不断的吸纳,熔炼大股的灵气,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跃出了海平面。 第二天,镇国府内尽带缟素,各司其职,一切尽然有序。 登门治丧的高官门阀络绎不绝,大多数人却是怀着来看新兵马大元帅的心思,如今这战幽凰也算是琅琊城内的新贵,皇恩浩荡那是前所未有的,哪个不想攀附。 只可惜,白幡高挂的镇国将军府内,除了几个家仆,就是一身缟素的将军夫人,战幽凰自始至终都未露面。 “曲管家,为何不见新任兵马大元帅呢?”兵部尚书郑槐看了一圈没见人拉住曲微茫问。 曲微茫行礼道:“郑尚书,实在不巧的很,我家元帅去西山墓园了,后天老元帅和少将军就要入殓了,元帅先去看看。您也知道如今这全府上下大小事宜都要仰仗我家元帅,皇恩浩荡,元帅事必躬亲不敢有半分懈怠啊!” “曲管家说的是,等元帅回府后还请代为转告本官恭喜元帅今后还请元帅多多照拂!”郑槐满脸堆笑连连称是。 曲微茫一脸惶恐,“郑大人这里哪里话,郑大人位高权重,当朝重臣,今后我家元帅还要仰仗您多关照。” 二人说话间,前厅突然一阵骚动,“国师大人到……” 话音刚落,只见一身玄黑长袍的长阙正抬脚进了大门。他手持法杖,目不斜视。一双清冷的眼似乎不染半点红尘。 吊唁的众人不自觉的肃立当场,窃窃私语,“连国师大人都来了,这战家果然依旧圣宠荣眷啊!” “谁说不是呢?国师大人只有在新皇登基,定立储君,天灾国难之时才会下占星台,不知今日怎么会到这镇国将军府来了!” 曲微茫快步上前行礼道:“不知国师大驾光临,老奴有失远迎,还望国师见谅。” 长阙摆手,“不必多礼,我奉皇上之命前来超度忠魂,送诸位英灵前往彼岸。这两日便要在府上打扰了。” “谢皇上恩典,有劳国师了,里面请……”曲微茫说着引国师进灵堂。 偌大的灵堂内,整齐排放着七具漆黑的棺椁,杜月颜正在往火盆里烧纸。看到长阙进来,正要起身,却被长阙先一步上前行礼。 “战夫人节哀,长阙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祝祷吊唁的不必多礼。” 杜月颜想到洛宸帝下的那道圣旨,在看到奉旨前来的长阙,心中不免有疑,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感念圣恩的模样。 “老身带亡故的夫君和孩儿感谢皇上恩典,受此殊荣战家惶恐啊!” “战家世代忠良,国之柱石,如今为保疆土,一门男儿血洒南疆,该永载史册,受万名敬仰。今日就让长阙为老元帅和各位少帅送行吧!” 长阙说完盘腿打坐与灵堂正中,纯白的灵力自掌心缓缓流出笼罩了整个灵堂。 杜月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缓缓弯腰作揖。“那就有劳国师大人了!” 厅外原本喧哗的人群也都感染到殿内的庄严肃穆,纷纷跪拜祝祷渐渐散去。 月亮悄悄的爬上枝头。 密室内的幽凰依旧是入定的状态,不但没觉的疲惫,反而越来越精神,直到月升中天,被自己“咕咕”叫的饥饿声唤醒。 一睁眼极目远眺,幽凰发现她竟然能够在深夜中清晰的看到一切。 银色月光下的大海,相对于白天的湛蓝,显得有些深沉的墨黑。 哗哗的海浪声里,鲛人浮游出海吸收着月光精华,悠扬低沉的吟唱伴着雨时花的幽香美的如同仙境。 有了在梧桐岛汲取的灵气,幽凰感觉到自己对凰图腾秘术的修炼更加顺畅了。 原本艰涩难懂的上古文字竟然无师自通的能够领会其中的奥秘,她越参悟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道法万物,浩瀚星辰,那种世间一切够包容于胸,万物为我所用的掌握和主宰,让她简直痴迷其中无法自拔。 出来一天也不知道家中情况如何,幽凰不敢多做逗留,展开双翅冲上高空。 灵识回到镇国府,刚睁开眼便看到杜月颜担忧的守候在她身边。 看到幽凰醒来,杜月颜长舒了一口气。“你总算回来了,娘亲担心的不行,怕你出了什么事,又不敢强行唤醒你,只能一直守在这里!” 幽凰握着杜月颜的手微笑的安抚她:“我没事,只是那里灵力充沛,一时修炼的忘了时辰,害娘亲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没事就好,你现在还在筑基阶段,凤凰真身不能离开肉身太久,不然难以回复就麻烦了!”杜月颜说着,赶紧为她布菜,“一整天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快吃饭吧!” 幽凰早就饿的发慌了,闻到饭菜香,肚子咕咕的叫的更欢畅。她夹了一大口菜,边吃边说:“今天府上一切都还好吧?” 杜月颜给她盛了一碗芙蓉鲫鱼汤,“慢点吃,先喝口汤,一切正常,只是国师长阙突然来了,说是奉皇上旨意来为你父兄超度,此刻还在灵堂那边,看情形怕是要待到你父兄下葬之日。” 幽凰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嘴角微扬,没想到这轩辕玦还真能说动他,“娘亲别担心,吃了饭凰儿便去灵堂会会他!” 杜月颜难掩担忧:“凰儿,那个国师长阙,你要小心一些。相传,自从大洛开国之时他便担任国师之职。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到底多深。数百年来他一直独居在占星台上,只有皇室帝王更迭,每任新帝登基祭天他才会露面。这次居然要为我战家祈福超度,我担心这又是那皇帝老儿的阴谋。” 幽凰抬头扬起一个放心的笑容,“嗯……凰儿有分寸,您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去吧!” 杜月颜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我陪你吃完就上去,曲管家派去鬼市的人差不多也要回来了,我还有些事要跟他商议,修炼的事情你也别太心急,循循渐进,早点休息!” 幽凰吃完饭后,两人一起出了密室,杜月颜又交代了几句才放心的离开,看着杜月眼的背影,幽凰心中暖暖的。 前世,她出生后不久就被丢弃在孤儿院,后来被组织收养训练成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机器。在这之前有的只是为了生存的而不得以的冷血和残忍,从来没有体验过家庭和亲人的关怀。 如今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她一定要好好守护。云荒禁地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人间炼狱她都要活着回来。 出了栖梧苑,冷风夹杂着落雪和梅香扑面而来,幽凰不禁打了个寒战,下一秒一件披风带着体温将她裹紧。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没想到堂堂冷傲自持的三皇子竟专爱干一些夜闯闺阁,为人添衣的风流事。传出去就不怕有损你的清誉?”幽凰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却还是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上等的貂裘的确御寒,一披上顿时暖意融融。 轩辕玦看着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不禁眼角含笑,“我堂堂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三皇子,为伊风露立中宵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幽凰早就领教过他的无赖,便懒得再跟他计较。“来都来了,便跟我一起去见见你请进我府上的那尊大佛吧!” 说完幽凰便沿着小路慢慢朝前走,不了身后却传来一声饱含幽怨的叹息,“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日我才能体会,怎奈何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十九章 我要你的一滴心头血 幽凰忍不住一阵恶寒,“轩辕玦,适合而止吧,你这套骗小姑娘的伎俩还是去用在那些对你趋之若鹜的名门闺秀身上去吧!我战幽凰可没时间陪你!”说完不禁加紧了步子。 “唉……你跑什么呀?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轩辕玦蹙眉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小丫头,说完连忙追了上去。 “你别跑那么快,我刚得到重要的情报,要跟你说!”轩辕玦身影一闪掠到幽凰的面前。 幽凰抬头望着他终于正经了的脸,深吸了一口气道:“最好是这样!” “接到线报,南诏的一小伙敌军入琅琊城,我的人一路跟随都很难近身,可见对方修为不在我之下,他们赶在这两日进城,怕是针对战家来的,后天老元帅和几位少帅就要下葬了,我怕他们会在送葬当日下手。” 轩辕玦看着幽凰,眼中有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看的幽凰心中一紧,连忙挪开双眼。 “哼……他们居然有胆来,那我就让他们有去无回,为我父兄陪葬!”幽凰浑身散发出一股杀伐之气,一旁的轩辕玦都感觉到眉心一凉。 “话虽如此,但是我都很难探查到他的气息,此人绝不简单,此事还需要长阙相助。只是他城府太深,我总对他有些担忧!”想起长阙,轩辕玦总有种莫名的抵触。 “我要的不是他的忠诚,只要我们这里让他觉得有利可图就行了!走吧,一起去谈一谈!” 夜色越来越深,黑暗笼罩着整个琅琊城,像浓的化不开的雾,危险的东西总是在黑暗中滋长。 前院的灵堂内,写着大大的奠字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白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看得人内心凄惶。 轩辕玦似乎感受到她的感伤,伸手在她肩上轻轻的拍了拍。 突然,两人同时感到空气有微弱的灵力颤动,轩辕玦双手张开,一道深蓝的屏障将幽凰稳稳护住。幽凰却右手一挥,一道赤金灵力直射出去。 “几日不见,你竟然已经进入金丹期了,怪不得当时口气那么大!”国师长阙薄唇溢出一串清冷的笑意。月光下颀长身影满身光华,地上却没有影子。 幽凰见来人是他便缓缓的收回了灵力,“国师大人怎么鬼鬼祟祟的?” 轩辕玦却盯着他脚下空无一物的地面道:“不是他想鬼鬼祟祟,而是此时你面前的国师大人就是一缕幽魂!” 幽凰这才注意到他竟然没有影子!不禁蹙眉望着他。 长阙嘴角上扬,隔空移来一把椅子缓缓坐下,“三殿下这么毫无畏惧的说出我的秘密,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幽凰懒懒的踱着步子,讥笑:“国师这样毫不遮掩的出现在我二人面前,难道不就是为了让我二人知道的吗?” 长阙眼中笑意更深,看来这一次我应该没有选错人。 “后天进云荒禁地你有几成把握?” “如果你没来,我的确没什么把握,不过……”幽凰顿了一下看这面前的长阙接着说,“现在,八成把握……” “哦?”长阙晴朗的嗓音上扬,“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因为你只有靠他才能挣脱你的宿命……”月光下,幽凰指着一旁的轩辕玦,看着他冷笑,半边银色面具的冷光看得长阙有些怔忪。 三天前还柔弱无用,任人宰割,现如今深藏沟壑,不动声色,她到底是演技太好,还是果真天命逆转…… “国师大人再不说,你的元神可就撑不住要回去了!”轩辕玦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看着他。 长阙眼中笑意更深,“的确,若无轩辕氏的帝王之血我的元神最多离开肉身一个时辰,并且只能在这琅邪城内。但是云荒禁地,如果没有我,她也只能是有去无回。” “怎么样才能带你去?”幽凰一边踱步一边说。 “我要你的一滴心头血!”长阙说完手中出现一个泪滴状的珍珠。 “心头血?”轩辕玦凤眼微眯浑身透出危险的气息。 “对……没有帝王血解开血誓,我的肉身不可能离开占星台,而元神若要长时间离开,就必须要在这鲛珠中每日一滴心头血供养。且需要供养之人随身佩戴。” 长阙说完看着一旁缓缓逼近的轩辕玦,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中途间断,或者离开供养者,我的元神就会消散。” 这一次轩辕玦和幽凰倒是有些惊讶,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幽凰挑眉看着长阙,“你就不怕我出了云荒禁地就把这鲛珠扔了?” 长阙神色坦荡,“我相信你没那么愚蠢。” 幽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衣冠如墨,清冷出尘的男人,伸手正要接过鲛珠却被一双如玉的手挡住。 “既然如此,那不如这誓约就有本王和殿下结下如何?”轩辕玦冷冷的挡在战幽凰的前面,每日一滴心头血,这样的痛他居然舍不得她来承受。 幽凰看着轩辕玦挡在身前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呼吸不畅,那种心脏被人捏了一下的窒息感,和一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长阙笑着摇头,“三殿下,不是长阙不成全你的英雄救美,而是,你身为轩辕氏的子孙,若是帝王之血存续期间与我另立誓约,那是要害人害己的,不但你性命难保,我也是会元神溃散难再超生的!” 轩辕玦神色难测,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长阙,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分辨这句话的真假。 却不料身后的幽凰一把接过鲛珠子,对着长阙挑眉道:“你不会让我直接拿刀子捅在自己的心口上吧!” 长阙哑然,“对于女孩子我从来都是怜香惜玉的。” 说着,身影突然逼近幽凰,他身形高大,低头清冷的双眼凝视着她,“忍着点,会有些痛……” 一道白光,幽凰感觉有那个两秒钟心脏陡然停跳。像是有一根极细的针扎在心上,那种心脏被穿透的疼痛让她浑身一颤,却硬生生牙关一紧,没有出声。 心头血,顾名思义就是在心脏上划一道口子,那里是人身体最本源的精血,跟敲骨吸髓没什么区别。 那一瞬间,轩辕玦只觉得心头一紧,上前扶住她纤细的身子,那刀子像是也刺进了他的内心。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痛成这样居然都没喊一声,轩辕玦的心中划过一股莫名的感觉。他无法想象是怎样强大的意志,或是经受过怎样的剧痛才能让她对这样的疼痛习以为常。 鲜血融入鲛珠,原本通透的珠子顷刻变得血红,幽凰的那一滴心头血竟然在里面缓缓流动了起来。 白光一闪,一缕黑发从幽凰头上飘落在长阙掌心。 他白皙修长的十指翻动,乌黑长发在他手中变成一根黑色的发绳,无孔而入的穿过鲛珠,成了一根吊坠。 长阙将吊坠放入幽凰的手中,“贴身佩戴在项间千万不能取下来,明晚这个时间我再来。” “你的元神回头就要隐进这颗小小的鲛珠内?”幽凰突然有种被骗的了感觉。 “是的……”长阙答道。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不能离我三步远的元神,怎么能够帮得了我。”幽凰冷冷道。 “如果我说,我去过云荒禁地,而且还不止一次呢?”长阙轻笑道,话音刚落,真个人变得逐渐透明消失在庭院内。 幽凰握鲛珠,神色微怔,他居然进过云荒禁地,国师长阙,你到底是谁? “将这颗金丹服下!”轩辕玦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幽凰抬头看着眼前浑身冰冷的男人不禁皱眉,这男人比女人还善变,翻脸比翻书都快,都是在女人堆儿里惯出来的臭毛病。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还是接过了那颗丹药,乖乖的吞了下去。那金丹刚到嘴里幽凰便觉的浑身舒畅,胸口的伤口微微发热,疼痛也渐渐的轻了,真是好东西。 幽凰抬头看着一旁的冰山美男,笑着说:“这是什么仙丹?好东西大家分享再给我两颗!” “小东西还挺识货,这可是东海蓬莱仙山绝壁上的千年灵芝再加上百种药材炼制而成的续命金丹,世间统共不到五颗。别人拿来保命的你倒当糖豆想吃就吃呢!”轩辕玦说着自己都想笑了,这么宝贝的东西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方的给了她呢? 幽凰先前直觉的好,没想到竟然这般的好。一时间也有些震惊,“这么宝贝的东西,你就该让我留着等到哪一天遇到要紧的事情好拿来保命啊!现在这么点小伤就把它给吃了,这多糟蹋东西啊!”说着还后悔不已的拍了拍心口。 轩辕玦看着她捶胸顿足的懊恼样儿,笑得难以自己已,“傻丫头,现在吃了一样,这丹药只要吃过都能保命。” 幽凰看他笑得那么开怀有些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说着还别扭的转过头去看一旁。 却被轩辕玦看着她项间那颗碍眼的珠子,顿时又声音冰冷的说:“这颗鲛珠隔着里衣佩戴,绝对不能贴身。” 幽凰被他这么一说,想到今后长阙的元神就在这颗珠子里,也觉得心里怪怪的。不禁闷闷的点了点头。 看她难得的听话,轩辕玦心头舒畅了一些,“既然这颗鲛珠在我们的手上,明日他再来的时候再跟他商议南诏敌军的事儿。”说完又为她紧了紧披风,声音低沉道:“你早点休息,我明晚再来!”不等幽凰回话,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十章 这是传说中的生化危机吗 送走二人,幽凰缓缓走进灵堂,杜月颜和曲微茫几个人正在内厅里各自忙碌着。桌子上摆放着各种丹药和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幽凰不由得有些好奇。 “娘亲,曲叔,你们怎么还没睡?”幽凰边说边拿起一个匣子把玩着。 杜月颜看她进来,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这是你曲叔他们从鬼市找回来的东西,你去云荒肯定用的上。” 幽凰看着这一大堆不禁失笑,“娘亲,那云荒禁地不知是什么情形,且不说这些东西能不能派的上用场,就光看着数量我要怎么带呀!” 曲微茫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递给幽凰,“七小姐看看这个!” 幽凰打量着这个小的袋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除了材质有些奇怪,摸不出是何用料之外,未见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曲微茫。 杜月颜和曲微茫相视一笑,“凰儿把手伸进去摸摸看。” 战幽凰有些狐疑的伸手进去,却感觉里面空间很大,她甚至在里面摸到了一张弓。不禁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宝贝?” 杜月颜笑着说:“此袋名为乾坤袋,虽然表面是是个小袋子,里面却是个平行空间,可以存放不少东西,并且携带方便。” 曲微茫又将剩下的东西一一放进袋子里,交给幽凰说:“七小姐,这乾坤袋里的东西我都分类给你装好了,你有空好好清点一下。各类丹药,用具都在里面,你随身带好。云荒禁地皇上不准我们随行,你自己一定要万事小心。” 幽凰接过袋子点头道:“娘亲和曲叔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皇上赐的那些东西在鬼市里已经卖出去了一部分,我都命人在钱庄里兑换了银票,按照军中死难的将士名册军衔发放了抚恤金。也购置了不少粮草。剩下的也都联系好了一些买家,请小姐过目。”曲微忙将账本递给幽凰说。 幽凰笑着将账本塞回曲微茫的手中,“曲叔,我说过这些事情全权交到你的手中,就由你来负责,你是我战家的老管家,我相信你比我安排的好!” “老奴一定不负夫人小姐重托……” “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打起精神安排后天下葬之事呢!” 夜色深沉,幽凰扶着杜月颜正慢慢往栖梧苑,突然梅林中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动,那声音微弱,若不是幽凰凝神也很难辨识。 她不动声色的将杜月颜送回房内,低声道:“快进密室,绝对不要出来!” 杜月颜心知有异,自己在外面只会拖累她,叮嘱她小心,快步进了密室。 清冷的月色下,寒风呼呼作响,梅林影影绰绰像是重重的鬼影。幽凰神色冰冷,这样的时间到访定是敌非友,只要威胁到战家,定让他有去无回。 她悄无声息的靠近,用灵识缓缓探查,只感到一阵带着腐烂恶臭阴寒,突然脚下的地面开裂一根树根一样的东西从地底钻出将她的双脚缠住。 幽凰将灵力灌入右手朝地上砍去,赤红的灵力闪过,只听到“唧……”的一声哀嚎。整个梅林的地面都在颤动。 月光下地面上一段断掉的黑色圆柱物体,痛苦的扭动着像是被砍掉的章鱼触角,又像是断掉的壁虎尾巴,似乎有意识的在寻找地缝逃走。 幽凰见状冷笑一声,“还想跑……“幽冥离火直射而去,那触手在淡青色的火焰中惨叫着化为灰烬。 颤动的地面像是受到了惊吓渐渐的平复了下来,底下“刷刷拉拉”的如同退潮的水,渐渐无声。整个梅林也恢复了平静。 幽凰托着一团火焰在梅林里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最终没有发现异样才回了栖梧苑。 夜空里一片乌云缓缓地遮住了月光,一道“桀桀”的笑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在梅林中响起:“竟然有着比我还黑暗的灵魂……” 说完那道漆黑的影子像是溶于水的浓墨一般散开消失在空气里。 守灵的最后一晚,幽凰与众人一起跪在灵堂中。轩辕玦和长阙如约而至。幽凰将昨夜的事情告诉二人。 轩辕玦听完一脸凝重沉声道:“南诏的叛党当真是觉得命长了,这镇国府的守卫需要再加强一些才好。” 长阙却一脸沉思,半晌说:“连三皇子殿下都没查探道踪迹,南诏何时出了这样厉害的人物?” “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只怕此次他们来琅琊城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他们昨日也许只是查探虚实,明日就是入殓之日只怕他们会在半路上滋事。”轩辕玦说完看着长阙似乎在等他的看法。 长阙微笑,“明日出殡,你父王会用帝王血,放我出来,到时候我隐匿在送葬队伍里,借机行事。” “我也会派人一起随行!”轩辕玦说完看了看幽凰,“有国师相助,不管对方修为多高深,只怕都难是国师的对手!” 幽凰看着二人,又看了看眼前漆黑的七具棺椁,“明日我一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话音刚落身上的幽冥离火竟然不受控制的陡然高涨。 长阙若有所思的看着幽凰,竟然能让幽冥离火这样兴奋,她的内心里到底又怎样的杀戮和仇恨? 第二天一大早幽凰就到了前厅。 整个镇国将军府满戴缟素,白幡在寒风里飘荡,七具漆黑的棺椁已经依次停放在了演武场上,忙碌的人群进进出出。 幽凰一身雪白长裙,乌黑长发上除了一支白簪花便再无任何首饰。 曲微茫正在交代良生和韩俊什么事情,看到她出来连忙上前。 “七小姐,今日是辰时一刻出殡,到时候我们从北门出城到西山战家陵园。昨天听了您的吩咐,良生在城中四处打探打探,却没有丝毫南诏奸细的踪迹,老奴担心今日出殡路上会有问题。” 幽凰,看着已经盖上的棺椁,眼中杀气四溢,“曲叔别担心,他们来得正好,我大军出征前正愁没有舌头探路呢!让大家分散开混在出殡队伍的各个部位,提高警惕,一定要抓活的。” 一声肃穆的长管声,出殡的队伍抬着一具具棺椁出了镇国将军府。 长街两旁沾满了自动来送葬的人群,有的是受过战家恩惠的,有的是战家军的家属,还有很多都是普通的百姓。 他们胳膊上都缠着一道白绫,神色肃穆的站在路边,看到出殡的队伍都纷纷跪拜祈福。 幽凰搀扶着杜月颜走在前面,双手合十超人群屈身答礼。 她的父兄,用生命和热血誓死捍卫的这一方土地,理应赢得这样的尊重。 出了琅邪城,道路变得不太好走,大雪下了几日,官道上都结了冰,马车还好,人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要摔倒。 战家的陵园在城西的琅琊山上,这条路是必经之路,战幽凰看着眼前白茫茫的空旷原野,神色凝重。 出城前,幽凰便让人陪着杜月颜回了镇国府,今天必然会有一战,她不愿意留她冒险。 她翻身上马,正要前进,却看到轩辕玦骑着一匹黑马在不远处等他,身后还有十几个人。 幽凰扬鞭,走在队伍最前面,轩辕玦与他并肩而行,随行的人井然有序的融进了长长的队伍里。 “我派人先去前面探路了,长阙随后就到,你大可放心!”轩辕玦低声对她说。 “今日定叫他们有去无回!”幽凰看着前方的茫茫雪原。眼神比寒风更冷。 轩辕玦一路开启灵识查探这四周,果然感受到灵力的波动,他低声冷笑:“他们来了,其中有一个还是个分神期的高手。” 幽凰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这些人倒是很看得起她。“你带队伍先行,我断后!” 她用灵力隔空传音给大家,“前方岔路口有埋伏,大家做好准备。” 曲微茫背在身后的左手,红色的火灵已经凝聚成足球大小,随时准备全力一击。 隐在棺椁后的良生,手里的弓已经拉开,而韩俊和其他人混在出殡队伍的人,手中的兵器也都隐隐出鞘。 距离越来越近,轩辕玦一马当先,整个队伍肃穆而有序的朝前推进,幽凰突然停下马,等到第一辆棺椁过去之后便闪身站在路边,看着载着棺椁的马车一辆辆通行。 可是埋伏在雪层之下的人却一动未动,直到第七辆马车,即将通过岔路口的时候。 突然地面一阵颤动,马车下面的冰层“砰砰”炸裂,碗口粗的树蔓破土而出,如同有生命一般缠绕着马车和马匹。 送葬的队伍顿时被打乱,那些被雇来送葬殡仪惊叫着逃窜。驾车的马匹受到了惊吓,仰头嘶鸣,狂躁的踢腾着四肢原地尥蹶子。 原本道路就滑,加上马匹毫无章法的拉扯和树藤的缠绕,棺椁从车上摇摇欲坠。 人群中,轩辕玦凌空一跃骑上受惊的马背,一手扯住缰绳,一手持剑砍向缠住马腿的树藤。 幽凰身上杀气四溢,灵力如同无形的利刃,一道道砍向不断生长的树藤。 红光一闪,树藤断开处竟然有血液般的鲜红汁水流出。如同昨夜一般,更诡异的是断掉的部分,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的触角,竟然“吱吱”叫唤着在地上扭动抽搐。 第二十一章 人形女萝是什么鬼 幽凰看的一阵恶寒,幽冥离火一阵蔓延,那些东西在大火中叫得让人毛骨悚然。 地上冒出更多的树藤,疯狂的攻击者人群和马匹,轩辕玦深蓝色的灵力自掌心溢出,控制住胯下的马,想将马车一起拖离开藤蔓攻击的范围,却不料那些东西似乎有意识一般越聚越多。 就在他刚挡住左侧的一波藤蔓时,右侧一只更为粗壮的藤蔓“啪”的一声打在马腿上,生生抽烂了马皮,血肉模糊。 那马疼的仰头嘶鸣,挣脱束缚狂奔,送葬的马车被掀翻,战云翳的棺椁重重的摔在地上,被粗壮的女萝缠绕着超底下的裂缝拖去。 轩辕玦飞身上千,蓝色的灵力幻化成无数光刃所到之处,鲜血淋漓。 幽凰看到南诏敌军连哥哥的尸首都不放过,心中不禁怒火中烧,一声厉喝召唤出幽冥离火,青色的火焰将她周身围绕,熊熊燃烧。 曲微茫从队伍的最前端赶过来,看到地上的场景,神色大变。 “不好,是人形女萝,良生,快让队伍快马加鞭往前走。”说着手中的红色火灵朝着地上的裂口攻去。 人形女萝,在场的人听到无不皱眉,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 轩辕玦眼神幽暗,这是一种南诏的巫蛊之术,南诏地处云荒大陆南部,与紧挨着南荒碧落海,气候温热潮湿,多崇山峻岭。在不见天日的潮湿雨林中,生长着一种臭名昭著的藤本植物,名叫女萝又名菟丝子。 它们生命力极强,寄生于高大乔木之上,靠吸收寄生树木的养分为生。 女萝不断繁殖缠满寄生木,最终榨干寄生木的养分,将他们活活缠死。 南诏的巫蛊师,将处子之身的几岁少女封印进女萝寄生的干枯树干中,只留下头部在外面,每日喂食。成为名副其实的活死人。 女萝将少女的身体作为新的养分供给来源,须状的根茎钻进少女的身体中,扎根于与她们的血肉,经脉,骨骼之中。 长年累月最终和少女融为她们成为一体。 女萝吸取精血的同时也吸取着她们的痛苦和怨毒,成年之后的女萝,有着强大的怨念,她们保持着人的容貌和女萝强壮的触角藤,被巫蛊师驯养成杀人的怪物。 一切她们缠绕的东西都会成为她们的食物和养分。这样残忍而怨毒的怪物,即使在南诏也不多见,怎么会出现在琅邪城外? 轩辕玦双手结印,深蓝的灵里到这电光进入裂缝中后,地面上的人便听到一阵尖利的惨叫。 幽凰感到脚下的地面更加剧烈的震动,冰封的僵硬冻土下似乎有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砰砰……”一阵炸裂,茫茫雪原上露出数百条粗细不一定的树藤,每一片树藤中都包裹着一颗苍白的女人头颅。 零零星星三四十个,她们中有老有少,有的十七八岁青春年少,有六七十岁鹤发鸡皮。 可无一例外每一颗头颅都露出森白的牙齿,和只有眼白的双眼,她们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只会哇哇怪叫。 如同饥饿而凶残的兽类,挥舞着她们的树藤张牙舞爪,想要抓住触手范围内的一切生物塞进嘴里。 “女萝为木,生而怕火,留下火灵根的人,攻击她们的头颅,其余的都马上跟上队伍,护送棺椁去陵园。”轩辕玦说完朝着最近的一个女萝攻去。 幽凰一听们身上的幽冥离火燃烧的更加汹涌。 那些女萝看到幽凰身上的火焰,将触角收缩,一层层把头颅包裹起来,留下几根最粗壮的的树藤在空狂乱的挥舞着。 幽凰凭借着路旁的树木,在空中辗转腾挪,躲避着女萝树藤的攻击,随时找机会靠近她。 “啪”的一声,树藤打在一棵大树上,一人合抱的粗的大树被拦腰斩断。 幽凰回身斩断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奋力射出,将女萝那根粗壮的树藤被树枝穿透,生生的钉在了地上。 那团触手包裹着的圆球中,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藤条狂乱的甩动着想要挣脱趋势徒劳。幽凰趁机祭出幽冥离火,树藤在青白的火焰中焚烧成灰。 曲微茫,和剩下的两个火系灵根的人正被女萝逼的四处闪躲,看到幽凰的方法后也纷纷效仿。惨叫声此起彼伏,大火几乎染红了半边天,可那些女萝依旧拖着残缺的藤条疯狂的攻击着他们。 轩辕玦飞身到幽凰身侧,疾声说:“我来斩断他们的根,你用火烧他们。” 说完手中的灵力化作锋利的剑气,将包裹着头颅的树藤根根斩断。女萝发出痛苦的惨叫,斩断的触手扭曲的跳动,如同人被斩断的四肢。 苍白的眼变得血红,怨毒的望着轩辕玦,斩断的触手根部还一抬一抬的想要攻击他们。 幽凰看着那颗身体被女萝吞噬,只余下一刻头颅的少女,冷冷道,“真是愚蠢,你该报复的是那个将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可惜你这辈子是明白不了了。” 说完,青白的光芒腾空,利器斩断血肉的闷响声中,少女的头颅被从女萝上斩下,拖着鲜血,在雪地上滚出好远。幽冥离火瞬间将她吞噬,顷刻只剩灰烬。 随着头颅被焚烧,那些粗壮的女萝树藤在空气中枯败,萎缩成干裂的树枝。 其余的女萝看到同伴被杀,更加凶猛,她们尖叫着,粗壮的树藤在空气里啪啪作响。 曲微茫等人效仿幽凰的手法,将他们一一钉死,利剑斩下头颅焚烧,空气中弥漫着尖利的哀嚎和血腥味儿。 幽凰命人留下几个砍下的女萝头颅将他们全都归置起来,将剩下的藤条付之一炬。 刚才的一番混战,战云翳的棺椁被掀翻在地,尸身从扣倒的棺椁滚落在泥泞的雪地上。 韩俊跪倒在一旁,一张脸涨得通红,“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少将军,让他死后都还要受这样的屈辱。”通红的双眼中有泪光闪动。 幽凰缓缓走上前去,拍了拍他得肩膀。 “不怪你,快起来将我六哥安放好吧,地上太脏了,他一贯是个爱干净的。” 轩辕玦扯下马车上的白布,走上前对战幽凰说,“幽凰,你还是转过脸去吧!我怕你受不了!” 幽凰蹙眉,“我六哥他怎么了?” 轩辕玦神色哀恸,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这句话。 一旁的曲微茫顿了一下,“六少爷他……”似乎在考虑用什么的措辞才能让她更容易接受一些。 幽凰未等他说完,直接上前转过战云翳的尸身,在看到战云翳的脸时整个人愣在当场。眼前的这张脸,怎么也跟记忆中那个肆意张扬,英俊威武的六哥联系起来。 记忆中战幽凰的六个哥哥中,跟她最亲近的还是六哥战云翳,他是家里最小的男孩,比起几个哥哥多少有些娇惯。 就连一向严厉的战擎苍对他都偶尔宽容一些,他永远都有着明朗的笑容,一副乖宝宝的外表下是个十足的闯祸精。 他知道她闷,每次出去都带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她解闷,只要在家他都会陪着幽凰给她将外面的奇闻异事逗她开心。 可眼前这具面目全非,整张脸上如同被野兽撕咬过,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的脸,哪里还有一点点战云翳的影子! 轩辕玦见来不及阻止,连忙上前,用白布将战云翳的脸遮住。 “幽凰,人死后灵魂归于轮回,身体不过是具躯壳,你也别……” 幽凰扬手打断他,半晌道:“三殿下,别说了,我都明白,将我六哥收敛了吧!让他早日入土未安。”说完转身朝路边树丛走去。 “刷刷”几道红光,她拎着几根手腕粗洗的木棍回来。 幽凰扬手几根木棍对准地上女萝的人头飞去,如同串糖葫芦一般将她们挨个儿串起来,然后将那些插着女萝人头的木棍,另一端插入雪地上。 一根根顶端插着人头的木棍如同路标一样立在路边。 那个躲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却一直不肯露面的人,那你就自己来取你的宠物吧!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对众人说,“走吧,再晚就错过下葬的吉时了!” 寒风中,几个人抬着战云翳的棺椁慢慢朝陵园的方向走去。 他们刚刚走远。雪地中一道黑色的身影慢慢显现,他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黑色的风帽遮住了整张脸。 看着雪地上被高高竖起的女萝人头,他广袖一挥那些人头顿时化作齑粉消散在寒风里。 黑色的风帽动了动,露出一只鸽子大小的白鸟,只是那只鸟头上是一张小小的人脸。 白鸟哀怨的叹息,“养了那么久,可惜了……” 风帽中传出一个比寒风还冷的男声,“连一具尸体都夺不回来的废物,死了有什么可惜!” “那……主人,现在怎么办?您的肉身难道就这样被让他们埋进战家的陵园里吗?”白鸟看着黑洞洞的风帽内问。 “等天黑再说吧!我的元神刚才消耗了太多的灵力,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黑影说完化作一道浓烟消失在寒风中。 战幽凰一行人赶到陵园的时候,看到一身玄黑国师朝服的长阙正负手站在一棵柏树旁边。他今天紫金发冠,衬得一张沉静脱俗的脸带上了一丝英武之气, 看到幽凰他们进来,他双手抱拳抱歉道:,“皇上临时有事,耽误一些时间,希望来的不算太晚!” 第二十二章 南诏蛊王 轩辕玦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转身对曲微茫他们说,“先去安顿好云翳的的灵柩吧!马上就到下葬的时间了!” 幽凰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没有预想中的针锋相对或是冷嘲热讽,长阙看向她的眼神竟带有一丝丝担忧。 看着曲微茫和良生离开之后,战幽凰转身看向长阙。“你说的对,南诏这次派来的的确不是一般的角色,我希望国师大人能够帮我,也是帮助你自己!” 她眼神清亮的看着他,不是往日的冷笑不屑,也不是杀气弥漫的狠辣决绝。那漆黑的眼中流露出来的竟然是单纯的志在必得。 “路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长阙的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关切。 轩辕玦看着战云翳的棺椁,神色阴沉,“南诏这次的目标似乎是战云翳的遗体!这有些不合常理!” “的确有些反常!既然他们没能得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长阙说完递给轩辕玦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幽凰点头,“守株待兔!只是现如今,除了这边我更担心城中我母亲和战府上下的安危,怕那些伺机而动的各方势力会趁机动手,轩辕玦,城内我战家的安危就托付给你了!”说完抱拳要向轩辕玦行礼。 轩辕玦看着她澄澈的双眼,心中一动,如今她竟然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交到自己的手上,她信任他。不等她弯腰,轩辕玦一把握住幽凰的手,“下葬后,我就随队伍回去,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护他们周全,你不必担心,这里形势诡异,敌人高深莫测,你万事小心。” 深夜,清冷的下弦月照着琅邪山上的战家墓园。顺山而建的墓园中松柏郁郁葱葱,在白雪苍茫间影影绰绰显得阴森森的。 突然,在今日才下葬的新坟旁,一团黑烟从地上颤颤巍巍的冒了出来。 只见那黑烟越来越浓,最后化作一个黑色的人影。他似乎在底下被憋屈到了,抬手伸展了几下身体,黑袍中发出“咔咔……”的关节错位声。 在深夜寂静的墓地中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主人,主人……您的肉身在最边上的那个墓碑里!”白鸟兴奋的欢叫着,黑暗里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 “别废话,赶快去挖……”黑影的声音里偷着因急切而产生的不耐烦。 “是的,主人,我马上去办!”说着原本鸽子大小的白鸟迎风长大了几十倍。 巨大的翅膀一下子将战云翳的墓碑打了个稀巴烂,尖利的爪子快速的抓开冻土。 “嗖……”一道赤红的光破空而来,白鸟展开的翅膀生生被砍掉了一半,留下一个大血窟窿,呼呼的鲜血直流。 诡异的陵园中一声凄厉的惨叫来回回荡,惊起林间夜宿的鸟群,“扑棱棱……”黑压压的遮住了原本就萎靡不振的月光。 黑影似乎受到了惊吓,身影模糊了几次,到底是谁?连他堂堂南诏蛊王都未探查出来。 难道是,战家的那个丑丫头?不可能昨夜他已经跟她交过手了,不过是一个金丹期的女娃娃。 就在他努力凝聚灵力四处查探时,突然一阵微弱的灵气波动。 一玄一白两道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战幽凰一身白衣,银色的面具泛着冷光,“你到底是谁?我六哥的棺椁里躺的不是我六哥,那我六哥在哪里?” 战幽凰说着,身上冒出一圈幽绿的火光,如同墓园里的一缕鬼火。 “幽冥离火?”黑影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过区区一个金丹期的小姑娘,是怎么得到幽冥离火的?”黑影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质问她说。 幽凰冷笑一声,凝气出掌,一团青色的火焰朝着黑影直射而去。 没想到那黑影并不闪躲,任由那火球朝自己飞来。只是在火球撞到黑影身上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火球像是打在一团空气上,穿过黑影而过直接打在了他后面的一棵百年青松上,顿时燃烧起来,火光震天。 看着如同被火球打散的烟雾一般,散开又缓缓聚拢成人形的黑影,幽凰心中一凛。这是什么法术?幻术?可是怎样修为的人才能使出这样的幻术?她有些惊异的望向长阙。 长阙淡淡一笑,“南诏蛊王沉墨,何事劳你大驾亲自到我大洛来呢?”他边说,边缓缓逼近黑影。 不料,那黑影也并不闪躲,声音依旧清冷,“既然你已经认出我来了,也懒得再躲躲闪闪了。” 他边说,便扯掉了风帽,露出一张妖娆的脸,“说实话,我早就被这风帽憋得不行了。” 长阙看着他在月光下,如隔着烟雾,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脸,挑眉道。“谁这么大能耐,居然把你逼到这步田地,竟然不惜损耗修为使用元婴。”沉墨也不生气,妖娆的绿眸妩媚的瞧向战幽凰。 “还能有谁?不就是他们战家这帮不要命的,害的我连真身都丢了,他们倒好,死了都不让我好过,他们居然把我的肉体给运回了大洛,要不是我赶的快,怕是我的肉身都要成一堆白骨了!” 说完捡起地上被斩断的白鸟翅膀,心疼的直皱眉头。“你们战家的人,怎么出手一个比一个狠?”看看把我的小白给伤成什么样子了。 他将那片白色的翅膀直接按在白鸟的伤口处,掌心带着翠绿的灵力灌入昏死的白鸟身体中。那伤口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幽凰看着沉墨的一举一动,眼神中渐渐显露出杀意。 “这么说,我父兄是你杀的了?” 沉墨抱着白鸟的一副你以为呢的表情看着她,“我们各为其主,战场上兵戎相见这很正常……我……” 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四面八方空气的震动。 只见,幽凰,双手结印,艳红的灵力如同闪电一般“次啦”作响。几十个篮球大小的火球裹着闪电,破空而来。 沉墨,一脸的无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家的人死当然同我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我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确切点说,我才是受害者。”看着自己不断被打散又不断聚拢的身影,他更加的郁闷。 “你刚才不是问战云翳棺材是躺的时谁的身体吗?那是我的!” 话音刚落,只见幽凰顿时收住了进攻的手势。 一双漆黑的眸子微眯,看的沉墨心中一惊,大叫,“你敢……” “敢”字还没落,幽凰已经双手画圆,用幽冥离火把龙渝的棺椁和自己圈在了冥火圈内,一双手边开棺边对着沉墨道。 “你要不再好好想想,是我想知道的真相重要,还是你自己的肉身重要。” 看着幽凰手上,不断涨高的幽冥离火,沉墨连忙赔笑。 “战小姐,你别……你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说。” 幽凰看着棺椁,将幽冥离火越带越近,“冲动?南诏蛊王,我一直都脾气不太好,我希望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而且我想知道的事情,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要知道。当然手段是非常简单粗暴的,如果你想看看,我不妨给你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表演一下。” “好好好……只要你别乱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沉墨咬牙道。幽凰手上的幽冥离火,不单没有远离肉身,反而还有往前靠了一靠。 沉墨感觉自己都要闻道他一向最珍爱的长发被烤焦的味道。不禁加快语速,“源岭一战,本来我们最多打个平手,可是战前一夜,你们大洛有人送来了战家军的行军布阵图,所以才有后来的大围剿。” “有人……”幽凰左手把玩着沉墨肉身上的一缕长发冷笑,“看来,沉墨教主还没考虑清楚。”说完一把火将那缕秀发点燃。 毛发烧焦的味道弥漫在陵园内。 “别……”沉墨感觉头皮一疼,目光阴沉。 “是韩国丞派人送来的……” 幽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吃惊,她看都没看沉墨一眼,捞起他肉身的一只手。 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没有习武之人的粗茧,雪白的皮肤如同最上等的白瓷。修长的手指,骨节柔和,幽篁漆黑的眼睛里蓦然有一丝冷光,眉尖一挑。 忽然冷笑:“我的六哥酷爱习武一双手布满茧子,而你这具身体的主人一定很珍爱这双手。只不过你一定也听说过,幽冥离火除了可以焚烧万物之外。 最让人胆寒的是,但凡被幽冥离火焚烧过的东西,永生永世都无法再恢复,任何灵力都不能遮挡那伤痕!” 沉墨妖娆的面容因恐惧和气愤而显得有些扭曲。 “战幽凰,你如果敢再动我的肉体一下,我就算死都不会再说一个字!” 幽凰,漆黑的眸子波光流转,“哦……是吗,如果你不说出来我六哥的下落,我不光会动你一下,而且我会动你很多下!” 说完,身上火焰大涨,幽绿的大火将沉墨的肉身连着棺椁一起笼罩。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战况惨烈,整个战家军都被绞杀在源岭天坑内,我也不知道战云翳是怎么突围出来,趁我不备将我正在催动女萝元神出窍的肉身夺取。之后南诏大军又进行了一次战场清剿并未发现活口。后来我一路追查,才发现我的肉身被……”沉墨描述这当日的情况。 第二十三章 国师大人,你可曾爱过一个人 幽凰神色越来越阴鸷,不过寥寥数语,坑杀,清剿……她却能感受到那些热血和残酷。不等沉墨说完身上火光汹涌。将肉身连同着棺椁一并吞没。 “不……”沉墨仰天长啸,整个墓园地震一般剧烈的晃动起来。 “你居然毁我肉身!我要像杀你父兄一样的杀了你……”沉墨说完一把扯掉身上的黑袍。 身体化作一缕黑烟,钻入白鸟的体内。 瞬间白鸟身形迎风陡长,足足有丈高,原本清秀的女脸,也变成了沉墨的样子,血红的眸子因愤怒似乎能喷出火来。 一声嘹亮的鸟鸣,他挥舞起巨大的翅膀,顿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大块大块的山石裹挟着细沙和灰土劈头盖脸的砸向幽凰。 突然一道白光,一旁一直沉默的长阙不知何时来到她的前面。一抬手一道透明的光罩将二人圈了起来,“碰碰啪啪……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些石块儿和飞沙砸在光罩上瞬间化为齑粉。幽凰未理会外面的情况,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光罩,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金刚罩? 长阙低头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毁了他的肉身,单凭你的力量很难有胜算。” 幽凰头都没抬,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去去触碰眼前的光罩。 “不是还有你在吗?”她说的理所当然。一双眼就没离开过那个透明的光罩,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对长阙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他看着幽凰愣了一下,他自懂事起就被族人送到了大洛皇宫。历代皇室利用他的力量却又惧怕他的力量。 为他修建的占星台高耸入云是大洛离天最近的地方。美其名曰是供奉,实际上是囚禁。那里除了日月星辰之外,连飞鸟都绝迹,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需要和信赖过。 幽凰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碰触了一下光罩,那触觉像是碰到了坚硬的岩石一样。“我要修炼到什么程度,才能像你一样可以这样运用灵力?” 幽凰看着长阙,漆黑的严重闪着慑人的光芒,“只要你努力修炼总会可以……”长阙叹了一声,“可惜你身上杀戮之气太重,将来飞升时劫难必然也会更大劫难。” 幽凰看着金刚罩外,气的暴走的沉墨神色狠戾,“我父亲胸前洞穿伤口上残留的灵力跟他身上的灵气一模一样。我即便是毫无胜算,也不可能放过他。” 长阙无奈摇头,“因果循环,人各有天命,即便你杀了他你的父兄也不可能复生,你又为何非要执着于此呢?” “国师大人,你可曾爱过一个人?”幽凰漆黑的双眼似乎看进他的心里。 “爱?”长阙不屑道,“那是人的贪欲,更是修仙之人的大忌。” 说完他低头看着幽凰,却不仅蹙眉又是那副带着怜悯的眼神,长阙没由来的心中竟然微怒。 幽凰的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所以你不能懂,你长年高高在上,受万民朝拜,俯瞰众生,却从不知道人间的爱恨才是支撑这些,在你眼中如蝼蚁一般的生命最终的力量。你从未体会过被爱的欢乐,所以你无法理解失去的苦痛,冷眼旁观有时候未必是一种超脱,放我出去吧!” 幽说完冷冷的看着金刚罩外,呼啸而来的沉墨说。 “你要出去?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长阙阻止她说。 幽凰一边将全身灵力提升到极限,一边说,“那倒未必,况且杀父仇人就在眼前我怎么能够因为实力不如他就躲起来苟且偷生。” 话还没说完,沉墨巨大的翅膀“啪”的一声打在金刚罩外。整个光罩内剧烈的震动。 “战幽凰,你这个小贱人,你给我出来,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跟你的父兄地下团聚去。”沉墨血红的双眼散发着阴森的寒光,恨不得将她亲手撕裂。 幽凰嘴角微扬,“恼羞成怒了?没有了肉身,你这辈子都别再妄想成仙了!若我是你就趁现在赶快自裁而死,否则这辈子都只能以这幅鬼样子活着,死了之后连畜生道都入不了。哈哈哈哈……” “砰砰……啪啪……” 沉墨闻言更加凶猛的攻击光罩,疯了一般发出嘹亮的嘶鸣。 “你给我滚出来,我要活活撕了你……” 幽凰看着他疯狂恼怒的样子,非但不吵着出去了,她懒懒的附在光罩上看戏一般的看着上蹿下跳的沉墨,像是看马戏团里表演的猴子一样。 “你看你现在比刚才装逼的样子顺眼多了,果然解放了你的天性之后,你更适合做一个鸟人。” 长阙似乎明白了幽凰的用意,她在激怒沉墨。 高高在上的南诏蛊王沉墨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嘲讽侮辱,他大叫一声,巨大的双翅陡然张开直冲高空。 幽凰黑眸中一丝残忍的绝杀,浑身的灵力聚于双掌幽绿火焰陡然高涨。 “等他俯冲下来的时候,解开金刚罩”她决绝的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话音刚落,一声破空而来的嘶鸣带着呼啸的黄色灵力俯冲而下。 “开……” 幽凰红色的灵力包裹着幽绿的大火朝着上空中俯冲而下的沉墨疾驰而去。 俯冲的速度,加上火球直射的速度,沉墨原本急速下落的身体,被撞的朝天空反弹了一下后,“砰……”的一声,半空爆发出剧烈的炸裂声。 两股相撞的巨大灵力如同烟火在空中炸裂,四散的灵力炫目而璀璨。 一道撕裂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下坠的过程中,沉墨听的到风从自己胸口的破洞里穿堂而过的呼啸声。 他试着想张开自己的翅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如同炮弹一样撞击在坚硬的石块上。 身体骨头碎裂的声音和鲜血从破碎的伤口处喷胸而出的声音。让他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 沉墨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战幽凰,想张口说话,却被一股鲜血呛住。 “嘘……”幽凰将食指放在嘴边,对着他让他安静。“别说话,好好感受胸口被洞穿的疼痛,还有死神收割你生命的镰刀的锋利刀刃。” 沉墨看着眼前的少女脸上耀眼的黑眸,以及脸上微扬的笑意都带着年少的天真,到死他都难以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在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手上。 用当初他杀死她父亲时的手法! 长阙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白色长袍在寒风中肆意飞扬。原本瘦小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去,可是一次次她却越来越强大。 幽凰看着地上的沉墨一波波的因疼痛,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嘴角的笑意始终未达眼底,“你知道幽冥离火焚烧五脏六腑的感觉吗?那种你整个人从内里被焚烧成灰的恐惧和无能为力。” 她说的很认真,做的也很认真。 幽绿的火焰如同盛开的花朵,开在她纤细的手指上。 然后手指缓缓伸进胸口的空洞里,“先从你的心脏开始吧!这样那个也许你能体会我娘亲失去丈夫和六个儿子的心痛。 然后我们再接着引燃肺部,你会觉的呼吸困难,每一次呼吸都痛的你想自裁,不过可惜,你现在已经没有手了!” 幽凰就这样一点点点燃他,然后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在幽绿的烈火中,抽搐,呻吟。 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堆灰烬。 她才缓缓走到战擎苍的坟前,俯身叩拜,“爹,诸位哥哥,我已经亲手杀了沉墨了,我会尽快找到六哥,他一定还活着,我更要将那些幕后黑手全都揪出来为你们报仇!若你们泉下有知,一定保佑娘亲和我!” 说完又朝着墓碑拜了三拜。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长阙祭出承影,对幽凰说。“早点回去吧!说不定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云荒禁地了,你今天灵力消耗过多,需要早点休息!” 幽凰缓缓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拿出鲛珠吊坠递给他说“今日的心头血还没有取!” 长阙闻言,一手抚上她的双眼,一手白色灵力快速穿透她的胸膛取出一滴鲜血。自己已经尽力减少她的疼痛了,掌心下还是感受到了她微弱的颤抖。 长阙将鲛珠重新挂上她的脖子,低声道,“走吧……” 月影婆娑间,风声呼啸如同海浪的喧嚣。 御剑风行在云层中,幽凰突然想起了碧落海的宁静祥和,尽快把这边的事情了结了,就带母亲回南荒的梧桐岛去。远离杀戮和血腥,避开这世间险恶,每日听海浪阵阵和鲛人唱晚。 她想着,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也在月光下显得线条柔和了许多。幽凰想的入神,没注意到一旁长阙意味深长的目光。 两人平安降落在镇国将军府的后院,长阙收起承影对幽凰说。 “你回去尽快收拾一下东西,如果可以多带一些丹药,早点休息。我就不方便出现在其他人面前了。”说完不等幽凰说话,化作一缕白光钻进了鲛珠内。 幽凰深吸一口气朝前厅而去,刚到前厅就看到,杜月颜和曲微茫一帮人在花厅里坐立难安的样子,心头一暖,快步走了进去。 “娘亲……我回来了……”听到声音,杜月颜长松了一口气。 “你不回来一个人留在陵园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第二十四章 竟然连妖族也有参与 幽凰上前握着她的手撒娇,“娘亲,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都快饿死了你都不心疼我,还骂我!” 杜月颜被她这么一说,也不管别的了,招呼着小丫鬟,“赶紧给小姐把饭端上来。” 幽凰坏笑着抱着杜月颜,“我就知道只有我娘亲最疼我!” “你别打岔,拍什么马屁都没有用,刚宫里来人传旨,说明日太后寿辰在宫里设宴宴请各家小姐,要你务必参加。不知道他们又要玩儿什么花招,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的要有事儿发生。”杜月颜看着幽凰一脸忧心忡忡。 “太后设宴?幽凰吃了一口菜,脑海里浮现出大婚当日见过的那个威严的老太太,自己与她也仅仅有过一面之缘,为何她指名道姓非要自己出席呢? 可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借机道宫里探一探,也不失为是一个机会。便笑着安慰杜月颜道:“娘亲别担心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是进趟宫而已,你别太担心了。我会处处留心的!” 杜月颜叹了口气,“知道你遇事沉着,可这宫里女人的手段最是阴狠歹毒,娘亲拍你防不胜防啊!” “女儿知道,不管那些女人再狠毒,女儿油盐不进她们怕也是无计可施!”幽凰安慰她道。 “愿你父兄在天之灵保佑你明日一切顺利。对了凰儿,你倒是跟我说说今天墓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幽凰,边吃边跟避重就轻的跟杜月颜大致说了一下关于晚上墓园发生的事情。关于战云翳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她暂时没说,怕到时候事情并非如此,杜月颜难以承受再一次失去儿子的痛苦。 饶是幽凰一笔带过的讲完,一帮人,听后还心惊不已,竟然是南诏的南诏蛊王,怪不得下午会有人形女萝这样的东西。 “就知道,将军和少将军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打败,没想到竟然死在了自己人手里!”韩俊大掌一拍,雕花沉香木的椅子咔嚓一声开裂。 “我今天晚上就去杀了韩国丞那个老贼。”良生红这一双眼朝外冲去。 “回来……”幽凰筷子一放,将他喊住。“你这样去等于送死,你以为那个老狐狸这么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我……我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良生握剑的手关节泛白。 幽凰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死很简单,难得是顶天立地的活,我战家死的人够多了,别再让我听到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他一条贱命居然害死了我最亲的七个家人,死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良生站在门边咬牙问,“七小姐,你说怎么办?” “单凭韩国丞一个小小的丞相还没那么大能耐,能让我父亲和哥哥这样惨死,这背后的的牵连我们要一并查出来。” 幽凰说完重新坐下喝了一口汤。 “老奴也这么认为,先前一直在查,但是每每一有线索便被掐断,这背后的势力肯定没那么简单!”曲微茫从怀里拿出一小块儿玉片放在桌上。 那是一块罕见的妖族血玉碎片,铜钱大的一小块便让整个房间内温暖如春。幽凰心思一动,难道还牵涉到了妖族? “这是在老将军的口中发现的,我找了个中行家打探,没有丝毫发现!今日在鬼市被一个黑衣人跟了很久,我想跟这个东西脱不了干系!” “韩国丞难道跟妖族勾结了?”杜月颜不安的起身。 “很有可能,不过韩国丞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啰。”幽凰双眼微眯。 韩俊恍然大悟,“太子轩辕澈,一定是他,韩国丞为了巴结太子,连女儿都委身给他了!” 幽凰放下碗筷,笑着摇了摇头,“父亲将我嫁给他,对外人而言战家已经是太子的权臣,他即便再傻,也不会自毁长城!” “可他明明为了韩紫鸢要置小姐你于死地啊!”韩俊不解的问。 “那是因为将军和少将军都殉国了!战家没落了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曲微茫不知何时抽起了水烟。 “是的,他原本就厌恶我相貌丑陋,但是为了皇位,他也只敢背地里对我作威作福,但是父兄阵亡,他便再无顾忌。 扶正韩紫鸢的同时,乘机将韩国丞收入麾下,以太子的资质想不出这样一石二鸟的筹谋,金殿上的老皇帝和此事脱不了关系。” 幽凰拿起那一小块血玉碎片细细把玩。 “这么说,害老将军和少将军的背后凶手也就是老皇帝了!”一直沉默的良生突然开口说。 曲微茫和战幽凰对视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这几日大家一定要留意朝堂上几位皇子和王爷大臣的动向,随时警觉,如今战家搅乱了他们的整个布局,这些人肯定要有所动作。” 幽凰说着将手里的那块血玉交个曲微茫,“这块血玉务必放好,我明日从宫里回来就马上去云荒禁地,尽快把事情了结了,再从长计议。” 杜月颜看着她的眼中充满担忧和心疼,“凰儿,辛苦了你,娘亲无能什么忙都帮不上你!” 幽凰起身走到她面前,对着她浅浅的笑,“娘亲……你胡说什么呢?我的生命都是你给你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定要万事小心!一切都等我回来再做打算。” 杜月颜看着她轻轻的点头。“有曲管家和韩俊他们在,你就放心去吧!” “今日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进宫,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杜月颜怕自己说的多反而让她徒增烦恼,便点头让她先休息。 幽凰先一步回栖梧苑,还未进门,便看到檐廊下负手而立的轩辕玦。他一身白衣,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幽凰似乎习惯了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面前。 “我一回来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只怕今晚上想要趁机动手的人不少吧!辛苦你了!”幽凰缓缓走到檐廊下,靠着廊柱慢慢坐下。 轩辕玦看着她眉眼间难掩的疲倦,“西山墓园那边想来不会比这里轻松。” “来的竟然是南诏蛊王。”幽凰说着唇间一抹冷笑。“只是比这更让人震惊的是我战家军命丧南疆的五万忠魂竟然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轩辕玦的眼中有一丝难言的痛苦挣扎,半晌才缓缓道:“今日夜袭战府的人马中,有父王的影卫……” 幽凰似乎并不意外,“你父王想要除掉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迫不及待!” “幽凰……明日的宫宴……”轩辕玦还未说完便被幽凰打断。 “明日的宫宴我会如约而至,不然怎么对得起某些人的煞费苦心呢!”幽凰说着指尖燃起一抹青幽的火光。银色面具下一双漆黑的眼闪烁着致命的危险。 轩辕玦叹了口气,“我自知阻止不了你,但我与你的约定永远算数,明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记住一切有我!” 幽凰望着他坚定的眼神,竟然一时间忘了回话,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如今的敌人已经不仅仅是轩辕澈了,还有那个坐在宣和殿内你称之为父王的人!你可知道?” 轩辕玦看着廊檐下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灯笼一双如墨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半晌一字一句道:“我母妃的死那个人也有份儿!”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穿堂而过,昏黄的光在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脸上晃了又晃。 最后还是轩辕玦先开口,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明日一定要盛装出席,虽然名义上是为皇祖母祝寿,可实际上却是皇上和祖母为我挑选王妃特意设的宴!” 幽凰一脸无奈,“原来竟是相亲……那明日三皇子殿下可要睁大眼睛,莫要一不小心误终身!” 轩辕玦大笑,“若是本王喜欢,误了也无妨!”说完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房间,幽凰盘腿打坐,却没有将凰图腾拿出来。 一来凰图腾事关重大,她还没有能力保护战家不受牵连;二来,长阙也在房间内,她无法信任他。 幽凰灵识快要入定前,听到长阙说:“你今日消耗灵力过大,还是早点休息!积蓄力量!” 幽凰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如果在鲛珠里不舒服的话,可以出来,我不介意!” 话音刚落,听到耳边一声浅笑。“我今日元神在外面太久而且金刚罩也消耗了我的不少灵力,鲛珠里你的心头血才能帮我恢复,这里面空间很大,也很舒服,放心吧!” 幽凰听罢,冷冷说:“你别太高看你自己了,我不过是怕你休息不好,回头帮不上忙而已。”说完径自封闭了灵识,专注修炼去了。 明天还要面对太多未知,她今晚还是要用真身去一趟梧桐岛吸取灵力才行。 天色微亮的时候,幽凰才从梧桐岛回来,一夜的吸收吐纳她感觉自己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一睁眼,杜月颜正坐在她身旁,房间里铺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裙。见她醒来,连忙喊外面的丫鬟进来伺候洗漱,吃饭。 “你可算是醒了,赶紧洗漱把早饭吃了,还要赶紧梳洗打扮,一会儿宫里接人的马车就要到了!” 第二十五章 鸿门宴 幽凰有些无奈的看着一旁忙碌的挑选衣服首饰的杜月颜,苦笑道:“娘亲,昨日你还对我进宫如临大敌,今日怎么这般兴奋起来了?” 杜月颜拿起一直碧玉簪子在她头上比了比又摇头放下,“就是如临大敌,所以衣着打扮上更不能输给他们。我的女儿这样的漂亮,再也不需要受他们的闲气!” 幽凰喝了一碗粥,正要放下碗,却被杜月颜又塞了个春卷在手里,“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们斗,进宫了尽量不沾宫里的吃食,在饮食上动手脚是那些深宫夫人惯用的伎俩。你可要小心提防!” “娘亲,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你女儿我现在还是带着这半边面具比较习惯些。并不想进宫跟他们争个容颜高下!”说着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杜月颜又拿起一身浅粉的衣裙对着她比了比,上下打量了一圈,“话虽如此,该有的排场行头我们一样也不能输,更何况你如今还是兵马大元帅,是我战家的顶梁柱,更不能被他们看低了!”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又将衣服放下,“粉色衬不住你!” 说完又转身在衣服堆里奋斗去了。幽凰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娘亲,父兄新丧,我还是穿白衣吧!头饰首饰也都素淡些。更何况,今日实际上是为三皇子选亲,我志不在此,又何必挡了其他小姐的道儿,平白遭人嫉恨!” 幽凰说完,将一件月白长裙拿在手里,对杜月颜笑道:“女儿看这件就不错!娘亲意下如何?” 说到选亲,杜月颜不禁想到了幽凰与太子的那桩婚事,想起女儿受了那么多苦,不禁眼眶湿润,“好……凰儿说好那就好!” 幽凰看她突然情绪低落以为自己说到父兄新丧勾起她的伤心事,便连忙上前,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娘亲别难过,明日我尽快入云荒取得宝具,便能率兵出征为我父兄报仇雪恨,至于京城的这些魑魅魍魉,等我凯旋而归再慢慢收拾他们!血债必将血偿!” 杜月颜擦掉眼泪,捧着幽凰的脸,“傻孩子,娘亲不是难过这个,娘亲是替你难过,想我女儿容颜倾城,德才兼备,偏偏栽到了轩辕澈那个混蛋手里,都怪你父帅和我当时糊涂,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娘亲不求别的只求你今后能安稳幸福,有个真心疼你护你的男人,让你一生无忧!” 幽凰这才明白原来杜月颜在担心这个,不禁心头一暖,像个小猫儿一样的蹭了蹭她的手心,“娘亲,缘分可遇不可求,一切顺其自然吧,再说了你女儿我容颜倾城,德才兼备,还怕将来找不到好男人吗?女儿还小就让我多陪您几年。” 说完拿起手里的长裙原地转了个圈,“时间不早了,女儿还要马上梳洗打扮,进宫去艳压群芳呢!” 被她这么一闹,杜月颜也连忙起身,“哎呀,都怪我,快快快……你赶紧去换衣服娘亲给你梳妆打扮!” 一切收拾妥当,宫里的马车正好到了府门口。 杜月颜送到门前,为她披上披风,并派了一个激灵的丫鬟明烟随时伺候着,还不停叮嘱她,生怕她在宫里有个万一。 宫里拍了接人的公公居然是总管张瑞安,幽凰上车后,假装客套的与他寒暄,“今日怎得劳烦张总管来了?幽凰实在受宠若惊啊!” “战元帅客气了,能来接您那是咱家的福分,这可是皇上亲自吩咐的,生怕下面的人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张瑞安一副谦恭的模样,话也说的滴水不漏。 幽凰低头浅笑,小女儿的娇羞显露无遗,“张总管这样说可真的是折煞我了,今日本就是太后设宴宴请各位郡主小姐的,您称呼我为元帅,倒显得我与大家格格不入了。世袭官爵,那是皇上皇恩浩荡,做臣子的怎敢持宠而骄呢!您还是叫我战小姐吧!” 张瑞安看她眉眼低垂的模样,半边未戴面具的脸上似有隐隐红霞,明明还是当日大婚之日那个胆小娇怯的小姑娘,哪里像是传闻里杀伐果敢的女煞星。 “战小姐既然如此说,那咱家恭敬不如从命!” “张总管是知道的,从前幽凰便极少出门,这样的宴会几乎从未参加,不免心生胆怯,不知道可否有幸得张总管指点一二啊?”幽凰做出一副怯场娇羞的模样想从他嘴里打探一些消息。 果然那张瑞安一副你算是问对人了的模样,侃侃而谈。 “战小姐有所不知,其实今日之宴是皇上授意太后一手操办的,目的是想为咱们近日回朝的三皇子娶亲呢!三皇子自幼便得皇上宠爱,当年得知三皇子死讯的时候皇上差点没昏了过去,如今失而复得更是宝贝的不行,恨不得日日留在身边,如今就想尽早的为他娶的娇妻,这不今日借着太后寿辰将咱们琅琊城内,大小官员家待字闺中的小姐都请进了宫里,任由三皇子挑选。可见皇上对三皇子的宠爱啊!” 幽凰垂首听着,不禁想起昨夜与轩辕玦的谈话,若是张瑞安所言属实,那么当年皇上怎么会下手戕害先皇后?如今皇上如此宠爱与他,他可会有动摇?毕竟血浓于水!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下,张瑞安撩开车帘道:“战小姐,到了……只是从这儿宁康门到太后设宴的永寿宫还需您再步行一会儿!” 幽凰下车浅浅一揖:“有劳张总管!” “战小姐请……”张瑞安朝前一伸手走在前头引路。 一条长长的宫道,两侧是赤红的宫墙。一路上有不少盛装打扮的官宦小姐,看到幽凰过来,全都窃窃私语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那不是战家的那个丑八怪?” “就是,她不是才退了太子的亲?怎么今日她也进宫来了?” “难不成她是冲着三皇子来的?真是恬不知耻?” “喂喂……看到她的那半边面具没有?据说那面具下的脸形如恶鬼,丑陋不堪!”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家管家那日就在祭祀现场,看的真真切切……” “可不是吗,当日整个琅琊城大半的人可都看到了……骇人之极!” “怪不得当日太子殿下要将她献祭!” “……” 她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幽凰心中冷笑,一帮蠢货。表面上却恍若未闻,一路跟着张瑞安朝前走。 一旁的明烟却气的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这帮瞎了眼的东西,居然这样编排小姐。她恨不得上去撕烂他们的嘴。 幽凰转头看了一眼一旁脸都气白了的小丫头不禁叹了口气,小声说:“明烟,嘴长在别人身上,生闷气却伤了自己的身体,你这又是何苦?” “小姐……”明烟,委屈的嗓音里有明显的不甘。 幽凰看了看远处花团锦簇窃窃私语的一片。突然侧身附在明烟耳边轻声说:且让她们嘚瑟一阵儿,看清脸了,出宫之后再慢慢收拾!” 说完还朝明烟挑了挑眉,明烟心领神会,一双大眼挨个将那些碎嘴的瞧了个遍,心里狠狠道,等着吧,回头有你们好看。 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永寿宫,一进宫门,便觉暖暖春意扑面而来。 幽凰看着冰天雪地里开的争奇斗艳的各类花朵也不禁有些好奇。这寒冬腊月的,他们是怎么培育这些花草的呢! 正出神,迎面走来一个身穿桃红宫装的中年妇人,到她面前行了礼,亲切的说:“战小姐快里面请,太后等了许久了!” 幽凰虽然之前从大婚到献祭在宫里也不过待了五天,可大婚前早有教习嬷嬷将这宫里的大小规矩都教了个遍。这个是太后跟前的贴身丫鬟,幽凰便点了点头,“请姑姑带路!” 永寿宫的大殿里今日布置的更是富丽堂皇,正中间的长榻上一身盛装的太后正和一旁的几个公主说着什么,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大殿内,两边依次排开矮桌软榻,按着各家的官爵由上到下坐着不少早到的官宦小姐。幽凰的出现不禁在殿内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幽凰恍若未闻,缓缓解下披风递给一旁的明烟,缓步上前,俯身跪拜,“幽凰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从步伐到身段再到声音,无不做的恰到好处,无可挑剔。连一旁等着看笑话的那些大家小姐也都不得不叹服。 太后看到是她,竟然起身上前搀扶,“你可算是来了,哀家都盼了你一个早上了!快起来!快起来!” 幽凰缓缓起身,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和蔼可亲的太后,心中疑虑,之前在宫中也不过是大婚第二日来永寿宫请过一次安,当时太子一副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太后也只是简单寒暄了两句就让她回去了,怎么今日里对她这样热情?不知道这一家人又要打什么主意!她且静观其变。 “谢太后娘娘……” 太后看她起身后,却还依旧拉着她的手,“我可怜的孩子,我本该是你的皇祖母的,只可惜,澈儿那个孩子福薄。”说着还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幽凰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还是谦恭的回答道:“谢太后记挂,是幽凰命不好,不怪他人!” 一旁的大公主轩辕静赶紧上前:“皇祖母又伤心了,今日可是您的寿辰,一会儿父皇就要下朝过来了,一大帮子人可都等着您开席呢!” 第二十六章 公主原来都不长脑子的 太后听她这么一说看了眼大殿里花团锦簇的各家小姐及各宫嫔妃,连忙摆手对着一旁伺候的嬷嬷说:“我老糊涂了,赶紧通知御膳房等皇上一下朝过来就马上开席!” 那大公主扶着太后上座,竟将幽凰晾在一边,转头的一瞬间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冷笑。摆明了是想让她难堪。 幽凰将她的神情看的真切,心中冷笑,身为长公主却只会玩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真是让人可笑。她待太后正要落座,快步上前,将太后的衣摆理了一理,柔声道:“不知道是宫里哪位绣娘的手艺,这金凤绣的竟然如此精妙,您转身的时候,似乎都要飞出来了呢!也只有您能镇得住这百鸟朝凤了!” 幽凰说完看了看一旁脸色难看的大公主,扬眉道:“您说是吗?大公主?” 轩辕静被她这么冷不丁的一问也堆着笑脸,“可不是吗?皇祖母风华绝代不减当年啊!” 皇太后被两个人这么一夸不禁喜笑颜开,“幽凰这张嘴啊!来来来,坐在哀家旁边,陪哀家说说话。” 幽凰浅笑着谢恩,挨着太后左边下首坐下,正对着右边下首的轩辕静。 轩辕静桌子下面一双手将秀帕子绞的吱吱响,这个丑八怪也配跟自己平起平坐!哼!本公主今日一定要你好看! 她端起面前的一杯清茶转头朝一旁的几位公主使了个眼色。 一身嫣红的四公主轩辕晴率先开口,“素日里,幽凰妹妹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从不与我等姐妹亲近,知道的是幽凰妹妹自小便有隐疾不便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自持清高不屑与我们姐妹一同玩耍呢!” “就是……就是……妹妹这般可是让姐妹情分生疏的很呢!” 轩辕晴刚说完,下首的几位相府,侍郎的千金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附和! 幽凰嘴角依旧浅笑,眼神却越来越冷,前世她杀手幽凰杀伐决断,让人闻风丧胆,从来靠的都是真本事,最见不得女人之间这样的阴险算计勾心斗角,没想到重生一遭却被这样一帮胸都不大还不长脑,只会以色侍人的绿茶婊指手画脚简直不能忍。 “四公主的话真是让幽凰费解,这琅琊城从总角小儿到垂暮老人,哪个不知道我战幽凰天生阴阳双面啊?再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幽凰自小承父兄教诲,立志保家卫国,从不拘泥于闺阁琐碎,当然与各位养尊处优、不知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为何意的大家闺秀格格不入。平日里你们与我老死不相往来,怎得今日各位倒要与我论个关系亲疏了? 幽凰说完一双灿若寒星的眼冷冷的将几个刚才跳的最厉害的扫视了一遍,这些个整日养尊处优的公主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一个个都被幽凰震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连一旁的太后看她的神色都变的不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哪里还有当日道永寿宫请安是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模样。 “说的好,不愧是朕新任的兵马大元帅!”一道洪亮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洛宸帝率领着众皇子及几位王孙公子走进殿内,五十多岁的他依旧风流倜傥,可以看得出,轩辕家一群儿女的好皮囊都传承自他,只是身为帝王他的身上有浑然天成的威压。嘴角隐隐的法令纹暴露了他的阴沉。 他一走进来,满殿里的莺莺燕燕都下跪请安,“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宸帝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却一直盯着战幽凰,他径直越过众人走到殿前,弯腰向太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福如东海。” 说完才冷冷的看了看殿下跪着的众人说:“都起来落座吧!” 轩辕玦今日一身大红朝服,金冠束发,与众皇子本是相似的装扮,却在一干青年才俊中更加显眼。一双寒潭墨玉般的双眼,越过众人望着她,薄唇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如同深夜大海中一轮皎洁的月光,幽静的清辉让人心生安宁。 幽凰看着他,也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这满殿的姹紫嫣红里只有她一身月白长衫,清冷而雅致,将她隔绝在尘世之外,让他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 等到众人落座,洛宸帝看着幽凰道:“朕来之前,战元帅在与各位公主小姐讨论什么呢?竟这般激昂?”他声音沉厚,似乎随口问问,眼神却不觉锐利了几分! 幽凰并不回避,抬头迎了上去,“幽凰不知皇上驾到,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赎罪,与众姐妹欢聚一堂,当然说的都是女儿家之间的事情,皇上若有兴趣,不妨回头让大公主她们慢慢说与您听!” 她一番话说的坦荡,一边礼数周全的先告罪,一边将事情推给了一旁始作俑者的大公主,不但祸水东引,更是暗示皇上自己的儿女自己好好管教! 可一旁的不长脑子的公主们却以为这是一个告状的好机会,一个个纷纷按耐不住的朝皇上哭诉幽凰的不识抬举。 大公主轩辕静期期艾艾的泪眼婆娑,“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我和姐妹几个不过是说了两句,幽凰妹妹素日里不爱走动,怕她与各位姐妹生疏了,喊她多走动些,不料妹妹就生气了,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与我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深闺小姐无话可说!父皇……” “可不是嘛父皇,您前日里才封了她兵马大元帅,今日她便在这大殿上耀武扬威,不将我们姐妹放在眼里了!父皇,晴儿竟不知这战家如此功高,一个世袭爵位的小姐都能将我堂堂大洛公主不放在眼里了!” 轩辕晴的最后一句话实在阴毒,她不但暗指战家功高盖主,还污蔑她有不臣之心,这对本就多疑的皇上而言是最大的忌讳! 洛宸帝看了看哭的梨花带雨的两个女儿,又看看了一旁气定神闲似乎事不关己的战幽凰,目光阴鸷深沉,缓缓道:“战元帅,此事可当真啊?” 原本礼乐齐鸣,推杯换盏,莺声燕语的大殿上,顿时静的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众人如坐针毡。 轩辕玦望着两步之外的战幽凰,一贯清冷的眼里有隐隐的担忧。 幽凰却低着头看着眼前一盏清茶,浅浅的抿了一口,茶香扑鼻,不禁赞了一声,“好茶……” 半晌抬头看着洛宸帝,她目光淡然却又带着冰冷,“家父未殉国之前,每每提及皇上,总是钦佩万分,称您为治世明君,说士为知己者死,并训诫我们定要恪守为臣之道为君分忧,为民解难。 只恨幽凰身为女儿之身,且阴阳双面羞于见人,并未能如父兄一般常常得见天颜,伴君左右。 今日得见甚觉天家威严。至于两位公主刚才所言,这大殿之上不止我一人,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无需分辨,且皇上适才进门前也听到幽凰所言,皇上圣明,自有定夺,幽凰更无须多言。” 她眼中一派坦然,神色如常没有半分畏惧,倒叫原本以为这次势在必得轩辕静和轩辕晴心里有些发毛。 皇上原本阴沉的脸突然大笑,“擎苍兄教子有方,幽凰巾帼不让须眉啊,倒是显得朕的儿女个个不中用了。母后说是不是啊?” 整个大殿中的人不仅纷纷松了口气,看向幽凰的眼神也都变得郑重起来。 皇太后沉沉的看了幽凰一眼,笑道:“凰儿这样的气度只怕是哀家当年也望尘莫及啊!开席吧!开席吧!都在这干坐着多无趣啊!听说今日来贺寿的小姐里还有不少准备了歌舞琴艺呢!哀家都等不及了!” 太后一发话,从刚才就战战兢兢候在殿外的御膳房的宫女太监们,马上进殿开席,他们鱼贯而行将手中的美酒佳肴依次分门别类的小心摆放在各位嫔妃小姐及王公大臣面前。 司乐坊的侍从也都吹拉弹唱了起来。大殿里歌舞升平,祝寿献礼的吉祥话一波接着一波。好不热闹。 幽凰看了一眼桌子上精致的菜色,闻着扑鼻的酒香,却始终未动碗筷。她正襟危坐,一副专心欣赏歌舞的神态。 轩辕玦依旧一副慵懒闲适的样子,清冷的眼似笑非笑,手里的酒却一刻都没停歇。三皇子回朝后便得皇上恩宠,这琅琊城的达官贵人巴结的风向也跟着变了。 上前敬酒,拉关系的一波接着一波,轩辕玦一副来者不拒的姿态,只是那浑然天成的风流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大家闺秀。 连殿内的嫔妃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都说三皇子一表人才,风流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俊逸非凡……” “只是不知道这满殿的环肥燕瘦哪个能入的了他的眼……” “听说陈国舅家的大小姐陈语嫣,不但长的貌若天仙,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看看她今日那一身芙蓉裙,怕是没有哪家的小姐能够比的过她!” “韩丞相前几日才新丧了女儿,今日里倒是又冒出几名表亲庶女出来,看来也是不甘心呢!” 正说着那国舅家的陈语嫣就款款起身上前,“太后娘娘,前几日小女新编了一曲凤还巢的舞,今日特来为太后祝寿。” 太后瞧她弱柳扶风的曼妙身姿,也不禁喜上眉梢,“那哀家和皇上有眼福了!” 第二十七章 轩辕玦的桃花 笛声清亮,琴声幽幽,陈语嫣一身芙蓉裙缓缓展开,竟如芙蓉花开,千娇百媚,可见是真真的用了心思的。 她身段娇柔,眼波流转,红唇盈盈笑意,欲说还休无比风流。只是少女心思难掩,总是不经意间瞄向轩辕玦。 幽凰单手支颐,看的饶有兴致。没想到这大洛的少女竟如此直接。轩辕玦真是艳福不浅。 轩辕玦似乎觉察到她的心思,猛地转身直直的对上她的眼,正好将她眼底那看好戏的神态尽收眼底。 幽凰不防备,被他这么猛地一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竟有些气闷,不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本就是赌气,十五六岁的少女举手投足都是风情,竟叫轩辕玦心头一紧。 两个人本是无意的,落在有心人的眼里竟似眉目传情一般。 洛宸帝今日本就是想探探她的虚实,刚才一番试探已经足见战家这个孤女的胆识,只可惜澈儿有眼无珠,如今见她这般强悍,若不能收为己用,怕是将来祸患无穷,这一会儿见她与玦儿似乎有些儿女情长的意味不免又有了新的主意。 一曲终了,大殿内一片掌声。陈语嫣一时风头无双,看的台下不少人眼红。 “果真是天姿国色……赏云锦百匹,黄金千两……”太后心情大好,出手更是阔绰。 陈语嫣领赏谢恩,一旁现艺现技的更是争先恐后。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大公主又提出抽签作诗的游戏。 “三弟自小便诗书满腹,不如同我们一起如何?”她不由分说将盛竹签的玉瓶塞进轩辕玦的手中。 轩辕玦猝不及防的被她塞了个这个,眉心拧成一个川字,“长姐,皇弟的确不太擅长这闺中游戏,怕是要扫了你们兴致,你们还是……” 话没说完,便被洛宸帝打断,“几年不见,朕也想看看你的诗书文章是否长进了?玦儿就不要推辞了。” 皇上这一发话,原本便跃跃欲试的诸位小姐,此刻更是迫不及待的在三皇子和皇上面前表现一下。纷纷摩拳擦掌的暗中较劲。 幽凰看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便也了的看热闹,却不料刚摆了个舒服的看姿,便听到皇上点名喊她,“幽凰今日一直默默无声的坐在那里,不如跟你众姐妹一起热闹热闹。” 幽凰心里冷哼,这皇帝老儿今天是盯上自己了怎么没玩没了了。表面上却只能顺从。 一帮人上前,在殿前的围成一个圆,由大公主开始,挨个儿的抽签,若抽到有颜色的便要即兴赋诗一首,限时作不出来的便要接受惩罚! 第一轮御史台李家公子与廷尉府余小姐抽到。两人各自作一首五言与七言咏梅,倒也不失高雅。 第二轮丞相府韩小姐与大司马程家小姐抽到,以一首咏竹和雪赋平分秋色。 幽凰自始至终都懒懒的坐着,波澜不兴的模样,轩辕玦面对着飞来的各种秋波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凛然,一张精致的脸宛若山巅白雪圣洁遥远,让人只能远观。 第三轮,率先抽到竹签的就是轩辕玦。一帮人挨个抽下来,轩辕静拿着竹签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玉瓶里居然只剩下一根签,幽凰看着她眼里掩饰不住的奸笑,不禁叹气,这个大公主怎么狗改不了吃屎一样的屡教不改?只怪自己适才下手太轻。 她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将竹签缓缓抽出,果然签底有一抹朱红。 “战小姐真是幸运……”轩辕静笑的虚情假意。 一旁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架势,轩辕玦自小出了名的聪慧,文武双全,三岁便能赋诗,这一轮,战幽凰怕是要丢脸丢大了。 “战小姐先请吧!”轩辕静似笑非笑的说。 战幽凰看着她那一副小人嘴脸,假装羞怯的模样,“还是三皇子殿下先请吧!幽凰才疏学浅,怕是要多想想才行!” 一旁的轩辕玦看着她眼底流露的讥笑,不禁为大公主默哀。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她! 他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想起当年雪夜单枪匹马追击敌军溃逃首领,缓缓开口,声音清冷,“月黑雁飞高,敌将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不弱先前几位的盛世咏物,辞藻华丽,却将人代入前线战场,大雪纷飞刀光剑影。一副月下追穷寇,风雪路难行的画面让人感概不已。 皇上拍案叫好,众人亦是纷纷附和称赞。 轩辕静看着满堂喝彩,嘴角笑意更深,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出丑。 “战小姐,三弟赋完该你了!” 幽凰看着轩辕静那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嘴角微扬,“三殿下才华横溢,幽凰佩服,我若再班门弄斧,那岂不是自取其辱!” 轩辕静见她这样说,心中更是窃喜,“怎么?战小姐这是要临阵脱逃吗?这样的作为怕是战老元帅泉下有知非要气的活过来不可!”说完锦帕掩口笑得好不得意。 战幽凰看着她的眼瞬间冷若冰霜,“大公主可真会说笑,张口闭口便拿已故英灵打趣,无半点敬畏之心难道我大洛公主就是这样的教养吗?” 话音一落,整个大殿上不少人低头窃窃私语,这大公主如此说话确实不妥,洛宸帝被当面指责教子无方一张脸也是阴的能拧出水来。 “你……”轩辕静被她这样一说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争辩,“你伶牙俐齿巧言善变我们都是知道的,可眼下愿赌服输,你自己抽到了红签就该赋诗,若是作不出来,承认便是,我们并未难为你!” “幽凰从未说不赋,可大公主依仗公主之位便对亡父出言不逊,做儿女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大公主说愿赌服输,那今日幽凰便要跟你赌一赌,若今日幽凰能赋一首与三皇子不相上下的诗出来,大公主不仅要在这大殿上向我父帅叩首谢罪,还要自己掌嘴三下承认自己有失女德。公主可敢与臣赌?”她声音冷肃,一步一步逼近轩辕静,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威压,竟将轩辕静逼的连退三步。 大殿上一片哗然,这战家小姐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让堂堂公主下跪谢罪还要自己掌嘴! 不过那大公主确实有些仗势欺人。 轩辕静看着周遭或同情或冷漠的脸不禁转头望向洛宸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父皇……“ 不料战幽凰不等洛宸帝说话,便一声冷笑,“怎么?大公主这是怕了?还是说只要是位高一等便可为所欲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这一说,等于是堵住了皇帝的嘴,你们别仗势欺人。洛宸帝看着地上不争气的女儿,以及咄咄逼人是不罢休的战幽凰,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们小儿女的游戏,朕不参与!” 轩辕静见洛宸帝这样说,自知没有退路,一张脸气的有些扭曲,她就不信战幽凰这个丑八怪还能胜过轩辕玦。 “赌就赌,本公主难不成还怕了你!” 战幽凰就等她这句话,听她说完,双手抱拳朝殿上,台下揖了一揖。朗声道:“请太后皇上及各位给幽凰做个见证。” 说完,朝着散步之外的轩辕静缓缓走去,“山前灯火欲黄昏,山头来去云。鹧鸪声里数家村,潇湘逢故人。挥羽扇,整纶巾,少年鞍马尘。如今憔悴赋招魂,儒冠多误身。”她的声音本就清冷,一字一句如冬日山涧滴水成冰,铮铮作响,似有回声。待她念完最后一句正好走到轩辕静的面前。 她面无表情,就那么冷冷的盯着她,像一直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而整个大殿却异常寂静,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竟能做出如此悲愤苍凉的诗,是因战家新丧的一门忠烈有感而发?想起战家世代忠魂,个个又不免内心感叹。 轩辕玦望着她依旧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影,一时感慨万千,战幽凰那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这具小小的身体里到底蕴藏着怎样强大的灵魂? “啪啪……”一声击掌,轩辕玦抱拳,“是本王输了……” 大殿上也随之一片掌声叫好声。“好诗……真是好诗……” 洛宸帝坐在长榻上眼神更加锐利。 她是一把出鞘的剑,只是太过锋利。若不能善加利用只怕伤了自己。 “大公主……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幽凰看着一脸惊恐的轩辕静冷声提醒她。 “战幽凰……你……你……”轩辕静看着她半面银色面具上自己的无助不禁更加恼怒。 你竟然欺我至此,今日我便要你在众人面前露出你丑陋的真面目,看你再嚣张。她突然扑向幽凰,一把扯下她脸上的面具。 神情疯癫的大声狂笑,“哈哈哈……都看看这个丑八怪……都看看她到底为何足不出户,看看她那张让人作呕的脸……” 轩辕玦一个飞身上前,伸出双手想要为幽凰遮挡,却在看到她的脸后,呆立当场。 轩辕静拿着面具看到众人脸上惊讶诧异的表情,一脸得逞,她像个市井泼妇一般,朝着众人大喊,她今天就要大家看看战幽凰的真面目。要她下跪掌嘴,她就让她再没脸出来见人,轩辕静转头指着幽凰,“丑八……”她本想说丑八怪…… 然而在看到幽凰的脸时那个怪字却再难说出口。 第二十八章 以牙还牙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似乎所有形容女子容颜的词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所谓倾城倾国大概也就只能是这样子吧!她美的浑然天成,却又不染尘间烟火,眉眼间不若俗世艳丽女子的媚俗,透着一抹铿锵大气,一袭白衣立在那里,像是误入凡间的仙,让人不敢心生妄念。 轩辕静一脸的难以置信,不都说战幽凰阴阳双面,丑陋可怖吗?她那半面形似恶鬼的丑脸呢?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轩辕静看着大殿上一张张被战幽凰惊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的脸,不由得怒从心生。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战幽凰大吼:“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你明明是个丑八怪……” 幽凰也从没想过自己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看着轩辕静近乎疯狂的指控,她冷笑一声,“大公主,幽凰的确是自小被人下毒,导致半面毁容,可后来已经服下解药恢复了容貌,只不过,我不愿以色侍人,习惯了带着这半边面具,也可以时时提醒自己因为容貌被人轻贱,残害的屈辱。大公主明知道幽凰面具下的脸丑陋不堪,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趁我不备揭开我的面具,用心歹毒路人皆知。你说愿赌服输,却如此心胸狭隘,出尔反尔,还妄图加害于人。此等行径真是让幽凰再一次对我大洛皇室的教养大开眼界!” 幽凰说到最后一双眼冷冷的看着大殿上的洛宸帝,缓缓下跪行君臣之礼,“臣幽凰,今日受皇家之约前来赴宴,不料大公主却处处为难,苦苦相逼。不仅对我亡父出言不逊,更是妄图加害于臣。请皇上为臣主持公道!” 此刻幽凰自称为臣,是在告诉在场所有人,她战幽凰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家小姐,她是大洛响当当镇国元帅,大公主的行为也不再是单纯的小儿女之间的争强斗气,而是侮辱了当朝重臣,若皇上再想徇私舞弊心存偏袒,不但是伤了为人臣子的心,更是有损大洛皇室的颜面。 洛宸帝一双眼射向战幽凰,喜怒莫辨,“战元帅,快快请起,今日之事的确是静儿过分了!” “父皇……”轩辕静一听皇上这么说正要分辨。却被洛宸帝狠狠地瞪了一眼。简直恨铁不成钢。 “逆子……身为皇家公主不爱惜臣下,言而无信,心思歹毒。难道朕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你的?还是你那个闭门思过的母后教你的?” “父皇……明明是战幽凰她……”轩辕静还要争辩。 “闭嘴……来人呢,把大公主关回宁安宫,将女戒抄三百遍,闭门思过三个月……”洛宸帝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皇后的这一双儿女,一个个都是没长脑子的! “皇上……”幽凰冷冷的看着洛宸帝,半点也无畏惧,“皇上既然说了大公主言而无信,皇上难道忘了,大公主适才与臣的约定了?既然要让大公主回宫思过,那就先暂时让她纠正了自己的言行过错再说!” 大殿下一片窃窃私语,这战幽凰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要大公主当着众人的面下跪认错,掌嘴吗? 皇上已经后退一步打算息事宁人了,她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过刚则易折,这个小姑娘如此不知进退,怕是要惹怒皇上! “战幽凰,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可是大洛皇后所出堂堂的嫡公主。”轩辕静气得要死,跳起来大吼道。 “大公主不提皇后,我还不愿意说,你与太子殿下都是当今皇后所出,是我大洛公主太子,所以你们一个可以草菅人命,一个可以任性妄为,侮辱臣下,视我战家为玩物,可以任意欺凌?”幽凰猛地站起来步步逼近,一双眼如锋刃般似乎要将轩辕静生生剖开。 轩辕静被她震的连连后退,“当初被献祭……那是你……你自己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战幽凰似笑非笑,转头看着洛宸帝,“敢问皇上,大公主这样的态度,三个月真能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洛宸帝看着轩辕静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样,终于忍无可忍,“静儿,身为一国公主,自当言出必行,若你依旧不顾皇家脸面,继续这般胡搅蛮缠下去,朕只好请下人动手帮你了!” 轩辕静听完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半晌,朝着地上叩了三个响头,咬牙切齿道:“请战老元帅宽宏大量。” 说完又扬手朝自己脸上抽了三巴掌,然后恶狠狠的盯着战幽凰吼道:“战幽凰这下你满意了?” 幽凰笑得如沐春风,“大公主可是真心悔过了吗?” “你……”轩辕静气的直哆嗦,却在看到洛宸帝严厉的眼时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幽凰不再看她,转头朝着洛宸帝行礼,“谢皇上,太后款待,只是明日幽凰还要动身去云荒禁地,今日就先告辞了!” 洛宸帝见她要走,似乎也没有再留的理由,便例行公事的嘱咐了两句,放她离开。 幽凰拜谢之后,没有再理任何人,带着明烟径自走出了大殿。 幽凰一走,大公主便被几个侍卫押了下去,皇上大手一挥,歌舞继续,而在坐的各位却都久久难以平静。三三两两的都在小声嘀咕着。 战幽凰直到走出永寿宫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再不出来就要被那里的脂粉气熏死了,还是这外面的空气好!” “我也这么觉得!”轩辕玦一贯慵懒的声音突然在她身旁响起,吓得明烟下意识的挡在战幽凰的面前。 幽凰本就十分不喜皇家的人,今日这一折腾更是对轩辕氏厌恶至极,想到他也是这里的一份子不禁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三皇子殿下不在里面好好的跟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们喝酒赏乐,跑出来做什么?”她边说边快步朝宫外走去。 轩辕玦听出她言辞间的讽刺,也不生气,不紧不慢的与她并肩而行,“你都不在,那里面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战幽凰看着他又是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不禁太阳穴直跳,这轩辕家的一个个怎么都跟自己杠上了,“三皇子殿下,您这幅笑脸放错了地方了,你转身朝后走,直接进大殿,那里环肥燕瘦任君挑选,就别在这大冷天里,跟我在这受冷风吹了!我还有正事儿,没时间在这跟你瞎耽误工夫!”说完不由得又加快了步子。 轩辕玦原本含笑的眼里有一丝黯然,他依旧不急不慢的跟她并肩,“明日去云荒禁地,你可有把握?” 幽凰暂停下脚步,拿出脖子里的鲛珠指了指说:“喏……所有的把握都在这儿了……” 轩辕玦不禁剑眉微蹙,“你这么信任他?” 幽凰叹了口气,“直觉告诉我,那个所谓的云荒禁地,信他比信我靠谱些!”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轩辕玦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战幽凰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眼,“我不在的这几日,战府还需要你的照顾,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娘亲和曲叔他们!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我早已经让青卓在战府里里外外都安排好了影卫,确保万无一失!”轩辕玦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 “青卓他们只能应付那些暗箭,明面上来的呢?皇上,太子,公主,韩国丞,陈国舅……这些人哪一个的使的手段,娘亲和曲叔都在劫难逃!今日大殿上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我也不过是凭借着镇国大元帅的身份和鱼死网破的狠心才能同他们争一争。这些人根本吃人不吐骨头!”幽凰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巍巍皇城,眼中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轩辕玦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沉声道:“若我说有一日我要让他们再不敢欺你一分你可信我?” 幽凰听着他清冷却又热切的声音,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她缓缓低下头,半晌淡淡说:“我自祭台上走下来那一刻起,便再不寄希望与任何人,这世上的人敢辱我一分,我便还他十分!”说完不等轩辕玦说话便朝宁康门走去。 这一次轩辕玦没有再跟上去,他站在巍峨的宫墙下,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一点一点变小最后上车出了宁康门消失在转角处,寒风吹起他大红的官服,猎猎作响。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眼静静地凝望着幽凰离去的方向,半晌,一声恍若未闻的叹息飘散在风里。 马车走在宽阔的青石街道上,幽凰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明烟坐在她右手边,也不言语。整个车里静的只有呼吸声,“哒哒……”的马蹄声每一步都像踏在幽凰的心上,让她难以平静,她烦躁的睁开双眼,对着明烟说:“今日宫里发生的一切不准向夫人提起!” 明烟连连点头,“小姐放心,明烟一个字也不会说!” 回到战府,太阳已经偏西了,她在府门前下了车,看着镇国将军府几个先祖皇帝御笔亲题的几个大字,迟迟没有迈步。这百年基业,盛世荣宠下却是战家先祖的殷红热血和累累白骨,还有那些将门遗孀无人知晓的眼泪孤苦。她突然心生疲倦,甚至想亲手毁了这一切,这禁锢了几代人的枷锁! 直到曲微茫站在门前唤她“七小姐……”他才如梦惊醒般的回过神来。走了进去,轻声问了句,“母亲今日可还安好?” 第二十九章 你是吸血鬼吗 曲微茫看她神色疲倦,以为是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七小姐放心,夫人一切安好,就是一直担心您,这不正在前厅坐着等你呢!” 幽凰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进了厅门,柔声说:“娘亲,凰儿回来了!” 杜月颜拉着她本想问一问今日宫里的情况,见她面有倦色,且平安回来,便不爱多问,让她吃了晚饭早点休息去了。 幽凰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十分疲惫,躺在床上竟一夜无梦,睡到天亮。 第二日,等她睁开的时候,发现长阙已经一身白衣的站在门口了。 承影在他手中微微的泛着冷白的剑气。“醒了,我们这就赶紧出发吧!辰时是云荒禁地入口结界最为薄弱的时刻!” 幽凰点头,跟他一起出了密室,正要御剑而去,却看到门外一身霜雪的轩辕玦。 长阙低声对幽凰说:“三殿下,卯时便来了,一直在房外站着,怕是有话要与你讲,我在前面等你长话短说!”说完朝前走去,路过轩辕玦身边朝他点了点头。 幽凰看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还好轩辕玦先开了口,“我怕你走得早,所以早一点过来,是想告诉你,有我在战府上下你大可放心,昨夜我也已经与长阙谈过,这一路他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只是你自己千万小心,遇事不要硬碰硬,先保护好自己!” 幽凰点了点头,“大恩不言谢,待我从云荒归来,必定全力助你早日复仇,登上皇位!” 轩辕玦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了片刻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将额间的墨玉解下来,系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低声道:“母后说这是我出生时含在口中的玉,可辟邪,你暂且带着,我不能陪你进去,就让它代替我。” 说完又顿了顿道:“我等你……平安……归来!” 幽凰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像擂鼓一般,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只低头说了一个好,便转身走了。 轩辕玦又一次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嘴角一抹苦笑,“狠心的小丫头!” 天空刚开始泛起鱼肚白,整个琅琊城被风陵渡白色的水汽笼罩着。 长阙在前面御剑,他负手而立,面色沉静。一身白衣在风里猎猎作响,寂静的双眼中俯瞰众生如皓月当空。 幽凰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右手摸着左手腕上还带着体温的墨玉,异常的沉默似乎在思索什么。 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路默默疾驰,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承影缓缓停在半空。 刚一停下,幽凰立刻感受到了四周空气流动的异常。 方圆百里内的云雾全都朝着一个方向聚拢,形成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漩涡。 “这就是云荒禁地的入口。”长阙看着幽凰说,“云荒禁地在整个云荒有无数个入口,为了我们出来的时候能够原路返回,我需要你的血做一个记号。” 幽凰点了点头,将左手伸到他的面前,“动不动就要血,你简直就是个吸血鬼……” 长阙嘴角上扬,“放心,不需要很多!”他说完,修长的手指在她掌心一划。 幽凰感到掌心一痛,鲜血流出,长阙食指沾一些鲜血,虚空里划出一颗六芒星的图案。那六芒星半空里长成跟入口大小,飞入了云荒禁地的入口。 接着又在幽凰的手心里也画了一个同样的六芒星图案。随着长阙口中繁复的口诀,幽凰手中的伤口愈合,六芒星也隐入她的掌心。 “这个是青蚨印,若到时候我们在里面跌落别的空间,找不到来时的出口时,六芒星会给我们指引。” 长却说完,压低剑身俯冲而下。“抓紧我,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松手。” 长阙话音刚落,幽凰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 呼啸的风声夹杂着氤氲的水汽,将他们裹挟着翻滚着,急速的气流像是锋利的刀刃像是要将人活活撕裂。 巨大的旋转中,幽凰凝气用灵识探查着周围的一切,眼前的一切都在高速的旋转,什么都看不清楚。 突然,幽凰感到腰间一紧,白色的广袖拂过她的头顶,“忍住点,我们要加速了。”话音刚落,承影瞬间加速成一道白色的闪电。 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景物竟然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幽凰心下了然,这是一个高速转动的空间。 长阙顺着空间转动的方向将承影加速到跟空间速度一样,那么空间内的一切对他们而言就是相对静止的。 只是这样的速度,若不是长阙护着,她说不定已经被离心力撕碎了。 幽凰走马观花的一样看着眼前不断闪过的各种空间。心中感叹,这里不同的空间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上万个。更不要说那种层层叠加交错的复杂空间。数量之大,转动之快。怪不得进入这里的人几乎无人能再回去。 突然一道绿色闪过。脚下的承影突然调转方向,冲了过去。几秒钟后,她们从半空降落在地上。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古木参天的森林。 充沛的灵力十分的纯净,没有一点杂质,是外界的上百倍。眼前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温暖的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幽凰,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这样安静祥和的地方若能在这安居下来,谁也不能打扰到自己和娘亲。 长阙一眼便知道幽凰在想什么,“为了我的元神还能再次回到我的肉身里去,我还是好心的奉劝你一句,别太天真。” 说完,收起承影,负手向森林内走去。 幽凰懒得理他,一边调息吸收着灵力,一边快步跟上。 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走近了才发现,那些树木高的太过诡异。粗壮的树干,就算是四个成年男人手牵着手合抱也未必能够绕树一圈。高大的树冠直入云宵,缭绕的云雾中若隐若现的枝叶像是一根根天梯。 “我们这里要往哪里走?”幽凰看到长阙径直走进森林的背影问。 “出云森林的深处,有我之前的一个故人,多年未见,过去打个招呼!”长阙慵懒的语气,就像是走在自家的后花园闲庭信步一般。 幽凰顿了一下,怪不得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驾轻就熟的游刃有余,原来他真的在这里面混过!怪不得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原来不是运气好。 进入丛林之后,气氛一下诡异起来。 繁茂高大的树冠将阳光隔绝在外面。整个森林里漆黑一片。连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越往里走,黑暗越重,气温越低。 幽凰,右手一伸,一团幽冥离火在手指上燃烧了起来。 “别……快熄灭……”长阙回头低斥。可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幽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四周的空气里一阵杂乱的骚动。她感觉到黑暗中有东西破土而出,直逼他们未来,而且数目应该不少。 “沙沙……”像是蛇匍匐前进中吞吐信子的巨蟒。让人毛骨悚然,整个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千万不要再有火光……”耳边是长阙的一声叹息。 话音刚落,黑暗中一道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伴着震动耳膜的桀桀怪声,腥臭的液体粘腻的喷溅了一身。 幽凰从乾坤袋里掏出长弓,火红的灵力为箭。 灵识打开的一瞬间看到眼前的景象,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抽动。地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如成年人大腿粗壮的笄蛭。 它们长着扇状的扁平头部,通体土黄带着粘腻的液体。背上有五条黑色纵纹,随着快速的蠕动,扁平的大嘴张合间吸纳空气中一切生物。 那些被长阙砍断的笄蛭残肢,还没落地便被另外的笄蛭生吞入腹了。 它们土黄色半透明的身体可以看到里面的消化情况,在食物进入口中的一刹那,那些粘腻的毒液便将食物包裹着融化成血水。 幽凰再也顾不上其他,一道道火红灵力幻化的箭光,将最近的笄蛭斩断。然而那些东西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迟早要灵力耗尽而死的!”幽凰边说,边将一个昂首扑上来的笄蛭一箭钉在了古树上。 长阙浑身冷白的仙力飞窜,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将一切贴上的笄蛭隔绝在两米以外。 “我已经给我的那位故人传了讯息,再坚持一下,等她来了就好了。” 长阙一副坐以待毙等救兵的态度,让幽凰很是无语。 “你确定你口中的她回来救我们?” “确定……”长阙无比笃定的说。 幽凰无奈,感受着自己体内已经消耗过半的灵力她再次射出一道道光箭。 就在她即将耗费尽自己体内的灵力时,突然她右侧靠后一条只被斩断了尾部的笄蛭。只见那东西嘶吼着凌空一跃,一股腥臭的毒液夹杂着污血喷了她一身。 幽凰听到一阵什么东西被腐蚀的“滋滋……”声,她低头一看,不禁庆幸万分。若自己今天穿的不是鲛人战甲,怕是已经成了一滩血水了。 幽凰手中一道红光将那只笄蛭从头到尾劈成两半。 转头看到一旁只是消极抵抗的长阙,不禁心下一沉。 第三十章 别试图拉我下水 按照长阙的心思,进出云森林前就应该告知自己火光会引来这些东西,可他不但没有,在如此危急之际却只想等待援兵,未尽全力抵挡,可见这一切他早有预谋。 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幽凰冷声道:“国师大人,你想要用苦肉计引你的那个故人现身,不该拉我跟你一起倒霉。”她冰冷的声音中杀气四起。 长阙没想到她心思竟然如此细腻,倒也没有反驳,黑暗中他将两粒补充灵力的极品灵丹,打入幽凰体内。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她一定会来的。” 幽凰冷笑,“愚蠢……” 不过两颗灵丹入体,幽凰感到丹田一股暖流直入丹田,强大的灵喷涌而出。 她看着不断蠕动的笄蛭,突然想出一个办法,幽凰闭眼回忆起那时与战卫国交手时他使出的千里冰封。 凭借着回忆她双手不断结出繁复的印记,遮天蔽日的森林中本来就聚集了潮湿的水汽。随着她的印记地面瞬间被冰封,那些蠕动的笄蛭在冰下张牙舞爪的瞬间静止。 长阙看着眼前的景象诧异道:“你原本不是只有火系灵力吗?怎么会?” 幽凰并不回答他,冷冷道,“是我无知招惹了这些东西,我来收场,但是,我不管你等的是谁,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儿,别再试图拉我下水!” 幽凰看着前方漆黑的未知,“带我走出去,你就可以走了!”说这句话时,她面色凛然,稚嫩的脸上满是凝重,如同宝座上号令群臣的女王。 “正西方……”长阙说完转身朝西走去。 黑暗中,幽凰不知道走了多久,那种没有尽头和希望的黑暗简直要把人逼疯。 她刚开始还不断用灵识探查周围的一切,可是除了冰封的地面就是参天的大树。整个出云森林里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外只剩一片死寂。 长阙也出奇的沉默,她居然真的没有来救自己,是看穿了自己又自救的能力,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 就在幽凰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隐约的光。 鉴于刚才的教训,这一次她静静的跟在长阙的身后,缓缓的靠近那光源。微风里带着鸟鸣和花香吹拂在脸上的一刹那,幽凰才放下心来。 双脚踏出出云森林的一刹那,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天蓝到极致,大片的白云低的伸手可及,每一朵云上都有一棵翠绿的树木,上面结着很多五彩的果子。它们漂浮在半空里,跟着白云缓缓的移动。 “五灵果……”幽凰想起前几日自己恶补的修炼知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个,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在云荒大陆上一般的人由于先天物种的限制,大多只有一根灵脉,有天赋异禀者会有两根灵脉。修真的本质也就是将自身的灵脉融于本根修炼到极致,从而得道飞升。 灵脉越多,耗费的时间和修为越久,所以大多数人虽然渴望不同灵根的力量,却因为修仙的限制而只专注一种灵脉修炼。 自云荒纪事以来仅有几位三灵根修飞升的人,五系灵根俱全的人几乎闻所未闻。 但若是能拥有五系灵根的话,就意味着可以控制及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 长阙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她的企图,“我劝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五系灵根虽然听起可以掌握五种灵力。但是却需要花费比单系灵根的修仙的人,千万倍的时间才能修成正果。人生短短不过数十寒暑,在你同修五灵还未达到辟谷之时你就已经垂垂老矣了。到死也就只是一个金丹期的凡人……” 幽凰没理他,朝着最近的一颗五灵果树飞去。 她摘下一颗鸡蛋大小的五根果,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果香四溢,薄皮汁多,味道有点像葡萄。 “你……”长阙一时无语。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修仙了?”幽凰本来就又饿又渴,五根果一下肚。果子的甜香让她更加饥肠辘辘。于是干脆又摘了几个,坐在云朵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她吃到东西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垂在半空里的两条腿还优哉游哉的荡来荡去的。雪白的云靴晃的长阙竟然有些恍惚。 他转头不再看她。“你不想成仙,为什么修炼?” “为了更强大啊……”幽凰说完又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 “成仙了会更强大……”长阙蹙眉。 幽凰吃完手里的五根果子,又摘了一些放进乾坤袋里。谁知道前面还会遇见什么,要多储备点口粮。 她缓缓降落在长阙面前,“国师大人,强大和成仙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说完她仰头看了看空旷辽远的天空,“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九重天上所谓的仙人就一定比我们活的快活!” 长阙眼中一黯,他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要成仙? “仙人可以摆脱生老病死,六道轮回,不好吗?”他清冷的声音像是在说服幽凰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幽凰将乾坤袋收好,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前走去。“那些站在云端,自以为是,满口天命因果,连七情六欲都没有的老怪物,有什么可羡慕的!” 长阙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当场。世人追求千百年的执着,在她眼中居然这样一文不值。 幽凰走了几步,没听到长阙跟上来的脚步声,狐疑的转身。没好气的说“你愣在那里干嘛?” 长阙看到她冒火的样子,不禁脸上苦笑。朝着幽凰相反的方向说。 “应该朝这边走……” 幽凰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早说……” 长阙看着幽凰咬牙切齿的背影,心情大好的跟了上去,“你慢点走,等等我,我的元神不能离开鲛珠太远的!” “你最好元神涣散,免得再害我……”幽凰说着不但没有等他反而加快了步伐。 “真是个狠心的小姑娘,没有我谁帮你找神兵啊!”长阙御剑上前,将她拉了上来。 幽凰冷哼一声,半晌说:“神兵到底在哪里啊?” 长阙极目远眺,“就在前面那片水域里。” 幽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远的果然有一片湛蓝的水域。“你怎么知道那里会有神兵?” “相传,上古时期,云荒禁地是上古真神居住的界面,后来造化劫功,真神为了保住下界,以身殉世。真神陨落后,上古界面丧失了神力的支撑,坍塌坠落入云荒。残存的神力破碎扭曲了成为今日的云荒禁地。” 幽凰看着这一片灵力充沛的世外桃源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曾是真神居住的地方,有神的地方当然有神器。 “怪不得,那些修仙者飞升之前都要到这里来寻一件神器。哼……趁别人不在,跑到别人家里拿别人的东西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活该有来无回!”幽凰撇嘴说。 长阙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也是……” “我只是借用,等我回去击退南诏,给父兄报了仇,我就还回来!”幽凰说着两眼放光的想,自己肯定要回来,这里根本没人,空气又好,将来要在这里建栋房子,跟娘亲一起在这里避开世人,安度余生,只不过出云森林里的那些笄蛭实在太恶心了,到时候一定要把它们全杀了。 “你说,真神要是知道,他们用生命保护的下界生物,为了权力欲望这样自相残杀,他们会后悔吗?”幽凰想起,父兄的死因和太子、韩国丞的嘴脸突然转身看着长阙问道。 “这……我不是真神很难回答你这个问题。”长阙一时语塞。自从遇到战幽凰之后,他似乎经常无言以对。她小小的脑袋里总是有那么多惊世骇俗的想法,几乎颠覆了他对这个世间原本的认知。 “那,真神全都殉世了吗?”幽凰望着这些神迹说。 “大概吧……”长阙说完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上古纪年中曾经提到。苍穹之巅上的梵天幻境里还沉睡着创世真神一夕云诀。 当年众神陨落之前用最后一丝神力将他元神保住,但如今万万年过去了,这位真神却从未现世。或许也随着那场浩劫,一并陨落了吧!” “一夕云诀?”幽凰缓缓念出这四个字时,左手腕上的墨玉中似乎有光芒在流转。她兀自出神并未觉察到。 而此时正在王府凝视南疆地形,推演战事的轩辕玦却感到心口一窒,呼吸困难,一手摁住案几的边缘才勉强站稳,一旁的青卓连忙上前,一脸担忧,“三殿下,您还好吗?” 轩辕玦靠在案上,半晌慢慢缓过来,“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呼吸不畅而已!” 青卓似有犹豫,却还是开口道:“属下知道殿下担心战小姐,可是也不该将那墨玉给她带去云荒禁地,那可是您的护身符,更何况您体内还有魂引,万一……” “没有万一……”轩辕玦突然厉声打断了青卓。看到青卓眼中的担忧又低声说:“她不会有事的,我们继续推演一遍战事!从云荒回来后,她就要出征南诏了。” 青卓不再说什么,将几只旗子插到了一处山坳里。 云荒禁地内,幽凰与长阙御剑飞行了半个时辰才到,那片看着很近的水域,碧绿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幽深的看不到底。 第三十一章 神兽白泽 “难道神兵在这水底?”幽凰俯身看着水面问。 话音刚落,刚倒影着自己影子的水面下一阵波动,一朵硕大的红莲花苞从水底钻了出来。翠绿的花径刚伸出水面,花朵便瞬间绽放。 那浓烈的颜色,似乎随时都要燃烧起来,斗大的花朵铺展在水面上,香气四溢。 “你的星象竟然是业火红莲……”长阙惊异道。 “业火红莲?”幽凰皱眉疑惑的问,“那是什么?” “这里是上古神宫内的红尘海,可以映照出凡人的星宿,每个人的都对应一颗星辰,而你的星象是代表着毁灭和杀戮的业火红莲。” 长阙说完,兀自看着那朵盛开的业火红莲,竟然整整三十二瓣花瓣。 当所有的花瓣都盛开到极致的时候,每一片花瓣都变成一片火焰。那火焰跳跃着,燃烧着,缓缓沉入水底。 幽凰看着那那火焰,缓缓消失在水底,仿佛坠落的星光。满脸的惊异,虽然她已经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久,对这些灵异事件早已司空见惯。但是这块曾是真神居住的云荒禁地还是让她忍不住赞叹。 “我们要下去水里找吗?”幽凰话音刚落,就被红尘海上陡然掀起的巨浪惊的连连后退。 “真神……” 一道浑厚的嗓音,饱含激动带着颤抖从巨浪中传来,磅礴而辽阔的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一头雪白的神兽从红尘海中踏浪而来。巨大的双翅展开在空中慵懒的舞动。 它身形巨大,一身雪白的柔软皮毛中隐藏着淡青色的神秘花纹,头上一对硕大的犄角划出完美的弧线,两角间更是有隐隐电光闪动! 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眸深邃而清透!只是在看清岸上的两人后神色突变。 “大胆凡人,竟然敢擅闯神界……” 那声音震的人耳膜生疼,远古蛮荒的威压弥漫了整个空间。 长阙看着眼前羊头麋身的白色巨兽心中狂喜,白泽,竟然是白泽。 “白泽神兽,在下青丘长阙,此次前来,只为暂借一件神兵一用。等用完后必定马上归还。还望应允!”长阙俯首躬身朝白泽行了一礼。 “青丘九尾狐族的?”半空中的神兽神色莫测,他刚才明明感受到了真神的气息,为何眼前却没有真神的影子。 “正是……”长阙答的毕恭毕敬。 白泽清透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孤寂的叹息“连青丘一族的血脉都羸弱成这样了!你要神兵做什么?难道人间又有劫难?” 长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难不成告诉了是为了帮助幽凰报杀父之仇。顺便利用她颠覆轩辕王朝,摆脱与轩辕家的血誓回归自由身! “不是他借,是我借……”一旁的幽凰看道长阙欲言又止,突然说道。 白泽原本沉寂的双眸突然睁大,一双眼牢牢的看着她手腕上的墨玉,那上面怎么会有真神的气息。白泽凝神望着幽凰,在看到她元神内的火凤凰时更为惊讶,火凤凰……火凤凰竟然没有殒灭。“刚才那朵业火红莲是你的星象?”白泽神色迟疑。 “是的,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幽凰昂首看着他说。 “血与火的洗礼,以及焚烧三界的业火,代表着毁灭和劫难!”白泽长叹。 “哈哈……”幽凰大笑,“这就是你们神所谓的天命?她的语气充满嘲讽和不屑。 “你们既然如此强大,怎么连自己居住的地方都无法保护。你们神通广大可知天命,却怎么连同伴的性命都救不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的命!”她银色的鲛战甲下的身体瘦弱而单薄,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站在巨浪上的白泽突然缓缓降落在她面前。巨大的白色身影俯身凝视着幽凰。“你不信命?” 幽凰冷笑,“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确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却也不是个杀人狂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人间兴衰,三界如何,我不感兴趣。” 白泽沉然,“那么你又执着什么呢?” “我执着的无非是凡夫俗子的那一点爱恨。你们天神又怎么能明白!这些东西早在万万年前就被你们摒弃了!” “果然是凡夫俗子,凡人寿命不过短短数十寒暑,生老病死,重入轮回。前世种种,如镜花水月,短暂无痕。你的执着微小渺茫毫无意义!”白泽闭上深邃的双眼,无奈的摇头。 “什么才叫有意义?八荒六合之中月落日升,沧海桑田,就连上古神迹,如今一样落得陨落尘世,衰落式微。如今又有多少人记得那些创造了这个世界,又为保护这个世界而陨落的真神。不管曾经他们多么强大,寿与天齐,如今不一样被后世遗忘。难道真神不知道他们陨落的命运?那么既然知道他们又为何要耗费心力创造这个世界?又为何以身殉世归于八荒?他们跟在有生之年努力活的丰盛的凡人又有何区别!你们最大的优势,无非就是拥有亘古的寿命和足够漫长的时间而已!” 幽凰说罢,冷冷的看了白泽一眼。 “据说,白泽神兽博学多闻最通人情。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走出这片废墟,找寻唤醒一夕云诀的办法?” “一夕云诀”这四个字从幽凰口中一出。 白泽的眼中涌出压抑不住的悲伤和寂寥。清澈的眸子浮上一层湿润的水汽。我的主人,它一直试图感知苍穹之巅是否还有存在有他的气息。但是随着万万年灵力的消耗,和这个错乱空间灵力的扭曲。他越来越难感知到外面的一切。 “也是,你们神都信奉天命,不会去管他人的苦难。一夕云诀就应该继续在苍穹之巅沉睡下去,直到万万年后精魂被消磨殆尽。”幽凰说完朝一旁的长阙眨了眨眼,转身欲走。 “等等……”身后的白泽突然叫住他们。 “这么多年,真神他都没有再现世吗?” “你还关心这些吗?”幽凰转身不屑的说。 “我……”白泽低头不语。 “白泽神兽还是继续在这陨落的上古神迹中继续遵从你的天命吧!”幽凰说完朝来时的路走去。 突然“铮……”的一声鸣响,天空中一道赤金的灵光轰然炸开。 一弯玄月从水底飞驰而出,在半空中快速的旋转飞驰,带着铿锵的金石之音。 长阙神色大变,“月离……”创世真神一夕云诀的神兵竟然在这里。它似乎有生命一般,围绕在幽凰,赤金的灵力涌动,像是带着低沉的叹息。 幽凰看着它,感受着它金色光芒中自洪荒而来的寂寥绝望,心中竟然生出难以自已的哀恸。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此时,月离爆发出比先前更磅礴的气势,清越的金石之声,带着破空的鸣响。 将幽凰团团围住,金色的光芒渐渐变的温柔,如同一只轻柔的手,抚过她的泪水。月身也缓缓缩小,漂浮在幽凰面前。 直到此时幽凰开看清这件神器的真容。她竟然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材质。 赤金的月离身上远古的神秘古文若隐若现。月离内部的元弧是繁复的镂空。随着月离的震颤和旋转发出清越的声响。 幽凰轻轻伸出右手,将它托于掌心。 月离尖锐的背弧,在她的掌心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流出的瞬间凝结成珠,飞入月离中,伤口瞬间愈合。 月离欢快的震颤,发出声声喜悦的鸣响。赤金灵光熠熠生辉,在幽凰右手之中旋转跳动。 白泽神色复杂的看着幽凰。神兵自身有灵,除非自己愿意臣服,否则无人能用。月离竟然自行认她为主。 “连神兵都惦念着主人,想要出去唤醒一夕云诀……你难道就如此的薄情寡义?”幽凰昂首质问白泽。 “我一旦出去,没有了这里的灵力维持,我每天只有一个时辰可以维持本尊。其余时间要么沉睡,要么缩小到幼年时期。这样的我出去又能有什么能力和办法唤醒主人!” 幽凰冷笑,“出去尚且还有一丝希望。躲在这里你就只能等到这里灵力枯竭后,最终连死都没人知道。” 长阙看着幽凰神色黯然,小小年纪竟然这样善于洞察人心,利用他人内心的欲望和渴求为己所用。自己对她而言大概跟白泽没什么区别吧。说不定还不如白泽。 “白泽神兽,跟我们走吧。真神的事情在下也义不容辞。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长阙上前看着白泽眼神坚毅的说。 白泽双眸缓缓闭上,似乎在做最艰难的抉择。 半晌它缓缓睁开双眼,“战幽凰,我要你今日与我缔结血誓。我帮你达成你的愿望。你……” “我就算穷极一生都会帮你唤醒你的主人。如有违约不容于天地!”幽凰打断白泽的话,说完用月离划破掌心,将双手递于白泽。 白泽巨大的身体缩小成骏马大小,低头吮吸她掌心的鲜血。 “听凭主人差遣……” 幽凰伸手抚摸过白泽雪白的皮毛和神秘的淡青色花纹,翻身跃上它的脊背。 “出发吧!我们要尽快回去了!” 长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南面隐约闪现的楼宇穹顶神色隐忍。她既然如此狠心,竟然不肯出来相见。 幽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怎么?还在惦念你的故人?” 长阙没有说话,祭出承影御剑走了! 第三十二章 摄魂术 幽凰耸肩,低头揉了揉白泽头顶柔软的毛发,“小白……我们也走吧!” 原本神色肃穆的白泽,微不可察的一个冷颤,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十万岁的小姑娘叫做小白…… 他不忿的打了个响鼻,猛地展开双翅,以闪电般的速度急冲云霄。 身后并没有传来预想中幽凰害怕的颤抖,耳边喧嚣着却是小姑娘兴奋的尖叫。 “哇哦……小白你可以飞到出云森林上去吗?” 白泽没好气的说,“那上面有什么可看的……” “哎呀……反正也要原路返回,你就带我去看看嘛……”幽凰有些孩子气的撒娇说。 前面御剑的长阙似乎下了决心,突然转身,来到她的面前。“时间尚早,你陪我走一趟……” 说完,未等幽凰回答便拉起她朝这南方隐约的楼宇而去。 不料,幽凰却猛然挣脱,一双眸子灼灼的盯着他笑的奸诈。“我陪你走这一趟,出去后你帮我查出杀害我父兄的背后黑手后,还要随我一道去南诏。 长阙想都没想,“好……” 这回让幽凰有些惊讶,心里闷闷的想,一向满腹算计的长阙,这次竟然这么干脆?看来这个人对他而言果然很重要! 她伏在白泽的身上,看着前面的长阙,竟然有一些好奇,那个让长阙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谁? 云荒禁地里除了上古遗迹还有就是被流放的妖兽和堕仙。不管哪一类似乎都不像能跟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长阙扯的上关系的。 白泽,沉默的跟在长阙身后,感受着头顶幽凰小小的身子传来的温度。还有她柔软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头顶的茸毛。 心里竟然有种难以言表的宁静,就像那些遥远的时空中那个人轻柔的抚摸。也许是他在这里沉睡太久也寂寞太久了。 飞了一会儿,突然狂风大作,吹的人睁不开眼。幽凰陡然坐起,警觉的打量四周,月离已经自行现身,铮铮作响的将她围绕起来。 眼前的天空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的旋风驱策着云雾卷进风眼中。水汽将周围数十里氤氲成一片白茫。 长阙俯首立在承影上,白色的长袍却如同凝固了一般纹丝不动。 反观幽凰一头长发被吹得群魔乱舞。她愤恨的从乾坤袋里抽出一根雪白腰带裹在头上。一双手将身下的白泽抱得更紧。 白泽转头嘲笑她,“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会儿怂成这样!” 幽凰眼皮都没抬一下,“我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我怕死啊!” 白泽听着这脸不红心不跳的无赖话,一时语塞。有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幽凰一边观望着前面,一边对白泽说:“别瞎想了,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赶紧想想办法过去。帮前面那只狐狸了了心愿。我好早点出去报我的仇,你好去唤醒你的真神。” 白泽看着眼前的阵眼道,“当年上古界面的坠落,巨大的灵力破碎造成了空间的扭曲。这里成了一个折叠错落的空间。每一处空间的边缘都是一个错乱的空间。进去了就不知道会掉到哪里去,别说是我,只怕只有真神在才能掌控去向。” 幽凰眉头一挑,冲着长阙的背影喊话,“喂……这一次你知不知道路啊?你要不知道,本姑娘可不……”奉陪两个字还没出口,便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吸力,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连同白泽一起被硬拉进了漩涡里。 巨大的离心力,幽凰被甩的晕头转向,只能紧紧的趴在白泽身上。 “九尾狐狸,我这辈子都最恨别人算计。你最好祈祷我这次死在了这里,不然等我出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幽凰边说边打开灵识,试图查探周围的情况!然而一切都移动的太快了,她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 千千万万的空间入口,如同夜晚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繁星。就算是曾经走过一遍大概也很难记得来时的路! 幽凰心里哀嚎竟然一时大意被一只死狐狸给骗了。 长阙却一直都很安静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她难道就这样不想见到自己。为了躲开他她竟然逃到另一个空间里去。 但是她不知道,他对她心理感应,除非是她死了,否则,不管她在哪里自己都能找到她。突然一阵灵魂深处的吸引,自一处空间传来。长阙伸手将幽凰抓住,朝下飞进去。 白泽连忙随后跟上。猛烈地气流呼啸着压顶而来。 幽凰感道四周巨大的气压向他挤压过来,五脏六腑都被压的生疼。 如同那一年自己在深海潜泳执行暗杀任务时那种整个人被深海的水压挤的快要爆开的感觉。幽凰感觉下一秒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她凝神屏气,将全身灵力都聚集在丹田,抵抗不断朝她挤压的空气。月离似乎感知到她的困境,突然出现将她团团环绕。 金石震颤之声中道道金光不断涌入幽凰的体内。幽凰感到体外的压力渐渐消失。耳边呼啸的气流也渐渐平静。睁开眼发现她和长阙降落在一片洁白的沙滩上。 幽凰仰躺在沙滩上,双眼阴沉的看着一旁依旧风度翩翩的长阙。“你的事儿我不感兴趣,但我警告过你的,拿我的命陪你冒险我会让你后悔的!” “不会有事儿的,你不用担心!”长阙声音低沉,似乎在解释。 幽凰看他一副心神不宁的却又十分笃定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伸手将白泽召唤到身边。 对着长阙说:“我肉身凡胎帮不上你什么,你尽快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我还要赶紧回去!”说完,整个人靠在白泽身上,闭上眼调息养神。 长阙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忍住了。他转身朝前走了几步最后站在沙滩边,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海面声音带着疼痛的压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见我?” 一个飘渺的女声远远的从海上传过来。 “你竟然能找到这里?……看来这些年你的修为长进不少啊!” 突然听到除了几人之外的声音幽凰惊异的睁开双眼,看着一旁的白泽好奇的问,“你在这里这么久了,知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啊?” 白泽摇头,“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沉睡,对于这云荒禁地的情形并不清楚,要不是你的红莲业火将我唤醒,我还不知道要继续沉睡多久!” 幽凰悻悻的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不远处蓦然有些激动的长阙。 “那你当初为什么将我带到这个世上?你生下我却又不要我,连一个理由都不肯给我吗?”长阙一向清冷苍白的脸,此刻变成透明的白,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空气里。 幽凰见他如此,一时怔住,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个男人一向冷静理智的不食人间烟火。 他是奸诈的,阴险的,高高在上的如同一个迷!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一个索取爱和关怀的孩子,那个人是她的母亲? 听道长阙的话,海面上的那个女声突然变的如刀锋般锐利冰冷。“好一个琅轩,为了那个女人到现在他都在隐瞒事情的真相。” 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沸腾,白色的巨浪翻滚着朝沙滩涌来。就在一个浪头快要拍到幽凰身上的时候,白泽一个转身,将她甩到背上飞到半空。 地上的长阙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任凭巨浪砸下。他原本可以用法术避开的,此刻却被海水兜头淋了个透湿。 幽凰摸着白泽柔软的毛发啧啧叹气。看来这个大洛被万人朝拜如神祗一样的男人,也有他无法挣脱的执念啊! 不过,“白泽,刚才干得好……”她越来越喜欢这只神兽了。 滔天白浪中,一个淡蓝的身影盈盈而立。华丽的鲛绡如同薄纱翻飞,蓝色长发长及脚踝。冰蓝的双眸此刻正刻怨毒的看着长阙。 竟然是一个鲛人! 只是眉间那一抹暗红的堕仙印记,让她原本沉静柔美的脸显得阴戾而妖异。 眼前的一切让原本一脸坚毅的长阙如遭雷劈呆立当场。他大声质问:“你说什么?父亲他隐瞒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你现在明白了,我不是你的娘亲。你有着最纯净的九尾白狐血脉。而我的真身却是一只鲛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着恶毒的快意。 长阙似乎一时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他低声的喃喃道:“这不可能,当年我在被送到占星台之前,曾经远远的见过你。那时的你明明跟我一样,是一只九尾白狐。” 那个鲛人妖娆的仰卧在碧浪上,一脸讥讽:“你难道忘记了九尾狐最擅长的是幻术吗?你的好父皇恰恰精于此道啊!” 长阙猛然抬头,飞身到半空于她平视。“那这么多年你先是一再的引我来此,后又不断的躲避究竟是什么目的?” 幽凰远远看着又突然变回那个孤高冷傲的国师长阙,眼前这个女人要倒霉了。 “哈哈哈哈……”那个鲛人笑的柔媚入骨。连身为女人的幽凰都心头一紧,难以从她身上移开双眼。 “小心,那是摄魂术……”白泽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警示,她才蓦然回过神来。 那个鲛人凌空一步步的走向长阙。她每踏出一步,便有一道水柱凌空延伸到她的脚下,将她缓缓托住。“我的好儿子,我当然是想要让你带我出去啊! 第三十三章 堕仙碧波 看着那些此起彼伏似乎有生命一般的水柱幽凰心中惊叹。竟然有人可以如此随心所欲的控制水流。 长阙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鲛人,“你后来的避而不见不像是欲擒故纵!” “果然是琅轩最得意的儿子,心思缜密机敏过人。如果你真是我的儿子该有多好!”她说着是伸出一双芊芊玉手想要抚摸长阙的脸。 就在那双手快要触道长阙的脸的时候,他轻轻一偏头将她隔开。那个鲛人却不肯罢手,靠他越来越近的,声音魅惑的像是引诱。 “你从小不就渴望着被我这样抚摸和拥抱吗?你看!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啊!我的好儿子!” 长阙似乎被她控制了一般,双眼热切的望着她,伸手握住她的双手。鲛人的的眼中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鲛人生在深海,天生冰冷没有温度,当长阙握住她的双手时,一股刺骨的冰冷渗入皮肤直达心底。他的身上迅速凝结一层寒霜。 长阙感到身体中滚烫的血液在血管中逐渐凝固,心脏的跳动越来越缓慢,鼻息中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聚成白的水雾。 幽凰感到胸口的鲛珠也陡然变得冰冷。她连忙拿出来一看,原本血红的鲛珠上凝结上一层晶莹的薄冰。 原本流动的红色血液此刻也开始渐渐的凝固。幽凰捧着鲛珠,朝着长阙大喊,“别被她控制,快醒过来!” 长阙阙头也没回,沉溺在他一直渴望的亲情中。鲛人将他抱在怀中,转身看着幽凰冷笑。“他听不到的,既然琅轩让我无法再回到云荒,我就让他的儿子在这里陪我!” 寒冰从他的脚下不断的生长将他层层包裹在里面。与此同时幽凰手上的鲛珠也被寒冰裹住,透出丝丝的寒气。 幽凰眉头紧锁,“你们之间的恩怨原本与我无关,只是他对我还有未兑现的约定,我现在还没办法把他留给你!” 说完,她手上一道红光直射心口,一滴血珠落在手上的鲛珠上。 那滴血带着滚烫的热度,融入鲛珠,将那层寒冰瞬间融化。长阙身上的冰层也出现了层层裂纹。 眼看着到到嘴边的鸭子飞了,那个鲛人哪里肯罢休。 她眉心的堕仙印记如同燃烧了一般,冷声怒喝:“一个凡人,也想同本尊作对,我今日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一挥手巨浪呼啸着朝幽凰砸来。 眼看着大浪逼近,幽凰大喊一声。“白泽,我们冲过去。”说完右手祭出月离,铮铮金石战颤声中。 月离迎风陡长,一道金光,将眼前的巨浪拦腰截断。白泽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穿过巨浪的罅隙。冲到鲛人的面前。 幽凰,左手射出一道幽绿的火焰直冲鲛人魅惑的碧绿双眸。就在她躲闪之际,右手迅速揽住长阙将他带离鲛人。 白泽刚转身,一道更大的巨浪带着鲛人的怒吼追击而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带长阙到安全的地方!”幽凰对白泽说完,凌空飞身跳下。 一刹那她的背上一对火红的双翅陡然张开,月离围着她发出愉悦的长鸣。幽凰直冲云霄,巨浪也尾随而至。 她回头看着浪头上紧追不舍的鲛人,心中冷笑,既然这样她倒要看看,她的水能飞多高。 “月离……不要跟丢哦……”说完,双翅快速挥动,直冲云霄。 风声呼啸间,大朵的流云被冲散,地面上的一切变得如同棋盘上的棋子一般。 幽凰看着已经变成小黑点的鲛人,收拢双翅,浮在半空。 突然数道寒光夹杂着呼啸的破空声从下射上来。 幽凰挥动双翅躲闪,一道白光擦着她的耳边飞过,那竟然是一道三尺长的锐利冰凌。这鲛人居然化水为兵展开远距离攻击。 幽凰一声清喝:“月离,掩护我……”瞬间月离在她前面旋转着舞动成一道金色的屏幕,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中火光四溅。 她的身上杀气陡涨,一个俯冲朝下飞去。 幽绿的火焰在半空里凝聚成一团团火球。火光之上带着金色的电光,迎着冰凌飞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站在水柱上的鲛人正在操纵者冰凌,突然迎头一道火球砸下,她堪堪避开。 紧着着更多的火球带着电光如同冰雹一般朝着她飞来,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还有这样等能耐。她边躲边逃。 那火球很是霸道,一旦碰到,金色的闪电便顺着水流直上。 脚下的水柱布满了金色的电光,她急忙召唤出另一道水柱。却在逃离时被一道闪电缠住脚踝,一瞬间右脚似乎被一只手拉住。整条腿都失去感觉的麻木,带着万剑齐下的刺痛,心头一窒。 碧落慌忙挥出一道蓝色的灵力,斩断了那道电光。这个凡人小丫头竟然能够操纵雷电。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鲛人跌落在浪头,原本用灵力维持的双腿,此时也恢复了鱼尾的样子。淡青色的鳞片泛着微光,却再难站立。 幽凰双翅微微扇动,看着浮游在水中的她,又看了看沙滩上已经苏醒了的长阙。“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不插手了,这本来就是你的私事,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快点把事情了结了。”说完缓缓落地收拢双翅膀,将月离拿在手里把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长阙缓缓抱拳算是谢过,只是他苍白的脸透着不正常的透明,转身沉默的看着水中的鲛人。 一双深棕色的双眸渐渐的变成了兽类才有的狭长瞳孔在日光下闪烁着诡异的荧光,像是在黑暗中蛰伏太久难以压抑的灼人寂寞,在一瞬间喷薄而出,带着吞噬一切的野性和残忍。 “碧波仙子,你还是给我讲清楚这一切,你知道我父亲的幻术厉害,却不知道我的幻术早已在他之上了。我想你很清楚,一只鲛人如果死于幻术的话,灵魂破碎,永远都不可能回到碧落海了。”他淡淡说着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压抑的阴暗和愤怒。 碧波半截鱼尾淹没在水中,半截人身浮在水面。额头的堕仙的印记像是有生命的血线,在她如玉的皮肤下蜿蜒生长了半边脸。 “哼……不愧是父子,连威胁人的手段都一模一样。”她咬牙切齿的说。“当年若不是我及时出手相救,他琅轩早就死在孤狼手中了,是他负了我!而你,不过是他跟狐族圣女明湮的孽种。他为了给你一个尊贵的身份竟然不惜跟我假结婚,如今还将我逼到这般境地!我虽然杀不了他,却要让他永生永世的痛苦!”说到最后碧波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原本碧蓝清澈的双眼中爆发出骇人的仇恨。 “圣女明湮……”长阙狭长的兽瞳紧缩。他的母亲,竟然是圣女,那个为救全族而殉难的圣女。 看到长阙难以置信的神情,碧波有种报复的快感,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没想到吧!那个被全族供奉,有着最纯净的处女之身的圣女,其实暗地里是个连孩子都为男人生过的荡妇。哈哈哈哈……啊……”笑声戛然而止,碧波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道白光如闪电般劈来,扯掉她身上大片鱼鳞,冰蓝的血液融进水里,疼得她一阵痉挛。 长阙收回灵力,声音冰冷的问:“我的母亲是你杀死的?”他说着,身后突然长出九条雪白的尾巴,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那些美丽的长尾在半空里狂乱的舞动着,卷起阵阵的飞沙。 碧波的脸上露出迷醉的笑意,“真是美丽,当年我就是看到琅轩的真身后,对他再难自拔的!我堂堂一个上仙,不顾身份有别,对他青眼有加,他却不知好歹的拒绝我。”随着她的恨意,堕仙的印记爬满了她整张脸。 “他不要我,却暗地里跟一个侍仙的圣女无媒苟合,还结下孽种!被我发现后,他居然虚情假意,对我百般示好,甚至在九天盛宴上,在诸天仙佛面前求娶于我!我以为他终于发现我的好回心转意了,却发现他原来不过是拿我当挡箭牌,好给他们的孽种,也就是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尊崇身份!我不甘心!”堕仙的印记,越来越大渐渐的竟然覆盖了她的上半身。 白泽低声对幽凰说:“不好……碧波要入魔!” 第三十四章 长阙国师扑朔迷离的身世 幽凰朝他点头,“做好准备,若情势失控,随时出手!”说完,手中的月离也蓄满灵力准备随时出手! 长阙冰冷的声音森寒入骨。“所以你就杀了她……” “那是她自找的!她霸占了我的丈夫,还要我给她养孩子吗?九天雷劫下来的时候,是她自己逞强,与我何干?”碧波浅碧的眸子蒙上一层血红,淡蓝的长发也瞬间苍白。 “九天玄雷!五百年前,族中根本没有人达到上仙之力需要历劫飞升,怎么可能会有玄雷降下?那一场无妄之灾,你敢说跟你没关系!”长阙厉声责问,一道白光再次朝她袭去。 却见她身上红光大震,一红一白两道灵气相撞,半空里炸开一阵刺眼的强光。 “我就是要劈死你和明湮那个贱人。却不料她竟然为了护你,以身为引将九道玄雷引入体内,最后化成了一道劫灰,真是报应!” 碧波身从水中缓缓浮上半空。血红的魔光里黑色的死气不断的缠绕住她。 “我以为她死后,琅轩就会爱上我了,谁知道他竟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他不但将你从我身边接走,而且自那之后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直到后来天谴降下,他发现我的堕仙之印,一切昭然若揭。我以为他会杀了我,可我没想到他如此歹毒,他压下了一切,亲自将我流放到这云荒禁地,让我永世难以出去。甚至为了保护你,他还将你送到大洛人皇的手中。” 我以为她死后,琅轩就会爱上我了,谁知道他竟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他不但将你从我身边接走,而且自那之后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直到后来天谴降下,他发现我的堕仙之印,一切昭然若揭。我以为他会杀了我,可我没想到他如此歹毒,他压下了一切,亲自将我流放到这云荒禁地,让我永世难以出去。甚至为了保护你,他还将你送到大洛人皇的手中。” “所以你为了出去,在这里一直召唤我?”长阙纯净的白色灵力聚于九尾之上。 碧波布满红色堕仙印记的脸笑的毛骨悚然。“我亲爱的儿子,你不是也在一直寻找我吗?我怎么舍得让你孤身一人在那冰冷空寂的占星台上虚度光阴呢?你看你不断的用灵力查探这里,不就是为了将我救出去,共享天伦之乐吗?”碧波的声音柔媚入骨,让人听后脊背生寒。 长阙冷笑,“那你后来,怎么又不断的躲避于我呢?为了诱敌深入?” “也不完全是,不过是被琅轩察觉到我在你身上下的连心结,他将我不断的变换了空间而已。不过你真让我感动!这样死心塌地,不离不弃的找我,让我在琅轩面前彻底的扳回了一把!我该怎么谢谢你呢?要是他知道你死在了这里,你说他是不是就能永远的记住我了,哈哈哈……”碧波仰天长啸,血红的魔气夹杂着黑色的死气朝着长阙直逼而来。 长阙身影凝立纹丝不动,似乎任那魔气逼到面前,幽凰大惊,正要出手,却见他身上白光陡然大涨。纯白的灵力如同一把利刃,将碧波的鱼尾,从中间生生一劈为二。鲛人冰冷的蓝色血液喷了他一脸。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碧波原本诡异的脸此刻因疼痛更加的诡异扭曲,看的幽凰心惊肉跳的。 碧波破裂的身子跌落回水中,却再也无法游动,身体不断的上下浮沉。她咬紧牙关,凝聚灵力。召唤水灵将她托举出水面。 身体被劈开的巨痛,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抽搐。血红的双眼透着恨之入骨的寒光。“我要杀了你……” 她咬着牙忍着剧痛用劈开的鱼尾为腿,强行站了起来。血红的魔灵夹杂着滔天的恨意,如同一只吞噬人心的魇魔,张开贪婪的大嘴朝着长阙袭去。 长阙双手结印,九尾如同绽放的白莲,将他团团围住,圣洁的白光光芒万丈。 “大千归元,万恶寂灭!” 随着他的吟诵,暗红的的魇魔在白光里撕裂消融。笼罩在白光里的碧波身上的堕仙印记也缓缓消失。 破碎的身体回复到原本鲛人的模样。浅碧的眸子中濒死前一滴泪水滑落。夺眶而出的一刹那凝结成一颗温润的珍珠,鲛人泪。 幽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样黑暗的堕仙之力都能被净化。长阙,这个被困占星台的男人,他到底是有多么的强大! 白光散尽,一颗凝碧珠散发着潋滟的水光从碧波的身体慢慢浮上来。长阙,伸手将它接住,转走向幽凰。 “这颗凝碧珠是碧波的水灵,你吞下她,可以让你的水系灵根达到仙人之境。权当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幽凰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凝碧珠张嘴吞了下去,一股清透的灵力直沁心脉。心头暗喜,果然是个好东西。不过表面上却一副冷漠的样子。“别以为这样就两清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长阙拉住,翻身上了白泽的背上。“趁我现在还有一丝灵力,我们赶紧出去……” 白泽瞬间张开背后雪白双翅,沿着来时的路朝出口飞出。 在混乱而扭曲的巨大压力空间内穿行了不知多久。幽凰突然感到掌心一阵炙热,金色的六芒星印记跃上而上。 跟入口的六芒星遥遥呼应,指引着她朝出口飞去。 白泽载着两人呼啸而出,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看着眼前熟悉的白茫茫的一片,幽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白泽在四蹄踏入云荒的地面后,巨大的身形越来越小,最后竟然缩成了猫儿大小。他在幽凰的脚边无奈的打着圈子。“下届的灵气怎么如此稀薄。” 第三十五章 领个神兽养养 有国师长阙在,他大洛必将福祚绵长。 “两位爱情的苦心朕已经明白了,着战幽凰挂帅南征,朕也是经过几番试探,反复思量之后才做的决定,的确是难得的将才,南诏战事,还是交由战家军吧,她父兄七人命丧南疆,国仇家恨想她必会全力以赴,哀兵必胜……此时我们还是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出兵漠北吧!” 洛宸帝说完,缓缓踱步到两人面前,伸手将两人搀起。 “对漠北一战,两位爱卿可有什么对策?” “这……”陈斐然两人相视一看,半天未开口,本来此次是想劝说洛宸帝派太子出兵南诏,并不是想让太子冲锋陷阵,而是与南诏军队早有约定,斩杀了战家军后由南诏辅佐率兵的二皇子登基,之后大洛太子出面平乱,到时候南诏就且战且退,太子登基后便迎娶南诏公主,从此互为盟友。 谁知半路杀出个战幽凰,如今皇上更是坚持由战幽凰出征南诏,与南诏的密谋怕是要生变。而且那漠北不但环境恶劣,且北狄人十分狡猾残忍,他们利用地形优势,神出鬼没,四面出击,一直都让大洛军队十分头痛。太子殿下除了清剿过一小批匪寇之外根本毫无领兵打仗的经验。此刻更不能提太子出征之事。 陈斐然看到一旁的轩辕玦不禁计上心头,这个三皇子四年前便常随军出征,漠北战事本就艰难,不妨将他推出去,若能大胜而归,自己也算举荐有功,若是战败,也能打压一下他在朝中的地位。如此一想,陈斐然不禁心中一喜,正要上奏却不料轩辕玦先他一步。 “父王,儿臣这里倒有个合适的人选,说出来还请父皇斟酌!” 洛宸帝喝了一口茶,看着他说:“哦……皇儿不妨说出来让朕听听。” “御史台李安之子李庭懋,此人不但文武双全,自小便拜师灵山明尘子先生门下,火系灵根已入分神期,品行端正,曾与我一同受教于战老元帅军中,随军打仗,数次为先锋,擅长奇袭!对于漠北也十分熟悉,此人堪当此任!”轩辕玦说完将手中的一份奏折递上,“这是他之前与儿臣所做的漠北漠北战事分析,请父皇过目!” 洛宸帝接过奏折,仔细的看了起来,半晌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个将才,若非玦儿提起,朕还真是没有想到李安竟有个这般出类拔萃的儿子。既然如此,着李庭懋为虎威将军,率兵八万,明日与战元帅一起出兵,朕将携文武百官在城门送行。” “父皇英明……” 洛宸帝似乎心情大好。“玦儿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且北伐大军是你举荐,明日到兵部去好好的熟悉一下,南北两地的战事,今后朕就交由你全权负责!望你不要辜负父王的厚望!” “儿臣一定尽心竭力……” 韩国丞不禁神色一惊。皇上竟然让让三皇子协理兵部,主管南征北伐,这是要将扶持于他!那太子那里岂不是……想到这里他连忙上前拱手道:“启禀皇上,明日既然文武百官都要前去宣武门送行,太子殿下是否应该一起前往,毕竟……” “太子嘛……”洛宸帝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这也关了几日了,放他出来透透气也好,明日便让他一起随百官送行吧!朕今日也乏了,玦儿陪朕到栖霞殿走走,两位爱卿退下吧!”说完负手朝内殿走去。 暮色四沉,镇国将军府内寂寂无声。 几个家仆偶尔走到院子里也是形色匆忙,一只白色的信鸽落在窗棂上, “嘟嘟……”的敲了几下窗子。一只手迅速从房内推开窗子将信鸽拿了进去。 良生抱着鸽子,取下它红色爪子上的竹筒,拿给一直伏案奋笔的曲微茫。 “曲叔,是源州来的……” 老人突然停笔,“快……赶快拿来!” 良生连忙双手递上。 曲微茫因急切双手微微颤抖。蜡封的竹筒内一张卷成圆筒的纸条缓缓展开。 寥寥数十字他竟然反复看了半天,似乎一再确认。苍老的脸上震惊,狂喜,压抑……最终归于平静。他转身走到火盆前将那张纸条揉碎投入,看着它化为灰烬。 一旁的良生关切的上前。“曲叔,源州一切可还顺利?” 老人似乎在想什么过于入神,半晌回过神来,“顺利……都很顺利……” 顿了一下又道,“源州我们的内应传来消息。已经顺利进入南诏军中。只等大军一到,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击溃敌军,不但要报仇雪恨更要收复失地!” 良生稚嫩的脸因激动涨的通红。“太好了,我去告诉小姐和夫人……” 老人微笑点头,“去吧,顺便看一下韩俊那边联络旧部的情况,明日大军就要开拔了!一定要将这些事情的都理顺!” “我这就去!”话音还没落,人已经跑到院子里了!看着少年消失在亭台转角的背影,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他立即关上门,转身伏案奋笔疾书,老天保佑,世子竟然还活着。 曲微茫双手凝聚出黄色的灵力,将那张写好的信纸,反复折叠成一只纸鹤的形状。手一挥,那纸鹤竟然变成了一只黄莺,“去吧……”黄莺振翅而起,竟然穿过紧闭的窗子消失在了空气中。 栖梧苑内,幽凰沐浴更衣后披散着长发坐在桌子前吃饭。 第三十六章 太没有节操了 “我叫白泽……你可知道我?”白泽不等幽凰说完,急切的挣脱她的手,上前盯着轩辕玦说。 “上古神兽白泽?”轩辕玦看着眼前猫儿大小的小家伙,很难它与传说中身形巨大麋身有翼通晓古今的神兽联系起来。 “对……就是我,你对我可有印象?”白泽再一次确认。 幽凰不禁扶额叹气,“名头听着是挺唬人的。不过出了云荒,每天只有两个时辰可以维持原型,其他时候连匹马都不如!” “你……”白泽一听这句话气的小翅膀都亮出来,“你不要只说我,你怎么不说说他!”说完指了指地上一言不发的长阙。 轩辕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感受到长阙的灵气,不禁挑眉,“国师大人,你怎么?” 长阙扭头甩了甩身后漂亮的尾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说是灵力损耗过度而已,没什么……”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幽凰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日就要出征了,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还要多久!” 轩辕玦看着眼前这两兽一人的组合,不禁蹙眉,云荒禁地之行,连长阙都成了这幅模样,想来定是十分凶险,他看着幽凰关切的问:“你可有受伤?除了白泽之外,找到用的趁手的神兵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幽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低头从怀里掏出月离给他看:“月离倒是很顺手……” 话音刚落,原本沉寂的月离突然金光四射,凌空而起,围着轩辕玦转圈,不时发出欢快的金石之音。一旁的白泽眼神更加疑惑。 月离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可是眼前这个人除了与真神长相一样之外,身上并无半点真神的气息,这不合常理。 轩辕玦注视着半空中飞舞的月离,不知为何竟然有种宿命般的熟悉感,“的确是件神兵!” 月离欢快的停在轩辕玦的面前,炫耀似的铮铮作响,带着小孩子撒娇的意味,直到轩辕玦伸手缓缓摸了一下,它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幽凰看着月离也一副没骨气的样子瞬间感觉无比挫败,这些个没节操的家伙,简直太丢脸了。颜值这个东西果真是人间凶器!不但男女通吃,但凡有点灵性的东西都逃不过以貌取人的共性,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还真是无往不利啊! 幽凰解下手腕上的墨玉还给轩辕玦说:“这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应该是很重要的,你好好收好!” 原本是一句极其普通的话却让一旁的白泽眼都瞪圆了,“这墨玉是你的?” 它两只大大的眼睛盯一眨不眨的盯着轩辕玦,让他有些不解,“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这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白泽继续追问。 “我母后说出生时含在口中的……”轩辕玦说完,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幽凰,眼神询问她这白泽似乎对他的这块墨玉很感兴趣,可是在云荒禁地之时发生了什么? 幽凰看着他又看了看一旁沉思状的白泽,也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泽,这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幽凰打量着墨玉,除了玉质纯粹,触而生暖,似乎并未什么特别之处呢! 白泽一直打量着轩辕玦,他的确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身上并无半点真神的气息,可是这块墨玉明明是真神当年额间佩戴的,怎么会在他的身上呢?这一切越来越复杂了,还需从长计议。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眼熟……”白泽说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累了你们慢慢聊。 幽凰看着他那副欠揍的模样气的牙痒痒,但在轩辕玦面前又不好发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墨玉放到了他的面前。 “明日我就率大军南下了,三殿下可是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轩辕玦拿起墨玉握在掌心里摩挲着,嘴角维扬,“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我并没有什么需要嘱托你的,今天过来也不过是想告诉你,皇上命我掌管兵部,协理此次战家军南征以及韩庭懋北伐之事,前线的战报及敌军如今的情报我都已经整理好,并且在战家军中安插了人手协助你,前线你只管大展拳脚不要有太多顾忌,后方一应补给及战府安危你大可放心,一切有我在。” 他声音本就低沉,语速也不快,一步一步早有部署深谋远虑,让人不由的觉得安心。 上一世的幽凰时刻都在和死神打交道,她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孤独是她最好的护身符,她离群索居从来不与人亲近,更不懂得依赖和信任,唯一的一次信任,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从骨子里排斥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而这一切,似乎都在因为轩辕玦而悄然改变。 第三十七章 带兵出征 然而越过这九天之上的整个云荒大陆的的命运又将如何,岂是他们能够窥探的!从这样的高空俯瞰整个云荒大陆,竟然如此的渺小如同棋盘。 在这棋盘之外的浩瀚的海和海的尽头无尽的苍穹,让人不禁生出敬畏的感叹。只是那些生活在方寸之地如同井底之蛙的人们,穷其一生都无法从高处看一眼他们生存的陆地。于是终生难以看清自己的渺小,蝇营狗苟争权夺利一生。 一声凤鸣将他的思绪拉回,长阙看到幽凰俯冲而下。 碧蓝的大海上,梧桐岛高耸入云的巨木参天,不断有凤凰穿梭林间。美丽的鲛人在月光下编制着鲛绡。歌声婉转动人。 “看……这里的多么平静美丽。”幽凰紧贴着海面,回首对他们说。“这大概是云荒的最后一片净土了!”幽凰的眼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倦。 “那是因为鲛人有足够长的生命来耗尽欲望!”长阙眼中毫无波澜。 “切……”幽凰不屑的转头,“有些人就算有千年的寿命,还不一样难以获得内心的安宁!” 长阙知道她说的是碧波,也不愿跟她多做争辩。“下面灵力那么丰沛你还不赶快去,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 幽凰一个振翅,掠过海面,直奔平时修炼的梧桐树下。 白泽双脚一沾地,便迎风长了身形。声音也从萌萌的奶声奶气变成了沉稳的男中音。“凤凰在下界的梧桐岛可比上古时候寒碜多了!不过灵气倒还算充沛。”他打量着梧桐岛一脸感叹。雪白毛发间的淡蓝花纹隐隐散发着神秘的光。 长阙无声的找了个地方,蜷坐凝息吸取灵气。 幽凰也在老地方坐下,刚闭上眼,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轩辕玦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她。幽凰慌忙睁开双眼,并未感到异样。查探四周后也并无异常,她摇头驱散掉心头莫名的情绪,继续闭目打坐。 当梧桐岛上的第一道晨光照进树林的时候,幽凰一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梧桐岛。这一夜,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乾坤袋一般,不断的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却怎么都能容纳的了。 回到密室后,幽凰感到身轻如燕,全身灵识都被打开,她能清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长街上的每一声吆喝,每一道马蹄,远山上的风声和河流中的游鱼。 幽凰将长阙收进鲛珠内,抱上白泽朝外走去。 碎玉轩里,杜月颜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曲微茫和良生等人也都穿上了玄黑的战甲。 “七小姐……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军队都在城门外集结好了,等会儿皇上携带文武百官要在宣武门送行。” 幽凰扣好鲛人战甲缓缓抚摸过银色头盔上的璎珞。嘴角微扬,“那我们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战家军的威力!” 说完,她转身握住杜月颜的手说,“娘亲,这镇国将军府的周围,三殿下已经布下了重重结界。等走之后,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你都对外宣称重病卧床,若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出府。若是有什么紧急事情,去三殿下府上,别的人一概不要相信,等我回来!” 杜月颜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娘亲会照顾好自己,此次南征,你不但背负国仇家恨,还要提防朝中小人,千万保重,不要顾念我!娘亲等你凯旋而归!” 大洛五百三十六年,一月二十五日,整个琅邪城的人都涌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外的长街上。 他们里三层外三层从镇国将军府门到宣武门外的长街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都在等待一个人。自大洛建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元帅。 她的这一次出征关系着整个大洛的命运,也牵动了大洛千家万户的心。 因为这支军队里有他们的丈夫,儿子,父亲,而现在他们的命都交给了这个女人。那扇朱红的大门轰然打开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一道淡蓝的白光乍现,丈高的白色神兽缓缓跨出府门,巨大的翅膀收拢在身侧,优美的双角间有蓝色电光闪烁。一双如水的双眸俯瞰着众人,带着通透的悲悯。 银色战甲的少女跨坐其上,漆黑长发在风中猎猎作响,阳光下,如同睥睨尘世的女王。在她身后雪白的战马上,战家军玄色战衣泛着铁血的庄严。 “战小姐的坐骑是什么,怎么从来没见过……”寂静的人群中有写骚动。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 “白泽神兽……”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那是白泽神兽……” “战小姐的坐骑竟然是白泽神兽……” 人群中突然沸腾了起来。战家小姐竟然从云荒禁地驯服了上古真神的坐骑。 太不可思议了,神兽白泽,这只在云荒纪年中隐约记载的上古传说,竟然在万万年后出现在人世。 第三十八章 太子轩辕澈的阴谋 “我也不愿脱下红妆抛头露面,我也希望在这琅琊城中安享荣华。然而我父兄七人皆被南诏敌军所杀,我战家一门尽亡,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终日以泪洗面。 我琅琊城中更是尽带白幡,为人儿女背此国仇家恨,幽凰不甘,战家军不甘。我深知你们其中不少人对于由我带兵,心存忧虑,一介女流可否带你们胜利凯旋? 正是因我是女儿身,此番南征,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沙场之上刀剑无眼,我不求你们以死明志马革裹尸,只求你们危难之际护自己周全,莫在再让我战家悲剧在你们家中上演。” 说着幽凰缓缓下跪,朝着送行的百姓深深一拜,幽凰感谢父老乡亲,将你们的儿子,兄弟,父亲,交给幽凰。此去南征,幽凰不是一个元帅,而是大洛女儿,我必与他们生死共担。若他日幽凰踏平南诏班师回朝,无论生死,必将他们带回你们身边,绝不让忠魂埋骨他乡!” 幽凰说完,整个琅琊城一片寂静,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铁血男儿无不眼眶湿润。他们的心中不仅燃烧着一团烈火,更充斥着一骨柔情。他们既有软肋,也有盔甲。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跪下,高声呐喊:“誓死跟随战元帅,踏平南诏,早日回家!” 众人如潮水一般纷纷下跪,一起呐喊,“誓死跟随战元帅,踏平南诏,早日回家!”那声音如同初春风陵渡上壮阔的凌讯,声势浩大,震颤山河。 众人的呐喊声中,幽凰骑着白泽自空中盘旋而下,神兽巨大的双翼之上,她雪白的身影如同战神一般俾睨天下。 城墙上的文武百官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对这位新人的兵马元帅另眼相看,战家的这位遗孤,确实不容小觑,或许战氏一族将再现往日盛况也未可知。 太子望着幽凰的绝世容颜,以及她浑身令人仰视的气势,心中五味杂陈,若当日…… 洛宸帝望着幽凰率军离去的身影,神色忧疑不定。半晌道:“回宫……” 众人散去,丈高的城墙上只余一个白色的身影,寒风中衣袂翻飞,猎猎作响,一双清冷的眼凝视着远方,似乎他总是在凝望着她的背影,此去万水千山,只愿你一切安好,待你班师回朝,我必荡平奸佞还你一世长安。 战家军刚出城,东宫的密室内,太子与韩国丞,陈斐然几人都面色凝重。 “没想到这个战家的丑丫头居然能搅出这般大的动静!平日里真是小瞧了她。”陈斐然想起今日出征前的情形,感慨道。 韩国丞则一脸阴沉,想起他那惨死祭台的女儿韩紫鸢,他“啪……”的一声放下茶碗,冷声道:“陈国舅莫要再这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战幽凰纵使再威风也不过是一介女流,此去南诏山高路远,她能不能平安到南疆还不一定呢!” 一旁的史进看了看太子一直阴沉的脸,讪讪道:“韩大人您可别忘了,咱们先前数次派往战家行刺的高手,可个个都是有去无回的啊!这战家的水到底有多深,怕是还要慎重考虑!” 韩国丞冷哼一声,“之前那是她战幽凰运气好,战家百年基业,有些不为人知的机关设计也说不定,可如今她领兵在外,荒山野岭难保不出意外。” “南诏那边昨日又来了密函,对于未按约定之事由太子出兵十分恼怒,并且妖族那边似乎也因内乱有些问题,若是不能将战幽凰解决在路上,让她顺利到达南疆的话只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陈斐然说着将密函呈给太子。 太子只将密函摊开看了两眼,便气的将那密函揉成一团,“他小小一个南诏居然也敢对我如此这般指手划脚……” “太子殿下息怒:“为今之计,是重新获得皇上信任,夺回主动权,毕竟战家一事皇上也是有私心在的,可三皇子死而复生让局势更加复杂,看皇上这几日的一些决策似乎有重用三皇子从而制衡的意思,臣只怕若任其发展下去,皇上会有他想,甚至再次重用战家,毕竟战家与皇上之间的那根刺已经不在了!若当真如此的话,我等所知道的这个秘密势必会成为皇上的心头刺,到时候我等怕是……”陈国丞说到最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座的几个人却都已经冷汗淋淋了。若事情真发展到那个地步,怕是他们的下场不会比战擎苍好到哪里去。 第三十九章 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 幽凰似乎很满意的点头称赞:“战威老将军不亏是虎威将军,领军治军都让幽凰佩服!” 又换话音刚落,便见其中最为年少的程铮起身,他出身簪缨世家,祖辈中不乏达官贵人,世家大儒,一身翩翩公子模样,倒与几位古铜肤色身形剽悍的将军形成鲜明对比。 “战老将军所言的确有理,只不过末将有一些疑问,我军分左、中、右、前锋及后卫五军,各自军中都有裴将军所说的问题,若是依照老将军之言推行,那便需要五军施行之纪一致,奖罚相同,否则只怕会给有心之人把柄,趁机扇动造成兵变。 程铮此话一出,原本几位一直视他为小白脸的将军也都对他有些改观,军中之人大多行事粗糙,且最恨赏罚不明,若是没有一套全军推行的军纪只怕会到时会有不少人趁机作乱。 幽凰投以赞许的目光,“程将军的确是饱读诗书之人,法度严明,幽凰受教了!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今我们大致清楚我军问题,那么关于南诏军队不知各位可有了解?” 幽凰边说,便低头在案上写着什么。 在坐的几位中只有前锋孟策将军曾与南诏军队打过交道,他沉吟一声道:“因南诏地处南海,气候潮湿境内多河流峡谷,故南诏人擅水,且擅长利用地势优势伏击。且南诏多毒虫难找军队也十分擅长使毒,兵刃多淬毒,南诏大军如今的元帅是南诏王的儿子,段慕之,此人阴险狡诈,善用奇兵。之前下官曾与其有过几次交手,损失惨重。” 孟策说完之后,营帐中一片短暂的寂静,众人大多眉头紧锁,各自思索着。 幽凰放下手中的笔环视了一周,沉声道:“孟策将军说完了南诏大军,可有谁愿意说一说,相较于南诏我军的优势何在?以及应对南诏大军此种优势的对策?” 自始至终一直未开口的后卫军章宁远拱手上前,“战元帅,我大洛战家军一贯以勇猛善战著称,其中不乏精良的骑兵,弓箭手,以及一小部分水上作战灵活的水军,只可惜渊岭一战精锐死伤大半,军队亦重新整编,作战能力亦被分散。依如今局势来看,的确胜算不大。除非可以重新整合……” 幽凰缓缓点头,她起身拿起案上从刚才就写写画画的纸走到他们当中,将那纸张交到为首的战威将军手中,“适才本帅在听各位意见之时,将当前局势做了一些分析,拟定了一个大致的方案,诸位暂且看看,我们再来商议是否可行。 五个人相继围在一起,在看到纸张上的内容后,无不神色一变,短短的时间内,她居然拟定了这样详尽而具有针对性的作战对策,甚至根据个人所长做了职位调动,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在这瞬间完成?如果当真如此此人的谋略的确经天纬地。如若是早有预谋,那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女心思之缜密深沉当真令人胆寒。 五个人看完之后不仅抬头各自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朝着眼前的少女拱手道:“末将愿听元帅吩咐。” 幽凰亦连忙拱手回礼,“诸位将军不必如此,我们还是坐下好好商议一番。” 说完招呼他们走到大帐一侧的地图前,围坐在一起,才缓缓开口:“正如裴照,战威将军所言,首先根据我军现在的情况,当务之急的确是优化军队,严明军纪,提高作战能力。但如何优化及提高,则可以针对我们的敌人南诏大军的特征来做详细划分,各取所长,因人而异。如此参照孟策将军及章远将军对敌我分析来看我们可以将五军做差异化调整。”幽凰说完仔细观察了五个人的神色,见他们都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才继续说。 “首先,我大洛军中不禁有擅长骑术的骑兵,擅长陆战远攻的弓箭手,以及深谙水性的水军,那么何不将原本被打散的精锐分类集结,作为小兵长分散下去带领新兵训练作战,并且责任到人,如此便大大减少了诸位的操练量。并且能够提高操练质量,至于如何集结分散,可再根据我军的五军分布及各自所长。” 程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了下去,“因前锋,本就负责侦查,探路,挫敌锐气,所以较为年轻力强者调入前锋军,由诸位中最为年轻的我来带领!” 幽凰赞许的点头,“不但如此,前锋中还要专门分出侦查小队,年轻稳重且有修炼根基者为佳,负责敌情侦探,传送开路。少壮且武艺高强,修为上佳者为中坚力量,在于敌交战的第一时间,撕开敌人防线,挫敌锐气。前锋中还必须兼顾遇水搭桥,遇山开路的能工巧匠,及解毒高手,在途中若遭遇敌人毒攻必能第一时间查清毒性,并解毒,为后来的大军做好准备。程将军,不知你可愿为本帅开路?” 幽凰说完,程铮的眼都亮了,“末将万死不辞……” “既然程将军如此说了,那本帅再为你陪一位得力的副将,此人不但见多识广,精通法术,而且对用毒解毒颇有心得,再加上他从我祖父便跟随战家军南征百战,是我极为敬重的长辈,相信有他,你定能如虎添翼!”幽凰说完伸手将曲微茫引荐到程铮面前。 程铮听罢自是喜不自禁,上前垂首作揖,“原来是曲老先生,此乃程铮之幸!” 曲微茫似乎也并不谦虚,回礼道:“程将军客气了,只希望不要嫌弃老朽年老啰嗦才好!” 第四十章 白泽神兽很生气 长阙半晌回过神来,看着幽凰一脸佩服,连上古神兽都想打就打,自己今后还是小心点好:“我虽然活得是久了点,但是一直被囚禁在占星台上,对于妖族之事更是从不涉足,一时半会儿也的确不能给你答案,不过我可以找人帮你查查!” 幽凰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点头,“那好吧……你可要放在心上哈,三日之内一定要给我答复,否则……” 长阙朝她摆了摆手,“我懂……我懂……三日之后一定给你答复!”说完一脸担忧的望了望从刚才便一动未动的白泽!“你还是看看它吧,不会是被你捂死了吧!” 幽凰经他这么一提醒,不仅心头一紧,“天呢,不会吧,虽然现在比较弱,可好歹也是上古神兽啊!不至于这么……” 脆弱两字还没说出来。只见白泽一身白光,呲牙咧嘴的从被褥中钻了出来,! “你还知道我是上古神兽啊!你这个死丫头,就算是在上古之时,也没人敢这么对本神尊的,连真神都没打过我,你竟然……你竟然敢……”说到最后气的啊……的一声吼,口中还喷出一道白色闪电, 只可惜他现在灵力微弱,吼声就像小猫叫,那道闪电也只在地上炸起了一片浮灰,没有半点威风气势。 幽凰看着他撒娇一样的发火,忍俊不禁,最后干脆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还生气了,哈哈哈……真是可爱……”边说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使劲揉捏了两把! 长阙想起之前自己九尾的模样,瞬间觉得十分后怕。而此刻幽凰怀中的白泽威严扫地,干脆两眼一翻四脚朝天的装死算了!太没有尊严了…… 幽凰半天才忍住笑,揉了揉白泽阳面朝上的小肚子,“我要去凤凰岛吸取灵气你去不去呀?” 白泽这才不情愿的睁开眼,“去……为什么不去,我要多汲取灵气,才能早点摆脱你这个大魔头……” 幽凰又转头去看长阙,不料长阙却摇了摇头,“你们去吧,这里不比战府密室,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万一被人看到凰图腾事情就麻烦了。” 幽凰点了点头,带着白泽入定走了。 长阙为她施了个隐身咒,在一旁打坐,灵识却在整个大营探查。 入夜之后的琅琊城,彩灯高挂,褪去了白日的巍峨冷硬,反而有一股妩媚的妖娆。轩辕玦一袭白衣翻身下马,刚走到门口,凝翠阁的妈妈宝珠便热情地迎了出来,“呦……怪不得一大早就听到喜鹊枝头叫,原来是贵人要登门,三殿下里面请,里面请……”说的一边引路一边朝着大堂里喊,“快让绾绾姑娘准备,三殿下到了……” 跑堂的小伙计一声“得嘞……”麻溜儿的上了二楼。 凝翠阁是琅琊城这几年起来的,最大的声色场所,不论是歌舞美人,还是酒酿佳肴,都是一等一的。这里不但吸引着达官贵人一掷千金,也有不少风流雅士前来欣赏歌舞,吟诗作对!倒成了琅琊城内一处盛景。 那宝珠引着轩辕玦走到二楼东最里面的一处门前,笑得一脸灿烂,“三殿下就先进去吧!我这里还有客人要招呼,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转身的一瞬间拉低声音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说完,一张脸又笑的灿若桃花,冲着楼下一位衣着光鲜的男人,媚声道:“彭成候,您何时来的?怎么不事先通报一声,宝珠好提前备下酒菜恭候您的大驾啊……” 说着婀娜的腰身一摆,蝴蝶一般的飘了下去。 轩辕玦唇角的笑意一闪而逝,宝姨现在这逢场作戏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推开门,一阵幽香扑面而来,带着沁人心脾的通透,让人不觉身心舒畅起来,“多日未见,绾绾姑娘制香的手艺又精进不少……”轩辕玦扬手关上门,边说边朝里走。 “承蒙公子夸奖,绾绾实在是受宠若惊呢……”一道柔媚婉转的女声,令人心神荡漾。 轩辕玦看着正坐在桌前焚香的淡青色背影不禁眉头紧锁:“南宫楚我看你倒比绾绾更适合这凝翠阁,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她调换一下?” “人家才不要呢……那些臭男人好讨厌的!”那身影撒着娇转过身来,赫然是个唇红齿白,长相俊俏风流的翩翩公子。 轩辕玦似乎早已对他这般离经叛道的做派习以为常,一副懒得理你的神情,缓缓坐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面,“那就过来给我说说你在鬼市中调查到的情况。” 第四十一章 果然是来者不善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女人嘴巴这么毒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给你一句忠告,男人可都喜欢温婉如水善解人意的哦!对吧公子!”南宫楚说完还不忘拉上轩辕玦。 半晌不见轩辕玦回他,转身一看,某人正一副沉思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哼……公子都懒得你的,也就你永远喜欢些庸脂俗粉的!”绾绾鄙视的瞟了他一眼。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一对欢喜冤家,轩辕玦眼中却浮现出那张永远清冷甚至狠辣的脸,她从不曾如寻常女子般温婉的笑过,甚至难得给自己一个笑脸,可是为什么他却只对这样的她梦绕魂牵! 幽凰醒来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整个大帐内都结着一层白霜,她的灵识潜回帐中,便看到长阙拿着一份密函递给她说,“三皇子派人送来的……” 幽凰连忙拆开,信中轩辕玦将军中及琅琊城中的各路消息都大致讲了一遍,并将一举扳倒太子党羽的计划告诉她,以及所探查到的妖族消息。幽凰看完将密函投入火红的炭火中,看着那纸张燃成灰烬。喊帐外的守卫去叫曲微茫及良生韩俊他们过来! “昨夜营中可有异常?”幽凰看着几个人身上未散的霜雪问。 韩俊点头:“昨夜有人想动后防供给的粮草,不过被守卫发现了!并未发生什么大的问题!” “左路大军中昨夜因为调动,有人想要闹事被蒙策将军赏了二十军棍之后在帐外晾了一夜,这会儿整个左路军都消停了!”曲微茫摩挲着胡子微笑说。 良生也接着道:“可不是吗!前锋军和其他几路军中一些兵痞知道此事后都老实了不少。几位将军昨夜又商议了很久,已经按照元帅的吩咐将各路兵马调配到位了。” 幽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一旁的长阙,“我的营帐中难道就没人光顾?” 长阙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要是没我在,你还能站在这儿?我照你说的只是先摸摸他们的底细,并未下狠手!那些人今夜来怕也只是想摸清你的底细!接下来的几天怕是不太平!” 曲微茫几人一听这话不禁神色担忧:“元帅……今后我等一定加强您营帐的守卫,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幽凰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千万别,我可是等着他们下次做好准备再来呢!从今日起,除了加强各路军的监控和训练之外,可以对那些人稍作放松,一些无妨大军行军的小动作就由他们去做,适当的时候还可以用一些障眼法,让他们自以为得手,这样一来放松他们的警惕好让他们快点送死!” 良生一听这话不禁有些疑惑的问:“元帅的意思是?” 幽凰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预先取之必先予之,让他们灭亡前最后疯狂一次!” 天刚刚亮,整个大营在医生嘹亮的号角声中苏醒,简单的早饭之后,大军拔营继续前进。在幽凰的示意之下,几路大军之间展开了不同的竞技,胜者的奖赏是晚上的烤全羊,拔得头筹者更有金银赏赐及军内晋升。败了的一方,不但要为胜者扎帐甚至连晚饭都没了!整个大军一时间比武气氛十分热烈!行军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天黑前居然赶到了宁州境内! 宁州是大洛的重镇,因风陵渡,宁江,云水,三江交汇,成了贯穿东西南北的重要交通要道!三江交汇的平原,更是大洛的重要粮仓,富饶繁华不输大洛都城! 望着眼前水汽弥漫的江面,以及肥沃的千里平原,幽凰不禁想起了前世的长江三角洲。人依水而生从古至今莫不如是! 幽凰拉住缰绳对身边的士兵道:“传令下去,今晚就在此地扎营,明日渡江!” 军帐刚刚扎起来,便有一名侍卫来报,“元帅,宁州守将关世杰前来求见!” 幽凰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关世杰的信息,宁州人士,祖上三代均为宁州州府,在地方上颇有威望势力盘根错节,且家中庞大氏族世代经商富甲一方,连洛宸帝提起宁州关家都要礼让三分,到了他这代,正房嫡系只有他一个独苗,不料他却自小痴迷习武,弃商从军,屡立战功,倒是个人物。只是幽凰刻意距宁州城二十里之外扎营,他为何还要亲自过来? “让他进来吧!”幽凰放下手中的行军图说! 隐在鲛珠里的长阙突然用灵识提醒她:“有异常……你要小心!” 幽凰瞟了一眼帐外,心中暗暗道:“果然是来者不善!” “末将宁州关世杰拜见战元帅!”一个青年走了进来,他一身戎装倒显得眉清目秀。只是一双眼总透着一股子邪气! 幽凰朝他点了点头,“关将军特意前来是否有要事相商呢?” 第四十二章 喝个花酒解解乏 幽凰翻身上马笑道:“我一向自在惯了,出门很少带侍从,怎么?难道这样不行?” 关世杰听她这样说心中窃喜,怎会不行,他求之不得呢!表面上却一副谄媚的样子,“战元帅果然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时候不早了,关将军早点上马吧!” 幽凰说完双腿一夹马肚子,箭一般的冲出大营。 身后的关世杰眼中一丝冷笑,你这么着急送死我都不好不成全你!也连忙策马追上。 夜色合着雾气渐渐的笼罩了整个大地,官道上两道绝尘而去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而他们身后的整个大营也陆陆续续的燃起了篝火,只是那篝火在明亮也有照不到的角落,黑暗中潜伏的危险正在蠢蠢欲动。而猎人捕猎的网也已经慢慢的张开…… 暮色四合,轩辕玦才从兵部出来,李庭懋的前锋部队已经跟漠北的北狄小队交过一次手了,算算路程,幽凰也该快要到宁州了。 想起宁州他不仅蹙眉,平静了这么许多天,太子那边怕是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再加之宁州地界的官商勾结,漕运本就复杂,她虽然一贯强势果决,可这官场之上的明枪暗箭终究不曾经历,不知道是否能够应付! “青卓……”轩辕玦想到这里转头问一旁的青卓道:“绾绾那里可有东宫及宁州来的消息?” “回禀殿下,一刻钟前家丁来报说姑娘在西边等您!”青卓低声道。 “哦……”轩辕玦嗓音微扬,脸上若无其事的扫视了一下周围,“今日有些疲累,不如到城西的花满庭喝一杯,解解乏!”说完策马而去。 人刚离开,小巷转出一个挑着扁带的小贩,见两人策马而去,丢下东西撒腿便追,可一双脚哪里跑得过四条腿。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转角处,没了踪影。 此时宁州官道上,亦是两匹快马一路飞驰,幽凰默不作声只管赶路,关世杰也一副专心赶路的样子。二人策马狂奔两柱香的样子就能远远望见宁州城的城墙了。 一路沉默的关世杰突然说,“这么赶路想必战元帅也口渴了,不如在路边的茶寮喝口水再走吧!反正这宁州城也已经在眼前了。”说完未等幽凰答应便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朝茶寮走去。 幽凰倒也不急,徐徐慢了下来,看着关世杰道:“的确是有些渴了……” 她边下马边用灵识查探了一下茶寮中的情况,老板加上伙计倒也都是寻常的百姓,并未发现有修为灵力,而胸口鲛珠中的长阙却低声提醒她说:“又有两股妖气……” 幽凰用灵识与他交谈,“可是茶寮中的二人?” “嗯……不过相对关世杰身上的妖气两人稍微低等一些,修为不高,妖气也不纯粹!” 关世杰与幽凰刚进茶寮,店小二便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二位官爷想喝点什么茶?” 关世杰放下佩剑“咣当……”一声搁在桌子上,摆出一副倨傲的神情:“自然是你们这里最好的茶!” 小二一听笑得更加开心,“得嘞……您二位稍作片刻,小的这就马上为您泡茶!”说完一溜烟儿的进了柜台后张罗去了。 关世杰一脸谄媚的伸手为幽凰拉开凳子,“战元帅请坐,莫要嫌弃这茶寮简陋才好!” 幽凰撩起战甲坐下,微笑道:“在外行军风餐露宿都是常事,哪里还会有这么多讲究!” 关世杰连连称是,说完又痛心疾首道 :“战老元帅及几位少将军之事,末将也十分悲痛,还望战元帅节哀!” “关将军有心了,只不过生死有命,我父帅及几位兄长自从军之日起便有为国捐躯的觉悟,我想他们最大的遗憾应该是未能将南诏敌军驱逐出我大洛!父兄未尽之事幽凰定当万死不辞!”幽凰看着桌上关世杰的剑神色沉沉道,一个真正的军人该不会如此对待自己视若生命的随身的佩剑,这个关世杰果然有鬼。 第四十三章 我想你了 轩辕玦听罢眉头紧锁,负手在房中踱了两步,宁州距里琅琊城的距离最快的马也要一夜才能到达,即便此刻去送信怕是幽凰已经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轩辕玦转身对青卓道:“两个时辰后你想办法给我遮掩回去,我此刻要尽快去一趟宁州!”说完一道青芒自掌中闪过,祭出传说中的上古神剑龙渊。 一旁的青卓脸色微变,连忙上前劝阻道:“公子,御剑飞行太过号耗损灵力,更何况这来去路途遥远,您身上还……”话还没说完,便被轩辕玦制止。 “事关重大,能否扳倒太子成败在此一举,可她对这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并不擅长,万一……”他突然顿住,有他在没有万一。“时间紧急我必须马上赶过去!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说完青芒一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留下一脸担忧的青卓和不垂首不语的杜绾绾,她从未见过殿下对一个女子如此关切过! 宁州城的繁华半点不输琅琊城,甚至比琅琊城更具风情,南来北往的各地风土人情在此包容共生,相映成趣,各地的货物与口音让街市显得更加的丰富而有内涵。 宽阔的街道上身着各式服装的人摩肩擦踵,街道两旁的各色店铺酒楼人声鼎沸,夜色并未阻断人们的生活与交易,幽凰与关世杰两人的一身戎装在街上也并未引起过多的注目,这里的人们似乎对这些都司空见惯,或者是他们更注重眼前的这笔生意,并不太关注生意之外的东西。 两人在人流中走了半晌才到了蓬莱阁。 不愧是宁州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门口的牌匾蓬莱阁三个大字都快赶得上镇国府的门上的御赐匾额的气势了!五层高的飞檐吊角,满满的挂着灯笼,大老远就能一眼望见这里的灯火通明。照的整座蓬莱阁真如空中楼阁一般。 关世杰侧身对幽凰说:“战元帅我们到了!” 说完刚翻身下马,伶俐的店小二便将缰绳接了过去,朝里面通传,“关将军及贵客到……”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店里迎出来,“关将军,酒菜都已备好,就在五楼您常去的海月小筑,小的带二位过去!” 关世杰走到幽凰面前伸手道:“战元帅请……” 幽凰客气道:“客随主便,还是关将军先请吧!” 关世杰也不好再客套,由那小二领着朝里面进去。两人一起上了五楼,不同于楼下的喧嚣,楼上情景雅致,连布置都很讲究,回廊婉转间灯影憧憧,屏风花木都显得相得益彰。 一开门,偌大的包间临河而建,明月倒影河岸,别有一番风情。 关世杰先一步进门,对着里面的人拱手致歉,“几位大人久等了……” 说完将幽凰迎进来介绍到:“这位便是战元帅!” 幽凰走了进去,便看到几个人围坐在八仙桌前,象征性的朝她拱了拱手,一个个貌似谦恭,可那不可一世的眼神都出卖了他们。 “我等见过战元帅……”为首的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头声音却很浑厚,一看便是有些修为之人。 幽凰心中冷笑,强龙不压地头蛇,果然是到了他们的地盘了,连她这个皇上钦点南征的元帅都不放在眼里。可见这宁州早已自成一派了。 “到了宁州入乡随俗,各位也不必多礼了!”幽凰看着他们说。 “既然战元帅这样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起身行礼了,毕竟人上了年岁,腿脚是不方便了!”八仙桌左下首的一个锦衣缎带的老者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 幽凰也不以为意,淡淡一笑,“人一旦上了年纪是这样,岁月不饶人,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说罢朝着剩下的几位点了点头,对着关世杰道:“这几位不知如何称呼呢?” 关世杰连忙上前,走到那位鹤发老者身边说:“宁州州府关肃,也是末将的祖父!” 第四十四章 我没看错人 略作停顿,他又接着说:“所以一般这个时候所有的货运都十分繁忙,均要赶在水位下降前将年关的各类货物运出送达!所以如今宁州城能用的大船便十分紧张啊!” 关肃刚说完,钱兵也连忙跟着说,“前两日我等得知大军南下要在宁州渡江的消息时,便连夜统计了可用船只,甚至征调了民用的小船,可即便如此船只也不足五十,若是要将十万南征大军全都渡过江去,哪怕昼夜不歇也要十天半月呀!” 说完与剩下的几个人使了使颜色,剩下的几个人也都争先恐后的诉苦,不是自己船坞今年材料用尽,便是今年造船人手短缺,反正就是没有船也造不出船! 轩辕玦靠在长榻之上,一脸嘲讽的看着这帮老油条,轩辕澈真是眼光独到! 长阙却一脸担忧,“你来都来了不打算去帮忙?有你三皇子在他们谁也不敢如此猖狂啊!” 轩辕玦笑着指了指头都没抬,优哉游哉的喝着茶的战幽凰,低声道:“且看看再说!” 果然,幽凰那似乎他们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般的态度,让你个人心里直打鼓,这般刁难她难道不应该很生气吗?关肃给关世杰使了个颜色暗示他探一探战幽凰的口气。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关世杰趁着给幽凰添茶的空,试探道:“战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大军开拔在即,可是这宁州城每年这个时候船只都很紧张,今年又赶上云水上游大旱,大批的船只一直日夜兼程的往洛云运粮,所以……” 幽凰吹了吹茶上的浮沫,抬头瞟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各位的意思本帅大概是听明白了,各自有各自的难处嘛!都是一些个没有办法的事儿,本帅也不打算难为诸位!” 说着她故意顿了一顿,喝茶的功夫眼风将几个人扫视了一下,见他们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 才缓缓放下茶碗接着说:“只不过呢,幽凰也是军务缠身,逼不得已,既然按照现有条件只能如此渡江,那本帅就连夜修书上表皇上,因宁州船务繁忙,无可用大船渡江。 宁州州府关大人及漕运都统钱大人整合地方所有船只协助大军渡江,最快也需要十余日,还望皇上下旨意让南疆守军再坚守十余日。” 幽凰此话一出,当场的几个人无不神色微变,她居然将延误军机的大罪,扣倒他们的头上。 轩辕玦却一脸得意的看着长阙道:“看吧,她才不会让自己吃亏!” 长阙也不禁点了点头,这样机智的回答,这样的心机,的确是让人叹服。 “另外,为了节约渡江时间,本帅决定大军暂时驻军宁江码头,日夜渡江,只是这十几日大军的伙食供给就要劳烦在坐的各位慷慨解囊了!本帅出征前原本打算速战速决,所以所带军需粮草并不宽裕,这一盘桓数十日,也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幽凰说完,又不疾不徐的低头喝了两口茶。 轩辕玦一听乐得一双桃花眼都笑弯了,“好一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样阴损的主意,只怕是自己也不能这样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说出来!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可关肃几人这下都坐立难安了,这个小丫头心思居然如此机敏,不但将罪名全都扣在了宁州,还要驻军码头,白吃白喝! 宁江码头上一天下来往来的船只货物数不胜数,数十万大军一涌进来,船只哪里还能靠岸,生鲜货物怕是都要烂在船上,这一天下来的损失不说,再加上十几万张嘴的吃喝这不是要毁了宁州嘛! 关肃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帮老狐狸竟然要栽在这个小丫头的手里,正想起身辩驳,一旁的钱兵却已经先一步发作。 “战元帅此举是否有些欺人太甚了,这数十万大军进驻我宁州码头,我那一天下来上千万担的货物如何装卸?若是这官盐,御贡若是耽搁一日皇上怪罪下来,站元帅可担待的起?”钱兵说完冷哼一声,倨傲的脸上一副老子可不是吃素的嚣张。 幽凰“啪……”的一声放下茶碗,双目如电般盯着钱兵,“钱大人此刻跟我谈官盐御贡?如今南诏军队已经拿下源州一路北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眼看着滨州也将失收,我大洛江山岌岌可危。 若因你等延误军机致使我大洛国土沦陷,此等罪责本帅是担不起的,怕是只有你钱兵钱督统来当这个千古罪人了!”她色厉内荏步步相逼,竟逼的钱兵哑口无言。 其它几个原本想一起闹事的,可看到眼前的局势也都不敢再造次,纷纷上前劝和。 可那钱兵本就是个漕运莽夫出身,哪里懂得什么审时度势,在这宁州地界上又养尊处优的嚣张惯了,如何受的一个小女子的气! 只见他拍案而起,不见半分腿脚不便的模样,一步窜到幽凰面前,怒目相向指着幽凰的鼻子吼:“一个黄毛丫头,少给老子整这套,老子不怕,在这宁州地界上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奈我何!” 第四十五章镇国大元帅 杀人了 看到幽凰这幅模样更是怒气攻心,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也必须成功,不然太子那边如何交差,说完他瞄了关世杰一眼,一咬牙扯过墙上一把佩剑,便朝幽凰砍去,边砍边骂…… 幽凰冷眼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你这是找死……” 剑到眼前,她掌心一翻,一股红色的灵力翻涌而出,直逼钱兵面门,可就在此刻,一直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关世杰,眼中红光一闪,整个人竟直直的扑向幽凰。 轩辕玦心中一凛,朝长阙道:“抓住他!” 然而一切发生的太快,连长阙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关世杰撞在股巨大的灵力之上,吐了一口鲜血,真整个人飞出窗外。 长阙,轩辕玦亦飞身而下,试图抓住下坠的他!但他一身战甲,长阙只抓住了一只靴子。 房间内,只听到关肃苍老而凄厉的一声呼喊,“世杰……”一双手垂在破碎的窗前,看着关世杰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砰……”的一声坠如湍急的江水中,消失不见…… 关肃见状,真个个人晃了一晃差点晕倒,他抓着窗沿,用尽全力对随身的侍卫道:“快……快派人下去搜救……把世杰给我找回来……”说完整个人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瘫倒在地上。 几个侍卫“扑通……”几声从楼上直接跳进了河里,江面上的船只见有人落水也都纷纷朝这边过来! 在场的众人也都被着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一片混乱中,钱兵突然“砰……”的一声扔下手中的剑,指着幽凰煞有介事的大叫:“战元帅你欺人太甚,即便是我宁州一时难以凑齐这么多的船只让大军渡江,你也不该对我等大打出手,更不该对关将军痛下杀手,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 钱兵此话一出,整个酒楼都为之哗然,没想到这战元帅竟然如此持宠而骄,大庭广众之下草菅人命。 幽凰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脑海中将前后发生的一切理了一遍,显然,她是中了圈套,从关世杰主动到大帐中找她开始。 不……也许更早,早到从她自琅琊城出城之时,这一切都已经开始了,幕后的人算准了她要从宁州城过,便一早与这里的人密谋好了一切,他们假意示好,故意刁难,激化矛盾,目的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大军被堵在宁州延误军机……他们便有借口将自己从这镇国大元帅的位子上拉下来,取而代之! 只是……若只是如此,那关世杰不必如此卖力,生生受了自己一掌,还落下风陵渡,此时的温度,浸泡在这湍急的江水中不死也剩半条命,这苦肉计怕是有些过了。 再看那几近昏厥的关肃,并非作戏的样子……好在就在刚才关世杰落水的一刹那,长阙与轩辕玦已经跟了上去,她且静观其变……一切等二人回来再说! 幽凰冷笑一声,“钱大人说我草菅人命?你我二人是谁先挑起事端?本帅对你一再忍让,你却得寸进尺,若非你恼羞成怒刀剑相向要谋害本帅性命,那关将军也不至于为了阻止你误跌下楼!” 说完她话锋一转,一双眼死死的盯住钱兵,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缓缓道:“更何况,关将军自小生在江边,跌入水中而已,您怎么就能断定他已经身亡?还是你钱大人早就知晓这一切呢?” 钱兵被她看的背上冷汗直流,这个丫头难道看穿了这一切? “你……你巧言令色,颠倒是非,欺人太甚,关将军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怎能对他下此毒手,他可是关家的独苗啊……”钱兵绵里藏针,试图再次扇动关家与幽凰的仇恨,他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上前去扶关肃。 “哦……既然钱大人知道关将军对关家犹如命根,怎么在关将军落水之时不第一时间派人搜救,反而急着嫁祸与我呢?”幽凰冷冷看着钱兵说! 钱兵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你……” 幽凰咄咄逼人,“我……我怎么了?” “你不也没有去救人,还有什么脸来说我!”钱兵一副无赖的样子说。 幽凰冷哼一声,“钱大人怎知我没有去救人,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吧!” 钱兵看她这么说,不禁心中一颤,难道她带了帮手?他一双贼眼四下查看了半天,并未看到有新面孔,心里没底儿,不可能,她肯定是在诈我……不能上她的当…… 第四十六章 计中计 环环相扣 那还是五年前,轩辕玦奉旨视察宁州战船,当时便是由关肃全程接待,临行前还到关府吃了顿饭,关肃对这个满腹才华却不持才傲物,礼贤下士的三皇子一直都很欣赏,三年前轩辕玦出事之后,关肃还感慨良久,天妒英才! 后来听说他死而复生,却未想到在这般情形下相见,不免心中感慨万千。 “三皇子殿下!老臣在此给您请安了!”说着便要下跪。 轩辕玦连忙上前一把搀住:“老大人不必多礼貌,多年未见依旧精神矍铄,本王心中甚慰,只是不知道如今老大人可愿听本王一言呢?” 关肃见轩辕玦与战幽凰一起出现,便知道是来为战幽凰说情的,可看自己的孙子并无大碍,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拱手道:“殿下请将,下官洗耳恭听!” 轩辕玦将他搀到长榻旁坐下,自己也缓缓坐下双眼直视着他:“本王也是今日在琅琊城中得知太子设计欲在宁州构陷战元帅,才匆忙赶来,本想着能阻止这一切发生,却不料还是来迟了一步!” 说完他顿了一下,看到关肃原本冷静的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一张老脸也有些羞愧的神色,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接着慢慢说道:“本王清楚今日的一切都是太子指使,意在让皇上撤掉战元帅这个南征军元帅一职,由太子亲自率兵南征…… 但我想以关大人对关将军的重视,应该不会拿自己唯一的孙子性命去为关家博一个前程,况且若非我及时赶到,且战元帅早有防范出手及时,只怕关将军性命难保,人都没了再好的前程又有何用?关将军觉得本王说的对吗?” 关肃不禁神色凝重:“三殿下说的没错,几日前,大军还未出征,太子殿下便差人前来宁州,让我等届时以船只不够为由拖延大军行程,再趁机挑起事端,嫁祸与战元帅。 借此激起民愤,届时龙颜大怒,便可将你从南征元帅的位子上拖下来,由太子御驾亲征,他日太子登基,我关家便可官至一品,受封世家。 只是当时我孙儿世杰知晓此事后极力反对,他自小从军,对战老元帅十分钦佩,再加上南疆军情告急,他认为此举不啻于通敌叛国,并说太子并非将帅之才,无率军御敌之能。我当时便也也打消了参与此事的念头。” 幽凰听关肃如此一说,不禁对关世杰的为人有些意外,不禁心中懊恼,若是自己能够再细心一些,定能发现关世杰的异常,提早防范! 轩辕玦点头,接着问道:“那后来,关大人为何却又妥协了呢?” 关肃双眼微眯,似乎是在回忆,“可就在前两日,世杰突然从驻军大营回来,告诉我务必极力促成此事,一切唯太子之命是从。 我当时也曾疑惑,追问他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只是以为关家长久之计打算为由简单带过。并连夜召集了钱兵,孙之意等人商谈此事。我看他神色如常便也没有再多追问!” 幽凰冷笑一声,“这就对了,太子想要我大军过不了江,关家是最重要的一环,若是关家不参与此事,哪怕是中立的态度,此事都难成。 他对南征之事势在必得,必不能容忍在这里出了纰漏,所以一计不成,便要另施一计,我今日在关将军的身上发现了一种极其罕见的妖族幻术,”太上忘情”中此幻术之人外表看来并无异常,可灵魂身体都被施法之人控制,我想此事与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今日关将军出事应该也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关肃听到这里不禁怒上心头,“他们居然对我孙儿下此毒手……” 轩辕玦看着关肃道:“不仅如此,我想他们是想借刀杀人,一方面可以让关家与战家势不两立,到时南征军再想要过江怕是难上加难,延误军机的罪名扣下来战元帅便只能将南征大军拱手让人。 二来关家没了关将军这唯一的嫡孙,今后整个关家都将陷入长久的家主之争中,元气大伤,再不复昔日威风!这样一来钱兵便可取而代之,太子不但在宁州扶植了自己的势力,更可以加强对宁州地区的控制,从而为他将来的登基加了一个大大的筹码!不但用心险恶而且一石二鸟!” 听完此话,关肃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钱兵……老夫早就想到应该是他,这个奸佞小人……” 轩辕玦见时机已到,看了一眼床榻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关世杰道:“关大人此刻可愿弃暗投明?为我大洛江山社稷站出来揭露太子的罪行?” 关肃听完不禁低头沉思,幽凰知道他在思虑什么,一边是一个死而复生,朝中未站稳脚跟的皇子和一个前途未卜的将门遗孤,一边是虽说构陷关家未果但朝中势力庞大,深受皇上崇信的太子,未来的皇上,他不敢断然下决定,毕竟关系到关家的百年基业,但是幽凰知道他的软肋。 第四十七章 牵牵小手 幽凰打量了一下此刻清醒了的关世杰,的确眉清目秀,儒将之风,看来传言不假,确实是个磊落君子! 看着爷孙二人祖孙情深的模样,幽凰起身拿起桌上的奏折大致浏览了一番,便将奏折递给轩辕玦,对关肃道:“这边的事情既然说已经了结,那本帅就先赶回大营了!” 轩辕玦收起奏折对关肃嘱咐道:“为了不打草惊蛇,关大人切记在钱兵面前一切照旧!也还要委屈关将军再假装昏迷一日。待明日这奏折送到琅琊城后,还望关大人及时安排南征大军渡江之事!南疆战事延误不得。” 关肃连忙起身拱手,“下官一定竭尽全力让南征大军尽快渡江,请三皇子殿下和战元帅放心!” 关世杰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一身白衣如玉,神色不怒自威,气度非凡的男子竟然是堂堂大洛三皇子轩辕玦,连忙下榻行礼:“末将不知三皇子殿下驾到,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轩辕玦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关将军有伤在身,好生将息!” 关世杰起身后,一抬头看到眼前这个不似人间女子的姑娘,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战家小姐战幽凰竟是这般天姿国色,他看着自己一身中衣,白净的脸上泛起可疑的嫣红,拱手道:“末将参见战元帅!” 看的一旁的轩辕玦有种想把他打昏的冲动! 幽凰看着他与昨日判若两人的模样,不禁心中感叹,这太上忘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朝他摆了摆手:“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关将军不用放在心上,本帅还有急事,便先行告辞了!我刚才所说的话千万谨记,言行也要小心,切勿让钱兵等人看出了马脚,否则一切前功尽弃!” “下官谨记…… ” “末将谨记……” 轩辕玦见幽凰要走,也对二人说:“本王今日还要连夜赶回琅琊城,便不再叨扰了!” 关肃与关世杰一听这话,连忙躬身垂首送行道:“恭送三殿下!” 轩辕玦摆了摆手,施了个隐身咒拉起幽凰转身准备下楼,她的手瘦瘦小小的,肌肤细嫩温热,握在掌心里像是握着一块绝世暖玉,让他舍不得放手。 可下一秒却被幽凰一把挣脱,“三皇子殿下,我要去大营,您去琅琊城,我们不同路!”幽凰将手背到身后,紧紧地攥着,不知道为什么那只被他握过的手,热的滚烫。 轩辕玦遗憾的攥紧了那只陡然空掉的手,心中遗憾不已,可表面上却一副潇洒的模样:“既然如此,那便就此别过吧!你务必万事小心!”说完潇洒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御剑而去。心中却愤愤不已,真是个绝情的小丫头。 幽凰一心惦记着军中,让长阙祭出承影直奔大营而去! 此刻的南征军大营内,火光,厮杀声混成一片。 白泽巨大的身躯盘旋在中军大帐之上,与地上三个兽化的妖族相持不下。淡蓝的白光裹挟着闪电如一道道利剑直射而下。 而后防粮草的大帐正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士兵正拿着一切可以盛水的容器从河中汲水救火……场面十分混乱。 幽凰站在承影上,远远的便看到大营中的情形,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鱼儿上钩了……长阙,再快一点,回去收网……” 火光中,白泽的声音震耳欲聋,“居然是只青鸾?为何一身妖气?还与妖族厮混在一起!” 青鸾狼狈的躲过白泽的一道电光,心中恨恨,千算万算没算到战幽凰的帐中居然藏着一直上古神兽,凰图腾没找到,还逼得他现了原形,自他化形之后,他上一次被逼的现出原形还是三千年前。没想到今日居然载在这里了!他怎么甘心! 正想着迎头又是几道电光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青鸾一看这次躲不过了,一把抓住一旁已经身受重伤的白蛇妖挡在胸前,白泽的那一身雷电的威力不啻于九天玄雷,硬生生的砸在那白蛇妖身上,只见那巨大的蛇身痛的在半空里哀嚎狂舞,卷起地上的砂石,昏天暗地。 一旁的狼妖见状,心中五味杂陈,虽说妖族都阴险残忍,可这种残害同伴的事情却还是令他心寒,这就是他们一直效忠的青鸾大人,危难关头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他们…… 第四十八章 不要随便对人下跪 在青鸾的咒骂和惨叫声中,幽凰又将目光缓缓的移向黑狼,看的黑狼毛骨悚然,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层层包裹:“我……不不会跑的,我已经重伤了,不信你看!”黑狼说着将自己被白泽电光劈得血肉模糊的后背亮给幽凰。 幽凰看着他体无完肤的后背,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半晌,“居然是只大黑狼,正好白泽没人玩儿,既然这样暂且留你一命,没事让白泽练手吧!” 黑狼听完这句话,整个狼都不好了,他偷偷的瞄了一眼兴奋的身上闪电“咔咔”作响的白泽,只恨不得刚自己是被青鸾拉去挡死的那个!他简直不敢去想自己被白泽拿来练手是个什么场景。这个看似无害的凡人少女太可怕了,比妖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做完这一切幽凰才放心的朝后方粮草大营那边过去。留下兴奋不已的白泽以及一脸无奈的长阙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两只妖。 幽凰到的时候后防大营那边的情况已经接近尾声了,火势已经差不多被控制住了,而那一帮奸细死的死,伤的伤,剩下被抓住的被良生穿糖葫芦似得用青藤挨个捆了一溜儿,全都跪在泥水里面,这寒冬腊月里个个被冻得跟冰人儿一样直哆嗦。 五路大军的各位将军也都在现场带兵扑救,看到幽凰平安回来不禁松了口气,程铮抹了一把被烟熏的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脸连忙上:“战元帅您回来了!渡江战船一事可顺利?” 幽凰刻意忽略掉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担忧,点了点头扬声对在场的各位将士大声道:“将大火扑灭后尽快休整,明日巳时渡江!” 将士中传来一阵欢呼,而地上的一个俘虏趁守兵放松警惕之际,将手中一直攥着的淬毒暗器朝幽凰直射而去,口中大喊,“战幽凰,去死吧!” 一道幽蓝的光直射幽凰心口,说时迟那时快,身旁的程铮大喊一声,“元帅小心……”整个人朝前一扑身体挡在幽凰面前。 然而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背后一道金石碰撞之音,那暗器“叮……”的一声被月离斩落,众人都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白光照的有些睁不开眼。 幽凰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挣脱程铮的双臂,朝他点头致谢,“程将军,多谢了!” 程铮看着她疏离的表情,缓缓的垂下双手,摇头说:“保护元帅安全,是末将应尽的职责!元帅不必言谢!” 幽凰也不再多言,弯腰捡起地上闪着幽蓝冷光的暗器,拿在手里仔细的研究了一下。 那边原本负责抓捕奸细的良生此刻悔恨不已,因为自己的疏忽差点害七小姐中毒,他一把抓过地上那个放暗箭的奸细,一道淡青色的藤条自手中呼啸而出,如灵蛇一般将那奸细的脖子勒的“咔咔……”作响。 幽凰见他愤怒的眼中倾泻而出的杀意,出手制止,“良生,且慢,我还有话问他!” 良生这才缓缓松了松手,那奸细被勒的已经快要窒息而死,陡然放松,贪婪的大口喘着粗气。一双充血的双眼却还恶狠狠的盯着幽凰,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幽凰走到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倒是个汉子,有骨气,只可惜有眼无珠跟错了人!” “哼……”那男人冷哼一声,依旧死死的盯着幽凰,“这次杀不了你,怪我运气太差,可你真以为你逃得过这次能逃得过下次吗?” 幽凰冷笑:“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先给我说说你这上面是什么毒!” 幽凰拿着那枚闪着幽蓝的冷光的六芒星暗器在他面前比划了一哈。贴着他的鼻子堪堪的划过! 那原本一脸威武不屈的大汉眼中掩饰不住的畏惧,身子惊慌的往后躲,却被幽凰一把拉住,那锋利的星角几乎刺破他的皮肤。 “我提醒你我没什么耐性……”幽凰手上又使了使劲。 大汉的喘气都粗了,嘴上却还死硬:“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说的!”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我成全你,反正你是谁派来的,来干什么的,我都知道,只是好奇这毒是什么,你既然不肯说,把这暗器摁你身上,让随军军医看看毒性也能知道个一二!”说完直接把那暗器打进了他的体内。 那大汗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少女,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还来不及惨叫,那毒气已经沿着血脉游走到了全身。黑色的毒如同活动的虫子,在皮肤下蜿蜒游走,看得人毛骨悚然。 曲微茫一脸震惊,大喊道:“七小姐快退后!”说着掌心暗红色灵力凝聚成赤炎烈火,将那汉子团团包裹! 第四十九章 居然想色诱她 幽凰望了眼漫天繁星,深吸了一口气,大帐中还有两只妖族在等着她! 还未走到帐中,便听到里面不时传出来的哀嚎,她蹙眉挑开帐帘便闻到一股毛皮烧焦的味道,幽凰嫌弃的在鼻前扇了扇说:“白泽你不小心烧了自己的毛儿吗?怎么一股毛皮烧焦的味道?” 正说着便看到长阙一派慵懒的靠在长榻上,一脸的无奈的看着地上的白泽正撒欢似得围着兽化的黑狼打转,不时朝他喷出一小团带电的火焰,落在黑狼油光水亮的毛皮上,冒出一小股青烟,看那黑狼已经像生了秃斑一样惨不忍睹的毛皮,白泽是玩的十分欢畅啊! 看到幽凰回来,长阙指了指地上一脸怨毒的青鸾说:“怪不得先前我一直查不到他,原来是只堕入魔道的青鸾,说起来还和你有些渊源呢!” 幽凰扫了青鸾一眼,青鸾原本也是神鸟,与凤凰曾属同源,体态优美可幻化成人,传说青鸾声音优美,是九天之上的信使,为天后喜爱!怎么会堕入魔道呢? 青鸾看到幽凰听到自己的真身之后沉思的神色,以为她有所顾忌,立马硬气起来,“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就赶紧乖乖的放了我!否则有朝一日你定要后悔!” 幽凰看着他那强弩之末还虚张声势的样子,都懒得看他了,直接坐在桌前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忙活了大半夜她是真的渴了。这大冷的天,一口热茶下肚,通体舒畅,她一连喝了两杯,才懒懒的挑眉道:“你是怎么知道凰图腾在我战家的?” 青鸾之前一直很隐晦的提及此事,一方面是担心打草惊蛇,一方面是怕消息泄露到时候引得天下大乱,自己更不好得手,却没想到幽凰早已猜到,还这样直截了当的跟他挑明了此事,倒叫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幽凰见他不语,冷笑一声,接着说:“你一早就知道凰图腾在我家中,只是一直未曾找到,后来得知了轩辕澈与南诏段慕之密谋杀害我父兄之事,便与他们联手,企图趁乱从我父兄身上找到凰图腾的下落。 只可惜你后来发现他们对凰图腾一无所知,便对我父帅痛下杀手,混战之时,我父帅拼死从你身上斩落了半块妖后送给你的妖族血玉,你当时并未察觉。 直到后来原本闭关历劫的妖皇寅彻提前出关,作为妖族的圣物, 妖族血玉若不能在妖皇发现之前回到妖族你与妖后缨姬的奸情便要暴露,此刻血玉在琅琊城鬼市出现,你便循着的踪迹追到了琅琊城。 却发现一直难以得手,所以你再次与轩辕澈联手,你控制了关世杰,一方面帮轩辕澈扫平宁州障碍,一方面接近我打听妖族血玉与凰图腾的下落,想在宁州城将我杀死。 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帅军南征,完成与段慕之的约定,稳固他在朝中的势力,而你可以拿回妖族血玉,以及找到凰图腾!我说的对也不对?” 幽凰说完双眼微眯的盯着青鸾。 这时青鸾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前的这个少女竟已经知晓了一切。他一直以为这一切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料到自己才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你何时知道这一切的?”青鸾不甘的问。 幽凰森冷的笑意缓缓从嘴角逸出,“这个重要吗?你还是先乖乖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凰图腾在我战家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晓此事?” 凰图腾从古至今都是三界人人垂涎的秘术,之前因为这个整个凤凰一族差点倾覆,母亲一直很小心,改名换姓隐藏身份,几经辗转才嫁与父亲,当年甚至隐藏了自己的凤凰真身,按理说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若是此事除了青鸾还有外人知晓,那战家以及娘亲就更加危险,到时候腹背受敌,依她现在的能力怕是很难应付,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一定要查清楚。 青鸾蜷缩在地上,脑袋里飞快的盘算,其实他之所以知道凰图腾一事,也不过是纯属偶然。当年他还年幼,因嗓音出众毛色独特而被天后玄女豢养,专门为她送信传话。那一日瑶池盛宴在即,天后想让凤族在瑶池盛宴上表演百鸟朝凤,便命他去凤凰岛送信。 结果恰巧窥探到凤族内乱,凤族长老凤珂残害即将就任的新皇云茉,并逼问凰图腾的下落,临危之际,云茉舍弃凤凰真身,带着凰图腾逃走。这一切都被前来传信的青鸾看到。他当时年幼,目睹了这样惊天的阴谋,吓得仓皇回到了瑶池,因为信帖未曾送到,自然没有百鸟朝凤,天后震怒一气之下将他从诛仙台上扔了下来。 奄奄一息的他坠落到了妖族,被一只锦鸡妖所救,后来他便一直修习妖术,机缘巧合下被妖后缨姬看上,成了她的裙下之臣,可是千百年过去了,他依旧念念不忘那凰图腾,一直暗中寻找。 尤其是后来凭借着妖后缨姬的庇护,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他更渴望力量。可那凰图腾和云茉却犹如石沉大海,查无痕迹。 第五十章 三皇子殿下请您自重 一旁的青卓不禁心头一颤,上一次看到三殿下这个神情还是三年前在知道先皇后遇害之时,原来战小姐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如此之重了! “殿下……”青卓刚要说话,却被轩辕玦伸手打断。 “这两份奏折你一定放好,不可有一丝闪失,二皇子那边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明日只需要再将这两份奏折由兵部一并呈报,轩辕澈必死无疑!我现在要马上再去一趟宁州,你明日带着这两份奏折在宣武门外等我!”说完他将奏折放到青卓手中从掌心祭出一道青芒,赫然是神剑龙渊! “殿下……战元帅她只是险些遇刺并无大碍,而且她一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你已经强行御剑一次,若此时您只身御剑前往宁州,不但十分损耗灵力,还有可能触发魂引,到时候……”青卓急得上前阻拦。 却被轩辕玦伸手制止,“青卓,你说的我都清楚,可我此刻只想亲眼看到她安好,一刻也不能等!这一路上我会小心,况且,他们并不清楚我的修为,也猜不到我敢在此刻离开琅琊城,所以你不必担心。事不宜迟我必须马上出发,才能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说完一道青芒咻然而过,只留下一脸担忧的青卓。 云层之上,月光清冷,轩辕玦一声白衣猎猎作响,他不敢想,若那暗器伤到了她会是怎样,三年前母后被害时他曾有过这样的懊悔和痛恨,痛恨自己的无能,这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要变得强大,才能够不再品尝这种失去的痛苦,他甚至变得无情而淡漠,却不料还是遇上了她! 这样嚣张霸道而又危险的她,战幽凰她就像一个漩涡,裹挟着自己情不自禁的深陷,他自己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他还一再的对她说,一切有他,到头来却还是让她陷于危难之中,凛冽的风在耳边呼啸,一如他此刻狂躁而不安的内心。 幽凰一直睡得不安稳,脑海中前世的片段不断闪现,她嫣红如血的长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断裂的船舷上尖叫哭泣狂奔的人群,还有那一张她曾经无比信赖却最终要了她性命的脸,冰冷的海水,无休无止的下坠,头顶上渐渐隐没的光,最终只剩下胸口撕裂的痛和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 她漆黑的长发和海藻漂浮在眼前,巨大的座头鲸孤独而空旷的叫声,她很害怕,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怕黑怕冷怕一个人。她告诉自己这是梦,她要快点醒来,睁开眼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却怎么都挣不脱。 轩辕玦到的时候,正看到幽凰娇小的身子蜷缩成婴儿在母体内的姿势,她眉毛紧蹙,眼角隐隐有泪光,嘴角轻声低吟着什么,慌乱而急促,褪去了平日里的强悍和冷漠,她像个孤独而无助的孩子,在深夜的梦里都无法安睡。 轩辕玦只觉得心口一阵锐利的疼,让他几乎要窒息。那一刻他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她那么单薄,那么轻,脆弱的令他甚至不敢用力。 幽凰在漆黑和冰冷中挣扎着无法挣脱时,突然感到一阵温暖,鼻息间传来那若有似如的清冷梅香,眉心一抹冰凉的柔软,在触碰到的一刹那变成了灼人的炽烈。 循着那温暖,幽凰缓缓地睁开双眼,正对上那一双满含担忧的漆黑眸子,她有一瞬间的迷蒙,却在下一刻认清了现状,她居然整个人躺在轩辕玦的怀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幽凰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手忙脚乱的想要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他低哑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我去而复返,又连夜从琅琊城赶过来,只想静静的抱你一会儿。” 幽凰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听话的没有再挣扎,而轩辕玦也没有动,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一双臂膀将她紧紧的抱着,整个大帐内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放开她,双手握着她单薄的肩,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闭着眼低声说:“幽凰,我后悔了,我后悔让你带兵南征……” 幽凰从未见过轩辕玦这样的表情,他紧蹙的剑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她轻轻地推了一下他,“是琅琊城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轩辕玦缓缓睁开眼,摇了摇头,“没有,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那……那你怎么……” “我担心你……看刚到府上看到你差点遇刺的奏折,我在琅琊城一刻钟都呆不下去……”他说着眼中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 那毫不掩饰的灼热,像幽冥离火一样瞬间焚烧了他一贯引以为傲的理智。“轩辕澈他居然敢对你用尸蛊,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幽凰被眼前疯狂的轩辕玦震惊了。他这样滔天的怒火是因为自己吗?他居然…… “幽凰……答应我,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轩辕玦的眼中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幽凰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轩辕玦的脸上露出一贯痞痞的笑容,薄唇在幽凰额头轻点,一朵血红的凤羽花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盛开隐没。 幽凰只觉得眉心一热,慌忙推开他下床,背对着他微怒道:“三皇子殿下,请你自重!” 没想到他却一脸无赖的缠了上来,从背后将她抱紧怀里,下巴枕在她的颈窝里低笑:“原来,你也会害羞!”戏谑的嗓音里带着让人心颤的挑逗。 原来只有看到她安然无恙,自己的心才能正常跳动! 幽凰自认为不是个情窦初开的十几岁少女,前世也曾有过感情经验,但却依旧心如擂鼓,他灼人的气息在耳畔撩拨起一阵潮红。一张脸滚烫的像是要着了火。 “你……你流氓……”她挣不开他的怀抱,恼羞成怒的骂道。 然而那声音在轩辕玦听来却像少女羞涩的娇嗔,令他忍不住抱得更紧! 第五十一章 轩辕澈正式下线 青鸾原本忐忑了一夜,就怕她不按常理出牌,或者夜长梦多突然想通,要杀了自己,没想到她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只需要给她几粒太上忘情,就能放自己走。看来这个丫头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个精明嘛,“有……有……有……”青鸾连连点头,“就在我腰间的这个荷包里,还有十几颗。” 白泽一下跳到青鸾面前,咬下他腰间的荷包,拿给幽凰。 幽凰打开荷包,拿出一粒捏在手里打量了一会儿说:“怎么用?” 青鸾不疑有他,忙不迭的将口诀和心法告诉给幽凰。 幽凰听完点了点头,对着青鸾粲然一笑,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张嘴……” 青鸾有些闹不明白的“啊……”的一声,只见幽凰手指一动,那颗药丸疾驰而去,直接进了青鸾的嘴里。 “你……”青鸾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已经晚了,那颗药丸咕嘟一声进了肚里。“你想干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幽凰笑得很无害,“你这么奸诈,我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放你走呢!你一贯不是喜欢用这个东西控制别人吗!现在也让你尝尝被人控制的滋味!” “你……你卑鄙无耻……你这个贱人……”青鸾边骂边试图把药丸吐出来。 却听到幽凰口中念念有词,身体便开始不听自己使唤了,幽凰看着他渐渐迷蒙又清明了的眼睛说:“去吧,回去妖族打探一下消息,等我收拾了南诏,把缨姬带到我的面前!” 话音刚落,只见青鸾点了点头,转身径直朝外走去。 地上的黑狼早已吓得一身冷汗,一双眼怯怯的瞄着幽凰。 幽凰看了他一眼说:“你也来一颗吧!不然我不放心呢!” 黑狼二话不说认命的张开了嘴。 琅琊城王宫中的宣和殿内,洛宸帝端坐在金殿上,文武百官齐声跪拜之后,张瑞安例行惯例的站在金殿旁高声唱喝:“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太子轩辕澈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跪地启奏,“父皇,儿臣有本上奏,昨夜收到宁州急报,南征大军主帅战幽凰,不满宁州地方渡江船只紧张,以延误军机为由在宁州与地方官员大打出手。 致使宁州参军关世杰重伤落水,至今昏迷不醒,宁州漕运督统钱兵劝阻未果也重伤在身。那战幽凰不但强占宁州码头,还盘剥当地,如今闹得宁州民怨沸腾怨声载道。 此等持宠而骄,为祸地方的行为实在有损天家威严,儿臣肯请父皇撤去战幽凰镇国大元帅一职,以平民愤。” 轩辕玦一身玄黑锦纹朝服,金冠束发,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太子轩辕澈,嘴角一抹残忍的冷笑。 金殿上洛宸帝疑惑道:“竟有此事?” 轩辕澈朝韩国丞使了个眼色,韩国丞连忙上前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此时宁州正值三江冬讯前最繁忙的时刻,港口码头每日货物上下不计其数,战元帅不旦不听地方官员劝阻,还令大军驻守码头,严重妨碍了船只运输,致使许多船只滞留江上,生鲜无法送出运达。民怨沸腾啊!” 国舅陈斐然也上奏道,“启奏皇上,由于战幽凰管束不严,军中屡生事端,军心不稳,且粮草失火,致使南征大军元气大伤,未战而疲,此等种种无不表明,战幽凰无领兵作战之才,还请皇上明察,即日撤去战幽凰镇国大元帅一职,即刻回京问罪。” 礼部侍郎史进亦附议道:“如今南疆战事危急,战幽凰不但延误军机,还为祸地方,请陛下撤去战幽凰镇国大元帅一职,即刻选拔新的南征元帅统领,赶赴南疆战场,解我南境危急啊!”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上如同炸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没想到这战幽凰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宁州参军关世杰,那可是关家的独苗,她竟然出手伤人,关家定不能善罢甘休啊!” 第五十二章 居然是个姑娘 话还没说完,洛宸帝抓起金印朝他砸了过来,“来人呢,还不快快将这个逆臣贼子给我押下去。” 轩辕澈被砸的直接昏了过去,鲜血从额头流出,染红了半边脸。被两个侍卫直接拖了下去。 韩国丞与陈斐然等人看着大理石地面上那一滩嫣红的血深知大势已去,颓然倒地。 一时间整个琅琊城天翻地覆,太子通敌,构陷忠臣,证据确凿,被废除太子身份押入天牢候审,所牵涉面积甚广,琅琊城中从前攀附太子的达官贵人无不人人自危,为求明哲保身,纷纷上书检举太子往日罪状。 上到结党营私,卖官卖爵,下到欺压百姓,强占民田,加之抄家之日又从密室之中发现一座金库,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堪比国库。更坐实了太子谋逆的罪证。 曾经风光无限的东宫太子,瞬间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东宫封禁,宫人悉数被杖杀,两位侧妃上吊自尽,皇后陈氏褫夺封号,幽禁冷宫。 丞相府,国舅府,以及礼部尚书史府,作为太子同党,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整个琅琊城内血雨腥风。 而主导了这一切的人,却自始至终都冷眼观望着,甚至未曾被任何人察觉。 宁州城外,幽凰带着大军赶到宁州码头时,只见上百只大船已经整整齐齐的停靠在码头之上,随时准备渡江。须发皆白的关肃,一身官服,带着宁州大小官员站在渡口迎接大军。 幽凰翻身下马,上前拱手行礼,“关老……幽凰在此代表我已亡父兄以及南征军所有将士谢过各位了!” 关肃连忙上前一扶,“战元帅这是要折煞老夫了,若非战元帅,我关家百年基业怕是要毁在我的手上,您是我关家的恩人。此去山高路远,前途凶险,还望将军遇难呈祥,早日凯旋!” 幽凰也不再多言,拜别了关肃,率先登船,三江汇流之处,水汽缭绕,江面水流湍急,大军行了半日方才到达彼岸。 一过宁州天气便暖和了不少,景致也变得变得与江对面不同了,绿树红花,崇山峻岭。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大军夜间驻军之时,都换掉了厚重的棉服,行军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两日下来便赶到了距离源州八百里的白虎关,这里群山环抱,地势险要,进出都只有一条峡谷,一直是大洛腹地的一道重要关隘,更是一座天山屏障。 但自从南诏大军攻破源岭之后,一路北上,已经占据了白虎关以南的出口,白虎关以北由源州退散的军队以及白虎关原本的驻军死守,双方隔着一条狭长的峡谷,各据一方,几番恶战下来都伤亡惨重,却依旧未能攻破对方防线,如今相持不下。 幽凰及南征大军赶到之时,正赶上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南诏守军派出了小部分的巫蛊师,召唤了成千上万的毒虫,整个狭长的峡谷内,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听得人寒毛直竖,黑压压的毒虫蛇蚁如洪水一般朝北谷涌来。 只见关隘城墙之上,一个瘦弱的身影,猫着腰,伸着脖子朝峡谷内探头,一边比划一边喊,“倒……再倒,把岩壁上也抹上……”那声音清脆,竟像是个少女。 幽凰不禁来了兴致,一个飞身悄无声息的掠上城墙。朝下一看,原来她正指挥着几个身手矫健的士兵,将漆黑的火油沿着山壁倾倒,她转头看着一脸油迹的一张小脸,心下轻笑这倒是有意思。 她朝一旁退了退,静静的看着他们,她倒要看看,就这么千人不到的乌合之众是怎么守住这道关隘的! 那个小姑娘看着地上的火油铺的差不多了,而那些瘆人的大毒蜘蛛,以及各色虫蛇,也差不多快到了,豪气干云的一挥手,“弟兄们快回来……” 十来个人,猴子一般飞檐走壁的,瞬间撤到了城墙上,严阵以待的望着黑黢黢的峡谷。 小姑娘直接趴到了地上,耳朵贴着城墙,静静地听着动静,半晌她一跃而起,大声喝道:“放……”原本寂静一片的城墙上陡然亮起一片火把,弓箭手一轮接着一轮,带着火星的箭如雨点一般落在峡谷内,将地上,峭壁上的火油点燃,瞬间整个峡谷北口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熊熊的烈火里那些个虫蛇被烧的噼里啪啦直响,撒发出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不一会儿就堆成了一片小山,整个峡谷内都充满了焦黑的虫蛇尸体以及难闻的恶臭。 然而不计其数的毒虫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山谷的那一边朝城墙涌过来,眼看着火势渐渐变弱,那些原本铺满的火油也被先前虫子的尸体压在了底下,后来的踩着焦黑的尸体一点点逼近。 “司徒姑娘,怎么办?这一次数量太多了……怕是不好对付!”城墙上一个士兵对着那小姑娘说。 “我们的火油还有多少?”小姑娘看着越来越多的毒虫朗声问道。 第五十三章 轩辕玦的复仇 陈氏被打的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一身明黄色的凤穿牡丹锦衣上全是泥灰,狼狈不堪。 打了半天那小太监才歇了气,朝她碎了一口痰道:“看你再猖狂,平日里你多歹毒,根本不把咱们当人看,一点小错动辄打骂,多少兄弟姐妹死在你的手里。 今儿这顿算是轻的,可得留着你的贱命,在这冷宫里好好享受享受。改明儿个,让这宫里的兄弟姐妹都过来,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说完又朝她身上狠狠的踹了两脚,才关上宫门走了! 陈氏浑身散了架子一样的痛,趴在地上半晌都没动,一双手抠着地上的青砖,圆润整齐的指甲此刻满是泥污,她不甘心,想她陈如桐从小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娇生惯养,十五岁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成了侧妃,皇上登基又封为为贵妃,皇恩盛宠,后来封为皇后母仪天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竟落的如此下场,让她如何不恨! 不……只要不死,她就还有机会,皇上为了她连盛芷岚那个皇后都杀了,他绝对不会就这么忘了她的!陈如桐想到这里,忍着剧痛,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却看到面前一双锦靴,雪白如玉不染尘埃! 她缓缓仰起头,在看到面前的人之后惊的整个人朝后躲去。 “怎么?看到我如此吃惊?”轩辕玦看着地上哆哆嗦嗦的陈氏,声音像是冷到骨子里。 “是你……是你陷害我的澈儿,害的他背上谋逆的罪名,害得我被幽禁冷宫,是你……你明明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去死!”陈氏的眼中满是恶毒。 “是啊……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只是那并不是陷害,是揭露,你们母子两个享受了这三年偷来的荣华富贵也该到头了!”清冷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慵懒,只是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危险。 陈氏神情骤然僵住,眼底闪现出为不可见的惊惧来,她朝墙角挪了挪,双臂紧紧的环在胸前,声音瑟瑟发抖,“你……你想怎么样?” “你难道以为三年前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吗?你之所以能安享这三年的荣华,不过是我要让你们站到最高处再狠狠跌落罢了!”轩辕玦低头看着她,冰冷刺骨的煞气扑面而来,目光如同冰雪刺透她的身体。 一把无形的大手勒住她的脖子,将她提离地面,狠狠地掼在墙上,陈氏挥舞着双手,双脚在半空里踢腾着,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张着嘴却喊不出声音。 就在她觉得要窒息而死的时候,轩辕玦一把将她摔在地上。 陈氏一落地,双手惊恐的捂着脖子,大口的喘息,刚才的那一瞬间她与死亡那么近。“你,杀了我啊!你不敢……” 轩辕玦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陈氏,神情中满是嫌恶,“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以为你为什么能不死,那是因为我要父皇留你一命,我就是要让你活着。 看着最心爱的儿子背负着通敌叛国,残害忠良的罪名而死,死后还要被世人唾弃,而你,将要在这冷宫里受尽屈辱折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陈氏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如煞神一般的男人,不禁浑身筛糠一般难以抑制的颤抖,“你果真跟你那个贱人母亲一样,表面上一副比谁都清高善良的模样,骨子里却阴狠无比!” “啪……”的一声,轩辕玦隔空一道耳光打在陈氏的脸上,她顿时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一口血吐在地上竟掉了两颗大牙。 “提我的母亲,你不配!”他神色冰冷一双眼中有难以抑制的杀意。 “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的杀了她,还不是她自己触到了皇上的逆鳞,是皇上要让她死,你们都要死,哈哈哈哈……”陈氏突然发疯一样,得意的大笑起来。 轩辕玦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俯视着她,“你以为我筹谋三年,是为了什么,就凭你和轩辕澈那个蠢猪,值得我用三年时间?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陈氏恍然大悟一般,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这一切?” “这才刚刚开始!就像当年你们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样,如今你们也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我要让他众叛亲离,毁掉他所珍视的一切,让他死不瞑目!”他一字一句说的云谈风清。 “他可是皇上……”陈氏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第五十四章 你是我的人 “程将军,今日的那几个俘虏审问的怎么样了?” “回禀元帅,几个人十分狡猾,分开审问之后,还是都招供了。南诏都城似乎有什么异动,而段慕之已经接到了琅琊城中轩辕澈一党被查处的消息,正预率领大军强攻白虎关,此次派巫蛊师前来就是想要趁机打探我方军情。”程铮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幽凰点头沉思,在地图前缓缓踱步,“南诏王都的异动,无非就是夺嫡之争因为战事的一再拖延,对段慕之有了不利的影响。轩辕澈一党如今伏法,想必他也接到了消息,急于在对大洛的战场上立功,而他与轩辕澈安插我军军中的奸细已被清理,他一时半会儿摸不清状况,故而以此次小规模突袭试探,南征大军是否赶到。再决定是否大举进攻。” 众人听着幽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各位分析战情,纷纷点头。司徒雪也在一旁露出钦佩的表情,她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军情分析的如此透彻,且将敌人意图看的一清二楚,真是令人叹服。 幽凰看着白虎关一线天的峡谷地貌不禁计上心头,她指着两处高大陡峭的山壁问司徒雪,“司徒姑娘,可知这两侧山壁有登山之路啊?” 司徒雪点了点头,指着山侧一处地势相对平缓一些的地方说:“这白虎关虽山势险峻陡峭,但也并非无路可行,先前军中将士受南诏毒虫毒药毒害,我们便会就地取材上山采药,只不过那地势十分险要,一次只能通行一人,且需要身手矫健之人借助岩壁石块攀岩而上,小部分将士还可以,但是对于大军而言也算是无路通行。” 幽凰听完看了看在场的几位将军道:“各路大军中身手矫健,身负修为之人有多少?” 几个人虽有些不太能理解幽凰的意图,还是纷纷如实回答了各自军中的情况。修习灵根虽然在大洛十分盛行,但由于修习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以及借助法宝秘籍,所以也仅限于世家子弟和家境富庶之人,一般的普通百姓还是难以接触到。 而此次南征大军中除了部分的原来军籍中调配的将士之外,大多还是从民间直接征集的穷苦百姓,故而修习灵根的人数并不是很多。 幽凰听罢,暗自盘算了一下,如此也够了!她拔出长剑指着白虎关关隘道:“司徒姑娘,依你之见,若我们强攻,胜算有多大!” 司徒雪看了看幽凰凝重的神色以及诸位将军,思忖半晌道:“并非我看轻各位将军,若是强攻胜算确实不大。 且不说此次地势险要,峡谷最窄的地方被称为一线天,五人并行转身都困难,大军难以一次通过。再加之南诏之人善用毒,若在峡谷处埋伏或者使用毒虫瘴气,那对我军将士必是灭顶之灾。 不但伤亡惨重且得不偿失,这也是为何,两军一直僵持不下的重要原因。” 司徒雪说完看了一眼幽凰,看到她鼓励的眼神,接着说道:“先前南诏也曾派多余我军十余倍的兵力强攻白虎关,我们便是伏击在一线天处,利用火攻以及近身搏斗,迫使他们难以施展毒虫瘴气才将他们击退,但也伤亡惨重。 左路大军裴照将军看着白虎关如此险要的地形也是一筹莫展,“如今我大军十万余人,若是在此处与其展开战斗,确是难以全员投入,并且因为地形及南诏一贯用兵诡诈,我们在此实在难以施展。” 剩下的几位将军也都点头称是,这样的地形地势,之所以是一道御敌的天然屏障,就是因为在军事上限制了双方可参战兵力,将战事小规模化并有极大的局限性! 幽凰看着诸位将军眉头紧锁的样子,浅浅一笑反问道:“若此地限制了战斗,那为何我们一定要在此地战斗?” 说完,她将剑指了指大军扎营的白虎关北城墙腹地。 司徒雪和几位将军不禁神色一变,“元帅的意思是?” 幽凰看着白虎关以南的源州,神色肃穆,半晌缓缓道:“难道各位以为,我战幽凰此次率军南征只是为了收复失地?我战家一门父兄七人尽丧源州,战家军七万忠魂血洒南疆,朝中奸佞当道,勾结外敌,他段慕之既然有胆碰我大洛疆土,那他就该做好南诏亡国的准备。” 大帐内静的可以听到帐外士兵小声说话的声音,闪烁的烛火映照着幽凰芳华绝世的容颜,她漆黑的瞳孔深邃悠远却又布满煞气,仿若神祗又如修罗。 “末将唯元帅马首是瞻,踏平南诏,万死不辞!”众将军跪地齐声道。 幽凰俯身对各位深深一揖:“幽凰得各位将军相助,是幽凰之幸运,大洛之幸!请诸位将军受幽凰一拜!” 大帐内,烛火摇曳了半夜,众人方才各自回营帐。 夜色笼罩下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南征大军中匍匐翻滚,穿过虚掩的城门踩着虫蛇尸首,拖着一条被火油烧的皮开肉绽的左腿,拼命朝南谷的南诏关隘跑去。 长阙看着那人的身影道:“真的就这么放走了? 第五十五章 月下之吻 幽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话,她知道他一贯无赖,却不知道他如此厚脸皮。 可是他那句话竟然让她心头一颤。 “你……我大军大战在即,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打情骂俏,你要没事早点回去!”她看着不远处正在沉睡的士兵,压低声音故作严肃的呵斥道。 “我这哪里是打情骂俏了,明明是对你倾诉衷肠!我知道要打仗了,不放心你,所以过来帮你啊!”轩辕玦摆出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在她耳边低声说。 他灼热的气息带着清冷的梅香,若有似无的撩拨着她耳边的皮肤,让她一张脸着了火一样的滚烫,“谁要你帮忙了,你不来就是最大的帮忙!”幽凰惊得一闪,脚下踩滑差点摔倒。 却被轩辕玦一把揽住抱在怀里,“原来你是气我来了没有抱你吗?”他搂着幽凰纤细的腰肢,感受着软玉温香抱满怀的美妙,食髓知味般的的难以自拔! “放开……”幽凰沉下声音道,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一双眼却不敢去看他的脸。 轩辕玦凑到她的耳边,一股热气喷出来,让幽凰浑身战栗了一下,只听耳边他的声音刻意放得很低,道:“要我放开也可以,但是我要留下来,你若不答应,我就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幽凰看着他登徒子一般的行为,挣扎了几下,发现对方纹丝未动,甚至因为她的扭动和挣扎,让两人的身子更加贴合了,连他的体温都能感受得到,那种灼热,让她心慌意乱,更有些羞恼。 “放开……你这个无赖!”幽凰忍不住骂道,再也无法装作无动于衷。 轩辕玦低声笑道:“不放,除非你答应我!” 幽凰气的猛地抬头,唇就这样不期而遇。 酥麻感袭遍全身,如遭雷击。震惊地几乎不能动弹,直到轩辕玦加重了力道,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要推开。 “别动,会摔下去!”他有些喑哑的声音,迷离的让人沉醉,幽凰这才发现,他和她已经置身半空的龙渊之上。 林中的白泽,两只前爪害羞的半遮的眼睛对长阙说:“如今的男女都这般豪放的吗?” 长阙看着消失在半空里的两个人,哼了一声,“我长居占星台,对于此事也不清楚!”可是话虽这样说,为什么胸口闷闷的? 幽凰看着皎洁的月光下漆黑的森林,气的张口结舌。“你……” 没等她有进一步反应,后脑被轩辕玦的大手托住,加深了这个本属意外的吻,从轻柔到缠绵,欲罢不能。 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可她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不愿做个君子徐徐图之,他就是要霸道的占据她的一切,让她不能拒绝,她是属于他的,她的人她的心他都要。 幽凰就这么傻愣愣地被动地任由对方予取予求,浑身瘫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去反抗,脑袋空白一片,唯一的念头就是,心脏快要跳出来! 良久,轩辕玦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吻,月色下,怀中的美人双颊染红,眸光微漾,说不出的美好,几乎令他失了理智。 月光清冷,浮云飘渺,幽凰看着他幽深的眼,半晌才恢复了神智,却更加懊恼起来。但也没有矫情地去说什么,只是理理自己的头发,闷闷地道:“轩辕玦,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你!”轩辕玦一双眼深情的看着幽凰,似乎要把她看进眼里去一般。 纵使前世男女恋爱十分豪放,幽凰听到这句话也是难以招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脑门上,恼恨地道:“轩辕玦,你能不能不要胡闹了!” “你认为我是胡闹?”轩辕玦不禁蹙眉道。难道是自己太过热烈让他觉得自己很轻浮。 幽凰深吸一口气一双眼定定的看着他说:“你清楚我所背负的,也清楚我即将面对的,却在此刻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真心?” 轩辕玦缓缓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是我太心急了,可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又三番五次置自己于危险之中,我是真的怕了,我怕我不说你不会懂,更怕说完了一切都来不及!”说着他将她的手挡在自己的胸口道:“但你一定不要质疑我的心!” 第五十六章 白虎关之战 司徒雪站在城墙上又连放三箭,高声回应道:“普赞,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想娶姑奶奶,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样,你给姑奶奶提夜壶都不配。”说罢,城墙上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普赞原本垂涎司徒雪的美色,觉得就这么死了可惜,想要趁大战前卖她个人情,将她收房,却不料对方不但不领情,还在大军面前出言侮辱他,他一贯横行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恶气。 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怒吼着向朝城门而来,“司徒雪,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对本将军这么说话,等我攻破了你这城门,便把你充入军妓,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司徒雪站在城楼上大笑,“普赞,你有种就直接冲,别在底下跟个娘们儿似的哔哔!你们南诏的男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样只有嘴上功夫啊!哈哈哈……” 普赞被她被这么一激,气的脸都歪了,一把弯刀“嗖”的出手朝着司徒雪直射而去。不料却被她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城门上又是一片嘲讽的大笑。 “果然是中看不中用!” “给我把城门撞开!”普赞大喝一声,后面源源不断的南诏大军推着云梯,驾着战车朝城门而来。一波倒在大洛的箭下,马上后面的人又顶上。 瞬息之间,整个狭长的山谷中便铺满了南诏敌军的尸首,两军在这谷口处相持不下,之前无数次的交战,似乎双方都已经麻木,看不到战争的残酷,所有将士眼底唯剩坚持。 幽凰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禁肃然起敬。 司徒雪看着不断逼近的攻城兵器,厉声道:“普赞,今日就算是站到最后一兵一卒你也休想破我白虎关关隘,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南诏大军有多大能耐。 说完一挥手,漆黑的火油裹着干柴,从城墙上飞驰而下,落入正在进攻的南诏大军中,火势迅速的蔓延开,那些火油遇火就燃,粘在南诏敌军的衣物上,烧的噼啪作响,刹那间,城楼之下一片火海。被烧着的南诏士兵,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 不少的云梯,战车也纷纷起火,浓烟滚滚中,一阵震彻山谷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普赞正一筹莫展之际看到身后一身银甲的段慕之率大军赶到,不由得心下一喜。 但城门一直攻不下,让他也更加着急,指挥着剩下的将士再次发起进攻,城楼上却有越来越多的火球滚滚而来。 幽凰看着山谷内白马银枪的段慕之双眼一瞬间迸发出漫天的杀意,就是他,杀害了我的父兄,我必定要让他血债血偿生不如死,她一双手攥的死死的。 一旁的轩辕玦看到她几乎陷进肉里的指甲,上前无声的缓缓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内心的愤怒与杀意。 “普赞,为何还围攻下城门?”段慕之不悦的说! “回禀二皇子,这白虎关的大洛守军,一贯负隅顽抗,的确易守难攻……”普赞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段慕之,不禁冷汗淋淋,这个看似翩翩公子的二皇子其实是手段最毒辣的。 “哼……废物,如此僵持下去,难道是要等大洛的南征大军到了将我们绞杀在这山谷之中吗?区区一千多人的守备居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真是废物!” 段慕之虽然没有见过战幽凰,但连轩辕澈都栽在她的手中,可见此人绝不简单,若想在对大洛的战局中抢占先机,必须分秒必争,在南征军到来之前攻占白虎关北口。 他长枪一挥,“水系灵根的将士,上前先控制火势,木系灵根的将士将云梯搭上城墙!先锋军瞄准城楼放箭!” 段慕之话音刚落,整个南诏大军中的气势陡然改变,一时间战局迅速扭转。 城楼上司徒雪看时机已到,便组织着守城的士兵且战且退,并将整个城墙上都浇上了火油,放上木柴,做出了同归于尽的假象。 滚滚浓烟中,她高声大喊,“南诏狗贼,就算你们攻破了白虎关也休想占一点便宜!” 南诏大军在遭受了最初的挫败之后,终于在一声地动山摇的轰隆声中撞开了白虎关北口的城门。普赞率先锋军率先攻入城门,看到扬鞭欲逃的司徒雪等人,想起攻城前所受的屈辱,大喊一声,“给我追,要活的!绝对不能放走一个!” 先锋一路追赶,南诏大军随后攻入,整体向被推进,留下一小部留守白虎关,“加紧修缮被破坏的城墙及城门,务必要在大洛南征大军交之前修好!” 第五十七章 美人出浴 幽凰一身玄黑战甲站在他的面前,眉宇间的威压竟让他有些呼吸困难。眼中的淡漠与嘲讽,如同在看着一个小丑。 段慕之这才生出恐惧,“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幽凰冷笑,“你觉得我会怎么样?用你心底最阴暗的部分去想想一下我会怎么样?” “你……你敢?”段慕之心中一阵惊恐,难道她要让南诏亡国? 幽凰朝他摇了摇头,“段慕之,我听说你们南诏有一种蛊毒,叫魇咒,人中了之后终日都活在一生中所见到的最恐怖的事情中,日复一日重复的活在真实的梦魇里,直到自己被自己吓死。可有此事?” “战幽凰,我所经历的最恐怖的事情就是遇到你!你才是这天底下最邪恶的魔鬼!”段慕之目龇欲裂的大喊,却被轩辕玦一掌劈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幽凰仰天大笑,对着他摇头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你所见过的最邪恶的魔鬼,但这里却不是你这一生中最可怕的梦魇。 我会给你喂下一颗世间仙丹,“九还丹”保你不死,然后命人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将你养在满是你们南诏毒虫的罐子中,然后带着你一路南下。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亲手灭掉你所热爱的家园,在你面前用这个世界上最残忍手段的杀害你的父兄妻儿,最后再将魇咒种到你的身上,这桩桩件件哪个是最恐怖的梦魇,让你再自由选择,哈哈哈哈……” 不待幽凰说完,段慕之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他猛地起身扑向幽凰,“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却再次被轩辕玦挡住,一道幽蓝的灵力撞击在他的胸口,打的他“噗……”的一声吐口一大口鲜血。趴在地上抽搐半天,咬牙切齿的说:“你不得好死……” 幽凰冷笑,“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放心我会活的很久很久……” 这一场杀戮直到傍晚才停止,大洛将士几乎杀红了眼,到了最后只剩下麻木的手起刀落,战场上的尸体堆积如山,火焰和热血染红了整片大地,山风裹狭着焦臭和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 战幽凰站在城墙之上,神色冰冷而空茫,她解下头上的缨盔朝着大洛都城琅琊城的方向下跪,深深的叩首道:“父亲,诸位兄长,七万战家军兄弟,今日幽凰终于为你们洗清了冤屈,并用这南诏十万敌军之血为你们祭奠,你们可以瞑目了!” 她说完,整个战场一片寂静,数十万将士也都纷纷跪下,为他们死去的亲人诵悼!战争一旦开始,鲜血只能用鲜血才能洗清,仇恨只能用死亡才能泯灭。而内心的伤痛却是用任何东西都无法抹去的! 南征大军在幽凰的指挥下重整旗鼓,乘胜追击,连夜穿过白虎关南口驻军休整。 临行前幽凰走到司徒雪的面前道:“我已命人将战报连夜呈送皇上,为你和白虎关所有将士请功,不出三日,晋升嘉奖令便会到此,望君百尺竿头,为我大洛守好这白虎关!” 司徒雪没想到经此一战,她还惦记着自己和白虎关的这一千人马,不禁叩首行礼道:“元帅大恩,司徒雪没齿难忘,今后定与白虎关共存亡,不负元帅厚望!” 幽凰抬手将她扶起,沉声道:“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对生命都不可轻言放弃!你今日所得的一切是你和白虎关的将士用生命换来的,不需要对我说感谢!”说完她望了一眼如同坟场的战场道:“不过这件事你们白虎关上下都要好好谢谢我!”说完素手一扬,青幽的幽冥离火铺天盖地而下,所到之处一切皆化为劫灰。山风吹过露出焦黑的大地,诉说着战况的惨烈。 守城将士和司徒雪无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等回过神来,城墙上哪里还有幽凰的影子。 夜色中轩辕玦与幽凰一人一马并肩而行,山谷中只余哒哒的马蹄,“你看到了,我就是一个背负着满腔仇恨,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这样的我的确不是良配!”幽凰望着漆黑的前路低声说。 轩辕玦神色一窒,半晌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若你看到我对陈氏所做的一切,怕是不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幽凰,我也并非君子,若你担心这个便不必了,我自问若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手段未必不会比你更加毒辣!” 幽凰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扬,却并没有说话,而是扬鞭疾驰,留给轩辕玦一个鲜衣怒马的背影。不一会儿身后响起他爽朗的笑声和急促的马蹄声。 战报传到洛宸帝的手中是第二日的午后,宣和殿内,他神色莫测,只是朱笔御批了一个准字,未有半句嘉奖。 之后便只带了张瑞安,朝栖霞殿而去,大雪融化后的宫道上,他一身明黄龙袍,负手徐徐前行,身影孤寂而落寞。似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也许这世上的有些事,一旦做了,便再也不能回头了!”他像是说给张瑞安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深夜大帐中,幽凰整个人沉入温热浴桶中,长出了一口气。今日一战想必整个大洛都会被震惊,只不过她将要背上嗜血魔女的名号了。想到此不禁唇角一丝苦笑。 第五十八章 战云翳的身世 轩辕玦叹了口气,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我等你……” 看着那一道淡蓝色的光消失在营帐中,幽凰纤细的手指拂过唇角半晌没有动。 “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不知何时长阙出现在她身侧。 幽凰敛了心神,转身瞟了他一眼,“听曲叔说,今日良生他们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拿下白虎关南口,多亏了你长阙国师,你一直不出现邀功,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呢!” 长阙一副倨傲的神色:“就凭这些个巫蛊,咒术师想伤我,再修炼个一千年吧!” “对对对……你才是个千年老妖的嘛!”幽凰难得见他如此傲娇的模样忍不住笑他。 长阙冷哼一声,“我哪里老了?在九尾狐里面我这个岁数才刚刚成年好吗!” 幽凰一副羡慕的神情看着他,“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可以有那么长的寿命,一辈子那么长可以慢慢等,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可人不一样,人生短短数十寒暑,眨眼之间,还要面对生、老、病、死,一个不小心便是天人永隔了。即便说人有轮回,可是再世为人一切早就物是人非了!所以每一天都要活得那么用力。”她说完深吸一口气,走到行军地图前打量起源州城的地图来。 长阙靠在长榻上看着她的背影道:“那你为什么还一再的拒绝他呢?” 幽凰背影一僵,半晌,装傻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每日饮你一滴心头血,你心里所想我会不知道!”长阙神色黯然的自嘲,他其实多想不知道。 “什么……”幽凰捂着心口瞪着长阙,“还有这个副作用,你怎么不早说!”居然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幽凰有种被人窥探了隐私的屈辱感! 长阙看了她一眼:“当初是你有求于我啊!再说了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愿意知道呢!” 幽凰蹙眉,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嘿……不对呀,你今天有点闹情绪哦!来来来,说来听听,谁惹你长阙国师不高兴了!” 白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出来,一副八卦的模样看着长阙。 长阙有些不自然的转了转头,“你赶紧把今日的心头血给我,我还要去打坐!” 幽凰翻了个白眼,边取血边骂他:“你是什么九尾狐啊,你就是个吸血鬼。” 长阙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指了指源州城说:“这源州城三面环山,一面是滇池,城墙是用两尺后的大理石堆砌的,易守难攻,且城中有上万南诏军队把守,源州以南就是南诏北境,军需粮草储备都能随时运送,困不住他们。要攻打这样的一座城池,你可想好如何应战了吗?” 幽凰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神色凝重,“易守难攻的城池,要么有非常手段,要么只能从内部打破,否则只是徒劳!如今来看,城中并无我们的内应,只能另寻他法!” 长阙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那倒未必……” 幽凰抬头看他,“怎么?一向幽居占星台不问世事的长阙国师,在这大洛南疆之地还有旧友?” “旧友是有,却不一定非要是我的!”他神色莫测的看了一眼营帐口。 话音刚落,营帐外边传来曲微茫的声音:“末将有要事禀告,不知元帅是否歇下?” 幽凰看了长阙一眼,扬声道:“曲叔进来吧,我还没有歇息!” 曲微茫一脸凝重,将一封密函交给幽凰,“请元帅先看过这封密函!” 那是一封用蜜蜡封在竹筒中的密函,显然是由信鸽传送过来了的,幽凰缓缓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只有几行小字,“明日午时一刻从北门进攻,我会从城中接应!落款只有一个字“翳”。 幽凰看完大惊:“翳!难道是六哥?” 第五十九章 战云翳还活着 曲微茫一声长叹,“恐怕老元帅到死都想不到他最终是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兄弟手中。” “我想皇上大概已经知道了六哥的身份……”战幽凰看着手中的密函神色阴沉。 从开始便一直沉默的长阙突然开口说:“他知道了,而且是我告诉他的!” 幽凰和曲微茫一脸阴沉的盯着长阙,尤其是曲微茫,眼里满是赤裸裸的仇恨。 长阙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你们先不要这个表情,先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个样子,我对战家并没有敌意!这件事情我也并未参与其中!” 听他这么一说两个人的神色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点还是用戒备的眼光看着他, 长阙叹了口气,看着幽凰道:“千年前,云荒诸侯混战,轩辕氏元祖轩辕光一次偶然的机会救过我父亲一命,当时我父亲为了报恩,便襄助轩辕光一统天下。 也是为了保护我把我送到轩辕家,以轩辕氏帝王之血结印将我封印在占星台上成为轩辕氏的国师,为大洛王朝去除灾厄,祈祝福祉。所以我可以感应到帝王血脉。 三年前,他应该是听了什么消息,神色阴狠的来到占星台来,让我为他查找先皇是否还有遗落在外的血脉。我当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因为这件事牵扯出来的后来的一切。” “所以你当时便知道我六哥便是先皇遗留在世间的血脉?”幽凰蹙眉道。 “不……不……不……我只可以感应到他的存在以及方位,却并不知道确实是哪个人,我当时也只是告诉他,的确有先皇的血脉存在,并且就在琅琊城中! 不过依照你们刚才所猜测的,我想应该是陈氏有盛皇后当年救了那孩子的直接证据,所以皇室会先对盛皇后及盛家出手。 后来他又再次找我确认,发现帝王血脉依旧存在,而且还在琅琊城内,根据当年发生的一切他很肯定就在你们战家,甚至根据年龄确信就是战云驰或战云翳其中一个!”长阙如实讲出了自己的猜测! 幽凰听罢也点头认同,“所以他才会如此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一如当年对盛皇后一般,在皇上眼中他甚至觉得这是背叛!”幽凰目光森冷,这个老东西,真是心狠手辣! “只是六哥当时是如何逃脱的呢?”幽凰转身看着曲微茫说。 “源州之战时,六少爷被老元帅秘密派往南诏都城查探军情,所以躲过一劫,他回程之时恰巧撞见了正在施法的南诏蛊王沉墨,便将元神出窍的他的肉身给劫了。 原本是想带回大营,好以此要挟南诏撤兵,却不料拿到大洛战家军行军布阵图的南诏大军,连夜发动了偷袭,加之轩辕澈安插在军中的间隙内应,以及妖族协助,七万战家军被绞杀在源州大营后的天坑内,整个大营内一片死寂。 六少爷为了复仇,便将计就计将沉墨的肉体毁了容貌,换上自己的衣服。并混迹在南诏大军中,一方面为了传递消息另一方面也是想查清当日围剿的事情真相。所以老奴先前一直未敢将此事告知小姐!”曲微茫面露愧色。 幽凰朝他摆了摆手,“那六哥此时应该已经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包括他自己的身世!” 曲微茫连连点头,“是的,六少爷都知道了……” “那他?”幽凰有些犹豫的问,若是六哥知道他的身世,那他还能甘于平淡吗? 曲微茫也知道幽凰想问的是什么,“这个老奴的确不知,先前与六少爷的往来密函中也仅仅只是提到关于朝中的局势和南诏的一些军情,还有小姐夫人的近况,其他的老奴并未多问,六少爷也没有提!” 幽凰想了想也是,人生遭逢如此大的变故,无论是原本视为至亲手足的惨死,还是后来天翻地覆的身世之事,作为一个普通人无论哪一件一时之间都很难接受,更何况是两件同时发生。只怕这段时间他也十分艰难。 “你们平时都怎么联络?可有办法让我尽快见他一面?”幽凰握着手中的密函沉声问道。 “我与六少爷平时也都是他主动联系我,然后告知我联系方式,如今他在南诏军中,恐怕是联系不便。明日若拿下源州城,小姐再与六少爷联系不迟!”曲微茫为难道。 幽凰理解的点了点头,“曲叔,关于我六哥一事,暂时还是先不要告诉我娘,我想先跟六哥谈谈。” 她现在还不清楚战云翳如今的想法,若他知道自己乃是轩辕氏血脉,以及当今皇上便是当年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他是否还能做个平凡人过平凡日子?若他有了弑君夺位的想法,那么对母亲而言是否让她以为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已经战死沙场这样的结果会更好一些。 “七小姐放心,老奴一切听从小姐吩咐!” 第六十章 一身青衣的云先生 另一派是以大皇子段慕云为首的主和派,他们列举了关于段慕之穷兵黩武、以权谋私的几大罪状,并历数自与大洛开战以来,所造成的国库亏空,民怨沸腾! 且此次战败,皆因其好大喜功,致使十万大洛将士战死疆场,大洛战家军之所以会如此残忍嗜杀全都是因为他当年屠杀战家一门父子七人,以及坑杀七万战家军所致,今日的种种皆是他自己自食其果。此等祸国殃民的罪人,不应再连累母国。 两派均各持己见,朝堂之上差点大打出手,以至于至今为止,是救还是不救仍旧未有定论。眼看着大洛大军兵临城下,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偏偏两派都秘密派了人马来到源州游说,他两边都不敢得罪,都要应付着,头都大了。 如若战场之上救下了二皇子,那必定得罪了大皇子,将来若大皇子登基,到时候整个司马家怕是都要遭殃。 可如若不救,万一将来皇上醒过神来,责怪下来,他一样的难辞其咎。想到这里司马非临阵脱逃的心都有了。 他敷衍了两边的人马,借口城外紧急军报躲到了内院书房,“云先生在哪里?快将他请来,就说我与他有要事相商!”他一进书房,接过丫鬟手里的帕子,一边擦汗一边吩咐道。 那小丫鬟福了福身道:“云先生此刻正在少爷房里教少爷识字,奴婢这就去请……”说完便朝偏厅而去。 书房内司马非八岁的小儿子,正在摇头晃脑的背一篇文章,一个青衫公子负手临窗而立,漆黑长发,白玉冠,一个背影就说不尽的风流,小丫鬟情不自禁的红了脸。 她福了福身,柔声道:“云公子,老爷有请,说有要事相商,请您马上到书房一趟。” 那青衫公子转身的一瞬间,却让人不禁有些失望,与那背影十分不符,他长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普通的眉眼,扔在人群里下一秒就很难找到的长相。 那人和善的朝他点了点头,谦逊有礼:“有劳姑娘了!” 那小丫鬟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云公子倒是个好人,一个月前在郊外救了被毒蛇咬伤的小少爷,老爷见他学识渊博,身怀绝技,且见多识广,便将他聘为小公子的家师,后来更是府中大小事务都依仗与他。只可惜长得有些普通了。 云公子刚进书房,便被司马非一把拉住,“云公子,你可算来了,你赶快给我拿个主意吧,我这都要炸锅了!” “老爷,您先喝口茶,稍安勿躁。先与云战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才能帮你拿主意啊!”他端起一杯茶放在司马非的手中,安抚他道。 司马非这会儿那里还有心思喝茶,他将茶杯重新放到桌子上,摇头说:“你是不知道,大皇子那边派了段小王爷,容妃娘娘那边派了国舅爷,此刻都在前院坐着就等着要我站队呢!战家军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你说说我这如何是好?” 云战喝了杯茶,沉声道:“司马老爷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能怎么想?我两边儿都得罪不起,可我选那边儿都有风险啊!这种时候一旦站错了队,那将来可是要殃及全族的!”司马非一提到这个脑仁儿都疼。 “那就先两边儿都不选!”云战将茶杯轻轻搁下,说的云淡风轻。 司马非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圆了,“两边儿都不选?那不是两边儿都得罪了?” “非也……非也……老爷你想,如今不管是大皇子主弃,还是容贵妃那边主救,其实都并非皇上的意思,如今皇上并未下旨,说明在皇上心中对此事还有考量,亦或是对两方都存有制衡之心。 毕竟这南诏还是皇上的南诏,只要皇上一日未下决断,你都不用忌惮两边人马。况且如今大战在即,那大洛主帅阵前是否会将二皇子推出来作为筹码还未可知,您又何必先自乱阵脚呢?” 云战说完看着司马非继续道:“您当务之急便是拿出源州主帅的架势,一心守城,不必去理会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是了!” 司马非听完觉得十分在理,尤其是最后一句,他堂堂源州主帅,怎么能被他们如此这般呼来喝去的,想到这里不禁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了底气,“云公子所言甚是,想我司马非乃是皇上钦点的源州御史,他们此次前来也算是有求于我!” 云战笑了点了点头,“大人这么想就对了!” 司马非有些得意的坐下喝了口茶,又皱起眉头道:“哎……这一桩倒是好解决,可是眼下这大洛黑甲军可就难办了!” 第六十一章 那是因为我有狂妄的本事 云战摆了摆手问:“那老爷您自己怎么打算呢?” 司马非长叹一声道:“我……我能怎么办,我虽然贪生怕死,可好歹也是源州御史,我倒是想一走了之,可阵前逃跑那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总不能把整个司马家都搭进去。听天由命吧!” 云战见他如此说,拱手道:“司马大人如此坦荡的确令云某佩服!” 司马非苦笑,对他摆了摆手:“云公子,你就别寒碜我了,我从来不是什么君子,只不过是活的比较现实罢了,倒是那战幽凰倒是我平生罕见的女子!今日能与她对阵也算是我三生有幸,若是真的死在她的手中也不算折辱了我!” 云战也点头赞同,“此等女子,云战也想见识见识……” 司马非笑道:“这有何难,一会儿对阵,你与我一起前去,我们好去亲眼目睹一下这位女杀神的风采!” “那云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云战拱手道! 两人正说着,一个守卫急急忙忙从外面冲了进来,“御史大人不好了,战家军兵临城下了!” 司马非看着来人慌张的样子,厉声训斥道:“慌什么慌,来就来嘛,早晚都要来。走……去看看去!” 云战跟在两人的身后一起朝城门走去,沿路经过府门时朝一个守门的小厮,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那小厮看了他一眼也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走远后,撒腿朝府外的街市上跑去! 源州城下,大洛的战家军的玄黑战甲在日光下反射着肃杀的冷光,十万大军,将整个源州城围得密不透风。看得人心突突的跳。 西门外,一架战车上,一身银甲的段慕之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根柱子上,长发散乱,一脸血污,不复昔日风采。 战车上战幽凰一身玄黑战甲,血红的披风猎猎作响,手中一把玄铁长剑,杵剑而立,神色冰冷肃穆! 左路军将军裴照,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一马当先,对着城头大喊,“叫你们源州守将司马非出来,我家元帅有话说!” 司马非刚上城楼便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神色微怒,急走两步站上城墙,怒声答道:“阵前何人,报上名来!” 裴照看他一副嚣张的模样,不禁火冒三丈,正要回骂,却被幽凰拦住,对他摇了摇头。她摸了摸肩上的白泽道:“带我上去!” 话音刚落,白泽凌空一跃身形迎风长了丈高,雪白的翅膀伸展开带起一阵狂风,浑身幽蓝的光闪着白的闪电,好不威风。 整个源州城上响起一片惊呼。而站在司马非一侧的青衫男子,眼底却闪过一抹疑惑。 幽凰纵身一跳,站在白泽背上,凌空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马非:“司马非大人,作为这源州城守卫,你不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 火红的披风肆意而张扬,玄黑战甲带着铮铮铁血,淡漠的眉眼间容颜绝世。她御风而立,脚下踩着上古神兽,如同天神降世,让人从心底生出畏惧。 司马非当然知道她是谁,只是他未曾想到,她竟不凡至此。“战元帅……不知你有何见教!”司马非平复了呼吸,终是未曾失礼。 幽凰冷哼:“见教谈不上,只不过两军交战先礼后兵罢了,等会我攻破了你这源州城,免得你怪我没给你投降的机会!”她俯视着司马非声音不带一丝情感,似乎在说这一件在寻常不过的小事。 整个源州城上的守卫面面相觑,冷汗直冒。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神。 “你……你真是狂妄至极!”司马非听她这么一说,气的扬手直接半空中的幽凰大叫。 “我狂妄至极?哈哈哈哈……”幽凰仰天大笑,“司马非……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狂妄?”她俯视着他拔剑直指城墙上南诏军旗,碗口粗的旗杆应声而断,大旗无声的飘下城墙落在地上。 “那是因我我有狂妄的本事!”她说完眼底一片冰冷,那目光直指众人灵魂深处。 司马非更是面如土色,她说的不错,她是有狂妄的资本。 “那请问战元帅,你到底想怎么样?”司马非自知气势不如人便也不再打肿脸充胖子,直接问道。 战幽凰看他如此老实,便也不再让他难堪,“各为其主罢了我能理解你,所以并不为难你,这一仗是我战家与南诏皇族的战争,他屠我将士,杀我父兄,这血海深仇不死不休。可你们……” 幽凰说着伸手指着城墙上的南诏士兵道:“并非我的仇人,所以若你们今日弃械投降,打开城门让我大洛军队进城,我保证不伤你们一分一毫,若有投诚者,我大洛战家军以礼相待。与我大洛将士享受同等待遇!幽凰说完扫视了一遍城墙上的士兵,果然不少人都低下头窃窃私语起来。 第六十二章 兄妹相认 “云公子,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司马非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焦急的大喊! 云战一手扯过他的胳膊抵在后背,一边将他往北门上带,对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喊,“让开,都给我让开,否则我杀了他!” 司马非气的浑身发抖,“云战,没想到你竟是个大洛奸细!” 云战低声在他耳边说:“若非如此,司马大人你打算如何下台?难不成你还真打算与这源州城同归于尽吗?” 司马非神色一愣,心中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你这是在救我! “司马大人并非恶人,对我云战也有知遇之恩,我并非不知感恩之人!今日之事也算是还你一个人情!”云战低声说,“还望大人能好好配合!” 司马非眨了眨眼,对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喊:“闪开,都给我闪开!” 云战站在北门城上,对着城下大喊,“把门打开。否则我现在马上杀了他!” 底下的士兵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云战手上的剑加重了力道,司马非感到脖子上一痛,一道热血流了出来,吓得他朝着城下大喊,“开门,快点开门!你们没看到他都割了我脖子了吗?你们这帮蠢货!” 下面的人一听这话,本就不愿意再抵抗了。既然大人都发话了就赶紧就开门吧! “吱呀……”一声,漆黑而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拉开。原本一直守在城外的中路大军,直接进城,不费一兵一族直接接管了城门。 半空中幽凰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切,心下了然,看着青衫男子那陌生的脸,她却突然眼睛有些酸!六哥哥,是你吗? 城下的百姓看到城墙上的变故,此刻更加大胆,直接跟城门上的士兵撕扯了起来,“大人都被绑架了,还不快开门。” “就是快点开门,说不定我们还有活路。把大洛战家军惹急了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条!” 成千上百的百姓手持木棍,锄头,镰刀涌向各个城门,守城的士兵有不少就是源州人,祖祖辈辈家都在源州,也不愿战家军强攻屠城。 如今一看人家说缴械不杀,而且闹起来的这些百姓都是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里乡亲,也都不忍动手,假模假式的抵抗了两下,便被拿下了。 再加上原本就先混进来的战家军混迹在百姓中,不一会儿其余三个城门也纷纷被打开了。 幽凰站在半空中,对战家军厉声道:“五军将士各派一小队进城,接管城门城楼,其余将士就地安营扎寨,若未遇抵抗不可动武,有肆意闹事者,滋扰民众者,一经发现立斩不赦。听明白了吗?” “是……元帅!”十万战家军,整齐而威严的声音在源州城上回荡,久久为曾散去! 直到大军进城,军帐竖起,有不少人还觉得难以置信,本以为源州城固若金汤,必是一场恶战,却不料,不费一兵一卒,不到半日便将其拿下。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幽凰怕惊扰了百姓,便让白泽收了灵力,骑了一匹黝黑的骏马带着几位将军一路进城。城门两侧沿着街道,围了不少的百姓。他们都是来看传说中的女杀神的。 他们沿街跪在道路两侧,不时拿眼角余光偷瞄,却在看到幽凰之时被她的容貌震惊,没想到这么女杀神竟比画上的仙女还要美丽。 战家军纪律严明,除了常规的守卫,巡逻卫队之外,没有任何私自进城的官兵,而城内的士兵也都各司其职,没有发生一起扰民事件,源州城的一切都照常进行。 御史府内,幽凰和五位将军交代完任务后,便让其各自回去休息了。 看着几个人陆续离开的身影,她才匆忙朝后院的花园跑去。 源州地处南疆,四季温暖如春,御史太的花园内遍植海棠,嫣红粉白,暖风里开的热烈。 幽凰远远看到那一抹淡青色的身影,背对着她似乎正在欣赏着一株海棠,她竟然眼眶一热,慢下了脚步,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年少的记忆。 第六十三章 这些年你可怨恨父皇 幽凰咬牙,“事有轻重缓急,大战在即,便只有先便宜了那帮狗贼,不过琅琊城内有轩辕玦在,那些所有参与谋害我们父兄的,一个都不得善终!也算是我告慰父兄的在天之灵了!” 幽凰想到轩辕玦心头一暖,也不知道如今他在琅琊城中在做什么! “轩辕玦?”战云翳听到他的名字不禁眼角含笑,“他居然没死!” 幽凰想起他死皮赖脸,泼皮无赖的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他这种祸害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死掉,这不,一回来就搅的整个琅琊城天翻地覆的!” 云翳看着幽凰一副对轩辕玦很不屑的样子,笑着说:“怎么?那小子欺负你了?” 幽凰想起他前两天厚颜无耻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双颊滚烫:“他就是个流氓,懒得理他!” 云翳笑着点了一下她皱起的小鼻子,对她说:“放心,以后有六哥在,一定不让他再欺负你!” 幽凰害羞的咬了咬唇,故意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战云翳笑着望着这满园的海棠问,“如今源州已经收复,凰儿下一步作何打算?” 战幽凰正色道:“南诏既然有胆动我战家,杀我父兄,这笔血海深仇岂是杀他十万南诏将士便能一笔勾销的,我要踏平南诏,灭他段氏一族!方能借我心头之恨!” 云翳看着她身上蓬勃而出的杀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凰儿不管做什么六哥都陪你,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不要苦了自己!” 幽凰笑着点了点头,“待我大军灭了段氏一族,便以南诏为据,再慢慢收拾皇帝老贼!” 云翳蹙眉沉吟:“只是不知道,阿玦他……” 幽凰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望向眼前一株看的灼灼的海棠说:“只怕,他对那个人的恨不比我们少!” 琅琊城内,轩辕玦一身玄黑朝服端坐在宣和殿一侧的书房内,洛宸帝下了早朝便命张瑞安传话,让他在偏殿等候,可一个时辰过去了,却都未宣他觐见,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屏神静气,运功打坐,并不着急。一旁的侍女茶都换了几道,他还是一副入定的模样! 宣和殿内,洛宸帝批完一堆奏折后,问张瑞安,“三皇子还在偏殿候着?” 张瑞安躬身上前低声答道:“回禀陛下,还在!” 洛宸帝头都没抬,继续批阅奏折,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他都做什么?” “这……三皇子什么也没做,一直端坐在那里!”张瑞安如实回答! “哦……是吗?”洛宸帝手里的竹笔顿了一下,又继续批阅奏折,“那就让他再等一会儿!” 直到太阳升至头顶,已到正午,洛宸帝才放下朱笔问一旁的张瑞安:“什么时辰了?” 张瑞安连忙答道:“陛下,正午了,该用午膳了!” “那就让人布膳吧,朕今日就在宣和殿与三皇子一道用膳!”说完又拿起一份南疆的奏报! “是……老奴这就让御膳房布菜!”说完弯着腰缓缓退下! 小太监到偏殿来请轩辕玦的时候,他依旧维持了一早的姿势,甚至连手指都没变过!这样的定力真是让人叹服。 “见过三皇子,皇上有请,让您到宣和殿一道用午膳!”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说。 轩辕玦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小太监说:“前面带路吧!” 宣和殿内一侧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洛宸帝却还端坐在龙椅上,似乎对手里的奏折十分感兴趣。 轩辕玦走上前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王,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宸帝冲他招了招手,“皇儿来的正好,来看看这份奏折!” 轩辕玦拱手称是,缓步上前接过奏章,奏折上不过寥寥数语,“昨日,我大洛未动一兵一卒已收复源州,为扬我国威,永保大洛南疆安宁,臣即日率军南下南诏,直捣南诏王都,必将收服南疆,归于大洛。” 轩辕玦心中不禁心头一软,眼前浮现出幽凰的脸,这个总是给他诸多惊喜的女子,可表面上还是一副沉静淡漠的模样,合上奏折对洛宸帝拱手道:“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南征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再传捷报。踏平南诏,开疆拓土指日可待!” 第六十四章 轩辕玦的情书 这么多年他们母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些小动作他都可以忍,却不料他早已不满足仅仅做一个太子了。 而他这个曾经最心爱的以为已经亡故的儿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死而复生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三年之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连自己都查不到。三年的时间或许将一切都改变了。 他看不清这个站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喊着自己父皇的三儿子,到底怀着怎样的目的?他越是对当年只字不提,越是让自己不安。 如今他已经放下姿态,可他依旧是一副伪装好的模样,教他如何不气恼。他的万里江山绝不会交到一个对自己有二心的人手中。 午后的阳光,透过宣和殿窗户上的菱格落在地上,光阴错落间洛宸帝的脸忽明忽暗,隐晦不已。 轩辕玦刚出宣和殿,一直在外面候着的青卓终于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问,“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属下……” 轩辕玦递给他一个噤声的眼神:“回去再说!” 两个人刚到宫门还未上马,便看到二皇子轩辕渊一身朝服,疾驰而来,见是他扬声道:“三弟刚从宫里出来?” 轩辕玦拱手点头道:“正是,二哥这是?” “父皇召见!”他一副亟不可待的样子,便将缰绳交到随从的手中,朝宫内走去。 轩辕玦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看来这老皇帝拉拢不成,便要给自己找个对手了! “青卓,走吧!”说完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南诏王都的大殿上此刻却乱成了一锅粥,老皇帝一筹莫展的坐在王座上揉着额头,看着大殿中一干臣子吵得不可开交。 大皇子段慕云一派的段老王爷,拿着,源州城的战报,义愤填膺,“当初二皇子一意孤行,如今给我南诏惹下这样的祸端。那战幽凰已经夺取了我源州,不日便将南下,直捣我南诏都城。大洛洛宸帝早已对我南诏虎视眈眈,如今我们自己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讨伐的理由。国家危矣!” 二皇子在朝的幕僚,容舸听罢此话,气的满面通红:“段王爷也知道大洛对我南诏早有狼子野心!我南诏虽小但国富民强,若自己卧榻之侧有人虎视眈眈,还不奋起反抗的话,早晚也要被人吞并。二皇子之所以举兵攻打大洛,也是为了自保自强。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大洛不但俘我皇子,杀我大臣,直逼我南诏国境,段王爷不思奋起反抗,反而在这搅弄是非是何居心?” 段老王爷被他这么一呛,气的嘴角的胡子都竖了起来,“容舸你不要将私人仇恨与南诏安危混为一谈,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不过是你哥哥容沣在源州死于战幽凰之手,你气不过罢了。 奋起反抗!你说的容易,自我南诏与大洛开战以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如今国库亏空不说,就白虎关一战,我南诏将士便死了十万,十万人呢!再加上源州城被困的将士!我南诏大军如今还剩多少?你可知道? 你只知道在一旁摇旗鼓吹,煽风点火,却不知道我南诏的家底都要给你们败光了!” 段王爷说完,心痛的老泪纵横。看的一旁的不少官员也都泪光闪烁! 南诏皇帝也是一声长叹,“段爱卿,此话有理,如今这等局面可有什么良策?” 段王爷看老皇帝似有松动,连忙擦干眼泪,上奏道:“为今之计,是要马上给大洛皇帝发求和书,并派一得力之人前去和亲,方能延缓战家军南进,之后再慢慢谈,将损失降到最低!” 老皇帝捻着胡子点头,“那前去和谈之人,爱卿可有人选?” 段王爷便给一旁的大皇子递了个颜色,段慕云拱手上前,“回禀父皇,儿臣愿意前往大洛,为父皇分忧!” 容舸一看这情形,急得跪地叩首大声疾呼:“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啊!若我方提出和谈,只怕他大洛皇帝会趁机敲诈,到时候国将不国啊!” 几个幕僚也纷纷下跪附和,“请皇上三思啊!” 却不料一贯优柔寡断的老皇帝,突然拍案而起,“三思……朕这次才是真的想明白了,你们这一个个的只会在一旁摇旗呐喊,鼓动战争,可那个能披甲上阵去把那战家军给朕击退?如今人家打到家门口了,你们一个个又是只会搬弄是非,哪一个真正的是为君分忧,出谋划策为朕分忧的?” 几个人被皇上这番话说的一时无法反驳,但一想到,若是段慕云前去和谈,那二皇子必死无疑,若是如此他们这帮二皇子的党羽将来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不紧悲从心生,只能背水一战。 “皇上……皇上三思啊!”几个人头磕的砰砰直响。 老皇帝看的更是心烦,大喊一声,“朕意已决,若有人再劝,必不轻饶,退朝!”说完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第六十五章 蛇蝎美人 幽凰缓缓走进房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虽然不知小姐是谁,但深夜不请自来,还如此不自重,入不了幽凰的眼,还请你早点离开,不要打扰了我休息!” 那女子被她这么一说也不生气,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直听我皇兄父皇说你如何如何的阴狠毒辣,残暴不仁,还以为你是个满脸横肉,其丑无比的悍妇,没想到竟然长得比我还美!”她边说边起身朝幽凰走来。 一双大大的眼睛似乎天真无邪,像个小姑娘看到心爱的玩具一般,伸手想要触碰幽凰的脸。 却不料被幽凰一道火红的灵力烫的一声尖叫。 幽凰看着柔弱的俯在地上的红衣少女,冷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居然这样歹毒!蝶舞公主!” 地上的少女看到自己被识破也不气恼,反而一扭身站了起来,揉着被烫到的手腕娇嗔道:“真是个粗鲁的人,人家只不过是想跟你玩个游戏,你竟然把人家的手给烫成这样了!” 说完还嘟着嘴巴,幽怨的看着幽凰。 “哼……”幽凰冷笑,原来是个绿茶婊,“没想到你蝶舞公主,竟然把杀人当游戏!看来你跟我有同样的嗜好!只不过你的太过无趣,要不要见识见识我的游戏!” 幽凰说完掌心幻化出清幽的幽冥离火。看着她道:“我手中的这团火,叫做幽冥离火,据说是无间地狱万年不熄的业火,能够荡涤这世间的一切,你知不知道白虎关十万南诏大军死后的为何找不到一丝痕迹?” 蝶舞公主原本妖媚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就是被这幽冥离火给烧成了齑粉,连渣儿都不剩!不知道若是这么美丽的你沾上这火会怎样?”幽凰边说边一步步向她逼近! “你……你不要乱来……”蝶舞公主脸色煞白的边说边往后退。 “知道害怕了,那就老老实实说明你的来意,否则就马上给我滚蛋,本帅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幽凰说完冷冷的指了指门口。 蝶舞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人家只是好奇,所以来看看嘛!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企图!” 幽凰看着她依旧惺惺作态的模样,耐心全无,“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我今日不动你不代表我放过你,你最好乖乖的将这房间里你下的蛊和毒都给我清理干净,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蝶舞没想到她居然早就知道了她的目的。索性不再演戏,换上一张阴沉的脸道:“战幽凰,今天算你走运,但你记住,想灭我南诏没那么容易。”说完摊开双手,一股猩红色的雾气朝幽凰扑面而来! 幽凰屏住呼吸,祭出一股水波卷起那片猩红朝窗外甩去。 “啪”的一声水波落地,一株海棠瞬间枯败,附近的青草也都成片的枯死! 幽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双眼露出危险的杀气,好一个南诏蝶舞公主! 长阙四周看了一下这间房间,摇头道:“看来你今天晚上是要换个地方住了,这里简直没有一样东西干净了,看来她为了杀你也是下了血本了!” 幽凰冷笑,“这些东西难道还能难倒下你长阙国师?” 长阙摊开双手,“我一贯修习灵力,对于这些蛊毒也只是有些了解,并无研究,而且巫蛊之术过于阴毒,有损阴德,我当然不屑去碰!” 幽凰看他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犯难:“若是不能解,只好烧了这间屋子,不然万一有人误闯进来岂不是死的很难看!” 长阙似乎也很赞同,“但是今后你若进攻南诏难免要再次与她交手,这样的东西可是防不胜防啊!” 幽凰也觉得此事十分难办,先前的几次战事中,为了避免南诏使用蛊毒,一直都选择近身搏斗,让他们难以施展,可是如今大军南下,深入南诏,若是对方使用这些巫蛊之术度的确会让战家军陷入被动。 她负手沉吟半晌,“曲叔似乎对这巫蛊之术有所了解,先喊他带着军医来这里查探一下吧,说不定能有些收获, 长阙看着她说:“你这个独来独往,不带侍从侍女的习惯还是要改一改,像今天这种情况就很危险!” 幽凰斜睨了他一眼,“我倒是想要独来独往呢,这不时时刻刻都有你嘛!” 白泽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在她脚边跳来跳去说:“还有我呢,还有我呢!你每次用完我就不管我了!” 幽凰看着它气鼓鼓的样子,不禁弯腰将他抱了起来,举到面前嫌弃的说:“你不是上古神兽吗?能不能有点神兽的尊严?你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个邀宠的宠物,太丢脸了!” 白泽气的龇牙咧嘴,浑身闪电“咔嚓咔嚓”的响,“你说谁没尊严?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都是因为你!你居然还嫌弃我!下次有事儿不要求我,哼……” 第六十六章 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议和的文书此刻还在路上未到洛宸帝的手中,这战幽凰就攻到了城下,难道她是执意要亡我南诏吗?”南诏老皇帝气的直拍桌子,心头气愤却又无助! 大皇子段慕云上前安抚道:“父皇莫慌,既然今日她避而不见,想必是想在明日城墙之上再谈条件,否则此刻她就该下令攻城而非围而不攻!她与我南诏的仇恨,无非就是二弟当初在源州杀了他父兄七人,如今二弟已经在他手上,白虎关她也杀了我南诏十万将士,此时应该是已经抵消了的。 明日一早孩儿先到城上与她商谈,看她到底是何意思。” 南诏皇帝听他这么一说,无奈的点了点头:“只希望事情如你所言,她能对我南诏不再仇恨!” “父皇……”一道娇媚的女声伴着清脆的铃铛声从殿外传来。 众人不转身也知道来人是谁,整个南诏佩戴金铃且敢上殿的女子除了南诏第一美人蝶舞公主没有第二个。 “蝶舞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她依旧一身红衣,长发在身后编成七彩的发辫,华贵繁复的眉心坠趁着一张美丽的脸更加妩媚。 纤细的手腕,脚腕,以及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系着茉莉花瓣大小的金色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悦耳的声响。 整个大殿上静的雅雀无声,众人都被她的美所吸引,眼神随着她的步伐缓缓移动。 “蝶舞,你怎么来了?父皇正在和大臣们议事,你先回去!”即便是眼下这等情况,南诏皇帝对这个女儿也是柔声细语,不忍责怪! 蝶舞双眼含泪,眉头紧锁,“父皇,蝶舞知道今日大洛军队兵临城下,父皇十分忧心,蝶舞于心不忍特来为父皇分忧!” 说着目光盈盈的扫视了一遍一干大臣!大殿上不少人都对她报以温柔的神色。 “你一个女儿家能做什么,赶紧回去吧,父皇会保护你的!”南诏皇帝看着她说。 “父皇,蝶舞已经长大了,而且那战幽凰不也是个女儿,还不是可以帅军打仗,蝶舞不会比她差!”想起战幽凰她眼神都变得狠辣起来。 大皇子段慕云看着她,心中冷笑,他这个皇妹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即使身为女儿身,心却大的很,“蝶舞难道有何良策?” “她战幽凰再厉害,也是个凡人,只要是人中了我南诏的蛊毒就必死无疑,若是他大洛军队临战之前,元帅暴毙而亡,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攻城!”蝶舞一边是说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蛊盅。 “父皇,蝶舞自小便潜心修习各种蛊毒,如今已有上百种不同种类的蛊毒,种种致命,今夜蝶舞就带着我南诏皇宫内擅蛊之人,悄悄潜入战家军大营,将这些蛊毒散播出去,我就不信,明日一早他们还有命攻城!” 听完蝶舞的这番话,不少人点头称是。 “想我南疆蛊毒,独步天下,若能一击得中,只怕大洛再也不敢轻易对我南诏用武了!” 段慕云看着眼前面露得意之色的蝶舞道:“可若你不能一举将战幽凰杀死,那后果可是要赔上我整个南诏的!” 蝶舞仰头看着段慕云笑的天真无邪,“大哥你怕什么?万一她没死,那我们也可以说我南诏皇室不清楚何人所为,到时候你带着我去大洛帝都琅琊城去和亲,我就不信哪个男人能够对我不动心!” “你要去和亲”?段慕云不相信的看着她,她从小就野心勃勃,甚至还想当南诏女王,怎么此刻会甘于牺牲去做个和亲的公主? 蝶舞双眼泪光闪闪,看着大殿上的南诏皇帝,声音哽咽道:“父皇年事已高,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身为皇家公主,我不能置国家危难与不顾,为人子女,更不能看父皇如此为难。如果我失败了,我愿意到大洛和亲,只要能够让大洛撤兵,我什么都愿意做!” 说着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身子缓缓跪下。 南诏老皇帝也是泪水涟涟,慌忙走下金殿将她抱进怀里,“蝶舞,我的好女儿,父皇都听你的,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成败父皇都担着!” 蝶舞俯在老皇帝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大殿上一干大臣也都感动的双眼通红,谁都没有看到少女眼中那阴谋得逞的冷笑。 战幽凰,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我一定会让你死的难堪。 此刻大殿外一个守门的小太监默默的从殿内退了出来,快步朝外走去。 日落西山之后,圆圆的月亮缓缓的升了起来。 整个战家军大营内,一片沉寂,只有一队队的黑甲军在大营各处来回的巡视着。 第六十七章 魂引 幽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涨的满满的,原来在他腹黑,冷漠,甚至有时无耻而纨绔的表象之下,还住着一个内心羞涩的小男孩儿! 月光下十几个身着黑衣的南诏巫蛊师,个个都被捆的像粽子一样趴在地上,看到战幽凰出来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幽凰走到他们面前冷冷的看了一眼说:“你们今天都打算用什么样的蛊毒对付我大洛的将士呢?”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哑巴了一般不敢说话,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女魔头一夜之间就杀掉了他们数十万的同胞。南诏人对战幽凰恨之入骨却也闻风丧胆! “怎么?有胆子来,没胆子认吗?”幽凰俯下身死死地盯着离她最近的一个人! 那人吓得扭动着往后躲,闭着眼不敢去看她。 “不说,那好,全都给我吊起来,让军医将他们身上所带的蛊毒全都在他们身上挨个的试试,还了解了解毒性。” 幽凰话音刚落,地上的一干人等都变了脸色,“不……我们说,全都说!” 却不料眼前的女子嘴角微扬,朱唇轻启冷冷的说了一句:“晚了……” 说完转身而去再不理会他们的哀嚎。 幽凰边走边对曲微茫说:“明日将这些人,还有我帐中的蝶舞公主跟段慕之一起挂在阵前,让南诏皇帝过来领人!今夜大家也都辛苦了,该休息的休息!明日好有精力攻打王城!” 曲微茫点头称是,“元帅还是早点休息吧!今夜老奴一定跟军医一起将先前剩余的几十种南诏蛊毒研究透彻!” 相对于战家军大营中的平静而来,南诏王宫内此刻却一片混乱,不少的妃子,公主都收拾了细软打算逃走,宫女和太监们也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会被俘虏。 而南诏皇帝此刻焦急的在大殿内来回踱着步子,这蝶舞都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正想着,一道蓝光乍现,轩辕玦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什么人?”老皇帝大喊一声! 却被轩辕玦长剑指住了咽喉,“你最好闭嘴,不然下一秒你就永远都张不了嘴了!”他冰冷的嗓音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凝。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老皇帝看着一旁瞬间倒地的侍卫太监们声音颤抖地问!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记住我说的话!一、准备好降表,明天一早到城墙上乖乖投降。二、连夜撤回大洛前往大洛的和谈书。三、张开嘴!”说完双眼冷厉的看着他。 前两项还好理解可这第三项,却让人有点摸不清头脑,南诏老皇帝不禁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下一秒一个黑色的药丸直接飞进了他的嘴中,他还来不及反应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他捏着喉咙大喊。 轩辕玦冷笑一声:“还能是什么?毒药啊!一种若不吃解药便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药,而这世上唯一的一颗解药在我这里!”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瓶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老皇帝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 轩辕玦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模样,眼中没有一丝情感,“你生了一堆好儿女,连我的人都敢动,这就是你应得的惩罚!乖乖按我说的去做,后天便会有人送解药给你!如若不然……”他双眼微眯,手指微动。 老皇帝突然闷哼一声弯下了腰。一道尖锐的疼痛,从心口传遍四肢百骸,他全身痉挛的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抽搐不已。 头顶上传来轩辕玦冰冷的嗓音,“这样的痛苦会日日加剧!若你能够承受,大可与我为敌!” 老皇帝哀嚎着,伸手想去触碰眼前那双如玉一般的锦靴,却只见一道蓝光陡然一闪,明晃晃的大殿上瞬间只剩下自己和一帮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侍卫和宫女。 只有身上的筋骨俱断的疼痛提醒着他曾经发生的一切,他绝望的瘫倒在地!南诏的着百年基业怕是真的要毁在自己的手里了! 轩辕玦回到琅琊城的王府之时天色已经泛白了,青卓一脸担忧的站在房门外,见他回来连忙上前将一顶白貂大氅披风为他披上,“殿下,您在这样两地奔波下去,属下担心魂引会……” 话还没说完,便被轩辕玦伸手制止,他面带疲色的问:“我无妨!南诏的和谈书是否召回了?” 第六十八章 我不介意成全你 老皇帝朝他摆了摆手,摇头道:“不用了!”说完将大臣昨夜拟好的降表以及传国玉玺递到他的手中:“父皇实在体力不济,由皇儿你来与大洛交涉吧!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段慕云接过那似有千斤重的降表,重重的点了点头,“儿臣记下了!今日之辱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幽凰望了一眼乱做一锅粥的城墙,回头冷冷的看着肝胆俱裂,痛心疾首的段慕之,眼中带着嘲讽的悲悯,“事到如今你还当自己是个英雄吗?在你的臣民,父兄眼中你不过是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若不是你野心勃勃贪恋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也许今日南诏还是个安详富足的小国寡民。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敢动我战家的人!” 说完一道金石之声月离铮然而去,削断了他左手的手筋! 只听得他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迸溅,惨不忍睹。看着城墙上的人冷汗淋漓。 幽凰冷冷转身,俯瞰着城墙上的南诏众人,冷声道:“我段幽凰向来恩怨分明,既然你南诏皇帝幡然醒悟,大义灭亲,那么今日若你们乖乖的递了降表,开城迎接我等,世代对我大洛称臣,纳贡,我便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段慕之便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月离开再次飞驰而去,白光一闪,段慕之的惨叫声再次传来,右手也颓然跌落下来! 段慕云此刻再无时间悲伤,他连忙擦干眼泪起身,对着战幽凰道:“战元帅,这是我南诏的降表及传国玉玺,自今日起,我南诏甘愿臣服于大洛,为大洛属地,年年纳贡。我南诏大皇子段慕云亦甘愿对大洛皇帝俯首称臣,世代忠诚于大洛,绝不敢再有二心!若违此誓死无全尸!” 幽凰冷笑,“你南诏人最为阴险奸诈,一句死无全尸要我如何信你,若你违背此誓,南诏一族便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生生世世难容于六道之中,如何?” 此话一出,整个南诏皇城上一片哗然。 这样恶毒的诅咒,是让整个南诏永生永世都难再翻身吗? 段慕云看着半空中居高临下睥睨而立的幽凰,一张脸涨的通红,一双手握紧又松开。 此时双手手筋尽断的段慕云如发了疯一般大叫:“皇兄,不可,万万不可,你身为我南诏皇室的大皇子不能发下如此毒誓,这个女魔头不但要我南诏亡国,还要让我们的子民世代为奴丧失尊严,其心险恶歹毒你万万不能屈服啊!皇兄……” 他喊得声嘶力竭,字字泣血,下一秒月离再次铮然而出,齐齐斩断他一双脚筋,惨绝人寰的叫声再次响彻整个南诏王城上空,令所有人寒毛直竖。 幽凰冷笑一声,俯瞰着段慕云,“我之所以会如此对他,是因为他杀我父兄七人,他罪有应得,而你,若是想如他一样为国捐躯,我不介意成全你!” 她话音刚落,段慕云直觉一道白光伴着金石之音咻然而至,堪堪停在他鼻尖处,似乎随时要让他身首异处。 他吓得浑身发抖,颤抖着喊出那句誓言:“我南诏甘愿臣服于大洛,为大洛属地,年年纳贡。我南诏大皇子段慕云亦甘愿对大洛皇帝俯首称臣,世代忠诚于大洛,绝不敢再有二心!若违背此诺言,南诏一族便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生生世世难容于六道之中。” 看他说完,幽凰素手一扬起,月离铮然而回。 既然如此,“打开城门,迎我大洛战家军入城吧!”幽凰说完朝底下前锋军将军城铮看了一眼。 程铮大手一挥,黑色的战家军,迅速入城占领了王城的各个要道家关卡。 南诏王城的大殿之内,幽凰从段慕云的手中接过了降表及传国玉玺,她冷冷的看着一脸木然的段慕云轻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关于南诏今后的事务,本帅还有一些话想单独与大皇子商议,不如我们内廷一叙。 说着看了一眼一脸空洞的老皇帝道及一干大臣道:“不知各位可有异议?” 那些人都清楚她的手段,此刻哪里敢多言一句,纷纷沉默的摇头。 段慕云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却又不敢拒绝,只好随着她进了内殿。 一进内殿,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不是段慕之又是谁! 段慕云即便从前与段慕之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但毕竟也是骨肉兄弟,如今见他如此下场也不禁有种兔死狐悲的心态。 第六十九章 班师回朝 幽凰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一干大臣,冷声道:“本帅已经与你们的大皇子商议过了,既然南诏有你们南诏的民风民情,且如今甘愿归顺,那本帅便留下驻军协助大皇子重整南诏,回京后也会上奏皇上,军民共治使得南诏长治久安。” 大殿上一干人等,此刻都只敢点头称是,叩谢皇恩。 幽凰说完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战云翳一眼,沉声道:“大皇子,愿你能谨记誓言,不忘初心。也愿南诏从此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战云翳故作谨小慎微的模样,“承元帅吉言!” 幽凰直到圣旨下达到南诏方才率军班师回朝。三日后,原南诏皇帝病逝,追封南诏王,特准葬入南诏皇陵,但不享君王之礼葬,不得祭奠! 大洛五百三十七年春,洛宸帝将南诏改名南疆郡,封段慕云为南疆郡王,由两万南征军驻守,君民共治,自此历时半年之久的南诏之乱结束,镇国大元帅战幽凰率南征大军班师回朝。 大军得胜回朝的消息传到琅琊城中时,全城上下欢呼雷动,曾几欲倾覆的战氏一族如今成了大洛在无人能及的世家,而这样的消息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朝堂之上,自前太子一党通敌之后再无半丝笑容的洛宸帝,拿着奏折笑得一脸喜气。“诸位爱卿,今日可谓双喜临门啊!南诏归顺,漠北也递交了和谈国书,七日之后和谈队伍便要到琅琊城了!如今我大洛可谓是四海称臣啊!哈哈哈……” 二皇子轩辕渊听罢连忙上前俯身跪地高呼,“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国泰民安,四海称臣!” 众大臣见状不禁纷纷附和,一同跪地唱和,“恭喜皇上,四海称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宸帝听罢更是喜不自禁,看着轩辕渊道:“渊儿今日在礼部熟悉的如何了?” 轩辕渊连忙答道:“儿臣自领了父皇恩典到了礼部后,日夜不停,不敢有丝毫倦怠,如今已经将整个礼部的事宜烂熟于心了!” 洛宸帝满意的点头称赞,“渊儿果然勤奋上进,如此,此次北漠使臣来京和谈的使团便由你全权负责接待。既不可失了礼数又不可过于谦卑,要让这些北狄人看到我大洛的兵强马壮,繁华盛景,从此之后再不敢对我大洛心存觊觎!” 轩辕渊心下暗喜,往年接待来访使臣之事全都是由太子操办,今日父皇竟将此事交由我来负责,这难道是向群臣暗示什么? 思虑至此,轩辕渊不禁连忙领旨谢恩,“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托,全力操办此事!彰显出我大洛国威!” “好……”洛宸帝放下奏折望向一直沉默的轩辕玦道:“玦儿,战家军凯旋归来,举国欢庆,兵部对此可有什么安排?” 轩辕玦缓步上前拱手答道:“启禀父皇,当日战家军南征之时,父皇曾在城门许下诺言,说大军凯旋之日,要率文武百官在宣武门外设宴相迎。既然父皇早有安排,兵部便未另作打算。以免届时冲撞了圣驾!” 他说的不紧不慢,有理有据,却让原本打算将庆功宴敷衍了事的洛宸帝再也不好推脱! 洛宸帝面上笑着点头道:“朕正有此意,就是想看看兵部对此事是否有更好的建议?”他如此说着可那笑意始终未深达眼底! 轩辕玦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拱手道:“既然父皇也说,战家军此次南征军功卓著,举国欢庆。依儿臣之见,不如当日便在宣武门上,犒赏全军,论功行赏,一则体现出父皇圣明,赏罚公正。二则与民同乐,让百姓体会到皇家的恩泽,让天下贤能之士都能为朝廷所用。” 轩辕玦话音刚落,不少大臣都纷纷上奏附和! 吏部尚书程之沛拱手上前:“臣赞同三皇子只见,先前,南诏入侵,北狄进犯,瘟疫肆虐,我大洛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如今,南诏归顺,北狄求和,战元帅功不可没,不如就趁此良机,大赦天下,让百姓也能体会到我大洛崛起,强国安民之心。” 刑部尚书蔡阁亦上前道:“臣附议……” 中书令及几位御史也上前附议:“臣附议……” 望着金殿之下,一呼百应的轩辕玦,洛宸帝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何时他已经在朝中有这样大的影响力了?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做的如此滴水不漏,让他毫不曾察觉! “既然众爱卿都有此意,朕亦是如此想的!那至于如何封赏,便由兵部协同礼部一并商定,拟好封赏后给朕过目吧!内务府掌管此次盛宴的酒菜歌舞,务必要彰显出朕对南征大军众将士的一片心意!”说完他装作身体不适的揉了揉太阳穴。 一旁的张瑞安会意连忙上前询问道:“皇上可是那里不适?是否要宣太医过来?” 殿下的臣子也都一脸担忧,“陛下……” 洛宸帝摆了摆手道:“不妨事,年纪大了老毛病了,一到换季便头风发作!” 第七十章 你只能是我的 他低沉的嗓音此刻带着一丝性感的哑!“我等不了你慢慢思考再给我回答,这一生,你只能是我的!不……生生世世,你都只能是我轩辕玦的!” 他霸道而蛮横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幽暗而漂亮的眼中,仿佛燃烧着某种暗色的火焰,看得幽凰的心跳一声大过一声,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轩辕玦……”她轻声唤他的名字。 “……嗯?”他低声回应她。 “你混蛋……”她红着一张脸,一双眼波如盈盈秋水几乎将他淹没! 他一把将他抱起,咬牙道:“我用尽了我全部的自制力才能忍住对你不做混蛋的事情!” 说完将她温柔的放在长榻上,并拉过被子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眼底的青痕,心疼的说:“早点睡吧!明日还有一整天要忙!” 幽凰原本一颗被他那句话吓得七上八下的心才缓缓放下,有些无措的看着他,却被他一把覆上她的双眼,“别这么看我,我怕我忍不住!” 幽凰心头一颤,缓缓闭上眼,这个让人窝心的男人,“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蒙在双眼便拿开了,整个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幽凰心里腹诽道,就这么走了?这么想着不禁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却在一瞬间对上了那双写满沉沦与迷醉的眼,嫣红的唇上带着得逞的笑,“如果你说舍不得我,我今夜就留下来陪你!”他的低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诱惑。 却被幽凰狠狠地推了一把!“你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轩辕玦唇角笑意更浓,“口是心非的小丫头!”说着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低声说:“好梦……” 看着那随着一道蓝光一起消失的身影,幽凰缓缓抬手遮住了眼,却遮不住唇角的笑。 清冷的月光下,帐篷顶上,一人一兽两道白色的身影,看着消失在云层中的轩辕玦,长阙缓缓起身道:“回去吧,太冷了!” 白泽抖了抖身上的一层薄露,无奈的叹息,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真神你到底在哪里啊! 第二日一早整个琅琊城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城门外都挤满了前来迎接战家军凯旋而归的百姓。宣武门高高的城楼上,更是布置的富丽堂皇,朱红的城门上只有皇家才能用的明黄锦缎细细装点。 城墙上大洛的五爪金龙锦旗迎风招展,各色早春的花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女个个容色清丽,唇角含笑。 随着雄壮的长号声,洛宸帝携后宫嫔妃,文武百官走上城墙,接受万民朝拜。 旭日东升,整个城门上一片金色霞光,战幽凰一身玄黑战甲骑着一匹黝黑的骏马率领众将士自晨光中走来! 城墙下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战元帅威武,战家军威武!” 幽凰骑在马上看着街道两旁热泪盈眶的百姓,朝他们点头示意! 轩辕玦负手而立,看着人群中光芒万丈的幽凰,不禁眼中露出宠溺的神情,她似乎生来就该这样,受万民朝拜,世人敬仰! 而端坐在龙椅上的洛宸帝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未达眼底!他无意间磨了一把如此锋利无比的剑,只是如今却不知道这把剑是否还能受自己掌控! 在一众后宫嫔妃公主中,却有一双怨毒的眼躲在人群之中像一只在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轩辕静远远地望着众人拥戴的战幽凰,长袖下的紧握的双手恨不得即刻冲上前去掐死她。 战幽凰你终于回来了,你毁了我的母后兄长,让我落得如此地步,我要让你死无全尸。 行到城墙之下,幽凰翻身下马,与众将士一同下跪朝拜,“臣南征军镇国大元帅战幽凰,不服皇上之托,荡平南诏,平定南疆,今日班师回朝,特来复命,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七十一章 相拥而眠 幽凰气的一道水光直射过去,气的怒声道:“轩辕玦,你给我出去!” 却不料被他轻轻一挡便挡住了,还一副又不是没见过的嫌弃样子说:“谁让我每次来你都爱洗澡呢!你要是觉得吃亏了,下次我洗澡的时候喊上你,你看回来不就是了!” 幽凰对他这样的无耻言论能够给与会回击的只有一个白眼,“谁要看你,你到底有没有点羞耻心啊!三番四次闯进一个姑娘的闺房看人洗澡!” “本王三番四次都只对一个姑娘入浴百看不厌,这说明我长情,怎么到你眼里就成了没有羞耻心了!只怪姑娘太美丽,让人梦莹魂牵难以忘记啊!”他说的理所当然大言不惭。 “再说了,三番四次的本王可什么也没看到啊!”说着还挑眉朝浴桶里瞄了两眼,像是想把花瓣之下若隐若现的春光看尽! 幽凰为之气结却碍于自己如今的境况对他无可奈何,“我要出来,你快出去,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却不料他笑得狡猾,低声道:“我转过头去!你出来吧!我绝不偷看!” “信你才有鬼!”有凰看着他作势要转头的样子狠狠道! “你不信我还能信谁?”他得意的看着困在水中进退两难的她笑得天怒人怨。 “我就是当初瞎了眼,才会相信了你这个流氓!”幽凰气的拍着水面后悔。 看在轩辕玦的眼中却是个撒娇的小女儿模样,不由得挪不开眼,看她羞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又忍不住想逗她:“你求求我,我就出去!” 幽凰傲娇的转头不去理他,鼻子里哼了一声。 “既然这样,那你就在里面呆着吧,本王原本就没看够!说不定一会儿战夫人过来了,撞见你我这样,我正好跟他求个亲!以后名正言顺的天天看!”他说着整个人作势又往长榻上倒去。 “你……”幽凰拿他没办法,而且也真怕被杜月颜回来看到这番模样,捂着脸闷闷道:“求求你……”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他掏着耳朵继续为难她!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啊……行了吧!”幽凰气的一连大喊了几声! 轩辕玦这才得意的从长榻上优雅的起身,嘴上还不忘占她便宜说:“说一声就行了,不用说这么多遍,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幽凰恨不得上去扯烂他那张妖孽的脸,你会不好意思才怪! 见他走到屏风外,幽凰才试探着起身,抓起棉布简单的擦拭了身上的水珠就连忙将衣服套了起来。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狠狠的瞪了他两眼。 “轩辕玦你以后……”她本想说你以后再也不准进我的房间。 话还没说完一块带着他清冷梅香的锦帕兜头盖在她的脸上,一双温柔的手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的为她擦起了长发! 低沉的嗓音带着宠溺道:“把脸上的水擦干,别着凉了!” 她原本一腔怒火被他这三言两语给整得成了个哑炮,半天也没响。 “哦……”了一声闷闷的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他将她按在梳妆台前坐下,为她将头发上的水擦干,又用灵力将水汽蒸发掉,才拿起梳子,为她细细的将长发梳顺。 那一瞬间幽凰的一颗心被什么填的满满的!前世今生,从未有一个男人这般为她梳过发!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那些岁月静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字眼。 怎么遇到他自己就不像自己了呢! 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如一匹水滑的锦缎,带着清幽的香,让他爱不释手! 两个人都难得的如此安静,房间里听得到两人的心跳声。春日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轩辕玦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他放下梳子一把将幽凰抱起朝床榻走去。 幽凰急得直踢脚,“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却不料他嘴角一挑,露出一个坏坏的微笑,“从你走了的这半年我夜夜奔袭千里只为看美人一眼,从来都未能安睡,这会儿只想眯一会儿!不过要是你非得要求我做点什么,我也愿意效劳!” 第七十二章 琼华盛宴 轩辕静此刻心里正想着上林苑的宴会上艳压群芳,把轩辕晴和那些名门闺秀们都比下去,心情好的不行,哪有什么不愿听的。 “姑姑讲便是!” “娘娘临进冷宫前还一再叮嘱奴婢一定要护住静公主周全,为公主争个好前程,奴婢不敢忘,只不过如今咱们在这宫中无依无靠,凡事都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能行将踏错给人留下什么话柄!所以奴婢恳请公主万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因小失大啊!”陈嬷嬷说着看了看外面。 轩辕静到底也是这宫中长大的,那些勾心斗角的手腕一早便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听陈嬷嬷这么一说,也知道了个大概。 “陈嬷嬷我清楚你的意思,只不过今日宣武门上,那战幽凰太过猖狂,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说着一双手攥的咯吱做响! “大公主这又是何必,你在这生气给自己找不痛快!她却逍遥自在。再说那战幽凰领兵打仗可以,可是回了了琅琊城中还不是大公主你说了算!对付这样的姑娘,咱们这皇宫里可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陈嬷嬷说完朝轩辕静点了点头! “嬷嬷此话当真?”轩辕静这么一听不尽喜上眉梢! “静公主还不清楚这宫里的手段吗?眼下的女娲娘娘节就是咱们动手动的好机会!只不过静公主这几日可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陈嬷嬷想趁机好好的教一教轩辕静。 她一听能教训战幽凰高兴的连连点头:“我都听嬷嬷的!” 永寿宫黄花梨木的棋盘上,黑白两方正杀的不可开交陷入僵局,太后捏着白子看着眉头紧锁的洛宸帝道:“皇上怎么而近日有空来陪母后下棋呢?” 洛宸帝看着眼前的困局,叹了口气,“每当孩儿心绪不宁,或是有事一时难以定夺之时,只要到母后的宫中坐坐便能受益良多!” 太后笑着将他手中的黑子落下,果然一瞬间棋盘上的局势瞬变:“只怕皇上是深陷迷局无法自拔了,为何不跳出来看呢?” 洛宸帝看着那小小的一点,眼中精光一闪,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大笑道:“母后果然技高一筹,儿臣竟然忽略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环!儿臣佩服!” 太后招手让身边的嬷嬷撤下了棋盘,端了杯茶喝了一口道:“皇上不是忽视了,而是久居高位面对天下大事,忘记了这后宫的手段!”一双眼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听太后这样一说,洛宸帝神色微黯:“当年的事,母后是否还是怪儿臣?若不是我将叶容止带进宫,父皇便不会……” 太后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怎么会?没有叶容止也会有别的女人,你的父皇一生姬妾成群,却从不曾对任何人付出真心,即便是叶容止……你难道没有发现他的那些妃嫔们多多少少都与叶容止有些相似吗?或是眉眼,或是神韵,亦或是鼻子,嘴巴!她之所以独得盛宠,也不过是与你父皇穷极一生求之不得的女人太过相似罢了!” 洛宸帝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母后的意思是……”他从未想到当年先帝对叶容止如此疯狂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所以不怪你,更何况他是我亲手杀掉的!”太后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不爱我,却将我困在这高墙之中,毁了我的一生,所以他该死!”太后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一道阴狠毒辣的光。 看的一旁的洛宸帝都有些惊心,是的,这么多年他久居高位,不但忘记了这后宫之中的残酷争斗,还几乎忘记了她的母亲曾经是怎样的雷霆手段。 “母后,儿臣有一事想与母后商议!” “关于战幽凰?”太后敛了神色,又恢复了那个高贵祥和的模样,笑问道! 洛宸帝点了点头:“果然,何事都逃不过母后的眼睛!” “皇上是怎么想的?”太后不紧不慢的问。 洛宸帝面露难色:“是儿臣失策,从未想到一步一步她竟能走到今日,若是这把剑如今依旧握在朕的手中,那便一切好说,但若是不受控制,如此锋利的剑也不能假手他人!” 太后皱了皱眉:“她确实非普通女子,无论气度谋略还是手段,更难得的是她还知进退,懂的藏拙,然而现在终究锋芒太盛,绝非池中之物!更何况战家与皇家还隔着血海深仇,不知道若她知道南疆之事的真相后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不光是她,朕总觉的玦儿对当年他母妃之死的真相有所察觉,而且两人之间似乎还有交集,我只怕……”洛宸帝说到这里眉头紧锁沉吟了一声。 太后长叹一声道:“冤孽啊……” 洛宸帝似乎也很是疲惫,“他自幼聪敏过人,但却性格明朗单纯,可此次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深不可测,连朕都很难看透他。他看似闲散风流,似乎对一切都不上心,但在朝中的影响力却越来越大,不少老臣都对他青眼有加,可却查不出一丝暗地来往的蛛丝马迹!越是这样才越可疑!若是这两个人再凑到一起……” 洛宸帝想到这里心头不禁一紧,后果难以想象。 太后听洛宸帝如此说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既然皇上已着手扶持渊儿,那么朝中大臣定然是看到了风向的,对玦儿会有一定的限制! 第七十三章 紫衣白发的男人 “到了,尽快吸纳灵力,天亮之前我要赶回去陪娘亲去琅琊山给父兄上坟!”说完再不理两人找了一株参天梧桐背靠树木,盘腿闭目打坐。 长阙也不多言,在礁石旁入定。 唯有白泽,一到这里身子迎风长了数丈,这种久违灵力充沛,体内有无限灵力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兴奋,展开双翅膀,逡巡在苍茫的大海之上。 西荒大陆上除了轩辕玦的那块墨玉之外并无真神的气息,可轩辕玦除了与真神长相神似之外,体内却是一个完整的魂魄。 不知道这南荒碧落海上是否能够寻到真神的气息,毕竟当年真神殉世,上古神殿坠落,整个云荒大陆都有坠落的碎片,这南荒之地如此辽阔,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白泽这么想着,渐渐的降低了高度,巨大的身影贴着海面掠过,惊起几对夜间出游的鲛人。 “天呢?刚才一晃而过的巨大黑影是什么?”正坐在礁石上梳理着自己湛蓝长发的鲛人姑娘吓得一头钻进了水里问。 “我也没有看清,应该是梧桐岛上的凤凰吧,你别大惊小怪了!”英俊的鲛人缓缓浮出水面望着远去的黑影安慰她! “凤凰哪里有那么大,大么快的!”青色的鲛人甩着鱼尾不服气道。 “说不定是凤族长老!他们这些日子不整天都在梧桐道附近巡视吗?好像说是发现梧桐道有灵气外泄的情况!”说完,双手将那鲛人揽进怀里,缓缓潜入了海底! 暖风带着雨石花的花香,缓缓吹过波光粼粼的海面,幽凰眉心间的凤羽花缓缓盛开,像是一朵燃烧的火焰。 此刻的琅琊城内的凝翠阁中,绾绾将一袭红衣交给轩辕玦,“殿下,按照您的吩咐,用金线缂丝织就,底纹是江南锦绣苑的顶级绣娘绣的曼珠沙华,想必战小姐一定喜欢!” 轩辕玦修长的手指抚过冰凉的锦缎,眼中浮现出她身着华服的绝世容颜,点头道:“本王选的,她能不喜欢吗!” 说完扬手递给一旁的青卓道:“好好包起来,明日本王亲自给她送去!” 青卓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件华贵无比的衣衫,低声提醒道:“可据属下所知,明日一早战小姐要与战夫人一道去西山祭奠战老元帅和几位将军!” 轩辕玦顿了一下道:“那就等她回来了再去!” 说完又看着杜绾绾问,“南宫楚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没见人?” 绾绾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道:“也……也没什么了,上次不小心被我打断了两根肋骨,正在家里躺着养伤呢!” 一旁的青卓眼都瞪大了,两根肋骨……为什么少爷身边的女人个个都这么彪悍! 轩辕玦似乎也有些吃惊,半晌说了一句,“下次,出手,轻点……” 杜绾绾红着脸点了点头。“嗯……” 第二日一早,幽凰一早跟杜月颜吃了早饭,便带着明烟,韩俊一行人驾着马车朝西山而去。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有些压抑,杜月颜拿黄表纸折出些荷花和元宝,放在香烛篮子里。 明烟在一旁帮忙,幽凰低着头看他们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便只好沉默。 刚一出城,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幽凰侧耳倾听好像前面有人拦住了马车,便在车内扬声问韩俊:“出了什么事吗?” 韩俊似乎有些为难,不一会儿,站在窗边低声说:“回禀夫人小姐,来的是孙御史家的二小姐,她想同咱们一起上山祭奠四将军!” 杜月颜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看着幽凰道:“她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只是这样做怕是要毁了她的名节,我出去同她说话只怕被人瞧见了不好,你出去劝劝她,让她回去吧!” 幽凰点了点头,撩开车帘走了下去,便看到孙如月一袭藕色长裙,带着一盏风帽,骑在马上!远远的停在路边。 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家中几位哥哥,之前都是有婚约在身的,只是连年战争,几个人一起约定等平定南疆后再回来一起结婚,却不料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当年的战家儿郎,个个英俊不凡,军功赫赫是大洛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上门提亲的踏破门槛,可几个人都克己复礼,婚姻之事都是由家中父母定夺。 第七十四章其实我们早已私定终身 幽凰漆黑的眸子幽若寒潭,琅琊城中何时有了这样的人物。 那男子似乎也被幽凰的出现所震惊,正欲上前,却不料幽凰身形一晃,飞出桃林消失在了山间小径上。这个男人一看就不简单,她可不愿再给自己添麻烦! 从宁国寺上完香出来已经晌午了,幽凰心想今日无事,出都出来了,就带着杜月颜在琅琊城的醉香楼吃了午饭,又在多宝阁给她添置了一些水粉首饰,权当陪她散散心。 回到府里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刚进府坐下,茶还没来的及喝,便看到管家,拿着一副请帖急急忙忙的进了花厅。 “夫人小姐您们可回来了。晌午的时候,宫里来人送了份请帖给小姐,说是请小姐明日参加在上林苑举办的琼华宴!”说完将一直烫金的大红请帖送到幽凰的手里! 一听这些什么宴会的幽凰就觉得头大,这些人就不能消停两天! 可杜月颜却面色不悦道:“这往年的琼华宴的帖子都是早一两个月就下到各府中了,各家的小姐那都是要提前准备行装的,怎么我们战府的帖子今日才下?这一时之间哪里置办的齐衣饰?这不是诚心要你在宴会上出丑吗?” 幽凰给她倒了杯茶顺了顺气说:“母亲,那些个什么琼华宴的不过是些个深闺女子寻个借口出来透口气,打扮打扮任人评头论足的。 凰儿本来就不想参加!更不愿意穿的花枝招展去供人指指点点,您又何必为这些小事生气呢!” 杜月颜喝了杯水白了她一眼道:“分明就是他们嫉妒我女儿生的漂亮,怕把他们比下去,故意出这样的阴招,在衣着上压你一头!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如愿!”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道掌声,“战夫人说的对!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特地过来雪中送炭,给战元帅送件战袍!” 战幽凰一看是轩辕玦不禁眉心一跳,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了!他难道就不怕被皇上的眼线给发现了! 杜月颜连忙上前行礼,“见过三皇子殿下!” “夫人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他可是铁了心的要娶战幽凰的,这可是他未来的岳母大人,怎么能不趁机讨好一番! 杜月颜起身道:“三皇子殿下请坐!”说着又喊明烟看茶! “不知三皇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啊?”幽凰有些责怪的看着他道! 轩辕玦从青卓手里接过紫檀木的盒子递给她,眼中含笑道:“知道你明日要参加琼华宴,刚回京来不及置办衣物,特地为你送来一件华服!” 说完一副看我想的多周到还不赶紧谢谢我的样子看着她。 幽凰拿着盒子一脸嫌弃,心想谁让你多管闲事。一旁的杜月颜却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便被眼前的衣料和刺绣震惊了。 缂丝织就,暗纹锦绣,这样一件衣物就算是最熟练的绣娘只怕是要花费两三个月的时间,再加上裁剪缝纫,这……这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轩辕玦,难道这位三皇子殿下对凰儿……他的确是人中龙凤,可却是轩辕家的人,如今太子之位空悬,几个皇子都虎视眈眈,他此刻对战家献殷勤,难道是在打凰儿的主意?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便冷了下来,一个轩辕澈已经害得她的女儿差点丧命,如今她更不愿意凰儿跟轩辕家有半点关系! 轩辕玦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还未等幽凰开口,杜月颜便推脱道:“三皇子殿下的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只不过这件衣服太过华贵,无功不受禄,我们的确不好接受!” “战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战元帅大破南诏,居功至伟,别说一件衣服就是一座城池战家也是担待的起的!”轩辕玦说着望向战幽凰。 幽凰虽然不懂刺绣,却也看的出来这件衣物的贵重,知道他用心良苦。可是难得见他吃瘪的样子,不禁回了他一个自己也没办法的表情,坐在一边袖手旁观! 轩辕玦气的牙痒痒,可是未来丈母娘在旁又不能拉住她教训一顿,便只好忍气吞声! 杜月颜一听这话,连忙摆手道:“三皇子殿下这话可不敢再说了,我战家世代镇守边疆,保家卫国乃是臣子本分,不敢居功!凰儿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这话传出去对她的名节有损,还望殿下慎重!” 第七十五章 我要你 我要娶你 “我以为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了,我要你。我要娶你!”他看着她冰冷的样子,心头一紧。 “所以你就这样跑到我的家里,在我娘亲面前一派胡言,又在府上这样大闹了一场,让全府上下的人都以为我与你纠缠不清!你以为我是那种在乎名节的人吗? 还是你觉得你身份尊贵高高在上,表达你的喜欢的方式我就一定要接受,你三皇子殿下看上了我是我的福气,我就该千恩万谢的和你双宿双栖?”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气他这样不尊重自己,如此霸道强势的要得到她! 那件衣服从两个月前他就派人去做了,并且是一块料子裁了两件,他的那一件连针线织绣都与她的一模一样。今天本来满心欢喜的给她送过来,想在琼华宴上在皇上面前,亮明与她的关系,让人再不能对她生出觊觎之心。 他们来满心欢喜,可她却对他说出这样冰冷的话,轩辕玦不禁心头一痛,“我做了这么多在你眼中都是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吗?还是自始至终你都像看戏一样看着我的一厢情愿呢?” 说出这样的话两个人都觉的有些后悔。可是对方突然这样冰冷的样子都伤到了他们强大自尊心! 一瞬间空气都冷了下来,两个人都沉默的不去看对方。初春的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 半晌轩辕玦叹了口气道:“回去吧!别着凉了!说完一道蓝光闪过消失在了天际! 幽凰看着眼前的那一处假山,久久不能回神,他竟然就这么走了!大概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她! 她叹了口气,朝栖梧苑走去!闹成这样娘亲那边怕是不解释清楚是不行了的! 杜月颜自从花厅回来之后,便一直坐在长榻上等她,见她进来,正要问她,却看到她神色有异便也没有说话。 幽凰似乎无限疲倦的俯在她的腿上,半晌,缓缓的将一切慢慢道来,随着自己一点一点的讲述,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而自己却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杜月颜听完长叹一声,“凰儿,你对娘亲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喜欢三皇子呢?” 幽凰望着窗外的即将落下的残阳,点了点头,“除了母亲和父兄从来没有哪个人像他这样对我好!可是娘亲,我今天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我想他应该不会原谅我了!” 幽凰自己都没发现说这句话时她声音中的哽咽。 杜月颜抚摸着她的长发,低声道:“娘亲看的出来他对你的真心,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我和你爹还不是要经常吵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女儿家撒个娇男人就没办法了!” 说完将她扶起来为了理了理头发,“就凭我女儿这样的天姿国色,穿上他精心为你准备的衣服往他面前一站,我就不信他还能气的起来!” 幽凰被她说的脸都红了,下一秒却才发现,他们两个之间,不管是在琅琊城内,还是她远在千里之外,都是轩辕玦来找她,自己从来都未主动去找过他,甚至连到哪里找他都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 杜月颜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你们不是有同心印吗?只要你用心感应一下,就算他远在万里同心印也能指引着你找到他!” 幽凰竟不知道这个同心印还有这样的用处,怪不得从前不管她在哪里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她,轩辕玦他到底在不知不觉间还为她做了多少事情! 正发呆的时候,明烟捧着那个紫檀木的盒子进来了说:“夫人,小姐,三皇子殿下的那个手下,将东西放下就走了!奴婢怕衣服放在前厅被人给弄坏了,便自作主张拿了过来!” 杜月颜笑着接过来道:“来得正好,伺候小姐更衣!” 幽凰红着脸换好了衣服,杜月颜又为她梳了个半月髻,插上两只金步摇,眉不画而黛,唇部然而朱,羞红的脸上带着一副怀春少女的娇媚。 看的一旁的明烟眼都不舍得眨,“小姐你比画上的仙子还要漂亮!” 杜月颜一副得意的表情,“那可不,也不看是谁的女儿!” “娘亲……”幽凰不好意思的娇嗔。 “快去吧!”杜月颜见她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便不在逗她。 幽凰点了点头,单手拂过眉心,一朵血红的凤羽花缓缓盛开,屋内红影一闪,幽凰已经踩着月离消失在了夜色里。 北郊行宫的温泉里,轩辕玦光着上身,仰躺在池子里,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 青卓也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外,看着清冷的月亮叹气。殿下这次是真的受了伤了,背上镇魂的印记都现了出来,盛夫子说的不错,世间最伤人的便是这个情字了! 第七十六章 只要你一笑我什么都忘了 轩辕玦一声叹息,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这是一种咒术,为了压制我体内的魂引,幽凰,不管当初有多少苦痛,那些噬魂之苦,血海深仇,只要你一笑,我就什么都忘了!” 幽凰伸手环抱着他,一双手在他背上温柔的抚摸,低声道:“我也是!” 这世上总有那样一个人,只有他可以抚平你满身伤痕。 轩辕玦换上一身月白长袍,一双手牵着她的,怎么都舍不得放开。月光清冷,花香阵阵,他袖长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沿着回廊慢慢的朝回走。 行宫的大床大的能躺下十个人,大红的幔帐被风吹得鼓胀着像拉满的帆,两个人面对这面躺在上面,静静地看着对方以及对方眼中的自己。 “还疼吗?”幽凰伸手触碰他的眉眼轻声问? 轩辕玦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那跟我说说三年前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刚才那一刻幽凰才发现,之前自己从未关心过他! 轩辕玦眸色深沉,半晌嘴角微扬,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才不想在这样的时刻跟你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 说着一双手不老实的在她背上轻轻抚摸。滚烫的唇从眉心一点一点滑到双眼,又到鼻尖,最后含住她柔软的唇!辗转纠缠! 他不愿意将那个在阴暗和血腥中挣扎的自己展露在她面前。至少在他找到魂引的解法之前不行。 幽凰感觉到他的回避,正想发怒,却发现他那双不老实的手不知何时竟然解开了她的外衣,顺着里衣的下摆神了进去,在她柔软的腰上流连忘返。 “呜……”她被他吻着,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抗议声! 可他却得寸进尺的慢慢往上,幽凰又羞又恼,张口咬了他的唇,她咬的不轻,甚至尝到了一缕腥甜。然而轩辕玦回复她的是掌上邪恶的一捏,一双手更加用力的揉捏着她的柔软! 滚烫的唇沿着她修长的颈子缓缓下滑。 幽凰大口的喘气,“轩辕玦,你放开我,你不是正人君子吗?”她急切的说声音里带着迷人的颤栗。 “所以,我才只收一点利息!”他说着,还不忘记在她迷人的锁骨处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我现在恨不得在你全身都种下同心印!”他喘着粗气在她耳边低喃道。 幽凰只觉的耳边一热,眉心的红色凤羽妖艳的开到荼蘼! 幽凰也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的战府,早晨醒来的时候,明烟正端着洗脸水轻手轻脚的进来。看她醒了笑着说:“夫人还怕小姐睡过了耽误了宴会,我就说小姐心里有数嘛!” 幽凰起床看着自己身着里衣,那件红色的缂丝长裙,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一旁的长榻上,上面还压着一朵赤金的凤羽花簪。 想起昨天的事情,幽凰不禁脸上潮红,低声道:“我昨夜何时回来的?” 明烟拧了个帕子地给她说:“大概刚过亥时的样子,三皇子殿下将您送回来的,说您喝了点酒有点醉了,奴婢看您睡得香,便给您脱了衣服,服侍您睡下了!” 幽凰点了点头,“那三皇子何时走的?” “三皇子殿下看小姐睡了,边同夫人坐了一会儿,才走的!”名烟如实回答道。 “他跟娘亲都说了什么?你知道吗?”幽凰红着脸问。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当时奴婢担心小姐饮了酒夜里要渴便在这里受着小姐,没有去前厅伺候!”明艳将漱口水递给幽凰说。 “小姐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夫人呀!”明烟看着幽凰羞答答的样子笑着说。 幽凰假装生气的看了她一眼说:“母亲说的没错,小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明烟笑着讨饶,看来他家小姐的好事将近了。 第七十七章 春风十里不如你 “不是说这次琼华宴没有她吗?你看看她一来,那些世家公子都去看她了!我这身准备了五个月的衣服算是白搭了!”有人气鼓鼓的跺脚! “你看道她身上的那身衣服没,缂丝金线,还有上面的花纹,那可是有钱都求不来的料子!” “我们要不要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呀!她可是大洛如今声名显赫的大元帅呢!” “打什么招呼,我们过去不是自取其辱吗?待会儿看你的程公子还能多看你一眼不能!” 孙如月拉着幽凰的手对她低声说:“幽凰妹妹,你看他们都在看你呢!你今天真的是要艳压群芳呢!” 幽凰脸红着看她,“如月姐姐今日也很漂亮啊!愿你今日一定觅得良缘!” 孙如月被她说的也是脸上一热,“妹妹莫要取笑我!我家里的情形你也看得见了,只怕父亲是要把我嫁的远远的才能罢休!反正这个家我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再坏也坏不过眼下的这个情形了!” 幽凰看她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她,“别说这样的丧气话,你这么好一定会遇到真心对你的人的!” 孙如月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听说今日程家的大小姐要表演霓裳羽衣舞,你往日不曾参加宴会,不知道她跳的有多美!今日可有眼福了!” 幽凰见她一扫刚才的不快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禁心中替她死去的四哥遗憾,这样的性情若是能做战家的媳妇不知道母亲该有多开心! 上林苑本就是皇家园林,自元祖失建,历经几百年,二十多位帝王,数不清的能工巧匠的心血,才有今天的规模,整个院子占地上千余亩,遍植奇花异草,处处亭台水榭,奇山怪石,珍禽异兽,若非宴会,平日里根本进不来。 一路上孙如月不停的给她指着那些景致解说,幽凰心中暗暗咋舌,这大洛历代皇帝不是有恋物癖就是好面子,这样的园子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百姓的血汗! 穿过一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水上回廊,才到今日琼华宴的主场,远远的便看到一片灯火通明,丝竹悦耳,人生鼎沸。 皇太后端坐在正中间,一帮后宫妃嫔公主围着她不知道在说什么,个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幽凰顿时觉得十分无趣, 每次看到这深宫女人,她便想到聊斋志异里面的画皮,一张张描画精致的皮相之下却是要吃人心肝的妖魔鬼怪! 幽凰从来不怕那些阴毒肮脏,只是如今她懒得去跟她们虚与委蛇! 孙如月似乎也跟她有一样的想法,伏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父亲打算将我大姐许配给二皇子,可是我从前听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说,宫里是个人吃人的地方,没有人可以相信!我每次看到她们都脊背凉凉的!” 幽凰看着眼前这个清泉一般、一眼到底的姑娘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说:“别怕,咱们不惹她们,他们还能将咱们怎么样!” 两个人缓缓走了过去,上前行礼道:“参见太后娘娘跟各位娘娘公主,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抬头看到幽凰,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一抹惊艳,半年时间,她这一身锋芒如今更是挡都挡不住,少了一些杀伐之气,多了一些温润却让她整个人更加耀眼。 后宫的女子本就心气很高,对自己的姿色更是十分自信,但在看到幽凰的一刹那都不禁有些心虚的自惭形秽。 那样大气脱俗,震人心魄的美,也许是她们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轩辕静一身锦衣,隐在一众公主间,嘴角闪过一抹诡笑,战幽凰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快快平身,半年未年,幽凰出落的更加夺人心魄了!”皇太后一副慈爱模样。 幽凰缓缓起身得体的微笑:“太后娘娘莫要再拿幽凰开玩笑了,在这一众娘娘公主还有满城的大家小姐面前,幽凰只觉的乱花渐欲迷人眼,哪里担得起太后这样的夸赞!” 正说着,突然一阵骚乱,只见皇上带着轩辕玦,轩辕渊等一干皇子以及世家公子缓缓而来。 众人下跪行礼之后,纷纷落座,可是在场的所有的人视线都被牢牢的锁在了那抹与幽凰一样无二的浓烈的颜色里。 在一众人中轩辕玦一身宽大的烈焰长袍,大宽大合的衣摆间偰绣着曲折的金线与幽凰身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只是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深沉凝重感。 七十八章 情药 迷药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幽凰不放心的对明烟说:“你让韩俊悄悄的跟着,别让孙小姐吃了亏!” 明烟点了点头起身去找韩俊,因为今日有不少女宾,所以一般的侍卫是不能进内院的,韩俊跟其他人一样也被安置在外院喝茶。 明烟沿着来路一路小跑,却在一处水榭旁,被迎面走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害得她差点跌进一旁的水里。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看到那人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原本想上前去理论,可以想到小姐交代的事情,叹了句倒霉便快步走了! 等明烟找到人回来的时候,孙如月已经回来了,白嫩的脸上一道红肿的掌印,一双眼睛明显是刚哭过。幽凰正拉着她的手低声安慰她! 却不料她朝她摇了摇头道,“算了,让她出了这口气,回去也能消停会儿!我回去拿东西敷一下就好了。” 幽凰抬头,正对上孙如雪挑衅的目光,隔着几座宾客,她一脸得意,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让幽凰恨不得把她连给撕烂了! 轩辕玦也看到了她这边的异常,望着她一双眼中充满关切! 幽凰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些内宅女儿家的事情她不愿意他参与进来! 明烟看着孙如月的脸,心头十分愧疚,如果刚才自己跑快一点,早点找到韩俊,说不定孙小姐也不会被人欺负了,想到这里她眼眶都红了。 上前轻轻的拉着幽凰说:“小姐,都是明烟不好,我走的太慢了。没能早点找到韩大哥去帮孙小姐!” 幽凰觉得一阵幽香扑鼻,以为是明烟来路上蹭到了什么花香,便没太在意,看她难过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怪你,你刚走一会儿,如月姐姐就回来了!孙如雪这是向我示威呢!” 孙如月也安慰明烟:“让你们见笑了,她一贯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是气不过,喊我过去出口气。不挨这一巴掌回了家更不知道她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了!不管你们的事!别太放在心上,我没事……” 幽凰叹了口气,“待会儿让韩俊去找些药过来,给你敷一敷,不然这一会儿可怎么见人!” 正说着,她感觉到一股眩晕袭上头,心底泛起一阵燥热。喘息声,变得急促而混乱,心跳也开始变得紊乱。 幽凰只觉得体内一阵气血翻涌,真气乱走,一时间竟然难以控制。她深吸一口气,想将那种不适感压下,却不料反而真气紊乱的更加厉害。 握着孙如月的手也不觉加重了力道。孙如月一下吃痛不仅皱眉道:“幽凰妹妹,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一旁的明烟也察觉到她家小姐的不对劲,上前扶着幽凰的胳膊低声问:“小姐,您怎么了?” 明烟刚一靠近,那种若有似无的香气袭来,幽凰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的更加厉害。嗓子里也干的难受,整个人像是被火烤着瞬间水份全失。渐渐的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有些模糊。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怕是被人算计了,可这在场的那么多人,到底是谁呢?她强忍着心头泛起的那股难受,她低声对明烟说:“快扶我出去,外人若是问起……就说我不胜酒力,要到院子里吹吹风……” 说完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无力的靠在了明烟的身上。孙如月看着她逐渐迷蒙的双眼,大概也猜测到了,连忙将扶着她一起站起来,便朝外走去。 轩辕静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微扬,朝陈麽麽点了点头。陈麽麽也无声的退下了。 而这边的太后也跟洛宸帝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萧淑妃朝着轩辕渊点了点头,轩辕渊也起身离席朝外面走去! 这一切都未逃过轩辕玦的眼睛,他眼神幽暗神色凝重的低头对青卓嘱咐了一句什么,刚要起身,却被洛宸帝叫住,“玦儿,来父皇这里,父皇有话对你说!” 轩辕玦神色一沉,却只能低头称是。 花园的凉亭内,幽凰依靠着亭子,无力的推了推一脸焦急的明烟道:“快,把你的外衣脱掉!” 明烟一脸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小姐……” “你刚才出去的时候是否遇到了什么人?”幽凰有气无力地问。 一边用灵识问长阙,“你可看的出来我这是中了什么毒吗?” 长阙隐身在一旁,伸手搭上她的手腕,眉头紧锁。 七十九章 被人下药了 陈嬷嬷拉住她低声说:“大公主稍安勿躁,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查不到咱们头上!那踯躅的药粉无色无味,而且是由孙如雪借机洒在了孙如月的身上,即便他们要查,也跟咱们没有关系!” 听她这么一说。轩辕静才长出了一口气!哼……这次算她走运! “那也未必!我看萧淑妃带人的架势,也是来者不善!战幽凰这次怕是在劫难逃!除了咱们,这宫里恨她的人可不少!”陈嬷嬷回想着当时的情形说。 轩辕静一听不禁喜上眉梢,“此话当真,你可看清楚了!” “奴婢是一直等他们走了才回来的,此刻萧淑妃正带着战幽凰,孙如月以及她们两个的小丫鬟朝风荷苑去呢,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怕是等会儿要有好戏看!” “哼……战幽凰,今天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怕也难逃出这深宫高墙!”轩辕静笑得更加得意! 这一边,洛宸帝与皇太后拉这轩辕玦与他闲话家常,并在在场的这些大家小姐中挑挑拣拣的为他出主意。 “玦儿,你看程家的大小姐程韵之如何?不但容貌出众,还精通琴棋书画,而且一曲霓裳羽衣舞更是跳的美轮美奂!许给你做王妃你可喜欢啊?”皇太后热络的拉住他的手,一双眼一直朝一旁的程韵之瞧。她昨日还探过那姑娘的口风,倒是对玦儿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 轩辕玦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皇祖母,舞跳得再好能有凝翠阁的绾绾姑娘跳得好?您是没见过绾绾姑娘的舞跳的那才叫一个出神入化!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去那里一掷千金,只为一睹她的舞姿呢!” 他说着脸上还挂着一副风流浪荡的坏笑,看的大厅里不少的姑娘都暗地里春心荡漾的红了脸! 皇太后虽然没听过这凝翠阁,可看他那副样子也大概猜到是个什么地方,伸手作势要打他,“你一天天的都去写个什么乌七八糟的地方?你别忘了你可是我大洛的皇子,怎么能自甘堕落的与那个歌姬舞女厮混在一起!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说的这么堂而皇之,成何体统!” 一旁的洛宸帝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低声斥责他:“玦儿,你看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怎么对得起父皇对你的信任,你让朕以后还怎么放心将国家大事交给你!” 轩辕玦笑得一脸讨好:“父皇言重了,国家大事儿不是有二皇兄为您分忧的嘛,能者多劳,我自从三年前伤了根基,着身子大不如前了,大夫都说我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万幸,今后都要安心静养,不宜操劳,您就饶了儿臣吧!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洛宸帝看他这幅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哎呦……说着说着就来了,皇祖母您跟父皇先欣赏歌舞,孙儿先去出个恭,早上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这会儿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轩辕玦捂着肚子朝两个人行了个礼就转身闪了出去! 皇太后和洛宸帝没想到轩辕玦会来这招儿!想伸手拦他的时候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了,洛宸帝一个朝张瑞安使了个眼色,“跟上去,无论如何不准他去南苑!” 风荷苑中,幽凰被安置在西厢房的大床上,孙如月和明烟一脸焦急的看着浑身滚烫,迷迷糊糊的幽凰,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萧淑妃故作惊讶的说:“呦……瞧瞧战小姐这一身的汗哦!一副都湿透了!这待会儿着了凉可怎么得了!” 说完对着一旁的明烟说:“你是战小姐的贴身丫鬟吧!你看看你这衣衫不整的,像个什么样子!让翠竹带着你去东厢阁中给你家小姐找身替换的衣物,好将她身上汗湿的衣物换下来,顺便给自己找身衣服穿戴整齐了!别给你家小姐丢了脸面!” 明烟见萧淑妃这么说不敢不从,可是她此刻怎么能离开她家小姐呢,于是一脸恳求的看着孙如月! 孙如月也知道萧淑妃这是要支开她们,可是看着幽凰湿透的衣物,也怕她再着了凉,而且自己守在这里她们应该也不敢怎么样,便望着明烟说:“快去快回,这儿我守着呢!” 明烟这才起身跟着那个叫翠竹的宫女朝外走去! 轩辕玦一出来大厅刚想要走,便看到身后跟来的张瑞安,他转头朝着茅房而去,张瑞安不好跟进去,便只能守在外面。他哪里知道轩辕玦早就隐了身形走了。 一处假山旁,他低声道:“出来……” 一个影卫无声的从假山后现身,“战小姐出了什么事儿?人在哪里?” 影卫低声回禀道:“战小姐像是被下了药,被萧淑妃带去了风荷苑,青卓大人已经跟过去了!” 轩辕玦一双幽暗的眸子中透出危险的光,神色阴沉而冰冷道:“查清楚何人所为!回禀我!”说完一个纵身朝风荷园掠去! 八十章 捉奸在床 整个人心急火燎的俯身上去,身下的女子发出一声动情的嘤咛声,这让他更加难以自持,不管不顾的脱光了自己抱着那人颠鸾倒凤的翻滚着! 不一会儿房间内便传出了男人难抑的粗喘和女人娇媚的呻吟声! 窗外陈嬷嬷看着风荷园紧闭的门窗,一溜儿小跑儿的赶着回去汇报轩辕静,好带人来看着一出好戏! 大厅内,张瑞安正一脸焦急的低声跟洛宸帝汇报跟丢了轩辕玦的事儿,萧淑妃却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朝着皇上和太后福身一礼! 两个人都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洛宸帝不禁在心中暗笑,玦儿,枉你聪明一时,就算你能逃脱那又如何,若你此刻赶去风荷园看到你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人的男人的床笫之欢,不知道该当如何! 三个人正推杯换盏得意满满之时,却没注意到一旁的轩辕静带着一帮公主小姐一路浩浩荡荡的朝着风荷园而去了! “大公主,这个季节风荷园的荷花哪里开的了啊?”李小姐拿着团扇笑着说! 轩辕静嘴角一抹得意的笑,“说不定呢!再说了急事荷花未开,这春日里说不定有别的花儿开呢!”一想到待会儿战幽凰被人撞见赤身裸体与男人私会的画面,她就忍不住的想放声大笑! “赏别的花儿何必非去风荷园呢?那风荷园里可是只有荷花的!”轩辕晴有些不乐意的说! “晴儿若不愿意,可以不用跟来,只是到时候错过了美景不要怪姐姐没喊你!”轩辕静冷哼一声,加快步子朝前走去! 轩辕晴被她这么一兑气的脸都涨红了,正要理论两句,被一旁的张小姐拉住了!对她无声的摇了摇头,这几位小姐平日里都知道轩辕静的脾气。 轩辕晴哼了一声只好作罢,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刚进风荷园的大门,便听到了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男女交欢之声,可见这屋内的男女到底有多疯狂,一行人都是还未出阁的大家小姐,即便未经世事也都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一个个都涨红了脸,转身要走,却不料轩辕静伸手一挡,“都不准走,本公主今日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恬不知耻的,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行这般苟且之事!” 说着便要朝里冲,却不料被张府的小姐拉住了衣袖,“大公主我们还是快走吧,说不定是哪个下作的宫女跟侍卫在这里偷情,您这样冲进去只会污了您的眼!” 轩辕静当然知道里面是谁,她伸手一挥推开张小姐,带着嬷嬷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的男女正忘我的沉沦,突然被人推门闯了进来,吓得一声尖叫!轩辕渊拿起被褥遮挡住身下的女人,扯起长袍裹住自己,对着冲进来的轩辕静怒声道:“皇妹,你这是做什么?” 随行的一些人看到轩辕渊不禁神色一变,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端庄持证的二皇子私底下居然是这般浪荡! 轩辕静一心想让战幽凰声名狼藉,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皇兄,这光天化日的你如此白日宣淫,不知道私会的是哪家的小姐呢!” 说着给陈嬷嬷使了个眼色,陈嬷嬷冲了上去便要去扯那被褥! 轩辕渊哪里肯让他们去扯那被褥,一掌打在陈嬷嬷的心口,震得她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屋里的小姐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一声尖叫。大喊杀人了! 轩辕静没想到轩辕渊会下这样的狠手,气的对身后的小宫女道:“去禀报皇上,就说皇兄在风荷苑与人偷情被抓,还蓄意伤人!” 轩辕渊没想到她今日里居然要把事情闹大!也不禁心头一紧,虽然今日的事情,明明是太后皇上一手策划,可本意不过是毁了战幽凰的清白让她只能委身嫁给自己!但若这事情一旦捅了出去,对自己的声誉也是极大的损伤! 想到这里,他不禁大喝一声:“轩辕静,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轩辕静扶着地上昏迷的陈嬷嬷与他针尖对麦芒的大吼,“我想干什么?是皇兄你先与人私会,又出手伤人的!你还问我是不是疯了?” 两个人正僵持不下之时,洛宸帝,皇太后,以及萧淑妃和一干人等都到了风荷苑!刚一进门,轩辕静就大哭着扑道洛宸帝面前,“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二皇兄他自己不检点白日里与人私会!被我们撞破变恼羞成怒出手伤人!” 洛宸帝本想着私下里解决了战幽凰,然后将她赐给轩辕渊。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人尽皆知的地步!再看看眼前这个轩辕静,与她的母后一样,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八十一章 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如此想着,她伏地深深一拜,“谢太后成全!臣女与二皇子的确是两情相悦才会做出今日之事……臣女今后必当恪守妇道,一切为二皇子计。” 轩辕渊被洛宸帝瞪了一眼一腔怒火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了,如今这笔烂账也只能能算在他的头上了,想到这里再看看身旁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孙如雪整个人都崩溃了。 轩辕渊忍得,可萧淑妃如何能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出人头地,将来要继承皇位的儿子,就这样娶一个小小御史的女儿,这不啻于毁了他。 不禁冷哼一声瞪着孙如雪道:“孙仲言一项的持重有礼,如何教出了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你难道没听说过“娶为妻,奔为妾”的道理吗吗?光天化日的你这般不知廉耻勾引皇子,还妄想嫁入皇家!孙大小姐这般的手段,我皇儿可当真担不起你这深情。” 孙如雪原本也是家里跋扈惯了的,好好的被人掳了过来毁了名节,原本就有些心有不甘,刚才也是看在太后皇上说要迎她过门的面子上才半推半就的答应的。 可如今居然反倒被说成是她勾引皇子,让她做妾。还被当众指责家教,再看看围观的这一众官宦小姐,个个面带轻蔑小声嘀咕的样子,也是气愤不已,今日她的清白算是毁了,若再被说成是她主动勾引那她便真的只能做妾这辈子算是毁了,她怎么能甘心。 于是泪光盈盈的望着萧淑妃道:“淑妃娘娘好生霸道,明明是如雪在宴会上被二皇子的贴身宫人叫出来迷昏了带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二皇子他已经将如雪给……”说到这里不禁哽咽着不能自已。 看得一旁的人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二皇子迷奸了孙如雪,真的是太不要脸了。看着孙如雪哭的泣不成声的样子也不禁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孙如雪见目的达到,便继续哭着说:“淑妃娘娘方才也听二皇子殿下说了,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怎能如此冤枉与臣女。若是这般臣女只能一死才能自证清白了。”说完猛然起身朝着一旁的墙上便要撞去,还好被两个眼疾手快的下人给拉住了。 那些大家小姐也不禁心中愤然,这萧淑妃委实可恶,自己教子无方,荒淫无耻毁了人家女儿清白,被人揭穿不但不认账还恶语相向,出言中伤逼得人家姑娘要以死自证清白。 他们可都看到了方才那二皇子殿下可口口声声说着对孙家小姐一见钟情要与她白首偕老的。于是纷纷上前去安慰梨花带雨的孙如雪。 皇上与太后看事情越发的不可收拾,怕等会儿越说局面越难掌控,便怒声呵斥萧淑妃道:“既然是两人你情我愿,如今木已成舟,就别在这人丢人现眼了。” 太后让人将孙如雪扶起来道:“别哭了,待会儿哀家就宣你的父母进宫来一道商议一下你与渊儿的亲事,你这一身还是先下去梳洗梳洗……不然让人看了也笑话。”说完便让两个嬷嬷将人带了下去。 然后对众人道:“好了都散了吧,今日之事事关皇家声誉,哀家不希望听到任何风言风语,你们一个个出了这风荷苑的门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若是被哀家听到了什么人不该听的便拿你们是问。听明白了吗?”太后疾声厉色的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遍。 一众人赶紧跪地称是!轩辕静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到最后居然变成了这样,再看看地上一直昏迷不醒的陈嬷嬷不禁气急,上前哭诉道:“皇祖母,你要为静儿做主啊!……” 事情情发展到这般田地,皇太后本就对她气急,见她又要哭闹,不禁气得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对身旁的嬷嬷道:“来人呢!把神志不清的大公主给本宫关进佛堂,抄写金刚经四十九遍,不抄满不要出来!” “是……”两个嬷嬷闻声而来,架起哭闹不已的轩辕静便朝外走去! 那些人看着被带走的轩辕静,不禁人人自危,太后这是恼恨她们伤了皇家的脸面,杀鸡儆猴呢!纷纷战战兢兢的跪安陆陆续续地出去了。 自始至终轩辕渊都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看得一旁的萧淑妃心疼不已,在一旁拿着帕子流眼泪,这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这些人想要整治战幽凰,没想到没害到战幽凰却把自己的儿子给搭了进去。可是对方可是太后皇上,她如今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太后看着轩辕渊一脸心灰意懒的样子柔声安慰道:“渊儿,还跪在地上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再说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先把事情按下来!往后的日子还长,将来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你觉得皇祖母说的对吗?” 轩辕渊自然清楚太后的意思,虽然一想起战幽凰那般倾城之姿,他便觉得气血翻涌!心有不甘!然而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继续配合的把戏演下去! 八十二章 他的身上有条龙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体内翻腾的燥热,伸手扯掉自己的上衣,一双手抵上幽凰的后背,闭着眼睛,口中默念这一段如同佛家唱咏的咒文。 一瞬间整个房间内,响起皮肉被利刃划破的声音,密密麻麻令人听得头皮发麻,他原本光滑的后背上裂开无数道狰狞的伤疤,一道一道泛着鲜血缓缓连在一起组成一条血红的长龙。 轩辕玦痛的整个身体都有微微的颤抖,浑身汗如雨下!他扣紧双手,继续默念,只见一道红光乍现伴着一声嘹亮的龙啸,一条血红的龙形从他身上挣扎而出,在半空盘旋而下顺着轩辕玦的手掌,覆在幽凰的脊背上,幽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窗外的青卓却在听到里面的声响后,脸色惨白!殿下他居然为了战小姐使用了镇魂,那可是他保命的……镇魂离身,魂引发作,那他……他抬手想要冲进去,可又生生停住了脚步,此刻就算进去又能做的了什么! 殿下他居然将她的心意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青卓抱着手中的长剑,缓缓的跪在了门口! 就在长龙隐入幽凰身体的一刹那,一道红光顺着她整个背部的血管沿着经络游走全身,此刻轩辕玦紧蹙的眉心却缓缓现出一线死黑,那条黑线像是活的一般,顺着眉心蜿蜒而下,穿过鼻梁,游走人中,直到下颌,不一会儿便到了锁骨正中。 轩辕玦痛苦的粗喘,似乎在极力抵挡那黑线的游走,背上狰狞的伤口流出的血溶进水中染红的弥漫着腥甜的味道! 就在那黑线穿过锁骨正要蔓延到心脏的时候,一道红光从幽凰头顶射出,那条血红的长龙呼啸着重新回到了轩辕玦的身上,血红的光芒中那条黑线如同受到了惊吓一点点缩了回去,最后在眉心隐没,而轩辕玦背后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然而随着那红光的消失,他整个人迅速的苍白下去,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气! 他强忍着一阵阵的眩晕,为幽凰将衣服穿好!才轻声唤青卓进来。“让虹渊进来为战小姐更衣送回战府休养!”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内,那女子抱起水中的幽凰纵身飞了出去! 看着虹渊离去的背影,轩辕玦长出了一口气,似是体力不支整个人向后倒去,被青卓一把接住,“殿下……” 昏迷前他又嘱咐道:“若她醒来问起,就说我要去寻一味药……”话还没说完人便失去了知觉。青卓将他从水中抱起,红着眼睛道:“属下知道……” 虹渊将人送到战府时,明烟与韩俊已经回来了,正跟战夫人焦急的要去王府找人,看到幽凰昏迷不醒,杜月颜红着眼眶问:“凰儿她?” 虹渊将幽凰放在床上,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说:“战小姐身上的毒性已解,并无大碍!”说完纵身一跃朝西郊行宫疾驰而去,她家殿下此刻才是真的危在旦夕! 杜月颜听她那么说长出了一口气,明烟站在床边一直小声哭泣,都是我无能,才害的小姐中毒! “别哭了,这事儿怪不得你,他们存心害人,我们防不胜防,还好如今人没事!回来了就好!”杜月颜也擦着眼泪说! 幽凰直到半夜才缓缓醒来,睁开眼便看到床边一脸担忧的杜月颜, “凰儿,你总算醒了?有没有觉的哪里不舒服?” 战幽凰打量着房内熟悉的摆设,长长的出了口气,只觉得全身像是被大车碾压过一般的疼痛,嗓子干的直冒烟。 她咬牙强撑这坐了起来,摇头道:“凰儿没事,让娘亲担心了!”一张嘴才发现嗓子嘶哑的疼。 一旁的明眼连忙倒了杯水递给她,幽凰一连喝了三杯水,才觉得没那么渴了。 她将杯子递给明烟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名烟哭着说:“是三皇子殿下的人把小姐送回来的!都怪明烟没用才让人害了小姐!” 闻讯而来的韩俊也一脸自责的跪在地上说:“属下失职,请小姐责罚!” 幽凰摆了摆手道:“快起来!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些人如此处心积虑我们又如何能未卜先知!连我都没察觉到,更何况是你们!” 杜月颜只是听明烟大致讲了一些,对到底怎么回事并不清楚,“凰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中的是什么毒?可知道是谁人下的手?” 幽凰眯着眼睛冷哼一声,“只怕宫里的那两位都有份儿!”但是中了情毒这件事情他们都不知情,还是不与他们说的好,不然自己要怎么解释连,毕竟自己都不清楚轩辕玦是如何给自己解的毒! 八十三章 你不要命了吗 “这三年都一直很稳定,况且出谷前,我明明给他备了一年的龙血,如何这么快就用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女子疑惑的声音中满含责怪,一双眼也生气的看了一眼青卓。 青卓面色涨红,他要怎么对玄宗主说,龙血之所以会用尽,镇魂之所以会离体都是因为殿下爱上了战小姐!半晌低下头闷声道:“都是属下无能!” 女子见他如此也不便再说什么,加快步伐,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解开身上漆黑的披风,露出一袭烟雨色的水墨长裙!灯光下一张冷眼的脸庞,望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轩辕玦,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满头银发的简大夫看到女子,原本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如同遇到救星一般走上前来。 “玄宗主……你可来了!镇魂离体又重新入体,几乎耗尽了他的精血,殿下他如今不但气血两亏!而且魂引在镇魂离体期间差点侵入心脉,导致三魂离位,七魄昏聩,如今神志不清!情况十分危急!老夫也只能暂时用金针封住他的七窍……” 女子神色大惊,“你说什么?镇魂离体?怎么会这样?”那可是苍龙之怒含着吞噬万物的霸道的龙息,当年为了锁住被他被魂引撕裂的魂魄才迫不得已,将龙息引入他的体内,那种以燃烧自身精血为代价以毒攻毒的无奈之举!且时常需要引龙血压制暴走的龙息。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他不惜承受灵魂撕裂,精血尽燃的痛苦以命相博! 玄女半跪在大床前,看着轩辕玦毫无血色的脸,神色沉痛!“快将我的药箱拿来!” 青卓连忙将药箱递给她!玄女快速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碧玉的葫芦打开,一股灼烈的血腥之气在房间内弥漫开来,青卓将昏迷的轩辕玦扶起,玄女扣住他的下颚,将那龙血缓缓的灌入他的口中! 赤红色的龙息在他的体内快速的游走,带着隐隐的龙啸,轩辕玦剑眉紧蹙,即使在昏迷之中,那种灵魂被撕裂焚烧的痛苦也是如此的清晰刻骨! “把他放下吧!”玄女长出了一口气,待青卓将他放平后,将他身上的十处大穴的金针,快速的移动,口中喃喃的吟诵着咒文,只见轩辕玦的体内十道白光从各处大穴处缓缓向眉心汇聚,最终融为一体隐在体内! 玄女做完这一切,从怀中掏出一抹锦帕轻轻擦了擦满脸的汗水,为他把被子盖好,对屋里的人道:“三魂七魄已经归位,过了今夜便无事!我守着,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青卓看着床上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的轩辕玦,不敢再多惊扰,端着铜盆帕子,和一干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门掩好。 一夜电闪雷鸣,大雨噼里啪啦的敲窗之声让幽凰睡得极不安稳!眉心中的凤羽花一阵赛过一阵的滚烫!北郊行宫内,玄女看着轩辕玦左手掌心内盛开的红色凤羽,眼神越发的清冷! 永寿宫里,萧淑妃拿着锦帕跪在地上哭的我见犹怜:“皇上,太后,难道真的要渊儿娶了那个孙如雪吗?论家世才貌,她怎么能配的上我的渊儿啊!” 太后见洛宸帝被她闹得心烦,朝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将她扶起来道:“萧淑妃,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今日之事,皇上也是逼不得已啊!渊儿与那轩辕雪的事情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若不如此难道要让渊儿背负浪荡荒淫之名吗? 再说了,皇上不也说了,只是先定亲,等这风声过了之后再说迎娶之事,只要还未过门,就万事皆有可能啊!你为何如此糊涂呢!” 萧淑妃坐在一侧垂首擦着眼泪,她才不糊涂,她自己娘家不过是翰林院的太史令,并无实权。所以从前他和轩辕渊才处处被人压制。原本渊儿如今形势大好,几个世家权臣私底下都有结交的意思,她原打算着与其中一位结为姻亲,如此一来休戚与共,便能让他们更好的为己所用!在渊儿的如今这样一闹,还有哪家愿意将自家的小姐许配给他! 他们话说的轻巧,却不知道这朝中的大臣,个个无利不起早,更何况还有个轩辕玦虎视眈眈!如此一来,若是让他有机可乘,那渊儿的岂不是要亏死!想到这儿萧淑妃的眼泪落得更急了! “太后娘娘,您说的臣妾都懂,可是如此一来,渊儿的终身幸福科就这么毁了,臣妾只有渊儿这么一儿子,臣妾心疼啊!” 洛宸帝原本今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与孙仲言虚与委蛇了大半日,憋了一肚子火,如今被她这个一闹,更是怒火攻心,气的啪的一声扣上了茶碗。 “你听听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你现在协理六宫,这大洛的每一位皇子,公主你都当视如己出!什么叫你只有渊儿一个孩子!若你只有这等胸怀,我看这后宫之事,你就不必再插手了!” 八十四章 我不需要她的愧疚和感激 “王爷运筹帷幄,相信此次大洛之行一定可以得偿所愿!”女子柔声上前攀附在他胸口!一双手有意无意的轻触着他裸露的胸膛! 赫连凤然闭着眼感受着怀中女子柔软而温热的酮体,脑海中却闪过那日桃林中惊鸿一瞥的身影和清冷双眼! 他反手一握,将怀中的女子抱起,毫不怜惜的摔进大床之内,扯掉身上的长袍俯身而上,女子一声娇喘,抬腿环住他精壮的腰身,“王爷……有人……” 房内的舞姬识相的停下了舞蹈,一个个的脸上带着羡慕与嫉妒弯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内便浸淫在一片淫靡之声中! 一夜春雨过后,整个琅琊城都笼罩在一片湿润的雾气之中,幽凰一夜都睡得很不安稳,早早的便醒了,她起身坐在镜子前,轻抚着灼热的眉心,神色缱绻,这一夜眉心的同心印都若隐若现,难道是轩辕玦出了什么事吗? 她简单洗漱换了衣服便召唤出月离,朝着北郊行宫一路疾驰。 天色微亮,轩辕玦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床边靠着床榻闭目养神的玄女,他唇边扬起一抹虚弱的笑,“我又欠你一条命!玄女!” 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看着他冷哼,“知道就好!下次别再麻烦我了!你知道我的诊金有多贵的,这次更是为了你亲自出谷,我看你就算赔上你的半壁江山也未必能还的清欠我的债!” 轩辕玦朝她抱拳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的家底你都清楚,只要你要直接说,我都给你!” 玄女白了他一眼:“小女子知道你三皇子殿下私底下掌握着这大洛的财源命脉财大气粗,你就不必再显摆了,饶是你富可敌国,若是再这样子折腾一回,就算是将你所有的钱都奉上,玄女也难在救你性命!” 轩辕玦听着窗外的鸟鸣,缓缓起身。却被玄女厉声喝止,“刚捡回了一条命,你这又要折腾什么?” “我躺了一夜,身子都僵了,想起来到院子里走走!”轩辕玦无奈的说! 玄女不依:“这一夜大雨滂沱电闪雷鸣的,外面湿气重的很!你还是好好躺着,等会儿老老实实把药喝了,你这一次精血大亏,需静养五日才能恢复!为了免得我下次再出谷,这次我会守着你直到你痊愈为止!” 说完又将他摁倒在床上!伸手为了盖好被子! 轩辕玦无奈的苦笑,“玄宗主,我就到院子里转转,顺便解决一下三急之一!您要不要这么霸道啊!” 玄女听他这么一说不禁面上一红,“你要出恭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没想到一贯果断干脆的玄宗主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轩辕玦边说边起身朝外走去! 玄女看他还有些虚弱的样子,快步跟上走在他的一侧,扶住他说:“还不因为你自己不爱惜自己!害的我这么辛苦才给你捡了一条命回来,万一再丢了,岂不是要砸了我医仙谷的招牌!” 轩辕玦不着痕迹的侧开她的搀扶,对着她粲然一笑道:“放心吧,玄宗主,我可是很惜命的,绝不会让你玄宗主的招牌砸在我的身上!” 玄女一双停在半空里的手缓缓的背到身后紧握成拳,仰头冷哼一声,“哼……最好是这样!” 轩辕玦打开房门,看着门外,因一场春雨滋润,含苞待放的桃花,以及翠色新洗的垂柳,深吸了一口气道:“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待朝烟!真是春雨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啊!” “素闻三皇子殿下才华横溢,满腹诗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一道白光伴着一道清冷的女声幽凰缓缓落在他两步之外,一双清澈的眼中满含嘲讽的看着轩辕玦和他身侧的玄女! 话音刚落,青卓从前殿边追便喊道:“战小姐,殿下他真的不在里面啊……”正说着便看到正从房内出来的一袭白衣的轩辕玦与玄女! 不禁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子殿下估计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这就是三殿下避而不见的原因?”幽凰下巴朝着他身侧的玄女一挑冷冷问道! 轩辕玦叹了口气,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你为了吃醋我很开心,不过你这醋真是吃错了,这位姑娘可是医仙谷的玄女玄宗主,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不然你以为你那身上的毒是如何解的!” 幽凰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玄女拱手一礼,低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八十五章 想要救命 唯有血灵芝 战幽凰浅浅一笑,“自然是为了感谢玄宗主你的救命之恩来的!” “那就不必了,我是三皇子殿下请来的,应有的诊金人情他也是算在他的身上的。再说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乃是天职,战小姐无需挂在心上!”玄女说完转身欲走! “玄宗主果然高风亮节,只是不知道幽凰所中是何毒,又如何解的?”幽凰双眼微眯,拦住她的去路问! 玄女没想到她竟然有此一问,神色有些不自在道:“自古医家制毒解毒都属本派秘术,不足与外人道,战小姐难道不知!” 幽凰见她如此回答心中了然,春风露并非是她所解,不知道轩辕玦用了何等凶险的法子为她解了毒,以至于需请医仙谷的掌门才能救治。 “玄宗主所言甚是,只是幽凰再冒昧一问,不知道轩辕玦如今的身体如何了?” 玄女见她不再追问,心头松了一口气,又见她问及轩辕玦心头气闷,“有我医仙谷出手,还有什么病不能医?战小姐这样问是信不过我玄女了!” 幽凰见她今日有意为难,心头一阵烦闷,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可是想到她救了轩辕玦便懒得跟她计较,淡淡道:“玄宗主,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两日漠北使臣便要到琅琊城了。他身为三皇子势必要出面迎接,且不说宫里的大小宴请繁琐时长,再加上如今朝堂上危急四伏,他这样的身子要如何应对的了? 我之所以有此一问,便是想问问玄宗主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以及是否有解决之法!还望玄宗主言明!”幽凰先前有意示好,却不料对方不但不领情还处处为难,索性不再留情面,杀伐之气凛然而出,让玄女不禁感到一阵威压! 可是她身为一派宗师,平日里也是受人尊崇惯了,如今被幽凰这样一番训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说:“我道战小姐为何如此这般记挂三殿下,原来也不过是看中了他在朝堂之上能为你筹谋,不过可惜了,他这次确实伤了根本,即便是由我亲自调理,也需要个五日才能恢复,只怕这一次,他是帮不上你了!” 战幽凰听罢双眉紧蹙,居然需要五日,可明日一早漠北的使臣便要到琅琊城了,依照惯例,明天晚上宫内便会设宴款待,到时候轩辕玦若不出席,不知道洛宸帝能否善罢甘休!再加上昨日出事之后他们二人都未再出现在琼华宴上,依洛宸帝多疑的秉性怕是早已猜到他们二人的关系,只怕今后在宫中更是要为难他们。 玄女见幽凰不说话以为被自己言中了痛楚,不禁冷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玄女还要到膳房去为三殿下备药,少陪了!”说完闪身避开幽凰便朝外走去! 幽凰看着她的背影问:“轩辕玦如今究竟是何症状?可有什么速解之法?” 玄女见她言辞急切,心中一阵气愤,想不到轩辕玦舍命救她,她非但不感激,还一心想着利用于他,撇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当真如此急切?” 幽凰点头:“此事非同小可!若有良方我愿一试!” 玄女看着她心中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出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得我了:“他用了禁术,导致气血两亏,精血不足,若是想要尽快恢复,唯有找到血灵芝!” “血灵芝?哪里可以采到?” “此药十分罕见,相传只有妖族才有!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若是我知晓,早就采了给他入药了,断不会等到今日!”玄女说完有些心虚的转过了头,她说的不假,若能采到她的确是会不惜一切为轩辕玦采来,只是这血灵芝所生之地,并非人力能进得去的!所以她才只能用别的药材代替,为他慢慢医治! 幽凰点了点头,“那我便去试试……”说完一个纵身飞入云端! 玄女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冷冷道:“这是你自己要去的,与我无关!” 镇国将军府内,幽凰坐在桃林下的绣架旁,聚精会神的绣起了花儿!看的一旁的长阙不禁瞪大了眼,看着她熟练的穿针引线,以及那一方白娟上那朵嫣红的凤羽花,开口道:“没想到战元帅还有这样的手艺。” 幽凰轻笑,她也没想到自己还会这种大家小姐的女红,应该是这具身体的缘故,她从北郊行宫回来后,看到明烟坐在那里绣鞋样,自己竟然自然而然的指点了她一下针法。 想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从前因为容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便只有刺绣来打发时间,天长日久的竟然练的一手好绣工,想起轩辕玦今日的那番话,她居然鬼使神差的想给他绣个什么! 荷包,香囊的那些东西太过小女儿情节,她觉得还是一方帕子来的实用,谁知道一坐下来,居然心里十分平和,正好还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接下里如何反击! 反正要入妖族,也需等到日落之时,天地阴阳交替之际,人妖结界十分薄弱,才能悄无声息的潜入,不被发现!况且她还需要长阙白泽的帮助! 八十六章 上古妖兽和真神的八卦往事 “不干嘛,听说是个好东西,想着采回来说不定哪一日能用上,再说那青鸾也回妖族一段时日了,我不放心,想亲自过去看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行动吧!”她说的云淡风轻的,好像在说一件今晚出去逛逛那么简单! 长阙看着又低头若无其事的绣花的幽凰,以及捧着一根油亮的肘子吃的没心没肺的白泽,心头腹诽,她绝对是预谋好的,绝对的! 等白泽吃完,幽凰也差不多绣好了,她收起绣框,从脖子里掏出鲛珠,毫无吝啬的取了一滴心头血滴进去,豪气干云的对这面前的一人一兽道:“趁着到天黑之前还有几个时辰,本姑娘再带你们去一趟梧桐岛吸收点灵气,晚上好大干一场!” 白泽一听要去梧桐岛兴奋的甩着小尾巴!只有长阙一脸上当受骗的模样,都说狐狸狡猾,自己哪里比得过她奸诈! 北郊行宫内,玄女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青卓一脸为难的看着轩辕玦,“刚接到宫里的旨意,明天晚上,皇上要在宫内设宴,为北漠使臣接风洗尘,并令各位皇子务必参加不得缺席,属下担心,皇上这次是针对咱们而来,殿下现在的身体……” 话还没说完,便被玄女厉声打断:“青卓,你也知道殿下现在的身体别说参加什么宴会,就是让他独自走到门口都苦难,你还同他说这个是想害死他吗?” 说完将手中已经晾的刚好的药端给轩辕玦道:“快点喝下去,躺下好好休息,别的什么也不要想了!有我在,你养好身体之前哪里也别想去!” 青卓被他说的一脸惭愧的低下了头,这样的大事不与殿下说他才是真的要气死殿下吧! 轩辕玦无奈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喝完将碗递给玄女道:“玄宗主的一番好意,本王心领了,只不过我此次回来,本就为了复仇,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要去做的!不知道玄宗主可有什么方法能让本王支撑一日!本王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只见玄女夺过药碗,冷声道:“玄女实在无能,若是三皇子殿下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请你另请高明吧!” 青卓看轩辕玦也碰了一鼻子的灰不禁讪笑道:“玄宗主,殿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此时真的事关重大!若是被抓住把柄的话,殿下这些年的筹谋……” “玄女只是个大夫,不清楚朝堂之上的那些事,但是我清楚一点,若是人都没了,就什么都谈不上,可若留得青山在便不怕没柴烧!” 轩辕玦知道与她是一番好意,如今的事情与她也说不清楚,朝青卓摇了摇头道示意他别再说了,又朝玄女点了点头:“本王清楚玄宗主的一番好意,自当好好养病!” 玄女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把了把脉又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去。 青卓看着玄女离开的身影一脸担忧的望着轩辕玦道:“不如到时候让南宫楚易容成殿下的样子,代替殿下进宫先暂时避过这一次!毕竟那赫连凤然一时半刻也不会离京,到时候我们再……” 轩辕玦朝他赞许的一笑:“跟着本王时日久了,你小子果然长进了不少,到时候是需要南宫楚帮忙,只不过不是让他进宫,而是让他躺在这里糊弄玄女!明日夜宴是赫连凤然与大洛皇室第一次正式交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野心绝不仅仅偏安一隅,和亲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意图怕是从内部分裂我们。 现在还不是和老皇帝撕破脸的时候,若是让他有机可乘,只怕当年盛家的惨剧会再次重演,我必须亲自过去将水搅浑,打乱他的一切计划。此事别人代替不了!” 青卓听罢不禁连连点头,但是一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不禁忧心道:“可殿下您现在的身体?” “无妨……不过是夜宴,坐在那里欣赏歌舞,插科打诨,本王撑个一时半刻还是可以的!”说完喘了口气道:“所以我现在得赶紧闭目养神,为明日之事储存体力,这期间所有的事情都要你去打点了,务必小心谨慎,切勿让人发现我的情况!” “殿下好好养病,青卓一定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轩辕玦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缓缓躺下道:“去忙吧,我再睡会儿!” 太阳缓缓的落下了地平线,整个南荒碧落海面上都染上了一层赤金的光!幽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对这一旁打坐的长阙和白泽道:“时间到了,我们出发吧!” 回到密室御剑飞行了一刻钟之后,两人一兽便到了妖族结界处,望着瘴气弥漫,百里之内寸草不生的荒芜模样,幽凰朝白泽一笑道:“把那头小狼妖放出来吧!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 白泽有些不情愿的吐了口气,一团黑不拉几的小黑点落在了地上,慢慢长成狼狗大小,只是原本一身油亮的皮毛此刻东一块西一块的像生了秃斑一样,十分难看。 八十七章 万妖血阵 “什么?”幽凰和长阙两个人都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 “螣蛇是个女的啊?”幽凰难以置信的望着白泽道! 白泽点了点头,“她是开天辟地之后第一只母蛇,身长数丈,眼若铜铃,一身鳞片坚硬无比刀枪不入,十分厉害!并且成型之后又十分美艳,当时有不少的男神倾慕于她!只不过她眼高于顶!没想到她竟然对真神懂了心思!” “啧啧啧……没想到这螣蛇还是条女汉子呢!连真神都想染指还做的这么惊天动地,真是惹什么都别惹女人!不过话说过来了,做不了情人也不一定做仇人啊!可以当陌生人嘛!干嘛非要把自己搞的这么惨,惹了这万物主宰,到最后受苦的还不是自己!”说完幽凰遗憾的摇了摇头! 长阙曾经闲来无事翻看过上古纪年,书中曾经提到上古真神一夕云诀是一个刚正不阿不解风情且性情乖张无欲无求的神仙,想来对螣蛇的求爱怕是避之不及,“当年真神对螣蛇的倾慕是如何处理的呢?” 白泽想起当年的情形至今都印象深刻,他咽了口吐沫闷声闷气道:“当年螣蛇找到真神,将一束芙蓉赠与真神,对他说:“臣女心悦与真神!盼与真神花开并蒂,地老天荒!可是真神却将那芙蓉扔了,留下一束莲蓬,从中取出莲子,边吃边说,本尊不喜芙蓉,不过莲子倒是可口,下次再来只带莲蓬便可!说完就让人把螣蛇送走了!” 白泽说完,长阙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幽凰听罢,突然觉的螣蛇私开镇妖塔都是轻的,这个男人真是活该!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便到了赤岭,黑狼看着前面血红的月光下,阴气缭绕的群山,神色戚戚,“主人,黑狼只能将你们带到这里,再往前是妖族圣地,每个妖族只要踏足进去,螣蛇大人便会察觉到我们,收回我们的妖丹……黑狼……” 幽凰朝他挥了挥手,你就别进去了,在这边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等我们出来再一起回去吧!说完她便与长阙白泽一起朝阴气的最深处走去!既然那血灵芝长在赤岭深渊,那里必是最潮湿阴暗的所在! 越往前走,阴气越重,山路越走越陡峭,因为身在妖族,为了避免气息外泄被妖族察觉,他们都只能徒步而行,幽凰有两次脚下踩滑差点摔下山崖。还要长阙眼疾手快将她拽住! 只有白泽原本就是山中兽类,走起来如履平地,不时回望一眼看着她步履维艰不禁开口嘲笑她,“两只脚毕竟不如四只脚走的平稳吧!” 幽凰看着它小人得志的模样,冷哼一声,“四只脚的小畜生,出了妖族看我怎么收拾你!” 长阙看着走的颤颤巍巍的样子,提醒她道:“别斗嘴了,小心脚下,我感觉到这山风越来越冷,只怕快要到了崖边了!” 幽凰也感觉到一阵赛过一阵的刺骨寒风!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让人无端从心底生出绝望! 原本一脸戏谑的白泽此时也板起小脸儿对着幽凰他们说:“我闻到了螣蛇的气息,你们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气息,千万别让她发现了! 幽凰点了点头,慢慢向前挪动,不一会让他们便到了一处断崖边,一道赤红的瀑布从天而降,落入无边的黑暗中,按理说这样大的瀑布落下来,即便不是声如雷震,也该是万马奔腾,可是这儿却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就那么无声的流淌而下,静谧却又潜藏着无限的危险! 幽凰看着慢慢升入中天的血月对白泽说:“等会儿那螣蛇一出来,我跟长阙就潜入下面,你在上面守好若是见她要回谷底了提前告知我们!” 白泽点了点头:“时间有限,只要听到我的信号,无论找到还是没找到都不要再做盘桓,马上出来,我如今的灵力,只能支撑两个时辰的真身,万一被螣蛇识破我们都很难全身而退!” 幽凰点了点头,缓缓靠近悬崖,那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其实更像是被瀑布冲刷而成的洞穴,刚到洞口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熏得她差点背过气儿。 她朝长阙翻了个白眼道:“这什么味儿啊?” 长阙看着崖底血瀑中若隐若现的妖丹心头浮上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这瀑布是历代妖族灵力所化?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心头的疑虑,一道红光从崖低直射而出。 一时间地动山摇,伴着鬼哭狼嚎般的长啸,一条巨大的赤红长蛇,呼啸而出,毒牙锋利,口吐长信直奔血月而去! 八十八章 我感觉到幽凰有危险 那种生生被撕裂的疼让她还来不及吸一口气,一口腥甜从口中喷涌而出,眼前一黑,直接痛昏了过去!就在她眼睛闭上之前看到白光大显。 承影与月离将她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那些大蛇“嘭嘭”的朝着她不断招呼过来,却在快要触到她时被白光纷纷斩断,幽凰不禁心头一喜,喃喃的说了句“快走……”意识被黑暗吞噬。 北郊行宫内,原本半梦半醒之间的轩辕玦,只觉得掌心一热,双眼突然睁开,他看着掌心慢慢暗淡的凤羽花,不禁心头一惊,难道幽凰她出了什么事儿? 他连忙起身,正要朝外走,身子一软跌到在床边!大口的喘气! 玄女端着今日的第三副药恰巧走了进来,看到他这幅模样,连忙快步上前,将药碗放在桌上扶住他急切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轩辕玦闭着眼睛,虚弱的喘息道:“我感觉到幽凰有危险!我要去找她!” 玄女心头一惊,战幽凰她不会真的去妖族找血灵芝了,那螣蛇可是上古被贬的凶兽!世间根本没有敌手!她去根本就是送死! 再看看一脸冷汗站立不稳的轩辕玦,若是此时让他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他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去求她,不行,她不能让他去找战幽凰。 “战小姐一向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再说了即便你要去找她也需要先有力气才行!你先坐下,我把药给你端来喝了,喝了药我便陪你去找她!”玄女将他扶起来让他坐在床边!说完转身去取放在桌子上的药!拿到药碗的一瞬间素手一翻,一滴药水滴入碗中! 轩辕玦听她这么说不疑有他,一把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便扶着床沿起身道:“喊影卫进来,我们……”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整个人仰倒在了床上失去了意识! 玄女看着昏睡过去的他,将他双腿挪到床上,为他盖好锦被,低声道:“睡吧!睡醒了一切都过去了!” 赤岭之上,飞沙走石!螣蛇在半空中狂舞着,赤红的双眼带着疯狂的怨毒:“白泽,数十万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还来坏我的好事,就算一夕云诀死了你还是他忠实的走狗!” 身形数丈的白泽,挥动着巨大的翅膀,一束束闪电朝着螣蛇疾驰而去!声如怒雷:“真神只是沉睡了,你休要胡说!” “哈哈哈……”螣蛇疯狂的仰天大笑,“连上古界面都坍塌而落,你还执迷不悟,十几万年了他要醒早该醒了,这几万年自我在这妖族之中炼化万妖血阵,却无人察觉之日起,我就知道!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真神早就只是一个传说了!还差七七四十九日,再炼化八百妖魂,我螣蛇便能一统六界!成为至高无上的主宰!到时候我要你们都匍匐在我的脚下!哈哈哈……” “螣蛇,没想到这十几万年过去了你不但没有改邪归正,还变本加厉,居然做出万妖血阵这等丧尽天良,阴毒至极的东西!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将你诛杀在此!”白泽怎么也想不到她遁入妖族这么多年,不是修身养性,而是图谋不轨! “诛杀我?哈哈哈……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本事!”正当螣蛇高兴的忘乎所以之际,那道悬挂在赤岭之上的血瀑却瞬间蒸发! 螣蛇也感觉到体内瞬间消失的妖力,不禁神色大变,一双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白泽,厉声怒吼:“白泽,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居然毁了我的万妖血阵!我要杀了你!” 说着巨大的蛇身卷起赤红的漩涡,朝着白泽飞驰而来,白泽也不闪躲,凝聚全身的灵力!一身淡蓝色的白光纠缠着闪烁着,瞬间凝结着巨大的闪电,朝着螣蛇全力劈去! 赤红和淡蓝两道巨大的灵力相撞,山河震颤,赤岭沦为一片焦土,整个妖界都在晃动!妖皇寅彻与妖后缨姬更是感到胸口一阵闷痛! 望着赤岭方向升腾的滚滚浓烟,以及地动山摇的哀嚎!带着众人纷纷往赤岭而来! 螣蛇因为丧失了万妖血阵的妖力又受此重创,被白泽的雷击震得口吐鲜血!巨大的蛇身重重的从空中跌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石坑! 白泽也因灵力耗尽,身体恢复到幼儿模样。千钧一发之际长阙抱着幽凰御剑而出,月离将他稳稳接住,两道白光划破天空,穿过结界,在妖族到来之前,快速离开了妖界! 留下体一片狼藉的赤岭和无完肤的螣蛇,看着自己数万年的心血,瞬间化为乌有,趴在地上发出鬼哭一般的长啸。“白泽……上天入地我螣蛇一定要你魂飞魄散……” 凉风习习,月色朗朗,一行人总算回到了人间。 八十九章 来者可是漠北使臣 “看看那个领头的长得跟头大熊一样,跟传闻的一样北狄人果然都是凶如猛兽,茹毛饮血的野蛮种族!” “可不是嘛!再看看那些侍女,一个个穿的坦胸露乳的,一脸狐媚,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穷山恶水出刁民,听说他们哪边的女人,服侍完老子还要服侍儿子和他的兄弟!简直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 “皇上不会真的要与他们联姻吧!” “……” 马车内,赫连凤华听到外面大洛百姓的议论妖媚的脸上一脸不屑,“真是些个愚蠢之极的蠢货!居然敢对我北漠如此不敬!” 赫连凤琦也是一脸不忿,撩起车帘一角冷冷的朝外望去:“小国寡民,见识浅薄,不知道天外有天……” 唯独赫连凤然一脸淡然,“我漠北相较于大洛虽然国土广阔,只可惜气候恶劣,地广人稀,不若这大洛物产丰富,国富民强!若遇荒年便只能靠抢劫他们的粮草以解燃眉之急!被他们看轻也是情理之中!” “皇叔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他们也不过是仗着占了个风水宝地了!若是我们易地而处,就凭我赫连一族的能力,大洛绝不会如今的这般境况!”赫连凤琦对这位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的皇叔一贯并不如何尊敬,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反驳道! 赫连凤然不以为意的看着他朝外窗外一指,轻飘飘的道:“凤琦之前从未到过大洛,说出这样的话来,皇叔不怪你!不如你先看看窗外的风景,这几日也在这琅琊城好好逛逛,然后再与我讨论这个问题!如何?” 他说完懒懒的闭上眼,不再理会车内的两人,径自闭目养神去了。 赫连凤琦一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侧的赫连凤华一把拉住,朝他无声的摇了摇头!他们父皇早亡,母亲容后如今依旧大权在握,全靠这个皇叔当年铁血摄政,才平衡了漠北各方势力,临行前母亲一再叮嘱,此次南行万事以皇叔为尊!且不可意气用事! 赫连凤琦看着赫连风华眼中的警告,冷哼一声只好作罢! 驿馆门外轩辕渊骑车高头大马,率领一帮礼部大臣准备迎接漠北和亲使臣,他一身朝服,头戴珠冠,,满脸掩不住的春风得意!心情好的似乎丝毫未受昨日捉奸事件的影响! 随行的不少官员对昨日的事情多少都有些耳闻,看到他这般处变不惊的样子不禁心头对这个从前不显山露水的皇子又多了两分敬畏! 看着和亲车队缓缓到来,轩辕渊翻身下马,本想着接受对方朝拜,却不料那架豪华的马车中半晌都没有动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轩辕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漠北使臣居然如此傲慢,明明知道是皇子迎接却不下车朝拜!难不成还要他亲自上前请他们下车不成?如是如此这大洛的脸面往哪儿搁!但是如此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他朝一旁的礼部侍郎张继宗使了个眼色,“张大人,看来这漠北使臣对我大洛的礼仪风俗还不是很清楚,不如你去过去教教他们,拜见大洛皇子该当如何行礼!”他声音不大不小,却让车内的赫连凤然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赫连凤琦一听这话气的便要撩开车帘下车理论,却被赫连凤然一把拉住! “急什么……倒是听听这张大人说了什么再说!” 张继宗一听这话,不禁面露难色,边走边脑门冒汗!这接待使臣的差事本就很微妙,话说的重了说不定就给了对方把柄,把和谈搞砸,说的轻了却又有损国威,让对方得寸进尺。 如今这漠北使臣憋着不下车就是要给大洛一个下马威,自己被推上这风口浪尖的,到底要怎么平衡局面,措辞又该如何!他一步一步走的缓慢,脑子里飞速的组织合适的语言! 车内赫连凤琦却十分不服气,“有什么好听的,他是皇子,我们也是,怎么就该我们先下车拜见!来者是客,这大洛一贯自诩为礼仪之邦怎么连这点教养都没有!” 正说着,车外的张继宗开口道:“不知车上坐的可是漠北摄政王,以及大公主和三皇子殿下?” “哼……这位大人,难道你来迎接咱们,连车上所坐何人都不知道?”赫连凤琦不屑道! 九十章 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两人见他并不回答自己,反而问了这个问题,不禁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赫连凤琦一脸不屑:“色欲熏心的东西,看他今日看皇姐的眼神就知道了,昨日才与被抓到与大家小姐白日宣淫今日便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别的女子露出这般神色,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从下小便长在皇宫之中,他的父皇十分好色,除了他的母亲容后之外,后宫妃子不下百人,再加上那些一时兴起临幸的宫女,更是数不胜数,他很小的时候便经常看到母后一脸落寞的枯坐一整夜。在他纵欲过度英年早逝之后,更是给他们孤儿寡母留下了那么多的虎视眈眈的兄弟姐妹。 宫里的争斗比起沙场更加阴诡歹毒,一个不慎便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想起那段胆战心惊,朝不保夕的日子,赫连凤琦便对父皇的行为深恶痛绝,以至于他如今虽然已经十八岁,却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对那些好色成性的男人更是没有一点好感! 对于这个漠北出了名的冷情皇子,赫连凤然自然是清楚的,见他如此说也并不意外,他看了看一侧的赫连凤华道:“你也这么认为?” 赫连凤华沉吟了一下道:“以我之间,这个二皇子并非五弟说的如此不堪,一个能够如此忍辱负重的男人,必定是有极大的野心,才能让他如此煞费心,再看今日他的表现,更是展露了他这些年的韬光养晦,心思不若常人。” 赫连凤然点了点头,递给她一个赞许的眼光,“不愧是日日跟在你母后身边长大的,心思却是要缜密一些!” 这番话不禁让一侧的赫连凤琦更加懊恼,这不明摆着说他不行吗! “皇叔这话……”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赫连凤然伸手制止,“我等此次南下,名为和谈,实则是为了从大洛朝堂内部分化他们,挑起内斗,只要他们内部不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你们应该很清楚,等到他们日渐消耗,到时候我们再挥军南下,才能不费吹灰之力一统西荒。” 说着他顿了一下,看到两个人眼中露出的震惊,眼中露出一个神秘而诡谲的微笑,“从古至今,大洛轩辕一族贪婪而多疑的秉性早已深入他们的骨血,做了那么多自毁长城的事情,若非先前一直有盛家和战家为他们苦苦支撑,这大洛早已是我们北狄人的天下了! 我们筹谋许久才灭掉了盛家,却不料他们自己一夕之间就将一个百年氏族的战家一夜尽毁,如今战氏一脉虽然由一个女子勉强支撑,却也抵不住洛宸帝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如今我们便是要找一个有力的同盟,轩辕玦与我北漠有着血海深仇,自然不会与我们联手,那就只能寄希望于轩辕渊。 而这个人从前母族不显,备受压迫,一直谨小慎微,从未显露出任何可用之处,既然要做我赫连一族的盟友,当然要先试试他配不配!” 他说完瞟了被震惊的说不出话的两人道:“先各自回房休息一下吧,晚上的宴会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们初来乍到,先看看情况再从长计议!” 说完长袖一甩,踱着悠闲的步子朝自己的房间而去。留下赫连凤华和赫连凤琦两个人在原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怪不得母后一直说,皇叔此人深不可测! 他们果然还是太嫩了一些! 正午艳阳高照,阳光透过窗子落在房内,床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头顶的帐幔,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蒙,怒喝一声:“该死!”下一秒猛地掀开被褥,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而去! 床边守了一夜,靠着床沿打盹的玄女,被他惊醒,上前要去拉他:“三殿下,你现在不能出去!” 可轩辕玦冷冷的避开她的双手一双墨玉一般的双眼,幽若寒潭,冷冷的看着她:“玄宗主,看在你曾救过本王一命的份儿上,你给我下药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再要阻拦,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在玄女眼中,轩辕玦虽然一贯清冷淡然,却从未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被他这样一瞪,呆立当场居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看着他蹒跚着朝房门而去! 青卓带着南宫楚刚打开房门,便与正要出门的轩辕玦迎面撞上,“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青卓上前一把将他扶住,望着一旁神色凄然的玄女疑惑道! “快……快带我去镇国将军府!”轩辕玦气息不稳,一只手用尽全力紧紧的抓住青卓的手! 南宫楚一双眼疑惑的望着玄女问:“玄宗主?出了什么事吗?” 玄女心头有气,别过头擦了一下眼角泪水,冷声道:“殿下说战小姐有事,要亲自去看看!我阻拦不住!” 她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青卓以为无事,便低声规劝他说:“殿下,以大局为重啊!” 一旁的南宫楚也开玩笑道:“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殿下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啊!” 九十一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 看着玄女离开的身影,南宫楚与青卓也十分识相的离开,并且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南宫楚回望一眼房门道:“看来今晚,我是不用出现了!” 青卓一双手紧握着剑身,“只希望见到了战小姐之后的殿下心情大好,忘了要赶我回去的事情!” 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两个人,轩辕玦依旧神色冰冷,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幽凰道:“过来……” 幽凰知道他在气什么,故意站到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嘴角微扬的看着他笑:“三殿下有何吩咐啊?” 轩辕玦抓起床幔一把扯下,随手一甩缠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身边!幽凰不防备她居然使诈,一个天旋地转,人便倒在床上,被他压在身下! 她羞得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你干什么!” 轩辕玦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她,“早知道会是这样,我那天便不该做什么君子,趁人之危要了看你还敢嚣张!” 幽凰被他这么一说,脸涨的通红,握着拳头捶打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轩辕玦一把抓住她有气无力的小手,固定在她头顶,“我恨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更恨你居然为了这样的我深入险境……我……” 幽凰看着他眼中的心疼,仰头吻住他的唇,轻轻的一点,柔声道:“我都懂……” 轩辕玦被她这一吻愣在当场,她居然主动吻了自己!从前不管自己如何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她从来都不曾这样主动过! 幽凰看着他傻傻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可她没得意多久,便被轩辕玦霸道的摁倒在床上,他凉薄的唇带着药香,又苦又甜将她牢牢的锁住,辗转吮吸,像个不知餍足的孩子,原本禁锢着她双手的手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腰,在她柔软的背上轻轻抚弄。 那里是她昨天的伤处,虽然已经好了,可被他被这样一揉,又娇气起来,觉得隐隐地疼。不禁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唇舌! 轩辕玦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融化了,触手是她温热的馨香,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睫毛因羞怯微微的轻颤,像是蝴蝶震动的翅膀,他越吻越轻,纠缠着她的唇舌,却怎么都舍不得放开,幽凰被她缠的心头发软,一双手轻轻的捧住他的脸,低喃他的名字,“轩辕玦……” 他却不肯放过她,双唇含着她的,一下一下,从喉咙里低声应她,:“嗯……” 幽凰还是低声的叫他,连名带姓,喊他:“轩辕玦……” 他依旧专注着她嫣红的唇,答的漫不经心“嗯……” 两个人就像两个孩子…… “我们两个约定,今后再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哪怕是为了我!可以吗?”幽凰纤细的手指抚过他英挺的眉,低声说! 轩辕玦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是我的女人,保护你不受伤害是我的本能!你不能对我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幽凰不得不说这句话让她心头舒服极了,可是看着他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不禁心头一疼,“既然我在你心中那么重要,提这么点小小的要求又算得了什么?” 轩辕玦轻点她小巧的鼻尖,“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份量,你还敢去妖族圣地,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幽凰柔顺的将头靠在他的怀中,叹息道:,“轩辕玦,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要后悔……” 只听得自他胸膛传来的笑意:“一生一代一双人……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你,只怕来不及!” 两个人十指相扣,头抵着头,靠在一起像是两个不完整的灵魂终于找到了缺失的那一半! 血灵芝这样珍稀的药材几乎不用过多的提炼,玄女将他们简单的做成了丹药,一共十颗,放在瓷瓶中,拿着给轩辕玦!“气血不足时,服一粒即可!” 轩辕玦拿水送服了一粒,顿时觉得丹田温热,整个人浑身都暖洋洋的,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多谢玄宗主!”他起身道谢:“一应诊金,本王明日便派人送到谷中!” 九十二章 我要你的生生世世 我看着赫连凤然促动咒术之后,一个七尺铁血男儿,在我面前痛的生生撕裂了胸膛,最终魂飞魄散,七窍流血而亡! 那是一种将灵魂活活撕裂的咒术,死后因灵魂破碎,连轮回都入不了! 我不堪受辱,纵身跳下了悬崖,却没想到,那场屠杀,并未让盛家灭亡,原来盛家早就预料到皇上会对盛家动手,悄悄的在关外设立了一个隐秘的组织,原本是打算在舅父这一代便淡出朝堂,归隐山林的!却没想到不管如何收敛锋芒,最终也没躲过这把屠刀! 然而经过盛家人几代经营的关外盛家组织,却依旧有了稳固的根基!他们在事发之后,便派人到漠北找寻我,最终在魂引发作之前找到了我,并送到了医仙谷! 也是我命大,没想到医仙谷上一代的老谷主曾与漠北皇室有些渊源,一生致力于魂引的研究,只是这种阴毒的咒术只能压制不能根除! 他曾偶然得到一股龙息,便龙息为引在我的身上刻下了镇魂印,只是龙息太过霸道,入体之后虽然可以压制魂引,但也会耗尽人的精血,需要苍龙血压制!所以我需要经常从玄女那里取苍龙血! 说完,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们以为我死了。轩辕澈顺利成了太子,陈氏成了皇后,而我一边在关外养伤,一边暗中查探当年的事情,一边在大洛各地发展盛家的势力,直到半年前回到琅琊城,遇到了你!” 幽凰握着他的手,想到了他的背上之前出现的那些狰狞的伤口和那条血龙,不禁眼眶湿热,原来他居然忍着魂魄被撕裂的疼痛和龙息燃尽血脉的危险为自己解毒的!这个傻瓜! 她将头贴近轩辕玦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泪水汹涌而出!“我一定能找到医治魂引的方法!” 轩辕玦感觉到胸口滚烫的湿热,不禁心口一窒,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道:“傻瓜,只要你今后不在以身犯险,这一世我与你白首到老还是不成问题的!” 幽凰抬头看他,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一生一世,我要生生世世!” 轩辕玦见过她的狠辣,见过她的温柔,见过她的狼狈,也见过她的光芒万丈,却从未见过她的眼泪,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凉薄的唇吻去她的眼泪,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叹息道:“从前我从来不曾想过这一生还会为一个人这样牵肠挂肚!也从来不敢奢望这具残破的身躯与破败的灵魂还会被一个人这样温柔相待!” 幽凰伸手温柔的捧着他如玉的脸庞,柔声低语:“我们都庆幸,等到对方!可若我告诉你,我并不是战幽凰,我只是一缕异世重生的幽魂,你还愿意这般待我吗?” 轩辕玦看到她眼中的紧张和不确定,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我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我只知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幽凰孩子气的皱了皱小鼻子,低声说:“我还有个更吓人的身世,我是一只火凤凰!不怕不怕?” 轩辕玦这次的确有些惊讶,沉吟了一声道:“还有什么,你最好一次说出来!我怕你给我的惊喜太多,我会激动地不知所措!” 幽凰摇了摇头:“没有了,我只有这两个秘密!全都告诉你了!” 轩辕玦难得见她这样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红红的小脸儿说:“那好久给我看看你的凤凰真身?” 幽凰献宝似得低声跟他说:“找个风和日丽的黄道吉日,我带你去梧桐道看看!” “那就一言为定!”轩辕玦伸手与她击掌。 幽凰豪爽的拍了拍他的手掌,眼中露出狡黠的神色低声道:“漠北使臣不是已经到琅琊城了吗?我就不信,有你我在还能让他全身而退!轩辕渊,萧淑妃,赫连凤然,还有那个老皇帝!我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轩辕玦眼中露出一抹狠戾,“赫连凤然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向来善于玩弄人心,我只怕他这次南下,目的不在和谈,而是打算故技重施,再在大洛掀起波澜,而现在首当其冲的便是你!”说完他又想起前两日幽凰被人下药的事情,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轩辕渊他们居然敢打你的主意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幽凰眼中一抹狡黠的光:“今晚的宴会想必会很精彩,你觉得呢?” 九十三章 轩辕渊的如意算盘 父皇本属意我与镇国大元帅战幽凰,为促成这段姻缘便用了一点非常手段,可谁知道中间出了差错,那战小姐居然成了孙如雪!再加上我的皇妹从中作梗,生生的将我整成了一个荒淫之徒! 为了堵住这悠悠众口,我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与那孙小姐定亲!” 赫连凤然听罢,不禁对这大洛洛宸帝以及轩辕渊父子自毁长城的行为感到悲哀,一个刚刚立下赫赫战功的有功之臣,居然被这般算计,想必战幽凰此刻能够成为自己更有力的同盟!这一次大洛之行只是比他预期的更加精彩! “想不到中间还有这层,只是苦了二皇子殿下你,也可怜了我那侄女凤华对殿下的一片痴心了!侧妃之位即便是本王同意,凤华乃我漠北的天子娇女,容后的掌上明珠,她们二人怕也难以接受啊!”赫连凤然十分为难说! 轩辕渊也一脸痛惜的点头称是:“凤然王爷所说的本王都能理解,像凤华公主这样的身份,本王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委屈了她!只是和亲一事还请王爷从中于我周旋一二,本王必定会尽快解决如今的局面!” 赫连凤然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说,脸上装出一副大喜过望的神色:“二皇子殿下此话当真?若你真心有意于我凤华,小王一定为二皇子殿下周旋!” 轩辕渊低声道:“君子一言,更何况今后若本王成为太子,那凤华公主便是我轩辕渊的太子妃,他日继位皇后宝座非她莫属,从此大洛与漠北永结秦晋之好!” 赫连凤然见他如此,不禁神色庄重的拱手道:“那小王便让凤华等二皇子殿下的好消息了!” 夜色正好,华灯初上,轩辕玦一身玄色锦衣,从长街打马而过,他神色清冷,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更是显得无欲无求,让不少路边的女子都暗暗红了脸! 而长街另一边,幽凰夜也一身玄色轻甲,身骑一匹枣红战马,红色披风随风招展,鲜衣怒马朝着皇宫疾驰,哒哒的马蹄引得多少路人驻足观望! 宫门口,轩辕玦刚亮了腰牌,将缰绳交给侍卫,便看到轩辕渊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本打算装作没看到先走一步,却不料他远远的见到自己便热络的招呼道:“三弟来的这般早!” 轩辕玦一想到他曾觊觎幽凰便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便拱手敷衍道:“皇兄不也一样!” 轩辕渊笑的一脸得意说:“皇兄是有皇命在身,专门去驿馆迎接漠北使臣的!这不刚刚将凤然王爷,以及凤华公主和凤琦王爷接到宫门,便于三弟巧遇了!” 轩辕玦看着车内走出的那个紫衣银发的男子,双眼微眯,背在身后的手攥的咔咔直响,才勉强压制住了内心的杀意,赫连凤然,我们终于见面了! 赫连凤然一下车便看到了轩辕玦,见他居然这样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禁心头一惊,他居然真的破了魂引,这怎么可能。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看着对方,直到轩辕渊介绍道:“凤然王爷,这位便是本王的三弟,轩辕玦!”说罢又看着轩辕渊道:“三弟,这位便是漠北摄政王赫连凤然!” 轩辕玦冷冷一笑拱手道:“赫连王爷,别来无恙啊!” 赫连凤然本想装作不认识,却没想到他居然或这样说也只好拱手笑道:“一别三年,三皇子殿下一切安好?” “托王爷的福!本王能有今日还要多谢当年王爷的关照!”轩辕玦嘴角含笑,一双眼却冷到极致! 赫连凤然还未开口,一旁的轩辕渊不禁好奇道:“你们从前认识?” 轩辕玦看着轩辕渊道:“皇兄莫非忘了,当年大洛讨伐漠北之时,我亦曾随军前往!” 轩辕渊的确是没想到二人的渊源竟是因为当年一战,今日本是和谈接风,突然提起这个确实十分尴尬,不禁讪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啊!” 赫连凤然也随声附和,在他身后的赫连凤琦与赫连凤华也连忙出来打圆场。就在此刻,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几个人不禁朝着来人望去。 只见灯火尽头,一个人鲜衣怒马,飞驰而来,夜风扬起她红色的斗篷,像是一双巨大的翅膀,一身玄色轻甲,趁着那一张出尘绝艳的脸,居然有种铁骨铮铮的味道! 九十四章 战元帅留步啊 “哪里差不多了,你看看那个人的头发,明明看上去也才二十多岁,却一头银发!传说漠北人有狼的血统!” “他们的女子竟然衣着如此暴露,堂堂一个公主袒胸露腰的,成何体统!” 赫连凤然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高声道:“赫连凤然,拜见大洛皇帝,愿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次前来为陛下进献我漠北美女三十名,北漠玛瑙,翡翠,白玉以及钻石十箱子!另外还有漠北特有的战马百匹,还望陛下笑纳! 愿两国能够永远休战,化干戈为玉帛,此外,小王还封容后旨意带来我漠北第一美人凤华公主,与大洛和亲。也希望大洛能将一位公主嫁与我漠北五皇子赫连凤琦,从此大洛与漠北永结秦晋之好!” 他说完,一挥手,身着漠北衣饰的三十位女子鱼贯而行,每个人的怀中都抱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走到殿中,叩首见礼,并将怀中的箱子打开,一时间整个大殿上华光璀璨,珠光宝气闪的人睁不开眼! 然而却没有一个大臣开口说话!既然是他们求和,然而漠北使臣不提半句关于战争的割地赔款,上来只说进献的一些宝物,以及和亲之事,而且言辞之间并未有称臣之意,更像是商谈止战,以及今后双方的平等共处! 洛宸帝听完,看着殿上的美人和珠宝笑道:“摄政王千里迢迢而来,辛苦了,礼物朕收下了,也带我转达本王的一番心意,关于和亲与和谈,他日朝堂之上再行商议,今日宴会只为各位接风洗尘,还望摄政王满饮此杯!好好坐下欣赏歌舞,品味佳肴!” 说完,张瑞安端着一杯清冽的美酒走到赫连凤然的面前,赫连凤然深知这老皇帝故意岔开话题,然而他也意不在此,便也懒得跟他计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抚掌道:“果然好酒!” 此话一出,殿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丝竹歌舞适时响起,一时间一副宾主尽欢的场景。然而幽凰却能感受到那一道一直萦绕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目光! 她知道难道目光来自于哪里,一开始先装作未曾察觉,在那目光更加肆意之后,突然抬头冷冷的对上他,赫连凤然突然被她带了个正着,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尴尬!反而大大方方的朝她举杯示意! 不料幽凰冷哼一声,厉声道:“不知道赫连王爷一直这样盯着本帅,是有什么问题要向本帅请教吗?如若不是,您可知道,男女有别,你这样堂而皇之的盯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看,是十分没有教养的行为!” 她声色俱厉,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半分情面未留,赫连凤然怎么也没料到她居然会在宴会之上公然发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洛宸帝也没想到幽凰竟然不顾大殿之上,在文武百官面前,让赫连凤然如此下不来台,只好扮和事佬,“战元帅这是害羞了吧!你这般的天姿国色,只怕赫连王爷从未见过,惊为天人,一时间多看了两眼也是有的,朕说的是吗?赫连王爷!” 赫连凤然见洛宸帝如此说连忙借坡下驴连连点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像战元帅这般绝世容颜!小王一时惊艳,若是唐突了佳人还望战元帅海涵!” 幽凰见他吃瘪,冷哼一声:“赫连王爷如是说,不知道幽凰是该为自己的容颜骄傲,还是该为王爷的修养汗颜呢!” 赫连凤然原本是想探究一下这位女元帅,想在宴会后能够与之先套套近乎,然后再谈联手,却不料对方不但不领情,还公然让自己下不来台。只得讪讪道:“是小王唐突了,唐突了!” 幽凰一副鄙夷的神色,再不理他,轩辕玦想笑却碍于场面只能强忍着,以至于端着酒杯的一只手颤了两颤差点洒了出来! 赫连凤琦看到战幽凰居然如此嚣张不禁勃然大怒,刚想起来与她理论,却被轩辕风华一把拉住,缓步上前盈盈一拜道:“凤华今日前来,专门带来了漠北的飞天舞为陛下助兴,不知陛下可否容臣女在此献舞一曲呢?” 她声音不大不小,却如出谷黄莺令人听之欲醉,双眼含笑,秋波暗送,竟然让洛宸帝都心头一荡,大手一挥道:“准奏!” 飘渺的笛音,空灵而悠远,赫连凤华赤足走到殿前,单足立地,一只腿架在另一只腿上,双手摆出妩媚的姿态,随着一声急促的琵琶声,她开始舞动、游弋着,动作一气呵成,大气而铿锵! 一双媚眼经意不经意的扫过在场的各位皇子,在望向轩辕渊时更是半含幽怨半含痴缠!引得轩辕渊巴不得上前倾诉衷肠! 只有轩辕玦不领情,不但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孔,还露出不耐的神色,让赫连凤华十分挫败,却又十分的不甘!他居然不受自己的媚术的影响! 一曲终了,整个大殿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洛宸帝也不禁夸赞道:“凤华公主果然舞艺非凡,来人呢,赏大洛霓裳羽衣一套!” 赫连凤华羞涩的朝着各位点头示意,盈盈的回到了自己位子上,一旁的几位大洛公主都带着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看着她!霓裳羽衣舞那可是他们求都求不来的,父皇居然赏给了她! 九十五章 你明日打算跟那个白毛儿去私会 幽凰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禁心中冷笑,怪不得他被称为漠北第一美男,原来不但皮相长得不男不女,还如此爱装模作样!既然他如此爱演自己何不给他搭个戏台! “赫连王爷怕是误会了!本帅只是公事公办,你我各为其主,如今两国交战,王爷既然前来和谈,身为大洛镇国元帅本就应该避嫌,这话本帅早已言明! 至于朝堂之上刚才对你怒目相向,也不过是因为,本帅身为女子出入朝堂本就十分厌恶其他朝臣异样的眼光,更不喜有人依旧将我当女子视之,故而刚才言辞有些激烈,还望赫连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朝他点了点起身欲走,不料却又被赫连凤然拦住,一双丹凤眼望着她笑得如沐春风,“原来如此,的确是小王多虑了,只是小王一直仰慕战元帅威名,不知道可否有机会与战元帅请教一二!” 幽凰脸上似乎十分顾虑,一双眼冷冷的望了一眼不远处歌舞升平的大殿,叹了口气道:“赫连王爷好意,本帅心领了,只是本帅身为女子又身居高位,身边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个行将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还望王爷能够体谅幽凰的难处!”说完转身就走。 果然那赫连凤然心头一喜,原来她对自己如此冷漠都是因为碍于流言蜚语,还有洛宸帝的猜忌,看来这君臣嫌疑早生,这正是他的大好时机!于是快步跟上低声道:“战元帅的难处小王知道了,小王心意已决,只不过定然不会让元帅为难!元帅可还记得相国寺的桃林?” 幽凰果然止住脚步,故作惊讶的转头看着他,“那日,难道是……” “正是小王,明日未时小王在桃林恭候元帅!”说完拱手一揖!一双眼饱含期待快步离开! 幽凰看着树影旁一闪而过的身影,嘴角一抹冷笑,洛宸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战家,你这个皇位的确也是做到头了! 看着赫连凤然远远驻足又深情回望自己的样子,背上一阵恶寒,这个男人还真当自己有多风流,若是换做寻常女子必定是对他这般姿态难以抵抗,只不过她是战幽凰!他这般惺惺作态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她冷哼一声正要朝大殿而去,却被一双手一把拉到了假山背后,闻到熟悉的清冷梅香,幽凰不禁嘴角微扬,这个男人现在真是一刻钟都离不开自己了! “去了这么久,还敢对那个白毛儿笑……”他低沉的嗓音里满含醋意! 幽凰忍俊不禁,在他身上皱着鼻子闻了闻道:“别人喝的是酒,三殿下却喝的是醋吗?不然怎么一股陈年老醋的味道?” 轩辕玦冷哼一声,“对,酿了二十多年的老醋!你要不要尝尝到底有多酸?”说着在她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幽凰嗯了一声,粉红的小舌头舔着嘴唇,一副若有所的样子,低声道:“真是酸,算得我牙齿都软了!三殿下小心吃多了伤胃哦!” 轩辕玦看着他一双眼睛陡然深沉,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哑着嗓子低声道:“绝对不准在别人面前做这个动作!” 幽凰有些没反应过来,认真的问:“那个动作?” “这个……”说着他十分不温柔的挑起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住她,她根本不知道刚才的样子有多诱人,自己简直血脉喷张,要不是碍于此时此刻的情况不允许他真恨不得将她吃了!这个小妖精! 幽凰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呼吸不畅,一双抵在他胸膛的小手,轻轻的捶打着他,“快点放开呀!我看你不是吃醋你是精虫冲脑!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明里暗里的多少人盯着,你也敢……” 轩辕玦笑得邪肆狷狂俯身又在她唇边亲了一下,才在她耳边低声说:“放心吧,他们不敢看,胆子大的也只敢偷听一下!” 幽凰这才想起来他身边那些神出鬼没的暗卫,不禁脸上一热,“你根本就是厚颜无耻!鱼儿已经上钩了,我们也赶紧进去吧!这一次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轩辕玦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声音不快道:“你不会真的打算明日去跟那白毛儿私会吧!” 幽凰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去……为什么不去……” “不准去,想要探听赫连凤然的诡计我有的是办法,不需要你去深入虎穴!”他一想起赫连凤然看向幽凰时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就恨不得挖了他的双眼! 九十六章 凰图腾的秘密曝光了 “你说什么?丢了?” 螣蛇巨大的身体腾空而起,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缨姬,“血玉那可是妖族圣物,怎么会无怨无故的就丢了?” 缨姬支支吾吾道:“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她怎么敢说是因为自己与人相好送给了旁人弄丢的!下一秒。螣蛇的尾巴夹着狂风一卷,将她甩到了半空,“啪……”的一声砸在洞壁上,缨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说……本座没时间跟兜圈子!”螣蛇勃然大怒! 缨姬爬起来,重新跪倒,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寅彻闭关一去便是百年,妾身寂寞难耐,便于一只青鸾生了私情! 青鸾长去人界,我便将那血玉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他,不想他却不小心将血玉遗失在了人间!上次还在人间遇到了对手,断了一双手臂,差点没能回来!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螣蛇大吼一声,“蠢货,把那青鸾给本座带过来!” 事到如今缨姬自己身难保,也只好将青鸾拉下水了! 不一会儿,青鸾便被带了过来,螣蛇血红的眼在青鸟身上打量了一番,冷笑道:“缨姬啊缨姬,亏我当年将你救下养在身边那么多年,你居然连自己的情郎中了太上忘情都未曾察觉,你真是让本座失望透顶!” 话音刚落,她双眼发出两道赤红的光射入青鸾的眼内,只见青鸾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一缕青烟从他头顶冒出,整个人委顿的倒在了地上。 缨姬急得想要上前去扶住他,却被螣蛇瞪了一眼,只好眼睁睁看着青鸾在地上挣扎着半天没坐起来! “妖族血玉现在在哪里?”螣蛇厉声质问道! 青鸾恢复了神智,看着眼前的螣蛇吓得声音颤抖道:“在,在战幽凰手中!” “战幽凰是何人?”螣蛇有些不耐烦的说! “是一只火凤凰,她身边不仅有只九尾狐,还有一只上古神兽白泽!”青鸾感到来自螣蛇的绝对威压!不由得合盘托出! 螣蛇一听白泽的名字不禁喘着粗气,白泽,他居然在人间,“那血玉是如何落到他们的手中的!”妖族血玉乃是妖族历代妖王的妖丹所化,蕴含着巨大的妖力,普通人拿去根本没什么用,而且那些修仙的之人,对妖族之物避之不及,又怎么去夺一个妖族血玉呢! 青鸾冷汗直流,“属下……属下……也是偶然得知,战幽凰是凤凰一族遗落的凰图腾持有者,才会想要夺得凰图腾,哪里料到,她的身边竟有上古神兽!所以才……” “凰图腾?”螣蛇眼中红光大震,“哈哈哈哈……”她扬天长啸,她本以为万妖血阵毁了,自己一统六界的霸业要再推迟个几万年,没想到却寻到了凰图腾,这真是天意,“天意啊!哈哈哈哈……” 一旁的缨姬却狠狠的盯着青鸾,咬牙切齿道:“凰图腾,你居然知道凰图腾的下落却不告诉我!” 青鸾见缨姬眼中的恨意,再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不禁低声解释道:“缨姬,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本来想夺回来与你一起双修的,谁知道却被战幽凰那个贱人给下了太上忘情,所以才……你要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啊!”他说着跪在地上的双腿朝着缨姬挪了挪,一副深情的模样看着她! “既然如此,缨姬,你要尽快为再我搜集一些妖丹,本座要尽快将伤养好出关,青鸾,你对人间之事更为熟悉,去给我好好盯着他们,千万不要被别人占得先机,待我出关之日,便是我妖族夺取凰图腾一统六界之时!”螣蛇说完狂笑着潜入水底养伤去了! 缨姬冷冷的盯着青鸾,“你说的都是真的?” 青鸾走到她的面前,柔声道:“若你不信我,就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我如今没双手,也是配不上你了的!若你嫌弃我了,我现在立刻就走!” 缨姬看他转身要走,连忙快步上前,拉着他的袖子朝洞外走去,直到走了很远才在一处山崖边停住道:“螣蛇奴役了我几百年,逼我暗地里为她杀害族人收集妖丹供她修炼,寅彻又是个指望不上的! 我先前一直暗地里筹划想要逃脱她的魔掌,奈何她法力高强,只能在她淫威之下忍辱偷生,如今她身受重伤,你这里又发现了凰图腾,只要你我二人联手,到时候又何愁一个螣蛇!青鸾,你可愿帮我?” 缨姬拉着他空空荡荡的袖子,一双眼中泪光盈盈! 第九十七章 如果没有了你我要怎么办 洛宸帝沉吟半晌,开口道:“既然如此,皇儿可有想过,利用此次漠北和亲,一举铲除内忧外患!” 轩辕渊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然而一看到洛宸帝那副阴沉莫测的脸,又连忙敛起心神道:“儿臣愚笨,还望父皇明示!” 洛宸帝冷笑道:“既然南诏与漠北都忌惮战家,朕不如就做了顺水人情,将战元帅和亲了呢,她毕竟是个女儿家,早晚都要出嫁的不是吗?” 轩辕渊心头一惊,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父皇真的生出这样的心思,然而战幽凰这样出尘绝艳的姿容,他平生仅见,若是就这么给嫁去了漠北,那不是太过可惜了:“父皇难道不怕,战幽凰去了漠北之后会为了漠北攻打我大洛?她的将帅之才的确也是……” “哼……他一个失贞的和亲之女,孤身一人在漠北之地,就算她想要为漠北出力,只怕以赫连皇室的心胸也决计容不得的她!更何况她一心维护的战家氏族,以及她的母亲还在大洛,我就不信她有这个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令整个战家成为千古罪人!”洛宸帝一脸冷然! 轩辕渊见他如此说,深知此事只怕是他早已谋划良久了的!只可惜了战幽凰的倾城之姿,此生只怕他再难有机会亲近! “只不过,我看那赫连凤然似乎还有意结交战幽凰,你一定要占得先机,切勿让他们在你之前有机会勾结,我想你送赫连凤然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他定然不会再生出别的想法!”洛宸帝搁下茶碗,沉声叮嘱道!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明日一早便道驿馆与赫连凤然商谈此事!”轩辕渊拱手答道! “既然如此,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洛宸帝说完起身欲走! 轩辕渊内心此刻却天人交战,他打算毁掉与孙如雪的这门亲事,与漠北和亲之事要不要提前与洛宸帝知会一声呢,若是不说将来事情暴露,只怕洛宸帝会对他心生猜疑,在这个人的面前没有什么事情能藏的住的,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扑通”跪倒!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希望父皇成全!” 洛宸帝转身看着他道:“你且说来我听听!” “关于儿臣的正妃一事,儿臣想要……” 轩辕渊,话还没说完,便被洛宸帝打断了,他沉声道:“若你有能耐做的干净,不给孙家留下把柄,你就去做,但是朕有言在先,若是不能干净利落,一切后果与皇家无关,你自己考虑清楚!” 听洛宸帝这么说,轩辕渊不禁喜上心头,这就是同意了,“谢父皇成全,儿臣保证万无一失!” “下去吧!”洛宸帝说完,让张瑞安扶着朝寝宫而去! 驿馆内,赫连凤然三人正一脸得意的筹划着! “这个战幽凰还真是树敌不少,宫里的几位公主都说她十分倨傲,就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每次出席宴会总是要惹出事端!若是从她们入手接近战幽凰只怕是有困难!”赫连凤华有些为难的说。 赫连凤琦也点了点头:“朝中的大臣与她有往来的也并不对,一则是她身为女儿身,的确需要避嫌。二则是她平日里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不主动与任何人来往!关于她的很多事情都无从探听!” 赫连凤然听二人如此一说更加笃定了今日花园中幽凰所说的真实性,她的确是有所忌惮,也因女子身份对所有朝臣都会避嫌!并非针对自己!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妖邪的笑容! “人言可畏,没想到她看似倨傲乖张的外表之下还藏着一颗这样七窍玲珑的女儿心!” 他这么一说不禁让赫连凤华与赫连凤琦有些一时摸不着头脑,“皇叔的意思是?” “大洛皇帝对她忌惮已久,她也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所以不得不独善其身,这正是我们可以下手的地方! 再加上前几日,洛宸帝居然不惜用了非常手段想要将她嫁与轩辕渊,不料却被她识破将计就计让洛宸帝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他们君臣虽然面上平安无事,暗地里却早已对对方心生防备了! 我约了她明日在相国寺一见,到时候一方面让洛宸帝知道战幽凰私会敌国使臣,必定会对战家大肆打压,战幽凰为求生机只能投靠我漠北。另一方面扶持轩辕渊全力对付轩辕玦,凤华再丛中策应,大洛的天下指日可待!” 赫连凤然说完,将杯中的美酒一饮为尽! 赫连凤华与赫连凤琦也笑着恭维道:“皇叔果然高明!” 说完,赫连凤华为难道:“只是那轩辕玦,似乎水米不进的样子,凤华一时还未想到接近他的方法!” 赫连凤然对她摆了摆手道:“轩辕玦的事情暂且不急,当务之急,是抓住轩辕渊的心,让他尽快动手除掉孙如雪,留出正妃之位给你!” 第九十八章 那就一言为定 白泽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我自诞生之日起就跟在真神身边,随着他南征北战,终于平定了四海八荒,后来他避世而居,我就跟着他在三十二天之上看日月星辰变换,再后来,轮回劫功他以身殉世,我便随着上古界面落入云荒,四处搜寻他的魂魄,找不到便守着太晨宫沉睡!再后来你们来了我就被战幽凰这个小丫头给骗了出来!落的现在这步田地!连一只狗都敢欺负我!啊啊……” 长阙听他说完,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找到了一丝平衡,无论如何自己还有自我,而且等到轩辕玦登基他就能够重获自由,不像白泽,也许到他羽化之后都被自己禁锢着! “你的一切都为了你的真神,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呢?” “我自己?”白泽似乎有些不解!“我自己怎么了?” 长阙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也许这就是我们各自的天命!“ 南荒碧落海之上,幽凰赤红的翅膀挥动着,发出一声嘹亮的凤啼,“看,这里就是碧落海,海里就有传说中的鲛人!” 轩辕玦看着如此辽阔而宁静的海面,以及海风中传来的人鱼唱晚,不禁神色一震,总觉的这些场景似曾相识!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快的却又来不及捕捉! “为什么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轩辕玦喃喃道! 幽凰一个俯冲绕着梧桐岛低飞盘旋,“难道你曾到过这里?” “不知道……但我确定我应该没有来过,可心头涌起的这种感觉却又如此真实!” 幽凰在平时停留的礁石上降落,收起翅膀幻化成人型,笑着说:“这里灵力充沛,我要赶紧吸取灵力,你也尝试着看能否吸收这里的灵力!” 说完她闭目凝神打坐去了,轩辕玦却站在礁石上双眼望着一望无垠的碧落海,心中久久难以平静!半晌他尝试着吸纳灵力,却感受到磅礴而深厚的灵气争前恐后的涌入自己的体内,那是一种百川归海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朝着他汹涌而来! 整个碧落海一时间都喧嚣起来,身后的梧桐林也沙沙作响,轩辕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鼓胀着像一面迎风的帆,灵魂似乎都在沸腾,那被魂引撕裂的裂缝,正一点一点的被修补了起来,只是三魂七魄都曾撕裂,被镇魂勉强凑在一起,像是一件布满裂痕的瓷器,如今正一点点的融合着! 轩辕玦惊讶的看着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他转身想去告诉幽凰,却看到整个碧落海上翻起滔天巨浪,浪花中成群结队的鲛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破浪而来,而身后的梧桐岛上数千只各色的凤凰盘旋着鸣叫着似乎在查探这什么。 轩辕玦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停住吸纳灵力,酱幽凰唤醒:“情况不妙,我们赶快回去!”幽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情形也不禁吓了一跳拉着他绕到一处礁石后躲了起来,低声问:“你干了什么,怎么鲛人和凤凰都出来了?” 轩辕玦无辜的说:“我什么都没干,只是吸纳了一些灵力,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幽凰看着铺天盖地的鲛人和凤凰,小声道:“现在走是来不及了,只能先躲一躲,等他们散了再走,绝对不能被人发现我们,否则我就死定了!” “为什么?”轩辕玦看着外面的阵仗轻声问! 幽凰便将杜月颜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还有凰图腾一旦暴露会引来的危险! 轩辕玦点了点头,“那你今后再来还是小心一点,万一被人发现了,岂不是回都回不去了!” 幽凰无奈的说:“我现在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正是因为这个我就需要更多的灵力,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之前青鸾都发现了凰图腾在战家,我怕迟早有一天这个事情会闹得众所周知,到时候只有我足够强大,才能独善其身!” 轩辕玦握着她的手道:“别怕,一切有我!” 幽凰笑了点了点头,看着滔天巨浪之上的一个像是首领一样的鲛人正在和一只凤凰说着什么,他们似乎言辞之间都很疑惑,边说边俯瞰着整个南荒四处张望! “他们好像是在找什么?”幽凰看着轩辕玦道! “等他们找一会,找不到就该回去了!”轩辕玦看着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便懒懒的靠着礁石,将幽凰揽入怀中,吹着海风,赏起月亮来了! “等将来仇报了,一切都了结了,我们就找个没人打扰的世外桃源,自己动手种花种菜,生儿育女,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轩辕玦亲着她的额头说! 幽凰心头一颤,转身看着他的双眼,“可是,你是大洛皇子,必定要继承大洛江山的,这一切你难道割舍的下?” 轩辕玦嘴角一抹冷笑:“什么大洛皇子,什么万里江山,若非我生在帝王之家,我的母后怎会无辜惨死,我又何须受尽痛苦,若是有的选择,我只愿自己不是轩辕玦!” 幽凰轻轻地握着他的手,低声道:“若你不是你,那我又是谁?是否还能遇到你?” 第九十九章 我在府中等你回来 到时候只需皇太后出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想她不会拒绝!” 听轩辕渊说完,赫连凤然也点了点头:“二皇子所言极是,只是,若是战幽凰和亲漠北,那我漠北的和亲人选也会有所更改!” “哦……”轩辕渊有些不解,“凤然王爷是觉得战元帅曾又婚约所以不堪与凤琦皇子相配?” “不不不……当然不是,本王只是觉的她该有更大的尊荣,比如漠北的摄政王妃!”赫连凤然说完一张脸上露出妖异的笑容! 轩辕渊听罢愕然道:“那……那凤琦皇子那里!” “他只需要一位足以与他身份相匹配的公主即可!”赫连凤然看着轩辕渊神色莫测! 轩辕渊哪里不懂,只怕这赫连凤然的野心不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他点了点头,“本王定当为凤琦王爷选一位才貌双全的公主!” 二人又密谋了一番,轩辕渊才匆匆离去,看着轩辕渊离去的马车,赫连凤然的脸上露出神秘而诡谲的笑容。 看来大洛王室与战幽凰之间的间隙还只是停留在表面上,自己何不推波助澜一番,让他们势如水火!让洛宸帝对她欲除之而后快! 到时候自己再在战幽凰危机四伏之际施以援手,不怕她不对自己死心塌地,以她的心性与绝世将才,漠北才是如虎添翼,到时候他一统西荒大陆的伟世霸业岂不是指日可待! 看来今日未时的相国寺之约,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离间时机! 镇国将军府中,轩辕玦与战幽凰正在房内吃早饭,长阙与白泽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两个硕大的电灯泡也在一旁吃的喷香。 尤其是白泽一边啃着水晶饺子一边一双幽怨的小眼睛,冷飕飕的直瞟幽凰! 幽凰视而不见,直接无视掉他,与轩辕玦说着下午与赫连凤然的相国寺之约。正说着明烟端着刚炖好的燕窝走了进来,一张小脸儿上掩不住的笑意。 “明烟,你捡到钱了,笑成这个样子!”幽凰看着她给自己布菜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问她说! “小姐,这个事情可比捡钱更开心!”她听幽凰这么问,脸上的笑意更深! 幽凰不禁来了兴致,“哦……那你说来听听,让小姐我也跟着开心开心!” 轩辕玦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明烟乐不可支的说:“琅琊城都传开了,昨夜大公主轩辕静偷偷去冷宫看望废后陈氏,却不料废后陈氏早已得了失心疯,根本认不得人了,竟然和大公主厮打在一起,还将大公主的那张脸都挠花了,听人说大公主被发现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了,伤口又特别的深,只怕是要毁容了!” “哦……竟有此事?”幽凰说的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侧的轩辕玦,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昨天宫宴,某人可是去了一趟后宫内院的! 轩辕玦吃的斯文,眉毛都没抬一下:“本王倒是觉得,如今我大洛最合适的和亲人选,非轩辕静莫属呢!毁容的公主和白毛儿的王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凰儿觉得意下如何呢?” 战幽凰没想到轩辕玦还存了这样的心思:“觉得……不怎么样!”幽凰一想到赫连凤然曾经对轩辕玦暗下黑手让他差点丧命,还要承受灵魂撕裂的痛苦,便恨得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我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漠北,更别说还要给他撮合一门亲事了!” 轩辕玦知道她痛恨赫连凤然的原因,不禁笑得像个狐狸一样,缓缓道:“人家不远千里的前来和谈,总不能小命儿都不给人留一条,到时候可怎么说的过去呢?” 幽凰看他笑得安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冷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三皇子殿下何时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以德报怨起来了!” “哈哈哈……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呀……” 一旁正在给幽凰盛燕窝的明烟被震惊的小手一抖差点把燕窝撒了,三皇子说和小姐在一起之后,难道他们俩……她边想边拿眼睛去瞄两个人,越看越觉得般配,也只有三皇子这样的天人之姿才能配的上她家出尘绝艳的小姐!夫人一定喜欢! 第一百章 你生了好女儿啊 孙如雪听到她们站在院门口嘀嘀咕咕心里更是恼火,扬声骂道:“没用的东西,回来了还不赶紧滚进来!在门口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那小丫鬟听罢吓得连忙跑了进来,一进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奴婢刚才去请二小姐,才知道三皇子进府,将三小姐请去了前厅!耽误了时辰,请大小姐责罚!” 孙如雪一听这话一下子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什么?三皇子殿下来了?要见孙如月那个贱人?三皇子殿下为什么要见她?她到底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居然让三皇子殿下亲自登门?”孙如雪一想起轩辕玦那张惊为天人,令人不敢直视的脸,居然对孙如月青眼相待,不禁抓狂。 一旁的下人都不敢出声,只有她的贴身丫鬟青莲上前低声提醒道:“大小姐,您已与二皇子订婚,这府里的人可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您呢,您千万小心谨慎!”说完挥手让几个小丫鬟都退下了。 孙如雪听她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恨恨的坐下看着外院的方向道:“给我更衣,我倒要去看看她孙如月到底在前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青莲一听大惊,“大小姐,万万使不得,您如今可是定了亲的,更何况还在被禁足呢,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去前院,只怕老爷和老妇人……” “闭嘴,本小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孙如雪大声呵斥道,“快给我更衣!” 前院的花厅内,孙御史一脸惶恐的看着突然上门的轩辕玦,这到底刮的什么风呢?怎么把这个三皇子给吹来了! 他一贯是不与朝臣亲近的,更何况如今孙家的还已经与二皇子联姻,他对这个高深莫测的三皇子从心底里发怵,“不知三皇子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三皇子殿下赎罪,不知三皇子殿下此次前来有何吩咐啊?” 轩辕玦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扬眉道:“孙御史觉得本王前来让你十分为难?” “岂敢岂敢!三殿下大驾光临令孙府蓬荜生辉啊!”孙仲言一贯听说这个三皇子十分难相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轩辕玦轻笑,“孙御史不必如今紧张,此次前来是受人之托上门为二小姐提亲的!”说完他看一眼花厅中端坐的孙如月,这孙家一大家子,就这么孙如月还看着顺眼些! 孙仲言一听这话不禁私下里与两个儿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孙如月自从战家老四战云寒死后不顾礼数上门吊唁之后,她的亲事便成了孙府的一块心病,现如今是任何居然不顾这些偏见,还请的动三皇子上门提亲? 孙如风见状上前拱手道:“敢问三皇子殿下是受何人所托呢?” “这个人孙公子应该也是熟悉的,征北大将军李庭懋!”轩辕玦说完低头喝茶去了! “竟然是李大将军!”孙如风听罢不禁看了一眼孙仲言,这李庭懋也算是他们这年轻一代中的后起之秀。当年战家尚在之时,军中的之人无人能出其右,唯有这个李庭懋还可以与其相提并论,只是战家一门六子个个骁勇善战,太过耀眼,才让他显得有些默默无闻未被人注意到! 后来战家一门尽丧,他被三皇子举荐率军北征,虽不如战幽凰那般势如破竹声势浩大,几场恶战下来,也逼的漠北不得不派出摄政王南下和亲!一时间也是风头正盛! 琅琊城中上门提前的世家豪门也是几乎踏破了李家的门槛,都被御史台李治以“犬子尚在北疆抗击北狄人,暂不论婚假”为由挡了回去。如今他人远在千里之外,怎么竟托了三皇子来孙家求娶一个曾经有婚约在身的孙如月? 一直端坐的孙如月听到李庭懋的名字也不禁心头一动,与战云寒相识的那次琼华宴上她倒是与这个李庭懋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就与战家的几位兄长坐在一起。 只是琼华宴的第二日战家便上门提亲,自那之后她便一心在家待嫁,很少再参加各种宴会与他便再无交集!为何这个李将军会在这个时候请三皇子上门提亲呢? 轩辕玦清楚他们心中的疑惑,开口道:“李将军言说,他早年在琼华宴上便对孙二小姐一见钟情,只可惜被战云寒捷足先登,便只能将一腔倾慕压在心底,直到后来战家一门殉国,孙二小姐更是有情有义甚至不畏人言上门吊唁!他便更加仰慕孙二小姐的忠肝义胆! 原本想待大军得胜凯旋之日,亲自上门提亲的,只可惜近日听到了一些对孙家不利的风声……”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看到孙仲言及孙如风原本欢喜的神色突然一震,急切的望向他的眼神,才喝了一口茶准备开口,却不料花厅外孙如雪面含娇羞却又急不可耐的走了进来将他打断! 第一百零一章 我怕他会用魂引控制你 孙仲言看着孙如月离去的身影,心头五味杂陈,朝着轩辕玦讪讪道:“三皇子殿下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既然话已经带到了,本王便不叨扰了,先行告退,还望孙大人这两日尽快给个答复!”说完起身欲走! 孙仲言与孙如风急得连忙上前道:“三皇子殿下留步,刚才殿下所言的有人要对我孙府不利之事,还望殿下言明啊!” 轩辕玦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不提本王差点忘了!”他说完朝二人身后的一干下人瞟了一眼,两个人心领神会的连忙将一应人等支开。 轩辕玦见亭中只剩下青卓与他们二人才缓缓开口道:“孙大人你有个好女儿,也为孙家养了个祸患,据李将军在漠北宫中的探子所报,二皇子欲与赫连皇室联姻,但那赫连凤华身为公主怎么甘心屈居人下做个侧妃! 二皇子此刻怕是正与漠北使臣商议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毁掉与你孙家这门并不风光的婚事!孙大人你可要当心了,您为官多年对于这宫中悔婚的手段怕是比本王见识的更多,而那些被皇家抛弃的女子,家族命运如何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李将军如此亟不可待的求本王上门提前的缘故,一来他是怕今后除了事情,他李家不愿再与孙家结亲。二来,李将军爱屋及乌,不愿孙家遭受无妄之灾,不惜冒此风险将消息传递与你,也算是借此表明他对二小姐的一片真心!本王言尽于此,如何行事还看孙大人你了!” 轩辕玦说完看了一眼面如寒霜的两人,见事情已经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便转身出了花厅,走了两步孙仲言和孙如风才回过神来,一脸感激的追了出来送到门口。 孙仲言感恩戴德的对轩辕玦道:“下官带孙家上下百余口感激殿下施以援手,也望殿下转告李将军,这门婚事,我孙家应了,请他李府尽快上门提亲,关于另一件事,我孙仲言虽然只是个小小御史,却也不会任人欺凌到如此地步,今后若殿下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下官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轩辕玦淡淡的朝他挥了挥手:“孙御史言重了,本王一定将话带到!还望孙御史不要食言!”说完转身上了马车离去! 孙仲言看着轩辕玦的马车离开后,对着孙如风道:“回府,请老夫人和夫人姨娘都到祠堂去,另外,把孙家所有的人脉都调动起来,给我查清楚二皇子到底打算如何退婚!” 说完他一挥袖子怒气冲天的朝祠堂而去,孙如雪,这个灾星,若非李庭懋对孙如月的这份情谊,他们孙家怕是要毁在这个小贱人的手上了! 孙如风听完轩辕玦的一番话也是一身冷汗,如今也不禁对孙如雪他这个嫡亲的妹妹生了恨意!平日里不管她如何跋扈他都可以假装视而不见,可如今这个蠢货要将他全家害死了!今日自己也不会再容她! 午后,阳光正好,幽凰一身月白的烟罗,漆黑长发精心的绾着繁复的流云髻,一只水晶步摇随着步子摇曳生姿,月白轻纱覆面,更显的一双眼幽若寒潭。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理了理胸前的长发,正欲起身,看到身后挑帘而来的轩辕玦。她嘴角轻扬:“你来了……” 轩辕玦不说话走到她的身后,拿起梳子为了梳理身后的长发,他动作轻柔,神色郑重,低垂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赫连凤然的身世至今都是个谜,盛家动用了漠北最核心的暗桩都查不到他的来历。三年间也发动了无数次的暗杀,却都无功而返,而漠北皇室最隐秘的咒术魂引,也是只有他才能完成!而这个魂引到底通过什么来催动,倒是是什么样子的却至今不得而知! 有人说它无形无色,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便中招,生不如死。也有人说它是一种毒药,无色无味,只要靠近赫连凤然便避无可避!” 说着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镜子里的幽凰叹息道:“如今他已和轩辕渊联手,我怕今日相国寺之约他会借魂引控制你……他……” 幽凰知道他的担心,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掌低声道:“轩辕玦,你要相信我……而且我敢断定以赫连凤然如此自大的性格,他一定会先想法设法千方百计的设计与我,让我心甘情愿为他所用,至少今日他还不会对我下手! 他越是如此危险,我们越是要找到他的软肋,才能将他一击即破,永绝后患。更何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对我的图谋正是我们的机会!” 她说的而这一切轩辕玦又何尝不清楚,也许换个人他也能冷静处之,只是那是幽凰,他不舍得她有一丝的危险,“我……” 第一百零二章 我去会会他 轩辕渊今日本就是奔着赫连凤华来的,一听这话当然十分欢喜,轩辕晴她们一听可以与赫连凤琦一同游园更是心里欢喜。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后山而去。一路上花香阵阵,曲水流觞,风景十分别致! 轩辕渊与赫连凤然走在面,赫连凤华与赫连凤琦与几位公主一起走在后面,赫连凤华很清楚今日轩辕渊将这些公主带到相国寺的来意,遂与赫连凤琦一一介绍起来。 “这位是晴公主!” “这位是蓉公主!” “这位是兰公主!” “这位是……” 赫连凤琦虽然打心底里对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矫揉造作的公主没什么好感,但是表面上却也不得不与假装荣幸的她们一一见礼!“那日宴会之上与几位公主离得太远,未能上前与各位一一见礼,今日有幸一睹芳容,果然天姿国色!” 轩辕晴几人先前见他一贯冷冰冰的还以为他不好相与,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不觉得对赫连凤琦又多了几分好感,纷纷红着脸回礼!不一会儿便七嘴八舌的为二人介绍起这相国寺的景致来! 赫连凤然听着身后赫连凤琦不时应和的声音,不禁转头对他投以赞许的目光,他这个皇侄虽然平日孤傲清高,可关键时刻还是能够顶的上的! 轩辕渊也对身后的情形十分满意,与赫连凤然低声道:“孙家与战幽凰的事本王都已经安排好了,凤然王爷大可放心!” “哦……二皇子殿下真是雷厉风行啊!”赫连凤然笑着拱手道! 轩辕渊转头看向身后正与轩辕蓉往池中投食喂鱼的赫连凤华道:“有些事情本就需要当机立断,以免夜长梦多!凤然王爷觉得呢?” 赫连凤然点了点头,“那本王就静候二皇子的佳音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相国寺的主持得知二皇子及公主驾到,早早的便命人在后山的凉亭内备下了茶点,几个人坐在一起行了酒令,抚琴赋诗,好不热闹。 眼看着已到未时,赫连凤然借故离开,轩辕渊不疑有他坐到赫连凤华的身边,与她低声说话!赫连凤琦被轩辕晴几人围住向他打听着漠北的风土人情! 赫连凤然离了众人的视线,纵身一跃御风而行,到了上次偶遇战幽凰的山涧桃林!他坐在小亭内看着山涧潭水中的游鱼,一副志在必得模样。 不远处的假山旁,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只不过他到十分乐意被那人撞见自己与战幽凰的私会,这样一来倒省的自己还要千方百计的将事情透露出去! 他今日依旧一身紫衣,华贵而张扬,面对流水负手而立,一把折扇摇在手中,风流无比,表面上平静无波,内心里却算计着待会儿战幽凰来了自己开口该说句什么才能将她一举拿下! 想他赫连凤然这百年之中何等的美人没有见过,却唯独这个小丫头让他如此拿捏不定!想到这里不仅心头更加期待战幽凰对他百依百顺唯命是从的模样! 然而,一等二等,半个时辰过去了,却还是未见战幽凰的影子,原本的气定神闲的他也开始有些烦躁起来!不由得在亭中踱起了步子。 假山后的张瑞安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有些不耐烦了,昨夜他明明听到是今日未时,为何都过了这么久了还不见战幽凰赴约? 而幽凰这边,青卓绕了大半个城之后,轩辕玦又在城东的徐福记给刚睡醒的幽凰买了一些现做的马蹄糕,才缓缓赶着马车朝相国寺而来! 走到相国寺门口时太阳都快落山了!幽凰拍了拍手道:“我去会会他,你们将车子赶到一旁等我吧!” 轩辕玦依旧有些担心,“我随你一道进去,远远看着你!” 幽凰叹了口气,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三皇子殿下,别这么粘人好不好!乖乖等我回来!”说完不理会几乎要暴走的他,转身撩开车帘下车去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幽凰苦笑一声,“若非顾忌我战家先祖历代的基业和我的母亲我早就想辞官远遁江湖,离开这个肮脏龌龊的地方,只是人在朝堂人不由己!” “战小姐以为,即便你辞官远走便能护你一家一世周全吗?大洛之内,莫非王土,若非你还有近日之权,只怕洛宸帝早以对你痛下杀手,一旦你辞官归隐,只怕前脚走出这琅琊城,后脚皇室的追兵便跟了上来将你们杀之而后快了!”赫连凤然想不到她居然有如此想法,不禁连忙规劝,若是她辞官归隐,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便只能泡汤了! “凤然王爷所言甚是,幽凰也是有此顾忌才会一直隐忍至今!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始终不肯放过我!”说完她似有无限感慨,望着落日长叹一声! 艳红的余晖落在她单薄的背影之上,显得更加落寞孤寂,这样的隐忍无助让赫连凤然心中气血翻涌!“战小姐可有想过随本王到漠北去,那里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自由自在,最重要的是洛宸帝的爪牙无能为力,你便可以永远摆脱他的掌控!” 幽凰心中冷笑终于说出来了,再看向一旁一脸殷切的赫连凤华和赫连凤琦她面露惊惧,又缓缓恢复了平静,半晌才低声道:“凤然王爷的一番好意幽凰心领了,只是你可曾想过若我随你前去漠北,等于是叛国出逃,这是要置我战家与死地吗? 我战家历代先祖用生命和热血铸就了这一门丰碑,岂能毁在我的手上!此话万勿再提,幽凰也只当从未来过这里,就此别过!” 说完冷冷转身朝亭外走去! 赫连凤然一听这话急忙上前拦住她解释:“战小姐误会本王了,我不是要你叛国出逃跟我们去漠北。而是名正言顺的离开大洛!” 他太过急切,以至于连自称都忘了,战幽凰停住脚步看他,似乎在思考他所说的可能性,半晌才冷冷开口道:“凤然王爷真是异想天开,我手握大洛重兵,就算我死了皇上也不会放我离开大洛的!我这一生只怕到死都要死在这里了!” “苦心人天不负,只要想总有办法!”赫连凤然连忙说! 幽凰做出一副被他动摇的样子,假装期待的问:“凤然王爷可是有什么良策?” 赫连凤然本想说由自己向洛宸帝求娶于她,可是又怕战幽凰不愿意,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不如先暂时不说,等洛宸帝先出手,到时候自己再假装将计就计,英雄救美,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于是假装苦恼道:“暂时还未想到什么良策!”可看到幽凰眼中失望的神色时又连忙说道:“不过战小姐放心,本王一定能相处办法让你名正言顺随本王去漠北的!” 幽凰见他依旧不肯说,便知道今日没什么可谈的了,望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道:“有劳凤然王爷费心了,幽凰出来的有些久了,再不回去只怕家中母亲担忧,就此别过!” 赫连凤然见她要走,连忙问道:“那日后本王若有事相商该如何与战小姐联系呢?” 幽凰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不瞒凤然王爷,我镇国将军府里里外外都是皇上的眼线,确实不便,若是有事便在在驿馆门外系上红布,我若看到便到这相国寺来与你相见吧!” 说完朝三人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赫连凤然目送她离开,直到那一身白衣消失在山间小路上才转身回到凉亭内,一脸掩不住的兴奋,摇着折扇对二人道:“有了战幽凰,我漠北南下一统西荒大陆指日可待!” 赫连凤华笑着点头道:“皇叔果然英明!” 赫连凤琦却一脸担忧道:“只是如何能让战幽凰名正言顺随我们去漠北呢?正如她所言,洛宸帝对她与处之而后快,怎会放她离开?” 赫连凤然懒懒的打开折扇笑得一脸得意:“这个你们大可放心,本王已与那轩辕渊达成合议,他会尽快毁掉与孙家的亲事,到时候我们将凤华嫁与他做正妃。他便想方设法促成战幽凰与漠北联姻,到时候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带回漠北!” 他话音刚落,赫连凤琦便激动的站了起来,“让战幽凰与漠北联姻?”这是不是意味着战幽凰便是他的王妃了!赫连凤琦一时间警觉地心如擂鼓,他之前从来不敢肖想,只因为觉得她离自己太过遥远,却不料命运竟如此眷顾与他! 赫连凤然见他反应这么大不禁蹙眉问道:“怎么?你觉得有何不妥?”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大胆,洛宸帝怎会应许呢?”一想到幽凰如今在大洛的处境他又有些担忧的看着赫连凤然! 第一百零四章 惊现绿茶婊 正说着轩辕玦也从门外走了进来,对杜月颜拱手见礼后道:“战伯母大可放心,待会儿我陪凰儿一道进宫!一切都有我在呢!” 杜月颜见轩辕玦这么说,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样你们也有个照应!” 幽凰却蹙眉道:“太后宣我进宫你陪着这算什么?如今在他们面前我们还是不要有过多接触的好!” 却不料轩辕玦眉毛一挑:“谁说我是陪你进宫的,太后不光宣了你进宫,也宣了本王进宫,我们不过是在宫门口偶遇罢了!” “她也宣你进宫了?”幽凰不禁更加疑惑,这个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两个人一起叫进宫去到底想要干什么? 轩辕玦知道她的担忧,笑着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去了不就知道了!快去更衣吧,别让人等急了!” 幽凰点了点头朝里屋而去,不一会儿便换了一身玄黑软甲出来,一头长发也利落的用玉冠绾了起来,英气十足! “凰儿!你这是?”杜月颜见她身着软甲,不由得有些惊讶!她这一身打扮,难道是知晓了什么?还是今晚会有什么危险! “娘亲,你别多想!我之所以这么穿,就是以防万一,若她实在太过分了可以拿出我镇国大元帅的身份杀一杀那老太太的威风!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朝廷命官,而她不过是一个后宫妇人不得干政!放心吧!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幽凰清楚这次老太婆宣她入宫只怕是为了让她与漠北联姻一事,洛宸帝这是打算先礼后兵,她也不过是以防万一。 只是这件事还不能对杜月颜说,免得她担心! 杜月颜这才点了点头,送她出门,叮嘱道:“万事小心!” 临出门前轩辕玦突然站住,低声对青卓道:“你不必随我进宫,留在战府,我总觉得既然太后想让幽凰答应这门亲事,一定会有后手,再增派一些暗卫,务必保证战夫人的安全!” 青卓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幽凰走到前厅对宣旨的公公拱手道:“让公公久等了!本帅这就随公共即刻进宫!” 那公公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见幽凰这一身打扮连忙堆起笑脸道:“战元帅客气了,咱家也是刚到了一会儿!马车已在门外恭候了,战元帅请吧!” 幽凰朝他摆了摆手道:“本帅出行一向不喜欢坐车,更何况宫中太后只怕也等急了,骑马快些!本帅先走一步,公公慢慢跟来就是!” 说完韩俊牵出了那只通体雪白的踏雪,幽凰不等他说话,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那小太监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跑到门外坐上车子,追了上去! 宫门口,幽凰刚翻身下马将腰牌递给侍卫,便听到身后熟悉的马蹄声,一转身,果不其然轩辕玦骑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高头大马翻身而下! 见到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战元帅,此刻进宫所为何事啊?” 幽凰看了一眼他那如画的眉眼,不禁暗自赞叹怎么看都看不厌倦,“太后召见,三殿下这是?” “巧了,我也是奉了太后的旨意进宫的,不如一同前去永寿宫!”轩辕玦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幽凰点了点头道:“三殿下请!” 两个人并肩行了几步,幽凰忍住笑意对轩辕玦道:“三殿下戏演的不错啊!” “彼此彼此!那是战元帅配合的好!”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道清丽的女声传了过来,“三哥……”话音刚落一阵扑鼻清香带着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一个鹅黄春衫的少女跑到眼前! 她容颜清丽,手握一柄象牙缂丝宫扇,上面的仕女图桃花掩面人比花娇!一双杏眼含泪盈盈望着轩辕玦。 第一百零五章 原来被逼婚的不止我一个 两人进了厅门,便看到一众后宫嫔妃公主,还有轩辕渊等几位皇子正围在太后身边,说着什么逗得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一副其乐融融共享天伦的模样! 见二人一同进来,不少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轩辕玦与幽凰视而不见,齐齐跪拜见礼道: “皇孙轩辕玦,给皇祖母请安!” “下官战幽凰,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看了看没见到闻弦歌的身影,不禁心里犯嘀咕,专门让那丫头去迎一迎轩辕玦的,怎么没见她一起回来!可表面上却不好直接开口问,笑着让两人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到这皇祖母这边来坐!就等你们两个了!可巧你们道一同来了!” 轩辕玦起身上前,幽凰却故意慢了一步道:“来的路上刚好遇到便一同进来了!” 一旁的萧淑妃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故意笑着问道:“弦歌郡主一回来听说三殿下今日要来,缠着母后咬了旨意去宫门口接你去了,你们来时未曾遇到她吗?这丫头离宫多年不会是走岔了吧!” 边说边对着太后说:“老祖宗您看要不要派人去寻一寻啊?” 太后也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快快快……派两个人去找找!哎……弦歌这丫头自小便爱粘着玦儿,这些年也真是难为她了!知道玦儿死而复生的消息高兴的不行,专门派人请旨入宫来的!” 幽凰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低头不语,轩辕玦心头冷笑,居然注意打到他这儿来了,冷声道:“皇祖母,孙儿来的路上确实遇见了一个姑娘拦住我哭哭啼啼的十分讨厌,孙儿便绕路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弦歌! 若孙儿没记错的话她比我小了三岁,说起来今年也都十七了,琅琊城中十七岁的贵女早就嫁人生子了,她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惹人讨厌!”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冷冷的坐在一旁喝起了茶! 战幽凰看着他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还有皇太后那一脸吃瘪的样子,也找了个空位坐下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优雅的撇了撇浮沫喝起了茶! 在座的人都没料到轩辕玦竟然说出这番话来,一个个的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唯有太后反应快,叹息道:“玦儿,这话可不能再在你弦歌妹妹面前提起了,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未出嫁,还不是因为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打小便喜欢你! 三年前知道你出事的消息,几次都欲自我了断,还好被家里人及时发现救了回来,这些年有多少青年才俊上门提亲她都避而不见,心心念念的都只有你她的三哥,你这番话被她听到她得有多伤心啊!” 太后说完,一屋子人都神色各异的望向轩辕玦,似乎他今日若不应承下来便是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一般! 幽凰不禁心头冷笑,原来今日要被逼婚的不止自己一个! 轩辕玦却“噗……”的一口将刚入口的茶吐了精光,一脸无辜的看着皇太后,苦笑道:“皇祖母,您个顶帽子太重了孙儿可担待不起,她自小是常去我母后宫中,可她小时候可没少难为孙儿,一点儿不顺意就到母后和您的面前告状! 逼得我十岁便出宫去了外祖父家里,小小年纪便开始讨厌女孩子,到现在见到姑娘就躲。如果这也叫喜欢,那我养头猪最后杀了吃肉那还不是爱到骨子里去了! 她嫁与不嫁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您心疼皇姑姑连带着心疼她,孙儿可以理解,可你不能把她嫁不出去这事儿赖到我的头上,我三年前中的毒到现在未解,能活多久还不一定呢,您的心头肉我可背不动啊!” 说完十分不买账的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太后,一脸的不近人情!弄得太后下不了台! 萧淑妃一看这架势,连忙插科打诨的笑着圆场,“三皇子还跟小时候一样爱说笑!太后这不也是心疼你,想找个知冷知热的陪在你的身边儿嘛!” 轩辕玦冷哼一声,“萧淑妃娘娘这是给二哥定了门好亲事,如今闲来无事当起媒婆来了!” 他这话一出,堵得萧淑妃心口直疼,谁都知道轩辕渊与孙家的这门亲事是因两人被当场撞见无媒苟合,才迫不得已定下来的,这件事简直是她这一生的耻辱,平日里宫里谁都不敢提起,偏偏这个轩辕玦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 轩辕渊原本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坐在一旁,却不料轩辕玦公然提起此事,看着那些望着自己幸灾乐祸的眼光不由得怒火中烧,厉声喝道:“三弟,你怎么能跟我母妃这么说话!” 轩辕玦一脸无辜:“二皇兄,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刚才那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轩辕渊气的一双拳头攥的咯吱咯吱的响,却不能发作,他说的没错,他刚才的那句话并无不妥,只是不妥的是他和孙如雪的婚事,可偏偏这件事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冷哼一声愤愤的坐下! 第一百零六 谁是凶手 “就是,一张脸成了那个样子,不好好在自己宫里养着,跑出来吓人!” 尤其是萧淑妃一想起那日琼华宴的事儿,便对这个轩辕静恨之入骨,拿着帕子挡在鼻边,一脸嫌恶的说:“这个轩辕静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皇上的旨意也敢违抗,今儿好好的家宴,被她这么一闹真是扫兴!还不快找几个人把她送回她宫里去,别让她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正说着,太后身边的闻弦歌却开口道:“我刚才还纳闷怎么各宫的姐妹都到了唯独不见静妹妹,外祖母,可是静妹妹做了什么错事惹您不开心了?不如今日看在弦歌难得回宫的份儿上,便让她进来吧!” 战幽凰在靠椅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捏着一块桃花酥一口一口吃的十分优雅,看来今日的好戏才刚刚开始,轩辕静都来了,闻弦歌你到底还有什么招数呢,她真十分期待呢! 轩辕玦看着幽凰脸上露出的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禁肆无忌惮的看起她来,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个麻烦精,越是棘手的事情她越有兴致!可自己就是喜欢她这个性格! 太后听完,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弦歌你有所不知,并非她犯了什么事儿,本宫才不见她,而是她……”说着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半晌道:“她毁了容貌,十分可怖,正在养伤,不便见人,所以今日才没让她一起过来的!谁知道她……” “什么……静妹妹她居然?这……怎么会这样呢?一个女儿家的容貌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如今……看着我们在这里言笑晏晏,她一个人在宫里,不知道她心里有多难过!外祖母,还是让她进来吧!跟大家说说话她心里也好受些!”闻弦歌说着感同身受般的几欲落泪。 太后似乎被她这番话说的心生恻隐朝那嬷嬷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进来吧!” 不会儿,轩辕静一身桃红的刺绣长裙,高绾青丝,面带轻纱,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十分得体的与太后和各宫娘娘见礼,全然不复往日跋扈的模样。 只是从幽凰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深入鬓角的狰狞疤痕!不禁回头看了轩辕玦一眼,传音与他道:“这么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 轩辕玦优雅的半靠在椅背上,朝她眨眼,“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幽凰见他不认账不由得白了他一样,转头一脸专注的看起了戏! 坐在轩辕玦上首一点位子的轩辕渊却从二人一进门开始便注视着二人,虽然他们自始至终都未曾有任何交流,然而却不时会交换眼神,这不禁证实了他先前的关于两人早已暗中往来的猜测! 他原本对战幽凰还有些眷恋和不忍,如今却只剩下愤怒,她居然选择了轩辕玦,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轩辕静刚刚起身,闻弦歌便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道:“静妹妹,多年未见,你一切可好?” “弦歌姐姐……一别数载,听闻你今日进宫,妹妹贸然前来,只为能见姐姐一面,姐姐依旧如此楚楚动人,真是令人羡慕!”轩辕静说完,似乎有些赧然的拿帕子遮了遮脸! 幽凰没想到几日不见,这轩辕静竟改了心性,也不知道是经那个高人调教了! 闻弦歌拉着她柔声道:“弦歌在越州时便听说有种名为紫姜草的药材有活血化瘀,祛疤除痕的功效,明日我便修书给家父,让他为你寻来给太医院,看看是否能够对症!这天下之大,一定有办法治好你脸上的伤痕,妹妹别灰心!” 轩辕静感动的热泪盈眶,哽咽道:“想不到一别数年,还是弦歌姐姐最心疼妹妹,只是这脸上的伤能医,妹妹这心里的冤屈却无处伸张!” 她刚说完,萧淑妃便不耐的冷哼一声,“静公主,今日是太后她老人家特意为弦歌郡主回京设的家宴,你既然来了就赶紧入座,说什么冤屈不冤屈的扫大家的兴致!” 轩辕静一脸惶恐,拉着闻弦歌的手紧了一紧,低声称是。 可闻弦歌却不一副看不懂脸色的模样,假装单纯,“妹妹说冤屈,难道妹妹脸上的伤是有人故意为之?”说完一脸惊恐的望向太后,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 萧淑妃原本因为太后对闻弦歌还有几分好感,可见她今日处处维护轩辕静不禁有些恼怒,冷笑一声道:“弦歌郡主说的没错。她脸上的伤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如今被打入冷宫的废后陈氏她的亲生母亲所为!” “什么?那陈氏怎么会对静妹妹下毒手呢?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她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闻弦歌一脸的难以置信! 第一百零七章 你怎么能如此歹毒 她话音刚落,大殿中不禁一片沸腾,一个个都四处打探! 萧淑妃一脸不悦:“弦歌郡主!你这是什么话?这里面坐的可都是后宫嫔妃和她的兄弟姐妹!怎么会有人去害她!” 闻弦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太过了,赧赧道:“淑妃娘娘所言极是,只是看静妹妹刚才的眼神,弦歌一时惶恐说错了话!还望淑妃娘娘不要责怪才好!” 萧淑妃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却被轩辕静打断!“弦歌姐姐说的不错,凶手就在这大殿之中!” “什么?”闻弦歌装的一脸惊恐,又故作坚定的伸开双手护住轩辕静,一双眼睛恐惧却又警惕的看着大殿中的每一个人,一脸的大义凛然,让人看的十分感动! “静妹妹,那个害你的人到底是谁,你大胆的说出来,我今天就算拼死也护你周全!” 轩辕静也紧紧的攀附着闻弦歌,鼓起勇气,颤抖着伸出右手,在众人的注视下,指向幽凰,厉声道:“就是她!是她害得我!” 整个大殿中一阵惊慌的尖叫,几个坐的离幽凰较近的公主,吓得纷纷起身躲到了一旁,那模样似乎幽凰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一般! “竟然是你……你……你怎么能如此歹毒……”闻弦歌望着战幽凰的眼中满是恨意和恐惧,她紧紧的抱住轩辕静,一点点的挪到太后身边,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上,泪流满面!竟比轩辕静这个受害人还要激动! 太后一张脸阴沉之际,双眼死死的盯着幽凰,怒声喝道:“战幽凰……你好大的胆子!” 幽凰缓缓的放下茶杯,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太后道:“太后娘娘,这便是今日您请微臣来参加您的家宴的原因吗?关起门来,众口铄金,指鹿为马?还是打算屈打成招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弦歌怒声道! 幽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让她瞬间如坠冰窟,脊背发冷,“弦歌郡主,说自己离宫多年,今日一见倒是不像啊!自幽凰进了这永寿宫开始,便见你一人上蹿下跳,自导自演的好不热闹。我战幽凰好歹也算是这大洛的一品大员,身家清白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外戚女子指手画脚了?” “你……”闻弦歌被她说的张口结舌,气的满脸通红只好红着眼眶望向太后! “战幽凰,本宫知道你一贯的伶牙俐齿,可是今日之事事关我大洛公主和这皇宫安危,你必须给本宫一个说法,否则……本宫绝对不能让你离开这皇宫半步!”太后知道幽凰刚才的一番话说得的确在理,弦歌确实没有立场去说她什么。 今日闹这么一出也不过是想着她无凭无据,百口莫辩,这一个谋害公主,危害宫闱的的罪名扣下来,到时候自己再顺水推舟的卖她个人情,与她谈和亲之事。 于是便先杀一杀她的威风,她就不信只要轩辕静一口咬定是她,再加上往日里她与轩辕静的过节,她还能辩出什么花儿来! 幽凰缓缓起身,走到大殿正中,“太后娘娘既然要微臣给个说法,那微臣也想给子讨个说法!微臣今日奉旨进宫怎么刚坐下茶还没喝两口,便莫名其妙的成了谋害公主的乱臣贼子了?若是今日不还微臣一个清白,到时候即便是太后娘娘八抬大轿请我出宫,微臣也是不走的! 静公主口口声声说是微臣谋害的她!若是微臣没记错的话,静公主是三日前皇上设宴宴请漠北使臣那日遇害的,可那日微臣自酉时进宫之后,便一直在勤政殿内直到子时宴会结束与众人一道出宫回府,在这期间,整个勤政殿内的大臣包括漠北使臣都可为微臣作证! 今日在坐的二皇子与三皇子当日也都在场,太后如若不信可以问问两位。试问微臣是如何分身跑到后宫去谋害大公主,并将她丢到冷宫去的呢?” 说完她望向太后,太后面色微僵,看着轩辕渊和轩辕玦道:“战元帅所言可属实啊?” 第一百零八章 你凭什么信口雌黄污蔑我 她之前并不知道她脸上的伤口这么可怖,如今一看,这个孩子是全毁了!顶着这样一张脸就算是贵为公主,也没有哪家愿意要她啊!这个弦歌今日之举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轩辕静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急得连忙拿袖子去遮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她这张自己都不敢照镜子去看的脸,就这样暴露无遗,还有众人那恐惧,鄙夷,恶心的眼神!一瞬间她心如死灰! 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闻弦歌摆布!闻弦歌见众人如此惊恐的样子,大声道:“外祖母,各位娘娘,姐妹,你们都看看一看,静妹妹所受的是何等非人的虐待,凶手的行为又是多么的令人发指,若是今日我们不为静妹妹做主,找出真凶,那么说不定下一个受害的便是我们!” 她的一番话再加上轩辕静的那张脸所造成的冲击,果然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动摇,不少人都纷纷表示点头赞同!望向幽凰的眼神也都由之前的恐惧变成了愤怒! 幽凰冷眼看着义愤填膺,化身正义女神的闻弦歌不禁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这个女人竟然还试图煽动仇恨,引起公愤,看来闻家这些年真是没少在她身上花心思!只可惜她太自以为是了,一出手就挑错了对手!刚要说话。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轩辕玦突然冷冷开口道:“听静儿这么说,那日凶手未进门之前便故意将油灯熄灭,黑灯瞎火凶手又身形极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佛堂中,你是怎么就如此确定凶手就是战元帅或者是战元帅派人所为的呢?不如静儿好好回想一下,再与我们详细解释解释!” 轩辕玦的一番话让闻弦歌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气氛,顿时冷了下去!不少人都开始小声议论,窃窃私语起来! “三皇子所言极是,那种情况下,静姐姐是怎么发现凶手就是战幽凰的呢?” 轩辕静被轩辕玦这么一问,一时间张口结舌,无力反驳,“我……我……” 闻弦歌不甘心的大声道:“即便是灯灭了,还有月光啊!这宫里又不像外面,夜里宫道和院子里不都掌灯的吗?” 战幽凰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禁笑出声来,“弦歌郡主,本帅好心别怪本帅没好心提醒你,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别辜负了你这些年吃的饭,若我不记错的话,当日宴会之时正是四月初二正是阴天,哪里来的月光能照清楚凶手的脸?还是说这宫里的月光与外面的月光不同呢?” 在坐的不少人也纷纷点头,那日确实是个阴天,乍暖还寒的天一早就黑了,各宫都早早下钥睡下了。 闻弦歌听完幽凰的一番话,以及众人的态度,让她气恼的攥紧了拳头,狡辩道:“那……那院子里也会留灯的!不是吗?” 轩辕玦冷冷道:“不如你自己现在去西佛堂走一趟看看,那院子里是不是有灯,再回来说话!”谁都知道那个院子挨着冷宫,早就荒了,除了平日里惩罚一些犯了宫规的妃子和公主,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人进去,更别说什么掌灯了! 说完他盯着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轩辕静道:“静儿,这会儿想好怎么解释你在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还能夜间视物看清凶手就是战元帅了吗?” 轩辕静见自己躲不过去,硬着头皮道:“我……我平日里除了与战幽凰有些过节之外,并未与人有任何不和!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我下此毒手!” 闻弦歌也连忙帮腔道:“就是,静妹妹一向温柔贤淑,从不主动与人发生争执,除了战幽凰试问还有谁能够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轩辕玦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仰头狂笑不止,半晌才冷声道:“是吗?温柔娴淑?闻弦歌你有脸说,你也要看看静儿她有没有脸认!她从小到大的行为举止,哪里与这四个字沾边! 你问问在座的这宫里的各宫娘娘和公主,哪一个没受过她的欺辱,若是单凭与人有嫌隙便能指认凶手,这满宫里与她有过来往的娘娘,公主,宫女太监都有可能是凶手! 远的不说,但说这近的,琼华宴上,可是她带着一帮公主和世家小姐撞破了二皇兄与那孙小姐的好事,弄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当场让萧淑妃与二皇子下不来台,听闻二皇兄当日还一脚将她的贴身嬷嬷陈氏踢得口吐鲜血,差点一命呜呼,到现在还卧床静养呢! 第一百零九章 她心里有鬼 “我……我……”她一脸为难的看向太后,却不料太后一脸痛苦的按着太阳穴闭目不语!这一次老太太自己都身陷囹圄,哪有心情再去管她!闻弦歌见求救无门,索性装无辜,两行清泪滚落,低声抽泣着不肯说话! 幽凰见她又打算装柔弱蒙混过关,不由得冷冷开口,“弦歌郡主,本官也不难为你,依大洛律,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你便领何惩罚便是!” 闻弦歌心头一惊,依大洛律污蔑辱骂朝廷命官按罪当斩!且要游街示众!战幽凰轻飘飘的这么一句,看是十分公平其实是想要她的命。 她刚想开口反对!却不料萧淑妃起身冷笑:“好……战元帅既然要秉公执法,那本宫也无异议,若是本宫确实冤枉,那三皇子也依照大洛污蔑皇族之罪领受处罚!” 她自然知道污蔑朝廷命官罪当问斩,她自以为自己没做,这一次轩辕玦一定难逃死罪,若是能借此事让他身首异处,今后渊儿的太子宝座便是十拿九稳了!想到这里她哪里还有心情去顾及什么闻弦歌! 轩辕玦挑眉道:“君子一言!” 话音刚落,闻弦歌身子一晃人便软了下去,一旁的如玉连忙将她扶住,一脸惊慌的大叫:“郡主,郡主!” “太后娘娘,我家郡主本就体弱,如今这么一折腾身子受不住啊!”她自扶住闻弦歌之时便知道她在装晕,也清楚眼前的事情早已一发不可收拾,此时昏倒送去就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便哭着求太后,让她去送闻弦歌去太医院! 轩辕玦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见她晕倒缓步上前对如玉说:“放心吧……本王这些年久病成医,对这种症状十分拿手!” 如玉哪里肯,想要阻拦,可怎奈对方是皇子,自己一个小丫鬟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轩辕玦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针,在闻弦歌的上星穴处扎了下去! 幽凰远远的看着轩辕玦扎下去的地方,一阵皮紧,上星穴那可是人体的痛穴,前世他们用来刑讯逼供时常用的金针压顶之法!为了训练忍耐力她曾被教练扎过,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她这一辈子都记得! 闻弦歌本想着自己死活不肯醒,轩辕玦也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能送她去太医院,可谁知道他一针下去,自己便头痛欲裂,冷汗直流,不一会儿便觉得身上所有的血都往脑袋上冲,眼珠子都要炸了,甚至觉得若自己再不睁眼下一秒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只得强忍着疼痛,幽幽的睁开了双眼,看着一旁一脸嘲讽的轩辕玦,心下了然,他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诡计,所以故意整她的! “弦歌已经醒了,请三哥将这金针取了吧!”她痛的冷汗直流,倒吸着冷气说! 轩辕玦挥了挥手道,“暂且不忙,本王看你气血不畅,面色苍白,所以为你施针活血,你看你这样不就气色好多了!一柱香后再取不迟!”说着又重点强调道:“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这个穴位可是十分凶险的,若非医术精湛之人,不小心碰到那可是要人命的!”说完不再看她转身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喝起了茶! 幽凰看着这个腹黑又睚眦必报的男人不禁嘴角微扬!传音给他到:“这么心狠手辣,辣手摧花!”轩辕玦头都没抬,“当着我的面这么欺负你,我没一针要了她的命算是仁慈的!” 幽凰嘴角的弧度更深了!这句话让她好心动怎么办? 闻弦歌痛的要死,却又不敢去动头上的针,只能强忍着坐在那里,冷汗哗哗的淌! 这一边太后被萧淑妃和轩辕玦逼的没有办法只能命人去轩辕静的寝宫去带腊梅过来!不一会儿,一个绯色宫装的小宫女便被带了进来,一进门看到屋里的阵仗便吓得瑟瑟发抖的跪倒在地! 太后抚这额头道:“你就是腊梅?当日公主出事之时你在她身边可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腊梅声音发抖,赶紧回话:“回禀太后娘娘,奴婢正是腊梅,当日的确是有人闯入祠堂毁了静公主的容貌!奴婢当时也在场,还被那人挥了一掌,跌倒在地! 当时因为太黑了,奴婢也没看清那人的样子,只记得他穿一身白衣,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后来那人将公主扛起去了冷宫,等奴婢醒来的时候,在佛堂门口捡到了这个!” 说这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织锦的荷包,太后身边的嬷嬷上前接了过去,呈给太后查看。 “那几日,佛堂除了我和公主根本无人进出,这个东西应该是那晚的凶手掉的!”腊梅说完头垂在地上小声抽泣! 第一百一十章 我早已没有了女儿心肠 “你不清楚?这合宫之内,除了她哪里还有一个姓萧的?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想抵赖?”太后在看到那个萧字之后也是心头一惊,再联系到当日轩辕渊与孙如雪事情发生之后,萧淑妃的态度,便认定了此事与她拖不了干系! 又加之那个带着萧字的荷包,但凡世家贵族豢养死士都有各自的印记,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胆小怕事,毫无心机的萧淑妃,居然何时也在宫里安插了势力,这些人暗地里做些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想不到这么多年,她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隐藏的这么深,说不定自己身边也有她的人!这才是最让她气愤的!如今又见轩辕渊抵死不肯承认,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想到这里皇太后不禁怒火中烧,一个茶杯狠狠的掼在地上!厉声道:“好……既然如此,那便去请皇上来吧!让他来看看自己的妃子和儿子到底背地里都干了什么好事!” 她这话一出,轩辕渊才感到害怕,他怎么也没想明白,今日原本都设计好的一切怎么到最后变成了这样!轩辕玦三言两语便打发了闻弦歌!战幽凰不但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最后自己却成了罪魁祸首! 如今正逢他与漠北联姻的档口,千万不能再出任何事端,若是此事闹到皇上那里,顺藤摸瓜查出他培植的势力是迟早的事儿,再加上一个残害手足,祸乱宫闱的罪名,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就算是全毁了!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一咬牙,将事情全都推到萧淑妃的身上!只有她承担下来,表明以自己毫无关联,这件事情便仅仅只是后宫的事儿!轩辕静只是被毁了容貌,并无性命之忧,充其量太后也只能将萧淑妃降个位份,闭门思过之类的! 只要他没事,与漠北联姻成功之后,在前朝势力稳固了,萧淑妃自然能母凭子贵,到时候再寻个机会在皇上面前求个情,恢复她的位份重得盛宠是迟早的事儿! 想到这里,他突然跪着上前一把抱住皇太后的腿,痛哭道:“皇祖母,万万不可,千万不能去请父皇您就饶了母后这一次吧!她也是被静儿一时气极失了心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怜天下父母心,求皇祖母开恩啊!” 原本指望着轩辕渊为自己辩白的萧淑妃听到这话,突然明白过来轩辕渊的意图,不由得心头一凉,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他这是舍卒保帅,那些死士不能被查出来,他正在与漠北联姻,形势大好,不能出事儿,于是即便是知道此事并非自己所为,也只能让她被这个黑锅了! 没想到她在这后宫之中委曲求全这么多年,营营汲汲,谨小慎微却养出了这样一个当机立断的好儿子!她颓然的闭上了眼,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 幽凰坐在这里远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皇宫高墙之内,权位面前哪里还有什么亲情! 轩辕玦眼中泛起一抹冷光,远远的看了轩辕静一眼,提醒她是时候站出来追究真凶了!轩辕静被他一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道:“皇祖母,如今真相水落石出,真凶就是萧淑妃,他如今身为后宫之首协理六宫,却对孙女下此毒手!其心歹毒可见一斑!孙女如今无依无靠,孑然一身,您一定要为孙女做主啊!” 大殿中的不少人对眼前突然急转直下的一切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直到刚才轩辕渊的那一番话,才清楚,原来将轩辕静毁容又栽赃给废后陈氏的是萧淑妃。 一个个不禁唏嘘不已,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话果然不假,别看萧淑妃平日里一副谨小慎微,胆小怕事的模样,想不到背地里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原本有不少人对她最近母凭子贵,圣眷独宠早已心生嫉恨,今日见她出事,心底里高兴还来不及!这个女人自己作死,那轩辕静再不济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如今一张脸成了这个鬼样子,皇上就算再宠她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算了! 就算皇上想偏袒,皇太后这里也容不得她这般心狠手辣的主儿,再加上这事儿还牵涉着一个镇国大元帅和三皇子,早先可是她自己口口声声说无论事情如何都要移交大理寺审理的,这下可热闹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又能耐我何 幽凰见她终于原形毕露不由得唇角轻扬,若她一直装下去自己还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如今她自投罗网她才好出手嘛! “弦歌郡主,此话何意?幽凰从来不觉的自己如何军功至伟,相比于我战家列祖列祖随历代先皇开疆拓土的功劳,我这也顶多算是为国尽忠而已。不劳弦歌郡主提醒我如何才是为臣之道,陛下心中自有评判! 只是本帅十分好奇,弦歌郡主说这番话的立场又是什么?连太后娘娘都恪守后宫不得干政的铁律,见我与二皇子殿下牵连后宫之事都要请皇上出面审理!你一个外戚女子,竟然敢对我大洛朝堂之事指手划脚起来! 敢问太后娘娘,弦歌郡主何时竟能代表皇上教训起微臣来了?” 幽凰说完冷冷的望向太后,言辞之间也在提醒着她,自己是大洛一品大员,就算是她贵为太后今日也别想以后共之理压她! 太后眼见着今日之日演变成如今这个局面,不但搭上一个皇妃,牵出一个皇子,如今闻弦歌又被幽凰一步一步的牵着走还不自知,也不由的心头烦躁,伸手狠狠的给她闻弦歌一个耳光!厉声怒喝道:“本宫真是太宠你了,才养成了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前朝之事也是你能置喙的,还不给我退下!” 太后本想着使苦肉计保住闻弦歌,所以那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打的她半边脸上五个指头印子瞬间肿了起来。 闻弦歌因着头上还有一根金针,被太后这一巴掌打下来金针晃动,痛的她眼冒金星,浑身抽痛!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可是又十分清醒,喘息着半天没爬起来! 太后见她这幅样子对着身旁的嬷嬷道:“还不快将她拉下去,还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吗?”那嬷嬷一听赶紧上前搀扶,却被幽凰伸手挡了回去! “太后娘娘息怒,今日之事,毕竟不是简单的后宫之事,还牵涉到微臣的清白!微臣希望太后娘娘能够秉公处理,将相关人等移交大理寺处置!若是太后有心偏私,那微臣也只好到皇上面前去讨个说法了!” 太后见幽凰一副不肯善罢甘休,誓将事情闹大的架势,气的脸色铁青,却又拿她一点办法没有,毕竟这件事情她确实占理,可是若真的移交大理寺,拔出萝卜带出泥,事情就绝对不止一个后妃纵人行凶戕害公主那么简单了,那个萧字只怕便能葬送了轩辕渊!再加上闻弦歌的鲁莽,只怕也免不了脱层皮! 可是眼下若是不应她,众目睽睽之下却如何善了呢?正想着,她看到轩辕渊望向战幽凰狠戾的眼神,不由得想起了今日原本宣她进宫的目的! 起身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幽凰,本宫有几句话想同你私下说,你可愿随我到偏厅一趟?”她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众人都听到! 太后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她再不应承下来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幽凰从她手中将手抽出来,拱手道:“太后折煞幽凰了!” 太后点了点头,朝偏厅走去,轩辕玦神色一凛,传音与她,“千万小心!有事叫我!” 幽凰朝他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朝地上的轩辕渊一瞟,轩辕玦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起身朝御书房而去! 留下满厅的人面面相觑,也不敢离开,轩辕静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萧淑妃,恨不得上前将她掐死,而闻弦歌半张脸肿的像个包子,嘴角一抹鲜血,衣衫凌乱的半俯在地上,一脸不甘! 轩辕渊见轩辕玦起身离开,心中一紧起身上前要去追他,却被轩辕静一把拖住了衣摆,厉声大叫:“来人呢,凶手要逃走了!” 他急得朝萧淑妃直使眼色,可萧淑妃此刻哪里还有精力管他,众人见状也不敢上前劝慰,只有七嘴八舌的让他等太后出来再说!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而此是的偏厅内,太后却冷眼盯着幽凰沉默不语对外面的喧闹亦充耳不闻!幽凰见她如此也坐在那里面色平静,岿然不动!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与老太婆撕破脸了 太后气的目龇欲裂:“你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吗?” 幽凰看着她说:“再给我下一次春风露?还是想要用我娘亲要挟我?” 太后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心头一惊,她居然都知道?幽凰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一双眼中露出狠戾的杀意,“你以为你能奈我何?” 说完冷哼一声,甩手走了出去! 御书房中,洛宸帝正字啊批阅奏折,却突然听到张瑞安来报说三皇子轩辕玦求见!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会儿,他不是应该在永寿宫赴宴吗?怎么会跑到御书房来?难道是用手中那边的事情进展的不顺利?想到这里他朝张瑞安颔首道:“宣他进来吧!” 轩辕玦进来后,叩首请安:“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宸帝见他神色如常,抬手让他起来,问:“你此刻不在永寿宫陪着你皇祖母,怎么跑到御书房来了?” 轩辕玦嘴角微扬:“正式皇祖母让儿臣来请父皇的!永寿宫里太热闹了,皇祖母请父皇过去一趟,共享天伦!” “哦……”洛宸帝挑眉,“这样的事情,怎么还让你亲自跑了一趟,派个宫女太监过来说一声不就行了!” “皇祖母是怕父皇太忙,抽不出时间,所以特意差我过来一趟!父皇不如我们一道走吧!”轩辕玦依旧脸上挂着笑意说! 洛宸帝见他这不说不疑有他,便起身道:“那就过去看看吧!” 御书房与永寿宫相隔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可一进大门洛宸帝便觉察到一丝不对,不是说十分热闹,怎么此刻却鸦雀无声呢? 他疑惑的看了轩辕玦一眼,轩辕玦只是笑笑:“父皇进去便知道了!” 洛宸帝见既然来都来了,便抬脚走了进去,刚一进门,边看大大厅之中所有人都神色肃穆,正要开口之间轩辕静一个踉跄上前拉住他的衣襟,痛哭失声,大喊道:“父皇,您要为静儿做主啊!萧淑妃,是萧淑妃将儿臣害成了这幅模样!如今证据确凿,父皇您一定要将她绳之以法啊!父皇……” 满屋子的人一看皇上来了也都纷纷下跪请安,唯有轩辕渊一脸死灰,颓然跪倒,轩辕玦他果然还是把皇上请来了! 洛宸帝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会回事,听轩辕静这么一说不禁抬眼找太后,想问了究竟,大厅中看了一遍却都不见人影,正想开口询问,只见战幽凰从偏厅挑帘而出! 见到他缓步上前叩首行礼,太后也跟着从偏厅走了出来,却是一脸灰败!洛宸帝心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轩辕玦看到幽凰出来,用传音之术问道:“太后找你何事?” 幽凰冷哼一声:“能干什么?威逼利诱我嫁给赫连凤然!我已与她撕破了脸了!接下来就要看她是不是要狗急跳墙了。皇上都搬来了,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 轩辕玦望向太后的眼中透出一丝冰冷,这些人真是死不足惜! 太后见到洛宸帝,眼中闪过一抹暗淡,朝他使了个颜色,洛宸帝低头看着轩辕静道:“有话起来说,哭哭滴滴的香是什么样子!”说完拂开她的手朝太后走去!他都早太后面前,亲手搀住她的胳膊,低声道:“母后,如今适合情形?” 太后任由他扶着朝大殿正中的长榻上走去,叹了口气道:“她什么都知道……” 洛宸帝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镇定如常,坐下来看着众人道:“都起来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静不等任何人说话指着一旁疼痛难当的萧淑妃道:“父皇,儿臣这脸上的伤并非废后陈氏所为,而是萧淑妃派人害的儿臣,她不但毁了我的容貌,还嫁祸给冷宫中的陈氏!如今证据确凿,可见她心思歹毒啊!父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原来我在你心中如此重要 闻弦歌见皇上这般处置了萧淑妃,心头松了一口气,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这件案子算是了结了!只要事情在宫里了断不再移交什么大理寺!她就还有一线生机!如今皇上在这里,看战幽凰还能怎么折腾! 幽凰没错过她眼中的得意,朝她浅浅一笑,不知道为何,闻弦歌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看着幽凰缓缓上前走到洛宸帝面前拱手道:“皇上圣明,既然皇上为静公主处理了萧淑妃,那不如就劳烦皇上,也为微臣主持公道吧!” 幽凰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一旁吓得脸色煞白的闻弦歌!闻弦歌广袖下紧握的双手生生将一双手上保养的好好的指甲握断!战幽凰她到底不肯放过自己! “哦……战爱卿有何事需要朕为你做主啊!”洛宸帝说着望向一旁的太后,太后叹了一口气,沉默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闻弦歌!看来今日这战幽凰是无论如何不肯善罢甘休了! “微臣今日奉旨入宫面见太后,却不料刚进大殿,便被弦歌郡主污蔑是迫害大公主的凶手,微臣一再解释,弦歌郡主不但不容微臣辩解,还欲扇动众人逼微臣就范。不但如此,事后真凶落网,弦歌郡主不但不向微臣赔罪,还出言不逊说微臣居功自傲,甚至出言议论朝政!称微臣不懂为臣之道! 臣想问问陛下,她一个外戚女子,何时竟能在这皇宫之中对一个当朝一品大员指手画脚了?若此事传扬出去,臣该如何自处?”幽凰说完,撩起衣袍缓缓下跪,一双眼中怒火中烧! 洛宸帝望着闻弦歌眯起眼睛道:“弦歌郡主?可有此事?” 闻弦歌早已浑身冰冷,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回禀皇上,臣女并非有意,臣女也是受人蒙蔽,才会一时糊涂言语上冒犯了战元帅!臣女并非有意为之!请皇上赎罪啊!”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幽凰一声冷笑,盯着她厉声质问道:“好一个受人蒙蔽,受何人蒙蔽,大公主吗?她自己都说那日黑灯瞎火并未看清凶手,可弦歌郡主却一口咬定是微臣所为,在场的所有人可都是听到了的!你又作何解释?” “你口口声声说一时糊涂,并非有意,又如何解释那句,就算我战幽凰再居功至伟,也是大洛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战幽凰自问对大洛一片赤胆忠心天可怜见,为何却有君要臣死?你这样说分明是陷皇上与不义! 不过是因为微臣要她依照大洛律污蔑朝廷命官自行领罪,她便依仗着太后娘娘宠爱,狐假虎威出言胁迫! 微臣女子入朝本就处世艰难,如今入宫参加宴会,便能被一个外戚女子任意污蔑,微臣自觉无颜再领受皇恩,即日起愿辞去镇国大元帅一职,还望皇上恩准!”说完她一脸决绝,低头朝着洛宸帝深深一拜! 幽凰此话一出太后便知这一次闻弦歌只怕是躲不过了!她居然拿镇国大元帅的位子赌这一口气,皇上无论如何为也不能应允! 可闻弦歌那是她最心爱的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今日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折在战幽凰的手里! 闻弦歌见幽凰这么说也知道自己这次逃不掉了,她不甘心的望向太后,太后朝她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皇上! 只见她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俯身跪地朝着痛哭流涕道:“皇上舅舅,弦歌自知自己此次犯下大罪,死罪难逃,可弦歌身为女儿,名节为重!既然战元帅一定要弦歌给她个交代,那弦歌也只能在此拜别外祖母及皇上舅舅了!弦歌不孝,来世再做你们的亲人!” 说完她深深一拜,转身一头朝着一侧的廊柱撞去!两个嬷嬷阻拦不及,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大殿上一片惊呼,胆小的嫔妃与公主吓得捂着眼睛不敢去看!太后更是吓得失声痛哭差点昏厥! 千钧一发之际,轩辕玦一道掌风将她身子打偏一寸,只听得“砰……”的一声,她的身子与那廊柱堪堪错开,撞到了一侧的雕花屏风之上! 噼里啪啦的一阵巨响之后,一人多高的五扇屏风纷纷倒地!闻弦歌这一下虽然无性命之忧,可太后的那雕花屏风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十分坚硬,这一撞不死也剩半条命! 闻弦歌头发散乱,衣衫破损的躺在那一片狼藉之中!满脸血污,口吐鲜血,身上十几处骨折,动也不能动!她原本是想做做样子假意寻死,让战幽凰背负一个迫害郡主的名声!到时候场面混乱太后再出面调停!便能将此事掀过去了! 谁知道没有博得一个贞洁烈女的名声,反而落得如今这般境地!这一身伤筋动骨不知道还养不养的好!她疼的呻吟出声,太后带着一帮丫鬟嬷嬷早已围了上去,见她还活着,大叫着快宣太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们两个在一起皆大欢喜 傻傻的看着他撩起长袍从容下跪,与她并肩,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对洛宸帝道:“儿臣请父皇赐婚!我轩辕玦这一生只愿娶战幽凰为妻,一心一意,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洛宸帝脸色阴沉,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鹣鲽情深的幽凰与轩辕玦!冷声道:“朕竟不知玦儿何时与战元帅如此亲近,甚至情根深种了?” 轩辕玦仰头对上洛宸帝的双眼,“儿臣自小与战云翳一同习武之时便很喜欢幽凰,只是后来世事无常,一直未能言明,情根深种四个字来形容我对幽凰的感情的确再恰当不过! 父皇先前不还一直说儿臣还未成家,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皇祖母也忧心幽凰的亲事,我们两个在一起,情投意合。这下岂不是皆大欢喜!” 幽凰看着洛宸帝努力压抑的怒气,太后惊得想要站起来却差点栽倒,以及大殿之中众人惊讶的神情,尤其是轩辕渊此刻怨毒的眼神,还有长榻上被太医刚喂了一颗续命丹,刚刚清醒的闻弦歌望向她时那恨不得爬起来将她掐死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冷笑,他们两个还真是不被祝福的一对儿啊! 整个大殿中安静的只剩下更漏“滴答……滴答……”的水声,战幽凰求情赐婚之人居然是轩辕玦!一个是前废太子轩辕澈的太子妃,一个是死而复生清高孤傲的三皇子!这样的纠葛,任谁也不曾料到! 洛宸帝被轩辕玦说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确他确实一时间想不到不准的理由,可是这样让他无法掌控的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 “皇上不能为你们赐婚!”一直沉默的太后冷冷开口,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 幽凰双眼微眯起,冷冷的看着缓缓起身朝二人走来的太后!扬眉道“哦……这是为何?刚才太后不还拉着微臣语重心长的说女子一生最大的荣宠便是有个疼你爱你的丈夫,相夫教子,共度一生吗?您一直担心微臣的幸福,怎么微臣如今找到了心仪之人,太后却不准了呢?” 太后走到她的面前,一副豁出去的神态,厉声道:“好女不二嫁,你难道忘了你曾明媒正娶,十里红妆嫁入皇家!贵为太子妃?可是后来如何?你不但退回了我皇室的赐婚圣旨,还一纸休书让皇家颜面扫地!声称此生与皇家再无姻亲缘分!既然如此,本宫怎么再将你赐婚与三皇子?” 太后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一阵沉寂!好女不二嫁,曾经嫁与嫡亲皇兄,如今却又再嫁给血亲兄弟!皇家确实丢不起这样的人!她这样一番话像是狠狠的给了幽凰一记耳光,意思就是你配不上皇家! 轩辕玦握着战幽凰的手青筋直跳,拉着她冷冷起身,朝着太后的背影怒声喝道:“太后娘娘,你欺人太甚!” 洛宸帝与太后,以及大厅中的众人都被轩辕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洛宸帝才厉声喝道:“轩辕玦,你在干什么?” 轩辕玦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一双眼中泛起血丝,始终狠狠的盯着太后,冷声道:“皇祖母,明知道当年幽凰为何退婚,若不是轩辕澈未娶妻先纳妾,与那韩紫鸢无媒苟合,甚至联手将她献祭,害得她差点死在祭坛之上!她又怎么会怒退皇婚?不是幽凰有负皇家,而是皇家负了她! 皇祖母口口声声说什么好女不二嫁,我劝你说这句话之前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当年你先许与孝亲王,有婚约在身之时又与皇爷爷暗通款曲,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你大胆……住嘴,你给我住嘴!”在红人惊呆的目光中!太后握着拳头声嘶力竭的大吼!那张平日里装的慈祥和蔼的脸,此刻看起来狰狞恐怖!洛宸帝也被惊得心头一颤! 太后狠狠的望着他,想不到轩辕玦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众目睽睽之下,不但出演指责于她,甚至为了维护战幽凰竟然公然提起她当年之事! 那段她被人背后诟病了一生的往事,当年太祖正值壮年,太子之位空悬,几位皇子却都已经成年封王,暗地里结党营私,斗得你死我活!她一直钟情于当年还是德亲王的宣德帝,可是她的父亲却看好孝亲王,父亲为了攀附孝亲王将那时还是少女的她许配给了孝亲王! 可她十分不甘,为了宣德帝她表面上与孝亲王虚与委蛇,暗地里却将孝亲王的一切消息偷偷传递给了宣德帝,最终帮助宣德帝在夺嫡之争中胜出,成为太子! 她又想方设法退掉了与孝亲王的婚约,不惜以侧妃的身份嫁给宣德帝!后来在后宫的争斗中,一步一步登上皇后的宝座! 可是直到最后她才明白,自己为之奉献了一生的男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对她有过真心,他爱的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所以最后为了自己的儿子洛宸帝登基她不惜亲手杀掉了宣德帝! 这是她心头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疤!今日却被轩辕玦这样揭开!她不禁恼羞成怒,抓起桌上的盘子便朝轩辕玦砸去,谁料他淡淡的偏了下头,躲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父皇你的准头欠佳 轩辕玦一个转身将那茶杯稳稳的抓在手中,捏成齑粉冷冷道:“父皇,您这一生气就爱拿东西砸人的习惯还真是与皇祖母同出一辙啊!只是练了这么多年依旧准头欠佳!” “你……你……你不是玦儿,你是回来讨债的恶鬼!”洛宸帝喘着粗气拍着桌子怒吼! 幽凰感觉到轩辕玦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一张淡漠的脸此时透着刺骨的森冷,咬牙冷笑道“讨债?此话怎讲?难道父皇欠了儿臣什么?” 轩辕玦几乎难以压制内心喷薄而出的怒火!栖霞殿内大殿正中那沁入大理石中他母后的斑斑血迹,让他日夜难以安睡!他倾国倾城,温婉娴静的母后,挥剑自刎的那一刹,心中有多少不甘和绝望,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鲜血依旧嫣红如初! 洛宸帝望着轩辕玦的眼神,只觉得入骨冰冷,不由得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用愤怒的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欠你?朕生你养你,对你何来亏欠?” “那父皇可知,我这一生的苦难都源自与我生于皇家!”轩辕玦一字一句咬牙道! 幽凰望着这样的他,感到一阵无力的心痛,只能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坚定的站在他的身侧!轩辕玦感受到她的心意,僵直的身子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洛宸帝气的浑身哆嗦,一只手指着他,喘着粗气,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轩辕玦懒得再跟他耗着,冷声道:“若父皇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滚……给我滚……”洛宸帝用尽全身的力气后出这句话后,颓然跌坐在长榻上,闭上了双眼! 轩辕玦牵着幽凰的手转身走出了永寿宫! 月光清冷,宫道上宫灯闪烁,轩辕玦沉默不语,幽凰任由他牵着!走出永寿宫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幽凰一怔刚要开口,却见一道幽蓝的冷光闪过,龙渊已经载着两人飞到了半空之中! 月光的清辉洒落在二人的身上,浮云在身旁聚散,清冷的夜风中幽凰刚想要开口问他要去哪里,一抬头轩辕玦的吻遍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他的唇清冷,带着幽幽的梅香,触到她时却变的滚烫,像一团火要将她焚烧殆尽,唇舌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似乎倾注他身心所有热情将她浓浓包裹,幽凰的身子霎时软了下来,像是要被这团火融化了印版,她几乎承受不住他铺天盖地的狂热,伸手去推他,轩辕玦却纹丝不动,她只能向后仰去,而他亦步亦趋的侵袭而来,最后她只能无奈的被轩辕玦禁锢在他有力的臂弯中,无力地承受他的吻,任狂热将她淹没。 幽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办法思考,眼前除了轩辕玦如玉一般疯狂又沉醉的脸,再看不到别的事物,渐渐的,她被轩辕玦的疯狂点燃,一双手缓缓的攀上他的脖子,缓缓的回应他的热情! 轩辕玦像是受到了鼓励,原本揽着她腰的手臂,箍的更紧,让她的身体更加紧密的贴紧着他自己!一双手带着滚烫的热度,隔着单薄的春衫在她的身上轻抚揉捻四处点火,惹得幽凰止不住的颤栗。 不知道过了多久,幽凰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呜咽出声,“轩辕玦……你……混蛋……” 一开口她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让人想入非非。娇嗔中带着初承君恩的呻吟! 轩辕玦听罢不但没有住手,反而更加狂热,薄唇离开她的唇,吻上她眉眼、鼻尖、锁骨、直到胸前……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在他唇手所过之处留下细细密密的红粉痕迹…… “轩辕玦……你……你快放开我……”幽凰感受着他滚烫的唇,一路蜿蜒而下像是在她身上点了一把幽冥离火,将她的身心,神智全都焚烧殆尽,她的身子瘫软成一滩滚烫的水,被他的一双手捧在。 轩辕玦见她的脸已经成了艳丽的绯红色,一双眼中迷蒙的含着水汽,才终于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 幽凰半张着小嘴儿急促地喘息,额头上同心印的凤羽花几乎要滴出血来,身子被他的点燃的似乎随时会蒸发掉。只能全副身心的依附着他! 轩辕玦一贯沉静的墨玉般的眸子中跳动着幽暗的火焰,沉醉,疯狂,随时都能将将幽凰吞没!他静静地看着她喘息,看着她鬓角的长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绯红的脸上,殷红的唇被他吻得微肿,白皙如天鹅般的颈子上斑斑吻痕,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原来我在你的心中竟是这般重要?” 他的声音低而哑,似乎压抑着什么破喉而出。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今晚就过洞房花烛 半晌洛宸帝突然盯着轩辕渊怒声道:“跪下!” 轩辕渊今日豢养死士的事情曝光本就一直胆战心惊,原以为今天出了轩辕玦这个事情,洛宸帝会暂时将他的事儿放一放,临走时突然又被洛宸帝留下心里就一直打鼓,突然被这么一吼,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声音颤抖着求饶:“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洛宸帝看他如此一副没有骨气的样子不由的怒上心头,“朕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急着认罪了,就你这幅样子将来如何继承这大洛江山?” 洛宸帝话音刚落,轩辕渊和太后都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他,继承大洛江山?难道说? 太后无声的叹了口气,洛宸帝虽然后宫妃嫔不少,可是因为他自己多疑,再加上陈氏在位之时的手段歹毒,导致后宫嫔妃很难受孕,能够成年且可堪大用的儿子更是寥寥无几,算来算去一共也只有这么三个! 可如今轩辕澈已经被他亲手处死,轩辕玦虽然德才兼备,可是不受控制,如今又和战幽凰联合起来,随时都可能将他逼入绝境,今日派去镇国将军府的杀手一个都没有回来,可见他们早就有了防备!如今就剩下这唯一的轩辕渊,洛宸帝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培植他成为自己的继承者! 轩辕渊也意识到如今的局面,心中暗喜,可表面上却装作一脸惶恐,“父皇何出此言,您正值春秋鼎盛,必定会福祚绵长!” “好了,这些溜须拍马的话还是收起来吧,在朕面前你的那些小聪明都太嫩了!”洛宸帝十分不耐烦的挥着手,打断了他! 轩辕渊立马噤声,低着头不再说话! “皇帝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太后似乎十分担忧的说,本来一个战幽凰就已经让人十分头疼了,如今再加上一个轩辕玦,这两个人在一起简直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战幽凰已经知道的之前我们给她下药的事情,看今日玦儿的言行,本宫只怕当年她母后之事他已经知晓了!他们一旦联手,只怕我们难以应对!” 洛宸帝原本阴沉的脸此时更加的阴鸷,一双眼微眯,冷声道:“他们知道又如何,既然隐而不发就说明还有顾忌,朕是皇上,若他们敢有异动那便是造反,战幽凰只怕还不敢拿战家百年的基业和荣耀来与朕抗衡! 至于轩辕玦,朕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来背负弑父夺位的罪名!既然他们不自量力,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说着他看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的轩辕渊不耐烦的说:“你给朕起来……今后你给朕拿出一国太子的该有的气度来,不要动不动就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像什么话!孙府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轩辕玦渊连忙站了起来,拱手回话道:“都已经安排好了,明日……”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洛宸帝挥手打断,“具体细节朕并不想知道,你要尽快把这门让皇家蒙羞的婚事了结了,才好名真言顺的迎娶赫连凤华,这样一来你大婚之日,朕便昭告天下封你为太子!明日早朝后,你带赫连凤然入宫朕有事与他商谈!” “儿臣遵旨!”轩辕渊尽量装的宠辱不惊的样子! 洛宸帝说完转头望向一旁的太后道:“至于漠北的和亲人选,几位公主之中,朕觉得晴儿平日里倒还稳重一些,有意将她指婚给赫连凤琦!不知道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经过今日的一番折腾早已十分疲惫,听他这么说也附和着点了点头:“的确,几个公主中,如今静儿成了这幅样子,晴儿年纪最长,平日里倒也温柔乖巧,虽然被她母妃程氏养的有些娇气,容貌才学倒还尚佳,的确是此次和亲的最佳人选!” 洛宸帝听完点了点头说:“南诏段慕云那边朕派去的人送回消息说,南诏不少的遗老中对战幽凰恨之入骨的大有人在,朕也有意以和亲的手段将段慕云拉拢过来,只是这和亲人选一时还很难定下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轩辕玦你想干什么 说不定这会儿正在皇宫里密谋着怎么名正言顺又不漏痕迹的对付我们俩呢!” 刚说完便听到耳边轩辕玦极其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只有三个字:“有我在……” 不知为什么,幽凰被他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震得心头一热,竟然不自觉的乖乖的点了点头! 半晌又想起来他身边那些神神秘秘又神出鬼没的暗卫,仰头问他:“你到底有多少家底儿?你今日来给我交代清楚!我要根据势力大小和财产数目,考虑这一部分究竟是作为婚前财产还是婚后夫妻共有财产!” 轩辕玦虽然对她这一番怪异的言辞有些讶异,但是大概意思还是清楚了的,小丫头说到婚前婚后还有夫妻这几个词,却让他一时心花怒放! 他一脸得意的瞧着她说:“放心吧,养你绝对够,而且你所说的那个问题不用考虑了,我都是你的了,我的那些东西自然也都归你!你要想管,我全都交给你!” “哼……谁稀罕……”幽凰说完推开栖梧苑的门,转身对他说:“天色已晚,三皇子殿下早点回府休息吧!我要睡觉了!”说完就要关门! 却被轩辕玦一把抓住,“就这么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你看本王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幽凰见他一副无赖的模样,笑着说:“那,敢问三皇子殿下,您想怎么样呢?”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自己竟被他拦腰抱起,走进了房间,某人还很潇洒的一脚把门关上! 一进门他竟然抱着她径直走到了床边。 幽凰羞得脸通红,“轩辕玦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轩辕玦目光定定的望着她嫣红的脸,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整个人翻身覆在她的身上! 月光下,她一贯冷漠的眉眼此刻欲语还休,一张倾城绝世的脸上绯如艳霞,美得惊心动魄,轩辕玦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一处走,低头含住那让他不能自拔如痴如醉的唇瓣! 幽凰只觉得一阵幽幽的梅香扑面而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唇总是带着温柔的清冷,似乎只有吻着她时才会变成炙热的滚烫! 轩辕玦的身子紧紧的覆盖着她的,紧密的贴着不留一丝缝隙,他能感受到她每一处玲珑的曲线,和胸口的温软,轩辕玦原本撑在她身侧的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扯,她的腰带被扯开,束着的衣裙敞开! 幽凰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紧张的伸手想要去推他,却被他另一只手一把握住手腕压道头顶!唇舌更在肆无忌惮的挑逗着她。 修长的手指灵巧地一勾,贴身的亵衣也被他扯开,露出暗红色绣着梅花的肚兜,趁的她更加的肤若凝脂,暮春的夜还是有些冷,大片的肌肤暴露在他幽暗的目光里,让她止不住的颤抖,幽凰只觉得又羞又气! 轩辕玦却动作微一停顿,将手覆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没有衣料阻隔,他手下肌肤光滑如锦缎,手刚覆上,他身子不由得颤了颤,似乎倒吸了一口凉气,吻着幽凰的动作也猛地一顿。 滚烫的唇辗转到了她纤细的颈子上,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惹起一阵颤栗,“凰儿,我越来越后悔那一日为什么非要逞强做君子!” 幽凰被他撩拨的一愣,半晌才想起他指的是她中春风露的那一晚,原本慌乱羞怒的神色变得柔软了下来,一双如水的眸子忽明忽灭! “轩辕玦……你,答应了我的要……” “要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洞房花烛,不过现在我先收点利息!”说着他原本停留下她腰间的手缓缓向上,袖长的手指,沉着而优雅,却又带着一点慌乱的急切,钻进她嫣红的肚兜,覆上那一团绵软! “你……你个……”幽凰想骂色狼,但这两个字到嘴边怎么也吐不出口。她感受着他的凶猛舔吻噬咬,听着他带着鼻音的喘息!看有轩辕玦眸光暗潮涌动,眸底似乎有浓浓火攀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群妖出没 “废物”青鸾的周身青色的妖力幻化成一条长鞭,恶狠狠的抽打着那几条大蛇,鞭子所到之处,皮开肉绽,黑暗中它们发出凄厉的惨叫! “青鸾大人饶命……我们虽然没有进到镇国将军府中,可是打探到了别的消息!”其中一条红花大蛇哀嚎道! 青鸾听罢,停下了鞭子,厉声道:“说来听听,若是无用你可知道后果!” “属下知道,属下知道!”大蛇“嘶嘶……”的吐着信子,急切的说:“有一个漠北修炼邪术的北狄人来了大洛,四下打探战幽凰的消息,我们不妨先从他入手!” “修炼邪术?什么邪术?”青鸾周身环绕着青色的妖气,一脸的阴鸷。 “采阴补阳的延年益寿之法!”另一条青花的大蛇连忙答道! “哦……”青鸾缓缓收起妖气,似乎很感兴趣的问,“那人住在哪里?” “就在琅琊城东的驿馆内,白若先前曾附身在他贴身的侍女身上进去打探过,他的确在打战幽凰的主意,想要将她迎娶道漠北!”那条白色的大蛇见青鸾收起了妖力蜿蜒盘旋着爬到他的脚边,声音谄媚的说! “竟有此事!”青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那我们何不成全了这番好事!“走……去驿馆看看!” 说完,几道妖光一闪,消失在暗巷中! 赫连凤然回到驿馆,推开房门只见赫连凤华与赫连凤琦正在房中等他,见他回来起身迎了上去,低声问道:“皇叔!二皇子殿下这个时间约你过府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赫连凤然脱下风帽递给一旁的贴身侍女绿珠道:“退下吧!” 绿珠乖巧的点头,扭着水蛇腰风情万种的走了出去!三个人都没注意到她转身的一刹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红色妖光! “也不是什么大事!”赫连凤然坐下喝了杯茶缓缓说:“洛宸帝把战幽凰逼的应该是无路可走了,她今日在宫中请旨赐婚她与轩辕玦!” “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凤琦突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惊诧的望着赫连凤然急切的问:“那大洛皇帝他同意了吗?” 见他态度如此反常,赫连凤然和赫连凤华不禁疑惑的望着他,赫连凤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坐下讪讪道:“我……我是担心万一大洛皇帝真的下旨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会很被动,再加上一个轩辕玦,事情恐怕会更难控制!” 赫连凤然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半晌开口说:“放心吧!洛宸帝比我们更怕二人联合起来!此事对我们反而有利,天一亮我就想办法约战幽凰出来商谈此事,说不定可以将计就计,反而省了我们的事儿!” 说完他他又看向赫连凤华道:“洛宸帝已经言明要立轩辕渊为太子,你们成婚之日便行册封大典,到时候你就是大洛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凭你的手段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简直易如反掌。他日轩辕渊登基你便是大洛母仪天下的皇后,凤华,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不用皇叔教你吧!” 赫连凤华垂首称是:“皇叔放心,凤华必定不辜负母后和皇叔的期望!” “那就好……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回房休息吧!我一早还要进宫也要早点歇下了!”赫连凤然说完起身朝内室走去! 赫连凤华与赫连凤琦也起身告辞走了出去,各自回了房中! 绿珠端着铜盆和一副热毛巾走了进来,魅声道:“王爷,今晚要奴婢侍寝吗?说着将热毛巾双手送到赫连凤然的手中! 赫连凤然接过毛巾净手,一双凤眼斜睨着绿珠,她今日一身孔雀蓝的纱衣长裙,包裹着丰腴而妖娆的身段,胸口的领子开得很低,一双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呼之欲出,望向他的媚眼中闪烁着赤裸裸的欲望! 绿珠是他这么多鼎炉中的级品之一,玄阴体质,天生媚骨,被他自小带在身边教养,对他很是死心塌地,并且房中之术更是了得,深的他的欢心,今日更是越发的娇媚勾人,引得赫连凤然也不由得体内一阵燥热! 他擦完手,将帕子随手一丢,右手撩起绿珠的下巴,声音轻佻道:“怎么?这几日本王公务繁忙冷落了你,寂寞难耐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还有更无赖的 “那皇帝舅舅有何打算呢?如今战幽凰已生贰心,万万使留不得的!”闻弦歌想起今日之辱便恨得想要她立刻去死! 太后见她这么问缓缓开口道:“对于南诏王段慕云,不但要用也要防,为今之计只能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在他身边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这个人如何让他接受又能让他无法防备,也只能同漠北一样通过和亲这一条路。 然而纵观整个后宫,哪里能找出这样一位有胆有识,才色过人,既能抓住段慕云的心,又能随机应变不被他察觉的公主呢!” 太后说完不禁长叹一声,“本宫的这么多孙女里面,竟没有一个能有我当年的半分胆色,也是我教导无方啊!若是她们中能有人如你一半,此时本宫与你皇帝舅舅也不会如此为难了!” 闻弦歌见太后这样说心头突然明了了她的意思,的确这后宫之中的公主,没有哪个能入的了她的眼,一个一个,不是骄横跋扈,便是毫无心机,只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尊贵,便到处横行!更遑论才艺胆色!再加上还要独身一人深入虎穴,暗中掌握大局,临危不乱! 太后今日与她说了这么多,只怕是将注意打到她的身上来了!的确从一开始她进京是奔着轩辕玦来的,可今日的种种,他不但对自己绝情冷漠,甚至为了战幽凰对自己出手,这样的男人的确是让她伤透了心,哀莫大于心死,她如今只恨不得将轩辕玦和战幽凰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再加上听说那南诏王段慕云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南诏虽已归顺大洛,可是山高路远,国中之国,若自己嫁去南诏,凭她的手段定能让那段慕云对她言听计从,到时候也是一方诸侯,逍遥自在! 闻弦歌挣扎着想要起身,被太后一把扶住,“我的傻孩子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什么跟外祖母说,皇祖母名人去给你办!” “外祖母……”闻弦歌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若是外祖母和皇帝舅舅信得过弦歌,弦歌愿意为国分忧,只是弦歌如今的身体……只怕心不从心啊!”闻弦歌说着泪水又止不住的滚滚落下! 太后没想到闻弦歌居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不由得握住她的手道:“弦歌,我的好孩子,你可要想好了,这南诏山高路远,你又孤身一人,到时候若是有个万一,外祖母只怕鞭长莫及啊!”说到底是她最疼爱的外孙女,太后心头还是有感情的! 闻弦歌流着泪,声音凄切:“弦歌自幼丧母,是外祖母将弦歌一手带大的,今日战幽凰他们居然如此欺侮外祖母,弦歌别的都能忍,可这个绝对不能忍!只要能除掉战幽凰,替外祖母报仇,为皇帝舅舅分忧,弦歌甘愿嫁去南诏!” 太后听完她这番话也不由得泪水滚烫,握着她的手,朝她不住的点头:“弦歌你放心,外祖母一定让你皇帝舅舅封你为和硕公主,以公主之礼送你出嫁,绝对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幽凰便醒了,一睁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轩辕玦安静的睡颜,幽凰只觉得心漏跳了一拍,脑海里浮现出昨夜的一切,不由得涨红了脸!可是转念一想他是自己认定了的人,又觉得没什么可害羞的! 轩辕玦平日里都一副或淡漠沉静或纨绔无赖的模样,如今躺在她的身侧,双目紧闭,睡得安然的模样却是她从来未曾见过的! 他抱着自己侧卧在床边,锦被搭在腰间,漆黑长发散乱。那一副惊为天人的俊脸,此刻睡着了竟然有些孩子气,幽凰由得心头一软,伸手为他理了理胸前的有些凌乱的发! 逆着晨光,他整个轮廓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竟让人有种不真切的距离感,似乎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一般,幽凰不由得探身在他唇角轻轻一吻,一贯的清凉带着幽幽的梅香,驱散了心头的不安! 刚吻上去,便看到他缓缓睁开的双眼,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轩辕玦漆黑的眼中竟有些模糊的雾气,看着她高挺的鼻子在她鼻尖上蹭了蹭,低声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幽凰看他这样的孩子气,伸手揽住他的腰轻声道:“睡醒了……” 轩辕玦仍闭着眼,唇角却含着一点笑,声音里带着睡意,“我许久都未睡得这样踏实了,再陪我睡会儿!说完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满足的一声叹息!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锁骨处,令幽凰有些发痒,轻笑着回抱住他:“再不起床,等下明烟就要来了,你羞不羞?” 轩辕玦嘴角微扬,懒懒道:“放心吧,有青卓在她进不来!” 房外屋顶上看了一晚月亮的青卓听完这话,不由的长叹一声,他家殿下对他还真是放心! 幽凰轻抚着他的手背,柔声笑他:“真是无赖……” 他也不反驳,唇却落在了她的锁骨处,轻轻啃噬,闷声道:“我还有更无赖的……你想不想知道?”他声音优雅而慵懒,带着一点点刚睡醒的鼻音,竟让幽凰连耳朵都红了! 第一百二十章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幽凰摇了摇头说:“修炼的事情我自有分寸,这边的事情你一个人怕是很难应付!更何况赫连凤然实在太危险了,硬碰硬只怕很难永绝后患,这一次我们必须要清楚他们的计划,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轩辕玦知道她担心他身上的魂引!安慰她说:“放心吧!有镇魂在,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青卓的声音:“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轩辕玦沉声道! 青卓推门而入,拱手道:“已经查明,轩辕渊收买了琅琊山上的一窝土匪,想在今日孙家到城外上坟祭祖之时动手,他们打算将孙家全部灭口,制造成土匪拦路抢劫杀人的假象!” “什么……他居然想要将孙家灭门,那如月岂不是很危险!”幽凰虽然知道轩辕渊一项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却未料到他竟然为了退婚不惜制造灭门惨案! “轩辕渊此次竟然能够如此丧尽天良,只怕除了想要一雪前耻迎娶赫连凤华,只怕老皇帝还给了他更大的诱惑。”轩辕玦冷笑一声说! 幽凰不禁蹙眉道:“你的意思是……洛宸帝给他许了太子之位!” 轩辕玦笑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何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既然他这么在意这个太子之位,那不如,我们便成全了他,在大婚之日,荣登太子宝座之时,让他在天下万民面前揭开他的丑恶嘴脸!” 说完他走到青卓面前道:“你现在走一趟孙府,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将我们的计划告诉给孙大人,告诉他要想活命,必须照办!再通知南宫楚和杜绾绾,让他们可以动手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青卓说完拱手转身离去! 幽凰不解道:“你打算怎么做?” 轩辕玦故作神秘的笑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正说着名烟端着洗脸盆和热水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几岁的小丫鬟,一个一个托盘端着早饭!一进门看到轩辕玦也在,一点也不惊讶的笑着躬身行礼,“三皇子殿下!” 轩辕玦心情很好的与她摆手道:“免礼吧,今日早饭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了?” 明烟一边伺候幽凰洗脸,一边指挥着两个小丫头把饭菜摆好,“夫人说春天换季容易上火,专门让奴婢熬了莲子和叶粥,还有小笼包子和春卷,以及几样特色的小菜!三皇子殿下一起洗漱了在这儿跟小姐一起用早饭吧!” 轩辕玦不客气的挽起袖子走到幽凰身旁接过她手里的帕子净脸净手,又漱了口,回头对明烟说:“干脆从今日起本王就搬到这栖梧苑来住算了!好吃好喝还有美人在侧。日子太逍遥了!” 幽凰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想得美你,吃了饭赶紧走人,本元帅还有事情要忙!” 轩辕玦可怜兮兮的看着幽凰:“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啊!你连婚都跟我定了,怎么能始乱终弃呢?” 幽凰看着一旁眼睛都瞪大了的明烟,气的伸手一个包子塞进了他的嘴里,“让你再胡说八道,噎死你算了!” 话刚说完,便看到桌子上已经很自觉的吃了起来的长阙和白泽,不由的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位,倒是自觉啊!” 长阙喝了一碗粥对明烟说:“明烟姑娘,这些怕是不够吃!厨房还有多的吗?” 明烟连连点头:“有……还多着呢,我这就去拿……” 白泽啃着一个小包子,双眼巴巴的望着明烟:“有鸡腿儿吗?给我带一只!光吃素的我吃不饱!” 轩辕玦也随口补了一句:“小笼包子不错,也再拿一些过来!” “有……有……我这就去拿!”名烟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幽凰看着面前吃的津津有味儿的两人一兽,不由得长叹一声,她这里都快成了收容所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官道上的灭门惨案 轩辕渊说完,转头看向赫连凤然,示意他此刻赶紧表情心意,赫连凤然见轩辕渊给两方都找了台阶下,便借坡下驴的拱手道:“知我者二皇子也,凤然原本不想陛下为难,也不愿唐突佳人,却未曾料到其中竟有这样的曲折,若是如此,凤然还望陛下赐婚于我,一来成全凤然的一片真心,而来也可以为陛下分忧解难!” 洛宸帝听罢笑着点头道:“既然摄政王开口,朕岂有不应的道理,即日便将赐婚旨意下到驿馆,还望摄政王做好准备!” 说完他似乎有些为难的,顿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战元帅乃是沙场征战之日,性子有些泼辣,朕担心若是强行赐婚,她会有些怨言,到时候还望凤然王爷能够出面好生相劝,女儿家嘛!对于未婚夫的话总还是要听得!凤然王爷以为呢?” 赫连凤然明白洛宸帝这样说便是要求他一旦赐婚圣旨一下,战幽凰那边有什么异动,便是他们需要一起面对的了,如今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随即微笑着拱手道:“请皇帝陛下放心,凤然在所不辞!” 洛宸帝点头:“若是战元帅能顺顺利利嫁往漠北,凤华公主又与渊儿共结连理,再加上朕的晴儿公主与凤琦皇子才子佳人,大洛与漠北真称得上是一衣带水,亲如一家了!想必今后定是唇亡齿寒,亲上加亲呢!” “皇帝陛下所言正是凤然心中所想,此次南行凤然才真正见识到了何谓天朝富庶,沿途所经之处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凤然才意识到从前自己是何等的孤陋寡闻,若今后两国能够休兵止战,互通有无,那真是两国百姓之福啊!”赫连凤然想要今后能够将大洛的先进农耕引入漠北!不由得歌功颂德一番! 果然这番话深得洛宸帝的欢心,开怀大笑道:“摄政王此话实在是过谦了,漠北土地辽阔,不但牛羊成群更有稀世宝马,出产的翡翠玉石更是大洛贵族争相追捧的宝物,若今后两国能够互通有无那的确是造福万民的大好事!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结秦晋之好,至于今后如何长治久安,来日方长再从长计议不迟!” 洛宸帝三言两语便将赫连凤然打发了,言外之意便是不解决了战幽凰一切都免谈,逼得赫连凤然不得不全力以赴帮他!赫连凤然不禁在心里骂道老狐狸! 可表面上却笑着点头称是:“陛下所言极是!为防万一,凤然出宫之后便走一趟镇国将军府,一来可以表明心意,二来也可以探一探战元帅的口风!” 镇国将军府与轩辕玦所住的北郊行宫,守备森严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打探不到任何消息,洛宸帝此刻正在为此事发愁,一听这话当然求之不得,点头道:“如此甚好,也希望摄政王能够转达朕的一番苦心,以摄政王的相貌口才,定是能让战元帅回心转意! 事不宜迟,以免夜长梦多!朕今日便不留你在宫中用膳了,过两日南诏王段慕云到了之后,朕再与你们把酒言欢!也恭祝摄政王此次能够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赫连凤然本身也觉得既然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不如早点回去,见洛宸帝这样说,正好拱手告辞!“凤然谢过陛下,承皇上吉言,凤然望不负所托!” 洛宸帝看着赫连凤然离开,才对着轩辕渊缓缓开口道:“此人城府极深,朕是怕他此次南行的目的绝对不止和亲这么简单,渊儿你与他往来凡事需要处处留心,千万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战幽凰和亲一事,既要利用赫连凤然祸水东引,又不能让二人沆瀣一气。 暗卫打探到,琼华宴当夜,战幽凰的确去了北郊行宫,直到天亮才被送回镇国将军府!春风露根本没有解药,她与轩辕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整夜,发生了什么事再清楚不过! 一旦赐婚事成,务必想方设法揭露战幽凰早已失贞一事,男人嘛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绿帽子,若是众目睽睽之下让赫连凤然因此事下不来台,只怕此刻赫连凤然对她用情有多深,到时候对她就有多恨!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赫连凤然自会让她生不如死!” 轩辕渊低头称是:“儿臣明白!” “还有……赫连凤华也绝对不简单,否则漠北那么多公主赫连凤然不会偏偏只带她来和亲。她极有可能如弦歌一样是我们的美人计!千防万防枕边人最难防,你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被她迷惑了!到时候江山美人一个都得不到!洛宸帝有担忧的说! 轩辕渊此刻才感觉到洛宸帝是打算将他培养为大洛的下一任君王的!叩首行礼道:“父皇教诲儿臣一定谨记于心,时刻不敢忘记!” “起来吧!弦歌那里已经定嫁到南诏去!这两日段慕云便要道京城了,你上次说的会尽快治好她的伤,若真有能人异士赶紧施药,免得她到时候卧床不起,耽误了大事!”洛宸帝想起事情一桩一件,不觉得头疼万分!伸手捏了捏眉心! 轩辕渊建见状连忙起身上前,关切道:“父皇可是又什么不舒服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战元帅果然女中豪杰 轩辕玦冷冷道:“都是一些个该死的人,简单的易容术骗过这些山贼还是没问题的,反正尸体送到刑部一日确认死亡便会送回孙府下葬,孙家的因为做错事被罚在祠堂抄经未能前来祭祖而逃过此劫的二小姐孙如月自然知道如何掩盖过去!” 说完他她朝着软轿中死不瞑目的孙如雪一指冷声道:“不过这个孙家大小姐可是货真价实的,没办法手头上正好差一个人!便只能委屈她了!” 幽凰望着他淡漠沉静的眼神,摇头道:“你还真是……不过战家人怎么会同意呢?” 轩辕玦想起当时自己提出孙如雪必须死时孙仲言的表情,不由得冷笑一声:“以她一人之命换孙家全家的性命,这样的买卖孙仲言还是拎得清的!” 说完一扯缰绳道:“走吧!有人来验货了!”幽凰点头随着他一扯缰绳两人打马而去! 二人离开不久,几个黑衣蒙面人便到了,他们掀开轿子一个个查验清点之后,互相点了点头又快速离开! 琅琊城内,轩辕渊刚出宫便有小厮迎上去,低声回禀道:“二皇子殿下,一切都办妥当了!” 轩辕渊嘴角一抹得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既然如此,那让死士今晚去一趟琅琊山把那些人也一并解决了吧!免得留下什么隐患!” “是……”那小厮拱手为他撩开车帘,轩辕渊起身上车朝王府而去! 战幽凰刚到府门外,管家便迎了出来,拱手道:“漠北使臣赫连凤然上午来访,但是小姐不在家,老奴便未敢留人,称不知小姐何时回来,将人打发了!” 幽凰一听神色有些凝重,他怎么敢突然上门?难道是与洛宸帝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她边往里走便对管家说:“陈叔,做得好!今后,不管任何人上门,只要我不在都不能让他们进府!” “是……老奴谨遵小姐吩咐!” 可她前脚刚一进门,后脚赫连凤然的人便到了门口。瞧见她远远的招呼道:“战元帅终于回来了!让凤然好等!” 战幽凰冷笑一声,好一个赫连凤然还真是不死心!居然堵在门口等她!她缓缓转身朝府门走去,望着门口翻身下马的赫连凤然道:“凤然王爷?怎么亲自登门?”目光中却又毫不掩饰的不悦! 赫连凤然佯装看不到,快步上前低声道:“实在情非得已,事情紧急才会如此冒昧!” 幽凰双眼微眯,“哦……何事如此?竟令凤然王爷不顾一切?”她站在门口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 赫连凤然也不觉有些尴尬,却有不好表现出来,低声道:“此事重大,此地人多眼杂,不如过府一叙战元帅意下如何?” 幽凰望了一眼他身后除了一个侍女再无他人,正想拒绝说斜对面大街上尚鼎丰的差点不错,不如去那边,耳边却传来长阙的声音,“那侍女身上有妖气!” 幽凰冷笑,既然如此,不如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便侧身一让,“凤然王爷里面请!”又传音于长阙道:“盯紧那个侍女,看看她到底想干嘛!让明烟和娘亲到密室去!” 赫连凤然笑着缓步走上台阶,身后的绿珠也低着头一副恭敬谨慎的模样紧随其后,眼底一抹红光闪过!没想到戒备森严的镇国将军府,她白若变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来,这一次她若能查探到关于凰图腾的消息,那可是大功一件! 一进大门,趁人不注意,白若离开了绿珠的身体闪进了后院!长阙隐身紧随其后,看到她的真身后,不由得心头一惊,竟然是只蛇妖!难道真的是螣蛇派来的? 花厅中幽凰刚落座,赫连凤然便开口道:“果然不愧是大洛百年世家,这一砖一瓦,一花一草都透着凛然正气啊!” 幽凰心中冷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幽凰竟不知,凤然王爷还会看风水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轩辕玦你是属狗的吗? 不错,凤然的确是有此野心,然后来大洛之前,凤然的确未曾有过丝毫算计元帅的念头!相国寺中初次相见也不清楚战元帅的身份,一片真心日月可鉴! 只是后来,见皇帝昏庸,你一届女子苦苦支撑还要承受如此多的刁难和委屈,对你更是心疼。并且洛宸帝赐婚一事,凤然事先也并不知情!突然得知此事便连忙上门与你商议,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幽凰见他目光坦荡,只字未提妖族一事,心头疑惑,难道他真的未与妖族勾结?那刚才俯身在他贴身侍女身上的蛇妖是怎么回事?既然长阙已经跟去查探,很快便有结果,自己也不必与他在此事上纠缠。不如趁机打探一下魂引的事情。 “若真如凤然王爷所说,是幽凰误会了你,空口无凭!那王爷如何证明你的真心呢?又如何让幽凰相信,若是幽凰与母亲随王爷去了漠北,今后不会遭受如今在大洛相同的境遇,毕竟到时候幽凰已无后路,只能仰仗凤然王爷的照拂! 幽凰从来不信什么儿女情深,尤其是对王爷这样身居高位野心勃勃的男人,儿女情长从来排在身家性命和家国大事之后!再加之今后三妻四妾娶进门,幽凰这样的性格又不讨喜,也不会争宠,时日长久了王爷对幽凰自会厌倦,到时候幽凰又何以为继?” 幽凰做出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这样倔强又柔弱的神情,令赫连凤然不由得心头一荡,他见过这样多的女子,却从未有一个令他这样动心,让他忍不住想要给她保护。不由得脱口而出,“凤然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战小姐相信于我,若是可以凤然愿意掏出自己的心给战小姐。” 幽凰心中冷笑,说的真是好听,她突然伸手祭出月离,白色的灵力一闪,一道金石之音铮铮作响,幽暗的弦月带着一阵阵威压,卷起一阵狂风,令赫连凤然不禁心头一惊,这样的宝物他竟然从未得见。幽凰见他眼中露出诧异,娓娓道:“此物名为月离,是我自己云荒禁地得到的兵器,据说为上古神器,无坚不摧,可斩妖除魔,法力无边。” 幽凰此话一出,赫连凤然眼中的神色变了一变,怪不得她南征之战,一路南下,南诏兵败如山倒毫无还手招架之力,原来竟有如此神器。若是此物能为漠北所用岂不是如虎添翼,届时一统西荒指日可待! 幽凰见他眼中掩饰不及的那一抹贪婪,缓缓将月离收回到:“神器自有灵性,饮血认主,这是幽凰所有的底牌。今日之所以告知于你,便是显露我的诚意。那么接下来便看凤然王爷的诚意了。 幽凰听闻,王爷有一绝技,名为魂引,能令人三魂离体,七魄俱灭回天乏术!不知王爷可愿坦诚相告!毕竟日后王爷或许会是幽凰的枕边人,您有此手段,若是幽凰不知此为何物,只怕日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无法与王爷长相厮守!” 赫连凤然没想到她居然会问魂引,转念一想,恐怕是轩辕玦故意告知与她,让她远离自己,怪不得之前她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敬而远之!如今见她这样说,便不再掩饰,如实相告道:“原来战小姐一直担心的是这个,想来是有人别有用心离间你我二人。 只是世人皆知魂引阴毒,却不知它并非毒妖,而是咒术!并且是一种十分耗损自身修为的咒术,可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南疆有巫蛊,漠北有巫咒,魂引便是漠北皇室最黑暗的血咒! 以施咒之人的心头血为引饲以困于巫庙之中的百年恶灵,以烈火精气熔炼,附于任何物品之上,只要被施咒之人触碰或食用,血灵咒术便会附体,施咒之人再以灵力启动,熔炼之后的恶灵便会在体内撕裂被施咒者的三魂七魄。使之神魂俱灭,永无轮回! 三年前我的确曾对轩辕玦使用过魂引,是因为那时漠北祭祀为大洛所有的皇子占卜,洛宸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帝王命格,唯有轩辕玦的命脉神秘莫测,隐隐有大洛龙脉之相。 为了永绝后患,毁去大洛龙脉,凤然才会下此毒手,那次魂引也大大的损耗了我的法力,以至于后来的几年我都只能闭关修炼,但是他居然大难不死,这也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从古至今,魂引之下未有活人。魂引亦是无解之咒!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 轩辕玦可曾与战小姐提过此事?”赫连凤然说完疑惑的望着幽凰! 幽凰听罢不禁心头一震,魂引竟然如此歹毒,当年轩辕玦是如何承受下来那魂魄被生生撕裂的痛苦的!她无法想象!她摇了摇头:“他只是一再提醒我切勿让你近身以及魂引的可怕之处,至于如何解开的咒术,他也只是含糊的提过似乎是遇到了高人,才死里逃生!如何解得他也没有说!” 赫连凤然听罢松了一口气,只要轩辕玦不清楚解咒之法,那魂引便还是漠北皇室的致命武器!对于天下人而言依旧具有威慑力!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忘了你说的肘子 一颗红色的妖丹自她口中缓缓升出浮在半空之中,白泽蹲在长阙的肩头口中还带着残留的血迹,粉红色的小舌头意犹未尽的舔了一口道:“妖血太腥了,我只咬这一口啊!下次别再让我咬了!” 长阙盯着地上痛苦翻滚的白蛇冷声说:“是你说今天一天没沾荤腥了,想尝尝蛇肉什么味道的!其实不是妖血太腥,是因为吃法没对,蛇肉做蛇羹才香!剥了皮过油一炸,撒上孜然辣椒,酥脆酥脆的!那味道……”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胸口一凉,白泽没忍住口水流了他一身!长阙嫌弃的一把把他从肩上拎了下来,“你能不能有点上古神兽的尊严!” 白泽此刻还沉浸在油炸蛇肉的美味幻想中没回过神来,也不跟长阙计较,一双湛蓝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白若,吞了一口口水道:“赶紧的,你有什么话要问快点问,问完了我好让明烟给我炸蛇肉吃!” 地上的白若吓得浑身哆嗦,身子紧紧的盘成一圈,声音颤抖着求饶道:“奴家的蛇肉太老了,不好吃,要是尊神想吃蛇肉,奴家这就去给尊神找鲜嫩肥美的蛇来!求尊神饶了奴家吧!尊神想问什么奴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全都告诉尊神!” 幽凰与轩辕玦两个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由得鞠了一把冷汗!缓缓走到长阙的身边道:“问出什么来了?” 长阙见她过来,指了一下地上的白若道:“先前嚣张的很,还打算色诱于我,这不,刚收了她的妖丹打回原形,白泽正打算将她油炸了吃蛇肉呢,三殿下也一起尝尝吧!” 轩辕玦一脸笑意,点头道:“本王正有此意,山珍海味倒是吃的不少,还从来没吃过妖肉呢!尝尝鲜!” 地上的白若一听这话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这里住的根本就不是人,全是一帮魔鬼!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像是在召唤同类,却不料长阙冷冷开口道:“别费力气了,这镇国将军府的结界可是隔绝了一切妖力的!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你的同伴也听不到,除非螣蛇亲自过来救你,不过她的伤应该不会好的这么快!所以你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活命要紧!” 白若听完这番话,血红的双眼缓缓恢复到了狭长的兽眸,原本高昂的舌头也颓然垂落在地上,绝望的说:“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幽凰冷冷道:“很简单,你是谁?受何人指使?来镇国将军府有什么目的?你的同伙还有谁?” 白若惊恐的看了一旁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白泽,转头对战幽凰道:“若我从实招来,你能保证放我一条生路吗?” 幽凰抱起地上的白泽,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说:“这要看你说的东西是不是能让我满意!白泽可是上古神兽,他要想吃你你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我说……我全都说……”白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说:“我原本是赤岭中的一只小妖,半月前赤岭被毁,我与沐清和红月便被螣蛇妖尊召到了万蛇洞中,派给青鸾大人,说是来人间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可是我们道行尚浅,根基不足,到了人界便很难维持人形,需要青鸾大人的固元丹,受他调遣。我们三个在府外徘徊了数日,都进不来,便只好从别的地方入手! 后来发现赫连凤然一直在四处打探关于你的消息,我们便从赫连凤然哪里下手,想趁机进到府中!却不料今日刚一进来便被你们发现了!” “你是说你曾在赫连凤然身边待过?”幽凰突然打断她说! 白若连连点头,“是……我俯身在他贴身婢女绿珠的身上,在驿馆内呆了几天,寻找机会可以接近你!” “那你在驿馆内可有发现什么?”幽凰眯着双眼问! “赫连凤然他一直靠采阴补阳维持相貌,他身边的婢女都是他的鼎炉,我在的那几日也曾与他行过男女之事,他修为不弱,野心也很大!想要借此机会与你成婚将你带回漠北,为他所用,将来好一举南下,一统西荒大陆!”白若一口气把话说完,一双眼乞求的望着幽凰! “那青鸾对此事可都知晓?”幽凰继续问道! “知道,就是青鸾大人命我附身在那婢女身上,借机进府的!他似乎在找一样东西,去却又未与我们言明! 只是让我先查探一下府中的格局,看看一看是否有密室之类的!回去后画一幅路线图给他!他想利用赫连凤然将你嫁去漠北!至于具体的计划我真的不清楚!”白若趴在地上哀求着说! 幽凰听完看了一眼一旁的长阙道:“既然是螣蛇派青鸾来的,那么说明螣蛇一定知道了一切,她之所以不亲自上门,只怕是身体还未恢复!我们一定要在尽快解决掉青鸾,否则后患无穷!” 长阙点了点头,手中一道白光将白若的妖丹捏在手中,冷声道:“青鸾在哪里?他平时如何与你们联系?” 白若只觉得浑身闷疼,喘着粗气道:“我的确不知道青鸾大人在哪儿,每过两日他便会召唤我们一次,将固元丹送给我们!今夜便是他来送固元丹之日!若是大人肯饶我一名我便将青鸾大人引入府中任凭几位处置!”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击鼓鸣冤 “听说是到南郊的墓园祭祖,一家老少走在路上遇到了劫匪,不但抢了财物,连人都给杀了,听闻这二小姐前两日惹怒了大夫人被罚在祠堂思过,没有一道前去,才幸免于难啊!真是命大!” “劫匪?看那伤口和手法不像是杀人越货的劫匪干的!” “就是琅琊山上的劫匪一般都是打劫一些往来的客商,哪里有那个胆子敢动朝中的官员呢?” “那是什么人干的呢?素日里未曾听闻这孙御史曾与人结仇啊!” “谁知道呢!那孙家的大小姐才赐婚给二皇子多久啊!这皇妃没当上,倒先死在了劫匪手中了,也真是可怜!”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之际,只见刑部尚书蔡阁一身官服亲自走了出来! 看到孙如月以及衙门前拜访的二十多具尸体,神色凝重,扬声问到:“何人击鼓鸣冤,所谓何事?” 孙如月见道蔡阁,连忙放下鼓槌,上前叩首声音哽咽道:“民女孙如月,乃御史台孙仲言之女,今日我父亲母亲,连同家中兄弟姐妹,以及家丁随从二十余人前去南郊祖坟祭祖,不料路上被贼人所害! 那些贼人不但抢走了所有财物,还将我的家人全部残忍杀害,请蔡大人为民女做主,将凶手绳之以法,为我惨死的家人报仇雪恨啊!” 孙如月哭得撕心裂肺,令人闻之心伤,听之落泪!她一边哭诉,一边不断叩首,额头在地上撞出了血痕! 蔡阁本就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如今听完这番话,不由得怒上心头,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然发生这样的惨案,受害者居然还是朝廷命官!他快步上前将孙如月搀起!“孙小姐放心,本官一定彻查此案,缉拿真凶让死者安心!” 说完命人将尸体抬进了刑部,孙如月也随着蔡阁一并进了刑部陈述案情!围观的人群也慢慢的散去。可是这样一件事关朝廷命官的惨案,却让整个琅琊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起来! 轩辕渊刚从礼部忙完出来,便见到一脸凝重的张瑞安策马而来,一见到他连忙翻身下马朝他走来,低声道:“二皇子殿下,皇上命咱家来请二皇子即刻入宫!” 轩辕渊见是张瑞安前来,便觉得事关重大,再看他神色不对,不由得心头一惊,低声问,“敢问张总管,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张瑞安叹了口气伏在他耳边小声道:“二皇子殿下可要做好准备,皇上这次气的不轻,孙家那边的事情你做的也太草率了!如今事情闹到了刑部,依蔡阁那个脾气,只怕很难善了啊!” “什么?”轩辕渊也不由得心头一惊,按理说琅琊城中出了这样的命案不是应该由京兆尹府负责吗?怎么会闹到刑部去了? 张瑞安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道:“是那孙家的二小姐孙如月到刑部门前击鼓鸣冤的!所以咱家也不得不说一句,二皇子此事做的太过草率了!” “孙如月?她怎么还活着?”轩辕渊惊得一身冷汗!怎么会有个漏网之鱼呢! 张瑞安叹了口气:“听蔡阁说她被关在祠堂抄经,压根儿就没去祭祖!二皇子还是尽快随咱家进宫面圣吧!看看皇上那边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将此事压下来!如今整个琅琊城都知道了此事,闹得沸反盈天的!咱家刚出宫的时候九门提督和京兆尹都被宣进宫了,蔡阁这次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轩辕渊一听这话,不由得脊背发凉,连忙翻身上马与张瑞安一道进宫去了! 刚到勤政殿,便听到里面洛宸帝的一声怒喝,“在我琅琊城内,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样残杀朝廷命官的事情,京兆尹和九门提督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轩辕渊惊得一身冷汗,张瑞安朝他使了个眼色,“二皇子殿下随咱家到偏厅稍等片刻吧!” 轩辕渊连连点头跟着他从侧门进了偏厅,只听得大殿之内,京兆尹王德安与九门提督封禄两个人把头磕的“砰砰……”直响!连连告饶!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微臣也曾派兵数次围剿,可是那些山贼太过狡猾,琅琊山又山峰众多,不熟悉地形一个不慎便会在山中走失!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们又见面了 “从前那是因为我们不过是拦路打劫一些个过往商户,他们无权无势,咱们也是只劫财不伤人!京兆尹和九门提督的人才会草草了事,回去复命,可如今咱们可是杀了御史台二十多口人!这跟从前哪能比啊!”王麻子看着一脸不知死活的李三儿,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打醒! 刀疤脸看两人互不相让,刚想开口制止,只听到一阵破空而来的刀剑声,一帮蒙面黑衣人已经破窗而入,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一进来便直接杀人,手起刀落刀刀直中要害! 他手下的这帮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对手,有的还来不及拔刀,便被人一刀斩断了头颅!李三儿和王麻子便抵抗便撤退,可也渐渐的力不从心起来!他的一柄钢刀砍得火光四溅,虎口一震刀刃断成了两截! 眼看着利刃便朝着脖子砍下来 ,突然一阵掌风将他推开,那刀堪堪擦着他的耳朵落了下来,他只觉得一阵生疼,滚烫的热血汹涌而出,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落在了地上! 刀疤脸来不及反应,只听得一旁的李三一声惨叫,一把明晃晃的刀刃从背后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他抓起地上的一柄剑便朝那黑衣人刺去! 一声刀刃刺入血肉的声响,那黑衣人应声而倒!其余的几个却蜂拥而上来,王麻子断了一只手臂与他背靠着背且战且退! 就在退无可退之际,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根长鞭,啪啪作响,顷刻之间将那些黑衣人悉数吊死在大厅的横梁之上! 两个人一脸惊恐的瑟瑟发抖的缩在一起,随时防备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诡异女子!只见那女子盈盈一笑,对着刀疤脸道:“怎么?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刀疤脸一愣想起刚才的那一阵掌风,“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救你的人!”杜绾绾轻笑道!“当然也是可以随时要你性命的人!”说完她长鞭一甩勒住刀疤脸的脖子轻轻一扯便将他吊在了横梁之上!刀疤脸只有脚尖勉强挨着地,一张脸涨得通红! 一旁的王麻子,连忙上前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女侠有何吩咐我们一定照办,还望女侠手下留情!” 杜绾绾,看了一眼王麻子,手上的长鞭松了一点,让刀疤脸双脚可以勉强站立,“本姑娘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依你的聪明应该知道些人来杀你们灭口的黑衣人是何人所派吧!” 王麻子点了点头:“雇我们杀人的买主!” “没错!”杜绾绾又问:“那你可知道这买主是谁?” 王麻子摇了摇头:“那人每次前来都选在深夜,并且穿着风帽根本看不清脸,他给的银子也并非官银,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杜绾绾朝地上躺着的那个黑衣人挑了一下下巴说:“去,到他身上搜一搜看看能搜出什么!” 王麻子捂着断臂走到那人身边在他身上走了一番,从腰间搜出一枚印着萧字的腰牌,神色茫然的望着杜绾绾道:“只有一个萧字!” 杜绾绾冷笑:“朝中姓萧且对孙家欲杀之后快的人你可能猜到是谁!” 王麻子想了一边一脸冷汗道:“难道是当今二皇子的外族中书令萧如山?”关于二皇子轩辕渊与孙家小姐的亲事,他也略有耳闻! 杜绾绾笑着点了点头:“不愧是黑风寨的王诸葛,你如此聪明当初却又为何自寻死路!轩辕渊借刀杀人!你们为了那一点点小财连命都要搭进去了!若非我家主子看你们还有一点利用价值,此刻只怕你们早已做了刀下亡魂!” 王麻子当初虽然对此事有些疑虑可是看到对方如此大方,一出手便是一万两白银!也不由得动了心,事后才觉得有些后怕。如今知道了真相真是悔不当初,他们占山为王,虽然有时青黄不接,日子有些清苦,倒是在这山上逍遥自在,朝中的浙西而利益纷争哪里是他们这些山贼能够应付的了的! 如今这个姑娘既然说他们还有一些利用价值,那就暂且还有一线生机!他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姑娘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照做,还请姑娘放我二人一条生路啊!” “那好,既然你如此有诚意先将这颗药丸吃了!我们再来谈,当然这是颗毒药,目的就是为了控制你二人乖乖听话,你也可以选择不吃,那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们!”杜绾绾捏着手里的药朝地上的王麻子抬手道! “小的吃,这就吃!”吃了或许还能留一条命,不吃只怕会即可丧命!王麻子接过药丸塞进嘴里仰头咽了下去! 一旁的刀疤脸也点了点头,认命的张开了嘴!那颗黑色的药丸直接飞到了他的嘴里! 看着二人将药丸吃下,杜绾绾才收回长鞭将刀疤脸放了下来,坐在一侧的长椅上,冷冷到:“此药名为化骨散,若是三日之内不服解药便会全身骨肉腐烂化成一滩尸水!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是可以清醒的感受的到那种恐怖的痛苦和画面的!若是你们按照我说的做,三日后我自会将解药给两位,如若不然那你们便好好感受一下化骨散的厉害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妖族的人都这么没骨气吗 幽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唇角扬起一抹冷笑道:“当然不会,今夜你不但可以吃到蛇肉,你还可以吃鸟肉,一只不够的话还有两条大蛇,都给你!让你吃个够!”当初她一时大意放了青鸾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祸患!这次她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 长阙闭目打坐,时刻监视着府外的结界,白泽一脸憧憬的想着自己的群蛇宴,轩辕玦则和幽凰聊着如何将赫连凤然和亲之事解决掉。 长阙突然睁开双眼对着幽凰道:“他们来了,已经进了府门!” 幽凰笑着看了一眼轩辕玦道:“走吧!出去看看!” 夜色中青鸾沿着白若所说的路线,带着三人一路朝栖梧桐苑而来!凰图腾,他梦寐以求的凰图腾,今日终于要得手了! 就在他激动不已之时,突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如同一个透明的罩子将四个人团团围住!幽凰打开房门,与轩辕玦长阙还有白泽一痛走到院中!看着青鸾冷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青鸾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才发觉自己上当了,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若,周身凝聚出青色的妖光朝着罩子狠狠的撞去,然而那透明的结界却纹丝不动! 他自己从上次被战幽凰斩断了双臂,伤了本源,妖力散了大半,早已经不若当年,眼下别说还有白泽跟长阙在场,就算只有战幽凰和她身边的那个凡人他也很难应对! 青鸾突然变了个脸孔,朝着幽凰缓缓跪下一脸乞求道:“战元帅,你饶了我吧!我也是逼不得已,妖尊螣蛇连你们都打不过更何况是我,我如今这幅模样也只能听从差遣啊!” 他刚说完身后的白若,清沐和红月见青鸾都跪地求饶了,也都纷纷跪在地上,大声告饶:“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战元帅,求元帅饶命啊!” 幽凰朝一旁的石凳走去,缓缓坐下,瞥了结界中不断求饶的四只妖,“你们妖族的人都这么没骨气吗?你就不能硬气一点,让我对你生出那么一点点的怜悯之心吗?” 青鸾被她这么一说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半晌讪讪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如今一行四人都被你们困在了这里,再加上你们一个个的身怀绝技法力高强,我们也不是对手,总是保命要紧啊!” “哦……既然这样,那在宁州的那次你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欺骗我呢?”幽凰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狠狠的盯着青鸾! 那如九幽地狱中恶鬼一般的森冷眼神,盯的他脊背生寒,一阵阵的冒冷汗,心里暗暗思忖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上次骗了她的事情? “我……我没有骗你……”青鸾心虚道! 幽凰原本只是想诈一诈他见他这个样子不禁为自己当初的大意懊悔不已,冷冷起身走到结界旁道:“别自作聪明了,没人可以骗的了我,当然鉴于你上次的不诚实,你失去这次本来可以活命的机会!”说完转身多长阙道,“拖出来,给白泽打打牙祭吧!” “不……不……我什么都说,求你别杀我!我都说!”青鸾听罢吓得声嘶力竭的大喊,惊恐的后退,却还是被长阙一道白光从结界中扯了出来,摔在地上! 结界中的白若,清沐和红月三人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她们看着原本身量猫儿大小的白泽,从长阙的肩上一跃而下,身子迎风陡长了数丈,挥动着巨大阿德翅膀在他身侧盘旋,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青鸾,随时准备飞身而下将他撕碎! 青鸾蜷缩的大喊:“我上次说缨姬和天后知晓此事是骗你的,没有人知道只有我知道,可是这次缨姬和螣蛇都知道了!螣蛇的伤还没好,所以她才先派我来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给她! 你们上次闯入赤岭沼泽,毁了她的万妖血阵,她受了重创,法力使了大半,如今她在妖族吸取万妖妖丹疗伤修炼!只等着伤好了便来找你报仇抢夺凰图腾!” 青鸾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感觉到头顶上白泽巨大的翅膀扇动的狂风渐渐平息,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双眼,一双要惊恐的看着一旁的幽凰,喘着粗气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谎言!你就饶了我吧!又或者我可以帮你做事,去蒙骗螣蛇,总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千万别杀我!” 说到最后,青鸾简直涕泪横流! 幽凰冷冷的看着他,冷笑道:“你不是还想与和赫连凤然联手将我嫁去漠北给他当鼎炉吗?计划的怎么样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有一张和真神一样的脸 此药名为:“噬魂丹“是我专门为研制的独门毒药,药并不要人性命,却会日日发作,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一旦发作,浑身血脉逆转,筋骨错乱,如同全身骨折一般,疼痛难忍! 却不会令人昏迷,你会清醒的感受到每一寸疼痛。最神奇的是,发作起来你浑身不受控制,想自杀都难! 若你们受得住也可以忍受着,我会给你们每人一刻延时发作的丹药,吃了它三日发作一次,若你们能在发作之前带回有用的消息,我便可以再给你们一颗丹药!你们觉得公平吗?” “公平,公平……”三只蛇妖跪在地上连声道,属下一定不负三皇子殿下的期望!这一刻她们才见识到这四个人当中,这个男人才是最阴毒腹黑的那一个! 长阙见事情如此,便将白若的妖丹还给了她,解开结界放她们离开,白泽也变回了小小的一只,在石桌上烦躁的跳来跳去,“说好给我吃蛇肉的,怎么又给放跑了,而且你还给她们下了毒,以后还怎么吃呀!” 轩辕玦挑眉道:“等她们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我给她们吃了解药,你再慢慢吃啊!” “呃……你不会再放了她们吧!” “我说完事后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了吗?”轩辕玦说完起身朝房内走去! 白泽低着头回忆他到底有没有说过那句话!长阙却一脸若有所思的望着轩辕玦的背影,他居然能够轻而易举的穿过自己的结界,他身上的修为到底有多深? 三人一进密室,便看到闭目打坐的幽凰,她的灵识已经飞去了梧桐岛,浑身包裹着金色的凰图腾,周身却缠绕着赤金色的仙灵,漆黑的长发无风自动,幽冥离火在她周身的血脉经络中游走燃烧,却不能伤她分毫! 轩辕玦缓缓走到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长阙与白泽则坐在稍远一点的长榻上,白泽嘟着嘴抱怨,“又不带我,我一直这个样子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尊神啊!”长阙却一直看着轩辕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国师有话不妨直说!”轩辕玦头都没抬道! 长阙叹了口气道:“三皇子殿下你能否告知你究竟修习的何种法术?为何你体内的灵力我都看不透!” 轩辕玦微微挑眉,“我也不清楚,我原本是水灵根,三年前中了赫连凤然的魂引之后,三魂七魄四分五裂,体内的灵根也被毁,医仙谷的老谷主以苍龙血为引,将龙息注入我的体内,做了镇魂! 我醒来之后灵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所增强,只是却不属于任何一种灵根!但是若过分使用灵力镇魂便会反噬!所以跟废人也没什么两样!” 他有恢复了往常那个淡漠沉静的样子,声音都冷冷的,似乎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 长阙蹙眉:“以苍龙血为引将龙息引入体内的镇魂之法,长阙的确闻所未闻,龙息本就霸道,若是入体可以吞噬体内一切的灵力,即便是得道飞升的仙人也扛不住,最后致人枯竭而亡。更何况你还是肉体凡胎!并且龙息与苍龙之血只罕见又怎么是普通凡人能够拿到的呢?” 轩辕玦苦笑:“此事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听说魂引本就没有解法!只是那医仙谷的老谷主为我医治之后便离谷寻药去了,两年前我才从现任谷主玄女哪里得知,老人家已作古,关于解魂引之事便再无迹可寻!” “竟然如此……长阙修为浅薄也是在是帮不上忙!不过三皇子体内的灵力的确怪异!还望你能多加留心!毕竟若有一日龙息暴走,只怕会魂飞魄散!”长阙叹息道! 轩辕玦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幽凰的安全就交给两位了!说完一道淡蓝的光闪过,轩辕玦便消失在密室内! 白泽看着依旧沉思的长阙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三皇子的长相与真神一模一样?” 长阙猛地抬头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长得跟真神一模一样!”白泽翻着白眼又重复了一般,叹了口气说:“不过他身上没有真神的半点气息!就算真神殉世,灵力尽散,可魂魄气息不可能丝毫没有,并且我也曾多次感应到真神的气息,不过是在别处!” 长阙脑海中突然乍现的那个念头,如火花般熄灭,他叹了口气,怎么可能呢?他曾看着他降世,周身并无任何祥瑞之兆,即便是真神灵力散尽命格还在不可能降生的如此悄无声息!是他自己多想了! 凝翠阁内,轩辕玦有些疲惫的靠在长榻之上,南宫楚与杜绾绾两人呈对角之势坐在一旁,互相都对对方看不顺眼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苍龙祭 “让所有人都做好准备,提高警惕,大战在即!不得有任何闪失,否则格杀勿论!”轩辕玦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一定要尽快将眼前的事情了结了,才能有全副精力因对螣蛇,保护幽凰的安危! “是……”南宫楚和杜绾绾也神色凝重!这一刻他们等了三年绝对不能有出任何问题! 南荒碧落海上,幽凰正在一处礁石旁闭目汲取灵力,两只还未成年的小鲛人游到了她一旁的浅滩上,聊起了天儿! “淼淼,再过几个月,便是苍龙祭了,你可准备好了献祭给龙王的礼物了吗?”一个托着装满珍珠的贝壳的小鲛人仰躺在浅滩上问一旁同样收获不错的小鲛人! 那个被叫做淼淼的鲛人,拿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笑得眉眼弯弯的说:“我觉得今天采到的这颗珍珠就不错,可是明日我还想潜到更深的海底去找一找有没有更大的宝贝! 听说这一次九天之上的太子长翊与公主长心也要到咱们碧落海来参加苍龙祭!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届的龙神守护碧落海呢!沐,你觉得他们二人谁更合适呢?” “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他们,连他们是圆是扁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他们谁更合适呢?”那个叫沐的小鲛人在自己的贝壳里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一颗可以媲美淼淼手中的珍珠不由得有些气馁! 淼淼一脸憧憬的望着漆黑的夜空,“听说太子长翊英俊非凡,是这几万年终最有神仙风范的神仙,好多神女都中意于他呢,就连梧桐岛上的公主凤至都喜欢他!可是那凤至平时高傲的不行,对我们这些鲛人每一个有好脸色的!若是苍龙祭她过来,我就敢吐她一身海水!” 淼淼刚说完,便被一旁的沐伸手捂住了嘴巴!低声责怪他道:“这话以后千万别到处乱说了!万一被凤至听到了,又该到碧落海大闹了,苍龙祭将至,族长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我们可不能再惹出什么事情了!” 淼淼推开沐的手,看了一眼身后郁郁葱葱的梧桐岛愤愤道:“明明就是嘛,她算什么凤族公主,我听碧落族中说她母亲都不是凤皇,凤族的小公主早已失落了千年,新一代的凤皇也还迟迟未曾现世! 她娘亲不过是暂代族长,顶着个虚名罢了,她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一天天飞扬跋扈的不行!专门欺负我们这些小鲛人!有本事她怎么不敢去惹濂将军和湮将军他们!” 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无奈道:“你可小声点吧!就你话多,不过是记恨上次她打翻了你采集的进宫天庭珍珠,害你差点被族长责罚,可族长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之后不也去找了她的母亲凤珂为你讨回公道了嘛!” “哼……你不提那次还好,提起来我就气的尾巴疼,那次你也看到了她有多嚣张,明明是她不小心将我的东西打翻,不但不道歉,还怪我挡了她的路! 这万里碧海我好好的走我的路,是她自己非要撞过来的!还怪到我的头上!”淼淼嘟着嘴巴,气的修长的鱼尾拍在浅滩上,激起一层浪花!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了,可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公主哪一个不是有些脾气的,就连我们族中的浔公主还是有些刁蛮,咱们忍一忍便过去了!”沐好脾气的安慰她! 淼淼叹了口气,“我一定要找到一个更好更漂亮的祭品,到时候苍龙祭,被龙神挑中到海底龙宫侍奉,就再也不用受他们的闲气了,沐你也是,我们一起找,一起去龙宫!” 两个笑鲛人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吵得幽凰脑仁疼,可是又不能出来将他们赶走,只能叹了口气,凝神吸取灵力! 正当她熔炼一股灵气之时,突然头顶上一道疾风而下,卷起一阵细沙,吹得人皮肤生疼!一道霸道的声音在半空响起,“怪不得本公主察觉到这里灵力外泄,原来是你们两个小鲛人搞的鬼!你们好大的胆子!” 幽凰隐身在礁石后,缓缓的睁开眼,只见一只五彩的凤凰缓缓落在一枝梧桐上,慢慢幻化成一个少女模样,她一身五彩的羽衣显得奢华无比,眉心一颗朱砂衬得凤眼更加有神,只是眼中的那一抹戾气破坏了她原本娇艳的模样,显得有些刻薄相! 沐连忙拉起淼淼,朝着少女躬身见礼:“见过凤至公主!” 原来这就是凤至!果然跟小鲛人说的一模一样蛮横跋扈!一副鼻孔朝天的嘚瑟样儿,让她忍不住想起了轩辕静!怎么这些歌公主一个个儿的都没有公主该有的高贵大方! “说……是不是你们在这儿吸取我梧桐岛的灵力?”凤至凤目圆睁,狠狠的盯着两个小鲛人厉声道! “凤至公主您误会了,我们两个不过是刚从海底采珠上来在这里小憩一会儿,并没有吸取梧桐岛的灵力啊!”沐连忙开口解释! 第一百三十章 我孙仲言还活着 这时候天际透出一抹金光,太阳慢慢的跃出海平面,幽凰将手中那颗夜明珠放到淼淼的手中道:“放好了千万别再被人抢去了!” 说完伸出双翅朝着日光飞去,淼淼和沐望着她嫣红的身影上笼罩着一层金色的霞光,惊的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淼淼傻呆呆的看着沐说! 沐捏着自己的脸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我们是遇到神女了吗?可从来没听过九天之上有这样一位美的如梦如幻的神女啊!” 淼淼一脸花痴的望着幽凰渐渐消失的身影道:“她明明就是一只凤凰,怎么从来没在梧桐岛见过她呢!”说完她摸着自己愈合的伤口和手中的夜明珠,声音娇羞的说:“而且还她这么善良这么温柔!” 沐也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她救了我们……” 淼淼的鱼尾在水中欢快的摇摆着,一脸憧憬的望着日出的方向!直到后来很久之后幽凰才知道自己此刻的一个无心之举,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 天色微亮,刑部尚书蔡阁还未睡醒,便被衙门外敲得震天响的鸣冤鼓给吵醒了!他咬牙起身,披上官服,扬声问门外的侍从道:“赵宏外面何人击鼓鸣冤呢!” 这两日也真是奇了怪了,半年不响一次的鸣冤鼓,这两天扎堆儿似得响个不停! “启禀大人,是一个刀疤脸!还有一个断臂的麻子脸以及一个蒙了面的男人!小的已经将人带到了大堂,您要不再睡会儿,我先让他在那候着!”他身边的侍卫赵宏拱手问道! “不睡了,已经起来了,去大堂看看吧!敢到刑部来敲鸣冤鼓的是怕是有什么冤情,耽误不得!”蔡阁边走边扣着官服上的盘扣道! “是……”赵宏垂首跟在他的身后! 一进大堂便看到,地上跪着的刀疤脸和王麻子,以及那个一张脸蒙的严严实实的男人!蔡阁看着他凶狠的面像还有耳边裹着的带血的纱布,以及那一只断臂,再加上一个故作神秘的男人,不由得蹙眉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情?为何击鼓啊?” 刀疤脸连叩了三个响头,“小的陈大,人称刀疤脸,是琅琊山黑风寨的寨主!旁边是我的二弟王麻子!” “什么……”蔡阁一听这话拍案而起,怒声道:“你就是杀害孙御史一家的歹徒!把他给我拿下!” 赵宏拔刀而出,上前正要将刀疤脸捆起来!却见刀疤脸吓得连连叩首大声道:“大人,小人是来投案自首的,请大人容小的把话说完啊!大人!” 王麻子也连连告饶:“大人,我们今日既然来了刑部衙门,就没打算耍花样!请大人听我们把话说完啊!” 蔡阁见他们亲自送上门来,行为也不像是逃跑的打算,便对赵宏摆了摆手,看着二人厉声喝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劫杀朝廷命官,整整二十多条人命,行为简直令人发指,你们有什么冤屈?” “大人,小的是受人指使的,而且如今那人还要杀小的灭口,昨夜整个黑风寨已经被屠杀殆尽,我们二人在兄弟们的保护下拼死逃了出来,知道蔡大人您铁面无私,刚正不阿,所以才连夜下山来刑部自首!”刀疤脸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耳朵哽咽道! 蔡阁一听这话不由得心头一惊,受人指使,杀人灭口,而且劫杀的是朝廷命官,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他神色凝重的看着堂下跪着的二人,他们身上的伤不想作假! 昨夜京兆尹与九门提督的人马也并未上山搜查,到底是谁竟然对孙御史一家下此毒手,而且还钻了朝廷的空子,连夜上山杀人灭口的呢! 他望了一眼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蒙面男人,觉得是有蹊跷,决定诈一诈这些人,随即一拍惊堂木,厉声怒喝,“一派胡言,你们口口声声受人指使,是受何人指使? 莫不是你们自知屠杀朝廷命官罪大恶极,难逃法网,如今便胡编乱造个理由来欺瞒本官,混淆视听的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就是要让他们死无对证 两个人刚刚吃下药丸,只见赵宏冷冷的盯着二人,比了个口型,“老实点……否则我会让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两个人使劲的点头,如今他们怎么还敢再有别的念头! 大殿上安静的只剩三个人各自的呼吸和心跳声,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蔡阁才与孙仲言从偏厅中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蔡阁看了一眼赵宏道:“将这二人秘密押进大牢,绝对不能走漏任何风声!不准任何人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是……”赵宏拱手给二人带上镣铐带着刀疤脸和王麻子离开朝大牢而去! 看着三人离开的身影,蔡阁叹了口气,对着孙仲言道:“就委屈孙大人在我府上暂避两日了,关于我们所说的事情,本官自有安排!” 孙仲言拱手道:“蔡大人深明大义,孙某感激不尽!在此谢过了!”说着撩起衣袍朝着蔡阁磕了一个头! “孙大人严重了,蔡某这也是职责所在!若真是他轩辕渊所为,这样心思歹毒之人他日若是登上皇位,只会令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蔡某定是不能饶他!”蔡阁弯腰将孙仲言扶起,一脸正义凛然道! 轩辕渊的府中,几个黑衣死士跪在地上对轩辕渊道:“回禀二皇子殿下,属下无能!出动了所有的死士,翻遍了琅琊山都未找到那二人的踪迹!” “找不到……”轩辕渊听罢怒声而起,“什么叫找不到?两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了呢?给我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对不能落入京兆尹和九门提督的手里!” “是……属下这就再去找!” “还不快去,滚啊……”轩辕渊抬脚踹了其中一个死士一脚,那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被其他两人搀扶着赶紧退了出去! 轩辕渊如同一只暴走的狮子,在房间内来回踱步,都是一帮废物,连区区几个山贼都对付不了!今日南诏王段慕云便要进城了,夜宴之上便会公布和亲人选,若是自己这边还处理不好这件事情,父皇肯定不会将凤华公主许配给我!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突然对着门外大喊:“备马,本宫要出门……” 门外的小厮应声而入,将马鞭双手送到他的面前,轩辕渊扯过披风系在身上,又将风帽戴上遮住脸,才匆匆出门! 琅琊山是大洛四大名山之一,除了因为它地处京都,声名显赫之外,更重要的是它山势绵延之广和群峰环绕之险。 正因为如此琅琊城中有不少的无头冤案,最后不了了之都是凶手逃进了山里,官府每次即便出动了大量兵力追查,可无奈山高路险,最终都无疾而终! 此刻九门提督封禄与京兆尹府王德安正率领各自的人马在山中展开地毯式搜索,此次洛宸帝因为孙御史一家二十余口在官道之上被人劫杀而龙颜大怒,命他们三日之内务必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皇上的一句话,他们便只能倾巢出动,望着绵延数百里的群山,王德安无奈的叹息!“这猴年马月能搜的完啊!” 封禄骑在马上神色愤愤:“刑部的蔡阁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一纸奏折将我们都参了,却不知道实际情况,在这琅琊山找这帮土匪,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他们一个个就像这山里的猴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们怎么抓?” 正说着,突然前锋的士兵来报,不远处的山坳里浓烟滚滚,像是着了大火! 两人对视了一眼,“妈的……难道是这帮土匪知道咱们上山围剿他们,便派人出来纵火想把我们烧死在这山上?”封禄行伍出身不由得出声痛骂! 王德安也是心头一惊:“赶紧去看看……”山路太陡,两人下马朝着浓烟狂奔而去!刚到山口,一阵热浪便扑面而来,不少先前进去的士兵捂着鼻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封禄随手抓了一个士兵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士兵满脸烟灰已经看不清容貌,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不知道为什么,黑风寨突然着火了,里面的人都死了,火势很大我们也抢救不及!” “什么?”封禄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黑风寨就在这个山坳里?” “是……大人……”那小兵恭敬的回答!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南诏王进京 “她的确是对我父王一见钟情,但同时她也是鲛人皇族中的公主,她一心嫁入九尾狐族不单单是因为爱慕我的父王,还有意借助九尾狐族的势力复兴鲛人,所以我父王才会对她敬而远之…… 后来也是因为母亲的事情才会迫于无奈娶了她,却没想到最后……” 长阙想起碧波依旧不能释怀…… 幽凰想起碧波堕仙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一阵唏嘘!叹了口气道:“这世间的每一处造化,都没有乐土,那些看似逍遥自在的,高高在上的,甚至是长生不老的,爱恨贪嗔痴并没有比人间少一点!寿命越长,欲望越大!” 长阙看着幽凰的脸不由得有些恍惚,她到底有着怎样的一颗灵魂,看似那么执着爱恨和世俗的纷争,其实内心活的比谁都通透,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在她眼中。 “所以才会有混沌之劫,那些毁天灭地的让真神动用创世本源之力才勉强化解的灾难,正是这四海八荒中万万年积累下的各种怨念!”一直懒懒的趴在长榻上一言不发的白泽突然开口道!想起那场毁天灭地的灾难,白泽至今心有余悸! “你看……这世间最可怕的还是人心!”幽凰说完起身朝外走去,“走,走,走,吃饭了,累了一夜都要饿死了!” 话音刚落,白泽一扫刚才的沉静肃穆,从长榻上一跃而起跳到幽凰的肩上,一脸兴奋的问:“今天早饭吃什么?有肉吗?” 幽凰白了它一眼:“又不是我在做早饭,我怎么会知道!” “我不管,本神兽要吃肉,吃肉……”白泽的小尾巴在幽凰的背上摇啊摇的抗议! “你跟我说有屁用,这事儿你要去找明烟啊……” “她都听你的……” 一人一兽边走边吵留下一时没转换回来的长阙,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脚跟了出去! 刚走出密室,便看到杜月颜带着名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到她出来,快步上前拉着她的手,有些急切的说:“凰儿,我听说今日南诏王要到琅琊城了,来的是你六哥吗?” 幽凰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嗯……是六哥!” 杜月颜开心的有些不知所措一般,点了头,拍着幽凰的手,半晌问道:“那……那能安排娘亲和他见上一面吗?他上次离家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没带够,南疆气候潮湿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这次据说是来和亲的,可他的容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应对的了!”她语速有些急切,脸上的神色也充满了担忧! 幽凰看着她满眼担忧的神色,伸手将她揽住低声安慰她说:“娘亲,你放心吧,六哥一切都好,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回府一趟跟你团聚的!” 杜月颜笑中带泪,不住的点头,声音有些哽咽道:“你六哥他从小就吃了很多苦,他……” 幽凰伸手为她拭去眼泪,柔声道:“娘亲,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护他周全,绝对不会让他有危险的!” 杜月颜不禁有些讶然,难道云翳的身世,凰儿已经知晓了!转念一想也不禁释然,是了,她那么聪明,这中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她知道也是必然的! 她拍了拍幽凰的手,沉声道:“凰儿,这么久以来战家全靠你一人苦苦支撑,等眼前的事情过去了,你便向皇上请旨解甲归田吧,咱们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隐居起来,或者去南疆也好,娘亲再也不想你这么辛苦了!” 幽凰点了点头,她不想杜月颜知道她与轩辕玦如今谋划的事情,她怕她担心,笑着说:“好……一切都听娘亲的!” 一旁的明烟将早饭摆好,看着两人说:“小姐夫人,边吃边说吧,不然那一会儿饭菜该冷了!” 杜月颜拉着幽凰坐下,又看着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长阙不好意思的说:“来来来……国师大人也快坐下一起吃饭吧,都怪我一说起云翳就有些失态了。” 长阙摆手,“战夫人念子心切,长阙可以理解!战将军好福气有您这样的一位母亲!” 席间大家不时三言两语的说着一些琐事,杜月颜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对幽凰说:“凰儿,最近你去梧桐岛千万要小心,再过一个多月就是苍龙祭了,到时候碧落海会众仙云集,依你如今的修为很难不被察觉!所以小心为妙,最好那几日都不要再去了!以免节外生枝!”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本王的美人天下无双 “是……属下这就去办!”青卓拱手道,刚转身又被轩辕玦叫住! “孙府那边也让暗卫务必小心,孙如月不能有事,不然本王可不好跟庭懋交代!”轩辕玦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密函,“某人可是千里传信,让我务必保护他的未婚妻呢!” 青卓想到李庭懋一贯冷肃的样子不由得挠了挠后脑勺,笑道:“李将军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轩辕玦一副有什么稀奇的表情,“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是遇到那个人,铁汉也称绕指柔,你家殿下我不也一样!当然他的美人自然比不过我的美人!”说完还一脸沉醉的模样。 青卓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对着他家正沉溺在自家美人美色之中的三皇子,拱手说了一句:“属下告辞!”便逃命一样的出了大殿!太肉麻了。 这几日的琅琊城简直比过年还热闹,前不久刚来的漠北使臣还没走,今日南诏王和亲的队伍又进城了。南诏人的服侍与大洛漠北都不相同,男子广袖长袍,女子则是色彩艳丽的直通长裙,包裹着美丽的曲线,头饰是成套的银饰,十分华贵! 这样的队伍刚一进城便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群,马车内的战云翳如今的段慕云,轻轻地掀开车帘的一角朝外看去。 熟悉的街道,亲切的乡音,这里是他曾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琅琊城的每一条街道他都曾与兄长们打马而过。也曾经走街串巷的只为为幽凰寻一只漂亮的发簪!博她一笑! 可如今,物是人非,出生当日他便注定这一生都只能顶着别人的名字,过别人的人生。如今他顶着一张别人的脸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他是段慕云不是战云翳!他的名字身份已经随着他亡故的父兄一道葬在了琅琊山西山的墓园中! 他黯然的放下了窗帘,一旁的良生看着他家王爷冷寂的神色,不禁忍不住低声轻唤道:“六少爷……”话还没说完便被战云翳一个眼神制止了! “良生,这里是琅琊城,我不是什么六少爷,我是南诏王爷,段慕云,你要时刻谨记!”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威严! 良生平日里私下无人之时才会唤他六少爷,但今天却忘了如今已到琅琊城,这里危机四伏,若是战云翳的身份被人知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自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扑通”一声跪下对着战云翳道:“王爷恕罪,良生知错了,今后良生一定谨言慎行!处处小心!” 战云翳伸手将他扶起来,叹了口气:“起来吧……凰儿独自在这琅琊城中苦苦支撑已经十分艰难,我们绝对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是……王爷!”良生想起战幽凰重重的点了点头! 半晌又刻意压低声音小声问道:“王爷,咱们此次能悄悄回府一趟吗?”良生自小便生活在镇国将军府几乎没离开过。如今一走已经大半年的时间,实在有些想念! 战云翳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今晚就回去!” “真的吗?”良生激动的不自觉抬高了声音,下一刻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捂住了嘴,眨着大眼睛,满眼期待的看着战云翳! 战云翳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不禁无奈的笑了,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看把你给激动的!人皮面具都笑松了!” 良生听罢吓得伸手捧着脸上下摸了一遍,“哪里松了哪里松了?”这张皮他还要带到回南诏呢,千万不能有事! 战云翳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松,没松,我逗你玩儿呢,你家王爷我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哪里那么容易坏!” “王爷……你吓死良生了!”良生听完长舒了一口气!说完又有些担忧的蹙眉:“王爷,咱们这个样子真的不要紧吗?” 他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虽然来之前专门适应了一段时间,然而这里毕竟是琅琊城,危机四伏,并且战云翳还要进宫和亲,宫里的人可一个个都是人精,要是有个万一,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先把你脸上的假皮摘了 他心头十分不爽的抬了抬手道:“南诏段慕云,奉父皇之名来京!”说完他又望着赫连凤华道:“凤然王爷与公主皇子刚到琅琊城,人生地不熟的,不如由小王一道陪同游城!之后正好可以一起参加今晚宫里的晚宴!” 轩辕渊如今一心想在赫连凤华面前表现一番,自然不愿意再去理会什么南诏王爷,赐婚在即他必须找时间与凤华公主多多接触,才能抹去先前自己在她心目中留下的不好的印象! 赫连凤然感受到他对段慕云的态度,也清楚他如今的目的,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更要在此刻想段慕云示好,人在最窘迫无助时最容易被打动,此刻正是他拉拢段慕云的好机会! 毕竟将来进攻大洛,若是南诏能够与自己统一战线前后夹击的话,胜算会更大,更何况据他观察,这个南诏王怯懦隐忍的性格,更和他的胃口!到时候拿下大洛,他还不乖乖顺从! “竟然是南诏王,久仰久仰,在下漠北赫连凤然!”赫连凤然快步上前与战云翳拱手见礼道! 战云翳见他朝自己走来,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也拱手回礼道:“原来是漠北摄政王,慕云有幸得见!”言谈举止间一副文弱书生模样。 轩辕渊想不到赫连凤然竟会上前与段慕云攀谈,自己又想尽快与赫连凤华一同游城,便也只好上前道:“段王爷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驿馆沐浴休息一番,今晚夜宴,咱们再把酒言欢,二位意下如何呢?” 战云翳本就不愿与赫连凤然那多做纠缠,轩辕渊这样一说反而为他解了围,识相的点了点头,“小王的确有些疲乏,既然凤然王爷还有安排不如就先走,慕云暂且安顿一番,也好养足精神晚宴觐见皇帝陛下!” 赫连凤然见他如此心想来日方长,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客套了两句一行人便出了驿馆! 礼部的两个官员见轩辕渊态度如此自己也不将他们太当回事,简单的客套了两句,说了晚宴的时间和安排便也各自走了。 战云翳看着众人离开,回身进了房间,刚关上门,良生便狠狠道:“这个二皇子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对王爷这般无礼!他刚才……” 话还没说完便被战云翳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房内有微弱的灵力波动,有人来了!他假装未察觉道,沉声对良生说:“段明,不得无礼,二皇子殿下也是有事在身,这样的混账话今后别再让本王听到了!” 话音刚落,一道戏谑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堂堂骁骑营少将军战云翳,如今也学会了忍气吞声了,你往日的威风都哪里去了?” 一道白光闪过轩辕渊一身白衣慵懒的靠在门旁,嘴角微扬的看着一脸震惊的段云翳! 良生见状连忙叩首见礼:“三皇子殿下……” 轩辕玦朝他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良生起身道:“王爷和三皇子殿下聊着,良生去外面守着!”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轩辕玦,你居然还活着!”战云翳见良生走了出去,一改先前谨小慎微的模样,嗓音也变得更低沉了一些,一双茶色的眸子里饱含亲密的挑衅! “你都还没死,我怎么能先你而去!”轩辕玦挑眉,“先把你脸上那张假皮摘了,我看着膈应!” 战云翳笑了笑,伸手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落入掌中,露出他原本的样子,不由得叹息道:“没想到时隔多年再相见居然是这般光景!” 这番话让轩辕玦也不由的心生感慨,当年曾经亲密无间的伙伴,当年琅琊城中两个明朗的少年,一个流落北国生死未卜,一个惨死南疆,马革裹尸! 再相见似乎流逝的不止是时间,他死而复生,背负满腔血仇。他侥幸活命,却只能改头换面冒名他人!命运的大手对他们两人似乎格外的残忍! 轩辕玦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怎么样?南诏王爷当得可还逍遥?” 战云翳伸手给了他一拳头,“比不得你三皇子在这琅琊城内风生水起啊!”两个人还像从前一样揶揄对方。 “见到轩辕渊与赫连凤然了?”轩辕玦毫不客气的倒了杯茶坐在长榻上看着战云翳说! “见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往日默默无闻,谨小慎微的二皇子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了最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这难道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战云翳挑眉道! 轩辕玦凉凉的白了他一眼,这小子居然拐弯抹角的骂自是螳螂,“黄雀?你可真看得起他!今天晚上小王我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战云翳优雅的坐下将他刚倒的茶端过来喝了一口,“口气倒是不小,那我就等着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故意挑衅 战云翳理了理鸦青色的长袍,慢条斯理的说:“我这辈子娶不娶妻或者娶谁又有什么分别吗?” 轩辕玦看着他一贯温润的脸和茶色的眸子,想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除了一潭死水什么都没有!可他的这句话明明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为自己想,好歹为凰儿考虑,闻弦歌对她可没什么善意,你也不希望将来凰儿与她有那么糟糕的姑嫂关系吧!”轩辕玦使出曲线救国的手段说! 战云翳瞟了他一眼:“你早些把她娶走不就好了,再说只怕两人也没有什么同在屋檐下的机会!”战云翳说完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晚上还有晚宴,我也要收拾收拾了。” “这么多年不见,刚来一会儿茶都没喝两口就赶我走,你真是薄情!”轩辕玦一副哀怨的神色看着战云翳! 战云翳无动于衷的起身道:“今晚的这顿饭只怕没那么好吃,你还不赶紧回去张罗张罗,在我这赖着晚上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轩辕渊可是已经跑去某人面前献殷勤了!” 轩辕玦也缓缓起身:“让他去,且让他再快活两天。只怕今后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从前不知道你竟有这样的菩萨心肠!”战云翳一边说一边解开身上的外袍,朝内厅走去!“我要沐浴更衣了,你还不走?难道要看美男入浴吗?” 轩辕玦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你慢慢洗,我对美男可没什么兴趣!”说完白光一闪人就消失在房间内了! 战云翳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缓缓的叹了口气,这些年也许仇恨改变了轩辕玦很多,然而在他内心深处,他依旧是那个明朗耀眼的少年,也许只有这样的他才能给凰儿幸福! 琅琊城繁华的大街上,轩辕渊奢华的马车冲开拥挤的人群,停在琳琅阁前,几个士兵一进门便将店内正在挑选胭脂水粉的客人都赶了出来。 “出去……出去……今天这店二皇子殿下包场了,闲杂人等一律出去!”几个士兵大吼着将人推搡了出去,店主一副无奈又惊恐的样子站在一旁。 纳那些正在挑选东西的客人虽然很不高兴,可是迫于轩辕渊的淫威一个个敢怒不敢言,也只好愤愤的离开! “凤然王爷,请……”轩辕渊等店里的人都陆续离开之后,率先下车! 等赫连凤然下车后,他还十分贴心的接了一下赫连凤华的手,将她扶了下来,在她耳边轻声道:“琳琅阁是琅琊城内最好的胭脂铺,凤华公主慢慢看,若是喜欢以后还可以然他们定期给你送到府上!” 赫连凤华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轻声细语说了句:“谢二皇子殿下!” 赫连凤然在一旁笑着调侃道:“凤华……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谢字! 轩辕渊握着赫连凤华的手不觉紧了一紧!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和她含羞带怯的眼神不由得让他心猿意马! 最后下车的赫连凤琦看着轩辕渊那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眼中有难掩的鄙夷!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他打心底里瞧不起! 一行人刚进店内,老板便慌慌忙忙的迎了出来,“草民见过二皇子殿下,见过几位贵人!” 轩辕渊手一挥:“起来吧,将你们店里最好的胭脂水粉都拿出来,让公主挑选!” “是……小的这就去拿!”店主说着起身朝殿内走去! 店里的伙计周到的给几位男宾上了茶水和点心,坐在一侧等候! 不一会儿便拿出了一堆最新制的胭脂和水粉!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手里的托盘中还码放着不少的发簪和头饰,款式和做工都是一等一的! 看的赫连凤华也不由得有些心动!缓步上前一一挑拣了起来,店主在一旁察言观色的看着适时的开口介绍一下! 轩辕渊站在她的身侧,不时的夸赞一番,逗得赫连凤华娇笑连连! 突然,轩辕渊贴身的随从从外面形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在轩辕渊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之间轩辕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愤怒,但又马上平复了下来! 他对那随从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等我!” 然后对赫连凤华柔声道:“父皇找我有事商议,今日便不能陪公主好好游玩了,今后来日方长,本王一定带你游遍这大洛山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后悔没早一点遇到你 赫连凤然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刚才赫连凤华看过的首饰和胭脂水粉道:“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吧!”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剩下的算是打赏!” 掌柜的从刚才他们一进门起就少了一大波的生意,刚刚轩辕玦又进来与赫连凤然大打出手,本以为今天的生意不用做了,没想到却赚了一大笔! 他看着那锭金子喜笑颜开的对着赫连凤然,欢天喜地的把东西都包了起来,亲自送到门口,“贵人慢走……” 直到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他脸上谄媚的笑容才陡然消失,再不复一个市井生意人的模样,转身进了店中,直接挂上了歇业的牌子关了店门。 他刚走进内室便看到一身白衣的轩辕玦,连忙单膝下跪:“属下唐风,见过三皇子殿下!” “起身吧……事情可还顺利?” 唐风起身答道:“请三皇子殿下放心,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轩辕玦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倒要看看若今日漠北的五皇子暴毙在大洛的大殿之上,洛宸帝和赫连凤然还能不能再接着谈和亲! 车内,赫连凤然拉过赫连凤琦的手,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探了探,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赫连凤琦摇了摇头:“除了刚才中掌的一瞬间胸口有些闷疼和呼吸困难之外,现在没有哪里不适!” 赫连凤然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他说:“有一点小内伤,并无大碍,想来轩辕玦三年前中了魂引后,体内灵根受损,所以才会徒有身形,并无太多灵力!” 赫连凤琦接过药丸仰头吞下,狠狠道:“轩辕玦,这笔账我给他好好记着,等到有一日我必亲自率兵南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赫连凤然嘴角一抹冷笑:“放心吧,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镇国将军府内,一身烟青色长裙的幽凰正坐在花园的长亭内绣花,石桌上燃着一炷檀香,青烟袅袅间,她低眉敛目,素手执针,青色的丝线在一匹白色的锦缎上绣着一幅翠竹图! 长阙在一旁闭目打坐,白泽懒洋洋的趴在石桌上,小尾巴惬意的有以下没一下的晃动着! 阳光正好,春风拂面,荷花池旁的垂柳已然一片苍翠,长长的枝条垂下来,拂在水面上,漾起一圈圈的波纹,惊动了水中觅食的鱼儿!惊慌的躲进了刚刚巴掌大小的荷叶下! 轩辕玦一进后院便看到这样静谧安然的一幕,他远远的停下了脚步,站在回廊旁静静的看着那个淡青色的身影,他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能带给自己多少惊喜! 又或者她到底有多少种让他一见便挪不开眼睛的样子!还是自己着了魔不管她是什么模样在他眼中她都美得令人窒息! 他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她侧脸的轮廓,低眉的样子,穿针引线之间的轻柔,他知道这世间除了她再也没有那个女子能让自己多看一眼! 从轩辕玦进门之时幽凰便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只是手上的这幅翠竹正绣到极纤细的一片叶子,便没有抬头,等他过来,可是一等二等他都只站在远处。 幽凰嘴角维扬,笑着说:“怎么,被我沉鱼落雁的美貌迷住了,隔着这么长的回廊看不清,你要不要走近一点看呢!” 轩辕玦不禁挑眉,负手朝她一步步走来,一袭白衣分花拂柳间,竟让她有些恍惚,幽凰不禁停下手中的针线,远远的望着他,白衣冠玉,嘴角含笑,俊朗的眉眼间,眼角眉梢都是宠溺,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声音低沉:“我得赶快把你娶回家,好好的藏起来,一个人慢慢看!” 幽凰单手托腮,笑道:“是不是看我,上马能安邦定国,下马又宜室宜家,担心这么大的一块宝千万别被人给抢走了啊!” 轩辕玦一墨玉般的眸子锁住她的脸,“我算了一下你今后的余生,五行缺我,所以赶快嫁给我吧!” 幽凰笑的眉眼弯弯,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一块,绣着血红的凤羽花的锦帕递给他说:“既然公子如此痴情,小女子今日便回赠一块锦帕,作为定情信物如何!” 轩辕玦看着那夺开到荼蘼的凤羽花,眼神幽暗而炽烈!他伸手接过在手中摩挲了半晌,才坏笑着缓缓放入怀中!“明日我便派人上门提前如何?” 一旁的长阙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道:“我们先撤了,你们慢慢肉麻,我们实在没有看别人打情骂俏的癖好,下次你们可以提前告诉我们闪人!” 说完他蹙眉看着石桌上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白泽道:“你还不走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战小姐身侧可有人坐 赫连凤华没想到幽凰今日会主动与自己攀谈,转念一想,大概是她自知如今与漠北和亲已经是势在必行的,所以特意向自己示好! 便也浅笑着上前与她颔首致意,“战小姐这话真是羞煞凤华了,有战小姐在,何人敢称自己貌美呢!” 赫连凤琦跟在二人身后也缓缓走近战幽凰,一双眼却始终低垂着不肯看战幽凰的脸! 正说话间,只见一架淡青色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宫门口,与其他富丽奢华的马车相比不但显得其貌不扬甚至还有些寒酸。 那些一贯攀高踩低的达官贵人们的眼中不免流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神态。只见车帘打开,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厮从车上走了下来,恭敬的挑着帘子对里面说:“王爷慢点!” 一只淡青色的袖子从车内伸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那少年的手上,战云翳从车内神态从容的走了出来。 “原来是南疆的段王爷!”赫连凤然一副热络的模样,打招呼道! 周围不由得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竟然是南诏的段慕云!” “怪不得这么寒酸,原来是个亡国皇子!” 也有不少人兴致盎然的看着赫连凤然一旁的战幽凰,这下有好戏看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战云翳看着四周神色各异的眼神不由得心头冷笑,这些人永远都对别人的苦难喜闻乐见!既然如此自己还真不好意思辜负他们的一番期待! 只见他淡淡的与赫连凤然拱手回礼,“摄政王……”说完一双眼中带着压抑的悲愤望了战幽凰一眼,便转身朝宫门走去! 幽凰看着战云翳刚才的眼神,心头一乐差点没忍住,没想数月未见,她家六哥的演技是越来越到位了!如今这个局面,南诏王越是与自己不和,洛宸帝那边才会越拉拢他,对他而言才更安全。 于是她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上前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南诏王如今越发的目中无人了,你识得不过今日刚刚见面的漠北摄政王,怎么却不认识本帅了吗?” 战云翳看着自己面前一副趾高气昂模样的小丫头,心头一暖,脸上的神色却越发的难看,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神色嘲讽道:“先前在南诏之时,战元帅一身玄铁战甲,杀伐决断好不威风! 今日一身女装倒是让小王一时恍惚,没认出来!想不到一向有女杀神之称的战元帅,也有这样的女子模样,当真是让人惊讶!” 他一番话字里行间除了控诉她当年血洗南疆的狠毒,还顺带着嘲讽了她即便穿上女装也掩盖不了她双手染满了南诏将士鲜血的事实! 幽凰冷冷一笑,挑眉道:“南诏?哪里还有什么南诏,都是我大洛疆土,南疆之地!南诏王这番话难道还惦念着故国?意图谋反不成?” “你……”战云翳似是怒极失语,指着幽凰的手都有些颤抖。“你血口喷人!” “哼……是血口喷人还是洞察人心,这个怕是轮不到你来评断,若是你干有任何不臣之心,一旦被本帅我发现,我不介意再帅十万战家军南下!”幽凰说完冷冷的拂袖而去! 留下一脸愤恨的段慕云和意犹未尽的众人! 赫连凤然看着刚才剑拔弩张的二人,原本有些担心,但是两方都是自己想要拉拢的对象,又不好上前劝说,如今见幽凰离开!想着今日晚宴赐婚一事要紧一些,便与段慕云点了点头,带着赫连凤华与赫连凤琦急忙去追战幽凰去了! 宫门口的重人见战幽凰走了,有些意兴阑珊的散开,小声议论着朝宫内而去。 众人刚散,一架金丝楠木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两个丫鬟扶着一位盛装打扮的小姐走了下来。程暮烟今日一身桃红色的春衫,上面绣着海棠争春,繁复的花瓣精致而逼真,远远看去真像是盛开的一树妖艳的海棠。 她一头秀发云鬓高绾,血红水晶的眉心坠映的如眉心一抹朱砂。赤金的步摇随着步子轻颤,一张鹅蛋脸,两弯新月眉,朱唇微抿,举手投足都透着说不尽的风情! 今日,是她要被赐婚给三皇子轩辕玦的日子,她一定要惊艳四座艳压群芳。虽然如今朝中政局动荡,不少人都不看好轩辕玦,可是她知道,他看似无意其实却是众皇子中最有能力的那一个。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战元帅可有意中人了 幽凰看着她一派温柔的模样和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敌意,不由得挑眉,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到:“这个位子原本是留给孙家二小姐孙如月的,可是她家中新丧需要打点来不了,若是程小姐不介意的话,请便!” 程暮烟没想到她一开口便让自己如此为难,谁都知道孙家全家都被山贼劫杀,十分不吉利。若是自己坐了孙如月的位子只怕会沾染了晦气,可若是不坐又显得自己对死者不敬! 权衡再三她还是咬牙,款款的坐了下来!叹息道:“孙家小姐也真是可怜,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弱女子真不知道如何为难呢!如何伤心呢!” “如月姐姐并非寻常的柔弱女子,虽说家中遭逢大难,但我相信她一定能够化悲愤为力量从容应对!”幽凰喝了口茶道! 程暮烟听她如此说不由得心中更为得意,这就是战幽凰,何时何地都如此强势,不懂示弱!但表面上却赞同的点了点头,“只希望孙大人一家在天有灵,保佑刑部早日将凶手捉拿归案!” “会的……”幽凰说完转头研究起一朵凋落下来的海棠,再无与她攀谈的意思,程暮烟不禁觉得有些尴尬。 突然园中传来一声小太监的常喝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听罢纷纷起身下跪恭迎太后,只见一身盛装的太后,由闻弦歌扶着缓缓的走了进来!看到跪地行礼的众人和蔼的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 幽凰起身坐下,看着一身粉色云锦宫装行动自如的闻弦歌,不由挑眉,这才几日啊,她身上的伤居然就这么好了,看来这次洛宸帝为了拉拢南诏王对付自己,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闻弦歌感受到幽凰看着她的眼神,故意挺直了腰背,像是告诉她自己好得很!那昂首挺胸的模样像是一只骄傲的公鸡一般! 幽凰看着她一副不知死活死性不改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人蠢到一定的地步真的是撞了南墙都不打算回头! 正想着,只见一抹艳红的身影款款而来,那女子头戴着赤金的凤步摇,一身大红的宫装,赤金滚边,裙摆下富贵的花开牡丹灼灼其华,腰间带着翠玉,行走间环佩叮当! 只是她脸上带着一面艳红的面纱,遮住了容颜,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眸子,不是轩辕静又是谁! 幽凰看着轩辕静的这一身打扮,不由得蹙眉,她的脸都成了那副样子,还来这样的场合做什么?正想着对上对面轩辕玦幽暗的眸子,心思微动,她用传音之术问道:“这又是你的手笔?” 轩辕玦懒懒的挑眉,亦用传音术回她道:“她想嫁人我这个做皇兄的怎么能不帮她一把呢!” 战幽凰看着走的袅袅婷婷的轩辕静不由得再次叹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笨死的人! 轩辕晴与轩辕蓉几个人公主看到轩辕静不由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悦的冷哼道:“她那张脸都成了那副鬼样子,怎么还敢跑到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来了!” “你看看她穿的那身衣服,戴的那副头饰,完全就是早有预谋!她到底想干什么?” 几个人愤愤的说着,朝着一旁的太后抱怨道:“皇祖母,你看看静姐,她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她那张脸万一被人看到,咱们皇家的颜面何存啊!” 太后也是一副不悦的样子,这个轩辕静不老老实实在自己寝宫呆着,跑出来做什么。可是如今她已经来了,也不好将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赶走。 不如将她唤到跟前,免得她一会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静儿,来,到皇祖母这边来!” 轩辕静上前行了一礼,看着太后身旁已经挤满了公主笑着柔声道:“皇祖母身旁的姐妹们已经都坐好了,静儿总不好喊她们谁给让个位子吧!” 她说着朝太后下首一点左侧的赫连凤华与赫连凤琦身侧看了一眼道,“不如我与凤华公主同坐如何?”说完她朝着赫连凤华身旁走去。一双眼却望向她身侧的赫连凤琦! 赫连凤华见轩辕静如此说,怎有说不好的道理,将身子朝一侧挪了挪道:“静公主请!” 轩辕静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施施然的坐了下来!气的轩辕晴直喘气,好个轩辕静,脸都烂成那副鬼样子了,还不消停! 她这明摆着是打算勾引赫连凤琦,她肯定是知道了父皇要让自己去和亲,不让她去,所以她今日就是来毁自己姻缘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程暮烟的手段 幽凰懒懒的挑眉,看着她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笑道:“素闻不少女子嫁为人妇之后,闲来无事便爱当红娘,与人牵线搭桥成人好事,怎么暮烟小姐也有此癖好? 难不成是留在家中迟迟不能出嫁,便对婚姻之事生了恨嫁之心,见谁都觉得别人跟自己同病相怜吗?”幽凰说完嘴角扬起带着笑意,只是程暮烟看的真切,那笑意始终未及眼底,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刺骨的冰冷,让她竟不觉的脊背发凉! “原本是想着程战两家也算是世交,如今战老元帅为国捐躯,你一人苦苦支撑整个战家。暮烟一介深闺女子帮不上什么忙,若是能祝你寻得一位如意郎君也算是能告慰战老元帅的在天之灵,既然战小姐不领情,那便是暮烟多事了!” 程暮烟说完,神色黯然的转身拭了拭眼角,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似乎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人这样误解,让她十分伤感! 看的身旁的不少人也都唏嘘不已,纷纷感叹幽凰的不识抬举! 幽凰做出一副讶异的模样:“暮烟小姐说程战两家是世家,交情深厚,可当日我父兄七人战死南疆,幽凰被轩辕渊送上祭坛,我母亲跪在宫门苦苦哀求之时,却并没有见过程家人出现哪怕说一句公道话呢? 幽凰以为自那时起程战两家所谓的交情便荡然无存了,今日暮烟小姐突然对幽凰如此关切的确让人受宠若惊呢!” 幽凰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暮烟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旁边的人望向程暮烟的眼神也是变了又变。 当年战老元帅在世之时程战两家的确是走的很近!可是战老元帅与几位将军一死,战家一门尽亡,曾经荣耀一时的镇国将军府几乎门可罗雀。 当年废太子轩辕澈执意将幽凰献祭,战夫人寒冬腊月大雪之中跪在宫门口苦苦哀求,直到昏倒在雪地里,洛宸帝也始终未曾露面。 即便是当年众人都对战家避之不及,可是作为世交的程家竟然也对这对孤儿寡母不闻不问未免有些令人心寒了! 怪不得如今程暮烟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战小姐会对她如此态度!自古锦上添花者有,雪中送炭者少啊! 程暮烟被幽凰的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的确当年出了那件事后,程之沛几次三番想要上朝觐见为战幽凰说情,然而都被妻子拦了下来,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一是觉得战家一门尽亡再想重返朝堂已是回天无力,二是担心得罪了当时的太子轩辕澈,为程家招致祸端!所以才会袖手旁观。 却没想到世事无常,战家从来默默无闻的七小姐居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不但撑起了战家还一跃成为琅琊城中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为了此事程夫人也是懊悔不已,几次想要上门恭贺,都被程之沛给一顿臭骂,程之沛为人耿直,对于当年战家落难之时他未能出手相助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更不愿在别人飞黄腾达之后前去攀附!以至于事后几乎与战家不曾走动! 没想到今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她抓住这个把柄,不但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还连带着毁了程家的名声!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是程之沛一生清廉刚正的名声怎能被她这样毁了,程暮烟缓缓起身朝着幽凰行了一个大礼,“战小姐误会了,当年我父亲也曾三番四次试图到皇上面前为你求情,怎奈皇上却一直未曾接见父亲! 事后父亲觉得自己未能帮上什么忙心中有愧,所以才会在战家荣耀之际未曾上门锦上添花。但是却在家中一再叮嘱兄弟姐妹,若是在朝中遇到战小姐有任何事情都要多加照拂! 所以方才暮烟才会有此一问,若是战小姐因此事而怨恨与我程家,暮烟就代替程家向你赔个不是!还望战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因为误会而让程战两家几代的交情毁于一旦!” 幽凰懒懒的挑眉,这个程暮烟还真是不简单,几句话又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说是老皇帝不肯接见程之沛,这种事情难不成还要她去找老皇帝求证吗! 至于到底有没有去为她求情谁也谁不清楚!他们自己家里人关起门来如何说的更是不好说了,说什么误会,什么程战两家的交情,大帽子扣下来逼她就范!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幽凰叹了口气,嘴角微扬:“暮烟小姐真是女中诸葛,程大人有您这样的一位女儿真是程家之幸!只是如今战家今非昔比,只怕高攀不起,若是程大人念及旧情,闲暇之时可以随时到到战府多走动走动! 至于幽凰的亲事,若是程夫人有意就劳烦她为幽凰多留意一下,但是程小姐还是安心待嫁好好侍奉双亲的好!毕竟你一个闺阁女子,张口闭口的意中人,被旁人听去了只怕有损你的清誉!幽凰也是真心为了暮烟小姐好!” 第一百四十章 开始了 这些人的死亡之路 “我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我清楚的很!皇姐管好自己就好了!至于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赫连凤琦阴着一张脸说完端起酒杯与身侧的轩辕静碰了一下,面带微笑的仰头一饮而尽! 轩辕静一双杏眼饱含笑意的看了赫连凤华一眼,娇笑着靠近赫连凤琦,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赫连凤华无奈的朝赫连凤然摇了摇头,赫连凤然望向这边眼神不禁冷了又冷! 此刻歌舞退下,南诏王段慕云起身对着洛宸帝行了一礼道:“此次来京行程仓促,未能为陛下准备什么,便带了不少南诏特有的珍禽来为陛下助兴!还望陛下与太后娘娘喜欢!” 说完他拍了拍手,一声嘹亮的长鸣,一位驯兽师带着三头长着长长的象牙的大象正排成一字,缓缓走进花园,它们边走便用鼻子从一旁的花丛中攀者一枝自己认为最美丽的花朵。 最后走到舞台中央,将花朵献给了太后。闻弦歌和轩辕晴!看着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能够如此灵巧温顺,在场的人无不拍手称奇,不由得发出一声声赞叹! “此物名为象,灵巧而通人性,性格温顺,是南诏贵族最常用的交通工具,象撵已经备下,驯兽师瓦那是是驯兽世家,从即日起留在琅琊城中专门为陛下饲养大象!” 战云翳说完,又朝外拍了拍手,只见两只孔雀由一位彩衣的南诏女子,带着走了上来!两只空孔雀,一绿一蓝,修长的身子华丽的羽毛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头顶上直立的枕冠极其华丽!修长的覆羽远超过尾羽!一走一点头,姿态优雅而美丽!引得在场的人赞叹不已! 待两只孔雀走到正中央的台上,彩衣的女子右手食指拇指相扣,放在口中,一声嘹亮的哨声中,两只孔雀缓缓的展开了他们的尾羽! 那些羽毛绚丽多彩,羽支细长,犹如金绿色丝绒,其末端还具有众多由紫、蓝、黄、红等色构成的大型眼状斑,反射着半空中流光溢彩的灯光,好像无数面小镜子,鲜艳夺目。他们左右摆动翩翩起舞!像是在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就连洛宸帝与太后也看直了眼!“段爱卿,此鸟何名?居然如此美丽?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凤凰?” 段慕云拱手回答道:“回禀陛下,此鸟名为越鸟,是南疆人心中的神鸟,也是百鸟之王,形态形态神似凤凰,却不及凤凰神秘!这两只一绿一蓝是越鸟中的极品。臣此次将二鸟献与陛下,希望陛下能够喜欢!” “好好好……朕心甚微啊!段爱卿献礼有功,赏玉如意两只,云锦百匹,玛瑙两箱子……”洛宸帝一听百鸟之王,心情大好,忍不住封赏了段慕云! “微臣谢陛下恩典!”段慕云缓缓跪地谢恩! “朕听闻爱卿府中只有一位侧妃!正妃之位一直空悬,今日朕有心为你做媒,欲将我的弦歌郡主赐婚与你做王妃,段爱卿意下如何呢?” 洛宸帝见他如此恭敬,趁机笑道:“朕这个外甥女可是才貌双全,生的花容月貌,并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绝对不输朕的任何一位女儿!” 他说完望了一眼太后身旁一脸娇羞的闻弦歌道:“弦歌,皇帝舅舅今日为你做的这个媒,你可还满意啊?” “弦歌母亲早亡,一切单凭皇帝舅舅做主!”闻弦歌一双凤眼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段慕云,起身叩首谢恩! “那段爱卿呢?”洛宸帝满意的点头又转身望着段慕云问! “能得陛下赐婚是微臣之幸,臣领旨谢恩!”段慕云亦是叩首谢恩! “哈哈哈哈……宫中许久没有喜事了,既然你二人情投意合,那传朕旨意,封弦歌郡主为和硕公主,嫁与南诏王段慕云为王妃,一应嫁妆礼制均依照我大洛公主嫁娶之礼,择日成婚! 愿你日后,承袭你母亲德阳公主之美名,贤良淑德,相夫教子,尽心竭力辅佐南诏王!”说完他举杯对着二人道:“朕也祝你二人成亲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段慕云与闻弦歌二人叩首谢恩! 在场的众人一时纷纷举杯起身,“恭喜陛下,恭喜和硕公主与南诏王,百年好合!” 幽凰冷冷的看着众人之中战云翳的背影,胸口闷闷的!她的六哥,曾经驰骋疆场,杀伐决断的少年,如今却只能带着面具,谨小慎微的用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甚至如今还要牺牲掉自己一生的幸福! 而这一切都拜那人所赐!幽凰望着那一袭明黄色的身影,目光越发的冰冷死寂!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可真是个花样作死好少年 他沉吟道:“这……这样怕不好吧!毕竟那孙小姐还未入土为安,渊儿这边便与凤华公主喜结连理,若是传出去,只怕有人会以此大做文章对渊儿不利!” 他一说完,右下首几位轩辕渊的幕僚便连忙跪地向洛宸帝进言:“皇上,凤然王爷所言极是,天灾人祸岂是人力所能更改?孙家大小姐福薄与皇家缘浅,难道还要二皇子殿下为她终身不娶吗?” 一贯与轩辕渊走的近的吏部尚书也连忙拱手道:“张大人所言甚是,依我大洛礼法皇子丧妻,新丧后即可再娶,然而孙家事发突然,且孙家大小姐尚未过门,只是定亲。 二皇子的身份首先应该是皇子,其次才是男子,如今漠北凤华公主有意联姻,皇子为国分忧责无旁贷。臣以为此时赐婚并无不妥!合乎礼法亦合乎人情!” “臣附议……” “臣附议……” 在场的人听完礼部尚书的话也都纷纷点头,大洛与漠北征战多年,双方将士都死伤无数,边关百姓苦不堪言,若能就此和亲止战化干戈为玉帛,于国于民都是功德一件!二皇子身为皇子理应为国分忧! 幽凰一直嘴角含笑的看着大殿上的一切,这就是所谓的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给自己的狼子野心扣上这样一顶为国分忧为民解难,舍身取义的高帽子,轩辕渊还真是个花样作死好少年! 他如今越是装的无辜装的清高,等到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他的丑恶嘴脸便暴露的越彻底! 洛宸帝听罢礼部尚书的话不由得点头:“诸位爱卿所言有理!的确,渊儿既然身为皇子,享受万民敬仰,凡事便理应以国事为重,以为民解难为己任! 如今南疆已定,漠北联姻是当务之急,既然凤华公主有意与你结百年之好,朕今日便答应凤然王爷所请,为你二人赐婚,从此大洛与漠北永结秦晋之好,再无兵戈!” “陛下圣明……”赫连凤然听罢拱手称贺! 轩辕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筹谋至今终于得偿所愿,他走到赫连凤华的面前,伸手牵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攥在掌心,两人缓步上前对着洛宸帝叩首道:“谢父皇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见状亦纷纷下跪:“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玦看着洛宸帝的脸上几乎笑开了花的样子,更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他等众人起身后,笑着说:“父皇,既然漠北的凤华公主已经赐婚于二皇兄,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议一议,漠北五皇子的亲事了! 毕竟五皇子与凤华公主一样也是前来和亲的!漠北下嫁了一位公主道大洛,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是不是也该问一问五皇子殿下看上了我大洛的哪位公主呢?” 轩辕玦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宸帝和太后,果然皇上的神色变了一变,自己本想着等轩辕渊的事情定下来之后。 便由太后开口说轩辕玦的婚事,没想到却被他抢先一步将话题引到了赫连凤琦的身上!这样一来为他与程暮烟赐婚,趁机分化程家与轩辕玦计划的事情怕是要拖后了! 难道是他已有所察觉,所以先施了缓兵之计?还是说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洛宸帝的双眼飞速的打量了一遍轩辕玦与战幽凰,只见二人神色如常,再看看赫连凤然与赫连凤琦,除了半路杀出的轩辕静之外,似乎也都没什么不妥! 他心头暗想,赫连凤琦与轩辕晴的婚事是早已与漠北商定好的!即便轩辕静听了轩辕玦的什么挑唆从中作梗,也不过是换一位公主下嫁的问题,对整个和亲大计并无太大影响。 想到这里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轩辕玦,转头望着赫连凤然满面春风道:“既然如此,那朕倒是十分好奇,五皇子看上了朕的哪位公主呢?” 赫连凤然起身拱手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赫连凤琦突然打断:“回禀大洛皇帝陛下,凤琦的确有心仪之人,只是并非出身大洛皇族!” 赫连凤琦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比神色一变,尤其是轩辕晴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赫连凤琦,大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男争一女 轩辕玦幽暗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急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你要有耐心!不过你应该想不到这个赫连凤琦也对你情根深种吧!看来为了防止你祸害更多的人,我要舍己为人,为民除害,赶紧将你娶回家藏起来!” 幽凰看着他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整个御花园中一阵倒吸冷气的诧异声,目光里带着好奇,审视,打探和猜测纷纷望向坐在角落中的战幽凰! 幽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神态自若的坐在那里,不对任何人的眼神作出回应,一旁的程暮烟却趁机俯身到她身侧小声问道:“想不到战小姐心仪之人居然是漠北的五皇子殿下?” 话音刚落,只见幽凰一记冷厉的眼神猛地扫过她的脸,一瞬间程暮烟甚至感觉到脸上的皮肤被她目光扫过的杀气所划过的刺痛! “程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劝你最好闭上你那张满是谎言的嘴!小心祸从口出!”幽凰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冷! 程暮烟一时间觉得冷汗淋漓,竟然被她镇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洛宸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淡淡的看着赫连凤然,一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神情,其实这件事情他倒是不太关心,只要是能将战幽凰嫁去漠北,至于嫁给赫连凤然还是赫连凤琦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不同! 赫连凤然当然明白洛宸帝的心思,一刹那脸色阴沉至极,目光凌厉的看着赫连凤琦,“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个赫连凤琦居然打乱了自己的所有计划,而且在这样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怎么能不恨,千算万算却没料到最后事情毁在自己人手中! “凤琦没有胡说八道!皇叔先前不也说了希望我们漠北能够与战元帅联姻,恰巧凤琦对战元帅一见钟情,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赫连凤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赫连凤然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力反驳,的确他说过要与战幽凰和亲,但是和亲之人是他自己不是赫连凤琦,难道凤琦他一直以为是让战幽凰嫁给他吗? 然而先前赫连凤琦却又从未表现出对于战幽凰与和亲的任何想法?难道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皇子已经有着这样深沉的心思?竟然敢算计于他? 赫连凤然的眼神锐利定定的看着赫连凤琦,似乎想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然而赫连凤琦却一脸坦荡的回望着他,倔强而坚定! 让赫连凤然不禁想起他小时候一定要得到青冥宝剑的模样!也不由得心头一惊! 然而战幽凰却让他难以割舍,赫连凤然不禁抬头朝战幽凰的方向望去,看到她一脸困惑和略带责备的眼神?似乎在询问他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什么情况! 毕竟当时赫连凤然亲自上门与她商议的是和亲之后嫁给自己做王妃,而不是皇妃!赫连凤然不由得心头一阵燥热,身旁的绿珠在此刻贴心的拿着宫扇为他打了两下凉风,低声道:“王爷稍安勿躁啊!” 绿珠娇柔的声音再加上扇子的凉风的确让他不禁联想到,若是将战幽凰嫁给赫连凤琦,那她便会如绿珠这般日日陪在赫连凤华的身侧,为他红袖添香,耳鬓厮磨。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中带着绿珠身上一抹淡淡的甜香,让他瞬间觉得心头更加燥热,也下定了阻止赫连凤琦求娶战幽凰的念头。 他冷声对赫连凤琦道:“你贵为漠北皇子,是你母后最疼爱的孩子。今后是要继承漠北皇位的,自然要匹配一位大洛的公主,将来才能母仪天下!为万民表率! 战元帅虽好,只是在这大洛却是身居官位,于情于理不和!依皇叔之见,晴公主温良贤淑,自小教养在皇宫之中,多才多艺,礼仪诗书也都十分优秀,是我漠北将来皇后的不二人选!” 赫连凤然话音未落,便听到赫连凤琦猛然抬高音量怒声喝道:“不……我刚才就说了,此生非幽凰不娶,我绝对不会食言,更加不会娶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公主!” 被赫连凤然否决的一刹那,赫连凤琦只觉得心头一紧,心脏似乎被一把大手紧紧的握住了一般,痛的他几乎快要窒息!又像是被密密扎扎的网缠绕着难以挣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得到她不能失去她!她就是他的命! 轩辕晴本来还想着事情可能会有转机,然后看到赫连凤琦如此坚定决绝的样子也也不由得心头一冷,一双眼怨毒的盯着战幽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幽凰此生非他不嫁 程暮烟神色阴沉,如今这个局面,她只需要冷眼旁观,适时的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一番,她还不信,洛宸帝能驳回漠北和亲的请求! 赫连凤琦看着轩辕玦神色冷凝,他早该知道的以幽凰的美貌和心智,不可能没有爱慕者!只是如今他对战幽凰势在必得没有人可以阻挡! 赫连凤然望着幽凰看向轩辕玦的眼神,凤目微眯,她眼中的柔情似水和浓情蜜意让赫连凤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如果她与轩辕玦早已情投意合,那自己之前与她的相国寺之约,以及上门求亲不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还没有人胆敢这样戏耍于他!战幽凰,轩辕玦!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赫连凤然想到这里对着洛宸帝拱手道:“皇帝陛下,依照先前的约定,凤琦与晴公主的婚事不变,本王将亲自迎娶战将军回漠北做我漠北的摄政王妃!” 赫连凤然的这番话不啻于在原本刚刚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块石头,整个宴会之中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现在什么情况? 不但轩辕玦与赫连凤琦对战幽凰情有独钟,难道就连漠北摄政王赫连凤然也是?竟然公然与自己的侄子争起女人来了?这真是闻所未闻啊!这战幽凰真是个红颜祸水! 轩辕渊听罢一脸焦虑的望着洛宸帝,如今这个情况真是让人始料未及!赫连凤然一贯的冷静和沉着去哪儿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如此冲动?这样一来父皇要如何抉择? 万一和亲不成,再牵连到她与赫连凤华的婚事,那自己岂不是冤死了!想到这里,他连忙起身上前拉着赫连凤然低声道:“凤然王爷此事……” 可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赫连凤琦一脸嘲讽的冷冷开口:“怪不得皇叔一再阻挠我向战小姐求亲,原来是自己有私心!南下之前和亲人选里可还没有皇叔你的名字,怎么? 如今天高皇帝远,皇叔便倚老卖老起来了,此事若是被母后知道,不知道你这个摄政王的位子还能坐多久!” 赫连凤琦在漠北之时便曾听闻宫内关于赫连凤然与他母后容后关系匪浅的传闻!心中对于这个看似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又处处压制于他的皇叔心存不满。 如今又与自己争抢战幽凰,还试图强迫自己接受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轩辕晴,他只觉得心头怒火中烧!那些话便脱口而出! 一旁的赫连凤华吓得脸色煞白,上前一把将他的手狠狠的抓住,低声警告他说:“五弟,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赫连凤然的手段,赫连凤琦或许不清楚,赫连凤华却了然于心,他与容后的关系在赫连凤华九岁那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便知道了。这么多年容后对他言听计从! 他虽然是名义上的摄政王,却是漠北真正的掌权者!若是没有容后这些年的苦心孤诣,委曲求全,赫连凤琦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他居然这样不知死活的说出这些话来!赫连凤华只觉得浑身冰冷,握着赫连凤琦的手也一直发抖,声音里声音里甚至带着哀求,“凤琦,就算是皇姐求你好不好,你不要任性,听皇叔的话!乖乖的娶了晴公主,别让母后……” 可她话还没说完,赫连凤琦一把甩开她的手:“你和母后想要乖乖的做他的宠物,对他言听计从我管不了,可是与战元帅和亲这件事情,让我退步不可能……” 他说完冷着脸狠狠的盯着身侧的赫连凤然! 所有的人都以为赫连凤然会怒发冲冠,却不料他不怒反笑,妖异的一张脸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赫连凤华额头上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别人也许不知道,她却十分清楚,赫连凤然只有在怒极了的时候才会这样,他越是笑就证明他越愤怒! 她有些绝望的望着望着赫连凤琦,一双眼里满是乞求,这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她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事! 赫连凤华突然出手,一掌狠狠的掴在赫连凤琦的脸上,打得他嘴角流血。“凤琦,你真是令人失望,若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皇姐手下无情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赫连凤琦暴毙当场 幽凰笑着点头:“下次你先说!” 赫连凤然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一张妖异的脸上笑意更加冰冷。战幽凰她居然敢耍他,他要让她尝尝魂引的厉害! 只见他指尖凝聚一滴鲜血,朝着战幽凰的方向甩手而去,下一秒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挡了回来。 赫连凤然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那滴血却被生生的打回了自己的体内,如同一颗子弹一样,几乎将他的胸口洞穿! 他痛的闷哼一声,差点站立不稳,一口腥甜自心口翻涌而起,他一把抓住一旁的赫连凤琦,才勉强稳住身形,强压下翻涌到胸口的气血! 而身侧的赫连凤琦望着轩辕玦和战幽凰十指相扣的手,只觉得胸膛内的心脏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原本目光灼灼的眼中,如同燃尽的死灰慢慢的冰冷下来!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女宾席上更是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个个吓得捂住了眼睛。 洛宸帝见状,连忙朝身边的张瑞安吩咐道:“快……快去请御医!” 轩辕渊也快步上前查看,这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吐血了呢?若是漠北的皇子在大洛的宴会上有个三长两短,这只怕和亲不成还要再起战事! 赫连凤华因为刚才二人的争执,内心十分害怕,一直在一旁密切的注视着赫连凤琦和赫连凤然,事发之前她只看到赫连凤然要使用魂引,也只有赫连凤然触碰了赫连凤琦,而下一刻赫连凤华就突然吐血! 再加上先前赫连凤琦公然顶撞于他,赫连凤华知道此次,他绝对不会放过赫连凤琦,可她没想到他居然在大洛宴会之上,众目睽睽之中对赫连凤琦公然出手! “不……”她一声惊呼,上前连忙扶住赫连凤琦。然而赫连凤琦已经奄奄一息站立不稳,她承受不住他全身的重量,两人踉跄这跌落在地上! “凤琦……凤琦……”赫连凤华声音带着哽咽一遍一遍的喊着赫连凤琦的名字。一只手搭在他的颈子上却只感受到他越来越微弱的脉搏。 “不……不……凤琦你别睡!”赫连凤华看着赫连凤琦缓缓闭上的眼几乎哭出声来,气运丹田为他输送着灵气。然而却无法阻止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赫连凤然刚缓过气便看到突然吐血的赫连凤琦,也是心头一惊,连忙上前查探,却不料被赫连凤华一把隔开,一双含泪的眸子里除了惊恐还有防备。 赫连凤然蹙眉,冷冷的注视着赫连凤华,低声道:“你让我看看他,也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赫连凤华的眼中闪过挣扎,半晌才缓缓放下胳膊,赫连凤然伸手探向赫连凤琦的脉搏,却发现气息全无,神色大变,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他似乎难以置信的再用灵力查探他的全身,然而却依旧一无所获! 幽凰察觉到长阙的灵力,传音问道:“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长阙耸肩,“我也不清楚,不出三殿下所料,赫连凤然方才恼羞成怒,想对你下魂引,我刚才只是阻止了他而已,并未对赫连凤琦出手!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看了看一旁一副气定神闲并不意外的轩辕玦,低声道:“是三皇子所为?” 轩辕玦看着乱作一团的宴会,嘴角含笑道:“国师可别冤枉我,我可是自始至终都没动一动哦!” 幽凰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看他的表情,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轩辕玦似乎十分无辜的看了看幽凰,低头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回去再跟你说!”说完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端坐在上首的段慕云! 洛宸帝看着赫连凤然声音焦急的问道:“摄政王,五皇子殿下到底怎么了?”说完又朝着外面大喊一声:“御医怎么还不来?” 不料赫连凤然缓缓起身,扫视了一遍整个会场冷声道:“不必了……他已经死了……” “什么?”洛宸帝一下子从椅子上战了起来,一脸震惊!死了?赫连凤琦居然死在了大洛的宴会之上!这……这下子别说什么什么联姻和亲了,只怕大洛和漠北的一战在所难免!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想要幸福 几个太医的诊断与轩辕玦刚才的说法不谋而合,原来这五皇子是求娶不成,恼羞成怒而死! “什么?” 赫连凤然看着几个太医神色阴鸷,他刚才查探了赫连凤琦的身体,的确发现他的心脉梗阻,但是他年纪轻轻,即便是说求娶战幽凰不成,也断然不会如此心胸狭隘,当场气的吐血暴毙! 他以为是有人下毒,或许是什么独门剧毒,他查探不出来,所以才会让太医前来查探!却不料这帮人居然给出这样的结果。怒极攻心而死!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荒谬……怒极攻心导致心脉梗阻!你们是串通好了还是根本就是一帮庸医?” 太医院的首席医正扁素问气的胡子差点飞起来,看着赫连凤然一甩衣袖:“凤然王爷,此话何意?难道你是在质疑老夫的诊断? 老夫五岁学医,一生悬壶济世,救人无数,什么样的病症没有见过!小小的一个心脉梗阻难道老夫还能诊错不成!” 扁素问出自大洛最著名的杏林世家,虽然身居太医院医正之位,却依旧在民间行医施药,德高望重,深得百姓信任爱戴! 这个赫连凤然居然对他老人家口出狂言,在场的人不禁十分气愤,纷纷指责道:“既然是扁老先生这么说,那就一定是这样的,凤然王爷这样无礼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连洛宸帝也觉得赫连凤然有些过分了!看着他开口道:“五皇子突然殁了,摄政王十分痛心,这朕能理解!但是还请摄政王稍安勿躁,且听扁老先生把话说完! 扁老先生在医术上的造诣早已出神入化,是我大洛的杏林泰斗,朕相信他不会乱说!” 他说完又转向扁素问道:“扁老先生,此事关系关系到两国邦交兹事体大,还望扁老先生能够好好查证,五皇子的死因除了怒极攻心,心脉梗阻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原因?有无什么外伤内伤下毒之类的迹象?” 扁素问拱手道:“回禀皇上,在老臣眼中对病患一视同仁,据老臣刚才查探,五皇子身上并无任何外伤,也无任何中毒迹象! 从四肢和五官来看也并无任何内伤,唯一的致死之因便是心脉梗阻,致使呼吸困难,血脉逆流!若是漠北摄政王爷不信老臣所说!老臣还有一法可以证明!那就是剖腹查验!” 扁素问说完幽凰不禁挑眉,这老头的意思是解剖验尸吗?这么先进的技术难道古代就有了? “剖腹查验?”洛宸帝蹙眉疑惑的问道:“如何个剖腹查验法?” “就是要剖开五皇子的胸膛仔细查探他的心脉之中是否有毒入侵,是否有别的外因所致!”扁素问如实回答道! “不……”一直沉默的赫连凤华突然出声反对!赫连凤琦已经死了,还要再剖开他的胸膛,亵渎他的尸身,而且若真是赫连凤然下的魂引,撕裂的是三魂七魄,验尸也查不出任何东西来,她绝对不能让她的五弟死后还要受这样的屈辱! “凤琦生前便最恨人动他的东西,如今他死了你们居然还想将他开肠破肚!让他连一个皇子最后一点的尊严都没有,今天有我在,我倒要看看你们哪个敢动他!” 赫连凤华如同一只护崽儿的母兽一样伸开双手挡在赫连凤琦的身边,一双眼狠狠地盯着扁素问和几个太医! 其实赫连凤华有这样的反应大家都能理解!死者为大,人都不在了还要被开肠破肚,的确说不过去!然而不这样赫连凤然怎会善罢甘休呢! 扁素问看着赫连凤华如此激烈的反应,抬头为难的看着洛宸帝道:“皇上……您看这……” 洛宸帝叹了口气看着赫连凤然道:“摄政王!如此的话,朕也十分为难呢!要不你……”他说着朝赫连凤华看了看,意思是若是你还要继续纠缠下去,那你自己去劝劝赫连凤华去吧! 赫连凤然看着赫连凤华的模样也不由得心头叹息,这个扁素问他在漠北之时便曾听闻过他医术高超,若他如此说那应该不会有错! 只是他难以相信,赫连凤琦居然会因为娶不到战幽凰便怒极攻心而死!他也用灵力查探过赫连凤琦的尸身并未发现异常,若是当真剖腹查验也验不出什么来那赫连凤琦的死便真的成了一个笑柄了! 他缓缓上前走到赫连凤华身边,伸手扶着她的肩膀道:“凤华,你别激动,若真是如此,咱们便不验尸了,皇叔定会给凤琦讨一个公道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殿前告御状 赫连凤华如今还沉浸在赫连凤琦突然暴毙的悲痛和对赫连凤然的怀疑与恐惧之中缓不过神,只是朦朦胧胧的听到他说什么过来陪她,木然的点了点头! 也没有说话,便随着两个小太监朝宴会一侧的凉亭内走去!留给轩辕渊一个凄荒的背影!让他心中不由得又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心疼便看到蔡阁狼狈不堪的走了过来,一身官服烂的几乎没有好地方了,几处伤口还未来得及包扎十分狰狞,脸上还是血迹斑斑,在场的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蔡阁何人,那可是六部尚书之首,一品大员!如今竟然这幅模样出现在宴会之上!看这样子应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到底是谁不要命了居然敢伤他? 洛宸帝看到蔡阁这幅模样也不由得眉头深锁,沉声问道:“蔡爱卿你这是?” “臣蔡阁参见陛下!”蔡阁走到宴会正中俯身一拜,“还望陛下恕臣殿前失仪之罪!臣这样也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洛宸帝看着蔡阁凝重肃穆的神态,心头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蔡阁拱手道:“回禀陛下,就在刚才一批蒙面杀手潜入刑部,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他们杀入大牢以及臣的书房,一个个不但训练有素,而且目标明确,就是想要杀人灭口,并置臣与死地! 幸好九门提督和京兆府尹的人马今日搜山回来,前来刑部与臣商议孙御史一家被劫匪所杀一案的进展,微臣才能侥幸逃脱!如今才能拼死入宫觐见!” 蔡阁话音刚落,整个宴会一片哗然,前两日孙御史一家还尸骨未寒,今夜又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居然有人敢夜闯刑部,刺杀朝廷命官,这可是大洛的琅琊城啊! 京畿重地,皇城之中,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不叫人心惊! 轩辕渊听完蔡阁的这番话突然脸色煞白,九门提督和京兆尹府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刑部?今日搜山两边几乎倾巢而出,如此一来的话再加上刑部的人马,少说也有几百人,那暗杀计划岂不是? 想到这里他的额头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脱口而出道:“那现在是何情形呢?” 蔡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被洛宸帝突然打断!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九门提督和京兆尹府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洛宸帝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拍着桌子声嘶力竭的吼道! 然而一双眼却狠狠的瞪了一眼一侧的轩辕渊,看他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此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这个轩辕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招惹刑部? 难道?一个念头团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难道此事与孙仲言一事有关? “皇上息怒!此事的确怪不到九门提督和京兆尹府的头上,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再加上此事牵涉甚广,其中涉及之人又位高权重,京兆尹府和九门提督只怕还没有能力接管此事!臣也是十分惶恐只有上达天听,请陛下裁决!”蔡阁说完,低头叩首道! 洛宸帝一听这话,心中凉了半截,更加确信了轩辕渊在此事之中所扮演的角色了!然而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蔡阁又受了重伤,只怕很难善罢甘休!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要先想办法拖延住此事,至少不能让事情在这样的场合之中被揭开,他也要趁机了解清楚事情的饿来龙去脉,看一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只怕一切无可挽回! “哦……竟有此事!”洛宸帝沉吟半晌道:“蔡爱卿,不如这样,你如今身受重伤,还是先请太医为你包扎伤口,再加上今日漠北五皇子突然暴毙,朕也还有些事需要尽快与漠北摄政王商谈! 发生了这么多事今日的宴会也就到此为止吧!大家便早些散了各自回府吧!这几日琅琊城中也不太平,冯赫,你带人将各家的大人及家眷安全护送回府!务必要保证各位的人身安全!” “是,末将遵旨!”原本被调来的冯赫及御林军是为了防止会上有人逃走,如今却又成了护送!那些原本将整个御花园围得水泄不通的将士,一个个的也都一头雾水! 不料蔡阁朗声道:“谢陛下恩典!”不过微臣身上的伤不算什么!来时已经上过药了,只是事态紧急未来得及包扎而已!微臣要奏之事关系重大,甚至会动摇国本,还望皇上早做裁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轩辕渊的真面目 轩辕渊居然还想赶尽杀绝,连个全尸都不给孙家留,当真是丧尽天良了!这孙家二小姐不简单呢,一身傲骨,胆识真是令人佩服! 怪不得当年镇国将军府的战夫人,会亲自上门为战云寒提亲。以至于后来即便战家男儿尽亡,风雨飘摇之际,也只有孙小姐几次三番上门关照。 也无怪乎,战元帅如今会对她多加照拂!哎……若非如此,孙小姐此次哪能逃过一劫!这是她的福报啊! 幽凰看着孙如月单薄而倔强的背影不禁有些感叹,她冷冷的望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洛宸帝和一脸愤恨的轩辕渊,暗中对长阙道:“国师大人还要麻烦你到如月身边去,保护她的安危!我担心此事一出,洛宸帝和轩辕渊会猴急跳墙对如月下毒手!” 一直隐身在暗处的长阙点了点头,沉声道:“放心吧……” 洛宸帝如今是骑虎难下,众目睽睽之中这样骇人听闻的丑事被揭露出来,只怕一切覆水难收了,然而他听孙如月说来说去都是指责,并未拿出什么证据,料想她也只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并不能就此定轩辕渊的罪! 再看看战幽凰和轩辕玦,此事二人定是参与了其中,但是他们究竟掌握了多少内幕还不得而知,于是他厉声问道:“孙如月,你口口声声说是二皇子残害孙家二十余条性命,可有什么证据?” 还未等孙如月开口,一旁的蔡阁拱手上前朗声道:“回禀陛下,人证物证俱在!加上暗杀朝廷命官,夜闯刑部大牢试图杀人灭口。三罪并审,请皇上明察!” 什么?难道今夜刑部之事也是二皇子所为?众人惊骇的看着一贯风度翩翩,儒雅君子的轩辕渊,不由得感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想不到一贯言谈儒雅,洁身自好的二皇子轩辕渊居然是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些年在他正人君子的表象之下,到底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怕这一切都是假象! 轩辕渊听到蔡阁所说的人证物证俱在,只觉得心头一阵发虚!哪里来的人证和物证?难道今夜暗杀早已失败?就在他焦躁不安,苦无对策之时,突然对上轩辕玦一双墨玉般的眸子! 半含嘲讽半含戏谑,让他想到了某种猛兽在猎杀猎物之前的神态!他心头一沉,难道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圈套?轩辕玦他早就对自己的行为了然于心!他布好了陷阱一步一步诱他入圈? “人证?物证?蔡爱卿此话何意?难道孙府之事与刑部今日暗杀还有关联不成?”洛宸帝故意有此一问,想要拖延住时间,他方才早已派了张瑞安带着隐卫到御花园外查探,只要发现刑部前来的人,一律格杀勿论,绝对不能让人活着进来! 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轩辕渊,否则,他望了一眼一侧凉亭内正冷眼旁观的赫连凤然,以及不远处的轩辕玦和战幽凰! 如今大洛与漠北的和亲,只有轩辕渊和赫连凤华的婚事敲定了下来。也不知道二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赫连凤琦临阵倒戈,暴毙而亡,与漠北的联盟危在旦夕! 若是轩辕渊此刻再保不住,只怕这大洛的天下真的要落在轩辕玦的手上了!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蔡阁朗声道:“回禀陛下,当日孙御史一家南郊遇害之后,孙如月小姐便抬着尸首到我刑部击鼓鸣冤!求臣能够查明真相,缉拿琅琊山上的匪首为孙家一门报仇! 臣曾上书皇上,皇上当时极为震怒,命九门提督以及京兆尹府倾巢而出,三日之内务必清剿琅琊山匪寇! 然而第二日凌晨,琅琊山的两个匪首便一身鲜血的带着侥幸未死的孙仲言大人前来刑部投案自首!” 众人听到此处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孙大人居然没死? 洛宸帝也没想到孙仲言居然还活着!他突然明白了轩辕渊为何今夜会派人夜闯刑部,甚至还胆大包天到对蔡阁痛下杀手!原来孙仲言没死! 蔡阁没理会众人的眼光,继续说道:“那二人坦白了一切,原来是二皇子殿下重金收买他们半路劫杀孙家,并对他们下了不留活口的必杀令! 然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二人想到孙家尽亡,便贪图孙家的财产,留了孙御史一命,想到等事情过后让孙御史带他们前去,将孙家据为己有! 却不料当夜二皇子殿下便派了杀手杀到黑风寨,血洗全寨!一番拼杀,两方都伤亡惨重,二人发现了杀手的真实身份!拼死反抗带着孙御史从密道逃脱! 但是京兆尹府和九门提督带着大军搜山,二人走投无路便只好带着孙大人全赖投案自首!下官起初也觉得事关重大,不能尽信,便将此事暂时压下! 将二人秘密关押于刑部大牢,并派人前往黑风寨查探二人所言!然而却正巧遇到二皇子殿下亲自带人火烧黑风寨!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觊觎你的美色 不料他只是轻轻拂袖,淡蓝的灵光乍现,几个人瞬间便被打翻飞出半丈之外! “轩辕玦……你敢抗命?你这是要弑兄杀父吗?”洛宸帝从一旁的侍卫身上拔出长剑直接轩辕玦的心口! 然而轩辕玦眼睛都没眨一下,挑眉冷笑道:“父皇,为何如此震怒?难道儿臣说中了你的心事?刚才明明是二皇兄先动手,在场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儿臣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怎么父皇只对儿臣问责?还给儿臣扣下这么大的罪名。甚至命御林军对儿臣下手!儿臣自问并无过错,不该受此屈辱,怎么在父皇的眼中倒成了儿臣的过错? 什么造反,什么弑兄杀父?儿臣虽然一贯知道父皇厚此薄彼不喜儿臣,宠爱二皇兄,然而这样公然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行为,还是让儿臣十分心寒!” 轩辕玦说完伸手淡淡的挡开洛宸帝指在他胸口的剑,“父皇,你与我之间是家事,不管您如何偏袒二皇兄,儿臣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孙御史一家的二十余条性命,以及刑部今日之事,却是国事!若您还是一心偏私,只怕这天下百姓,文武百官,在场的众人,不若儿臣这般好说话,可以一笑置之!” 洛宸帝气的浑身发抖,看着轩辕玦冰冷的眼神,和要将他与轩辕渊置于死地不死不休的模样,恨不得此刻就将他一剑封喉! 他如此想着也这么做了,手里寒光四射的宝剑,朝着轩辕玦的心口直刺而去!“逆子……朕近日便清理门户……” 整个宴会之中一阵混乱,众臣神色一惊,大呼道:“皇上不可……” 女宾席上尖叫声混成一片,一个个吓的脸色惨白花容失色!程暮烟更是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声音拔高八度,对着轩辕玦大喊:“三皇子殿下,快躲开!”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千钧一发之际“叮……”一声金石之音,伴着一道白光,幽凰手中的月离疾驰而去!将那长剑寸寸斩断,化为齑粉! 洛宸帝只觉的虎口一震,一整条手臂瞬间麻木失去知觉,等他回过神来,发现手中只剩一把剑柄,右手不能自已的一直发抖! 月离圆弧的月身散发着刺眼的白光!环绕在轩辕玦的周身,铮铮作响!似乎在保护着他,又像是在警告着众人! 见轩辕玦无事,众人无不松了口气,然而看着怒发冲冠的洛宸帝也不禁纷纷在心底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父皇……”轩辕渊大叫一声,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上前扶住洛宸帝!“父皇……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说完他怒视着轩辕玦,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大吼道:“轩辕玦,你疯了吗?你居然敢对父皇出手!你真是无法无天,要造反了!” “二皇子殿下!您那只眼睛看到是三皇子殿下对陛下出手的?”幽凰起身冷声质问他!“这月离乃是本帅之物,方才本帅不过是看不得皇上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父子相残的事情来,好心出手相劝而已!大家也都看的清清楚楚,怎么在你眼中倒成了三皇子殿下的过错了?” 幽凰说这走到轩辕玦的身侧,伸手握住他一贯冰冷的手掌,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想要将他暖热! “况且,你一个戴罪之身,始乱终弃,残害朝廷命官,此事尚未了结,何时轮到你在这里狐假虎威了?” 轩辕玦感受到掌心的温度,一身的冰冷缓缓被驱散,他不禁紧紧的握住了幽凰温暖的小手,在这之前他虽然早已认清了洛宸帝的真面目。 然而在他拿剑指着自己要置他于死地的一瞬间,他的心底还是泛起一丝难以自已的疼痛,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他的父亲,曾经在他年幼之时,这个男人也曾如所有的父亲一样将他举过头顶骑大马,抱在怀中用胡茬蹭他的脸! 他也曾对他无限宠爱,给过他此生最温暖的父爱!只是他除了是他的父亲,他母亲的丈夫之外,也是别的女人的丈夫别的孩子的父亲! 他还是一国之君,君王无情,在权力和欲望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他前一秒可以对他的母亲浓情蜜意,下一秒便能将她置于死地! 不管曾经他对自己给予怎样的厚望,一旦他阻碍了他的野心影响到他的权势,他便能冷血无情的痛下杀手!这就是他的帝王之道! 轩辕玦墨玉般的眸子里冰冷刺骨,他淡淡看了洛宸帝一眼,缓缓开口道:“父王,不管你如今有多么痛恨于我,此时都要先将轩辕渊残害朝廷命官,夜闯刑部大牢之事了结了,否则,今夜只怕即便您想回宫歇息,这满御花园中的众臣难以答应!”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当年的隐情 他看着死后依旧表情痛苦的赫连凤琦,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赫连凤琦的死让她一时冲动失了理智!如今她孤身一人和他身在异国! 若是一个不慎,只怕自己会跟凤琦一个下场,到时候只剩母妃一人更是对他无可奈何了!想起母亲这些年所遭受的屈辱,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自己还要再忍耐下去,等到回国之后再慢慢的想办法为凤琦报仇,想到这里,赫连凤华一脸惶恐的低声哽咽道:“请皇叔原谅风华刚才的无心之举!只是凤琦尸骨未寒,客死他乡!他是我唯一的亲弟弟!凤华一时太过难过,才会口不择言!求皇叔不要责怪于我!” 赫连凤然打量着她的双眼,似乎要将她看穿,然而那眼中除了泪水便是畏惧,让他也不由得信以为真!朝她点了点头! “凤琦突然身亡,皇叔与你一样难过,只是你别忘了,我们出使大洛的初衷,如今局势混乱,对我漠北极其不利! 我们更不能自乱阵脚,否则一切前功尽弃!你又如何对得起你远在漠北对你寄予殷切期望的母后呢!” “是……凤华谨记皇叔教诲!”赫连凤华低头称是,低敛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冷光! 这一边,洛宸帝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人,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孙御史?当真是你?” 孙仲言深深行了一礼,“回禀陛下,托陛下的福!下官大难不死!”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孙如月便哭着跪倒在他身旁,大喊一声:“父亲……”孙仲言刚才便看到了殿前所发生的一切,原来这个被他忽略了十多年的女儿,才是危难之时最能依靠之人! 心头一时五味杂陈,一双眼中老泪纵横! 众人看着抱头痛哭的父女俩,也纷纷鞠一把同情泪,还有什么能比得了大难不死,生离死别的亲人再度相聚更让人感动呢! 洛宸帝此刻只觉得十分无力,那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无能为力和力不从心让他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一生都在操纵着别人的命运! 却不料今日也尝试了一把被人当做棋子任人摆布的感觉!可是他怎么能甘心? 他目光阴鸷的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陈大和王麻子,突然大喝一声:“你们便是杀害孙御史一家的凶手?” 两个人看了半日刀光剑影和杀机四伏!本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如今被洛宸帝这么一吼,差点吓破了胆。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哭着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草民也是逼不得已啊!皇上饶命!” “逼不得已?孙家二十多条性命,你们眼都不眨的便将人给杀了,居然还有脸求饶!简直猪狗不如!来人呢,给朕拖出去五马分尸!”洛宸帝出手便要杀人,根本不去询问缘由! 虽然二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然而今日是作为证人来当面指证轩辕渊的恶行的!却不料话还没说便要被五马分尸! 众臣不禁心中了然,这洛宸帝今日是打算护短到底,甚至不惜杀人灭口了! 刀疤脸陈大一听这话,吓得胯下一热,尿了一裤子!王麻子毕竟还有些胆识,他知道今日也是就这样被拖下去杀了。 黑风寨兄弟的仇和自己的断臂只恨便永远都报不了了,于是他突然高声大喊道:“皇上,草民死有余辜,然而,我黑风寨的兄弟三十多条性命也是人命! 我们不过是拿钱钱财,替人办事的,若我们该死,那当初拿钱雇我们劫杀孙大人一家的二皇子殿下岂不是更加该死? 我们作为山贼尚且还有江湖道义,可是二皇子殿下过河拆桥,反手便将我黑风寨上下三十余口全部杀死,还一把火烧了我们的家! 皇上为何问都不问,只想将我们置于死地呢?”王麻子话音刚落,只见轩辕渊恼羞成怒的提剑上前,便朝他刺去! “你血口喷人!本王何时雇你们去劫杀孙御史一家了?” 王麻子吓得连连后退,然而轩辕渊铁了心的要杀他灭口,那剑直逼他的心口!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蔡阁跃然而起!一脚踢向剑锋,怒喝道:“岂有此理,二皇子殿下还要殿前行凶,杀人灭口不成?” 长剑一偏,擦着王麻子的耳边刺了个空!轩辕渊见一刺不成,反手又朝蔡阁砍去:“你居然敢对本王出手!” 蔡阁侧身一闪,二人缠斗了起来:“是二皇子殿下逼臣的!今日二皇子派去我刑部的杀手,没有将臣灭口。便知道会有今日的下场!” “分明就是你们串通一气,陷害与我!”轩辕渊咬牙死不承认,招招直击蔡阁的要害!他本就一心习武,修为不错,蔡阁即便是有些身手,却不是轩辕渊的对手,渐渐的便有些落了下风!几次都十分凶险,堪堪躲过! 众人看的胆战心惊,洛宸帝却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程之沛等几位老臣见状不由得怒火中火烧,心寒不已,蔡大人一贯耿直,铁面无私,为国尽忠!却不料今日居然被暗杀不说,告到御前居然被逼到这般境地! “皇上……二皇子殿下实在欺人太甚!若是您再不出言制止!臣等便只有集体辞官!”说着一帮人纷纷摘下了头上官帽! 洛宸帝想不到这些人居然敢以此相胁!也不由得面露难色!看着半空中的两人,厉声喝道:“你们二人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给朕住手!” 说着朝一旁的禁军统领冯赫使了个眼色,只见冯赫纵身一跃上前格挡开二人,却在落地之前拉住了蔡阁!轩辕渊见状剑身一甩,直射蔡阁的咽喉! 蔡阁正欲躲闪,却发现冯赫将他死死拖住,他竟不能挪开半分!眼看着那剑便要将蔡阁穿颈而过!千钧一发之际月离铮然而去,将那长剑斩断,剑刃转头直射轩辕渊的头顶! “啪……”的一声他头上的玉冠应声而碎,头发散开,披头散发的跌落在地上!形象全无! 蔡阁刚一落地便一掌狠狠推开冯赫冷声道:“下官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冯将军适才为何拖住在下?若非战元帅及时出手相救,只怕此刻在下已经当场丧命了!” 刚才场面混乱众人都未看清是怎么回事!此时听蔡阁这样一说不由得面面相觑!冯赫居然对蔡阁出手!他堂堂禁军统领,只听命于洛宸帝一人! 如此看来,这其中的水真是太深了!蔡大人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冯赫一张黑脸涨的通红,“蔡大人这是什么话?在下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制止二位,以免伤及无辜!不料却被蔡大人这样误会!” “好一个误会!二皇子手握利刃,本官赤手空拳,若是论及伤及无辜,冯将军该先制止二皇子才是,为何偏偏出手擒住在下! 再说刚才在下明明已经住手,二皇子却不依不饶暗箭伤人,冯将军不但不出手相助,反而暗中出手令在下动惮不得!差点丧命! 这些难道也是皇上的命令吗?”事到如今蔡阁自知今日凶多吉少,早就豁出性命不管不顾了!便也不在拘泥于什么礼数!句句声厉色荏,直指洛宸帝! 轩辕渊披头散发的站在正中,知道如今大势已去,看着众人对他指指点点,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本王的事也是你们能够议论的?” 众人见他如此癫狂的样子纷纷摇头,这个轩辕渊当真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孙仲言想起那日若非轩辕玦早有安排,只怕他与孙家一门便真的死在南郊官道之上了,他从怀中掏出几张令牌狠狠的掼在地上! 指着轩辕渊道:“你这个杀人凶手,铁证如山,你却还抵死不认?这些东西都是从那些杀手身上,搜出来的!你以为你一把火烧了黑风寨,便一切死无对证了! 我孙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显贵,但却也不容你如此欺凌!当日琼华宴上为何我的女儿会与你在荷风苑中你心里清楚! 什么早已暗通款曲,心意相通情难自禁!都是骗人的,明明是你觊觎战元帅的美色给她下毒想要玷污她的清白,逼她下嫁与你! 却不料阴差阳错,小女如雪误入荷风苑被你毁了清白,又被大公主带人撞见!你无奈之下才会将错就错,与我孙家结为姻亲!我们为人臣子,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本想着是你有愧于小女,日后即便没有情谊也有怜惜,却不料你早已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孙仲言说到这里也不由得老泪纵横!当时孙如雪与轩辕渊被人当场撞见无媒苟合,便已闹得满城风雨!可是事后传出二人是你情我愿,情难自禁!且又定了亲,除了叹一句轩辕渊年少风流之外,也都觉得是孙家大小姐孙如雪攀了高枝儿! 谁曾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般曲折!轩辕渊居然曾对战元帅下药!这样卑劣的手段真是令人不齿!简直禽兽不如! 第一百五十章 你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明明就是孙如雪不守妇道,先勾引的本王,否则就凭她那副长相,本王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轩辕渊见连这件事情也被揭穿,声嘶力竭的大吼! “所以你才会如此痛恨与她!甚至不惜对我孙家痛下杀手?”孙如月怒目相向,厉声质问他! “你自始至终都看不上长姐,却是迫于无奈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只能与我孙家结亲! 如今漠北前来联姻,你又看上了凤华公主的美色和她的身份尊贵!只怕还有两国联姻之后能给你带来的种种好处,以及你的狼子野心! 所以你便处心积虑想要退婚,可我长姐自从指婚给你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在家待嫁,并无错处!你一计不成便心生杀机! 找了黑风寨穷凶极恶的土匪,趁我孙家出城祭祖之时,将我全家劫杀在南郊官道,伪装成土匪贪财杀人,可你却怎么也没想到,既然他们能为了钱杀人,也会因为钱背叛于你! 更何况你从找上他们之日起,便未曾打算让他们活着!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但是老天有眼!天理昭昭,即便他们穷凶极恶也对你这种人的行为不耻!今日因果循环,看你还怎么狡辩?” 孙如月说着将怀中孙如雪的牌位狠狠的砸向轩辕渊! 众人看着地上印着大大的萧字的令牌,以及瑟瑟发抖的刀疤脸和王麻子,还有死而复生的孙仲言,以及蔡阁!心下了然,这么多的证人证言都直指轩辕渊!今日倒看看他还要怎么翻供! “皇上……”蔡阁傲然而立,双眼如炬看着洛宸帝,“今日夜闯刑部的杀手一共四十余人,如今全都被缉拿归案,除了几个负隅顽抗,吞毒自尽的,其余的都被关在刑部刑讯房内审问! 以京兆尹的手段,此刻全部招供,他们均出自二皇子府,是轩辕渊豢养的死士!若是皇上还有疑问,可以即刻宣他们入宫,一一审问!看看微臣是否有半句虚言!” 蔡阁说完脱掉头上的官帽,“微臣今日敢进宫告御状,便抱着必死决心,如此禽兽不如,罪大恶极之人,下官也不屑在与之共处一室! 还望陛下能够秉公处理,还天下一个公道,以慰亡魂!微臣即使万死也能心安了!”说完他俯身长跪在地! 蔡阁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自知今日触了洛宸帝的逆鳞,今后也不会再有好日过了!便以进为退!先行辞官,再表明死心! 众目睽睽之下洛宸帝断然不能将他怎样!为着皇家的声誉他甚至还要对他以礼相待!绝对不会放他辞官归隐!这样一来即便今后官途坎坷,但也先保住了小命! 看这情形,此事只要扳倒了轩辕渊,朝中之事便有轩辕玦可以为他周旋,隐忍个几年,改朝换代之后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幽凰也冷冷道:“皇上,关于孙御史刚才所言轩辕渊对臣下药之事情,臣请皇上彻查此事!” 洛宸帝看着眼前黑压压的跪倒在地的人群,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轩辕渊此次只怕真的保不住了! 一旁的轩辕渊看到洛宸帝脸上无奈的神色,心头大惊,先前他之所以有恃无恐死不认账,也是因为清楚,洛宸帝还需要他与轩辕玦抗衡,所以不会轻易放弃他! 只要他咬紧牙关死不认账,到最后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然而在洛宸帝望向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这是打算放弃他了! “父皇……父皇……”轩辕渊哭着上前抱住洛宸帝的大腿,“父皇,是他们合伙陷害儿臣,儿臣根本不认识这二人!父皇,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啊!” “哦……二皇兄既然说是受人陷害,不认识这二人,那么为何这人却一口咬定当日是你亲自雇佣他们劫杀孙于是一家的呢?”轩辕玦冷笑道! “胡说,自始至终我都未与他二人见过面,一切都是萧铁安排,他们在撒谎!”轩辕渊大声反驳,然而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又被轩辕玦套住了! “哈哈哈……的确他们是在撒谎,他们从未见过你,但是二皇兄却总算说了一句实话!那就是这一切的确是你派人所为!”轩辕玦拂袖了冷笑! “你……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轩辕玦,这些人都是你的人,是你设计了这一切,我要杀了你!”轩辕渊说着起身便要朝轩辕玦扑去! 却不料轩辕玦伸手一挥一道淡蓝的光将他狠狠的掼在地上,冷哼道:“还来……死到临头了不但不知悔改,还想出手伤人!你当真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欢迎来到地狱 幽凰冷冷的推开程暮烟的手,走到轩辕玦的身旁。伸手缓缓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轩辕玦!我没关系,你别生气……” 然而轩辕玦的眼中却仍然燃烧着滔天的杀意!咬牙道:“他该死……” 幽凰的手轻轻的抚过他的侧脸,柔声道:“你杀了他,别人还真以为我怎么了?我清白不清白你我清楚可这些人不清楚! 不如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了再杀他不迟,好不好!”她手指暖暖的,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宠溺,轻声细语的哄他! 轩辕玦看着她,僵直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了一些!一挥手那些锋利的兵刃朝着轩辕渊破空而去,密密麻麻的钉在他的身侧!几乎将整座假山插满! 轩辕渊那一瞬间吓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只觉裆下一热,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儿弥漫开来,在他身旁不远凉亭内的赫连凤华,娥眉紧蹙,拿锦帕掩住鼻子满脸厌恶的转过头去! 幽凰冷笑一声,“轩辕渊,这样你就吓得尿了裤子,当初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给我下药?你难道就没听说过我在南诏对付我的敌人的手段吗?” 她说着一双漆黑的眼冰冷的注视着洛宸帝!似乎在告诉他暗算我的下场你看好了!她缓缓走向轩辕渊接着说:“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人彘?就是把一个人斩断四肢,挖出双眼,割掉舌头,放进猪圈! 肉体会疼痛不已,头脑却又十分清醒,而且求死不能。只能在臭气熏天的猪圈内!每日与猪同吃同睡!” 她说的十分认真,细节生动。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胆小的甚至吓得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敢再去看她!轩辕渊看着她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眼神,一心只求速死! “战幽凰你不过是虚张声势,你说这些就是想要掩盖你早是残花败柳的事实!你……啊……”他话还没说完,胯下一阵剧痛! 淡蓝的光从轩辕玦的手中疾驰而去,将他双腿齐根斩断!轩辕玦一声惨叫,几乎昏死过去!御花园中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洛宸帝气的大喊:“来人呢,将这个逆臣贼子轩辕玦给我当庭击杀!” 冯赫和一帮御林军听后,提着刀剑冲向轩辕玦,却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再上前去! 方才轩辕玦的修为他们也都看到了!不说别的,就那一招灵识御剑,便能将他们秒杀当场!但是洛宸帝下了旨意,他们又不能违抗,便只能做做样子,毕竟小命儿要紧! 轩辕玦冷笑着扫视了一遍围上来的御林军,“不要命的就尽管动手!” 一帮人喘着粗气,却没一人敢再上前一步! 洛宸帝气的大吼,“你们这帮废物,还不快将他给我拿下,否则一律按抗旨不尊斩首示众!” 冯赫见状,一咬牙大喝一声,凌空而起,长枪直指轩辕玦的心口! 轩辕玦长袖一会,冷声道:“找死……”一刹那,一股强劲的灵力汹涌而出,将半空中的冯赫拍出丈许,砸在一颗碗口粗的海棠树上,落英纷纷间,树干应声而断! 冯赫五脏俱裂,吐了一口鲜血,昏死过去!其他人一看不禁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冯赫可是禁军统领,就连他在轩辕玦的手下都过不了一招,他们更不用说了! 洛宸帝见状颓然跌坐在长榻上,轩辕玦,没想到他一个中了魂引的废人居然还有这样高深的修为!太后见洛宸帝如此,上前狠狠的抓住他的手,低声道:“皇帝,你这是什么样子?” 洛宸帝缓缓抬眼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渊儿也废了!漠北联姻成了泡影!他们一个个的修为如此高深!朕还能如何?” 太后低声怒喝道:“本宫当年拼尽全力将你送上皇位,不是为了看你这幅模样的,不管他们如何嚣张,你别忘了你才是皇帝! 眼前他们是占了上风,可是你还没到行将就木的年纪,没了渊儿又如何,南诏和漠北都在静观其变,并未出手相助他们!若是你这样便认输了,那才真是一切都完了!咱们还有机会!你给本宫振作起来!” 太后的一番话,让洛宸帝图醍醐灌顶一般,不错,还没有结束,只要他还在位一天,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女大不中留啊 轩辕渊看着他的表情,从心里泛上一股冰冷,那是从灵魂伸出发出的颤栗和恐惧!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看清过眼前的轩辕玦!他根本就是一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恶鬼! 整个御花园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众人吓得一个个只想快点离开,不愿再在这里多呆一分钟! 轩辕玦看着洛宸帝,随手一挥将只剩四肢鲜血淋漓的轩辕渊甩到他的面前道:“二皇子轩辕渊勾结山贼残害孙家二十余条人命,豢养死士,夜闯刑部大牢,企图刺杀朝廷一品大员! 再加之结党营私,构陷镇国元帅!私通漠北,通敌叛国……等等罪状,儿臣已经将其伏法!请皇上定夺!” 洛宸帝气的浑身发抖,看着地上不成人形奄奄一息的轩辕渊,握着扶手的双手青筋毕现,关节泛白!然而事到如今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洛宸帝咬牙切齿道! “皇上过奖了!”轩辕玦冷声道:“如今案情明了,凶手轩辕渊也已经认罪伏法!皇上还是将人交由刑部尽快审理了解此案吧!否则只怕会让这满朝文武,天下百姓对皇上心寒呢!” 蔡阁听轩辕玦说完,异口同声道:“请陛下定夺!” 洛宸帝深知今日大势已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道:“轩辕渊一案由刑部审理!”说完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太后及一行的公主妃嫔也慌忙起身跟了上去!留下一院的大臣和家眷,面面相觑,这皇上走了,意思是宴会散了吧! 程之沛等人上前对轩辕玦拱手道:“三皇子殿下您看这……” 轩辕玦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全场,冷声道:“散了吧!” 众人听完,纷纷起身离席,一个个也顾不上什么举止礼仪,逃命一样的出了御花园!恐怕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参加宫里的宴会了! 蔡阁与轩辕玦道别后,让刀疤脸与王麻子将轩辕渊抬着押回刑部大牢!程之沛留下与轩辕玦低声商谈着接下里的安排! 程暮烟远远的看着人群之中的轩辕玦,神色阴沉,轩辕玦走到今日,想必下一步便要逼宫上位,到时候他要稳固根基,就必须依附朝中大臣,自己的父亲必定是他首先要拉拢的对象! 而最好的拉拢手段便是裙带关系,只要自己能进宫,就凭她的才智将来会如何还不一定呢!想到这里她缓步上前,走到正在与轩辕玦交谈的程之沛身旁,盈盈一礼! “暮烟,见过三皇子殿下!”她说着一双眼饱含关切的望着他,脉脉含情,欲语还休! 幽凰在一旁不禁眯起了双眼,这个程暮烟还真是不简单啊! 不料轩辕玦看都没看她一眼,与程之沛交代完事情便转身朝幽凰走去,牵起她的手低声说:“走吧……母亲在家怕是等急了!” 幽凰看着他望向自己含笑的眼神与刚才的冷漠判若两人,不禁心头一暖,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朝外走去! 程暮烟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身影,一双手将帕子几乎绞断!一旁的程之沛看着女儿怨毒的模样,既心疼又气愤:“为父早就告诉过你,三皇子殿下虽好却非良人,你就是不听!现在你知道了!就赶快收一收心思! 为父一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让你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程暮烟出言打断:“父亲若是不愿帮忙,便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暮烟心意已决,此生非三皇子不嫁!也请父亲,别再说什么为暮烟定亲的事了,恕暮烟难以从命!”说完她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程之沛站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气的甩了一下袖子,“都被你娘给惯坏了!” 凉亭内,赫连凤华看着眨眼间人去楼空的御花园,起身道:“皇叔,咱们也先回去吧!凤琦的尸身也不能就这么放着,此事还要派人尽快通知母后才行!” 赫连凤然望着轩辕玦和战幽凰的背影神色阴沉,看如今的局面难道轩辕玦是打算逼宫造反不成,若是轩辕玦登基那他一统西荒大陆的雄图霸业岂不是更加艰难! 不行!他一定要赶快与洛宸帝商议一下眼前的局势,在轩辕玦对他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他看了一眼赫连凤华道:“你先带着凤琦的尸首回驿馆,我必须去一趟勤政殿!” 说完不在理会赫连凤华,飞身朝勤政殿的方向而去!一个小太监听他这么说吓得赶紧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 “摄政王,这是后宫您不能乱闯啊!” 赫连凤华冷冷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浓重的深夜中,才握着赫连凤琦的手低声道:“凤琦,皇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三人一进府门,韩俊便迎了出来,先给轩辕玦见礼之后,望着战云翳的脸,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六将军……” 战云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问:“母亲在哪里?” “一直在栖梧苑等着呢!三皇子,七小姐,六将军这边请!”韩俊说完一伸手,提着灯笼前面带路! 三人缓步跟上,栖梧苑的门前,看见客厅内灯火通明,杜月颜手里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袍,反复摩挲着!不时的朝门外看去,神色期待而又焦急! 幽凰转身看着身后一身风帽裹得严严实实的战云翳道:“六哥,母亲在里面等着,咱们进去吧!” 战云翳心头五味杂陈,点了点头,一进门朝着杜月颜噗通跪倒在地面!“母亲,云翳回来了!” 杜月颜望着地上的战云翳,激动的一时间泪流满面,半晌快步上前将他抱进怀里,失声痛哭道:“我的孩子……” 战幽凰一直都知道杜月颜自从父兄战死南疆后内心的悲痛,然而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隐忍的!安静的,甚至很少在她面前落泪。 如此撕心裂肺的痛哭失声还是第一次,她一直都是个情感凉薄的人,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她也许永远不能感同身受!但是这一刻幽凰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杜月颜内心的痛苦! 那种深入骨髓的,失去后就像从自己的身体上有什么被生生撕裂了一般,从此人生再不完整的残缺!幽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站在在她身旁的轩辕玦无声的将他揽进怀中!幽凰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已泪流满面!轩辕玦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上的泪水,声音低沉:“有我在……” 幽凰突然觉得无比的疲倦,她叹息着将头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泪水越发的汹涌! 战云翳跪着伏在杜月颜的怀中,也是热泪盈眶!当初在南疆血与火的地狱中看着父兄残缺的尸首时他没有哭!独自一人孤立无援东躲西藏食不果腹的时候他没有哭!忍辱偷生,偷梁换柱,手刃仇人时他没有哭! 然而在看到杜月颜的那一瞬间,在他揽他入怀,泪流满面的喊她我的孩子时,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忍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 此刻他只不过是一个大难不死,倦鸟回巢的孩子,在母亲的怀中委屈的流下软弱的眼泪! “母亲……”战云翳声音嘶哑的喊道! 杜月颜双手颤抖着捧住他的脸,一双眼似乎要将他印在心里,声音哽咽道:“云翳……云翳……我苦命的孩子!” 战云翳的双手覆在她的手上,眼中是痛苦和自责:“母亲,云翳无能未能保护好父亲和兄长……” 杜月颜摇头:“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洛宸帝他早就设计好了一切只等着将我战家一门连根拔起。还好你能逃过一劫! 真是老天保佑!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这种傻话再也不要再说了!” 战云翳痛苦的摇头,哽咽道:“母亲!若不是因为我,战家也不会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下这样的毒手,当年你和父亲就不该救我,还把我养大!我是战家这一切痛苦的根源!” 幽凰从来没想到战云翳会这样想,在他儒雅冷静的外表下,原来有这样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内心! 杜月颜缓缓跪在地上,双眼直视着战云翳的眼睛,“云翳,不……不是这样的……娘亲从来没有一刻后悔过将你带到战家,娘亲相信你的父亲和兄长也一定这么想的! 从你来到战家的那一刻你便是战家的儿子,你的人姓战,血液里流淌着的血姓战,你和你的五个哥哥一样是我和你父亲的骄傲。 云翳,你不是别人,是战家的人!是我和你父亲的孩子!” 幽凰也缓缓走到两人的身边,“六哥,娘亲说的没错,你是我战家的人,不是别人!洛宸帝骨子里对权力的追逐和欲望,注定了他从来容不得任何人比他强大! 即便没有你,战家如此鼎盛,这一劫怎么都逃不过的!盛极必衰,从来不是哪个人的过错!”她说完将两个人扶起来。 “我们一家人难得团圆,怎么搞成这幅样子!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轩辕玦也上万拍了拍战云翳的肩膀说:“不如喝一杯吧!” 杜月颜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太高兴了,一时没有忍住!来来来……云翳,娘亲做了您最爱吃的菜!”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宁可我负天下人 “明人不说暗话,事到如今,陛下有何必要再对凤然处处设防呢!您应该知道如今我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三年前凤然曾对轩辕玦下咒!本以为他必死无疑,却没想到他如此命大死而复生!今日的局面您也看到了,轩辕玦只怕是早有反意! 如今我人在大洛,一时难以脱身,若是被他掌权,只怕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我!所以凤然与陛下一样,最不愿看到轩辕玦掌权! 然而他如今有与镇国将军府联手,单凭你我一人之力恐怕都拿他没有办法!为今之计便是联盟!阻止轩辕玦,这样一来,皇上和凤然才有活路!” 洛宸帝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赫连凤然,这个漠北的老狐狸,绝对不止这么简单,“阻止了轩辕玦之后呢?摄政王还有什么要求?” 赫连凤然嘴角上扬:“皇上对凤然还真是一点都不放心呢,难道刚才凤然所说的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洛宸帝阴鸷一笑:“凤然王爷,事到如今我们之间也无需再隐瞒什么了!大洛与漠北对峙多年,若是能和谈早就和谈了,无须等到今日! 如今朕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能相信更何况是昔日的敌人呢?坦诚一些反而能让我们之间的联盟更加可靠一些,你觉得呢?” 赫连凤然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丧失理智几近疯癫的老人,此刻却又如此的冷静理智,也不由得心里为刚才自己对他的轻视感到惭愧。 他居然能够从当年纷繁复杂的局势中杀出重围登上皇位,这么多年不断地排除异己,一次次的铲除几大世家,却又安然无虞长治久安的走到尽头,就绝对有他的本事! 只是如今不管自己南下的真正目的是否已经被他知晓,自己都要先摆脱眼前的困境再说,今日宴会之上,轩辕玦的那几招灵气御剑以及他体内自己都很难探查的灵力,若是要对付自己只怕他也是在劫难逃! 虽然一个中了魂引的人不可能还能有如此修为,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他原本就是太高估了自己!如今才会落到如此境地!这一次他绝对要取得洛宸帝的信任,先能平安回到漠北再说! “皇上多虑了,如今局势如此,凤然也只是想能够尽快平安回到漠北而已,单凭凤然一人之力很难对付轩辕玦,今日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陛下也看到了。 硬碰硬的话你我恐怕都不是对手,所以凤然才会提出联手,届时,陛下再无后患!高枕无忧!凤然也可安然回到漠北,继续做我的摄政王,到时候大洛与漠北之间再谈今后的长治久安!” 赫连凤然说的一脸真诚!语气诚恳,一副自顾不暇只求自保的模样! 洛宸帝双眼微眯,赫连凤然说的没错对于眼前的局势来说,独自对付轩辕玦的确胜算不大,更何况还要再加上一个战幽凰! 至今他遍布在大罗全境的情报系统都没有搜查到关于轩辕玦的任何有用情报!这才是最可怕的!他根本不清楚他的实力! 先前也未曾查探出他在朝中的势力,然而每次事发,那些看似平时几乎与他没有任何交集的朝臣却都不约而同的支持他! 若说他们没有联系,鬼都不相信,只是他无法查清究竟有哪些人是他的人,事关朝廷社稷!所以一直不能下手! 他如今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洛宸帝不由得心头叹息,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如今居然要毁在一个黄口小儿的手中! 眼下当务之急的确是要先解决轩辕玦再说,至于赫连凤然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洛宸帝起身看着赫连凤然道:“只是轩辕玦的修为摄政王今日也看到了,只怕不好对付!既然你来找朕谈合作,朕倒想听听摄政王有何高见!” 赫连凤然见他如此说,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事情算是成了,“皇上,如今轩辕玦与战幽凰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若想要分化他们恐怕很难 所以我们只能各个击破!依二人的修为,硬碰硬的胜算太小,只能智取!” 洛宸帝点头赞同,又蹙眉问道:“只是如何智取呢?” 赫连凤然一脸神秘的缓缓上前在洛宸帝耳边低语了几句!洛宸帝神色稍缓,边听边不住的点头,最后他面露笑意赞许的看着赫连凤然道:“不愧是漠北摄政王!果然足智多谋!令人佩服!” 第一百五十五章 医仙谷之谜 幽凰本就知道此事不会善了,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如今两面夹击危机四伏,她不愿杜月颜担心,但是再隐瞒下去反而无益,便和盘托出道:“当年父兄南疆惨死本就有妖族参与,青鸾当年便知晓了母亲携带凰图腾出逃的事情,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查访你的下落,想要将凰图腾占为己有! 至于螣蛇,它被真神贬下界后便到了妖族!一直在妖族内修炼万妖阵想要一统三界!却被我与白泽长阙无意中毁了!结下了仇恨!” 杜月颜神色大惊,“凰图腾的秘密已经被人知晓了,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妖族一贯阴险狡诈,而且螣蛇的修为绝对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凰儿!镇国将军府你不能再待了!” 幽凰见杜月颜如此,连忙上前安慰她道:“娘亲你先听我说!之前我与白泽和长阙便于螣蛇交过手,他法力确实十分厉害,但是白泽也不是吃素的,她上次并未从我们这里讨到什么便宜! 可见此事并非那么棘手,而且一味地逃避也不是办法,没有不通风的墙,既然螣蛇他们已经知道凰图腾在我手里,若是一直躲避,只怕到时候他们狗急跳墙,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更何况眼下父兄的大仇未报,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杜月颜叹了口气:“虽然你说的这些娘亲都能理解,但是你不知道螣蛇的威力!再加上妖族也参与其中,事情绝对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这些人为了凰图腾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她说着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一夕之间她的世界天翻地覆!她曾经最敬佩的好姐妹,为了凰图腾对她用尽各种残酷的手段! 逼得她舍弃了自己的凤凰真身,才侥幸逃脱,保住了一命!在这世间无论是人,是妖,还是仙!对于权力和力量的追求一直都令人发指! 幽凰伸手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娘亲,你要相信我好吗?我清楚自己所面对的,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我答应你,等一切都处理好,我们便隐居山林,再也不问这凡尘俗世!凰儿陪你安享晚年!好不好!” 杜月颜见她如此,也清楚如今的幽凰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怯懦,软弱的孩子了!虽然十分担忧但最终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 “万事小心,绝对不能轻敌大意!” 战云翳也蹙眉看着轩辕玦道:“眼下赫连凤然与洛宸帝狼狈为奸,你对此有何打算呢?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一个个心狠手辣,如今两个人又搞在一起,实在让人担忧!” 轩辕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手里攥着青瓷的酒杯把玩着声音慵懒道:“他们两人搞在一起对付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三年前他们害不死我,三年后便是他们的死期!”他说着目光冰冷的看着白若! “回去查探一下,赫连凤然究竟打算用什么方法对付我!再帮我传话给赫连凤华,就说我轩辕玦愿意帮她报仇! 让她先修书一封给她在漠北的母后,将赫连凤然的真面目公布于众。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回国无门!然后再慢慢的收拾他!” 白若叩首称是!轩辕玦又看了看一旁的沐清和红月道:“密切监控妖后缨姬的一举一动,想办法将缨姬一直暗地里屠杀妖族收取妖丹的事情散布出去,让妖王知道,让她先自顾不暇! 至于螣蛇那里,没有了妖后的妖丹她的伤便一时很难复原!等本王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再想办法收复于她!” 沐清与红月缓缓俯首:“谨遵殿下旨意!” 轩辕玦说完从怀中掏出三枚丹药朝三人挥手一扬,三人连忙接过服下,赤光闪过,三人消失在原地! 房内的气氛有一些凝重,半晌幽皇看着轩辕玦道:“你今日使用了太多的灵力,镇魂松动,魂引本就有反噬之相!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赫连凤然阴险狡诈,洛宸帝此刻必定是对你动了杀心,二人联手想必是想要诱你入瓮,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赫连凤华那边,由我前去你暂且好好静养,等三妖带回确切的消息之后再说!” 战云翳也点头道:“幽凰说的对!今时不同往日!你千万要小心!天一亮,洛宸帝必定会宣我入宫,到时候我再好好打探一下宫里的消息! 咱们再从长计议,事已至此,不如就做好逼宫造反的准备,自古成王败寇,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第一百五十六章 去龙宫整点龙血 战幽凰看着轩辕玦略显苍白的脸庞,对战云翳和杜月颜道:“六哥,母亲,你们肯定还有话要说!轩辕玦如今灵力消耗过大,我带他去一次梧桐岛,储备一些灵力,以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杜月颜点了点头,“千万小心,注意隐藏踪迹,如今苍龙祭在即,整个南荒都会戒备森严,你们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幽凰起身点头,“娘亲放心!我一定小心!”说完拉着轩辕玦进了一旁的密室! 轩辕玦任由她拉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担心自己了,这真让他开心!一进密室便看到闭目修炼的白泽! 察觉到二人,它缓缓的睁开双眼,神色沮丧道:“这人界的灵力居然薄弱到这个地步,我吸纳了几日才收集了一点仙灵!真是让人沮丧!” 幽凰看它皱眉嘟嘴的样子,伸手将他拎起来道:“别抱怨了,我带你去梧桐道!” 白泽一听要去梧桐道,开心的忽闪这翅膀,小身子浮在半空里高兴的打转,“那我们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轩辕玦再次看着二人独处的机会泡汤无奈的叹了口气! 碧落海一如从前的月色皎洁,宁静祥和,只是整个海面上的时雨花全都开了,一簇簇一丛丛的,如同海面上升腾的火焰一般! 白泽看着整个海面深色恹恹道:“跟上古苍穹之巅的海子比起来都差原来,这下届的人审美越来越差了!” 幽凰看着他一脸不屑的模样,不由得好笑,“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人间这样不好那样也不好,你赶紧找到你的真神一夕云玦跟他一起回你的苍穹之巅吧!免得在人间看什么都不顺眼!” 白泽打着响鼻哼哼道:“你以为我不想啊!等我帮你解决了螣蛇,我就把整个云荒大陆翻个底儿朝天!真神一定还活着,我有几次都察觉到他的气息了! 等我找到真神我就回苍穹之巅,让你再想欺负我都没门儿!”他说着还骄傲的扬起自己的小鼻孔! “我谢谢你啊!还惦记着我的事儿,放心了!等我解决了洛宸帝的事儿,再把妖族和螣蛇的事情摆平了,我陪你一起找你的真神!赶紧把你送走!你再在我镇国将军府待下去,都要把我吃穷了!”幽凰说完一个俯冲降落在梧桐岛的一片荫蔽的礁石处! 白泽听她这么说,气的直哼哼,“我吃的多吗?我就这儿还没吃饱呢!我已经很克制了!” 幽凰四处打探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才拉着轩辕玦缓缓坐下,瞟了一眼一旁的白泽,将食指竖在嘴角说:“嘘……小声点,最近苍龙祭,整个岛屿上都守备森严,万一被发现那就糟了!” 白泽虽然对什么苍龙祭没什么概念,但是见幽凰这样说也赶紧闭上可小嘴儿!乖乖的打坐在一旁!小声说:“那我就维持幼年时的形态吧!” 幽凰点了点头,对轩辕玦道:“不知道明天一早洛宸帝他们要出什么幺蛾子,你赶紧闭目修炼,吸纳灵气!” 轩辕玦点了点头,屈身打坐!闭目凝神吐纳!幽凰见他深思入定,对着一旁的白泽低声道:“走……我们去一趟碧落海底!” 未等白泽答应便拎着他一下潜入了海中!白泽一下水便踢腾着小爪子,咕噜噜的吐着泡泡抱怨:“唉唉唉……你去海底干什么啊?你一个凡人,到了海里怎么呼……吸……?” 呼字刚出口便看到幽凰如同一条鲛人一样灵活的在水中下潜,呼吸也几乎不受影响!他不由得睁大了双眼道:“你……你……你……你怎么能在海里呼吸呢?” 幽凰拉着她朝着海底游去,边游边说,“你忘了,之前在云荒禁地长阙诛杀了碧波之后,将她的水灵凝碧珠送给了我,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白泽吐着泡泡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凝碧珠那可是水系灵根的至宝,可以随心所欲的操纵水灵!别说在水中畅行无阻了!” 幽凰也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一路朝着碧落海的最深处潜行! 白泽纳闷道:“我们去海底干什么?” 幽凰朝他神秘一笑,“去海底龙宫看看!” “龙宫有什么可看的!”白泽嘟着嘴巴一边抱怨一边极不情愿的划拉着自己短小的四个爪子,像是狗刨一样! 第一百五十七章 龙宫的秘密 刚刚一靠近,幽凰便听到一阵龙吟,它似乎无限疲倦,又十分痛苦!未等幽凰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眼前的鲛人少女纷纷跪倒在地,将花篮中采集到的夜明珠纷纷堆放在龙王的身侧,在他身旁手拉着手唱起了鲛人之歌。 随着鲛人的唱诵,龙原本粗重的呼吸越来轻缓,巨大的身躯依盘踞在水晶的高台上!淡青色的身体上龙鳞斑驳,他像是生病了一样身上的鳞片在一点点剥落。 那些在他身侧的夜明珠散发的光,被他一点点吸入体内。那些原本鳞片剥落的部位,缓缓的长出新的鳞片! 那些鲛人却都一副早已司空见惯的样子,看着那巨大的青龙神色堆积如山却已晦暗如死鱼眼的夜明珠想来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很久了! 青色的巨龙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着自己身侧的鲛人,巨大的龙身缓缓摆动,声音低沉而洪亮,震得整个龙宫都在颤抖,“苍龙祭还有多久?” “回禀龙王还有不到半月……”一个为首的鲛人低眉敛目恭敬的回答道! “半月……居然还有那么久!”青龙显得十分的烦躁,他暴躁的甩动自己巨大的龙尾,将几个鲛人甩到半空之中,狠狠摔在不远处的珊瑚树上! 那些美丽而脆弱的鲛人,惨叫一声当场气绝身亡,淡蓝而冰冷的鲜血从她们的七窍之中喷涌而出,与淡蓝的海水融为一体! 在场的其他鲛人却麻木的对于这一切视而不见,她们恭敬的匍匐在地!似乎在等着龙王平静下来! 幽凰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同类死在面前,一个个却都无动于衷,难道连一点点同情和怜悯之心都没有吗? 白泽也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了,它用灵力查探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鲛人,却发现她只不过是一具行走的躯壳,体内并无魂魄! 白泽不禁心头一惊,这样邪恶的傀儡术怎么在龙宫之中存在?它不由得加大了灵力探测的范围,结果却发现眼前二十多个鲛人都是没有灵魂的行尸! 她们的体内只有一缕魂魄,支撑着她们的行为,其余三魂和六魄却被生生抽离!与活死人无异! 幽凰察觉到白泽的异常,低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白泽看了她一眼道:“此事十分诡异,咱们还是尽快拿到苍龙血,尽快离开的好!”他话音刚落,只觉得整个龙宫如同地震一般剧烈的摇晃起来! 高大珊瑚树左右摇晃,上面的夜明珠纷纷掉落在地面上,那些水晶的穹顶也晃动着摇摇欲坠!而眼前的鲛人却一个个似乎毫无察觉一般的匍匐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青龙却焦躁起来,他一声怒喝,浑厚的龙吟响彻整个龙宫:“来人呢?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虾兵蟹将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一个站立不稳跌到在地上战战兢兢回答道:“回龙王的话,跟上次一样整个大海都沸腾起来了,打浪滔天,灵气从海底飞旋而出,涌上海面!” “什么?快……快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速来回禀!”青龙暴躁的扭动着龙身,似乎满腔愤怒! 几个虾兵蟹将叩首领旨后,摇摇晃晃的朝外跑出! “滚……都跟本王滚……”那青龙的双眼血红对着地上的鲛人大吼道! 那些鲛人才缓缓起身,脸上戴着笑意齐声答道:“遵旨……”说完一个个如来的时候一样笑意盈盈的退了出去!那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然而有一瞬间,其中的一个鲛人却突然朝幽凰和白泽这边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和其他人一样笑着退了出去! 幽凰以为是自己眼花她伸手拉住白泽指着刚才的那个鲛人低声道:“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鲛人看了我们一眼?” 然而却没有得到白泽的回答,她一转头却对上白泽欣喜若狂的眸子,“幽凰,我感觉到真神的气息了,就在碧落海上,离这里很近,我要去找他!” 他说着便要朝海面游去!却被幽凰一把抓住,“等一下,先帮我取了苍龙血再说!” 幽凰说着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酒缸大小的玉壶!拉着白泽便朝那青龙游去!白泽挣脱不开,看着她手中的玉壶不禁面色抽搐!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赤金色的双眸 如同上次他第一次来梧桐岛一样,一片一片被灵力包裹着的魂魄碎片重新连接在一起,一点一点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一一闪过,那些仗剑杀伐的刀光剑影,那些星辰轮转的宇宙洪荒,还有看尽沧海桑田的孤独!让他觉得那样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 海底龙宫之内,白泽此刻感受着越来越清晰的真神气息,恨不得立刻冲出海面!看着还在专心接着龙血的战幽凰,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没,你再不给他止血,这龙王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幽凰看了看已经接了大半壶了,也差不多了,便伸手祭出赤金的仙灵为龙王疗伤,看着伤口缓缓愈合后,她盖好盖子,将玉壶收进乾坤袋中! 摇摇晃晃的稳住脚步对白泽道:“走吧……”话音刚落白泽将她甩到自己的背上,展开双翼,如同一道白色的流星朝海面飞去! 刚出龙宫便与先前龙宫的虾兵蟹将擦肩而过!白泽身上耀眼的白光将他们照的下意识的伸手挡住双眼,下一秒,那些虾兵蟹将反应过来二人出来的方向后,焦急的朝龙宫游去! 二人刚刚离去,一侧的珊瑚丛内闪出一道嫣红的身影,正是刚才那一拨人鱼中的一只!不同于刚才的神色空洞,她的眼中透着浓浓的恨意! 只见她手中寒芒一闪,长剑朝着龙王巨大的脑袋砍了下去,也不知道那剑是何材质,锋利无比,居然轻而易举的穿过坚硬的龙鳞,将那巨大的龙头生生斩断! 滚烫的龙血喷薄而出,将整个龙宫染得一片血红,硕大的青龙身首异处,到死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那鲛人见目的已经达到,将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刺入龙眼,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朝地上的龙首狠狠的啐了一口!转身消失在海底深处! 那些被海底巨大的漩涡裹挟着好不容易冲进龙宫的虾兵蟹将,映入眼帘的便是青龙身首异处的尸体和满目嫣红的鲜血! 白泽带着幽凰冲出海面的一瞬间,两人便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原本皎洁的月光此刻被滔天的巨浪遮挡了光华,整个南荒一片漆黑!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如同沸腾了一般,白色的巨浪一阵高过一阵。 不少鲛人穿行在巨浪中,惊慌的四散而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突然这样了?”幽凰看着这如海啸一般的景象,不由得蹙眉道! “万灵归宗,一定是真神!”白泽看着眼前的景象,兴奋的仰天吐出一道雷电,白光一闪将整个海面照的如同白昼,咔嚓一声惊雷,震得整个碧落海都在颤抖! 正说着只见一队鲛人惊恐的看着他们,指着白泽巨大的身形恐惧的大叫出声!“这……这是什么怪物啊?” 白泽看着海中那一队没见过世面的鲛人,气的甩着响鼻,愤愤的怒吼:“居然敢叫本神尊怪物,无知的鲛人!” 幽凰此刻管不得什么万灵归宗,一心记挂这梧桐岛上的轩辕玦,他身体本就孱弱,再遇上这样的风浪怎么吃得消! 她想着从白泽的身上一跃而下,血红的翅膀陡然张开,“我先去找轩辕玦,再陪你去找真神!”白泽还未来得及回答只见她血红的身影便消失在风浪里! 白泽忽闪了两下双翼,掀起的风浪,将那一小队鲛人吹得睁不开双眼,“哼……只想着轩辕玦!” 他冲上巨浪之上,闭目感受着真神的方位,只觉得整个南荒磅礴的灵力正从四面八方朝着碧落海涌来! 白泽欣喜不已,真神就在这碧落海上,它循着灵力涌去的方向正要飞去!却见海浪中涌出一队虾兵蟹将大喊着,“龙王被杀了,快……将这个怪物抓住,是他杀了龙王!” 这些虾兵蟹将这么一喊,巨浪中成千上万的鲛人叫喊着纷纷朝这白泽涌了过来!“抓住他,抓住他!是这个怪物杀了龙王!” 白泽看着密密麻麻的鲛人手持刀枪斧钺朝他砍杀而来,不由得神色不耐,他刚出来的时候龙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他挥动着翅膀尽量不去伤害他们,瓮声瓮气的解释道:“我没有杀你们的龙王,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我们都看见了,刚才你和一个白衣的女子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从龙宫出来的!龙王就是被你们杀的!”那些虾兵蟹将高叫着,举着刀剑不管不顾的便朝白泽砍! 白泽挥动着翅膀躲闪着,无奈的解释道:“本神尊是去过龙宫不错!但是龙王的死跟本神尊没有关系!” 第一百五十九章 长阙的条件 幽凰将轩辕玦甩到背上,低声道:“抱紧我……”说完,她从怀中掏出月离朝着白泽飞身而去! 白泽正被这些鲛人逼的耐心即将耗尽之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铮铮的金石之音,只见迎风陡长如剑长的月离,闪着冰冷的玄铁之光,一路裹狭着狂风带起巨大的漩涡,朝着鲛人飞驰而来! 所到之处那些鲛人惨叫着被裹挟进漩涡中,如下饺子一般纷纷跌落进海里!其他的鲛人还来不及反应也被月离所搅弄起的漩涡吞噬,在里面甩的晕头转向的纷纷跌入海中! 白泽趁机飞出包围,朝着幽凰大喊一声,“快走……”一白一红两道光消失在半空中! 大洛琅琊城内,皇宫最高处的占星台上,洛宸帝站在空旷的大殿上,对着大殿正中闭目打坐的国师长阙道:“国师请为大洛占卜国运!” 长阙缓缓张开双眼,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起身走到占星台前,背对着洛宸帝道:“陛下,此时来占卜国运难道是大洛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洛宸帝神色微僵,讪讪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朕先前所中意的两位皇子均不堪大任,让朕对今后的太子之位有些忧心而已!” 长阙沉吟点头,净手焚香,双目微闭,白色的灵力在掌心缓缓溢出,青色的烟袅袅而上,大殿中静的只剩洛宸帝的呼吸声! 月光之下,长阙一贯冷清的侧脸此刻半边隐匿在黑暗中,一串卜文从他的口中缓缓溢出,“天佑大洛,福祚绵延。一统西荒,千秋万代!” 长阙说完,缓缓转身,看着洛宸帝道:“恭喜皇上,大洛的国运昌盛,如日中天!轩辕氏的江山还会代代流传!请陛下放心!” 洛宸帝听罢,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国师的意思是,朕还会一统整个西荒大陆?” 长阙转身望着头顶已经即将坠落的帝星,淡淡道:“大洛一统西荒,并非长阙的意思,而是天意!” 洛宸帝见长阙如此说不由得连连点头,“承国师吉言!只是真还有一事详情国师出面帮忙!” 长阙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看这洛宸帝道:“长阙身为国师,扶乩占卜吉凶,祭祷天地是分内之事,皇上严重了!” 洛宸帝见他如此说,便是在告诉自己他长阙虽身为国师,可除了祭祀,占卜之外的事情他都不愿参与,但是眼下轩辕玦的势力深不可测,再加上他不信任赫连凤然! 担心万一到时候赫连凤然除去了轩辕玦,便转手来对付自己,那岂不是引狼入室!如今自己身边能够对付赫连凤然的人寥寥无几!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请长阙出山才能确保一击即中!永除后患! 只见洛宸帝对这长阙拱手道:“国师,朕如今却是有一桩难事,事关大洛国运,还望国师能够出面,若此事能成,国师所请朕都满足!” 长阙见他如此,扬声道:“皇上所言当真?长阙任何所求皇上都会答应?” 洛宸帝见状连连点头,不怕他有要求,就怕他无所求,“国师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便是!” 长阙环顾着空旷冰冷的占星台冷声道:“若长阙的条件是请陛下以帝王之血解除血誓,放长阙自由呢?” 洛宸帝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宠,又或者是美女权势!这些都不是问题!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提出的条件竟是自由! 国师长阙是自先祖数百年前建国之时,与青丘九尾狐一族定下血誓为保大洛千秋万代而供奉在此的!历代大洛皇帝继位,都要祭拜天地之后,由国师封禅才能入主勤政殿! 这位法力强大,高深莫测保佑着这大洛传承百年的青丘仙狐,难道要在自己的手中断送吗?洛宸帝站在占星台内,蹙眉沉思,内心天人交战! 若是自己不答应的话,只怕长阙不会出面帮助自己!到时候若是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即便长阙的法力再强大,大洛千秋万代也与自己无关了! 若是自己答应了放他自由,到时候他为自己除掉了轩辕玦和赫连凤然,天下再无敌手!况且刚才国师的占卜之中预言,大洛国运正盛,那么今后即便是没有国师,只要大洛的龙脉在,他便能够一统西荒!永垂史册! 长阙看着他一副来回盘算的模样,冷冷道:“皇上不如回去细细思量清楚了再来答复长阙?” “朕答应你……”洛宸帝见长阙如此,连忙说:“只要国师能够帮朕达成此事,朕便放国师自由!” 长阙双眼微眯,沉声问:“不知皇上所求何事?竟然不惜答应长阙这样的条件?” 第一百六十章 你输在太过君子 白泽只记得当时自己急着出去去找创世真神,却比幽凰拉住非要取什么苍龙血!以至于自己今天不但没找到天神的踪影,自己还成了杀人凶手! 它气鼓鼓的:“我当时只想赶紧出去找到真神,哪里还记得这些事情!” 幽凰知道自己这次又让白泽与他的真神一夕云玦擦肩而过,自己也觉得十分抱歉! 她上前伸手揉了揉白泽毛绒绒的小脑袋抱歉的说:“对不起,这次的确是我让你错失了寻找一夕云玦的机会,但是你看今日南荒那样声势浩大的万灵归宗,说明真神真的还活在世上!不出几日你一定能找到他!” 白泽嘟着嘴,半晌愤愤道:“眼前可怎么办啊?今日算是逃了出来,可是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整个碧落海中的鲛人都认为是我们害死的龙王。 龙族是九重天上派下来监管整个碧落海的,而且苍龙祭在即,龙王却突然死在龙宫之中,九天之上的仙族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你我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白泽有些沮丧的垂着小脑袋! 一旁的轩辕玦听着二人的对话不由得神色凝重道:“你们先别着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先理一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说完他看着幽凰说:“你先前说在龙宫中有一个形迹可疑的鮫人,据我所知鮫人与龙族之间仇恨深重,说不定你们是被人利用了也不一定!” 长阙听罢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三皇子殿下说的没错……你手中的那点龙血还不足以要了一只巨龙的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说完他看着白泽道:“你刚才提到什么万灵归宗是怎么回事?” 白泽看着长阙道:“你是没看到,今日整个南荒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起全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如同朝拜一般,这样声势浩大的灵力涌动,除了真神,这八荒六合之内绝对没人可以做到!” 长阙点了点头,的确,整个下界都是依靠着一夕云玦当年的本源之力支撑的!若非是他不可能引得万灵归宗!“这么说,创世真神尚在人世,并且快要觉醒了!” 白泽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一定是真神,而且我在南荒有两次都感应到了真神的气息,我敢断定真神的神识应该在南荒的某处!” 幽凰对与一夕云玦的觉醒并不关心,她将手中的龙血交给轩辕玦说:“好好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虽不是五爪金龙,只是一只青龙,但总聊胜于无!” 轩辕玦接过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内心充满了沮丧和自责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妖族那边有虎视眈眈,如今又连累她因为自己惹上了仙族! 幽凰看着他有些躲闪的双眼,知道他此刻肯定在担心南荒龙族的事情,朝他笑了笑道:“关于龙族的事情,你别担心,反正龙王不是我们杀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再偷偷去一次碧落海,一定可以查明真相洗脱嫌疑的!” 白泽在一旁有些担忧的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此刻的南荒只怕已经乱作一团了,龙宫肯定戒备森严,你一个人去也很难查出什么,不如我们一起,趁乱再去一次,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我总觉得我们在龙宫里见到的那个鲛人嫌疑很大!”幽凰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微眯,回想着当时的情形!那个鲛人看向自己时的眼神中的探究和审视分明不像中了傀儡术样子! 说完她转头看着长阙问:“今日洛宸帝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长阙正要说话,却看到一旁的轩辕玦朝他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他心领神会!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找我占卜一下国运吉凶而已!” “这边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有我和长阙在,而且云翳也在,不会有事的!你和白泽赶紧在去一趟梧桐岛,查清楚龙王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仙族牵涉其中非同小可!”轩辕玦看着她说! 幽凰点了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妖族那边螣蛇还没解决,她的确不能再招惹仙族了!“那你们万事小心,我和白泽速去速回!有什么事情同心印联系!” “嗯……放心吧,早去早回!”轩辕玦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 看着幽凰和白泽消失在密室之中,长阙才缓缓开口道:“你怕她担心?” 轩辕玦怜惜的抚过她真身闭目的脸庞,半晌开口道:“我似乎总是在连累她,若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冒险去妖族盗取血灵芝,惹上螣蛇,差点丧命! 若不是因为我,她昨夜也不会跑去龙宫取龙血,以至于卷入鲛人和仙族之争!被人误认为是杀人凶手!”说着他自嘲的冷笑一声,“枉我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护她周全!到头来却成了她的负累!” 长阙看着一向踌躇满志的轩辕玦如今这幅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原来喜欢一个人竟是这个样子!你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更受不了她所受的委屈是因为自己! 第一百六十一章 火凤凰是我族的凤皇 “你总是如此淡漠沉静的看透一切,不光人的心思,你连一只千年九尾狐的心思都能策无遗算!我是否应该说一句,在下输的心服口服呢?” 轩辕摇头轻笑,眼中带着自嘲:“我能看透天下人又如何,不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是不知道我这具残破的身躯,是否能够与她走到白首!” 长阙叹了口气,“这魂引之术确实霸道,连我都闻所未闻!不过此事了结之后,你若能不再妄动灵力,龙息镇魂无碍,便能保魂引不发作,寿终正寝也不是不无可能!” “从前未曾遇到她时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一心想着复仇之后便能解脱!如今却总觉得一世不够!他人死后灵魂离体重入轮回,我死后没有灵力压制,龙息暴走,不等魂引发作便会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与她生生世世都再难相见!所以这一世我不管拖累她也罢,让她受伤也好,我都不会放手!” 轩辕玦转头看着幽凰的真身,一双漆黑的眼中只有她的影子目光专注的犹如下一秒就会失去她一般! 长阙叹了口气,“看在你与她也许是有一世缘份的份儿上,明日赫连凤然再要对你用魂引的时候,我会帮你还给他!” 轩辕玦皱眉道:“国师大人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如此睚眦必报的人呢!” 长阙耸肩,“多谢你点醒了我,也许我应该向你学习!”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轩辕玦起身道:“这样的你看起来顺眼多了,此刻真应该和你痛饮三杯,只不过我还要到赫连凤华那里走一趟,这杯酒就以后再喝吧!” 说完白光一闪,人就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长阙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幽凰低声道:“我是否应该庆幸,自己可以活的如此长久呢?” 南荒碧落海上,一望无际的湛蓝,和风轻抚,整个海面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泛着潾潾的波光!雪白的海鸟,鸣叫从云端滑翔而下,偶尔翅膀轻点海面! 幽凰这是第一次见到白日里的碧落海!不由得感叹,“原来白日里看碧落海是这样的一番精致!” 白泽为了不引人注目,此刻还是幼年时的模样,白白圆圆的一小只趴在幽凰的背上,鼻子朝天的冷哼道:“这算什么,你没见过上古之时苍穹之巅的往生海,那才叫美不胜收!” 幽凰懒得跟他争,反正在他眼中下界除了吃的什么都比不上上古之时!幽凰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云层之中隐匿踪迹! 越靠近梧桐岛气氛越紧张,她昨日就差点被一只白凤凰给追到!今日只是到龙宫查探,绝对不能再跟梧桐岛上的凤凰有了牵扯,她如今已经焦头烂额了,千万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 突然云层中闪过一道青芒,两个银甲的仙君正御风而来,幽凰赶紧躲在一朵厚厚的云层后面,屏息静气! 只听得其中一个圆脸的对另一个长脸的说:“长留仙君,恐怕你我这趟差事不好办啊!” “此话怎讲?”长脸的的银甲仙君蹙眉道! “怎讲?你看今日凤族族长凤珂与鲛人族长沧澜在大殿上剑拔弩张的样子还看不出来啊!要不是天帝出面制止两个人都要动手了!”那个圆脸的银甲君摇头道! “此事说来也奇了怪了,鲛人族说青龙玄君是凤族的一只火凤凰所杀,可是凤族却一口咬定凤族之中千百年来从来未曾诞下过火凤凰!两边都言之凿凿!真是令人费解!”想起今日二人在凌霄宝殿上的情形,那长脸仙君唏嘘不已! “哎……长留仙君,你才飞升不过百年,对于这其中的关系还是不清楚啊!”圆脸仙君看着脚下浩瀚无垠的碧落海,一脸的高深莫测! “哦……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被称为长留仙君的长脸仙君好奇的问! 那圆脸的仙君左右看了看,才低声对长脸的仙君道:“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上古真神以身殉世之后,八荒六合各族混战,当时除了仙族,实力最强的当属四海之主鲛人一族! 但是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寿命只有千年,而且离了水法力便大打折扣!后来仙族之中的龙族的五爪金龙重光,也就是后来的天帝与凤族当时的大公主凤洛也就是如今的天后联姻,实力大增,收服了各族! 然而鲛人却不愿俯首称臣,负隅顽抗!最后被天帝重光与天后凤洛合力击溃,那一战战况的惨烈你无法想象!鲛人几乎灭族,十不存一! 后来天帝将整个鲛人族从四海之中驱赶到南荒的碧落海中,与梧桐岛为邻!美其名曰是相互照应,其实就是让凤族监视着鲛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入龙宫 若非真有火凤凰,鲛人不可能捏造的出来!本宫知道这些年你执掌凤族尽职尽责,可是若真的凤皇降世,你千万不可隐瞒与本宫!” 凤珂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对着天后拱手回答道:“凤珂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隐瞒此事,蒙骗天后,自从上届凤凰应劫而亡之后,凤茉公主又携凰图腾私逃,凤族便一蹶不振! 阖族上下日夜祈祷,但是新的凤凰却一直未曾降世!这数千年内,所降生的每一只雏凤凤珂都了若指掌,却从来未曾有一只火凤凰!请天后明察!” 天后凤洛想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妹妹,长叹一口气道:“哎……我凤族不幸,居然出了凤茉这样的罪人,她凤凰真身已毁!此时不知生死,只是我凤族至宝却被她带走,至今下落不明! 算了,不提也罢,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鲛人又蠢蠢欲动,此次还妄图将我凤族拉下水!你身为凤族族长早点回去坐镇梧桐岛吧,免得人心惶惶的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说完一道五彩的灵光闪过,人便消失在了大殿内,整座大殿中只留下凤珂一人!看着天后消失的方向,凤珂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想她凤珂执掌凤族上千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如今你天后凤洛一句若是凤皇降世千万不能隐瞒!便想让她交出一切那怎么可能! 什么火凤凰,什么凤皇,只要她还没有觉醒,她都还有机会!再说了这只将整个南荒闹得沸沸扬扬的火凤凰的确不曾降生在凤族之中! 否则自己也不会让她活到今天!凤珂看着空空荡荡巍峨肃穆的大殿,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转身缓缓离去! 九重天上的天帝寝宫内,重光遣退了所有人,将房门关上有设置了结界,才快步走到了一方水镜前!他默念口诀,双手拂过水面,金色的灵光一闪! 水镜中赫然出现了一副活动的画面,竟然是琅琊城中的一处装修高雅的酒家!画面中正是一身白衣的轩辕玦,而他对面坐着的却是漠北的凤华公主! 轩辕玦斟了一杯酒道:“凤华公主应是已经接受了本王的提议今日才会到此赴约吧!” 凤华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风度翩翩,貌若天人的轩辕玦疑惑道:“若是三皇子殿下想要本公主按照你所说的去做也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要告诉本公主你是如何破解魂引的!” 赫连凤然曾经将魂引之术传授给她过,她清楚魂引的威力,那是一种将人的三魂七魄生生撕裂的邪恶咒术,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在中了魂引之后还能活下来的! 轩辕玦饮了一口酒,挑眉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能解魂引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年是我命大,巧遇一位世外高人,他以龙息引入我的体内做了一道镇魂,压制魂引,所以我的魂魄即使碎裂也不能离体! 我如今算是活着也可以说是死了,毕竟这幅躯壳之下,是一堆碎裂的魂魄碎片!只是暂时被封印在体内而已! 若是有朝一日龙息暴走,顷刻之间便会魂飞魄散,尸骨无存!所以从根本上说魂引确实无解!等赫连凤然死后,你便是魂引的唯一传人,将来若是想要对付哪个人,大可放心他必死无疑!” 赫连凤华听罢,神色有些讪讪,的确,她所追问魂引解法的目的确实是想要找出是何人破解的魂引!打算将此人除掉,毕竟魂引是她漠北王朝最厉害的咒术! 没想到轩辕玦连她的目的都看的如此透彻,她冷哼一声道:“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必然会隐瞒事实,毕竟赫连凤然死后,漠北对大洛而言更不具威胁! 若是你再有魂引解咒之法,日后我将如何牵制与你!所以我对你刚才的那番话持怀疑态度!” 轩辕玦挑眉,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只好亲自证明给你看了!”说完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便解开自己的长袍! 赫连凤华一惊,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警觉的后退又羞又气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轩辕玦见她这幅样子,冷冷说:“凤华公主别想太多了!本王只是给你看看镇魂,以及我身上的龙息而已!好让你相信我所言非虚!” 说完他冷冷的打量了一下赫连凤华,挑眉道,“再说了就凭你的姿色,还入不了本王的眼!” 赫连凤华一听这话气的对他怒目相向:“你……”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他转身背对着他露出狰狞的后背! 赫连凤华看着他的后背,震惊的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再也说不出来,她半张着嘴,看着轩辕玦整面背上如同刀刻一般昂头嘶吼的龙息镇魂! 第一百六十三章 青龙不可告人的秘密 长留上前走到青龙玄君的尸身旁,念了一段往生咒之后俯身仔细查验了一遍伤口,只见那断口十分整齐,一看便知杀手是个手段利落心思阴沉之人,并且所用兵刃也非普通刀剑。 龙鳞坚硬无比,竟能一刀斩下,削铁如泥可见那凶手所用兵刃的锋利程度和狠辣的手段!长留沉吟道:“可否有劳沧澜族长将当日龙宫所有的守卫侍从全都召唤到此,我有些话想问一问他们!” 沧澜点头,对身旁的一个鲛人吩咐了两句,那小鲛人点头称是,转身一甩尾巴朝外游去,不一忽儿两队虾兵蟹将和十几个鲛人便鱼贯而行的从外面游了进来! 白泽和幽凰连忙在人群中搜寻那日那个嫣红鱼尾的鲛人,然而却未曾在人群中发现她!“不对……这里面有没昨夜的那只鲛人!” 幽凰看着眼前一个个胆小谨慎的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的鲛人蹙眉道,白泽冷哼一声,岂止没有那个鲛人,这些鲛人也全都不是昨夜的鲛人,他们每一个都魂魄齐全!” 幽凰冷冷看着一旁一直温文尔雅的沧澜,低头对白泽道:“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个沧澜搞的鬼?” 白泽神色不定的说:“这样看来他的确嫌疑最大,但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先看看再说,静观其变!” 冥宏走到长留身旁低声问:“长留仙君,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长留指了指青龙玄君的尸首说:“这样的一刀毙命,绝对不是一般的兵刃,我们可以先从这里下手,只要找到了兵刃,便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冥宏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虾兵蟹将和鲛人侍从问道:“昨夜你们最后一次见到龙王是什么时候?可有发现当时有什么异常的人和事儿?” 那些鲛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一个鲛人怯怯的回答道:“昨夜我么从海底采了夜明珠回来后,龙王还好好的,后来将近子夜之时,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整个海底都在颤抖,十分的可怕。 龙王喊了虾兵蟹将进来命他们出去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便让我们各自回去休息了!若说什么奇怪的人和事,我们的确没有注意!” 那个小鲛人说完,前排的一个虾兵道:“龙王喜静,平时也不让我们在身边伺候!昨夜我们见海上变了天,便奉了龙王的旨意,前去海面查探消息! 等我们查探完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一只白色长着翅膀的怪物托着一只血红的凤凰,急急忙忙的从龙宫内飞了出来!等我们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龙王已经身首异处了!”那小鲛人说完后看了一眼同伴。 “哦……那在此期间整个龙宫中只有龙王一人在此吗?”长留仙者接着问道! “是……龙王一直都不喜欢我们在旁边伺候!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自己呆着!”一个鲛人点头答道! 长留沉吟道:“照你们的话来看,你们也只是看到一只白色有翅膀的怪物和一只火凤凰从龙宫出去,没有亲眼见到是他们杀掉的龙王了!那你们当时在他们的身上有看到什么样的神兵吗?” 一帮人没想到长留会这样说,不由得面面相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们还是坚定的认为就是他们对龙王行凶的。纷纷摇头道:“是,的确并非亲眼所见,但是他们鬼鬼祟祟的趁乱闯入龙宫绝对有很大的嫌疑!” 长留点头,既不肯定也不否认,“话虽如此,但是杀人首先要有动机,他们从前从未在南荒出现过,为何会对青龙玄君下此毒手这让人十分费解! 再次青龙玄君的伤口没有任何灵力残存,说明并非是灵力所伤,而是十分锋利的神兵!但是据我所知在你们上万人围捕他们二人之时,二人似乎也并未使用任何兵刃……” “不……那只火凤凰手上有一件兵刃十分的厉害!”一个蟹将突然打断了长留的话说:“那是一件朔月形状的兵器,发出之时伴有铁石之音的铮铮之声,通体玄黑却又带着白光,甚至可以将巨浪劈开,威力十分强大!” “哦……竟然有如此神兵?”长留不由得蹙眉,“这是何等兵器,为何我闻所未闻?” 幽凰摸着怀中的月离,神色越发的冷凝,这帮人是铁了心的要将罪名栽赃在她的身上了!一旁的白泽也牙咬的咯吱响,“居然一再的称本尊神为怪物,昨夜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们如今已经在轮回路上了!” 圆脸的冥宏沉吟了半晌道:“听他们的描述,我倒是想起一件兵器来,只不过……” “是何兵器?”长留迫不及待的问,九天之上的仙君都知道长留一贯痴迷兵刃,对各种兵器都爱不释手! 冥宏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朝他笑了笑道:“此物名为月离,是当年真神一夕云诀用星辰打造,据说那月离可大可小,最小时如同巴掌大小,最大时可遮蔽日月! 第一百六十四章 鲛人之死 这里的二十多个鲛人的体内都只有这一缕喜魄,其余的三魂七魄都被青龙玄君吞噬了,所以青龙玄君昨夜魂飞魄散的一刹那,他们也都成了这幅模样! 你们看到的这二十几个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碧落海底的深渊之中还有上千具这样的尸首,都是被青龙玄君,吞噬了魂魄而死的鲛人! 两位仙使若是不信,可以随沧澜前去查看,那些累累的白骨已经将快将碧落海的深渊填满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长留似乎一时间难以接受,他捧着那一缕越来越透明的喜魄,难以置信的问! 冥宏走到那些鲛人的面前,缓缓蹲下,一个个的查探她们的神识,神色越来越凝重,果然如沧澜所说,她们的体内都只有一缕喜魄,因为其它三魂六魄的消散,这一缕喜魄难以支撑整个身体,所以全都濒临死亡了! “沧澜也不清楚究竟是何原因,只记得几百年前的某一天青龙玄君突然命人告知我,多送一些鲛人的随从到龙宫中。 我当时不疑有他,便在族中选了二十多个美丽能干,懂事机灵的女子过去,可过不了多久这些鲛人女子便会被发现在碧落海中某些荫蔽的角落里,死状凄惨可怖。 后来直到有一天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整个碧落海中人心惶惶!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到龙宫来询问青龙玄君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料却被他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还将我从龙宫中赶了出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青龙神君曾经修炼魂引受到了反噬,不得不用无辜鲛人的魂魄来抵抗! 我知道此事后几次三番找他理论都毫无结果,最后只得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这几百年间死在他手中的鲛人不计其数! 然而鉴于他是天帝派来的龙王,我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毕竟这件事情说出去天帝也不会相信我们所说的话!” “魂引?”不光是冥宏与长留听到这两个字时无比震惊,幽凰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魂引居然是仙族的法术?”她看着白泽说! 白泽也十分不解,“这种提炼魂魄的法术,在上古之时被称为傀儡术,后来真神觉得此法太过残忍阴毒,便将此法封印,不得修炼,否则直接贬下凡间!所以此术几乎可以说是失传了!” 幽凰望着地上青龙玄君巨大的龙首神色越来越凝重,那他是怎么会修炼傀儡术的呢?而且魂引这样阴毒的仙族技艺,赫连凤然怎么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站在她纳闷之时,冥宏开口道:“青龙玄君是天帝最信任的人,否则天帝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碧落海龙王之位,交给他!他怎么会修炼魂引呢?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长留也一副想不通的样子,事情走到这一步居然越来越复杂,青龙玄君,居然会修炼上古禁术魂引,还在碧落海中如此残害鲛人! “那刚开始沧澜族长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与我二人?反而还为青龙玄君掩饰呢?”长留不禁疑问道! 沧澜苦笑道:“并非为了青龙玄君掩饰,而是担心若我一开始便将此事直接摊开,只怕二位会对鲛人一族更加生疑,毕竟若是此事揭露出来,鲛人杀害青龙玄君的动机就更大了! 但是二位也看到了,但凡能进到龙宫的鲛人都被抽离了三魂六魄,她们根本无法对青龙玄君下手!” 长留与冥宏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点头,的确,若是刚才一来到沧澜便将此事摊开来说,只怕他们二人只会在暗中开始搜集鲛人向青龙玄君复仇的证据了! 幽凰看着沧澜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地上躺着的二十多个鲛人,最后她对着白泽道:“这就对了,昨夜那个嫣红的鲛人根本不在这里面,由此可以断定,杀青龙玄君的,那个鲛人沧澜肯定认识,并且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那个鲛人在做掩护!替她开脱罪名!” 白泽看着沧澜目光阴沉,他转头看着幽凰狠狠的说:“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幽凰看着眼前的情形,冷笑一声朝着长留与冥宏努了努嘴道:“查明真相,抓住凶手,洗脱罪名!首先我们先从这个沧澜入手!我相信那个杀人凶手此时就在碧落海中注视着一切,我们要先找到她! 再将她带到这两个仙使面前,将一切都解释清楚!然后再不踏入这碧落海半步!” 人就是这样,当初觉得越美丽的东西一旦失望便越发觉得面目可憎! 冥宏与长留二人看了看沧澜道:“既然如此,沧澜族长还是先将这些鲛人安葬了吧!我们二人也到梧桐岛上去查探查探,毕竟此事还牵涉到凤族,若是能找到那只火凤凰的踪迹,也许事情的谜团会迎刃而解!” 第一百六十五章 真凶现形 长阙目不斜视的一步一步走下殿前的八十一层台阶,雪白的长袍拂过层层的青石阶梯,没有人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 这将近千年的漫长岁月中,他不止一次的曾想过今日,自由的一日!他名正言顺的走出占星台,再不回首! 如今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一切却不如想象的那么激动!他感受到迎面而来带着花香的清风拂过面颊,初夏的阳光带着一点点灼热的温度照在他的手上,一切都这么真实! 原来这就是自由!行至占星台下,长阙停住脚步,任风吹起他漆黑的长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半晌微微笑道:“终于自由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勤政殿而去,如今只需要再做最后一件事,他便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碧落海底,幽凰与白泽看着沧澜他们将那二十多具鲛人的身体缓缓沉入更深的深渊之中,鲛人们在深渊处手牵着手唱起挽歌! “爱兮……恨兮……皆如烟云……” “魂兮……归兮……彼岸之端……” “葬吾与高山之巅,与长风为伴……” “葬余与深海之渊,永世长眠……” 鲛人的声音本就优美,此刻在这样的深海之中,更让人心有戚戚!幽凰看着那些鲛人不再美丽的躯壳缓缓沉入深渊之中也不由得心生怜悯! 也许在这场无休无止的战争里,她们早就丢失了原本美丽善良的天性,被仇恨蒙蔽着,只剩下麻木的复仇和抗争! 仪式完结后,那些鲛人十指相扣缓缓拱手!白色的喜魂魄,犹如白色的萤火,从深渊内一点点升起,又缓缓熄灭,归于虚无! 一直凝望着深渊的沧澜冷声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一个鲛人士兵上前担忧道:“族长,如今碧落海已经不复往日的宁静了,凶手至今未曾缉拿归案,您一个在此,恐怕不安全……属下……” 不等他说完,沧澜不耐烦的打断他道:“我身为族长难道连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吗?让你们退下便退下!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沧澜一向待人温和,极少发怒,见他如此,那些鲛人都识相的后退了几步,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此次龙王之死,只怕天帝不肯善罢甘休,族长也十分震怒吧! 看着那些鲛人面色愁苦小声议论着离开的身影,幽凰与白泽相视一笑,屏退了众人,这沧澜怕是去会一会那杀害龙王的真正凶手了! 然而沧澜却背对着他们一动未动的凝视着漆黑的深渊,半晌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把湛蓝的长剑,朝着深渊狠狠的甩了下去,对着无边的黑暗声音冰冷的怒吼道:“溟火,这下你满意了!” 他话音刚落,深渊中一道嫣红的身影一跃而起,雪白的手臂伸手将那把湛蓝的长剑稳稳的握住,海藻般柔软而湛蓝的长发漂浮在海水中,一张艳丽无双的脸庞上带着冷眼勾魂的笑意! 她优雅的摆动着鱼尾围着沧澜缓缓打转,朱唇轻启媚声娇笑道:“怎么还生气了?青龙那个老东西终于死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幽凰看着那道嫣红的身影,目光冰冷,就是她,那天在龙宫里对着她冷笑的那个鲛人,她就算化成灰幽凰都认得她! 只是这样的一张脸,为什么让她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沧澜的脸色依旧阴沉,“青龙是死了,那些在他体内成千上万的鲛人的灵魂也一道灰飞烟灭了,你为什么要斩下他的龙首?你明知道这深渊之内的每一个鲛人都在等着他们被撕裂的灵魂的回归!你这样做等于是将他们全都害死了!” 溟火突然停下来,一双手缓缓的攀附上沧澜的双肩,在他耳边浅笑低语道:“若非如此,族人们怎么会认识到青龙玄君的可恨,日后又怎么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与天庭抗衡? 这上万年的时间,岁月早已将当年的血海深仇消磨的差不多了!他们需要一些新的刺激才能激起内心对仙族的仇恨和怒火!沧澜……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她说着朱红的唇轻轻地吻住沧澜的唇!不料却被沧澜一把推开!“溟火,你这样利用自己族人的生命挑起他们的仇恨,与青龙和天帝又有什么分别?” 溟火不防备,被她推开了一步远,一双湛蓝的眼突然冷了下来,盯着沧澜道指着深渊之下密密麻麻的鲛人尸体厉声喝道:“这么多年,若不是你如此的优柔寡断,她们也不会被青龙折磨至此!这一切都是你的懦弱无能造成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底是谁?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我姐姐的气息!你把她怎么了?”溟火感受着幽凰身上碧波的气息愤怒的怒吼道! 幽凰冷冷一笑,“她死了?死在云荒禁地之中,不过她的凝碧珠却是个好东西!”她说着缓缓张开嘴一颗碧蓝色的珠子在她舌尖散发着淡蓝的光! “啊……你这个贱人,不可能,碧波她那么强大,你不可能伤的了她!你在说谎,你说谎!”溟火突然情绪失控一般指着幽凰大声的咒骂! 一旁的沧澜伸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拦住要往幽凰飞扑的她免得她再被月离所伤,大声对她说:“溟火……溟火……你冷静一点,不要上了她的当……” 溟火喘着粗气双手紧紧的抓住沧澜的双臂,眼中有泪光闪烁,她看着沧澜急切的说:“沧澜,碧波不会死的,她那么厉害,不可能死在这个小贱人的手里的!对吧?她一定是在骗我!” 沧澜看着一贯高贵冷艳,沉着的甚至冷血的溟火如此脆弱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痛,他多想给她肯定的回答,可是那颗凝碧珠的确是碧波的没错,那上面的气息他能感觉的到! 沧澜将溟火抱进怀中,湛蓝的双眼盯着幽凰冷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怎么样?” 幽凰耸了耸肩,“我是谁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至于我想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青龙不是我杀的,我自然不背这个黑锅,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 沧澜咬牙道:“溟火将罪名栽赃给你是她不对,可是你也看到了青龙的所作所为,他该死!” “他做过什么!该不该死,那是你们自己的恩怨,与我无关!”幽凰冷冷道! 溟火突然挣脱沧澜的怀抱,朝着幽凰怒吼道:“与你无关?这是你杀了我姐姐的报应!你万死难辞其咎,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幽凰挑眉,“杀我?灭口吗?看来碧波的死还真为你的厚颜无耻和栽赃陷害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只可惜你寻仇找错了人!冤大头更找错了人! 碧波的凝碧珠很好用,但是人却不是我杀的!她当年别有用心的嫁入青丘,又不择手段的夺人所爱,害的青丘族长与他的爱人天人永隔,更是害苦了一个年幼无辜的孩子!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那孩子长大后为母报仇,将她杀了,我不过是在旁边顺手帮了个忙,便收到了这份谢礼而已! 而你,更是心思歹毒,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不惜杀害了上千条族人的性命,还口口声声说是为民除害! 的确,青龙炼化生灵罪该万死,但你杀他的动机却不过是利欲熏心,想要掌控整个鲛人一族,好实现你称霸四海,甚至取代天帝的野心! 若你不将我牵扯进来,我也许可以对此视而不见,我们之间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但你却不自量力,妄图将罪名栽赃给我!可惜我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冤枉!溟火,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有眼无珠,自寻死路!” 溟火听她这么说哪里肯罢休,她突然张开双手,只见原本平静的海底,突然生出两道巨大的漩涡,漆黑的海水被漩涡裹挟着,朝着幽凰夹击而来! 幽凰冷笑一声,抬手一劈赤金的灵光陡涨光芒万丈,将那两道巨大的水柱生生劈开!哗的一声两道水柱如同巨浪倾泻而下! 沧澜的脸色瞬间煞白,眼前的这个少女居然是赤金的仙灵,再看看一直环绕在自己身旁,禁锢着他和溟火的上古神兵月离,沧澜不禁在心里反复的猜测,她到底是谁? 溟火见自己用尽毕生的灵力操纵的水灵,居然被她轻轻一掌便轻松斩断,也不由得神色大惊,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女到底是谁?自己这一次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 一株高大的珊瑚树后,白泽对着身旁目瞪口呆的冥宏和长留二人说:“事情的真相你们都看到了,此事与我门无关,都是那个叫溟火的鲛人一手操纵的!” 二人听罢连连点头,诚惶诚恐的低头回答:“是,小仙明白,多谢白泽神尊!” 白泽朝一旁努了努嘴道:“知道了还不快去缉拿真凶!” 二人垂首:“小仙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白泽看着正要离开的两人,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口说:“等等……回来回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喊吧,尽管大声喊吧 轩辕玦看着他挑眉冷冷道:“你居然还有脸提我的母妃,你也配!这么多年午夜梦回之时你可有一丝愧疚之意?栖霞殿彻夜明亮的夜明珠可曾照得透你内心的阴暗?” “你给朕闭嘴,轩辕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别以为你害死了朕最看重的两个儿子,朕就会把这大洛江山传位给你。 朕告诉你,就算大洛江山后继无人,朕也不会让你的狼子野心得逞!这辈子你都休想登上帝位!”洛宸帝说着陡然站了起来,指着轩辕玦对那些死士大声喊道:“给我杀……” 他话音刚落,几十个死士手持各色兵器朝着轩辕玦一拥而上!轩辕玦劈手夺过最近的一个死士手中的长剑,手起刀落,鲜血喷涌而出,最先冲上来的几个人来不及惨叫便应声倒地身亡! 后面的人却突然放下停下进攻,各人催动灵力,赤橙黄绿蓝各色的灵光朝着轩辕玦攻击!轩辕玦广袖一挥堪堪躲过他们的第一波攻击! 洛宸帝居然召集了金木水火土五系灵根的各类术士来对付自己!果真是为了置他于死地煞费了苦心!轩辕玦祭出龙渊,只见湛蓝的灵光一闪,一声清湛的龙吟,响彻整个皇宫! 永寿宫内的太后坐在长榻上,心头一紧,她面色凝重的遥望着勤政殿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就连三十年前的那一场宫乱中她都未曾为此心惊! 这一次明明国师长阙与赫连凤然都在,而且是对付一个独身进宫的轩辕玦,她却没由来的心头没底! 勤政殿内,轩辕玦面色森寒,他长剑一挥,蓝光裹挟着龙吟所到之处,一片哀嚎!那些各色的灵光从四面八方朝他袭来,只见他玄黑的衣袂翻飞,一柄长剑舞得在空中组成一排排的剑阵! 剑阵正中他漆黑的长发飞舞,玄黑的衣袍鼓胀着如同一双漆黑的翅膀,森冷的眼犹如寒冰,杀气四起间血肉横飞,整个大殿中如同一座修罗场! 眼看着那些死士在他手中居然讨不到半点便宜,洛宸帝有些焦急的看着一旁的赫连凤然道:“没想到这个逆子的修为功力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这些千挑万选的死士居然连靠近他都难!这可如何是好?” 赫连凤然冷冷的观望着殿中的缠斗,笑得十分狡猾的说:“这些死士本来就是用来消耗他的灵力的!并没有寄希望于他们杀掉轩辕玦!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等到他的灵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本王再出手,才能保证一击即中!” 说完他看着一旁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高深莫测的长阙道:“国师觉得如何?”没想到洛宸帝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他本想着今日将轩辕玦与洛宸帝一并解决的! 如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大洛最神秘的人物,自己对他的实力完全的不清楚,不知道加上这个长阙,到底变数会有多大! 长阙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殿中的打斗!轩辕玦不能消耗太多的灵力否则灵力不够之时,压制不了他身上的龙息,到时候龙息暴走,镇魂便会反噬! 赫连凤然对于这个应该不清楚,但是他又是如何知道要消耗轩辕玦的灵力的呢?还是仅仅只是忌惮轩辕玦的灵力呢? 赫连凤然见长阙一副对他视而不见的模样,也不以为意的朝洛宸帝摊了摊手说:“国师大人还真是高冷啊!” 洛宸帝看着越来越多的死士倒下去,而轩辕玦却越战越勇,不由得心急如焚,他一把拉住赫连凤然说:“王爷此刻还不出手,更待何时呢?” 赫连凤然看着轩辕玦偶尔出剑之时略显稍微不畅的气息,才缓缓的点头道:“皇上莫急,凤然自然清楚该何时出手!” 赫连凤然边说边冷冷的打量了一眼长阙,他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即便是有修为在身也应该不会厉害到哪去!不如自己先试探试探一下他,再决定等下自己要如何出手对付他! 他想着,手中的黄色的灵光一闪,尘沙飞扬,对着轩辕玦的后背偷袭而去。 轩辕玦原本便是水系灵根,只见他一道剑光将眼前的两个死士解决,一侧身,将一股淡蓝色的灵力祭出,巨大的水柱朝着赫连凤然直击而去! 风沙遇到水柱瞬间被击中,散落而下,然而赫连凤然却故意一躲伺机躲到了洛宸帝的身旁,眼看着那水柱便要浇到洛宸帝的身上! 只见站在一旁的长阙伸手一击将龙椅挪开了三尺,赫连凤然怎么也想不到,长阙居然会突然移走洛宸帝的龙椅!那水柱啪的一声打在了刚躲在龙椅后的赫连凤然身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原来你们早就是一伙的 轩辕玦负手冷笑着看着墙上的赫连凤然缓缓开口对洛宸帝说:“我亲爱的父皇,你快看,这样的场景是不是觉得十分的残忍?又让人觉得十分的恶心?” 洛宸帝强忍着胃里翻涌的不适,冲着轩辕玦大吼:“你就是个魔鬼,你根本不是朕的儿子!” 轩辕玦仰天长啸:“这样就是魔鬼了,你可知道三年前,若不是遇到医仙谷的老谷主,我便跟现在的赫连凤然没什么两样! 我会跟他一样承受不了灵魂生生撕裂的痛苦,将自己撕扯的皮开肉绽,如野兽一样的哀嚎,却无法了断!丧失了作为人的最后一点点最严!” “可你现在不好好的活着!”洛宸帝看着墙上又在撕扯自己胸膛的赫连凤然,几乎呕吐出声,他转头毫无任何负罪感的朝着轩辕玦吼道! 轩辕玦看着他就算虚张声势都掩饰不了的心虚和恐惧,慢慢悠悠的说:“是的,老天有眼,让我能够活下来,这三年我内心的仇恨,像一只在黑暗中张开獠牙的魔鬼,就等这一天将你撕碎!你怕不怕?” 他一双墨玉一般的眼幽若寒潭,死死的将洛宸帝锁住,看的洛宸帝遍体生寒:“轩辕玦,你吓唬不了朕,朕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你想要谋朝篡位那不可能! 你以为朕就没有留下后手吗?就算你今日杀了朕,你也休想继承朕的江山!” 洛宸帝事到如今一门心思依旧惦念的是他的权势他的宝座,轩辕玦不由得扶额冷笑,“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这一副无耻的嘴脸真让人觉得恶心? 还有你到死都一门心思心心念念的江山和权势,我若想要不过如探囊取物一般的轻而易举!你留在太后那里的那封诏书,你以为它真的有机会被拿出来宣读吗?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栽赃嫁祸,借刀杀人的老梗反反复复的用,你都不觉得腻,我都觉得老套了,一点都不意外!让我怎么把你当做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洛宸帝听罢心中大骇,轩辕玦居然连他让太后保管的密诏都清楚,那封密诏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难道他在自己的身边早就安插了眼线? 然而他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的冷静下来,一副事情好商量的样子说:“我知道你恨我当年杀了你的母妃,可那也是因为她背叛我在先!我是逼不得已才会大义灭亲的!” 轩辕玦见他又摆出这幅恬不知耻的嘴脸不由得觉得疲惫,他朝他摆了摆手道:“别那么多废话了,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渴望父爱,视你如英雄一般的小男孩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清楚,也不愿与你多做纠缠,不过既然你提到了当年的事情,我便让你死的明白!当年你的亲兄弟,我的皇叔,的确是被我母妃所救。 只不过他没有被养在盛家,而是养在了战家!他就是战家最小的儿子战云翳!只不过更让你想不到的是,南疆一战他并没有死,并且成了你御笔亲封的南诏王!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你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机关算尽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悲哀?” 洛宸帝一听,心脏狠狠的挑了一下,额头上青筋直跳:“你说什么?那个孽种他没有死?他还活着?这不可能?段慕云怎么可能是战云翳?这不可能!” 轩辕玦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你爱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至于其中的细节,我想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想通!” 他说着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墙上已经把自己撕扯的肠穿肚烂,哀嚎不已的赫连凤然,对一旁的长阙道:“国师大人,你有没有办法让他闭嘴一会儿,他实在是太吵了!” 长阙耸肩,一道白光咻然而至,封住了赫连凤然的嘴,果然整个大殿瞬间清净了下来!只见赫连凤然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洛宸帝不可思议的看着长阙又看了看轩辕玦,“原来你们早就是一伙儿的了!” 轩辕玦与长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你现在才看出来,会不会反应太迟钝了!” 洛宸帝突然上前抓起地上的一把长剑,指着轩辕玦恶狠狠的说:“我要杀了你!” 轩辕玦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我以为你要亮出什么大招儿,整了半天就是这个,我如果是你,现在就给自己一剑,免得自取其辱!”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皇登基 “老奴遵旨……这就去办!”张瑞安跪地叩首! 轩辕玦看着长阙道:“有劳国师大人再为朕坐镇勤政殿一会儿!父皇如今这幅模样,朕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永寿宫,向太皇太后知会一声儿,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长阙点了点头,“臣,遵旨……” 永寿宫中,太后一直不见有人回禀前朝的情况,终于按捺不住的起身,一旁的闻弦歌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太后的手臂,“外祖母您这是?” “本宫总觉心神不宁的,去勤政殿!”太后话音刚落只听到外面一声浑厚的钟声,紧着着又是一声,响彻整个琅琊城! 太后我这闻弦歌的手不禁用力抓紧,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声音颤巍巍的对闻弦歌说:“弦歌……一共……多少声?” 闻弦歌脸色煞白的说:“回禀外祖母,一共九声……” 太后听罢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一软朝地上滑去,闻弦歌眼疾手快,使劲将她揽住惊慌的叫道:“外祖母,外祖母……” 自古皇上成为九五至尊,只有新帝登基之时,宫内的梵钟才会鸣钟九下!这九声钟响是什么意思,太后再清楚不过! “快……快……”太后指着她寝殿床上的暗格道:“快去,将暗格中的遗诏拿出来!本宫绝地不能让这个乱臣贼子得逞!” “皇祖母是在找这个吗?”一身玄衣的轩辕玦手中拿着一个明黄色的圣旨冷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太后看到轩辕玦手中的圣旨,不由得神色大惊,“你……怎么会……”洛宸帝留给她的密诏怎么会在轩辕玦的手上?太后难以置信的看着轩辕玦。 轩辕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笑道:“父皇给我的传位诏书,不在我的手上该在哪里呢?” “传位诏书?你别痴心妄想了!”太后颤巍巍的起身,之这轩辕玦大骂:“你这个乱臣贼子,皇上分明留下遗诏要将你逐出轩辕氏,五马分尸!你这是假传圣旨!” 轩辕玦挑眉,“皇祖母,朕想,你是老糊涂了,这圣旨上可是父皇御笔朱批的传位诏书,假传圣旨的怕是你吧!”他说完将手上的圣旨缓缓打开丢给太后! 明黄的圣旨上,朱红大字赫然在目,“朕三子轩辕玦,天生聪敏,心怀天下,有帝王之才,若朕有不测,传位于三子轩辕玦,钦此!” 太后看着圣旨上的字,伸手便撕,“你这是假的,你这是假的!”她边撕边大喊道:“你伪造圣旨,罪该万死!” 轩辕玦看着她疯颠的样子,轻笑道:“皇祖母您年事已高,有件事朕本不打算告诉你的,可看你如今这副模样,朕实在是不忍心再隐瞒与你! 父皇他中了赫连凤然下的毒,如今全身瘫痪,正在太医院急救!临瘫痪前,亲口将皇位传位与朕,在场的国师长阙与大内总管张瑞安都看的一清二楚!这纸诏书其实有没有都没什么大的影响! 如今文武百官已经在勤政殿外候旨议事了,您也不再是太后而是皇太后了,从今往后便不用再操劳国事,在这永寿宫安心颐养天年吧!” “什么?中毒全身瘫痪?你……一定是你……是你下的毒!”太后听完挣脱闻弦歌的搀扶,朝着轩辕玦扑去,大吼着“本宫就算死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轩辕玦看着飞扑而来的皇太后淡淡的侧身一闪,原本太后听闻洛宸帝中毒的事情,一腔怒火,本就用尽了全身力气朝轩辕玦撞去!如今他这样一躲,她收不住身形,在闻弦歌的尖叫声中,一头撞在一侧的廊柱上! 瞬间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外祖母……外祖母……”闻弦歌冲上前去,抱住太后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已经气息微弱,进气少出气多了! 她看着大殿中负手而立神色冰冷的轩辕玦,哭着大喊:“是你……是你杀了外祖母,你这个杀人凶手!” 轩辕玦摇了摇头说了句:“漠北刺客血洗永寿宫,朕赶到时为时已晚,太后拼死守住传位诏书,连同和硕公主皆被漠北刺客所杀!” 说完他捡起地上被太后撕成两半的圣旨拂袖而去!闻弦歌惊恐的睁大双眼,看着凭空突然出现的十几个黑衣人! 第一百七十章 尘埃落定 的确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她所执着的也不过是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所杀的人也都是罪有应得!并且她身上原本的戾气也渐渐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对她不利,我今天之所以提起这件事也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等到螣蛇的事情一解决,真神觉醒之后,我便会随着真神重返三十二天去了,这下界之事我也不会再过问,你不必放在心上!” 幽凰策马狂奔,一路赶到皇宫,看到文武百官也都纷纷往宫里赶,一进宫门便有内宫侍卫带着直奔勤政殿! 远远的还未到,便看到勤政殿前聚集了不少人!一个个的望着大殿正中面如土色。有些文官甚至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幽凰疑惑的朝前走去,刚走两步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幽凰不由得心头一紧刚要上前却听到耳边传来长阙的声音! “他无事……你还是别过来的好!” 幽凰抬头看到大殿的台阶上一身白衣负手而立的轩辕玦,一双眼远远看着她摇头!幽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站在文武百官之中听着众人小声议论! “漠北赫连凤然居然如此嚣张,眼看着轩辕渊锒铛入狱,求娶战元帅又不成,居然公然行刺皇上!还好三皇子与国师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看看这大殿内的尸首,可见北狄人有多么的凶残!” “是啊!是啊!他们不但派来这么多的刺客,还对皇上下毒,据说那毒十分阴毒,太医院如今都束手无策啊! “大殿正中钉着的据说就是赫连凤然,他欲对皇上使用魂引,被国师大人给挡了回去,结果自食其果!那魂引是何等歹毒的咒术,看看他如今这幅模样便可知一二了!可见其心何等歹毒,和亲只是幌子而已!” “此事既然已经如此,我等还是好好商议商议新皇登基之事吧!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赫连凤然公然行刺我大洛皇帝,大洛与漠北势必一战。” 幽凰正听着突然程之沛上前拱手道:“大洛与漠北之战,战元帅作为镇国大元帅如何看呢?” 幽凰抬头发现原本周围议论纷纷的大臣突然都静下来一脸期待的望着她!幽凰淡淡的拱手道:“如今宫中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幽凰也是刚刚听闻消息,匆匆赶来。 漠北公然行刺我大洛皇上,其心可诛!于情于理都不能饶恕!然而如今国事动荡,新皇尚未登基,至于如何处理大洛与漠北之事,本帅以为我等还是等新皇登基之后看看新皇的意思吧!” 话音刚落,便等到太监的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众人听罢纷纷跪地,幽凰也跟众人一般跪在地上,突然一双如玉一般修长的手伸到她的面前!幽凰抬头恰恰对上那一双漆黑含笑的眼! 整个大殿外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幽凰一时不知所措,这个轩辕玦这是要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的!她朝他摇了摇头,却不料被他一把拉住手腕从地上拽了起来! “到我身边来!”他声音低沉,一双眼里似乎根本看不到这满地跪着的文武百官,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幽凰无奈,只能任由她拉着她的手踩着勤政殿前的阶梯,一步一步朝大殿之上走去! 长阙一身白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临风而立,看着这一对携手而来的璧人,心中五味杂陈! 轩辕玦牵着她走到台阶之上,缓缓转身,台下百官齐声唱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曾对你许诺,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如今这大洛上下再也没有人能辱没你半分!”轩辕玦一身玄衣,俯瞰着整个琅琊城,声音低沉! 幽凰抬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活了两世,第一次有人为了他不惜与全天下为敌!幽凰看着他主持朝政,听着文武百官商议登基大典的规制,礼仪。 一只手被他握在掌心里,反复温柔的摩挲,看着他沉静淡漠的模样,似乎身后这一切的血雨腥风都不值一晒!幽凰只觉得胸膛里曾经那颗百炼成钢的心,如今也被他磨成了绕指柔! 由于太后驾崩,先发国丧!所以登基大典定在三日之后! 礼部原本是轩辕渊的的旧部,前几日轩辕渊因孙仲言一案,被押进天牢即刻问斩之后,礼部如今是人人自危! 再加上如今漠北赫连凤然公然行刺,致使皇上身中剧毒生死未卜,太后连同整个永寿宫的人都遇刺身亡。这漠北与大洛的战争一触即发! 且赫连凤华以及不少的漠北使臣还在驿馆之中,接下来究竟如何处置真是令人十分的头疼,只见吏部尚书上前叩首启奏。 第一百七十一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轩辕玦望着华灯初上一片灯海的后宫道:“传朕的旨意,后宫各嫔妃,为太后守孝之后,便可各自领些赏银离宫去了!” 张瑞安一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轩辕玦道:“这……皇上,这恐怕不合规矩吧!自古先皇驾崩或退位后,先皇登基都是将先皇的各妃嫔,按照位份分封各宫。 她们之中不少人都是出身朝中各大世家,若是将他们如此遣散了的话,别说她们不愿意,只怕朝中的大臣们也会有异议啊!” 张瑞安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这后宫里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弱于前朝,这些妃嫔但凡有位份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她们在这后宫之内勾心斗角,苦心经营,养尊处优的惯了! 如今要将他们一个个的都遣散出宫,只怕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啊! 轩辕玦冷笑:“朕一生最痛恨的便是这后宫里阴损毒辣的妇人,不杀她们已经算是仁慈,若是有哪个胆敢闹事,朕不介意用鲜血清洗这后宫里的肮脏!” 张瑞安听罢慌忙叩首,“皇上放心,老奴这就派人去办!”这一刻他才终于体会到洛宸帝生前所说的那番话。 眼前的这位新帝,他从来争夺的不是权势,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他在向杀了他母妃的整个后宫复仇! 向断送了盛家一门的整个皇族复仇,向杀死了曾经年少而炙热的少年轩辕玦的权力和漠北复仇!所以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 轩辕玦点了点头,“哪些人可以离开,哪些人不能离开,我想张总管你应该心里十分清楚吧!” “老奴清楚,请皇上放心!”张瑞安叩首回答道! “去吧……”轩辕玦说完御风而起,俯视这张瑞安道:“今后朕都住在栖霞殿!有事直接到栖霞殿禀报即可!” “是,老奴记住了!”张瑞安看着那一抹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半晌才缓缓起身!朝后宫走去! 夜色静谧,连月光都躲在了乌云背后,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轩辕玦推开栖霞殿的大门,走到盛芷岚的遗像前,点了三炷香! 看着画像上依旧笑的温柔祥和的女子低声道:“母妃,我如今变成这样你会不会怪我?我没有杀他却让他剩下的一生都活的屈辱而痛苦! 让他余生用苦难为你也为整个盛家无辜死去的人赎罪,你是否觉得我太过残忍?其实我根本抑制不住内心疯狂的杀戮。我想要毁了这里的一切! 可是我却眷恋幽凰所给的温暖,母妃,我想要和她平平淡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头偕老下去!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我有没有那样的幸运!” 正说着他感觉到背后一阵灼烧的滚烫,龙息最近发作的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轩辕玦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玉的葫芦,仰头将其中的龙血一饮而尽! 原本苍白的唇色上染了一层嫣红,妖异的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 刚进门的青卓正巧撞上这一幕,他神色一震快步上前担心的问:“殿下,不……皇上,难道龙息又发作了?” 轩辕玦点了点头道:“白天消耗的灵力有些多了,没什么大碍!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青卓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问什么,点了点头道:“一切都按照皇上的吩咐,没什么大的意外,整个禁卫军都已经掌控在我们的手中,军中因为有战家军坐镇暂时没有什么异动! 南诏那边听说琅琊城中宫变,有一小部分的段家旧部蠢蠢欲动,但也因为段慕云在琅琊城中而有所忌惮所以也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曲老先生已经做好了镇压的准备,白虎关的司徒将军也是严阵以待,绝对不让他们有机会进入琅琊城! 漠北容后已经接到赫连凤华的密函,已经将赫连凤然的秘密公布于天下!如今整个漠北已经动荡不安,李庭懋将军所帅的八万大军随时可以挥军北上! 京城之中绾绾姑娘那里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整个大洛的的钱财流通南宫楚也一直严密监视,若有异动随时会来禀报!请皇上放心!” “盛家呢?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轩辕玦看着青卓的双眼不经意的问! 青卓一愣,连忙回禀道:“盛家如今的族长听到这个消息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祭祖仪式,其他的一切照常,并未有什么异常!” 第一百七十二章 轩辕玦要逼婚 白泽被这副模样雷的打了个哆嗦,一副对她避之不及的模样道:“你……你这是干嘛!这……这根本不适合你,太让人恶心了!” “那是你审美有问题!”正说着轩辕玦从门外走了进来,伸手在白泽的头上狠狠的弹了一下,然后将幽凰顺手揽在怀里!一双眼满含笑意的望着她! 白泽被轩辕玦弹的尾巴都翘起来,张牙舞爪的对着轩辕玦大喊:“你……你居然敢弹本神尊的脑袋,你……你这是大不敬!” 幽凰被轩辕玦专注的眼神看的脸上一烫,有些不自然的挣脱他的臂膀,却不料被他揽得更紧!她不由得蹙眉抬头看他。 却只见他眉眼慵懒的挑了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对白泽道:“弹你怎么了?下次再让我碰见你说我的皇后,我不但要弹你,还要把你关起来,饿你个三天三夜!” “皇……皇后……”白泽指着幽凰一脸难以置信的问! 轩辕玦此话一出,不光是白泽,就连幽凰和长阙也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正抬脚进门的杜月颜和战云翳也是睁大眼睛看着战幽凰,似乎在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幽凰看着这满屋子的人不由得头大,她挣脱轩辕玦的臂膀,冲着杜月颜和战云翳连连摆手,一副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的样子。 有些羞赧又有些无奈的说:“我……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她刚说完,屋子里除了轩辕玦剩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一致将目光看向轩辕玦。 “你我同甘共苦,同生共死,而且也早已同床共枕……”轩辕玦话还没说完,便被幽凰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同床共枕?”战云翳脸色不善的盯着战幽凰提高声音问! 幽凰便捂着轩辕玦的嘴边摇头,对着房内目瞪口呆的杜月颜他们解释道:“你们别听他瞎说!” 不料轩辕玦却反手将她拉进怀中,一脸受伤的模样看着她说:“我哪里有胡说,而且你也曾三番四次的在众人面前表明对我的心意,还曾在殿前想我求亲! 以至于整个大洛都以为我早就是你的人了,难道你现在是打算始乱终弃吗?” 幽凰看着他一副无赖的模样不由得长叹一声,她怎么忘了,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个正常人,那些所谓的脸面,对他而言从来都是身外之物!他如今就是赖定了自己。 “你……”幽凰想要反驳,可是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道!好像她才是那个占了便宜还不打算认账的家伙!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我难道说错了吗?这些事情长阙都可以作证啊!”轩辕玦指了指一旁的长阙道:“对吧,国师大人!” 长阙知道他这是有意向自己炫耀和示威,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默不作声! 杜月颜看着幽凰问:“凰儿,皇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战幽凰一脸的无奈,柔声撒娇道:“娘……亲……我……”话还没说完只见轩辕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幽凰问道, “我知道了,你这是在介意我没有正式向你提亲对吗?”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明黄的锦缎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放在幽凰的手中! 郑重地说:“之前你曾说过,十里红妆下聘都娶不走你!让我别再痴心妄想。如今我以大洛江山为聘,郑重的向你求亲!幽凰你可愿意做我轩辕玦的皇后! 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离分?” 幽凰托着手上沉甸甸的东西,不想也知道是什么了。这个疯子他居然将穿过玉玺拿来当聘礼,他真的是疯了! 房内的其他人也都被他的举动被吓到了,这个轩辕玦居然说以大洛江山为聘!普天下之,从古至今,有哪个皇帝能够这样,不爱江山爱美人! “我……”幽凰只觉的心口闷闷的,半晌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轩辕玦握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后宫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已经将整个后宫都遣散了,我以我死去的母妃起誓,这一生一世都不会纳妾,心中眼里都只有你一人! 幽凰,你可愿意将心赋予我轩辕玦一人,从此与我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第一百七十三章 遣散后宫 不料怀里的男人却抱着她一个翻身躺在了床上,还细心的为两人盖好了被子!他一点都不想回去,只想能够抱着她安安稳稳的睡个觉! “那个地方又大又冷,而且死了那么多人,有什么好的,我才不要回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他说着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还不忘在她唇上吃了豆腐! 幽凰被他一副无赖的模样闹得有些无奈,正要伸手推他,却听到他在她的头顶闷闷的说:“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她一瞬间没了脾气,呆呆的任由他抱着,听着头顶渐渐均匀平稳的呼吸,和耳边胸膛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半晌叹了口气,靠在他的怀中闭上双眼安心的睡去。 她曾以为他们会这样相携一生,幸福下去! 夜色下笼罩下的琅琊城,一片沉寂!今夜却有很多人不像他们一样能够睡得踏实!整个后宫内,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的令人听得毛骨悚然! “居然要将咱们都赶出宫去,我们好歹也算是他的母妃,这皇上还没死呢!就翻脸不认人了!简直岂有此理!”程贵妃坐在太妃椅上狠狠的槌着桌子说! 她在程家是个庶女,没有什么至亲的人,当年能入宫都是耍了一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桃僵李代的顶替了程沛云才被皇上宠幸了! 后来跟程家再无来往,如今将她赶出宫去,程家的人能给她好日子过才怪!想起后来因为自己程沛云只能远嫁他乡,听说后来没过两年便抑郁而终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出宫,留在宫里她才能保命!所以她今日召集了后宫的一干嫔妃想要大闹一场! 不料一贯胆小的常美人小声道:“程贵妃,妹妹劝你还是别说了,万一被人听了去,只怕要招来杀身之祸啊!听说新帝最痛恨后宫的尔虞我诈,所以才要肃清后宫将我等遣散了的! 其实离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皇上如今被北狄人害的生死不明,咱们从前争宠,如今也没什么可争的了,不如趁着年轻寻个活路去了,难不成要在这高墙内枯守终老吗? 常美人进宫才刚一年,年方十七生的娥眉细腰的,典型的江南女子!刚入宫的时候深得洛宸帝的宠幸,宠冠后宫。后来被萧贵妃等人暗中使了一些绊子犯了洛宸帝的忌讳,便再也没有被宠幸过! 她一直都胆小怕事,谨小慎微,位份也不高,向来是后宫里众人的出气包,程贵妃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敢出来说这番话!不由的恼羞成怒。 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皇上才刚出事儿一日,你就耐不住寂寞想要另谋高枝儿了!什么趁着年轻寻个活路,说白了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年纪小,好出去了再嫁! 烈女不侍二夫的道理你懂不懂,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果真上不得台面,骨子里的风骚狐媚,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这样的话说出来居然半点不脸红!” 常美人被程贵妃这一番话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其他的妃子也都知道其实常美人说的不错! 只是自从皇后,萧淑妃等人陆陆续续的出了事儿之后,这后宫里面就程贵妃位份最高,大家碍于情面也都不好说什么。 再说她们之中有些人想走,有些人想留,心思各异,都在观望!如今新皇登基,宫里皇上中毒,太后惨死,人心惶惶,各种传闻更是谣言四起,谁都不敢造次! 见两人这样撕逼也都一副喜闻乐见,幸灾乐祸的心态,只当看戏,谁都不愿上前多言两句! 常美人本就脸皮薄,被程贵妃这一通夹枪带棒的骂,再加上周围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肯站出来劝慰两句的,不由得红了眼眶,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掉眼泪! 程贵妃一看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更加来气,当年这个狐媚子就是靠着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让老皇帝对她另眼相待的,真是越看越来气! “哭……哭什么哭……本宫就见不得你这副矫情样子!”说完她又看着一旁的众人道:“还有你们,本宫今日早你们过来可不是免费看戏的。是走是留你们倒是给句痛快话!等明日早朝之后,咱们就去找皇上去讨个说法! 第一百七十四章 妖后缨姬的阴谋 那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人了,仅仅是单纯一瞥,赫连凤华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撕裂的头皮露着白骨,还有部分吊挂在白发之上!一片片的碎肉带着扑鼻的血腥味儿! 暴突的眼珠,没有了皮肤的包裹,像被解剖的人体标本一般,裸露着鲜红的眼周肌!撕裂的脸颊洞开,牙齿和牙龈清晰可见!这样的场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轩辕玦,他真的做到了,这个在漠北被当做神一样供奉的男子,竟然被他就这样轻易的杀死了!赫连凤华看着房内两具尸体,面如死灰,委顿的跪倒在地半晌没有动静! 前不久她还野心勃勃的想要颠覆大洛,一举统治整个西荒大陆!然而短短半月时间,他们不但没能颠覆大洛,反而内斗起来,连死两人。 回头一想,在这件事情中受益最大的人反而是轩辕玦!他不但一举除掉了漠北赫连凤然这个最大的仇人!还将大洛朝中轩辕渊与洛宸帝置于死地!登上皇位! 这一环一环,环环相扣。有些人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轩辕玦真是一个强大到可怕的敌人!如今自己孤身一人身陷大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漠北! 一想到这里,赫连凤华的眼泪便无助的落了下来!突然一双桃红色的绣鞋出现在她眼前!赫连凤华以为是哪个胆大的丫鬟闯了进来, 她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冷声到:“大胆,本公主不是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吗?”说完却见对方半晌都不回应,她生气的想要站起来! 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站立,身体像被一道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按在了地上,她甚至无法抬头去看来人的脸! 赫连凤华又惊又怕,难道是轩辕玦派来的杀手?她不由得厉声怒喝:“你到底是什么人?快点将本公主放开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本公主不怕你!” 半晌那双桃红的绣鞋又朝她走了两步,一道妖娆的女声在她头顶响起,“声音都在颤抖了还说不怕!还真是死鸭子嘴硬!”那女子一开口便让人觉得她一定很美,那种天生魅骨,万种风情的美。 赫连凤华曾经专门修习过媚术,她一听便知道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不由得心头一紧,“你到底是谁?想要怎么样?” 只听得那女子轻声浅笑,“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至于我想怎么样!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说完她走到一旁的长榻上坐下,一双腿交叠,桃红色的纱裙下光洁白腻的小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赫连凤华竟然觉得自己移不开双眼,这个女子早已媚骨天成,一举一动都能勾人心魄,她不由得暗自咬唇,企图令自己保持清醒! “你想要我怎么样?”赫连凤华咬牙说:“我如今身陷囹圄自身难保,根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女子一声娇笑,声音仿若出谷黄莺,让人闻之陶醉!“有没有利用价值可是我说了算!你觉得我会闲得无聊来找一个废人不成?” 说着她顿了一下,声音陡然变的冰冷无比,“若你真的没什么利用价值,那你如今就和你眼前的这两具尸体一样躺在这里了!” 赫连凤华只觉得整个房间内的温度都陡然下降至冰点一般,原本初夏稍带温热的天气她却如坠冰窟!自己甚至能看到口中呼出的白气。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女子缓缓靠近她,在她耳边吐气如兰的低声细语了一番。只见赫连凤华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一双瞳孔定格,灵魂出窍了一般,机械的点了点头。 声音也变得十分怪异,“一切听从主人的吩咐!” 只见一双染着桃红色蔻丹的雪白的手,缓缓的抚上赫连凤华的脸,细细摩挲着,“嘶嘶……”一声,血红的信子在她目光呆滞的脸上舔了一下。一道红光从她口中钻了进去! 赫连凤华原本呆滞的双眼缓缓闭上,她妖娆的扭动着自己似乎僵直的脖子,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半晌一双眼缓缓睁开,赤红的妖光一闪,嘴角扬起一个颠倒众生的媚笑,缓缓起身,袅袅婷婷的朝外走去! 门外的白若朝着赫连凤华跪地行礼道:“白若见过妖后!” 第一百七十五章 凤皇的秘密 梧桐岛上的凤阁之内,凤珂正在试图操纵凤皇的权杖,寻找那只差点将整个南荒闹得天翻地覆却最终又无声无息的火凤凰! 然而凤皇权杖却只有觉醒之后的凤凰才能操纵,她用尽了所有的凤凰之力都未能开启凤皇之杖。正当她要试最后一次时,突然阁中仙气涌动,一道金光乍现,天帝重光出现在她的身后! 凤珂惊诧的望着突然驾临的天帝,慌忙跪地请安:“凤珂拜见天帝,不知天帝突然驾临有何吩咐?” 重光朝她摆了摆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和她手中的凤皇权杖,半晌声音冰冷道:“凤珂,朕以为万年前我们便是盟友,在对付云翊一事上我们便展现出极好的配合默契,并且也都各取所需! 朕虽然知道人是会变得,却不料如今你居然有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的想要觊觎朕的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重光说完一道赤红的龙息带着灼热的煞气直逼凤珂的胸口,凤珂只觉得整个身体涌起一股被焚烧般的疼痛!胸口憋闷的无法喘息! 她捂着胸口张大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响。一张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眼神悲戚又恳切的看着重光无声的求饶! 重光冷哼一声,狠狠的收回龙息,凤珂闷哼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她伏在地上边喘息边一脸不解的问重光,“凤珂实在不理解天帝的意思?凤珂对天帝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不知道为何天帝会对凤珂有如此大的误会!” “误会?”重光一声冷笑,看着凤珂摇头道:“凤珂,朕原本还想给你个机会,可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就休怪朕无情了!” 说完他手中赤红的龙息如旋风一般凝聚而起,凤珂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大喊:“天帝饶命,天帝饶命!凤珂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还请天帝明示,也让凤珂死得明白啊!”她声音凄厉,神色悲痛欲绝!似乎不像作假!天帝心头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凤珂真的不知道凰图腾的下落! 重光掌中的龙息渐渐的平息下来,他眯着眼双眼威严无比的盯着凤珂,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朕问你,你可知道凰图腾的下落?” 凤珂见天帝这么问,连连摇头,“当年自从凤茉舍弃了凤凰真身,携凰图腾私逃后,我一直派人四处打探,可她实在太过狡猾,这么多年派出去那么多人,却始终未能够探查到她的行踪!” 重光一副不相信她的样子扬声道:“是吗?那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你试图启用凤皇权杖所为何事呢?” 凤珂连忙解释道,“那是因为,最近岛上一直传闻曾见过一只通体血红的火凤凰,您知道凤族自云翊当年……”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明说的样子,半晌又接着说,“凤皇一族的皇者一直未曾降世,而火凤凰便是凤凰一族的凤皇! 此事乃是凤族秘辛,只有几个人知道,凤珂这么多年只是代理凤皇执政,如今若是凤皇降世!我的地位便不保了! 所以我才想要强行启动凤皇权杖,感应凤皇的下落,但是却徒劳无功,没有凤皇体内凤凰血脉,根本无法启动权杖,也无法感应道凤族凤凰血脉的所在!” 凤珂本不欲被外人所知,但是眼下为了保命也只能和盘托出了! 火凤凰居然是凤族的凤皇?此事天帝也是第一次知晓,他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紧地锁住凤珂,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知道最终确认她所说的一切不像造假,一直阴沉的脸色才稍稍有了一些缓和,对着地上的凤珂说:“此事你应该早些告知朕! 毕竟凤皇降世这样的大事,不仅仅事关到你在凤凰一族的地位,还关系到六界的制衡。朕自然希望有一位知根知底的心腹来统治凤族。 毕竟这南荒之中碧落海内的鲛人还需要你为朕看顾,朕自然是要帮你的!” 凤珂一听这话,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才缓缓放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天帝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陛下,是凤珂考虑不周,今后必定对天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帝对她摆了摆手,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转身负手走到窗外,俯瞰着南荒一望无垠的碧落海。眼里的心思比外面黝黑的海面更加的阴沉。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说完金光一闪,一声龙吟,重光的身影消失在了凤皇阁内! 凤珂拱手:“恭送天帝!”说完她起身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空旷的大殿,原本恭敬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万年之前,凤皇云翊在世,一统南荒。她那时不过是凤族之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当年天帝重光之所以找到自己,大概看重的便是她在凤族之中的卑微,以及她内心里不甘平庸的野心吧!若非他的几次引荐,自己也不会与凤茉成为好友! 最终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才能当上长老,只是人的欲望是无限大的,你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有时午夜梦回之时,她也会梦到凤茉那双清澈的眼,以及她凤凰真身头顶美丽的五彩羽毛!还有她舍弃凤凰真身之时所发出的凄厉的凤鸣,和一双眸子中迸发出难以置信和了然后的凛冽恨意! 然而渐渐的,什么都抵不上这南荒最高点的凤皇阁内这种至高无上,发号施令,生杀予夺在握的感觉!万年光阴一刹而过,事到如今,谁都休想从她手中夺取她背叛了一切所得来的权势! 就算是凤皇也不能!凤珂走到窗前俯瞰着整个南荒,她要像个真正的凤皇一样,让整个南荒都对她俯首听命! 天边慢慢的泛起鱼肚白,栖梧桐苑内,幽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却正巧对上一双墨玉一般的漆黑双眼。轩辕玦单手撑着下巴,侧卧在她身边,温柔而宠溺的看着她! 见她醒来目光陡然浓烈而深沉起来,声音温润柔和:“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隐隐的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 幽凰见他如此不由得嘴角微扬,他硬挺的眉,含笑的眼,笔挺的鼻梁,还有第一眼看上去有些薄情的唇,自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却每一次都会被他惊艳! 一想到今后的每一天都有这样的美男叫早服务,幽凰便瞬间觉得心情大好!轻启朱唇道:“皇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说的就是你现在这幅色迷心窍不干正事的样子!” 她刚说完,便看到轩辕玦眼底泛起的笑意,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凰儿,你还没见过我真正色迷心窍的样子!” 话音刚落,柔软的唇便欺了上来,带着温柔的缱绻和诱惑的缠绵!密不透风的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清冷的梅香,他修长的手带着一点点凉扣着她的侧脸! 身子紧紧的贴着她的,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烫人的温度,和彼此声如擂鼓的心跳,以及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幽凰自然清楚那是什么!她伸手想要去推他,却被轩辕玦霸道的揽进怀里,彼此更加毫无间隙的贴近,唇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原本从容的呼吸变成了急切的粗喘! 幽凰被他紧紧的箍着,而他却感受着她的每一寸起伏的线条,灵活的舌舔舐着她,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 幽凰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在他怀里化成了一滩春水!任由他予取予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轩辕玦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刀刻一般的鼻梁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她的鼻尖,温柔而缱绻! 幽凰看着他眼中的克制和痴缠,额头的汗水,还有唇角坏坏的笑,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眉眼。 低笑着揶揄他:“色字头上一把刀!皇上要当心哦!” 轩辕玦看着她的笑,只觉得胜似人间无数美景。不由得长叹一声,“我这一生只想死在你怀里!” 幽凰伸手堵住他的唇,蹙眉道:“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 轩辕玦看着她小女儿紧张的神态,坏笑着含住她的指尖,轻咬了一口,“三日之后洞房花烛,我再慢慢的收账!” 他声音低沉而魅惑,还有指尖传来的滚烫和刺痛,让幽凰心跳都漏了一拍,这个流氓! 轩辕玦说完,强忍着不舍和眷恋,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十分不舍的说:“这两日朝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定夺,不能陪你了!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晚上我尽早回来!” 幽凰看他像个一早上班的丈夫一般,对她吻别,不由得心头一暖。这一生她所渴望的也不过是这样平淡的生活! 她点了点头,起身回吻了一下他的唇,“万事小心!” 轩辕玦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起身下床!一道淡蓝的灵光闪过,人已消失在了房内! 幽凰睡不着,起身拥着带有他味道的被子坐在床上发呆!看着窗外一点点亮起的天空,有阳光穿过窗子投进房间。 转眼已是夏天,阳光里带着花香和一点点的热!她竟不知道自己何时也成了一个如此多愁善感的人了!幽凰长舒了一口气,觉得不能这样虚度光阴!于是掀开被子起身洗漱! 刚换好衣服,便听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幽凰察觉到门外来人是明烟,扬声道:“进来……这一大早的你……”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明烟气喘吁吁的推门跑了进来,“七小姐,不好了……白若重伤躺在府门口!” “什么……”幽凰蹙眉,抬脚便朝外走去:“去看看……” 明烟一路小跑的跟在她的身后,边走边说:“大早上韩俊刚一开大门,便看到白若浑身是血的躺在大门外!奄奄一息! 便将她抬了进来,刚国师大人已经先过去了,看那架势想必是妖后缨姬干的!” 幽凰一听眼神凛冽肃冷,妖后缨姬,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片刻,两人便到了前厅,还没进门幽凰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她快步走了进去,便看到长阙正将一颗丹药喂进白若的口中!白色的灵力也缓缓的灌入她的体内! 幽凰上前低声问:“怎么样?” 长阙看中了她一眼道:“伤的不轻,妖丹都被震裂了!可见对方妖力极高!很有可能是缨姬所为!” 正说着白若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到幽凰的一瞬间突然睁大双眼,气息微弱而急促的道:“妖后……妖后……” 幽凰低头看着浑身是血,满脸惊恐的白若神色凝重问道,“究竟发什么什么?清沐和红月二人呢?” 幽凰不问还好,只见她话音刚落,白若的眼中泪水便汹涌而出,泣不成声的说“清沐……红月……她们……她们都被妖后缨姬给吃了!呜呜……” 她哽咽着刚说完,便双手捂着脸悲痛难当的大声嚎啕起来! “吃了?”幽凰的眼中不解和疑惑厉声问道!“什么叫给吃了?” 一旁的长阙听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缓缓道:“妖族为了提升自己的妖力,时常会捕食其它的同类,生食他们的血肉和妖丹,这样便会将对方的妖力为己所用!” 长阙刚说完,一旁的明烟便脸色发白的捂着嘴巴干呕起来!清沐和那个红月她也见过,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吃了,她简直不能想象! “究竟是怎么回事?”幽凰满眼盛怒的看着白若说:“你先缓一缓,然后慢慢的将事情的经过好好跟我们说一说!还有那缨姬现在人在哪里?” 白若听罢,缓缓坐直了身子,擦着眼泪说:“昨夜我和清沐、红月三人在城中四处查找妖后缨姬的下落,后来午夜时分,便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妖气自南郊传来! 我们三人便一路追寻到了南郊,没想到刚到便听到一阵凄厉的叫声,原来人界灵力薄弱,缨姬妖力无以为继,便在南郊捕食村民! 我们三人见状边想先由两个人稳住她,再派一个人回来禀报于战元帅!但是没想到,缨姬她杀红了眼,将清沐和红月也一并吃了! 我趁着她进食的机会逃了出来,却被她打成了重伤,拼死逃了回来!”白若说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可怜的清沐和红月,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居然只剩下我孤身一人了!” 幽凰见她前因后果说的也都没有什么破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长阙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色,低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幽凰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说完她看着白若说:“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白若哭的楚楚可怜,拉着幽凰的裙角哀求道:“战元帅,如今清沐和红月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而且身受重伤,若是再遇到缨姬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 求战元帅大发慈悲,收留我吧!白若愿意当牛做马!只求战元帅能救我一命!让我留在府中!” 幽凰见她如此说,不由得神色一凛,留在镇国将军府,这样的请求眼下看来似乎合情合理!她挑眉,“你想留在镇国将军府?”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再说一遍我不是妖 白若哭着连连点头,继续恳求道:“求战元帅看在我与清沐和红月,一直忠心耿耿,先前也曾为除掉赫连凤琦与赫连凤然立下过功劳的份儿上!大发慈悲收留我吧!否则白若真的没有活路了!” 幽凰点了点头,“好……从今日起你便留在府中安心养伤吧!至于妖后缨姬,我想既然她的最终目的是凰图腾,那么她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说完她顿了一下,仔细的观察着白若的表情,只见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幽凰的神色变了变。她转身追着白泽道:“白若初到府中,对于府中的还不熟悉,毕竟咱们府上有太多的机关和结界!白泽,这几日你就负责照看白若吧!千万别让她不小心有个什么万一!” 幽凰说完,白泽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一样,这府中唯有墙外有一些结界,府内根本没有什么机关!幽凰不可能说错,她特意的指定自己看顾着白若。 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问题!白泽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兴奋的头上一副双角之间,淡蓝的闪电,咔嚓咔嚓的直响,看的白若胆战心惊! “蛇肉什么的最好吃了!”白泽说完,只见白若的脸瞬间煞白,一脸乞求的看着幽凰,不料幽凰却对她视而不见,转身对明烟道:“去准备早饭吧!吃了早饭还有事情要忙!” 白泽却兴奋的围着白若打转,一副馋的不行随时可能上去咬她两口的样子!吓得白若蜷缩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幽凰看了看长阙两人心照不宣的朝外走去,刚走两步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对韩俊说:“把白若姑娘安顿在秋枫苑,好生养伤!任何人不得打扰!” 韩俊拱手称是,带着两个人将白若抬着朝秋枫苑走去!白若刚松了口气,却见白泽灵巧的一跃,跳到她的肩上,一副赖着她到底的样子!吓得她瞬间僵直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出! 幽凰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始终紧锁,一旁的长阙低声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不料幽凰却看着他问:“你呢?离家这都快一千年了?你不打算回青丘看看?” 长阙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半晌才望着一侧苍翠的竹林淡淡道:“等找到缨姬后我就回去一趟!” 幽凰见他神色有异,再想到先前在云荒之中碧波所说的一切,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边走边缓缓说:“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变了,碧波也已经死了,你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你父王他当年也是为了保护你所以才会将你送到人界的!也许方式你不能接受,可他初衷毕竟是为你好!你说呢?” 长阙听完挑眉道:“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幽凰神色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什么安慰不安慰的,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哦……”长阙声音上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半晌又沉声道:“原来如此,这个事实我却持怀疑态度!” “为什么?”幽凰蹙眉! “你说他为我好,我可以勉强接受!但是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又怎么解释?我被帝王血誓所困走不出这琅琊城,他难道也被禁锢在了青丘吗? 若是他真的还惦记这他的儿子,难道不该来人间一趟看看我吗?毕竟千年前我还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难道他就不担心人间的灵气根本不足以维持我的命脉吗?”长阙一贯清冷的脸上涌起一抹嘲讽! “也许对他而言,我这个让他触犯了青丘禁忌生下的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他的负担和累赘吧!”说完他负手朝前走去! 小径上竹影婆娑,微风吹过沙沙作响,摇曳的竹影中他一身白衣孑然一身,修长的背影说不出来的落寞,幽凰突然觉得,也许在长阙的心里,他从来都是这样孤身一人,寂寞如雪! 她快走两步追上他说:“走那么快干什么?等下吃了早饭一起去一趟南郊看看,有没有缨姬的踪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的白若很可疑!你觉得呢?” 长阙见她故意岔开话题,便知道她是有意的在调节气氛,也敛了心神朝她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缨姬若是在南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必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说完他顿了一下说:“不过白若那里,我看她的伤势不像是作假的样子,毕竟她伤势不轻,而且妖丹差点被毁。 对于妖族来说若是妖丹毁了的话,几乎等同于要了她的性命,活着从此沦为普通的兽类,白若怎么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 幽凰听他这么说眉毛挑了一挑道:“也许吧,大概是一切看起来都太顺理成章了,所以我才觉得反常!毕竟缨姬是冲着镇国将军府的凰图腾来的,这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应该是这里才对! 而她却拖着一副残躯跑到这里来,还坚持留下来把这里当做避风港,如果是我此刻应该回到妖族才对,一方面是方便疗伤,一方面有妖王在,缨姬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妖族,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幽凰说完看着身侧若有所思未曾开口的长阙摆了摆手道:“哎……苦肉计你懂不懂!” 长阙看着她一副心思缜密的模样配合的点头道:“也许吧!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同意她留在府中呢?” 幽凰挑眉眼中盛满嘲讽,“既然她的目的是留在府中,那我不如顺水推舟的把她留下来,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啊!不然放虎归山了,还不知道接下来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啊!一味地防守可不是我的风格!” “所以你才会让白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好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幽凰笑得狡黠,稍稍拉近了与长阙的距离,低声道:“怎么能寸步不离呢?那样她岂不是没有动手的机会!我让白泽跟着她就是要告诉她,白泽喜欢蛇肉!哈哈哈哈……” 长阙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摇头道:“你……”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妖丹长什么样儿啊?如果你没有了妖丹是不是就变成了一只普通的九尾狐狸了?”幽凰忍不住的问! “我没有妖丹!因为我……不……是……妖……”长阙咬牙道! “啊……你不是妖?那你是什么?狐妖不是妖吗?”幽凰似乎不能理解问的一脸认真! 长阙一副简直不想理她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常识?狐妖说的是普通的狐狸,我可是青丘的九尾狐,九尾狐你懂吗?” “九尾狐还不就是有九条尾巴的狐狸,跟普通的狐狸有什么区别啊!”幽凰还是不能理解! 我青丘的九尾狐一族可是神兽,不是普通的妖……”长阙几乎是吼出来的! “哦……这样啊!”幽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一开始就说你是神兽不就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整的这么复杂!”幽凰撇了撇嘴说! 这一次长阙彻底无语了,这根本就是个常识好嘛! 皇宫之中,宣和殿上,轩辕玦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殿内的文武百官,深情淡漠,一身的威仪与生俱来,让人不敢直视。 大殿中的众臣也是第一次见到身着龙袍的轩辕玦,他刚一进大殿众人便感受到自他身上传来的威压。隐隐地自心底生出臣服叩拜的感觉。 纷纷跪地唱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轩辕玦广袖一挥沉声道。 一旁的张瑞安拂尘一挑,上前一步对着满殿内的文武百官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便看到御史台的几位老臣纷纷上前,跪地启奏道:“听闻皇上要遣散后宫,我等十分惶恐,斗胆上奏,请皇上三思!” “哦……”轩辕玦看着面前长案上堆起的高高的一堆奏折,漫不经心的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看了起来,半晌没有后话,那个大殿一阵死寂! 没有一人敢出声,这个新帝的性子比洛宸帝更加的让人捉摸不透!一贯的心思深沉,面无表情,让人无从猜测,更无从下手! 这会儿只见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奏折,似乎看的十分入神,竟然将御史台的一帮老臣晾在了那里!那里面可有两位都是三朝元老,一贯的直言上谏!甚至还曾以死谏言过先帝! 他居然就这样将他们晾了起来,不少人心头都暗暗的捏了把汗!这新帝上位的第一天就这样对待谏官,难道不怕天下人议论吗? 果然,御史台老臣王朔再次拱手大声道:“皇上……恕臣直言,后宫乃是皇家的根本,承担着子嗣传承,大洛江山后继有人的重任,皇上新皇登基,怎可说遣散就遣散? 第一百七十八章 清君侧 这后宫之中的不少嫔妃也都是出自朝中各大官员的府邸,她们自嫁入皇宫便再也没有踏出过宫门,一心一意侍奉先皇! 如今您将他们遣散出宫,且不说让她们何以为继!她们可都是先皇的妃子,怎能流落民间!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家! 好女不侍二夫,难保她们之中有人再嫁,您让先皇的颜面何存啊?” 王朔说完,地上跪着的众人也纷纷附和,“请皇上三思啊!” 轩辕玦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听他说完,缓缓的合上面前的奏折,眉头微蹙,“王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朕昨夜才吩咐张瑞安遣散后宫,您这一大早的便来上奏! 看来朕的后宫之内的安危,还真是令人担忧啊!说不定等会儿下了朝,朕骂了哪个宫女太监两句,明日御史台便要上谏朕是个昏庸无道的暴君了!” 轩辕玦话音刚落,大殿中不由得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皇上这番话分明是在说宫防不严,御史台王朔居然敢监视帝王,这可是要杀头诛九族的死罪!” 王朔一听这话也背上一身冷汗,这个新帝果然是个心思深沉的主儿,居然给他安了个窥探帝王隐私,私通内宫传递消息的罪名!这让他如何担待得起! 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于是沉沉的叩首高呼道“皇上此言让老臣惶恐!臣也只是今早入宫之时听到程贵妃悬梁自尽的消息,才得知皇上要遣散后宫的事情!” 轩辕玦冷冷一笑,“王大人今日上朝难道不是走的承德门,而是从朕的后宫内院过来的?不然这后宫里的事儿,怎么您在前朝宣和殿的门前都能知道!” 轩辕玦这番话让大殿上的众臣心头一惊,这先帝看来是不打算放过王大人了!一个窥探帝王隐私,传递内宫消息的罪名还不够!如今还给他扣了一定私闯后宫,与内宫有染的罪名! 王朔的这一世英明怕是要毁在今日了!不管他怎么说这个私探内宫消息的罪名他都脱不了了! “皇上……这……这话从何说起!老臣……”王朔见他根本不接招,反而剑走偏锋的让他进退两难,也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 为官三朝,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明明是在说他遣散后宫的事儿,怎么到后来却成了自己窥探皇上隐私了呢!的确这些宫里的消息他是通过内宫的人传递出来的! 这是说大不大,说下不小。可他偏偏就揪着这一点不放,反而让人忽略了他所上奏的事情! “怎么?王大人解释不了?”轩辕玦挑眉,眼神渐渐的冰冷,声音淡漠而威严道:“既然如此,张瑞安,身为内务府总管,你可知罪?” 张瑞安吓得弯腰下殿,撩起宫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老奴之罪,是老奴失职,对于后宫下人管教不严,以至于竟有人敢监视皇上,私自传递内宫消息出宫! 请皇上开恩,给老臣一个机会,让老臣能够查明此次消息泄露的源头,并为皇上肃清后宫!” 轩辕玦听罢,神色依旧肃穆,看着张瑞安道:“那朕就念在你伺候先帝多年,兢兢业业的份儿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查明到底是谁私下传递消息,相关人等一律处死,一个不留!朕最痛恨的便是这后宫之内的肮脏龌龊!但愿张总管能还朕一个耳根清净!” “老奴一定严查到底!”张瑞安连连叩首谢恩! 轩辕玦的这一举动,让大殿之中原本就十分沉重的气氛更加的紧张。大殿里的文武百官个个噤若寒蝉,他们一个个的挖空心思想要讨好皇上,哪一个在这后宫里没有个沾亲带故的旧人! 如今若真是认真的严查起来,他们哪一个能全身而退!轩辕玦这分明是在肃清后宫,也在清君侧!更是在警告他们! 从今往后,这大洛的天变了,从前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最好都收起来! 王朔也想不到,事情居然到最后成了这样,他居然借着自己,名正言顺的清理了整个后宫内里所有人的内线!可见他心思深沉道何种地步! 可是他不甘心,再次叩首道:“皇上,一事归一事,遣散后宫不可为!不但有违孝道,更让皇家颜面尽失。请皇上收回成命!”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新皇登基三把火 一个皇贵妃,一年的年俸便抵得上一个县的赋税,这还不算各个年节的恩赐,和平日里的封赏!而这些人,除了在后宫勾心斗角,耍狠争宠之外,整日便是无事生非,搅得前朝都不得安宁! 朕如今要遣散后宫,你们一个不问缘由,便出言指责,还一副为国为民大义凛然的模样,当真令朕心寒,我大洛朝堂之风已经腐败至此了吗?” 轩辕玦看着满殿的文武百官眼中除了冰冷还有痛心,这些年这些人,一个个只知道阿谀奉承,一味的争宠上位,早已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为官了吧! 程之沛面露愧色,叩了一个响头,大声道:“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众大臣一个个的面色惨白,也纷纷叩首大喊:“皇上英明,请皇上降罪!” 轩辕玦长叹一声,“朕原想,新皇登基,诸事待定,需要诸位老臣辅佐一二,稳定各方!如今看来,是朕太过天真!你们一个个身在朝堂太久早已不知民间疾苦了!” 一干大臣原来想着,他就算知道了什么,但是如今根基未稳再加上法不责众,轩辕玦如今这副架势也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不敢真的把他们怎么样!可听他这么一说,一个个吓得你看我我看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他新皇登基第一日便要整顿朝纲,动摇大洛根基不成? “即日起,罢免文远侯户部尚书一职,剥其爵位,贬为庶民,逐出京城!三代之内不得入朝为官!”轩辕玦回到殿上,厉声道。 话音刚落,便只见文远侯一口气没喘过来,身子一歪直接栽倒在地上!一旁的官员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扶的! 轩辕玦也一副根本没看见的样子,对着御史台王朔道:“王大人如今年事已高,也该好好颐养天年了!即日起免去御史台一职,回乡养老去吧!” 王朔自知今日触了这位新皇的逆鳞,避无可避,只是想不到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他缓缓的脱下头上的官帽,露出一头银发,颤巍巍的叩了叩首道:“谢皇上恩典!” 轩辕玦不理会他,又趁机将原本轩辕渊的余党一并除去,罢免的罢免,发配的发配,一时间整个大殿上人人自危! 而此刻的幽凰与长阙正在南郊一处树林内看着眼前被屠杀殆尽的村子神色凝重! 夏日的正午的阳光灼热而刺眼,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人感受不到阳光的热度,遍地的残肢和已经干涸的血迹,似乎在诉说着昨夜发生的一切有多么的惨烈!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朝村子里走去,空气中满是浓烈的血腥和腐臭的味道,不少人家的大门洞开,墙上满是撕扯的痕迹和血迹! 苍蝇和蚂蚁在那些碎肉和残肢旁忙碌的进食,这个村子没有一丝人声,偶尔有一两只乌鸦呱呱的飞过,停在某一户的窗沿上,嘴里叼着一块腐肉,吃的津津有味! 幽凰用灵力查探着周围的一切,却难以发现任何生机,“一个活口都没有!”幽凰看着村子中间的空地上还未燃尽的篝火低声道! 长阙沉默的点头,半晌道:“这里残存的确是很强烈的妖气,应该是缨姬不假!” 幽凰一双漆黑的眼中冷若寒冰,“一定要尽快找到她!否则不知道她还要祸害多少人!” 幽凰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没有一颗悲悯世人,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但是此次,若不是因为自己,缨姬也不会来到人界。这些无辜的村民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长阙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念了一段往生咒,“因果循环,轮回不息,愿他们早日投胎重新做人吧!” 幽凰看着那些断肢和残骸,手中缓缓燃起淡青色的火焰,一挥手将整个村子瞬间吞没!想到他们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死无全死!她实在不忍看他们死后还要再受蚁虫啃噬沦为果腹之物! 看着瞬间化为焦土的村子,幽凰转身上马对着长阙道:“走吧……再到附近看一看是否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宣和殿内关于如何赈灾,如何调拨粮食和款项,以及如何防止灾后疫情等等事宜,一直商谈到午后!再加上漠北军情,南诏的和亲,以及琅琊城中各部的的认识调动!又说了一个多时辰! 最后,诸事敲定,轩辕玦揉着眉心对各位大臣道:“众位爱卿辛苦了,朕还有件事情宣布,明日太后下葬皇陵之后,后天朕登基之日一同大婚!” 轩辕玦话音刚落,大殿之中的众臣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大婚?皇上这是要迎娶哪家的小姐?封后大典如此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第一百八十章 朕要以江山为聘 幽凰用灵力查探着周围的一切,却难以发现任何生机,“一个活口都没有!”幽凰看着村子中间的空地上还未燃尽的篝火声音低沉叹息道! 长阙沉默的点头,半晌道:“这里残存的确是很强烈的妖气,应该是缨姬不假!” 幽凰一双漆黑的眼中冷若寒冰,“一定要尽快找到她!否则不知道她还要祸害多少人!” 幽凰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没有一颗悲悯世人,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但是此次,若不是因为自己,缨姬也不会来到人界。这些无辜的村民也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长阙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念了一段往生咒,“因果循环,轮回不息,愿他们早日投胎重新做人吧!” 幽凰看着那些断肢和残骸,手中缓缓燃起淡青色的火焰,一挥手将整个村子瞬间吞没!想到他们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死无全尸!她实在不忍看他们死后还要再受蚁虫啃噬沦为果腹之物! 看着瞬间化为焦土的村子,幽凰转身上马对着长阙道:“走吧……再到附近看一看是否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宣和殿内关于如何赈灾,如何调拨粮食和款项,以及如何防止灾后疫情等等事宜,一直商谈到午后!再加上漠北军情,南诏的和亲,以及琅琊城中各部的的任职调动!又说了一个多时辰! 最后,诸事敲定,轩辕玦揉着眉心对各位大臣道:“众位爱卿辛苦了,朕还有件事情宣布,明日太后下葬皇陵之后,后天朕登基之日一同大婚!” 轩辕玦话音刚落,大殿之中的众臣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大婚?皇上这是要迎娶哪家的小姐?封后大典如此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然而刚才轩辕玦的一番行为,已经让众人见识到这位一贯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非比寻常的性格!一个个的虽然觉得不妥可是也都不敢再有异议! 然而礼部尚书却十分为难的望了一眼大殿之上神色莫测的皇帝,拱手缓缓问道:“臣斗敢问陛下,要迎娶的是哪家的小姐?事从权宜,六礼之前五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些一日之内只怕很难完成! 况且这亲迎的彩礼,以及封后大典的凤冠霞帔也都没有提前准备,这对于新皇后是不是有些怠慢呢?毕竟作为一国之母,当日与您同登大宝祭拜天地,也不能过于寒酸!” 轩辕玦看着礼部尚书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淡淡的说:“不必了,朕已经亲自提过亲了,有父母之命,只差一个媒妁之言,到时候就有劳礼部尚书大人亲自上门迎亲即可! 凤冠霞帔,朕早就命人做好了,会有内务府将一应物件提前送到府上去的,这个礼部就不用管了!至于彩礼嘛!”轩辕玦边说边拿起案上的传国玉玺道:“如今国库空虚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彩礼,新后也不是个计较这些的人,不过越是这样,朕越不能亏待了她! 既然她是嫁与朕,与朕一同治理这大洛江山,那朕就以这江山为聘!届时你们就抬着这传国玉玺前去迎亲即可!” 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听到完这番话个个倒吸一口冷气,以江山为聘,他们虽然一直知道这个新皇行事乖张,随性,可是这以江山为聘也太过荒唐了! 君王江山为重,他居然为了美人要将江山拱手送人!这…… “皇上……江山为聘……恐怕不妥吧!”礼部侍郎战战兢兢的低声说! 轩辕玦挑眉,“朕之所以以江山为聘,因为她值得!朕除了这江山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能够配得上她!” “皇上……” “敢问皇上,这位女子是?”程之沛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出口! 大殿上的众臣因为先前发生的一切太过令人震惊,以至于大家一时都忘记了这件事,到底这新皇后是哪家的姑娘! 轩辕玦一贯清冷的脸上划过一丝温柔,缓缓开口道:“镇国将军府,镇国大元帅,战幽凰!” 轩辕玦话音刚落,大殿上再次响起一阵骚动! 原来如此,竟然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元帅,先前便有传闻说两人情投意合,甚至说二人早已有夫妻之实,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轩辕玦不理会大殿中众臣的目光,起身丢下一句,“退朝吧!”说完拂袖朝内殿而去!留下大殿中满朝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最后也只好各自散去! 轩辕玦走到内殿便将挥手遣散了众人:“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宫女侍卫点头称是,低头缓缓的退了出去!轩辕玦边解下头上的王冠便对着内殿说:“出来吧!” 战云翳一身淡青色的长袍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看着他笑道:“皇上这一大早的找臣入宫就是为了让臣在这后面看着你在前面耍威风吗?您何时还有了这样的恶趣味?” 轩辕玦冷哼一声,有些烦躁的坐下喝了口茶道:“少在我面前来这套!我这是让你看清楚这朝堂上的局势,将来好与他们周旋!” “我……”战云翳有些错愕的指着自己说:“与他们周旋?皇上您这不不是说笑了吗?我如今一个南诏前朝后人,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入朝参政?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 轩辕玦手摸着茶盏,神色内敛,半晌缓缓道:“身份可以变得嘛!当年你假扮成南诏皇子段慕云是形势所迫!如今南诏有曲微茫镇守,问题不大! 你也没必要再留在南诏了,毕竟琅琊城中还有镇国将军府需要你支撑,我也需要你回来帮我!你意下如何?” 战云翳听他这么说在殿中慢慢踱着步子,“你的意思是说?” “既然漠北使臣能刺杀皇帝,也能谋害南诏王不是吗?”轩辕玦端起杯子又浅浅的饮了一口茶,剑眉微挑道! 战云翳看着他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不由得蹙眉道:“你早就算计好了吧!” 轩辕玦一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再说了,你是我的兄弟,又是我皇叔,还是我的小舅子,我不为你打算为谁打算?” 战云翳听完这一番话一贯温文尔雅的脸上差点破功,看着他说:“你不说我都不觉得咱们俩关系这么复杂!要不要只简单一点,叫我皇叔算了!” 轩辕玦瞟了他一眼,“以后我与你的关系整理好了只有一条,那就是你是我的小舅子!”居然还想占他便宜!门儿都没有! 战云翳挑眉,“幽凰可是我妹妹,怎么算也是大舅子!俗话说长兄如父,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兄长的对于她的婚姻大事可是有话语权的!” “威胁我?”轩辕玦嘴角一扬,“你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战云翳见他露出一贯的痞子相,不由得低头扶额,的确,从小到大,他鬼点子最多!这个家伙一旦耍起赖来,就没人能收拾得了他! “如今你新皇登基就接手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心中作何感想呢?”战云翳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说。 轩辕玦摇了摇头,缓缓道:“感想?”他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很郑重的所:“随心所欲的感觉真不错!” 战云翳一口茶没咽下去,抬眼无奈的看着他,“我就不该期望能从你嘴里听到什么正经话!”说完他放下茶杯道:“你今日找我进宫还有没有别的正事儿了?没有的话我可要回去了!” 轩辕玦见他这么说朝他摆了摆手道:“着什么急嘛?我这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只喝了两口茶,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你陪我把饭吃了,我们好好合计一下关于让段慕云名正言顺的消失的问题! 你可别小看了赫连凤华,她可也是个精明的人,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上当的!” 战云翳温润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跟你打交道还能活到现在的人,想也知道不简单!来吧,说说你的计划吧!” “啧……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的不舒服呢?”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嘴耍贫,似乎一点也没有所谓的阴谋诡计工于心计的气氛! 妖族的赤岭沼泽内,不时传出“轰……轰……”的怒吼震得整个赤岭不是的跟着摇晃!胆小的妖一个个的都跑得远远的,整个赤岭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妖敢居住了! 赤岭内的山洞里螣蛇巨大的身体在血池中翻涌着,不时昂头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已经整整七天了缨姬不见踪影也不送妖丹过来! 她身上的伤口炸裂着,血红的皮肉外翻着,无比狰狞!没有妖丹她就没有足够的妖力愈合身上的伤口,赤岭周围的小妖几乎被他捕捉殆尽了,但是这点数量根本不够。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白若的诡计 再加上她如今伤势很重,行踪难以隐匿,万一再被妖王察觉到她在捕捉小妖到时候整个妖族再联合起来对付她的话那她这么多年的计划就真的要付之东流了! 想到这些螣蛇的怒气更加难以抑制,她愤怒的窜出血池,巨大的身躯游走在大殿掉落的巨石之间,愤怒的大吼:“缨姬这个小贱人到底去了哪里了?” 地上的两个小妖吓得战战兢兢声音颤抖的回答说:“回禀螣蛇大人,小的查遍了整个皇宫和妖族都没有发现妖后缨姬的踪迹,传言说她去了人界,去寻找丢失的妖族血玉了!” 螣蛇听罢血红的长信“嘶嘶”的吐出,血红的双眼也微微眯起,长长的身子缠绕在一块巨石上,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去了人界?难道这缨姬居然背着她去人界找凰图腾了?否则不可能连清沐和红月这两个小妖也这么久不回来报信! 想到这里螣蛇身子一紧,巨大的石头应声而碎,好一个缨姬,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背叛她!凰图腾是她螣蛇的,谁都休想得到!缨姬……她一手将她从一只小巴蛇扶上妖后之位,她如今居然敢动这样的心思,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幽凰与长阙在南郊找了一个下午也没发现缨姬的踪迹!两个人刚回到镇国将军府,便看到白泽吐着舌头在院子里上蹿下跳!鼻子里还不时发出响亮的喷嚏声! 幽凰蹙眉看着而一旁的明烟问:“白泽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模样?” 明烟也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回七小姐的话,明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从厨房出来便看到他这幅样子,跟中了邪一样的!” 正说着白泽嘴巴一张,吐出一道电光,一株竹子瞬间焦枯烧了起来!吓得一旁的明烟赶紧抓起手水塘里的一片荷叶,兜着水便往那烧着的竹子上泼去! 可怎奈白泽如今虽然身量幼小,可吐出的雷电威力丝毫不减,那可是九天玄雷,跟仙妖渡劫时所要经受的雷劫同出一脉! 连修为不够的仙妖都能被瞬间秒成渣渣,更何况凡间的一株草木,那岂能是一般的水能浇熄的!那水浇上去瞬间被蒸发成白色的雾气! 一旁的明烟傻了眼,望着幽凰出声求救道:“七小姐,快帮帮忙吧,再这么下去,咱们整个镇国将军府只怕都要被他给烧了!” 幽凰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一把抓住白泽,手一扬,“扑通……”一声,只见白泽雪白的小身子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稳稳的落进了荷花池中! 案上的几个人都看傻了,尤其是长阙,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幽凰的眼神似乎在问她,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扔进水里的那是个什么?上古神兽啊!我的天呢! 幽凰拍了拍手,朝他耸了耸肩,“上古神兽怎么了?难不成我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我这镇国将军府全都烧成灰不成?” 话音刚落只听见“咕嘟咕嘟……”几声,一连串气泡从水下浮了上来!白泽一脸狼狈的踢腾着四只小蹄子,吐着水朝岸边游过来。 他边游边瞪着战幽凰愤愤不已的吼着:“好你个黄毛丫头,就知道你心狠手辣,没想到你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将本神尊扔下水!” “咳咳……咳咳……”他说着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似乎刚才被扔下去的时候被水呛到了! 幽凰缓缓走到池塘边,半蹲在岸边看着他艰难的分开荷叶朝自己游过来的样子,挑眉道:“我还没准救你烧我园子的事儿!你反倒恶人先告状说起我的不是来了!上古神兽怎么了?上古神兽就可以为老不尊了?” 白泽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气的不行,两只前爪狠狠的拍着水面,溅起不小的水花,幽凰灵巧的一闪闪了过去,白泽见她居然敢躲开,更加气恼! 小爪子一摁肚子,朝着幽凰从嘴里喷出一股水柱。幽凰不防备它居然使用这么恶心的招数,被她喷了个满头满脸。好不狼狈! 白泽见她如此开心的甩着小尾巴,在水里游来游去,不时还吐个水泡!一脸的得意! 幽凰站在岸上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有本事你就别上来,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上去就不上去,谁怕谁?哼……”白泽撅着嘴两个小爪子搭在一片荷叶上冷哼一声! 长阙看着他们两个不由得一头冷汗,上前对着白泽说:“白泽神尊,您都多大年纪了?她才多大,你至不至于?” “就是……”幽凰掏出手帕,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瞪它! 白泽毫不羞耻的甩着尾巴,“我都多大年纪了,她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是你为老不尊在先,你还好意思说!”幽凰不等他说完便抢白道! “你看……你看……”白泽的小爪子指着幽凰气呼呼的对长阙说:“她哪里有把我当长辈的样子!” 长阙夹在两个人中间无奈的叹了口气,“神尊……话说,你这个时候不应该看着白若的吗?怎么独自跑到这里来了?” 长阙这么一说,幽凰也不由得看着白泽道:“就是就是……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他们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白泽气的毛儿的立起来了!“哼……还说,那个妖女说给我烤肉吃,结果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拉的我天灵盖都要炸开了,一会不停的打喷嚏!差点没把我辣死! 刚喝了两口水,打了个通透的喷嚏,就被你一下子给我扔到荷花池里来了!” 幽凰听罢脸色一僵,看着长阙道:“不好……白若是故意的!”说完两人人影一闪便朝着秋枫苑而去! 留下一脸茫然的白泽,看着两人匆忙离去的背影,突然醒悟过来,一个纵身跃上岸边!便追着二人而去了! 两人到了秋枫苑内,里里外外察看了一遍,然而秋枫苑里哪里还有白若的影子! 幽凰不由得握紧了手掌,对长阙低声道:“我去栖梧苑查看凰图腾,你去长风阁看看我娘是否还安好?” 长阙点了点头,两人飞身各自离去!白泽看着两人的神情,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责的在房内转悠,试图想找到一点什么线索! 栖梧苑内幽凰推开门用灵识扫视了一遍整个院子,果然这里残留着白若的气息!然而人似乎已经离开了一会儿了! 幽凰警觉的查看了周围,发现并没有人,才关上门缓缓的走到密室前,打开门走了进去,打开密室内的暗格,发现凰图腾完好无损的封存着,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将凰图腾放回暗格内,又加固了结界,才快步走出密室!朝着长风阁而去!还没到长风阁便遇到神色凝重的长阙! 幽凰上前一步急切的问:“我娘亲她可还安好?” 长阙摇头道:“战夫人根本没在长风阁!” “什么?”幽凰神色凝重,白若!她如果敢动娘亲一根汗毛,她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找……就算把整个琅琊城翻个底儿朝天,也一定要把我娘找到!” 长阙知道她的担心,朝她点了点头道:“你先别自己吓自己,战夫人她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儿的!” 两个人正说着,却见前面不远处杜月颜端着一盘糕点与白若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朝他们走来,远远的瞧见两个人,杜月颜笑着朝他们招手。 “你们回来了,我正说要去栖梧苑找你们呢!来……快来尝一尝我新做的糯米圆子糕!”她边说边笑,一旁的白若还不时在她旁边说着什么! 幽凰双眼微眯,死死地盯着白若,不发一言。白若却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扶着杜月颜笑意盈盈的朝他们走过来! 长阙伸手在她背后拍了一下,缓缓上前接过杜月颜手中的托盘道:“战夫人真是好手艺,长阙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 杜月颜笑着说:“多亏了白若姑娘,是她告诉我用新鲜的竹叶泡水再泡糯米会让糯米有一种特殊的清香!我试了一下果然如此,蒸出的丸子不但有种竹子的清香,而且更加的软糯!国师大人你快尝尝!” “夫人过奖了,白若也只是偶尔得知的这个方法!”白若站在杜月颜的身边笑得温婉! 长阙朝杜月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白若,捏起一个丸子咬了一口道:“果然清香四溢,软糯可口!”说着他转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幽凰说:“战元帅,不过来尝尝?” 幽凰缓步上前,走到白若与杜月颜中间将二人隔开,伸手挽住杜月颜的胳膊柔声道:“娘亲,一直跟你说想吃什么就让明烟去做就是了,怎么还亲自下厨了呢?” 杜月颜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娘亲喜欢下厨,也喜欢做东西给你们吃!无妨的!你快趁热尝尝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连环计 幽凰伸手从一旁的长阙手中的盘子内,捏起一个丸子丢进嘴里!一旁的杜月颜看着她鼓鼓的嘴巴,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都马上要嫁人的大姑娘了,还没有一点吃相,将来你要遭人嫌的!” 幽凰挽着她的手撒娇:“娘亲……”她拉长着声音,拉着杜月颜的手摇晃,嘟着嫣红的唇像个孩子,漆黑的眸子里满含娇嗔和讨好!看的杜月颜无奈的摇头,眼里满是宠爱! “你呀……”杜月颜摇着头笑她! 一旁的长阙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也不由得神色一黯,而白若的眼中却划过一丝让人来不及捕捉的冷光! “娘亲,我有事情要同你单独说,我们去栖梧苑好不好!”幽凰挽着杜月颜的胳膊柔声说,像个要和最亲近的人分享自己秘密的小女孩儿! 杜月颜见她如此点了点头说:“好……你说什么娘没答应你啊!鬼精灵,又有什么鬼点子啊!” 幽凰笑得天真而无害挽着她的胳膊朝前走,头靠在杜月颜的肩膀上娇嗔道:“哪有啊?人家是想跟娘亲单独说说体己话而已!” 她说着用传音术对长阙说:“白若交给你了,务必查出她的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让她别再靠近我娘亲!”幽凰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她绝对不能让杜月颜卷入其中! 长阙朝她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而她身侧的白若却不愿意再多做逗留,朝着长阙躬身行礼道:“长阙大人,那白若也先告退了!” 她说完正要走却被长阙一把拦住,低声问:“白若姑娘的伤势可有好转了吗?不妨让长阙再为姑娘诊治一下!” 白若笑得牵强,避过长阙的手,后退一步盈盈一礼,:“有劳长阙大人挂心了,白若的伤是内伤,需要慢慢静养调理!大人不必挂心!” 长阙见状冷笑道:“既然是需要静养,那白若姑娘又为何费劲心思的给白泽喂食芥子末,满镇国将军府的溜达,还有力气陪着战夫人在厨房里折腾吃食?看来白若姑娘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白若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长阙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她又马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望着长阙道:“长阙大人有所不知!白泽神尊好生可怕,一直在白若身边询问蛇肉的味道! 害的白若胆战心惊,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个办法,避开他!正好偶遇了要去厨房做吃食的战夫人,所以才会陪着夫人一道儿去了厨房! 白若真的没有二心,请长阙大人明察啊!”白若说着一双眼中泪光盈盈,十分委屈的模样! 长阙冷哼一声,一道白光自手中射出,正中白若的心口,只听得白若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瞬间褪了人形,化作一条长蛇,痛苦的蜷缩翻滚着! 她呻吟着哀嚎道:“长阙大人,这是为何?白若的一片忠心难道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对待吗?” 长阙手一挥将她血红的妖丹从体内逼出,只见那妖丹上依旧布满了斑驳的裂纹,的确是一副几近碎裂的样子!长阙将妖丹握在手中,冷声问:“还不说吗?你来镇国将军府的真正目的?” 白若痛苦的闭着眼,血红的信子嘶嘶的吐着,心中暗暗思虑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吗?不可能啊!她一直小心谨慎不可能会被识破! 除非是他们一直不信任自己。但是不信任她当初又怎么会同意将她留在镇国将军府呢?一想起妖后缨姬的那句话白若浑身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冷战,她绝对不能失败!否则这么多年的修为毁于一旦不说,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妖后缨姬的盘中餐! 白若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长阙道:“长阙大人您在说什么?白若不明白!” “哦……看来说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白若,你或许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死才是一种解脱!因为活着要承受的痛苦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残忍恐怖!” 长阙说完,捏着她妖丹的手中白光大盛,赤红的妖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本遍布在妖丹上的裂纹如今更是密密麻麻! 只见白若昂首长着血盆大口,仰天发出凄厉的哀嚎!巨大的蛇身狂舞着,一双血红的蛇眼中流出两行血泪! 长阙掌心一握,白光隐去,妖丹上的红光渐渐的微弱,白若巨大的蛇身从半空跌落在地上,僵直一条,嘴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半晌一动不动! 长阙把玩着那颗随时都会碎裂的妖丹低声问她:“现在有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我刚才的话?” 白若巨大的蛇身蜷缩成一团,半晌声音期期艾艾道:“长阙大人,白若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若是您不相信白若,大可将白若丢出府去,任由白若自生自灭好了,又何必如此折磨于我,反正我的妖丹已经快要碎裂了! 到时候就是一只普通的长蛇而已,不管是被人捕了去,剥皮吃肉也好,还是被妖后缨姬逮到生吞活剥了也罢,都是白若的命数!还请长阙大人不要再折磨白若了!” 她说完,闭上双眼,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静静的躺在地上再也不发一言! 长阙手中把玩着妖丹神色有些犹疑?难道真是他们多想了,这个白若真的不是妖后应姬派来的奸细?而是真心实意的投靠镇国将军府的吗? 栖梧苑中,幽凰关上门又布了一道结界才转身神色凝重的对杜月颜道:“娘亲,那个白若我总觉得有问题,你千万要小心,绝对不能上了她的当!” 杜月颜一副我都知道的神情,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傻孩子,放心吧!娘亲心里都清楚,我今日也是为了帮你试探试探她,看看是否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自从你父兄出事之后,这偌大的镇国将军府全靠你一人打理,里里外外娘亲一点忙都帮不上你!是娘亲没用!万事都要你保护我,还要处处为我担心!” 幽凰没想到杜月颜竟然早就知道了她的用意,也不由得心头松了口气,伸手抱住她俯身在她怀中撒娇道:“娘……你这是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娘亲!女儿保护你是理所应当的啊!” 杜月颜抱着她,一双手轻轻的拂过她背后漆黑的长发,低声道:“凰儿,娘亲知道有很多事情你都没有对我讲,都是怕我担心,你凡事都一个人扛着,娘亲也心疼啊!别太苦了自己了! 如今你父兄的大仇已报,你也该卸下身上的重担了,轩辕玦是个好孩子,他对你是真心的,娘亲看的出来你也喜欢他! 人生在世寻一个深爱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实在难得!娘亲只希望今后的日子你都能过的幸福顺遂!万事有人为你挡着,你再也不用事事都要自己去扛! 像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一样,结婚,生子,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幽凰听着杜月颜温柔的声音,感受着她温暖的爱抚,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也许这一世,老天是要将前世亏欠她的都补偿给她吧! 那些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如今都在身边,一个相爱的人,一个温暖的家,一份毫无保留的母爱!幽凰觉得眼眶有些温热!她俯在杜月颜的怀中,将她抱紧!轻轻的嗯了一声……“娘亲,我一定会幸福的!” 南荒梧桐岛上,悬浮在云层之上的凤皇阁内,凤珂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神色欣喜道:“快说,到底查探到了什么消息?那只火凤凰如今人在何处?” “回族长的话!我与凤寮查访了整个南荒都未曾找到关于火凤凰的任何一点消息!回来的路上却在碧落海的一处礁石上听到两个小人鱼的对话,原来他们的确曾见过火凤凰! 据说凤至公主还曾与她交过手!那火凤凰修为不浅,竟然从凤至公主的手中逃脱了!我俩在想这火凤凰应该还在南荒!” 凤珂冷笑一声:“哼……她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久,也算她有本事!从今日起,加强整个梧桐岛的防备,若她还想继续吸取灵力就必定还会再来梧桐岛!” “是……属下遵命!” 凤珂朝二人点了点头接着说:“去将凤至公主找来!你们退下吧!” “是……族长!” 驿站内,战云翳刚下车便被赫连凤华喊住! “段王爷请留步!” 她声音娇媚,走起路来柔弱无骨,一身媚骨更胜从前!赫连凤华说着从廊檐下走了下来,半点没有一个新丧叔父兄弟,又被软禁他国的公主该有的悲戚模样! 战云翳不由得蹙眉,这个赫连凤华往日里与她并无任何交集,怎得今日一副专门侯在这里等他的样子!他想起今日轩辕玦同他所说的那个计划,微微拱手朝她低声道:“凤华公主!不知找本王何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连环计 赫连凤华一双眼中含羞带怯的上下打量着战云翳,神色暧昧,还含着挑逗!藏在这幅皮囊背后的妖后缨姬心中暗忖没想到这个亡国的皇子居然长了一副好皮囊! 她走到战云翳的身旁,柔软的身子若有似乎的轻轻触碰着他的手,媚声道:“段王爷,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凤华有意请王爷到房中小酌一杯再慢慢道来,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呢?” 她裸露的腰上温软的肌肤蹭过战云翳的手,让战云翳不由得眉头紧锁,这个赫连凤华他也见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是远远的扫过一眼,可是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端庄高贵的模样,何时变得如此放荡? 反常即为妖,这其中一定有诈,战云翳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拉卡与她的距离,淡淡道:“多谢凤华公主抬爱!只是如今是非常时期,而且本王与公主的身份也都十分的特殊! 未免节外生枝,还是避嫌的好!若公主真的有求于本王,本王只能十分抱歉的说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本王亦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对于漠北之事实在无能为力!还望凤华公主见谅!” 战云翳说完,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朝西厢的住处走出! “哎呦……”就战云翳转身之际,赫连凤华突然一声娇喘,身子一软朝着战云翳的怀中倒去,看的一旁的良生差点出手,这这个女人是什么公主啊?这么不要脸,明明就是故意的! 战云翳朝良生看了一眼,身子一闪,伸手将她拉住,推给赫连凤华一旁的一个侍女道:“公主这是不舒服吗?不如早点回房休息去吧!”说完,不等赫连凤华说话,带着良生转身走了! 赫连凤华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红色的妖光,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冷哼一声,还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的住她的媚术,这个男人也不例外! 她推开身旁的侍女,转身妖娆的走回东厢的房中,心中暗暗道:“段慕云……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对我千依百顺! 战云翳刚回到房中,良生便愤愤道:“王爷,良生看的一清二楚,那个女人刚才是故意倒在您怀里的!真是太不要脸了!” 战云翳飞快的解掉身上的外袍丢在一旁道:“待会儿将衣服拿给随行的蛊师,让他仔细查验一下上面可有异常!” 良生神色大惊,指着地上的长袍道:“王爷的意思是说……她……” 战云翳朝他摇了摇头:“跟着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喜欢大惊小怪的!” “我……”良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良生知错了!” 战云翳伸手扯下屏风上的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坐下来倒了杯茶沉吟道:“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对我动了什么手脚,但是刚才她的确是有意接近于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让人不得不防!” 良生一听立马用布裹着外袍对战云翳说:“小的这就去找蛊师查验!”说着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战云翳看着良生的背影神色沉沉,隔着氤氲的水汽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其实还有个原因他没说,那外袍上他故意撒了一些毒药! 目的就是要让南诏随行的人以为,漠北有意对段慕云下手!届时他便能够将顺水推舟的让段慕云死在漠北赫连凤华的手中! 这样一来便坐实了漠北谋害段慕云的罪名!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不过刚才那赫连凤华的态度的确让人深思,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这一次她没有成功,依她如今的处境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他只等着她再次出手,便能永远的摆脱段慕云的身份,以战云翳的身份重新活着! 战云翳透过窗子看着外面染红了半边天的火烧云,神色凝重,这一切的劫难终于要结束了!然而他们都忘了一句话,天不遂人愿! 秋枫阁中,白若巨大的蛇身蜷缩在地上,幽凰冷冷的看着她又看了看长阙,只见长阙有些无奈的对她摇了摇头! 将手中快要碎裂的妖丹递给她,低声道:“她一再坚持说自己并无二心!” 幽凰把玩着手中布满裂痕的妖丹神色越发的深沉,半晌她挑眉道:“既然如此,那你走吧!”不论如何她不能拿杜月颜的安全冒险! 地上的白若心中一惊,想不到这个战幽凰居然戒心这么重,自己已经这幅模样了,她居然狠心将自己赶出府去!她这一日,不但没有找到凰图腾的下落,还差点成了残废! 若是自己这副模样回去找妖后缨姬复命的话,一定会被她吃了的!白若想着,蛇眼中流出两行嫣红的血泪。她必须再赌一把! “既然战元帅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白若,白若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与其成为缨姬的腹中之物,不如体面的一死了之!” 白若声音悲戚,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朝着幽凰道:“求战元帅赐白若一个痛快吧!” 幽凰看着她,半晌声音冷冷道:“好……” 白若听她这么说心都凉了,都说妖族冷血,想不到战幽凰的血比他们妖族更冷!反正怎么都是死,自己不过是一个修为低下的小妖,无论到哪里都逃不过任人宰割的命运! 白若想着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巨大的蛇身也僵直的倒在了地上,静静地等待着灰飞烟灭的那一刻!然而过了半晌却没有那种妖丹被毁神魂俱裂的疼痛,反而自丹田传来一阵阵的温热! 白若疑惑的睁开双眼,只见她的妖丹,在幽凰的手中被一团赤金色的仙灵包裹着,而上面的裂纹正一点点的消失! 这……白若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她居然在为她修复妖丹,赤金色的仙灵,她的仙灵居然是赤金色的!这种相传只有上古真神一夕云诀的本源创世之力才有的赤金色仙灵! 怎么会出现在战幽凰的身上,难道是因为凰图腾?白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战幽凰,她到底是着怎样的人呢! 过了半晌,幽凰手中赤金色的仙灵缓缓消失,一颗完好无损的妖丹在她手中透着赤红的妖光!幽凰看着白若道:“你看到了,我可以你让你生,也可以让你死!” 白若扭动着巨大的蛇身朝着幽凰躬身行了一礼,“白若明白!不知道战元帅希望白若拿什么交换?” 幽凰把玩着手中的妖丹冷冷道:“我曾经以为你会有忠诚,如今看来我错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拿真相来换你的妖丹! 你应该知道这赤金的仙灵,一念生可生万物,一念灭可毁苍生!”她说着掌中赤金色的仙灵再次涌起,这一次白若却感觉到形神俱灭的恐惧! “我……”白若颓然倒地!“我的确是奉妖后缨姬之命前来镇国将军府做奸细的!”说完她缓缓的喘了口气道:“但是清沐和红月的确是被妖后给吃了,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她自知有白泽神尊和长阙大人在,她自己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逼迫我并将我打伤,让我来这里假装通风报信,取得你们的信任!留在府中! 之后再设法找到凰图腾,如果找不到的话就将战夫人绑走,到时候逼你拿凰图腾交换!你们不知道妖后缨姬的手段,她……” 白若想起那天夜里的情景,身子依旧不可抑制的发抖! 幽凰看着白若缓缓的坐下道:“那她人现在究竟在哪里?” “驿馆之中,她附身在赫连凤华的身上!”白若如实回答说! 幽凰与长阙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战云翳如今以段慕云的身份行事,还住在驿馆内,那岂不是很危险! 长阙知道她的担心,起身便门外走去道:“我去驿馆看看!”刚走两步便被幽凰叫住:“不……现在不能去,免得打草惊蛇!” 长阙止住脚步转头道:“你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幽凰摇了摇头,双手交叉在胸前,神色沉思道:“你容我考虑一下!” 她说着转头打量着地上的白若,沉吟道:“我若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能保证你的忠诚?” 白若望着幽凰再三点头,“战元帅对白若恩同再造,白若一定不负战元帅所托!” 幽凰坐在那里冷冷的打量着她半晌握住妖丹起身道:“然而对于我来说,一向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且容我再考虑考虑!也委屈你在这秋枫苑中再多呆一会儿! 自己要好好考虑清楚,在我与妖后缨姬之间你到底选择哪一方!我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至少言而有信,此次缨姬与我不死不休,我无论如何都要将她除去! 若你肯助我,到时候我还你自由,你大可重回妖族,缨姬一死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你的生命安全!你大可以逍遥自在,安安稳稳的在妖界度日!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相信他不舍得我输 你好好考虑考虑!你能为我做些什么?我晚点过来找你!这妖丹我暂时先收着!”幽凰说完不再理会白若与长阙一道朝外走去! 一出秋枫苑,长阙长袖一挥,一道结界将整个秋枫苑团团围住!“放心吧……有这道结界在,她出来,任何人也进不去!” 长阙淡淡的说,他知道幽凰如今是担心白若与缨姬联系,会威胁到战云翳的安全,为今之计一定要尽快将战云翳从驿馆之中接出来! 然而如今战云翳顶着段慕云的脸,是南诏王与战家有着血海深仇,战家的人出面只会引起缨姬的怀疑,到时候若是战云翳的身份暴露,反而会令整个大洛陷入更大的混乱! 幽凰点了点头,“如今必须找一个人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将六哥从驿馆中接出来,才能放白若回去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凰儿觉得由我出面如何?”轩辕玦一身白衣晃晃悠悠的从一旁的小路上走了过来,笑着说! “你……”幽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今日太后那里不是要守灵吗?你怎么还有时间出宫?” 轩辕玦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低笑:“一整天不见你,我实在想你想的厉害,借故说有紧急政务要处理,溜出来的!”他一双漆黑的眼里满是她娇羞的笑脸! 他这么说,幽凰不是不高兴,只是碍于长阙还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下,“你说你去驿馆找六哥?” 轩辕玦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再逗她,正色道:“朕如今是一国之君,到驿馆之中去找一下臣子有何不妥!更何况除了我,你们还能找出更合适的人选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如今驿馆之中的赫连凤华早已不是漠北的大公主,而是妖后缨姬,我怕你去了……”幽凰想起白若每次提起缨姬时惊恐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担心! 轩辕街不等她说完朝她扬起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她既然还俯身在赫连凤华的身上,就说明她在人界还是有所顾忌的!既然如此,我量她也不敢贸然出手!” “可是,那妖后缨姬诡计多端,而且据说她擅长媚术,一般人很难抵挡……”虽然话是这么说幽凰还是有些不放心! 轩辕玦看着她眉毛一挑,笑得意味深长的说:“哦……原来你是担心我被她迷住了!放心吧!见了你之后这天下的女人都不及你一根头发!” 更何况,说不定这是一个让战云翳摆脱掉段慕云的身份再好不过的机会!事情未成之前他不愿意让她担心!还是先不跟她讲吧! 幽凰被他说的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个人总是这样,似乎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担心的!越是危险越显得玩世不恭! 轩辕玦伸手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像个纨绔的公子哥一般,“等我好消息!”说完一道淡蓝的光闪过,人就不见了! 幽凰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转身对长阙道:“走吧……” 长阙点了点走在她的身后,半晌问道:“你想好了吗?” “什么?”幽凰不解的转头问! “嫁给他……你想好了吗?”长阙抬头看着她,目光清冷的问! 幽凰愣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我确定我对他是后者!也确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再没有人能让我这样心甘情愿!” 长阙觉得心口闷闷的,有种很难喘息的感觉,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落日的余晖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那你怎么笃定他也如你一般呢?毕竟君王无情,他如今早已今非昔比!”长阙觉得有些话如果不说也许这一辈都没有机会了! 幽凰看着天边的聚散无常的云朵嘴角微扬:“长阙你在占星台上俯瞰整个琅琊城将近千年,可有见过这世上有什么是不变的吗?沧海桑田,人事变迁,世事无常! 可是因为是他,我愿意赌,赌他这一生只爱我一个人,赌他不会变!赌他即使身在帝位,也会对我一心一意!” 长阙看着她明亮的如同他曾在占星台上独自看过的最明亮的星辰,心中突然觉得有些不甘,“若是你赌输了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段慕云之死 “不不不……”缨姬听他这么说连忙快走几步走下台阶,来到轩辕玦的面前,“皇上来的刚好,不如同饮两杯如何!”她说着一双凤眼娇羞的打量着轩辕玦的脸,离近了看更让她心猿意马起来! 轩辕玦知道她是妖后缨姬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与她的距离,眸色深沉的看着她道:“凤华公主,如今大洛与漠北之间可是有着弑君之仇,朕新帝登基,国丧未过,便在这驿馆之内与你把酒言欢! 传扬出去的话,你觉得朕该如何自处?这天下人又该如何看朕呢?”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中一片冰冷,语气更是带着质问!让缨姬不由得神色一怔! 正说着突然闻讯而来的驿丞带着驿馆上下的侍卫杂役呼呼啦啦的十几人,对着轩辕玦跪倒一片,高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下官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皇上切勿怪罪!” 这么大的阵仗,不一会儿驿馆内不管是漠北的使者还是南诏的随从都慌慌张张的从各自的房中涌了出来,朝着轩辕玦下跪行礼! 轩辕玦见状朝着战云翳使了个眼色,只见战云翳眨了眨眼,垂首间将一粒药丸塞进嘴里吞了下去!顷刻间他痛喝一声,双目血红的指着赫连凤华道:“凤华公主你……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说完“噗……”的一声吐了一大片鲜血,整个人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发生的状况惊呆了!妖后缨姬更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地上中毒身亡的段慕云,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青卓一个快步上前,拔出长剑护在轩辕玦身前,大声道:“驿丞还不快保护皇上!”众人这才醒悟过来!以驿丞为首的驿馆守卫上前将轩辕玦护住! 南诏以良生为首的侍从护住不省人事的战云翳,漠北的侍从也纷纷上前将赫连凤华护住!整个驿馆内顿时乱成一团! 轩辕玦神色一凛拨开众人,快速走到战云翳的身边俯下身子,一只手握住他的左手,一只手朝着他的鼻间探去,末了神色大惊的看着赫连凤华怒声大喝道:“我大洛的南诏王居然在朕面前中毒身亡!凤华公主此事你作何解释?” 他话音刚落只见南诏的随从侍卫已经拔出刀剑,个个眼中满是杀气,整个场面几乎失控! 妖后缨姬顶着一张赫连凤华的脸,此刻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中毒身亡?什么作何解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刚才是用媚术让段慕云喝了两杯酒! 可是那酒根本没毒,她自己都喝了一点儿事儿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毒呢?至于段慕云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毫不知情啊!刚才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这……”妖后缨姬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一脸无辜的哽咽道:“皇上明察,此事确实与凤华无关啊!凤凰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段王爷他为何会突然吐血身亡啊!” “与你无关?王爷就是你杀的!午后王爷刚到驿馆你便上前大献殷勤,却被王我家王爷拒绝,你恼羞成怒,夜里居然带着酒菜私入王爷的房内,还将我与侍从都赶了出来! 说有要事与我家王爷相谈!我们出来时王爷还好好的,怎么此刻就气绝身亡了呢!若非皇上突然驾临,王爷便被你毒死在房中,无人知晓,到时候才是真的死无对证!” 良生握着长剑的手上青筋毕现,一双眼中盯着赫连凤华要要切齿道!“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哼……”妖后缨姬冷哼一声,一个凡人也敢这样跟她说话,若非现在人多眼杂,她一个手指头就能将他碾死! 只是碍于眼下的情形,再加上她留着赫连凤华这具身子还有用处,不得不与他们纠缠一番:“本公主没做的事情,自然不会承认!又何须与你解释!” 她说完看着轩辕玦道:“请皇上明察,那酒凤华也喝了,如今没喝完的酒还在房中,可以命人取出来,当场验证,看一看其中是否有毒!” 轩辕玦点了点头,转身对青卓道:“去将房内的酒壶酒杯取来!”说着他淡淡转身将刚从战云翳的手中拿到的药丸轻轻一弹落在青卓的手中! 宽大的长袍遮掩下,任谁都没有发现这二人的动作!青卓捏着手中的药丸心领神会!顷刻青卓直接端着案几从房中走了出来! 他将桌子放在众人面前,就此的位置都没有变过!几样精致的小菜,一把白玉酒壶和两盏同样的白玉酒杯!其中一只上还沾着与赫连凤华唇上同样的胭脂!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可是富可敌国的 战云翳嘴角扬起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容,伸手缓缓揭掉脸上段慕云的人皮面具,“不能更舒服了!从今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段慕云!” 轩辕玦看着他点头道:“这才刚刚开始!我会让你重新做回战云翳,将你丢失的一切都找回来!” 战云翳看着他一时间百感交集!半晌挑眉道:“这是不是你为了讨好我妹妹的手段?还是因为你太穷拿不出像样的聘礼,所以才这般费尽心机的想要讨好与她呢!” 轩辕玦蹙眉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样:“且……我拿来唬弄那些朝臣的话你也真信!放眼整个西荒大陆若是我轩辕玦都穷了的话,那这世上就真的没有有钱人了! 改明儿我真的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富可敌国!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呢!” 战云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靠在车壁上懒懒道:“真是越有钱越抠儿!你这么多钱不拿出去赈济灾民非要千方百计的让那些朝中大臣掏干家底儿!搞得他们背后怨声载道的干嘛!” 轩辕玦笑得像个狐狸一般:“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所谓财不露白!再说了他们的那些钱还不都是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 如今百姓有难不拿他们开刀更待何时!而且我的那些钱可是我攒了娶媳妇儿的!怎么能乱用呢!这叫公私分明,懂不懂啊你!” 一个坐拥整个西荒大陆的财富的大洛皇帝居然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来,战云翳觉得自己已经拿不出任何可以形容轩辕玦的词语来了! “真不知道幽凰到底看上你哪儿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回去真的要和她好好谈一谈了,婚姻大事毕竟一辈子的事情还是要好好的考虑清楚,慎重一点!”战云翳说完上下打量了轩辕玦一番,“一个男人不能只看脸,品质内涵才更重要!” 轩辕玦啧……了一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盯着战云翳道:“干脆我还是让段慕云活过来算了!不对比不知道,如今这么一看还是觉得你这张脸比你现在顺眼的多!”他说着将刚才战云翳从脸上揭下来的人皮面具丢还给他说! 战云翳伸手接过笑得十分的嚣张的模样道:“大婚之前居然威胁大舅子,你信不信我找我妹妹告状!” 轩辕玦听他这么一说,起身坐到他的身旁伸手攀住他的肩膀道:“你觉得现在幽凰是信你还是信我!” 战云翳嘴角上扬,“当然是相信我,我可是她的亲哥哥,从小到大最疼她的六哥!” 轩辕玦听罢眉毛一挑低声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原来幽凰的秘密只有我知道!哈哈哈哈……”他说完心情大好的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战云翳笑得更加开怀! 此刻的驿馆内气氛却没有那么轻松,驿馆外手执长枪的金甲御林军森严戒备的将整个驿馆团团围住!驿馆内南诏的侍卫们一个个手握刀剑杀气十足虎视眈眈的盯着漠北的东厢房! 而漠北的使团内此时也是气氛凝重,赫连凤华坐在房中眼前跪着一片侍从,房间里静的脸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说!你们之中到底是谁想要谋害本公主?”缨姬红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所有接触过那些酒菜的婢女和侍卫!厉声怒喝道! 如今她必须做两手准备,若是那毒真的不是有人栽赃陷害的话,她这里也必须找出一个替罪羊来!不然那一旦这谋害南诏亲王的罪名扣下来! 赫连凤华必死无疑,若是搁在以前一个躯壳死不死跟她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再找一个就完了,可是如今她一时找不到更好用的躯壳,不能因为这些事耽误了她的大计! 侍卫和宫女一听这话吓得连连叩头,纷纷喊冤:“冤枉啊!大公主,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啊!” “求公主明察,奴才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几个经手过酒菜的奴婢和侍卫吓得脸色发白!谋害公主谋杀大洛南诏亲王的罪名他们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妖后缨姬神色阴沉的看着她们嘴角一抹冷笑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呢,将这几个人给我关入柴房,本公主我要一个一个慢慢审问!” 夜色渐渐的深沉,整个驿馆内都充斥着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声,以及听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皮肉撕裂及骨头断裂的声响! 镇国将军府内的大厅里,幽凰有些坐立不安,不时的起身看一眼大门,轩辕玦已经去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是没有音讯! 她从未与缨姬正面交锋过,对于她所有的认知都来源于道听途说,这就更让她觉得不安!她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又有什么样的手段! 但是但看白若对她的畏惧,以及清沐和红月的下场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阴毒,手段狠辣,轩辕玦与战云翳他们两个都是肉身凡胎的普通人,这让她越想越觉得后怕!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引蛇出洞 幽凰在花厅内缓缓踱着步子,神色凝重,半晌沉吟道:“事不宜迟,白若在镇国将军府待的时间越久,越会引起缨姬的怀疑!到时候我们的胜算就更少。 但是驿馆之内人多眼杂,动手的话必然会伤及无辜!我们要先设法将她从赫连凤华的身上引出来!再行动手!到时候,长阙,白泽再加上我合我们三人之力的话,解决她应该没有问题!” 轩辕玦听完这话不悦的蹙眉,“怎么只有你们三个,还有我呢!” 战云翳也附和道:“对呀,我的法术虽然不如你们,但是武功,用药上还是可以出一份力的!” 幽凰看着两人摇头道:“不行,轩辕玦你需要尽快回宫,以赫连凤华谋杀南诏段慕云,意图挑起南疆与大洛内战,从而缓解漠北局势的罪名派兵将赫连凤华逮捕并关押起来! 我们再将白若放回去,告知她凰图腾在府中的具体位置,届时她为了夺取凰图腾必定会抛下赫连凤华的肉身,我们再将她诱入府中! 到时候府内的人全都要清出去,一个不留!以免到时候她俯身在谁的身上就很麻烦了!所以六哥你要负责娘亲的安全!也不能与我们一起待在府中! 有我,长阙和白泽就够了!人越多到时候反而越不好对付她!” 轩辕玦听完依旧有些固执道:“一道口谕而已,让青卓带人去就是了,我又不必亲自出马,我还是在你身边好一些,不然我不放心!” 幽凰瞪了他一眼,气势汹汹的道:“刚才还说那缨姬看你的眼神如狼似虎的没安好心呢!这会儿还要巴巴的往前凑,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我战幽凰的东西,别人惦记都不行! 你给我乖乖的回宫去,不准出来!听到没有!”幽凰想起他身上的魂引又见他如此逞强不由得有些生气! 轩辕玦看到幽凰一副炸毛的神情,知道她的担心,声音里满是无奈,“我知道自己不能消耗太多灵力,到时候我量力而行嘛!再说了就算是灵力消耗过度了,还不是有你给我存的苍龙血嘛! 你就让我留在府中吧!我怎么可能在你与缨姬交战之时一个人躲在皇宫里避难呢!” 幽凰不理会他,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这么说就是信不过我了!你别忘了我可是修炼上古秘术凰图腾的人,更何况你当长阙和白泽是摆设吗? 我们三人联手,连赤岭沼泽都闯过,一个小小的缨姬而已,根本不在话下!”说完她朝着长阙挑眉道:“对吧!” 长阙知道她的心思,轻轻地点了点头对轩辕玦道:“放心吧!有我和白泽在,一定不会让幽凰出事的!” “可是我……”轩辕玦还想说什么,却被幽凰伸手制止,“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大家现在就各自行动吧!我先去找白若谈一谈!”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留下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轩辕玦看着长阙道:“那就一切有劳了国师大人!” 长阙点了点头:“放心吧!秋枫阁内我下了禁制她自己进不去,我就先过去了!两位不必担心!各自忙去吧!”说完白光一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战云翳看着若有所思的轩辕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要娶一个如此强势又强大的媳妇儿,你感觉有压力了!” 轩辕玦一副痞子相的挑眉,“且……怎么可能,有个这么厉害的老婆。我今后可是要吃软饭的!高兴还来不及!”说完他朝战云翳挥了挥手道:“走了,听媳妇儿的话,回宫去下个圣旨! 顺便飞鸽传书给李庭懋让他赶紧收拾了漠北的北狄人,早点回来好跟他的意中人孙家二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免得时日久了又怨恨上我!” 战云翳看着他的背影笑道:“好走,不送!” 秋枫阁内白若依旧是一副长蛇的模样,巨大的身体通体雪白,蜷曲在地上,一动不动!轩辕玦长袖一挥,结界顿时消失! 白若原本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看着走进来的幽凰与白若,连忙弓起身子,低头行礼道:“白若参见战元帅,长阙大人!” 幽凰朝她摆了摆手道:“你知道我们一向不在乎这些虚礼!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接下来作何打算?”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妖丹,握在掌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片混战 幽凰忍住笑意上前伸手弹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安慰她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谁都有个不防备的时候!别说是你我也没想到白若居然有胆子对你下手啊!你就别自责了!” “我……我哪有自责!我只是在秋枫阁打了个盹儿而已!”白泽听她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否认! “哦……”幽凰音调上扬,一边点一边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可是明烟吃饭的时候专门给你蒸了水晶肘子,满府的找你都找不到!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你这会儿要不要去找找她,说不定那肘子她还在蒸笼上给你热着呢!免得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嘛!” 白泽一听两只小眼睛都在发光的看着幽凰,“水晶肘子?” 幽凰看他那副一听吃的就难以自持的模样,忍住笑意郑重的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本以为下一秒他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跑去找明烟! 却不料他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巴,咽了口口水,咬牙道:“我不去,本神尊再也不会因为吃的误事了!” 幽凰看着他咬牙强忍的模样挑眉道:“呦……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伤害到了你那颗庞大的吃货心了!别这样,食色性也!神尊也不例外!更何况吃饱了等会儿才有力气对付缨姬嘛!” 白泽的小爪子握了握又松开,认真的思虑了半晌,最终还是一咬牙说:“不……本神尊难不成还抵挡不了一个水晶肘子的诱惑吗?我……我等收拾完了缨姬再去吃好了!” 幽凰看完一个吃货和一个肘子的斗争之后,无限心疼的拍了拍白泽的脑袋说:“听说那缨姬也是一只蛇妖,等收拾了她,我这次一定让明烟给你做全蛇宴你好好的犒劳犒劳你!” 白泽一听这话,一下子来了兴致仰头看着幽凰,小尾巴还摇啊摇的说:“你说真的?” 幽凰点头,扬手信誓旦旦道:“真……比真金都真!” 话音刚落,只见白光一闪,白泽头上的双角之间淡蓝色的雷电“咔嚓”直响!小翅膀扑闪着飞到半空,露出尖利的獠牙兴奋的说:“缨姬!本神尊定叫她有去无回!” 幽凰见他这样看了一旁一脸无语的长阙耸了耸肩,似乎在说这个神尊会不会太不靠谱了! 长阙笑着摇头,心中腹诽道其实你们俩半斤八两!两人抬脚刚走出房门只见战云翳带着杜月颜从大门走了进来! 一见幽凰杜月颜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凰儿,缨姬不是个好对付的,你把娘亲和我们都支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娘亲不走!就算帮不上忙娘亲也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独自面对她!” 幽凰一边安抚杜月颜一边责怪的望着一旁一脸无奈的战云翳说:“六哥,你跟娘亲说了什么啊!怎么让娘亲担心成这样!” “我……”战云翳也很无奈,刚刚开口便被杜月颜打断道! “不怪你六哥,他骗我说带我去北郊行宫泡汤池,但是却又催我连夜就走,他从小就不善于撒谎,娘亲一年就看出来他是有事瞒着我!所意才会一直逼问他! 凰儿,娘亲自知无能,一直帮不上你的忙,还拖累与你!但是娘亲即便再不济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有危险而弃你与不顾自己逃命去啊!” 战幽凰看着杜月颜毫无掩饰的担心和眼中几欲而出的泪光,连忙将她抱在怀中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娘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没有你就没有凰儿!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将凰儿抚养长大! 你的生养之恩凰儿一生都难以报答!今后千万不要再说这这样的话!今日我之所以然六哥将你们全都送走,并不是因为有多凶险,而是因为那缨姬擅长媚术不但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还会附身在人的身上! 我与白泽,长阙对付她绰绰有余,但是却怕到时候她狗急跳墙,控制府中的众人,又或者附身到谁的身上,到时候我们想要对付她却投鼠忌器!难以施展! 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你千万别多想!而且我已经让白若去驿馆了!若无意外不一会儿缨姬就要来了,你现在得马上带着府中的众人跟着六哥去北郊行宫!否则一切功亏一篑!”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请君入瓮 只听那巫蛊师一声惨叫,胸口被无形的红光贯穿,血红的心脏破胸而出,被缨姬攥在手中还在跳动着,那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骇人有多骇人! 就连那些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的士兵都觉得不寒而栗!突然一个人指着赫连凤华血红的双眼惊恐的大叫:“妖……妖怪啊……” 他这一喊,原本厮杀的众人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朝赫连凤华望去。只见她一身血红的妖光,一双眼早已分不清哪里是瞳孔和眼白,只剩下一片血红如同两汪血水一般! 一只手上鲜血淋漓,握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着血!而她原本娇媚妖娆的脸上此刻因愤怒而扭曲着,雪白的皮肤下隐隐的似乎有虫子在血管内游走! 哪里还像一个人!明明就是传说中的恶鬼修罗! 众人见状不由得纷纷后退,一个个面露惊恐脸色煞白的望着她!一时间整个驿馆内气氛诡异到了极点!正在此刻,漠北侍从住着的东厢房中“砰……”的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房内跑了出来! 原本已经神经紧张的众人在看到跑出来的那个人时,一个个终于崩溃,忍不住的干呕起来!那根本不算是一个人了! 分不清男女,因为他全身的皮肤已经被剥了下来,鲜血淋漓的看得到肌肉的纹理和发黄的脂肪!一双眼里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和疯狂! 他像野兽一样的嚎叫着,在看到赫连凤华的一瞬间疯狂的朝她扑过来,嘴里大喊着:“你还我的皮来,把我的皮还给我! 公主我好疼,我没有给段王爷下毒,不是我下的!你快把我的皮还给我,我好疼……”他凄厉的哀嚎着伸手想要去拉赫连凤华的衣裙,却被她一掌拍在天灵盖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个“人”闷哼一声倒地,头骨碎裂脑浆流了一地!众人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 一阵死寂过后,驿馆内尖叫声,哭泣声,响成一片!所有的人尖叫着四处奔逃! “鬼啊……” “妖怪……” “救命啊……” 驿丞和金甲御林军也一个个的面带恐惧纷纷朝大门跑去!缨姬见状恶狠狠的将手中的心脏丢在地上,血红的眼中充满嗜杀的狠戾,这些愚蠢的人类,是你们逼我的! 然而身上的那种让人恨不得撕裂皮肉的痛痒几乎让她抓狂!早在妖界就曾听闻南诏的蛊毒十分厉害,没想到居然如此歹毒! 她看着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中密密麻麻游走全身的蛊虫不由得脊背发凉,就算此刻她以妖力将这些蛊虫驱逐出体,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 再加上如今整个驿馆被金甲御林军团团围住,若她耗费太多妖力在这具身体之上,待会儿能否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更何况如今赫连凤华这具躯壳还背着一个毒杀南诏亲王的罪名,不管她跑到哪里只怕都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是她难得能找到一副这样契合的躯壳,如今若是就这样丢弃实在可惜,一旦她的妖身离体又要耗费不少的妖力,而且凰图腾还未找到! 寅彻和螣蛇都在四处找她,她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去处!就在她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之时,突然一道赤红的妖光闪过,白若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她的模样有些犹疑的试探着叫了一句:“妖后大人?” 缨姬一看白若不由得喜上眉梢,“凰图腾找到了吗?” 白若点了点头道:“找了了!”说完看着满地的尸体和她的模样怯怯的问:“妖后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妖后一听这话激动不已,上前一步伸手道:“在哪里?快拿给我!” 白若见状连忙解释道:“凰图腾就在战擎苍生前的书房晚照居之内的密室中!密室的入口和机关我都已经摸清楚了!只是单凭我一人之力很难拿到! 不过我已经将那神兽白泽用蒙汗药和烈酒放倒了,战幽凰每晚子时都会到密室内修炼凰图腾,届时她会灵魂出窍,毫无防备! 只剩一个九尾狐长阙,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以妖后大人的实力对付他绝对绰绰有余!所以白若趁机溜出来找妖后大人商议!” 第一百九十章 噬魂血咒 白若带着缨姬一路畅通无阻的朝着晚照居而去,缨姬戒备的四处查探,低声问白若道;“这镇国将军府的人呢?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 白若从善如流的回答:“自从一年前战幽凰父兄七人战死南疆之后,整个镇国将军府树倒猢狲散,仆人跑的跑,死的死,本就没剩下几个了! 后来战幽凰索性就只留了几个亲近的人,其余的前都遣散了,所以平日里这镇国将军府里的粗使杂役全都加上也就十几人! 再加上有国师长阙为将军府设下的禁制结界!所以府中几乎没有什么守卫!这镇国将军府是外强中干。表面看上去十分难进,可是一旦进来之后里面却十分松懈!” 她说着指了指前面的院落道:“妖后大人,前面就是晚照居了!” 缨姬听白若如此说心头的戒备不由的松懈下来!望着前面的院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凰图腾马上就是她的了! 月色被一片乌云笼罩住,镇国将军府中瞬间漆黑一片!两道红光一闪进了晚照居内!白若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缨姬见状也连忙跟了进去! 一进门白若便朝着书房一侧挂着的将军赋走去,“妖后大人,机关就在这副字画的背后!” 缨姬见她一切都做的这么熟练,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疑虑一心只想尽快拿到凰图腾,却没有发现在她身后悄无声息现身的长阙! “快……快将密室打开!”缨姬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催促道! 白若点头,抬手掀开那幅字画,果然看到墙上有一个黑色的凹槽,她按照先前幽凰嘱咐的那样,伸手将那个凹槽朝里一按! 只听得一阵机关转动的声响,就在缨姬所站的地方上空突然出现一个精钢的笼子,朝着缨姬兜头罩了下来!缨姬不备,“咣……”的一声,整个人被结结实实的罩在了笼子里! “啪……”的一声,原本漆黑的房中亮起几盏灯火,将整个书房照的灯火通明!白泽从幽凰的肩上一跃而下,身子陡涨,一张嘴一道玄雷夹着闪电劈在笼中的缨姬身上! 缨姬一声惨叫,背上被炸得皮开肉绽,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上!她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贴墙而立不发一言的白若厉声怒喝道:“白若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背叛我!” 话音刚落一道玄雷又应声劈下,缨姬哀嚎着一双手死死的抓紧笼子上的钢筋,原本修长的双腿渐渐合拢漏出一截黑色的蛇身!在笼内翻滚挣扎着! 突然她的身上红光乍现,整个笼子开始剧烈的晃动,“咯咯……”作响,红光的正中,缨姬血红的兽眸圆睁,长着嘴巴,仰天长啸!震得整个晚照居都在颤动! “不好……”她要兽化冲破牢笼!”长阙说完飞身护在幽凰深浅,“先撤出房间再说!”说完他拉着幽凰飞身冲出书房,白若也紧随其后跑了出来! 三人刚刚出来还未站稳,“轰……”的一声整个晚照居便在一片刺眼的红光中轰然倒塌!白泽巨大的身子冲破瓦砾振翅而起,浮在半空中俯瞰着整片废墟! 他一双锐利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动静,浑身被电光包裹着,随时准备击杀缨姬!然而地上的废墟之中,却一片死寂,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幽凰疑惑的望着长阙,“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吧!还是被压在废墟之下出不来了?” 长阙摇头表示不可能!依照缨姬的修为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 她肯定是在这废墟之下静待时机准备反击!他右手一扬,白光闪过,神剑承影铮然出鞘! 只见长阙双手结印,半空中长剑化作上前上百的剑影,将整个废墟包裹着直插而下!一阵飞沙走石之后,只听的废墟之下一声嚎叫。 一条黑底儿红花的巨蟒从废墟中冲了出来!它长着血盆大口,赤红的蛇信子嘶嘶作响!森白的獠牙上闪着幽蓝的光,白若吓得瑟瑟发抖道:“小心,她獠牙上有毒!” 刚说完一股腥臭味儿扑面而来。月离铮铮作响,在他们面前化作一道屏障,只见那道从缨姬口中喷射而出的毒液落在地上瞬间地上一片焦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后天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幽凰仰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苦笑道:“也是……你也累了一夜也早点去休息吧!” 长阙伸手扶起昏迷不醒的白若说:“我将她送去秋枫阁!便回去休息!你也早点回栖梧苑吧!” 幽凰点了点头,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一进栖梧苑,幽凰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倒在了床上,还没闭上眼,便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为她将鞋子脱掉! 幽凰嘴角微扬,这样熟悉的气息不睁眼她也知道是谁!“你消息倒是灵通!来的这样快!明日是太后的葬礼,你这么晚不睡打算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吗?” 她话音刚落便被一双温柔的手抱起将她摆正又为她盖好被子!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袂声轩辕玦也躺了下来将她揽入怀中,清冷的唇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明日礼部的人会将凤冠霞帔和传国玉玺一起送过来!后天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幽凰原本闭着的双眼陡然睁大,顿时睡意全无的看着眼前英俊的一塌糊涂的侧脸,可是轩辕玦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闭目养神! 半晌不见怀中的人回话,轩辕玦也不急,慵懒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不回答就当是默认了!” “你……”幽凰为之气结,哪有这样的!她赌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面朝里,留给他一个背影! 只听得背后一声叹息,“既然你不愿意,我又等不及了,那不如今晚就洞房花烛夜了吧,虽然没有红烛高照,也没有凤冠霞帔,但是你在就行了!”说完一双手就要去解幽凰的衣服! “你敢……”她伸手将他不老实的手抓住,一个翻身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却陡然对上那双饱含戏谑的如墨双眸! 她想要说什么,下一秒嘴巴便被他吻住,他的唇一贯冰冰凉凉的!带着清冷的梅香,温柔缱绻,耳鬓厮磨!轻咬着她的唇瓣,声音低哑而绵长,“嫁给我吧!做我的新娘,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他的声音像是魔咒带着蛊惑,幽凰被他缠的心头一窒,“那你以后不会再娶别的女人吗?”她躲开他的吻故意说! “我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你一个!”轩辕玦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望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蹭着她的鼻尖!幽凰听得到他声如雷鼓的心跳声! “哼……万一哪天我老了呢?还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前仆后继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难保你到时候不变心!”幽凰嘟着嘴巴,闷闷的说! “呵……”轩辕玦忍不住的低笑,“别说你老了,就算你化成灰都比她们漂亮!” 幽凰被他逗得“扑哧……”笑出声了,“少来这套,本姑娘我可是分的清甜言蜜语和花言巧语的分别的,你休想骗我!” 轩辕玦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柔软的脸颊低笑道:“那就好,你既然这么英明肯定知道我说的全都是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对你更是真心一片!” 幽凰伸手捶打着他的胸膛,“信你才怪!” 却被他一把抓住双手放在自己的腰后,抱了个满怀,“凰儿,从今往后这万丈红尘中我只有你了!” 幽凰一愣,半晌伸手紧紧的抱住他,伏在他的胸口忿忿道:“有我就够了,难不成你还想要别的吗?” 轩辕玦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道:“你这么说就是答应了!” 幽凰挑眉,“答应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看你今后表现!万一表现不好,我随时休了你!” 轩辕玦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脸上一丝坏笑:“那你要不要现在先试试呢!” 幽凰不防备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他的意有所指之后,不由得玩心大起!她伸手捧住他的脸,眉眼魅惑的望着她,昂头缓缓靠近他,朱唇轻启轻声道:“想得美!” 轩辕玦从未见过她这副媚眼如丝,万种风情的模样,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不防备却被她反手推倒在床边!脸上还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 第一百九十二章 北海龙晶 杜月颜见她这么说下意识的舒了口气,下一秒却又想起什么,紧张的说:“这几日是碧落海的苍龙祭,到时候不管是鲛人还是凤族以及天上的仙族都会云集南荒,你还是小心为妙,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踪影!” 幽凰连连点头,笑着说:“娘亲,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凰儿知道,万事要小心!” 战云翳见她眼底的血丝而且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对杜月颜说:“母亲,既然凰儿无碍,我们还是别打扰她了,你看她眼圈都青了,定是没有睡好! 天色还早,让她再睡一会儿吧,而且今日是太后的葬礼,文武百官都要去送葬,她也要洗漱准备前去皇宫,事情还多呢!” 杜月颜听罢神色歉疚的看着额幽凰说:“娘亲真是老糊涂了,你快去休息,快去休息!娘亲这就去厨房给你炖些补品!等会儿让明烟给你端到房里来!娘亲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说着她就拉着战云翳一起转身朝外走去!幽凰还来不及说完两人就已经出了栖梧苑!留下她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 还休息什么啊!这大清早的就搞的兵荒马乱的,她转身进门看道床上的被褥不由得咬牙切齿的狠狠道:“轩辕玦,看我怎么收拾你!” 皇宫内刚换了龙袍的轩辕玦突然觉得耳根一热,他伸手摸了摸耳垂,剑眉微挑!他一个细微的小动作,看的一旁伺候的小宫女不由得一个个红了脸! 这新皇虽然一贯神色清冷,不苟言笑。但是那张惊为天人,出尘绝世的容貌却让她们一个个的春心荡漾! 一旁的张瑞安看着那些小宫女的神色,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看来是不能再让她们在御前伺候了,否则不知道那一日,被皇上发现了她们的心思!遭殃的只怕是自己啊! 他伸手接过两个宫女手中的白布麻褂亲手为轩辕玦罩在龙袍外,低声说:“皇上,先前您让老奴查的那些私通官员,往宫外传递消息的宫人都已经抓起来关进了永巷了,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发落?” 轩辕玦神色如常冷冷道:“一共多少人?” “回皇上的话一共二十六人,其中宫女十六人,太监十人!各宫都有!”张瑞安一边为他整理衣袍一边回答道! “分别都与哪些大人有关联呢?”轩辕玦理了理冠旒问的漫不经心! “朝中各大臣均有涉及!有些原是各府的家养奴才,有些则是后来收买的!”张瑞安如实回答! “哦……既然如此!哪家府中的便发配回各府去吧!送回去的时候让宫里的人都一起到宫门观看!让他们都瞧一瞧私通外臣的下场!”轩辕玦说完看了一眼张瑞安道:“张总管觉得朕这样处理如何?” 张瑞安心头一惊,皇上的这一招是真狠,兵不血刃的将事情推了个干净,这些人都是各府送进宫的棋子!过了河的卒子哪里还有再回头的道理! 将他们一个个的送回去不啻于给了朝中的这些官员一记响亮的耳光,而这些人回去之后的下场显而易见! 那些官宦世家,若让他们进门那便是承认了窥探帝王的罪名!若不让他们进门,只会让那些为他们办事的手下寒了心!从今往后只怕再想拉拢人心就难了! “皇上英明!老奴佩服!”张瑞安笑着回答说! 轩辕玦挥手对一旁的伺候的太监宫女道:“都退下吧!” “是……”几个宫女太监行礼后弓着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大殿内只剩下张瑞安与轩辕玦两人!轩辕玦一双清冷的眼默默的盯着张瑞安。看得他脊背生寒! 半晌他开口道:“这两日,先皇那边的情形如何啊?” “回禀皇上,太医院那边一直在尽力医治,但是那毒药十分罕见,他们几乎查遍了所有的医书都未找到与之匹配的药草!就连扁素问扁大人也束手无策!”张瑞安一五一十的回答!不知如何头上却冒了一头冷汗! “哦……这漠北的毒药向来十分阴毒霸道,若是那赫连凤华没疯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将她抓起来逼问一二,只可惜她自己不知死活,居然毒害段慕云,妄图挑起南疆战乱! 第一百九十三章 伪君子 长翊笑得温润,“那当然,你可是我最心疼的妹妹!” “好了,既然你们二人平安从北海回来!那就好好休整一下,三日后便前往南荒碧落海参加苍龙祭吧!”天帝看着二人正色道! “是……父皇!”二人话音刚落,只见一道五彩的灵光一闪,一身华服雍容高贵的天后凤洛出现在殿内,看到二人欣喜不已的上前,“长翊,长心,你们总算回来了!” 她说着快步上前将两人抱住!二人目光盈盈的低声叫到:“母后!” 凤洛也不由得眼角有些湿润,她抱着两个人,有些不满的看着天帝道:“碧落海才出了青龙玄君的事儿,你怎么能让他们二人再以身犯险呢? 那些鲛人根本就是贼心不死,一心想要复国,他们早就丧心病狂了!长翊和长心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他们吗?” 两人一听天后的这句话,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长心看着天后凤洛问道:“母后你说青龙玄君出事了?青龙玄君他怎么了?” 一旁的天帝面色不悦的看着天后,似乎在责怪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天后却不理会他的目光,对长心到:“青龙玄君他被鲛人给杀了!身首异处,魂飞魄散!” “什么?”长心难以置信的看着天后,怒目圆睁,“这些卑贱的鲛人,他们居然敢对仙族出手,真是胆大包天!” 说完她看着天帝道:“父皇,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吗?这些鲛人敏顽不灵,其罪当诛!不如就让长心率兵血洗碧落海,索性将鲛人灭族算了!” 她狠辣的眼中满是杀气,哪里还有刚才依偎在天地怀中撒娇耍赖的小女儿模样! 长翊则眉头紧锁的一直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天帝道:“父皇今后有何打算?” 天帝负手而立望着脚下的芸芸众生神色阴沉,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朕一统六界上万年,看似一派和平,但是各部族却是面和心不合!尤其是鲛人,若是贸然对其采取铁血政策,只怕会让其他各族群起而攻之! 如今妖族虽然一直隐居妖界,看似与世无争,但是朕先前就察觉到妖族之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寅彻绝不会甘心只独守一隅做个妖王那么简单! 青丘九尾狐的琅轩当年为情所困,以至于这千年都不曾踏出青丘一步,他的修为究竟如何就连朕也未尝可知! 魔尊缈无当年被一夕云诀封印在极北之地,看上去倒是没有大碍,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整个六界其实危机四伏!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可明白?” 长翊点了点头:“父皇,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请父皇吩咐!” 长心见状也上前拱手道:“长心亦然,请父皇吩咐!” 天帝看着自己的这一双儿女欣慰的点头,伸手将二人扶起道:“眼前便有一桩,那边是此次苍龙祭,你们二人便拿出看家的本领,好好的震慑一下碧落海的鲛人,让他们心生忌惮!再不敢造次! 至于其他各部族,我们再慢慢从长计议!” “是……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两人异口同声道! 一旁的天后凤洛眼中满是担忧,不由得叹了口气,“哎……罢了,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明日我便下届走一趟凤族,让凤珂暗中护你们周全!将来你们在南荒也有个照应! 那里毕竟是我的族人。他们的荣辱如今全都系在我的身上,总是不会拒绝我的请求的!” 说到凤族天帝不由得神色一凛,这个凤珂让他找个火凤凰居然这么就还没有回音!真是办事不利!看来她非得逼着他再下界一次了! 琅琊城内,哀乐齐鸣,白色的送葬仪仗从宫门内内缓缓走了出来,洛宸帝披麻戴孝被安置在步撵之上,他歪着头,口歪眼斜,不时有不明的液体从他的口中流出!落在一侧的肩膀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堵上门来 他声音不小,引得一旁本来正仰着头哭的悲痛欲绝的众人,顿时止住了哭声,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这个程大人国丧之利上他这是在干什么? 程之沛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和众人探究的目光,连忙面露悲痛之色,低下头去! 幽凰见他变脸如此之快,差点忍不住的对他竖起大拇指!“哈……程大人还真是令幽凰对你刮目相看呢!什么叫血口喷人?是你先无中生有空穴来风胡乱指责本帅在先! 本帅不过是就事论事,说了句实话而已,怎么到了您的口中倒成了我血口喷人了!您今日既然不顾为臣之道,在这国丧之上对本帅出言不逊,就别再装出一副对太后何等恭敬悲痛欲绝的模样了!如此惺惺作态真是令人不齿!” 幽凰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可以令身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程之沛没想到战幽凰居然会这么说!他骨子里的那点文人的假清高让他顿时觉得十分难堪下不来台! 对着幽凰神色阴沉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官不与你争论!” 幽凰见他居然如此厚颜无耻,不由得神色冷凝,“程大人还真是个伪君子,如此说话将你如今下跪送葬的太后置于何处?又将当年怀胎十月将你带到这世上的你的母亲置于何地? 难道他们都不是女子?还是说你并非女子所生,天生天养的呢?”她声音冰冷!双目如电,令程之沛竟然不觉的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别说程之沛,就连一旁的文武百官也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这个程之沛今日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日子为何偏偏要去招惹战幽凰? 谁不知道她一张伶牙利嘴可抵千军万马?更何况人家可是马上要当皇后的人,你就算是再为自己的女儿鸣不平心有不甘也不至于在这样的日子与她纠缠不休,甚至说出这样没有分寸的话来! 若是今日她执意不肯善罢甘休,看你要如何收场! “战幽凰,你……你简直欺人太甚!”程之沛哑口无言,半晌也只恨恨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幽凰看着他理屈词穷的模样,冷笑道:“程大人若是实在无言以对,羞愧不已的话,不如便闭上嘴,接着道貌岸然的做你的忠臣模样!本帅一向不喜欢棒打落水狗的戏码!” 程之沛见战幽凰居然骂他是狗,哪里还能忍得,气的一再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只手指着她说:“你……你别出言伤人,像个泼妇一般!” 他站在跪着的众人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引人注目,再加上他声音又大,原本一片痛哭之声的祭坛下顿时静了下来! 人们都停住了哭声,神色各异的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大马猴一般!程之沛见状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去,他怎么会如此失态! 然而这时幽凰却一副看到怪物了的样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说:“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见鬼了吗?” 她此话一出,整个祭坛下一阵窃窃私语,这程大人莫不是撞邪了吗?不然怎么会突然如此失态? “对呀,你看看他刚才的那副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往日温文儒雅的模样!” “国丧之礼他居然这般失态,真是丢人!有失门风!” 那一句句的指责和感叹,就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让程之沛抬不起头来,他一生最看重的便是名声,平时里都一副谦逊有礼温文尔雅的模样,甚至被人称为大洛朝臣的楷模,如今这一切全都毁了! 他愤恨的看着战幽凰,却只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无限怜悯的看着他,似乎为他惋惜!程之沛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战幽凰她居然这样戏弄自己,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抬不起头来!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皇陵巨大的石门缓缓的打开,轩辕玦率先走了出来,身后两位宫人抬着洛宸帝紧随其后! 出来后,轩辕玦朝着门前的巨龙双手合十,微微一拜,皇陵的石门又缓缓的合了起来!礼部尚书宣布礼毕,众人起身,打道回府! 幽凰不理会程之沛的目光,转身离开,这样道貌岸然的老东西,真的不配让她花费太多的精力!如今战云翳虽然摆脱了段慕云的身份,可是依旧不能在琅琊城中自由行走! 第一百九十五章 求婚诏书 杜月颜见她出来不由得蹙眉道:“你出来做什么?”说完她淡淡的扫了一眼一旁扶着程夫人一副痛心疾首模样的程暮烟道:“大家闺秀就应该养在深闺,岂能随意抛头露面,甚至不请自来的到别人府中闹事!” 这句话说得十分有技巧,令程暮烟不由得一阵脸红,她看看自己,数日水米未进,衣衫未换,连头上的珠翠都是出门时在马车上戴的! 而战幽凰,一袭白衣如雪,衬得她纤腰一把,盈盈一握!云鬓半垂,没有一点头饰点缀却更显的乌发顺滑!半点粉黛未施,却依旧肌肤胜雪,眉若远黛,朱唇不点而红! 一双漆黑的眼含羞带怯,无限柔弱惹人怜爱,哪里有一点点是能将她父亲气的吐血的模样!她一出现,众人的心中似乎就有了定论! 程暮烟见状心头恨得牙痒痒,她太草率了,只听说今日礼部要来镇国将军府下聘,再加上父亲回府将今日皇陵之事一说她便沉不住气,上门来要让她难堪,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一个泼妇,配不上轩辕玦!可如今却弄巧成拙! 她不甘心,程暮烟这样想着,放开扶着程夫人的手,朝着杜月颜缓缓的行了一礼道:“战夫人教训的是,暮烟不该不如贸贸然的上门来,只是事出有因,情非得已! 家父今日从皇陵回到刚进家门,便口吐鲜血!再三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在皇陵时曾与战小姐发生了冲突,所以才上门来了解一下事情的缘由! 如今既然战小姐出来了,那便请战小姐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说清楚吧!不然暮烟也不知道回去如何劝慰父亲!可怜他如今一把年纪……”程暮烟说着声音哽咽,一双眼中泪水滚落!一副梨花带雨的孝子模样! 战幽凰见她如此不由得心中冷笑,好一个程暮烟,又来这套,原来这演技也是可以遗传的!程家一门一个个儿的还真都是演技派! 幽凰刚要开口,却不料被一旁的杜月颜却率先开口道:“既然自知不该如此,你却还是来了,与你母亲堵在我镇国将军府门前大吵大闹! 对我女儿恶语相向,这就你程家的家教?我们战家虽然以武传家,却也懂得先礼后兵!且不说你父亲吐血是否与我凰儿有关! 即使真的因为凰儿,你事先难道在家中就不曾向程大人了解清楚原委吗?他既然不肯说那你又怎能断定你父亲吐血是因为我女儿? 而你既然说你上门不过是想了解事情原委,那便是有求于人!为何你母亲到我镇国将军府不肯进门,却在门外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出言辱骂于我凰儿? 程小姐如今有装出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还说什么让我女儿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你这前言不搭后语,口不对心的行为还真是令人不解啊!” 幽凰看着杜月颜声色厉荏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为她叫好,没想道娘亲竟然还有这样彪悍的一面! 围观的众人一听这话,这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程夫人程小姐真是的!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便上门闹事!还如此的嚣张跋扈,出口伤人,真是让人不齿! 程暮烟看着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心头一紧,没想到这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向以温柔贤惠著称的战夫人居然是个这么厉害的主儿! 来了半天战幽凰一句话没说,却已经让众人都偏向了战府!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尽快想出个对策来! 正想着却不料身后的程夫人再次按耐不住,一脸的倨傲指着杜月颜和战幽凰大骂:“杜月颜,你不要装的一副假清高的样子来指责我! 你女儿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母女一脉相承骨子里的狐媚!我家老爷不过是因为她魅惑皇上,教训了她两句,没想到她就在皇陵之内害的我家老爷下不来台! 我家老爷是何等的人?为官一世清廉,刚正不阿,怎么能受的了这样的侮辱!战幽凰即便你世袭了你父亲的爵位,荣为镇国大元帅,可我家老爷毕竟也是你的长辈! 你怎能如此居功自傲,这般欺辱与他?”程夫人指着幽凰大叫!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要你受万人所指 既然他程大人将小人与女子归为一类!那太后亦是女人,他为何还要下跪行礼?怀胎十月将他生养的程老妇人亦是女子,为何他要早晚请安极尽孝道?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如此轻侮身为女子的我? 当时程大人居然不顾礼仪,暴跳如雷,与众臣之中起身对我大吼,出言不逊说我如市井泼妇!此事,当时在皇陵送葬的所有人都可为我作证! 程小姐若是不信大可在这琅琊城中的各位大人,一家一家的上门求证!若非当时太后已经下葬,一切礼毕,只怕程大人还不肯善罢甘休呢! 这就是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你程小姐一直心心念念的真相,如此你可以带着你的母亲回去宽慰程大人了!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失态,被众人质疑指责,也不是一般人所能丢的起的人!回去之后一时想不开也是! 只是他如今年事已高!还是把心放宽一些!不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幽凰说完,转身朝府门走去,头也不回的说:“程小姐请回吧!”说完扶着杜月颜便要回府! 然而她刚抬脚便听到人群外传来一声唱和:“圣旨到,镇国大元帅接旨!” 幽凰转身之间礼部尚书手托这明黄的圣旨,从人群中缓缓走了过来!他看着将镇国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的众人,以及门口跪着的程暮烟脸上一时有些不解! 然而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办好皇上交代的事情要紧,地上刚要起身的程暮烟,见圣旨一到,众人纷纷跪地,自己也只好继续跪着! 战幽凰缓缓下跪,朗声道:“臣战幽凰接旨!” 吏部尚书缓缓打开圣旨,对着众人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战家有女幽凰,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马上定乾坤,朕心悦之,愿以天下为聘,求娶为后,明日与朕君临天下,永享太平盛世!钦此!” 说完礼部尚书从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接过托盘,将圣旨与传国玉玺一并奉上道:“皇后娘娘接旨吧!” 圣旨一宣,镇国将军府门前一片寂静,愿以天下为聘!那托盘上居然是大洛传承千年的传国玉玺!这新皇对战元帅的心意,岂是情意深重那么简单! 无怪乎会惹来朝中大臣的非议!他连天下都可以交付与她!当真是非她不娶啊! 幽凰看着眼前的圣旨和传国玉玺也不由得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那日轩辕玦在府中所说的是为了说服杜月颜和战云翳的话!并未曾放在心上! 却不料他今日居然在众人面前,将圣旨与传国玉玺交给她!以天下为聘求娶于她!这个男人当真是疯了! 程暮烟跪在台阶之下,仰头看着台阶上的战幽凰,一瞬间竟然生出云泥之别的感觉!从前她从未有这种感觉! 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与她有什么样的差距,如今这一瞬间她突然发现也许这就是自己与她的差距,她拥有那个男人的心,而自己却倾尽所有都不能得到他的一个青眼! 所以她可以这样光芒万丈站在云端!而自己却像一个路人一般站在众人之中看着他给她的万千宠爱!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毫不费力的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这一切!她程暮烟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程暮烟突然起身上前两步走到战幽凰的面前,朝她盈盈一笑道:“恭喜战元帅,终于得偿所愿!”她这句话说的,看似真心,却在暗讽她,似乎这一切都是她的蓄谋已久一般! 幽凰听罢挑眉看着她道:“程小姐,此刻令尊程大人可是还躺在病床之上呢!你不是刚才还叫嚣着要为她讨回公道吗?怎么?这会儿却又不急着回去当孝女?反而有心情恭喜起本帅来了?” 程暮烟被她说的脸色一僵,低声道:“战元帅,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旁的杜月颜本本就十分不喜欢程暮烟母女,见她还纠缠不休上前挡在幽凰面前冷声道:“程小姐也看到了我镇国将军府今日沐浴皇恩,实在无暇再应付你们二位,请回吧! 而且我不认为,我女儿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说完她冷冷的看了程暮烟一眼,拉着战幽凰转身欲走,却不料程暮烟却不肯罢休,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幽凰的手! 幽凰不悦的蹙眉,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道:“程小姐,我一贯不喜欢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请你自重!” 程暮烟脸色一白,拉着战幽凰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还得寸进尺的上前一步贴着幽凰低声道:“今日这样的日子,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我想战元帅不想闹得太难堪吧!” “威胁我?”幽凰淡淡一笑,“程小姐可知道以往敢威胁我的人,他们的下场吗?”她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让程暮烟不由得脊背发寒! 但是她若今日不讲这些话说出来,日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战幽凰这么如意的嫁了! “战元帅,此事关系到您和皇上难道您也不愿意听一听吗?”程暮烟见她软硬不吃,便只好换个招数!果然幽凰一听关系到轩辕玦神色稍稍的和缓了一些! 冷眼看着她,半晌道:“你待会儿说的对我最好有用,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她转身朝府内走去,程暮烟连忙跟了上去! 杜月颜忙着打点前来宣旨的吏部尚书和众人,一时脱不开身,担忧的朝他们看了两眼,便只好由她去了,无论如何,幽凰吃不了亏就是了! 一进府门,幽凰转身朝一侧的回廊一转,站定身子,转身看着不远处的荷塘厉声道:“这下程小姐可以说了吗?” 程暮烟见四下无人,表情瞬间冷凝了下来,就连声音都变得尖酸刻薄了起来:“战幽凰,你以为你用狐媚子的手段嫁给他你便赢了吗? 你凭什么?”她一双眼通红,一贯温柔娴静的面容此刻显得十分歹毒而尖刻! 幽凰见状心中叹了口气,她应该猜得到,这个程暮烟这样费尽心机,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把她骗过来无非是为了泄愤,自己居然上了她的当,当真是愚蠢! 她一刻都不愿意与她多待,转身看了她一眼道:“本帅本以为程小姐你虽然没什么教养,至少还算聪明,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算了……看在今日本帅心情好的份儿上,便不与你计较,你速速离开,别在这里玷污了我这府中的好风光了!” 说完她长袖一甩,朝内府走去,不再理会程暮烟!却不料背后传来程暮烟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战幽凰,你今日若敢走,明日你便要受万人所指责!你信不信?” 幽凰突然想去那句,宁肯得罪君子,莫要去理小人的话,她淡淡转身,只见程暮烟一副泼妇架势,手里手里拿着一只锋利的金簪,比着自己的脸道:“如果今日我破了相从这镇国将军府走出去,你以为背负这一个,恶毒善妒的恶名!你明日还能风风光光的做皇后吗? 我父亲就算再不济,那也是三朝元老,我一口咬定是你所为,这朝中原本就对你不满的大臣联名上书的话,你以为皇上还能娶你吗? 战幽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程暮烟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她说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着幽凰,为了不让她得到轩辕玦!她今天就是要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不料幽凰却无半分惧色,远远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自说自话的小丑一般,“程小姐既然有这样的决心,那就划吧,要不要我现在命人从书房再送上好的墨来! 你这边一划,马上将墨汁倒在伤口上,这样将来即便是伤口愈合了,那些漆黑的墨也会长在皮肉里,这一生都不会消掉!若你喜欢我还可以再调些颜料来给你! 你划的时候再画一些图案,保管你的一张脸上姹紫嫣红,甚是好看,程小姐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她双手交叉在胸前,靠着檐廊的柱子,一脸的笑意盈盈,似乎在说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你……”程暮烟没想到她会如此!气的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半晌恶狠狠地高声质问幽凰:“你,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就算你破罐子破摔,无所谓,难道你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皇上吗?他为了你已经背负了那么多的质疑,你难道一点都不为他着想吗?” 幽凰转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不知道轩辕玦现在在干嘛,半晌她嘴角轻扬,“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程小姐费心了!我的秉性轩辕玦一向清楚的很,他既然为了我能将整个后宫的女人都驱赶出皇宫!就不在意我背负什么恶名! 第一百九十七章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再说我先前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无不比毁了你容貌更歹毒的,也没有哪个他不清楚的,可他偏偏就是喜欢! 即使程小姐你样样都好,表面上一副温柔娴淑,温良谦恭,可母仪天下的样子,不也一样不能让她多看你一眼吗? 有句话送给你,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他若喜欢倾尽天下又何妨,若不喜欢即使你死在他面前他亦不会多看你一眼,事到如今,难道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程暮烟握着簪子的手抖了抖,原本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此刻变得黯然神伤,战幽凰说的没错,自己与她的差距,不过是隔着轩辕玦的一片真心! 可是她不甘心,凭什么?她恶狠狠的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大吼:“你哪里好?你凭什么?你根本配不上他!” “哈……”幽凰觉得自己终于耐心耗尽,冷笑一声,“就凭我是我,凭他这一生只爱我,他既然要拿江山为聘,配不配得上就轮不到你在这里质疑!” 说完她转身,扔下一句话:“本元帅的耐心用尽了,你可以滚了!从今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程暮烟看着她雪白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整个人绝望而崩溃的扑倒在地上!战幽凰,她凭什么这般趾高气昂,将自己踩在脚下,她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一定要让她百倍千倍的偿还! 程暮烟的一双保养青葱一般的手,在地上抠出血来,她都浑然不觉,战幽凰你等着吧!她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缓步走出府门! 看着镇国将军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前来贺喜的人群,程暮烟眼中划过一丝残忍的冷笑,转身闪进人群中不见了身影! 幽凰刚走到后院,便看到长阙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从秋枫阁走了出来!她上前一步叫住他:“长阙,白若醒了吗?” 长阙见她如此问眉头不由得微蹙,“你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刚才去看房里没有人!” 幽凰挑眉,“昨晚不是你送她回房的吗?今天一早我便去了太后的葬礼,回来之后不久程暮烟母女又闹上们来,这不刚刚才从前院回来,还没见过白若呢?” “那就奇了怪了!难道是醒了之后她自己走了?”长阙用灵识查遍了整个镇国将军府都未发现白若的气息! 幽凰右手捏着下巴沉吟半晌道:“有可能!如今缨姬一死,她在妖界便没什么威胁了,而且人界的灵力稀薄也实在不适合她! 与我们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合作关系!既然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没有什么再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 说完她朝着栖梧苑走去,边走边问长阙:“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青丘呢?” 长阙虽然没有去前厅,但是皇上下旨以江山为聘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琅琊城,他想不知道都难,看着幽凰的背影,他沉声道:“等你与轩与轩辕玦大婚之后吧!而且那螣蛇的事情还未解决!等你们大婚之后,还是要尽快到妖界将螣蛇解决了才好,否则总是个祸患!” 幽凰听他这么说不由得转头看他,半晌笑道:“不过区区半年多,一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国师大人何时变得如此古道热肠了!” 幽凰眯着眼睛回想起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便看到的那个手持螣蛇法杖,乌发玄衣的国师长阙!笑道:“我到现在可都读清清楚楚的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您可是无论如何都要知我于死地的模样!” 被她这么一说长阙不由得神色一怔,是啊!眨眼之间不过半年多,自己居然住进了她的家中,甚至为了她三番五次出生入死!这世间的事真是玄妙的让人无法勘破! “你还好意思说,我好好的一个国师就这样被你从神坛之上拉进了这万丈红尘里,你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不是心中窃喜呢?”长阙负手笑得神情温柔! 幽凰挑眉:“窃喜?窃喜你当年与轩辕澈联手杀我吗?你当真觉得我的笑点这么的独树一帜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都要毁灭给你看 缨姬跪在地上双膝挪到石座下面,叩首道:“回禀螣蛇大人先前缨姬曾将白若打伤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让她去镇国将军府内打探消息!当时为了做的逼真一些,我将她的妖丹几乎击碎! 然而两日未过她回来之时,那颗原本几乎破碎的妖丹竟然完好如初,据白若说是战幽凰利用凰图腾之力为她修复的!那颗妖丹若是靠自己身修为修补恐怕得要个几百年才行!” 原本闭着眼的螣蛇听到这话不由得睁开了双眼,似乎十分感兴趣的道:“竟有此事?这凰图腾的威力果然令人赞叹,怪不得人人都想得到!” 说完她又顿了顿道:“也难怪,毕竟这个东西出自那人之手,他的本源之力是一念可生万物,一念可毁苍生!造出何等神奇的东西都不足为奇!” 说完她一时间神情有些悠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缨姬自然知道螣蛇口中的那个人是谁,这旷古烁今的创世真神,一夕云诀!即便他散尽全身的神力,保住整个宇宙,留下的东西也依旧令这八荒六合的妖魔人仙望尘莫及! 缨姬跪在地上朗声道:“螣蛇大人,明日是那战幽凰的大婚之日,嫁娶之时,白泽与长阙必然能不能随着迎亲队伍一道同行,到时候我们便能趁机将她掳走! 只要她人在我们手上到时候得到凰图腾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缨姬说完一脸的阴鸷,战幽凰她不但杀了青鸾,如今还将自己逼到这般境地!这个仇她无论如何都要她血债血偿! “大婚?”螣蛇双眼微眯,“她的本体是只火凤凰,她要嫁给一个凡人?”她想起那日她与白泽、长阙前来赤岭沼泽盗取血灵芝之时的惊鸿一瞥!当时有些疑惑一只火凤凰怎么会流落人间? 螣蛇这么一问,缨姬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轩辕玦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不染红尘如清风明月般的男人,“是……她要嫁之人便是人界大洛的皇帝,名为轩辕玦!”缨姬如实回答道! 螣蛇点了点头,慵懒的扫过地上跪着的缨姬道:“带回来的这个消息确实有用,你的深仇大恨本尊会顺便帮你报了……” 缨姬一听这话,激动的连连叩首,“谢螣蛇大人,缨姬今后一定会鞍前马后,侍奉您的左右……”她话还没说完只听到螣蛇一阵仰天长笑! 那笑声十分的飘渺似乎离得很远又好像近在耳边,再抬头石座上哪里还有螣蛇的影子!缨姬惊慌的四下环顾,整个妖洞中空空如也只有她自己! 然而下一秒,凭空一双雪白的手臂从她身后缓缓的攀缠上来,螣蛇飘渺的声音含着冰冷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去死了缨姬!” 说完缨姬只觉得脖子间一阵刺痛,她来不及回头看。整个脑袋便滚落在地!血红的妖丹从断掉的喉管内钻了出来,被螣蛇一口吞下! 螣蛇吞下妖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看着地上身首异处的缨姬冷冷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可你偏偏不听,我既然能将你从一只受人欺凌的小巴蛇送上妖后的宝座,也能让你尸骨无存! 这就是背叛我螣蛇的下场!”说完她长袖一挥地上缨姬身首异处的尸体瞬间化作一股黑烟,连一点灰都没剩! 螣蛇走出妖洞站在死寂一片的赤岭上俯瞰整个妖界,以及天边那轮赤红的妖月,神色阴鸷而得意,当年她被一夕云诀封印在这妖族之中这么多年,如今总算熬出头了! 一夕云诀,这就是你不惜散尽一身神力也要守护的宇宙洪荒,我螣蛇偏偏要让它生灵涂炭战火蔓延!你所珍视的守护的,我都要毁灭给你看!用你留下的守护这世间的凰图腾,哈哈哈哈…… 南荒梧桐岛上的凤皇阁内,凤至正拿着一套五彩的衣裙在身上比着问凤珂:“母后,这件五彩凤羽流仙裙好不好看,苍龙祭那日凤至一定要惊艳全场,让长翊太子的眼中只有我凤至一人!” 她边说边在原地打了个转,一脸的得意和倨傲! 凤珂看着女儿的模样,眼中不由得带着几分宠溺,点头道:“好看,岂止是好看简直要晃晕母后的眼了,只有这样的美丽衣裙才能与我凤珂的女儿相配!苍龙祭上长翊太子必定会被你惊艳到的!” 凤至听凤珂这样说不由得更加得意,她拿着裙子走到凤珂的身边拉着凤珂的衣袖撒娇道:“母后,凤至虽然有了这五彩凤羽流仙裙,可是还差一套与这衣裙相配的首饰!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凤凰于飞 你从前从来舍不得对我说一句重话,如今却因为一件小事对我动手,你不是我的母后!”她说完大哭着跑了出去! 凤珂没想道事情最终会变成这样,她无奈的看着凤至展开双翅消失在苍茫的大海之上,对着殿外的几个侍卫厉声喝道:“还不快去追公主,万一她有个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几个侍卫连连称是,也连忙追了上去!凤珂看着远方扶额靠在廊柱上,凤至这样的脾气不得不说跟自己从小对她过于宠溺有关,但是如今她若依旧这样下去,迟早会吃亏的! 她正想着一道金光闪过,天帝重光出现在凤皇阁内,凤珂见状连忙跪地叩首,“凤珂参见天帝!” 重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凤珂你应该知道朕为何而来吧!” 凤珂自然清楚,她连声回答道:“天帝息怒是凤珂办事不利,派出去的人将整个南荒都找了一遍,只在两个小鲛人的口中探听到,她们的确曾在南荒见过火凤凰的踪迹! 但是后来她究竟去了哪里她们也不得而知!但是所有的凤凰需要修炼精进的话都需要回到梧桐岛上汲取灵力!所以为今之计也只有守株待兔了! 凤珂已经派人将整个梧桐岛都把守的水泄不通,一旦那火凤凰出现凤珂必定将她抓获,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将人送到九重天,任由天帝发落!” 天帝听完神色微眯,他冷冷的打量着凤珂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再信你一次,若是还不能尽快找到火凤凰的话,这梧桐岛的只怕是要易主了!朕需要的是一个办事得力的助手,而不是一个草包!” 凤珂俯首跪在地上恭顺的点头称是,然而那一瞬间她的脸上却闪过一道狰狞而愤怒的表情!重光当年若不是有我凤珂在,你怎么可能除掉云翊当上这六界主宰! 这么多年我受制于你,你却打算过河拆桥吗?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受你的威胁!凤珂心中恨恨道。 镇国将军府内,幽凰看着从宫里送来的凤冠霞帔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一旁的杜月颜摸着大红锦缎上的缂丝金线织就的凤凰于飞,以及九凤呈祥的金冠也不由得笑着点头! “这样的喜服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织就的!依娘亲看,就算是绣工一流的绣娘,这起码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可见皇上对你的用心!” 一旁的明烟看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她一边看一边不住的赞叹,“七小姐你快看,这一片一片的云就想真的一样!凤凰眼中的那颗孔雀绿的宝石真的熠熠生辉的像活了一般! 还有这凤羽,凤翎一根一根的居然都能数的清,这得是怎样巧夺天工的绣工啊!还有这凤冠,每一片金箔都薄如蝉翼,风一吹这些凤凰就像真的活了一般振翅欲飞! 七小姐您若带上,就连九天的仙女在您面前也要自惭形秽呢!”明烟越说越开心。 “真恨不得马上就明天了,这样就能看一看小姐穿上嫁衣的样子到底有多美了!”她说着一脸的花痴模样。激动的几乎都要跳起来了! 幽凰故意板着脸逗她说:“你的意思是你家小姐我平时就不美是吗?” 明烟见状连连摆手:“不是是不是……明烟的意思是小姐平时就美的天怒人怨,但是如果穿上这身衣服就会更美的惨绝人寰!” 杜月颜看着她笑得合不拢嘴,“这个丫头一激动话都不会说了,这有什么难的!这衣服你家小姐还没试穿不是!今日便让她试穿试穿看看是否合身啊!” “就是就是……七小姐,您快试试,让奴婢看看,是否有哪里不合身的,奴婢好马上给你改一改!”明烟笑得眉眼弯弯的! 幽凰娇嗔的看着杜月颜道:“娘亲,怎么连你也跟着明烟一起戏弄女儿!” 杜月颜托着那一身凤冠霞帔道:“怎么是戏弄呢?娘亲也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我的凰儿穿上嫁衣的模样啊!”她说着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幽凰的手中! 朝着屏风后努了努嘴道:“快去吧!换上给娘亲看看!” 幽凰见拗不过她,只好拿着衣服朝屏风后走去,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之后,她缓缓的走出了屏风! 只见明烟震惊的张大着嘴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而一旁坐着的杜月颜一时间竟有些哽咽,她拿着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欣喜的泪光! 第二百章 只要有你在 说完他顿了一下笑道:“你明日嫁给我之后,我便日日都留在宫中哪儿都不去了!” 他声音沉稳低沉,又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她耳边说的无比真诚!幽凰只觉得耳根一烫,这个男人简直没办法正常对话了! 她刻意忽略掉他最后一句话,看着战云翳道:“你的意思是说,今日便要将六哥活着的消息公布于众?可是南诏段慕云才刚死,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过巧合了!” 轩辕玦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没有人会怀疑到这上面来的,战云翳的尸首已经在南诏使臣的护送下回去南诏去了! 而且在追封的诏书中,我已经明确表示会即刻攻打漠北,为段慕云报仇,如今南诏那边由曲老将军镇守一切正常! 北疆那边,李庭懋也已经率军全线进攻漠北都城邺城了!相信明日登基大典之时便会有捷报传来!” 幽凰看这眼前这个一脸志在必得、胜券在握的男人,不由得心中震动,虽然她一贯知道他善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然而不过短短几日,他便能一举拿下大洛江山,并能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迅速解决兖州洪灾,安定南疆,攻打漠北。 不但赢得了民心,更稳定了局势!这样的心思,这般的手段,的确非常人所能做到! 杜月颜看着战云翳眼中有泪光闪烁,她伸手握住战云翳的手心头百感交集,半晌对着轩辕玦道:“玦儿,娘亲知道一家人不言谢,但是娘亲还是忍不住想要对你道一声谢!谢谢你为战家做的这一切!” 战云翳一边安抚着杜月颜,一边朝着轩辕玦点了点头:“大恩不言谢了!” 轩辕玦笑道:“我总不能明天让我的凰儿出嫁之时,没有兄长相送吧!” 战幽凰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暖暖的,他总是事事都为自己着想,不知何时开始只要有他在似乎就没有自己需要烦心的事情!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大大的手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像握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幽凰看着他漆黑含笑的眸子,也浅浅的笑,任由他握着! 一旁的长阙一直没有开口,他一贯不是个多话的人,看着两个人心领神会,旁若无人的笑,他觉得心头有些闷闷的!一旁的白泽也安静的有些怪异! 它自始至终都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轩辕玦,似乎有话要说,却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杜月颜与战云翳却兴致高昂的谈论着府内的布置以及明天迎亲是要准备的一切!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镇国将军府中一片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上了府门,红灯高挂,前来贺喜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战云翳与杜月颜在前厅忙的脚不点地!琅琊城中的人看着战家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谁能料想当年一门尽殁的战家,居然被一个女儿撑了起来! 又有谁能料到当年战死沙场的战家六子战云翳能够大难不死!如今战幽凰嫁入天家,集万千荣宠于一身,母仪天下。而战云翳又死而复生重掌镇国将军府! 这战家只怕是要成为这大洛第一大世家!那些朝中的达官贵人一个个的趋之若鹜,上门恭贺送礼的人几乎要将镇国将军府的门槛踏破! 幽凰站在侧门那里望着络绎不绝的人群,不由得冷笑,“这些人一个个的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轩辕玦站在她身侧低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今后这些人绝对不会打扰到我们的生活的!我 向你保证!” 幽凰转头看他笑道:“你是皇上,权倾天下,自然能够让他们对我退避三舍,可是你就不怕将来被天下人说是惧内吗?” 轩辕玦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惧内就惧内,朕乐意,谁管得着!” 幽凰叹了口气,将身子的重量全都交付给他,双手揽着他的劲腰头靠着他的胸膛低声说:“轩辕玦,谢谢你!” 第二百零一章 程暮烟的真面目 张氏吓得话都不敢说,任由两个小丫鬟搀扶着朝外走去!看着张氏离开,程暮烟对满屋子的下人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都下去吧! 今日之事若我今后在府中听到任何人闲言碎语,即刻家法伺候!听明白了吗?”她说完冷冷的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里的人!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躬身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程之沛和程暮烟二人!程暮烟看着程之沛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目光,冷声道:“父亲,难道觉得烟儿做的有何不对?” 程之沛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程暮烟,不由得蹙眉,她的女儿从小便知书达理,恪守女戒,一言一行无不大方得体,堪称整个琅琊城中贵女的典范! 今日居然这般泼辣甚至不顾礼数训斥起自己的亲生母亲来了,这让他一时之间确实觉得难以接受,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那样对她说话!” “父亲……”程暮烟见程之沛这么说,打断他的话,一声父亲不由得加重了口气,她目光冷冷的看着程之沛道:“若非父亲一味的忍让迁就,母亲也不至于如此,除了会一些内院夫人争宠的小伎俩之外,简直上不得台面……” “你给我住口……”程之沛见她居然这样说张氏,气的厉声喝止她:“她即便再不像话那也是你的母亲,古语有云子不嫌不丑,狗不嫌家贫!你为人子女岂能这样指责你的母亲! 为父便是这样教导你为人处事的吗?”他说的义正言辞,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程暮烟见状也不好再与他争执,然而神情里却无一丝一毫的悔意,她冷哼一声愤愤道:“父亲这话倒是说的好听,我们程家的家教如何,如今整个琅琊城中的百姓恐怕早已议论纷纷了! 您还当自己是当年威风八面,德高望重的程阁老吗?如今皇上的圣旨一下,战家才是大洛第一世家!从今往后这琅琊城便要变天了,咱们程家今后只怕要在父亲的手中没落了!” 程暮烟的这番话就像一把利刃插在程之沛的心上,知女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女,程暮烟实在太清楚程之沛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他这一生看似恪守中庸之道,其实最重名利,战家出事之后,程家便成了朝中的中流砥柱!先皇信任,轩辕玦又从中拉拢!他从前顶着这大洛第一世家的名头,自然可以摆出一副清高无争的姿态!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战家自从出了战幽凰之后,整个大洛的百姓都眼巴巴的望着战家,如今她不但名利双收,还一人独宠,轩辕玦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甚至不惜为了她遣散整个后宫,以天下为聘,古往今来闻所未闻!战家的风头一时无二!他原本还想着即便是战幽凰为后,凭着程暮烟的容貌才情进宫做这个贵妃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将来说不定为皇上诞下一子半女的,凭着她的聪明才智,想要赢得皇上的宠爱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程家依旧可以凭借着皇恩,荣宠一世!可是如今别说是贵妃,恐怕就连想进宫都难! 想到这里程之沛只觉得心头郁结,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他喘着粗气咳得掏心掏肺的!程暮烟见状为他倒了杯水送到他的面前! 程之沛喝了口水才觉得好了一些!靠在床上叹息:“如今皇上独宠战幽凰,根本不听大臣的劝告,就连御史台的王朔王大人不过是对于遣散后宫进言了两句,结果就被罢了官! 那可是三朝元老,就连先皇都要礼让三分的帝师!他说罢官便给罢官了,如今这朝中上下,谁人还敢再对后宫之事有异议啊! 今日太后国丧还未过完,皇上便迫不及待的下了圣旨,明日一早登基之时便要迎娶战幽凰为后,意在与她一起共享这大洛河山! 如今战幽凰还兵权在握,十万铁骑,试问这整个大洛谁人能与她争锋!”程之沛说完不由得一声长叹! 程暮烟看着他冷冷道:“听父亲的意思,这大洛第一世家的名号,您是打算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不让又如何?我们程家以文传家,你的三位哥哥在朝中的势力也都在文职,又有哪个可以与战家抗衡呢!”程之沛说着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初他真不应该将三个儿子都培养成文官! “父亲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程暮烟有些气愤,“她战幽凰即便再厉害那又如何,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只要让她结不成婚,看她还能多威风!” 第二百零二章 只差一个她 程之沛似乎无限疲倦的闭着眼睛朝她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夜色越发的深沉,整个皇宫内却张灯结彩一派喜气,尤其是沉寂了多年的栖霞殿内,更是焕然一新,大红的宫灯高挂,赤金的喜字写在大红的纸上显得更加的雍容华贵! 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忙的不亦乐乎,大红的喜床上,红色的锦缎赤金丝线绣着百子千孙图,和并蒂莲花鸳鸯戏水! 一双红烛静静地立在赤金的烛台之上,一切都显得喜气洋洋,房内的一切摆设无不考究精致,就连一个茶杯一盏香炉都是轩辕玦亲手挑选的!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私下里无不感叹,新皇对这位皇后的宠爱!古往今来闻所未闻!一个个的伺候起来也不由得愈加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新皇不悦! 轩辕玦走进栖霞殿看着到处焕然一新的景象,一样一样的看过去,修长的手指拂过那些物件,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他与幽凰的家,他们会在这里养儿育女,相携到老共度一生! 所以他从很久之前便开始搜罗各种奇珍异宝,像是燕子筑巢一般的一点一点的布置这个家。等着有一日将她娶过门来,给她这世间上最好的一切和万千宠爱! 如今终于这一切都要实现了,这里一切都布置好了,只缺一个战幽凰!明日就圆满了!轩辕就想着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拂过大红的锦缎!不染尘世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漆黑的眸子里溢满了温柔! 镇国将军府内,直到深夜才稍稍消停了下来,战云翳送走了最后一波来贺喜的人,让韩俊将大门关上,才伸着懒腰回到了花厅,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饭菜香,杜月颜正从明烟拿着的食盒内将热腾腾的饭菜摆到桌子上,见他进来,一脸心疼的说:“饿了吧!来快来吃饭吧!” 战云翳从下午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他闻着饭菜香不由得十指大动!刚坐下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饭! 却听到门外传来幽凰的声音:“只有菜怎么能没有酒呢!”战云翳转身之间幽凰手里拎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走了进来,对着他比了比道:“来……今日我们一家人喝两杯如何!” 杜月颜笑得温柔,“这可是当年你父帅私藏了多年的女儿红,今日拿出来喝最应景了!” 战云翳笑着推了推面前的杯子道:“来来来……满上满上!” 明烟见状拿起食盒道:“我再去厨房炒两个才过来!”说着一路小跑的朝后院厨房去了! 幽凰揭开坛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引得战云翳直咽口水,笑着说起小时候的趣事:“小时候我跟四哥最淘气,整天的爬高上低不好好练功! 有一次在后院挖泥鳅钓鱼,结果挖到了父亲埋在树下的三坛好酒,结果两个人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把娘吓得不行,还找来了大夫! 后来睡了三天三夜才醒,简直头疼欲裂,被父亲一顿好打,屁股都开花了,两个人在床上趴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床,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喝酒了!” 战云翳说着端起酒杯走到战擎仓和几位兄长的排位前,将酒洒在地上,深深的一拜道:“父亲,五位哥哥你们放心,云翳一定会好好照顾母亲和凰儿的! 愿你们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战家从此平平安安!凰儿幸福安康,来世我们还做一家人!” 战幽凰与杜月颜也端起酒杯起身走到牌位前洒酒祭祀,杜月颜看着战擎苍的牌位道:“三哥,明日就是凰儿的大喜之日了,云翳也回来了,你可以安心了,黄泉路上你慢些走,等我安顿好孩子们便来找你,我们来世还做夫妻! 你当年答应了我生生世世的,这一世太短,我还没过够,你可不能食言!你骗了我一辈子说要带我云游四海,游山玩水,婚后带我走的最远的地方便是这琅琊城的相国寺! 下辈子可不许再骗我,我不求你大富大贵,我们就做一对寻常夫妻,男耕女织,生儿育女,寄情山水,再不管这世间的纷争!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你说好不好!” 杜月颜说着不由得眼圈有些红,想起当年自己濒死之际被他出手相救,然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娶她过门,甚至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并不嫌弃她! 婚后二十多年相敬如宾,不纳妾,独宠她一人,这样的男子,这一生她遇到了,是她的幸运! 幽凰望着面前的六副牌位,心头暗暗道:“战元帅你会怪我取代了你的女儿重生在这个世界上,享受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吗? 可是我是真的爱这个家,爱母亲,也喜欢六哥,我会替幽凰替你们好好的守护这个家,守护这里的一切,绝对不会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夜越来越浓,战幽凰三人却酒意正酣,从小时候的糗事说到当年战擎仓与杜月颜是如何相遇相知,以及那些尘封在杜月颜心底的往事! 然而在夜色的掩护下,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也都在悄然进行着! 而此时的妖族之中,正在闭关打坐的妖王寅彻突然感觉到妖族结界发出一阵剧烈的波动像是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强行突破了结界! 妖王寅彻连忙起身带着妖兵到了结界处巡查,果然在西南方的一处结界被强行的撕开了一个口子!这妖族结界是当年天帝为了避免各族纷争而设下的! 至今为止除了在凌晨时分结界脆弱之际带着神器穿过之外,从来没有谁可以将这结界打破!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妖王寅彻不由得蹙眉! 然而想了一圈他也想不出个答案,只有吩咐了小兵一定要在此地把守好!“绝对不能放任何一个小妖出去,也不能放任何人进来!听到了吗?” 寅彻神色凝重道,如今是他妖力提升至顶峰的关键时刻,他绝对不能在此时被天帝发现有妖族外泄之事,否则只会打草惊蛇,破坏他的大计! 此时的人界,原本晴朗的月朗星稀的夜空里突然黑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看着突然阴沉下来的天,人们纷纷打开窗子期待一场透雨。 果然顷刻之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镇国将军府内紫竹院的房顶上,长阙手持酒壶临窗而立,望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神色淡然。 而一旁一直啃着一只肘子的白泽却警觉的竖起了耳朵望着窗外的大雨有些纳闷道:“不应该啊!怎么会突然下这么大雨啊!” 长阙神色空茫的望着雨幕道:“没听过吗?六月的天娃娃脸说变就变!” 白泽却盯着天边那一片越来越近的黑云深色凝重道:“可我怎么总觉得那片黑云有些不对劲呢?” 长阙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夜色中一团如墨一般的云黑压压的一大片快速的朝着这边的天空而来……“这西荒大陆上的夏天一直是这样的。乌云一过就好了……” 白泽疑惑道:“是吗?” 长阙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重新开了一坛对白泽点了点头道:“是……”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坛问:“要不要一起喝两口?” 白泽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我还是算了,我又不伤心……”说完低头专心啃自己的肘子。 长阙被他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半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瓢泼一般的大雨出神。 半晌问白泽道:“最近怎么没听你再提寻找真神的事情了呢?你不会是留恋这滚滚红尘中的水晶肘子不打算回三十二天了吧!” 白泽舔着一爪子的油瞥了一眼长阙:“看在你今日为情所伤的份儿上,本神尊暂且不与你计较!我是那种神兽吗?水晶肘子固然好吃,但是这红尘浊息弥漫的下界有什么好留恋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没有真神的气息出现,好像自从上回那次强烈的震荡之后,真神就凭空消失了一般!我也很是纳闷啊! 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十分奇怪!”白泽说着小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十分纠结的样子! 长阙仰头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直入腹中,让他也不由得蹙眉,转头看了一眼白泽问:“什么事情?” 白泽神色凝重的放下肘子,看着窗外被狂风吹的狂舞的竹林道:“上次我与幽凰前去碧落海洗刷谋害青龙玄君的罪名之时,却无意中发现那青龙玄君居然修炼上古禁术傀儡术,也就是如今漠北皇族的秘术魂引!” “魂引?你是说魂引是仙术?”长阙听罢神色惊异的问到! 白泽点了点头:“这种提炼魂魄的法术十分的阴损恶毒,早已被真神列为禁术法,按理说早就已经失传,不知为何竟然成了魂引之术,还流落到了人界! 第二百零三章 螣蛇入世 漠北赫连凤然难道还与仙族有关联?这个事情的确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且苍龙血之事也十分的奇怪!医仙谷的凡人,怎么可能能够得到龙息和苍龙血呢?他又如何得知镇魂之术?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反常了!”白泽越说眉头皱的越紧。 长阙叹了口气:“可如今赫连凤然已死,青龙玄君也死了!就连医仙谷的那个老谷主也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轩辕玦,只怕他对这件事情的疑惑比我们更多!这件事情看来是要成为一个悬案了!” “我总觉的这件事情不简单,从头到尾,似乎都透着一股子的怪异,可又说不上哪里出了问题!”白泽说完摇了摇头,低头接着啃他的肘子! 长阙也不说话,半晌道:“尽快解决了螣蛇的事情吧,然后我就回青丘去了!” 白泽啃着肘子的嘴巴,顿了一下,问:“你回去做什么?” 长阙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半晌道:“不回去在这里又做什么?” 白泽若沉吟了半晌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找真神吧,走山访水尝遍佳肴,到时候真神觉醒之后,跟我们一起回三十二天,我看你灵根不浅,日后好好修习说不定能飞升成上神也不一定呢!” 长阙苦笑:“若是半年前你对我这样说,我肯定十分欢喜一口答应,只是如今我已经跌入凡尘,六根不净,对这万丈红尘生了贪恋,只怕享受不了三十二天的清静无为了!” 白泽看着他借酒浇愁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唉……情这一字还真是害人不浅呢!” 琅琊城北的一处山坳中一只赤红长蛇自黑云中俯冲而下,数丈之长的身子两人合抱那么粗,落入山间深潭之中溅起巨大的浪花! 螣蛇在水中蜿蜒,潜泳,巨大的蛇头伸出水面,尖利的獠牙就像是两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她仰天长啸,整个山脉都在颤动,巨大的石块从山顶滚落,惊起无数的山间生灵吓得他们四处逃窜! 螣蛇血红的双眼打量着整座山脉,不由得冷哼一声:“一夕云诀,这就是你拼尽一身神力保下来的下界?真是可悲,脆弱的不堪一击,满山的生灵我一个手指头就能将他们碾碎,污浊的凡尘气息,罪恶的人心, 短短数十寒暑如浮游一般转瞬即逝的生命,却贪得无厌、索取无度!真是可笑的人类!若你还活着看到如今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她从水中缓缓的浮出,化作人形!一身漆黑的长裙,黑纱遮面,红光一闪朝着琅琊城飞去!有白泽在她必须遮挡住自己的妖气,否则一旦被他发现自己的计划便要泡汤了! 螣蛇一走,天上的黑云缓缓散开,皎洁的月光又撒了下来,碧空如洗!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九天之上的重光坐在凌霄殿内突然察觉到下届的一丝强大的妖气震动,他连忙起身查看,却什么都未发现! 然而方才他明明感觉大一股强大的妖里从妖界撕裂结界强行越界,难道是妖王寅彻?重光不由得蹙眉,不行他一定要到妖界亲自查看一番! 一道金光闪过,天空中响起一声龙啸,重光朝着妖界飞去! 妖王寅彻刚回到妖王殿内,便看到大殿之中一袭金黄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沉,重光,居然来的这样快! 他快步上前一副恭敬的模样朝重光行礼道:“不知天帝大驾光临,寅彻有失远迎!还望天帝恕罪!” 重光缓缓转身看着寅彻道:“妖王不必多礼,朕方才在九重天上,突然察觉到妖族结界有异动!担心妖族有事,特地前来看看,敢问妖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何人擅闯妖族结界?” 寅彻神色一黯,重光他竟然对妖族的结界有这样的感应,若是自己说不清楚究竟是何人,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以此为借口派天兵天将驻守妖界!届时妖界只怕会成为第二个碧落海!想到这里他一副面有难色的样子道:“实不相瞒,是内人缨姬,巴蛇本就善妒,性格有十分跋扈!只因小王看上了一个六尾白狐,想要将那白狐接进宫来做妾,缨姬不依,与我大吵了一架。 这不一气之下她居然强行除了结界往人间去了,我已经派人前去寻她了!结界的缺口处也派了重兵把守,绝对不会让其它的妖族穿过结界!让天帝见笑了!” “哦……竟有此事!这个缨姬也太不像话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够如此意气用事呢!”天帝一听这话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既然寅彻还在,他就不必那么担心了,小小的一个巴蛇缨姬,量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是……天帝教训的是,等缨姬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她!惊动天帝实在是罪该万死,请天帝赎罪!” 第二百零四章 只愿情深不移 “什么?杜姑娘?”青卓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高了一些! “可……可他们两个不一贯的冤家合不来的吗?”想起两个人每次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势不两立的样子,青卓真的不能想象让他们两个朝夕相处会事怎样的情形! 轩辕玦笑得神神秘秘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有句话叫不是冤家不聚首!他们俩就是一对欢喜冤家,朕如今花好月圆了,便见不得别人形单影只! 漠北之事正是一个契机!说不定两人在一起久了,日久生情,吵出感情来也不一定呢!到时候岂不是又成全了一对有情人!你说是不是?” 轩辕玦说完看着呆立当场的青卓,似乎又想起什么道:“你跟着朕这么多年也没听你说有心上人啊!不如朕也为你物色一个可好?” 青卓连连摆手,只听说女子婚后无事,乐于为人牵线搭桥,怎得皇上这还没有大婚便有了做月老的癖好,“嘿嘿……皇上,青卓的终身大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您日理万机已经很辛苦了,明日大婚还有登基大典定会十分辛苦,您还是早点歇息吧!” 说完他麻溜儿的跪安,起身朝殿外跑去!留下轩辕玦一人,扬着手道:“别走啊!你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有了的话你告诉朕,朕给你赐婚啊!”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悄无声息的关门声,轩辕玦叹了口气靠在龙椅上喃喃道:“就是因为明日大婚朕才睡不着啊!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如此的不善解人意!还是我的凰儿好!大婚后朕就再也不会夜不能寐了!” 说完他摊开左手,修长的手指在掌心轻轻划过,一朵妖艳的凤羽花在掌心缓缓绽放!而此刻镇国将军府内的栖梧苑内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战幽凰,只觉的眉心一热,绽开了一朵同样的凤羽花! 她不由得嘴角维扬,转身望着房内挂的大红色嫁衣和九凤冠,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轩辕玦这一世只愿我们能够情深不移,一世长安! 而程府中,程暮烟撑着油纸伞站在月亮门内看着三个离去的哥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场大雨真是天助我也!战幽凰,轩辕玦是我的,皇后的宝座也是我的!你去死吧! 第二日一大早,整个琅琊城中的街道上便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有的甚至是专程从外地赶过来的!一时间热闹非凡! 镇国将军府外更是人声鼎沸,镇国大元帅出嫁,皇上以天下为聘求娶,荣登皇后宝座贵为国母!这样的盛事,满城的百姓个个都想要一睹未来皇位的风采!人群将整个镇国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 镇国将军府的管家已经出来撒了三道红包了然而前来看热闹的人,却有增无减越来越多! 栖梧苑内,天不亮杜月颜就带着明烟端着早点过来了,幽凰被两个人安排着,起床,洗漱,吃饭,沐浴更衣!净面,梳妆,打扮!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杜月颜亲自为她梳妆,漆黑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杜月颜手执木梳,从头梳下来,说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平安富贵!” 幽凰安安静静的看着杜月颜,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吉祥如意,白首同心的话语,眼光有些温热!从前他从来不懂为什么女子出嫁时会哭的那么难过! 甚至就在昨天的时候她还觉得一个皇宫一个镇国将军府,离得这么近,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了,不过是换了个住处,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 出嫁,从来不在于距离远近,也不在于是否能够随时相见,而是一种仪式,一个女子,从女孩到女人的仪式,从这一刻开始她便要开始自己的生活,从此再也不是母亲身边不经世事的孩子了! 她要从这个家走出去,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从此与他携手面对风雨,成为另一家人!就像人生的另一场出生!免不了的痛! 杜月颜为她梳完发,开始为她盘头,漆黑的长发分成几股,云鬓高绾,一头青丝绾成朝凰髻,发鬓正中一朵赤金的并蒂莲花盛放,对簪着合菱玉缠丝曲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在耳畔玎珰作响,眉心一颗红玉眉心坠犹如一颗朱砂痣,衬得她的双眼更加漆黑! 两弯拂烟眉下眸如月,脉脉含情!玫瑰红的胭脂在颊间浅浅晕染,她浅浅一笑,花钿便在眉心婉转绽放,两抹斜红偏偏一颇,尽展风情。 一顶九凤冠缓缓带上,每一只凤凰似乎都振翅欲飞,衬得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更加的雍容华贵!杜月颜打量着镜中的幽凰,笑得合不拢嘴,“我的凰儿冰肌玉骨,就连九天仙女也不能比!” 战幽凰被她说的羞红了脸娇嗔道:“娘亲,哪有人这样夸自己女儿的!” 第二百零五章 幽凰被劫 白泽蹲在长阙的肩头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战幽凰目瞪口呆道:“小丫头,看不出来啊!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一打扮还真有些让人惊艳的感觉呢!” 幽凰一听这话,朝他斜睨了一眼道:“哼……本姑娘不穿这身衣服依旧惊艳四座,是你不开眼罢了!” 白泽撇嘴:“真是不经夸,一夸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丝竹之声,杜月颜赶紧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拿起托盘里的盖头为幽凰盖上道:“快快快……只顾着说话了,这迎亲的队伍都到了门前了!” 说着又对战云翳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背凰儿到前厅去,新娘子盖了盖头是不能走路的!” 战云翳连忙上前将幽凰背在背上,对杜月颜笑道:“娘亲,你放心,轩辕玦他多久都等得的!不会跑了!” 杜月颜一听这话,连忙对着空地上碎了一口道:“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不准胡说八道!”说完她招呼着众人道:“走吧……走吧……咱们都赶紧去前厅!” 此刻的镇国将军府门外原本挤得黑压压的人群齐刷刷的跪了一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声中,轩辕玦一身大红喜服上缂丝金线织就的五爪金龙腾云驾雾,头戴金冠,骑在高头大马上,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众人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个俯首在地不敢抬头却依旧忍不住的小声议论,“皇上居然亲自来迎娶皇后,古往今来前所未有啊!” “可见皇上与皇后当真是鹣鲽情深啊!” “听说皇上为了皇后遣散了整个后宫,并且发誓此生不再选秀纳妃!” “可不是吗!就连皇宫内的新房栖霞殿内的一草一木,每一个器皿都是皇上亲手为皇后挑选布置的!” “皇上对皇后,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怎么不见彩礼呢?”有人看着长长的金甲御林军的迎亲车队,疑惑的问! “你傻啊!还要什么彩礼啊!昨日下旨求婚之时,皇上已经将传国玉玺送进了镇国将军府!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聘礼!” “啧啧啧……这战家小姐不知道前世做了怎样的善举,才有今日这般的荣耀!” 轩辕玦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凰儿,我来接你来了! 而此时的程府内,一身朝服正要出门的程之沛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脸色惨白,“什么!皇上竟然亲自前去镇国将军府迎亲去了!这……”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程暮烟,连忙屏退了下人,“这可如何是好!轩辕玦是何等聪明的人,这事儿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到时候查下来程家灭九族都不够!” 程暮烟也没想道轩辕玦居然会亲自上门迎亲,他对战幽凰的宠爱已经到了他根本连自己的帝王身份都不顾的地步了! 登基大典,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在等他,他却要先将她迎进宫去!程暮烟长袖下的双手攥的紧紧的,长长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嫉妒的火烧的她理智尽失!“怕什么!父亲只管进宫去,昨夜您找的那些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现在即刻找人将他们解决了就是了! 到时候死无对证,就算是轩辕玦再有能耐,也没有办法让死人开口吧!”她只要战幽凰这个婚结不成就好,只要她今日坐不上后位,她程暮烟就还有机会! 程之沛听她这么说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你今日在家老老实实呆着千万不要出门!等会儿这外面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哎……” 他说完匆匆的出门去了!程暮烟站在前厅看着程之沛的身影,听着街上传来的鼓乐鞭炮声,嘴角露出一个恶毒的笑,战幽凰,今日有多热闹你就有多丢人,我要让你颜面尽失!让你被天下人耻笑!哈哈哈哈…… 镇国将军府中,轩辕玦如同寻常百姓迎亲的男子一样,进门叩拜了天地,给杜月颜敬了茶,最后祭拜了战擎仓的牌位,才将手中的手牵的一头交到战幽凰的手中! 第二百零六章 轩辕玦禅位 他说完顿了顿道:“不过这凤撵却毁在螣蛇出手之前,看来是有人活的不耐烦了!”他一身煞气犹如实质,让人不敢近前半分! 整个长街上原本前来观礼的人群此刻鸦雀无声,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干有人来抢皇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才的那一阵天昏地暗,他们什么都没看清皇后人就不见了!谁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皇上这么宠爱皇后此刻一定气惨了,好好一场婚事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张瑞安一路小跑的上前跪下,“启禀皇上,文武百官都在占星台前等着皇上,登基大典的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还请您移驾回宫!” 轩辕玦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张瑞安,半晌道:“好……” 说完他看着战云翳道:“云翳,你随我一道进宫!”说完又转身对青卓道:“务必给朕查清楚究竟是何人从中作梗!马上去查!” “是……”青卓拱手跪地神色肃穆答道! 轩辕玦翻身上马,扬鞭“啪……”的一声抽在马屁股上,骏马一声嘶鸣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皇宫飞驰而去!战云翳亦紧随其后! 皇宫之中占星台前,文武百官见轩辕玦翻身下马,纷纷叩首跪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玦下马,示意战云翳同他一起登上占星台,战云翳神色犹疑,这占星台是皇上登基祭拜天地的地方,他一个臣子怎好前往!于是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轩辕玦。 轩辕玦似乎看穿了他的担忧,走到他的面前道:“你是皇家的血脉,这占星台你登的!”说完拉着他朝占星台上走去! 台下的众臣见状无不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没来,怎么大舅子来了,这皇上怎么能将臣子拉上占星台呢! 礼部尚书一脸的诚惶诚恐迎上前去低声道:“皇上,自古这占星台只有皇族可登,战将军这,这与礼不合啊!” 轩辕玦冷冷的看了礼部尚书一眼望着众人朗声道:“战云翳是朕的皇叔,先皇的嫡亲兄弟!先祖皇帝与叶太妃的亲生骨肉!他哪里登不得这占星台!” 轩辕玦此话一出,不光台下的众臣,就连战云翳也是心头一惊,这样的皇族秘辛,轩辕玦为何在此刻当着众人的面公之于众呢?他到底要做什么? 整个占星台下更是一片哗然,战云翳竟然是先祖皇帝与叶太妃的孩子,这就是当年那个一生下来便被册封为皇太子的孩子? 不少老臣都还记得当年的那一场宫变,不是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怎么会成了战家的孩子!不过算一算时间,的确是这个年纪! 当年本就有传言那个孩子没死而是被悄悄的送出了宫去,至于流落何处却始终成谜!先皇当年三番四次派人明察暗访,甚至不惜将整个盛家灭门,都没能找到这个孩子! 却原来他被藏在战府,以战家六子的身份活到今天!这真是是又一个惊天秘闻啊! 但是,皇上不是亲自出宫去迎亲了吗?为何不见皇后呢?不少大臣纷纷转身四顾,这登基大典的吉时马上就要到了,皇后为何还不出现? 程之沛却神色沉沉的跪在地上并不多言,战幽凰此刻没有出现,说明他们的计划应该成功了,而皇上既然独自前来,这婚今日只怕是结不成了! 如今只希望他派去的那些杀手已经成功,这样便死无对证,事情怎么都怀疑不到他程家的头上来了! 正想着突然占星台上的轩辕玦望着众人冷声道:“难道你们一点都不好奇,为何朕亲自前去镇国将军府迎亲,皇后没来,却带回了我的皇叔吗?” 台下的众人见他如此,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喘,这个皇上一贯的行为乖张,出人意料,越是生气的时候却越显得冷静异常! “没人说话,是你们已经知道为什么皇后今日不能进宫的原因呢?还是你们原本就打心底里不祝福朕与皇后,如今见她没有出现,一个个在心中窃喜不已呢?”轩辕玦负手踱着步子,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冷笑着问! 第二百零七章 我没有来世可以等 半晌程之沛才颤抖着问:“皇……皇上……都是老臣一人的错,与程家其它人无关,老臣愿意一死,请皇上饶过程家上下!” 轩辕玦冷然的看向程之沛,单手一挥,只见半空中的剑阵瞬间化作三股剑雨,朝着程家的三个儿子而去! “不……”程之沛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只见淡蓝的剑光犹如暴雨一般闪过,他的三个儿子瞬间万箭穿心,口吐鲜血,死不瞑目的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程之沛颤抖着哭嚎着朝着三个儿子爬去,“不……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他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他们的心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青石! 在场的众臣看着这样的场景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毁坏皇上迎亲凤撵本就是大逆不道之罪,按理是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只是这样的行刑之法的确过于残忍! 轩辕玦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地上的程之沛如同看着一只蝼蚁,冷声道:“程之沛……这才刚刚开始!朕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就是为了你的女儿程暮烟! 她想进宫,想要做皇后!朕成全她,朕要把她关进了冷宫里,直到她死!” 原本悲痛欲绝的程之沛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仰望着占星台上那一抹赤红色的身影大声哀求道:“不……皇上……求您念在老臣曾鞍前马后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不要将小女送进冷宫啊!皇上!” 他俊逸的面容上却充满了煞气,一双漆黑的眼格外的淡漠,站在高高的占星台上俯瞰众生,仿若神祗,俯首间,世间万物皆为蝼蚁! “程之沛……朕说了这才刚刚开始!”他说完广袖一挥,“传朕的旨意,程之沛大逆不道,设计毁坏凤撵,谋害皇后!五马分尸,其女程暮烟关入冷宫,死后尸骨封于冷宫内,永生永世!程家上下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即刻执行!” 他话音刚落,守卫在占星殿旁的金甲御林军便蜂拥而上,将程之沛与程家三个儿子的尸首一起拖了下去! 轩辕玦望着程之沛挣扎嚎叫的样子以及在场的那些大臣望向他时眼底深深的恐惧,冷声道:“方才朕已经说了战云翳是轩辕氏血脉,从即日起,朕禅位于皇叔轩辕云翳!登基大典可直接进行!”他说罢将头上的金冠摘下送到一旁战云翳的手中! 可战云翳哪里肯接,他推开轩辕玦的手道:“你不要意气用事,凰儿肯定会回来的,若你想去找她放心不下这里,我可暂代辅相之职,为你打理朝政等你回来! 禅位这样的话不要再提了!这个皇位我是绝对不会坐的,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恨这座皇宫和这个位子!” 轩辕玦望着他道:“云翳,这么多年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一次算我求你,凰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管拜没拜堂她都是我的妻子,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找到她! 可是我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的可能,这里的每一个人,这皇宫的每一件事物都让我觉的厌倦,找到她之后我们也不会再回来了,我只想找个与世无争山清水秀的地方,跟他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 我身上的魂引在我死的那日,龙息便会将我的魂魄焚烧殆尽,我没有来世可以等!所以算我求你,就当成全我与凰儿的这一世夫妻吧!” 他说完对着战云翳缓缓跪下,将手中的金冠双手奉上! 战云翳看着眼前的轩辕玦一时神色沉痛,原来竟是如此,他竟然对凰儿的感情如此之深!而老天竟然如此不公! 整个占星台下一片死寂,轩辕玦的一字一句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宛若天人一般的男子,竟然背负了这样的命运! 战云翳叹了口气,“若你想要回来,不管何时,这个皇位随时来取!”他说完从他手中缓缓接过金冠!”双手将他搀起:“去吧,我会守着这万里河山等你和凰儿回来!” 轩辕玦抱拳,低声道:“后续的事情,青卓自会与你交待,大恩不言谢!”他说完一道淡蓝的光划过,身子御剑而起消失在天际! 而此刻的九重天上,重光与众仙察觉到人间那一阵天昏地暗的妖气纷纷朝下界探望!却又在一瞬间失去了踪迹! 众仙议论纷纷,妖界何时出了一位妖力如此浑厚可怖的妖君? 重光望着那一闪而过甚至连他都来不及探究的浓重妖气,不由得蹙眉,这样的妖力绝对不是缨姬的修为所能达到的!妖族一定隐瞒了什么? 第二百零八章 进入妖界 他甚至能听到身上隐隐的龙吟之声!长阙望着那道白光神色一惊,“是天帝重光,当年真神一夕云诀遗留的的结界便是他后来修补的!我们现在跟上去,说不定可以求他打开结界放我们进去!” 白泽双眼微眯,“求什么求,有本神尊在看他有没有胆子不开结界!”说完三人连忙跟了上去! 天帝重光察觉到身后跟来的三人,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鱼儿上钩了! 他缓缓降落在妖族结界处,装出一副正要前往妖族的模样。 刚抬手,便听到身后白泽的声音叫到:“重光……” 天帝重光装出一副很诧异的模样,转身的一刹那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和不悦,似乎对有人敢如此叫他十分的不满! 在看到轩辕玦的脸时又马上做出一副敬畏而惊喜的样子道:“真神?” 轩辕玦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转头看了看一旁的长阙和白泽,似乎在无声的询问他们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重光在看到轩辕玦的神情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轩辕玦他果然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白泽轻咳了一声对着重光道:“他的确与真神长得十分相似,但是身上却连真神的一丝气息也没有,你认错了!” 重光心中冷笑,果然,连白泽神兽都认不出来,没有人可能认的出来,他如今只不过是一个魂魄支离破碎,还被龙息镇魂的凡人! 可是脸上却一副十分失落的模样,“是了,真神早在万年前便殉世了,他燃尽了本源之力,又怎么可能还有魂魄留在人间呢!” 白泽被他说得一时也有些伤感,但是看到轩辕玦不断朝他使眼色的样子,又连忙正色道:“重光,妖界螣蛇强行从人间掳走了轩辕玦的新娘战幽凰,如今我们需要即刻进入妖界寻人! 既然你在那就将结界打开,让我们尽快进去救人!” 重光听罢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朝着白泽点头道:“重光正是为此事而来。昨夜仙族便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妖力穿过结界朝人间而去了! 我也曾前来妖界质问此事,然而妖王寅彻却说是妖后缨姬因争风吃醋而离家出走了!并非大事情!都怪我一时糊涂竟然当真被他蒙骗,甚至还打算帮他寻回妖后缨姬! 却不料他竟然撒下如此弥天大谎!今日若非那妖气再次出现惊动了整个仙界,我亦不会发现那妖力究竟如此恐怖! 所以今日特地前来妖族质问此事!既然你们是来寻人的那就一同进去吧!” 重光说完,明黄的长袖一挥,结界上瞬间开了一个口子,一行人鱼贯而行进了妖界! 一进妖界,轩辕玦便摊开左手,只见一朵血红的凤羽花瞬间绽放,轩辕玦闭目感应到幽凰的位置,对长阙与白泽道:“西南方……”说完蓝光一闪,御剑而起! 白泽与长阙也连忙追了上去。留下天帝重光一人,深色阴郁,半晌他转身朝着妖王殿而去,腾蛇在妖族这么多年寅彻居然秘而不报,可见其用心险恶。 而此时的赤岭深渊的妖洞之中,幽凰正与螣蛇双双对峙着。 腾蛇看着她冷笑道:“居然是一只火凤凰!怪不得你敢跑到我的赤岭深渊内盗取血灵芝!胆子不小啊!” 幽凰一身大红的嫁衣,跌坐在地上。身上被如同绳索一般的黑色烟雾缠绕着竟然使不出半点灵力!她看着螣蛇神色淡然:“胆子小的见到你的本尊估计早就吓破胆了! 可我没想到堂堂的妖兽螣蛇居然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螣蛇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胆识,不由得拍手称好:“是个爽快的性格,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那就乖乖的把凰图腾交出来吧!免得受苦!” 幽凰见她如此迫不及待,不由得嘴角上扬冷冷一笑“不过是凰图腾嘛!你早说不就完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却出手就害得我没结成婚,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螣蛇一袭黑色的长袍,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妖力,她一步一步缓缓走道幽凰的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那就交出来吧!” 幽凰仰着头毫无畏惧的对上她的眸子,嘴角突然微微上扬道:“那么贵重的东西,你觉得我会随时带在身上吗?更何况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一身凤冠霞帔,晚上还要洞房花烛! 你觉得我会让我的新婚丈夫,给我宽衣解带之时,从我身上滚落一柄上古卷轴?螣蛇大人不信可以搜搜看,看看我的身上是否有什么身外之物!” 幽凰定定的看着螣蛇的脸,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她在心里盘算着,她使不出灵力的原因应该是被身上的妖力压制了,若是能想办法让她将自己解开,或许还有搏一搏的可能! 螣蛇冷冷的打量着她,似乎在考虑她所说的话的可信度!半晌她长袖一挥,幽凰凌空而起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个圈,一身大红的嫁衣上染上了尘土,头上的九凤冠也有些松动,几缕漆黑长发垂落! 整个人显得脆弱又凄艳,身上的妖力消失,幽凰挑眉,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摊开双手扬声道:“怎么?螣蛇大人要亲自搜我的身吗?”她一边说一边在体内积蓄灵力! 螣蛇冷笑,望着她挑眉道:“自己脱吧!” 幽凰一副惊讶又害羞的样子双手交叉的捂在胸口道:“这……这不太好吧!我还从来没有在人前宽衣解带过呢!”她一边说一边唤醒体内的幽冥离火。 螣蛇的妖力太过强大,若是跟她硬拼,自己的灵力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当务之际除了拖延时间等白泽他们来救自己,还有就是自保! 幽冥离火可焚烧万物,就算是螣蛇应该也会害怕这个!她催动体内的幽冥离火,身上渐渐的被一层青幽的火焰缓缓包裹,如同一层燃烧的外壳! 果然螣蛇的脸上除了难以置信还有被欺骗的愤怒,“你居然能够支配幽冥离火!”当年她曾经跑到九幽地狱想要取幽冥离火出来焚烧锁妖塔,却差点被此火所伤! 可眼前这只火凤凰,竟然能够这样轻而易举的随意支配幽冥离火,这让她不由得更加愤恨!她一声厉喝,黑色的妖气从手中蜿蜒而出,如同一条长鞭,在空中甩的噼啪作响! “你以为有了幽冥离火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天真!”螣蛇冷笑,纵身一跃而起,手中黑色的妖力幻化成无数条长鞭,将幽凰围得密不透风! 妖气卷起的狂风,将幽凰吹得几乎难以站立,而那些妖力不近身,竟然也有不少穿过幽冥离火的保护如同剑气一般割在她的身上! 幽凰只觉得身上似乎被割伤了很多细小的伤口,被密密麻麻的的疼痛包裹!她咬牙盘腿打坐!将体内的灵力全都祭出,赤金色的仙灵在她的周身环绕,愈合着她的伤口同时也抵抗着那些妖力! 螣蛇再一次被她所看到的景象震惊,赤金仙灵,古往今来只有一夕云玦才拥有的仙灵,一念起可生万物,一念灭可毁苍生。这个黄毛丫头的体内怎么会拥有着这样的仙灵。 这不可能,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螣蛇想着祭出更多的妖力,朝着幽凰袭击而去! 幽凰闭目打坐,用尽周身的灵力奋力抵抗,然而螣蛇的妖力霸道而浑厚,她渐渐的觉得力不从心,有种被妖力裹挟着呼吸困难的感觉!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眉心一热,一朵赤红的凤羽花瞬间绽放!她心头一热,轩辕玦……你来了…… 螣蛇见她已经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了,浮在半空中低头望着她道:“就凭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是早点放弃吧!乖乖的把凰图腾交给我,说不定我可以饶你不死!” 幽凰缓缓睁开眼望着半空中衣袂翻飞,妖力弥漫的螣蛇缓缓道:“螣蛇大人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会不杀我?” 螣蛇冷笑:“若非你自作聪明与我作对,我又怎么会出手教训你!我一贯没什么耐心!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到最后受苦的是你自己!” 她话音刚落,一声怒喝,半空中无数的妖力突然合成一股巨大的妖力,朝着地上的幽凰奋力一击!幽凰见状心头一惊,瞬间幻化成凤凰本体,一个侧身,在嘹亮的凤鸣声中冲上半空,堪堪躲过那骇人的一击! 她刚起身的一刹那,只见那股妖力砸在她原本坐着的地方,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声,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如同炸弹爆炸一般! 幽凰不由得一阵心惊,若非刚才自己动作快,这一下挨在身上的话,不死也剩半条命!这个螣蛇当真是打算置自己于死地的! 第二百零九章 一夕云诀你也有今日 她挥舞着双翅盘旋在半空之中,火红的凤羽如同燃烧的大火,将周身的青幽的幽冥离火也映成了血红色! 螣蛇见她竟然躲过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击,一张脸变得有些狰狞,周身的妖力愈加的浓厚,整个妖洞都弥漫着她污浊的妖气!幽凰甚至能够看道那些妖气中夹杂着怨念和憎恨! 那些全都是被螣蛇夺取了妖丹炼化的众妖,“我的万妖阵,虽然上次被你和白泽毁坏,但是至少根基还在,今日我就让你尝尝被万妖缠身,分筋错骨,啃噬血肉的痛苦!” 她说完,双手结印,念念有词,厉声喝道:“去吧……” 只听得整个妖洞中一片鬼哭狼嚎,腥风苦雨!无数的妖魂,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嚎叫着,挥舞着利爪,朝着幽凰蜂拥而来! 幽凰咬牙,将浑身的幽冥离火燃至最大,如同一团巨大的火球,一个俯冲朝着那些妖魂迎头而上!所到之处幽冥离火焚烧一切,不少的妖魂嚎叫着化为青烟,魂飞魄散! 然而刚烧完一片,下一波又前仆后继的涌了上来!密密麻麻的的妖魂,看的人头皮发麻!他们猩红的双眼如同恶鬼一般散发着狰狞而贪婪的红光,似乎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幽凰咬牙,展开双翅在半空中狂舞着,所到之处一片撕裂耳膜的嚎叫,然而那些妖魂却毫无惧意,无穷无尽的朝她涌来! 就在这里,突然一阵湛蓝的剑光,从洞外飞了进来,无数的剑影化作剑阵将幽凰稳稳的护住,蓝光所到之处,哀嚎声四起,有些妖魂还来不及痛呼便化作缕缕青烟! 半空中的螣蛇神色一惊朝着洞口望去,见到来人的那一瞬间她呆立当场! 剑光之外,一身红衣的轩辕玦望着半空中的幽凰满眼的心疼,沉声道:“凰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隔着重重的剑影和浓重的妖气,望着他的脸,幽凰觉得莫名的心安,缓缓化作人形,飞身朝他扑去!轩辕玦张开双手迎接她,然而就在两人双手快要牵住的一刹那! 幽凰却被一股黑色的妖力缠住,猛地向后飞去,她眼中的欢喜还没来得及褪去,便被螣蛇的大手攥住了颈子! “想走……没那么容易!”螣蛇妖艳的脸上一片狰狞!掐着幽凰颈子的手也猛地用力,幽凰瞬间脸色惨白无法呼吸! “放开她……”轩辕玦手执长剑直指螣蛇,怒吼道! 螣蛇冷冷的打量着他的脸,那张曾经淡漠清冷的脸上此刻被心痛和愤怒占据,一身的煞气,如同地狱修罗,她忍住大笑,“我不放,你又能奈我何?” 她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电光直击她的面门,白泽从长阙身上一跃而下,巨大的身形迎风陡长!螣蛇堪堪躲过,幽凰趁机燃起幽冥离火,螣蛇狼狈的放手! 轩辕玦一个飞身将从半空跌落的她稳稳抱住,闪到白泽的身后!螣蛇甩着差点被灼烧的手咬牙切齿道:“白泽……又是你!” 白泽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妖洞,“螣蛇,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如此执迷不悟!作恶多端!当年真神就应该将你诛杀在锁妖塔中!” 螣蛇仰天长啸,“诛杀我?他怎么可能会诛杀我?一夕云玦那么高高在上的真神根本不屑对我下手!不是吗?”她说着这话,却转头望向一旁的轩辕玦! 轩辕玦怀抱着幽凰,一双眼中弥漫着冰冷的杀意,冷冷的望着她:“我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一夕云玦,所以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螣蛇仰天长啸!“魂魄分离,龙息附体!所以你的身上再也没有他一丝一毫的气息! 等你灵力耗尽,龙息焚身,魂飞魄散之后,这个世界上将再无真神,哈哈哈哈……不管是谁对你做的这一切,我螣蛇都要好好感谢他!” 螣蛇说完,白泽望向轩辕玦的目光悲伤而难以置信,怪不得之前他一直察觉不出他身上任何的真神气息!原来是因为魂引和龙息的原因! 连螣蛇都能想到的为什么他却没想到!他日日寻找的真神,竟然一直都在他的身边,白泽深邃而清透的双眼中流下两行泪水! 他仰天怒吼,整个妖界地动山摇,螣蛇见状幻化成兽形,赤红的长蛇盘旋在半空之中,獠牙尖利,双眼血红,长信嘶嘶的吐着,似乎随时都要将眼前的几人吞没! 第二百一十章 诛杀螣蛇 长阙点头:“你有什么计策尽管说!” 幽凰望着半空的白泽和轩辕玦道:“我们过去,与他们一起,以白泽的雷电作掩护,合力攻击螣蛇最脆弱的部位! 她身上的蛇鳞太过坚硬,但是仅剩的左眼和下颌处却能被剑刃所伤!到时候我们三人一同出手,分别攻击她的这些部位!杀她个措手不及!” 长阙点头,重新御剑带着幽凰一起飞到白泽的身上,并将结界笼罩在白泽与轩辕玦的身上,四人快速的商议之后便展开了攻势! 白泽一个俯冲,电闪雷鸣密不透风的朝着螣蛇袭击而去!螣蛇被白泽密集的攻势打的无力还手,只能一退再退! 幽凰趁机手握幽冥离火化作的长剑,朝着螣蛇的左眼而去,而轩辕玦与长阙手执长剑从下而上直刺螣蛇的下颚和咽喉! 螣蛇躲闪不及,随着被左眼被刺穿,以及贯穿头部的尖利的疼痛,她嘶吼着跌跌撞撞的冲出洞去,巨大的身子在半空狂舞扭动卷起巨大的狂风! 整个赤岭深渊外围观的众妖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哑口无言,螣蛇?居然是螣蛇?妖族禁地中,一直捕妖为食令众妖闻风丧胆的怪物居然是螣蛇! 究竟是何人有这样大的本事能将螣蛇制服?妖族中发出一阵欢呼,他们翘首期盼着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为妖族除害! 白泽一马当先的飞身而出,口中碗口粗的玄雷一道一道不断劈在半空中翻腾着的螣蛇身上,玄雷加身的一刹那,只见螣蛇身上的鳞片碎裂瞬间皮开肉绽,半空中如同下起一场血雨! 长阙紧随其后御剑而出,轩辕玦与幽凰牵手紧随其后!三人刚冲出洞口,身后“轰隆……”一声,整个妖洞瞬间坍塌! 重光望着半空中濒死的螣蛇,看向轩辕玦他们的目光不由的瞳孔微缩,没想到他们几人居然能够将螣蛇打败,看来夺取凰图腾并非易事! 而重光望着闯入妖族的这几人神色却十分玄妙,九尾狐族,神兽白泽,还有一只火凤凰及一个凡人!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些风牛马不相及的人会聚在一起,跑到妖界来对付螣蛇? 无数道玄雷劈下,螣蛇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好地方了!她哀嚎着从半空中跌落在地上,即便是双目失明她也能感觉到周围围观的妖族,以及与轩辕玦身上同出一脉的龙息! 她突然仰天大笑道:“你以为你们杀了我,事情就算完了吗?战幽凰,凰图腾在你手里的秘密从这一刻起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哈哈哈哈……我倒是要看看即使没有我螣蛇,你又能保凰图腾几时?” 她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欢呼的众妖瞬间寂静了下来,望向幽凰的眼神也变得贪婪而狰狞,就像是饿极了的狼群看到了肥肉一般! 幽凰没想到螣蛇居然会在此时将凰图腾的秘密公布于众!她身侧的轩辕玦飞身而起手中的龙渊朝着螣蛇的头便斩了下去! 螣蛇似乎有感应一般,大声喊道:“一夕云诀,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她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蓝光大盛,巨大的蛇头被生生斩落! 鲜红而冰冷的蛇血喷了他满身满脸,轩辕玦一身鲜血手执长剑直指众妖,神色冰冷而死寂的道:“这就是觊觎凰图腾的下场……不怕死的话就尽管来!” 他说完一把抓住从螣蛇体内缓缓升起的赤红色妖丹,一口吞下,赤红的妖力在他的身上浮动,原本漆黑的双眼也变得通红! 他整个人如同从九幽地狱走出的修罗杀神一般!看的众妖不寒而栗!无一人敢上前。 重光望着轩辕玦神色越发的深沉,他上前一步,看着白泽道:“白泽神尊,如今凰图腾现世,六界势必大乱,单凭你们一己之力很难自保, 不如随我前去九重天,毕竟有仙族相护!六界之中即便有人觊觎也会有所忌惮!” 然而白泽却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轩辕玦!天帝此刻并不知道白泽已经知道了轩辕玦就是一夕云玦,他以为他是在担心他体内的妖丹! 又连忙开口道:“他凡人之躯,强行服下妖丹若没有仙力强大之人予以疏导的话,很可能会走火入魔,被妖丹吞噬人性,堕入魔道!” 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赶紧以仙力为他疏导,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马上离开吧!”重光说完有意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妖王寅彻和一众虎视眈眈的妖君! 幽凰听天帝这么说不由得神色凝重,她缓缓走到轩辕玦的身旁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们走吧!” 轩辕玦望着她点了点头,手中的长剑却依旧紧握,一双眼警觉的看着周围!长阙亦是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第二百一十一章 美男入浴 白泽便飞便说:“我只是惊讶你怎么丢的皇位?毕竟我想不出有谁敢跟你争!” 幽凰冷哼道:“你是大洛历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的话,我岂不是成了连皇后宝座都没挨着的皇后!” 轩辕玦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果然在意是我的地位,而不是我这个人!这个残酷的事情真的是令我很痛心,我看错了你们!”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冷哼了一声:“切……” 一直隐身在云层之上的重光看着四人越来越远的身影,缓缓的现出了身形,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等着瞧,你们很快就会回来求我的! 四人回到镇国将军府时已经是夜里了,整个镇国将军府一片沉寂,杜月颜坐在花厅里双眼望眼欲穿的望着大门口,明烟一双眼睛哭的像两个桃子一样! 战云翳看着满桌子冷掉的饭菜无奈的叹息:“娘亲……您已经一整天水米未进了,就算是你要等凰儿他们回来,你也得吃饭啊!” 杜月颜却无力的摇了摇头,看不到幽凰她什么都吃不下,原本喜气洋洋欢欢喜喜的出嫁,怎么到最后成了这副模样,她苦命的凰儿,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又遭这飞来横祸! 螣蛇,上古妖兽出了名儿的心狠手辣,恐怖歹毒!凰儿落到她的手里,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轩辕玦,白泽神兽和长阙国师都去了,凰儿一定会没事的!您也知道凰儿一向精灵古怪,遇事冷静,一定可以设法自保的! 更何螣蛇抓她是为了凰图腾,一时半会儿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您这样不吃不喝,等凰儿回来看到了她会难过的!”战云翳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可是杜月颜就是不为所动! 正在战云翳为难之际,突然院子中白光一闪,幽凰与轩辕玦,长阙白泽等众人出现在房门口,杜月颜看到他们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从房内跑了出来。 上去一把将幽凰紧紧的抱在怀里,“凰儿……凰儿……我的凰儿!”说着她又松开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让娘亲好好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幽凰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摇头道:“没有。娘亲放心吧!”杜月眼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遍!最后看她没有受伤,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战云翳快步走了出来看着轩辕玦没事,不由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没事就好!” 战幽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就猜到杜月颜肯定还没吃饭,她故意撒娇道:“娘亲,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啊!有没有吃的?” 杜月颜一听这话连连点头:“有有有……娘亲这就去给你们准备吃的!”说完她叫上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明烟道:“明烟,别哭了,快,让人给小姐他们准备热水好好洗洗,咱们去厨房准备饭菜!” 说完便一阵风似得朝着后院走去!幽凰看着杜月颜一下子忙的脚不点地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心头一暖,不管什么时候,她只要回到家,总有个人这样为她担心着,操心着! 这种感觉真好,尤其是对于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人来说。 战云翳看着几人疲惫的样子,便知道肯定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对他们道:“一身的风尘,先去洗洗吧!一会儿我让明烟把饭菜送去栖梧苑,什么事情都等吃了饭再说!” 几人点了点头朝后院走去,白泽因为消耗了太多的灵力,如今又恢复到幼年时的模样,小小的一堆趴在长阙的肩上,迷迷糊糊的像是睡了过去了! 幽凰看着紫竹院对他说:“白泽就麻烦你了!” 长阙微笑着点了点头,推门进了院子! 轩辕玦握住幽凰的手拉着她朝栖梧苑走起,边走边低声道:“我们这是要去洗鸳鸯浴吗?” 幽凰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想得美!” “你怎么知道我想象中的你有多美?”轩辕玦突然凑到她的面前,大大的俊脸上写满认真! 幽凰无语的咬了咬唇道:“你还敢不敢更流氓一点!” “敢……”轩辕玦说完,大手一伸将她拦腰抱起。身体力行的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幽凰想起他今日消耗过多的灵力,不免有些担心,伸手捶打着他说:“你今日消耗了太多的灵力,身体会吃不消的!” 轩辕玦听罢却一副坏笑的样子,在她耳边低声说:“那你就太小看我了,等会吃不消的怕是你!” 幽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之后,双手捂着脸恨恨道:“轩辕玦……你个流氓!” 却换来某人一阵低沉的笑声!“我不是流氓,我是色狼!” 一进栖梧苑,轩辕玦手指一探房门便开了,屏风后下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桶热水,轩辕玦低头看着幽凰道:“要不要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啊?” 幽凰一下从他怀中挣脱:“轩辕玦你……你先洗吧!我去看看凰图腾!”说完她身形一闪进了密室!轩辕玦看着她羞得红红的耳朵,低笑出声!婚都结了还这么羞涩! 战幽凰进了密室靠在门上,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半晌没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只是一想到要跟他“坦诚”相见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一样! 幽凰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心跳慢慢的正常了一些,她甩了甩头,走下台阶,从暗格内取出凰图腾,缓缓打开,金色灵光将整个密室照的如同白昼,幽凰的神色却愈发的凝重! 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如今整个妖族都知道凰图腾就在她的手中,在镇国将军府内!他想起今日妖族之中的那些妖君看着她的目光,至今都觉的心惊! 这还仅仅只是妖族,若是再加上整个八荒六合中的各族,她就算是三头六臂恐怕也难保整个镇国将军府的周全! 如今即便她愿意将凰图腾交出去,只怕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更何况若她就这样将凰图腾交出去,势必会引起天下大乱,她虽然没有什么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侠义情怀,但是她至少清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 如今她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必须有所依仗才可以!今日天帝重光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她投靠仙族! 这的确是个办法!毕竟如今仙族是主宰八荒六合的大族,若是能够依仗自然不担心其他各族的觊觎!只是鉴于先前在碧落海中青龙玄君的所作所为,让她对仙族的所作所为也难以尽信! 更何况,到底轩辕玦身上的魂引和龙息究竟跟仙族有什么样的关系,她现在还没搞清楚,不能贸然做决定! 一想起这个事情,今日螣蛇的话便在她心中再次响起,“魂魄分离,龙息附体!所以你的身上再也没有他一丝一毫的气息! 等你灵力耗尽,龙息焚身,魂飞魄散之后,这个世界上将再无真神,哈哈哈哈……不管是谁对你做的这一切,我螣蛇都要好好感谢他!” 再想想后来白泽对轩辕玦的态度,难道轩辕玦他真的是一夕云诀?想到这里幽凰忍不住的扶额!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轩辕玦怎么会是创世真神一夕云玦呢?他不过是长了一张宛若天神的脸罢了,一夕云玦是怎样至高无上,清净无欲,无法触碰的存在! 轩辕玦就是轩辕玦,那个总是坏坏的痞痞的甚至有时候还十分霸道又羞涩的凡人,她想要交付一生,白头到老的男人!幽凰想着不由得转头朝外望去,轩辕玦是个有血有肉,为了她不惜于天下为敌的人,她无法想象他成为她无法触及的神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她合上凰图腾起身朝外走去,房间内氤氲着白茫茫的水汽,那个人就那样躺在浴桶内,黑色的长发披散,水珠自他颈间滑落,如刀刻的一张俊脸上双眼闭,听到她的脚步声嘴角微勾,坏笑着说:“怎么……还是没忍住出来看我美男出浴的样子了!” 幽凰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望着他的坏笑,心头一暖,这才是轩辕玦,她爱的男人! 轩辕玦半晌没听到她回话,不由得疑惑的睁开双眼,却只见幽凰缓缓的取下九凤冠,一头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 一双漆黑的眼却笑意盈盈的望着他,边解开一身大红的喜服边轻声道:“突然想跟你一起洗个鸳鸯浴!” 水中的轩辕玦被她这句话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下一秒却从浴桶中站了起来,伸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低声道:“洞房花烛夜,你的喜服应该由我来解!” 幽凰看着灯光下,水珠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缓缓滚落,目光从他一对凛冽的锁骨上缓缓挪开,忍着脸上滚烫的热度,转头道:“门外有人来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真神归位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杜月颜和明烟的敲门声:“凰儿,你洗好了吗?娘亲把饭菜给你送过来了!” 轩辕玦解着她腰带的手一僵,神色忧伤的让人不忍直视!“能不能跟他们说,你不饿?” 幽凰看着他的样子忍住笑意道:“可是我真的很饿!” 轩辕玦咬牙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滑落进了浴桶内!留在水面上的手朝幽凰无奈的挥了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幽凰伸手抓住他的手握了握,低声道:“快出来,穿好衣服!把饭吃了,反正夜还长!” 她说完转身朝外走去,听到身后哗啦一声,某人动作麻溜儿的从浴桶内钻了出来!幽凰嘴角上扬,笑着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杜月颜与明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见她依旧穿着早上出嫁的喜服不由得蹙眉,“你怎么不换衣服?” 幽凰朝屏风里努了努嘴道:“他一身的蛇血,我让他先洗的!” 杜月颜转头看到一身白衣的轩辕玦从屏风内走了出来,不由得神色有些不自然道:“那……那等会儿我让下人再给你准备一桶热水!” 幽凰点了点头,帮着她将菜布上!不一会儿长阙带着白泽,与战云翳一起来到栖梧苑! 几个人都是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任何东西,确实都有些饿了,白泽更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逮着肉不肯住口! 战云翳边吃饭边对轩辕玦道:“你既然回来了,皇位还是由你坐,那个皇宫我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原来轩辕玦抓了战云翳去顶包! 不料轩辕玦却一副我才不管的模样:“我今日禅位与你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皇位本来就是你的,更何况如今凰图腾在镇国将军府的事情六界皆知,我要保护凰儿的安全,更不可能再去做那个皇位!就只能委屈你再坚持坚持了!” 他话音刚落,杜月颜神色一惊望着幽凰道:“发生了什么事?凰图腾怎么会?” 幽凰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是螣蛇,她临死之际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们!当时整个妖界的妖君都在场,天帝重光也在! 如今凰图腾在镇国将军府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杜月颜拿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半晌长叹一声:“天意……”说完她摇了摇头道:“吃饭吧!事情已经发生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说完她将一块排骨夹给幽凰,催促她说:“赶快吃,一回来不是就吵着饿的吗!” 幽凰点了点头,“娘亲,你放心,凰儿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 杜月颜看着她道:“这是什么傻话,娘亲如今唯一伤感的是本以为你苦尽甘来,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却没想到又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今后只怕再也难得如此太平的一家人一起坐下来吃顿饭了!” 轩辕玦望着杜月颜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想法设法保全凰儿,保全战家!”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会帮忙的!”嘴里还啃着一块骨头的白泽奶声奶气的说! “若有需要长阙的地方,长阙定义不容辞!”长阙也放下碗筷道! 杜月颜看着他们几人,点头道:“先吃饭,先吃饭,不然一会儿凉了!” 她话音刚落,只见轩辕玦的双眼中一道红光闪过,手中的碗筷砰然落地,他痛苦的双手抱头,滚落在地! 幽凰一步冲到他身边道:“不好,他体内的妖丹发作了!” 长阙亦上前,伸手用灵力封住了他的心脉!神色凝重道:“必须马上为他疏导妖力让他炼化后为己所用,否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轩辕玦的体内怎么会有妖丹?”杜月颜与战云翳面面相觑齐声问到! 白泽着急的解释道:“今日在妖族凰图腾的秘密被揭开之后,真神他为了保护小丫头,威慑众妖,吞下了螣蛇的妖丹!” “真神?”杜月颜望着地上浑身妖光大盛,疼痛不已的轩辕玦难以置信的说:“你是说轩辕玦就是创世真神一夕云玦?” 白泽沉重的点了点头!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慢慢详谈,如今之计去哪里找一个仙力浑厚之人,帮助他将妖丹内的妖力疏导出来呢!” 幽凰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白泽道:“去云荒禁地……到了那你的仙力就可以为他疏导妖丹!” 白泽听罢连连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 幽凰看着长阙道:“长阙云荒禁地你最清楚,你现在马上带着白泽和他去云荒禁地!” 长阙蹙眉:“那你呢?” 幽凰看着痛苦万分的轩辕玦道:“我就不去了,如今这个情形,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前来镇国将军府夺取凰图腾!我必须留下来!不然娘亲和哥哥会有危险!” “可单凭你一人之力……”长阙担心道! 话还没说完便被幽凰打断道:“放心吧,凰图腾在我手里他们一时不敢把我怎么样,更何况我还有月离!我总有办法的!你们快去快回!” 长阙见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暂时如此,“他祭出承影,将地上的轩辕玦扶起对幽凰道:“万事小心!”说完白光一闪,消失在栖梧苑内! 杜月颜看着幽凰眼中的关切和担忧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是娘亲连累了你!” 幽凰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娘亲……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一家人哪里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若要真说连累,如果不是我私自跑到妖界盗取血灵芝的话,也不会招惹到螣蛇,更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战云翳上前将两人揽入怀中道:“一家人不说这些客气的话,我已经镇国将军府的周围增派了影卫,他们都是有修为在身的,若万一有什么突发的状况,也能抵挡一阵! 我才是这个家里的男人,有事理应我冲在最前面!你们两个就别再担心了!” 杜月颜拍了拍战云翳的手道:“如今,你不光是这个家里的男人,还是大洛王朝的帝王,既然轩辕玦将天下托付给了你,你就一定要担负起黎民百姓的安危!怎么只顾小家!” 战云翳笑道:“一屋不顾,何以顾天下呢?时候也不早了凰儿累了一日,让她早点休息吧!养精蓄锐才能有精力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可能!” 送走了战云翳与杜月颜,幽凰关上门脱掉身上大红的喜服霞帔,将它同轩辕玦的喜服挂在一起,缓缓的滑入浴桶内,温热的水包裹着皮肤,幽凰忍不住舒服的喟叹! 看着那一身占满鲜血的喜服她不由得伸手抚过眉心,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云荒禁地了吧!不知道一切是否顺利! 此刻的长阙与轩辕玦他们正在穿过出云森林,漆黑而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一片危险的死寂!轩辕玦的身上不时的发出赤红的妖光,他一头冷汗,却咬牙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白泽趴在他的肩上,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低声道:“真神,再坚持一下,除了出云森林到了上古神殿我就能马上给你疏导妖力了!” 轩辕玦咬牙点了点头,他必须要尽快熔炼妖丹,不能留幽凰一个人在人间!” 又过了半个时辰,三人终于走出了出云森林!长阙望着身后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不禁想起第一次幽凰来出云森林的情景,以及她咬牙切齿的说,迟早有一日要将这片鬼森林一把火烧个干净的样子! 走出出云森林,长阙便能御剑而行,速度快了不少,一接近上古神殿的遗址,空气中的灵力瞬间浑厚起来! 白泽的身形也迎风陡长,恢复到了成年的模样,他展开双翅将轩辕玦与长阙背在背上,朝神殿飞去!长阙远远的便看到一座恢弘的宫殿,在空茫的水域之上高耸入云端! 这么远便感觉道一股强大的灵力威压!庞大的灵力自大殿中溢出!笼罩在空茫氤氲的水汽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就在他们进入水域的一刹那,只见那些灵力突然犹如实质一般,源源不断的朝着轩辕玦的体内涌入,轩辕玦身上的赤红色的妖力在灵力涌入的刹那缓缓的黯淡了下去! 长阙看着被灵力笼罩的轩辕玦,神色震惊,这里的灵力居然会自动涌入他的身体,轩辕玦真的是真神转世?白泽察觉到这一切不由得眼眶一热,真神,您终于回来了!一道白光自白泽的口中射出,将身上轩辕玦的身体托送到半空中! 只见整片上古神殿中的灵力如同潮汐一般,声势浩大的朝着轩辕玦的体内涌入!不一会儿不光这一处的界面,就连整个云荒禁地中所有的四散的灵力都朝着这里聚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万灵归宗 长阙看着那些通明的灵力,如通风一般的旋转,飞舞凝聚,不禁想起了万灵归宗!这就是万灵归宗,上古真神的威力! 白泽望着这灵力正中双眼紧闭、长发飞舞、衣袂翻飞的轩辕玦道:“原本整个上古界面都是由真神的灵力支撑的!如今他们只不过是回到他的体内罢了!” 长阙的眼中除了敬畏还有感叹:“那这些灵力能够将他体内的魂引化解吗?还有龙息?” 白泽无奈的摇了摇头,“魂引原本便是上古禁术,被撕裂的魂魄只能靠本源之力才能恢复!这些灵力只能帮他修补魂魄却无法恢复! 而至于龙息与幽冥离火和凤凰涅槃之火并称为仙界三大焚烧之力。 龙息霸道吞噬一切仙妖皆逃不脱!幽冥离火焚毁一切,而凤凰涅槃之火则是净化一切!这三种力量除了真神的本源之力,没有什么能将其化解!” 但是如今真神魂魄破碎,很难觉醒!所以也只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龙息!” 长阙不由得蹙眉,“上古禁术怎么会传到人间的呢?而且轩辕玦身上的苍龙血与龙息,绝对不是普通的龙息,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难道是有人早就知晓了轩辕玦的真实身份,所以故意加害于他?但是这八荒六合之内有谁敢有这样的胆量毁灭天神呢?”长阙说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惊望向一旁的白泽! 白泽亦朝他点了点头:“若真神觉醒重新降世,会危害到何人的利益呢? “天帝……”长阙脱口而出! “而且真神曾为下界择主,凤皇云翊,并赐云翊凰图腾,但是云翊却连飞升雷劫都渡不过?于是天帝重光顺理成章的一统六界!这一切是不是也太过巧合了!”白泽说着一双通透的眼中透着凌厉的锋芒! 长阙只觉得脊背发寒,半晌缓缓道:“但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重光统治下界这万年间倒也算是明君,各组织间虽有纷争,却也相对稳定!我很难相信他居然会是如此胆大妄为,利欲熏心到谋害真神的地步!” “但是真神身上的苍龙血和龙息又如何解释呢?”白泽挑眉! 长阙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沉声道:“此事务必要查清楚,若真是重光所为,那幽凰此刻岂不是更加危险!凰图腾的秘密重光一清二楚!他若连真神都敢谋害,凰图腾对他而言更是势在必得了!” 白泽望着水域之上被灵力包裹着的轩辕玦道:“为今之计只能希望真神能够尽快调和体内螣蛇的妖丹,尽早走出云荒禁地!” 两人正说着,只听得“轰隆……轰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山崩地裂,整个界面都在晃动!长阙举目四望,只见他们所处的这个界面从里往外开始迅速的坍塌! 一刹那湖水干涸,花草枯萎,出云森林高耸入云的树木倒地的瞬间发出巨大的断裂声,那些原本寄生在黑暗中的森林蚰蜒,在被刚光照射到的一刹那瞬间化为劫灰。 整个界面开始剧烈的晃动,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入轩辕玦的体内! 长阙惊讶的看着白泽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泽望着不断毁灭坍塌的云荒禁地道:“这里的一切本就是真神散落的灵力所泽被和支撑的,如今灵力回归,没有了真神灵力的支撑,这里的一切便回归虚无!” 长阙听罢震惊的不能言语,这就是创世真神,所谓的一念生可生万物,一念灭可毁苍生!他与白泽浮在半空中望着灵力漩涡中心的轩辕玦,内心的震撼无法用言语表达! “真神他一定是十分担心小丫头,想尽快汲取灵力调和妖丹出去!所以才会不惜将整个云荒禁地都毁掉……”白泽无奈的垂首道! 长阙点了点头说:“既然调和妖丹的时间不定,而真神如今又无大碍,我就先出去助幽凰一臂之力,你在此守护,待到真神将妖丹调和,到时候云荒禁地的灵力必定能让你们安然无恙的走出云荒禁地!” “太迟了……” 长阙说完正要御剑而行,却听到身旁的白泽一声叹息! “什么太迟了?长阙疑惑道! 白泽望着远处一重一重层叠坍塌的界面道:“出去,太迟了!如今整个云荒禁地无数的界面都在一刹那丧失了灵力的支撑,而崩坏坍塌! 出口也早已被损坏,莫说是你,就算是真神,也要等到万灵归宗结束之后才能出去!” “这……”长阙望着那些如潮汐一般奔涌而来的灵力和一直在坍塌的界面,不由得蹙眉,这云荒禁地,少说有上千处的界面,那要何时才能出去呢! 白泽似乎看透了他的担忧,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只能看真神何时能够吸纳完这些灵力了!如今我们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长阙神色担忧的望着山雨欲来一般浓黑的天空半晌沉声道:“希望幽凰那边一切都好!” 九重天上,凌霄殿内,天庭之内大大小小的仙君从四面八方被召集而来!这样的情形除了万年前的几次大战之外还从未出现过。 难道是六界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他们不禁神色凝重的小声议论! “今日竟有一股强大的妖力穿过结界为祸人间,那妖力十分可怖,而后又无迹可循,只怕这一次六界又不安稳了!” “妖族?妖界自从万年前的大战败北之后,妖王寅彻身受重创,整个妖族被封印在妖界之内,这万年之中都十分的老实,何时除了一位妖力如此深厚的妖君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想当年老妖王死于仙妖之战,寅彻当年曾发誓要为父报仇。后来见大势已去,便投降求饶,说不定就是抱着忍辱负重重振妖界的狼子野心!” “依仙君的意思是说,那妖王寅彻这些年卧薪尝胆是准备有朝一日卷土重来?” “有这个可能,那妖王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样看来,那岂不是又要战祸迭起?” “众位仙家也不要先入为主的妄自揣测,还是等天帝来了之后再说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只见一道金光闪过,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天帝出现在大殿正中的龙椅之上!众仙君见状不由得纷纷跪地叩拜:“拜见天帝!” “众位卿家不必多礼!都起身吧!”天帝重光广袖一挥金色的仙灵将满殿的众人缓缓的抬了起来! “今日将各位仙家召集至此有几件事情要宣布,事关六界安危,还望众卿家能够以苍生安危为己任,做好全力以赴守卫六界和平的准备!”重光说完缓缓的扫视了一眼殿中的众仙君! 只见众人听罢,个个神色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来真的是与妖界有关! 天帝见众人如此,又缓缓开口道:“首先,第一件事便是南荒,碧落海的苍龙祭!如今太子长翊与公主长心已经从北海历练归来,朕有意将下界碧落海之事交于他们二人中的其中一人打理! 届时六界各族将会齐聚南荒碧落海,鲛人一族中的一些反叛者,这万年来如同野草一般,生生不息。对于仙族一直怀有仇恨,总是在暗中做出各种不利于仙族的事情! 我想各位都十分清楚,所以到时候众仙家务必各司其职,提高警惕,确保整个南荒的安全和苍龙祭能够顺利完成!” 众人俯身跪地高呼,“我等定不负天帝期望!” 重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一事,事关妖族也事关整个六界的安危,朕想有不少卿家已经知道了,今日妖族有人强行冲破结界,为祸人间! 经朕亲自前往妖族查探得知,上古妖兽螣蛇居然在妖族盘踞万年,可见妖王寅彻用心险恶!” 天帝重光此话一出,整个凌霄殿上一片哗然,上古妖兽螣蛇居然在妖界,怪不得能够冲破妖族结界,那螣蛇当年私开锁妖塔,放出千万十恶不赦的妖怪,致使六界生灵涂炭! 后被真神一夕云玦打入妖道沦为妖兽,据说其后便被封印起来,没想到居然在妖族!相传那螣蛇法力了得,且性情凶残,狡猾之极!就连上古神兽也只能勉强与她打个平手! 如今螣蛇身在妖族,且重新现世!这可如何是好!下届的仙君有哪个会是她的对手! 正在众人神色慌张议论纷纷之际,重光神色倨傲的说道:“众位卿家不用慌张,那螣蛇已经被朕收复并诛杀,再不能为祸苍生! 只是,妖族如今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冲破结界进攻天界,众位务必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朕已经派牧云将军率领五万天兵天将前去妖族结界处镇守并保护人界! 绝对不会放任何一个妖族出来,众位都是仙界镇守一方的仙君,也要提高警惕,如若发现任何妖族的异动,立刻诛杀,一个不留!都听明白了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天帝的如意算盘 天帝重光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殿中的众仙无不连连垂首称是,螣蛇居然已经被天帝诛杀!这样的消息不由得让他们震惊不已! 那螣蛇可曾是与白泽、麒麟、白孋并成为上古四大神兽!天帝竟然能够将其诛杀,可见天帝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何等的地步!望向重光的眼神也不由得敬佩和畏惧起来! “臣等明白……”众人跪地! “既然如此,那从即日起,众位爱卿便各自回到自己所镇守的各方,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与妖族决一死战吧!”说完他大手一挥,一道金色的灵光闪过,天帝消失在大殿之中! 众仙恭恭敬敬异口同声道:“恭送天帝!” 重光刚回到寝宫,只见天后凤洛一身华服锦衣坐在凤座上神色愤愤,见他回来,连忙起身上前,“天帝您可回来了!” 重光见状不由得蹙眉道:“怎么?谁惹你不高兴了?怎么这幅表情!” 天后攥紧手里的帕子,愤愤道:“还能有谁?还不是凤珂!” “哦……”天帝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凤珂?她做了什么?” 天后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云锦绣帕狠狠的掼在地上,“当年若非我嫁到天庭,凤族族长之位又怎么会轮得到她凤珂来做!她也不想想她当年是个什么身份! 一个端茶倒水的杂毛丫鬟罢了,如今这些年在凤族呼风唤雨,耀武扬威惯了,居然敷衍起本宫来了!” 天帝看着凤洛气的恨不得杀人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为她顺了顺气儿道:“她是如何敷衍你的?说来与朕听听!” 凤洛见状拉着天帝重光的手,一副你一定要为我做主的眼神,将天帝拉到桌前坐下,还十分贤惠的为他倒了杯茶,才开口说道:“您还记得前两日长翊与长心从北海回来之日,您便说要让二人前去碧落海吗!?青龙玄君刚刚遇害,臣妾十分担心他们俩到了南荒人生地不熟的,被鲛人暗算,便想着梧桐岛就在碧落海上,凤族一向与鲛人为邻,到时候可以让凤珂照应一二! 今日我便亲自下届前去梧桐岛让她平时多留心一下鲛人的事情,为长翊与长心做些打算!没想到臣妾刚进凤凰阁便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说什么族长正在议事,任何人不得入内,让我到偏厅等候!本宫贵为凤族公主,堂堂六界天后,居然被她凤珂挡在门外! 重光……”凤洛说着腰肢一软坐到天帝的怀里,一双凤眼将柔弱和妩媚表现的恰到好处,一双手攀上重光的颈子,像个寻常夫人一般吴侬软语道:“她敢这么对我分明就是没把仙族和你放在眼里! 你一定要为臣妾出这口气啊!况且今后长翊和长心不管哪个留在碧落海接掌苍龙海皇一职,若是凤珂这个样子,对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重光金色的眸子微眯,这万年的时间,他对凤洛的心思一清二楚,她今日不过是因为在梧桐岛受了凤珂的气,想让自己帮她出气而已。 不过她后面的那句话的确说的对,今后长翊与长心不管是谁接任苍龙海皇,若是凤珂不能为己所用的话,那他对于南荒的控制都会大打折扣! 而且依照凤珂以往的性子,断然不敢对凤洛如此无礼?此次的行为也的确有些异常,这不仅让他也十分的怀疑! 重光揽着凤洛的腰肢,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笑道:“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一点六界天后的样子!” 凤洛见他如此便知道,天帝这是同意给她做主了,扭着腰肢撒娇,将自己整个人都靠在重光的怀中,“妾身在外身为天后,可是私下里却只是您的妻子,妻子受了委屈跑到丈夫的怀里,寻求安慰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重光见她这幅模样也不由得心中一荡,当年娶凤洛之时也不过是出于形式所迫,这些年她为他生儿育女,若说是一点感情没有那也不可能! 只是对于凤洛他始终都无法像寻常的夫妻那般恩爱,不光是因为她出身凤族,更是因为她那双与某人过于相似的眉眼! “父皇……”突然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长翊与长心应声而入,见到两人这般的姿态,不由的僵在当场! 第二百一十五章一夕云玦 而此时南荒的碧落海上,凤珂正带着两个心腹在梧桐岛上设置结界,这几日一日都没有火凤凰的任何踪迹!天帝那里又催得急! 苍龙祭就在眼前,今日连天后凤洛都找上门来了,她无论如何都要先一步找到火凤凰,让她交出凰图腾,这样才能先发制人! 想到这里她神色不由得越发凝重起来,天帝本就生性多疑,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叹息,本来想让凤至多与太子长翊亲近亲近,这样一来可以稳定自己在凤族的位子,二来也能够转移一下天帝的注意力! 可是凤至从小被自己惯坏了,如今越发的不听话,前两日自己不过是多说了她两句她就哭着跑了出去,费了好大力才找回来,结果还跟她记仇了,到现在都不跟自己说话!真是孽缘! 这一次她要将整个梧桐岛上都布下结界,只要那火凤凰一现身她就能够立刻感应到她,到时候她只要拿到凰图腾,别说就凤族的那几个长老,就算是天后凤洛。 天帝重光也要敬她三分,从今往后,她凤珂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镇国将军府内,幽凰久久不能入睡!她索性起身走到密室内,打开凰图腾闭目修炼打坐!这些时日,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修炼了! 而且自从上次南荒青龙玄君的事情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去过梧桐岛了,再加上苍龙祭在即,人多眼杂她不愿节外生枝! 如今凰图腾的秘密被发现,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她唯一的办法只有尽快将凰图腾融会贯通,这样一来才能够自保和保护家人! 幽凰将凰图腾打开,金色的上古文字跃然而起,一圈一圈的将她包裹,隐入她的体内,如同进入骨血!幽凰感觉道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金色的仙灵与火红的凤凰之力缓缓融和! 青幽的幽冥离火自体内缓缓升腾,沿着奇经八脉游走全身,将两股仙灵合二为一!幽凰闭目一遍一遍的吸纳融合!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越来的越明显,一种来自远古磅礴大气的空旷和博大,充溢着她的胸膛!她不由得脊背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宇宙洪荒,星辰大海,那种悬浮在外太空俯瞰整个宇宙的错觉,让她不由得想要伸手去触碰那些星辰! 幽凰感受着那种失重的感觉,整个人悬浮在星辰之中,无边无际的空茫和寂静,时间从眼前闪过,连星辰都在陨落,可是自己却只能孤独的守护和遥望着! 她从前从来不知道凰图腾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幻像,像是在窥探着某个人的记忆!幽凰闭着眼睛凝神静气,一遍一遍的参悟和炼化体内的仙灵,脑海中却闪过一袭白衣胜雪的身影! 她远远的望着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一时间心中感概万千,她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发现明明近在眼前的衣袂,却离的那么远,远到好像就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都碰不到他衣袂的一角! 幽凰就这样看着那个衣袂翻飞的背影,望着他孤独的负手而立俯瞰整个洪荒,那种天荒地老不曾改变的姿势,像是在这空虚中伫立了万万年一般!她的内心忽然生出恐慌和悲凉! 他就那样高高在上,远在星辰,万物之上!让人望尘莫及,不敢遐想,可那个身影明明是那个跟他说着天荒地老,携手不离的男人。 幽凰忍不住的朝着那个背影大喊:“轩辕玦!” 然而那个身影却无动于衷,纹丝不动,似乎听不到她声嘶力竭的呼唤! 幽凰无助的闭上双眼,奋力朝那身影狂奔,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他都跟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无法跨越的距离! 幽凰咬牙幻化出凤凰真身,火红的凤羽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巨大的双翅陡然展开,一声嘹亮的凤鸣,她翱翔在星辰之中朝着他急速的飞驰而去! 终于那人转身,回头的一刹那幽凰心中欣喜不已,然而在对上那一双赤金色淡漠而疏离的眸子时,那些欢喜却瞬间烟消云散。 那不是轩辕玦,轩辕玦不会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幽凰的心坠到谷底,她半悬在半空之中无法再向前一步,远远的望着那个身影,那身影也望着她! “火凤凰……你是凤族的凤皇?”熟悉的声音却说着不相干的话,声音里带着威严和深沉的凛冽!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间地狱 有人闯入镇国将军府!他能察觉的到此人的灵力修为绝对在她之上!这样的深夜不请自来,还能够进到她的房中,不断的窥探密室!绝非等闲之辈! 难道消息传播的如此之快,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前来抢夺凰图腾了吗?幽凰神色冰冷,起身,缓缓的收起凰图腾放入怀中!,祭出月离,既然如此那就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个纵身拉开密室的石门!冲了出去!重光没防备幽凰会突然出现,金光一闪,隐匿了身形! 幽凰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之内,眯着眼睛警惕的如同一只寻找猎物的猎豹,小心翼翼的挪动,并用灵识探查这房内的一切,然而却一无所获。 她不由得更加的警觉,刚才明明还能感觉到,有人就在与她一门之隔的地方,不可能就这么消失,除非对方的灵力强大到可以屏蔽自己的灵力! 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她缓缓的扫视了整个房间,这个人如今一定就在这个房间的某处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对方迟迟不肯出手大概是在忌惮凰图腾,而且她如今最担心的还有杜月颜,如今轩辕玦、长阙与白泽都不在府内,自己孤身一人连来人是谁都没搞清楚! 若是万一他挟持杜月颜做人质的话,自己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眼下她必须尽快到杜月颜的房中,想办法把她护住! 想到这里,幽凰做出一幅似乎放松了警惕的样子,环顾了整个房间之后,慢慢的向房门靠近,隐身在暗处的天帝重光一直观察着幽凰的表情! 显然她是发现了自己才慌里慌张的从密室内出来的,看她方才的表情想必凰图腾就在这密室之内,而刚才阻隔了自己灵力探查的应该就是凰图腾的灵力! 只是不清楚这密室之中除了凰图腾之外还有什么,是否轩辕玦与白泽他们也在其中,据说凰图腾中有洪荒之力,若是他们在用凰图腾调和螣蛇内丹的话也未可知! 他如今还不能贸然出手,若是硬抢的话万一有个闪失,先前的一切便功亏一篑了,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 他正想着却发现幽凰突然夺门而出,一道赤红的灵光闪过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重光见状不由得心有一阵懊恼,一掌劈开密室的石门,发现密室内空无一人! 他一掌劈在石桌上,神色阴沉,想不到自己居然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中!如此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他实在心有不甘! 可是如今战幽凰既然已经跑了出去,自己就不可能再对她下手!他转身欲走,却突然想到,轩辕玦也不在密室之中,那他究竟去了哪里? 这八荒六合之中居然还有他的灵力探查不到的地方!这个事情绝对不容小觑!更何况他如今又得了螣蛇的内丹,虽然魂引加上他的龙息镇魂,就算是真神在世也很难破解。 但是如今白泽也在他的身边,万一中间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被他发现的话……想到这里重光只觉得脊背生寒! 不行,轩辕玦绝对不能再留,凰图腾他也不能再等!既然自己找不到他们,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们自己出来! 想起昨日赤岭深渊内,轩辕玦为了保护幽凰,不顾一切甚至不惜冒着入魔的危险吞噬螣蛇内丹的架势,他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一条毒计浮上心头! 暗夜之中他一身明黄的龙袍幻化成黑色的风帽将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隐匿了身形朝着妖族结界而去! 幽凰出现在杜月颜的房间,看道床上正睡得安稳的杜月颜不由的松了口气,她快步走到窗前将杜月颜唤醒! “娘亲,快醒醒!”幽凰地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杜月颜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看到幽凰,不由的警觉的朝窗外望去,低声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幽凰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用灵识将整个镇国将军府查探了一遍,发现依旧一无所获,府门外除了轩辕玦的影卫居然还有不少的天兵天将,神色越发的凝重! 连天兵天将都来了,看来天帝也对凰图腾十分的在意,只是这份在意究竟是出于善意还是包藏祸心这就未尝可知了! “凰儿……”杜月颜见她半晌不说话,又小心翼翼的喊了她一声!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大战妖族 幽凰神色阴沉,拉着杜月颜快步朝房内走去!“娘亲,妖族是冲着凰图腾而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荼毒百姓!你先到密室内躲起来!有长阙的结界,应该能抵挡一阵!我必须出去应战,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受牵连!” 杜月颜点了点头,对她说:“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幽凰一声咒骂!密室的石门竟然被人生生的劈成了几块!碎了一地!整个密室内更是一片狼藉! 果然那人先前就在房内,他甚至还知道凰图腾以前就在密室之中,还好当时自己将凰图腾带走!否则……幽凰神色冰冷,这样一来母亲在府中也不安全! 杜月颜知道幽凰的担忧,对她说:“你快去吧,不要担心我,府外有长阙设下的结界一般的妖族是很难进来的,而且府外还有你六哥派来的守卫,总能抵挡一阵!但是若你再不出去,只怕整个琅琊城中的百姓就要被他们屠戮殆尽了!” 幽凰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母亲千万保重,我快去快回!” 说完一道红光闪过,朝着妖光最为集中的地方飞驰而去!她如同一道疾风划过天际,然而在她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鲜红,红色的血,红色的火,红色的妖光! 那些凄厉的哀嚎和惨叫冲击着她的耳膜。血肉被撕裂的声响和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令人从灵魂深处生出恐惧! 幽凰一个俯冲,手中的月离陡然变大,带着震撼的金石之音卷起一阵狂风将眼前的几个妖族拦腰斩断! 她一边飞一边祭出幽冥离火,朝着那些杀红了眼的妖族疾射而去,那些妖兵还来不及惨叫便化为劫灰!其他的妖族见状,纷纷嘶吼着朝着幽凰而来! 幽凰祭出浑身的灵力,操纵着月离和幽冥离火。她如同一台斩妖的机器一般,奋力的厮杀,那些前仆后继蜂拥而至的妖族,一个个的倒下,又一波波的冲了上来! 顷刻之间在她的脚上已经堆起了一座尸山,可那些妖族却还在不断的攻过来!幽凰抬头望着天际,那些赤红的妖光如同坠落的星辰,落入琅琊城中! 整个琅琊城如同一座地狱!妖族如同斩杀不尽一般,到最后她都麻木了。只剩下机械的的斩杀斩杀,喷薄的鲜血和青幽的火焰一路的燃烧,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战云翳一身玄黑的铠甲,手执长剑身先士卒,率领所有能够调动的琅琊城守军及士兵,冲锋陷阵!然而面对着凶残的妖族,再勇猛的士兵也显得不堪一击! 看着那些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被妖族残忍的撕裂! 幽凰一声怒喝欢呼出凤凰真身,因为愤怒和怨恨,她体内的幽冥离火大涨!青幽的火焰包裹着她巨大的凤体,她昂首发出一声凄厉的凤鸣,冲入不断降落的妖光之中! 所到之处大火弥漫,哀嚎声阵阵,她所到之处,幽冥离火瞬间绵延,半空中燃起青幽的火光!将整个夜空都点燃!灰烬带着巨大的火焰从天空坠落!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天下流火! 她挥舞着巨大的翅膀,在妖群中穿梭,整个琅琊城陷入一片无尽的火海之中!赶来的天兵天将和妖族望着翱翔在半空之中的浴火凤凰!无不神色震惊! 火凤凰从未听闻凤族何时有了这样一只凤凰呢!在她身上燃烧的烈火居然是幽冥离火!那可是就有地狱之内,因千万年怨气而生,万年不熄的至阴至邪的火,竟然出现在她身上!而她竟能毫发无损! 幽凰在众人的目光中旋转飞舞翱翔,几乎将入侵凡间的整个妖族焚烧过半,余下的众妖君也被刚赶来的天兵和众仙围住! 然而琅琊城中抵抗的军队和无辜的百姓却死伤无数,青烟余烬之中哀鸿遍野!惨不忍睹!那些剩余的妖兵一个个现出兽形,尖利的獠牙血盆大口,巨大的嘶吼声响彻在琅琊城中! 一声清亮的凤鸣,幽凰巨大的凤凰真身带着焚烧一切的火焰从天而降,将那些妖兵再次点燃,青幽的火焰中她缓缓幻化成人型,周身的幽冥离火却不曾熄灭! 她被火焰包裹着一双漆黑的眼因愤怒而变得血红,手中的月离也发出铮铮的金石之音,在半空之中狂躁的飞舞着! 那些后面赶到的天兵天将面带惧色的远远观望着不敢靠近,她浑身散发着犹如实质的杀气,出手狠辣残忍,比眼前的妖更为骇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迷一样的女子 巨大的妖刀闪着红光朝着幽凰斩去,眼看着就到了幽凰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白光拔地而起,“咔嚓……”一声刀剑断裂的声响,长翊的龙晶宝剑将妖王寅彻的妖刀生生斩断! 妖王寅彻见状恼羞成怒的朝着长翊攻去,长翊原本想上前将坠落的幽凰接住,被他这么一挡也只能转身应战! 幽凰从高空中坠落,重重的跌在地上,她闷哼一声想要挣扎着起来却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她喃喃的低唤了一句,轩辕玦!众人想要上前查探,然而她身上的大火却经久不息! 她周身数丈之内的生灵草木瞬间化为焦黑的劫灰,天帝躲在众人之中原本想要趁乱从她身上摸走凰图腾的!然而如今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上前! 那可是幽冥离火就算是自己也没奈何!看着近在眼前的凰图腾却又得不到,天帝那藏在黑袍下的手握得咔咔直响! 长翊手持龙晶望着寅彻怒斥道:“寅彻,当年我父皇一统六界之时就为各族布下结界,定下天条!从此各族安居乐业,不得相互危害! 你身为妖族族长,不但不好好管教手下,反而助纣为虐,荼毒生灵,为祸人间,你可知罪?” 寅彻冷哼一声:“长翊太子这话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妖族结界为何会破寅彻也不清楚,反而是这火凤凰三番四次到我妖族挑衅,如今又杀到我家门口,诛杀了我众妖君,身为妖王岂能坐视不理,任由我的子民遭受屠戮?” 他说着一个飞身赤红的妖光大盛,朝着长翊猛攻!长翊见状也只得收敛心神专心应对妖王寅彻的攻击! 云荒禁地内,原本正闭目汲取灵力的轩辕玦,突然双眼猛地张开! 望向无尽的而虚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想要挣扎着起身,然而四面八方涌来的灵力却由不得他能轻易的阻断! 轩辕玦漆黑的眼中露出无尽的悲戚,最终却被灵力压制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幽凰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入目之中是漫天的星辰和袅袅的青烟。耳边没有了厮杀和惨叫声,只剩一片死寂! 疼痛从肩膀处清晰的传来,提醒着着她受伤的事实,幽凰脑海中闪过昏迷前的片段,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举目四望在她不远处坐着一个头戴冠玉的锦衣公子,见她醒来笑得如沐春风,“你终于醒了!你受了伤,但是一身的幽冥离火让人不能靠近也不能为你疗伤! 若再不醒,我真怕你失血过多!说完他将手中的一颗丹药扔给她道:“回息丹……赶紧服下……闭目打坐!对你的伤口愈合有好处!” 幽凰冷冷的看了他一样,一个挥手将他的丹药挡了回去,挣扎着起身淡淡道:“不用了……”说完起身要走! 长翊见她如此不由得眉毛上挑,“这可是回息丹……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你居然拒绝了!” 幽凰冷眼看了一眼已经泛白的天色,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琅琊城中母亲怎么样了?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想到这里她挣扎着起身,祭出月离,御风而起,丢下一句:“我不需要……”一道红光闪过,人便朝着琅琊城而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长翊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大声喊道!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以及一个决绝的背影! 他不由得有些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嘴角一抹苦笑道:“想不到,我长翊太子也有吃瘪的时候!这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说完摇了摇头朝九重天而去! 幽凰回到琅琊城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阴雨沉沉的天际,只有一丝丝的红光透过浓重的乌云照在满目疮痍的琅琊城上! 整个琅琊城被巨大的悲伤和恐慌包围着,大街上除了身着金甲的侍卫军来回的巡逻之外,便是身着玄黑铠甲的京城守卫! 他们一个个神色凝重的打扫着昨夜的战场,那些惨死的百姓的断臂残肢,以及部分妖族的巨大兽身,混杂在一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幽凰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只觉得呼吸困难,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一直燃烧的幽冥离火此时才缓缓的熄灭了! 她缓缓落在镇国将军府门前,只见府门坍塌了大半,她不由得心头一惊,快步朝府内走去! 刚进府门便看到韩俊一身狼狈的从花厅内走出来,见到她回来连忙拱手行礼道:“七小姐您可回来了,夫人担心的一夜没睡,正在花厅等您呢!” 幽凰听他这么一说心头的大石才落了下来,快走两步进了花厅,杜月颜见她回来也不由得送了口气,然而下一刻便看到了她肩头的伤,和唇角的血迹!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祥之兆的火凤凰 凤珂这么一问,长翊的脑海中不禁闪现出那只火凤凰翱翔九天浴火奋战的身影,以及她离开时倔强而淡漠的眼神,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缓缓道:“今日妖族结界洞开,无数妖族入侵人界,以人为食,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父皇当时不在九重天,我便只好私自带了天兵天降下届与妖族大战,然而就在我赶到之际,却见到一只孤军奋战的火凤凰! 她毫不畏惧,以一人之力,大战众妖,英勇无比,实在令人佩服!只不过后来那妖王寅彻暗箭伤人,她身受重伤! 长翊感其无畏,想要出手想帮,却不料却被她拒绝,连姓名都未留下,便负伤离去了!长翊今日正好前来南荒碧落海与沧澜族长商议苍龙祭一事,便顺道来凤族看望一下那位不辞而别,连姓名都未留下的凤族英雄!” 凤珂听罢原本心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这么说长翊并不知道这只火凤凰人在何处!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不管长翊对与火凤凰的秘密是否知晓,还是受天帝重光所托前来一探虚实! 只要自己决口不认他们也对此事无可奈何!想到这里她做出一副惊讶不已的表情道:“火凤凰?长翊殿下请勿说笑,我凤族这万年间有金凤,白凤、彩凤、青凤……却从未出现过一只火凤凰过! 更何况火凤凰原本就是邪恶不祥的预兆,若是真的凤族之中有这样的凤凰诞生,本族长岂会不知?” 凤珂说完又继续准问道:“太子殿下确定看到是一只火凤凰?若当真如此,我凤族上下可要好好的找一找这只火凤凰了!难道是有人诞下火凤凰自知不祥,偷偷的送出了梧桐岛! 若当真如此,本族长只能以族规待之了!”她说完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长翊一听眉头紧锁!火凤凰是不祥之兆?他竟不知凤族之中还有这样的事情,但是昨日自己亲眼所见那的确是一只浴火的火凤凰! 不过当时她的身上一直燃烧不熄,将妖族之外数百里化为焦土的幽冥离火,的确十分的诡异,自己这样贸然上门询问族长此事,会不会为那只火凤凰招来祸端呢? 想起她淡漠而倔强的脸,不知为何长翊突然生出一丝心疼,怪不得她待人如此防备冷漠。也许真的是从下被族人抛弃,孤身一人在外苟且偷生历尽磨难的缘故! 想到这里,长翊做出一副十分困惑,努力回忆的样子,半晌缓缓道:“当时情况十分的危急!妖族半数以上的妖兵都涌出结界! 厮杀之中,看错也是有的!凤珂族长如此一说,长翊倒真的不敢确信了!” 凤珂见长翊如此,心中冷笑,看来这只火凤凰出现在妖族之事是千真万确的了!自己故意那么一说,就是想看看长翊的反应,果然,他得知凤族视火凤凰为不祥,为了保护那只浴血奋战的英勇无畏的火凤凰,他才会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 于是凤珂故意道:“此事关系重大,甚至关系到整个凤族的安危,太子殿下可要思虑清楚才好!” 长翊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凤珂族长请勿担忧,是长翊自己看错了而已!”他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起身拱手道:“长翊冒昧了,沧澜族长还在碧落海等我,长翊就不打扰凤珂族长,先行告退了!” 凤珂见她如此也不多做挽留,起身相送道:“既然如此,那本族长就不多留了!请……”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彩色的身影从大殿外快步走了进来,风至一身七彩流仙裙,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一进门见到长翊,做出一副娇羞的女儿态! 盈盈的躬身朝太子长翊行了一礼柔声道:“是凤至唐突了,不知太子殿下在此!” 长翊淡淡的点头:“不妨事,长翊这就要走了,既然凤至公主与凤珂族长有事相商,长翊改日再登门叨扰!”说完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凤至见状,慌忙上前道:“太子殿下刚到,怎么就要走了?您难得来一次,不如就让凤至尽一尽地主之谊,带您道梧桐岛上转一转,饮一杯琼露如何?” 长翊淡淡浅笑,“多谢凤至公主美意!只是今日原本便是前去碧落海与沧澜族长商议苍龙祭一事的,路过梧桐岛顺便前来拜访一下凤珂族长! 风至公主的好意,长翊心领了,只是今日的确有公务在身多有不便,改日若有机会一定前来梧桐岛饮茶!”说完礼了一礼转身朝外走去! 第二百二十章 不期而遇 长阙见状惊慌的望着白泽道:“神尊,真神他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未炼化螣蛇内丹就先被龙息焚身了!” 白泽摇了摇头道:“龙息之所以变得这般的狂躁就是因为真神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强大,在不断的修复他碎裂的魂魄,以至于魂引反噬,龙息在与他体内的魂引相抗! 这样虽然十分的痛苦,然而却是在以毒攻毒,若非有魂引在体,真神即使汲取再多的灵力也都会被体内的龙息吞噬殆尽的!” “这……”长阙望着半空中的轩辕玦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照神尊的说法这魂引和龙息镇魂还倒帮了真神?” 白泽不置可否,望着头顶苍茫的空茫的虚空叹息道:“我们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也不知道小丫头在外面怎么样了! 妖族既然已经知道了凰图腾的下落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天帝重光那里我总是觉得他行事诡异!不值得信任!” 长阙也无奈的叹息,“只盼幽凰能够逢凶化吉,真神能够尽快传承完灵力将螣蛇妖丹炼化,我们能尽快出去!” 琅琊城中人心惶惶,战云翳坐在大殿之上,与大臣议事,所提及的全都是昨夜发生的妖族入侵一事,甚至有不少的王公贵族都被妖族杀害! 众大臣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也有不少的武将群情激奋,进言一定要让妖族血债血偿!整个大殿上从最初的议论纷纷演变成一场争吵甚至差点大打出手! “血债血偿,李庭懋将军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口出狂言!你以为你攻下漠北便所向披靡,世间无敌了吗? 你难道没看到昨夜那些从天而降的妖族是何等的强大凶残!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眼下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重建琅琊城,安抚人心。 并请皇上设祭坛做法祈求上苍垂怜,保佑我大洛免遭此祸患!”礼部尚书想起昨夜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你……”李庭懋拿下漠北,刚班师回朝不到两日,见吏部尚书竟然这么说,一时间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简直迂腐至极,难道就因为妖族强大,我们便要任人宰割不成。未战先怯,连抵抗不不做抵抗,还谈什么重建琅琊城! 身为大洛朝廷官员,保家卫国,抵抗外敌本就是本分,大人说要安抚民心,连反击都不做,敢问您又让百姓如何安心?无法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又如何让他们重建家园?” 李廷懋说完一张原本被漠北风沙打磨的古铜色的脸因气愤而涨得通红。 “将军话说得漂亮,那就由将军前去抵抗妖族吧……我等一介文人实在有心无力。 只是还望将军能够如从前一般所向披靡。莫要做了妖族的腹中物才好……” “你……”李廷懋气的刚想说话,站在他身后的几个武官已经提着拳头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你们这些个怂蛋,除了会在朝堂之上搬弄是非鼓噪唇舌之外还会干什么?” “老子们用命换来的江山,你居然敢诅咒我们死于妖族口中。今日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害怕……” 战云翳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看着朝堂上的混乱,懒得去管。 昨夜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些从天而降的妖兵,一个个獠牙尖利,嗜血如命,那些痛苦的哀嚎,巨大的嘶吼还回荡在耳边。 即便是他曾经历过最残酷的战争也不及昨夜的一二,那些被生生撕裂的身体,飞溅的血肉。地狱也不过如此。 这一切在那些琅琊城中幸存下来的普通百姓眼中大概会成为至死方休的噩梦。 若是昨夜没有幽凰在,也许整个琅琊城都不复存在了。 所以如今他也很难去说是战还是不战,只是不愿再有人为此而送命。即便是战也不能拿普通将士的命去冒险。 而眼下大殿之上的局势却快要失控。战云翳叹了口气冷冷道:“都住手吧……一个个的成何体统!” 他声音冰冷却带着逼人的威仪,大殿上的众臣也不由得停了手,低头下跪请罪。 “皇上息怒……臣等失礼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旧事重提 听杜月颜这么一说,凤洛才惊觉自己刚才的失态,半晌她冷哼一声,“哼……当年若非是你为了一己私利盗取凰图腾背弃凤族,我又怎么会落得被六界耻笑的地步,凤族又怎会直到今天在各族面前都抬不起头! 你真不愧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公主,真是给他长脸!” 重光见凤洛说话如此刻薄,一点没有身为六界天后的风度,不由得蹙眉喝止她道:“凤洛,朕相信凤茉不是那样的人,她失了凤凰真身流落凡尘这么多年,受尽磨难,你身为姐姐。 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怎样如此妄下断言!” 重光不说这话还好,他这么一说,凤洛只觉的更加的怒火中烧,她不看天帝,一双凤眼几乎喷出火来,恶狠狠的盯着凤茉说:“你说你不清楚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我依旧这么讨厌你,好,现在你看到了! 只要有你凤茉在,我永远都是你的陪衬,做什么都不对,即便是在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之后!人们依旧被你柔弱的外表,无辜的眼神所蒙蔽,觉得你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你才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去死!” 凤洛的这番话道最后几乎是用吼的,一双眼中充满了疯癫,如果说曾经她讨厌她总是轻而易举的赢得她身边的人的好感! 如今这万年之中没有凤茉她过的太过如鱼得水,养尊处优,如今再看到她,再次轻而易举的夺回她所享受了万年的关注和信赖,以至于她的恨有增无减,变本加厉! 就像你好不容易从某人手中抢走了某样东西,你心安理得的享用了很久,体验到这件东西的好以及美妙,如今那个人突然回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让你失去一切。你的愤怒和恐惧会让你变得疯狂! 杜月颜望着她不由得摇了摇头,“凤洛,看来我们应该永世不得相见,对你我都更好一些!” 天帝望着她疯狂的模样不由得蹙眉,望向她的眼神也便的陌生而凌厉,“凤洛……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而此刻的凤洛哪里还听的进去任何的劝告,尤其是见不得天帝重光为杜月颜说半句好话!她看着杜月颜冷笑着说:“你说得对,为了对彼此都好,我们就该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在这之前,把凰图腾交出来!归还给凤族,从此以后你要死要活都与凤族无关!” 天帝重光想不到凤洛会在此刻提及凰图腾,他望向凤茉的眼不由得变了变,凰图腾在火凤凰身上,那凤茉与那火凤凰……就在他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只见杜月颜朝着身后说了句:“凰儿,出来吧!” 她话音刚落身后一直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一身白衣,还带着血迹的战幽凰缓缓从房中走了出来!杜月颜看着一脸震惊的凤洛道:“凰图腾的确是属于凤族的!更确切的说它属于历届的凤皇,如今凤族新的凤皇诞生了,那就是我的女儿幽凰,以你的法力应该能够看得透她的真身是一只火凤凰吧!” 凤洛当然看得出,从幽凰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她就已经看穿了她的真身,一只羽毛烈火一般颜色的火凤凰! 凤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不屑的从鼻子中冷哼出声道:“哼……凤皇……单凭她是一只罕见的火凤凰,你就敢说她是凤皇,凤茉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杜月颜轻轻握着幽凰的手道:“对……因为她是一只火凤凰所以我说她是凤皇!当然,这件事你不知道也不怪你,毕竟这些事情只有凤族历代的长老才会知晓! 每一任下届的凤凰,都是在上届凤皇临死之前由上天启示并给与传承的,并且为了保护下届凤皇平安成人,一般只会传承为族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况且父皇死之前你并未在他跟前,并且这等凤族的秘辛自然不会告诉一个父亲历劫身死却都无动于衷的女儿!” “你住口……”凤洛怒声喝道,“你少在我面前做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如果她真的是凤皇凤珂不会不告诉我!更何况,如果她真的是凤皇,你恐怕早就带着她回凤族耀武扬威了!还需等到今日?” 天帝冷冷的看着凤洛,从前他只是觉得凤洛有些刁蛮跋扈养尊处优,但是从未觉得她愚蠢,今日看着她不知为何,却从心底生出厌倦来! 这一下火凤凰是凤族凤皇的事情暴露,他的计划完全被她打乱,若是真的让火凤凰回到凤族,那他再想要得到凰图腾恐怕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她刚想出言阻止她!但是杜月颜却说出了一件令他更为震惊的事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幽凰的怒火 明烟望着幽凰一双眼越发的迷离,脸上最努力堆起笑容道:“嗯……当年要不是夫人救我,明烟早就是一堆白骨了,七小姐……明烟怕是今后不能再伺候夫人和您了……咳咳……” 她话还没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又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幽凰看的到那鲜血中裹着破碎的内脏残渣…… 原本凤洛的那一击便想要置幽凰与杜月颜二人于死地,用了十成十的灵力,这样的仙力别说是一个凡人,就算是修为不浅的仙族也是十分致命的!如今明烟的五脏六腑早就全都破裂,只剩下一具残破的躯壳撑着最后一口气! 杜月颜跪在地上,拿手绢不停的为她擦拭着从七窍中不断涌出的鲜血,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你这个傻孩子,我当年救你是想要你好好的活着,你才十五岁,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这么傻!” 幽凰咬着嘴唇不说话,手中祭出身上所有的赤金仙灵想要救明烟的命,然而却是杯水车薪,她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根本不足以治愈她已经破碎的身体。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明烟的双眼,双耳,鼻子和嘴中不断的涌出,瞳孔逐渐的放大,温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幽凰就这样抱着已经气绝身亡的她,一双漆黑的眼中露出刺骨的杀意,让六月的天都变得冰冷起来!她将怀中的明烟交给一旁的杜月颜,自己缓缓起身! 她缓缓祭出月离,愤怒的双眼似乎能够穿过天帝将躲在她身后的凤洛生生的刺穿,天帝也未曾料到凤洛还会在他面前对凤茉与火凤凰出手! 如今这样的情势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毕竟凤洛是他明媒正娶同床共枕近万年的天后,更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如今虽然她行事有些过分,但是也不能在此刻便将她交出去! 看着幽凰一步一步的逼近,月离开发出厚重的金石之音声,如有灵性般在她掌间来回转动,如同满月。她的身上冲天的杀意如同实质,清幽的幽冥离火也从她体内缓缓的燃烧了起来!在她周身如同一片火幕! 他昨夜曾见过幽凰单凭月离和幽冥离火便孤身击退数万妖兵的架势,今日若自己不护着凤洛只怕她今日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在他身后的凤洛望着一步步逼近的幽凰,竟让她从心底生出冻霜寒月的彻骨冷意来!她的身上竟然是幽冥离火。那可是可以吞噬世间一切的九幽地狱之火,若是被她沾上,自己怕是会魂飞魄散! 不……她不能死,她是六界天后,不过是杀了一个区区凡人而已,她还没有活够,她不能死!凤洛紧紧的拉着天帝重光的衣袖,声音颤抖着说:“重光,快制止她,不准她在靠近半步!” 重光低头看着满脸恐惧的凤洛,不由得叹了口气,“幽凰……住手,凤洛她方才的行为确有不妥,可她毕竟贵为天后,即便是要罚也应有仙族惩罚,你不能对她不敬!” 凤洛一听天帝这话不由得腰杆硬了起来,她站在重光的身后,露出一张雍容而怨毒的脸对着幽凰冷笑道:“不过是死了个凡人丫鬟而已,就凭你想要对我出手,本宫今日倒要看看你有没有……” 她本想说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然而话音未落,月离已经出手,银色的灵光如同一道闪电,猝不及防的朝着凤洛飞驰而去! 只听得她一声惨叫,半边脸上鲜血飞溅,“啪……”的一声,一只染血的耳朵带着大半片雪白的皮肤,还有几缕黑色的长发落在地上! 天帝没想到她居然胆敢对凤洛出手,然而当时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几乎来不及制止!连忙转头去查看凤洛的情况! 只见凤洛右边的耳朵连同大半边的脸皮和一部分的头皮都被生生的削了下来!鲜血顺着脸颊直流染红了半边的的肩膀和衣袖! 被剥了皮的血肉裸露着还泛着白色,脸颊处的肌理都看的清清楚楚,十分的骇人!凤洛双手张开又不敢去摸,望着地上自己被削掉的耳朵和皮肉惊恐的厉声尖叫着! “啊……重光杀了她,快杀了她……” 幽凰目光冰冷的望着她,不发一言,浑身的幽冥离火朝着她与重光再次袭去!然而重光掌心金色的灵光一闪,朝着幽凰一挥,细细密密的灵力如同一张大网将幽凰团团围住困在其中! 幽凰咬牙,全身的幽冥离火大涨,她想要将那金色的灵光吞噬,然而只见重光一张口,发出一声浑厚的龙吟!一股赤红的龙息朝着她飞驰而去,裹在他金色的灵力之上! 清幽的幽冥离火与赤红的龙息,两相交锋,发出噼里啪啦的火光,然而却相持不下!灵光之内的幽凰身上的幽冥离火炙烤着天帝金色灵力形成的大网,而血红的龙息想要吞噬幽凰身上的火焰! 第二百二十三章 杜月颜的决定 幽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正想要化为人形落下,却被杜月颜伸手制止。 “不,凰儿,你就维持现在的样子,让那些赶来的众人都看到,然后我们就如此大张旗鼓的回梧桐岛……我们就是要让六界之人都知道火凤凰与凰图腾回到了凤族。” “娘亲……这是为什么?”幽凰有些不解地问。 杜月颜朝她摆了摆手道:“时间紧急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你按照娘亲的吩咐先这么做。”说完她望了望地上已经冰冷了的明烟的尸体说:“明烟生前最爱海棠,你就将她的身体烧了撒在海棠树下吧……” 幽凰望着天空中越聚越多的各路仙君以及他们惊讶的目光,知道此事已经不可收拾了。便只好按照杜月颜的吩咐去做。 她俯冲而下凤爪抓住地上的明烟,朝一旁的海棠林中飞去,她身上的幽冥离火瞬间将明烟的尸体烧成灰飞,飘落在海棠林中。 做完这一切她身上的火焰渐渐的退却,而战云翳此刻恰巧赶到。 她望着地上的鲜血和空中凤凰真身的幽凰,眼中充满担忧,上前拉住杜月颜的手关切地问:“娘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刚在城中查看灾情,突然看到府中上空灵光交错,是不是又有人来夺取凰图腾了? 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凰儿她还好吗?” 杜月颜伸手抚过战云翳的鬓角道:“云翳,别担心,娘亲与凰儿一切都好,只是可怜了明烟那孩子。娘亲本想与你留书一封的,今日你既然来了我们当面话别也许更好!” “当面话别?”战云翳有些不解道:“娘亲这话是何意?” 半空中幽凰缓缓道:“娘亲说要我跟她一起到南荒梧桐岛去!” “到梧桐岛?为什么?娘亲这些年不一直尽力避开与凤族有任何瓜葛的吗?为何这个时候却要回去?”战云翳隐约知道一些当年杜月颜离开梧桐岛的原因。 就连后来凰儿每次去梧桐岛汲取灵力之时,杜月颜都再三叮嘱她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被岛上的其他人发现,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又要回去呢? 杜月颜的手温柔的抚过战云翳的脸颊轻声道:“云翳,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给你们几兄弟分别以云字为名吗?” 战云翳摇了摇头道:“云翳不知!” “为了悼念你的外公,我的父皇!”杜月颜望着半空中越聚越多的仙君道:“你的外公名为云翊,当年他历劫失败,死于九天雷劫之下! 临死之际天神启示凤族下届凤凰是一只火凤凰!当时族中并无火凤凰诞生,你的外公便将凰图腾传授与我!并命我暂代族长之职! 当年我才刚刚化形,年少无知,又沉溺在痛失亲人的悲痛之中难以自已,以至于中了凤珂的诡计,她为了得到凰图腾,接近与我,并趁夜想要将我杀掉盗取凰图腾。 不料被我宫里的侍女发现,拼死反抗,结果她屠杀了我满宫的侍从!我当年年幼法力尚浅不足以与她抗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 最后她挟持于我逼迫我交出凰图腾,我拼死舍弃了凤凰真身,才逃了出来,后来在尘世间辗转流离直到遇到了你的父亲! 然而你的几个哥哥都是凡人,直到后来诞下凰儿,她出生之时便是一只火凤凰,但是我当年失了凤凰真身,无法修习凰图腾,凰儿初生又遭奸人所害身中剧毒! 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我只好将她的凤凰真身收起,原本想她能够平平安安长大做个简单幸福的孩子就好!什么凤族大业,什么凤皇统统算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后来家中遭逢变故,危在旦夕,娘亲也只好将她的凤凰真身解禁并将凰图腾传承给她!只是没想到如今为人界带来这样的灾祸! 如今凰图腾的秘密不保,六界都在觊觎于此,若是我们继续留下人界,只会为人界招致更多更大的祸端! 而凰儿孤身在此也难以应对这样层出不穷的袭击,她必须要尽快强大起来,唯一的办法便只有回到梧桐岛!那里才是她的本源所在! 更何况凤珂霸占了这么多年母亲的位置也该得到她应有的报应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真相大白 凤珂的这番话让随后跟来的不少凤族都不由得神色一惊,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眼前柔弱的不堪一击的杜月颜,纷纷私下议论。 想不到这就是当年震惊整个六界的凤族的小公主凤茉! 她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据说如今凰图腾现世,想必她是无路可走了! ………… 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杜月颜冷冷道:“当年,我为什么会不惜舍弃了我的凤凰真身也要带着凰图腾离开梧桐岛的真相,今日也该大白于天下了! 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也该到头了。还有你这幅道貌岸然的虚伪面具之下的丑恶嘴脸,今日也该让众人看看清楚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凤珂,你的报应来了!” 凤珂见她这么说,心有一阵发虚,当年的事情,若是被捅出来,她不但声名扫地,这些年苦心经营也将付之一炬,恐怕依照凤族的族规,她连性命都难保! 但是转念一想,当年之事,除了凤洛,仅有几个知情的下人也早就被她秘密处死了!如今单凭凤茉红口白牙的几句话,只怕也很难有人相信她! 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她还不信了,这凤族中还有谁能为她做主!想到这里凤珂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无所畏惧的扫了一眼杜月颜和她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战幽凰! 冷笑道:“凤茉,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怎么?你当年被凰图腾的力量所惑,为了一己私欲背叛了整个凤族,还在人界与凡人私通生下这样的一只杂种! 如今她在妖界闯下祸端,致使凰图腾现世,妖族大举入侵人界,致使人界生灵涂炭!人界容不下你们了,你便又想要回到我凤族寻求依靠!祸水东引啊! 为了能够顺利回到凤族,你甚至不惜毁坏我的声誉,你这如意算盘大的未免也太过精明了!你以为我凤族上下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让你们回到凤族,成为六界各族的众矢之的吗? 凤茉,就你那点小聪明还是收起来吧!免得丢人现眼,贻笑大方!哈哈哈哈……”凤珂说完得意的仰天长啸! 听得凤族与九天之上来凑热闹的仙族也不由得议论纷纷,两方各执一词,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的才好!而凤族之中更有不少受凤珂蒙蔽的族人,此刻纷纷用仇恨的眼光望着杜月颜与战幽凰! 甚至有人高声呵斥道:“叛徒,滚出梧桐岛……” 杜月颜想不到凤珂居然如此嚣张有恃无恐,不但歪曲事实,还想污蔑于他们挑拨与族人的关系!甚至辱骂幽凰是杂种,她不由得怒上心头,指着凤珂厉声都:“你……” 可不等她说完,凤珂便将她打断道:“我……我怎么了?凤茉你自己心虚,还要怪别人吗?我们好歹同族,你坑害了凤族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吗?” 杜月颜刚想上前理论却被幽凰一把拉住,朝她无声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娘亲,别上了凤洛的当!”说完她朝着凤珂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道:“凤珂,杂种说谁呢?” 凤珂不屑的冷哼:“说你呢,自古以来第一只人凤私通的杂种凤凰!除了你还有谁?” 幽凰嘴角上扬:“哦……原来是杂种说我呢,我即便是人凤结合,但是因为血统纯正那也是一只纯色的凤凰,不像某些人,一身杂毛,还想装的多么高贵!若论杂,你更胜一筹。” 凤珂是只毛色不纯的杂毛凤凰,因为这个她从小便受尽族人的嘲讽,这是她心头永恒的痛,也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后来她凭借各种手段上位,渐渐的族中也没有人敢再提及此事,偏偏这只火凤凰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她伤疤,凤珂的脸气的青了白,白了红,红了黑的,像是打翻了一个染缸一般的精彩! 众人中也不由得发出一阵唏嘘声,原本就有些看不惯凤珂待人傲慢的人,忍不住私底下笑出声来,这只怕是凤珂一辈子最介意的事情了!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穿,凤珂这会儿心里只怕气的要吐血。 “小杂种……你不光是个杂种,你还是不祥之兆,本族长不过是觉得你还年幼不愿将此事言明,却不料你居然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连族长都敢辱骂!今日本族长若不教训于你,凤族威严何在?” 凤珂说完一道灵光闪过便朝着幽凰攻去,她咬牙切齿招招阴狠,恨不让幽凰碎尸万段,横死当场!幽凰见状冷冷一笑,灵巧的闪过她的攻击,反身将一团幽冥离火朝她掷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重返梧桐岛 重光的脑海中正在想着对策,突然被长心这么一问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半晌才缓缓道:“方才下界,朕与你们母后遇到了一位故人! 一时言语不和出手而已,上一代的恩怨罢了,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话音未落只听见凤洛一声怒喝:“重光……你……” 凤洛本来想说事到如今你都还对凤茉那个小贱人念念不忘,但是想到一双儿女还在,便只好忍住,半晌恨恨道:“此仇不报,我决不罢休!” 她回来的路上一直试图使用仙力愈合伤口,然而伤他的是上古真神的神兵月离!依她如今的仙力竟然无法将伤口愈合! 除非她的修为能够达到上神,否则这道伤疤便只能永远留她的脸上,日夜折磨着她!可是要达到上神之力何其艰难! 自上古众神陨落后,这万年间还未有哪个仙族能够凭借自己一身修为达到上神之力,就连重光如此天赋异禀,日夜修炼不休,如今也才是个半神之躯,更别说是她! 想到这里凤洛一双眼被愤怒烧的通红!从长榻上愤然起身对长翊长心道:“长翊,长心,点兵……这一次我必定要将那凤茉和火凤凰碎尸万段!” 长心听罢提剑便要朝外走去,长翊却神色惊诧的站在原地,脱口而出道:“火凤凰?将母后打伤的是火凤凰?” 然而凤洛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被天帝厉声喝止,“凤洛,你还没闹够吗?若不是你出手伤人在先,那火凤凰又怎会出手伤你! 如今凰图腾出世!整个六界各族早已蠢蠢欲动,你身为天后若在此时对火凤凰公然出手!势必会让其他各族觉得我天界有独占凰图腾之意! 到时候若被有心之人利用煽动,势必会引起六界大乱,为了仙族,为了六界的安危,朕绝对不允许你对火凤凰出手!” 重光说完又看着一脸震惊的长心和长翊道:“你们两人好好准备苍龙祭!更不能跟着你母后胡闹!” 长翊神色为难的看了看一旁愤恨不已的凤洛,他真的没想到此事居然还牵涉到凰图腾,失落的上古秘术,传说得之可有真神之力,这样的至宝出世,整个六界只怕再无安宁之日! 长心却瞬间目光发亮兴奋而急切的问道:“父皇说凰图腾现世?那凰图腾如今可是在那火凤凰的身上?” 重光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现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凤洛对火凤凰出手,都时候落下口实不说,还会让火凤凰与仙族成对立之势,水火不容! 到那时,若他再想得到凰图腾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重光……”凤洛见状尖声大叫:“你不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不过是还惦念着凤茉那个贱人,就算她如今失去凤凰真身沦为凡人! 在你心里喜欢的还是她,你当年到凤族提亲想要娶的也是她,今日再见到她你是不是更加的对她割舍不下?说什么六界安危。仙族大义!都是屁话! 你今日还想将她与凡人私生的杂种接到九重天来!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你当年从凤族迎娶的是我凤族大公主凤洛,这万年以来陪在你身边与你出生入死的是我凤洛,为你生儿育女的也是我。 重光,若你还念及我与你这万年的夫妻情谊,念及两个孩子的份儿上,今日便让我率兵将凤茉那个贱人和她生的小杂种一起杀了,泄我心头之恨!” 重光听罢不由得眉头紧锁,当年他之所以会向凤茉提亲不过是因为云翊更宠爱凤茉一些,将来凤茉继承凰图腾的可能性更大! 后来云翊死后,他本以为凤茉继承了凰图腾自己娶了她一切都水到渠成,没想到被凤珂丛中作梗,致使凤茉出走凰图腾遗失! 原本的联姻也差点搁置,为了他一统六界的大业与凤族联姻,便改而迎娶了凤洛。想不到这一切在凤洛的眼中竟然成了他心仪凤茉! 然而如今的局势却由不得他多做解释,更不能让凤洛因此而坏了他的大事,重光思虑至此开口道:“凤洛,当着孩子们的面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夫妻万年,你对朕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个女人的嫉妒 而且当年之事究竟如何他们并未亲眼所见!一切也都是听凤珂和当时还是凤族大公主的天后凤洛转述,因为凤洛是凤茉的亲姐姐! 她一口咬定是凤茉为了独占凰图腾而诛杀了满宫的族人,私逃出走!却并不知道原来她已经失去了凤凰真身!看来这一切个中缘由真的另有隐情! 凤族闻风而来的众长老此刻却一脸殷切的盯着半空中的幽凰,这难道就是凤族期盼了万年一直求而不得的凤皇? 而九天之上的众仙此刻也开始议论纷纷,说的也是,当年的凤茉依她的身份,并且即将与天帝重光成亲成为九州八荒的天后,想要独占凰图腾,那简直轻而易举,根本无需自毁前程! 更犯不着做出屠杀族人,舍弃凤凰真身的事情!而当年她这样一走,凤洛代替她嫁与了天帝,而一直名不见经传的凤珂却在大公主嫁人之后,成为皇族指定的凤族族长!这样看来她是当年最大的受益人! 这样看来,当年震惊整个六界的凰图腾遗落,凤茉小公主携带凰图腾私逃一事,还真的是耐人寻味! 凤珂望着众人变换的目光不由得心头发虚,脸上的傲气也显得底气不足!她转身冷冷的看着凤族的众人,缓缓开口道:“别忘了,当年之时,天后凤洛也是亲眼所见,难道你们觉得,身为她的亲姐姐,会如此冤枉她吗?” 凤珂此话一出,原本犹疑的众人也不由得有些动摇,的确,天后凤洛可是凤茉公主的亲姐姐,当年就连她也一口咬定是凤茉屠杀了宫人,携带凰图腾叛逃! 就算是凤珂别有用心,那凤洛不可能会陷害自己的妹妹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幽凰突然冷冷开口道:“亲姐姐……若非当年我娘亲被你们联手迫害,她又怎能风风光光的嫁入天宫成为天后?别忘了当年天帝前来凤族提亲想要迎娶的可是凤族的小公主! 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慕和对自己亲妹妹的嫉妒,足以让她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而出身卑微又野心勃勃的你与她不过是一拍即合,狼狈为奸罢了! 只要除掉了我娘亲,你们一个如愿以偿的嫁入天宫,而另一个便可以从此执掌凤族成为一族之长,只是你们无论如何都未想到,我娘亲她宁可舍弃凤凰真身也要保全凰图腾,不落入你们二人之手! 以至于你们二人的阴谋败露,所以你们才会对那夜知情的宫人痛下杀手,并将此事嫁祸于我娘亲!你以为她失去了凤凰真身,法力尽失! 即便她带着凰图腾也无法修习,所以这一生都只能躲躲藏藏,永远不敢回到凤族,却想不到她却诞下了我,凤珂……若我所料不错,你自从知道我的存在之后,便未曾停止过对我的追查吧! 否则也不可能我一踏入梧桐岛你便知道了我的行踪!可见你早已处心积虑谋划良久了!” 凤珂被她说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想不到这个火凤凰小小年纪不但拥有上古神兵,还如此的洞若观火,对于当年之事竟然能够一语中的! 果然幽凰此话一出,在场的族人以及众仙看向她的眼神无不带着防备和探究!而正在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之时,突然半空一声厉喝! “好一只大胆的火凤凰,居然在伤了我母后之后,还敢在此诋毁污蔑与她,今日本公主便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 众人闻声纷纷抬头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公主长心一身金色的华裙,一脸的倨傲之中夹杂着滔天的怒火,手执双剑御凤而来! 长心原本从天后那里探听到了火凤凰的方位,背着天帝和长翊偷偷出了天宫,想要偷偷前去人界将凤茉与火凤凰诛杀,顺便将凰图腾据为己有! 然而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仙君,纷纷朝着梧桐岛而去,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火凤凰来了梧桐岛!她自然也跟了过来,却不料刚到便听见,幽凰正在提着天后的名讳! 她正愁没有理由与她动手,便隐身在一旁等她说完,才愤然现身,摆出一副维护自己母后的架势对着幽凰大打出手! 众人皆知这仙族公主长心心高气傲,却不知道她城府极深,如今她这幅怒气冲冲扬言要为母报仇的架势,倒是让不少人不意外! 凤珂见状心中冷笑,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公主长心竟然会在此刻出现,方才那火凤凰的一番话,被她听到,这个出了名的骄横跋扈的仙族公主岂会善罢甘休! 这下好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这么一闹只怕众人一时间也没精力关注到她,到时候她只需要适时出手,将凤茉诛杀,一旦死无对证,众人自然也无法将她如何! 至于火凤凰,自然有长心收拾根本不用她出手!正想着,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带着逼人的灵力,长心的长剑已经到了幽凰的面前!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杜月颜之死 碧落海里的鲛人原本便是水系灵根,被这股热浪一烤,瞬间觉得身上的水分几乎被蒸发殆尽,有一些灵力微弱的鲛人当场便抵挡不住昏厥了过去! 半空中一只火凤凰与一只金龙缠斗不休!然而长心毕竟早出生千年,仗着自身的灵力优势, 她逐渐的占了上风,庞大的身躯舞动着张开大嘴朝着幽凰迎面而来。 炙热的龙息从她的口中吐出将幽凰周身笼罩。 幽凰身上青幽的火焰在持续不断的龙息灼烧之下,火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幽凰甚至能感受到龙息滚烫的热度,原本手臂上被长心利剑划破的伤口突然一阵滚烫……幽凰不由得暗叫不好,难道是龙息入体了,她不由得分出一些幽冥离火从体内游走到受伤的手臂处,一定要将那一丝龙息焚烧掉。否则龙息反噬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渐渐抵挡不住的幽凰,长心的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巨大的龙身一个飞扑,口中冷冷道:“去死吧……”巨大而锋利的龙爪照着幽凰的头便抓去。 就在龙爪即将抓住幽凰的一刹那。只见一道银色的白光嗖的一声吵朝着长心的龙爪而来。银光一闪穿过她的龙爪,长心只觉得一阵剧痛,她还来不及痛呼龙爪便瞬间化为乌有! 巨大的龙身在半空狂舞翻腾,庞大的龙头越发的狰狞,狂怒无比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南荒:“火凤凰,你居然毁我龙爪……我要杀了你……” 而幽凰此刻却对她的怒吼充耳不闻,一双眼看着在自己身侧铮铮作响的月离神色大惊,她慌乱的转身望向杜月颜。 只见杜月颜孤身站在那里,望向幽凰的眼中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见她无碍,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笑的无比温柔。 然而下一秒,凤珂手中的利剑从身后贯穿了杜月颜的胸口。锋利的长剑带着鲜红的热血。杜月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幽凰双目圆睁,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她转身不管不顾的朝着杜月颜飞扑过去。 朝着凤珂狠狠的祭出月离! 长心哪里肯如此轻易的放过她。见幽凰转身她趁机从她身后出手,赤红的龙息夹杂着金色的灵力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幽凰兜头而下! 这样的架势看的一旁的众仙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堂堂的凤族长老居然对一个失了凤凰真身手无缚鸡之力的同族下手,而仙族公主居然趁人之危从背后暗箭伤人! 这一击长心估计用尽了毕生所学,那火凤凰虽有幽冥离火,恐怕也难以抵挡的住龙息焚身!千钧一发之际,原本身受重伤的杜月颜,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凰儿……小心……” 话音刚落,她咬破舌尖,以全身鲜血为祭,返祖归灵化身为金凤朝着幽凰飞驰而去!巨大的凤翼陡然展开,身子稳稳地挡在幽凰身后,为她接下了长心的龙息! 凤族众人不由得惊呼,“凤茉公主……”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赤红的龙息入体的刹那,杜月颜发出一声凄厉的凤鸣,赤红的龙息瞬间游走她的全身,如同一张大网蔓延在她全身的血脉之中,一点点的焚烧她的五脏六腑! 幽凰漆黑的双眼变得赤红盛满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她飞身上前想要抱住杜月颜,“娘亲……” 却被杜月颜厉声喝止:“不要过来……凰儿……啊……不要过来……”幽凰束手无策的望着半空中的杜月颜,无助的看着她身上赤红的龙息如同火焰一般将她金色的凤羽一片一片的焚烧殆尽! 幽凰神色大恸,她不管不顾的飞扑上前大声痛呼道:“娘亲……娘亲……”然而双手触及之处金色的凤羽寸寸碎裂飘向天际! 金色的凤凰实体慢慢消失,她温柔的面容也变的越来越模糊,最后“轰……”的一声赤红的龙息从她的体内炸裂,金色的凤凰瞬间化为灰飞! “凰儿……保重……”她一如往昔温柔而慈爱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 幽凰的双眼一片血红,眼中的恨意深沉而凛冽,夹杂着无尽的痛楚,她朝着虚无中杜月颜消失的方向深深的拜了一拜! 她两世为人第一次尝到亲情和毫无保留付出的母爱,如今这一切也被剥夺!她缓缓的闭上眼滚烫的泪水滑落,泪水似乎带走了她体内仅存的温度,瞬间骨血冰冷! 第二百二十八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看的轩辕玦突然觉的窒息般的疼痛,他广袖一挥银色的神力朝着天帝的灵光劈去,两股灵力相撞之下,天帝竟然觉得掌心一麻,不由得松开了束缚着幽凰的灵力! 陡然失去了束缚,幽凰的口中溢出鲜血,整个人从半空中缓缓落下!轩辕玦一个飞身上前将她稳稳的抱在怀中,一双墨玉一般的双眼满是痛惜的望着怀中的人,似乎除了她之外,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原本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在场的众人十分震惊了,凤族,仙族,秘闻,凰图腾,如今天帝也参与其中,这半路杀出来的灵力浑厚又肉身凡胎的神秘仙君又究竟是什么人? 一出手甚至让天帝重光都敬畏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还有与他同行的那一位分明是避世千年的青丘九尾狐一族,最令人震惊的还是那只浑身电光闪烁的白色巨兽! 上古神兽白泽……这场所谓的热闹早就超出了他们心理承受的极限以及认知,他们实在无法想象,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天帝重光望向轩辕玦的目光却有些恍惚,又带着十分的警觉,几日的功夫他身上的灵力如今居然如此的浑厚,这段时间他究竟去了哪里?这一身浑厚的灵力又传承于何处?重光只觉得莫名的心惊! 而长翊望着那个将幽凰抱在怀中的男子,看着一向冷漠倔强的她浮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居然十分的失落! 被那银光突然击断了宝剑的长心,原本愤恨不已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却在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幻化成了人形,一张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这个男人就像是无数次自己幻想的那样,他英俊非凡,傲立于天地之间,白衣胜雪神情专注!在千万人之中也光芒万丈! 这么多年她一日复一日的等待,八荒六合的寻觅,却始终都不曾遇见!直到今天!然而他却是为了别人而来! 长心望着他望向幽凰时眼中的温柔如水,脸上的红晕慢慢的消失,心中燃起一股熊熊的大火。凭什么?她一直等待的男人却将那个人凤私通生下的杂种抱在怀中!她不甘心! 轩辕玦的手温柔的轻抚她因痛哭而颤抖的背,声音暗哑而低沉的轻声道:“凰儿,对不起……对不起……” 幽凰抓着他的衣襟豆大的泪水不断的滑落,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一般!她蜷缩在他的怀中,又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在他的怀中“呜呜……”的哭泣!反反复复的小声叫着“娘亲……娘亲……”那样的哀恸和绝望让在场的不少人闻之落泪!不由得一声叹息! 半空中的白泽与长阙从未见过幽凰这幅样子,白泽昂首望向一旁的天帝冷声问道:“重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光被白泽这么一问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半晌讪讪道:“神尊恕罪,朕也是刚到,对于先前发生了什么也不是很清楚!” 长心望着天帝如此谨小慎微的模样,心中十分的不忿,她冷哼一声望着半空中的白泽道:“神尊不必如此质问我的父皇,此事与我父皇无关!这火凤凰不但伤了我的母后,还对我出言不逊,我不过是小小的教训她一下! 想不到她居然用上古神兵毁我一爪,打斗之中死伤在所难免,再说那凤茉之所以会被龙息焚身,也是她自己自找的,与我何干!” 长心此话一出,原本哭泣的幽凰,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从轩辕玦的怀中缓缓抬起头来! 望着半空中大言不惭,毫无悔意的长心冷声道:“好一个与你无关,你果然是凤洛生出的好女儿,草菅人命,颠倒黑白的本领都一脉相承! 我斩去凤洛一耳,是因为她跑到人界对我娘亲出手,并将我的丫鬟打死!一命偿一命,她只掉了一只耳朵算是轻的。 你……堂堂的仙族公主居然趁人之危,背后偷袭,害我娘亲惨死,众目睽睽之下你倒是还有脸说!你与凤珂狼狈为奸,欲联手置我于死地!如今反倒恶人先告状! 还有你……天帝重光,你身为天帝,不秉承苍生为念,反而一而再而三的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不问青红皂白便依仗修为束缚于我。 若非轩辕玦及时赶到,我今日是不是也要成为你女儿的刀下亡魂了,你居然说你毫不知情!这诸天仙妖在此,无数双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幽凰今日在此立下誓言,凤族凤珂,仙族长心与我战幽凰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必让此二人血债血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二百二十九章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长翊神色一僵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见一道银光咻然而至,挡在他与幽凰之间,轩辕玦一张清冷的脸淡淡道:“若想动手,你的对手是我……” 说完他侧身对身后的幽凰道:“这里交给我,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他知道,那些积压在她心头的恨必须然她亲手发泄出来,否则对她而言会成为一生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幽凰点了点头纵身掠过他与长翊,朝着长心飞驰而去!长心见状转头低声喊了句:父皇……”重光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狠戾,又马上恢复如常,低声对长心道:“放心吧……一切交给父皇!” 说完他长袖一挥无数道金光朝着幽凰袭去,一旁的长阙与白泽见状飞身上前,白泽巨大的翅膀陡然展开银色的灵力铺展开来如同一道屏障,将那些金光挡住! 而长阙伸手将幽凰拉住护在身后道:“小心……你不是重光的对手!” 幽凰手执轩辕玦的神剑龙渊,双眼血红的望着一脸倨傲的天帝重光以及站在重光身侧面露得意和挑衅的长心,手上青筋跳起! “长阙,今日纵然是死在这里,我也要把长心杀了为了娘亲报仇,否则这余下的人生活着的每一秒我都无法安宁!”幽凰声音冰冷眼底一片赤红! 长阙拉着她的手缓缓的松开,手中的长剑承影铮然出鞘,对着她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长阙奉陪到底!” 就在此时,轩辕玦飞身来到幽凰身旁,温暖的手掌缓缓抚过她的头顶,柔声道:“你的对手是长心,至于重光和长翊他们你不必理会!去吧……” 说完他身上的银光大盛,朝着重光而去!白泽亦紧随其后!他一直怀疑重光与轩辕玦身上的龙息和魂引有光,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他绝对不能让轩辕玦独自面对重光! 天帝重光见状双眼微微眯起,心中却冷笑一声,既然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刀剑无眼,到时候若有死伤,就怪不得我了! 他一声龙啸化身一条巨大的五爪金龙,卷起的狂风将半空中的浮云都搅散,碧落海上掀起滔天巨浪,隐隐有四海翻涌之相! 半空轩辕玦长身玉立站在白泽的背上,身上磅礴的银色灵力汹涌而出,将空中翻腾的天帝重光团团围住! 白泽头上双角只见银色的闪电夹杂着轰隆的雷声朝着重光劈去,“咔嚓……”一声巨响,重光一声闷哼,口中吐出赤红的龙息! 就在龙息出口的一刹那,原本站在白泽背上的轩辕玦突然觉的背后一阵焚烧灵魂的剧痛,体内的龙息竟然隐隐有暴走之势! 他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险些从白泽的背上跌落!而此刻重光趁机从银色的灵光中挣脱!巨大的龙首陡然张开,赤红的龙息再次吐出! 白泽挥动翅膀一个昂首带着轩辕玦冲天而起!避过赤红的龙息,重光也趁机尾随! 这一方,幽凰提剑朝着长心直逼而去!长阙握紧手中的承影稳稳地护在幽凰的身侧,长翊见状也无法袖手旁观个,飞身挡在长心身前! 却被长阙长剑一挑,“长翊太子,不如我们来过一过招儿吧!”长翊被逼无奈也只好接招! 长心见天帝和长翊都被卷入战斗,无暇顾及自己,银牙一咬,厉声怒喝,“火凤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凰儿看着她癫狂的模样,一道幽冥离火劈下!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长心惊慌躲闪,化身为龙,炙热的龙息朝着幽凰疾射而来的幽冥离火喷涌而出,两道霸道无比的力量撞击在一起,半空中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翻滚的热浪四散而去!幽凰心中的恨意越浓烈身上的幽冥离火越汹涌。眼看着一击未中她发狂一般的朝着长心连续祭出一串巨大的火团! 长心原本就断了一爪,有伤在身!又经过先前的一番打斗,她的灵力也已经消耗了不少!如今又遭到这样的连番攻击,她渐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第二百三十章 混战 月离银白的白光大盛,裹狭着雷霆万钧之势,将整个梧桐岛都笼罩了! 长心想不到幽凰会用这招儿,她穿梭在梧桐岛巨大的梧桐树下,东躲西藏左右突击,但是依旧被月离追的四处逃窜,犹如丧家之犬,身上的灵力消耗的也更加的迅速! 长心恨得牙痒痒,却又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出去不啻于自投罗网,那火凤凰这个时候正虎视眈眈的在外面守株待兔般的等着她呢! 可是一直不出去的话,这月离又如跗骨之蛆一样的跟着她,自己原以为躲在梧桐岛内就万事大吉了,却不料这下反而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长心一个分神,突然腰部传来一阵剧痛,月离锋利的刃所带起的灵光将她腰部的鳞片刮掉了一大片!长心疼的一声尖叫,巨大的龙尾扫断了一片梧桐树! 她狂舞着,在梧桐森林中上下翻腾,将整个梧桐岛砸的一片狼藉,看的凤族的人痛心疾首扼腕叹息!不由得对长心的怨气更深! 而月离开却一直紧追不舍,银白色的灵光犹如无数的利刃,朝着她巨大的龙身而去,每一道银光落在她的身上都刮起一片鳞片,露出狰狞的伤口!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长心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她每动一下都牵动全身的伤口,疼的她粗喘着呻吟着!昂头哀嚎着向天帝与长翊求助! 重光看着长心这幅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痛,他有心前去帮忙,却被轩辕玦缠的死死的,轩辕玦原本在云荒传承了整个云荒禁地的神力,再加上体内的螣蛇妖丹! 天帝重光就算用了龙息和本源之力,一时半刻居然也拿他没有办法!再加上白泽不断劈来的玄雷之力,天帝居然一时间被逼的有些狼狈! 长翊见状也不再一味的躲避长阙的围堵,祭出手中的龙晶之剑对长阙道:“无论长心做错了什么她都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这样的凌迟之苦! 虽然我对于青丘九尾一族的琅轩族长十分的敬重!但若你还要拦我,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长阙嘴角一抹冷笑,淡淡道:“长翊太子,我长阙还原本以为你与你的父皇,妹妹不一样,最起码你还保有一丝良知,想不到你们都一样伪善! 只不过你更爱为自己脸上贴金,凡事说的更加冠冕堂皇一些罢了!今日,我长阙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半步,你的对手是我!”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长剑承影化作千万的剑阵将太子长翊牢牢的围住!长翊见状不由得长叹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龙晶朝着长阙攻去! 长心见求助无门,刚想要继续遁走,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凤鸣,幽凰一个俯冲,压在她的龙头之上!长喙照着她的左眼一啄,直接将她的金色的龙眼啄了出来! 任谁都想不到幽凰会出这招儿,长心防备不及,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左边眼窝直达心脏,浑身都剧烈的抽痛起来! 而她的眼前也从一片血色到彻底的漆黑!“啊……”火凤凰,你这个杂种凤凰,你居然毁我一眼你……” 长心凄厉的哭号,慌乱中她奋力一窜想要去找天帝重光! 然而幽凰一声厉喝,月离直接断开了她的去路!而幽凰又一个俯冲直取她的右眼,长心惊慌的逃窜,巨大的龙首拼命的想要挣脱头顶上的幽凰! 然而幽凰的一双利爪却死死的抓住她头上的龙角,任她如何挣扎都不放开,锐利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仅剩的那只右眼,在她一个侧首之时。 一个低头俯冲,将她的右眼眼珠也一并啄了出来!这一下长心彻底的盲了,她惨叫着,双眼一片漆黑,上下翻滚着一下冲入云层之中,撞飞了不少围观的仙妖! 一会儿又潜入深海,搅起滔天的巨浪,不少的鲛人无辜的被甩到高空又狠狠的跌入水面,惨叫声一片!幽凰一路紧跟着她!月离也紧随其后! 重光与长翊见状不由得痛心疾首,重光化身的巨龙仰天一声龙啸,朝着轩辕玦喷出一股巨大的龙息,趁着白泽和轩辕玦躲闪之际!转身朝着在海中翻腾的长心而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世间再无这样一个人 一时间整个南荒天地变色,碧落海上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雾障,那些无数的剑影,个个角度刁钻,招招都刺向重光的要害! 逆鳞,双眼,下腹,心脉……龙渊本就是神剑,就连重光坚硬无比的龙鳞都能够刺穿,重光躲闪不及,身上被刺了无数的口子!这万年之间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巨大的龙身翻腾着,一声声龙吟带着愤怒和痛楚响彻天地! 神剑白的进红的出,带起一片血雨腥风!而奇怪的是那些四散的龙血却没有落地,反而一滴滴的凝聚在一起,像是被召唤一般的飞入轩辕玦的背上! 每一滴龙血入体,他体内龙息的灼热和滚烫便减轻一分!然而此刻的轩辕玦却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他飞身上前望着幽凰怀中昏迷不醒的白泽对幽凰道:“白泽怎么样?他……还好吗?” 幽凰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还好……不过失血过多,又灵力耗尽,暂时昏迷了!只是他的伤口太大,我一时很难汲取那么多的灵力熔炼赤金仙灵为他修补伤口!” 长阙也连忙赶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放进幽凰的手中道:“快给他服下,先暂时止住血,护住心脉!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来为白泽医治!” 他话音未落,只感到一阵滚烫的热浪从身后逼近,地上的长翊大喊一声:“小心……”然而等三人回过头来时却发现一切都已经迟了! 重光的血盆大口以及铺天盖地的赤红龙息已经到了眼前!千钧一发之际,轩辕玦一把推开长阙,将幽凰紧紧的护在怀里!并祭出了全身的灵力将她护住! 银白色浑厚的灵力幻化成一个结界!将她和白泽稳稳的护在里面,而结界之外的他漆黑长发飞舞,依旧容颜绝世,令整个世间万物芳华尽失! 只是如玉容颜上,从眉心正中出现了一道赤红的线,那些悉数入体的龙息瞬间游走于他的四肢百骸,不仅焚烧了魂引,也在他的奇经八脉中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灵力,血脉,最后是魂魄! 如雪的白衣上燃起的赤红龙息,火光之中拿到人影逐渐的虚幻,幽凰跪在结界内,眼底盛满了绝望,她祭出全身的灵力一遍一遍的拍打着整个结界! “不……不……轩辕玦,别留我一个人……”她悲戚的声音中有带着无尽的不甘!她大喊着不死心的用幽冥离火朝着银白色的光罩轰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然而那银色的光罩却纹丝不动! 光罩之外的轩辕玦看着光罩内安然无恙的幽凰,嘴角缓缓挑起一抹弧度,“凰儿,我总算能够护你一次!这是我传承的云荒禁地全部的上古灵力,你打不开的!乖乖的待在里面!这样即便是这龙息也不能伤害到你!” “不……我不要待在这里面……你让我出去……”她的一双手上沾满了鲜血边拍打着光罩边哀求他道! “别留我一个人……你让我出去……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生死……我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 光罩之外的轩辕玦缓缓的移动到光罩旁,袖长如玉的双手隔着结界贴着她的掌心,柔声道:“为了我……活下去!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满头漆黑的长发瞬间化为雪白,赤红的龙息游走全身,他的身影一点点的化为了灰飞!消失在了苍茫的天地之间! 一颗赤红的螣蛇内丹从虚空中落入结界内,在最后的一刹那抬眼之间,留给她最后一抹笑容,空灵世间,芳华绝代! “不……”幽凰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最后化为暗哑的低喃,“不……没有你,我要怎么一个人独自活下去?你知道我不爱这个世间,我只爱你……” 幽凰跪在结界内,一双的指尖狠狠的扎进了掌心中,她连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难以言喻的哀伤和冰冷的绝望袭上心头! 而结界外的苍茫天地间此刻却一片寂静,重光看着轩辕玦魂飞魄散化为虚无的身影,原本狂怒而疯癫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 想不到当年留在轩辕玦体内的龙息居然会自行吸食他的龙血,差一点就露馅了!幸好自己及时出手,即便不能一起除掉火凤凰,但是至少除掉了轩辕玦这个隐患! 他魂飞魄散再无生还的可能,即便是创世真神又如何,龙息焚尽他的三魂六魄,从此世间再无真神,他才是六界永恒的主宰!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凤凰涅槃 这样我仙族才能永生永世作为六界主宰,立与六界之中,你明白了吗?”他说完一脸急切的看着长翊,似乎在催促他快点过去! 然而长翊却一动未动的站在他的身侧,深吸一口气,祭出全身赤金的仙灵,与他一道维持着眼前几乎崩塌的结界! 长翊沉默良久,半晌声音低沉道:“父皇,请恕孩儿不孝,只是这样趁人不备,背后伤人的事情,孩儿纵然是死也不愿去做!幽凰一天之内连失两位至亲之人,心中早已悲痛万分,我更不会在此刻落井下石! 她涅槃之后,若是执意与仙界为敌,到时候长翊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必定以仙族太子的身份披甲上阵与她公平决战!不计生死!” 长翊说完,天帝重光的脸色变了变,最后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好好好……你真是朕的好儿子,你一身公正严明,要做正人君子,是朕枉做小人了! 朕倒要看看,等这只性情狂傲,本就不把仙族和六界放在眼中的火凤凰涅槃之后,她是否会与你公平决战!” 他话音刚落,一旁一直沉默的长心突然对重光道:“父皇,长心愿意前往!你为我指明方位我前去毁掉她的涅槃!” “长心……”长翊见长心如此不由得眉头紧锁! “你别叫我……”长心愤愤道:“今日,母后受辱与她,我被她害成这幅模样,你身为家中长子,为人子为人兄长,不但不为我们报仇,居然说出什么公正严明的屁话! 你想要做正人君子,那我成全你,卑鄙小人便由我们来做好了!”说完她仰天长啸,一声龙吟,化身为龙,对天帝重光道:“父皇……为我指明方向!” 天帝凝神将自己的神识与长心连通!只见长心巨大的龙身盘旋在半空之上,朝着长阙与白泽飞扑而去,她用尽全身的仙灵,巨大的而龙首吐出赤红的龙息! 一副要将长阙与白泽吞噬殆尽的架势!长阙见状,抱紧白泽,御剑直冲九天,这样的霸道龙息他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为今之计就只有避其锋芒! 然而那长心却紧追不舍,就这这时,突然幽凰身上白色的涅槃之火陡然高涨,巨大的火焰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怒火将半空中的长心团团围住! 巨大的火球内,幽凰冰冷的声音冰冷的不似人声,“长心……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死对你而言太过仁慈,我要用凤凰涅槃的火保住你的心脉,然而再将你投入九幽地狱之中。 受幽冥离火永生永世的炙烤,焚烧之苦,生生世世不死不休!”她说完,白色的涅槃之火将长心瞬间包裹。 围观的众仙妖听罢不由得神色大惊,都说五爪金龙因有龙息护体,寿命比一般的各族都要长的多。但是龙息再霸道也抵不过九幽地狱的幽冥离火更为可怖! 九幽地狱之内,幽冥离火以世间怨气为食永生不息,是可以焚烧世间万物的至阴至邪之火,受此火焰焚烧,却又被涅槃之火保住心脉!不死不灭! 在暗无天日的九幽地狱,世间最阴冷凶险之地受尽折磨。这位凤皇的性子还真是狠辣!长翊望着那一团白色火焰中隐隐的身影和被白色火焰包裹着哀嚎痛哭的长心,一时间脸色煞白! 重光的眼中满是震怒,他怒声大吼:“幽凰,你敢……你快点把长心放开!” 而长心的眼底俱是疯狂,抬首睁着两只空洞的眼孔朝幽凰声音之处望去:“幽凰,你这个杂种凤凰,就算是你是凤皇又如何,若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我整个仙族都不会放过你的!” 幽凰被裹在火球之中,声音冰冷而淡漠。如同对待蝼蚁一般眼都没有睁,手一挥,大地陡然震动,从地底裂开一条巨大的裂缝,一股青幽的火焰从地底升腾而起,穿过云海,将长心笼罩在内,凄厉的喊叫戛然而止。 众人心惊之余,只看到青幽的火舌将她的面容吞噬,咆哮着朝云海之下而去,翻腾落入地狱之底。整个南荒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还未涅槃晋位完成的凤皇,已经有了召唤九幽地狱之火的能力,若是她涅槃之后……该有怎样骇人的法力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真神之魂的觉醒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他知道这万年间,在长翊的眼中他一直是位高贵威严的帝王,是一位正直慈爱的父亲,是他在这世间最崇敬之人!只是如今…… 长翊双眼眨也不眨的望着重光,眼中带着急切和期待,他多想重光可以斩钉截铁的否认这一切,然而在看到重光眼中的闪躲和迟疑后,他心中有了答案! 脸色瞬间苍白,一步步的向后退去,声音中带着难以接受的颤抖:“父皇,母后已经因为你的野心毁了容貌,长心因为你的权欲之心被永生困在九幽地狱受幽冥离火焚烧煎熬!你难道还不知悔改吗?” 重光看着长翊悲凉绝望的眼神,一步步远离自己。重光突然转头回身望着万人簇拥的幽凰,眼中满是疯狂,状若妖魔,双眼血红:“幽凰,你毁了我万年一手建立的尊荣,将我的女儿打入九幽地狱,毁了我儿子对我的爱戴,我决不饶你!” 他说完一声怒吼,巨大的龙身昂首而起,朝着幽凰飞扑而去,金色的灵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南荒,冲红的龙息铺天盖地,整个梧桐岛都被笼罩在焚烧灵魂的热浪之中! 幽凰冷哼一声,双手缓缓抬起,磅礴的赤红灵力如同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梧桐岛的众人都纳入她的羽翼之下! 那些焚毁一切的赤红龙息竟然被她生生的接住,幽凰双眼赤红的对着重光金色的眸子冷声道:“重光,今日我与你之间不死不休!你让我痛失心爱之人!我亦要毁掉你所珍视的一切!” 她说完展开火红的双翼遮天蔽日,双手顶着重光的龙息一步一步将他从南荒逼上九重天,围观的众人纷纷随着二人的身影仰头望去! 此时一直蜷缩在长阙怀中的白泽,咬牙起身,对长阙急切道:“快,快去看看那颗螣蛇妖丹!”长阙虽然心有疑惑但是还是照办,带着白泽飞身来到幽凰涅槃之地! 果然在厚厚的余烬之中,那颗原本赤红的妖丹,此刻居然变成了赤金之色!妖丹之中还隐隐的有灵光流动!长阙不由得有些惊讶的望着白泽道:“这是?” 白泽拖着残破的左翼,催促长阙道:“快……快拿给我看看……” 长阙俯身从灰烬中捡起那颗妖丹,在手指触碰到那颗赤金妖丹的刹那,他突然感受到一阵巨大的灵力翻涌!那种带着远古恢弘序曲般的躁动和震彻灵魂的威压,然他从心底生出一阵颤栗! 长阙难以置信的望着怀中的白泽,声音颤抖的问:“这……这不是那颗螣蛇的妖丹!” 白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将那颗赤金的妖丹接过仔细的查看了半天,最后眼中露出巨大的狂喜:“长阙,真神之魂就要苏醒了……” 长阙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说!轩辕玦他没有死!” 而此时的幽凰在飞入九重天的刹那,身上陡然燃起熊熊的白色火焰,刹那铺展开来将整个九重天上瞬间点燃,那些恢弘的殿堂,华丽的廊宇,奇珍异草,飞禽走兽,瞬间全都笼罩在火焰之中! 火焰所到之处焚烧一切,百万的仙族被困在大火之中,熔炼元神的剧痛让整个九重天都陷入一片哀嚎和惊叫之中,九重天上瞬间犹如九幽地狱! 重光望着自己万年的基业竟然被她这样付之一炬,一双眼中满是痛惜和怨毒!“幽凰,你根本就是个魔鬼!你居然用涅槃之火熔炼这九天之上的百万仙族生灵!你……” 幽凰神色冷凝扬天长啸,双眼流下血泪,“重光……我对于这六界,这苍生本就没有任何留恋,对于权势,荣宠也原本没有任何野心! 但是,是你苦苦相逼,一直不肯放过我!我在这个世界上至亲至爱的两个人都死在了你们的手里,魂飞魄散,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见,既然如此,要这天下,这八荒六合又有何用? 既然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这六界不留也罢!”她说完,浑身的大火不由的燃烧的更加汹涌。隐隐有吞噬重光的本源之力的架势! 原本在南荒上空围观的众人突然听到九重天上传来的声声哀嚎,不由得抬头望去,才发现整个九重天已经被白色的火焰重重包围了! 那是……那是涅槃之火,凤皇她竟然要火烧九重天,众人神色惊恐,这才反应过来那些响彻天际的凄厉哀嚎竟然是来自九重天上的百万仙族!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把轩辕玦还给我 她尝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法出去!最后凤洛绝望的望着已经破裂的结界!和席卷而来的大火!看来那个火凤凰是打算将整个仙族和九重天都用来陪葬了!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之时,突然赤金的仙灵带着泽被苍生的力量席卷了整个九重天,那些白色的火焰瞬间被扑灭! 而此时的幽凰也感觉到一股浩瀚的神力自天际压下!她浑身的仙力犹如被束缚了一般半点施展不出来,不由得心头一凛! “火凤凰,你身为凤族皇者,为何不顾苍生,以涅槃之火焚烧九重天上的众仙?”低沉的嗓音带着带着远古的威压,自天际缓缓传来! 幽凰抬头望去,只见九天云雾之中那人缓缓走来,依旧是熟悉的惊为天人的脸庞,曾被自己的双手抚摸过的眉眼轮廓,她一时有些恍惚,豆大的泪水从眼中滚落! 声音哽咽的低喃道:“轩辕玦……” 然而那双赤金的眸子却在听到她说这三个字时毫无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就那么淡漠的望着她,犹如望着这世间万物众一般毫无二致! 不……这个人不是轩辕玦,幽凰紧握双手,面色泛白,他浑身的气息是如此的陌生,还有望向自己的眼神,轩辕玦从来不会这样看着自己! 而此时的重光在看到一夕云诀的一刹那,只觉得从心底生出一阵寒意,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一双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你不是轩辕玦?你是谁?”幽凰声音颤抖着问道! 然而还未等一夕云诀回话,一旁的重光却给了她答案,只见重光俯身行了一个大礼额头触地叩拜道:“金龙重光拜见真神!” 一夕云诀赤金的眸子缓缓的打量了他一会儿道:“起身吧,既然如今你是六界之主,便无需对我再行此大礼了!” 重光听罢神色犹疑,既然一夕云玦觉醒,为何会如此宽容自己呢?难道先前他所做的一切,一夕云玦并不知晓! 正在她惊疑不定之时,白泽与长阙以及长翊等人匆匆的从下界赶了上来!幽凰看到长阙与白泽,快步上前拉着他们问:“一夕云玦既然觉醒了,是不是轩辕玦也没有死,他人呢?他人在哪里?” 她声音急切一双眼中满是期待,然而长阙却不知道如何作答,一双眼几乎不敢与她对视!幽凰又连忙转身望向一旁的白泽,急切道:“长阙不知道,白泽你来告诉我,轩辕玦呢?他在哪里?” 白泽巨大的身躯微不可察的退了一步,一双清澈的眸子中倒映着幽凰漆黑的双眼,半晌无语,幽凰原本明亮的双眼,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就像是陨落的星辰,最终失去了光彩!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仿佛隔绝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光! 看的一旁的一夕云玦也不由得蹙眉,他淡淡开口道:“殉世之后的万年,我的确是曾沉睡在一个凡人的身体中,在凡尘之中历尽万世轮回! 然而不知为何,这一世的这个身体,我却没有任何的记忆,他似乎遭受了巨大的劫难,我的灵魂也被撕裂,直到后来在螣蛇的妖丹内重新聚合又重生。 是你的涅槃之火熔炼了我魂魄的裂缝,从而让我重生!但是我有前世万载的记忆,却唯独没有这一世你所说的这个叫做轩辕玦的人的,我醒了他消失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一直都淡淡的,就连魂魄被撕裂也说的风轻云淡! 他寿与天齐,对生老病死,甚至是自身的羽化都已看透,这世间早已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动情的,幽凰看着这样的他,突然觉得愤怒。 她一双眼睛血红着对一夕云玦大声吼道:“什么叫做他消失了?凭什么你活着轩辕玦就要消失,你把他还给我! 既然你已经沉睡了万年,那你为什么要醒来?你就该接着沉睡,为什么要占据轩辕玦的身体,你把他还给我。 还给我……” 她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这个火凤凰一定是疯了,她居然对真神说出这样的话,对创世真神不敬,不过是区区一个凡人消失就消失了,那不过是真神历劫万世之中的一个缩影而已! 第二百三十五章 没有你我没有办法活下去 在他抬眼的瞬间,只见白泽与长阙已经拦住了要上前与重光一道对付幽凰的天后!凤洛顶着一张狰狞的脸,恶狠狠的瞪着白泽与长阙大吼! “都给本宫滚开,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她一副唯我独尊倨傲不已的架势! 白泽冷哼一声,一双清澈的眸子瞥了她一眼,这只杂毛凤凰真是养尊处优惯了,欠收拾的很,冷声道:“真是个不是天高地厚的东西,也不睁大你的双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就敢口出狂言!” 此时的凤洛早已经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双眼,癫狂了理智,一双阴狠的双眼始终盯着半空中的幽凰,恨不得立刻上去将她碎尸万段!根本顾不上别的! 凤洛将长阙与白泽当成了幽凰的同伙,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见两人不肯闪开,便要对二人动手,哪里料到还未等她出手,白泽一记玄雷劈下! 瞬间将她劈的外焦里内,头冒黑烟,原本一身五彩的凤羽,此刻卷曲着变成了焦黑色,真是退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凤洛不由得更加愤怒,她嘶吼着像个泼妇一样,扇动着一双只剩杂毛的翅膀,对着白泽便要啄! 白泽看着她秃头秃脑的像只火鸡一般的样子不由得蹙眉,懒懒的挥了一下翅膀,便将她扇出去老远!一脸嫌弃的神色看着她又尖叫着卷土重来的架势对着一旁的长阙道:“拦住她……别让她过来……” 长阙看着一贯光鲜亮丽,盛装奢华的天后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也不由得摇头叹息:“她们凤凰一族一贯重视自己的羽翼比性命都重要,你一下子把她变成了一只秃鸡,她能善罢甘休才怪!” 边说边祭出一道白光将快要扑上来的凤洛挡了一下!然而凤洛毕竟有万年的修行,只见她秃掉的肉翅一挥便破解了长阙的结界。 口中还一副十分轻蔑的口气说:“区区一只九尾狐狸,还想挡本宫的路!去死吧!”她说完一道五彩的灵力朝着长阙袭击而去! 长阙深知自己打不过凤洛,见她破了自己的结界也并不意外,而是朝着白泽耸了耸肩道:“你看到了我打不过她……” 她字刚出口只见白泽巨大的翅膀一挥,将凤洛祭出的灵力轻松的挡了下来。他不耐烦的瞟了一眼凤洛道:“如果你不想变成一只烤凤凰,最好马上适可而止! 否则本神尊再引一道玄雷下来,保管马上让你变成一块黑炭!”他说着头上的一双犄角之间白色的电光呲呲作响! 吓得凤洛连连后退了几步,而那一侧与天帝重光战的难分高下的幽凰似乎突然渐渐不敌,竟然一副转身欲逃的样子! 重光见状不由得心头暗喜,朝着背对着自己的幽凰使出全力一击,赤红的龙息隐隐带着排山倒海的龙啸在半空中呈现出长龙之形,昂首直奔幽凰而去! 众人不由得为幽凰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一击只怕天帝是用尽了毕生修为,祭出了本源之力,火凤凰体内的凤皇血脉纵使已经觉醒也不过是一介凡胎肉体,怎么也抵不住这样霸道的龙息焚身的! 就在那红色的龙息巨龙张开大口快要将她吞噬之际,只见幽凰一个俯冲朝着凤洛而去,那龙息的巨龙也紧随而至,电光火石只见,只见幽凰一个反转! 将原本惊慌失措的凤洛一把抓住,用尽全力朝这半空用力一掷,凤洛还未来的及尖叫出声,便落入了龙息形成的巨龙之口! 刚刚从下界飞上九重天的长翊还未站稳脚,便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大叫一声:“母后……”还未来得及上前便只见一瞬间,半空中的龙息巨龙陡然消失,赤红的龙息瞬间进入凤洛的体内。 她褪去了凤凰真身体,恢复了人形,露出狰狞无比的脸!整个人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悬浮在半空之中,失声尖叫着挣扎着!体内充斥的龙息瞬间游走她的全身经脉,吞噬尽她体内的灵力! 重光也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震惊了,他想不到幽凰竟然会用凤洛做挡箭牌!一旁的长翊飞身上前对着半空中金色的巨龙大喊:“父皇,快……快救救母后啊!再迟母后就要被龙息焚身,魂飞魄散了!” 长翊的这番话惊醒了重光,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重光飞到凤洛的面前张开大口正想要吸走凤洛体内的龙息,却被幽凰一击赤红的仙灵打在原本便受伤的逆鳞之上! 他痛的一声惨叫,巨大的龙身在空中翻腾着狂吼着!幽凰冷冷的展开双翅与他对峙道:“重光,你用龙息焚烧了轩辕玦,如今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幽凰神色迷蒙的望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死心的问道:“这枚同心印原本就是我与轩辕玦的,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会有的心灵感应,既然他的肉体被龙息焚烧,灵魂灰飞烟灭! 为什么这同心印没有随着他的离开一并消失!却反而出现在你的手上?为什么在我想念他的时候,你左手上凤凤羽花也会悄然绽放!这一切又怎么解释? 你说他消失了,可是就在刚才我明明能感应得到他的气息!他是不是还活着,活在你的身体里,是你占据了他的躯体,压制了他的魂魄!你把我的轩辕玦还给我! 否则就算毁天灭地!我也一定要让他重新醒过来!”幽凰的脸上瞬间褪去了刚才的忧伤和迷茫,她漆黑的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一夕云诀!似乎随时会对他出手一般! 一夕云诀想不到她会如此质问自己,可笑的是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他也不清楚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想太多了!他是我万世轮回中的一个缩影,有些东西传承和留下印记也是必然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我劝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报什么没有意义的希望!这宇宙苍穹,八荒六合是我一手创立的!自然不允许你乱来! 你若一意孤行的话,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说完他又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九重天上的众人,最后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重光道:“重光,你身为天帝,却如此权欲熏心,贪嗔痴恨一样不少,从即日起你便去往无妄海去闭关修行吧!” 他说完又广袖一挥赤金的神力穿透云层普照整个云荒大陆,真神威严的声音在整个云荒响起,“云荒各族听令,自即日起,各族平息兵戈,族长到九重天朝见真神,共商各族大事。 若这期间再有妄动杀念,挑起战事之人,永坠九幽地狱!生生世世不得再入六道轮回!”一夕云诀话音刚落! 只见九州八荒,四海朝拜,一时间整个云荒冲焕生机!重光望着眼前的一切,一颗心就像被架在幽冥离火上炙烤一般的煎熬! 他南北征战,机关算尽,耕耘万年都无法让四海臣服,八荒听命!一夕云诀却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能得到他可望不可即的一切!这不公平! 长广广袖下的一双手握的咔咔作响,让他去无妄海,这根本就是变相剥夺了他苦心经营万年才换来的一切!说什么他权欲熏心,真神还不是一样!一觉醒便要统制六界,容不下自己! 重光正愤恨不已之际,只见幽凰原本一直定定的望着一夕云诀的一双眼,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她本来还抱着希望,眼前这个人就是轩辕玦。 然而就在刚才的一刹那,他睥睨天下,万众臣服,山河变色,幽凰原本犹如死灰的心中刚刚燃起一丝希冀,瞬间又生生熄灭! 她在心中认清了一个现实,那个举世无双,眉眼温柔,给她无限宠溺的男人真的在那场赤红色的龙息里被焚尽了魂魄,烟消云散于八荒六合,生生世世不复相见了! 从此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是他,那个独一无二的他。幽凰满眼凄惶的望着众人,她这一世,最亲的亲人,最爱的爱人,全都不在了,而她不过是误入这个世界的一缕亡魂,对于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若她从未尝过被疼爱的好,被怜惜的暖,被珍重被惦念的爱,她也许像前世一般不能体会孤单是件多么可怕且难以忍受的事情! 也许她就能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荒芜坚强的活下去! 然而这一世她得到过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情感,她交付了真心并全身心的依赖,以至于失去对她而言是件伤筋动骨,撕心裂肺的事,那种深入骨血灵魂的痛她根本无法承受。 死,反而是一种解脱!突然她的一双眼变得血红,在万人的朝拜声中,她突然一个俯冲一双手死死的拖住地上的重光,朝着诛仙台而去! 重光原本正在想着如何逃脱,一时没有防备,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无措,然而下一秒在看清了幽凰的意图之后,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这个火凤凰已经疯了,她居然想跟自己同归于尽,他才不想死! 他还要活千秋万世,他还要一统八荒六合,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他不想死。然而幽凰抱着必死的决心,将他死死的抓住不放!她的一双手犹如利爪抓破他的衣物,几乎陷进他的皮肉里。 眼看着离诛仙台越来越近重光变得疯狂而狂躁,他瞬间化身为一只五爪金龙,巨大的龙身狂舞着,张开血盆大口,喷薄出赤红的龙息! 然而幽凰却眼都不眨,躲都不躲,用尽全身的灵力压制着他,径直朝诛仙台而去!在场的众人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 诛仙台,自古便是惩罚那些触犯天条,或是大逆不道,罪大恶极的仙君之地,说是台,其实是一处凶煞之地!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的执着在我看来十分可笑 “一夕云诀,你今日能救他一次,难保你次次都能救的了他,我与重光之仇,生生世世不共戴天,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失去他所珍视的一切,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一夕云诀看着她摇头叹息道:“火凤凰,你身为凤族皇者,不顾族人生死,陷入个人恩怨,执念深重,怨气杀气已侵蚀心智,三番四次徒增杀孽! 但我念你事出有因,从即日起将你带回苍穹之巅,用无妄海之水净化你的内心!直到你抛却前尘往事,个人恩怨!足以担负起凤族大任!” 他说完长袖一挥,一道赤金神力将她收入袖中,转身望着众人道:“我将会重开苍穹之境,明日各族族长到苍穹之境来朝见! 至于重光!”他说着顿了一下看着地上的长翊以及他怀中奄奄一息的重光叹了口气道:“除去天帝之职责,暂时居于九重天养伤吧!” 长翊俯首谢恩:“谢天帝宽宏大量!” 一夕云诀望着残破不堪断壁残垣的九重天摇了摇头,转身朝天尽头而去,白泽与长阙道别之后亦紧紧跟随! 望着一夕云诀远去的仙灵,长阙站在原地半晌无语,无妄海的水乃是净化之水!能够洗净人的内心七情六欲! 然而那些根植于内心的爱恨情仇,贪嗔痴怨,哪里会那么轻易的被洗净,焚心灭欲,噬魂削骨。对于幽凰而言,她这一生都是为了一个情字而活! 若是真的将她浸泡进无妄海那岂不是要了她的命!然而,真神所下的决定,他区区一只九尾狐又有什么质疑的权利! 就在他出神之际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长阙殿下……奴婢是青丘的婴宁,奉族长之命前来迎您回青丘的!” 长阙一转身只见一个刚修成人形的小姑娘,瞪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的期待。见他转身忙不迭的上前恭恭敬敬的见礼。“长阙殿下……” 长阙不由得蹙眉,“父皇怎么知道我从大洛出来了?” 小丫头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先前长阙殿下刚从大洛出来时,族长大人就知道了。便派我到人间寻您回去!但是我第一次出青丘,迷……迷了路……所以就……” 长阙看着她不安的模样,再想一想自己与轩辕氏解除血誓的时间,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小狐狸这一迷路迷的还真不短! “那你怎么又找到我了?”长阙不由得蹙眉问! “我……”小狐狸吞吞吐吐了半天,才一咬牙道:“其实,我也不是特意来找您的,而是仙妖大战,以及火凤凰之事十分的震动,我就随着人潮前来看热闹,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能在这里遇到您!” 她说完,一张白瓷一样儿的小脸儿涨得红彤彤的,有些羞赧的挠了挠冒出来的两只尖尖的小耳朵!长阙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坦诚,自己一问她就什么都和盘托出了! 这倒让他不好意思责怪与她了!望着空茫的天际和散去的人群,长阙叹了口气道:“走吧……回青丘!”他话音刚落,只见小狐狸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长阙不由得蹙眉道,“怎么?你担心我不愿意与你一起回去?” 小狐狸诚实的点了点头,“还有担心长阙殿下你会责骂我,但是你却什么都没有说,殿下您人太好了!”说完一双茶色的眸子里饱含了感激的眼泪! 长阙不由得苦笑,“我大约知道为什么父皇要派你前来寻我回去了!” “为什么?”小狐狸也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当初族长将这个任务交给我的时候我也十分的迷茫,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会交给我一个刚刚成型的小狐狸! 一同修炼成型的其他人都比我聪明,比我法术高!花月都已经能够御剑飞行了,可是族长偏偏把任务交给了我,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个花月还跟我生了气! 而且我一出青丘就迷路,转了大半个月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我也一直很纳闷!花若还说,您一出生没多久便被送到人界历练,一定对族长有怨气,绝对不肯轻易的回青丘!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或许他没有死 幽凰冷笑一声:“一夕云诀,你别忘了我不但是凤皇,我的星象还是业火红莲,主杀戮大凶,我若一心求死难道对这九州八荒不是功德一件吗?你又为何这样苦苦相逼呢!” 幽凰的这番话让一夕云诀长袖之下的手也不由得握紧,是的她说的不错。她的本命星象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按理说若她愿意一心赴死,倒是为六界免去一劫! 然而自己为什么却非要大费周折的将她带上苍穹之境呢?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凤族皇者,若是她这样死去,凤族万年之内再难有皇者降生? 一夕云诀原本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是的,一定是这样,否则还会是为什么! “既然你连魂飞魄散于六界都不怕,为什么不敢承担责任呢!你是凤族皇者,若你魂飞魄散的话,凤族今后再也不会有皇者诞生,所以我不能袖手旁观!” 一夕云诀这番话说的格外郑重,不知道是为了说服幽凰还是为了说服自己!说完她将幽凰从袖中放了出来! 幽凰被赤金仙灵的绳索束缚着,站在他的面前,一双漆黑的眸子中布满了怒火:“别跟我说什么责任,凤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定数,若我消散,那必定会有新的凤皇诞生,我不过是一心求死,为什么就这么难。 一夕云诀你欺人太甚,你自己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难道也要求别人都跟你一样活得如此冰冷无情!你寿与天齐又怎么样?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遵从你所谓的天道轮回!若你真想让我活着让我担负起凤族职责,那好……你把轩辕玦还给我……你让他活过来,让他能对我说话,对我笑,对我宠爱…… 我就心甘情愿的担负起凤族的职责!若是你不能,你就放我去死,陷于虚无也是与他为伴!”她的双眼变得血红,歇斯底里的大吼!似乎这样活着的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都是折磨! 一夕云诀被她眼底的疯狂所震惊,的确他不能懂,她无法理解她此刻的疯狂,就如她所说的一样,他不懂男女情爱,他寿与天齐,却生而孤独,从混沌之初的征战八荒,平息战乱! 到后来避世苍穹之巅,守望日月星辰,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他的身边从来没有一个让他如此疯狂惦念的人! 他更不能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浓烈到要将自己的生死与另一个人联系在一起!所谓的同生共死,他俯瞰世间万万年,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亲眼所见! 莫名的他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叫做轩辕玦的自己的前世!一夕云诀看着幽凰,又看了看这苍茫的苍穹之巅!目光清冷的朝着半空一挥! 赤金仙灵所到之处,一切都重焕生机,雾瘴散去,流水淙淙,生机勃勃,苍翠的树木陡然长高遮天蔽日,鸟鸣啾啾,鲜花怒放! 恢弘的宫殿之上,赤金的上古梵文熠熠生辉,一切似乎都焕然重生,却依旧毫无一丝人气!空旷而冰冷! 幽凰望着这一切不是不震惊,她虽然知道赤金仙灵一念生万物,自己也曾体验过赤金仙灵的起死回生之力,然而这样磅礴的神力,这样挥手之间万物重生的场景!让她瞬间明白何为创世真神! 突然她心思微动,一双眼巴巴的看着一夕云玦急切的说:“既然你可以一念生万物,那你一定有办法救回轩辕玦对不对!” 一夕云诀望着重焕生机的苍穹之巅神色沉寂,半晌缓缓转身看着地上的幽凰明亮的双眼心思微动!最终神色郑重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幽凰不由得挺直了身子,一双眼亮的让他竟然不敢直视!“什么办法?”她急切的问! “他原本便是我的转世,与我应是一个魂魄,我既然能够觉醒,也许他的神识并未消散,而是就在我的魂魄之中,只是我的神识太过强大,灵魂碎片重新熔炼的时候有些缺失或是暂时被压制! 若是我愿意,说不定哪一日能够将他的意识唤醒也不一定!”说完他淡淡的转身朝着恢弘而空旷的大殿而去! 幽凰看着他熟悉的背影神色怔忪,一再的思虑他所说的话,的确一个人无论如何转世轮回都不可能生出两个魂魄。 轩辕玦当年被魂引所伤魂魄撕裂,后又被镇魂强行将魂魄碎片留在体内,以至于他的灵魂是残破的!后来龙息噬魂之时,他将魂魄的碎片封印进螣蛇妖丹,并在龙息吞噬他的肉体之前,将妖丹逼出体外!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竟然想杀真神 我是凭着自己的实力争得了如今的一切!我理应享受六界朝拜,四海臣服!凭什么他一夕云诀一觉醒,我便要交出我辛辛苦苦所创立的一切! 这六界是我的,天下是我的,没有人能从我手中夺走!”重光的眼中流露出癫狂! 长翊看着他不由得连连摇头,“你没有错?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能瞒得过天下人吗?不久前妖族结界洞开之时,你在何处?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可是凡事皆有迹可循,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妖族结界处的几处缺口上都残留着你的灵力。 我与你同为五爪金龙,又是你的血亲,我一眼便能认出你的灵力!当时我还不敢相信,后来当我得知凰图腾的事情之后我才明白你为何打开妖族结界! 你为了逼凤皇就范,不惜让妖族为祸人界,生灵涂炭!这难道也不是你的错! 还有轩辕玦便是真神转世的事情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对吧。否则他身上的上古禁术傀儡术,以及你的龙息镇魂又该如何解释? 他一介凡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仙族的禁术?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便从他身上感应到了你的龙息!你为了天帝的荣宠,为了称霸六界,永生永世统治八荒六合! 你居然能够对创世真神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甚至想要让他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诛杀真神这样的事情你都能做,试问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重光看着长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想到长翊他什么都知道,他连自己对真神一夕云诀做的一切都清楚! 然而,那又如何,长翊是他的儿子,若是他有心家加害自己,此刻便不会还守在自己身边,更不会当着他的面将这一切摊开在台面上来说! 重光想到这里有恃无恐的看着长翊,“不愧是我重光的儿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也不再瞒你,不错,当年在我与长翊之间,一夕云诀居然选择了长翊而不选我! 那是他犯下的最大错!我哪里不如长翊!当年混沌之劫他殉世而去,本以为他本源之力散尽,羽化于天地之间,这云荒也该改天换地了! 却想不到他居然还给云翊留了个凰图腾!那个窝囊废我怎么能让他高我一头,当年的事情没有做干净只能说凤珂太蠢,我选错了帮手! 还有一夕云诀,既然他已经殉世了为什么还没有死!只要他活着一天一旦觉醒,我辛辛苦苦努力所换来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先将魂引传授给他在人界的敌人,将他的魂魄撕裂,再出手将用苍龙血化做镇魂,引龙息入体,这样即便是真神之魂,也会被龙息焚烧殆尽,灰飞烟灭!再无生还的可能! 可是我千算万算没料到半路杀出来个火凤凰,将我原本计划好的一切都毁了!”说到这里重光顿了一下,满口的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 她不但毁了我的一切还将我伤成这样,就算将她剥皮抽筋,也难消我心头之恨!还好一夕云诀没有当年轩辕玦的记忆!真是天助我也! 说着他咬牙起身,忍着全身皮开肉绽,分筋错骨的痛,爬了起来!对着长翊道:“长翊,你会帮我对不对?我一定能够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让这八荒六合重新臣服在我的脚下!” 长翊满脸心痛的摇头,缓缓后退,“不……我不会帮你……我永远都不可能帮你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说完他一个飞身离开了九重天! “长翊……”重光望着长翊离去的身影,伸出手想要挽留,却最终停在半空之中,什么也抓不住!半晌,他虚空里的手狠狠的捶在长榻一侧,满脸狰狞道:“属于我重光的一切,我一定会夺回来!” 苍穹之巅凌驾在万物之上,所以没有日与夜!也没有四季变换!幽凰望着眼前似乎永远一成不变的景色和不远处桃林内的那一袭雪白的背影不由得心头一颤! 想起曾经他与轩辕玦的约定,他们曾说,待到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便寻一处山清水秀,风景秀丽的地方避世隐居! 从此男耕女织,养儿育女,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而如今一切似乎终于尘埃落定,但是眼前的人却不再是当年那个执手说着情话,发誓要一起白首到老的人!也许是,但是却又如此陌生! 幽凰缓缓走过去,从背后靠近最后站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再难以上前半步!她就那么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连呼吸都变得轻缓,似乎生怕破坏了这一刻的宁静! 一夕云诀在她出现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他握着一卷经文,懒懒的靠在廊柱旁,想要看看她要做什么!却不料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却半晌不语!连呼吸都变得而越来越轻! “你……想要说什么……”最终竟然是他忍不住先开了口! 第二百四十章 无妄海会要了你的命 白泽说完转身看着身旁的一夕云诀,却发现身边早已没有了他的踪影!白泽不由得四下环顾,却依旧一无所获!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守在一夕云诀身边万万年,他从来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神色,对于天地万物都如此!幽凰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因为本命星象的缘故而多了一丝关注吧! 正想着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水声,只见苍穹之巅的浮云之上,突然一股巨大的水幕从天而降,落入一个巨大的海子里!氤氲的水汽蒸腾而起,水声连绵不绝犹如万马奔腾! 白泽不由得有些不解!能整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真神之外不做他想!然而这苍穹之巅本就有溪流瀑布,真神这般大费周章的又造出一处瀑布却是为何? 然而就在他看到那海子里升腾而起的白莲水雾之时不由得心头一惊,真神他居然将整个无妄海搬上了苍穹之巅! 幽凰也被这样的阵仗给震惊了,她缓步走到白泽身旁,看着眼前如一匹白练挂在天际,川流不息,却又水波宁静的海子问白泽道:“这片水域如此奇特是有什么说法吗?”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道威严的声音自远处传来:“这便是无妄海!洗净六根,你先前说的与我的交易,我觉得你可能无法做到! 人的七情六欲不仅在心,更在血脉骨髓!若是要六根清净,那种噬魂剔骨一般的疼痛,我不认为你能忍受的了……”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的扑通一声,幽凰已经跳了进去!入水的一刹那,她感觉到从头到脚一阵剧痛,像是有千万把刀在她的身体里不断的凌迟着她! 幽凰咬着牙声音颤抖着对一夕云诀道:“能不能忍受是我的事儿,如今我已经跳了进来,你最好能够记住你的赌注!” 白泽和一夕云诀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到了!这个火凤凰居然就这么跳了进去! 白泽一脸担忧的看着幽凰道:“小丫头,你不要逞强,这无妄海的水,是噬魂销骨的!你的执念本就深重,若是一个不慎只怕连命都不保!你快出来吧!” 幽凰只觉得一阵比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朝她袭来,海水里似乎有无数的锋利的匕首,敲骨吸髓一般的在她体内翻搅! 她甚至感觉道自己的灵魂被生生撕裂一般,那些根植在内心和骨髓血脉之中的情感被一点点的剔除!如同有人拿着锋利的钢针一点一点的剔骨一般! 幽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直流!雪白的牙齿在煞白的唇上留下一记血印!可她依旧闭着眼咬牙硬撑!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身体里不断流失的那些情绪!前世今生的恨……忿忿不平的怨……对于温暖亲情的贪恋……她看着那些曾经支撑着她苟活于世的一切! 从骨血中被生生剔除,在水汽中蒸腾成一朵一朵的莲花,消散于空中!幽凰竟没有半分不舍!她对自己说她忍得了,她扛得住!只要能换回轩辕玦的记忆!多大的痛苦她都能忍受! 然而下一秒她却开始奋力的挣扎,犹如一个溺水的人拼命的想要挣脱出水面!然而水中似乎有无数双手将她拉住! 她越是挣扎,就被拉的越深,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最深处的爱被撕扯着揪出来!她拼命的想要挽留,奋力的挣扎,甚至不惜用仅存的神识去抢夺! 她感觉自己被拖入无尽的深渊,天光一点点的消失,无边的黑暗朝她压了过来!她的双眼越来越沉重,挣扎越来越微弱! 就在她觉得快要窒息之际!突然一道如玉的身影跃入水底,幽凰本能的朝着那身影伸出双手!然而她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的脸,来不及抓住他的手,便昏了过去! 白泽站在岸上焦急的望着平静的水面,来回的踱步!无妄海洗尽七情六欲,然而是人都有情感,不过或多或少而已! 他下去不但帮不上任何忙,还会被无妄海困住!真神一贯无欲无求不惧怕这水,但是怎么下去这么久还不上来呢? 就在他焦急的几乎想要跳下去的时候,“哗啦……”一声一夕云诀抱着昏迷不醒的幽凰从水底飞了出来!白泽慌忙上前,但有的问:“真神……小丫头她没事吧!” 一夕云诀神色凝重,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幽凰蹙眉道:“她为了保留心中对轩辕玦的爱,竟然与无妄海抗争,以至于差点被无妄海吞没!” 第二百四十一章 带我走吧 别丢下我一个人 竟然能对自己产生这样大的影响?让一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他变得如此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长榻上的幽凰突然发出细碎的呻吟,双眼之中不断的流出血泪,整个身体也痛苦的蜷缩成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她无意识的呻吟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夕云诀不由得神色微变,快步上前,掌心划过一道赤金的神力,点在她的眉心,才发现因为无妄海水太过霸道,以至于她的心神俱裂,但她却还在固执的在撕扯她体内残存的爱…… 一夕云诀不由得长叹一声,不解道:“何必执着的不肯让手,让自己这么痛苦呢?” 然而下一秒却听到不省人事的幽凰突然放声大哭,“轩辕玦,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说一生一代一双人,你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你不在,要我怎么办?”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来的这句话,整个人也失去控制一般痛苦的一双手抓在虚空之中!却什么都抓不住! 一夕云诀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朝她伸出了手,也许觉得这样的她太过可怜!在他的手掌触碰到她的一刹那,就被幽凰死死的抓住,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她的手纤细瘦小而苍白,力气却大的吓人,竟然抓的他有些疼痛。下一秒小小的她竟然扑进了他的怀里! 幽凰的一双眼,缓缓的睁开,但却蒙着一层血泪,迷蒙而又清晰,她的手缓缓的抚上一夕云诀的脸,声音哽咽的低喃,“轩辕玦……带我走吧……别丢下我一个人!” 下一秒她颤抖的唇轻轻的吻上他,幽凰轻轻的闭着眼,浓密的睫毛无意识的颤动,像是蝴蝶翅膀的震动,他的唇还和记忆中一样清冷又灼热。 然而此刻的一夕云诀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被她握着的一只手陡然握紧,而被她冰冷的手指触摸的脸庞却像被烈火炙烤一般的滚烫! 唇上柔软,炙热,还带着腥甜的血气的味道,一切都那么的陌生又疯狂,他竟然有些沉迷!然而下一秒他却猛然的挣脱,食指与中指并拢,带着赤金的神力轻点她的眉心! 幽凰的身子一软缓缓的倒在长榻上,她的唇色饱满,偏偏因为刚才在无妄海内强撑着她自己咬出了血痕,而显得越发的嫣红,犹如人间隆冬时节怒放的红梅,美得惊心动魄! 这个念头在一夕云诀的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刚才他是被一只火凤凰给轻薄了吗?他创世之后,避世于苍穹之巅,睥睨八荒六合万年! 从来不沾染半点红尘凡心,为何如今才苏醒一日,怎么就被这只火凤凰给牵动了心肠?他百思不得其解,半晌叹了口气,缓缓坐在长榻之上,祭出仙灵为她疗伤! 心神俱裂最忌讳的便是心神不宁情绪激动!一个不小心便会神魂俱灭,她不但不克制,反而神思波动如此巨大!若是自己袖手旁观的话,只怕再过不久她心神耗尽便要油尽灯枯了! 一夕云诀修长的手掌贴着幽凰的后背,磅礴的赤金仙灵自掌心而出缓缓的流入幽凰的体内,瞬间游走她的五脏六腑,原本千疮百孔的神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愈合! 而此时的云荒之北,万年冰封的极寒之地上,黑色的魔气裹着白雪狂舞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白茫茫的旷野上蹒跚前行! 他全身都被黑色的长袍包裹着,头上也带着一顶硕大的风帽遮住他的脸!雪地上留下的足迹很快被大雪和狂风覆盖!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他一路向北,艰难的前行,似乎永无止境一般!突然一道黑色的魔气铺天盖地而来!将整个北境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狂风裹着寒气刮在身上如同刀子一般!半空中响起一道男女莫辨的声音:“这几万年都从未有人踏足的北境之地,第一次迎来的客人居然是一条五爪金龙! 虽然是只灵根被毁的废物,但是也够本魔尊塞塞牙缝,打打牙祭了!一夕云诀这个狠心的将我困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连个血食都没有,本魔尊早就饥渴难耐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只见雪地里凭空冒出几条碗口粗的魔气,将重光紧紧的缠绕着,带到了半空之中!黑色的魔气像是几只巨大的手掌,缠绕着他的四肢,朝不同的方向用力! 像是要将他生生撕碎一般,重光忍着剧痛惊慌的大喊:“魔尊手下留情,且听我说,我此次前来是有消息带给魔尊的!必定能帮魔尊打破封印,一统六界!”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为什么他却不想推开她 幽凰无意识的挣扎,慢慢变得安静,她只觉得有一双轻抚着她,但是这人是谁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清楚,鼻息间依旧是那种淡淡的清冷梅香,让她觉得十分的熟悉! 但不知为何这种熟悉却又带着隐隐的悲伤,让她患得患失的!原本快要炸裂的体内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被那双手缓缓的抚平了一般! 渐渐的她觉得一股暖流从心脏处缓缓散开,游走四肢百骸,所到之处驱散了身体的冰冷,也缓解了疼痛! 幽凰下意识的朝着那处温暖靠近,她甚至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紧锁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似乎叹了口气,沉沉的睡去! 然而却总是睡不安稳,身上一阵热一阵冷的,像是发烧一般!幽凰一贯很少生病,但是一生病就比较凶险。她只觉得嗓子干哑像是要冒出火来! 肚子也瘪瘪的,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她无意识的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嘴唇,呻吟出声:“水……水……” 不一会儿一只手稳稳的将她扶起来靠着,一股清凉甘甜的水送到她的嘴边,幽凰不知道这是什么水,只觉得入口回甘,喝下去身上原本隐隐的痛也缓解了不少。 她喝的急呛的咳了起来!那双手有点笨拙的轻缓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缓过气来才缓缓的将她放在长榻上!又拿起什么东西为她盖在身上! 那东西柔软的像是秋日天高气爽时雪白蓬松的云朵!幽凰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脑子里一直含含糊糊!昏昏沉沉的! 但是她又实在太累了,那种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疲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连一丝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想沉沉的睡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苍穹之巅不舍昼夜,一切都静止一般,悄无声息,连时间都停滞!幽凰睡的颠三倒四,脑海里浮光掠影的闪过许多人,许多事! 而一夕云诀就坐在长榻打坐,云卷云舒了几遭,除非长榻上的幽凰有什么动静,他才会睁开双眼起来查看,其他的时间都如入定了一般,动也不动!像是静止的一幅画卷! 幽凰迷迷糊糊的看着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的那些人,最后定格在一身红衣负手而立的身影上,那人只看背影便觉的丰神俊朗! 幽凰及迷糊又清醒的似乎能闻到清冷的梅香,她站在一株梅花旁远远的望着,只见那人缓缓转身,真的是缓缓转身,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 月光之下,他漆黑长发冠玉,赤红如火焰一般的喜袍,以及那张惊为天人的精致容颜!望着她的时候一双漆黑的眸子饱含深情! 他缓缓开口朝她伸出双手:“凰儿,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轩辕玦的眉眼里都带着欣喜和疼惜!幽凰也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提着裙摆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心头幸福满溢!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只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轩辕玦也朝她走了过来! 一伸手将她稳稳的抱在怀中!幽凰将头贴近他的胸口,听着他熟悉而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如此真实!一眨眼似乎一切都变了场景,栖霞殿内红烛快要燃尽,他一双漆黑的眼变得幽深而灼热! 幽凰只觉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心口,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又觉得似乎从前没有走到过这一步!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又如此的真实! 她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头来,对上他温柔的眸子!那喜床似乎有些矮,她缓缓伸出手揽住他的颈子,将高大的他往下一勾! 嫣红柔软滚烫的唇,准确无误的吻上了他的,然后红唇轻启含着他微凉的唇瓣,辗转吮吸!她感觉他的身子瞬间一僵! 幽凰不由的轻笑出声,像个调皮的孩子,她从前还想着,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一定要收拾服帖他,让他平时嘴巴那么污……如今一看果然是自己得逞了! 他这么想着,一双勾着他脖子的手不由得抱得更加的实在,身子向后一仰便将他带倒在喜床上!加深了刚才的吻! 他的唇还像从前一样带着点丝丝的冰凉,又带着好闻的清冷梅香,她就那么含着他的薄唇,轻舔,吮吸,舌尖还挑逗的舔了舔他的上唇。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轻颤了一下! 这让幽凰不由得心头小小的雀跃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她只觉得儿一阵天翻地覆,自己便成了那个被压在身下的人! 他的眸子愈加的幽深,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沉静,看着他这幅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幽凰只觉得儿一阵没由来的心疼,一双手轻轻的捧住他的脸!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他为什么要骗她呢 长阙听罢,也不由得神色凝重,没想到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正在他沉思之际,琅轩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青丘九尾狐避世万年,早已不问凡尘俗世! 各族之间究竟如何征战如何不满,都与我们狐族无关,再说了你们当觉醒的真神,一夕云诀是个摆设吗?当年洪荒之初,那些荒蛮未启智的妖兽横行,魔族更是肆虐整个天地之间。 真神一夕云诀可是独身一人横扫了整个六界,将魔族魔尊缈无镇压于极北之地的天辞山!如今这些妖族,凤族,鲛人,想要兴风作浪只怕他还不曾放在眼中吧!” 琅轩说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道:“咱们只管守好青丘的各处入口,告诫族人绝对不能参与外界他们的争斗!” “是……”一众长老恭敬的俯首称是! 接下来他们又商议了不少的族中大小事务,长阙都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好不容易熬到了会议结束! 刚要走,却被琅轩叫住!“长阙,你留一下,父皇有话对你说!” 长阙认命的点头称是,缓缓上前,琅轩人如其名长了一副器宇轩昂的脸,他看着自己分别千年的儿子心头不由的感概万千,半晌低声问:“今日的事,你有何看法?” 长阙本就与他并不亲厚,再加上他天生性情淡漠,便拱手道:“长阙赞同父皇的看法!如今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等待真神的旨意即可!” 琅轩点头半晌试探的问道:“父皇听说你在人界之时与凤族皇者幽凰有一些交情,我还以为你此次会主张相助凤族!” 长阙听琅轩如此说也不由得面色一顿,半晌道:“父皇不必担心,我虽与那凤皇有私交,可是断不会拿全族的命运去开玩笑! 若她真的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长阙必定赴汤蹈火!但是族人是族人,我不会公私不分!”说完他朝琅轩颔首道:“若是没有其他事,长阙就先告退了!我有访客到了!” 琅轩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好说别的,点了点头让他走了!望着长阙离去的身影,琅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赶感伤,声音喃喃道:“九歌,你看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可惜这一切你都看不到了!” 长阙回到住处的时候,便看到白泽百无聊赖的的样子,连忙上前道:“不好意思,族里的事情有点多,耽误了些时间!你今日怎么下界来了?” 白泽看到长阙嗖的一声化作平时年幼的模样,跳到石桌上一脸苦恼的看着长阙说:“你可回来了,我等了大半晌,茶都喝了好几壶了!你们青丘的狐狸真是太小气了,点心都是素的! 连个荤的猪蹄都没有,我都好久没吃过猪蹄了!”他说着粉红色的小舌头还舔了舔小鼻子,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长阙见状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在人界的时候,他一闹脾气幽凰就拿猪蹄哄她的情形,如今……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长阙拍了拍手,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说:“走……我去给你捉几条蛇烤一烤,也算是圆你一个当年没吃上烤蛇肉的愿!” 白泽一听这话,小尾巴摇啊摇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两个人白光一闪出了青丘!在一处密林中逮了几条毒蛇,和一只兔子! 在溪水边洗洗剥了皮,架起火烤了起来!白泽上蹿下跳的高兴地把他来找长阙的目的都忘了。火烧的旺旺的,不一会儿肉就变得金黄,还滋滋的冒油! 香味儿缓缓的冒了出来!白泽的口水流了老长,长叹一声:“我觉得我都堕落了,在人间跟着小丫头厮混久了,满身的烟火气息,这才回到苍穹之巅一日,便觉得不适应苍穹之巅的空旷清冷来! 倒是十分想念当年跟着她在人间混吃混喝,打架斗狠的日子来!可是如今,镇国将军府散了,轩辕玦和杜月颜,明烟都死了,你回了青丘,我和小丫头倒是还在一块儿! 可她整个人都垮了,如今为了让真神找回轩辕玦的记忆,她甚至连命都能不要,跳进了无妄海里,她七情六欲本就比一般人重,这一下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什么?她竟然跳进了无妄海里?那她现在呢?现在她什么情况,要不要紧呢?”长阙听罢不由得神色大变!无妄海,那可是积毁销骨的无妄海!她怎么就敢往下跳呢! 白泽颓然的摇了摇头:“我下界的时候真神刚将她从无妄海里拉出来,我本想跟上去问问的,可是被真神给打发下来巡查!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倒是活泼了不少 白泽说完缓缓抬头,只见一夕云诀一手握着一卷佛经,一手端着一杯清茶,神色依旧,万年如常的沉静淡漠,就算天崩地裂山河倾塌,甚至是当年混沌之劫当前,他以身殉世之时都是这幅淡漠的表情! 似乎这九州八荒根本就没什么事情能够牵动他的情绪! 半晌他缓缓的放下佛经,饮了一口茶,望着长亭外的红梅淡淡开口道:“这下届各族与仙族之间的恩怨纠葛太深,并非我一言就能化解的! 重光,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当真是太过分了!当年我殉世之前,便看出他野心极大,权欲极重,所以并未选择他为下届之主! 云翊倒是心底良善,且无私坦荡,可惜太过轻信于人,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以至于整个凤族都没落了万年。这一场劫难,至今都还未停止!” 白泽犹豫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真神,您在人界的转世轩辕玦之所以会被龙息焚身,是因为他曾中过上古禁术傀儡术,后来又被下了龙息镇魂! 而那龙息与重光身上的龙息同出一脉!我原本想要查证清楚,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太过迅疾,轩辕玦为救幽凰被重光用龙息焚身!线索就断了!” “哦……竟有此事?”一夕云诀赤金的眸子微眯!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竟然嘴角微挑:“真想不到,当年不过是机缘巧合越过龙门的一只锦鲤,竟然有弑神的胆量!也许我一夕云诀的劫难只怕并非混沌之劫!” 他说完眼角眉梢掠过一抹嘲讽,缓缓起身,朝苍穹殿而去!白泽亦紧随其后,神色不解的问道:“那真神打算如何呢?重光这万年之间作恶多端,十恶不赦,以天雷之刑诛杀都万死难辞其究!” 一夕云诀负手而行,神色悠远道:“白泽,若你所说属实的话,重光此刻应该早已不在九重天了!” 白泽听罢神色大惊,“真神的意思是?” 一夕云诀广袖一挥指了指云荒北境,“不然为何极北之地的魔气会聚集的如此迅速呢?” “重光……他竟然勾结魔族!真神,请准许白泽前往魔族将重光诛杀!”白泽说着浑身的雷电咔嚓作响! 一夕云诀摇了摇头,“此时不能贸然行动,自我觉醒之时,便察觉到这万年间北境魔族魔气大涨!我原以为是业火红莲星象降世之故。 却不料是因为这万年之间六界各族征战不断,以至于死气弥漫,怨气丛生,以至于被魔族吞噬,增长了魔气! 偏偏此时,重光又勾结魔族,利用各族多年的积怨,想要挑起战乱,若是战事一旦燃起,到时候受益的反而是魔族! 你最清楚北境苦寒之地,封印的全都是自上古之时便吸纳天地浊息而生的魔物,想要净化他们需要我的赤金仙灵,然而,我当年为化解混沌之劫,散尽了本源之力。 如今刚刚觉醒,一时之间没有足够的灵力去净化那些魔气!若是此时魔气入侵六界,只怕六界所要面临的劫难不啻于当年的灭世之劫!” “这……”白泽听罢不由得神色凝重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应对之法!“当初就应该让重光死在玄雷之下!”白泽恨恨道! 一夕云诀看着他,赤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白泽,这万年你倒是有些变化!” “啊……”白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真神指的是哪些变化?” 一夕云诀手捏着下巴似乎很认真的在思索着,最后缓缓道:“性子倒是活泼了不少!” 白泽不好意思的晃了晃尾巴,“真神殉世后的几千年中,我与月离一直在四处查询您的踪迹,但是都一无所获,最后便一同沉睡在下届的云荒禁地内! 直到后来小丫头闯入云荒禁地,她唤醒了我和月离说服我帮她复仇,她便帮我查询真神的下落!我看她是业火红莲的星象也十分的不放心,便与月离便随她出了云荒禁地! 原本是想着在她身边随时可以掌控她的星象变化!及时出手!但是后来发现,她看似强势狠毒,实则十分爱憎分明! 也根本没有什么野心,随她一路走来倒是被她影响不少,所以真神,小丫头她与螣蛇他们不一样,她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若为佛天下无魔 白泽不由的瞟了琅轩一眼,这个琅轩是太过自作聪明了,连他白泽都能看明白的事儿,一夕云诀只怕早就了然于心了!琅轩居然还想在真神面前蒙混过关!真是可笑! 一夕云诀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说什么。半晌他才望向一直跃跃欲试却又一直装的谨小慎微,察言观色的妖皇寅彻道:“寅彻,你有什么话要说?” 寅彻一听这话,连忙扶了扶额冠,目光炯炯,一副一界之主的架势对着一夕云诀行了一礼才开口道:“回禀真神,这万年间妖族一直循规蹈矩在妖界之中修身养性,并未曾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重光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挑衅! 甚至时常利用设计陷害妖族,致使妖族在六界之中名声扫地!被其他各族所不喜!此次重光的恶行昭告天下,我妖族也只全力支持废黜仙族统领六界之职!” 白泽一直站在一夕云诀旁边,听到寅彻这番话,眼中不由得露出嘲讽,这个寅彻还真是狡猾,一句话废黜仙界在六界的权,那接下来由哪个族来接替呢? 青丘九尾狐避世,凤族如今群龙无首,鲛人被奴役万年人丁单薄!看来看去好像也只有妖族最合适不过!更何况他还一再强调妖族这万年都老实本分修身养性,名声不好那是被重光陷害的! 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妖族如今才是六界之主最好的选择! 一夕云诀听他说完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对仙族十分不满,那便听听仙族如今的族长长翊有什么说法吧!” 说完他看着长翊道:“长翊!重光如今身在何处你可知道?” 长翊俯身跪地,沉默的摇了摇头,“长翊的确不知!请真神明察!” “那如今各族都对仙族仇恨不已,你如今身为仙族族长又打算如何化解呢?”一夕云诀起身跺着步子缓缓的打量着在场的各位! 沧澜等人,一听一夕云诀的这番话不由得将目光齐齐的望向长翊,这万年积累的血海深仇,岂是一句话就能化解的了的! 也不知道真神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居然问一个刚上任的毛头小子,而且这个愣头青还是重光的亲儿子! 众人不想也都能知道,仙族如今知道各族都对重光和仙族恨之入骨,苦大仇深,谁也不愿意在此时接任族长这个位子去管这个烂摊子!索性父债子偿,便将长翊给推了出来。 可怜了这长翊,倒一向是个宅心仁厚的主儿,只是投错了胎,成了重光的儿子。如今重光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八荒六合的天怒人怨都指向了长翊! 长翊缓缓抬头,金色的眸子里一派真诚:“回禀真神,长翊自知父亲重光罪大恶极,万年之间致使各族都与仙族结怨极深,甚至还有血海深仇,根本不是一个人一件事能够平复和化解的! 若是长翊能够代父受过,能够让各族族人内心的仇恨得到一丝安慰,长翊愿代替父亲任由各族处置!千刀万剐或是五雷轰顶,绝无怨言!”说完他俯身深深的拜了三拜! 长翊的这番话倒让原本剑拔弩张,扬言血债血偿的凤族的云泽和鲛人族的沧澜一时间不好再说什么!一夕云诀看着地上的长翊,又目光清冷的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 来了这大半个时辰,一夕云诀一直这个表情,瞧不出喜怒,也看不出端倪,让大殿中的众人一个个的内心更加的忐忑不安! “既然长翊这么说了,重光又一时之间不见了踪影,不如这样,云泽、沧澜你俩商量商量做个决定,到底是要怎么个血债血偿法,给我个准信! 然后再好好定夺谁把长翊带回族中去一平众怒,还说将长翊一分为二,你们一人领走一半?父债子偿嘛,倒也说的过去!”他说完一挥手大殿上凭空出现一个沙漏! 一夕云诀转身缓缓坐下,指了指那沙漏说,“等这沙漏流完你们告诉我一声你们的决定!”说完一副你们慢慢商量我等你们的架势! 然而此刻的云泽与沧澜你看我我看你不由得冷汗直流!他们实在是想不到真神居然给他们出了个这样的主意! 而地上俯首长跪不起的长翊,却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似乎真的在等待着二人的决定,要代父赎罪! 而琅轩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一双眼自始至终都盯着自己的一双脚尖,似乎那上面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妖王寅彻却傻了眼似得,一双眼骨碌碌的在云泽,沧澜,长翊,一夕云诀的身上来回的打转!怎么也想不明白如今这真神到底唱的是哪出? 过了许久只见云泽十分为难的开口道:“真神……这……” 第二百四十六我若为魔 佛奈我何 一夕云诀神色有些冰冷的看着寅彻,目光中的告诫不言而喻! 妖王寅彻只觉得脊背生寒,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让他不由的连连叩首称是:“寅彻遵命!” 一夕云诀说完转头看着沧澜,长袖一挥,一个盛满湛蓝色海水的水晶瓶落入他的手中,“这是无妄海水,深海的望魂川内聚集了太多的鲛人怨灵,若是不将它们净化,只怕也会成为魔族缈无的腹中之物! 你将此无妄海水撒入望魂川,让他们的怨气得以净化,获得安息,早日回归深海吧!” 沧澜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无妄海水,俯身深深一拜,“是真神……沧澜代替那些日也不得安息的亡魂谢真神的恩赐!” 一夕云诀叹了口气,“鲛人本是爱与美的产物,你们生来便应该无忧无虑的畅游在四海湛蓝的碧水之间,纵情歌舞!不该被仇恨吞噬了心智!” 说完他望着云泽道:“原本凤皇涅槃之火已经将整个梧桐岛都净化了,但是却没有净化的了人心!云泽在凤皇回归梧桐岛之前,你既然身为新任族长,便有义务带领整个凤族为护卫南荒的和平而努力! 暂时安抚好凤族的情绪,一同度过此次难关,再说为云翊复仇之事!” 云泽神色有些羞愧,俯身叩首道:“谨遵真神旨意,云泽定不负所托!” 待到各族都安顿妥当之后,一夕云诀才看着琅轩道:“琅轩,你躲在青丘享了万年的清闲,此时也该出来为我分忧了。 你那套糊弄他们话就别在我跟前胡诌了!你的斤两我一清二楚!若你当年有意争这六界之主的位子的话,两个重光也不是你的对手! 如今六界危急,各族自顾不暇,你就暂代天帝之职为我守住下界!待我化解了此次危机,找出一举调服缈无的办法再说!” 他说完不去理会琅轩无奈的神色以及众人眼中的惊讶,起身对着一旁眼中幸灾乐祸的白泽道:“走吧……咱们去极北之地看看,这重光与缈无到底有什么样的诡计!” 说完赤金的光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干人,面面相觑,最后各自散去! 极北之地隔着一层星光的结界,这边春意盎然,那一边天寒地冻!一夕云诀负手立在结界前,对面赫然出现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像是一面镜子一般! 缈无一脸邪气的俯身在通明的结界之上,对着一夕云诀冷笑道:“一夕云诀,几万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一夕云诀神色淡漠,“缈无,你还是这幅德行,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半点长进都没有!”他话音未落,只见缈无一张脸变得狰狞无比,双手狂躁的砸在结界上! “一夕云诀,你说谁没有长进!你给我等着,等我冲破了你的封印,吞噬完这六界浊息,看你还能不能这样嘲笑我! 你转身好好看看你一手创建的这六界八荒,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你看看到处弥漫的死气和怨恨,几乎遮天蔽日! 即便我缈无不出去,迟早有一天你只能亲手灭了这充满罪恶的六界!哈哈哈……” 一夕云诀负手望着眼前的八荒六合,冷笑一声:“缈无,你一直自诩为是我的邪念,与我共生的另一个恶,但是从来都不懂我! 这就是为什么你只能被我封印在万年不化的苦寒之地!我若为佛,天下无魔,我若为魔,佛奈我何?我既然能够一念生万物,也可一念毁苍生! 而你居然可笑的自以为,我对这些区区的红尘浊息无可奈何!哈哈哈……缈无你真是天真的可笑!” 此刻的缈无望着星光结界的另一面仰天长笑的一夕云诀,不由得神色惊恐,我若为佛天下无魔,我若为魔佛奈我何!这样狂妄至极的话竟然出自创世真神之口! 一夕云诀笑罢转身看着结界的另一端目瞪口呆的缈无道:“那只灵根尽毁的五爪金龙就算我送给你打牙祭的了,若你还有脑子就该能够分辨的出他到底能不能帮你挑起这六界之争! 即便他能挑起六界之争,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将这遮天蔽日的死气给你引到星光结界的另一端!”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练从天而降,落在星光结界之外,绕着结界形成了一片碧蓝色的海! 缈无看着那碧蓝水面上,氤氲的水汽形成的一朵朵白色雾气的莲花,心中大惊,“你……竟然将无妄海移到了这里!你……” 第二百四十七 苍穹之巅 创世真神 白泽则一副神色莫名的望着身旁的一夕云诀,然而却看到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下一秒幽凰眼角划过一滴泪水,整个人踩着积雪朝他飞奔而来,一下子扑进一夕云诀的怀中,将他紧紧的抱住! 这一幕看呆了一旁的白泽,而一夕云诀垂在身侧的双手却也缓缓抬起,将她紧紧的抱住!单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背后。神色莫名! 半晌怀中的幽凰轻声说了句,“我饿了……这苍穹之巅有吃的吗?” 一向自认为无所不能的一夕云诀这下却为难了,他是真神之躯,吸天地精华而生,从来不需要进食,这苍穹之巅上也从来没有过一丝烟火气息。 然而幽凰却不行,虽然她如今已经涅槃重生,但是却依旧未曾飞升成仙,自然还需要吃饭。他想了一会儿对幽凰道:“苍穹之巅的确没有什么吃的,不过你想吃什么?让白泽下界去给你带上来便可!” 一旁躺枪的白泽表示很无辜,他一个上古神兽,现在居然沦落为一个跑腿打杂买饭的了!幽凰俯在他的怀中想了想道,“我今后一日三餐都要吃饭,也不好让白泽一天三次的往下界跑……” 她说着一旁的白泽连连点头,还是幽凰想的周到,也不枉我当年跟着你出生入死的这么久! “那你有什么打算?”一夕云诀抱着她轻声问! “若是能在这苍穹之巅劈出一块儿地儿做厨房,我倒是可是自己做饭吃!这样我们就能像是寻常夫妻一般日日一起吃饭!你觉得怎么样?”幽凰俯在他的怀中抬头一双漆黑的眼中满含柔情的看着他问!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你都需要些什么?我这就给你做厨房!” 一夕云诀低头看着她,赤金的眸子里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情流动! 幽凰轻笑出声,“笔墨伺候,我画给你看!” “这有何难……”一夕云诀长袖一挥,凉亭内的石桌上顿时出现一副笔墨纸砚出来,幽凰笑道:“创世真神的法力还真是很方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那若是我说,我想要金山银山你也能给我变出来吗?” 一夕云诀不由得嘴角上扬,“我也没想到,我的赤金仙灵还有这样的一日,只不过你在这苍穹之巅还需要金山银山做什么?” 幽凰牵着他的手朝凉亭走去,她走在前头边走边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俗话说,靠什么都靠不住,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只有真金白银才最实在!我要有一片金山银山,做梦都能笑醒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摆出一副十足的拜金女的模样,一双眼里都闪着真金白银的光,没有看到在她的手牵起一夕云诀的一刹那,身后的他眼中闪过的惊诧最终慢慢的变成了坚定! 幽凰坐在石凳上拿起笔醮了墨,低着头在面前的白纸上勾画起来,她一边画还一边对坐在她身旁的一夕云诀解释着这些器具的用途。 幽凰本就不喜欢古代厨房的那个设置,设计的图纸里不由得加入了一些现代厨房的元素和布置,一夕云诀在一旁看着她脑子不断冒出来的奇思妙想和她认真的侧脸,不由得神色越发的温柔!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白泽眼中俨然是一副夫唱妇随恩爱非凡的场面,然而他却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朝一层的桃林走去。 他不知道一夕云诀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然而看着幽凰这么开心,他也觉得心安了不少。至于今后的事情就等以后再说吧! 相对于苍穹之巅的一派祥和,下届的各族却纷纷严阵以待,人人自危。尤其是避世万年一贯清净从无外人来访的青丘,这两日简直是门庭若市。 一贯清闲散漫惯了的青丘狐族简直觉得不堪其扰,琅轩接待着这一波一波前来贺喜的,试探的,攀交情,套近乎的,还有寻求庇护的六界各族,也是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波仙族的北海龙族,琅轩才能清净的喝两口茶水!长阙自然也逃不脱,全程被拉着一起应酬。 此时也瘫坐在一侧无奈的看着琅轩道:“父皇当时何不推辞掉呢,这样出力不讨好的差事,今后哪里还有个消停的时候!” 琅轩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当为父不想吗?真神的性子你是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能够瞒得过他那双眼的!我的那些韬光养晦,装聋作哑,在他面前简直无所遁形!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三大种族的反应 只是寅彻未曾料到这些人竟会群情激奋到这般地步!不由得也觉得十分的头疼,一时间也不愿意过多的参与他们的争论,紧锁着眉头,负手踱着步子在大殿里缓缓的来回走动! 直到最后他看着情况越来越激愤,几乎快要失控!才缓缓走回案几前,伸手敲了敲桌上的妖钟!声音威严道:“吵什么?吵什么?还不都给我闭嘴! 这话若是传到一夕云诀的耳中,你们不想活命不要紧,但是不应该搭上妖族全族人的性命和前途!上次为祸人界之事,我们妖族已经为真神所不喜! 这次也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教训,你们一个个还看不清眼前的事实吗?如今一夕云诀已经觉醒,今后这六界之中谁说了算还不是一目了然。 再争还有什么意义?创世真神面前别说是你们,就算是我寅彻能争出个什么名堂来?若是如今还不老老实实的待着,今后有什么样的下场,回去好好的翻翻上古云荒纪年! 看一看那些上古反叛的妖兽,远的不说,螣蛇就是最好的例子!”寅彻说完神色冰冷的望着众人。大殿上瞬间一片寂静。 一众妖君不由得面面相觑!寅彻说的没错,关于这位创世真神当年的手段,他们虽然未曾亲身经历过但是妖族的祖先代代相传下来,心口相传的训诫中第一条便是千万不可忤逆创世真神! 都说神仙有大慈悲,普度众生,从不妄动杀戮,这位创世真神却是位异数!当年洪荒之初的混乱,最终能终结在他的手中,全是因为他以暴制暴的血腥杀戮! 如今再次觉醒看着自己当年不惜以身殉世才保住的六界,如今权欲纷争生灵涂炭,只怕也早已下了铁血杀伐的心!想到这里刚才一帮闹得最凶的妖君长老不由得额头冷汗直流! 一个个心里悔恨的恨不得时光倒流。寅彻看着众人的神色,心下了然,看来搬出一夕云诀这块金牌,妖族一时半会儿还乱不起来! “众位妖君若是无事就早点各自散了吧,回到部族之中一定要好好的管好族人,千万不可妄动干戈再生事端!否则到时候触动了真神之怒,无论是谁都保不了咱们!” 寅彻说完挥了挥手,殿中的众人纷纷跪地请安后便各自匆匆的散了! 而此刻的凤族凤皇阁内却是一派喧哗,原本一腔愤恨欲对重光和仙族杀之而后快的族人,听说重光早已逃之夭夭,而真神如今又禁止各族开战后不由得群情激奋! 一个个神色激动,脸涨得通红,想起上届凤皇的惨死,以及如今凤皇对凤族的怨恨,他们恨不得立刻将重光碎尸万段。 说到底若是当年没有重光从中作梗,统治六界御临八荒的应该是他们凤族才对!怎么会落得如今族人凋零,被仙界奴役万年,蜗居在这南荒一隅的下场! “真神这是何意?重光如此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为何真神还要偏袒庇于仙族?这四海八荒难道还有真神不知道的所在? 只要他略施神力一定能够找出重光的所在。为何如今只是防守却不肯将他正法?还我凤族一个公道也还这八荒六合一个公道!” “就是!真神这分明就是有意偏袒!”众人越说越气氛!一时间整个凤皇阁内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为首的云泽不由得一脸为难,听到众人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得厉声喝止:“听听你们都说了什么话!一个个的也不想想,你们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大放厥词,是托了谁的福? 当年若不是真神不惜耗尽自己的本源之力保住下界,我们早已化成了洪荒之中的一粒尘埃!哪里还容得下你们在这里忘恩负义的胡说八道!” 说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一夕云诀可是最不近人情,最不食人间烟火,最油盐不浸的真神!最让人无奈的是,他是四海八荒司战的战神,自当年他在苍穹之巅的无妄海底化生之日起!便驭神兽荡涤八荒,平息四海。 那是创世真神是他们一直都是挂在殿前供后世瞻仰,膜拜的图腾。哪里容得他们这般指责中伤,这些梧桐岛的小辈们如今真是越发的胆大妄为了! 被云泽这么一说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此刻涨红的脸上纷纷露出了羞愧的神色!的确,若非创世真神,他们如今早就随着混沌之劫与六界一同消亡与洪荒之中了! 然而一码归一码,真神如今这样的举动却是让他们十分的不满,想想重光的所作所为,他们依旧心有不甘! 云泽望着他们一个个眼中流露出的隐忍的怨色,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大家的心情,我与你们一样对重光恨之骨,恨不得将他血洒祭坛,为云翊凤皇报仇雪恨! 然而重光狡诈阴险,如今跑去了极北魔帝,去找魔尊缈无打算卷土重来东山再起!魔本无形,由心而生,当年洪荒之战后,缈无吸纳六界浊息,怨恨煞气,凝聚成型! 第二百四十九章 镇殿神兽白麒麟 一夕云诀看着幽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半晌伸手轻揉了揉她的头嘴角微扬道:“不会……” 幽凰感受着头顶的大手传来的温度和熟悉的动作,不由得眼眶微热,从前轩辕玦也喜欢这样摸她的头,宠溺的对她纵容娇惯! 然而她的感动还未持续两秒只见身旁的人,丢下一句,“因为这样的市面除了白泽谁都没见过!”说完负手而去,给她留下一个高冷的背影! 幽凰见状不由得恨得牙痒痒,想她战幽凰何时吃过这样的瘪,这个高岭之花,看她怎么收拾他,顿了顿脚飞快的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山前,只见云雾缭绕间,水声潺潺,山间花草丛生,鸟鸣阵阵。幽凰正要开口,却只见一夕云诀广袖一挥,对着群山低声道:“白真,差不多也该醒了吧!” 幽凰望着群山正纳闷,一夕云诀这是在和谁说话,只听的“轰……”的一声巨响,一头白色麒麟自山石中跃出,巨大的身形外燃着一层白色火焰! 白光闪过幽凰面前多了一个白衣男子。俊美的五官带着饶有兴致的神色,声音里都含着笑,“等了你万年你终于觉醒了!” 说完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旁双眼圆睁看着他像是惊魂未定的幽凰:“居然还有一只火凤凰?怎么你打算换掉白泽了?” 他刚说完,幽凰只听得身后一声粗重的喘息声,一转头只见白泽一脸不愤迈着沉稳优雅的步子朝这边走了过来,嘴里面埋怨道:“真神你干嘛要唤醒他!他一天到晚唯恐天下不乱!” 只见那白真一脸得意的看着白泽道:“没有我,这苍穹之巅多了无生趣啊!”说完朝着幽凰眨眼道:“你叫什么名字啊?火凤凰?” 幽凰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闪身到一夕云诀身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像个纨绔子弟,自己并不愿与他多说什么! 白真没料到万万年来自己无往不利的亲和力会在此时此刻,尤其是白泽面前惨遭滑铁卢!竟然有人不吃他这套。这下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到白泽浑厚而不厚道的嘲笑声,而且还笑得前仰后合的!白真愤愤的瞪了一眼白泽,“看在你当面为了保住苍穹殿,渡了半身神力给我的份儿上我且不和你计较! 可你如今都已经回来干嘛还不回复人形,你是不是觉的你这脚踏祥云身披雷电的真身特别的威风?幼稚……” 他这话一出,幽凰才猛然发现,的确自她见到白泽之日起,他便一直是兽形,在人界时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幼年的模样,自己竟然从未见过他人形的模样!也不由得转头疑惑的朝白泽望去! 原本笑得嚣张不已的白泽听到这句话突然止住了笑意,半晌支支吾吾道:“你管我……我乐意!”说完哼哼的扇了扇翅膀转身飞走了! 一夕云诀看着白泽里去的背影一双眼中若有所思,半晌他才转头对着白真道:“当年多亏了你才能保住这苍穹殿没有坍塌坠落,你散尽一身的神力保住界面辛苦了!” 白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居然多出了一把折扇,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对着一夕云诀摆了摆手道:“单凭我的那点神力也只能保住这苍穹殿和不周山!能撑这万年之久也多亏了白泽当年渡了我半身神力! 他当年看你本源散尽几乎心灰意冷,随着苍穹之巅跌入云荒的其余部分去了下届!帮你凝聚魂魄,他做的比我多!”白真说这句话时难得神色郑重! 一夕云诀点了点头道:“白泽的精魂大约是在下届沉睡之时有所损伤,我找时间帮他看看!”幽凰见两人说的话她也插不上嘴,这样的一夕云诀是她所陌生的,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便借口去看看白泽,转身离开了! 望着幽凰的背影消失在廊宇的转角,白真才转头神色凝重的看着一夕云诀道:“这个火凤凰的本命星象竟然是三十二瓣业火红莲!你为何将她带进苍穹之巅呢?万年前的天兆你难道忘了吗?她是你的劫难!” 不料一夕云诀却望着不远处的一处空地道:“看来看去,还是这里最适合当厨房,依山傍水,还可以开一片桃林出来给她做菜地!” 说完他竟然一挥手为幽凰建起了厨房!一旁明显被无视了的白真不由得啪的一声合上扇子走到他身旁接着说:“原来你还记得!那你还不趁着星辰未变之际将她渡化了呢?若你不出手我替你出手!”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夕云诀叹了口气道:“白真,这世上所谓的命运,注定,本就是神仙用来宽慰凡人的!真神的命格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谁又能说的准呢?” 听他这么说,白真也不由得一声长叹:“可若是她的命轮一旦开启!那便是足以毁天灭地的!若今日不断,日后必定……” 第二百五十章 穹顶之巅的菜园子 白真一听这话不由得更加的乐了,他笑得十分欠揍的对着一旁一直默默看好戏的一夕云诀道:“看来今后我在这苍穹之巅耍赖再也不会有独孤求败的感觉了! 不过小凤凰我提醒你一句,比起你与白泽的交情,我可是不知道早多少万年就跟他厮混在一起的哦!” 一夕云诀一副整暇以待的模样,负手立在一旁嘴角含笑的望着幽凰,心想岂止你不觉的孤单了,整个苍穹之巅都上万年未曾如此的热闹过了! 幽凰满脸的不屑,冷冷的盯着白真说:“还避世万年的神兽麒麟呢!这样为老不尊!还有你身上自我感觉良好的优越感是哪儿来了的! 合得来合不来,做不做的了朋友这种事儿,可没什么先来后到的。要照你这的理论,日子久了就交情深,那这世上还哪儿来那么多,世代仇家,早就世界和平了! 所以……别以为你老你就了不得!还不快把白泽放下!” 白真听罢笑得更加欢畅,一双手却一刻不得闲的蹂躏着白泽,“小丫头果然伶牙俐齿,但是今天我与白泽要好好的叙旧,你救不了他的!” 说完他一个飞身带着白泽便朝梅林而去,临走前还朝着一夕云诀的方向挑了挑眉道:“老……我再老能老的过他……” “啊……幽凰……救我……”白泽可怜的哀嚎响彻在梅林上空! 幽凰看着白真离去的方向,飞身想要追去,却被一夕云诀一把拦住:“随他们去吧,两个人打打闹闹的不知道几万年!厨房我已经建好了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幽凰原本还十分担心白泽吃亏,一听一夕云诀这么说,十分纠结的望了望白真离去的方向,又摸了摸自己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五脏庙,权衡再三决定对不起白泽,咬牙道:“走……去看看厨房,早点开火!” 心里又对白泽歉疚着会烧个荤菜给他做为补偿,想到这儿她义无反顾的跟着一夕云诀朝大殿后面走去!原本她以为自己对于一夕云诀挥手间便能翻云覆雨的灵力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在她看到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一座厨房便已经建好,青砖红瓦井井有条,一切都跟她图纸上画的一模一样,连一个茶盏,杯子都丝毫不差的时候。不由得再次被震惊到。 她一脸花痴的看这一夕云玦多:“你真是太厉害了,要不我们俩打个商量,今后我伺候你的一日三餐,你教我法术怎么样?” 一夕云玦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崇敬不已的光芒不由得心头暗笑,想不到自己的赤金仙灵竟成了讨她欢心的工具。 “这就要看看你的手艺值不值得我收你为徒了。”他赤金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幽凰一听,连忙挽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但是等她一转身看到空空如也的米缸时一张小脸儿不由得垮了下来。 她的脑海中只剩下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望着窗外轻轻潺潺的小溪和郁郁葱葱的大山她不由得露出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 一伸手自然的挽着一夕云玦的胳膊道:“走吧……先陪我去到处转转看能找到些什么吃的。” 一夕云玦看着她这样的笑容心头五味杂陈,如今的幽凰确实比刚见到时生动活泼了许多。只是这笑容有多少是因为他呢? 走到山间,幽凰又让一夕云玦给自己变出一个小背篓来。她一手拉着一夕云玦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到处查找着可以吃的各种野菜野果甚至是可以做调料的植物都不放过。 一夕云诀一路便由她拉着,在她实在搞不定的时候适时出手相助,两个人倒是配合十分默契!幽凰摘了一串黄澄澄的枇杷迫不及待的剥开一个咬了一口! 满口的香甜,让她忍不住的欢呼雀跃,“果然是仙山上的果子……来……你尝尝……”说着顺着把刚才自己咬了一口的枇杷转身送到一夕云诀的口边! 只见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呆立当场,一双赤金的眸子定定的盯着他,不发一语!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是自己要咬过的。 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讪讪道:“不……不好意思……我……”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一夕云诀却伸手握着她的手,一口将她手中剩下的枇杷咬进了口中! 第二百五十一章 神兽白泽的过去 他一路厮杀征战,虽然身边也有不少的朋友伙伴,但他一贯不喜女子的扭扭捏捏,欲说还休。几乎也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男子居多! 从未有人如此关怀细致的询问他的喜好,他也从未体验过这般饱含温情烟火气息浓重的世俗生活!如今见她如此热切的对自己说,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的时候,他不由得有些失神,心头竟然觉得微微颤动! 而此刻的幽凰望着他脸上展露的熟悉笑容,似乎又看到轩辕玦的身影。伸手环住他的腰撒娇的腻着他柔声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还要再开一块地出来种些茶树,果树,这样一年四季就有吃不完的瓜果,我还能给你做各种果脯、点心!你说好不好?” 一夕云诀见状低声笑着点头:“好……” 苍穹之巅杳无人烟,一派静谧。白云无声流过,微风轻抚桃林传来阵阵清香,不远处的潺潺流水中不时有几尾鲤鱼跃出水面,闹出几分动静。 幽凰俯身在一夕云诀的怀中,觉得内心平和而安详,从前轩辕玦常说将来定要找一处,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的世外桃园与她避世隐居,再不问世事! 她也曾一心一意的想着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就从此再不动兵戈,一心只做个贤妻良母,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 那时候她一直觉得来日方长,羞于启齿,以后再说也不迟。可是却想到这一拖就成了阴阳相隔。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夕云诀察觉到怀中的她情绪有异,不由得低声询问道:“怎么了?”却只见幽凰的小脑袋摇了摇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我似乎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我想就这样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跟你分开,我想每天与你一同入睡,一同醒来!洗手作羹汤,生儿育女!所以你要快点想起来,那些你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 一夕云诀赤金的眸子瞬间变得幽深,一瞬间起了一阵大风,吹落了千树万树的桃花,落英缤纷落入谭中,谭中的小鱼受了惊吓一般,在潭水中游弋着四处逃散! 半晌幽凰听到头顶的人似乎“嗯……”了一声!顿了一顿又道:“要不咱们先把你挪回来的这些菜苗先种起来吧!免得在拖一会儿全蔫了!” 幽凰“呀……”的一声从他的怀里挣脱,连忙去检查一侧背篓里被她挖回来的各种植株!还好还好都好好的! 下一刻,只见一夕云诀长袖一挥,原本就在厨房一侧的那片桃林被整个移到了远处的山坳里,露出一片土质松软的泥地! 幽凰似乎终于见怪不怪了,对他投去一个崇拜的眼神,连忙着手开始自己的菜园大计去了!她蹲在地上,用手刨出一个个的小坑儿! 将她从山上挖出来的各种野菜,都分株放好,再一棵棵的掩埋载种!一旁的一夕云诀看了一会儿也有样学样的蹲下来帮着她种菜! 两个人边种便议论着各种菜的味道口感,一副夫唱妇随的和谐画面! 而此时的白真与白泽坐在苍穹之巅西南面的梅林深处对峙着,“我真是看不惯你这幅模样,你赶紧变成人形!不然我老是有种欺负畜生的错觉,对你下不去手!” “你才畜生,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愿意变回人形!”白泽被他抓在手里却不甘示弱的回敬他道! 白真一听这话不由得乐了,“嘿……白泽,你不会还在为当年螣蛇他们嫌弃你的长相太娘而耿耿于怀吧!”白真说完一下子又笑得前仰后合的收不住了! 说起这个当年还有一段趣闻,以至于白真拿这个事儿嘲笑了白泽几十万年!话说当年还在下届的时候,白泽便对长相妖娆风情万种的螣蛇动了风月之心。 那时候的白泽还是个情窦初开,十分羞涩的少年,但是螣蛇已经是一夕云诀座前的四大护法神兽!白泽的那颗少年心觉得十分的自卑! 担心螣蛇根本看不上自己,然而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它会让人盲目,也会让一个腼腆的少年变得上进! 后来不断征战白泽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立下赫赫战功。又因一身玄雷打起架来十分的勇猛而得真神赏识选为了坐骑。 当时他觉得这样勇猛的自己应该可以配的上螣蛇了,于是挑了个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良辰吉时怀揣着一颗少年的真心前去找螣蛇表明心意! 第二百五十二章 神兽原来有点娘 白泽一听这话不由得一张粉白的脸涨得通红,竟比身旁的红梅还要艳上三分!只见他一声怒喝,手中一柄长枪,舞的虎虎生风,裹狭着电光雷鸣!来势汹汹的朝着白真而来! 顷刻间整个梅林中掀起一场狂风,黑云压顶,乱红裹着飞雪打着旋儿的在空中飞舞!白真亦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一身白衣立于梅林之中,长剑握在手中,嘴里还要死不活的挑衅着白泽道:“就这么一句话你就恼羞成怒了,还说自己不在意!骗鬼呢!” 白真在上古神兽中是一朵奇葩,当年一夕云诀之所以选他作为镇殿神兽,除了因为他有一颗细致如发的劳碌命之外,更是看重了他的桀骜不驯和一张积毁销骨的毒舌! 能够为他挡掉不少的麻烦,往往白真一张嘴就死命的朝着别人的痛楚戳,句句诛心堪比神兵利器!白泽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性闷声不语,一柄长枪上电闪雷鸣朝着他上三路下三路的攻去! 逼的白真只得严阵以待,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嘴炮!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的斗了三百来个回合!最后白真突然想起自己最初要找白泽的原因。连忙挥手朝着白泽叫停! “不打了不打了,我今日才刚醒,神力还未恢复,你这样叫趁人之危!英雄好汉可都不这么干,除非是小肚鸡肠的女人才会这样!” 他这话一出,果然最不愿意被人成为娘娘腔的白泽应声收住了攻势,怒气冲冲的的提着长枪对白真道:“既然如此。老子今日就放你一马。免得你说老子不男人,等你哪日恢复了神力,我们再战!” 白真见状俊美的脸上露出一副狡黠的神色,心里不由得得意洋洋,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这么多年了依旧这么好骗哈哈哈…… 脸上却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收起长剑道:“那等我恢复了神力,我再找你,到时候我们再一决高下!不过今日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白泽见他如此正经的模样,也淡淡的收起了长枪,反问道:“什么事儿?” 白真靠着一株梅树,修长的手指心疼的抚过被白泽给烧了两个窟窿的折扇,深吸一口气道:“那火凤凰与真神是怎么回事?真神为何会将她带到苍穹之巅呢?” 白泽望了一眼苍穹之巅的东北方升起的袅袅炊烟半晌才缓缓回答道:“真神在下届轮回的最后一世与幽凰是一对夫妻! 为了救幽凰而被龙息焚身,导致幽凰十分痛苦,涅槃重生,却误打误撞的唤醒了真神……” 梅林中一派寂静,唯有白泽断断续续的讲述,以及白真偶尔的回应和叹息声!皑皑白雪之上覆盖着一层梅花落红!让人不由得联想起凄艳两个字来! “没想到,重光那头畜生居然生出这样的狼子野心来!胆大包天到居然敢对真神下此毒手!真神避世万年不理战事,他们倒是忘了我们苍穹之巅的神兽从前征战四方、荡平八荒时是怎样的手段了!” 白真一贯含笑的眼中露出浓重的杀伐之气!白泽的眼中也不由得露出肃杀的冷然,一想起重光一傀儡之术撕裂真神的三魂六魄,让他受尽折磨!又以龙息镇魂妄图让真神永远消失在六界之中! 只是为了达到他统治六界的权欲之心!如今他还勾结魔尊缈无妄图颠覆整个六界,他就恨不得立刻让他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但是真神既然灵魂碎裂,最后是在螣蛇妖丹之中被涅槃之火炼化才觉醒的,那他怎么会有前世的记忆呢?又怎么因为前世纠葛而对这只红凤凰便另眼相待呢? 而且他明明知道这个火凤凰的本命星象是代表杀戮和毁灭的业火红莲,甚至是他命中的劫难!可他非但敬而远之或是阻止一切,还将她带到苍穹之巅,放在身旁,这不是引火自焚吗?” 白真说到这里不由得一声叹息!而白泽听罢却始终未曾答话,他也不清楚,真神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只知道幽凰不会成为灭世灾星! 他看着苍穹之巅的变化,心头十分的欢喜!真神的脸上也终于有些笑容,不管真神究竟是何打算!他只希望下界的风波能够尽快过去,真神与幽凰能够永远这么幸福快乐的在苍穹之巅生活下去! 幽凰在一夕云诀的协助之下终于在苍穹之巅做出了第一顿饭!他们在桃林里摆了一张桌子,一条红烧鲤鱼,一盘炝炒金丝瓜,外加一个清炒菜心!还有一道饭后甜点冰糖枇杷水! 幽凰刚刚把菜摆上,白泽与白真两个边循着香味找了过来!幽凰一抬头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个白真他倒是认识,可他身侧那个秀气俊美的黑衣少年又是哪个? 第二百五十三章 泼出去的水是否收得回来 幽凰不疑有他,连连点头答应,她当时沉浸在自己很快就能够习得生万物的法术的喜悦中忘乎所以,以至于根本没有看到一夕云诀赤金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以及白泽与白真望着她是眼中流露出的同情!以至于第二日她来到须弥塔内时有一种上当受骗了的感觉! 须弥塔中的藏书常常让幽凰觉得有种自觉生之沧缈的感慨!那浩如烟海的藏书简直是这八荒六合的缩影! 从晦涩高深的佛理到街头巷陌的戏词!从神秘恢弘的上古传奇到世间历代的秘辛野史。从琴棋书画诗酒歌到柴米油盐酱醋茶!无所不有简直就是包罗万象。 而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在这里读多久的佛偈才算是达到了,一夕云诀所说的心神合一,心无旁骛!然而既然来都来了,为了能够尽快学会点石成金的法术,读一读佛经她也就认了! 于是认命的从一面全是佛经的书架上随意取了一本,席地而坐便看了起来!而此时的须弥塔外!桃林之下,一夕云诀与白真正在下棋,一旁的白泽被拉来做裁判,顺便端茶倒水什么的! 白泽因为被嘲笑为娘娘腔,一心朝着英雄好汉的路上狂奔,对于这些会显得他更娘娘腔的琴棋书画一向的敬而远之,如今坐在旁边看着黑白的棋子起落简直就是煎熬,不住的打着哈欠,只盼着能早点结束! 怎奈何白真与一夕云诀两个人都十分的能沉得住气,你来我往的一时竟然难分高下,最后白真瞅了个空子吃了一夕云诀的一片黑子,不免有些得意地一敲棋盘! 故意十分好奇的问仍在思忖棋路的一夕云诀道:“真神真的打算要教那火凤凰法术啊?我看她那么聪明一入须弥塔想必就能猜到你让她抄经诵经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到时候势必会想再想别的法子的! 到时候真神又要作何打算啊?何不从一开始就不答应她岂不是更省心了!” 白真一时一心二用,手中的白子一时落漏,一夕云诀手中的黑子围杀白子毫不留情,眼看着大好的形势瞬间一败涂地!白真不由得懊悔的抚额长叹追悔莫急! 一夕云诀看着棋盘,不以为意的挑眉道:“谁说我没打算教她法术,再说她既然自己想学,必然要付出些代价!若是她连抄诵佛经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那她也没有跟着我修习法术的资格了!” 他说完朝着不远的须弥塔望了一眼,重整了棋盘道:“再等三个时辰且去看看……” 白泽心中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幽凰也不知道自己在须弥塔内呆了多久,只觉得那些原本以为枯燥至极的佛经,如今读起来似乎也十分的有趣,她不由得越看越入迷,不时还在上面批注一两句! 正当她看的入神之际,突然凭空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抽走了她正在看的书,幽凰一抬头只见一身白衣的一夕云诀正拿着那本那本《妙法莲华经》,对她道:“我来检查检查你背的如何了!” 幽凰也不扭捏,见他这么说,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朗声道:“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她轻柔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神情却又一本正经! 听她背完,一夕云诀收起手里的那本《妙法莲华经》道:“背的不错,可知道是何意么?” 一旁的幽凰两条秀眉微蹙了一下,“你说先让我背,还没释意,不过幽凰以为说了这么多一言以蔽之! “哦?哪一言啊?”一夕云诀眉锋微挑!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幽凰在这须弥塔内闷了许久,一张粉嫩的小脸有些微红,漆黑的眼中满是无奈与不屑! 一夕云诀看了看桌子上的《底哩三味耶不动尊威怒王使者念诵法》、《慧琳妙义》、《大萨遮尼乾子所说经》……觉得自己从今天起应该换个别的爱好玩玩了! “你不喜欢演习佛理?”他起身走到幽凰的身边问道!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幽凰仰着头很郑重的问一夕云诀! 苍岚双手交握于胸前一脸玩味:“你觉得呢?” 幽凰缓缓起身也双手交握在胸前,一边活动有些麻木的双腿一边围着一夕云诀踱起了步子!“我不是你怎知你想要什么答案? 但是我权衡了一下,觉得若说假话有点违背了自己的心,若说真话又担心伤了你的心!左右为难!最后后思来想去,我决定选择沉默!可以么?” 走了两个来回后,一脸沉思的幽凰最后貌似很无奈的负手立在一夕云诀的跟前!一双大眼睛就那么定定的望着他! 第二百五十四章 修行的开始 只见幽凰缓缓转身看着两人道:“长心被我用幽冥离火押入了九幽地狱永世受炙火焚身,重光一旦重回六界必定会想方设法将长心从九幽地狱救出来,利用她内心的仇恨!” 幽凰说完,一夕云诀不由得点了点头,对白泽道:“都清楚了吧,尽快去找琅轩吧!” “是……”白泽领命后一个纵身恢复真身,展开巨大的翅膀朝下界飞去! 幽凰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就练习她的法术,而一夕云诀望着她的眼神却变得更加的幽深!半晌幽幽的开口打断她说:“今日的饭可还没做呢!我不要求你一日三餐,可这一日一餐总是要能保障的吧!” 被他这么一说幽凰不禁揉了揉自己早已饿瘪了肚子,缓缓起身抱怨道:“还不是因为这苍穹之巅永远的极昼,没有日升月落我怎么知道时辰!” 一夕云诀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看万年不变的天空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从今日起这苍穹之巅也分白昼黑夜,春夏秋冬……” 说完手一挥,果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一轮红日渐渐的隐没在不周山的山峰之后! 幽凰如今终于明白所谓的创世真神的威力到底有多可怕了,于是她十分狗腿的跑到一夕云诀的面前,笑得就差摇尾巴了,“那真神你今日想吃了什么呢?” 一夕云诀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吃东西,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要提了什么要求出来,半晌说了一句:“好吃的……” 幽凰只觉得脑门上三条黑线,一群乌鸦聒噪的从头顶飞过!好吃的……这算是什么答案……但是谁让人家是真神呢,于是她认命的说:“好吧……我去厨房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没精打采的朝着后殿而去,路过水边那一泓清潭时正好有几只鲤鱼跃出水面,幽凰不由的灵机一动,招呼着正在后院开疆辟土为她挖渠引水的白真说:“要不晚上咱们吃烤鱼吧!我觉得烤鱼比较好吃!” 白真一听这句话也十分的兴奋,抹着脸上的泥巴,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昨天他的胃已经被幽凰的菜给收买了!否则今日他也不能这么心甘情愿的被真神差遣来干这个苦力!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一口吃的!如今幽凰又提出这样诱人的建议,他怎么能不心动! “既然如此那你下去去捉几条大鱼吧!我去找些烤鱼的香料回来!”幽凰见状丢下这句话袅袅婷婷的朝不周山而去!他记得昨日她见到路边有不少的薄荷和小茴香!都是烤鱼的好调料啊! 白真无奈的望着那些挑衅一般不时跃出水面又立刻潜入水底的鲤鱼,捋了捋袖子,扑通一声潜入了水里,不一会儿就捉了三只又肥又大的鲤鱼! 等他抹着脸上的水浮出水面的时候,看到水潭边躺在长椅上拿着一本书,神情舒适,表情十分悠闲自得的一夕云诀。 见他浮出水面他朝着白真叹了口气道:“捉条鱼而已,还值得你下一次水!这几只鱼的面子也真是大!” 白真怔了怔:“那不然呢?” 只见一夕云诀朝他投来已经不可救药的眼神,半晌懒懒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捉鱼的方法叫钓鱼吗?” 说完他随手扯了扯自己手边的紫竹吊杆儿,只见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咬着钩子正挣扎的欢畅!白真不由得有些汗颜,像个落汤鸡一样灰溜溜的爬上岸! 幽凰采完配料回来的时候,厨房门外的大水池中已经捉了七八条肥美的鲤鱼了!她看着不远处还在临潭垂钓的一夕云诀道:“已经多了,可以不用再钓了!” 她话音刚落,只见一夕云诀果然十分听话的收起了吊杆儿朝着厨房而来,像个劳作晚归的丈夫回家来等着妻子的晚饭! 幽凰的心一瞬间变得十分的柔软!这可以让她一整个晚上的梦都变得十分香甜! 然而第二日天还未亮,她就被一夕云诀从被窝里给拎了出来,一路哈欠连天的她还未睡醒,便被他狠心的扔在了不周山的山顶! 一脸奸笑的白真告诉她:“一夕云诀在山下的桫椤树下等你。早点下来!不然今日又要抄诵佛经了!”随后理都没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幽凰,只好看着白真自顾自的捏了诀儿踩了一片云飘走了! 幽凰蹲在地上想了一会儿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她的修行从体能锻炼开始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玄雷晋位 她站在桫椤树下对着一夕云诀欢欣鼓舞的炫耀:“我已经能在不周山上施展灵力了哦!” 坐台上打坐的一夕云诀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幽凰。 “那从今日起便开始修习法术吧!你先去吃饭,半个时辰后到苍穹殿来见我!”说罢那一袭白衣便消失在漫天的落英里。 幽凰有点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终于可以摆脱每天累得气喘如牛的修行了。 到了苍穹殿后,幽凰开始后悔了。她开始无比的怀念在山林间奔跑的日子!那块据说是从昆仑墟底挖出来的白玉水晶,比外面的刺骨寒风还要冷上不知多少倍。 而自己正倒霉催的在上面打座,为了抵挡寒气,她只能按照一夕云诀刚传授她的心法不停的练习!但还是冻得上牙下牙不停的打架“嘚嘚”作响。 这光景她只想上山跑个十圈八圈的出一身臭汗! 幽凰心里一边默念口诀不停吐纳运气,一边拿眼风眇一眼一旁手执佛经看的专注的一夕云诀。 心头不由得暗暗腹诽晦涩的佛经也能看的这么入神,不过不得不说一夕云诀的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还真是不一般的好看。 这个在史著中,传说里,庙堂上都被描绘的无所不能,威猛无比的神祗到底是不是那个对自己一腔柔情,许下天长地久的爱人呢? 他们如此的相同又如此的不同!若是哪一日他真的恢复了前世轩辕玦的回忆,他会改变如今这般冷冷清清的无所求无所欢的模样吗? 还是作为上古神祗的真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生的这么好看多笑一笑会更好看!她至今都记得轩辕玦望着自己时那温柔而宠溺的微笑!让她至今想起来都觉的心跳加速! “好好运气,小心寒气入体走火入魔!正当幽凰沉浸在对一夕云诀容颜的感叹中时。那个一直专心批注佛理的人,随手翻了一页,目光对上她亮亮的一双眼,顺便提醒了一下神游的她。 她心虚的吐了下舌头,连忙敛了心神闭上眼睛专心打坐。刚才她那副神游的神态悉数落在了一夕云诀的眼里。 一会憧憬,一会儿凄然,一会儿傻笑,生动的像一幅画卷,他不想都知道在她那颗小小的头颅里到底在想什么!能让她这样欢喜和悲伤的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呢? 一夕云诀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冷冽!殿外浮云无声,山间岁月清净无争,这一日打坐之后,一夕云诀一副万年入定的模样打坐在莲花台上。 眼都没睁:“今日修习防御结界,口诀已放在案上你取了练习,不懂的就问!”说罢再没理她。 防御结界是很强大的防护术法,它将个人灵力瞬间提升至实体化,如一个透明的罩子将人纳入保护圈里。 可以抵御各种攻击除非结界被打破。幽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梵文,瞬间头大,怪不得先前一夕云诀让她誊抄佛经,原来这些厉害的法术全都是梵文撰写的! 幽凰看着口诀,手里不断变换印伽,首先要先将体内的灵力全部凝聚至指尖。念动口诀的同时还要双手在虚空结印,那个符印简直比中国结还复杂! 结印成功后,还要再念诵一长串的符咒将灵力注入符印,使灵力具象化!但是背诵符咒就已经很崩溃了,还要结印,幽凰试了十来次都只能凝聚一点点晨雾一样的稀薄灵力。 最后不由得十分气馁的垮下了肩膀,对这一旁莲花台上如老僧入定一般的一夕云诀嘟嘴撒娇道:“实在是太难了,我今日在那寒玉水晶上已经完成了灵力的凝结了,而且我都大半日没有吃东西了,可不可以先去吃点东西再回来接着练习这个结界啊?” 她话音刚落只见一夕云诀右手一挥,她的周身竟然布起一层赤金色的罩子!幽凰伸手一触,却又犹如实质的玻璃一般!将她困在其中! 她正纳闷却看到一夕云诀起身走到她跟前眼神淡淡的,就那么望着她:“这个金刚罩,是我的灵力幻化出来的,除非我亲自打开,或者我羽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当然你也出不来。 好好练习,等你布出自己的结界,金刚罩自然就放你出来。” 说罢转身望了一旁一脸幸灾乐祸的白真一眼:“今日不周山顶的佛铃花开的极好,你随我一道去赏一赏如何?”说完带着白真起身腾云走了! 留下她一个人在金刚罩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幽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将那口诀背的咬牙切齿!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布出了自己的结界!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多希望我是他 而此时半空中的幽凰,依旧闭着眼,火凤凰巨大的双翼展开,一双手在胸前结印,神识清明她清晰的感受到每一道玄雷劈在身上的感觉,然而经过最初的疼痛和麻木之后,便有一股巨大的灵力涌入体内! 最后的玄雷已经不再一道一道的降下,反而是七道汇合在一起,澎湃的雷电之力,劈在她周身的仙灵之上,由金刚罩化解引入她的体内最终化为她的仙灵! 再从眉心溢出补充到体外的赤金灵力上,与接下来的雷电相抗!如此循环往复!这样的历劫方式,就算身为神兽的白泽与白真也未曾见过! 终于第七道玄雷降下,巨大的雷电,将半空中的幽凰整个笼罩起来,轰鸣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天地变色,整个世界完全黑暗了下来! 原本一直闭目打坐的一夕云诀此刻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一双赤金的眸子神色莫辨的注视着半空之中巨大的光球! 渐渐的那些轰鸣的电光竟然渐渐的融入了那赤金色的光球之中与仙灵之中的人影渐渐的融为一体!一声嘹亮的凤鸣声中,半空中赤金的神力大涨,划破苍穹,漆黑的乌云散开,苍穹之巅又恢复了明亮与安宁! 赤金的凤凰自光球中破空而起,在天空中展开双翅飞舞翱翔!所到之处都铺满赤金的灵光!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力,令人由衷的赞叹! 一夕云诀望着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幽凰也不由得嘴角微扬,露出笑意!只见半空中的幽凰一个俯冲,朝着一夕云诀而来,绕着他发出欢快的鸣叫! 一夕云诀一伸手,幽凰便乖乖的落在了他的身侧,温顺的任由他轻抚过身上的羽毛,“从今日起,你便晋位为神了,恭喜你!但是修行依旧不能废止!” 幽凰听罢换化作人形,依偎在他身旁,一双漆黑的眼满含笑意的望着他,嘟着粉嫩的唇撒娇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都听你的!不过我这会儿还是觉的饿,想去做些好吃的!” 说完一道赤金的光闪过,人已经消失在原地朝着厨房去了!一夕云诀见状不由得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笑着摇了摇头! 然而白泽与白真却一脸担忧的望着他到:“真神,你……你还好吧?” 一夕云诀见两人这幅神情,不由得一怔,末了慢慢悠悠的起身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们俩,放心吧,就算如今我再不济化解这几道玄雷的灵力还是有的!你们就别摆出一副苦瓜脸了,整的我好像十分不中用一样!” 白泽与白真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虽然这话说的轻巧,可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九天玄雷是洪荒之初,天地混沌之力而生! 超然于六界之外,为天地准则!纵然是创世真神,这般化解玄雷之力无异于与天地为敌!岂是区区一点仙力就能化解的! 那金刚罩是真神本源之力所化,是他如今残存在体内的最后一道护体屏障,他竟然为了这只火凤凰晋升神位而拿来为她炼化玄雷,他真是疯了! 两个人自知说了也无用,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却见一夕云诀漫不经心的对着身后的二人道:“你们俩,这一黑一白的跟在我的身后,简直就像地府里的黑白无常一般,让你觉得十分晦气! 你们若真的无事不如到厨房帮一帮幽凰,快点做出饭菜来,今日她晋升神位,也算是我苍穹之巅的一大喜事!待会儿去桃林里再挖一壶桃花酿,咱们喝一杯!” 被他这么一说,白泽与白真心情复杂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唯唯诺诺的答了声是,便朝厨房而去!一夕云诀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消失在桃林之中后,雪白如玉的身影剧烈的咳嗽起来,赤金的血迹染透了他手中的一方锦帕! 一夕云诀方才一直若无其事的脸上,露出一些疲倦,喃喃自语道:“这身体还真是大不如前了!”说完他叹了口气,将手中染血的帕子化为劫灰!朝着苍穹殿缓缓而去! 在他走后,桃林深处一道白影缓缓的走了出来,白真的脸上留下两行泪水,垂着头半晌不语! 是夜,幽凰做了一顿十分丰盛的大餐,因为神力用着顺手,想要什么便能隔空取物,她用叠障之术从大洛皇宫的御膳房内,取了不少的柴米油盐,山珍海味!还顺便看了一眼战云翳。 见他此刻依旧在勤政殿内批阅奏章也不由得心头一阵愧疚!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为他温了温手边凉掉的茶水! 桃林之中,月光之下,满满一桌子的菜,八宝鸡,糯米丸子,水晶肘子,芙蓉糕,西湖醋鱼,糯米牛肉……还有汤汤水水……简直是幽凰这段时间以来吃的最丰盛的一顿,席间还跟一夕云诀小酌了两杯!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一场春梦了无痕 她坐在茭花铜镜前,望着镜子里低眉浅笑的自己,不由得伸手轻抚过眉心,果不其然,下一秒一朵赤红的凤羽悄然绽放!衬得一张脸竟有种妖娆的味道来! 后面便是各种繁复的礼仪,她盖着盖头被明烟挽着一步一步的走出栖梧苑,走过那些她无比熟悉的风景,风从桃林里吹过来带着阵阵的花香。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三叩九拜,拜别了杜月颜,在一阵阵的锣鼓鞭炮声中她被送上了花轿!突然场景一转,四周都变的极其安静,她低着头坐在喜床上。 头上依旧顶着盖头,幽凰觉得有些闷,想扯开盖头透透气,又想起出嫁前杜月颜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她盖头千万不能自己揭,一定要等到轩辕玦来挑!否则夫妻不睦,婚姻不幸! 她当时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忍不住的腹诽她与轩辕玦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夫妻不睦!可是如今事情临到了眼前,她的手却迟疑了,心里狠狠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算了! 一双眼却滴溜溜的朝下四处乱瞄,喜床上大红的被褥金线绣着百子图,这让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整个房间看不清全貌,却隐约能瞧见细心地布置和摇曳的红烛! 就在她四处张望之际,突然“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微风带着房外的喧闹,房内烛火摇晃,幽凰不由得一怔,心头一紧,她其实脑子里很清醒! 当日她的花轿走到半路便被螣蛇给劫走了,她与轩辕玦并未能够拜堂成亲更说不上什么洞房花烛夜了!这也许是个梦吧,可是不知为何,她依旧紧张又期待,心跳如擂鼓一般! 宽大的喜服之下,一双手纤纤十指纠结在一起,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忍不住的咬住了唇瓣,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脚步越来越近,一双雪白的云锦靴子在面前站定,幽凰正在疑惑,她记得那日轩辕玦与她一样是一身红色喜服,怎么还未入洞房他便换了衣裳了! 她刚想开口却又想起杜月颜的叮咛盖头还没掀开千万不可跟新郎说话,幽凰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虽然说是梦里,可是也是她与轩辕玦的婚礼! 现实里他们未能在一起,梦里就显得分外的珍惜。于是她乖乖的闭了嘴!正当她左右思量的时候,突然一只窸窸窣窣的声响,头上的盖头被一双修长的手掀开! 幽凰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明,她一时有些不太适应。下一秒那双手却伸到自己的低垂的眼前,那是一双她熟悉的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匀称,肤色如玉! 那双在琅琊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如今缓缓的抬起她的下巴,幽凰忍不住的心漏跳了一拍!一双眼含羞带怯的缓缓抬起。 烛火摇曳间,她再次看到了那张她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脸,幽凰忍不住的嘴角微扬,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笑得有多么的美! 轩辕玦漆黑的眼中满是迷醉,他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随手取下她头上的凤冠,漆黑长发倾泻而下,下一秒她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凌空抱起放在了大红的喜床之上。 嫣红的大床之上,她长发铺陈,含羞带怯,一张脸涨得通红,而他却还衣冠整齐,坐在床边像是欣赏一副绝世名画一般静静的欣赏着她。 幽凰有些气恼,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拉低,一双漆黑的眼直直的望进他的眼中,佯装生气道:“看什么看?”她故作镇定,一张口的颤音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只见眼前轩辕玦的脸上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一俯身,深深的含住了她的唇,清冷的梅香扑鼻,他的唇依旧带着点凉凉的软糯,幽凰忍不住的仰头回应他,一瞬间整个房内生出了缠绵的味道! 两个人都十分动情,不知何时一身繁复的喜服竟然不翼而飞,她的身上只剩下一袭贴身的纱裙,轻柔透明,隐隐勾勒出她玲珑的美好! 幽凰一张脸涨得绯红,头轻轻的偏向了一侧不敢看他,然而这一偏却露出她修长的颈子,她只觉得耳边传来一声低喘,下一刻他温热的唇舌便落在了她敏感的颈子上! 幽凰忍不住低吟出声,这一声却如同邀约,让身侧的人浑身一僵。纱衣随着那双修长的手滑下肩头,露出她美丽的锁骨和如雪的肌肤! 而他的另一只此刻正轻抚着她纤腰的手却猛然用力,将她整个人都贴着他,他十分用力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温热的唇沿着幽凰的颈子一路逡巡而下,每一吻都带着缠绵刻骨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的情动,伸手环住他的颈子,感受着他的温柔。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有门不走非要跳窗 如今他靠近妖族的结界三丈之内便会体内魔气翻涌!目龇欲裂!梧桐岛与碧落海亦是守备森严,随时都在等着他送上门去! 青丘的琅轩如今居然成了新的天帝执掌六界,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最弱的人族之上,然而没想到狡猾的一夕云诀竟然让长翊率领仙族将人界围得固若金汤! 他原本好好的计划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打乱了,他必须汲取六界中的怨恨和死气才能有能力与他们一战,否则如今他灵根被毁,这一点魔气根本不足以在六界掀起波澜! 不行,她必须要尽快想出办法来才好,一定要加快业火红莲的星象的转动,让灭世大劫早日降临,这样才能够早日恭迎魔尊缈无入世!他才不用再过这种躲躲藏藏,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 属于他的荣华富贵和无上的尊容他一定要再次夺回来!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悄无声息的隐匿进漆黑的森林里,像是一只在暗中蛰伏的野兽! 苍穹之巅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场大雨,而显得格外的寂静。一夕云诀在苍穹殿空荡的大殿内盘腿打坐,寒玉水晶冒着丝丝白色寒气,将他周身围绕得云里雾里的,整个人都如梦如幻的看不真切! 白真与白泽两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坐在大殿的台阶上看着殿外不断飘落的雨水,无精打采!而幽凰此刻裹着被子在片殿内伴着雨声睡的香甜! 整个苍穹之巅寂静的让人难以忍受。白泽不由得叹了口气,对着白真道:“其实从前苍穹之巅也一直是这样,那时候为什么我从来不觉得日子如此难熬?” 白真懒懒的抬头瞄了他一眼道:“你是这几万年在下界玩野了,不能静心了,还不赶紧好好打坐,多念几遍《清心咒》! 白泽横了他一眼,“少跟我在这打马虎眼,你要不觉得无聊,刚才你坐在那里打什么哈欠?!说我心野了,你这万年沉睡在这苍穹之巅应该不至于这样啊!” 白真靠在檐廊上十分应景的又打了个哈欠,一双眼从殿外淅淅沥沥的雨上绕了个弯儿拐到殿内闭目打坐的一夕云诀身上! 长叹了口气,朝白泽那边靠了靠压低嗓音说:“别说是我,我看连真神都觉得无聊了,不然怎么苍穹之巅会莫名其妙的下起雨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从前这苍穹之巅莫说雨雪,就连昼夜都没有,我寻思着真神这是转了性了,如今下界人心惶惶的也需要安抚,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将各族一些修为不错的召到苍穹之巅。 设个小宴,一来可以为他们增加一些相处交流的机会,增加信任!二来也可以让这些后辈见识见识苍穹之巅的巍峨庄严稳定人心,你觉得怎么样?” 白泽听罢皱着眉头沉吟半晌:“你知道真神一贯喜欢清静,不爱热闹,自避世之后更是刻意飞升到三十二天,就是为了避免下界之人的打扰,你的想法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真神会不会同意呢?”说完他也转头看了看殿内老僧入定般的一夕云诀!真神一向性子清冷无欲无求,这样的热闹只怕他不会喜欢吧! 然而就在两人嘀嘀咕咕小声议论的时候,自身后传来一道懒懒的声音道:“就照白真说的办吧,将下界各族修为不错的人召入苍穹之巅,办个小宴,一切由你二人打理,办的热闹些!” 两个人俱是一惊,慌忙回头,却发现寒玉水晶上已经空无一人。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相对无言,真神的性子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幽凰这一觉一直睡到暮色四合,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睁着眼呆呆的望着窗外,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黄昏的天色里布满淡青色的水雾。 没由来的整个人都有一点点颓,她拥着被子心里总觉的空落落的,那种孤独,寂寞,空虚……的感觉在心底开始发酵,整个人都陷入这样莫名的情绪里!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排解,从前的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却也从来不觉的孤独,可是如今,在这样空旷的房间里醒来,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整个大殿空无一人,寂寂无声…… 仿若天地之间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悲喜疼痛都是一个人的事儿,那种感觉让她几乎崩溃!幽凰深吸一口气,一把挑开被子起床,这样的自己太过反常了,不管是谁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人说说话! 她挽着长发刚走出偏殿,便看到檐廊上负手而立的一夕云诀!他今日一袭玄色的长袍,乌发冠玉,背对着她凭栏远眺,不知为何背影竟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寂寥和萧索! 第二百五十九章 美得像一个梦 幽凰猝不及防吓得“啊……”了一声跳起来,抚着胸口直喘气。白真与白泽却一副你见鬼了的嫌弃脸朝她翻了个白眼。 “一惊一乍的,你干嘛呢?”白泽觉得她刚才的模样挺没出息的撇了撇嘴问! 幽凰自知心虚,一抹额头的碎发故作镇定的说:“没……没什么……” 一旁的白真却一副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的雀跃,缓缓走到她身侧双臂交叉握在胸前挑眉道:“你一副慌不择路,似乎在逃避什么的样子?你在躲谁啊?” 这苍穹之巅连人带兽一共就这个几个人,他这话一问,这不明摆着在说她在躲一夕云诀嘛,这一下连一贯迟钝的白泽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上前质问她道:“你是不是对真神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你怎么这幅鬼鬼祟祟的样子?” 幽凰被两个人盯得脊背发凉,不由得微微退了一步,对着二人一挥手不耐烦道:“你……你不要乱说哦!虽然我们很熟,但你这样说我一样告你诽谤哦! 什么跟什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有鬼鬼祟祟……我……我是在练功……练功懂吗?” 说完白色的身影一闪,浮上了半空,雪白的长裙被风吹起,臂弯里的沙罗飘在半空像是一朵瞬间盛放的花朵! 白真与白泽见她如此也飞身上前,一左一右的盯着她的眼齐声问道:“还说没什么?那你跑什么?还有……为什么脸红?” 幽凰被两人这么一问,不由自主的拿手去摸自己的脸,果然触手滚烫!她下意识的咬唇,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昨夜模糊又清晰的画面。 眉心一烫,一朵赤红的凤羽在眉间赫然盛放,一张脸妩媚而娇羞艳丽到了极致,看的白泽与白真皆是一怔……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二人从半空拉了下来,两人回过神来看到不远处一身玄衣的一夕云诀,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株桃花前,对着二人凉凉道:“看来你们两个十分清闲啊!” 话音刚落白泽与白真相互对望了一眼,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忙里偷闲,忙里偷闲,长亭那边还要建个露台,我们先过去了……” 说完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留下半空里手足无措的幽凰,一双眼却怎么都不敢去看地上的身影!一夕云诀瞧着半空里的她,不由得眸色幽深。 此时的苍穹之巅天色而已经暗了下来,下了一天一夜的淅淅沥沥的小雨此刻也停了。黑缎般的夜幕中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白衣少女,身量纤细,一身白色烟罗迎风飘舞,月光下漆黑的长发像是泛着一层银色的光,一张极其漂亮的脸眉眼低垂,嫣红的唇被一排贝齿咬出一道白印,娇羞又妩媚! 犹如远山的双眉间此刻一朵赤红的凤羽花开的浓烈!让他左手掌心亦是灼热滚烫,那种热度顺着手臂的经脉,一直传到了心里! 让他连胸口都滚烫,一颗心竟然狂跳不止!一夕云诀从来都知道她是美丽的,即便是他活了这万万年,见过那么多的绝色容颜,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依旧被她惊艳! 然而大多数时候她的美是凛冽而锋利的,像是一柄充满杀气的剑,然而直到昨夜他才发现,她也可以温柔如水,娇艳如花,眼波流转的都是浑然天成的妩媚。 他自然知道是谁将她变成了这幅模样,她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她只是那样远远的站在那里,仅仅一个咬唇便让他方寸大乱! 一夕云诀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的紧紧的,如玉的肌肤下青筋直跳。末了他沉默的一转身消失在了桃林深处!幽凰眼睛瞄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长长的出了口气! 身子一瘫从半空里缓缓落到地面上,一只帕子被她在手上缠来缠去的已经面目全非了。她这是怎么了?幽凰纠结的咬着唇冥思苦想!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小心翼翼,躲躲闪闪,患得患失起来了!可是想了半晌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抱着一颗快要炸掉的脑袋一声哀嚎! 惊得不远处正在挥汗如雨挖池盖亭的白泽与白真差点将手里的家伙什丢了! “大晚上的,你不去睡觉跑出来鬼哭狼嚎的吓人干什么……”白真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说。 幽凰趴在凉亭的栏杆上幽怨的说:“吓人?吓到谁了?这里哪里有人!”说完她又托着下巴懒懒道:“白天里睡多了,这时候精神好的不要不要的,哪里睡得着……” 白泽将一团淤泥甩上岸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不周山西南角有个温泉,你要是真睡不着不如就去那边泡个澡,这两日苍穹之巅要将下届各族族长及一些修为不错的仙君妖君召上来办个小宴! 我与白真要将这苍穹之巅好好的重新布置打整一番,没时间管你,你自己寻点事情做吧!”说完又埋头继续去挖淤泥去了! 第二百六十章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不知为何一夕云诀觉得他的胸口闷闷的,满满的! 幽凰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身上的疲乏去了大半,她一双手轻拍着水面在碧色的池水中游了起来! 她身子纤细,动作灵活,像一尾自由徜徉的鱼儿一般!一夕云诀靠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不知为何那声音仿佛带着魅惑在半空里打着转儿直往他的心里钻。 那歌声里描绘的人间景色,似乎就在眼前铺展开。温婉女子临窗而坐,青衣书生乘船而过……只一眼,惹得满腹心事无人说。 那些从前他视为镜花水月,的人世间的风月事,如今倒轮到了他的身上,这样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却又像入了魔一般欲罢不能! 他一贯的清心寡欲,万万年间对于这些情爱风月从未有过一刻情动,现如今他竟然为了得到一个人而如此的不择手段!却又心甘情愿,清醒的看自己沉沦越陷越深! 一夕云诀叹了口气,隐了身形出了水池无声的转身离开。随手在身后布了一个结界。这一幕除了他谁也不能看。 可是他走了两步却又顿住了脚步,一伸手在高大的无忧树下化出一个长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的靠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听着她像只鱼儿一样在水中游弋,听她的手臂划动水面,听她轻声吟唱,偶尔掬一捧水撒向半空,轻笑或叹息! 月光之下,花朵摇曳,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陡然生出一阵绝望,似乎他与她之间,会永远这样下去,他不敢靠近,又舍不得离开,于是宇宙洪荒,海枯石烂,他只能永远站在她的心门之外! 纵使有万万年的生命又如何,纵使拥有凌驾于万物星辰之上的神力又如何,他如今才明白,为何佛说世间八苦最苦求不得! 从前他从来不懂,原来是因为没遇到!没遇到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可以填满你万万年的洪荒里所有的空洞与孤寂! 你再也不愿意一个人看日升月落沧海变换,你想要将那些冗长孤寂的过往全都说给她听,想要她的陪伴亲吻,那些满身的伤痕只有她才能抚平! 一夕云诀看着清冷的月光从高大的无忧树枝间散落下来,落在满是落花的地上,一瞬间整个树林都寂静的让他难以忍受! 他长袖一挥,一道赤金的神力朝着身后的碧潭而去,万物瞬间静止,原本伸手去捉一片花瓣的幽凰雪白的手臂僵在半空里! 一夕云诀缓缓行到池边,一步一步走进温泉内,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中,一双手分别点在她的太阳穴两旁,赤金的神力探入她的记忆深处! 于是那些她念念不忘的与那个人的过往,他所错失的时光犹如电影片段一般,从他眼前一一闪过,他冷眼旁观着她与那个叫做轩辕玦的男人之间的爱情! 她看着她眉眼低垂浅笑,看着她依偎在他怀中含羞带怯,看着她为了他不顾一切连命都可以舍弃,看着她在最绝望的时候无意识的低喃喃着他的名字! 看着他被龙息吞噬后她眼中毁天灭地的恨意和疯狂!原来她曾这样爱过!不惜生命的深爱着他!为了他甘愿与天下为敌!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眼中从狂喜到死寂的原因,她一眼就能认出自己不是那个人!她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的那个人! 可是如今他多希望自己是他,哪怕是假的,他也只想是他!那个让她刻骨铭心,深入血脉的男人!轩辕玦。 幽凰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她迷迷糊糊的看着头顶的繁花与月光,一时间回不了神,头顶一个低沉的声音温柔的问到:“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懵懵懂懂的望向一旁,一夕云诀正一脸关切的望着她,柔软的长榻上她就躺在他的怀中!幽凰不由得一惊,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来这里泡温泉的,这会儿怎么会跟一夕云诀躺在一起? “我……”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下意识的去拉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衣衫整齐,她长舒了一口气! 下一秒身侧的一夕云诀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不用紧张,我没对你做什么,你自己在池子里泡的久了昏了过去,我好心将你捞了上来而已!” 幽凰不由得脸颊绯红,闷闷的“哦……”的一声,刚要道谢,却又想起,方才自己在温泉池中可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现如今这般情形,那不是……全都被看光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乖 叫我夫君 然而怀中的人却睡的一脸无辜!这种折磨一直持续到天色微亮,幽凰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心满意足的伸了伸懒腰! 一抬手却触到一个温热的胸膛,她神色一愣,想起了昨夜睡前发生的一切,不由得心头一喜,缓缓的抬起头来,果然跌入那双赤金的眸子里! 只见他神色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道:“睡醒了……” 幽凰轻轻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就这样躺在他的怀中睡了一夜,不由得脸颊绯红,然而下一秒她又想,他既然已经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他们原本就是夫妻,这样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好羞涩的!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别扭的人,和么一想通心里坦荡多了,再次抬眼凝视着他的双眸道:“嗯……我睡醒了,你睡得好不好?” 一夕云诀见状不由得挑眉,一脸幽怨的摇头道:“不好……你一个晚上不停的翻滚,一会热了又要踢被子,我怕你着凉一直看着你,随时帮你掖被角,几乎一夜没睡!” 幽凰听完这话,原本就已经绯红的一张脸此刻几乎要起了大火!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神色羞愧道:“那个……那个……我如今睡醒了,不会乱踢被子了,趁着天还未亮,你赶紧睡会儿,我来守着你!” 说完还十分体贴的伸手贴在他的太阳穴上说:“你一夜没睡好,头肯定不舒服我给你按按……你安心睡……” 她的手软软暖暖的贴着他的肌肤,力道不大不小的为他轻轻地揉着,一脸的体贴乖巧!一夕云诀不由得轻笑,一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将脸贴进她的怀里! 闭着眼睛从善如流的低声说:“好……”幽凰被他这么抱着,一张脸近在咫尺,贴在她的怀中,带着些撒娇的味道。 漆黑长发散乱的披在枕头上,云锦的被子搭在腰间,一贯清冷的唇微微上扬,趁着一张脸格外的俊美,浓密而卷翘的睫毛让她止不住的脸红! 幽凰看着他呼吸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浅,轻轻的抽回了搁在他太阳穴上的手,俯身低头在他眉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又为他扯了扯被子,理了理身后的长发! 却没料到他睡觉那样的轻,竟然迷迷糊糊的半睁了眼,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点的鼻音对她说:“我一夜都未睡好,你再陪我睡会儿!” 说完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牢牢抱住,闭着眼却唇角上扬满是笑意的在她唇边偷了个吻,带着睡意的说:“你方才偷亲了我,我总不能就这么算完了!” 幽凰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轻笑出声,果然是恢复记忆了,睚眦必报,泼皮无赖的本质越来越凸显了!她躺在他的怀中,与他十指紧扣,闻着他身上清冷的梅香,闭着眼睛心满意足的继续睡她的回笼觉! 两个人都睡得香甜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和偌大的苍穹之巅不止他们俩喘气儿的!幽凰迷迷糊糊的睡得正香甜。 突然“哐当”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她揉着惺忪的眼睛抬头望去,只见白泽与白真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站在离他们三步开外的地方,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呆立在原地! 幽凰刚睡醒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她迷迷蒙蒙的看着两个人刚想开口,下一秒却被一夕云诀伸手揽住按在胸口,雪白的长袖将她盖的严严实实。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形,不知为何心头陡然生出一种被人捉奸在床了的感觉,她怎么就光天化日的跟着一夕云诀幕天席地的同床共枕了呢?她实在是太……太……太大意了! 她此刻俯在一夕云诀的胸口懊恼的想!头顶却传来一道威严的嗓音对着白泽与白真道:“你们二人这两日委实有些清闲了!依我看……” 话还没说完,只见二人动作迅速的捡起掉在地上的铲子,连连摆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说着一溜烟儿的跑出了无忧森林! 幽凰一听这话更加的无地自容,她像个鸵鸟一样的把头埋在一夕云诀的怀里,幽幽的哀嚎了一声:“啊……”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一夕云诀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我原本就是夫妻,同床共枕很正常啊!有什么可害羞的?”说完他握着她的双肩稍稍与她分开了一点,低着头看着她! 不料她却双手捂脸,之露出一双红红的小耳朵,声音闷闷的说:“哎呀……你不懂了……” 一夕云诀伸手轻揉着她绯红滚烫的小耳朵,眸色越发的深沉,低声问:“我不懂什么?不如你说来我听听!” 第二百六十二章 真神设宴 幽凰说完便将头埋进他的胸前紧紧贴着他,兀自的闭目养神去了! 一夕云诀见状不由得嘴角微扬,将船往茂盛的荷叶下靠了靠为她遮一些光,让她睡得舒坦些,自己则随手化出一本书册打发起时间! 他一边看书,一只手无意识的抚弄着她柔软的发丝,一下一下的满是爱恋。这让幽凰玦十分的安心,一双抱着他腰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嘴角含笑的安心睡去! 白泽与白真刚将一些无忧树挪到前殿前一侧的凉亭旁,便看到不远处的荷塘内这幅光景,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慌忙悄无声息的躲开了! 这一躲一直躲到了后殿的须弥塔内,宴会定的是明日,今日还要赶紧写请帖,两个人一个研磨一个执笔配合默契! 半晌白真实在憋不住了对着白泽道:“真神与火凤凰这算是成了吗?” 白泽放下手中的笔白了他一眼道:“你是瞎呢还是傻呢?两个人都睡到一张床上去了,不是成了还是什么?” 白真研磨的手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幽幽道:“那这火凤凰今后岂不是成了这苍穹之巅的女主人了?哎……想想从前那么多前赴后继的神女,都没一个能入得了真神的法眼! 偏偏这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倒将真神拉下了万丈红尘,当真是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白泽写完一份请帖,拿到一旁阴干,接着下一个,边写边蹙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幽凰啊!我就觉得她挺好的!”说着顿了一顿又接着道:“站在真神身侧很般配啊!” 白真听他这么说也顿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两人并肩站在一齐的画面,也不由得点头认同白泽这句话!“那又怎么样呢?你可别忘了她的本命星象,而且天命显示她可是真神命里的劫!” 白真一想到真神为了让她成神,竟然不惜用自身之力承受玄雷之劫!便对幽凰没有来的生出一份抵触的情绪! 看着请帖心里盘算着,这次从下界上来参宴的人选里,他特意挑选了一些修为高深,姿容艳丽的神女上来,到时候说不定能有一两个入得了真神的眼! 白泽听罢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个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愿意相信幽凰,她那么爱轩辕玦,为了他不惜与天下为敌!就算她把真神当成轩辕玦,也一样爱的深沉,不可能做出伤害真神的事情! 那带着赤金神力的请帖纷纷落到下界各受邀之人手中之时,一时间六界振奋!上古真神在苍穹之巅设宴,宴请下界众人,这种待遇可是旷古烁今前所未有的! 每一个收到请帖之人无不有与荣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当年自一夕云诀避世苍穹之巅后,便再也未曾现世,直到后来混沌之劫,以本源之力保住下界,以身殉世! 从未有下界之人踏足过苍穹之巅!此次对于他们而言便是朝圣! 第二日整个下界的天空中布满了御剑飞行化成的各色灵光,犹如一道道的彩虹,朝着三十二天而去!众人神色欢欣却又极力掩饰,端出一副宠辱不惊,老成持重的稳重相! 不少的女仙君妖君,更是杰一个个争奇斗艳,把压箱底的衣衫首饰都拿了出来套在身上!打扮的火树银花的!都对对方的盛装出席表现出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 个个都一副媚世烟行的架势!世间皆闻上古真神神力通天,寿与天齐,凌驾三界众生之上,直到此时,他们才有了真切的理解。 望着眼前的盛景众人不由得纷纷失了语言!日月之上,星辰之间,广袤无穷的天幕之中,悬浮着巨大而恢弘的苍穹殿! 洪荒之初便屹立与天地之间的不周仙山上仙雾缭绕,瀑布高悬,曲水流觞,檐廊高挂,曲折回旋!高大的无忧树缀满繁花,枝条轻垂落入水榭。 水倒映着树,树又落下繁花,星星点点的莹白花瓣顺着水流渐行渐远,凝出点点星光仿天上的银河,又若一片流云! 浩瀚的神力带着远古的威压缓缓自苍穹殿蔓延开,众人心领神会的对望了一眼,落在地上,一步一步踩着台阶朝苍穹殿而来! 白色的巨大神兽,白泽与麒麟脚踩祥云,身披电光,守护在殿门的两侧!就在众人踏上苍穹殿前的阶梯之时,自苍穹殿内,流泻出一股赤金的灵光,千变万化,五光十色,远远望去,形成了一道奇观。 第二百六十三章 你要怎么安抚我 白真望着场内风情万种,媚眼如丝的两位妖君,自我安慰道,也许真神不喜欢这么豪放的,他且再等等看接下来其它各族的! 正想着,一曲歌舞结束,赢得满堂喝彩,白真正翘首期盼着下面是哪族献舞,却突然听见一夕云诀转身对着一旁的白泽问道:“幽凰人呢?一早就交代了她要来参加宴会,怎么此刻还不见人影呢?” 白泽朝场内看了看,琅轩身旁的长阙此刻也不在了,便随口回答道:“她与青丘太子长阙在人界之时便是旧相识,此刻大约两个人在哪个角落里坐着叙旧的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夕云诀的脸上神色一闪,原本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也不由得坐直了,颀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扣了几下,轻声道:“去把她给我找回来!” 白泽与白真两人都感觉到了那一瞬间一夕云诀身上传出来的不悦!两人面面相觑,连连称是,抬脚正要朝外走,只听见一道清冷的嗓音带着一点点慵懒的余韵从一侧的无忧花海中传了过来。 “我这不来了吗!” 宴会中的人循着声音朝外望去,只见一个女神君一身赤红长袍,分花拂柳的缓缓走来!她领口微开露出凛冽的锁骨,银线自腰际摇曳而下,落在大开大合的裙摆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曼珠沙华! 似真似幻,盛开而奢靡,黑发如墨,散在颈间,血红的凤羽花浓烈的绽放,容颜绝世,惑人妖冶。如果说平时的幽凰倾国倾城美得清冷,那此时的她毫无疑问更适合‘妖’之一词,说是拥有魅惑众生之貌都不为过。 殿外千树繁花,万丈红尘,都似在幽凰缓步走来之间径自倾颓!原本坐着的一夕云诀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静静的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幽凰,突然自王座上走下,朝幽凰而去。 席间的众人此刻才被惊醒,看着缓缓靠近的二人,这才发现……一夕云诀一身赤红长袍,慢走之间,鎏金的曼珠沙华在下摆处若隐若现,竟和幽凰身上的如出一辙。 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气,大脑堆成了一团浆糊……赤红长袍同样的花色,这原本就如同喜袍一般,再加上二人的神色!那一瞬间似乎眼中只有彼此! 这……难道?真神与火凤凰已经喜结连理了吗?凤族的云泽更是神色肃穆,原本都放到嘴边的酒杯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他此次前来原本就有意参拜凤皇,询问凤皇何时回族的大事,但如今看着情形他似乎只能暂时静观其变了! 一夕云诀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似乎眼底再也盛不下世间万物一般,然而其他各族原本卯足了劲儿要在真神面前表现一番的女仙君,此刻却个个眼神幽怨的盯着二人! 心下恨恨,竟然让这事火凤凰得了先机,哼……还不是因为当初犯错而被真神囚禁在苍穹之巅,没想到她这么狐媚,竟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可是论资历论修为,哪里轮的到她,她们就还不信了几个人都斗不过一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幽凰见一夕云诀居然亲自下来,伸出颀长的手霸道的对她道:“把手给我……” 幽凰没由来的欢喜,乖乖的将手放到他的掌心里,任由他牵着她的手走上台阶上的王座!幽凰望着他赤红的背影,脑海中闪现去当日大婚的情形! 众人见状,就算是瞎子也能看懂这一幕是怎么回事!大殿上竟然能一时鸦雀无声!一夕云诀待幽凰坐定才缓缓坐下,瞄了一眼众人道:“接下里该有哪族献舞了?” 白真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台下的琅轩使了个眼色,只见琅轩缓缓起身,俯首一揖道:“青丘九尾狐一族特来献舞,望真神能够喜欢!” 说完他朝身后击了两掌,只见长阙一袭白衣盘坐于树下,低眉抚琴,八个白衣女子依次排开缓缓而来,雪白水袖舞动之间白色仙雾缭绕缓缓氤氲开来! 九尾狐一族本就生的貌美,尤其一双媚眼,媚态天生,难得的是这几只狐狸却生的媚而不妖,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痴缠哀怨! 合着悠扬的琴声,她们时而分开,时而聚拢,水袖变幻出这种图案,雪白的花瓣洋洋洒洒自袖间飞出,飘落,让人生出无限的怜惜! 幽凰左手托腮正看得出神,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人紧紧的握住,她不由得转头去看一夕云诀,只见他神色哀怨的望着她低声道:“歌舞比我好看?” 第二百六十四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幽凰说完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口才,她竟然能够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大段如此有哲理的话来,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而这边的一夕云诀听罢心里下意识的为她点头叫好,也亏得她才能这么迟钝,还好自己直接选择了最直接的手段。 否者这男追女隔座山,他与幽凰之间岂不是要隔一整个云荒大陆! 长阙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挑眉道:“这话说的,仿佛你十分有经验一般,为什么我就一定要配一只狐狸呢?别的不行吗?比如一个人,一只凤凰?” 一夕云诀一听这话不由得不淡定了,负在身后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这个白毛狐狸,今后是决不能再让他到苍穹之巅来了! 幽凰听他罢,单手托腮一脸认真状的思索了半天,抬头看着长阙问:“你的意思是就算不同族也是可以结婚的了?那如果一只狐狸跟一条蛇结合的话,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我有点无法想象! 不过如果真的可以又或者其实你不介意的话,那我表示完全支持你,只是人的寿命太短,而九尾狐甚至可以活万年之久,你真的可以忍受生离死别? 至于凤凰嘛你要是喜欢!若我哪日回了凤族,看到合适你的一定会第一时间介绍给你,你放心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幽凰说完还十分豪爽的拍了拍胸脯! 一夕云诀这一次简直想过去亲亲幽凰这颗迟钝的小脑袋,看着一脸无奈的长阙,一夕云诀突然觉的心情大好!与琅轩他们说话时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长阙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双湛蓝的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盛开的莲花,半晌缓缓开口问道:“你……你与真神?”他转头望着幽凰欲言又止! 幽凰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咬着唇瓣,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一开始他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的确让我吃了些苦头,可是现在他已经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对我……也很好……” 她的脸颊红红的,一双漆黑眼中饱含温柔,说不出的娇媚,长阙见状心下了然,转头垂首低声说了句:“那就好……”便再无语言! 他曾以为他有指望的,他甚至做好了用一生等待的打算,他自知她心意难改,便寄希望与来世早一些遇见她,便不会来不及! 可是他千算万算,算错了缘分,也许他与她之间真的是情深缘浅!莫说来世,也许生生世世,他都无缘!有些人一时的错过便成了永远!他只得认命! 幽凰又与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而一会儿话,见有几个女仙君有意无意的一直往这边瞟,幽凰心下以为她们是对长阙有意。 当下连忙告别,临走前还朝着长阙眨了眨眼道:“好好把握机会……那边碧色衫子的女仙君与你倒有几分相配!”说完转身快步的遁走了! 而一旁原本一只朝这边张望的几个女仙君此刻却又歇了劲,转身端着酒杯围成一团愤愤道:“看吧,看吧,我就说她是个狐媚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勾引了真神! 如今又片刻不得消停,竟然与青丘的长阙上君纠缠不清,你们刚才可都看见了,她还冲长阙上君抛媚眼!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真是不要脸!” “就是……当日听说她与一个凡人都拜堂成亲了,那凡人为了救他被重光龙息焚身,她当时还三贞九烈的要以死殉情。 亏我当时还为她掬了一把同情泪,可没想到这才几日她竟然就与真神出双入对了,真是水性杨花……” “……” 几个人正说的起劲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几位身为仙君,居然如此无德,当面不语,背后却污言秽语,出口伤人,这样的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几个人一听这话吓得连忙转身,在看到长阙负手而立一脸怒气的模样后,羞愧的有些脸上挂不住,揖了一揖后放下手中的酒杯,仓皇遁逃了! 幽凰与长阙道别后,走了几步,躲在一株高大的无忧树后远远的望着长阙的方向,见他竟然主动上前与几位女仙君搭讪,不由得抿嘴偷笑,看来自己刚才那一番苦口婆心没有白费,如今这长阙如今是开了窍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一夕云诀之妻 唯幽凰一人 下一刻却被他一把拉进怀中,坐在他的腿上,颀长的手指宠溺的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嘴角上扬笑道:“你来寻我,就为了看出戏?” 不知怎地幽凰想起方才他说的那番话,望着那个笑容竟然不敢喘气。她一直都知道他笑起来很好看!可是今日却更加美好,像一个梦。 她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生怕若是大口喘气,梦就醒了。一夕云诀望着兀自出神的幽凰,还有方才她同青丘的那只九尾狐说的那番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半响,幽凰才想起刚才一夕云诀的问话,有些傻里傻气的将那朵菩提抵到他的面前说:“你看,菩提花!” 一夕云诀接过那朵菩提,看了一下,又打量了一番她的脸,俯下身来将那朵花戴在她的发间。 幽凰呆呆的扬起脸看着头顶上完美的下颚,离她那么近,近的只要她踮起脚尖就能碰到他的脸。幽凰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她缓缓的抬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下巴! 下一秒腰上的手掌一紧,那张让她心跳加速的脸缓缓俯身下来,霸道的含住她嫣红的唇,辗转痴缠,让她无法呼吸! 一想起外面还有那么一大帮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被撞见,幽凰的脸不由得腾的一下烧起来一团火。而一夕云诀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一双手掌在她腰上轻抚摩挲,引得她一阵颤栗觉得自己快燃起来了! 吻了许久,幽凰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一夕云诀才轻轻的放开了她,低头看着她两只红艳艳的小耳朵道:“很漂亮 !这会儿让暂且饶了你,先去前厅!不然这要起火了!”眼里有小小的戏谑。 幽凰羞愤的双手捂脸,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在这件事情上,不怪自己太软弱而是对手过于强大啊! 此时的宴会上,却是一派来来去去的眼风,一夕云诀今日之举明摆着与新任凤皇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然而一个是创世真神,一个是资历尚浅的小辈,这简直匪夷所思。如今这匪夷所思里又带着些许的桃色。这不由得让人玩味与揣测! 碍于真神在侧不便交谈,只得相互相互递眼色。其实,那你来我往间未必能够真正理解对方意思,但那情景就是需要应景倾诉下。 于是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起来!然而如今这呼之欲出的事情却让几家欢乐几家愁! 琅轩回味着方才的情形,不住的点头道:“若是不出所料,再过几日,这苍穹之巅便要迎来一位女主人了!”他先前对于火凤凰的事情有所耳闻,的确是个烈性的女子! 然而他如今最担心的却是自家儿子的那点小心思。这世间的情爱,从来不止于情爱两字,喜不喜欢只一回事,可要不要的起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这普天之下又有谁有能耐敢与创世真神抢人呢!他只希望他那儿子这次能够幡然醒悟,早早的断了念想,否则只怕这一生他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妖王寅彻却在心头有些怯怯,他与和火凤凰,虽说没有什么直接的较量,然而当年她尚在人界的时候,妖族祸乱人界,便是她一马当先与妖族大战! 如今她成了这苍穹之巅的女主人,只怕今后妖族的命运更加的前路未卜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鲛人族的沧澜也是神色担忧,当年青龙玄君惨死在碧落海时,溟火还曾设计与她,让他背了个残杀龙王的黑锅,当时那件事还闹得挺凶! 自己当时也是糊涂,也不知道这火凤凰是不是至今对鲛人族还有成见,从今往后只怕他要更加的谨言慎行才行! 最得意的莫过于凤凰一族,云泽一脸得意的甚至有点趾高气昂了,如今凤皇要成为苍穹之巅的女主人了,今后他们凤族终于要扬眉吐气了!凤族振兴,重掌六界指日可待! 正当他得意洋洋之际,只见妖王寅彻也鲛人族长沧澜都端着酒杯朝他走来,一个个压低声音低声恭贺!说着日后多多关照的话!云泽乐的几乎就没合上过嘴! 正当众人你来我往之际,一夕云诀牵着幽凰的手从后殿走了出来,两人一起走到宴会的上首,一夕云诀对着众人正中宣布道:“各位也不必私下里猜来猜去了,我与幽凰前世便以是夫妻,一日为妻,终身为妻,我曾许诺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居然想吃掉我 长翊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父亲,他们说你去了极北之地,投靠了魔尊缈无,这可是真的?你真的打算投靠魔族与全天下为敌?成为六界的罪人吗?” 长翊话还没说完,只见重光猛然揭开头上的风帽。露出他骇人的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像是一具风干了的干尸,枯槁的皮肤犹如皲裂的老树皮沟壑丛生,包裹在骷髅之外,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眸子狰狞而阴狠! 黢黑的牙齿稀稀疏疏的只剩几个,以至于嘴巴凹陷!头上灰色的头发也只剩稀疏的几根,像是一个脱了毛儿的老鼠,一块一块的秃斑!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长翊不由得惊呆在原地,他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过短短半月时间,他那个丰神俊朗,不怒自威的父亲竟然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不由得落下了眼泪,望着重光声音哽咽道:“父亲……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他断断续续几度深呼吸才将这句话说完!就算重光再十恶不赦可他终究还是他的父亲,给与他血脉生命的人,看着他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长翊依旧忍不住的心痛! 重光见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靠着树干冷笑道:“一个被毁了灵根的人能有什么样的下场,这不显而易见吗? 灵根一毁,连凡人都不如,若非我强撑着走到极北之地,与缈无魔尊用仅存的真身交换了魔气,莫说这幅鬼样子,我早已是一堆白骨了! 我为了活下去投靠魔族有什么错?至少现在我还能苟延残喘的活着!还能见你一面,让你叫我一声父亲!若非这一口魔气吊着,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这一切都是那只该死的火凤凰逼我的!是她逼得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的母亲灰飞烟灭,而你的妹妹长心如今还在九幽地狱,日日夜夜受着幽冥离火炙烤! 可是你呢?长翊,你居然给一夕云诀当起了看家狗!即便你对他们再忠心耿耿,又能怎么样?苍穹之巅设宴款待各族,连青丘不足千岁的长阙都受邀在列,可你呢? 你却只能在这下界守着人界,餐风饮露,这样的不公才仅仅只是个开头,如今你还有利用价值,他封你为仙族族长,统帅仙族! 等到一夕云诀哪一日将我除去了,你就再也没有用处了,到时候你的下场不会比我今日更好!”重光说完身子靠着一棵树干大口的喘息!那架势仿佛喘慢了下一秒就会立刻咽气儿一般! 长翊见状收起龙晶,快步走到他身旁,一手扶着他一手为他顺气,半晌重光才缓了过来!然而抓着长翊胳膊的手却越来越紧! 尖利的指甲几乎划破他的皮肤!长翊不由得蹙眉。低声询问他:“父亲,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重光低垂的脸上满是嗜血的疯狂,长翊血管内流淌的血液,和心跳声在他听来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破。他迫切的需要新鲜的血液! 他体内的魔气已经暴走了,恨不得将眼前的长翊生吞活剥了,可是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不行,他留着长翊还有大的用处,只要他攻破了长翊,他就能够进入人界,到时候数不清的新鲜血液等着他! 那些在恐惧被绝望中死去的怨气才是他最迫切需要的东西!那些才能够重新充盈他如今干瘪衰老的躯壳!他才能够重获新生! 想到这里重光深吸一口气,缓缓放开抓着长翊的手掌,双手死死紧握着倒吸冷气道:“没……没有……” 长翊不疑有他,望着他叹了口气道:“父亲,并非一夕云诀有意针对或是孤立我,我今日其实也收到了请帖,只是……以我如今的身份,去三十二天参加这样的宴会反而更显尴尬! 我根本无法面对凤族以及鲛人族,他们对你,对我的恨意让我难以在一派欢歌笑语中故作潇洒,与其去了大家都尴尬,还不如干脆不去的好!” 他说完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封赤金的请柬,缓缓打开,请柬上赤金神力涌动,写着仙族族长长翊亲启几个大字!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只听的重光一声哀嚎,乌黑的血从他巨蟒的脖颈处喷涌而出!长翊看的有些不忍,然而一想起方才他那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架势! 又不由得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赤金色的请柬,伸手打开,赤金的神力浮动,他照着重光的面颊扔去,整个森林中再次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带着皮肉烧焦的恶臭,长翊手提龙晶,快步朝森林边缘狂奔而去!他下不去手,即便是重光想要将她杀掉,他依旧无法对他痛下杀手! 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出现年少时他的温柔慈爱,以及手把手叫自己写字练剑的场景,他无法从这段亲情和回忆中挣脱! 那是生他养他的父亲,哪怕今天他变成这副模样,血脉里的羁绊依旧让他如此的优柔寡断,长翊一边懊恼着又一边痛苦着! 听着身后重光痛苦的哀嚎和挣扎,一声一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长翊咬紧牙关才能忍住不回首!他收起龙晶,正了正衣冠,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深吸一口气故作从容的走出了森林! 原本听到一些动静的天兵见他平安无事的回来,纷纷上前询问:“族长刚才林中是什么情况?我们听到不小的嘶吼声!” “族长,你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我们马上组织兵力?” “族长……” 看着眼前一张张关切而坚毅的脸,长翊咬了摇头对众人道:“没什么,一只蟒怪而已,我已经将他诛杀了,你们不必惊慌,告诉大家务必提高警惕,守卫好人界即可!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是……族长……”几个天兵恭敬的答道! 长翊拍了拍为首的几人的肩膀,低声道:“好好守好人界,我要去一趟三十二天,很快就会回来……”说完他化身金龙,脚踩祥云,一声龙啸扶摇直上! 此刻的苍穹之巅上,众人酒喝干再斟满的纷纷有些微醉了。只听得一声龙啸,一只五爪金龙盘旋在苍穹之巅外,俯首叩拜道:“金龙长翊,参拜真神!有要事相奏,望真神接见!” 众人一听不由得酒醒了三分,长翊此刻前来拜见,难道是下界出事了? 一夕云诀朝朝苍穹之巅外看了一眼,对身旁的白泽道:“放他进来吧……此刻才来,并说有要是禀报想必事出有因,让他在苍穹殿等我!” 白泽应声而去,一夕云诀又对身旁的幽凰道:“你如今是这苍穹之巅的女主人了,这里的人我就交给你照应了!”说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赤金的眸子似是询问般的望着她! 幽凰温顺的点了点头,对他说:“你去吧,我知道分寸!” 一夕云诀见她这么说嘴角微扬转身离开!他原本还担心幽凰听到金龙长翊的名字会暴走,毕竟重光一家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她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与淡然,倒让他有些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当初无妄海水化去了她的仇恨也不一定,便也没有再多想!然后就在他转身之后,幽凰漆黑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黯淡! 下一秒她倾国倾城的脸上又扬起一抹优雅的微笑,缓缓朝众人举杯,犹如一个端庄得体的女主人一般!然而她的神识却已经紧随着一夕云诀到了苍穹殿外! 恢弘高耸的苍穹殿内,长翊手扶着腰间的龙晶长剑,清俊的脸上,双眉紧锁。一道赤金的神力闪过,一袭红衣的一夕云诀出现在大殿之上! 长翊只觉得一阵无形的威压自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然他甚至没有办法抬头直视于他!双膝跪地叩拜道:“金龙长翊拜见真神!” 一夕云诀淡淡的挥了挥手道:“不必多礼,起身吧!”话音刚落长翊感觉到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只大手将他慢慢托起! 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缓缓站了起来,可以双眼却依旧不敢直视一夕云诀,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 “你这个时候前来所为何事呢?”一夕云诀淡漠的声音在他头顶缓缓响起! “臣有事要奏!”长翊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定一般咬牙道:“事关重光勾结极北之地魔族,意图在人界挑起战乱,卷土重来之事!” 他说完,整个大殿上一时间寂寂无声,似乎除了他再无一人,长翊等了一会儿见依旧无人回应,便小心翼翼的抬头环顾了一下大殿。却赫然对上一双若有所思的赤金色眸子! 长翊愣了一下又连忙低下了头!半晌一夕云诀才缓缓开口道:“你接着说!” 第二百六十八章 幽凰,叫我夫君 幽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到,她猛然抬起头,看到一夕云诀关切的双眸子,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手指与他十指相扣,身子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身侧,眼中流露出疲倦。一夕云诀转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对一侧的的白真与白泽道:“这里交给你们了!” 说完两人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宴会场上!留下面面相觑的白泽与白真,无奈的叹了口气,被真神放鸽子的情形也不是没有过,可是当这二人的面带着姑娘公然放二人鸽子的情况,真神这还是头一遭啊! 夜色清冷,微风阵阵,不周山的后山之后,竟然是一片犹如碧落海般碧蓝的海子!一夕云诀带着幽凰停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之上! 风声呼啸,吹得二人大红的长袍猎猎作响,波光粼粼倒映着月光清冷,天地寂静的似乎只剩下他们二人!幽凰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顿觉心胸开阔! “没想到,苍穹之巅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地方,你竟然藏得这么严实!”她笑眯眯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娇嗔!看的一夕云诀不由得嘴角微扬! “怎么能叫我藏的这么严实呢?是你自己笨啊!你不会以为苍穹之巅就只有苍穹殿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吧!”他说着伸手蜷起食指轻轻的刮了刮她小巧高挺的鼻子!眼睛里满是宠溺! 幽凰听罢漆黑的双眼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一夕云玦,半晌才结结巴巴的反问道:“难道……难道不是吗?” 一夕云诀见状不由得长叹一声,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连自己家有多大都不知道你也是让我好好的开了开眼界啊!” 幽凰被他说得一愣,下一秒却心头暖暖的,他说自己家,苍穹之巅是她的家,她有些矫情的想,她前世孤身一人,每日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居无定所,从来没有所谓的家的概念! 而这辈子重生在这具身体里,杜月颜对她的确是如亲女儿一般,可镇国将军府的一切对她而言总觉的像是偷来的。 好不容易与轩辕玦要成亲了,他为了她遣散了整个后宫,为她悉心布置了栖梧宫的一切,一草一木都亲手栽种,将那里当做二人的家,那时候她以为这一生自己终于可以不再颠沛流离无枝可依! 可是她无福消受!就在出嫁的路上螣蛇将她掳走,接着就是无穷无尽的灾难,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去,她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幽凰望着眼前的碧波万顷不由得眼眶温热,她缓缓的转头望着身旁一夕大红衣衫浓烈的像是一团烈火一般的一夕云诀,像个孩子一般一头扑进他的怀中! 一夕云诀也察觉道幽凰的异样,不由得低头伸手捧住她的脸想看看一看她,不料她却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不肯出来。 一夕云诀无奈的苦笑道:“幽凰……你怎么了?虽然我身为真神,可是对于男女之事一贯知之甚少,若你让我猜的话,我只怕猜道天亮也猜不出来哦!” 幽凰原本满心的感动,可是一听他说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不由得想起方才那个叫做云水的女仙君,一股醋意从心头泛起。 孩子气的在他胸前蹭了蹭脸上的泪水,惹得一夕云诀看着胸前的那一抹暗红哭笑不得!这万万年了,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遇到,不知为何一贯有洁癖的他居然觉得十分的新鲜! 而始作俑者的幽凰此时竟然还恶人先告状,气鼓鼓的抬起头看着他说:“堂堂真神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不擅风月之事,那刚才跟云水仙君纠缠不清的是何人啊? 你别欺负我年纪小,就用花言巧语蒙骗与我,就你这张桃花脸,前世的时候就烂桃花不断,如今更是有增无减,连几万年前的陈年桃花酿都找上门了来。 还说什么自己不懂男女之事,你这个大骗子!”幽凰说完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挑衅的看着他,嫣红的唇嘟着,一双漆黑的眼眸灵动的如同精灵一般,倒映着漫天的星光,让一夕云诀不由得心头一颤! 他剑眉微挑,声音低沉道:“俗话说知易行难,可我偏偏喜欢选择困难模式,既然你对我对你的真心有不确定,那我就只好身体力行的让你知道我的真心!” 他声音低哑,双眸幽暗的望着她,一双手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一夕云诀的这幅神情,幽凰再清楚不过,前世他还是轩辕玦的时候,一到动情处也是这幅模样,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声音! 更何况昨夜的种种甚至还在眼前历历在目,她怎会不知他此时打算做什么。可是这幕天席地的,幽凰的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一双手急急的抵在他的胸口,尽力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偏过头去一双眼毫无焦点的四处乱看,声音怯怯的说:“你……你别闹……”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有一夕云诀的大,他一个用力就将她紧紧的箍住,再一个用力便将她抱起与自己平齐,四目相对。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这是一场情劫 苍穹之巅的后殿正在打扫着昨夜狼藉的杯盘的白泽与白真,看着刚刚亮起又暗了下来的天色,不由得两两相望,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悬在半空里! 对于近日这反常的一切两人都心照不宣!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真神也一样!两个人似乎都各怀心事一般,沉默不语的收拾着! 半晌白真放下手里擦得锃亮的银质酒杯,坐在高大的无忧树下,抬头仰望天上的星辰,神色越发的阴郁,半晌他缓缓开口道:“白泽,业火红莲的本命星象现世了!” 他话音刚落,白泽手中的银盘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他慌忙抬头望向夜空,果不其然,只见漆黑天暮之上一颗暗红的星辰若隐若现。 白真神色阴沉双眉紧蹙,先前这颗星几乎是一颗死星,这不过短短几日,为何会突然被激活?如果这颗星真的是幽凰的话,她明明一直都在苍穹之巅,未曾离开半步,而且她与真神之间感情甚笃,怎么会变这样呢? 白真原地踱这步子,十分不解的向白真道出内心的疑惑!不料白真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对白泽的疑惑也并不意外。 他长叹一声,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你可知真神命里的死劫是一场情劫……暗星突然现世,正是因为幽凰她未曾离开过苍穹之巅,真神一点一点对她情根深种!如今更是无法自拔! 他明明知道幽凰是他的劫难,还是这样义无反顾的陷了进去,甚至为了她不惜违抗天命,用自身之力助她成神,为她扛下天雷之劫!” 白真说完,白泽一脸难以置信的颓然蹲坐在长椅之上,半晌没有出声!真神之劫居然是一场情劫,而幽凰竟然就是天神的死劫!这……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收不了! 他看着真神一步一步的深陷在这段感情中,为了幽凰几乎改变了万万年一贯的无欲无求,孤寂清冷,他原本还觉得这是件好事!却未曾料到一切竟然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暗星才刚刚现世,若是我们能将幽凰与真神分开,是不是这一切就……就会停止呢?”白泽看着白真断断续续的说! 白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怎么分开?将幽凰强行掳走离开苍穹之巅?这八荒六合之中哪里能够躲得过真神的法眼?” 白泽咬了咬牙道:“我有办法,让幽凰主动离开苍穹之巅!只要她铁了心的不与真神继续下去,那么真神就能化解这场情劫!” 夜色中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沉默不语,各怀心事的朝着各自的住处而去! 而此时的人界交汇之处黑森林内,长翊一身银甲手执长剑一步一步探寻着重光的踪迹!尸体的腐臭熏天呛得人难以呼吸,瘴气环绕着整个森林。 死寂的漆黑之中窸窸窣窣的响动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长翊一只手 的握着长剑,一只手拿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在枝桠交错之中慢慢穿行! “父亲……”他轻唤出声对着黑暗和瘴气……然而没有人回应!长翊不由得蹙眉,难道他已经离开这里了?但是除了这里他又能去哪里呢? 长翊再次出声:“父亲……”他边叫边缓缓朝里走。浓重的瘴气让夜明珠的光都很难穿透,只能照亮身旁的一小块地方! 浓重的漆黑中,受伤的重光一直静静的蛰伏在树干上,自长翊走进黑森林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观察着他,先前长翊不但不肯帮自己,他还差点将他吃掉,这个时间他又重新折返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带人来捉拿他到一夕云诀面前邀功的?只可惜自己如今魔气不足,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先前与他缠斗又受了伤,若他此次真是带人前来捉拿自己的,那他这次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他在黑暗中观察了他许久,发现这次他依旧是只身前来,并未带人。而且言辞之间似乎也十分的和善,并未有企图不轨的模样! 这倒叫重光一时难以捉摸,拿不定主意,只能隐藏在暗处静静观察,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长翊似乎的确并没有加害于他的样子,才开口道:“你既然已经决定与我为敌这会儿又过来做什么?” 长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重光,原本以为他已经离开了黑森林,突然听自字头顶传来的声音不由得抬头向上望去。 第二百七十章 我不能见光 长翊将伤口凑到重光的唇边,关切的对他说:“父亲,来……你快点喝一些,用我的血来先缓解一下!出去之后我就去给你猎一些大点的山猪,野鹿来充饥!” 就在长翊划破手腕的一刹那,重光低着的头眉心之间的那一缕魔气便陡然大涨,赤红的双眼泛着嗜血的贪婪!原本牙齿脱落瘪的的嘴中也露出几根尖利的獠牙! 然而长翊太过担心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重光破烂的黑袍之下尖利的长爪几乎抠进肉里,他努力的压制内心嗜血的疯狂,脑海中一遍一遍的警告自己。要忍住,马上就能出去了,绝对不能再次功亏一篑! 只见他吞咽了两口唾沫,缓缓的收起獠牙,半晌才敢抬头望着长翊,一副无辜又无力的可怜模样!长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将流血的手腕送到他的唇边! 自入魔以来,重光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整日蛰伏在最肮脏黑暗的地方才能掩盖自己的魔气,不被六界各族以及一夕云诀发现! 所吸精血不是老鼠就是蝙蝠,那些血和他们的宿主一样,腥臭而恶心!如今,闻到金龙之血,这对他而言简直可以说是一顿饕餮盛宴! 气味甜香,并且泛着灵光!重光强忍着扑上去将长翊吸干的冲动,任由他将伤口喂到自己口边,才闭着眼开始吮吸! 那味道好的让他几乎全身颤栗,香甜的血液入口流向全身,血液所到之处,犹如久旱的甘霖一般,滋养着他的全身!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种重焕生机的感觉! 原本苍老的皮肤上的褶皱缓缓的展开,苍白稀疏的头发也变得乌黑浓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重光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来紧紧抓住长翊的手!大口的吮吸起来! 他一双眼猩红,尖利的獠牙瞬间刺穿长翊手腕的皮肤,直接咬断长翊的动脉,长翊痛的蹙眉,不由得闷哼一声!却看到黑暗中重光贪婪而残忍的眼,疯狂的似乎想要吸干他! 长翊这才意识到不对,厉声喝止重光道:“父亲……”然而此刻已经丧失了理智的重光哪里停的下来!他喘着粗气,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长翊的鲜血! 尖利的长爪子在他手上又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印记!长翊见状只得咬牙,一声怒喝:“住手……”一掌劈在埋头吸血的重光后脑勺上…… 只见重光这才松了口,原本吸血的动作也瞬间停了下来。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只怪长翊的血味道太好,竟然让他难以自持!一时失去了控制。 他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有泪光闪烁,他一脸无辜的看着长翊嗫嗫嘘嘘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实在是太饿了……所以才……” 说着他还赶紧从黑袍上扯下一片破布,手忙脚乱的打算为长翊包扎!一张脸上写满无辜和慌张!长翊看着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 说完长翊金色的灵力一挥,手腕上的伤口被一块白布包扎了起来!转头看着已经恢复了不少的重光道:“你能自己走吗?” 重光连忙点头,从地上站起来,裹紧身上的黑袍道:“能……我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了!” 长翊点了点头将龙晶长剑佩戴好,又拿起地上的夜明珠道:“那我们赶紧出去吧,我先找个地方将你安置好,然后就去就去三十二天找真神复命!也顺便问问他是否有办法化解你身上的魔气!” 说完他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朝外走去!重光顺从的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黑暗中一双赤红的眼却闪过一道得意的冷笑!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恢复年轻的皮肤,和体内翻涌的魔气,行走的脚步都越发的轻盈了起来!这个儿子他真的是没有白养! 快到黑森林的边缘,外面的光丝丝缕缕的透进来,长翊加快了脚步,他急切的想把重光的事情解决掉,也想要尽快的摆脱掉眼前的黑暗! 然后他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了重光的一声惨叫,“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他所熟悉的皮肤烧焦的焦臭味儿! 长翊换忙转身,只见重光一袭黑袍蜷缩在一处背光的阴影里,长翊上前急切的问道:“父亲,你怎么了?”重光的双手紧紧的捂着他的脸,半晌缓缓的拿开一只手掌! 只见原本已经光洁如初的脸颊上,一大块焦黑的烧伤,嘶嘶的还冒着青烟! “这……这是怎么回事?”长翊疑惑的问到! 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离开真神吧 一夕云诀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声音淡漠的问道:“重光呢?为何不见他的人?” “家父他如今入魔无法在阳光下行走,我暂时让他在黑森林中等我,不过他已经答应我了,弃恶从善,回头是岸!今后一定会潜心修行,修身养性,再也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天下苍生的事情!” 长翊见一夕云诀问到重光连忙替他解释道! 一夕云诀听罢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负手在大殿中缓缓踱着步字,半晌说了句:“哦……是吗?” 长翊捉摸不透一夕云诀此时的态度,只能应声答是:“他自从灵根被毁之后,只能靠着缈无渡给他的一点魔气维持生气,这些日子一直蛰伏在黑森林内,以虫蛇血肉为食。 整个人苍老的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听说真神宽宏大量愿意留他一条生路,他十分感激一心只盼着能够解除身上的魔气! 能够重新活在阳光之下!长翊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不敢有半句隐瞒,请真神明察!”长翊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一夕云诀拜了一拜! 然而一夕云诀赤金的双眸却犹如寒潭一般盯着他左手泛着黑色魔气的伤口,半晌开口道:“所以你让他吸了你的血?”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威压! 让地上的长翊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声音有些颤抖道:“请……请真神明察,当时父亲情况危急,长翊……长翊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枯竭而亡,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所以才……才会让他吸了一些精血!” 一夕云诀无奈的摇了摇头:“长翊啊长翊……枉你身为仙族太子,少年成才,博览群书,你难道不知,魔物一旦入魔,便终身为魔,除非自身魔气消除,否则生生不息! 更何况他体内的魔气还是来自缈无。怎么可能会枯竭而死!他们嗜血成性,以世间一切邪恶之物为食,吸食六界浊息,集万恶于一身! 而你的龙血又是八荒六合之中纯阳滋补之物,他吸食之后又怎会惧怕阳光,他不肯随你前来这苍穹之巅!又怎么可能还在黑森林中等你!” 他说完,地上的长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一夕云诀,声音断断续续道:“这……这不可能……他……他明明答应过我的!” 一夕云诀广袖一挥,苍穹殿的寒玉地面上出现一片漆黑的森林,“不信……你可以好好找找看,看看重光是否真如他所言,会在黑森林中等你回去!” 长翊瞬间犹如置身在黑森林中,他奔跑着,找寻着,全然顾不得那些树枝划破了他的长袍,他的脸颊,然而整个黑森林寂静的犹如被死亡席卷而过一般,没有半点声响! 长翊最后颓然倒地,他似乎很难接受眼前的事实,一双手紧握着青筋毕现,喃喃道:“他答应过我的,他怎么能骗我?他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 一夕云诀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他道:“他原本没有任何机会走出黑森林为祸六界,但是你恰恰是所有铜墙铁壁般防卫的突破口。 他利用你的心软和善良,成功的逃离,相信此刻应该去了人界吸取人界中的恶和流离在人界的死气去了!如今不是你在这里抱怨或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你必须立刻回到人界,加强整个人界的防卫,尽快找出重光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夕云诀的一番话对长翊来说犹如当头棒喝! 的确是自己粗心大意,盲目善良,才让重光抓住了软肋,被他利用,然而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行为不啻是在为虎作伥,他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必须回去收拾! 长翊再次叩首,对着真神郑重的叩头谢罪道:“请真神放心,长翊马上就回人界,召集所有的天兵天将,务必马上找到重光,将其带到苍穹之巅交由真神处罚!” 而此时的苍穹之巅不周山下的无忧林中,白泽负手站在一汪清泉旁背对着幽凰开口道:“幽凰,你离开苍穹之巅,离开真神吧!” “理由……”幽凰站在一棵高大的无忧树下,纤细的手指上捻着一朵莹白的花朵!声音冷冷的! 她这一路上看着白泽的背影想到了各种最坏的可能,却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是要自己离开! “天命石上的预言,你是他的劫难!”白泽说完又补了一句:“死劫……现如今你业火红莲的命轮已经开始转动!”他说着朝天上暗红色的星辰指了指道:“你会害死他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天命不由人 月光下乱葬岗上一具具尸体像睡醒了一般,纷纷伸着懒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咯咯”的声响正是从他们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他们的头都垂着,眼神没有焦距,像被某种力量支配着朝着乱葬岗后面黑黝黝的大山走去。那情形如百鬼夜行一般。 史老大和赖二吓得浑身筛糠一般的打着哆嗦。想要撒腿就跑,可是一双脚却像是黏在了地上,不听使唤! “诈……诈尸了……”史老头话还没说完! 突然一双血红的眼睛扑到赖二的面前。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流着粘液的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下,一口将他的头吞了下去。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劈头盖脸的洒了史老头一身。他惊恐的大声呼救,凄厉的叫声在暗夜里格外惊心。 “救命啊……”然而还没来得及喊第二声,腐臭的黑暗就将他吞没了! 一具金色的大蛇长着血盆大口,森白的獠牙,“咔嚓……咔嚓……”的将两具尸首撕碎,吞咽,连骨头渣都不剩!那模样不是重光又是谁呢! 吃完之后他吐着鲜红的信子,身子渐渐的化作一团漆黑的魔气,朝着方才那些尸体的方向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黑黝黝的山林之中! 雾气渐渐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而苍穹之巅上,一夕云诀看着长翊匆忙离去的身影对一旁的白真道:“希望这一次他真的能够看清重光的真面目!” 说完起身朝殿外走去,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着白真道:“要不要一起来尝尝糖醋鲤鱼,刀花儿可是我切的!” 白真原本正垂首跟着一夕云诀,不防备他突然停下脚步,差点一头撞在他的身上。他缓慢的抬头,只见一夕云诀赤金的眸子微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你今天沉默的有点诡异啊!” 白真故作镇定的伸手蹭了蹭鼻尖道:“哪有……我只是在想,若是重光吸了长翊的精血,此刻必定魔力大增,长翊未必是他的对手,我与白泽还是下届走一趟看看去吧!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帮帮忙!” 一夕云诀看了看浮云之下的六界,摇了摇头道:“这万年之间,重光为了震慑各族,四处征战杀戮不断,以至于各族之中都凝结了不少的死气!整个六界早就该好好的净化一番了! 索性不如就借重光之手,将这六界的怨气聚集起来。依他的修为,短时间内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而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恢复一下神力,到时候可以一举将其净化!”他说完朝着后殿走去! 白真看着一夕云诀的身影神色凝重,真神如今已经到了连净化六界浊息都吃力的地步了吗?若真是如此那他与白泽就必须加快让幽凰离开真神的步伐了! 后殿的桃林下,幽凰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和美酒,自己却站在一株桃花下仰望着天际出神!一夕云诀远远的望着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她今日不同于昨天的庄重和奢华,一袭月白的长裙,漆黑长发在头顶简单的绾了个髻,头上除了一只碧玉的簪子之外,没有半点饰品,可是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的随意和素雅!浓妆淡抹总相宜大概说的便是这副模样! 听到脚步声,幽凰急忙转身,见他缓步而来,嫣红的唇轻轻扬起唇角,就那么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近自己!然后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熟悉的清冷梅香扑鼻而来,幽凰伸手环住他的劲腰,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砰砰……”有力的心跳,“今天都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我?” 他的声音原本就低沉,如今贴着他的胸膛听更加越发的迷人,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胸腔的振动!幽凰在他怀中柔声道:“看你最近太累了给你做顿好吃的补一补!” 一夕云诀听她这么说,不由得轻笑出声,垂首在她耳边低声道:“还不是都怪你太美丽,磨人的小妖精!”幽凰只觉得脸一瞬间变的滚烫!伸手将他推开,转身坐下! 一张娇媚的脸上半含羞涩半含怒的瞪了他一眼说:“不知羞……快坐下吃饭吧!”说着掀开一个砂锅,给他舀了一碗参汤,放在他面前道:“听白泽说这不周山的红参最补血气,你快趁热喝了!” 一夕云诀见状也缓缓坐下伸手端起参汤,吹了吹尝了一口,笑着对幽凰道:“味道不错,只是你就对我的这么没信心吗?这才几日就担心我不行了?” 幽凰见他喝着汤都不老实,不由得一副我败给你了模样,咬着牙低声说:“是啊……毕竟你年纪也这么大了!万一一不小心闪到了老腰,伤了肾,那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 离开 这八荒六合之大,可哪里又有她的容身之所?白泽不由得担心她! 不料幽凰漆黑的双眼穿过脚下的浮云淡淡的说了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走到哪儿算哪儿吧!”说完一个飞身朝下界而去,头也不回,决绝的似乎没有任何留恋! 白泽站在三十二天的浮云之上,看着她毅然决然头也不回的身影,半晌没有动,从今往后这苍穹之巅,只怕是要恢复以往的死寂了! 幽凰出了苍穹之巅后泪水才慢慢滑落,她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便躺在一片云上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了许久,看着身旁一朵朵云朵聚了又散来来回回,她才惊觉自己竟然真的无处可去。 与一夕云玦的种种一点点的浮上心头。她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无声的滑落,那种天地之大却没有一处是你可以安定的家的茫然和孤独,让她一点点的蜷缩成一团,像个受伤的小兽一般哽咽着号啕大哭起来。 月光清冷,凉凉的照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只冷漠的眼,千万年都如此冷漠的注视着这世间的悲喜。 幽凰躺在云朵上俯瞰着六界。自她成神之后这是她第一次俯瞰这个世界,整个云荒大陆犹如一棋盘星罗棋布在茫茫无垠的大海之上。各族之间的界限十分的显眼,高低错落。 然而整个云荒都被一层淡淡如雾一般的死气笼罩着。幽凰想起先前白泽提起的,重光入魔后要在六界吸取浊息强化魔气。 她缓缓坐直了身子,既然一夕云玦为了她不惜以以身承受天雷之劫,那么她也需要为他做点什么了。幽凰一个俯冲朝着死气浓重的人界而去。 临近人界结界她看到整个人界之中有不少的天兵天将四处巡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幽凰隐去身形跟在一小队人马身后。 只见他们一个个神色凝重,一路上都背靠背的小心查探,可见要找的绝非普通的事物。 正走着,只见迎面走来又一小队人马,为首的将领竟然是金龙长翊。众人见到他纷纷拱手见礼:“族长……” 长翊挥了挥手道:“不必多礼,这一路查验下来可有重光的踪迹?” 众人沮丧的摇了摇头,“没有,他似乎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我们搜遍了琅琊城都没有发现任何魔气。” 长翊握着龙晶的手紧了紧,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沉吟了一下道:“他入魔之后需要新鲜的精血为食,并且汲取世间浊息死气。 你们一方面从人界最近是否有失踪或死亡人口入手,另一方面重点排查所有的乱葬岗和坟场这些怨气较重的地方。一旦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马上联络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是……族长……”众人拱手称是四散而去。幽凰看着长翊目光越发的冷寂,真是愚孝……愚不可及。重光一家个个阴险狡诈,丧尽天良,怎么偏偏生出长翊这么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呢……她叹了口气朝琅琊城外的乱葬岗而去。 夜风里幽凰鼓胀的白衣,像一只巨大的白鸟一般。 幽凰循着死气赶到乱葬岗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月光下那副诡异的场景。雾气里带着作呕的腐臭。然而却没有一具尸体,空荡荡的乱葬岗上还有着绿色的磷火,然而却没有一具尸体。 幽凰悄无声息的立在半空之中,看着连一只野狗都没有的乱葬岗神色凝重,按理说这里是整个琅琊城最大的弃尸之地,不可能就这样没有一具尸体,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尸体都消失不见了一般! 夜色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泛着诡异,她四处查看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尸体,起身朝下一个乱坟岗飞去,第二个依旧如此,幽凰的神色越发的凝重,这些甚至已经腐烂的尸体不会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的这么干净,一定是有什么人将这些尸首移走了! 好巧不巧的重光也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这二者之间肯定有着必然的联系!幽凰想到这里飞身到半空之中,只见整个人界的死气都在迅速的消失! 那些如雾气一般的怨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收集起来了一样,但是究竟被收集到了哪里她却不得而知! 苍穹之巅,天色微亮,一夕云诀习惯的伸手朝着自己的怀中一抱,没有往日的温软,反而触手冰凉,他剑眉微蹙睁开双眼!只见素白云锦的大床之上,空旷的只剩他一人! 他微怔了一会儿,伸手扯过长袍披在身上,起身下床,沉声唤道:“幽凰……”空荡荡的房间内都能听得到他自己的回声,却依旧没有她的踪影!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月下行尸 本来破旧的木门哪里受得了这般的折腾,“哐铛”一声倒了下来,砸在屋内的木凳上应声裂成一堆破木板。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惊雷“咔嚓”一声在头上炸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不一会儿便汇成一条小河朝着大海流去。 白日里还湛蓝平静的海面,此时一片墨黑,白浪滔天冲出几丈高,海水陡涨被狂风卷着淹没了沙滩,有意识一般朝着岸上的渔村而去。 又一道闪电,将整个夜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一瞬间,那漆黑冰冷的水里密密麻麻的竟然是是一具具尸体。 诡异的是他们随着潮水的冲击爬到了岸上,是的是爬,像动物一样敏捷,四肢着地。 在大雨里向渔村爬去。没了门窗的遮挡大风夹杂着雨水冲进房间,屋顶上的茅草也开始开始滴滴答答的渗水。 幽凰警觉的望着四周。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海里出来向着这边儿来!那些密密匝匝的声响夹杂在雨声里在杂乱的水声中越来越近。 有东西在移动,幽凰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跳上桌子,往窗外望去,这时一道闪电将黑夜撕裂,大雨之中的海滩之上,那场景说不出来的诡异可怖。 黑暗的雨里,尸群如野兽一般在地上迅速爬行。呼嚎着从海水中爬出来!在每一个房间里穿行,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血红的眼睛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幽凰所处的这间屋子是在村子的最北面的隘口处的山岩之上,那些从南边海里爬上来的怪物还没来得及爬到这边来。 幽凰迅速的转身吹灭了桌上的灯盏。一个飞身出了房间,她身影漂浮在半空之中,密切的注视着地上的一切,只见那些尸群浑身肿胀,有的甚至只剩半边身子,然而却一个个都瞪着一双血红的眼,不顾一切的从海底爬出来! 幽凰很难定义眼前所看到的这些东西,就像是美剧中的行尸,行动敏捷却又毫无人性,他们在渔村中四处搜罗着什么,闻到一点生气,原本血红的眼便发出赤红的光! 如同抢食一般嚎叫着扑了上来。 幽凰一个俯身缓缓的接近这些行尸,原本正在争抢一只田鼠的他们突然停下厮打,纷纷仰着脖子望向半空中的幽凰,喉咙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 腐烂的口中竟然长出尖利的獠牙,一个个挥舞着双手似乎想将半空中的幽凰拉下来撕吃了一般!幽凰神色凝重,手一挥白色的凤凰涅槃之火飞驰而下! 那些行尸瞬间被点燃了一大片,白色的净化之火在雨水中越燃越大,空气里充满刺鼻的焦臭。剩下的行尸远远的看着被烧成一团黑炭的同伴,厉声嘶嚎着朝着火光的方向越聚越多,却没有再冲上来。 带头的一个行尸愤怒的朝着半空中的幽凰张着大嘴嘶吼,一双尖利的獠牙穿透嘴唇,让他的吼声含混不清! 幽凰俯身看着整个沙滩上密密麻麻的行尸,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嘹亮的凤啼,赤红的双翼陡然张开,浑身被一层白色的火焰包裹着! 她一个俯冲围绕着整个渔村和碧海沙滩,用身上的涅槃之火将所有的行尸团团围住!“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但都不是好东西,一把火烧了省心!愿大火净化你们的灵魂!” 那些恶灵和行尸见状纷纷嚎叫着想要重新潜回海底去!然而幽凰早就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一声凤鸣,口中的发火喷涌而出,将整个海滩都点了起来! 那些行尸见无处可逃纷纷哀嚎着,嘶吼着伸手要去抓半空中盘旋的幽凰,有几个伸手抓住了她的脚,然而下一秒便听到一声惨叫,瞬间引火烧身! 那些腐败的躯壳在大火中化为劫灰!幽凰看着大多数的行尸都被烧的差不多了,专门留下了几个看似首领的行尸,假装不经意的在沙滩上留了个缺口! 果不其然,那几个行尸看到缺口,一个猛子便跃入海中朝着深海游去!幽凰隐匿了身影紧随其后!那些恶灵的气息在一丛珊瑚礁处隐匿了踪迹。 幽凰伸手刚刚触摸到那株暗淡无光枯败的珊瑚,一丛枝丫便在她指尖化为了劫灰。幽凰看着在自己手中化为灰烬的珊瑚树心中大惊,竟早已被吸干了灵气徒留幻形在此了。 抬眼望去,这一处的海底竟然海灵枯竭,没了生气。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人间的怨念已经侵蚀到海底了么?幽凰的的眼里风云聚散。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她居然怀孕了 幽凰冲出海面,四处寻找重光的踪迹,然而不知为何竟然探测不到他的去向,幽凰站在一片云朵之上,俯瞰整个西荒大陆,遥遥的望见琅琊城中,赤红色高墙,金色宫门的皇宫! 她飞身朝着皇宫而去,一别许久,她在这样的时刻,特别的想念自己的亲人,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战云翳! 更漏滴答作响,战云翳右手执笔,朱红色的朱批迟迟未曾落下!南境守将司徒雪的奏折上写到:“今日南疆境内频频发生怪异之事! 义庄、乱葬岗、坟场、包括皇陵等处的死尸,竟然无端起尸。她先前怀疑是南诏遗民所为,然而在曲微茫的协助之下,她一路调查,却发现如此大规模的起尸,根本不是人力所能达到! 如今南境人心慌慌,人人自危,请求陛下派能人异士前来南境协助调查此事!”不知为何战云翳看着案几上清瘦刚劲的字体,眼前竟然浮现出一个一身铁甲的柔弱身影! 他捏着手中的笔,半晌竟然没有下笔!一旁的张瑞安见状,朝侍茶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心领神会的端着一杯浓茶上前,放在战云翳的左手边! 柔声提醒他到:“皇上,请用茶!” 战云翳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朱批,打开茶碗,轻轻的吹了口气,清香扑鼻,他浅浅的抿了一口,脑海里却一直在考虑着南境的起尸之事情! 如此大规模的异变,事情绝对不简单!从前幽凰与轩辕玦以及国师长阙在的时候,他也算是见多了种种精怪,妖异之事! 只是如今,他们三人……想到这里,战云翳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对身边伺候的张瑞安道:“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张瑞安见状垂首称是,叩首后带着众人缓缓退出了勤政殿!回首看着高高的皇座上,孤身一人,神情落寞的皇上! 他摇头叹息,自从战云翳坐上这个人世间至高无上的皇位之后,张瑞安再也没有见他展露过笑意!这至高无上的令众人终其一生追寻的权位,对有些人而言也许反而是枷锁! 张瑞安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启明星,缓缓的将殿门带上! 战云翳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眉头紧锁。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六哥,你再这么皱眉下去马上就会变成小老头了!以后哪还有姑娘会喜欢你啊!” 战云翳听罢不由得抬头四顾,只见一袭白衣的幽凰正嘴角含笑的出现在大殿之中!战云翳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直到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幻觉! 他猛然起身快步走下大殿,几乎是飞奔到幽凰的身边,将她一把抱进怀中,一贯温文尔雅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又有些感伤,“凰儿……真的是你!” 战幽凰被他抱着,不知为何眼眶悄无声息的红了,他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她不是什么凤皇,也没有成为神仙! 她就是镇国将军府的七小姐,一家人众星捧月的小丫头,然而有些东西一旦被夺走,你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幽凰将头埋在战云翳的胸前闷闷的叫了声:“哥哥……” 战云翳抱着她一双眼睛却还四处的查探,他急切的问:“凰儿,怎么就能一个人来了,娘亲和轩辕玦呢?他们怎么没来?” 幽凰听他这么一说,豆大的泪珠瞬间汹涌而去,想起那日她与杜月颜一道离开镇国将军府,要回凤族之时,战云翳跪地拜别,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好母亲! 如今她要如何开口告诉他杜月颜如今已经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见幽凰半天不说话战云翳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低头看着泪如雨下的幽凰,伸手为她轻轻的擦拭掉脸颊的泪水,陪着她沉默不语!幽凰先是无声的落泪,到最后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娘亲……娘亲她去世了……”幽凰边哭便说,声音哽咽不能语! 战云翳原本想要安慰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也靠着幽凰缓缓蹲坐在地上,双手颓然的垂着,头低垂了,金黄色的龙袍上一滴一滴的泪水氤氲开来!濡湿了一大片! 两个人就这样蹲坐在地上,像是两只悲伤的小兽,半晌轩辕玦见幽凰哭声渐小,才缓缓开口问道:“娘亲她……娘亲她是怎么去世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是我在六界埋下的魔种 张瑞安编了个缘由遣散了前来的太医,自己则直接去了太医院的药房!他打开药方,看到上面写着当归、川芎、白芍、黄芪、厚朴、羌活、菟丝子、川贝母、枳壳、荆芥穗、生姜、甘草和艾叶 他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在宫里伺候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都见多了,这分明就是一剂安胎药!难道……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手掌一抖! 摇了摇头接着按照方子抓药,心里暗想待会儿这药还是他自己去熬好了,皇上抱着战幽凰从勤政殿出来,一路上神色慌张,如今再传出来有安胎药这事儿,只怕有些人怎么也挡不住他们胡思乱想! 到时候皇上与战元帅的名声只怕会因此事受损!想到这里张瑞安抓完药,包好,将药方仔仔细细的揣进怀里,才缓缓走出了药房! 而此刻的九幽地狱内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黑色的魔气在幽暗之中徐徐前行!九幽地狱之内一片哀嚎哭喊之声!凄厉可怖,就连重光都不由得蹙眉! 但是此刻的他却又发自内心的欢喜,这九幽地狱之内的怨煞之气让他觉得通体舒畅,他犹如一个幽灵一般在黑暗中潜行! 终于在最幽暗的九幽地狱之底他看到了被幽绿的幽冥离火不断的焚烧着的长心。她巨大的金龙之身被烈火包裹着,犹如一条火龙,痛苦的翻滚着嘶吼着! 巨大的龙啸响彻整个九幽地狱,那些无根之火,瞬间将她吞噬,然而因为有着凤凰涅之火护住心脉,她不死不灭的被这样反复的煎熬着!焚烧着,炙烤着! 重光匍匐在黑暗中看着长心的哀嚎,心中不但没有半分的心疼反而冷眼查看着她因痛苦而凝聚的怨气!如今吸取了在人界的行尸之怨,他的魔气已经越来越精纯了! 再也不用像先前一样东躲西藏,过着暗无天日,靠吸取老鼠虫蛇这些恶心而肮脏之物的血来维持生机!最低等魔物的日子! 若是此次他在能够将长心吞噬的话,那他重光重返六界指日可待!只是那些幽冥离火和涅槃之火要如何祛除呢?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脑海中却想起缈无妖异的声音,“重光啊重光,我当初还真是看轻了你!没想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受着幽冥离火焚烧之苦,你都能无动于衷,甚至还想加以利用! 本座当真是看走眼了!你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禽兽不如,天生的魔种!哈哈哈……” 听到缈无的声音,重光不由得心头一惊,茫然四顾,这里怎么会有缈无的声音呢?他不是被一夕云诀的阵法困在极北之地根本出不来吗? 重光惊慌的到处查探渺无的踪迹。却又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耳畔再次响起道:“别找了……我就在你的心里……” 忽听到这句话重光吓得直摸自己的心口,结结巴巴道:“魔尊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渺无那妖异的笑声在他耳边不断的回荡,“刚还夸你,这会儿就怂成这幅模样……真是让本尊十分的失望啊!重光……”渺无说完似乎还十分伤感的叹了口气。 重光此刻已经有些哆嗦了,渺无竟然说他就在他的心里?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借助自己的身体已经出了极北之地?他如今这具躯壳虽然已经残破不堪,可是他还有大仇未报,大业未竞。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阵焦躁,不料耳边传来缈无的冷笑声,“哼……你还挺看的起你自己,本座会稀罕你的那副残躯,你白送给我我都嫌它恶心!” 重光听罢,心中一阵庆幸!连连点头:“是是……魔尊大人说的是,是重光多心了!还望魔尊大人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怪罪重光才好! 只是魔尊大人神通广大,可否为重光答疑解惑,为何在六界之中重光能够与魔尊直接对话呢?”重光虽然挺缈无这么说了,但是心头隐隐的还是有些不安!难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缈无的监控之中! “对……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思一想,本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重光心里的小算盘还没打完耳边就传来了缈无的这番话! 重光听罢吓得蹲坐在地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连自己心头所想缈无都能够知道……这……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凰儿留下来吧 战云翳见状摸了摸她的头说:“没什么?就是忧思过度,过于疲劳了有些体力不支昏倒了!太医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说着他转身从一旁的桌子上端了一碗汤药,单手将她扶起来靠坐在床上说:“来……先把这碗药喝了,我命人备了早饭,一会儿就送过来,有你最爱吃的水晶饺子!好好吃点东西,调理一下就好了!” 幽凰不疑有他,接过战云翳手里的药仰头喝了下去,刚喝完战云翳就递过来两颗蜜饯喂到她的嘴里,有些责备她说:“你最近是没有怎么好好吃饭吧!看你瘦的!” 幽凰含着蜜饯,赧赧的点了点头,“我这两天都没吃东西了,也没觉得饿!” 战云翳沉下脸来看着她,“轩辕玦到底在干什么?我当初把你交给他的时候,他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若是当初知道他会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幽凰见他这么说咬着嘴唇缓缓低下了头,半晌不语!战云翳坐在她的身侧也不催促她!凭他对轩辕玦的了解,他们之间应该不会如此,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什么都不能说,尤其是幽凰怀孕的事情,他不清楚现在的情况,这个孩子对她而言是好还是坏! 房间内静的是剩下两个的呼吸声,半晌幽凰才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战云翳缓缓开口道:“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太复杂了,你让我好好组织组织语言!” 战云翳点了点头,“没关系,就算母亲去世了,还有我在!哥哥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尽自己全部的力量,护你一世周全!你别怕!” 幽凰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咬着嘴唇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在梧桐岛我与天帝重光大战之时,轩辕玦为了救我被龙息焚身,已经死了……” 幽凰一点一点的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慢慢的讲给战云翳,房间内十分的安静,窗外夏日的阳光穿过树影和窗子落在地上! 她说的很慢,有时候甚至哽咽到不能言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将整个事情的原委说完!幽凰觉得这短短的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好像过了大半辈子一样漫长!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生离死别,爱恨悲欢,似乎一下子花光了她一生的力气!流尽了她一生的眼泪! 从前她从来不信命,觉得所谓的命运都是借口,是那些弱者为自己开脱的理由!然而如今她却不得不信命!老天真的没有给她一点怜悯,她最爱的人,最想爱的人,却一次一次被自己所累! 如今甚至要因为自己而经历死劫,这到底是怎样的人生设定?死别,生离……她宁肯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与他无法相见,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她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再去承受一次,他在自己的面前灰飞烟灭,那种焚心噬骨,肝肠寸断,生不如死的痛苦了! 幽凰说完,似乎用尽了力气,她仰头靠在床榻上,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流出,顺着脸颊滑落,落进她漆黑的长发之中! 她只觉得阳光亮的晃眼,窗外的蝉鸣很吵,而她的心伴随着每一次呼吸都痛的不能自抑! 战云翳心中料想过千千万万种情况,然而却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复杂!那些超出他认知之外的事,让他简直无所适从,甚至觉得匪夷所思! 创世真神?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竟然是创世真神转世!而他当年所受的苦,所中的毒竟然是堂堂天帝所为! 轩辕玦一个凡人之躯们竟然承受着那些阴狠至极撕魂裂魄的咒术!而他努力活着抗争的这一生,竟然只是真神的一个转世! 他们这些凡人居然卷入了仙界的阴谋纷争之中,原来那些所为的孤高清傲,无欲无求的神仙,爱恨贪嗔痴竟然一点不比凡人少! 他死了,以真神的身份回归,这样的轩辕玦他亦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而造化弄人,历尽千辛万苦,生离死别后,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两个人!却要面临着这样的艰难抉择! 也许是他们太过般配连上天都嫉妒,才会如此处心积虑的拆散他们!战云翳看着双手单手挡着眼睛仰靠在床边的幽凰,一时间竟然无从安慰! 关于她如今已经有孕在身的事情,他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消息,他不知道对幽凰而言,这代表着什么? 战云翳看着这样伤心欲绝的幽凰,莫名的心疼,从小到大,他一直努力做好一个哥哥,想要好好保护这个从小就命途多舛的妹妹!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他要逆天改命 那种永生永世焚烧不熄的痛,让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每一次被焚烧后,凤凰涅槃之火又会让她重生一次,生生世世。 我想要帮她终结痛苦,但是那些霸道的幽冥离火,却让我无法靠近她!看着她这么痛苦的样子,我真的于心不忍! 可是一旦幽冥离火入体,再加上凤凰涅槃之火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后来我辗转查找才得知,这世间唯一不怕幽冥离火与凤凰涅槃之火的只有你手上的龙晶! 我这次前来也是求你能借我你的龙晶一用,我要亲手了结了她的痛苦,让她得以解脱,重新投胎转世!只愿她来生能够托生到平凡的人家! 平安长大,结婚生子,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千万不要再生在仙家!”他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情到深处还泪眼朦胧,几度哽咽不能言! 这倒叫长翊一时没了主张,但是心里又有些动摇,他蹙眉看着他缓缓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毕竟你的人品已经没有任何信誉而言了!” 重光听罢,猛然抬起头一双赤红的眼死死的盯着长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你居然不相信我……你好好想想!若我真的有心要逃为何还要冒死回来? 你现在早就不信任我了,还带着天兵天将到处捉拿我,我大可以一走了之!我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你。若不是为了长心,我又何必回来受你的指责和怀疑?” 长翊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又想了想他方才的一番话,不由得眼神有些松动!重光见状连忙趁热打铁,“你若不信我,可以随我一起去一趟九幽地狱,看一看长心如今的惨状! 你大可以跟我一起帮她结束她的痛苦,之后你要杀要剐还是要将我送上苍穹之巅都随你!我绝不反抗!”他说的信誓旦旦,煞有介事! 长翊缓缓的拿下指在他心口的龙晶长剑,蹙眉看着他,半晌才缓缓道:“我就最后再相信你一次!希望这一次你真的是为了长心!” 说完他将长剑收入剑鞘,“走吧……我们现在就去九幽地狱!”一道金光夹杂着黑烟消失在军帐内!在长翊转身的刹那,他没有看到重光血红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的笑容! 三十二天上,白泽与白真谁都没有办法进去苍穹殿,已经三天了,不知道一夕云诀在里面怎么样?这种情况从前从未出现过! 赤金色的仙灵化作实质的结界将整个苍穹殿封印,仿佛要与整个世界隔绝开,苍穹之巅被漆黑的夜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站在苍穹殿的大门外一筹莫展的望着里面。 “已经三天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白真手放在结界上试图想要将结界打破,然而他刚催动神力,就感觉手上一阵电击般的麻木,从掌心而起直贯心脏!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甩出去老远!白真勉强稳住身形,只听见大殿中传来一声冰冷的低吟:“离我远点……” 白泽听到一夕云诀的声音连忙上前大声道:“真神,您不能这样啊!下届重光还一直没有找到。人界死气凝结,白泽担心在这样下去六界会有一场大劫啊! 这可是您当年不惜耗尽本源之力才保住的万千生灵,难道如今您就人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遭此劫难吗?” “哼……大劫……”大殿里一夕云诀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我耗尽本源之力拯救万物苍生,他们又是怎么对我的呢?我连自己的天命都无法扭转,有何况这六界苍生的命运呢?这世间万物各有各的天命,旁人无能无力,即便是真神也是如此!随缘吧!” 漆黑的大殿之中一夕云诀看着天幕上各自转动的星辰,以及那些看见看不见的羁绊,赤金的眸子中黯淡无光! 在数不清的星辰中,他一直看着那颗业火红莲的星象,她遥遥的与自己的星辰呼应,却又相隔万里!一夕云诀神色越发的暗淡,活了万万年,等了万万年,他以为他终于等到了! 却原来是偷来的片刻欢愉,根本从来不曾属于自己!他仰躺在清冷而空旷的大殿之内,脑海中闪过幽凰的一颦一笑,他突然觉得可悲! 那些她的快乐,忧伤,欢笑,眼泪,包括那些彻夜的耳鬓厮磨,水乳交融,在她的眼中,心里所思所想,所看到的是不是从来不是自己一夕云诀,而是轩辕玦呢? 他清醒的沉沦,那么她呢?她是不是也同他一样,自欺欺人的沉溺?一夕云诀的眼一点一点的冷下去,原来这世间不是没有一心一意,矢志不渝。 第二百七十九章他吃了长心 “请皇上放心,老奴都已经备好了!等战元帅一醒,就派人个端进去!”张瑞安恭恭敬敬的垂首回答到! “好……”战云翳点了点头又问道:“今日早朝朕没去,群臣可又什么急事要奏的?”他喝完粥,接过一旁的小太监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巴!又漱了口净了手,接着看奏折! “回禀皇上,照皇上的吩咐说的是您龙体欠安,诸位大人都十分牵挂皇上的龙体,嘱咐老奴要多加照拂,并未提到有什么急事要奏!”张瑞安如实回答说! 战云翳嗯了一声,边批奏折边说:“找一位宫里老实本分,手脚利落,年长一些的嬷嬷,今后在凰儿身边伺候着!” 张瑞安心领神会,“老奴这就去办……” 重光带着长翊刚进九幽地狱,长翊便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惊了。迎面而来浓重的肃杀之气,此起彼伏的哀嚎和满眼的烈火! 漆黑之中听得人毛骨悚然,那些油光漆黑的弑神花粗大的藤蔓盘旋缠绕着躲在黑暗中随时准备吞噬一切活物! 清幽的幽冥离火万年不灭,在黑暗中发出幽绿的光,照的整个九幽地狱一片惨绿之色,犹如千万双恶灵的眼,让你忍不住脊背生寒! 长翊从前听闻过不少关于九幽地狱的传闻,这里是世间最邪恶,最阴暗的所在,只有那些犯下了滔天罪行,又罪大恶极的六界之间的生灵才会被投入九幽地狱! 看着那些被巨大锁链贯穿了锁骨吊在虚空里,神色狰狞,眼神凶恶的各族中人!长翊几乎不敢想象长心会是什么样子! 一路上,重光一直留意着长翊的神色,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善良又心软!从来未曾真正的接触过黑暗和邪恶! 他很清楚当他看到这些场景之时内心的震惊!而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就是要他看到长心的惨状,让他愧疚不安,让他心疼自责,最终才能下定决心将龙晶借他一用来终结长心无休止的痛苦。 他才能将长心附着在龙晶之上的怨气和因痛苦折磨所生出的恨和煞气纳为己用。 “你看到了……你觉得这些人很可怜?你知道九幽地狱到底有多可怕了……但是他们的苦痛却还及不上长心所受的万分之一……你若是没有勇气就在这里止步吧……把龙晶交给我由我去终结她的苦难……” 重光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长翊慌乱而沉痛的双眼。一句一句步步紧逼。他就是要刺激他。让他疯狂,丧失理智和判断……这样他才能够趁虚而入…… 长翊被他逼的后退了几步,握着龙晶的手青筋直跳。此刻他的内心的确是慌乱的,恐惧的。他无法想象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长心在这里到底承受着什么? 眼前的景象已经让他觉得呼吸苦难胸口发胀。比这还要残酷一万倍的苦难酷刑又会是什么样子?他想象不到…… 也许这一次重光真的没有在骗他,长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重光道:“走吧……带我去看长心……不管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要亲眼看到她……” 重光见状血红的眼中又流露出一个慈父的痛心和挣扎,他叹了口气对长翊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转身朝更幽暗的地底而去,一身漆黑几乎溶进了黑暗里……转身的瞬间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这一次他志在必得。 黑暗中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一路上他一直听到凄厉地哭嚎和惨绝人寰的叫声,那种声音根本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长翊只觉得身上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消都消不掉。 重光隐匿在黑暗中轻车熟路的样子,让他心里觉得他先前所说的从黑森林中出来之后是来九幽地狱看望长心的事情至少是真的! 否则这样的地方若非来过他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找的到,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再一次有些动摇,也许在重光的内心里至少还是有一点在乎他与长心的!他的人性至少还没有完全被魔气所吞噬! 长翊紧跟在重光的身后,突然他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啸,心头猛地一惊,是长心,是长心的声音,他上前一步,循着声音的来源便要冲过去。 下一秒却被身旁的重光一把拉住!长翊转头看着重光急切的说:“你拉我干什么……长心就在前面,我听到她的声音了!” 第二百八十章 重光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长翊边砍边大声的控诉着重光,而重光只是轻轻的躲闪,躲闪过他的攻击,看着他疯狂的模样犹如困兽!脸上始终带着得意的笑容!“我的好儿子,我之所以能摆脱那种常年不见天日,低等魔物的生活,多亏了你的帮忙!如今你更是让我的魔气更上一层楼!我该怎么谢谢你呢?” 长翊听他这么说心头更加的愤怒,“啊……”他怒吼着,朝他不断的攻击,他痛恨重光竟然这样利用他,他更痛恨自己的无知和愚蠢!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今酿成今日大祸,他一定要亲手将重光拿下!长翊发疯一样的追打着重光,他今天绝不能让重光活着走出九幽地狱。然而重光轻巧地躲避过长翊的攻击。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嘲讽的笑意,那神情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长翊,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不如随我一道入魔,跟我一起一统六界夺回帝位,你依旧是我重光的儿子,六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龙太子。你觉得怎样?” 长翊听罢更加的愤怒,厉声喝道:“你休想……重光,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对不会放你走出这九幽地狱。哪怕我们同归于尽……” 说着他浑身爆发出一股金色的灵光,那些灵光犹如利刃,所到之处金光四射劈山裂石。然而那些灵力在触到重光的时候,只见他的身体瞬间化为一道黑烟散开,灵光消失之后,又重新聚拢缓缓变成人形…… “居然连佛光万丈都使出来了,长翊你这又是何必呢?”重光似乎十分惋惜:“我才是你的亲人,生你养你的父亲。为何你竟然宁肯帮着外人对付我,也不肯跟我站在一起?” 长翊神色鄙夷的看着他道:“重光,说服我听你差遣跟你入魔前,先把你嘴角自己亲生女,我一母同袍的妹妹的血擦干净! 虎毒况且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在你的眼中这世上的一切,所谓的亲情,子女都抵不上你的权欲重要!我们不过是你手中的棋子,锦上添花的工具! 枉我从前还对你抱有幻想,天真的以为无论如何你是我的父亲,就算你对别人再歹毒,至少对我们兄妹还会有于心不忍,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骗! 如今害的长心连命都没了,重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啊……”长翊双眼布满血丝,用尽全身的灵力朝着重光攻去! 然而重光似乎并无意与他一战,他不停的躲闪着,一路朝外移动,沿途上到处都是一些六界罪大恶极的被打入九幽地狱的罪犯! 见两人在这里缠斗,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甚至忘却了自己身上的痛楚!都幸灾乐祸的大叫着:“打死他,打死他!” 重光一边躲避着长翊的追打,一边不停的闪避,长翊发疯一样的追打着他,龙晶长剑以及金色的灵力所到之处横扫一片!血肉横飞! 重光看着那些恶灵的怨气越发的欢喜,他边退边以恶灵为肉盾抵挡长翊的攻击,在血肉横飞的哀嚎声中,重光汲取了越来越的怨气! 长翊一时杀红了眼,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直到他灵力消耗过多体力不支之时,而整个九幽地狱的恶灵也几乎被他斩杀殆尽,他才惊觉重光的阴谋。 长翊单手持剑,仰天一声怒吼,化作一只五爪金龙,喷吐着赤红色的龙息,不管不顾的朝着重光冲了过去!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重光大惊,就在赤红的龙息几乎已经焚烧到他的黑色长袍之时,他才险险躲避开,然而即便如此,他刚凝聚的魔气也被龙息吞噬了一些! 重光不由得有些恼怒,他看着半空中疯了一样又朝着自己飞扑过来的长翊怒声大叫:“你疯了吗?我可是你的亲爹,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吗?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哪来的你?” 他边骂边仓皇的朝外遁走!他好不容易积攒的死灵之力,决不能跟长翊在这里瞎耗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长翊不听他说这些话还好,一听到他的这番话不由得更加愤怒,他怒吼着,巨大龙吟之声将整个九幽地狱震得晃了几晃! “重光,早在你当初要在黑森林要将我吞噬入腹,化为你的魔气之时,你我的父子情分就该恩断义绝了!你如今竟然还有脸提你是我的父亲! 我和长心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才会有今天这样可悲的下场!如果可以选择,我宁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也不愿意做你的儿子!”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业火红莲终将燃尽六界生灵 幽凰手握长剑黑发冠玉,一身男子青衫,跟着人群穿梭在青石板的街上。看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听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再一次感受到了活生生的人间烟火。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的这人间烟火里带着些许的邪气。 “这位公子一看便是远道而来,不知今晚可否找到了歇脚的地方啊?”路边一位在门口招揽生意的店小二殷勤的跟幽凰攀谈。 幽凰抬头一看,一间有些破旧的客栈门楣上“宾至如归”几个大字倒是写的苍劲有力,只是那牌匾上的油漆有些斑驳。 精明的小二见幽凰未拒绝,继续说道:“公子你看,这太阳快下山了,如今虽说是太平盛世,可是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些个诡异的事情,夜路可是赶不得,不如在小店歇息一晚,明早再上路不迟啊!” 幽凰望了了一下西边被晚霞染遍的天,点了点头道:“好!那就给我安排一间上等的客房!” “好嘞……客观里面请……”那小二高喊一声,白色的毛巾搭在肩上朝着幽凰做了个请的姿势! 幽凰点头进了店里,她总觉的有些疲惫,想要睡觉,而且这扶苏城不知为何总感觉道有种邪气!正好夜里可以探一探,看看是否重光在背后捣鬼! “上等客房一间。”小二欢快的朝柜台喊了一声,带着长安上了二楼。 一楼大堂里零零星星的几张桌子上,几个风尘仆仆的路人正在吃饭。 “还好趁天黑之前赶到了城里,不然麻烦可就大了!”一位络腮胡子的汉子道。 “陈家的那几懒散货,不听我们的劝,过了今晚看他们还敢嚣张!” 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将一杯烧酒一饮而尽。其它几个人也纷纷点头。幽凰经过他们时,顿了一下,他们一个个印堂发乌, 怕是沾染过不好的东西!看来今夜有的忙活了。 上了楼,小二带着幽凰直接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拿出钥匙将门打开!“客观对这间房间是否还满意?”幽凰打量着整个房间,一间临街的雅间。仕女赏花琉璃屏风将床与茶几隔开。 小二殷勤的灌了茶水顺手又将床铺上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铺平。“公子一路疲乏,早点休息如有需要尽管唤小的。” 幽凰望着他谄媚让人舒服的笑脸打赏了他一两银子。“没什么需要的了!你去忙吧!” 那小二拿着打赏连连道谢。退到门口时又转身脸色诚恳地对长安说:“我看公子不若一般的仗势欺人的富家少爷,好心提醒公子一句,早日休息夜里切勿亮灯,您的房间邻街夜里一定关好窗子,不管听到什么声响都千万不要开窗。您早点休息!”说罢带上房门走了! 幽凰细细回味了他那句话。夜里不可点灯,临街,声响。看来这扶苏城果真不若表面上那般祥和啊!能将妖气隐藏的这般好,想来也不是个一般角色。 幽凰打了个哈欠,直接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这里兴风作浪! 西天上晚霞散尽,太阳拖着最后一丝余光落在了群山后面。月亮却没有升起来!天空中几颗星子也是恹恹的没什么光亮。 俗语有言日尽夜初之时,人间的阳气是最弱的,也就是所谓的逢魔之时。白日里熙熙攘攘的扶苏城此时大街上空空如也,各色的店铺早就大门紧闭。 不要说人影连只阿猫阿狗的影子都看不到。好像太阳落山的那一刻,那些人全部消失了一般。 幽凰慢慢的转醒!两只耳朵竖起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除了隔壁几个人的打鼾声就是一片无边的寂静。她双臂交叉在胸前,闷闷道 “这个妖怪动作有点磨叽啊!” 话音刚落,外面想起了呼啸的风声,风里卷着沙石倒在沿街的门窗上,“噼里啪啦”的直响。幽凰一跃而起“来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静静的站在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哒哒哒……….的声音,像马蹄踏在青石板上。”铺天盖地的响了起来! 如有千军万马朝着这边奔袭而来。整座城都在剧烈的震动,窗户上突然出现一条巨大的黑影。像一只巨蟒贴着窗子爬行,那“哒哒哒哒……”的声音就是从那黑影上传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幽凰掌中赤金的仙灵如万丈光芒直射蚰蜒精。“砰”的一声剩下的半边身子也化为了齑粉。自那齑粉中一颗红色的珠子缓缓飞出,落在幽凰的掌心, 那颗血红的珠子里竟像是液体,缓缓的流转间居然有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幽凰将血珠握在手里。深思纷乱! 半晌她才缓过神来!对着半空里瞬间安静的灵魂颂念。“众位乡亲,我已经用血凝魂,将蚰蜒精的精魄化为了齑粉。 你们内心的种种仇恨今日也来做个了断。之后将前尘种种放下去转生吧。说罢将血珠抛向了空中。只见那些魂魄怒吼着将蚰蜒精的精魄撕咬的粉碎, 幽凰盘坐双手合十念送往生咒,那一声声唱颂里灵魂缓缓落在地上,犹如一道道青烟悄然散去了!然而他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蚰蜒妖方才所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她用血凝魂将他的精魂困住,为何那血滴中呈现出的竟然是一朵莲花?他那句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又是何意呢? 幽凰在洞中坐了许久,很多事情也未曾理出头绪,索性起身回了客栈,一脚睡到大天亮,然而却做了一晚上兵荒马乱的梦! 梦里大队的行尸,成群的恶灵,轩辕玦灰飞烟灭前对着她悲伤到绝望的脸!还有那句她没听到的话!一会儿又变成了一夕云诀,他站在高高的苍穹之巅,对他说:“命轮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了!” 等她张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幽凰伸了伸懒腰,起床下楼退房吃早饭!江南的早饭十分的讲究,精致的各色小吃,让幽凰食指大动! 店小二殷勤的上前搭讪,“公子昨夜睡得可还好吗?” 幽凰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也猜到了他想问什么,她点了点头道:“好啊……一觉到天亮!” 显然店小二没想到幽凰竟然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见她一副认真脸,连忙笑着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公子真是好福气!”说完给她倒了杯茶,转头十分纳闷的走开了! 昨天晚上那么大的动静,他居然都没被吵醒,这人睡觉这是得有多沉啊……店小二心里嘀咕! 离开扶苏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金色的阳光普照在这座白墙绿水的古城上,街边的商铺都陆续开门营业,小贩带着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喊着各种吃食的名字,招揽着南来北往的路人。 青石桥下的绿水间,船夫的长篙在河面上画出道道涟漪。船头卖花儿的姑娘眉眼弯弯笑的恬淡。似乎大家都未曾受到昨夜的影响!愿世间处处江南。 幽凰不禁心情大好,租了一只船一路上哼着小曲顺河而下,夏日江南的花开得灼灼其华。不禁让她想起了那些人间话本上所说的公子小姐私定终身的佳话来。 只是这样美丽的风景,只有她一个人赏……她不由得有些黯然,仰头望着头顶湛蓝的天,不知道如今在苍穹之巅的一夕云诀在做什么! 正想着自岸边一丛繁花间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想什么来什么,怕是哪家的小姐趁这夏日百花盛开偷偷跑出来游玩了罢。 幽凰顺着笑声朝那边望去,只见离岸不远,竟然有一片开的正艳的桃林!幽凰不由的纳闷,这人间一时七月,怎么还会有桃花盛开呢? 这般想着她抑不住好奇循着那笑声朝桃林深处走去。这样的季节竟然能让如此大片的桃树开花,在这人间当真是奇了怪了! 那桃林真大,一眼望不到边,灿烂的云蒸霞蔚,春深似海,清风里带着花香吹的缠绵直往人心里钻。幽凰止不住的感叹,难道这里还住着什么世外仙人不成? 她看着这边桃林不由得想起上苍穹之巅后殿的桃花林里花也开的灿烂,却不似人间这般暖软。人总是这样,看到美景的时候会想和最爱的人一起分享,这样的桃花,可惜他不在身旁! 幽凰没由来的觉得伤感,眼前的风光瞬间也失去了方才的美感,耳边一直回荡的少女的笑声也让她觉得十分的聒噪,她叹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正要原路返回一转身却和一个女子撞了个满怀。 “啊——” “啊——” 两个人皆是一惊,待看清面前的女子时,幽凰不禁有些玩味。那姑娘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眉眼间却有阅人无数的风情万种,一脸的欲说害羞做的恰到好处,一身彩衣立在一树桃花旁更衬得人面桃花。 第二百八十三章 黑沼鬼母 那两小丫鬟一听这话,满脸恐慌,手忙脚乱的拿着一根朱红色的手杖像打枣子一样,敲在白色的丝线上,那大茧子“砰”的应声落地,只见她拿着手杖在茧上轻轻一划,茧子便裂开了,里面一个白衣书生睡的正酣。 红衫子女子将那书生抡起抗在肩上,跟扛了一袋米一样的起身便走了。剩下两个人又一竿子将幽凰的这个茧子打落在地。 猛然落下,差点没把她的屁股摔烂。幽凰连忙将灵犀藏在袖里闭眼装死。两个小丫鬟,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往外面跑去。一路把幽凰颠得胃里直翻腾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她强忍着胃里不断泛上来的恶心感,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朝四处望去,那是一处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岩洞,桃红色的纱帐翻飞透着靡艳。 她听到有些怪异的声音,男女声交织在一起,听的人无端脸红,循着声音幽凰看到一张其大无比的床,两个小丫鬟好死不死的把她扔在床边! 床上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妖和刚刚被抬出来的如今也未着寸缕的书生身上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幽凰自认为活了两世什么场面都见过了。可是如此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一场实战,却还真的前所未有过! 幽凰不禁感叹,这画面真是香艳刺激辣眼睛!她一边看还一边赞叹,这鬼母虽然看不清长相,但看这背影身段便是个极品! 怪不得洞中那些死去的男人一个个的到死都是一脸享受样儿!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大,那女子身下的男人浑然不觉自己死期将近! 看着他无比享受的模样,幽凰不禁心中戚戚然,这就说所谓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男人,还真是一个个都是见色眼开的东西,以为是自己占了大便宜,却不知这代价是要用命来换的。 突然那男的浑身颤抖,发出一声后吼叫,脸上的模样仿佛是已然等仙! 他身上的女妖陡然俯身,面目狰狞,尖利的双手紧紧扣住男人的脸,嘴里喷出一缕蛛丝直射进男人的嘴里! 雪白的精气顺着蛛丝被她吸入自己的体内,鬼母浑身颤抖着,狰狞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而她身下的男人,瞬间仿佛如血肉都被吸干一般,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转瞬毙命! 看的幽凰背上汗毛直立,被那蛛丝吸进妖怪体内的分明是人的精魂。这女妖到底是什么来路,不但采阳补阴连魂魄都吃! 等那男人被完全榨干之后,女妖猛的甩头一脸厌恶的将刚刚还让她亲密纠缠的男人从床上甩了下来。堪堪擦着幽凰的头落在离她三尺的地方。 幽凰连忙低下头却看到了床边上到处横陈着的干尸,心中大惊,这女妖一夜是要吸多少男人的元阳和精魂呢?人界突然失踪这么多的男子,为何从未听闻过! 幽凰偷偷瞄了一下那女妖应该是刚刚满足了,此时正慵懒的躺在大床上,一双媚眼紧闭心情极好的样子。一旁的几个小丫鬟也都静静的立在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喘,仿佛木头人一样。 幽凰看此时没人注意自己,慢慢的往前匍匐前进想去探一探这女妖究竟是何来历!在她的手离女妖只差一寸的样子,那床上的女妖突然呻吟着翻了个身, 惊的幽凰连忙收回了手趴在地上装死。 “云雀,小蝶她们回来了么?”那女妖单手支在脸下侧身躺着望着几个小丫鬟问,嗓音慵懒却又透着阴狠” 一旁被唤道的小丫鬟惊慌跪倒俯身回禀道: “回鬼母的话,还没回来,不过应该也快了!” “哦?今日捉回来了几个男人啊?”鬼母翻身下床一只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在床下幽凰的背上。顺手扯了一块红绸披在身上。扭着腰朝一旁的石凳上走去。 幽凰疼差点叫出声来,“老妖怪敢拿我当踏脚板,老子问候你们全家,待会儿那些女妖都回来了,姑奶奶给你们来个一锅端! “今儿一共抓了6个,但是此地的青壮年男子已经不多了,剩下的似乎也大多因传闻赶路均避开了这片沼泽地,小蝶他们现在都要跑很远才能找到合适的男子回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夕云诀的死劫 “公子,不要看她的眼睛!”一旁的小蝶连忙提醒。“会迷了心智的!” 幽凰听罢嘴角微扬,朝着鬼母哼的一声冷笑,吊儿郎当转头对着小蝶说:“相对于她这双死鱼眼,倒是姑娘的迷迭香管用些!” 小蝶一张俏脸娇羞又惭愧的地下了头。幽凰想要搞清楚这女妖的来历,于是表面上也不着急出手,掌中暗暗运气,灵犀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鬼母的面门而去。 鬼母气得一张脸刹那青紫,口中一缕蛛丝竟将灵犀“叮”的一声打落在地上。“本座欣赏你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有心善待与你,不想你如此不识抬举,既然如此本座就先成全了你,再慢慢清理门户!” 黑沼鬼母面目狰狞,双臂突然变成两双漆黑的锋利触角,闪着寒光直奔幽凰砍来,幽凰飞身而上拿起地上的灵犀顶住了一只触角。 一个后仰从女妖侧身闪了过去,双手撑地又一个漂亮的后翻,双脚狠狠的踢在鬼母背上,将她踹出一丈多远。 英姿飒爽的立在石桌上,像一株迎风招展的青莲,看得一旁的小妖女们心湖荡漾。幽凰冲着身后的姑娘们眼睛一眨说:“众位姐姐行行好,将你们方才手中拿的那根红杖借我用用,不然这老妖不死,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说罢还不忘行了一礼!那模样简直瞬间迷倒一帮姑娘,那帮姑娘们一个个羞红着一张脸叽叽喳喳的问! “赤峰杖在谁那里快拿过来!” “在彩月那里!” “彩月在哪里?” “去泉眼那边汲水去了!” “快去拿回来!” “来了,来了!” 幽凰,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妖们,齐心协力的样子,不禁感叹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鬼母勃然大怒身上又长出了一对触角,比刚才那一双还要长些顶端幽蓝的光泛着冰冷致人死地的杀意,简直就是一具人形蜘蛛。 张牙舞爪的朝着幽凰杀过来。幽凰飞身朝着那个举着赤峰杖的小丫鬟而去,凌空一把抓住,刚拿到手却听到背后呼啸而来的风声! 幽凰心头暗叫不妙,没想到这女妖居然还搞偷袭!现在要布结界是来不及了。于是她闭目,神识一闪瞬间使出凌波微步转至一旁! 回头一看,却看到那触角竟未曾劈下。小蝶一双彩绫缠着及时将它挡了一下。幽凰手握着这赤峰杖在一旁站定,笑着对小蝶道:“今日你骗了我一次,又救了我一回,我们之间两清了!” 说完,提这赤峰杖飞身朝鬼母而去,脸上亦有肃杀之意,身形迅疾赤峰杖点刺宛若流芒。天问九式本是大开大合之势,此时竟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黑沼鬼母被她逼得现了原形,原来是一只硕大的黑底儿红花大蜘蛛。那些质地坚韧的怪异的蛛丝喷射的到处都是。小蝶见状趁乱将一帮小妖都遣散了。 此时幽凰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一罢赤峰杖舞的招招直刺要害。然而那恼人的蛛丝却仿佛长了眼一般阴魂不散,几次都险险躲过。 来来回回竟斗了一百多回合。突然幽凰将赤峰杖抛向空中,双手瞬间结印在周身布下结界。旋身竟面门打开的朝着黑沼鬼母扑了过去。 鬼母噗的一声射出更多的蛛丝却被挡在了结界之外,说时迟那时快,在离鬼母一尺处,赤峰杖堪堪落在幽凰手中。 她趁势双手握这赤峰杖一招天外飞仙,赤峰杖瞬间迸发出千道白光如烟火齐放般璀璨。将那大蜘蛛沿额中脐线钉在石壁之上! 只见那黑沼鬼母被仰面钉在是石壁之上 八只黑色爪子在虚空里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她嘴里呜呜啦啦的狂叫着! 还试图喷出更多的丝去缠幽凰,只是那些丝里面如今都带着鲜红的血,每喷一下都让她痛苦的抽搐,最后不得不放弃! 幽凰站在她的面前冷眼看着她问:“黑沼鬼母,你是如何跑到人界来的?” 只见她尖叫着扭动着缓缓幻化成人的模样,一张狰狞的脸呈现衰败的黑色,魔气从她的眉心缓缓溢出,而她的一双眼陡然只剩眼白,朝上翻着,无比的诡异! 第二百八十五章 故人重逢 还有他一直念念有词的业火红莲的命轮又是怎么回事?她想着不由得蹙眉,看来自己必须要联系上长阙才好! 如今这世间能够怜惜的上白泽的只有长阙,更何况长阙的父亲,青丘一族的琅轩,如今又是六界之主,将此事告知与他再合适不过!想到这里她自言自语的“嗯”了一声,就这么办! 想到此事解决的办法后,幽凰眉眼间也有了几分笑意。她这一声“嗯”的不早不晚,恰恰就落在了小蝶话音落后。在小蝶这里看来,此事便是幽凰应允了。 她笑的娇媚又有些不能确定,切切的问:“公子可是答应了?” “啊?看着眼前春意荡漾的小蝶幽凰一脸茫然,“答应什么?” “公子不是刚刚应允了小蝶以后常伴公子左右的么?” “啊?几时?” “刚刚” “……”幽凰一脸黑线! 看着眼前身世坎坷,刚出虎口的小蝶,幽凰又实在不忍直接说刚才自己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她虽然一向不是什么心底良善,同情心泛滥的圣母! 但是,伤害一个满心欢喜,一脸憧憬心心念念对翩翩公子以身相许的姑娘,这样的事情,她的确是开不了口! 但是不说,让一只小蝴蝶精跟这自己这事儿都真的不靠谱,正当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小蝶给了她灵感。“轩辕公子是嫌弃小蝶是只蝴蝶精吗?” 她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下,再次问心无愧,一脸诚恳地对小蝶说:“姑娘误会了,姑娘这般温婉动人,聪明伶俐,蕙质兰心,善解人意,轩辕玦求都求不来,又怎会有嫌弃这一说。 只是在下一心修仙,如今已是半仙之躯,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必定飞升成仙位列仙班。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不敢妄动儿女之情,然在下感念姑娘一片真心,希望姑娘也能潜心修炼他日飞升,与在下成就一段仙履奇缘,携手万年岂不更好!” 小蝶听完这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肺腑之言,当时便立下宏愿,自此后潜心修炼,等着与轩辕玦在天上再续情缘。 幽凰以一句负心汉哄骗痴心女常用的诗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其在朝朝暮暮”的台词,告别了小蝶,慌不择路的逃离了沼泽地,结束了这段让人啼笑皆非的乌龙事件。 然后多年之后,终于修炼成仙如愿飞升的小蝶,寻遍了仙界每一个男仙都未曾再见当年的在十里桃林与自己立下山盟海誓,仙履奇缘的轩辕公子! 此时的苍穹之巅外,五爪金龙长翊负荆请罪一般跪在苍穹之巅外请求觐见真神一夕云诀,却不料整个苍穹之巅一片死寂,漆黑一片!任他如何哭诉叩首,竟无一人应声前来! 最后他担心重光的事情若是在这么放任不管下去,下界就真的会一片混乱,于是想着苍穹之巅拜了两拜,飞身朝青丘而去! 他不怕被六界之人辱骂,自己所做的错事理应由他自己承担,为免重光继续为祸六界他必须马上将此事告知青丘琅轩,由他出面追捕重光! 而苍穹之巅中白泽与白真被困在里面,一筹莫展的看着灵光明灭的苍穹殿,不知道真神他到底何时才能解开这星光结界!大概要等到灭渡之术将星轮命盘打破之后吧! 幽凰出了黑沼泽,直奔青丘而去,然而她一路飞行了大半天都还是浓云密布的莽莽崇山峻岭,幽凰才恍然发现自己大概是迷路了。 当她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反倒觉得没那么急着出去了。秉承她自己一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幽凰决定先找点吃的,跑了大半天有点饿了。 山里的野味那么多不如打只山鸡来,也不知道为何她最近不但容易疲乏,胃口还特别的好!想着从前在镇国将军府时明烟做的脆皮烤鸡,幽凰觉得自己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缓缓降落在一棵树上,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银色长弓,她可不要等下追着山鸡满山跑,抚摸着那把弓箭,幽凰打心底里再次感谢未雨绸缪先见之明英名伟大的曲微茫和杜月颜。 幽凰手提长弓在茂密的树冠上腾转翻飞。徜徉在风里她仿佛是一只山中的精灵一般。幽凰一边飞驰一边望着林子里的动静。 不要说山鸡,就是只山耗子都没见着。这让她有些郁闷。她闷闷的蹲在树丫子上想着山鸡。然而山鸡没等着,却等来了一只斑斓大虎! 第二百八十六章 收割人命的死神 幽凰见他如此一说也连连点头道:“不但如此,我这两日在人界也是怪事连连,人界如今有不少的妖族入侵,他们个个都在吸食凡人的精魂,搞的人界怨气死气弥漫,甚至在扶苏城外,竟然有一处沼泽地气已经完全被恶灵死气所吞!这幕后一定有人在操控一切,仙族不是一直在守护人界吗?为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仙族竟然毫无所觉呢?” 长阙听幽凰这么一说更加觉得事态紧急,他连忙起身道:“那我更应该赶快回去!”然而他起身太急拉到了背上的伤口,让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幽凰见状连忙将他扶住道:“你先别动,就算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我先帮你将背上的伤口愈合了,否则这一路上你若是再遇到妖族的人,岂不是麻烦大了!” 长阙点了点头,重新屈身打坐,幽凰坐在他的身后,一双手上赤金的神力缓缓流出,长阙感受着她所传送出的浓郁的神力不由得挑眉问到:“你……你已经历劫成神了?” 幽凰专心注视着他的伤口,听他这么一问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坐在他的身后,又出声道:“嗯……才飞升不久……” 长阙嘴角微扬:“恭喜你……”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后的幽凰冷笑了一声道:“有什么可恭喜的,在我眼中这些所谓的神与仙,除了比凡人有更久的寿命,更多的欲望之外,并没有什么差别! 爱恨嗔痴,贪恋权欲,还有无穷无尽的孤寂!不若凡人虽生命短暂,但却努力活的丰盛!凡人做恶一世对世间留下的影响已经像一个巨大的难以愈合的伤疤!但若神仙起了恶念,几乎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就如现在的重光,你看,原本的太平盛世如今成了这幅模样!” 她说完浅浅的叹了口气,继续为长阙疗伤!一时间气氛有些静谧! 长阙望着眼前茂密的森林和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来了人界?难道是一夕云诀察觉到人界的异样?白泽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呢?” 他不问还好,他这么一问,幽凰瞬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看着长阙背上逐渐愈合的伤疤,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我……我是自己下来的,很长时间没见哥哥了,我下来看看他!” 而长阙却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见她不愿多说自己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说:“如今六界十分不安稳,你还是不要一个人在这里久留的好,早点回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下界就会一片混战了! 战云翳那边我会时刻注意着,帮你护他周全,你既然已经入了苍穹之巅,就尽量不要掺和进六界的纷争了!” 幽凰听他这么说不以为然道:“这是什么话?我与重光的仇恨,可是比你们任何人都深重,岂是可以随便置身事外的!再说了我这次下界也是为了找寻重光的踪迹,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他还害的轩辕玦被龙息焚身,这一笔一笔的旧账,我不与他算清楚,这辈子都怒意难平!重光这个恶人,不管他是仙是魔,他注定都要死在我的手上!在手刃他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回苍穹之巅的!”她看着长阙背后已经愈合的伤口,缓缓收回了掌心的灵力! 长阙也未曾想到她竟然如此坚持,不过也对,这才是他所认识的幽凰,爱恨分明,睚眦必报!他缓缓起身看着她道:“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留在下界对付重光,我自己更求之不得!若你此时也没有别的打算的话,不如先随我一道回青丘再从长计议吧!你意下如何?” 幽凰点了点头道:“我本来也是想要先去青丘将此事告知于你父亲的!不料却在这儿正巧遇到你,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与你一道回青丘吧!” 幽凰说完捏了个诀儿招来一朵云便与长阙一道朝青丘而去!两人方才在深山之上还不觉得有什么的,此刻一到半空,俯瞰整个人界之时不由得有些心惊! 整个人界似乎都被一层氤氲的黑雾笼罩着,死气沉沉一片,偶尔有一些村镇的零星的灯火也显得格外的伶仃!幽凰不由的蹙眉对着身侧的长阙道:“这才短短几日,为何人界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长阙亦是十分的惊诧:“这死气竟然蔓延的如此之快!若是以这个速度下去,人界只怕很快会被死气所侵,爆发瘟疫!到时候会有更多的恶灵和冤魂!这……” 他话音未落,只见山脚下的一处繁华的城镇西南角,浓烟滚滚一片哀嚎!最突兀的是就在那片哭号声中,突然传来一阵哀怨的琴声,那声音如泣如诉,哀怨婉转,仿佛是要向你诉说什么,幽凰不禁速度慢了下来。望着长阙道:“事有蹊跷……我们下去看看……” 长阙点了点头,幽凰一个俯冲朝着大火而去,循着乐声幽凰望见一片灯火通明的别院,那应该是一处达官贵人的行宫,此时整个行宫里充斥浓郁的血腥! 一群黑衣人如同杀人竞赛一般,一路砍杀,刀光过处血溅五步,那些人惊慌四散奔逃呼号,幽凰与长阙对望了一眼,飞身朝别院冲过去,却在别院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这里竟然被布下一道结界。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今昔的山盟海誓天各一方 他话音刚落,只见幽凰猛然朝着别院中正要撤退的黑衣人而去,赤金的灵力在她手中幻化成剑芒,她犹如死神手握收割的镰刀,所到之处鲜血飞溅,头颅横飞! 二十多个黑衣人,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瞬间倒地而亡!残缺的尸体被大火快速的吞噬!而幽凰站在火焰之中毫发无损,只是脸上的杀伐和阴戾之气让一旁的长阙看的莫名的心惊! 此刻的三十二天上苍穹之巅内打坐在寒玉水晶之上的一夕云诀,脸色陡然苍白。身上金芒一闪,随之暗淡。“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他赤金色的双眸缓缓张开,仰望着头顶的星辰,神色越发的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冰冷异常:“这么快就开始反噬了……” 说完他缓缓闭上双眸,浑身赤金的神力陡然大涨,整个苍穹殿都为之震动!苍穹殿外的白泽与白真察觉到什么一样,连忙起身查看头顶的星象,却发现,业火红莲之星越发的明亮起来! “这……这是反噬之兆……”白真颓然倒退了两步,一脸震惊的看着白泽道! 白泽无奈的叹息,转身凝视着结界之内,闭目打坐的一夕云诀,低声道:“灭渡之术本就是逆天改命,反噬不过是迟早的事儿,只是不知道以真神如今身上仅存的灵力他是否能够承受的住!” 幽凰缓缓从大火中走出,眉心的疼痛缓缓散去,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长阙疑惑的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长阙看着她眉心若隐若现的那颗朱砂,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 幽凰听罢点了点头,飞身而起,两人朝着青丘一路疾驰而去!就在两人刚离开不久,在那别院漫天大火中,一只黑鸦带着浓重的煞气窜出火海,尖利鸣叫声如同女童的哭喊朝琅邪城方向飞去。 云层之上长阙出奇的沉默,他默默的打量着幽凰,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起方才所发生的那一幕,然而显然幽凰对于所发生的一切并无察觉! 然而方才她眼中所流露出的煞气,却让人十分的心惊,她到底是怎么了?长阙从未见过这样的幽凰!而此刻的幽凰亦是低头沉思,这样的眉心灼烧头痛欲裂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两次了! 按理说她已经飞升成神,已经是神仙之躯,不应该会出现这种身体越发虚弱的情况啊!而且这段时间她的精神也越来越差。 莫名觉得疲惫不堪,而且常常昏睡不醒,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飞升成神并非是因为自己身修为而是接住了一夕云诀之力,所以才会如此不济? 幽凰想到这里不由的抬头仰望夜空,盛夏夜晚的星空碧蓝的天幕上,繁星点点,夏虫在草丛中“吱吱”鸣叫,河边不是传出阵阵蛙鸣。 一片静谧,宽广的银河,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苍穹之巅的无忧森林,那些莹白的花朵,俯瞰下犹如一片闪光的繁星! 还有往生海上错落的星辰,他温暖的怀抱和总是带着清冷梅香的唇,想到这里幽凰不由得嘴角微扬,然而下一秒却又神色暗淡的叹了口气! 离开苍穹之巅已经快十日了,他都未曾来找过自己,他一定也觉得十分疲惫了吧!从前他们山盟海誓所说的永不分离,如今却只能天各一方! 命运真的从来不曾给过他们二人一点点眷顾!她那么爱他,却是他的死劫,他那么爱她甚至不惜为她豁出命去,然而这一世却依旧不得不将这六界苍生排在她的前面! 只能叹一句,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一旁的长阙静静的看着她一会温柔浅笑,一会儿神色哀伤,大致也猜到了一些什么。然而她不说,他亦不好过问!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的兀自沉默着! 眼看着两人就快到了青丘,不防备何时眼前竟然起了大雾。头顶皎洁的月亮被乌云隐去了一半,云层间隐隐绰绰的雾气越来越浓重! 连夜空中的飞鸟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也变得厚重一般,阻隔了所有的光和声音,将二人团团围住!妖气弥漫上来的时候,两人察觉到已经晚了。 那沉郁的瘴气里,传来令人脸红的喘息声,那是男女欢爱时的吟哦,一声声一声声的像在耳边,又像离得很远。 幽凰收敛心神,心中默默念诵《般若心经》“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而身旁的长阙此刻已经有些神智涣散,目光迷离的望着雾瘴某处,神色迷蒙而哀伤。 第二百八十八章 原来那是九幽冥王 长翊也不辩驳,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听凭所有人的指责,琅轩见状朝着众人摆了摆手道:“事已至此,怪罪长翊也于事无补,诸位暂时还是先克制一下!长翊的本意并未想要包庇重光,毕竟身为人子,他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重光太过狡诈,事到如今真神避世,六界之事还要依靠我等自救,否则一旦重光魔气大增,届时才是整个六界的灾难呢!” 幽凰听后不由得蹙眉,真神避世?这是什么意思?正当她想要开口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听到沧澜不耐烦的问道:“妖王寅彻是怎么回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到现在还不过来?他摆谱要摆到什么时候?” 长阙缓缓走进大殿道:“不用等妖王了,他不会来的!” 长阙话音刚落,大殿中的众人寻声望来,只见一身白衣的长阙以及女扮男装的幽凰缓步走来,凤族族长云泽连忙起身上前对着幽凰行礼道:“凤皇大人……” 然而幽凰不等他说完边朝他摆了摆手道:“族长不必多礼……”说完自己再未多看云泽一眼转身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她此刻莫名的疲乏,只想找个地方靠一靠! 云泽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垂首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琅轩看到长阙这么说,神色一暗问道:“可是妖族那边的事情查清楚了?” 长阙点了点头道:“回禀父王,长阙奉命前去妖族查探妖族结界毁损之事,发现有不少妖族正大量涌入人界为非作歹,长阙本想将此事告知妖王,却发现他根本不在妖界之中,四处查探不着,正准备回来禀告,就在我回程途中,妖王寅彻以及他的手下暗夜,竟然企图在半路暗算与我!幸好当时我遇到幽凰,否则只怕此刻长阙已经命丧黄泉了!” “啪……”的一声,琅轩一掌狠狠的拍在案几之上,“好一个妖王寅彻,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趁机作乱,为祸人界!此事决不能姑息!” 琅轩话音刚落,沧澜与云泽也纷纷点头附和:“这个寅彻实在是太过分了,如今重光下落不明,正在人界四处搜集怨气凝聚魔气,本已经不指望他能帮忙了,只希望他能管理好妖族,恪守本分!却不料他还添乱,助纣为虐,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直没说话的幽凰缓缓开口道! “哦……凤皇可是有什么发现?”琅轩见她这么说不由得开口问道! “我在人界行走的这几日,先是在东海遇到重光的行尸,他们蛰伏在海底几乎将整片海域的生气全部吞噬!而且那些行尸居然根本不惧怕我的凤凰涅槃之火! 他们已经被提炼为穷凶极恶的恶灵了。此次在人界更是接二连三的遇到几个修为高深的妖族,他们几乎都以人的精魂为食,摄取魂魄炼化恶灵以及怨气!大有入魔之势! 扶苏城外的地气也几乎都被恶灵吞噬成了一片黑泥沼泽,我在那里遇到的蜘蛛妖似乎也被某种魔气所控,变得十分疯狂! 我想重光大约与妖族达成了某种共识,以人界为缺口,谋划着更大的阴谋,这桩桩件件之间似乎都有着某种无形的联系,我们在没摸清楚敌人的部署之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幽凰说着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当时黑沼鬼母为了将体内吸取的精魂释放出来,而不惜用灵犀将自己生生劈开的癫狂模样! 那种献祭式的自杀行为,以及后来洞中出现的无面黑影,这一切都显得太过诡异了! “竟有此事?”沧澜听罢起身看着幽凰道:“最近七海之中常常有鲛人莫名惨死,精魂被吞噬之事发生,我原本以为是重光为了报复鲛人一族所为,若真是如凤皇所言! 难道魔气已经悄无声息的入侵到了七海之中?为何我却半点也未曾察觉到呢?” 长阙看了一眼沧澜又转身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长翊道:“仙族族长长翊大人,请赎长阙无礼了,先前人界一直由仙族把手,为什么人界如今涌入这么多的妖族,并且怨气如此之大,仙族竟然丝毫无有所觉呢?” 长阙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又将目光都望向长翊:“难道是你有意包庇不成?” 长翊长叹一声:“诸位,长翊自知在重光一事上,我已经失去了大家的信任,从前是我太过天真愚蠢,才会让重光有机可乘,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愿意承受生离 一旁的长阙见状连忙俯身担忧的问道:“幽凰,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长翊也被她突如其来的模样惊到了,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幽凰抱着头半晌不语,大口的喘气,过了半天才觉得缓过来了一些,她朝着长阙摆了摆手道:“不碍事……老毛病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莫名其妙的头痛,疲乏! 可能是下界之后接触了太多的死气吧!不碍事……我担心人界那边,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尽快找到重光把事情解决了!”她说完缓缓起身,然而还未站稳,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长阙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妨了,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腕之上连忙去探她的脉搏,下一秒他神色惊诧的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幽凰,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她竟然怀孕了!” 一旁的长翊见状紧张的问长阙:“怎么样?幽凰她到底怎么了?” 长阙缓缓的放开幽凰的手低声道:“不……不妨事……一路奔波灵力消耗过多,又接触到了太多人界的瘴气!有些气血不足罢了! 长翊族长不如你先行一步,我先去给幽凰熬一副药补补血气,待她醒来我们便立刻前来与你会合,不知长翊族长意下如何?” 长翊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让她好好休息吧,我先去人界查探重光的踪迹!尽快找出重光的下落!”说完他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幽凰才转身朝人界而去! 长阙看长翊离开之后,才一把将幽凰抱起快步朝着自己的住处而去!还未到住处,只见一个杏黄衣衫的小姑娘,背着一个竹子的背篓,族里哼着小曲儿从院子里出来! “婴宁……”长阙出声唤她! 那小姑娘听到声音一抬头见是长阙,笑得眼睛都快没了,一溜儿小跑的朝着长阙而来,“长阙皇子……你找我……” 跑到长阙的面前,看到长阙怀中的幽凰,婴宁原本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暗淡,“长阙皇子……这……这位姑娘是……” 她问的小心翼翼又有些支支吾吾,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凤皇幽凰,也是我在人界之时的朋友,她方才突然昏倒了,气血不足!你尽快给她熬些补气血的汤药送到房中来!”说完他抱着幽凰匆匆忙忙的进了院子! 婴宁一听这话也连忙跟了上去,“我马上去熬药!” 长阙小心翼翼的将幽凰放在床上,见她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连忙伸手再探她的脉象,发现她的脉象依旧微弱,不由得眉头紧锁有些担心! 按理说就算是怀孕了,依照她如今的修为也不应该会虚弱成这个样子啊!长阙查探着她的脉象,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不断的影响着幽凰! 可是他又查探不出究竟是什么,那股力量太过强大,根本不是他能够触碰的,想到这里长阙的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一夕云诀的身影,但是下一刻他又连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上次在苍穹之巅,看幽凰与他之间明明鹣鲽情深,十分恩爱,否则幽凰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身孕!但是,为什么她明明有了身孕还独自一人下界呢? 长阙越想月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长翊又说苍穹之巅如今任何人都进不去,一夕云诀似乎又有避世的架势!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婴宁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坐在床边眉头紧锁的长阙,婴宁不由得咬了咬唇,抬脚走了进来,对着长阙道:“长阙殿下,药熬好了我来喂幽凰姑娘吧!” 长阙这才恍然抬头,伸手接过婴宁手中的药低声道:“我来吧……” 他说着伸手将幽凰缓缓扶起又细心的为她在身后垫了床被子,让她靠的舒服些,才端着药碗拿起勺子,将药吹都合适的温度才喂道她的口中! 婴宁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长阙,眼神中有隐忍和心疼!自从长阙殿下回到青丘之后,她常常看到他一个人负手而立看着某一处发呆的样子,就那么静静的,眼神都是空洞的。 花蕊说这明显是在想念一个人,婴宁常常想,该是怎样的一个人,会让长阙殿下这样清冷的一个人如此隐忍,如今她才知道,原来是她! 这个声动六界,容颜绝艳的火凤凰,也是……长阙殿下这样的人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普通人呢!只是她如今是一夕云诀的妻子!那个苍生万物的创世真神! 这之间的距离遥远的就像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也许生生世世都无法跨越!婴宁看着细心的喂药的长阙,心中不由得一声叹息! 幽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缓缓的睁开双眼,眉头紧锁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下陌生的房间,知道看到床边打坐的长阙! “我这是怎么了?”幽凰摸着有些昏沉的头问道!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长阙转身望着她问! 幽凰缓缓起身靠坐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头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精神,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长阙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怀孕了……”他说完目光深沉的看着幽凰! 房间里一时静的连呼吸都恍若未闻!幽凰一脸惊诧的看着长阙,满眼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最后她缓缓的低下头,一双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目光变的温柔如水! 声音低喃道:“怪不得我最近总觉的莫名其妙的疲倦,好像怎么都睡不够一样,原来……” 长阙看着她的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半晌沉声道:“你怀孕的事情一夕云诀他知道吗?下界如今如此混乱,你有孕在身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早点回苍穹之巅吧!” 他话音刚落,只见幽凰原本柔的神色有一些黯然,半晌才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怀孕的事情,请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白泽……” 长阙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眉头紧蹙,“这么说,一夕云诀他并不知道你如今已经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一个人下界?他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封印了苍穹之巅?” 幽凰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抬头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之上无垠的星空,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不过是有缘无份,情深缘浅罢了!我和他生生世世注定不能在一起!” 长阙听她这样说神色更加的不解,“之前,一切不都好好的吗?怎么这才短短不过月余,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幽凰从窗外缓缓的收回目光,看着长阙道:“一开始我相信,伟大的是感情。到最后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从小打大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命运的青眼和善待,直到遇到他……我才感受到一丝来自命运的温暖,然而情深不寿,这不过又是命运之神,一场不怀好意的玩笑! 原来我一直不相信什么业火红莲星象,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他命里的死劫!死劫……从前我觉得幸运我来到这个世界,现在我只后悔来到这里! 所以我不能留在他身边,我不想成为他的劫难,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选……是不是长阙?”她自顾自的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长阙听着她的话,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当初白泽所说的三十二瓣业火红莲主杀戮,会让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他当时也不大相信,毕竟在幽凰的心中没有对世间仇恨的恶,她有的不过是活在当下的爱恨!她所赖以依存的不过是人间的温情。 试问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成为毁灭六界的罪魁祸首呢!后来长阙都将这件事情忘却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以一夕云诀的性子,即便是知道这个也不会让幽凰一个人走啊!难道……想到这里他望着幽凰的脸道:“所以你自己离开了苍穹之巅?” 幽凰沉默良久半晌点了点头道:“我不能害了他一次还要害他第二次!我到现在做梦都会想起轩辕玦死的时候的场景!那种被掏空了的痛,我没有能力再承受一次!那种感觉你懂吗长阙? 我宁肯独自忍受这样的生离也没办法再承受一次与他的死别!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可以生生世世都这样远远的观望着他,也总比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好!” 幽凰说完手温柔的轻抚过平坦的小腹,柔声道:“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在我的身体里孕育着另一个生命,他也许会长得像他,甚至就像他的影子!并且与生俱来的爱我,我会与他相依为命,生生世世!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第二百九十章 灭渡之术 长阙看着这样的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至今都记得轩辕玦死在她面前时,幽凰的神情,那种毁天灭地,心如死灰一般的了无生机!就像一株花开到荼蘼瞬间枯败,此生再也不复盛世的模样! 他也害怕,害怕再见到那样的她! 整个六界此刻已经人仰马翻,兵荒马乱,而苍穹之巅依旧被笼罩在暗无天日的黑夜之中,漫天的星辰不断的陨落银色的星光所凝聚的透明屏障,将整个苍穹之巅围得密不透风! 苍穹殿内,闭目打坐的一夕云诀满头漆黑的长发隐隐的也泛起银色的光,他浑身赤金的灵力犹如波涛一般汹涌,直射天际! 漆黑的天幕之上陨落的星辰犹如凋谢的花朵,次第落下!白泽与白真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痛苦,灭渡之术已经到了最后最关键的阶段了! 真神身上的灵力大概也所剩无几了!每一次都是如此,他们被困在与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独自承担一切,一筹莫展,无能为力! 白泽望着混沌一般的下界,目光担忧,幽凰下界也快半月了,不知道她如今过的怎么样,别人不清楚两人的情感。 白泽却一清二楚,当年他看着两个人一路坎坷的走到今天,相互扶持,相濡以沫!本以为终于一切尘埃落定,可以长相厮守了。 却又要在死别之后生生离散!如今幽凰一个人远走,只怕内心的痛不会比真神少一点,如今下界人心不古,世道纷乱,妖族蠢蠢欲动,重光又下落不明!他是真的担心她会出事! 就在此刻,琅轩率领的青丘一族以及凤族来到妖族的结界处,虽然先前也听长阙说过如今的妖族十分猖狂,然而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他依旧觉得难以接受! 原本被真神一夕云诀设下的强大结界,此刻已经被妖族破坏的所剩无几,如今已经名存实亡了,巨大的缺口布满了整个结界,千疮百孔之下妖族几乎倾巢而出。 随行的凤族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云泽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转身对朗轩道:“怎么会这样?这明明是真神设下的结界,怎么可能有人会有这样的能力将结界破坏成这个样子?” 那些妖族赤红幽绿的双眼在暗夜里闪着凶残的光,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结界周围,嗜血的怒吼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琅轩也觉得十分的纳闷,当初一夕云诀设下这个结界,就是觉得妖族人心不古随时可能成为六界安危的变数…… 当时的结界是那样的牢不可破,就连自己都不能动摇一二,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这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眼前几乎被禁锢了数万年的妖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争先恐后的从结界的缺口向外挣扎的情形,琅轩不由得怒上心头! 如今不管妖族是如何破坏的结界,他们此刻都要拼死阻止妖族进犯人界,人界是六界生物中最为脆弱的,若是妖族倾巢而出随时可以将人界灭亡! 但是人的念力却是生生不息的,若是聚少成多被重光利用的话,那将是六界的灾难,他大手一挥对着青丘与凤族所有的人道:“封住所有结界缺口,绝对不能让妖族再入人界,若有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琅轩说完,浑身发出耀眼的白光,将眼前一帮正从妖界朝外拥挤而出的妖君狠狠的拍了回去!他雪白的长袍因灵力的波动在半空里猎猎作响。 “妖王寅彻你听着,本帝限你一炷香的时间出现在我面前,将你的族人带回妖族结界内,否则今日便是你妖族灭族之日!” 琅轩自从长阙的母亲死后,便消极避世,一贯的与世无争,温文尔雅!如今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才让人惊觉,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琅轩,一族之长,六界之王! 整个青丘的族人不由得士气大振,纷纷召唤出灵力与试图冲出妖界的妖族之人对战,凤族亦不遑多让!一时间整个妖族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原本争先恐后想要从妖界挣脱而出的妖族,见到眼前的这番景象也不由得有些害怕,纷纷停下了拥挤的动作! 然而妖王寅彻却始终未曾现身,不少的妖君觉得有寅彻撑腰,又变得蠢蠢欲动,开始想要挣扎出来!只见琅轩挥手一道白色的灵力裹狭着杀伐决断之气,将那妖君从腰部生生斩断!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切都已经迟了 琅轩一袭白衣漂浮在半空中厉声道:“连你们的妖王都已经被擒,尔等还不快快投降!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是你们现在归降,我可以到真神面前为你们求情说你们是受了寅彻的蒙蔽,若是再一味的负隅顽抗,就别怪本帝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白光将一个试图穿过结界的妖君死死的钉在了结界之上,瞬间化为了劫灰! 众妖一看这架势,不由得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就在这时,地上的寅彻突然昂头大叫,“你们不要上了琅轩的当,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妖族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若是此次不能把握机会,那么我们就生生世世被人奴役,永远没有出头之日,难道你们甘愿永远低人一等吗?别忘了我对你们所说的……” 寅彻最后一句话说的十分的诡异,琅轩不由得蹙眉,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然而一切不等他继续思考下去,原本已经放下武器想要投降的众妖突然疯了一般的重新捡起各自的兵器,疯了一般的朝着结界冲击! 看着眼前的景象,寅彻得意的仰天长啸,“琅轩,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你我都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哈哈哈……” 琅轩一个俯身冲到他的面前,一手提起他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冷声道:“寅彻,你不要故弄玄虚,把话说清楚!” “哈哈哈……”然而换来的却是寅彻更加猖狂的笑声,“琅轩,很快你就会明白一切的,哈哈哈……到时候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琅轩看着地上大笑不止的寅彻,双眼微眯,一声冷哼,纯白的灵力从手中疾驰而出,将寅彻死死的钉在结界之上。 “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帝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将你妖族众人收服的。他说完对着随行而来的族人和凤族众人道:“死守住结界的每一个缺口,不放任何一个妖族出来,若有不服者,立斩不赦。” “是……”众人齐声答道。 纷纷守住所有的结界缺口严阵以待!妖族众人纷纷不要命一样的前赴后继朝结界缺口涌去。刀光剑影里血肉横飞,明灭的灵力起伏之间惨叫声不绝于耳!琅轩率领几位灵力高深的族人在尽力修补结界,没有注意到半空中的寅彻嘴角一闪而过的诡异! 而此时的幽凰与长阙也赶到了人界,不过短短一日的时间,人界漆黑的死气更加的浓重,瘟疫四起。不少的城镇村落一夕之间全都变成了一座空城, 那些无人收敛的尸体铺满了大街小巷,在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招来了不少啃噬尸体的老鼠和漆黑的鸦群。 幽凰与长阙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神色凝重。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长阙有些不解道! “这件事情一定与重光有关!”幽凰目光越发的冰冷,“只是我们到现在都不清楚他的目的!”她说完沉吟了半晌,“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的事情,看似天南海北并无关联,但是不知为何我却总觉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幽凰说完脸色突然变的煞白,单手掩鼻子弯腰狂吐不止,那种呕心呕肺的吐,像是要把胆汁吐出来一般! 长阙见状连忙上前替她挡住那些令人做呕的气味和场面,“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在这种地方呆着,不如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幽凰弯着腰缓了缓道:“没事,既然来了就查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瘟疫,必须要尽快遏制住才行,否则照这个情形继续下去的话,只会让人界的死气更加的多,正中了重光的下怀!她说完用帕子掩住鼻子和嘴巴,走进了尸堆里! 长阙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亦步亦趋的守在幽凰的身旁,生怕她会有个什么闪失! 幽凰走到一具尸体旁,那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本应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此刻却浑身青黑,眼睛暴突,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 幽凰伸手想要探开她漆黑的嘴唇查看一下口中的情况,一旁的长阙看出了她的意图连忙阻止她道:“你别动,让我来!” 说完他弯下腰,伸手轻轻的捏住那小女孩的脸,就在嘴巴张开的一瞬间,一股漆黑的液体从小女孩的口中喷涌而出,带着可怖的腥臭,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可疑的块状物体,想来应该是腐烂的内脏。 幽凰不由得蹙眉,她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枝,轻轻的拨弄着小女孩吐出来的东西,眉头越皱越紧。不过短短一日,连五脏六腑都已经腐烂,可见这个瘟疫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长阙见她如此起身问道:“可是看出了什么门道了吗?”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朝为青丝暮成雪 长阙见状,叹了口气起身跟上,他明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也只能拼尽全力帮助她! 二人刚刚离开,只见从焦黑的地底冒出一股黢黑的死气,其中一双赤红的双眼诡异的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发出一声狞笑,“哈哈哈哈……一切才刚刚开始!” 此刻苍穹之巅的苍穹殿内,随着星光的坠落,浮在半空中的一夕云诀漆黑的长发已经变成了银白色,站在苍穹殿外的白泽见状不由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声悲怆的嘶吼,湛蓝色的眸子中泪水滚滚而落,只有即将羽化的神才会有银白色的发色,真神他已经耗尽了全身的灵力了! 只见漆黑的天幕之上,代表着幽凰命轮的那颗赤红色的暗星已经由暗转亮脱离了她原本的轨迹,一夕云诀身上的赤金仙灵越发的暗淡,整个人缓缓的落在大殿内冰凉的地板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苍穹之巅外赤金的结界也瞬间消失,白真与白泽一下子冲进大殿之中,刚要伸手去扶他,一夕云诀却冲着他们缓缓的摆了摆手,“本真神还没虚弱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说完他一身赤红的长袍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趁着一头银白的长发整个人都有一种妖异的味道。 白泽声音有些哽咽道:“真神……” 话还没说完,一夕云诀却制止了他,一伸手掌中的月离铮然而出,他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疲惫对着白泽道:“你带着月离去下界找到幽凰,务必保证她的安全,她对于重光害死一夕云诀的事情耿耿于怀,离开苍穹之巅找他报仇! 但是如今重光与缈无勾结已然入魔,你清楚,魔物最擅长的是利用人内心的仇恨,虽然我已经更改了她的命轮,但是我还是担心她会被自己内心的执着和仇恨左右。会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来! 你与月离与她本就亲近,去她身边帮她吧!”说完她将月离递给白泽。一副交代身后是的样子! 白泽接过月离,咬牙点了点头道:“是……” 一夕云诀说完又看了看白真道:“如今下界死气越发的浓重,只怕是缈无指使重光在预谋这什么,我如今的神力你们也看到了,暂时只能先闭关利用星辰的力量修补极北之地的星光结界,以免缈无趁机跑出来! 你就代我到下界走一趟,辅助琅轩尽快解决下界的纷争,控制死气继续蔓延,否则到时候魔气更难净化!” “是……”白真拱手答道。“真神你尽管安心闭关,白真一定不辱使命!” 一夕云诀点了点头,转身朝内殿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二人这就动身吧!” 白真与白泽看着他的背影转身朝下界而去,就在二人刚刚离开苍穹殿的时候,一夕云诀挺直的脊背剧烈的抽动起来,一阵急促的咳嗽,赤金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他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伸手死死的扶住廊柱才勉强站立,看着地上的血迹,一夕云诀赤金的眸子中流露出疲惫和悲色。 内殿之中的紫檀木桌子上还放着她的碧玉簪子,云锦大床上还隐隐的残留着她的味道,一夕云诀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摸过那只簪子。 目光渐渐便的温柔,他声音低沉,“凰儿……我不信天命,如今我已经为你更改了天命,你可愿回到我身边来?” 说完他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 幽凰与长阙赶到蓬莱岛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无垠的大海之上,一座高耸的山峰伫立在大海之中,云雾缭绕,远远看着像是悬浮在半空之中一般。 两人飞身到了岛上,只觉得灵气充沛,一路上仙禽灵兽啼声不断,云雾缭绕间竟有几分苍穹之巅不周山的派头,怪不得仙界一直将此山据为己有。 长阙循着地势探寻了一阵,转身对身侧的幽凰道:“芝草喜阴且大多长在灵力充沛之地,我想应该在前面不远出的山涧里。我们得加快步伐了!” 幽凰点了点头,两人御风而行,天边一抹下弦月孤零零地挂在树梢,几颗星辰也十分寂寥,一路顺利畅通无阻直达凤鸣涧。 凤鸣涧下一汪碧水盈盈,潭上仙气浓郁如一派祥云,陡峭的山壁上青碧色的芝草在暗夜里透着浓郁的青色灵气。 远远看上去一派祥和之气,并未看到传说中的守护神兽。幽凰本就无知无畏,抬脚就往山涧走去,却被长阙一把抓住, “慢着”长阙紧紧盯着水面,声音警觉而坚定, 幽凰有些不解回头疑惑的望着他:“有什么不对劲么?”可是心里却十分坚定,无论如何她今天都必须拿到芝草,尽快遏制人界的瘟疫蔓延,绝对不能让缈无冲破星光结界伤害一夕云诀! 第二百九十三章 九阴之气 她化作凤凰本体,火红的巨大双翼陡然展开,一身纯白的火焰,猛然对上迎面而来的巨大的火球 那火球带着电光以雷霆万钧之势而来,两道火光相撞,迸发出巨大的灵力,瞬间驱散了结界内的浓雾! 结界之外长阙看清楚烛龙的模样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赤红色的巨大长身上赫然一张人面,一双金黄色的重眸闭眼为夜,睁眼为昼,呼吸之间四季轮转,结界之内犹如另一个世界!烛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犹如结界内的神,幽凰身在其中处处受限。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山坳处一双赤红的眼带着嗜血的兴奋,远远的观望着这边的打斗,黑色的风帽之下,重光的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火凤凰,这一次你就算不死,也要你脱层皮!” 他话音刚落,在他身侧,一团漆黑的魔气从地底冒了出来,缈无阴阳难辨的声音在半空响起:“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对烛龙说了什么?让他能够二话不说的为你如此铤而走险?” 重光听完这话不由的笑得更加得意:”这烛龙别的没有,倒是有一身蛮力和忠诚,我只需要出现在烛龙面前,并告诉他是谁将我伤成如今这般田地!其他的就都不用管了!” 他说完狞笑着将双手摊开,得意满满! 缈无看着结界内缠斗的二人,缓缓开口道:“可怜的烛龙,若他知道他最信任的朋友你,不过是想借刀杀人,完成九阴之气的汲取,你觉得到时候他临死之前的魔气会不会更加的强大呢?” 重光听罢一愣,继而连忙抱拳对着那团漆黑的魔气道:“果然是魔尊缈无,一切都逃不过您的掌控!” 结界之内,只见幽凰她浑身燃烧着青白色的涅槃之火,奋力的将火焰推向烛龙。 硕大的赤金色光轮化成半圆笼罩在结界上空,其中炙红的火焰飞溅,一只赤红的火凤凰在结界内翻转腾挪,惊天动地的凤鸣声传来,震人心魄。 然而烛龙却利用他在结界内掌控四季风雨的优势,一次一次的将大火引向别处!幽凰一边攻击一边躲闪,不断的寻找烛龙的破绽和进攻的时机! 而此刻躲在暗处观战的重光不由得担忧的看着身侧还不具备实体的缈无道:“魔尊大人,看这情形,想要借助火凤凰之手完成九阴之气的收集,似乎有些难度!毕竟那烛龙也不是好对付!” 他刚说完,漆黑的魔气之中发出一声冷笑:“怎么?你居然担心火凤凰杀不了烛龙?难道你忘了当初自己是如何被她打的连金龙之身都不保了吗?” 重光一听这话,一双赤红的眼中的愤怒像是两团燃烧的烈火! “不信……你看……”缈无说完,重光不由得抬眼再次朝烛龙的结界内望去! 只见幽凰两只赤红的双翼之上一半为涅槃之火,一半为幽冥离火,在刚刚躲闪过烛龙引来的数道雷电之后,一个回转两团烈火朝着烛龙身上的双翅而去,烛龙躲闪不及,右侧的翅膀被涅槃之火击中,瞬间化为飞灰! 伴着一声巨大而凄厉的惨叫!烛龙巨大的身形从半空中直直的坠落砸向水面,激起滔天的巨浪!一时间整个结界内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如同世界末日般! “你居然毁我一翼……火凤凰,我与你势不两立!” 那烛龙第一次开口说话,吐息之间,方圆数十丈的潭水突然从中心陷了下去,形成一个巨大漩涡,隐隐间脸整个东海的水都在震荡了起来! 雷电和狂风在半空里狂舞,噼里啪啦还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横扫了整个结界内的一切,幽凰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想不到区区一个护山神兽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那烛龙身上的凶煞之气甚至在他攻击自己之时已经具象话了!浓烈的煞气犹如灰雾充斥了整个结界。而烛龙身上那股炙热之力又划破那层灰雾的笼罩,天际上空电闪雷鸣,轰隆之声缓缓传来。 而她刚才一番的躲闪已经耗费了不少的神力,再加她如今又有孕在身,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硬碰硬的话不是办法! 幽凰看着结界,眉头紧锁,必须要尽快破掉结界拿到芝草。否则在这么拖下去不但人界的死气会更加的蔓延,而不知躲在哪里正在汲取死气的重光必定会魔气大涨,到时候若缈无真的冲破极北之地的结界,六界又将陷入大劫! 到时候一夕云诀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可是一夕云诀早在万年前殉世之时就已经耗尽了本源之力,如今他又为了自己扛下天雷之劫。 到时候……她简直不敢接着想下去!再加上现在的自己,怀孕之后神力大减,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只怕很难活着走出这烛龙结界! 第二百九十四章 原来真神也有两难的时候 幽凰看着在水中痛苦的扭动的烛龙翻搅起滔天的巨浪,不由得计上心头,这世间的至阳之物如今不就在眼前吗? 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比的过真神一夕云诀的本源之力所化做的金罡罩更加的至纯至阳呢!想到这里,幽凰飞身而起,金罡罩一时如影随形的将她护住。 重光看着结界内的幽凰浑身赤金的仙灵,一双手握的咔咔作响。火凤凰这个贱人如今真是越发的难对付了,居然有一夕云诀的金罡罩护体。 他面色阴沉的仿佛要淬出毒液来,转身望着缈无问道:“魔尊大人,如今这火凤凰居然有金罡罩护体,等下就算她杀死了烛龙,我能汲取九阴之气也很难是她的对手啊!” 那团黑色的魔气游荡在半空里犹如一个幻影一般,声音里带着嘲讽道:“有本魔尊,你怕什么?” 缈无说完,那团黢黑的魔气似乎更加的浓重了一些。 重光听罢讪讪的点了点头,连连称是。 而此刻的结界之内,幽凰浑身青白的涅槃之火与青幽的幽冥离火大盛,一团团的火球犹如一颗颗的炮弹裹狭着赤金的仙灵,从半空中砸进深潭之中。 那些火球带着刁钻的角度全都砸向烛龙原本被金罡罩的赤金神力所剥掉鳞片的伤口上,火球炸裂的刹那,烛龙的身上便被剥离掉大块的皮肉,焦黑的伤口沾染到火焰的刹那,犹如病毒一样瞬间朝着其它的皮肉蔓延。 烛龙痛的不断狂呼,巨大的身子在深潭内不断的躲闪翻腾,但是却怎么都躲不开幽凰那密如雨点的火球,不一会儿整个深潭便赤红一片。 烛龙在水底朝着幽凰狂呼,“火凤凰,你这个小人,胜之不武!” 幽凰冷哼一声,照着他帅出更多的火球,“我不过是想取一些芝草作药,解救苍生,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大打出手,你一声不响将我困在这结界之中,招招狠辣,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 我如今也不过是力求自保罢了!若你此刻答应打开结界让我采些芝草离开的话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幽凰望着结界外的海平面上渐渐露出的红光,以及委顿在地上的长阙无心恋战,只想尽快拿到芝草离开蓬莱岛。 她说完,暂时收住了手上的攻势,看着赤红一片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的深潭。然而此刻的深潭内却变得一片死寂,半晌都未曾听到烛龙的任何回复! 幽凰蹙眉,难道是死了?这烛龙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然而看着头顶上依然坚固的结界她摇了摇头,不可能,若是施法者死了,那他所遗留的结界就会随着他的消亡而消亡。 如今这结界还在,说明烛龙还活着,只是为何没有半点声响呢?难道是被自己打昏过去了?不会吧……她浮在半空之中疑惑的看着死寂一片的深潭! 然而,原本还波涛汹涌,白浪滔天的深潭,此刻血红一片,弥漫着血腥味儿犹如一潭死水! 结界外的重光见状,面露喜色,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魔尊大人,既然烛九阴死了,我是不是应该赶紧去吸取他体内的九阴之气呢?” 漆黑的魔气缓缓幻化成一个人影,伸手制止了重光的动作,“慢着,烛龙还没死……” “没死?”重光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会吧……他既然没死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呢?”重光有些急不可耐的问! 缈无看着结界内纹丝不动的水面,不由得冷哼道:“没想到这烛龙还有些脑子……” 重光听完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诡异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火凤凰这一次看你怎么脱身! 幽凰见那烛龙半天没有动静,从半空中缓缓降落下来,一双眼警觉的盯着深潭,只是整整一片碧水,此刻已经被烛龙的鲜血染红,看不清水下的情况,幽凰不由得再降落一些离水面更近一点。 然而就在她离水面有一人高的时候,突然,烛龙从水底一跃而起。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业火红莲 结界之外,长阙九尾狐的身子迎风陡长,浑身白色的灵力鼓胀着,化作一团光球狠狠的砸向烛龙的结界,他像是疯了一样不断的撞击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把结界打破! 而一直躲在暗处的重光此刻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得意和杀意,火凤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急不可耐的在原地跺着步子,一双眼一刻也不离开的盯着结界内的烛龙和幽凰! 而一旁的缈无却一直很沉默的看着,黢黑的魔气之中一双猩红的眼里带着玩味和嘲讽! 结界之中的烛龙,原本以为以自身的血祭换来的至阴之力一定能够将火凤凰降服,却不料她竟然能够忍受这样粉身碎骨的疼痛。还能够在发出这样的攻击! 他原本昂首浮出水面等待着幽凰被至阴之力所困落入谭中,他便一口将她吞掉,却没想到事情居然发生这样的逆转! 然而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只能硬着头皮相抗,他原本断了一翼,无法再飞翔,只见烛龙巨大的尾巴在潭中翻搅着潭水,借助着水的力量将巨大的身子跃出水面! 他张着大嘴锋利的牙齿寒光闪闪,就等着幽凰落下时一口咬断她的脖子给她致命的一击,而幽凰也瞄准了一般朝着烛龙的大嘴而去。 突然,眼前一片黄色的光,自烛龙的重眸中射出。那浓重的煞气迎面而来,而幽凰却躲也不躲直直的迎了上去,两道灵力撞击之间,巨大的冲击破让整个结界都在剧烈的晃动! 透明的结界咔嚓咔嚓的作响,犹如快要破碎的水晶球一般,布满裂痕!结界之外长阙见状幻化出人形,手中的承影寒光阵阵,随时准备冲进结界! 重光亦是迫不及待的随时准备冲进去,却被一旁的缈无制止道:“别着急,再看看,还没有结束!” 重光望着随时都会破碎的结界不解道:“怎么会呢?烛龙的结界与他本为一体,息息相关,结界如今变成这幅模样,说明烛龙大限将至了。怎么会还没有结束呢?” 他话刚说完,只见结界之中的幽凰顶着烛龙的重眸,一步一步朝他逼近,她的这番举动让结界外的长阙越发的激动,他狠狠的捶打着结界朝着幽凰大喊:“停下来,不要再过去了……快停下来!” 然而幽凰却未曾停下逼近的动作! 重光见状也不由的大惊,“她这是找死……谁人不知,烛龙之所以能够在这八荒六合之内守护蓬莱岛这么多年,没有我的允许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他手中夺得仙草,就是因为他的那一双重眸! 那双生于这世间最阴暗的地方,能够勾起人心中最阴暗痛苦的回忆,一旦你陷入其中便再也无法挣脱那些魔障。没有人能够逃脱!她居然还主动送上门去!” 黢黑的魔气里传出缈无不男不女的声音,“那倒未必,我看着火凤凰怕是在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话音刚落,只见幽凰已经到了烛龙的面前! 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犹如电影镜头回放一般,渐渐的一切都变了模样,景物变换,居然变成了九天之上,她与长心重光大战之日的一切。 轩辕玦一身白衣,在重光铺天盖地的龙息即将把她吞没之际,他微笑着挡在了她的身前,用自己的生命兑现了那句,别怕,有我在的承诺! 赤红的龙息瞬间将他吞没,一寸一寸的焚烧他的衣袂,长发,皮肉,骨血,魂魄……直至一切都灰飞烟灭,在他化为灰烬之前,他还用他温柔而宠溺的嗓音对自己说:“凰儿,好好活下去……” “不……”幽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声音悲怆的让人闻之泪下!那种痛彻心扉,让人痛不欲生的哭喊,让人无端生出绝望。 幽凰突然定格在半空之中,一双眼睛凄绝的望着虚空,两行血泪从眼中流出,整个人犹如魔怔了一般,怔怔的沉溺在烛龙所制造的幻想里。 她在半空挣扎哭喊,大叫着轩辕玦的名字,整个人没有防备也没有抵抗。结界之外的长阙见状双手握剑狠狠的劈这结界,大声喊着:“幽凰,你快醒醒,不要被烛龙的重眸给欺骗了,你快醒醒啊!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潭中的烛龙一双重眸死死的盯着半空中的幽凰,恐怖的嘴角裂的更大,露出一个得意不已的笑容!从来没有人能逃过他烛龙的重眸!因为只要是活物,心中都有七情六欲! 只见烛龙巨大的身体在深潭里翻腾着,卷起更大的漩涡,他翻滚着,巨大的身子借助着翻腾的巨浪跃至空中,就在快要接触到幽凰的一刹那,他那张可怖的大嘴裂开,一阵龙卷风一般的将幽凰吸到面前,张口将幽凰连同金罡罩一起吞入腹中! 一刹那整个蓬莱岛上一阵死寂,结界外的长阙一双眼因悲愤变得血红,他扬天一声嘶吼,手中的承影更在疯狂的砍向结界!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才是我的天命 与此同时三十二天的苍穹之巅也是一阵刺目的光芒,星辰轰然炸裂,照亮了整个原本漆黑的三十二天,苍穹殿内的一夕云诀,赤金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原本直立的身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溃,轰然倒地。 苍穹殿的穹顶之上那颗,一夕云诀原本为幽凰所做的替补星辰连同法阵的六芒星图一并炸裂,法阵反噬的力量悉数打在一夕云诀的身上。 无数的星辰碎片在天际燃烧着落入下界,一夕云诀仰躺在苍穹殿冰冷的地面上,赤金的双眼中流露出悲凉的神色,眼看着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为幽凰改变她业火红莲的命运! 却原来到最后还是抵不过天命! 他从前一直觉得,这世上所谓的命运,注定,本就是神仙用来宽慰凡人的!真神的命格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谁都不能预测,他握着自己的命运,却原来他如凡人一样被天命禁锢着不得自由! 他看着那些几乎照亮了整个天际的坠落星辰,一滴泪从眼角慢慢滑落,这天上的每一颗星辰对应着一个生灵,当生灵的生命终结,星辰就会陨落,从前他从未觉得生命的终结有什么! 此刻却觉得星辰的坠落是如此的凄艳,带着一个生命毕生的爱恨嗔痴,眷恋不舍,所以它理应如此的绚烂! 但是他却看不到羽化的自己,陨落的星辰是否也会如此!在遇见她之前,自己的生命是空白的,所以当他羽化的时候,大概也是冷清的一闪而过吧! 一夕云诀只觉得黑暗带着刺骨的冰冷从四面八方朝自己涌过来,几乎要将他淹没。神识却越发的清晰,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生生世世的所有往事在眼前一一浮现。 从无妄海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开始,到洪荒之初的四处征战杀戮,再然后便是万万年避世的时光,那些没有日夜的漫长光阴里,时间如同静止一般,他偶尔也会觉得无趣,便会重入轮回过一过下界生灵的生活! 然而那些在凡人看来生老病死的一生,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白驹过隙的一瞬。他静静的审视着那些过往,突然,他在浮光掠影里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苍茫大雪花之中,她单薄的衣衫在寒风里翻飞,一张脸虽然阴阳双面,却有着令人不能忽略的凛冽之美!一身煞气供养了九幽地狱的幽冥离火,在万众瞩目中反败为胜! 他远远地望着她,不由自主的走近她!一夕云诀看着那些片段,她的怒,她的笑,她的睿智果断,她的聪明决绝,让他一步步深陷! 原来,不管时空如何变幻,不管自己是谁,只要再次遇见她,自己都会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再一次爱上她,无法自拔!她是他的天命! 云荒之东从未有过的热闹,漫天的仙妖纷纷朝着蓬莱岛而来!幽凰浮在半空中,俯瞰着整个蓬莱仙山,神色俾睨,犹如天神临世。 她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神识探查到腹中的胎气一切正常,眼中的戾气才缓和了一些!她俯身看着地上的长阙。 “长阙,人界的瘟疫岌岌可危,阻止疫情的发生刻不容缓,你且带着芝草赶回人界,与我六哥一切尽快控制疫情的蔓延,不能再生更多的死气!”见她如此说,长阙不由得连忙问道:“那你呢?你不与我一道回人界吗?” 幽凰冷冷的看了一眼重光所处的方向冷笑道:“我还有未了的夙愿,今日刚好一并了了!” 她话音刚落,躲在断石后的重光不由得一愣,对着身侧的缈无问:“魔尊大人,火凤凰这个贱人居然能够察觉到您的魔气?这可如何是好?” 他本想着幽凰与烛龙大战一场,必定元气大伤,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却不料她身上竟然有一夕云诀的金罡罩护体,不但杀了烛龙,还将整个蓬莱山都差点移平! 看她方才的那个架势,只怕现在的自己很难是她的对手!万幸缈无在,他如今无论如何都要死死的跟着缈无,保命要紧! 然而身侧的缈无却淡淡道:“火凤凰的凤皇血脉早已觉醒,再加上她如今已经历劫晋位成神,且传承的是创世真神的赤金之力,如今又在烛龙的激发之下觉醒了业火红莲的天命,能够察觉到我的魔气又有什么稀奇的!” 重光一听这话头上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支支吾吾道:“那……那以魔尊大人的意思,如今我们是否要尽快离开呢?”单凭他一人之力只怕今日要命丧这蓬莱山! 缈无冷哼一声:“走?”他声音一扬,“我苦心孤诣的布了这么久的局,终于快要集齐所有死气,只剩这最后的九阴之气便能够大功告成,如今说走,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 重光见缈无这么说神色飘忽道:“可……可如今……”他话还没说完,只觉一道黑色的魔气迎面而来将他甩到半空。 重光悴不及防的出现在幽凰面前,面色瞬间苍白,身后响起缈无阴阳难辨的声音:“如今便是到了你以证忠心的时候了,好好拖住她,本魔尊才好去汲取九阴之气!” 第二百九十七章 步步生莲华 那些死气浓烈的凝结成实质的魔气,漆黑一团将重光团团围住,保护着他不受幽凰涅槃之火的焚烧!结界之外的众人见状,神色大骇,重光竟然已经入魔如此之深了! 然而凤凰涅槃之火是何等的霸道,那些魔气之中的死灵和怨气触到那写火焰便被焚烧殆尽,犹如水汽一般蒸发在空气里! 重光见状,奋力将一团魔气注入噬魂枪中,一声嘶吼,拼尽全力向幽凰刺去。然而,幽凰的两根手指稳稳的夹住抢尖,纹丝不动! 重光见状越发的惊慌,没想到这才多久不见,这火凤凰的修为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自己当真小看了她,在这么下去,只怕自己的下场只会比那烛九阴更惨,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里大喊缈无,“魔尊大人,快来救我啊!这火凤凰委实厉害,我只怕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啊! 我被她杀了事小,可是万一影响到缈无大人您一统六界的计划的话,岂不是可惜了!”重光一边想着办法怎样躲开幽凰,一边在心里大喊着! 然而半晌才听到缈无懒懒的回了一句:“本魔尊此刻正在汲取烛九阴的死气,暂时无暇顾及于你,火凤凰那里你且暂时扛一扛!” 重光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只能哑巴吃黄连,一来他还要仰仗着缈无来救他,不能翻脸。二来,如今缈无已经汲取了不少的魔气,据说很快就能冲破星光结界重临六界,到时候自己还要依附在他之下才有一线生机,自然不敢造次! 再看看眼前的情况,重光咬了咬牙,看来只能硬拼了! 重光见噬魂枪收不回,一声嘶吼,化身为长蛇,“啪……”的一声,巨大的蛇尾夹杂着漆黑的魔气,朝着幽凰狠狠的砸去! 幽凰看着飞驰而来的魔气,浑身赤金的神力大盛,浓烈的神力在她周身形成巨大的结界。抵挡着重光巨尾的冲击。 空中炸响声不断,不断迸溅出残损的神力。整个结界都有震感。幽凰在结界中冷眼看着发狂了一般的重光,眼中是冷凝的杀意。 广袖下的素手相扣,浓郁的赤金灵力在指尖越积越浓,陡然广袖一挥伴着嘹亮的凤鸣,朝重光疾驰而去。 一招“万凰归梧”赤金的光芒如万只利剑在重光周围布下天罗地网! 琅轩赶到的时候恰恰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神色大喜,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看到“万凰归梧”,这一凤族最高秘术,相传上古时期凤族用此术助一夕云诀,荡涤世间鬼怪妖魔。 凤凰与麒麟,九尾,白泽并称为真神座下四大神兽!后来真神带着麒麟和白泽遁世三十二天,九尾避世青丘,而凤凰选择驻守下届,然而“万凰归梧”却再也没有现世过! 众仙见状也不禁一阵唏嘘,只见此势一出“万凰归梧”气势如虹,如群凤朝贺一般,巨大的瑞气里隐藏着无限杀机,众仙妖妖族不禁声声赞叹,看来这一次重光必死无疑。 而此时原本已经十分狼狈的重光瞬间被那光芒定住,巨大的蛇身僵直了一般的停在半空,无数的光芒穿透他的身体,犹如万箭穿心。 “啊……” 整个蓬莱山都回荡着重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蛇身上犹如开了无数个小洞,黑红的血从那些伤口中飞溅出来,细细密密,犹如一根千疮百孔的水管!魔物的腥臭味儿随着血气弥漫开来,令人闻之作呕! 重光痛的几乎要昏死过去,那全身被洞穿的疼痛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然而身子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也不能动的停滞在那里,只有没完没了的疼痛,一波比一波更为强烈。 意识更是无比的清晰,他大叫着:“魔尊救我……魔尊救我……” 重光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不由得神色大惊,重光在喊魔尊!这世间被称为魔尊的只有一位,那个传说集世间邪恶,黑暗,死气于一身的魔尊缈无? 但是,他不是被一夕云诀用星光结界封印在了极北苦寒之地了吗?难道……难道他出来了? 相传他出现的时候整个六界无论仙妖都会成为他果腹之物,吞噬一切,湮灭一切,让六界重回到混沌之时的暗无天日! 众人想到这里一个个神色惊恐四处查看,有胆小的甚至吓得脸色惨白!听重光这么说,难道他真的冲破了结界重回六界了吗? 重光见众人如此,不由得更大声的叫喊道:“魔尊大人,快快现身啊!将他们这些蠢货都杀了吧!让他们都成为您的奴隶……魔尊大人……”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无边的沉默!空气中除了他的血液喷溅的声音和他歇斯底里的喊叫的回响外,只剩一片寂静……令人窒息的寂静!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她竟然成了缈无的刀 重光赤红的双眼中满是狰狞的仇恨和不甘,他曾经机关算尽,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才得到的至高无上的地位,权势,他的家庭,六界的敬畏,无上的尊荣,一切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个贱人给毁了! 因为她自己才会身败名裂,失去一切,走投无路的投靠了魔尊缈无,然而如今,他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大仇未报,却又被缈无抛弃,都是这个火凤凰害的! 这一次,就算是死,他也要拖着她一起,同归于尽!重光将全身的魔气都集于右爪之上。他看着步步逼近的幽凰,脸上了露出癫狂的笑容! “火凤凰……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杀了我灭口,你就能够欺瞒这天下人吗?你才是名符其实的灾星,六界的祸害,三十二瓣的业火红莲!” 重光说完仰头朝着结界之外,半空之中围观的众仙妖大吼道:“你们这些蠢货……事到如今还没有认清现实吗?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她这步步莲花,开的可是三十二瓣的业火红莲……灭世之兆……” 重光话音刚落,半空中瞬间炸开了锅。就连琅轩都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难以相信,战幽凰竟然是业火红莲的星象…… 从古至今,出现过的业火红莲星象之人,光提起名字便足以令人脊背生寒,毛骨悚然……魔尊缈无……凶兽螣蛇……哪一个不是穷凶极恶……令六界几乎毁于一旦,血流漂杵…… 这凤皇怎么看也不像是要灭世之人啊…… 然而此刻在她脚下步步盛开的又的确是业火红莲不错,而且是从未出现过的三十二瓣……那种诡异的凄美,带着邪气的妖娆……让人不敢直视! “怪不得人间瘟疫横行,连九幽冥王都出现在了人界……”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半空中围观的众人越发的躁动不安起来…… 看着幽凰的眼神也渐渐的不友善起来,甚至还带着恐惧和憎恨!原本那些还担忧着幽凰安危的一些人,此刻却一副冷眼旁观的态度,甚至有些人还不怀好意的希望她最好在结界中与涌光大的两败俱伤才好! 重光看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神色挑衅的看着幽凰道:“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我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让你尝尝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儿……让你被六界抛弃、憎恨、围剿……哈哈哈……” 重光一想到幽凰即将成为六界的公敌,笑得越发的狂妄…… 然而下一秒他才明白自己的这些诡计是多么的可笑和无用。 “你以为我会在意六界之人如何看我?还是你觉得在如今这六界之中有谁能够奈何得了我?你简直让我觉得可怜……” 幽凰清冷的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重光不由得愣在原地……她不在意……或许是因为她根本无需理会……他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这个少女,容色绝世,俾睨天下,她的身上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霸气,让你不得不臣服! 在她脚下步步盛开的业火红莲,占断世间春色,极尽妖娆!似乎要将他吞没在那赤红的火焰中!重光第一次从灵魂深处感受到死亡的颤栗! 甚至连他藏在身下准备偷袭的右爪都开始颤抖! 幽凰走到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一双漆黑的眼冷漠的看着他道:“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动手啊……” 重光不由得更加恐惧,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早已被她看穿,他所有的诡计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看着她如此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的模样。 他胸中的恨意越发的浓烈,只听得他大吼一声,右爪中的魔气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黑色的死气如一道闪电,朝着幽凰的心口直劈而去! 一时间飞沙走石,黄沙滚滚,炙火滔天中只见幽凰冷冷一笑,浑身赤金的仙灵一刹那大涨,脚下的业火红莲也随着她的灵力瞬间开遍了蓬莱岛,犹如地狱燃烧的熊熊烈火! 重光的那些魔气一瞬间便被吞没,犹如以卵击石一般,那种毁天灭地,如同末日一般的景象,让围观的的众人看着幽凰的眼底显出了隐隐的惊惧和恐慌。 想不到凤皇的灵力已经到了这般恐怖的地步!若她此时想要毁掉六界,想必除了真神一夕云诀出手,只怕没有人能够制止的了!想到这里众人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战栗! 就在众人恐慌不已之时,只见结界之内,业火红莲以汹涌彭拜的磅礴之势将重光裹挟着定在了半空之中!他巨大的身形此刻千疮百孔,满目疮痍,被烈火只靠焚烧着,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 重光连挣扎都不能,在半空中哀嚎着,赤红的双眼因疼痛流出血泪。他大叫着:“魔尊,快来救我……魔尊快救我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缈无的诡计 幽凰话音刚落,只见结界之内充斥的黢黑的死气,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打手搅弄着朝着西北方向的某处汇聚而去! 那些死气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先是被一张巨大的嘴吸走了一般。结界内一时间黄沙弥漫,斗大的石块被那些死气卷起飞到半空,砰砰炸裂声不绝于耳! 幽凰一声厉喝,幽白色的涅槃之火朝着那些死气快速的追击!白色的火焰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将漩涡外围的死气化为白烟,然而那些死气太多,这么点的火焰犹如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哈哈哈……”缈无张狂的笑声在结界内不断的回荡着,“火凤凰,就算你的涅槃之火能够净化这世间的一切邪恶,那又怎样? 重光和长心的怨气已经庞大到邪恶至极,是你根本一时间净化不掉的!哈哈哈……” 幽凰凛冽淡漠,冷哼一声,“缈无,希望待会儿你还能笑得出来!” 她说完化出凤凰真身,一声清亮的凤鸣划过天际,巨大的双翼伸展开来,赤红的凤凰真身上幽白的火焰熊熊燃烧! 她一个俯冲,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赤红的弧线!犹如一颗炮弹一般直接冲向那死气的漩涡中心!刹那之间,火光大涨,赤金色的仙灵气势磅礴,一刹那犹如万丈金光穿透乌云一般,那些神力将黢黑的死气穿透。 瞬间结界内的昏暗被打破!那些死气内发出,“滋滋……”的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被烤焦一样,鬼哭狼嚎的凄厉叫喊声亦随之响起。 那些哭嚎声就如无数的厉鬼冤魂从你的耳朵钻进你的身体里,撕扯啃噬着你的五脏六腑。让人从里到外的疼痛!连结界外的众人都感受到这股邪恶的力量。 一些根基浅薄的仙妖甚至抱着头痛苦的呻吟起来!琅轩见状连忙用灵力张开结界护住众人,“各位,如今缈无死灰复燃,业火红莲星象亦出世,六界面临着巨大的灾难! 我已经派人到三十二天将此事并报给真神了,各位不必惊慌,只是此地不宜久留,各位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回到各族,做好随时备战的准备! 洁净内心,切勿再起争执,徒增六界死气,给缈无可乘之机!” 他说完,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御剑的御剑,御气的御气,朝着各自的洞府而去! 琅轩待众人散去后,又逗留了一会儿只见结界内依旧是一片混沌,叹了口气,想不到凤皇居然是业火红莲的星象,造化弄人啊! 希望她如今能够暂时先拖住缈无,等到真神临世,想到这里他也转身朝着人界而去,如今长阙带着芝草去了人界,不知道是否已经控制住了瘟疫。 他一是过去尽快将瘟疫消除,二是无论如何都要制止他再见幽凰,更不能让他参与到灭世之战中来!” 他一想到长阙望向幽凰的眼神,便能想象到,若他得知幽凰如今的境况只怕要不顾一切的冲过来!蓬莱山的动静这么大,只怕六界早已传遍了! 他无论如何也要尽快赶到人界阻止他来送死!他既不是缈无的对手,更不能让他再跟业火红莲星象的幽凰有任何牵扯!否则只会成为六界的敌人! 整个东海之上原本位围得水泄不通观战的仙妖眨眼之间小时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些怨灵死气凄厉而密集的尖叫声。 结界内的赤金仙灵和白色的涅槃之火与混沌的漆黑死气缠斗成一片,缈无一心汲取着死气,但眼看着那死气越来越少他不由得恼羞成怒! 这是他利用重光费尽心机准备了那么久次得到的死气!是他此次冲破星光结界重临六界的唯一机会!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来捣乱 ! “火凤凰,你如今业火红莲的星象已经天下人尽皆知了,你以为你还能像从前一样重返三十二天与一夕云诀长相厮守吗? 且不论一夕云诀还会不会包庇你!就这六界之中的各族能不能容得下你还要另说,否则那么多人观战,怎么就不见有任何人对你施以援手呢!” 他看着那些被击溃和精华的死气,心头痛恨不已,但是如今依他依附在重光身上的这点魔气还不足以与幽凰抗衡,更何况他要需要他的这一丝魔将这些死气传回远在极北苦寒之地的本尊体内,更不能与幽凰硬碰硬! 只能想方设法的扰乱幽凰,趁机尽快汲取那些魔气传送回去!然而幽凰却不为所动,甚至理都懒得理他。一心净化着结界内的死气!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能让缈无得逞! 缈无见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 第三百章 让我一人疯 白真见琅轩的脸上还有些不大放心,担心他会多想,怕下界人心不稳,便上前一步,接着道:“真神之所以没有下界而来,是因为在苍穹殿内闭关修补各处的结界! 但是得知缈无已经有分身出现在六界,便特意派我与白泽下界前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今既然人界的瘟疫已经解除,不如我们尽快前往妖族,尽快平定妖族的反叛,否则更多的亡魂与死气只会让缈无更加的强大!” 琅轩见白真如是说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连连点头道:“白真神尊说的是,琅轩这就带两位前去妖族!”说完他转身正要走,却被白泽蹙眉打断问道! “你刚才说幽凰被困在了蓬莱山是什么情况?还有你刚才说的缈无出现在东海?业火红莲星象现世!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琅轩看着白泽一脸的忧色,原本琅轩是不愿意在长阙的面前提起这件事儿的,他内心自私的希望长阙不要再与幽凰有任何牵扯。 但是如今白泽问得这么明了,他也不好再继续回避这个话题。叹了口气刚要回答却被一旁的长阙抢先了一步。 “白泽,是这样的……先前为了化解人界的瘟疫,我与幽凰便结伴前去蓬莱山,本想求取一些芝草的,却没料到刚到蓬莱山,便中了那护山神兽烛龙的结界,不知为何他二话不说便攻击我们! 为了人界众人的安危,幽凰便与那烛龙大战,让我先带芝草回来阻止瘟疫的蔓延!” 长阙说完,琅轩这才知道为何幽凰会出现在东海蓬莱山,再想想自己先前的那些心思他不由得有些羞愧,转身看着长阙道:“那烛九阴已经被凤皇杀死……” 长阙一听不由的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那烛九阴着实厉害的很……一个结界困住幽凰,我拼尽了一身的修为都难以破解……” 琅轩看着长阙摇了摇头道:“烛九阴不过是一枚棋子,是缈无想要冲破星光结界所需怨气的一部分而已,包括重光,仙妖大战,人界的瘟疫蔓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缈无利用重光之手在背后操控的! 如今重光也死了,凤皇被逼的星辰宿命显现,缈无也出现在了蓬莱山,此刻凤皇用金罡罩将其困住,二人正在大战……”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白泽丢下一句:“白真……这里的一切交给你了!”一道白光一闪,人已经朝着蓬莱山而去。 长阙亦是一脸的震惊,对着琅轩有些气愤的道:“父王……你应该早说……”说完亦御剑朝着东海蓬莱山而去! 留下一脸愧色的琅轩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白真! 白真淡淡的道:“幽白泽在长阙不会有事,我们还是尽快赶去妖族结界处吧!” 东海蓬莱山上的金罡罩内,黢黑的死气中缈无飘忽的声音在四处游走,“火凤凰,你难道还没明白吗?业火红莲是你的天命,毁天灭地是你最终的归途。 一夕云诀所创立的这六界,早就被罪恶填满,没有人是无辜的,人界内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心狠手辣!妖族天性里的残忍嗜血,而那些一贯自诩清静无为,匡扶正义的仙界贪婪自私一样不少,这些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你我原本便是一路人,我生于六界万物集结的死气、仇恨、怨灵……就连一夕云诀都净化不了!而你……当初若非你异于常人的仇恨以及不甘,引得幽冥离火都能附身。 否则一个魂魄都散尽的死人又怎么可能浴火重生呢?所以……火凤凰,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与我一起联手将着已经污浊不堪的六界彻底毁灭吧!” 黑暗之中,幽凰挥动着巨大的双翼,浑身燃烧着的涅槃之火以及赤金的神力,荡涤着所到之处的死气。听着四面八方不断传来的缈无的声音! 幽凰不禁冷笑,这个缈无还真是狡诈,他居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的企图想出这招儿来,但是他忽略了一点,他再怎么躲闪,也绝对不会离开这一片他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得来的死气! 她闭上双眼,灵识在死气浓烈的地方找寻,果然……她看到了那双隐匿在漆黑中的赤红色的双眼,电光火石的瞬间,只见幽凰一声厉喝一道赤金的神力犹如一把利剑朝着缈无疾驰而去! 缈无没有料到幽凰竟然能够找到他,还未来得及躲闪,便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一声闷哼,原本虚化的身影更加的恍惚! 第三百零一章 回光之术 刹那间,一切静止,天地之间陨落的星辰在片刻的停顿之后全部逆行,朝着三十二天而来,那些恢弘的星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涌入苍穹之巅,凝聚在苍穹殿之外!整个苍穹之巅瞬间如临白昼。 一夕云诀悬浮在半空中的身体犹如一个黑洞将那些陨落的星辰之光悉数吸纳进自己的体内,随着那些星光的吸入,他身上的神力大涨,迸发出夺目的赤金色神力,银白的长发逐渐变成墨黑色! 他缓缓摊开双手,掌心里赤红色的凤羽花开的灼灼其华! “凰儿……你将再也不会被业火红莲的天命所束缚!我会给你凌驾于天命之上的自由!”清冷的声线带着令人动容的深情! 一夕云诀说完,颀长的身影带着恢弘而庞大的灵力朝着星辰之上涌去!托举着一颗赤红的星象朝着苍穹之外的浩渺混沌而去! 而此时刚刚赶到妖族结界处的白真,望着漫天逆行的星光,不由得双眼通红,脸色惨白,回光之术……苍穹之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夕云诀竟然使用了回光之术? 随行的琅轩看到白真神色有异,随着他的目光抬头一看,也不由得神色震惊!半晌才惊魂未定的问道:“神尊……这……这是……” “你猜得不错,是回光之术!”白真有些颤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喘息……所谓的回光之术,乃是神族的最高禁术,以自身的神识为祭,将陨落的星光之力为己所用!将自身的神力提升至巅峰! 然而,等到神力耗尽的时候,便是魂归虚无之时,永远的归于混沌……这样惨烈的上古禁术,真神他……他竟然…… 琅轩只觉得一阵从心里涌起的恐惧,难道这缈无竟有这样的可怕?竟然逼得真神他老人家……使用回光之术? 白真长叹一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从来半点不由人……就连真神也逃不过? “琅轩……如今你我能做的就是尽力减少妖族制造更多的死气出来……这样才能制止缈无凝聚更多的死气,只要他所汲取的死气不够,他便只能永远的被困在星光结界之中,无法为祸六界!”说完,他一个飞身冲入妖族的结界之中! 一把折扇朝着混战的妖群挥去,赤红的神力炸开,麒麟烈焰将那些妖君焚烧的魂飞魄散!一时间整个妖族内天昏地暗,烈火燎原!哀嚎遍野!而白真却神色冰冷,一招一式都带着绝杀之力! 他的心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这下界自私贪婪的生灵,再一次将一夕云诀逼到了绝境!他一声怒吼,化作兽身!巨大的麒麟之身带着烈火在妖界内狂奔,所到之处一片赤红!那些死气和怨灵在烈火中哀嚎挣扎着化为劫灰! “众人听令……再有死不悔改者一律兵解……”白泽的声音里带着残酷的冰冷! 琅轩与众人见状震惊的呆立当场!这就是上古神尊的威力……若被兵解,无论仙妖魂飞魄散永难轮回!若是这妖族还一意孤行的话,今日只怕要遭受灭族…… 而那些原本凶神恶煞负隅顽抗的妖族听到白泽的话后,一个个一脸惊恐有不少纷纷放下兵器投降,还有一些丢盔弃甲夺命而逃! 白真一道神力将正要逃走的妖王寅彻死死的定在了半空,洪亮的声音带着远古的荒蛮与威严:“寅彻……你身为下界妖王,不为六界安稳出谋划策,反而在这危难之时与重光勾结,与魔为伍,为祸六界!罪无可恕!” 寅彻自知自己不是白真的对手,连连告饶:“白真神尊,求你饶了我吧!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是……我是被重光迷惑了心智啊!这一切并非我所愿……请白真神尊明察啊……” 寅彻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副真心悔过的模样!看的一旁的众人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个寅彻还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竟然将全部的罪名都推给了重光! 谁人不知,他一直觊觎六界之主的位子,恨不得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苦心孤诣,处心积虑的上位! 白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团烈火自口中喷涌而出,半空中的寅彻瞬间被点燃成了一团火球!发出凄厉的嚎叫! 众人看着他的魂魄从身体里被抽离,肉身被焚烧殆尽,而元神被烧成一缕青烟魂飞魄散! 待那青烟散尽,白真双眼微眯冷冷的扫视了一遍妖族的众人道:“从即日起,妖族被永生禁锢与妖族结界之内,不得踏出结界半步,从此从六界除名!不再受神族庇佑!六界各族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后,他不顾众人诧异的神色!吐出麒麟烈焰,将整个妖族结界加固的更为坚实! 而此刻的蓬莱岛上!缈无由怨气凝结的实体朝着幽凰祭出一道重击! 第三百零二章 迷魂之咒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金罡罩内缈无趁着幽凰全力对抗亡灵之塔的间隙,一道分身从她背后再次偷袭,白骨利剑朝着幽凰的后心刺去。 长阙与白泽二人见状,只觉得心都要跳出胸腔,“幽凰……”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喊道,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月离在半空中铮铮作响,不断的撞击着金刚罩,然而却难以撼动那结界分毫! 幽凰察觉到背后利剑破空的声响,想要避开,然而头顶的重压又陡然加重让她分身乏术,不堪重负。 眼看着那白骨之剑就要刺进她的身体,就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 一道赤金神力带着浩大的古钟声自三十二天深处传来,威严的古钟之声响彻天际,缭绕在六界之中,四海尽头。 一袭赤红长袍的一夕云诀从天而降,浩瀚的神力带着绝对的威压破空而来!为幽凰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月离飞入半空发出欢快的金石之音,似乎在迎接着一夕云诀的降临! “真神……”白泽看着那身影,双眼通红,身子微微颤抖!真神他怎会?然而此刻他心中的一切疑虑都没有幽凰的安全重要! 幽凰看着那道挡在自己面前的她日思夜想的背影,亦是眼眶温热,“一夕云诀……”她轻声道…… 然而眼前的身影却未曾转身,下一刻,他反手一挥,一道赤金的神力将幽凰送出了金罡罩外!从始至终一夕云诀都未曾看她一眼! 幽凰置身在金罡罩外双手紧贴着结界,一双漆黑的眼望着罩子内一夕云诀的身影五味杂陈,难道他在生自己的气?想到这里她感到体内一阵气血翻涌,脸色煞白……神识一个恍惚,身子一个摇晃差点摔倒在地! 白泽与长阙连忙伸手将她扶住! “小丫头……你还好吗?”白泽担忧的问道!而长阙的手顺势搭在她手腕的经脉处,双眉紧蹙! 幽凰朝着白泽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的说:“没事,大概是灵力消耗的太多了!我坐下调息一下就好了!” 长阙却眸色深沉的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地给她道:“你鏖战太久,不但灵力消耗过大,且被怨气白骨所伤,导致死气入体,如今脉象不稳,先将这颗九转丹服下,打坐调息,将死气逼出……否则会伤及腹中胎儿!” “腹中胎儿?”白泽听罢一脸震惊的望着幽凰,“你……你有孕了?” 幽凰双手拂过小腹,看了一眼白泽,又将目光投向金刚罩中那一袭赤红长衫的背影,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是才知道的!我想自己告诉他……” 白泽一时激动的难以自已,连连点头,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好好……你……真神已经来了,缈无跑不了的,你就别担心了,你快打坐调息!千万别伤到了胎儿!” 幽凰长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盘腿打坐闭目调息! 而金罡罩内缈无看到一夕云诀,一双赤红的眼瞬间变得阴狠毒辣,他一挥手原本那些凝聚成巨塔形状的死气瞬间吸入他的体内,他模糊的身影也显出实体! 阴森鬼魅的气息在金罡罩内弥漫开来!“一夕云诀……你的痴情真是让我感动……哈哈哈……”缈无大笑着说道! “你看看这里漫山遍野怒放的业火红莲,这可是毁天灭地的星象,你万年前为了拯救六界不惜散尽本源之力以身殉世,如今,竟然能够无视她背负的天劫之命,一夕云诀,你还真是色欲熏心呢……” 缈无说完笑的更加的张狂,一脸的讥讽与嘲弄,分外的刺眼! “缈无,你的愚昧却数万年如一日的毫无新意……”一夕云诀淡漠的扫了他一眼,然而眼神在触及到地上的一片血红之时,赤金的瞳色一点点沉下,卷成盛怒的漩涡。 “废话少说……你费尽心机的凝聚了这么多令人作呕的东西,最终就整出这么大点儿的动静来,真是让我失望!” 话音刚落,赤金的神力骤起,化作一柄赤金的巨剑出现在空中,以划破苍穹之势朝着缈无劈去。浩瀚的神力如潮汐般自天际涌向金罡罩。 缈无见状神色惊骇……刚刚凝聚成实体的身形一晃,又化作黢黑的死气瞬间散开。 第三百零三章 不如让她恨我 那样的眼神不是她所熟悉的一夕云诀,就像当初在九重天上,他初觉醒时望向自己的淡漠和冷寂,那种真神俯瞰世间万物的悲悯与一视同仁! 他微微垂眼,唇角轻抿,眉间冷寂,绝世雍华。望向她的时候陌生而淡然,没有一丝温度! 幽凰踌躇不前,一双如墨的眼定定的注视着金罡罩中的一夕云诀,不上前亦不后退!而他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广袖一挥收起金罡罩朝着半空中与白泽缠斗的缈无而去。 幽凰深情微黯,眼中的丝丝柔情像是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 缈无本就不愿恋战,先前趁着一夕云诀中了迷魂咒攻击自己为他制造的幻象时趁机逃出金罡罩。逃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便用死气制造出了一个分身假象,牵制白泽! 而他真正的神识已经带着九阴之气与仙之怨气直奔极北之地而去了! 半空里缈无那个分身被一夕云诀一掌击散,白泽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懊恼不已,飞身便要去追,却被一夕云诀摆手制止! “不必追了,让他回去,正好一次解决……省得再跑两趟!”他声音中未见丝毫波动! 白泽听罢这才定了身形,点头称是!一双眼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夕云诀,他心里总觉的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的确,这就是真神一夕云诀原来的样子,一身赤红古袍,腰间系了根墨玉色的带子,面容肃冷,漆黑的长发落在身后,有种疏离的淡漠和凛然的华贵,高山仰止,周身逸散着浓重的威压! 超然物外的创世真神!万万年了,一直都是如此, “在此之前,白泽……你随我来,我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交代一下……”他说完御风而起,自始至终双眼杜未曾在幽凰的身上停留片刻! 白泽正要起身追随,突然身后的幽凰出声喊道:“一夕云诀……你站住……” 半空中赤红的身影微微的顿了一下,声音不见半点起伏:“凤皇……如今缈无随时可能冲破星光结界,六界劫难当前,情势危急,有什么话留到以后再说吧!” 说完,赤金色的光芒一闪,身影消失在云朵之后!幽凰站在原地,一双眼黯然如寒潭!他唤她凤皇……不过短短月余,曾经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竟然生疏至此…… 白泽看了看一夕云诀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垂手不语伫立当场的幽凰,一时间竟然不知是走还是留,不由得的为难的看向长阙! 长阙心领神会,对他点了点头道:“你快去吧……这里有我……” 白泽看着一言不发的幽凰叹了口气,安慰她道:“小丫头……你别想那么多,如今事态严重真神他需要先解决掉缈无的事情……他……” “嗯……我知道……我没有多想,你别担心了,快去吧……他本源之力已失,还要对付缈无,我担心他一个人会出问题,你快去帮他!” 白泽还没有说完就被幽凰打断,她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但是任谁都看得出那微笑中的勉强和辛酸! 白泽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她如此,最终叹了口气对长阙叮嘱道:“照顾好她……”化作兽形展翅而去!月离绕着幽凰飞了一圈,像是在安慰她一般,最终也依依不舍的追了上去! 望着半空里消失的两道白光,幽凰原本含笑的脸一点点的冷了下来,她低吟一声,扶着小腹痛苦的弯下了腰! 长阙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她紧张的问道:“幽凰……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幽凰咬唇抬头声音颤抖着说:“长阙,无论如何帮我保住这孩子……” 长阙这才发现她原本煞白的脸上此刻冷汗直流,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探上她的手腕,却发现她脉象微弱,隐隐的竟然有滑胎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方才明明都已经吃了大还丹了,怎么会?”长阙声音焦急的问! 幽凰大口的喘气,声音虚弱的断断续续道:“先前与重光打斗之时……长心的恶灵趁机偷袭想要吸食我腹中孩子的精血,我情急之下边便将凤皇重生之力注入了小腹,才得以护住它! 但是方才缈无的恶灵白骨之剑却伤了我的凤凰本体,导致死气入体,我的凤凰重生之力受损,竟然伤了胎气……” 她说着,一双漆黑的眼中满含乞求:“我将大还丹的药力全都推送到了腹部,却还是感受到腹中气血不稳,长阙……你快想想办法……一定要帮我保住我的孩子……” 第三百零四章 续命 一夕云诀说完,长袍下原本握紧的一双手颓然垂落,像是连虚无的空气都抓不住一般! “所以……回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听我的,无论如何一定要护住她,让她平平安安的!待我寂灭之后,这些事情亦无需对她多言。” 白泽咬牙点头:“是……” 走吧……去极北之地,趁着我身上的回光之术所吸取的神力还在,尽快将缈无解决掉!”说完他便转身朝极北之地而去! 白泽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水,亦连忙紧紧跟上! 不似六界其他几处的兵荒马乱,青丘依旧是人民安居乐业,一派祥和,虽然大部分的族人都随着琅轩出动前去妖族平息战乱去了! 留守的妇女老人孩子却依然井井有序,有条不紊的照常度日! 小狐狸婴宁背着一筐子新采的草药,擦着汗水从山上刚走下来便看到一道白光闪过,长阙抱着昏迷不醒的幽凰御剑而来! “长阙殿下……”小狐狸连忙上前毕恭毕敬的请安道! 长阙看到婴宁连忙道:“快……到丹房去取两颗九转丹来,另外再熬一些白术、杜仲、菟丝子的补气安胎的药端到圣泉处!要快……” 说完未等到婴宁回答,他已经抱着幽凰朝圣泉而去,留下一个仓促而迅疾的背影! “是!殿下……”婴宁看着长阙慌张的背影喃喃道,然而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不安,圣泉自古便是九尾狐族归墟之地,为何长阙殿下此刻要去圣泉? 圣泉是九尾狐族的圣地,因有当年女娲娘娘赐予的圣水而得名,可延年益寿增强修为,原本有历代仙女守护,为了保持圣泉圣水的圣洁,守护圣女会选取本族中生辰最为合适的未成年的少女,且圣女一生不得婚嫁!直到归墟之前再选取下一任圣女接任! 长阙的母亲当年便是守护圣泉的圣女!后来因为爱上了身为族长的琅轩,二人情投意合暗结珠胎,琅轩为了救长阙不得已迎娶了鲛人公主碧波。 却没料到碧波得知了长阙的存在后,却引下九天玄雷害死了长阙的母亲!自那以后琅轩便废除了族中守护圣泉的圣女一职,只在圣泉处设置了结界。 只有族中寿元完结的归墟之人才能前往,饮一碗圣泉水来生再做青丘狐! 圣泉洞中水雾缭绕,灵气充沛!大大小小的泉眼咕咕的冒着泉水!长阙将昏迷不醒的幽凰缓缓的放在一处泉眼内,让泉水将她包裹,他则盘腿打坐在一旁! 看着泉眼中不省人事的幽凰,长阙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怜惜! “凰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求你的孩子!”他一贯沉稳的声音里带着无处诉说的深情!说完他缓缓闭上双眼,白色的灵力大涨,九条雪白的尾巴自身后缓缓神展开来。 九尾狐本就美丽,尤其是那九条雪白的长尾,像是孔雀缓缓展开的屏,在他的身后轻轻的摇曳着散发着白色的灵光! 婴宁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她不由得皱眉疑惑,即便是为了凤皇疗伤,长阙殿下为何要幻化出九尾来呢? 正当她不解之时,只见长阙手中的承影神剑陡然出鞘,朝着身后的尾巴而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难道……殿下他…… 下一秒,白光闪过,一股热血喷溅到她的脚边,一只雪白的狐尾巴齐根断落在地,殷红的鲜血从长阙的身后流出,瞬间打湿了他雪白的长袍! “长阙殿下……”婴宁惊呼出声,放下药碗快步上前声音颤抖着,手忙脚乱的想要为长阙止血! “不必了,快将狐尾与血一起放入泉眼之中!”长阙强忍着令人战栗的疼痛,催促着婴宁道!“再晚,就来不及了……”他说着,豆大的汗水,从他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滚滚而落。 “殿下……难道你……你要为凤皇腹中的胎儿以命续命吗?”婴宁心痛的看着长阙,泪水迷蒙了清澈的双眼! 第三百零五章 同归于尽 原本已经战到精疲力竭的重人见状吓得面如土色,“天帝……这……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 那些人话音刚落,只感到脚下的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天的极北之处一片黑暗,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漆黑似乎能够吞噬一切,暴虐的怒吼着冲撞着星光结界! “那里……那里是极北之地……封印缈无的所在……”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叫一声,令在场的人一个个瞬间面如死灰! 众人不禁把目光纷纷投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白真与琅轩的身影,极北之地的缈无明明被一夕云诀真神的星光结界封印,理应不该魔气外泄,怎会生出如此? 白真没有没有应答,飞身朝着极北之地那边魔气翻涌的地方而去,琅轩亦飞身而起,紧随其后!众人见状也纷纷御剑腾云跟着二人前去一探究竟! 而此刻的极北之地处,星光结界内,妖邪暴虐的魔气化形成巨大的妖兽,翻滚,咆哮,毁天灭地的力量冲击着封印,将封印内的千里冰封之地席卷焚毁,不留半点生机。 在天与结界的尽头黑暗笼罩,整个极北之境的荒漠深处,只剩下冰冷惨绝的死寂。结界内缈无赤红的双眸中带着滴血的疯狂与暴虐,一双手搅动着结界地底翻涌而出的炙热火浆带着蛮荒的的气息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结界的帷幕! 望着天际纷至沓来的众人,缈无摊开双手大叫嚣着,“一夕云诀……没有了本源之力,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阻止我……哈哈哈……”他阴阳难辨的声音在天际回荡! “尔等若是识时务速速下跪归顺与我,说不定到时候本魔尊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结界内千里冰封的大地震颤,深埋在地底仿若无边无尽的巨谷出现在众人面前,炙火裹挟着赤红的岩浆翻滚着,那种邪恶恐怖的气息,那种破坏之力,早已超脱世间,即便是众仙之躯,在它面前,亦犹如蝼蚁一般! 若不是阵法压着,恐怕众人难以靠近此处百里之近的地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邪恶恐怖的存在! 众人见状一个个吓得面如死灰,难道,难道缈无所说的都是真的? “真神……这是……上古混沌之劫……缈无他竟然……”白泽看着眼前几欲冲破结界而出的蛮荒暴虐之气不由得震惊的看向一旁一直冷眼看着一切的一夕云诀! 缈无他怎么会能够召唤出上古的混沌劫难呢?这种在创世之初便与星辰共生的洪荒戾气,不是早已被真神净化了吗?为什么又再次出现呢? 一夕云诀赤金的眸子中带着毫不意外的冷笑,“等的就是这一刻!”说完他转身对无比震惊的白泽道:“缈无与我本就共生与混沌之初,之时当初我选择了光明,而他选择了黑暗,就像一面镜子的两面!所以这万万年的时光之中,我一直难以将其真正的净化,那是因为他就是另一个我!” “什么?缈无就是真神?”白泽听罢难以置信的望着一夕云诀,眼中除了震惊还有疑惑和不解! “混沌之初,我们生于洪荒大泽之中本就是一体,后来天地分开,我创世间万物,然而万物有灵亦有善恶,洪荒之初,妖兽肆虐,征战不断,天地间怨气丛生! 待我察觉之时恶念怨气已经无法净化,我便将其封印在我体内!哪知那些浊气竟然在我体内诱生出了洪荒之初便蛰伏在我神识内的阴暗面,也就是缈无! 他就是我,所以我一直无法将其真正的杀死,只能将他从我体内抽离,用星光结界将其封印在这里。”一夕云诀说完,赤金色的眸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白泽来不及捕捉! “既然如此,那……”白泽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既然缈无与真神一体共生,那么如果一方毁灭那岂不是……难道,真神是打算与缈无同归于尽? 看着白泽的神色,一夕云诀朝他淡淡一笑,“白泽……不愧是跟随了我万万年的神兽,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既然我已用了回光之术,寂灭是早晚的事。” “可……”白泽一时哽咽…… “白泽不必难过,万万年了,难道你还没有看惯生死?只是如今我还有一事需要交托给你。”一夕云诀话音刚落白泽垂手跪地道:“但凭真神吩咐!白泽万死不辞!” 第三百零六章 与君绝 长阙望着黑云压顶电闪雷鸣的极北之地神色黯然,叹了口气道:“我不会拦你,只是希望你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先考虑一下你腹中的胎儿,以及你自己的性命!” 他说完看了一眼幽凰苍白的脸,转身朝外走去,“走吧……我随你一道前往!” 幽凰有一刹那的怔忪,“你……你不必陪我一起过去的,这一战万分凶险,你不必……” 她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前方长阙的身影顿住淡淡道:“我并非为了陪你才去,即便我数千年未曾回过青丘,但也依旧是青丘子民的殿下。 如今渺无即将冲破封印而出危及整个四海八荒我又岂能独善其身?”说完,一道白光闪过,长阙便已经御剑而起! “殿下……等我……”婴宁见状也连忙御剑跟了上去。 幽凰望着极北之地赤红的天色飞身而起,“一夕云诀你一定要等我来!” 而此时的极北之地一众仙妖被格挡在自天际奔流直下的无妄海之外,眼睁睁的看着海的另一端一夕云诀赤红色的身影与缈无召唤的混沌之劫缠斗在一起。 在昏天灭地的电闪雷鸣中他们神色肃穆连呼吸都仿佛静止了一般,那样可怖的神力让他们从灵魂深处生出恐惧,绝望的将命运交于未知。 幽凰赶到时正看到缈无面目狰狞的将混沌之劫引发的赤红色岩浆从地底喷薄而出将一夕云诀团团围住! “一夕云诀……小心……”她大喊一声,飞身便要穿透无妄海化作的瀑布,冲进星光结界内与一夕云诀并肩作战! “幽凰……”长阙见状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拉住! “你疯了吗?前面可是无妄海水,积毁销骨斩断一切七情六欲的!你这样贸然前去不但帮不上忙,可能连自己都要搭进去!”长阙一向波澜不惊的一双眼此刻变得通红。 “我知道我都知道……”幽凰一双眼紧紧的盯着烈焰与雷电中的那道赤红色身影……急切的说:“长阙,你让我去吧……渺无引出了混沌之劫,以一夕云决现在的神力根本无法将它再次封印,我……” “你又如何?”长阙抓着幽凰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一双眼里满是怒气,“如果连一夕云决都无法将渺无封印,你进去了除了送死又能如何?你的眼中难道就只有一夕云决?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腹中的孩子保住,你如今却丝毫不怜惜他的安危以身犯险,那当初又为何非要让我救他性命呢?” 幽凰听罢,不由得一怔,一只手缓缓的附在小腹上,咬了咬唇道:“长阙,谢谢你,我不会再鲁莽行事了……” 长阙见她如此才缓缓地放开了她的手。 原本守在无妄海旁的白泽看到幽凰便飞身而来,“小丫头,你怎么过来了?你这个时候真的不应该来这里的!真神他……” 幽凰对白泽点了点头打断他道:“我没事,白泽,我们此刻怎么才能帮的上忙呢?一夕云诀他如今没有了本源之力,怎么对抗缈无引下的这混沌之劫呢?” 白泽望着结界内一夕云诀的背影,心头翻涌却又强做镇定,安抚幽凰道:“真神只有办法!” 而此时的结界内,一夕云诀赤红的长袍猎猎作响,恢弘的赤金色神力从他的周身喷涌而出,在半空中随着他双手的挥舞化作一个巨大的印伽,将那肆虐奔涌的可怖之力压制! 听到结界外幽凰的呼喊,半空中他的身影不禁一颤,“凰儿……”他凉薄的唇微启,低沉的声音苍凉而压抑,如同喃喃自语一般,下一秒一双赤金的眸子里痛色满溢,缓缓闭上。 他多想回过头再看一眼,那让他日思夜想,辗转不能眠的绝世容颜,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想要飞奔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再对她说一遍自己到底有多爱她! 他甚至有那么一刻有那样自私的念头,不管这四海八荒,不管这眼前的混沌之劫,不管缈无,只要她,抱着她凌驾于日月星辰之上,与她逍遥自在的永远厮守在一起! 然而,天命如此,即便身为真神,他也有他的逼不得已和无能为力!身为创世真神一夕云诀的自己和身为凡夫俗子轩辕玦的自己并无任何不同! 他最清楚她的性子,若是她亲眼看到自己灰飞烟灭的话,她定不会独活,自己所做的一切便全都白费了! 第三百零七章 也许我这一生都不能懂 幽凰听罢脸色不由得惨白,她原本垂落的双手缓缓的抬起抚在胸口,那里此刻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一般,尖锐的疼痛,似乎有凛冽的风呼啸着刮进身体里,让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冰冷! 她望着星光结界内那个血红的背影,泪水滚落。轩辕玦我最终还是要失去了……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却无能为力。 不管你现在装的如何铁石心肠,如何断情绝意,我知道你还是你……你越是这样我越能确信从头到尾,从始至终,不管是一夕云诀还是轩辕玦,都是你…… 幽凰的脸惨白的没有一点血丝,她咬着牙擦掉脸上的泪水,仰起脸深深的凝视着那个让她爱到深入骨髓血脉的男人,那个经历了这世间最深的绝望和伤痛都爱而不得的男人,也许这就是命运…… 说完她转身看着白泽说:“走吧……按他说的做,带我去三十二天,这是他最后的心愿,我怎么能辜负他!” 琅轩因为成为天帝之后不便再兼顾青丘的帝君,长阙被赶鸭子上架的接下了青丘的重任,距离那一场大战已经过了整整四百多年。 创世真神一夕云诀将渺无的元神困与自己体内,以真神之躯生祭了混沌之劫,最终化解了一场灭世浩劫,换来了四海八荒所有生灵的平安! 这一场大战,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凤族,鲛人族,还是天族都受到了重创,尤其是妖族几乎灭族,再也没有心里与人族和天族再起纠纷! 三界在琅轩的治理之下,也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而曾经绝世惊艳的凤凰,以及她的红莲业火星象所会带来的灭世之劫也渐渐的被人们所遗忘了!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三十二天的梵天封印都会被人偷偷的打开一个缝隙,长阙便会带回一个满头银发的小家伙在三界无法无天的玩闹一阵! “长阙,你真的不是我的阿爹吗?”小家伙挽着两个小总角,啃着手里肥嫩的鸡腿一脸期待的望着他,奶声奶气的样子让人真的无法拒绝! “我倒是很希望有你么可爱的一个儿子,只是,阴差阳错,你的娘亲没有看上我!”长阙说着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娘亲她……”提起娘亲小家伙原本兴奋的一双眼睛默然黯淡了下来!“娘亲她是爱我阿爹的吧!可是为什么她却不爱我呢?” 长阙见状坐到他的身边将他揽在怀里叹了口气:“这是什么话,你娘亲怎么可能会不爱你呢?她当年为了生下你差点连命都赔上了。一直沉睡了两百多年才醒过来。她怎么会不爱你呢?” “可是她一直都住在大殿里,从来都不会陪我睡觉也从来都不对我笑!若不是白泽和白真还有你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小家伙委屈的瘪了瘪嘴,“就连娘亲和阿爹是什么我也都是后来跟着你在这三界才知道的!”他说着满眼羡慕的看着街上一个调皮的小男孩被他的娘亲嗔怒着抱在怀里又心疼又生气的数落着,然后在男孩子撒娇的哼唧声里无奈的亲了亲他的小脑袋! 每当看到这样的画面,小东西就觉得自己的小胸膛闷闷的痛! 他用油腻腻的手背抹了一把有些湿润的眼睛,倔强的不肯流泪,他没有阿爹娘亲来给他擦眼泪,他才不要没出息的哭鼻子! “人与人不一样,神仙与神仙也不一样,所以每一个神仙表达感情的方式也不同,尤其是你娘亲,她可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凤皇,所以,你不能因为她没有像这些凡人表达对孩子的情感一般对你就否定了她对你的爱!”长阙看着小东西与某人一般赤金色的眸子,以及那清澈眼神中的信任,越来越心虚! 的确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能编排出这样的话来欺骗他呢! 如果幽凰真的爱这个孩子又怎么会孩子已经三百多岁了,却连个名字都不曾给他!这是一夕云诀和她的骨血,她曾经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都要生下来的孩子,如果真的不爱又为什么拼尽全力的也要将她带到这个世上! 可是如果爱,为什么会这么多年任由他自生自灭一般的不闻不问呢! “你看……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小家伙苦笑着一张稚气的脸上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哀伤! 长阙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你的娘亲她受了很多苦……她最大的痛苦大概就是一世只怀一种愁,一生只爱一个人吧!也许等你长大了你就能明白了!” “也许我这一生都不能懂……” 因为苍穹之巅没有日升月落,所以小东西特别的迷恋下届的日月更替,季节轮转,每一次从三十二天溜出来他都要在人间待着看日落日升,历四季变化! 第三百零八章 阿念 长阙看着捉弄人都还嘟着嘴气鼓鼓的小家伙,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愧是某人的儿子,连护短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那个小人鱼已经很惨了,你还没解气啊!” “哼……她们在背后说我娘亲,还说我是缩头乌龟,现在我就让她变缩头乌龟,看谁躲在海里不敢出来!”小家伙愤愤的说着,一张婴儿肥的小脸儿上的肉都因生气而颤抖着! 长阙有些同情的看着海里两只东躲西藏却怎么都躲不过冰雹的两只小人鱼只能报以深深的同情! 小家伙是个记恨的小真神,以至于到了第二天早上整片无妄海上都还电闪雷鸣雷雨交加的!搞得海皇直接找上了天帝,这到底是哪方的神仙跟他们鲛人族过不去! 天帝也很无奈,他难道要把这个四海八荒都不知道的小真神给抬出来吗?这事儿还不是只能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去! 两个人正在你来我往的扯皮,突然始作俑者蹦蹦跳跳的就跑进了大殿! “天帝,天帝……我又来吃水晶虾饺了!可做好了吗?” 小家伙跑的快,后面跟着的长阙也没想到这大殿里居然还有海皇,想要伸手去拉已经迟了! 海皇看着蹦蹦跳跳进来的小家伙以及跟在后面的长阙原想着这天帝好久得了个小帝孙,怎么这么悄无声息的! 然而等那孩子到跟前看清楚了眉眼他才觉得惊心,那双赤金的眸子这世间绝无仅有,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双创世真神才有的眼睛呢?而且他那一头银发有事怎么回事? 这个孩子可不是一般的诡异!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那小孩子却自己先开了口,“你是谁?怎么从前在天帝这里未曾见过你呢?” 被这么个小孩子这么一问,海皇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身上竟然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他内心莫名的生出臣服来!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神力,让他竟然无法探查清楚! “我……”海皇刚开口一旁的长阙缓步上前将那孩子拉到了自己身侧,抬手给海皇揖了一揖,“小孩子不懂事,冒犯海皇了!既然海皇与天帝有要事相商,长阙就先行告辞了!” 长阙说完拜别了两位抱起小家伙便朝外走去,如今距一夕云诀以身生祭混沌之劫已经过了四百多年,很多人已经渐渐的淡忘了那一段天崩地裂的往事,但是还是有不少的人还在忌惮着幽凰所背负的业火红线灭世之说,若是现在小家伙的存在被世人察觉的话,不知道又会引起怎样的事端! 看着长阙匆忙离开的身影以及有意无意的遮挡住的怀里的小仙童!海皇不由得心生疑虑,再看一直沉默着未曾出声的天帝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天帝,这个小仙童是……” 未等他把话说完,天帝朗轩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长阙四处云游的时候也不知道在哪里捡道的一个孩子,平日里太过娇宠,有些无法无天的,冒犯了海皇,还请海皇大人不记小人过!” 海皇见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知道自己从这个一贯善于打马虎眼的天帝嘴里是套不出什么话来的,便不再多问,然而那双赤金的双眸却在他的心头再也无法挥去! 小家伙一出大殿的门就从长阙的身上挣扎着跳了下来,双手叉腰做水壶装气鼓鼓的瞪着他说:“你是不是怕我会连那只半人半鱼的家伙也一起收拾了所以这么忙把我给带走的?” 长阙原本还在担心海皇见到了小家伙这件事情会不会节外生枝,毕竟当年一夕云诀与幽凰的那一段情事这四海八荒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这小家伙顶着这样一张缩小版的一夕云诀的脸招摇过市,任谁看了都难免会生出猜疑。而且那些人都还在顾忌着所谓的业火红莲的星象命数! 如今这小家伙这么一说他倒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是是是……你最厉害,我是担心你会被那个海皇打的鼻青脸肿晕头转向所以才会把你带出来的!” “哼……我就知道,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竟然胳膊肘往外拐!那个海皇一看就不是我的对手!你分明就是怕我把他打了!”小家伙气的直跳脚! 第三百零九章 等你归来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过眉心,血红色的凤羽花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缓缓盛放,似乎要刺破她的皮肤从她的身体里开出来! “一夕云诀,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让你复活了,阿念今后就交给你了,他是个聪明懂事的小男孩, 而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不知道要怎么教他,怎么去爱他,我想他更需要他的阿爹来教会他如何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当年你为了我用了回光之术,为我摆脱天命,换取永生,如今是我将这些还给你的时候了!几世为人,我早就厌倦了这一切,我真的觉得很累了,尤其是没有你的日子,如果注定我会是你命里的天劫,我宁肯自己从来不曾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随着她的眼泪滚落,她头上的凤羽花猛然变得更加的灼人,带着滚烫的热度几乎要灼伤她的灵魂! 幽凰缓缓的闭上双眼,一夕云诀,一夕云诀,她苍白的唇轻启不断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突然整个房间里红光大作,那朵赤红色的凤羽花从她的眉心飞出,围绕着她的周身一朵朵的舒展开花瓣,灼灼的开到荼蘼! 幽凰赶紧起身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水晶盅,将灵力注入双手将那朵在半空里四处暴走的凤羽花给困住,然后将它移植到水晶盅里! 然后用灵力引了满满一水晶盅的心头血,那朵凤羽花似乎还在挣扎着,最后随着那些心头血的注入,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原本盛放的花瓣也渐渐的收拢成一多花骨朵! 待你再次盛放,等你归来…… 幽凰抱着那朵赤红的凤羽花疲惫的缓缓睡去! 白泽与白真一直都守在苍穹殿外,直到里面渐渐平息了两个人才都松了一口气,白泽直接坐在大殿前的阶梯上双手捧着头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白真,如果真神真的能够回来,你觉得他会原谅我们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幽凰拿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吗?” 白真看着萎顿的低头坐在地上的人白泽转身看着苍穹之巅上云蒸霞蔚灼灼的桃花神色凝重道:“我们能阻止什么?就像当年我们都没有办法阻止真神用回光之术为幽凰逆天改命一样,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幽凰以命换命,她连阿念都可以不顾,我们还能期待她眷恋什么?这四海八荒他们都是眼里只有彼此的人。没有那个人了活着便了无生趣甚至是种折磨。 你看看她四百多年是如何过来的,没有日升月落,没有喜怒哀乐,行尸走肉一般,日日买醉。若不是得到了如何复活真神的上古秘术,她至今都还过着活死人一样的生活。 其实这万万年了……我和你都只是他们生命的见证者,旁观者,对于他们的任何决定都无可奈何。只能静静地旁观或是守候着。” 白泽无力的一声叹息,看着着苍穹之巅的风起云涌和满眼繁花,第一次觉得万万年的生命如此的荒芜,他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真神曾经会那么厌倦永生!宁肯陷入一轮一轮的沉睡中不愿醒来! “但是阿念将来怎么办?有阿娘的时候没有阿爹,有了阿爹又没了阿娘!这个孩子本来就很敏感,我真怕他将来……”白泽想起阿念来就心里难受! “阿念他……”白真叹了口气说:“他生儿仙胎,有自己的命数,而且他那么聪慧会明白的!” 而此刻某人正抱着一大盘子水晶虾饺吃的忘乎所以!对于即将到来的命数或是天命都毫无察觉!长阙坐在他的身侧看着他一脸的慈父表情,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对一个孩子这样的挂心! 小家伙吃饱喝足了之后觉得这天界实在无聊的厉害,拉着长阙回了青丘! 刚到青丘就看到一袭青衣背着竹筐正在摘果子的婴宁! 婴宁因为懂得医术,当年幽凰生产的时候她便随着长阙一起去了苍穹之巅帮她接生,毕竟白泽白真他们再厉害也都是男人,哪里知道女人生孩子的事情! 再加上当时幽凰怀着阿念的时候动过胎气,后来一夕云诀寂灭,她一直郁结在心,生阿念的时候难产整整疼了三天三夜,气血两亏,昏死过去了几次,都是靠着白泽白真他们渡换的神力以及婴宁的医术才救下来的。 尤其是阿念,生下来气息奄奄,要不是他生来便身负神力,恐怕连人形都难维持!婴宁便在苍穹之巅住了一百多年,照顾他们母子! 可以说婴宁算是阿念的养母,幽凰生下阿念之后一心求死,想随一夕云诀魂归混沌,对阿念不闻不问,阿念小的时候就十分的依恋婴宁,大概是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娘亲! 第三百一十章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说起这个阿念赤金色的大眼睛中又积蓄了亮晶晶的泪水! 婴宁知道幽凰一向是不怎么管他的,那时候她以为是她是刚刚失去一夕云诀再加上生产完身体亏损的严重,心力不济。想着等孩子大了她必定是舍不得的,而且阿念又张的那么像一夕云诀,对她而言应该是一种安慰啊!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竟然会对孩子如此的冷漠!听阿念这么说,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才好! 只能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长阙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也是百感交集,当初幽凰拼了性命才保住了这个孩子,她不可能不爱他,只是为什么后面会这样冷淡,他也想不明白! 只是每次看到小家伙提起娘亲时满眼的伤心落寞就觉得心疼,几次想找她谈谈,她却都避而不见,这四百多年除了当年她生小东西时见过一次,后面便再也未曾见过她了,她日日将自己关在苍穹殿内几乎足不出户,就连白泽和白真都难得能与她见上一面!长阙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否则的话幽凰不会如此,她一向是最重感情的那个!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她不会如此绝情! 青丘圣女峰这边一向人烟稀少,以至于每次他带小东西来青丘都将他带来这里,一时因为婴宁在这里,二是可以避开闲杂的人,免得多生事端! 但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日里几乎没人过来的圣女峰今日里却格外的热闹。 这不刚摘了葡萄洗干净哄住了小东西,就有人过来找他! “帝君……您在吗?”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在院子外面响起! “是行止长老!好像找帝君有事商议!”婴宁拎着一只扑棱着翅膀咕咕大叫着的山鸡从半山腰走下来对长阙说! 长阙无奈,“我这才刚进青丘他们倒是消息灵通的很!”说完他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你乖乖吃葡萄好好听婴宁的话不要乱跑,我忙完了就回来看你!” 阿念塞了一嘴的葡萄吃的正投入,头也没抬的冲他点了点头,摆摆手让他去忙他的!婴宁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他哪里都不想去! “行止长老……”长阙出来对着白胡子老头点了点头说:“咱们议事厅谈吧!”说着便朝着议事大殿的方向提脚要走! 没料到老头却快步走到他的跟前,神色凝重道:“帝君,有件事情老臣还是觉得在这儿说的好!” 长阙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行止长老是青丘最年长的长者,一贯以公正严明,恪守宗规而出名,简直是青丘的一部行走的行为典范,近日到底是什么事儿是非得要在这儿说的呢? “既然如此,那行止长老请讲!”长阙停下脚步转身朝他抬了抬手! “帝君,可还记得天帝与……”行止一脸凝重说道这里却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合适的措辞,最后还是张口道:“与帝君母妃的前车之鉴!” 长阙听他这么一说当下了然了他指的是什么,青丘圣女永世不得婚嫁,当年他的父皇便是与身为圣女的母亲日久生情才有了后来的是是非非! 如今他们是在担心自己与婴宁再重蹈覆撤,这些长老们还真是…… “所以呢?行止长老想要说什么?”长阙双臂交卧在胸前,一副我听不懂的神色淡淡的看着这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大人! 被他这么一问行止长老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帝君,也许是他子继位之后一贯彬彬有礼,儒雅清隽且勤于政务的模样太深入人心了,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以为好说话的主儿…… 殊不知在他温文尔雅的表象下掩藏着的是怎样的腹黑和离经叛道! 行止原以为他这样一说他们的这位帝君便能够懂得了自己所指何事,却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是这副态度,行止心下有些气愤,“帝君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您与圣女婴宁的事情已经闹得整个请求沸沸扬扬流言四起了。 当年您一声不响带着圣女走了一百多年,若不是天帝出面这件事情又怎会不了了之!后来圣女回来后,只要您在青丘大多数时间都逗留在这圣女峰毫无顾忌! 第三百一十一章 他是我和圣女的孩子 竹林里漆黑一片,婴宁却全然不顾,拉着阿念的手只顾着向前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将他带出青丘,然而身后的那些人却紧追不舍! 原本这些人以为阿念是长阙与婴宁的私生子,前来圣女峰将他们带去议事厅对簿公堂的。刚才阿念那一下他们还有些惧怕这个孩子身上的神力,他俩这一跑反而让他们没那么害怕了! 毕竟食指孤儿寡母,哪里比得上他们人多势众,他们跑更是验证了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大不了追上了大家一起上将他们给抓回去! 行止长老那边还等着与帝君将此事掰扯清楚呢! 阿念被婴宁拉着一路飞奔,原本就有些莫名其妙,再加上心疼自己还没吃几口的及桌子好菜更是我了一肚子的气,边跑边问婴宁:“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抓咱们?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们,咱们跑什么啊?我的饭还没吃完呢!” “你乖一点,跟着我我们先去天宫找天帝,这些人我们惹不得,还有千万不要再出手了,万事忍耐,千万不能被他们认出你是谁!”婴宁边跑边叮嘱他,这里的竹林紧挨着妖界,经常有妖族出没,原本就是禁地,她根本不曾踏入太深,再加上天黑,四周漆黑一片影影绰绰的什么也看不真实,两个人刚才一路疯跑,现在更是分不清楚身在何处,只觉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也只能慌不择路的拉着阿念往前继续跑! 突然眼前一道红光闪过,身后随即传来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以及骨肉被撕裂的声响,婴宁心中大叫不好,怕是族人碰上了妖族了。 自从当年妖族投靠渺无参与了四百多年前的那场大战,另人族生灵涂炭,各族联合镇压之后,将他们封印于妖族的蛮荒之地后,妖族虽然暂时安定了一段时间。 但是迫于生存环境太多凄苦,而妖族本性凶残好战,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妖力超群的妖族冲破封印出来为祸做乱,他们吞噬所遇到的一切活物,汲取灵力化为己用! 虽然天帝曾委派不少的天兵天将镇守妖族封印之地,但却很难做到万无一失,婴宁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心中恐惧又愧疚,他们都是自己的族人,若不是因为误会了她与长阙帝君也不会对自己出手,更不会跑到妖族的边界,惨遭杀戮! 若是她就这样袖手旁观的话,今后又如何再回到青丘担任圣女一职呢。此时原本都是因她而起,若是这些族人都遭了妖族的毒手,那她回头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洗不清身上的罪孽了! 婴宁停下脚步,将阿念带到一处隐秘的石头后然他藏好:“你千万躲好,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就来接你,若是两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回去苍穹之巅,明白了吗?再也不要下来了!” “婴宁我……”阿念就算再是小孩子,听到刚才的声音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这是为了保护自己让他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他才不要!“我可以帮你!” “不……你千万不要出来,不然的话我会真的生你的气,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婴宁急切的说,若是阿念的身份被妖族发现的话那事情就诊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他绝对不能出现在妖族的面前! 婴宁一贯是温柔的,阿念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生气的样子,毕竟是个孩子真的是被她吓到了,闷闷的点了点头说:“好,我听你的不出来!” 婴宁知道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伤了他的心,可是眼下这个时候她的确有些顾不上这些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飞身朝着身后的厮打声而去! 纯白的灵力划破夜空,照亮了竹林里的一切,也看清了眼前的敌人,那是一只黑底红斑的巨蟒此刻正仗着血盆大口将与各族人吞进腹中,而从它鼓胀着的腰身上来看,里面至少已经吞掉了两个人不止! 那巨蟒在看到婴宁之后,直接将吞了一半的人给吐了出来,飞身朝着婴宁而来,他们每次冲破封印逃出来觅食,都冒着随时会被天兵天将发现丧命的危险,所以每一次出来它都要找灵力最强的先吞掉,否则的话冒着生命危险出来的就太不划算了! 婴宁没料到这巨蟒妖会直接冲着自己过来,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一个闪身快步的躲闪到一侧,冲着剩下几个族人大喊:“快去通知长老和帝君!”那些个族人原本就已经跑了几个,剩下的这几个也是被吓着了,被婴宁这么一吼,全都回过神来一样,四散而去!竟没有一个人留下来帮忙! 婴宁咬牙从袖种掏出一根白色的长纱绕到巨蟒的身后照着它此刻毫无防备的后背七寸而去,然而就在她的长纱快要触到那巨蟒的身体时,一道黑影裹挟着凌厉的风声从她的身侧猛然逼近! 婴宁侧目竟然是那巨蟒的尾巴,原来他是故意露出后背让自己攻击他的七寸,然后用尾巴攻其不备!竟然如此狡猾,婴宁躲闪不及,一边后退一边用灵力生生接下这一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我是谁的儿子与你何干 他一只手轻轻的为阿念擦了擦脸上的血污,一只手将纯白的灵力缓缓的输入婴宁的体内为她医治她身上的伤痕!轻声对她说:“婴宁,委屈你了!” 婴宁的脸色惨白,豆大的汗水顺了脸颊滚落,手却轻轻的推开了长阙为她医治的手!“帝君我没事!看这眼前的阵仗,行止长老他们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帝君还是多留存些灵力到时候好脱身!我毕竟还是青丘的圣女,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快带着小家伙走吧!” 婴宁深吸了一口气,将阿念往长阙的怀里推了一把!“带他回苍穹之巅,否则的话幽凰大人会有麻烦的!” 长阙伸手为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轻轻的笑了笑说:“婴宁……我不会丢下你的!” “不……你们带着我只是个累赘,到时候大家都走不了的!”婴宁摇着头焦急的说! “一家人不就是应该共同进退吗?”长阙为她擦掉额头的汗水笑的温柔如水!婴宁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果自己此刻死掉的话,此生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这个曾经对她而言犹如高山仰止,遥不可及的人,是她此生最隐秘的秘密,只能把他放在心里,只有在寂静无人的夜里她才敢偷偷的想一想,今日这个人却对自己说一家人……漆黑的夜里,婴宁的一双眼明亮的犹如天上的星辰,看得长阙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 “帝君,你们有的是时间共叙天伦,但是现在因为这件事情我们死了那么多的同族必须给这件事情一个了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如果你一定要坚持这是你和圣女的孩子的话,那么今日圣女必须接受族规的惩罚!受烈火焚烧之刑!”行止说完朝着身后一挥手,几个随从便快步上前朝着婴宁而去! “我倒要看看今天你们谁敢动她!”长阙起身将两人护在身后,神剑承影铮然出鞘,闪烁着纯白灵力的剑身嗡嗡作响,似乎下一秒便要饮血! 原本想要上前拿人的几个人瞬间被剑气逼退,瑟瑟的你看我我看你却都不敢再向前一步!他们的这位帝君虽然平时一贯清冷,极少动怒,但是当年他与那位灭世的灾星凤皇是如何将上一任天帝重光拉下了九重天的宝座,他们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全都望着行止! 然而未等行止说话,长阙冷笑着先开口了:“行止长老,原本我念你是我的长辈,所以平日里很多事情并未与你计较,但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您是这青丘最有资历继任帝君之位的人选,当年我父王却坚持让我继位,对于此事您一直耿耿于怀,我也心怀歉疚!所以大多数的事情我都尊重您的意见,但是却没想到我的一再忍让却并未化解你内心的怨愤。 我原本也志不在此,想着再过几年便禅位于你,离开青丘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您有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相逼呢! 如今甚至拿一个孩子扑风捉影借题发挥,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吃相太难看了些吗?”长阙说着顿了一下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几位长老,只见他们个个面色灰败,全然不见刚来时的嚣张跋扈。 手里的长剑一挥直指这些人,声音冰冷:“你们今日谋划了这些事儿的时候难道就没掂量掂量你们自己的斤两,若是我全力反抗的话,你们又有多少胜算?” 那些人原本也是被行止煽动头脑发热跟着过来的,后来看到因为此事族人惨死在妖族手里一时有些激愤!但是却没料到这件事情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他们这位帝君一直都深不可测,原本大战之后各族都休养生息,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再加上青丘民风本就与世无争,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纷争。 在青丘几乎没有人见他出手过,并不知道他的修为,然而就刚才那一下,承影剑上的纯白色灵力恐怕就算是行止长老也不是他的对手! 行止原本就是想借着这件事情将长阙拉下马,一个私德有亏,与圣女私通并生下一个私生子的帝君,必然会激起整个青丘的民愤。 第三百一十三章 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长阙带着阿念和受伤的婴宁来到三十二天的时候,幽凰刚刚又取了一盅的心头血浇灌了那说已经展开了一瓣花片的凤羽花!整个人昏迷不醒的躺在苍穹殿冰冷的地上! 白真赶紧带着婴宁去偏殿给他治伤,白泽有些担心的看着长阙:“到底法发生了什么事儿?婴宁怎么会伤成这样?是不是与阿念有关?” 下界安稳了百年,即便偶尔有妖族心怀异心者出来为祸那也不可能是长阙的对手,看婴宁身上的妖力也不是顶级的妖族为何会伤成这个样子? “阿念?”长阙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白泽拍了拍脑袋,伸手将一旁一直沉默的阿念揽在怀里说:“瞧我这记性,阿念就是小家伙的名字,是幽凰给他取的!” 原本沉默的小家伙一听到这句话,一双眼睛都亮了,“阿念……是想念的念对不对?娘亲她给我取了名字?我去问问娘亲!”他开心的简直要飞起来,一道赤金的光闪过,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长阙无奈的与白泽对视了一眼,缓缓开口说:“是我的问题,阿念的身世只怕要被三界所知了!” 白泽听罢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是迟早的事情,纸包不住火,只要他在下界行走,便不可能长久的瞒下去!” “但是,幽凰……”长阙看着一侧巍峨高耸的苍穹殿顿了一下:“没有了真神的庇佑,我担心到时候六界之人会被有心之心煽动利用, 对幽凰不利!” 白泽看着脚下神色冰冷:“即便真神不在了,这三十二天也不是他们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他一贯吊儿郎当的惯了,如今这一身上古神兽的杀伐之气倒让人觉得有些不习惯! 苍穹殿的大门紧闭,阿念轻轻的推开了一个缝,往里探了探头轻声的喊了一声:“娘亲……”恢弘而空旷的大殿内来来回回的环绕着他的回音!但是过了许久却不见幽凰的回应! 阿念原本一脸的兴奋一点一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失望!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准备关上门离开,从小到大没有幽凰的允许他都不能私自进苍穹殿,唯一的一次他淘气跟着婴宁躲猫猫,躲进了苍穹殿,遇到正坐在占星台上的幽凰,结果被她直接一掌甩了出去! 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私自踏进苍穹殿一步了! 但是就在他伸手关门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赤金色神力从殿内射出,似乎在召唤着他,那道神力温暖而有力,带着说不出的感觉,莫名的就带着亲近之感! 阿念有些控制不住的朝着那道光走去,越走近越渴望,就像被一只手牵引着,来到了大殿内他才看清那道光竟然是一说赤红色的凤羽花所发出来的! 他有些好奇的偏了偏头,伸手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一下那只花,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却被躺在地上刚刚醒来的幽凰一掌挥开了! 那朵寄放着她这三百多年从浩渺混沌中一片一片寻回的一夕云诀破碎的神识碎片的凤羽花,此刻十分的脆弱,根本沾不得一丝一毫的红尘浊气,而阿念此刻身上甚至还有这下界妖族的气息,她一时紧张,又来不及起身阻止,便只能用神力将他的手挥开! 然而她太过紧张,一时没有控制住力道,原本便无任何防备的阿念被她一下子推开了丈许远,最后还是靠着身上的神力才勉强稳住了身形没有撞在占星台上! 他趔趄着站在那里一脸的惊恐,轻轻的喊了句:“娘亲……我……” 然而幽凰却看也没有看他直接抱起地上的凤羽花,一脸紧张的打量着,果然还是有一些妖气的侵蚀,她连忙就地打坐,催动身上的神力,净化那一丝妖气! 阿念看着幽凰知道自己此刻大概有闯祸了,他轻声的说了句:“对不起我……”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幽凰冰冷的的嗓音:“出去……” 阿念低着头咬了咬唇,沉默的转身抹掉眼泪跑出了苍穹殿! 幽凰的目光黯了黯,最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集中精力净化那一丝妖气,一夕云诀的魂魄里绝对不能再掺杂任何不洁的东西,尤其是在她知道了渺无的真实身份之后! 她绝对不允许历史重演! 长阙与白泽正打算将在下界发生的事情告诉幽凰,然而却看到哭着跑出来的阿念!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他 阿念仰头望着远处的苍穹殿目光有些松动,“但是长阙,我的娘亲又会因为什么事情这样故意疏远我呢?” 长阙的确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但是他却可以肯定以幽凰的性格绝对不会对阿念这样绝情的,他突然想起阿念方才说的凤羽花!幽凰从来不会是个侍弄花花草草的人,怎么会因为一朵凤羽花对阿念大发雷霆呢? “你刚才在苍穹殿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凤羽花?” 提起这朵凤羽花阿念才有了些精神,他神色有些激动的看着长阙,”说起那朵花的确有些特别,我原本只是在殿门前喊了一声娘亲,但是娘亲没有应我,我原本是打算走的,但是突然一道赤金的光从阿娘的房间内发了出来,就是那道神力牵引着我进去苍穹殿的……” 长阙皱着眉头说:“你是说是那道光牵引着你走进去的?” “对啊……”阿念点了点头:“很温暖的一道光,就像是它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引领着我走过去的,更神奇的是那道光就是那朵花发出来的!” “那朵花?什么样的花呢?”长阙玦的更加的疑惑! “一朵单独的凤羽花,养在一个水晶盅内!”阿念想了想又接着说:“不过那个水晶盅也很怪异,里面盛的并不是清水而是像血一样红色的液体……幽幽的发着赤金色的光,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的花,所以伸手去摸了摸,娘亲看到后就很生气的把我赶了出来,看起来十分紧张那朵花!”阿念说着嘴巴瘪了瘪娘亲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他。 长阙心中原本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他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阿念:“阿念,你注意到那朵花开了吗?” 阿念想了想说:“就是有些奇怪,那朵花只开了一个花瓣,所以我伸手去摸了一下,但是娘亲却一掌将我挥开了!要不是我当时站的快,整个人就要撞到占星台上了,她却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长阙感伤的伸手将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可怜的阿念,难道要在失去阿爹后宰失去阿娘吗? 婴宁伤的有些重,白真为她渡了不少的神力才稳住了她的元神,此刻正在沉睡,阿念折腾了一天也觉得累了,便躺在婴宁的身侧一起睡了! 长阙与白真和白泽站在苍穹殿门前的台阶上,他背对着两个人突然问道:“阿念说幽凰在苍穹殿里养的那朵凤羽花是怎么回事?” 白泽与白真没想到长阙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两个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半晌都不知道如何作答,眼前是灼灼的桃花,无风自动,落英缤纷! 长阙却突然愤怒的转身怒视着两个人,“以血度己的返魂之术对吧,这些年她把自己关在苍穹殿内,寸步不离,对阿念不闻不问的原因就是她打算用自己的血,自己一身的神力来重塑一个一夕云诀对吗? 而你们就这样纵容她?纵容她拿自己的命去做这一场豪赌,甚至可以狠心绝情到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不闻不问?你们怎么忍心?阿念他……” 长阙的话还没有说完,苍穹殿的大门轰然打开,幽凰一袭白衣淡淡的站在那里,风鼓胀着她的长裙广袖,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的单薄,像是随时会随风飘散了一般! “不管他们的事!”她的声音冰冰凉凉的一如她苍白的脸一般让人没有丝毫的人气! 这是阿念出生之后这三百多年来,长阙第一次见她,恍若昨日一样,她依旧是从前的那副模样,这天上地下绝世惊艳的那个人,只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从前的幽凰,肆意飞扬,惊才绝艳,眼角眉梢都带着恣意,可是如今她就像一朵花开到极致之后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花瓣凋零,落英缤纷,零落成泥。” 长阙站在阶梯上侧身远远的望着她,声音冷的像是被淬了寒冰一般:“所以你为了一夕云玦可以如此狠心的不要阿念,三百多年甚至不肯给他一个拥抱一个青眼,如果你的心里眼里所能容下的紧紧只是一个一夕云诀,为什么当年要求我帮你保住阿念? 我自断一尾,拿自己千年的寿命为他续命,才将他保住,并不是让他来这个世上受苦的,若是我当日知道你会如此对他,断然不会让他降生在这个世界上,而你也可以随着你的一夕云绝魂归混沌,一了百了! 幽凰,你配不上阿念的一声娘亲,配不上为人父母!” 第三百一十五章 娘亲对不起你 长阙看着眼前的幽凰才觉得有一些熟悉的感觉,曾经那些并肩作战,快意恩仇的岁月似乎就在昨日,那个曾经搅动天下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战幽凰似乎又活了过来! “幽凰你……”白真看着她的深情有些担忧! 幽凰转身淡淡的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是一夕云诀拿命护下来的四海八荒,我即便再痛恨他们,也不会真的将他们全都杀了,你大可放心,只是他们竟然将主意打到我儿子的身上,那我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真听她这么说也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该担心,其实这四海八荒的芸芸众生是如何的自私自利他早就已经见识过了,只是,只要有一丝善念尚存,他们便不可将众生遗弃…… “娘亲……”突然阿念软糯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长阙、白真与白泽转身看到还穿着一身中衣的阿念光着脚怯生生的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看着幽凰,赤金色的眸子里全是期待和紧张! 幽凰的背影有些僵硬,半晌才缓缓的转过头来,朝他招了招手说:“来,到娘亲这里来!” 她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赤金的光闪过,阿念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一遍一遍的喊着:“娘亲,娘亲……” 幽凰缓缓蹲下平视着他,伸手有些生硬的为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银发,声音轻柔的说:“阿念,对不起,请你原谅娘亲,因为娘亲也是第一次做娘亲,所以有些事情没做好,让你伤心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阿念用力的点着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压抑着不哭出来! 幽凰轻轻的将他抱进怀里说:“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坚强,难过了就放声大哭,没有人会笑你的,毕竟你还只是个孩子,娘亲从前没想明白浪费了很多本应该好好陪伴你的时光,但是从今往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的陪着你,宠爱你,只是娘亲的身体不好,没办法陪你很久,可以吗?” 阿念一双手紧紧的抱着幽凰的脖子,嚎啕大哭,声音哽咽而凄哀,“娘亲,你可以不用每天都陪我很久,哪怕是每天只让我见你一面都好。我不会不懂事的粘着你,我会很乖的在一旁不吵你!” 抱着怀里因哭泣而抽动着身子的小人儿,幽凰的一颗心几乎要碎了,她从来没有想此刻这样痛恨过自己,浪费了这三百多年的时光,伤害了这个她深爱的孩子! “阿念……我亲爱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她亲吻着他的额头泪水滚落!看得一旁的几个人唏嘘不已! 然而此刻的九重天上却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本来就是朝会,各族的族长齐聚在凌霄殿前,这几百年间,天下太平,最大的纠纷无非就是偶尔逃出封印的妖族为祸其它各族的事情,然而今天还未等到各族族长议事,天帝便直接让各族的族长去了瑶池的宴会,唯独留下了青丘的行止长老! 原本还打算在众人面前发难的行止此刻正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殿里,看着面色如常的天帝,一时间心里没了底儿! 他不知道天帝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他与长阙一向疏远,父子感情不合,这些事情长阙应该不会和他说吧!更何况作为天帝他不是应该更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毕竟那个凤皇随时可能会毁灭的是整个四海八荒,到时候最先受到威胁的不应该就是他吗?当年他可是为了青丘帝君的位子可是可以大义灭亲的主! 想到这里,行止一脸神秘的看着天帝说:“天帝,行止有要事禀奏!” 天帝淡淡的摆了摆手说:“坐下说,行止长老!” 行止有些受宠若惊,慌忙坐下:“天帝,昨日我……” “嗯……我都知道了!”天帝打断他的话,朝他摆了摆手! 行止原本酝酿好的一肚子的话此刻就像是吃了一颗枣核,含在嘴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他的脸上有些讪讪的,“您……您都知道了……” 天帝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的走下宝座:“行止……今天若非是本帝君事先得到消息支开了其它各族的长老,你是打算将这件事情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吗? 一如当年你勾结碧波害死了长阙的娘亲一样,这一次你又打算偷偷摸摸的躲在背后坐收渔人之利吗?还是说故技重施的对付本帝君的儿子?” 第三百一十六章 愿与君同心 长阙看着反常的琅轩,没有说什么将他面前空了的杯子续满说:“父亲这是喝多了!” 琅轩摇了摇头,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长阙,你还记得你娘亲的模样吗?”他的一双眼像是没有焦距一般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你当然不记得,在你还不会叫娘亲的时候她便被他们烧死了,活活的烧死了!”未等长阙回答他有自顾自的开说了起来!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主动说起长阙的母亲!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个少年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在边界修行,遇到的妖族的袭击,身受重伤,昏倒在圣女峰不远处的紫竹林里。 你的娘亲出门采药将我救了下来!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告诉他我是青丘未来的帝君,也没有想到她竟是青丘的圣女 。 她那时候不过是个读了不少医书行为刻板无趣故作成熟的小丫头,我便看她不惯,全然没有被人救下后知恩图报的自觉性,市场的捉弄与她! 没想道每次被捉弄后她竟然也不恼,反而会对我突如其来乱七八糟的鬼主意感兴趣,就像从来没有与人接触过一般,慢慢的了解到,她自出生后便一直生活在那里,原本有和教她规矩和医术的女人,但是那女人并不是她的娘亲,而且在某一天突然就不见了! 她便一直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那里,直到遇到了我,她不会做饭,一直都是靠采摘一些野果子果腹,一到冬季的时候若是存储的果子不够的话,就只能挨饿! 后来我便对她心生怜悯,教她一些下河捕鱼,上树掏鸟蛋的本事,后来伤好了之后还回去学了如何开园子种菜种瓜果让她能生活的更好一些! 我永远都忘不了她第一次吃到我给她带的一碗糯米糕时的样子,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弯弯的像是两个月亮,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儿上全是幸福的表情,仿佛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美味。那个时候我才之后,原来我们习以为常的一些理所应当,在有些人看来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呢?其实并没有一见倾心,我们两个都是十分冷情的人,我当年身为下一任的帝君,被整个青丘无数双眼睛盯着,整日里都被各种公文和事务缠身,根本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和机会! 而她依旧遵循着族规,守在圣女峰的圣泉洞中,不问世事。两个人似乎永远没有交集! 直到有一天,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在与妖族的大战中为了保护我而被妖皇重伤,性命垂危,族人带着你爷爷来到了圣女峰的圣泉洞中,一贯少言寡语的她竟然不惜自断一尾为你的爷爷续命! 这次相见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将近千年!曾经那个木讷瘦弱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眼神坚毅目光明亮而清澈,是我在族中从未见过的女子模样!在那一刻我才真正的重新认识了她!再后来我便时常抽出时间道圣女峰坐坐! 有时候是陪着她晾晒草药,有时候是帮她整理菜园,打扫一下书房,将那些老旧的医书重新整理装订一下! 我忙的时候,她便会为我泡一盏她自己种植采摘的新茶,或是做一些她自创的点心,两个人两盏清茶坐在紫竹林里听清风穿林或是夕阳西下,一晌无话也不觉得尴尬!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无论开心或是难过失落的时候我都想到紫竹林里坐一坐,哪怕只是到那里走一走坐一会儿,看看她忙碌的背影也觉得心安!所有的事情都想与她分享! 她大多时候是沉默的,也许是因为从小便没有与人相处的经验,她很多时候不知道要说什么,都是静静的聆听。而那个时候的我恰恰需要的是这样一个安全的聆听者! 直到后来有一天,你的爷爷跟我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琅轩是时候为你订一门亲事了!” 合族上下都在为我的亲事忙碌着,族里适龄的女子以及各族的公主,名门之女的画像如雪花一样纷至沓来!堆满了案头! 他们一张一张的审核询问我的意见,我却一个也看不上眼,那里面不乏倾国倾城之色,才华惊艳之人,但是我却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第三百一十七章 只能希望他能坚强一点 长阙看着琅轩,这个四海八荒的王者,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他的脆弱。曾经自己一直以为他是冷血无情的,至少对娘亲和自己是这样的,否则他怎么能够容许那些曾经残害了娘亲的人在族里好好的活了那么多年。 他也曾经认为他是懦弱的,娘亲去世后他整日饮酒,身为青丘帝君,却庸庸碌碌甚至不问政事,任由青丘任人欺压。 那个时候的他大概是打算让整个青丘给娘亲陪葬吧! 一夕云诀殉世后他将青丘帝君的位子传给自己的时候,没有任何关于政事的叮嘱反而是说了一句:“万事随心,开心就好!” 在他的眼里大概对这个四海八荒也早就没有什么眷恋了吧!“母亲她……应该是舍不得你如此的!”长阙半晌缓缓的说了一句! 琅轩第一次笑了出来,点着头说:“是的,你的娘亲舍不得我如此,她从前舍不得我为她担心,受再大的委屈都自己吞下,极少抱怨!她就是太过懂事了……” “所以她不愿意自己的死成为你的羁绊,宁肯这生生世世与你永不相见,也不愿意你守着轮回等她重生,所以,娘亲从来没有恨过你,我自然也不会恨你!”长阙说完将杯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琅轩有瞬间的怔忪,半晌苦笑着说:“可是我恨我自己,那个时候我无数次的想过杀光青丘之人,让这世间再无青丘九尾狐一族,然而,身为青丘帝君我却又背负着所谓的天命,不能随心而为! 所以长阙,我不希望你步我的后尘,我知道你不愿意做帝君,只是那个时候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让青丘落入仇人之手。委屈你了! 但是从今往后你大可为所欲为,为父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长阙轻声叹了口气,“父亲……”然而千言万语此刻此刻却再也说不出口。 “行止我已经将他杀了,明天他面目全非的尸首就会出现在妖族与青丘的边界,不会与你有任何的关系,至于你和婴宁的事情,全看你的心意,如果族中还有任何人赶出来反对的话,你直接告诉我即可!”琅轩说这番话的时候平日一双懒散的双眼里透着令人胆寒的肃杀! “父亲,我与婴宁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长阙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琅轩打段:“我知道,你喜欢的一直是凤皇,但是长阙,这世间求不得最苦,我不愿意你……”他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世间还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但是她与一夕云诀之间根本不容不下第二个人,你又何必再这样苦了自己!” 长阙淡淡的勾了勾唇:“父亲,我曾经的确是对她曾动过情,待他也的确与待他人不同!但是也仅仅只限于曾经和有些不同罢了! 我与她之间的不可能我早就心知肚明,再没有什么妄想,你也知道我在这世间并没有什么朋友。幽凰于我而言也算是曾一同历经生死的盟友。阿念也的确可人,所以我依旧还是会尽我所能的帮助她,相信若是我们易地而处她也会如我一般不计后果的出手相助!早就没有了所谓的儿女私情了!” 琅轩听他这么说似乎还有些不肯相信,转头打量着他的神情,见他真的神色无异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若当真如此自然是好的!你也可以尽早的考虑自己的终身幸福,不然的话我始终是不放心的!我看婴宁对你是不一般的,就是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这回长阙只能苦笑出声了:“父亲大人,我一直以为您和其它的父亲是不一样的,怎么催婚这件事儿您和他们并未二致啊!” 琅轩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第一次神色有些微怒:“臭小子,我从前对你疏于管教那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你平时行事也都有分寸所以我才没有整天的对你耳提面命,但是这件事情你的确是让我操碎了心!” 长阙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的父亲大人,您作为这四海八荒的天帝,平日里日理万机已经够费心的了,作为你的儿子的我真得不想再给您老人家添麻烦了,所以,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可千万别再为我操心了,不然的话我会觉得罪孽深重的!” “少给我在这贫嘴!”琅轩说着给了他一杯酒,敛了神色说:“你这么着急从三十二天跑下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琅轩这么一说长阙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说:“创世真神一夕云诀可能要重生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没有你我不知道要如何活 幽凰一直睡的很沉,阿念躺在她的身侧却一直睁着一双眼睛,目光近乎贪婪的停留在她的脸上,从小打大这是他可以如此的近如此的肆无忌惮的注视着他的娘亲! 其实幽凰和一夕云诀的事情他也从白泽和白真以及下界的人那里听说了不少,所有的人提起幽凰都带着敬畏甚至恐惧,但是都无一例外的谈论起她的绝世容颜! 他也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美人,只是从前的幽凰美的就如同一尊雕像,冰冷的立在他触手却不可及的地方,他只敢躲在某处远远的看一眼就可以开心许久! 而现在她就在他的眼前,将自己抱在怀中,对自己笑,为自己做好吃的,抱着他哄他睡觉!但是他却很清楚的知道,他与娘亲的距离更远了! 他能感觉得到她微弱的气息,涣散的神识,以及越来越虚弱的身体!难道这就是长阙所说的娘亲的不得已和苦衷吗? 她自知不久于人世,不能长长久久的陪伴自己,所以这么多年对自己不闻不问?想到这里他赤金色的眸子里弥漫起浓浓的雾气,豆大的泪珠瞬间滚落! 就在他眼泪落下的瞬间,床边放着的那朵凤羽花猛然间发出赤金色的光来,那光虽然明亮却不刺眼,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暖! 阿念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轻手轻脚的从幽凰的怀里爬了起来,跪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那花朵缓缓的绽开了两片花瓣,加上之前的那一瓣一共开了三瓣,还有两瓣花瓣没有绽开! 阿念因为之前幽凰说过谁都不能靠近这朵花,所以这次乖乖的坐在那里没有上前,他嘟着小嘴闷闷的说:“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你再发光我也不会再靠近你的,我可不想惹娘亲生气!” 那花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绽开的花瓣轻轻的摇晃了两下,看的阿念差点跳起来,“你……你能听懂我说话?” 那花瓣似乎又动了动! “那你到底是什么啊?花妖?为什么只有孤零零的这么一朵?而且你待的那个水晶盅里盛的可是我娘亲的心头血!你该不是会专门吸食人精血的妖花吧?”一想到这里阿念原本紧皱的小眉毛一下子挑了起来!目光有些凶狠的盯着那朵花! “不准你吸食我娘亲的精血,我娘亲已经很虚弱了!” 他的话刚说完那朵花像是蔫儿了一般,脸花瓣都有些下垂了,身上的光也微弱了不少!阿念见状吓的朝他连连摆手! “哎哎哎……你可别装死啊!你这是碰瓷儿我告诉你,我可什么都没干,你这个样子要是被我娘亲发现了怪我的话我可不承认哈!”他说着有些紧张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那朵花前,皱着眉头盯着那花! 然而他越说那花却越发的蔫儿了!急的阿念双手合十不断的搓着对着那花儿又是弯腰又是鞠躬的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还不行吗?你也行行好别害我了,万一被我娘亲发现的话我就真的完蛋了!你不要仗着我娘亲喜欢你就这么欺负我,我该诉你我可以两个很厉害的跟班儿,他们可都是上古神兽,收拾你的话简直易如反掌……哎哎哎……你别这样!” 他越说那花上的光越微弱把阿念给急的连连摆手:“哎呀哎呀,你别这样,要不干脆我也给你点我的血吧,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凤皇和创世真神的儿子,我的血那可是四海八荒的众生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但是你别让我娘亲知道。” 他边说边用神力划破了掌心,往水晶盅里滴了小半盅带着赤金色神力的鲜血!随着那血液的注入那朵花竟然一下子又绽开了一朵花瓣! 这一下阿念整个人吓得呆在那里半晌没说出话来,“你……你……你这……完了完了,待会儿我娘亲醒了看到你这样会不会生气啊! 你……你别开了,你快合上,合上……”阿念急的直跺脚,就差直接上手将那花瓣给按回去了! 然而那朵花除了绽开了一朵花瓣之后便犹如沉寂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了!不管阿念如何求他威胁他就差给他下跪了,但是那朵花都再也不为所动! 阿念最后无奈的重新爬到了床上,悄悄的躲回幽凰的怀里,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瞄向那朵花,然而那朵花始终都是那副样子,就像一朵再普通不过的花一般,最后阿念支撑不住不断打架的上下眼皮闭着眼睛躺在幽凰的怀里睡着了! 幽凰醒过来的时候,阿念正四仰八叉的睡在她的身侧,小嘴巴还不是的嘟囔两句,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她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从怀中掏出帕子为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双漆黑的眼中满是浓浓的不舍和温柔!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们一起等阿爹回来 幽凰怎么也没想到阿念会这么敏感,她一直有犹豫着要不要将一夕云诀的事情告诉给阿念。一开始是担心自己没办法将一夕云诀救回来! 毕竟这个所谓的上古秘术只是藏书阁中一张泛黄的纸,究竟能不能将他救活自己都心里没底儿,害怕说出来了最后是空欢喜一场。 等到她真的一点一点的集齐了轩辕穆的灵魂碎片之后,自己的心神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她到底是舍不得的,怕阿念会伤心! 如今她更开不了口对他说!但是事到如今她更没有办法再继续欺骗下去! “嗯……”里面住的是你的阿爹,只是他曾经受了太重的伤,娘亲在混沌里找了几百年才把他破碎的灵魂集齐,只是到现在还没办法让他苏醒,所以,阿念和娘亲一起守护和等待阿爹的回归好不好?” 阿念的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嗯嗯嗯嗯……我和娘亲一起!我们一起等阿爹回来!” 幽凰将他轻轻的抱在怀里,两个人头挨着头,坐在床边注视着那多凤羽花,就在这时那朵一直沉寂的凤羽花竟然又开始缓缓的发光了! 赤金色的光不刺目却很温暖,就像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两个人缓缓的笼罩! 而就在此刻,三十二天之下的四海八荒之内却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当行止的死讯传回青丘的时候,在凤族,妖族,鲛人族,以及人族之中,凤皇与一夕云诀育有一子的传闻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人们都在谈论着那个银发金眸的孩子,忌惮着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可怖神力,以及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撕破一夕云诀生前布下的封印凤皇的梵天封印,也都在纷纷猜测着凤皇什么时候就会走出封印来到下界给整个四海八荒带来灭世的劫难! 整个四海八荒都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之中!尤其是一直纷争不断的人界,此刻更是人人自危,四百多年前的那场浩劫一直就像是一个魔咒。让他们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此刻再次听到神族种的这些消息,更是恐慌万分,仿佛下一刻九幽地狱内的幽冥离火就会将他们全都焚烧殆尽一般! 而一贯都不安分的妖族此刻更是沸反盈天,那些而原本就不安于室蠢蠢欲动的妖,都像趁乱打破如今固有的妖族界限,扩张领地大肆捕杀!更何况阿念生而仙胎,到时候幽凰被杀之后,吞噬掉那个孩子的话,哪怕只是分一口,也够他们少修炼个万儿八千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作为这四海八荒的统治者。 凤族自幽凰之后便再无凤皇,虽然一直有大长老代理执政,但是相较于其它各族的王而言,他们中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幽凰的红莲业火星明,凤族一直被其它各族仇视明里暗里都被各族压一头,早就心怀怨愤!而那些一直得不到纾解的怨气最终都算到了幽凰的头上! 鲛人族虽说当年曾受过幽凰的恩惠才得以脱离重光龙族的统治,但是毕竟还是忌惮幽凰的红莲业火,大势面前也不好与众人为敌,更何况海皇还曾亲眼见过幽凰之子阿念,那个生而仙胎的孩子,小小年纪身上的神力便让他在他的面前抬不起头来!就连天帝都对他俯首听命! 若是真的有一天幽凰的灭世天命再次应验的话,身为她儿子的那个孩子自然是要帮着他的母亲的,到时候他们躲回三十天,遭殃的还不是他们!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现在趁着这个孩子还未成年,先下手为强,除掉这对母子,永绝后患! 天帝琅轩与长阙一夜畅饮到天青色,昴日星官驾着太阳神鸟跳出东海时才各自回了寝宫休息!然而他还没睡安稳,九重天南天门外的晨钟便轰隆隆的如雷声般响彻了整个天宫! 这晨钟源自上古时期,是创世真神一夕云诀当年征战时的战钟,后来四海平定八荒安稳,这钟便被放到了南天门外,原本是各族发生重大事件的时候才会敲响的! 除了四百多年前缈无出世时响过,已经沉寂了这么多年了,如今这么一响整个四海八荒都慌了神,难道是那个灭世的灾星冲破了封印吗? 琅轩揉着眉心走出寝宫的时候,几个天官正神色慌张的跪在寝宫外,“发生了何事?何人敲响了晨钟?” 见天帝琅轩出来为首的天官慌忙禀报:“启禀天君,人族,妖族,凤族以及鲛人族各族的族长此刻正齐聚在凌霄宝殿说……”那天官支支吾吾的似乎在考虑什么说辞更为合适一些! “说什么?”琅轩看着那天官淡淡的问!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面露难色! “怎么?难道要本天君自己去了前殿自己去问他们吗?”琅轩难得一见的如此严厉! 第三百二十章 就是觉得他们好欺负吗 海皇与青丘的几位长老,以及凤族和妖族的族长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怎么也没料到琅轩会如此的淡然?难道他早就对这件事情有所准备? “怎么?刚才不是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吗?怎么这会儿全都哑巴了?你们不是有各种猜测的吗?不是要一一跟本君质询的吗?如今本君来了,众卿怎么全都不吭声了?”琅轩说完转身接过一位天官递过来的醒酒茶!揭开盖子轻轻的吹了两口,再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妖王冥炎一直都不服气这百年里琅轩对于妖族的高压政策,见他如此更加气不打一出来。从众人中上前一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大声说道:“既然帝君让说,那冥炎便斗胆直言了。帝君能否开诚布公的对我等如实相告跟在青丘帝君身侧的那个银发金眸的孩童究竟是何来历?与那三十二天内封印的灭世灾星幽凰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都猜出来是吗?怎么还来问本君?”琅轩闲适的喝着茶,一副既然都知道了还都跑到这来求证有意思吗的表情,让原本气势汹汹而来的一众人此刻就像吞了个番薯没喝上一口水一样,一口气吊在那里噎的咽不下吐不出的! “天帝,赎出云斗胆,我等的确听到了一些传言,但是此刻还未能确认,所以前来天宫向您求证,不知天帝为何是这番态度对我等?”凤族的出云长老有些倚老卖老的站出来质问天帝! 他这一开口,一旁的众人也跟着纷纷附和,“就是……天帝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等连知情权都没有了吗?” “毕竟那幽凰可有灭世星命在身,威胁的是整个四海八荒的生灵!我们关心此事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天帝如此对我等怕是有些不妥当吧!” 琅轩依旧悠闲的喝着他手里的那碗茶,似乎那茶有什么独特之处让他欲罢不能一般!半晌直到他将那碗茶喝完才转手将茶碗缓缓的放下,抬头看了一眼殿里的众人,冷笑一声:“出云长老也说了,听来了一些流言,有句话您活了上千年了应该听说过叫做流言止于智者! 但是你们呢?既然只是听说了一些流言罢了,就能够直接跑到我这九重天上敲响这警世晨钟,聚众在这凌霄宝殿内肆意妄言,这恐怕不是一个智者应有的行为! 还是说你们今日前来根本不是前来想本帝君求证什么?而是要集体来弹劾本帝君,想要取而代之的吧!”说到最后,他声音猛然提高,伸手抓起案几上的茶碗直接掼在了地上,那一盏青瓷瞬间四分五裂,在众人眼前炸开! 众人被这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一贯好说话的琅轩此刻竟然在众人面前勃然大怒!让他们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是当时敲响了晨钟的青丘长老行空,他不过是受了行止生前的怂恿,又见各族如此群情激愤,想着若是此事他能占得一些先机,到时候青丘帝君之为便非他莫属!谁料到这个琅轩此次竟然如此厉害!若是待会他当真追究起来,自己只怕死罪难逃!想到这里不由得吓得双腿打筛子一样瑟瑟发抖! 海皇沧汐缓步上前拱了拱手道:“启禀帝君,此事也并非行空长老鲁莽,只是,那孩子出现在青丘之时曾将一只误入青丘的千年蛇妖徒手撕裂,的确令人十分震惊,再加上今日行止长老又离奇死亡,也怪不得他们会如此惊恐……” “哦……海皇大人远在碧落海,竟然对青丘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当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连本帝君都自愧弗如,不如海皇大人再多费费心神,连带着将妖族,人族,以及凤族的事情一并操劳了,本帝君道也落得清闲了!你意下如何啊?”琅轩似笑非笑的看着海皇沧汐,一双眼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让他竟然生出浑身的不自在和一丝恐慌,其实这几百年了他们从来就没摸透过眼前这位天帝的秉性脾气。 他大多数时候都一副和事佬的模样,似乎一直都没什么脾气,其实现在虎头想想,关系到大是大非的时候他一贯手段凌厉,当机立断。 也许这一次他们的行为真的有些冒险了! “沧汐惶恐……帝君言重了,只是来的路上恰巧遇到了行空长老,见他形色慌张便多问了几句罢了!”沧汐连忙低着头做惶恐状! 琅轩依旧神色冷冷的,他半靠在宝座上,缓缓的扫视了一边此刻鸦雀无声的大殿,说不出的威严,声音冷凝:“不是说今日你们是来找本帝君讨说法的吗?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要找我讨什么说法?一个孩子也值得你们这样大张旗鼓? 且不说他是创世真神的遗腹子,真神为了拯救这四海八荒两次以身殉世,才换得四海升平你们如今才能这样如跳梁小丑一样的,出口成脏,满嘴污言秽语的侮辱他的妻儿! 还好真神身归混沌,不知道你们如此歹毒,若是他在天有灵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曾那样奋不顾身的救下你们,如今却为他的妻儿埋下祸根! 你们一个个平日里满口的仁义道德,看看你们如今的嘴脸,哪里还有一族之长的风范!那只是一个孩子,何其无辜? 第三百二十一章 借刀杀人 妖王冥炎怎么也没想到琅轩竟然三言两语就将祸水东引,那些长期饱受妖族摧残的各族,此刻连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怨毒! “琅轩……你不要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妖族的确有些好战,但是之前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全算是妖族的责任,在座的谁不知道当年四海八荒全都被怨气充斥,是那个渺无趁机作乱,蛊惑人心,所以那个时候妖族才会……” “才会怎么样?”琅轩冷笑,“才会屡屡冲破封印四处烧杀抢掠,侵犯其它各族吗?妖族与各族之间的战争难道也是因为缈无吗? 而且不管因为什么,你们为各族带来的灾难也随时对各族带来的威胁都是实际存在的不是吗?既然如此和你们口口声声叫着因为天命会给四海八荒带来灭世之灾的凤皇又有什么分别。 相比之下她是有可能,而你们妖族可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既然你今天提到了我认为身为四海八荒的天帝,我有义务为民除害,先解决了妖族再考虑三十二天这个遥不可及的事情!更为合理!妖王觉得呢?” 琅轩说完转头看着海王沧汐,凤族的出云长老以及青丘的行空还有人族以及在场的各位,再次说道:“本帝君想要为民除害,你们可有什么意见或建议,这也是为了大家今后的安危着想,我想大家不会有什么意见或者问题吧! 毕竟对于一个或许都不能确认的威胁大家都这么的积极踊跃,对于此事大家应该也不吝啬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吧! 要驱逐整个妖族可不是本帝君一个人可以应付的了的事情!还希望大家能否和本帝君一起齐心协力啊!” 一众人看着琅轩竟然真的直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都有些慌了。虽然他们对于妖族从前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也都对妖族有些新仇旧恨!但是在这样的时候下这样的决定,其实本质是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枪打出头鸟,对于围攻三十二天这样的决定,他天帝琅轩绝对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还有那些敢再对天帝出言不逊甚至敢挑战他的权威的,妖王冥炎以及整个妖族如今的局势就是他们的下场! 想到这里一时间原本嘈杂的凌霄宝殿,此刻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有些嘈杂,那些一个个原本还很起劲的大吵大闹的一些人,此刻全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妖王没想到琅轩竟敢真的对妖族下手,他目眦欲裂的看着琅轩大声怒吼道:“琅轩,你竟然为了维护那个灭世灾星拿我妖族开刀,我还告诉你了,你胆敢动我妖族一根毫毛,我妖族定然举阖族上下之力与你死战到底,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剩下最后一只妖也绝对不会妥协的!” “哦……是吗……这可是你妖王自己率先开展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琅轩冷笑着说完,转身广绣一挥对着其它各族说道:“妖王冥炎以下犯上,在这凌霄宝殿之上公然与整个天族对抗,对本帝君出言不逊,本君宣布,从即日起将妖族驱逐道北荒极寒之地,永世封印绝不饶恕!” 凤族长老出云与海皇沧汐对视了一眼,连忙双双上前,一个拉着因为愤怒早就失去理智想要对琅轩出手的妖王冥炎! 一个连忙规劝似乎要一意孤行的天帝琅轩,“天帝息怒,天帝息怒,妖族一向性情暴躁有些不拘小节,还望天帝大人大量不要与之计较,只是驱逐整个妖族绝非小事,四百多年前,真神一夕云诀不惜以身殉世,才保下这四海八荒万千生灵,浩劫刚过,我们切不可再起纷争,徒增杀孽啊!还望天帝三思在三思!” 出云仗着自己年老斗胆上前规劝天帝琅轩!却没想到琅轩竟然不给人他一点面子!直接指着正极力压制着妖王冥炎的海皇沧汐道:“放开他,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们妖族今日是要如何对付本帝君!敲响了晨钟不就是代表上天来警示本帝君来了吗? 在你们这些人心中有几个真正的尊重敬畏本帝君的?区区一个妖王竟然想在这凌霄宝殿上对本帝君大打出手!哈……还拿全族的性命来要挟本帝君,既然如此,那本帝君今日就要看看你妖王到底有什么能耐!” 妖王冥炎一听这话那里还能咽的下这口气,猛地推开一直极力压制着他的海皇沧汐,一道赤红的妖力直接正对着琅轩的面门而去!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死寂一般,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这一次真的是避免不了一场浩劫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阿念 我是阿爹 苍穹殿内,阿念看着陷入沉睡的幽凰神色黯然的抱着一夕云诀栖身的凤羽花,一双赤金的眼中有晶莹的泪水滚落! “阿爹,你合适才能恢复真身啊?阿娘最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清醒的时候也精神不太好,阿念真的很担心娘亲,阿爹我多喂你一些我的血,你早点醒来好不好?” 阿念说话的时候他怀抱着的凤羽花卷曲着花瓣,散发着淡淡的赤金色的光,将阿念笼罩在淡淡的微光里! 当阿念说再给他一些血的时候那朵凤羽花的光却一下子收敛了神光,似乎在拒绝!然而阿念却将用神力划开了手掌,将泛着赤金色神力的血液注入花盅内! 就在血液注入的瞬间,那朵赤红色的凤羽花陡然神光大涨,最后一片花瓣也缓缓的绽开了,阿念开心的抱着那朵凤羽花又激动又兴奋,他一脸期待的看着那朵花,小心翼翼的叫了声:“阿爹……” 但是那朵花依旧是那朵花,并没有从里面走出一个他心心念念,威武不凡的阿爹! 他沮丧的一屁股蹲在地上,眼神哀怨的看着那朵花说:“阿娘不是说,只要花瓣全都绽开阿爹的魂魄就能修补完,从这凤羽花里出来了吗?为什么现在明明已经开花了,阿爹却还不肯出来呢?难道是不喜欢阿念吗?” 就在阿念失落难过的时候,那朵凤羽花缓缓的发出温柔的光将阿念缓缓的笼罩着,不同与以往像是被一双温暖的臂膀拥抱着,这次阿念觉得那光就像是一只宽大的手掌,牵引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朵花里。 他有些震惊又有些期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花朵中是一个氤氲着水汽的世界,白茫茫的像是弥漫着大雾让人看不真切!寂静而无声,阿念迷茫的在大雾里走了几圈,什么也没有找到,他闷闷的在原地蹲了下来,画圈圈,“什么嘛……根本什么也没有,阿爹你在哪里啊?” “我在这儿……”突然一道缥缈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让人听不真切! “阿爹?”阿念一下子站了起来,四处张望,“阿爹是你吗?” “是我……”那声音这次像近在耳边,又似乎在他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阿爹……你在哪里?”阿念有些急切的到处寻找,但是四周依旧白茫茫的一片似乎什么也没有。 阿念伸出手在大雾里挥舞着,“阿爹,你在哪里啊?为什么我都看不到你?” “我在这里……因为之前灵魂受损太过严重,所以现在凝聚形态还有些不稳定!”那道悠远的声音一点点的靠近,在白茫茫的大雾里,一个不真切的身影慢慢的走近,阿念睁大双眼紧紧的盯着那道身影,生怕错过每一个瞬间。 他其实在藏经阁的楼顶见过一夕云诀的画像,画像里他一身战甲,骑着神兽,身负神光从天而降,月轮如影随形,很是符合他对阿爹的创世真神的想象。只是那张脸却一副威严而肃穆的模样,甚至隐隐的还带着一股杀气。让他除了敬畏之外还有一丝畏惧,生不出想亲近的心。 但是娘亲口中的阿爹,却是一个温柔风趣体贴入微的人,他大义凛然心怀苍生却有悲天悯人,对待娘亲更是深情无比,阿念在心里无数次的想象过阿爹的模样,如今就要见到了他却有些忐忑,不知道阿爹是不是和自己心中想象的一样! 阿念睁大双眼看着大雾里缓缓走出来的那道身影,漆黑长发披散着,却不显得散漫凌乱,一双与他一模一样的赤金色双眼里眼神温柔如水,剑眉如锋却并不狠厉,如刀刻般的鼻子原本应该让人觉得难以相处,不知为何长在这张脸上却让人觉得英挺俊美。 阿念呆呆的看着那道身影,一时间不敢上前,从前想过的那么多想对阿爹说的话,此刻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阿念……我是你的阿爹!”那身影说着缓缓的弯下腰,向他伸出一只手来! 阿念只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小小的身子朝着一夕云诀扑了过去! “阿念……小心……”一夕云诀的声音却有些担忧! 第三百二十三章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婴宁看着眼前的阿念,缓缓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坐下,伸手将他缓缓的揽在怀里,低声安慰他:“这是他们大人的事儿跟你没有关系,即便你这次下界没有被他们发现,他们找上三十二天也是迟早的事儿。 凤皇大人与他们的恩怨是早在有你之前就结下的,当年创世真神在与渺无大战之时为了保护你的娘亲才故意对众人说要将凤皇大人封印在这三十二日天的梵天封印之内! 其实你知道的这道所谓的封印只是防止他们进来,根本从来不曾限制这三十二天内的任何一个人,大概也是担心有这么一天吧!所以阿念,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你娘亲和长阙帝君以及两位神君回来就好!” 阿念轻声嗯了一声,“我听你的话……” 比起三十二天万万年不变的安详宁静,此时的九重天上简直可以说是鸡飞狗跳。琅轩将妖王钉在大殿的华表之上,自己也挂了彩,靠着宝座悠闲的喝茶! 整个大殿一片狼藉,几乎可以用断壁残垣来形容,但是琅轩似乎却并不以为意!他看着一脸惊慌的众人神色越发的悠然自得,“怎么样,你们是怎么打算的?现在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海皇看着眼前的天帝越发的心里没底,似乎这次他们的行动正中了他的下怀一般!他都不知道接下来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天帝息怒,这次的确是我们太过鲁莽了,一时听信了流言以及小人的挑唆,才会这样贸贸然跑了过来,说到底也是我们屈服于了内心的恐惧,才会如此,还请天帝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等的鲁莽行为!” “哈……”天帝琅轩,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海皇大人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见风使舵的样子了。你能不能跟本帝君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 天帝琅轩的这句话明显是一点颜面也不给海皇沧汐留。整的他当场下不来台,还好鲛人的血是冷的不然的话,他那张俊美的苍白皮肤此刻怕是要变成关公了! “天帝这话……让沧汐万分惶恐,不知道沧汐要如何做才能得到天帝的谅解呢?”海皇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一脸的谦恭惶恐! 天帝却并不接他的话,扫视了一周整个大殿挑眉道:“怎么这老半天了不见出云长老呢?难不成去搬救兵了吗?” 海皇朝着一旁的行空使了个眼色,行空连忙上前拱手回答说:“回禀天帝,出云长老他方才见妖王冥炎对您大打出手,担心事态失控,便前去三十二天去请凤皇大人出面前来……” 他这句话一出,原本寂静的大殿再次喧嚣起来! “什么?去三十二天找那个灭世的灾星前来?” “出云长老这是老糊涂了吗?为何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 “那幽凰在三十二天的圣地里躲了这四百多年,谁知道法力又精进了多少?到时候一言不合若是对我们大打出手的话,试问这里在场的各位哪个又是她的对手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琅轩看着底下一个个死到临头一般的模样,突然心生厌恶,这就是他要守护的四海苍生,“你们方才不还口口声声要除掉凤皇永绝后患的吗? 但是以各位的灵力只怕根本进不了三十二天!现如今出云长老,亲自前去三十二天将你们口中口口声声叫骂的灭世灾星给请了出来,这不是更方便你们动手吗? 怎么这会儿倒成了自寻死路了?本帝君方才与妖王冥炎酣战良久,也不见各位出手,难道不是都在积攒实力等着待会儿与凤皇决一死战的吗?” “回禀帝君,我等并非此意!”沧汐连忙上前,“相信出云长老请凤皇大人前来也并非此意!”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一道清冽的女声在大殿外响起! 众人惊慌的朝着大殿门外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幽凰赫然站在那里,一身白色长袍无风自动,依旧是那张曾经惊艳了整个四海八荒的绝世容颜,清冷而决绝的模样让人不敢生出一丝的邪念! 只见她脚步轻移,一步一步的走进大殿内,一双漆黑的眼里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她缓缓的扫视过整个大殿内的每一个人,嘴角都带着讥讽和蔑视!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请你交出凰图腾 幽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一旁突然走出来了拦住了自己去路的出云长老,眉头微挑:“出云长老还有何事?” 出云感觉到来自凤皇与生俱来的威压,整个人不自觉的附身拱手低着头回禀道:“回禀凤皇,出云有一事相求!” 幽凰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出云长老请讲!” 出云这才开口道:“我凤族上万年才能迎来一位凤皇,继承凰图腾统领凤族,这个想必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整个凤族上下等待了万年才迎来了您的重生, 自古无规矩不成方圆,群龙无首的状态之下我凤族已经衰弱了万年了! 如今您又隐居在三十二天不问世事,我凤族又一直处于无人统领的状态,在各族之中的地位也一直很尴尬……” 幽凰一整冷眼淡淡的看着他,但是她实在有些体力不支了,冷声打断他的话问:“出云长老您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出云愣了一下,他原本还想着多摆一些理由出来,还在众人面前占尽先机,打出一副为整个凤族大业考虑的架势来,好让幽凰不能拒绝将凰图腾交出来,但是他没想到幽凰根本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俯身跪拜在地说:“出云确有一事相求,此事也是为了我凤族大业着想,凤皇原本便是寂灭轮回再次降临,但是凤皇大人您寿与天齐,却又遁世隐居,以至于我凤族无人统领,故而出云斗胆想请凤皇大人交出凰图腾,由我带回族中,选取族中天赋异常之人修习,作为凤皇统领我凤族!不知凤皇意下如何?” 幽凰双眼微眯,神色一黯,原来绕来绕去他打的是凰图腾的主意,其实若是往常,将凰图腾交给凤族也未尝不可,只是如今凰图腾已经与她融为一体,尤其是她为了救一夕云诀,几乎耗尽了心神,全靠着每日修习凰图腾汲取再生之力,才能勉强维持这副驱壳,若是现在让她将凰图腾从体内取出的话,势必会让她心神耗尽! 但是一夕云诀还未能从凤羽花中脱形,还需要她的心头血继续喂养……此刻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交出凰图腾。 然而眼前尤其是凤族的众人此刻全都跪在地上,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幽凰俯身将出云搀扶起来,面色微缓的看着他说:“出云长老这些年的确辛苦你了,也辛苦了族人,是凤凰辜负了族人的期望,您所说之事也的确合情合理! 自古有能者居之,我并不愿意看到因为所谓的凤皇血脉的传承而影响到整个凤族兴衰,是我考虑不周,早应该将凰图腾交出来的。” 听到幽凰这么说,出云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他没想到幽凰竟然会这样一口应承下来!凰图腾,世间至宝,源自上古天神,即便是她没有凤皇血脉,不能修成赤金创世仙灵,但是若能修习灵力日进千里,想要飞升上仙已臻化境历劫成神指日可待!到时候别说凤族就算是整个四海八荒也难逢敌手! 想到这里出云不由得有些急切:“那不是凤皇今日是否能将凰图腾传授与我呢?” 幽凰神色淡然道:“今日怕是不行,我来的匆忙,并未将凰图腾带在身上,不如出云长老改日再来三十二天取吧!” 幽凰说完强压着心口翻涌的血气转身便要朝外走去!却不料长袖却被人猛然拉住!她一时没有稳住竟然被拉了个趔趄,还好白泽及时将她扶住,神色不耐的看着方才拉住幽凰的那个人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人被白泽的怒气吓得一个哆嗦,后退了两步,却又有些不甘心的说:“回禀神尊,在下凤族飞羽,一时鲁莽冲撞了凤皇大人,还望大人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飞羽想求凤皇尽快将凰图腾交与凤族,这样我们才能尽快强大起来,不再局限于苍梧岛内,这样飞羽也能够到各界寻找亲人!” “是啊凤皇……希望凤皇能够尽快交出凰图腾,重振我凤族之威,让我凤族早日恢复昔日荣光,重新抬头挺胸做人!” “请凤皇大人今早交出凰图腾!” 一时间整个大殿上充斥着跪拜在地的凤族众人的呼声! 幽凰一时有些站不稳,身子一软差点昏倒,她咬紧牙关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白泽的手,低声对他说:“快带我走……” 白泽早就察觉到她的异样,对着白真使了个眼色,便要带着幽凰离开!然而刚走两步,却被凤族的人挡住了去路! 他们高喊着求凤皇开恩,全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的意思!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你不要欺人太甚 “真是一帮厚颜无耻到极致的小人!”长阙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喧嚣的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听得到!站在他一旁的琅轩想要伸手阻止的时候已经迟了,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苦笑着叹了口气! 儿大不由爹啊……在这个时候激怒他们其实没有任何的益处,这样的道理他不会不懂,只是不能忍吧! “你说什么?”沧汐转身看着长阙,“长阙帝君,您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长阙冷笑:“什么意思?难道海皇在海底待太久了,听不懂人话了吗?就是字面的意思!说你们都是厚颜无耻,恶心至极的小人!” 长阙的话音还没罗,周围一片哗然。各国对着长阙怒目而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跟那个灭世灾星根本就是一伙的,这个时候你肯定护着她!” “就是,你跟两个人的奸情早就搞得人尽皆知了,怎么?现在都迫不及待的要公之于众了?” “说我们卑鄙无耻,你当然能够说得如此大义凛然,若那个灭世灾星哪天一时兴起要将我们都杀了的话,也会念在你俩的奸情上留你性命,可对于我们那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如此说来你与天帝才更卑鄙吧,装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暗地里却做这件的人的勾当!” “……”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来越过分的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噌……”的一声,长阙手中的承影铮然出鞘。寒芒合着冷凝的光,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一剑封喉!殷红的血喷涌而出,那人到底都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只顾着大声的叫骂起哄,直到脖子里一凉鲜血喷涌而出,他才慌忙拿手去按脖子,一双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望着长阙,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喷涌而出的鲜血堵住了口舌! “啊……”整个大殿上一片混乱,“长阙帝君杀人了……” 被杀的正是凤族的一个长老,出云作为族长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无法置身事外了,他怒气冲冲的上前,先是让其它的族人先行将那个人用灵力保护起来,自己则直接对着长阙出手,五彩的凤凰之力直击长阙的面门。 却被长阙一剑挥开,“怎么?出云长老想自己先上?” 出云怒不可遏,“竖子无礼,欺我凤族无人吗?竟然敢在我一族之长的面前,当面屠戮我族人,真当我凤族无人吗?”他边说边不依不饶的朝着长阙频频出手,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 “哈……”长阙一边躲避一边故意激怒他:“你们凤族无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出云长老不是自己也承认了的吗?所以急着要找幽凰讨要凰图腾,才能重振凤族! 你自曝其短怎么还怪别人趁机落井下石呢!”长阙说完最后长剑一挥,给了出云狠狠的一击! 沧汐与众人想要上前却被一旁的琅轩拦了下来,“看看出云护犊子的样子,他为了一个族人尚且可以豁出性命去,你以为本帝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一群人去欺负我的儿子?” 海皇沧汐看着琅轩竟然无言以对,眼下这样的局势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完全不想担起作为一个天帝的责任,简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天帝,如今这样的局势您难道不打算阻止一下吗?”沧汐拧着眉头问! “阻止?怎么阻止?我儿子从小就不听我的话这件事情四海八荒都知道啊!至于出云长老,我十分理解他现在的行为,族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杀了,他作为一族之长他要是不声不响那才是不正常吧! 既然如此,即便作为天帝我又能做什么呢?”琅轩说着一副我也无能为力的表情耸了耸肩膀,站在一侧貌似事不关己,一双眼却时时刻刻的盯着长阙与出云的战局! 他们这些人的确过分,自己也早有心要惩治他们一下,这次长阙出手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契机,但是他看着此刻鏖战不休的两个人,却开始有些为长阙担忧。 他的目的无非是阻止这些人前去三十二天找幽凰的麻烦,方才凤皇的情况他也看到了,明显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驱壳,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若是此刻这些人全都冲上三十二天去,到时候只怕白泽与白真两位真神也很难应付,到时候再加上那个孩子!谁知道这些人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众生生死再与我无关 出云万万没想到长阙此刻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他心里清楚他的意图不过是分裂他们与沧汐, 但是若是此时不他们不走的话,琅轩与长阙两人再加上这九重天上千千万万的天兵天将,若是真的打起来,到时候自己未必会讨得到便宜。 而且此时凤皇虚弱,他们才有得手的可能,若是再拖下去,万一白真与白泽两位神尊为她救治了的话,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想到这里,出云对着凤族的人大手一挥:“我们走……” “出云长老你……”沧汐见状咬着牙想要制止他,“你未免有些……” “怎么?海皇大人管的这么宽?如今是打算做天帝行使管理这四海八荒的的权利吗?凤族想要如何行事难道还要听命与你吗?”一旁的琅轩缓缓开口,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沧汐面色有些难看,一双碧蓝的眸子狠狠的看了一眼出云,像是怒其不争又像是一种威胁,出云此刻心里惦记着凰图腾,哪里还有时间理会他! 见沧汐等人被天帝拦下便带着凤族的众人朝着三十二天浩浩荡荡的去了! 长阙一人执剑站在凌霄宝殿的大门前,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殿里的人冷笑着:“来吧,还有谁要去三十二天?” 沧汐看着眼下的情势知道想要去三十二天分一杯羹的话,他与天帝,长阙必有一战,索性直接拼了,否则鲛人族永远都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地位,不上不下,这么多年了他受够了,他不要一人之下万人上之上的位子,他要统治这四海八荒,做这天地的主宰! 沧汐转身对着身后的族人扬声道:“今日之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那灭世灾星幽凰,嘴上说着今后会好好待在三十二天,不再下界,但是却不肯交出凰图腾。 不过是现如今她身体受损,暂时的缓兵之计,若是我不趁此良机以除后患的话,等她恢复了神力,必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而今天帝不仁,与那灭世灾星凤皇为伍将天下苍生的安危弃之不顾,我等今日便要反了,想要活命的便随我一起,若是还幻想着能偏安一隅苟且为生的便站远一些免得血溅到了你们的身上!” 他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很是能蛊惑人心,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众人此刻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振臂高呼着誓死与天帝抗争到底! 长阙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众人,长剑一挥,冷声道:“那就来吧!” 琅轩看着自家儿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直接挡在儿子身前,“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老子帮着你打架,你什么时候能省点心啊!” 长阙看着身上还有伤口的琅轩身上神色微动,长剑一挥挡住了行空从一侧砍过来的剑!嘴上却嫌弃的说:“谁要你管了,年纪大了还带着伤就不要乱动了,去你天帝的宝座上安安稳稳的待着别在这待着碍事!” “哈……谁在这碍事儿还不一定呢!”琅轩手一挥纯白的灵力在长阙的身后竖起一片透明的屏障,格挡住沧汐的攻击! 两个人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很有默契的背靠着背形成一个防御圈,共同抵御一起扑上来的众人!一时间整个九重天上充斥着灵力碰撞的炸裂声。 鲜血以及惨叫声让原本安详平静的仙家之地成了地狱修罗场。一时间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而此时的三十二天却犹如死寂一般,白泽与白真带着昏迷不醒的幽凰回来的时候被蹲守在封印处的阿念撞了个正着! “娘亲?”阿念看着双眼紧闭一声不响的幽凰一双赤金的眸子里满是惊慌和担心!他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冲到幽凰的身边抓住她的手喃喃的不停叫着:“娘亲……娘亲……” “阿念……你先冷静一下你娘亲她只是暂时昏迷,并无大碍……”白真硬着头皮安慰阿念说! “我娘亲怎么会昏迷呢?是不是下界的人欺负她了?”阿念垂在身侧的两只小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阿念……你……”白真伸手想要去安抚他却被他一下子甩开,“我要去杀了他们……”阿念大吼一声,身子直接朝封印而去! 幽凰刚刚转醒便听到阿念的这句话,她睁开双眼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叫道:“阿念……我的宝贝……”说着喘着气对白真道:“快……快拦住他!” 白真飞身拉住阿念:“快……你娘亲喊你……” 阿念一双大眼睛里晶莹的泪水滚落,带着哭腔喊她:“娘亲……娘亲……” 幽凰想要抬手为他擦掉眼泪,但是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轻声的回应着他说:“娘亲没事……你……你扶娘亲回房里去好不好?” 阿念连忙上前握着她的手边点头边抹眼泪,跟白泽一起扶着幽凰朝苍穹殿去,边走边低声问她:“娘亲,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阿念给你揉揉好不好……” 幽凰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娘亲没事……阿念陪着娘亲睡一觉就好……” 她话音还未落,便听到身后响起的喧嚣声:“凤皇大人……出云率族人前来取凰图腾,请凤凰大人能够为凤族考虑交出换凰图腾!” 出云的声音刚落,他身后的众人便齐声大喊道:“请凤皇大人为凤族考虑交出凰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