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听说在遥远的漠北有一条河,名为渡河,藏匿在朝夕余晖中,在连绵的戈壁后,在天地交接间。 那里是极黑之地。 河上有一艘船,名为渡船。船是普通的渔船,破烂不堪,行驶在波澜不惊的水面上,无声无息。 船身笼罩在黑暗中,只有船头树着一宛若拐杖般的枯藤,上头挂着一盏鲛人灯。长明不灭,却也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船尾立着一块石碑,刻着: 渡魔不渡佛,渡魂不渡人,只渡有怨有恨有留念之魂。 后面还有一行字,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早已模糊不清。 船的尽头是一座漂浮在河中央的木屋,残垣断壁,年久失修。 当船停靠岸,铜铃轻响时,覆盖尘灰的木门便会吱呀呀的打开… 尘灰落下的时候,入内的魂灵便可以恢复生前的容貌,漂浮的魂魄亦可生出双脚…《渡魂灵》前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亭台轩榭,琼楼玉宇,神霄绛阙。和皇宫一般无二,甚至更加富丽堂皇。 凭借生前的记忆,游走在皇宫之中,驻足在未央宫外。 往事依稀,眼眶湿润。竟有了些哽咽。 正徘徊不定之时,宫内响起一女子的声音,声音清脆干净,像涓涓细流的溪水。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琴瑟微惊,缓步入内,未央宫中的摆饰,每一个物件都格外的熟悉,与生前的一幕幕重合。 不同的是,宫中静的让人心安,周旁无一人,只有一妙龄女子端坐在梨花木圆凳上,面前摆着一瑶琴,正好奇的摆弄着。 琴瑟认识那把瑶琴,上好的桐木所制,是那个人的爱惜之物。后来也是这把琴,让她惊鸿一舞,荣获圣宠。 “这是把好琴,你可会弹琴?”女子忽然问道。 琴瑟苦涩的摇头,“只是略会一些。” “那真是可惜了。”女子有感而发,“这把琴的主人是谁?” “一个故人。” “一个很重要的故人?”女子忽的抬眸凝视着琴瑟。 琴瑟大惊,女子的容貌看起来格外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陌生却又熟悉。 半晌后,呢喃的问:“你是谁?” 女子想了下反问:“你自己来的这里,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渡灵?”琴瑟失声问,“不会的…世人皆说,渡河上的渡灵是一年迈丑陋的婆婆,怎么会是一年轻貌美的女子?” 渡灵莞尔笑道:“那只不过是世人眼中的渡灵,你眼中的渡灵什么模样,我便是何模样。” “我眼中的渡灵?”琴瑟有一瞬间失神,“确实是我印象中的模样…那这皇宫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宫阿…”渡灵环顾一圈,浅笑道:“象由心生,皆是你心中所念。看来你生前最放不下地方是这里。” 琴瑟微怔,悲伤溢于言表,“因为在这里我做了一个后悔一生的决定。” “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改变这个决定?” 琴瑟点头,“是。” 渡灵又问:“这个决定便是你的心结吗?喝孟婆汤都起不了作用?” 琴瑟苦涩的浅浅一笑,“我喝了三碗,还是忘不了生前。孟婆让我来这,了却执念,否则入不了轮回,便只能做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我用了一百年才来到这…我想重新选择一次,即使只是梦境也无妨。” “一百年…”渡灵怅惘叹息,“于你而言应该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生前我只活了二十六岁,这一百年恍若隔世。” 渡灵叹了口气,招呼琴瑟道:“随我来吧…” 出了未央宫,向南直行,转过几个廊道,出了皇宫,是一桃花园,满树盛开的桃花,宛若粉红的霞云,树下有一梨花贵妃椅。 渡灵指着贵妃椅道:“你便躺在那吧。” 琴瑟留恋的抚摸着枝头的桃花,她记得,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在桃花树下,他弹琴,她舞蹈,那个时刻,他们只有彼此。 琴瑟顺从的躺在贵妃椅上,渡灵站在她的头前,抚摸着她额头的神识,“我需要获取你生前的记忆,在此期间,你会陷入沉睡之中,当再次醒来的时候…你便会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琴瑟轻声“嗯”了一声,便昏昏沉沉的睡去,睡前的片刻,恍惚中,仿佛听到了熟悉的琴声,琴瑟和鸣,那一年的桃花开的最为旺盛… 第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宝嘉四年春,那一年的桃花开的格外旺盛… “御兄!” 一欢快的身影直奔桃花树下。 微风习习,粉嫩的桃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在纯白的衣裳上,树下坐着一男子,眉目清秀,着一身白裳,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男子身前摆着一古琴,琴声悠然却又满是怅惘。 许御闻声却不曾抬眸,因着只听这声音便是是何人。 “御兄,你怎么还在这弹琴?府中发生大事了!”何谨言依附着蹲在许御身旁,一副夸张的神情。 听闻出了大事,许御这才有了些动容,忙问:“何事?” “何事?”何谨言挑眉,狡黠一笑,“秘密!” 许御听其欢快的声音,便知无大事,“嗯”了声,不再理会。 何谨言见其无动于衷,怎肯罢休,扯着许御的衣袖,“御兄,真真是大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不去你会后悔的!” 许御再次发问:“何事?” 何谨言撇嘴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干嘛非要问何事何事?” “你不说我又怎么去?”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你不说,我便不去。” 何谨言的脑子灵光一现,狡黠笑问:“那我说了,你便去了?” 许御想了一下,“可以考虑。” 何谨言无语凝噎,随后摆上一副笑脸,神神秘秘的说:“今天长公主府招了一批能歌善舞的女子,个个都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现在就在勺园里,你不想去看看?” 许御直截了当拒绝。 何谨言不死心的问:“你当真不想去看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唉!你用你所剩无几的脑子想想,这些个美人聚集在一起,是多么美妙的场面!此生难遇唉!” 许御撇其一眼,冷声拆台,“上次你也这么说的。” “嗯…额…”何谨言微愣,“是吗?” 许御诚恳的点了点头。 “嗯…”何谨言打着哈哈说:“可是这次我换词了阿!上次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次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许御不解的问:“有何区别?” “区别大着了!这代表小爷我对她们容貌天差地别的评价。”何谨言一副垂涎的模样,眼中冒着桃花,“而且这次我听说了,这一批皆是精品中的精品,倾城中的倾城,比起上批不知好了多少!你不去,真是亏大发了!要不再想想?” 许御认真的想了又想,摇了摇头,“没有兴趣。” “哎!喂!”何谨言恨不得给许御脑门一巴掌,“你是木头吗?美人阿!许御跟我念…美人…” 许御看白痴一样看着何谨言,却架不住他这热情如火的架势,随他意愿念道:“美…人…” 听到许御说出这两字,何谨言笑的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对对!”一脸期许的问:“有感觉吗?美人!” 许御想了想,摇摇头。 何谨言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头枕着许御的左肩,仰望晴天白云,无奈叹息。 许御想了下,主动宽慰道:“其实我明天就能看到。” “嗯?”何谨言顿时来了精神,瞪圆了眼睛看向许御。 许御解释道:“姑姑说府中的琴师生了病,需要修养一旬左右,所以…” “所以你便要去给那些个美人授课?”何谨言两眼放光,就像是狼看到猎物一般。 许御不禁往后缩缩,“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可以?就是这么说!”何谨言这来熟的揽过许御的肩膀,“不过那也是明天的事,你今天就不想去瞧瞧?” “不想。” “喂!”何谨言松开了手,羡慕的说:“你小子就是命好!一出生就是长公主侄儿!长公主又疼爱你…什么样美人没见过?不过啊!”话锋一转,“你小子就是个榆木脑袋,对这些都不开窍,你说,你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怎么办?” 许御喃喃的回答:“我已经遇到了…” “什么?!”何谨言猛地跳起来,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许御,“你说什么?!你已经遇到喜欢的人了?谁?哪家的小姐竟然能入的了我们许三公子的眼睛!” 许御抚摸着瑶琴,满眼的柔情。 何言一愣,看看瑶琴再看看许御,“不会吧…你喜欢的人就是一把瑶琴?!” “哎呦!你小子!”何谨言抡起手臂,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的瞪其一眼,“你小子不去,小爷我可去一饱眼福了!” 许御浅笑着点头,何谨言见劝不动,又舍不得美人,独自一人前往。 “铮…” 琴声乍起,如鸣佩环,珠落玉盘。 “姑娘,还要看到多时?”许御忽然出声道。 一旁走廊柱子后一抹纤细的身影不禁颤了颤,琴瑟思量片刻,坦然而出。 “你是谁?”许御凝视着眼前的清秀脱俗的女子,好奇询问,长公主府中似乎从未见过此人。 琴瑟浅笑着应答:“我是新来的舞姬。” “新来的舞姬?”许御微皱眉,“你不应该在勺园吗?” 琴瑟想了下道:“我迷路了,所以便走到此处,听闻公子的琴声,情不自禁的多听了一会。” “你懂琴?” 琴瑟摇摇头,“我不懂琴...但...”话锋一转,“我感觉公子的琴声虽然轻快却满是苦涩,有些壮志难酬,郁郁寡欢的感觉。” 许御微惊,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有些动容,“你竟然能听出我琴声的内容?” 琴瑟莞尔一笑,“也许吧,我也不懂琴,只是凭感觉而已。” 许御暗自吃惊,“姑娘真的是凭感觉?” 琴瑟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 许御端详琴瑟几眼,忍不住又弹奏几段,琴瑟皆是对答如流。 别了,琴瑟忍不住说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伤心事?公子接连弹奏无论是欢快的悠扬的亦或是悲伤的,隐约中都有闷闷不乐的声音。” 许御抬眸看向琴瑟,忽然感觉到一丝心安,或许是伯牙遇子期的感觉。 琴瑟席地而坐在许御琴前,扬起一抹笑容,认真的说:“我阿娘说了,有了伤心事总是憋在心里容易积郁成疾,倒不如说出来痛快地多。况且你我二人萍水相逢,自不必顾及什么,大可向我诉说一二。” 许御愣了愣神,想了想说:“姑娘可愿听我唠叨?” 第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浅笑着摊摊手,“反正已经迷路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况且你的琴声,我能听懂,也算是一种缘分…” “咚…” 正说着,远处传来铜钟的声音,琴瑟微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许御好奇相问:“怎么了吗?” 琴瑟叹息道:“铜钟响了,应该是要集合,我需要马上过去,怕是没有时间听公子的故事了,故而有些惋惜。” 许御宽慰说:“无妨,下次有机会再说。” “好。”琴瑟一口应下,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不打扰公子了。” 说着,转身匆匆离去。 许御望着琴瑟离开的背影,犹豫片刻,唤住琴瑟,“姑娘,在下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琴瑟回首一笑,阳光微醺下,竟有那么几刻令人失神,“萍水相逢,又何必互通姓名?来日方长,若是有缘,自会相遇。” “可是来日我如何寻你…”看着琴瑟消失在廊角的身影,许御喃喃自语。 “御兄!” 何谨言雀跃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溜烟的跑来,搂过许御的肩膀,兴奋的念叨,“御兄,你是都不知道,勺园的那些个美人,啧啧…看的小爷我是气血翻涌,都差点冒气的那种,每一个阿,都是国色天香,真不是小爷我吹得,这哪个男的看的都会腿软…” 说着,撇了毫不在意的许御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你这种油盐不进的人除外,不过,你好歹给点反应阿,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多奇怪阿?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何谨言撇撇嘴,一脸的忧伤,半晌,不见许御回应,晃晃许御的肩膀,“不是,御兄,你现在是在失落吗?是你自己不去看的好不…没事,要不我们再去一次?不过现在勺园管事的嬷嬷正在训话,连小爷我都被赶出来了,不过…御兄你要是去肯定没事,嬷嬷不敢拿你如何,小爷我也好沾沾御兄你的福气,再去瞧上几眼。” 说着,拽起许御的胳膊就走,许御堪堪被拉扯起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何谨言,不解的问:“这是要去哪?” “去勺园阿!”何谨言兴致冲冲的应着,拉着许御头也不回的就往勺园的方向走。 “勺园?”许御失声道,连忙扯开何谨言的手。 何谨言感觉手里空落落的,回首询问:“怎么了?不去了吗?” 许御不解问道:“言兄为何突然要带我去勺园?” “不是你说要去的吗?”何谨言看着许御无辜的神情,瞬间明了,无奈的说:“不是,刚刚小爷我说了什么,你不会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吧?” 许御搔搔后脑勺,诚恳的说:“言兄刚才说了什么?我走神,没有听见。” “哎!喂!”何谨言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一脸的无可奈何,最后气鼓鼓的折回古琴旁一屁股坐下,“喂,你小子刚才在想什么?那么认真?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许御缓步至古琴旁,坐下,抚摸着琴弦,想了想,坦诚相待,“刚才我遇到一个姑娘,她能够…” “姑娘?!”不等许御说完,何谨言惊喜的问,“是哪家的姑娘?长相如何?沉鱼还是落雁?” “嗯…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什么?”何谨言震惊的盯着许御,“你确定你遇见了一个姑娘而不是在做梦?” 如此一说,许御竟有些犹豫,“应该是真的。言兄,她能够听懂我的琴声。” “所以呢?”何谨言不感兴趣的说,“那她到底是闭月还是羞花?” 许御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认真的说:“应该都算不上…但给人很温暖的感觉,笑的时候特别的灿烂。” 何谨言听的聚精会神,喜出望外的想要拥抱许御,可惜许御一个闪躲,落了个空,不过毫不在意的拍着许御的肩膀,喜极而泣的说:“御兄你终于开窍了!不容易阿!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小爷我都没敢想象,在小爷我的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说起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 许御莫名其妙的盯着何谨言,眼中露出的嫌弃越发浓重。 起身抱起瑶琴,便要离开,何谨言紧随其后,不死心的问:“御兄,你还没说她长什么样子呢!几个鼻子,几个眼睛?不是,什么样子的鼻子,啥样的眼睛?这茫茫人海的上哪找?也不是,公主府遇到的,定是公主府的人,不是,公主府人也很多啊…” 许御蓦然停下步伐,似乎想了什么,眉眼有了几分喜色,然后加紧步伐,匆匆离去,似乎想要甩开何谨言无止境的唠叨。 桃花树下恢复了安宁,纷纷扬扬的桃花瓣无声无息的落下,沾染尘埃。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柱子后缓步而出,琴瑟行至桃花树下,伸手接住一片桃花瓣,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悄悄离开。 “去哪了!” 一声呵斥,宛若晴天惊雷,琴瑟猫着腰想要混进队伍里的脚僵硬的不敢动弹,停在原地,缓缓直起身来,偷瞄了一眼气势汹汹的李嬷嬷,赶忙低下头不敢做声。 不出声解决不了问题,李嬷嬷原本是宫中的管事嬷嬷,后来长公主出嫁的时候便离开了宫,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依旧雷厉风行的很。 “问你话呢?!去哪了!”李嬷嬷再次出声呵斥。 琴瑟正想着关于李嬷嬷的平生事迹,听到这一声斥责,忍不住抖了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怀歉意的说:“回李嬷嬷的话,琴瑟想要如厕,不想迷了路,回来的晚,还请嬷嬷责罚。” “抬起头来!” “是。”琴瑟闻声抬起头,却始终不敢与之对视。 一双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琴瑟,冷声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琴瑟微怔,咬咬牙道:“嬷嬷想要如何惩罚琴瑟,琴瑟都接受。绝无怨言。” 李嬷嬷沉声说:“好!掌手三十,今夜不能吃饭,你可接受?” 琴瑟暗自一惊,舞姬掌手后怎么跳舞?听说明日还有琴艺课,这算是拿她开刀立下马威阿… “怎么不服?”李嬷嬷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耐烦。 琴瑟连声应道:“琴瑟接受,琴瑟感谢嬷嬷开恩。” 第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那好!”李嬷嬷咬死便绝对不会松口,“来人,掌手!” 一声令下,一旁的小厮连忙上前,举着一尺的竹板对准琴瑟的手敲打起来。 这是毛竹,打人最为锥心,“啪!”,一声两声,后头站着的舞姬无不战战兢兢,唯恐殃及池鱼。 一席板子打完,琴瑟脸色苍白,手掌心参出血迹,却也咬着后槽牙坚挺着。 李嬷嬷心下的怒气消散去大半,便让琴瑟归队,别了,仍不忘训斥其几声,这才分了住宿的地方。 “你好,我是知愿,我们同屋…以后请多多关照。” 琴瑟正低头收拾床铺,便听见一旁有女子说话,遂回首望去,女子病娇态,柔柔弱弱却可顾盼生辉,盈盈一笑,惹人怜惜。 长公主府招的舞姬皆是万里挑一,遂能够入长公主府的寥寥无几,单是琴瑟这一批也不过十人,因此住宿便要宽敞的多,两人一屋。 琴瑟扬起了笑容,招呼道:“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 知愿浅笑,从袖子中拿出一瓷瓶,“这是伤药,我从老家带来的,你别嫌弃…” 琴瑟看着递过来的瓷瓶,犹豫片刻,婉拒道:“不必,我自己带了,多谢你的好意。” “你自己带了?”知愿满怀失落的呢喃,咬着薄唇,“这伤药真的很好…你莫不是也瞧不起我?我知道我是小县城来的…可是这个伤药真的很好…是我家自己弄的…” 三言两语琴瑟略有动容,念着以后的同屋之谊,不宜闹僵,于自己而言百害无一益,便伸手收下。 “那多谢了。” 知愿欢喜的应着。 “琴瑟,长安人氏。” “知愿,徐州畔河人氏。” “畔河?” “嗯…虽然是个小地方,却是特别的好看…” “若是以后有空,定要去瞧瞧。” “好。” 次日,许御因着何谨言百般纠缠来的比众舞姬都要晚一些。 “琴瑟姐姐…你瞧那个可是他们说的新来教授我们琴技的先生?”知愿小心翼翼扯扯琴瑟衣袖说道。 琴瑟顺着知愿指去的方向瞧去,眸子藏了一份阴晦的喜色,面无表情的说:“应该就是了。” 知愿少女怀春般的呢喃自语:“长的好生的俊朗,琴瑟姐姐,我听旁人说,这教琴的先生是长公主的侄儿,很受长公主疼爱,以前是从军的,也是个少将军,如今回来便住在长公主府上,弹琴作画。” “从军?”琴瑟微惊,“看他弱不禁风的模样,不像是从军的阿。” 知愿轻笑,“琴瑟姐姐,哪有你说的那般,只是有些单薄而已,算不上弱不禁风。听说他天生身子骨不好,但是武功高强,也立下过战功呢!” “是吗?”琴瑟微挑眉,“那可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对了,他旁边那一位像极了登徒浪子的是谁?” “嘘!”知愿一惊,手指顶住薄唇,环顾一圈后小声道:“琴瑟姐姐,祸从口出。” 知愿这一动作,吓得琴瑟连忙噤声,片刻后,才小声询问:“是谁阿?有何说不得的?” 知愿解释道:“那个是长公主府的侍卫。” 琴瑟皱皱眉头,“一个侍卫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知愿扯了一下琴瑟的衣袖,“即使是侍卫,也不是普通的侍卫。听说那个侍卫原先是内侍郎的公子,而且还是独生子,受宠的很,可惜阿…” “可惜什么?”琴瑟连忙问道。 知愿叹息一声,“可惜那公子未到弱冠的年纪,内侍郎便被满门抄斩,内侍郎与长公主交好,长公主费了好生的力气才救下这唯一的独生子,在府中留作了侍卫。” “满门抄斩?”琴瑟心口痛了一下,“竟然还有这般的故事?” 知愿叹了口气,“也是命惨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知愿反问:“今日早上都传遍了,琴瑟姐姐不知道吗?” 琴瑟摇头,“今日未出门榻,竟然错过了。” “无妨,知愿说给姐姐听。”随后,扬起一抹令人怜惜的笑容。 琴瑟莞尔,伸手捏捏知愿的脸颊,余光撇到门口处,浑身一僵,连忙推推知愿,“李嬷嬷来了,快些坐好。” 知愿闻声亦是一惊,几乎同一时间,本有些窃窃私语的内堂瞬间安静下来,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前头的两人倒是不知情,何谨言扯着许御的衣袖,一双满是秋波的桃花眼在众舞姬身上流连忘返,“到底是哪一个啊?小爷我怎么瞧不见?你说,你到底是不是骗小爷我?” 许御被其折腾的不耐烦,要知便不告与他了,抬眸,简单的环顾一圈,便定格在一人身上,“就是那个…” “哪个?哪个?”何谨言兴奋极了。 许御皱眉,“言兄为何这般兴奋?” 何谨言笑道:“铁树开花,你说兴不兴奋?” “两位公子,什么铁树开花?” 背后传来一声音,冷嗦嗦的,何谨言不由打了个寒颤,背后发凉。戳戳许御,“御兄,你有没有听见嬷嬷的声音?” 正准备抚琴的许御闻言抬头,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拱手道:“嬷嬷。” “嬷嬷…”何谨言声音止不住的哆嗦,战战兢兢转过身去,低头拱手道:“嬷嬷。” 李嬷嬷回礼道:“两位公子安好。” 礼毕,李嬷嬷紧盯着何谨言,“何公子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何谨言重复一遍,目光躲闪,想了半天,戳戳许御,“御兄,我为何在这?” 眨巴眨巴眼睛,许御心神领会,“嬷嬷,是我让言兄随我前来。” “何公子何时通晓音律了?既不通晓音律,来自做甚?”李嬷嬷追问。 何谨言背后一片湿漉,正盘算着,却听许御回道:“言兄想要学习瑶琴,所以一同前来。” “是!是,嬷嬷,我想学瑶琴,也好替嬷嬷分忧。”何谨言连声应下。 李嬷嬷嫌弃的撇了何谨言一眼,“你不添乱就好,分忧就不必了。” “嬷嬷说的是哪里的话?”何谨言一个箭步上前,揽着李嬷嬷的手臂,撒娇道:“谨言是诚心诚意的。” 第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李嬷嬷冷哼一声,冰冷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你不添乱嬷嬷我便谢天谢地了,既然要学琴,便跟着公子好生学习,嬷嬷我便先离开了。” “是是。”何谨言保证道,搀扶着李嬷嬷,“嬷嬷,谨言送你离开。” 等何谨言回来的时候,许御方才开始授课,许御本将何谨言安排在自己身边,谁知那厮硬是跑到第一排最左侧坐在琴瑟身边。 一上去便开始搭讪,“姑娘生的好生清秀,不知在下有没有幸知道姑娘的芳名?” 琴瑟撇其一眼,“我不认识你。” “认识认识不就认识了吗?有何难的?”何谨言笑的一脸狡黠。“小爷我叫何谨言。” “何谨言?”琴瑟轻挑眉,“这个名字取得有深意。” “有深意?”何谨言微愣,忙问:“有何深意?小爷我怎么不知道的?” 琴瑟端详着何谨言,模样俊俏硬朗,性子却是大大咧咧。沉吟道:“谨言慎行,公子莫不是不知?如今是上课的期间,公子找我闲聊怕是不好。” “有何不好的?”何谨言不以为然,他来这便是寻她,既然寻到了,自然是聊天的,不然大眼瞪小眼? 琴瑟语气稍微有些强硬,“公子打扰我学琴了。” “哦哦。”何谨言歉意的应着,“那姑娘告诉小爷我芳名,小爷我就不打扰你学琴!” 琴瑟微皱眉,别过脸去,“公子随意。” “别介…沉鱼姑娘…落雁美人,你就告诉小爷我嘛…” 何谨言哪肯罢休,发挥他那无赖的精神,一遍又一遍的追问,“美人…别老是吊着小爷我的胃口嘛…虽然我们第一次见,可是小爷我其实在梦中都梦见你千百回了,若是按照那个计算的话…我们应该是老相识了!既然是老相识,通报一下姓名又有何妨?” 琴瑟紧锁眉头,何谨言一直喋喋不休,怕是要引起猜疑,遂无奈开口道:“琴瑟…” “琴瑟?”何谨言的眸子瞬间骤亮,“哪个琴?哪个瑟?” “琴瑟和鸣的琴瑟。” “琴瑟和鸣…琴瑟,许御…”何谨言独自一人念叨着,忽然脑海中蹦出一句诗来,“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三个时辰的琴课终于临近尾声,琴瑟的脸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倒是嘴唇上却被咬的殷红。 都说十指连心,莫说那指腹,单是这手掌,亦是疼痛难耐。 “琴瑟姐姐,你的手掌流血了…”知愿一声惊呼。 顿时引起一旁正在神游的何谨言的注意。 琴瑟莞尔,安慰道:“无妨,只是一点小伤。” “怎么无妨?”知愿心疼的捧起琴瑟流血的手,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琴瑟姐姐昨日来晚,被嬷嬷用那么长的竹板鞭打,这一下一下的,得有多疼,怎么能说无妨呢?” “都是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只是没想到今日的琴课会上这么长时间。” 许是碰到伤口,琴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知愿一惊,“琴瑟姐姐,可是知愿弄疼你了?”一瞬间,泪水续满了眼眶,水汪汪的。 琴瑟不忍责怪,莞尔笑道:“没有,没有。” 知愿心疼的扁着嘴喃喃自语:“琴瑟姐姐手受伤了为何还要坚持弹琴?要不然我们去同嬷嬷说一声?若是再这么弹下去这伤口怕是永远也好不了。” 琴瑟苦涩笑笑,“昨日刚犯了错,惩罚也是我自愿的,今日如何能够去找嬷嬷请假?岂不是自讨苦吃?我本就不精通琴技,比旁人都已经落后很多,再不抓紧,怕是真的望尘莫及了。” “可是琴瑟姐姐这手…” “没事的,等回去的时候抹一些伤药还能撑的住。” “嗯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谨言可是一刻也不松懈,这边刚探听完消息,转身便寻了许御。 次日便传来消息,琴师感染风寒,休课一日。 “琴瑟姐姐,今日不用上琴课了!”知愿欢呼着冲进屋来。 正在抹药的琴瑟微惊,“你说什么?” 知愿欢喜的说:“刚刚传来消息,说是今日琴师感染风寒,身体不适,今日不用上琴课,正好,琴瑟姐姐的手掌也可以休养一日了。” “琴师感染风寒?”琴瑟微微皱起眉头,“消息可是真的?” 知愿想了想道:“嬷嬷派人来说的,应该是不假。” 琴瑟“哦”了一声,垂眸陷入沉思。 知愿好奇的询问道:“琴瑟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琴瑟堪堪回神,“没什么…只是想着这手掌什么时候才能好。” “真的?”知愿显然有些不信,“琴瑟姐姐究竟是在想手还是在想哪家的少年郎?” 琴瑟的脸泛红,嗔怪,“你胡说什么呢?” 知愿撇嘴,“知愿才没有胡说,昨日那个何公子对琴瑟姐姐殷勤的很,特意坐在姐姐身边不说,还问姐姐的芳名呢!” 琴瑟连忙扯了扯知愿的衣袖,“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只是问了我一些关于琴课上的事情,莫不可乱传。” 知愿心神领会的笑道:“知愿明白。知愿的小嘴一定闭的严严实实的。” 残阳如血,潜园的琴声依旧。 如血的残阳映照在满树的桃花上,像一片火烧云,风微动,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下了一场胭脂雨。 许御的肩膀、衣衫上落满了花瓣,最后一声琴奏罢。方才开口道:“姑娘打算何时出来?” “见公子抚琴入神,我自是不愿打扰。所以便在一旁听了片刻。”琴瑟信步而出,席地而坐在瑶琴旁。 “姑娘的手可好了一些?” 琴瑟反问道:“那公子的风寒可好了一些?” 许御一噎,嘴角微微上扬,“好了许多,姑娘呢?” 琴瑟瞧着绑着白布的手心,“也好了很多。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许御莞尔,“那姑娘说,我们可是有缘?” 琴瑟有感而发道:“自是有缘,我受了伤,你染了风寒,同是天涯沦落人。” 随后扬起一抹笑容,“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 许御浅笑,“许御,琴瑟在…”说了半句,猛然一惊,连忙改口道:“折冲御侮的御。” 第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既然互通了姓名,那我们以后便是朋友了?”琴瑟灿烂笑道。 许御心微动,自然而然的点头应道:“自然。” 琴瑟弯弯嘴角,观赏着许御手下的瑶琴,“这瑶琴看起来好生珍贵,这上头雕刻的是什么图案?” 许御抚摸着琴尾上雕刻的图案,早已被抚摸的模糊不清,缓声道:“这是图腾,一只震慑四方的猛虎。” “猛虎?”琴瑟小惊一下,“公子好生奇怪,旁人的瑶琴上不是风花便是雪月,要不然便是墨竹秋菊,你却是猛虎?” 随后大胆的猜测,“公子莫不是从军之人?” 许御暗自一惊,忙问:“姑娘怎么知道的?” 琴瑟解释道:“用猛虎做图腾的我倒是见过,便是赫赫有名的黑甲军,他们战无不胜,厉害的很。而且公子的琴声大半是苦闷的壮志难酬,而剩下一半就是千军万马的豪情万丈。如此一来,我只需要大胆推测一下足矣。” 许御佩服道:“姑娘果真厉害。” “那是自然!”琴瑟微扬头,对于夸赞,她向来都是来者不拒,“那公子的伤心事也是因为如此?” 许御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志在边关疆场,却困于红墙惟院。终是与这瑶琴做伴。” 琴瑟垂眸,思索片刻道:“虽然我不知公子因何离开军营,困于红墙之中。但是好男儿志在报国,就不要拘泥于一种形式,我们大可以曲线报国。” “曲线报国是何种方法?”许御不解的问道。 琴瑟娓娓道来:“曲线报国就是从各种方面来报国,最后只要对国家有利便好。比如说…公子可以弃戎投笔,做一清正廉明的文官,或者公子喜欢抚琴,可以将一腔热血,满心的话语皆寄托在琴上,将琴谱流传后世,激励一代代少年郎。” 许御听的有些发愣,垂眸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琴瑟的话。 琴瑟叹息,伸手轻轻抚平许御皱起的眉头,“公子不应该老是皱眉头,这样所有的郁结都会积聚在眉头间,出不去的。” 许御抬眸看向琴瑟,微微一怔,琴瑟凝视着许御,四目相视,竟一时忘却了言语。 片刻后,琴瑟脸颊染上两抹红晕,莞尔笑笑,闪躲着目光,喃喃自语道:“那是我阿娘说的…” “嗯?哦哦…”许御收回目光,不太自然的应着。 琴瑟咬咬牙,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遂转移话题道:“公子琴发音润厚古朴,有金石韵。可是上好的桐木所制?” 许御回神,脸上的喜色又多了几分,“这瑶琴是在下寻了最好的桐木所制,姑娘对瑶琴也有研究?” 琴瑟浅笑,“算不得研究,我阿娘喜欢各式各样的瑶琴,所以我耳睹目染了一些。”手指轻轻碰触着琴弦,“铮”,发出悦耳的声音。 犹豫的问道:“我可以碰碰它吗?” 许御连忙应道:“自然,姑娘要不弹一曲?” 琴瑟抚摸着琴弦,眼底阴晦不明,摇摇头道:“还是不了,有公子在这,我也只能是班门弄斧,不过我阿娘琴技高超,可惜她在世的时候,我没能学个她几成,继承她的衣钵。等到她离世之后,也没有了人教我,琴技也是个半吊子,对不起阿娘她。” 许御心疼的说:“姑娘一定很想自己的阿娘吧?” “是啊。”琴瑟莞尔,目光飘散,似在回忆着往事,“阿娘她最喜欢弹琴,特别是在花盛开的时候,微风习习之季,一弹便忘却了时间。我小时候啊,虽然不喜欢弹琴,但特别喜欢看阿娘弹琴,阿娘弹琴的时候特别美,就像是天女下凡一般。” 许御聚精会神的听着,脸上浮现出忧伤,似乎能够感同身受一般。 “公子…” “公子…你怎么了?”琴瑟接连唤了数声,许御方才堪堪回神。 琴瑟浅笑着问:“公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唤你数声,你都没有听见。” “只是想起了我的…”话音戛然而止,许御摇摇头说:“没什么。” 许御不说,琴瑟也不多问。 许御突然问道:“姑娘觉得在下的琴技如何?” 琴瑟轻笑出声,“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见许御一脸期待的模样,琴瑟笑道:“自然是极好,高山流水,宛若伯牙在世。” 许御莞尔,“若在下是伯牙的话,那姑娘就是在下的…” “是什么?你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啊?”琴瑟扬起小脸好奇的盯着许御的眸子。 许御面色微红,目光躲闪,闭口不言。 琴瑟扯着许御的衣袖,撒娇道:“说嘛…说嘛,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呢?真是扫兴。” 即使如此,许御仍是抿着嘴唇,躲闪着目光。 琴瑟气馁的松开小手,“算了,不说就不说了嘛,反正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的。” 许御怔怔的望着琴瑟,“姑娘怎么这般笃定?” 琴瑟想了想笑道:“直觉吧,女人的直觉。” 许御莞尔,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姑娘,如果你不嫌弃在下的琴技的话,以后便由在下教你琴技。”别了,后面还有缀上一句不确定的询问,“可好?” 琴瑟一愣,莫名其妙的问:“公子本不就是我的师父吗? 舞姬的琴课不都是由公子教授的吗?” 许御面色一红,喃喃的说:“那只是暂时的,琴师生了病,在下只是暂代他的课,也不过一旬而已。” “原来是这样。”琴瑟恍然大悟的说,忽然笑容满面的凝视着许御,“那公子可愿意教我?” 许御微红着脸,点点头。 “真的?”琴瑟不放心的再问一声。 许御肯定的回答:“真的。” “太好了!”琴瑟忽然高举双臂似在欢呼,一双眸子笑的格外灿烂。 许御不由自主的浅笑,“姑娘为何这般高兴?” “为何不这般高兴?”琴瑟反驳道,“公子亲自教授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我怎么可能不高兴,而且啊,公子对我来说很特别。” 第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很特别?”许御微微动容,“怎么个特别法?” 琴瑟轻抿着嘴,认真的想了想说:“说不上来,就是很特别。至于怎么个特别法?这是一个秘密。” 许御好奇的脸上露出几分失落。 琴瑟浅笑着安慰道:“不过等公子告诉了我之后,也许我就能想起来是怎么个特别法。” 许御无奈失笑,抬眸正对着琴瑟凝视着他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从那里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 微微一怔,下意识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不解的问:“姑娘,在下的脸上可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啊。”琴瑟摇摇头。 “那为何…”许御犹豫着询问:“姑娘这般看着在下?” “因为…”琴瑟故作思考,随后扬起笑容,“我发现公子笑起来的模样好生俊俏。” “嗯?”许御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 琴瑟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认真的,公子就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阿!” “真的吗?”许御不相信的问。 琴瑟点点头,“真真的,琴瑟不会骗公子的。就像这样…”说着,伸出食指按住自己的鼻子往上一推,形成小猪的鼻子,配上星星眼,却格外的可爱。 紧接着学着猪叫“哼哼”两声。 许御微愣,不由轻笑出声。 “你瞧,你笑了,我都说了,你笑的时候格外的好看!”琴瑟像是见了奇石珍宝一般欢呼雀跃。 许御本要面无表情的脸听到琴瑟如此一说,不由勾起嘴角,“姑娘倒是真真的有趣。” “那是自然。”琴瑟理所当然的应着,“对了,我刚刚逗你笑,这就算是学费了。” “学费?”许御不解的问道。 “嗯,我阿娘说不能白拿别人的好处,你教我弹琴,我逗你笑。”说着,扯着许御的衣袖呢喃,“好不好?” 许御望着琴瑟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绝,“其实不必…” 话还未说完,琴瑟便摇头,“本身就要麻烦公子,琴瑟有些过意不去,再说逗公子笑,是琴瑟力所能及的事情,公子,你就同意好不好?琴瑟心里难安。” “好。”许御无奈的应着。“那你今日可要练琴?” “今日?”琴瑟微挑眉,伸出右手在许御面前晃晃,“公子怎么这般恨心?琴瑟的手还没好呢,你怎么忍心让琴瑟练琴呢?” 说着,泪汪汪的水花瞬间溢满了眼眶,与知愿相比不逞多让。 许御心口一疼,慌忙道:“是在下不好,忘了姑娘的伤还没好…” 琴瑟忽的轻笑一声,“骗你的,已经好了差不多。明日弹琴绝对没有问题。” 许御长松一口气,本想责怪琴瑟一两句,一瞧见她会笑的眸子,瞬时升起的怒气烟消云散。 琴瑟转念道:“伤估计还要再养一个晚上,这琴现在怕是弹不了,不如,我跳舞给公子看?” “跳舞?”许御微微动容。 琴瑟点头道:“公子弹琴,我为你伴舞如何?琴瑟的舞艺可比琴技高多了呢!” 许御莞尔,“也好。” 琴瑟环顾四周,四面皆是走廊,最后目光落在身旁正飘扬着花瓣的桃花树上,商量着说:“不过,琴瑟还需要跟公子借一样东西。” 许御询问:“何物?” 琴瑟笑着指了指桃花树。 许御有些惊讶,“桃花树?” 琴瑟边点头边催促着许御快些让出一席座位来。 许御顺从的让了座位,面对着桃花树席地而坐,抚摸着琴弦,“姑娘想要舞什么曲子?” “什么曲子?”琴瑟想了下,莞尔笑道:“公子弹什么曲子,我便舞什么曲子。” 许御一惊,“姑娘确定?曲中的情感变化多端,姑娘不事先准备一二,怕是…” 琴瑟瞧着许御有些忧虑的神色,微扬起下巴,“怎么?公子不信我?公子无论弹什么样子的曲子,琴瑟都能舞出来。” “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琴瑟再三肯定后,许御方才抚上琴弦,“铮”,琴声四起。 红绡学舞腰肢软,旋织舞衣宫样染。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一袭红衫,于纷扬花瓣中如飞舞的蝴蝶,朦胧飘渺,可望不可及。 许御失神,自小到大,见过宫宴上无数舞姬长歌奏舞,不可方物,却都无眼前之人来的惊艳,甚至心头生出一想将其藏起来的想法。 嘴角泛笑,琴声陡然一转,高山流水的清澈之音忽然转急,宛若千军万马整装待发,大有踏破山河的雄浑之势。 琴瑟稍惊,莞尔一笑,长袖曼舞,踮脚伸手折断一截桃花枝,瞬间化作气势长虹的利刃,剑指群雄,不战不退,不死不休。试与天公欲比高! 一曲琴声作罢,许御满眼的惊艳,琴瑟长舒一口气,额头冒出密麻的汗珠,莞尔浅笑,自花中走来,宛若天女下凡,笑问:“公子,琴瑟的舞如何?” 许御失了神,痴痴的看着,一时没了回应,不知什么时候,眼前浮现出琴瑟笑语盈盈的脸,猛然惊醒,不禁往后一退。 “公子?” “嗯?” “琴瑟舞的如何?可否能够跟的上公子的琴声?” 许御面色微红,不自然的点头,“极好,极好。能跟的上。” 心口暗自一惊,不由重新正视眼前的浅笑盈盈的女子,她不仅听懂自己的琴声。而且一袭歌舞竟然能够自己的琴声配合的天衣无缝… “公子在想什么呢?”琴瑟半跪在瑶琴前,托腮凝视着许御。 许御怔怔的摇头,“没想什么。” 琴瑟“哦”了一声,忽然有了些失落。抬头望了眼天空,月牙已经升起,自己竟然毫无知觉,神色变得慌忙,连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嬷嬷快要查房,我要先出去了。” 说着,就往走廊小跑过去,边跑边喊:“公子,明日琴瑟再来找你学琴!” “嗯,好。”许御望着琴瑟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望着纷扬的桃花瓣,无奈苦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瓶口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拇指在瓶口摸搓,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送出去,不过来日方长。 第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御兄!” 风和丽日的早上永远缺少不了何谨言叽叽喳喳的叫声。 许御正坐在桃花树下抚琴,听闻声音,抬眸回应了声,“言兄。” 何谨言瘫坐在许御身旁,把一旁的垫子往身旁拉拉,躺在上面,微醺的阳光透过松散的桃花瓣,斑驳着映在脸上,不觉得刺眼,反倒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御兄,这大好时光的,你怎么还在这弹琴?城东开了家茶社,里面新来了个说书的先生,讲起三国来,口若悬河,甚是有趣,我们去瞧瞧?” 许御手微顿,仰望一树繁花,开的旺盛,凋零的也极快。 叹息道:“不去了,说书的先生永远在茶社,赶明的也能见着,这一树的桃花马上就快要凋零了。我想再看看。” 何谨言撇了眼映着阳光的桃花瓣,漫不经心的说:“你都看了一整个月,看不腻吗?再说了,来年春日还能见着,又不只开这一个春天。” 许御摇了摇头,“来年春日的桃花是来年春日的,今年的桃花是今年的,不一样。” 何谨言轻哼一声,满不在意的说:“有何不一样的?反正都是桃花。” 许御回首看着何谨言,“你今日怎么了?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很是颓废。” 何谨言懒洋洋的应着:“岂止是颓废,简直就是废了,御兄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许御想了想,诚恳的说:“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何谨言音量陡然提高,猛地翻身做起,直视着许御,认真的说:“今天是个大日子,惊天动地的大日子!” 许御被何谨言认真的神色惊住,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大日子?” 何谨言无力的躺回锦绣垫子上,满怀悲伤的说:“今个那个老不死的琴师来了。” 许御“嗯”了声,不解的问:“所以呢?” “所以呢?”何谨言不敢置信的大呼,“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小爷我再也没有理由去勺园看我的沉鱼和落雁了!” 说着,不满的蹬蹬腿,像极了孩子吃不到糖时撒娇的模样。 许御瞧着,不由轻笑出声。 何谨言瞪其一眼,幽怨的说:“有何可笑的?!你这种木头脑袋,不进春水的,怎么可能懂小爷我的烦恼?!” 说完,瞧着许御上扬的嘴角,意味深长道:“御兄,你笑了。” “嗯?”许御被何谨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愣住。 何谨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认认真真的打量许御数眼,认真的说:“御兄,你是不是情窦初开了?!” 许御先是一愣,脸刷的一下通红。不自然的呵斥:“言兄,休要胡说。” “小爷我可没有胡说,小爷我是谁?那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的红尘常客,你这几日春风荡漾的神情,小爷敢打包票,你小子肯定是铁树开花了!”何谨言拍着胸脯保证道。 “怎么会?”许御喃喃自语。 “怎么不会?”何谨言反驳道,“你知道你以前啥样吗?跟个木头似的,不苟言笑,说话跟个冰山似的,不带感情。你再瞧瞧你现在,都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许御听的一愣一愣,黑着脸,忍不住的问:“言兄,在下平日都是那样吗?再怎么也没有言兄说的那般。” “怎么没有?跟个木头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何谨言眼中泛着精光,狡黠笑道:“御兄,你这不代琴课,岂不是瞧不见那位琴瑟姑娘了吗?你不心急吗?这好不容易铁树开了花,别到时候扼死在摇篮里。” “这感情阿…就需要多见见,多聊聊,陌生人也能聊成故人,故人嘛就有可能成为情人,你这见不到了,万一感情淡了怎么办?要不你向嬷嬷说说…” 何谨言絮絮叨叨念叨了大半天,许御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沉思了许久,说了句有事,便匆匆离去。 何谨言望着许御的离去的背影,大喊:“御兄,南方使节来朝,今夜长安街头热闹,你去不去?” 何谨言见其不应,撇撇嘴,“铁树十年开花一次,他今年二十五,想不开也正常。” 拨弄两下瑶琴,拍打几把桃花枝,百般无赖,哼歌离去。 “南方使节来朝?”琴瑟喃喃自语从柱子后面缓步而出,望着盛开而衰的桃花,缓缓一笑。 忽听见有人唤她的名讳,稍作一惊,匆忙离去,走过几个廊道瞧见正在四处寻她的知愿。 “知愿?” “琴瑟姐姐!”知愿瞧见琴瑟,扬起笑容,快步上前,嗔怪道:“琴瑟姐姐你去哪了?害的知愿好找。” “现在这个时节桃花快落了,听说长公主府种了几棵桃花,想着去看看。” “看到了吗?” 琴瑟眸中染上几抹落寞,“没有。长公主府太大,寻了好一会,都没有寻到。” “没事,来年春天还是会有的。” “你怎么来了?勺园有什么事吗?” 知愿搀着琴瑟的胳膊,神神秘秘的说:“琴瑟姐姐,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南方使节来朝?” 琴瑟思虑片刻,道:“有所耳闻,怎么了?” 知愿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听说李嬷嬷会在我们这些舞女之间挑选几个人去皇宫跳舞。” “真的假的?”琴瑟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嬷嬷那边已经放出了消息,后天好像要选拔三四个,等大大后日便可以去皇宫表演了!”知愿说的一脸的兴奋。 琴瑟担忧的问:“不应该阿,皇宫有歌舞,自然用的都是宫中的舞姬,也用不着咱们,而且,我们刚入府不久,我们上头还有一批舞姬,再怎么算,也轮不到咱们。知愿,你可是听错了?” 知愿斩钉截铁的说:“错不了,这消息传遍了整个勺园,应该错不了。而且我听说嬷嬷身边的人说,最近皇上接连铲除了几个太后和长公主的人,这不,长公主着急准备行动了吗?况且,这舞姬舞的好,幸运的话便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原来是这样…”琴瑟琢磨着,“怪不得这几天长公主府的人人人自危,如临大敌,原来还有这般的故事。” 第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谁说不是呢?”知愿叹了口气,细细的柳叶眉微微一皱,我见犹怜。“这皇上不是太后亲生的,而且听说皇上的生母当初可是被太后害死的…” “嘘!” 话还未说完,琴瑟赶忙捂住知愿的嘴巴,环顾四周,见无人之后,方才松了口气,责怪道:“当初你怎么教我的怎么忘了?祸从口出,那可是皇家的事,我们私下议论,可是要掉脑袋的!” 知愿后惊,连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说的起劲,竟差些忘了。反正这皇上和太后以及长公主的关系形同水火,这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实。” 琴瑟叹息,转移话题问:“即使如此,那之前的一批舞姬呢?模样身段样样不差,而且听说来长公主府已经一年有余,按理说,若是真的可以去皇宫,也应该是她们阿。” 知愿轻笑一声,扯着琴瑟的衣袖,“琴瑟姐姐,有所不知,那批舞姬虽然样貌身段样样不差,可惜那舞蹈终究比不上我们,而且听说最近不知道因为个什么惹怒了李嬷嬷,这才夺去了她们的资格,要不然也轮不到我们。” 琴瑟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竟然如此,若是去不了皇宫,不知那群舞姬应该何去何从?” 知愿想了想,不在意的说:“要不然等下一次机会,或者去各个官员的府邸做小妾,反正长公主是不会浪费的。” “做小妾倒也是条出路。”琴瑟感叹,这入长公主府的舞姬大都都没有显赫的家世,最多也不过官至五品。都想着依附着长公主凭借一身舞艺博一个好去处。 知愿不屑的轻哼一声,“做小妾有什么好的,总归比不上娘娘。入了府邸,上头还有正牌夫人压着,一辈子翻不了身。” 琴瑟轻笑,捏捏知愿的鼻子,“瞧你这话说的,做了娘娘上头不还是有皇后压着吗?有何区别?” “那不一样好不好…”知愿瘪着嘴,娇嗔道,“琴瑟姐姐愿意去那些官员府邸做小妾?” 琴瑟微怔,她的目地从来只有一个,至于旁的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沉吟:“嗯…不愿。” 说着,挣脱开知愿的小手,向前小跑几步,回首朝着知愿招手。 知愿跺着小脚,气哼哼的呼喊:“琴瑟姐姐,等等我...” “快些!” 夜色朦胧的撩人,月光皎洁,婆娑的树影都不见得可怕,潜园的琴声依旧。 琴瑟蹑手蹑脚的走到许御身后,伸手小心翼翼遮住他的双眸,特意压低着声音说:“猜猜我是谁?” “言兄?” “不对。再猜猜我是谁?”忍不住嬉笑一声。 “琴瑟姑娘?” “嗯...也不对...” “也不对?那在下猜不出你究竟是谁了。”许御无奈的说道。 琴瑟忍住笑意,松开手,“噔噔!是我啦!” 许御注视着笑容满面的琴瑟,撇嘴道:“刚刚在下明明猜出了姑娘,姑娘为何说不是?” 琴瑟微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公子刚刚明明说的是琴瑟姑娘,我是琴瑟,那姑娘又是谁?” 许御一噎,无奈哑笑,“在下说不过你,你说如何便如何。” “好!”琴瑟一口应下,“你猜错了人,你需要受到惩罚。” “惩罚?”许御微挑起眉,顺从的说:“什么样子的惩罚?” “什么样子的惩罚呢?”琴瑟想了想说:“今晚我不想练琴了。” “好。” “我想吃小混沌。” “好。” “听说今日南方使节来朝,长安街头热闹的很,我想出去看看。” “好。” 琴瑟一愣,忍不住戳戳许御的肩头,“你怎么什么都说好阿?” 许御宠溺柔声说:“不是说在下猜错了当做惩罚吗?” 琴瑟扬了扬嘴角,“这可是你说的,你都要做到。不过府中的舞姬不准单独外出,而且还是晚上。走正门被看到也不妥当,这可怎么办?” 许御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人,“无妨,有一个人他有办法。” “谁?”琴瑟惊讶的问。 许御莞尔,“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种事情他最有办法。我带你去见他,你便知道了。” 琴瑟顺从的点点头,跟着许御走过几个廊道,在潜园最西头停了步伐。 许御敲敲正亮着灯的房舍。很快,屋中传来一高亢的男声,“谁个?这深更半夜的!” “言兄,是在下,在下许御。” “许御?”屋中的音量提高几分,“你自己推门进来,小爷我正在换衣裳!” 琴瑟忽的脸有些微红,不太自然。许御回首看向琴瑟,嘱咐道:“姑娘在这等等在下,在下一会便出来。” 琴瑟点头应下,乖巧的站在门口。 许御推门入内,又将门轻轻遮掩一些,“言兄?” 何谨言从屏风后缓步而出,正扣着新款春装的腰带。 “言兄,这是要去哪?” “白日里不是同你说了吗?今个南方使节来朝,长安街头热闹的很,小爷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自然是去热闹热闹。” 说着,穿着衣服原地转上几圈,询问道:“小爷我这身衣裳如何?这可是小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了绣阁新款春装,全长安有这衣裳的不超过十人,如何,可配的上小爷?” “不行!”念叨着,忽然想起什么,折回一旁的台桌前,挑选了一把折扇,“哗啦”一声,将其打开,“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斯文败类?”许御挑挑眉头,“言兄,莫不是对这个四个字有什么误解吗?虽然算不上斯文败类,但也人模狗样的。” “真的?”何谨言兴奋道,“还是御兄的眼光最好,对了,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难不成回心转意了?想跟着小爷我出去快活快活?” “言兄,多想了。”许御红透了耳根,下意识瞟了几眼门外。心中竟有些忐忑。 何谨言撇撇嘴,“那你深更半夜的来干嘛?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许御一噎,何谨言说话总是让人无处是从。稳了稳,缓声道:“都说今日长安街头热闹,在下想着出去看看。” 第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不还是想出去快活嘛,都是男人,没什么可害羞的,等着,小爷我再整理一下衣服,这就走!今晚不醉不归!” 何谨言说的起劲,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瞧瞧,甚是满意。 许御倒是红了脸,“言兄,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其实在下不是一个人出去。” “当然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小爷我嘛!” “倒也不是同言兄一起,在下另有人邀约。” “哦哦。”何谨言随口应答,猛然惊醒,不敢相信的看着许御,“你刚刚说什么?另有人邀约?啧啧,你这铁树也算是开了花了。是个姑娘吧,还是叫琴瑟可对?” 许御微愣,“言兄怎么知道的?” 何谨言鄙夷的打量着许御,“你瞧瞧你,什么话都写在脸上呢!让小爷我猜猜…你这次来寻我,定是有事想请我帮忙。至于什么忙,应该是如何出这长公主府吧?” 许御大惊,“言兄又是怎么知道的?” “扒着手指头算出来的。”何谨言随口应答,“你说要出去,却又来寻我,铁定是因为琴瑟姑娘的身份不宜外出,可对?” 瞧着何谨言料事如神时洋洋自得的模样,许御认命的点头,“言兄可有什么解决之法?在下记得上次嬷嬷罚你禁足的时候,在下却听闻言兄在烟花柳巷闹腾一番。” 何谨言刚想要许御着急的一句“没有”一下子哽咽在喉咙处,连忙上前数步,一脸讨好的说:“那个…嬷嬷知不知道这件事?” 许御莞尔,“嬷嬷知不知道就要看言兄怎么做了。” 何谨言黑了脸,撇了许御一眼,没好气的说:“潜园的最西边有一个废弃的后门,落了锁。” 话锋一转,笑容满面的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不过,小爷我神机妙算,早已经配了钥匙!” 许御眸子一亮,上前一步,一把拿走了钥匙,道了声,“言兄,多谢。” 话音一落,就往门外走。 何谨言一愣,冲着许御的背影大喊,“你小子!见色忘义!钥匙给你了,烟花柳巷那件事你就当做没听说过!” 刚说完,又感到后悔,急匆匆的嚷嚷着,“不对阿,钥匙给你了!小爷我可怎么办?!” 许御这才头也回的回了话,“现在又不是在禁足,言兄大可以从前门离开。” 何谨言在后面又嘟囔了几句,不过,许御已经带着琴瑟走出很远,听不太清楚。 “烟花柳巷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何公子那么害怕?”琴瑟没头没脑的忽然来了一句。 许御脚下一个趔趄,显些摔倒,脸微红,不自然的说:“是…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而已。言兄那个人随便糊弄两句都会害怕。” “哦哦。”琴瑟随口应着。 西侧后门上的锁虽然有些陈旧,费了番力气才打开,总算也是出去了。 长安街头热闹无比,虽然已经是夜色朦胧之际,街上的人比白日里还要多上几分,街边的小摊子上挂着大红灯笼,一溜排的望过去,宛若一条盘桓的长龙,长龙底下,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甚是热闹。 街头的首饰胭脂没有吸引琴瑟多少的目光,倒是在几个耍杂技的那停留了半天的时光。 “公子,你瞧他们好生的厉害!”琴瑟一边跟着众人鼓掌一边同许御说道。 许御浅笑,“姑娘喜欢这个?” “不然呢?公子以为琴瑟应该喜欢什么?”琴瑟笑盈盈的反问道。 许御忽然想起了何谨言的话,不解的询问:“女子不都是喜欢金银首饰胭脂水粉一类的吗?” 琴瑟想了想,认真的说:“难道公子认为听的懂公子琴声的人是胭脂俗粉之辈?这是贬了公子?还是贬低了琴瑟?” 许御一顿,连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这话在下也是听言兄所说,在下以前常年征战沙场,军中也无女子,所以对女子不甚了解,让姑娘不悦,是在下的过失。” 琴瑟莞尔,“无妨。何公子的话也没有错,只不过琴瑟对于胭脂水粉之类并不感冒。琴瑟喜欢杂耍一类有趣的东西,要不然就是向公子学琴。” 许御忽的脸色又是一红。 琴瑟微惊,连忙伸手抚上许御的额头,关心道:“公子莫不是感觉到身体不适?为何脸色这般的红?额头也有些烫?” 琴瑟这一摸,许御的脸越发的红,简直能滴出血来,僵硬着身体,不自然的别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热了…” “热了?”琴瑟轻挑起眉头,轻笑出声,“公子这晚风习习的甚至有些发凉,公子怎么可能会热了呢?” 许御此时真的觉得浑身滚烫的很,灼人般的热,额头冒出一片密麻细小的汗珠,喃喃自语道:“可能…可能是在下穿的有些多了吧…” 琴瑟凝视许御几眼,不再发问,转而将目光投向耍杂技身上。 许御这才松了口气,一时间,身上的热气瞬间悉数散去。 耳旁传来围杂技的两个女子的谈话。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今夜长安南山寺灯火通明,听说很多人都上山祈愿了。” 后面的对话,许御听的不是很清楚,心思只停留在一句,南山寺祈愿之上。 南山寺他也是有所耳闻,里面的主持皆是得道高僧,宫中的许多嫔妃经常前去祈福,连同皇上也去过一两次。 寺中有一几百年的苍天大树,历经了几朝的风雨,有了灵性,所以百姓经常在树下许愿,将愿望写在木牌上,系上红绳,扣于树枝上,祈祷上苍能够听到他们的心声。 当下心思微动,正考虑着如何向琴瑟开口,琴瑟却突然说道:“公子,可知道长安南山寺?” 许御微怔,点了点头。 琴瑟浅笑道:“小时候,阿娘带琴瑟去过那里许愿,很是灵验。刚刚琴瑟听几个路过的女子说,今夜长安南山寺灯火通明,不如…” “好!” “嗯?”琴瑟微愣,她都还没有说些什么呢。 许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说:“在下猜测姑娘是想去南山寺祈愿,在下刚好也有此意,所以方才说了个好字。” 第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并未多疑,扬起了一抹笑容。 长安南山寺坐落于南山之巅,不过南山并不巍峨,四平八方的小山,遂骑马上去即可,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从山底到山寺,一路上挂满了引路的红灯笼,宛若一条红丝带,缠绕在山腰间。如女子所说不假,通往山寺的路,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寺中更是灯火通明,与万家灯火的长安遥遥相望。入了山寺,过了几个山门,便能看见那棵矗立了几百年的苍天大树,枝繁叶茂,虬枝盘旋。 枝头树梢皆挂满了红色的小木牌,写着世间多种祈愿。 入寺中诚心叩拜佛祖后再从小僧那里取得木牌,坐在一旁的桃木桌椅上书写。 琴瑟提笔径直写下一行小字,笔力劲挺,险些力透木背。而许御却行云流水般匆匆几笔,寥寥数字跃然纸上。 “公子,写的是什么?”琴瑟忍不住好奇的张望一眼。 许御伸手遮挡,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一个心愿罢了,姑娘又写的是什么?” 琴瑟垂眸看了眼木牌上写下的字,眼底忽的浮现出一抹恨意。 抬眸浅笑道:“一个执念而已。公子不说,琴瑟也能猜出几分。” 许御瞧了眼木牌上的字,“姑娘不妨说说是什么。” 琴瑟想了想,斩金截铁的说:“肯定是期望早日重返疆场,可对?” 许御睫翼微颤,委婉的说:“然也,非也。兴许等到实现的那一天,姑娘便可以知晓了。” 琴瑟忍住心中的好奇,反问道:“那公子可能猜出琴瑟木牌上所写的心愿?” 许御静思默想片刻,犹豫不决缓声道:“姑娘的心愿是否与在下…”最后一个字咬的极轻,半知半觉惊醒,当下暗自责怪一声,转言道:“与过些时日的嬷嬷举行的舞姬选举有关?” “舞姬选举?”琴瑟先是一惊,随后扬起笑容道:“公子竟然知道勺园选举之事?” 许御莞尔,“略有耳闻。只是不知姑娘对于这次选举怎么看?” “嗯?”琴瑟不解的看向许御,“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怎么怎么看?” 许御清咳嗦了一声,想了又想,忍不住提点道:“听闻这次李嬷嬷会在你们之间挑选三四人入宫献舞,庆贺南方使者来朝一事。” “那又如何?”琴瑟听的云里雾里的。 许御微微蹙起眉头,“姑娘可知道…入宫献舞,舞姿优美者…极有可能入住后宫。” “知道。”琴瑟呆呆的点头,好像许御说的没错。 许御微愣,摸搓着木牌的边缘,琢磨如何开口聊表心意,思虑了半晌,也只问了一句,“姑娘可希望入选?” 琴瑟忽的轻笑一声,“公子想了半天就问琴瑟这个?琴瑟是长公主的舞姬,入长公主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入宫献舞,自然是希望入选。” 许御闻言,心下冷却了大半,感觉到难过。 却又听琴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公子可希望琴瑟入选?” 琴瑟话音一落,许御便脱口而出道:“不愿!” 琴瑟一愣,怔怔的看向许御,阴晦不明。 许御脸色微红,别过头去,“在下是想说后宫险恶,姑娘单纯活泼,不适合后宫。” 琴瑟垂眸,咬着下嘴唇,指盖在指腹印出月牙印,再抬眸时,眼中清澈,“公子都在说些什么?什么后宫不后宫的?生为舞姬,能在大雅之堂,皇宫大殿舞上一曲,是多少舞姬的心愿?公子都在想些什么?” “姑娘当真这么想的?”许御有些发愣,心底还有丝欣喜。 “自然。”琴瑟自顾自的点点头,猛然扬起笑脸紧紧盯着许御的眼睛,似乎能够窥视他心中的想法,“公子以为是什么呢?” 许御被盯的满脸通红,猛地起身,别过头去,躲闪着目光,“在下没想什么。” 琴瑟“哦”了声,却听出几分失落来。但她也明白点到为止,遂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道:“公子,我们把木牌挂起来吧。” “好。” 琴瑟挂的偏南一些,许御挂的偏北一些,两块木牌遥遥相望,两人于树下双手合十,潜心祈愿,以求上天庇佑。 月至中天的时候,两人方才回府,许御不放心琴瑟,一直送到勺园前的小亭子处才停下步伐。 琴瑟瞧了眼皎洁的月牙,“公子时辰不早了,琴瑟就先回去了。” 许御静静的注视着琴瑟,说了句,“好。姑娘早些休息,在下希望姑娘能有一个好梦。” “琴瑟也希望公子能有一个好梦。”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折回来。 “怎么了?” 琴瑟摇摇头,抿着薄唇,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在月光映照下格外生辉。 许御不禁失了神。 琴瑟犹豫了片刻,软软糯糯说:“今夜,琴瑟玩的特别开心…特别特别的开心…” 说着,微红着小脸,跺了下小脚,转身小跑离开,好似有人在后面追她一般。 许御微愣,随后扬起一抹笑容,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洁,落了一地的月光,刚好照亮回勺园的路。 琴瑟蹑手蹑脚回了房间,刚一关上房门,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幽怨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了?” 琴瑟身子骨一僵,面对着关上的房门,不敢回头,额头刷的一下冒出一排细汗,耳旁的风都停止不动。 “琴瑟…琴瑟…瞧着今晚的月色好…就在园子中赏月…” “赏月?”身后的声音陡然提高半分,“今夜不是正月也并非十五,不睡觉赏什么月亮?!” 琴瑟一个哆嗦,后背险些湿透,“月亮弯弯的也还算是皎洁…” “嗯?”声音中有了一丝怒意,“还不说实话?!” 琴瑟咬咬牙,坦诚相告,“其实…其实也不全是月亮的缘故,琴瑟是想着马上就要比赛选出可以入宫献舞的人,所以琴瑟就趁着夜色大家入睡的时候偷偷的多练一会,还请嬷嬷责罚。” 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忽的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虽然很短很轻,琴瑟却听的清楚,不禁皱了皱眉头。 第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原来是偷偷出去练舞了,你说,本嬷嬷应该怎么罚你?” 琴瑟轻挑起眉头,声音轻快了许多,“不知嬷嬷想要如何惩罚琴瑟?” “如何惩罚?容我想想。”片刻后,接着说:“不若就罚你替知愿端茶倒水,你可愿意?” “你说我愿意不愿意?”琴瑟反问道。 “本嬷嬷惩罚你的,你怎么反过来问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声音陡然提高。 琴瑟轻笑一声,毫不在意,“装作嬷嬷吓人,到底是谁不知天高地厚?” 身后的声音有些慌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装作嬷嬷吓人?简直…简直是一派胡言…” “到底是不是一派胡言,我转过身来便能知晓。”说着,琴瑟转过身去,勾了勾嘴角,“知愿…” 躲在屏风后的知愿一惊,咬咬牙,自己走了出来,看着正生气的琴瑟,连忙扬起笑脸,小跑过去,拽着琴瑟的胳膊,“琴瑟姐姐,你说知愿装的像不像?是不是把李嬷嬷的声音模仿个十成十?” “是十成十,都把我给骗了过来。”琴瑟没好气的应声,先前真真的是差点吓坏了。 知愿嘻笑几声,哀求着说:“知愿也只是想捉弄一下琴瑟姐姐,没有恶意的,谁让琴瑟姐姐大晚上的一个人偷溜出去撇下知愿一个人独守空房呢?” 琴瑟戳戳知愿的额头,“捉弄到了,你可是开心了?” “没有没有。”知愿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知愿知道错了,琴瑟姐姐就当作知愿一时小孩子脾气,不知轻重,就原谅知愿可好?” 琴瑟瞧了眼知愿无辜的模样,叹了口气,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好吧。但是不准有下一次。” “好的!知愿明白。”知愿立刻保证道。 琴瑟的脸方才缓和许多,多了几分笑意。 知愿忽然询问道:“琴瑟姐姐你真的是偷偷一个人练舞才这么晚回来的吗?” 琴瑟身子不禁一僵,面不改色的反问:“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知愿回来的时候,舞房已经关了灯,落了锁。” 琴瑟轻笑,解释说:“我没有在舞房练舞,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上课呢,快些睡吧。” 知愿微蹙着眉头,也不再多问,“知道啦,琴瑟姐姐早些休息,明日里知愿还有几个地方想请教琴瑟姐姐。” “好,知道了。”琴瑟扬起了一抹笑容,伸手揉了揉知愿披散下来的墨发。 得到琴瑟肯定的回答后,知愿开心的回去,躺在床榻上准备睡觉。 朦朦胧胧之中看见屏风后的琴瑟正在脱衣裳,屏风稍矮,堪堪到琴瑟的肩头处。 知愿眨巴眨巴眼睛,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来,她的左肩头上似乎有一个图案。 知愿又揉了揉眼睛,好像真的有一个图案,遂喃喃开口道:“琴瑟姐姐...你的肩头上好像有一块黑黑的东西…好像一个怪怪的图案,好生难看。” 正在脱衣裳的琴瑟大吃一惊,连忙抓起外套披在身上,整个人都有些惊慌。 “琴瑟姐姐…怎么又没有了?是知愿看错了吗?”知愿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起来喃喃自语道。 琴瑟强壮镇定转身,莞尔笑问:“知愿,你怎么还没睡?” 知愿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歪歪身子些许倒在被褥上,“知愿睡了…只是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知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琴瑟强扯着笑容,继续询问:“知愿可看到了什么了吗?” “看到了什么?”知愿半仰着头,似乎在认真的思考,半晌后方才回答道:“知愿好像看到了琴瑟姐姐肩头上有一块黑黑的脏东西。” 琴瑟暗自一惊,咬咬牙,耐心引导,“知愿可看清楚了那块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知愿轻咬着嘴唇,揉揉鼻子,摇摇头,“好像是一个图案,具体是什么知愿没有看清楚,琴瑟姐姐可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印在了肩头上?” 琴瑟顺着知愿解释说:“可能是刚才练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呢?”知愿软软的说着,“琴瑟姐姐练舞的时候也脱衣裳吗?” 琴瑟微皱着眉头,缓步走到知愿的床榻旁,坐下,揉揉知愿惺忪的脸庞,“胡说什么呢,知愿练舞的时候才脱衣服呢。” “知愿练舞的时候才不脱衣服呢。”知愿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努力的睁了睁眼睛,“琴瑟姐姐你快去洗洗,嬷嬷不喜欢身上又脏东西的人,要是让嬷嬷知道,你就完了。” “好啦,琴瑟姐姐知道了,你瞧现在什么都没有。”说着,琴瑟特意展露右肩头给知愿看。 知愿摸了摸,傻傻的冲琴瑟笑,“琴瑟姐姐,真的什么都没有唉,琴瑟姐姐洗掉了?” 琴瑟莞尔,“是知愿睡的迷糊,看错了,琴瑟姐姐的肩头上怎么可能会有黑黑的脏东西呢?” “是知愿看错了?”知愿迷糊的反问道,“可是知愿明明看见琴瑟姐姐…” 琴瑟匆匆打断说:“知愿不是刚才看了吗?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刚才什么东西的黑影映了上去,知愿睡的迷糊,难免看错了。” 知愿呆呆的点了点头,“是知愿看错了,知愿困了,想睡觉。” 说着,歪着身子些许摔倒,琴瑟下意识扶住知愿柔弱的身子骨,慢慢的让她平躺下来,轻轻的将知愿额头前碎发拨弄到两旁,喃喃细语,“知愿今夜睡的迷糊,什么都没有看见…” 待确定知愿熟睡之后,方才起身离开,临近床榻时,脚下一滑,些许碰到床边。 总归有些魂不守舍的呆呆坐在床头,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窗映入房舍,落到半披半落的外套上,光滑的左肩有些凹凸不平,一个黑乎乎的图案赫然浮现于上。 丑陋的很。 清凉凉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一颗两颗,晶莹剔透,却又格外的苦涩。琴瑟轻轻的抚摸着左肩头凹凸的图案,一点点抚摸着图案的纹路,无声的哭泣。 第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听说了吗?舞姬琴瑟是个奴隶。 这是今天早上最热闹的事情,比赛刚结束不过一日,入选的琴瑟便被爆出如此惊天的秘密。 刚从屋内出来的琴瑟便被一群舞姬团团围住。 心生诧异,遂开口问道:“各位姐姐,这是作何?” “一个卑贱的奴婢怎么能够和我们呆在一起?!” “是啊,奴婢怎么能够入宫献舞…” 七嘴八舌的指责嘲笑一番,琴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顿时慌了神,眼神逐渐涣散。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抚摸那个让她感觉到耻辱的图案。 这一举动,却无疑告诉其他舞姬那个代表她奴隶身份的图案在哪。 顿时七手八脚的想要扯开琴瑟的衣服想要一看究竟,琴瑟惊慌失措,连忙捂住肩头,死死的捂住。 忽然眼前闪现一抹光亮,知愿正站在人群中间,阴晦不明的望着她。 琴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只手扯着知愿的衣袖,“知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在说什么?” 知愿静静的看着琴瑟,面无表情的扯开琴瑟的手,嘲讽道:“一个卑贱的奴隶怎么能够抓住舞姬的衣袖,琴瑟,你真的是瞒的我好苦,亏的我还把你当成我的好姐妹…” “知愿你在说什么?”琴瑟震惊的看向她。 知愿冷冷的瞧着,不带一点温度,“一个奴隶怎么敢公然叫唤我们的名讳?真是可笑!” 琴瑟些许站不稳,头脑发昏,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也听不清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肩头,不让任何人触碰。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有一个人冲了进来,斥退了众人,扶住她的肩膀,“琴瑟…琴瑟,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琴瑟强忍许久的泪水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刷的一下溃堤而出,颤颤巍巍的握住许御的手臂,喃喃道:“带我离开...带我离开好不好?” 许御微皱着眉头,一阵心疼,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得知琴瑟入选后自己异常激动的冲了过来,便看到了这番场景。 “好,我这就带你离开。” 说着,一把抱起琴瑟众目睽睽之下直径离开。 那日的勺园喧闹的很。 许御带着琴瑟回到了潜园,去了自己房间,这才将琴瑟放下。 静静的守着,直到琴瑟止住了泪水。情绪稍微稳定之后方才开口:“怎么了?出什么事?” 琴瑟含着泪水看着许御,“许御...他们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知道什么了?没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许御蹙着眉头,满眼的心疼,伸手轻轻的擦试琴瑟眼角的泪珠。 “知道了...”琴瑟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却又及时止住,异常惊慌的往后躲闪,“不能说...不能说的...说了,你再也不会理我的...不能说,这是秘密...谁也不能说...” 抱着自己的双膝,惊恐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许御心口一疼,“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不理你的...琴瑟告诉我可好?我帮你解决...” “你帮我解决?”琴瑟怔怔的抬头看向许御,忽的一笑,满是苦涩,“谁都不能帮我...许御,谁都没有办法,那个东西就印在那,是我一生的耻辱,没有人能够想办法把它消掉...没有人!”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流。神情满是悲戚,眼中尽是绝望的神色。 许御咬咬牙,上前一把抱住琴瑟,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无论是什么,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琴瑟,无论发生什么,我许御定会护你一世安宁。” 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有了不顾一切的想要保护守护一个人的冲动,琴瑟这个名字自此深深陋印在他心里。 琴瑟咬着牙关,趴在许御的怀里低声哭咽,许久之后,琴瑟红着眼睛,抽抽鼻子,慢慢起身。 “许御,你说的可是真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护我一世安宁?” “我许御在此立誓,从今往后,许御定会护琴瑟一世安宁。” 听的许御肯定的回答之后,琴瑟犹豫片刻,才慢慢的扒开左肩的衣裳。一个黑乎乎的奴隶印记赫然浮现于眼前。 许御一惊,失声询问:“这是什么?” 琴瑟咬着嘴唇,呢喃:“这是奴隶印记...” “奴隶?” “嗯...” 许御轻轻的抚摸那凹凸不平的印记,紧锁着眉头。 时间静默,良久无人说话。 琴瑟心头一咯噔,不安的说:“你可是害怕了?” “害怕什么?” “害怕我奴隶的身份...也是...我一个奴隶怎么可能能够得到世家公子的青睐...” 话尚未说完,突然嘴唇被一柔软的东西堵住,琴瑟震惊的睁大眼睛。 “御兄!御兄!你听说了吗?!琴瑟姑娘是...” 何谨言急里忙慌的跑过来,一入门便看到这番景象,惊讶的长大嘴巴,瞪大眼睛,愣了片刻,连忙又退了出去。 刚一退出去又匆匆进来,将门带上再次出去。 “许御...” 琴瑟身子往后一退,怔怔的看着许御。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琴瑟...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琴瑟一惊,下意识询问:“为何道歉?” 许御心疼的抚摸着琴瑟的脸颊,“是我不好,没有早些遇见你...没有早些知道...” 琴瑟心口一紧,泪水再次溢满眼眶,轻咬着嘴唇,摇摇头。 “不怪你...是我没有告诉真相...其实...其实...” “你若不想说,便不用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 “没有什么说不得的。”琴瑟苦笑,“其实我家道中落,发卖为奴…在大户人家做了两年的丫鬟,后来听说长公主府招舞姬,所以我便逃了出来,隐瞒身份入了长公主府…” “很疼吧?” “嗯?” “当初印那个印记的时候应该很疼吧?” 琴瑟含着泪,莞尔一笑,“都过去了。” 伸手扯着许御的衣袖,满眼的惊慌,“现在整个勺园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办?李嬷嬷也会知道的,知道我是一个奴隶,我就会被赶走…许御,我不想被赶走…我不想离开你…” 第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垂眸,轻咬着嘴唇,“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这个奴隶的印记是耻辱…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绝对不能…你是世家的公子,他们怎么同意让你和我在一起?” 整个人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眼底浮现出恐惧的神色,止不住的颤抖。 猛然起身,慌张的四周张望,瞧见桌台子上有一把短小的刀,猛地扑了过去。 “琴瑟,怎么了?琴瑟…”琴瑟突然的动作将许御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琴瑟攥着那把刀回首怔怔的看着许御,一脸的决然。 许御大惊失色,突然感到了害怕,连忙说道:“琴瑟,别做傻事,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我说过,我一定会护你一世安宁,我说道做到,琴瑟,把刀放下,听话,把刀放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一切都会好的…” 琴瑟泪流满面,使劲的摇了摇头,“不会好的,只有这个印记还在一切都不会好的…不会的,许御…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是想…” 说着,持着匕首的右手猛地刺向袒露左肩上那块让她耻辱的印记,一时间,鲜血顺着匕首刺入的方向滚滚而流,琴瑟紧锁着眉头,脸色骤然一变,锥心的疼,小脸刷的一下子没有了血色,皱在了一起。 瘫倒在地上,喃喃自语:“我只是想…想剔除这…这个印记…这样…她们便不会…赶我走…我们…” “琴瑟!”许御一声惊呼,往日沉稳的模样瞬间倾塌,飞奔抱住琴瑟,颤颤巍巍的一点点扒开琴瑟紧握住插在左肩上匕首的手,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比起在疆场上浴血奋战,死里逃生竟还有恐惧。 “不会的,没有人会赶你走的…不会有事的…” “许御…帮帮我好吗…” “好,无论什么我都会帮你,别动,我带你去找郎中,不会有事的…” 刚要抱起琴瑟,琴瑟却一把握住许御的手臂,“不要去郎中…许御…不要去…许御…我一个人…看不到,帮我,帮我把…印记剔除了…可好?我求求你了…” 许御眼眶润湿,“说什么胡话呢!不会有人在意的,我们这就去找郎中,不会有事的…” “不…不行…”琴瑟惨白着脸摇摇头,“就算所有人都不在意…可是我在意…许御…我不想…以一个奴隶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我会受不了的…许御…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遇见你,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许御颤魏的抚摸着琴瑟的眉眼,“我帮你…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这个印记剔除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说着,猛然想起一人,面色一喜,“琴瑟,我想到一人,他能够帮我们。琴瑟,坚持住,我带你去找他…” “好…” 许御抱着血流不止的琴瑟冲出房间,守在房间不远处的何谨言一瞧,这般模样,大吃一惊,急声高呼:“御兄,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谈的你侬我侬,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副模样?” 许御没有时间理会何谨言的询问,大步流星的往外头走,“言兄!帮我备马车!” “备马车去哪里?!长公主府不是有御医吗?!”何谨言不解的追问。 “去药仙谷!” “药仙谷?!”何谨言一声惊呼,“莫不是伤的很严重?” 许御满脸着急的神色,没有时间精力和何谨言细说,高声呵斥,“备马车!” 何谨言一愣,当即觉得事情不简单,遂不再追问,连声应着,“是,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飞快的跑远,前去准备马车。 一辆马车从长公主府的后门疾驰而去,何谨言在前头驾驶着马车,车内坐着心急如焚的许御以及面色苍白的琴瑟。 琴瑟小心翼翼的将琴瑟放在车内柔软的坐毯子上,便开始倒腾何谨言随手拿来医药箱,寻出几瓶药,喂琴瑟吃了几粒保命的药丸,有小心翼翼涂了些止血的药粉在伤口上。 药粉一触碰到伤口,便是火辣辣的疼,那种疼似乎能够连同心脉一般,眉头紧锁,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滚落下来。 “疼…许御…疼…” 琴瑟一锁眉,一呻吟,许御心头一揪,抹着粉末的手不禁颤了又颤,这种疼痛他体会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的疼。他为自己抹过无数次伤药,却没有一次像这般害怕,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涂抹完,琴瑟也几乎快要痛到昏厥过去,许御屈膝半蹲在她的身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这话像是对琴瑟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言兄!再快些!快些!” “好!” 马车飞快的在路上飞驰,溅起一路的尘沙。 许御的双腿已经蹲在麻木,却也感觉不到疼痛,一颗心紧紧系在琴瑟身上,夜色降临之际,琴瑟方才醒来,苍白的脸色缓和许多。 “许御…” “琴瑟!”许御紧锁的眉头舒展几分,“怎么样?可还难受?还疼吗?别急,我们马上就到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琴瑟莞尔一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伸手去抚摸许御的眉头,“怎么又皱起眉头了…不好看…” 许御心头一颤,满眼的柔情。 “我不皱了…再也不皱了…” “嗯…许御…我们这是要去哪?” “药仙谷…” “药仙谷?” “去了药仙谷就不会有事了,药仙谷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只要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印记也会消除的…” “医者?” “云鹤神医。” “云鹤神医?”琴瑟暗自惊呼,犹犹豫豫的说:“许御…我听说过他…他不问世事,脾气古怪,那些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甚至是皇亲国戚找他医治,都被他拒之门外…我只是一个…奴隶,他会救我吗?” 第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温柔的抚摸着琴瑟额头前散乱的碎发,“你还有我呢。云鹤神医虽然脾气古怪,但也是个十足的琴痴,上次我为其弹了三天三夜,他应允我一个请求。所以,放心,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请求...那云鹤神医千金难买他一次诊治,就为了一个奴隶,值得吗?” “说什么傻话?为了你,什么都是值得的。” 琴瑟微怔,心头一颤,浅笑道:“许御...你真好。” 许御莞尔,“再休息一会,快到了。” “好。” 琴瑟闭上疲惫的双眸,陷入沉睡,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 等再醒来之时,满眼的茫然,简易却又不失风雅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琴瑟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子,下意识伸手触碰自己的左肩,已经缠上白色的绷带。 听闻外头悠扬婉转的琴声,心思微动,下床缓步而出。 一眼便瞧见坐在凉亭中抚琴的许御,不禁失神,恍惚中,好像瞧见了一树纷纷扬扬飘落的桃花。 目光偏移,左侧坐着百无聊赖的何谨言,右侧则坐着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抖索的老人,正闭目倾听琴声,手指在半空中摆动,像是在打节奏一般。 琴瑟正犹豫着过去与否,便听到何谨言一声高呼:“琴瑟姑娘!” 这一声叫唤,许御停了手中琴,满眼惊喜的望着她,一旁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微微蹙起眉头。 众人瞩目下,琴瑟只好硬着头皮缓步走过去,刚走几步,许御飞快的迎了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怎么这般冰凉?感觉怎么样?可还疼?” 琴瑟莞尔,摇摇头,“不疼了。感觉好多了。可能是出来的时候穿的有些少...” 话音一落,许御便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琴瑟身上。 “虽说快要到五月,天气也渐渐变暖,可仍然要注意一些。” “嗯。我们过去吧。” “好。” 见了面,行了礼。云鹤神医许是看在许御的面子上,对她也算是和善,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云鹤神医离去,可惜何谨言这个没头脑的依旧傻傻的呆在这,“琴瑟姑娘。” “何公子。” “换我名字就好,不必拘束。” 琴瑟想了想,不好反驳,便点了点头。 何谨言犹豫一会,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终是作罢,闲聊两句起身离开。 待四下无人之后,琴瑟方才问出心里一直想问的,“许御...那奴隶的印记...” “不必担心,神医已经解决了。但是...琴瑟...” “怎么了?” “神医说...那个印记时间长久,而且又有了刀伤,所以清除那个印记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琴瑟失声惊呼,瞳孔中一瞬间续满了泪花。 许御心疼连忙解释说:“虽然全部清除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这个印记对你很是痛苦,所以...我便请求神医在你的印记上...雕刻了一朵桃花...你放心,这朵桃花完全能够掩盖之前的奴隶印记...琴瑟...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可是...” “许御,谢谢。” “嗯?” “桃花多好,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桃花树下,那棵桃花树,开了一树,热热闹闹的,像一朵霞云。漂亮极了。” 听闻琴瑟如此说,许御也算是放下心了,“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会喜欢呢。” “怎么会?我喜欢桃花就像喜欢你一样,因为它能让我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我也是。” 在药仙谷休养数日,直到琴瑟左肩上的伤完全好利索,伤疤褪去,是一朵盛开的桃花,分外好看。 在此期间,何谨言曾私下找过琴瑟,也不过闲聊几句。 “琴瑟姑娘。” “何公子。”瞧见何谨言前来,心生疑惑,却也施施然行了个礼。 何谨言东张西望道:“御兄呢,怎么没瞧见他?” “许御他去厨房,说是要做些点心。” “做点心?”何谨言惊讶扬眉,“他一个武夫,最风雅的事就是弹琴,何时学会做糕点了?真是的,爱情容易使人冲昏头脑,琴瑟姑娘说是不是?” 琴瑟一顿,不解其中的深意,“琴瑟不知。” “不知,不知也罢。” “何公子可是要找许御?不如前往厨房...”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琴瑟微颤,面不改色的询问,“不知何公子找琴瑟所谓何事?” “想和你聊聊许御以及琴瑟姑娘。不知在下可否入内详谈?” 琴瑟思虑片刻,将房门完全推开,退让一步,“何公子请进。” 何谨言倒也不拘束,大步流星的入内,一屁股坐在藤木椅子上。 琴瑟连忙倒上一杯茶。坐在一旁候着何谨言所谓的事情。 “姑娘可了解许御?” “世家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之前一直生活在军营之中,如今住在长公主府,喜好抚琴。” “姑娘倒是了解的详细,可是在下想和姑娘说关于许御旁的事情。” “旁的事情?公子请说。” “许御他自小生活在军营中,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对于情爱也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姑娘也算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许御这人平日里比较木讷,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所以作为他的朋友,不希望他受到一点伤害,或者是利用,姑娘可否明白?” 琴瑟身子微僵,突然感觉到周身的寒冷,“琴瑟明白。” “明白便好,这是第一件事,至于第二件,在下有些问题想问琴瑟姑娘。” “公子请问。” “长公主府招收舞姬的流程极其严格,姑娘一个肩上印有奴隶标记的人,是如何通过选拔入公主府的?” “买通下人,用脂粉掩盖,蒙混过关。” 何谨言沉吟,又问:“姑娘是哪里人?姑娘入长公主户籍上写的语焉不详,在下去查看,发现并没有琴瑟这个人。” 琴瑟手指微微颤抖,“既然要掩盖奴隶身份,怎么可能会用真的性命?我是汾阳人。” “汾阳人?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为何发卖成奴?” 第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我原本姓林,后来为了去长公主府为了掩饰奴隶的身份便换姓名为琴瑟,家道中落,被汾阳当地的富商压榨,父亲被其害死,母亲投河自尽,家中还有一个长姐,两个兄长,皆因为父亲之事被富商折磨而死,我死里逃生到了长安,在一家富商人家做了两年的丫鬟,后来的事情何公子也知道” 何谨言看着琴瑟悲痛欲绝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心里头总还是有些不安,看来还需要再去查一查。 “瞧着时辰,御兄也快要回来了,在下便先告辞,今日在下前来寻姑娘之事,御兄不便知道。” 琴瑟起身相送,“琴瑟明白。” 临近门前,何谨言犹豫片刻,回首告诫一二,“御兄如何待你,你应该明白,你若是敢负,我不会放过你的。” 琴瑟微怔,垂眸道:“琴瑟明白。” 何谨言瞧着交代的差不多,匆匆离去,琴瑟站在门口眺望这药仙谷四季如春的景色,不由来的失神,世间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她也逃不掉。 “看什么呢?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出门?如果风吹到了怎么办?” 许御端着一盘糕点匆匆走过来,嗔怪道。 琴瑟莞尔,“这是五月,风暖的很,老是呆在屋子里,我都快闷坏了,想着出来看看景。而且我又不是孩子了...” 说着,看着许御手中端着的一盘糕点,白白胖胖的,上头还插了些五颜六色的东西。 “你做的这是什么?胖嘟嘟的。像个小人。” 许御憨憨的笑了笑,“厨房的食材不多,只能做这个,你尝尝。” “嗯,好。”琴瑟捏起一个,咬了一口,甜的掉牙。 “好吃吗?” 琴瑟弯着眼睛,点点头,“好吃,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甜的?” 许御摸摸鼻子,“草药太苦,我想着给你吃点甜的。” 琴瑟微愣,浅笑的伸手轻轻的触摸许御的鼻梁,刚才那一抹,摸上一层白灰。 “许御...我有些困了...”半眯着眸子,一副困意浓浓的模样。 许御关心道:“赶紧休息吧,这些时日你也没怎么睡好。” “嗯,不过,这个留下。”说着,伸手端过许御手中的盘子。 许御莞尔,“等你睡醒的时候,都凉了,我先拿去厨房,等你想吃的时候我给你热了过后再拿过来。” 琴瑟抿着嘴,嘟囔道:“不要,我就喜欢吃凉的,我一定会全部吃完的。” 许御摸摸琴瑟的头发,“别吃太多甜的,以后你想吃,我再给你做。” “你说的。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拉勾勾。” “拉勾勾?”许御微挑眉,看着琴瑟已经伸出的小拇指,无奈失笑,只好顺着她。 拉完勾后,琴瑟眉眼含笑,“拉过勾勾之后,你就不能反悔,反悔就是小狗。” 许御宠溺的看着琴瑟,“好。我不反悔。快些去睡吧。” “嗯。” 琴瑟抱着糕点进去,不依不舍的关上房门,听到外头离开时的脚步声后,整个人无力的依靠在门背上,瘫坐在地上,忽的,泪流满面。 看着白白胖胖的糕点,失声哑笑,大口吃了下去,不顾那齁牙的甜,吃到最后一个,却怎么也舍不得了,一点点,小口小口吃掉。 抹抹眼角的泪花,缓步走到铜镜前,扒开左肩头的衣裳,背身一看,上头有一朵盛开的桃花,妖冶美丽,已经完全好了。 琴瑟抚摸着盛开的桃花,忽然升起将其再划上两刀的念头,亦或者在旁的地方受些伤,这样就可以在药仙谷多住些时日,她竟然不想回去,也不想面对。 可是有些事躲不掉,呆了半月有余,他们告别云鹤神医启辰返回长公主府。 临上马车的时候,琴瑟忽的攥住许御的衣袖,喃喃细语道:“我们这么早就要回去吗?” 许御莞尔,“琴瑟不想回去?” “不是不想,只是觉得...觉得药仙谷风景极美,让人流连忘返。” 向来会说谎的她,不知怎么,这次竟然用了这么蹩脚的借口。 许御念及什么,心疼的将琴瑟揽入怀中,“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姑姑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她会成全我们的,等回去以后把事情定下来,你什么想来药仙谷,我就什么时候带你来。” 琴瑟说不出反驳的话,喃喃的应了一声,瞳孔中满是纠结和失落。 此一去,她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一路上,她各种理由逗留了几日,许御明白其中的缘故,遂也任由着她胡闹,本来明明一日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三天。 马车还是停在了长公主府,南方使节来朝的宫宴已经结束,听说自己离开之后,名额落到了知愿身上,那场宫宴上她如愿的被皇上看重,封为了答应。 回公主府后,她便随着许御去了潜园,许御让她等待一会,他去找长公主,他前脚刚走,后脚李嬷嬷的人就将她请走。 带到李嬷嬷的房间,关上了门,房内只有她和李嬷嬷两个人。 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琴瑟,琴瑟皱了皱眉头,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嬷嬷安好。” 李嬷嬷端坐在藤椅上,睥睨琴瑟,并未搭腔。 琴瑟不敢自己站起来,只好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 过了约有两盏茶的功夫,李嬷嬷这才发话道:“起来吧。” “多谢嬷嬷。”腿脚有些酸痛,琴瑟并不敢伸手去揉,神态自若的起身。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琴瑟一怔,“琴瑟知错。” “什么事就知错了?” 琴瑟咬咬牙,缓声道:“琴瑟并没有奴隶印记,是旁人看错了,那不是奴隶的印记而是一朵桃花。” “砰”的一声,李嬷嬷随手摔了茶杯,滚烫的热水溅到琴瑟的绣花鞋上。 “若是桃花印记,你们去药仙谷做什么?” 琴瑟一哆嗦,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欲盖弥彰,“琴瑟说了谎,确实是奴隶印记,去药仙谷也是为了将奴隶印记改成桃花图案。” 第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李嬷嬷沉声道:“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奴隶了?” 琴瑟咬牙应道:“是。” 李嬷嬷面色一沉,“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来长公主府?!” “只是一个奴隶,来长公主府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入皇宫演奏。” “只是一个奴隶?”李嬷嬷轻哼一声,“区区一个奴隶,竟敢冒充舞姬入长公主府,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若真的只是一个奴隶,你哪来的胆子?!琴瑟,往日真的是老身我小瞧了你!你是不是早就有所图谋,你是谁派来的?” 琴瑟一个哆嗦,连忙跪下,“琴瑟并非是何人所派,走投无路,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嬷嬷见谅。” “你为何要接近小公子,究竟有何目地?!” “琴瑟与公子只是巧合相识,琴瑟并没有接近公子。还望嬷嬷明察。” “不是故意接近,那你解释解释小公子为何对你另眼相待,勺园的一幕又是怎么一回事?!” 琴瑟一个哆嗦,“琴瑟不知,琴瑟不知公子为何对琴瑟另眼相待,这是公子的事情,琴瑟不敢过问。” “好一句这是公子的事情!”李嬷嬷猛然大怒,“来人,将她给老身拖下去杖毙!” 琴瑟大吃一惊,“嬷嬷不可如此!若是让公子知道的,定会不依不饶,到那时嬷嬷该如何交代?” 李嬷嬷冷笑,“老身如何交代用不到你操心,老身也照顾了小公子这些年,他不会为你这个卑贱的小丫头,开罪于老身!” 琴瑟锁着眉头,索性破罐子破摔,“许御立誓,要护我一世安宁,嬷嬷虽然对他有照顾之恩,但是他心里的人是我,若是嬷嬷今日非要处死琴瑟,他日许御又该如何待嬷嬷?!” 李嬷嬷冷哼,不屑一顾,“你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男人的欢喜只不过是尝一时的新鲜,等他日,长公主为小公子求了亲,娶了豪门大家的小姐,他怎么还会记得你这个不入流的奴隶?!” 琴瑟浅笑,毫无畏惧,“许御带琴瑟如何,嬷嬷应该清楚,许御竟然敢公然和长公主摊牌,证明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不是嬷嬷所说的那样,一朝一夕就能忘记。” “一朝一夕忘不得,那就十朝十夕,老身到底想看看你究竟给小公子灌了什么迷魂药!” “就算是十朝十夕,许御终有一日将我忘记,可是在这段时间里,嬷嬷应该如何自处?!” “你!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妮子!来人,给老身张嘴!” 琴瑟两条胳膊被两个小厮死死的钳住,动弹不得,眼前走来一小厮,对着琴瑟的左脸就是一巴掌。 眼看着,就要下去,琴瑟连忙出声呵斥,“等等!” 小厮一怔,回头看向李嬷嬷,询问怎么办。 琴瑟慌忙道:“琴瑟不是牙尖嘴利,琴瑟说的只不过是事实而已,嬷嬷不应该为了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奴隶和小公子闹翻。” “哼!”李嬷嬷不屑轻哼,“你也知道不值得!”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嬷嬷解决眼下忧虑。” “怎么?”李嬷嬷皱了皱眉,“你有什么办法?不会是想老身放你远走高飞吧?” 琴瑟摇摇头,“我若是远走高飞,凭许御的性格,他一定会将奴隶再次寻回,也因此会怪责嬷嬷和长公主,他会认为是长公主和嬷嬷把琴瑟送走,所以不妥。” 李嬷嬷眸子阴晦不明,“如你所说,杀你不妥,放你走也不妥,你究竟有何办法?” 琴瑟想了想,决然道:“我请求见长公主。” “大胆!”李嬷嬷猛地一掌拍向桌子,呵斥道:“你一个卑贱的奴隶,有什么资格见长公主?!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琴瑟直视李嬷嬷,沉声道:“我只同长公主说,琴瑟见过长公主之后,保证嬷嬷忧虑全无,只让许御记恨于琴瑟,嬷嬷只需要告诉长公主,琴瑟有万全的法子,而且他日琴瑟必定对长公主有用!” 李嬷嬷暗自一惊,坐在藤椅上想了半晌,屏退了众人。 琴瑟刚一出院子,便看见迎面走来着急不已的许御,刚一见面,还未来的说话,便被他拥入怀中。 “还好,你没事,是我不好,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琴瑟微微颤抖,喃喃的说:“我没事。” 许御松开了手,握住琴瑟的肩头,关切的问:“怎么一回事?我回潜园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以为是李嬷嬷把你叫走,我找到李嬷嬷,嬷嬷说你在姑姑这,琴瑟,姑姑说了什么没有?有没有欺负你?” 琴瑟莞尔笑笑,摇摇头,“长公主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跟我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那就好。”许御松了一口气,急忙又问:“那她说什么了没有?琴瑟。你不要担心,姑姑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明日我再去找姑姑,一定能说动她,实在不行,我带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琴瑟缓缓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一个堂堂的世家公子,怎么能够带一个奴隶远走高飞呢?” “世家公子如何?奴隶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琴瑟就足够了。” 琴瑟心头猛然颤动,苦笑道:“之前何公子说你不开窍,不懂男女之情,看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许御总觉得怪怪的,着急询问:“姑姑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无论什么你都不要在意,娶你的人是我。不行,我得去笑姑姑问问。” 说着,就往院子里走,琴瑟连忙拉住许御,“别去。” “不用害怕,没事的,有我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 琴瑟无法,死死的拉着许御的手,“我是说不用去。” “怎么不用去,若是不去姑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没事的...” 琴瑟挡在前头,莞尔一笑,“我是说不用去,因为...长公主已经答应我和你的事了。” 许御微愣,下意识反问:“你说什么?” 琴瑟笑道:“我是说长公主已经答应我们的事情了,所以不用去找她。” 第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垂眸憨憨一笑,随后笑出声,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姑姑真的答应了我们的事?” 琴瑟莞尔,“是真的。” 许御不敢相信道:“刚才我去求姑姑,姑姑还怎么都不愿,你这一去,反倒是同意了。你怎么同姑姑说的?” 琴瑟微怔,想了想,宽慰道:“只是说...说长公主若是不同意,琴瑟就每日去求一遍,一次不成就两次,直到长公主同意为止,长公主觉得烦躁,倒也是同意了。” 许御蹙起眉头,他虽然不知说了什么,但他明白长公主是怎样的性子,如此说法,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琴瑟,你同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说的?姑姑是不是威胁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去找她。” “找她也没用,这是最好的结局。”琴瑟脸上露出一抹落寞,苦笑道:“长公主虽然是应下了,但是没有名分,只能做一个婢女陪伴在你身边。” 紧紧握住许御的手,“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吗?名分又能算得了什么?” 许御一怔,满心满眼的心疼,紧紧抱住琴瑟,低声呢喃:“你知道的...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妻...没事的...我再去求求姑姑...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这里...” 琴瑟抚摸着许御的后背,柔声宽慰道:“说什么傻话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奴隶,不值得你如此做...” “我说过你是我的琴瑟,仅此,便是值得的。” 琴瑟微微上扬起嘴角,“有你这话就足够了,我一个奴隶,长公主能够松口让我有幸呆在你的身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琴瑟怎敢祈求些别的?有没有名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就足够了。”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若非说名分的话,等过几年我若能生下一子,等到那时再同长公主讨要名分也来的急。” 许御心微动,心疼道:“可是...这样会委屈了你...”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委屈。” 许御温柔抚摸着琴瑟的眉眼,深情呢喃:“琴瑟...” 琴瑟莞尔一笑,并不言语。 许御郑重其事的保证道:“我说过,我会护你一世安宁,可能姑姑刚刚得知正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姑姑的气消了,我再去同她说,一定可以的。” 琴瑟怔怔的看着,“许御...” 许御柔和笑笑,“这事你得听我的。” 琴瑟想了想,浅笑着点点头,“好,但凡事莫要强求。” “没事的,放心。回去吧,言兄正等着我们呢。” “何公子?”琴瑟惊诧道。 许御笑道:“他啊,一听说我们出了事,着急的不得了,正候在潜园等我们的消息呢。” 琴瑟莞尔,“何公子倒也是有心。许御你同何公子相交多久了?” “打小的玩伴,我们两家是世交,入兵营之前,我就他这一个朋友,从兵营回来之后,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兄弟,所以感情自然是很好。” “真好。”琴瑟由衷道,“我们快些去吧,莫让他等急了。” “嗯。” 一入潜园,便瞧见在院中四处踱步的何谨言。 “言兄。”许御出声唤到。 何谨言连忙抬头看去,伸手高呼:“御兄。”紧接着赶紧跑了过来,急忙忙的问:“怎么样了?长公主怎么说的?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你放心,这马车衣服金银什么的我都给你们备好了,就停在后门,你们上了马车,一路向南。山清水秀的,天高皇帝远,长公主也奈何不了你们!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不是,你们倒是说说阿,到底怎么样了?别让我干着急啊!” 许御和琴瑟相视一笑,许御笑道:“言兄,慢些,你总要给我说话的空当。” “好好,我给你,你倒是说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件事呢...”许御故意卖了个关子道:“言兄的马车的怕是用不着了。” “用不着了?”何谨言一声高呼,“那可怎么办?!长公主想怎么样?不放过你们?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们杀出去,为了你这颗百年开花的铁树,小爷我是豁出去了!” 说着,就往外走。许御赶忙拉扯住,“言兄,你看我这神情像是要鱼死网破的吗?” 何谨言认真的打量许御几眼,“像,特别像!不是我说,就你这木头脸,谁能看出来你高不高兴阿?” 许御一噎,面色稍有些暗沉,“那这是言兄一个人去吧,我们就不掺和了。” “不是,你们几个意思阿?”何谨言微扬起下巴,片刻后,不敢置信的问:“你们的意思不会是长公主同意了吧?” 许御浅笑着点点头,“同意了,言兄。马车你赶紧撤了,让旁人看见不好。” 何谨言咋舌,啧啧称奇,拱手敬佩道:“御兄,佩服,请受小弟一拜!” 许御连忙扶住何谨言的胳膊,面色一红,“不是我说动的姑姑,是琴瑟。” “琴瑟姑娘?!”何谨言声音陡然提高半分,说是许御劝动他都不敢相信,如今却是琴瑟,简直跟奇迹一般,“琴瑟姑娘,厉害!” 琴瑟施施然行礼道:“何公子,客气。” 何谨言退后两步,认真的上下打量琴瑟,看的琴瑟都有些不知所措。赞叹道:“琴瑟姑娘果真是奇人,真的,小爷我这辈子什么没见过,唯独没见过两件事,铁树能开花,阎罗王能松口,现在都给小爷我给碰上了,大奇!简直是大奇!” 许御嗔怪道:“言兄,又在胡说了,姑姑是姑姑,哪来的阎罗王,小心让姑姑听去,又要掌你板子。” 何谨言不屑一顾的撇撇嘴,嫌弃的说:“还掌板子?多久以前的事,那时候我才多大?陈年旧事,煞风景。而且这里你不说,我不说,琴瑟姑娘肯定不会,长公主哪里会知道阿?!不过,这好不容易有两件大喜之事,需要好生庆祝一番!” 许御一惊,连忙道:“不会又是那种地方吧?去不得,去不得,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第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何谨言一噎,撇撇嘴,满脸的嫌弃,“你小子什么个意思?什么叫做那种地方?真没情趣?还有啊!瞧瞧你那一脸得意的样!” 说着,学做许御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有家室的人。” 冷哼一声,“怎么,有家室的就瞧不起我们这些粗爷们?!小心阿!乐极生悲!” 何谨言这话只是玩笑话,不想一个月后竟然一语成畿,悔不当初。 清晨的时候,琴瑟还与许御玩闹着早上吃些什么,刚吃上几口,就被长公主的人唤去,说是有事商量,等再看见许御的时,便是在繁华似梦的宫宴上。 宫中任何一个重要些的宫宴,长公主都不会错过,尽可能让府中招来的舞女上去露露脸,万一有幸被皇上看上,她长公主就多了一个稳固地位,朝皇上耳边吹风的枕边人。 琴瑟今夜是独舞,长公主好不容易弄到的机会,偌大长公主府中的舞姬都不曾有这般的运气。 燥热的夏日,即使是入了夜,风也是热气腾腾的。 最后一场舞的,众位大臣无一呆的是汗流浃背,只想着快些结束。却见奴才端来一盆盆旱冰,摆放在舞台四周,都快结束了,再摆上旱冰做甚?众人纷纷心生疑惑。 琴瑟静静的站在帘幕后面,透过缝隙看着整个宫宴,看着坐在世家公子席位上与何谨言说笑的许御,即使是在说笑,依旧是满脸的忧虑。 虽然看不太清楚,琴瑟却笃定他的眉头这个时候一定是紧锁住的,怕是因为找不到自己了... 风吹拂过眸子,忽的,通红,似有泪珠打转。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不一样...成败在此一举,可她却怎么也移不动脚步,甚至生出不被皇上看上的念头,可是她又心知这有多么可笑。 “姑娘,该出去了。” 一旁候着的太监提醒道。 琴瑟猛然一惊,泛起一抹百感交集的笑容,她决然的从帘幕后而出,隐藏在旱冰腾起的白雾中,一滴清泪滴落,心口猛然诛心一痛。 “铮!” 琴声大起,琴瑟莞尔。 许御,对不起... 顺应着琴声,长长的水笼烟袖向两侧飘舞,身子随着旋律而动。白雾蒙蒙,隐约瞧着一起舞的女子,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如梦如幻,看的不真切,却移不开眼眸。 悠扬的琴声陡然高亢,渐入高潮,忽的有一阵微风拂过,雾气吹散开来,混入燥热的空气中,顿时一片清凉。拨开白雾,女子也逐渐显露真容,众位大臣纷纷伸着头着急的张望,连同皇上都向前坐了坐,想看个究竟。 一袭白裳,裙角染了一圈子的墨,发髻上清一色的银制发簪还有铜铃,罩着长长的面纱随风而去,赤足上套着银钏,踩在清水池中,每动一下,银钏上的铜铃叮咚作响,带起清澈的水花,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大抵不过如此。 舞罢,众人久久无法回神,半晌后,皇上方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琴瑟跪拜,柔声道:“舞姬琴瑟。” “琴瑟...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是个好名字。”皇帝大赞道。 随意又同长公主闲聊几句,便让琴瑟退下,直到退下,琴瑟都不敢去看许御一眼。 刚入了帘幕,便被一个人阻挡住去路,琴瑟抬眸看去,是一双五味杂陈的眸子,震惊,不解,痛心,所有的所有的都交织在一起。 琴瑟莞尔一笑,漫不经心的问:“许御,我跳的可好看?一舞惊鸿不过如此。可惜那琴师相比起你来相差甚远,否则今夜我一定可以舞的更好。” 许御凝视着浅笑盈盈的琴瑟,沉声怒问:“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在这?!” 说着,拉着琴瑟的手腕就往外走,“我们走!” 琴瑟蹙起眉头,狠狠的甩开许御的手,“你弄疼我了!” 许御慌张的看着琴瑟,心疼道:“是我不好,琴瑟,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去?”琴瑟嘲讽的勾起嘴角,“我为什么要回去?回去我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而在这里,你看见了吗?皇帝看我的眼神,很快我的封赏就来了!以后我就是入住后宫的娘娘,那个时候你见到我都要行礼作揖!” 许御浑身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他捧在心口的女子,惊慌失措的握住琴瑟的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是我不好,琴瑟,你不是奴隶,等回去之后我便向姑姑讨要,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好不好?” 琴瑟讥笑,满脸的冷漠,“不好,许御,我过够了受人白眼的日子,如今我有机会飞上枝头做凤凰,你应该祝福我啊!且不说长公主能不能答应,你许御的妻子哪里能比的上娘娘?!” 目光落到被紧握住的双手上,冷言道:“许家三公子请自重。” 许御浑身发寒,那股寒气从心底而生,一点点的刺痛他的心脉。“琴瑟,你不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今日姑姑找你说了什么?你才会这样?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你是喜欢我对不对?” 琴瑟冷笑,不带有一丝温度,冷言嘲讽,“许三公子还真是自恋,琴瑟什么样,公子难道还看不清楚?我喜欢你,简直是笑话,你有什么好的?一个处处听从长公主话的懦夫!我接近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好骗,我不想做奴隶,而现在我有更好的机会,做娘娘!我为什么不抓住?!” “琴瑟...我们回去好吗?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琴瑟嗤笑一笑,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一般,“自恃清高的许家三公子原来也可以这么卑微阿...今夜的乐事可真多,我劝你还是赶紧放手,等会李公公来了。我可就叫非礼了!”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和我回去?” “做梦吧。许三公子你也应该醒醒了,你面前的不是那个只能躲在你身后的奴隶琴瑟,而是以后王朝后宫琴瑟娘娘,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第二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叹了一口气,硬生生扒开许御的手,“许三公子当众轻薄未来的娘娘,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让皇上知道了,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许御一声怒吼,“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琴瑟,我们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回来,好不好?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 “可是我不愿意。我以后是要做娘娘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谁会去跟你过清贫的日子?我要的你从来都给不起!” “你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 琴瑟轻笑,越过许御,缓声道:“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你给不起。” 许御一僵,身子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站都有些站不住,只有心头锥心的痛一遍又一遍刺痛他每一根神经。 “琴瑟...” 猛地转过身去,想要拥抱住琴瑟,谁知,琴瑟闪躲开,厉声呵斥:“许三公子自己不怕死,可连累到他人,别忘了你们许氏一族本就遭皇上猜疑,如履薄冰,许三公子这是要为了一己之私至全族人的性命如不顾吗?!” 许御猛然一怔,双脚上似乎生了钉子,死死的扎在地下,无法动弹半分。 红透的双眸凝视着琴瑟,眼底的那股悲伤充斥着整个瞳孔,琴瑟微微偏转过头,躲闪炽人的目光,不敢直视。 琴瑟静静的看了许御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转身离开。 许御想唤住琴瑟,却开不了口。 出了帘幕,李公公便上前来道:“姑娘,封赏来了,长公主让你去大殿上候着。” 琴瑟点了点头,“琴瑟知道了。” 李公公想了想,嘱咐道:“长公主还有一句话让老奴托付给你。” “公公请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入深宫深似海,姑娘请多保重。” 琴瑟微怔,莞尔笑道:“琴瑟明白,还烦请李公公替琴瑟转答,琴瑟定不辜负自己的承诺。” 李公公笑意浓浓道:“姑娘明白就好。” 一道圣旨下来,琴瑟被封为琴嫔,入住和春宫。至于后头圣旨上还说了些什么,琴瑟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真的没有回头的路了。 入住后宫之后,独享皇帝专宠,宠冠六宫,一时风光无限,出入之地连同妃位之人也要退让三分。 再遇见知愿是入宫半个月后,知愿带着宫女在和春宫前局促徘徊不定,被宫中的宫女瞧见告诉了琴瑟,便请她入内。 珠玉满头,衣鲜亮丽,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戾气,见到琴瑟的那一瞬间,完美的收敛起来,柔柔弱弱的,令人忍不住的怜惜。 施施然上前行礼道:“知答应见过琴嫔。” 琴瑟抬眸深深的看了知愿一眼,满眼的陌生,不咸不淡的应了句,“免礼。” 知愿起身痴痴的望着琴瑟,欲言又止。琴瑟漫不经心的抚摸怀中刚进贡的波斯猫,一脸的闲适,也不心急,静静的等待着知愿能够说些什么。 局促的半晌,知愿软声唤了一句,“琴瑟姐姐...” 琴瑟微怔,捋毛的手一顿,随后自嘲的笑笑,“知答应入宫这么久,难道连规矩都没有学会吗?本宫大你两级,知答应怎么敢直呼本宫的姓名?!可是要坏了宫中的规矩不成?” 知愿咬着下嘴唇,眼眶中含着泪花,楚楚可怜,“姐姐,非要如此吗?” 琴瑟蹙眉望去,眼底露出几分厌恶,“这话应该本宫问知答应才对,知答应,非要如此吗?” 知愿浑身一颤,泪水溢满眼眶,喃喃道:“姐姐,知愿知道错了...知愿不是有意的...” 琴瑟勾勾嘴角,将波斯猫递给一旁侍奉的宫女,缓步走到知愿跟前,一手握住知愿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看向自己,“你可知你的无意差点把本宫逼入绝境?” 知愿颤颤巍巍的说:“知愿不知...知愿也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琴瑟冷哼一声,“这世间好像所有做错事的人都有难言之隐。” 松开了手,冷冷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温度。 “姐姐...”泪眼婆娑的望着,“知愿后悔了...知愿只是一时起了邪念...明明我那么努力的练习却永远也跟不上你们...在你们的面前,我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我不服,我是小县城来的,没有任何背景,一家子的人都盼望着我能够出人头地,家中所有的钱都打点了选拔的小厮,我才能进入长公主府,我如果进不了宫,我如何有脸回去?又如何交代?” 琴瑟嗤笑一声,“所以你就可以害本宫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姐姐...知愿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原谅我好不好...” 琴瑟皱了皱眉头,心底仍留有一丝疼惜,转言道:“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知愿一怔,满面愁容,“以前觉得嫁给这世间上最至高无上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做后宫的娘娘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可是入了宫才知道,帝王之爱,像风,乍起散去,不过一瞬间的事。日日守着空房,门前小路上的鹅卵石都数了不知有多少遍...” 忽的猛然拽住琴瑟的衣袖,眼中充满了希冀,“姐姐,你不会明白的...如今你正得盛宠,可保不齐哪一天就会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所以...” “所以呢?” “所以,只要你我联手,就像汉宫的双飞燕一样,这样圣宠不衰,无人可以左右我们姐妹了。” 琴瑟可怜的瞧着知愿,一点一点扒开她的手,冰冷的很。 “想法不错,可惜...背叛过的人都不能再用,因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姐姐这是还不肯原谅妹妹吗?” “你从背后插了我一刀,和我说句抱歉我就要原谅你,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轻易的事?” “那你想怎么样?!” 琴瑟上下打量了琴瑟一番,虽衣着华贵,却难掩落魄,“看你如此,我便安心了。回去吧,和春宫不欢迎你,以后也莫要再来,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 第二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嫔的意思是不愿同我联手了?”知愿的神色声音皆是一变,柔弱的神情瞬间愤愤然。 琴瑟轻挑眉,莞尔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红叶送客。” 抱着波斯猫候着的宫女连忙上前。 “把猫给本宫。”瞧着憨态可掬懒洋洋的波斯猫倒是生出几分欣喜。接了过去,轻柔柔的捋着它的皮毛。 红叶上前一步,挡在知愿身前,面无表情道:“知答应,请。” 知愿横眉竖眼,开口怒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本宫?!” 红叶瞧了一眼,波澜不惊道:“知答应再不离开,奴婢就唤侍卫来了。” “你!”知愿怒目相视,忽然想起什么,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琴瑟...真是个好名字,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只是不知这在御在哪个御?” 琴瑟神色陡然一变,阴晦不明的盯着知愿,沉声问:“知答应,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讨好不成,想和本宫打字谜?” 知愿浅笑道:“妾身怎敢?字谜谈不上,只不过忽然想起了住在长公主府的世家公子,许御许公子,妾身在皇上的耳边说上那么一两句。你说皇上会不会联想到什么呢?” 琴瑟轻笑一声,满满的不屑,“那知答应也能让皇上去你宫中才行阿,否则只能想想。” 知愿横眉竖眼,皱起的眉间皆是恨意,“你休要得意!皇上只是一时被你这个狐媚子迷了魂!等我禀告圣上之日,就是你跪地求饶之时!” “呵...知答应这是要和长公主对着干吗?莫要忘了,许御许公子可是长公主心尖上的侄儿,知答应若是对他不利,岂不是是向长公主宣战,别忘了,知答应是如何进的了宫,如何荣获圣宠。即使不顾栽培的情谊,知答应还是要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敢对长公主不利?!” 琴瑟说的平淡温和,波澜不惊,听在知答应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般,“轰”的一声,炸的整个人都是一蒙。 咬咬牙,不愿如此退败,碰一鼻子灰。眉头一横道:“那又如何?!皇上本就忌惮长公主和太后,若是因为这事可以给长公主沉重一击,那我就可以因此取信于皇上,成为皇上的人,不但可以重获恩宠,而且有皇上在,长公主若是敢动我,便是和皇上公然为敌!”嘴角划出一抹狡黠的笑,“而我,相信长公主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琴瑟微惊,随后嗤笑一声,回首看向红叶,漫不经心的问:“红叶...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当初背叛丽妃投奔本宫的那个太监怎么样了?” 红叶面无表情的回答:“小主说,背叛自己主子的人永远不能用,因为不知什么就会背叛自己。听说那个不知死活的太监在酷刑司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昨日酷刑司的人还来过问,要不要解决了。” “今个你就去回话,本宫还不想他死,只想让他生不如死。” “是。奴婢明白。” 琴瑟擒笑,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颤颤巍巍的知答应,“知答应...你说皇上是九五至尊,眼中可揉的了沙子?本宫尚且如此,你说皇上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知愿浑身僵硬,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心头,不禁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 “你...你...你莫要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呵...究竟是谁痴痴的跑过来像疯子一样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你!”知愿攥紧了拳头,柔弱的小脸都因怒气都紧巴,“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等到了皇上面前,我看你如何为自己辩解!” 琴瑟满不在乎的撇了她一眼,懒洋洋的问:“知答应这是宁可自损一千杀敌八百?” “是又如何?!只要能撕下你这张虚伪的嘴脸,无论怎样,我都甘愿!” “好!”琴瑟一声高呼,若不是怀中抱着波斯猫,怕是恨不得为其鼓掌,“知答应好志气!只可惜阿...知答应不是一个人,知答应可以奋不顾身,但知答应家人呢?耗尽所有为了将你送入长公主府,你可是要连累他们?!” 一听见家人这两个字,知愿就仿佛被抽干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惶恐不安的怒问:“你什么意思?!你究竟要做什么?” 琴瑟轻笑出声,“知答应此言差矣,不是本宫要干什么,而是知答应想怎么做。听说令尊仗着自己的女儿是娘娘在当地横行霸道,大肆收礼,答应帮别人办事,你说你若是倒台了,那些令尊收礼的人还有被欺压过的百姓该怎么对付令尊?啧啧...想想都觉得可怕。”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对了,差些忘了,令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贪污也就罢了,但你可知他贪污了多少钱?黄金千两!区区一个县令怎么贪污这么多钱?哪来的胆子?怕不是因为仗着自己有一个做娘娘的女儿吧?” 一言一语,听的知愿浑身发抖,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父亲的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明里暗里也提点了些,不曾想他却丝毫没有收敛之意,她没有办法只好任由着他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琴瑟竟然知道! “你调查我?!你竟然敢调查我!” 猛地扑向琴瑟,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如此都不解心头之恨! 千钧一发一际,红叶及时挡在琴瑟面前,拦住发了疯的知愿。 琴瑟嫌弃的上下打量着她,轻蔑一笑,“知答应这可是要公然袭击嫔妃,你要知道,袭击嫔妃是何等的罪过,诛九族的!不知道知答应能不能受的住?!” “你!你!”知愿忽的红了眼,血丝布满了眼眶,咬牙切齿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忽的,“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琴瑟微惊,了然笑笑,“知答应这是做什么?刚才奋不顾身的要杀了本宫,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跪下?知答应这一跪本宫可受不起。还是起来吧。” 知愿咬着牙,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似的簌簌而下,“知愿恳求琴嫔放过我的家人。” 第二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面色微冷,“本宫说过,只要你不触犯于我,往日的过错本宫皆可以既往不咎,今后也会相安无事。可惜...” 缓缓蹲下身子,一把捏住知答应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瞧着泪流满面柔弱的神情,却再也生不起一起怜悯。 “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得寸进尺,白日做梦,竟然还想着用许御来威胁本宫,你让本宫再如何容你?!” 知答应浑身一颤,连声求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姐姐再原谅知愿一次好不好?以后知愿以姐姐马首是瞻,姐姐让我往东,知愿绝不往西。就饶过知愿这一次,知愿再也不敢了...” 哭的泪声俱下,如能断肠一般。 琴瑟面无表情,冷眼瞧着,“原谅这个东西,次数多了,就不值钱了。瞧瞧你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说着,怒甩开知愿的下巴,弱不禁风的知愿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琴瑟缓而起身,一旁的红叶眼力劲的递去一块绢帕,顺手接过琴瑟抱在怀中的波斯猫。 琴瑟拿着绢帕一点一点擦拭沾在手指上的泪水,满眼的嫌恶。一根一根擦拭干净,随手扔在知愿面前。 歪倒的知愿含着泪慢慢的跪正,看着面前被扔落得绢帕,瞳孔中猛然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随即转瞬即逝,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对着琴瑟的珐琅绣花鞋。 “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磕头,一声比一声响,空旷的大殿上格外响亮。 不一会,波斯地毯上磕出一个红印,琴瑟冷眼看着知愿的举动,意料之中的事,但瞧见那个红印的时候,还是露出一分黯然。 叹息一声,“红叶,扶她起来。” “是。”红叶顺从的将波斯猫放在一旁,扶着知愿起身,知愿眉间一喜,却仍是我见犹怜般含着泪花楚楚可怜的望着琴瑟。 攥着衣角,小心翼翼呢喃:“姐姐...再给知愿最后一次机会,知愿再也不敢了。” 琴瑟看着额头磕的血红一片的知愿,微蹙眉,沉声道:“本宫是琴嫔,知答应请慎言。” 知愿一惊,腿脚一软,若不是红叶搀扶着,怕是又要跪下继续磕头谢罪。 “琴嫔...妾身知错。” 琴瑟皱眉,警告道:“知答应...机会不易,今日本宫就当作你从来没来过和春宫,往后切莫再犯糊涂,这和春宫还是不要再来了。” 知愿大喜,连忙谢恩。 琴瑟看着,没由来的烦躁,一刻也不想让知愿在这里呆下去,遂吩咐红叶道:“送知答应离开,莫要让人瞧见她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本宫这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呢。” 知愿闻言,心头一颤,连忙用衣袖胡乱的擦拭着泪水,妆也哭花,瞧着这幅模样,不知情的人,难免胡思乱想。 “妾身明白,妾身今日从未来过和春宫,也不会让他们知晓。” 琴瑟“嗯”了一声,随意的摆摆手,让红叶带她离去。知愿这么一闹,额头不经有些发疼。 待红叶回来后,发现琴瑟正四处寻找些什么,连忙上前询问,“娘娘,再找什么?需不需要奴婢帮忙一块寻找?” “波斯猫,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红叶四处寻找,终是在桌子下面发现了正打瞌睡的波斯猫,连忙抱给琴瑟,“娘娘,您瞧,找到了,在桌子上打瞌睡呢。” 琴瑟皱起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接过猫搂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发。 许是弄的舒服,波斯猫懒洋洋的“喵”了一声,趴在琴瑟怀里任由她抚摸。 “皇上说这波斯猫不同平常的猫,非比寻常,果真是非比寻常,懒得很。” 红叶弯弯嘴角,“不过也懒得可爱。” 随后犹豫道:“娘娘,现在皇上不在,不如让奴婢来吧。” 琴瑟宽慰道:“无妨,吃了药,抱起它来也不是很难受。” 红叶心疼的说:“娘娘本身就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又何必日日抱着它呢?” 琴瑟轻声叹了口气,“皇上喜欢这猫,你没瞧见,上贡的东西中,皇上只对这只猫多看了好几眼,皇上说,这猫橙黄色,贵气,还皇家风范。” 嗤笑一声,“一只猫而已,哪来的皇家风范,可惜,皇上就是喜欢它,皇上喜欢它,本宫就要伺候它,日日给它顺毛,这能它才能依赖本宫,让皇恩更为巩固一些。” 红叶满眼的心疼,欲言又止。 琴瑟知道她要说什么,遂转移话题道:“人送走了?可有人看见?” “送走了,没有人看见。” “嗯,那就好,让人给长公主那边透点风,长公主会处理的。” 红叶微惊,却也了然,“娘娘是要借长公主的手除了知答应?” “她今日敢威胁,他日便敢要了本宫的命,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让长公主去办,和春宫也会少了很多麻烦,即使东窗事发,我们亦可以独善其身。” 红叶沉吟,“奴婢明白,这就去让人将今日的事透露给长公主。” 琴瑟“嗯”了一声,抱着波斯猫朝着贵妃椅走去,忽的停了步伐,看着地毯上那一抹红,有些出神。 随即叫唤住红叶,红叶连忙折回,询问:“娘娘,怎么了?” 琴瑟叹息道:“罢了,这件事还是不要麻烦长公主了。” “那知答应那边...” “派人盯着,过些时日,再除掉她。” “可是...娘娘不是说留着始终是祸害吗?” “太早了,会引起怀疑,等些时日吧。她在看本宫这受了惊吓,即使有报复的心,一时半会也不会行动,过了风头再说。” 红叶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道:“若是娘娘亲自动手,万一弄不好,会连累到娘娘。” 琴瑟垂眸,一双眸子阴晦不清,露出几分惆怅。“透露给长公主,怕是她苦苦求来的一家子人也无一幸免。” “娘娘是想保住知答应的家人?” “嗯...” “娘娘是顾及和知答应的情谊?” 琴瑟莞尔笑笑,摇摇头,“情谊?她撕破脸皮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只是看着她求本宫的时候。忽然想起本宫的以前,只可惜那个时候,本宫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爹阿娘死在自己的面前…罢了,罪不及家人,远在天边,碍不了本宫和长公主的事。” 第二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红叶垂眸,关于琴嫔的往事,她知道的也不过一星半点,只知晓那是旁人不能提及的往事,也是她入宫的原因。 宫中的日子波澜不惊,偶尔有点摸搓,但也无伤大雅。只是这知答应莫名其妙的就在寝宫的自杀死了,掀起几日的轩然大波,不过也就几日,这宫中的女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能记得清谁是谁? 和春宫的喧闹也渐渐平静许多,相隔两个宫殿的庆祥宫却格外的热闹。 红叶站在门前朝着庆祥宫的方向张望了好久,连同琴瑟唤她时都不曾听见。 “红叶...” “红叶...” 连接唤了数声,不见其回应,琴瑟不禁好奇的裹了裹披风缓步而出,立在红叶身旁,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在看庆祥宫?” 红叶“嗯”了一声,随后一怔,回过神来,连忙俯身行礼。“娘娘外头冷,还下着雪呢。您身子骨不好,万一吹了风,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琴瑟莞尔笑笑,“唤你数声,你都没有回应,本宫也只好出来寻寻,看看到底是什么勾了你的魂。” 红叶紧张谢罪道:“红叶知罪,请娘娘责罚。” “什么知罪,惩罚的。哪来那么多的过错,起来吧,本宫身子骨还没有那么娇气。” 琴瑟随意摆摆手,让红叶起来。 “庆祥宫热闹,羡慕了?” 红叶一惊,连忙道:“奴婢没有任何的意思,就算再热闹,奴婢也不会离开娘娘,奴婢只是有些妒忌而已...” 琴瑟盈盈笑脸,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妒忌什么?” 红叶咬咬牙,“娘娘是宠惯六宫的人,那欣贵人是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乡间女子,泼辣的很,也不知怎么入的宫,将娘娘的恩宠都夺了过去,日日笙歌的,也不知做给谁看!” 琴瑟瞧着琴瑟奏乐的地方,时不时传来几声欢声笑语,掠过一抹落寞,莞尔一笑,平淡道:“都不是心尖上的人,谁也不能荣宠不衰,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无情帝王家,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大抵如此。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 随后想了想,提醒道:“你以后说话也要注意一点,这女子虽然来自乡下,可模样甚是好看,脾气虽然泼辣了点,但在这死气沉沉的深宫里倒也是别出一格,皇上难免多看几眼。而且这女子是宰执献给皇上的,不可小觑。” 红叶轻咬着嘴唇,应声道:“奴婢明白,只是...”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方才开口道:“这宰执大家都知道他是皇上的人,如今唯一能和长公主还有太后抗衡的一派,现在皇上宠信宰执的人,是不是是要向长公主宣战的意思?” 琴瑟一惊,不想这宫女什么都能往外头说,当即呵斥道:“这种话莫要胡说,皇家之意不是你我可以揣度的,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去,大作文章,你我将地位不保。” 红叶大惊失色,“奴婢只是...只是猜测而已,瞧着这里没人...所以就...” “罢了,日后注意些,小心些总是无妨的。外头冷,你随本宫进来。” “是。” 入了内,也不必外头暖和多少,一瞧,原是烧炉的炭火所剩无几。 红叶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怒火蹭蹭的往上冒,“一群见高踩低的畜牲!以前娘娘得宠的时候,他们巴不得日日跪在这宫殿外孝敬娘娘,如今皇上只是半个月没来,他们竟然敢克扣娘娘的薪火!简直太过分了!” “好了。”琴瑟依靠在贵妃椅上懒洋洋打断的道:“领的时候你就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又发了一通脾气,总该有个气消的时候吧?” 红叶皱着眉,嘟着嘴,恨不得再跺上两****婢只不过是气不过而已!不行,奴婢再去趟内务府,把剩下的炭火都领回来,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说着,急匆匆的就往外头走。 琴瑟连忙呵斥,隐约中有一丝怒意。“回来。” 红叶无法只好折返回来,满脸的愤怒和委屈。 琴瑟叹息道:“你去了有何用?不过去寻一顿奚落而已,这些个炭火省着点用,这个月还是能撑得过去的。内务府,犯不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娘娘,这怎么行?!奴婢去找太后,有太后出面,内务府肯定不敢亏待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内务府的人都是在这深宫中磨练很多年的老人,最懂得也就是审时度势,你去找谁也没用,今个就算太后去了,明个呢?后个呢?日日不满,日日去找,太后也会厌烦。而且这点小事也不必麻烦她老人家,太后喜欢对她有用的人,可不喜欢因为一点小事就麻烦她的人。” “娘娘...如此不是委屈了自己吗?您可是长公主的人,他们怎么敢如此亏待于您?” 琴瑟莞尔笑道:“你不都说了吗?如今皇上宠幸宰执的人,便是向长公主宣战,这内务府是在皇宫,依靠的是皇上,他们哪有胆子因为失势的长公主得罪皇上?而且以前荣宠六宫,得罪了不少人,也红了不少人的眼,这些都是内务府开罪不起的。” 红叶咬着牙,鼻子酸了酸,眼眶红了圈,小声的问:“娘娘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琴瑟挑挑眉头,她的目地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让她们先得意一会,本宫也好趁着这个机会静静心,修身养性,荣辱不惊,日后的盛宠才是长久不衰。” “可是...”红叶犹豫了,正琢磨着怎么开口。 琴瑟倒是看的明白,直接开口问道:“可是长公主那边来信催你了?” “嗯...长公主让娘娘想想办法...让娘娘不要忘了当初的誓言。” 琴瑟心头一咯噔,表面上却波澜不惊,“本宫明白,你去回了长公主的话,琴瑟知道该怎么做。” 红叶想了想,担忧道:“可是...娘娘,万一长公主真的失势,无力回天,娘娘该怎么办?奴婢虽愚笨,却也看的明白,皇上宠爱公众任何一个娘娘都是存在这利益关系,对娘娘也是如此,长公主得势的时候,娘娘宠冠六宫,长公主失势的时候,就冷落了娘娘...” 第二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蹙了蹙眉头,随后舒展开来,不在意的笑道:“长公主会东山再起,本宫也会再获恩宠。” 红叶不解,疑惑道:“娘娘为何这般笃定,可是有什么办法了?” 琴瑟解惑:“办法谈不上,只不过是这皇宫里久了,虽然皇上顾忌后宫干政,可是多多少少也能听闻一些,皇上依靠长公主和宰执内斗来巩固大权,所以为了谁也无法功高盖主,权倾朝野,所以他不会站任何一方,这些日子明里暗里宠着宰执,也不过长公主最近太过得势,过些日子,瞧着差不多的时候,皇上自会回来。” 红叶恍然般如同小鸡啄米点头,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可是…宰执不是皇上的人吗?如今即使是后宫里都在议论,长公主要失势,长公主推荐入宫的几位娘娘都已经开始准备另攀高枝,连同太后的宫中都冷清了许多,娘娘就不打算有别的考虑了吗?” 琴瑟轻笑一声,调侃道:“你莫要忘了你可是长公主的人,如今你怎能怂恿本宫去背叛长公主呢?” 红叶闻言大惊,这些时日急昏了头,有些话竟脱口而出,忘了本来进宫的目地,神色陡然慌张起来,“奴婢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扑通” 跪倒在地,请罪道:“奴婢这些日子,急昏了头脑,光顾及娘娘的将来,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请娘娘恕罪。” 琴瑟淡淡的打量着红叶,一时间也分不清,这一席话究竟是真的为了自己好,还是试探自己的态度。 浅笑着虚扶手,“起来吧,既然为了本宫好,本宫又怎能怪你,只不过若是真的为了本宫好,就不应该说这样叛主求荣的话,可明白?” 红叶紧张的咬了下薄唇,连忙道:“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都让你起来,为何还要跪在地上,这冬天太冷,地上凉。” 红叶闻言长松一口气,和琴嫔相处的这段日子虽然不长,但也知道几分琴嫔的处事风格,遂也能揣摩几分意思。 “多谢娘娘。” 琴瑟莞尔笑笑,瞧着红叶还有些担忧而皱起的眉头,宽慰道:“若当真皇上重用宰执,长公主从此失势,如此便要鸟尽弓藏,宰执一步步上位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皇上也不愿看一个大臣权倾朝野,威胁皇位,而宰执才高八斗,皇上若是除掉他,心里难免有多少不愿,而且现在长公主根基仍在,在朝堂上仍有话语权,所以也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方,皇上也不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红叶半知半解的点点头,虽然听不大个明白,可知道长公主仍会起势,而娘娘也即将获得恩宠,如此一想,嘴角忍不住上扬,甚至猜想问:“娘娘,你说皇上什么时候会来?” 琴瑟嗔笑一声,“皇上几时来本宫怎么会知道?瞧着已经冷落长公主许多时日,这宠幸也应该快了。你这小丫头,为何这般着急?” 红叶撇撇嘴,心有不满的抱怨,“娘娘受宠的时候,哪一个不得敬着娘娘?这娘娘受了冷落,这一个两个的都像是避瘟神似的,躲躲远远的,甚至还有过来奚落的,还有…还有那个丽贵人…” “好了。”琴瑟不轻不重的呵斥一声,声音中多少有些不悦,“经的起多大的苦,今后才能受的起多大恩宠。你这一生依附着太后,也没有什么波澜,这一次便当做历练,好好练上一练。心平了,才能在这深宫走的更远,站的更稳。” 红叶一惊,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应声,“奴婢明白。” 琴瑟“嗯”了一声,不悦之色也慢慢褪去,往门口处探了一眼,门帘遮挡,也看不见,“这外头可还下着雪?” 红叶不解,却也顺从走到门前,拉开门帘,这刚一拉开,呼啸的风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猛地涌了进来,花白了红叶的前发。 连忙关上门帘,回去复命,“娘娘,还下着呢。而且这雪势越来越大了呢。” 琴瑟轻轻的叹了口气,“都说雪后寒,怕是这些炭火不够这个月了。红叶,上个月皇上赏赐的雨前龙井可还留着?” “留着呢,娘娘说太后喜欢雨前龙井,所以让奴婢留着,以防不时之需。”话音一落,后知后觉道:“娘娘可是要去求太后?娘娘不是说太后不喜欢管这些小事吗?” 琴瑟弯弯嘴角,“本宫确实要去求太后,不过不是为了这点小事,过些时日便是太后生辰,虽然太后一直要求小办,可是这寿宴上的舞总是不能少的,只要让太后点名要本宫献舞即可。” 红叶思索片刻,犹豫道:“寿宴上献舞娘娘自己提出便可,又何必去送什么礼呢?这礼不应该用到刀刃上吗?” “那你认为什么时候算得了刀刃呢?” 红叶轻轻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认为这无风无浪的,而这雨前龙井却又是极为珍贵,连同这和春宫也只有这两罐子,难免有些可惜。”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若是想让一个人心里有你,总是需要付出点什么,不能什么都舍不得,这深宫后院的太后是从一个贵人慢慢熬成太后的,懂得自然比我们多一些,而且长公主在外,并不能事事能够顾及到,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多和太后亲近不会错。皇上虽然忌惮太后,但太后始终是他名义上的母后,他不会做不孝之事。最后…” 嘴角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太后宫中冷清,这个时候仍然不忘了亲近,无异于见人心,也需要让太后看看无论发生什么,本宫都现在她身边,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的好,太后得势的时候,送的东西琳琅满目,我们那些小玩意在里头压根就不出奇,这失了势,面前的东西少了,她也能看的见,那这就不仅仅是两罐雨前龙井的事,你可是明白?” 红叶恍然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第二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话音一落,便急匆匆的去准备。 琴瑟不急不慢的唤住,“红叶...” “嗯?”红叶微愣,连忙上前听候差遣,“娘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上次长公主送来用来打赏的珠宝带上一些,这和春宫的日子不好过,入了冬连过冬的炭火都没有,太后那也要漏漏口风。” 红叶面色一喜,“娘娘,这是想要太后替咱们出面?” 琴瑟蹙了蹙眉头,“你这丫头怎么还惦记着内务府那一档子的事?太后她老人家是不会出面的。咱们也请不动,明白了吗?” 红叶失落的“哦”一声。 琴瑟轻轻叹息,“虽然这人我们是请不动的,但这心意还是要让她明白。” 红叶眸子渐亮,应声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琴瑟莞尔,忽然想起什么,环顾整个宫殿,询问道:“这殿中怎么这般安静?” 红叶先是一愣,随后恍然般解释道:“娘娘,莫不是忘了?这波斯猫前些个日子死了。” “死了?”琴瑟声音微微提高几分,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却不知怎么的就给忘了。 红叶叹息一声,眸底浮现出气愤,“前些个日子,这波斯猫偷溜出去,冲撞了欣贵人,后来便被皇上赐死了。” 话音刚落,又忍不住嘲讽上一句,“这欣贵人一个乡下来的野蛮女子,泼辣的很,怎么可能会怕一只猫呢?!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幸亏皇上没有牵连到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尽是嘲讽,却又满目凄凉。 红叶一愣,忙问:“娘娘也觉得可笑?一个平日里那么泼辣的娘娘怎么可能会怕猫呢?!真真是可笑之至。” “可笑,确实可笑。”琴瑟微扬起嘴角,却看不出一点笑意,“皇上宠幸本宫的时候,这猫有皇家之气,旁人都得宠着,这皇上宠辛了新人,他日捧在手里的猫,说杀就杀,毫不留情,果真是无情帝王家。红叶,你说,本宫像不像这波斯猫?” 红叶一惊,垂眸,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想了想,宽慰道:“这波斯猫怎么能同娘娘相比呢?娘娘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还长着呢。深宫夜漫漫,熬是一天,不熬也是一天,这日子总得过。”琴瑟叹息着感慨道:“本宫只是觉得捧在手里顺了那么长时间毛,突然有一天手中空落落里,还真有些不适应。” 红叶思索片刻,提议道:“不若娘娘再养一只如何?这珍品的猫多着呢,都不比那波斯猫差。” 琴瑟莞尔笑笑,眉间有些疲惫,“再好的猫也不是前一只,还是算了吧。你且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是。”红叶应声离开。 雨前龙井送了,身旁的嬷嬷也顺口有意无意的提了那么两句,改明个,太后便召见琴嫔去坐坐,一坐便坐到了寿宴上。 这冬日寒风瑟瑟,瞧着舞蹈都觉得冷,琴瑟倒也是另辟蹊径,在殿中央摆上烧的通红的火板,底下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直响,上头身着红裳跳的是一舞惊鸿。 这一舞惊鸿,所谓惊鸿,便是举世而无双,不是旁人所能跳的,琴瑟瞧着皇上入迷的神情,她便知道,这和春宫又要热闹了。 宴席结束,应着是太后的寿辰,所以晚上,皇上便没有去各位嫔妃那休息,在坤宁宫陪太后闲聊半会,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你这脚还疼吗?”红叶扶着琴瑟慢慢腾腾的往寝宫走,心疼的询问道。 琴瑟皱了皱眉头,倒吸一口气,转门挑雪厚的地方走,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深雪里,这脚上的热气也能消散几分。 “没事,还能撑的住,等回宫了,拿些伤药涂涂便好。” 红叶含泪“恩”了一声,看场景她一个旁观的人看着都疼,忍不住愤愤道:“都怪小李子说什么涂蜂蜡就不烫了,都是胡诌,都是骗人的。” 琴瑟轻笑,“人家说的是烫伤后涂蜂蜡管用,可没说在那之前,怪不得他。不过涂了些也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明天侍寝的时候,这脚没有被烫伤。惊扰了圣驾。” 红叶撇撇嘴,迟疑的问:“娘娘,你说皇上明天会来吗?要是不来怎么办?那今个岂不是白遭罪了?” 琴瑟好笑的戳戳红叶的脑袋,“哪有什么白遭罪的?你没看到皇上那入迷的神情?明天会来的,即使明个不来,以后也会来的。一舞惊鸿,瞧过本宫的惊鸿,至于旁的舞怕是难以入目。” “真的?”红叶兴奋的惊呼,“不过娘娘的话一点也没错,一舞惊鸿,谁能比的上娘娘?皇上一定会来的。” “你便那么希望皇上去吗?” 一低沉的男声陡然响起,红叶一惊,连忙看向四周,娘娘爱清净,所以身边就她一个侍奉跟随的,莫再遇到坏人才好。 琴瑟身子一僵,整个人便愣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这声音格外耳熟。 “许三公子?” 话音一落,从一旁的树丛后走出一身着深蓝色官服的男子,见到琴瑟后,施施然行礼道:“卑职带刀侍卫长见过琴嫔,琴嫔娘娘吉祥。” 琴瑟怔怔的看着眼前行礼之人,眼眶忽然通红一片,昨日的话尤然在耳。 ——以后我就是入住后宫的娘娘,那个时候你见到我都要行礼作揖! 身子微颤,佯装镇定道:“平身。” “多谢娘娘。”许御缓缓起身,抬眸望向琴瑟,似有千言万语,可见到了,却只字片语都觉得哽咽。 琴瑟想了想,也只是问出这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许御莞尔,“闲赋家中,终日无趣,便向皇上寻了个官职,入宫做了这个带刀侍卫。” “你...近来可好?” 许御苦涩笑笑,“卑职一切都好,劳烦娘娘挂心了。” 琴瑟一怔,眼角微微湿润,“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疏离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娘娘是主,卑职是仆,主仆之间哪有什么疏不疏离的?娘娘往后还是要注意言辞,莫让旁人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回答的客套,琴瑟却是猛然一颤,泪珠子续满了眼眶,微微扬起头,才没落下。 “你不...应该来这...” 许御苦涩一笑,“娘娘放心,卑职当自己的职,不会叨扰到娘娘,误了娘娘的荣华富贵。” 琴瑟心头一咯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深宫险恶,长公主和皇上之间纷乱不休,你入了宫,无疑便成为了皇上手中的人质...” 许御抬眸,直视琴瑟,反问道:“深宫险恶,娘娘是为何入宫?” 琴瑟微怔,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来半个字,沉默良久,轻叹一声,扯出一抹决然的笑容,“富贵险中求。” 许御眸子的期许渐渐落寞,莞尔笑笑,“既然如此,卑职也是来这险恶之地求一求富贵。” “可你不需要!” 琴瑟厉声呵斥,“你是世家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你一出生便是荣华富贵,你不需要到这来求,你不适合这,你也不应该来这...” 许御轻笑出声,浑然不在意琴瑟的呵斥。 “我许御上的了战场,历经过生死,区区深宫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琴瑟浑身一颤,哽咽道:“这区区深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许御眸子微暗,决然般拱手行礼道:“卑职决定的事情,还请娘娘不要多言。夜深天寒,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卑职便先告辞了。” 话音一落,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琴瑟痴痴的望着许御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呼唤。 “许御...” 声音悲切,载着一腔的哀怨与悲情。 许御身子微僵,脚步一顿,垂眸凝视前方良久,轻叹一声,快步离开。 “娘娘,人走远了...” 瞧着琴瑟痴痴的望着前方,一旁搀扶着的红叶忍不住开口道。 琴瑟“嗯”了一声,堪堪回神,喃喃自语,“他不应该...来这...不应该...” 红叶望了两眼许御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思量着该如何是好。 回首看向琴瑟,心头一惊,“娘娘...你哭了。” 琴瑟下意识伸手抚摸面颊两旁,佯装镇定道:“这晚间的风太冷,冷的让人揪心,这泪水不知不觉也就下来了。” 红叶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应答的话。 杵在原地良久,琴瑟抬眸望了望漆黑的天色,缓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是。” 回到了和春宫,两人的身子骨几乎已经冻僵,围绕着火炉烤火,里头的炭火烤得格外旺盛,像极了今夜大殿上摆着的烧的通红的火板,底下烧的炭火也是这般噼里啪啦的作响。 “娘娘,可暖和了一些?” 红叶不放心,搓着手,又拿了一件毛毯给琴瑟盖上。 琴瑟魂不守舍的看向红叶,神情恍惚。 “红叶...” “娘娘,奴婢在呢。” 红叶一边为琴瑟掖好毛毯的边角一边担忧的回应道。 “红叶,传信给长公主,告诉她许三公子的事...” 红叶轻叹一声,反问上一句,“娘娘,若是长公主知道了今夜的事,怕是会责怪于娘娘,长公主是娘娘在这深宫里唯一的依靠,娘娘马上就要东山再起了,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开罪的好。” 琴瑟微怔,红叶说的她都明白,可是... 红着眼眶,咬了咬嘴唇。 “无妨...只要本宫还有用,只要他日本宫能够东山再起,长公主还是会支持于本宫,你去的时候定要谨记,一定要说明本宫全心全力为长公主办事的决心,绝对不会顾及所谓的儿女私情。” “娘娘...”红叶无可奈何的唤了一声,眉宇之间皆是忧虑,“娘娘你聪慧无比,如今为何想不明白?许三公子是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的侄儿,他若是进了宫当了差,长公主怎么会不知道?如今他还在宫中,便是找长公主都无用阿!” 顿了顿,小手紧紧攥住衣角,瞳孔中闪过一丝冷冽。 “娘娘,现如今你担心的不应该是许三公子,而是您自己个,奴婢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奴婢瞧的出娘娘和许三公子之间有故事,可是这入了深宫,便是皇上的女人,稍有不慎,那就是断头的事。长公主那必然也是顾及的,奴婢自会前去说明娘娘对于许三公子的态度,至于旁的...娘娘还是三思为好。” 琴瑟有气无力的依靠在贵妃椅上,思量了许久,方才点了点头。 “只要本宫与许三公子之间无事,皇上念及长公主,只要长公主和太后都在,许三公子便会没事。” 红叶心头微颤抖,垂下双眸,暗自担忧。再抬眸时,所有的忧虑悉数收敛起来。 “娘娘说的没错,许三公子有长公主和太后即使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也能安然无恙。” 琴瑟“嗯”了一声,脸上的担忧散去几分。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 红叶见状,悬起来的心也稍稍安抚一些,目光撇向琴瑟穿着的鞋底已经烤糊的绣花鞋。 “娘娘的脚可还好一些?这屋里的气温上来了,这脚可是要发疼了。奴婢记得上次太医送来的伤药还剩了一些,奴婢拿来给娘娘上药。” “嗯,也好。” 琴瑟缓缓坐起身来,伸手将糊掉的绣花鞋小心翼翼的脱下来,自从回来,满心满脑子都是许御的事,倒是忘了疼痛,这方才回想起来,揪心的疼,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下意识伸手摸摸左肩后的桃花印,当初用刀割那烙印都时候好像也是这般揪心的疼。 “娘娘,可是疼了?” 琴瑟咬着嘴唇,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红叶急匆匆的跑过来,跪在贵妃椅旁,打开一个白色的瓷瓶,正准备给琴瑟上药,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传来选中小太监尖锐的声音。 “娘娘,坤宁宫的林公公有事来访。” 琴瑟和红叶互视一眼,琴瑟连忙用裙摆遮住通红的双足。红叶则连忙将瓷瓶塞在怀中,再将烤糊的绣花鞋放在屏风后,收拾妥当后,方才去开了门。 第二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林公公入内,抖了抖肩头上的雪,抻着拂尘,佝着身子站在外室,面对着屏风,隐约能瞧见琴瑟的身影,行了个礼。 “奴才参见琴嫔娘娘...” 琴瑟平淡如水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 “公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待林公公起身后,琴瑟方才开口询问:“夜深雪重,不知公公前来有何要事?” “回娘娘的话,奴家是奉太后口谕前来。有些话需要转告于娘娘。” “太后口谕?”琴瑟微微皱起眉头,连忙呼唤红叶,“红叶,快扶本宫起来行礼。” 红叶应了一声,匆匆进入内室,正准备着搀扶琴瑟起身,林公公的话便传了过来。 “娘娘只是口谕,不必行礼。” 琴瑟“哦”了一声,“不知太后娘娘有什么话提点本宫?” 林公公从屏风边角处烧糊的绣花鞋上慢慢地转移目光,“回娘娘的话,太后让奴才来为之有三,其一,让奴才先好生恭喜娘娘,恩宠指日可待。” 琴瑟眉眼间浮现出几抹喜色,一旁的红叶更是兴奋的眉开眼笑,有几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味。 “其二...”林公公从衣袖中掏出一白瓷瓶,“太后特意叮嘱奴才问候娘娘的伤势,这是上等伤药,太后娘娘让奴才拿来给娘娘,让娘娘好生用着,不出三日,定然能够全好。” 琴瑟连忙谢恩,“谢谢太后娘娘的恩赐,太后娘娘对本宫的关心,本宫不会忘怀。” 红叶也赶忙迈着愉悦的小步子,上前双手接过白瓷瓶。 “娘娘客气了。这其三...”林公公犹豫了片刻,缓声道:“这其三,是关于许三公子的。” 琴瑟心头一咯噔,神情惶恐不安。搭在贵妃椅扶手上的手指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告诫...” “谈不上告诫,太后娘娘只是说娘娘是聪明人,该怎么做心里头清楚,别一步错步步错,位置再高,走错一步,那便是粉身碎骨,到时候自己得不偿失,还要连累他人。” 林公公慢慢悠悠的一席话,听的琴瑟心惊胆战,惴惴不安。 “还劳烦公公回去禀告一声,琴瑟明白,知道该怎么做,不必太后娘娘费心。” “如此便好。奴才的话也说完了,娘娘好生休息,奴才便先告退了。” 说罢,捋捋拂尘,便准备离开。 琴瑟连忙开口叮嘱红叶。 “红叶送送林公公。” “是。” 红叶应了一声,送林公公出门而去。 火炉中的火烤得极为旺盛,映着琴瑟的脸庞,却是惨白的一片,没有半分的血色,瞳孔中浮现出泯灭之色。 “娘娘...” 红叶送完林公公,肩头上发髻上的雪来不及抖便匆匆忙忙跑到琴瑟身边。 琴瑟抬眸怔怔的看向红叶,好一半会,回过神来。 “东西送了吗?” “送了,东海的夜明珠,拳头般大小。” “林公公神情如何?” 红叶撇了一下嘴,几分不屑的回道。 “还能如何?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收着,说他心里头清楚,回去之后知道该怎么说。” 琴瑟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红叶从衣袖中掏出刚才林公公给的药瓶递给琴瑟。 “娘娘...这就是太后给的药瓶。” 琴瑟撇了一眼,没有太大的波澜。 “收起来吧。” 红叶微惊,下意识问道: “娘娘,这可是太后那给的药瓶,肯定是极好的,娘娘为何不用?” “不了。” 琴瑟轻轻的摇了摇头,委婉的回应红叶的问题。 “伤势不大,这么好的东西留着关键的时候再用。” 红叶想了想,点点头。 “给我上药吧...” 琴瑟依靠着贵妃椅,目光渐渐迷离,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万千。 而红叶依附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药,生怕弄疼了琴瑟。 琴瑟预料的不错,皇上的恩宠很快便降临在和春宫,清清冷冷大把个月的和春宫再次热闹起来,这也惹红了后宫诸位的眼睛,特别是皇上一入和春宫时发现炭火不足,连同吃饭的饭食都是青菜白粥,杯碗裂了口子。大发雷霆了一番,将内务府上上下下都罚了一通,方才罢休。 一时间,琴瑟琴嫔的风头一时无二,圣恩正盛,即使是曾经一时宠冠六宫的欣贵人都不值一提。虽是惹红了后宫的眼睛,但琴瑟却是越发的谨慎,除却必须去的,拜见的,便一直呆在自己宫里头,足不出户。 一是避开各位嫔妃怕是闹了矛盾,二便是有意避着许三公子。 后宫的嫔妃都是人精,可惜也有例外的,比如乡间女子欣贵人,往日里仗着恩宠在后宫中作威作福,也开罪了不少人,如今这恩宠已逝,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欣贵人倒也差不多。 隔三差五便被后宫中的妃子刁难一番,这一下下,哪里能承受的了?也不知是何人怂恿,将一腔怒火全部都撒在琴瑟身上。 时不时过来找事,可惜,后宫中那些阴险的手段,她虽然学得有模有样,却是不精通,在琴瑟面前也不过是跳梁的小丑,瞎蹦哒。 这送上门的东西,琴瑟也没有不收着的道理,故意唤来的皇上,让皇上瞧个究竟。 欣贵人见琴瑟一直避让,以为是个软柿子,正想着一招致命,却被皇上看个正着,落得个妒妇的名声,关了禁闭,罚了俸禄。若不是欣贵人最后苦苦哀求,怕是这名头都是保不住了。 “娘娘,今个可是个大喜的日子,你瞧瞧那欣贵人被拖出去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平日里嚣张惯了,谁能想到还有今天。” 红叶为琴瑟锤着小腿肚,闲聊着说道,脸上难掩喜色。 琴瑟目光从书中转移,嘴角微微上扬。 “她阿,还是涉世未深,泼辣惯了,往日里得恩宠的时候,在后宫作威作福,这恩宠去了,难免心中堵的慌,自然来这寻不快。只不过...” 琴瑟话音一顿,意有所指的看向红叶。 “你还是要收敛一点,这欣贵人在我们和春宫出了事,你莫要太过高兴,让旁人瞧了去,难免会招惹一些闲言碎语。” 第二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另一个丫鬟扯扯衣袖神神秘秘的说:“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几天琉璃川水底下有动静。水面上波涛汹涌。” “有动静怎么了?” “有动静怎么了?你难道忘了那是什么地方吗?像你我这种武功低的还是不要过去的好,毕竟那种地方,不是尔等可以冒犯的。” “是是,说的是,那我们原路返回吧。” “嗯。” 待两个丫鬟离去后,青云从草垛里出来,凝视着前往琉璃川的方向,暗付:神圣不可侵犯,岂不就是指魔教的圣地吗?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琉璃川崖下,烟波浩渺,也称不上汹涌,连澎湃都还差些距离。不想,魔教的丫鬟胆子都这般的小。 只身潜入水底,取走魔族令。一切简直易如反掌。 “青云取走了魔族令。” 冥皊凝视着正坐在凉亭内弹琴的古煞缓声说道。 古煞应了一声,抚琴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我知道。道宗想用魔族令来证明魔教并不是不可攻破,以此来号召武林正派,随他去吧。” “你便不担心?” “无妨,让他们折腾吧,我只是在想...烈火他们去寻铜铃为何还没有消息?” 冥皊蹙了蹙眉头,沉吟道:“应该快了。青云要离开魔教了。” “嗯...让他走吧。这天快要变了...听说每一次大战之后都会下一场大雨,可以洗尽人间的血腥...” 冥皊抬眸凝视东边阴暗的天空,陷入了沉默。 青云并没有同古煞告别,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留下一封信,趁着夜色朦胧悄然离开了魔教,一路向北。 “铜铃?” 风姜背负着七星龙渊一步一个脚印,在前头披荆斩棘,气喘吁吁回头呼唤铜铃。 “嗯?” 铜铃吃累的抬眸看向风姜,和风姜相比,满头大汗,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确定是这条路?” 风姜精疲力尽的依靠在一旁的树干,歪歪身子,瘫坐在一旁。 铜铃见状,环顾四周,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着额头的汗珠子,“确定...这每个魔教堂主之上级别的人都必须记得这路的走法,不过,这路艰险,而且陷阱多,好多年没人走过,没想成这杂草杂根的长了这么多,压根就不好走。” “你也知道不好走?!” 风姜抱怨的瞪了铜铃一眼。“当初我们就应该从华阳城走,远是远了点,也没有这么受罪,直接爬山的,你瞧瞧,这没有省下时间,反而累的一塌糊涂。” 铜铃撇撇嘴,也甚是委屈,不满的叫嚣,“怨的了我吗?!我多年没有下山,怎么可能知道下头是个什么鬼样子的?!” “好好...不怨你...不怨你。” 风姜哪敢同铜铃争吵,生怕她一个来气就把他扔在这个地方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处处都是陷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铜铃不满的冷哼一声。 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听见,草丛中有所动静,紧接着传来一洪亮的男声。 “谁在那?!” 铜铃和风姜一惊,相视一眼,赶忙起身招手。 “在这?!有人吗?!” 随后跑来了两个身着布衣的男子,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 “你们是谁?” “魔教的人。” 铜铃赶忙应声,“你们怎么会在这条路上?” 两个男子相视一眼,回答道:“我们本身就在这条路上。” 铜铃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瞧着穿着应该是魔教中最次一等的仆人。能够在这条路上的,应该是驻守在这的教徒,不过瞧着穿着,怎么这么朴素,难不成因为这条路满是荆棘所以换了粗布衣裳。 因为累的够呛,又是在魔教的地盘,瞧他们对路线熟悉,应该是魔教中人无疑了。 “你们在前头可有驻扎的地方?” “有。有一片营寨。” “营寨?” 铜铃蹙了蹙眉头,“你们有多少在这条路驻守的人?” “一百人。” “一百人?” 铜铃低声惊呼了一声,“就这路满是陷阱的,还一百人驻守。看来是世风日下了。” 感慨一两句后,吩咐道:“带我们去营寨休息。” 两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在前来开路。 他们口中的营寨便在这通往魔教的山路的中央一块平缓都地方,因为上头有宽大的树木遮挡,所以不注意是瞧不见地方的。 “铜铃,这营寨里的人怎么不怎么说话?和魔教里头人完全不一样,虽然不说话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入了夜,风姜逗留在铜铃的房间里聊天。 铜铃蹙了蹙眉头,虽然感觉到几分怪异,却微也没有多想,“可能常年驻守在这条路上的,都不怎么喜欢说话。” “岂止。” 风姜挑了挑眉头,“反正小爷我感觉这里怪怪的,而且今天那个接待我们的头头,听到我们是魔教中人满眼的吃惊,后来才问了我们的名字,就连忙离开了。” “可能是常年没有看见过魔教教徒来,所以才会这么吃惊。但是...” 铜铃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来时,东边的几座房子里有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野兽在嘶吼,但是这路上都是陷阱的,怎么可能会有野兽?” “而且靠近东边房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奇怪怪的药味,很多种药混杂在一起,混在一起暂时分辨不出来。” 风姜肯定了铜铃的说法,同时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两人相视一眼,某种奇怪的念头一拍即合。 “你走路声音小点。” 铜铃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种,不忘回首小声的警告风姜。 风姜浑然不在意的撇撇嘴,“都已经迷晕了,醒不来的,你放心好了。” 跟在铜铃身后,轻手轻脚潜入房间,随手将门关上。 铜铃环顾四周一眼,简单的装饰,并没有任何奇怪的,除却墙边摆放着几个架子,架子装着些药材。 “怎么什么都没有?” “你希望有什么?若是真有什么,我们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风姜呛了铜铃一句,仔仔细细检查都是什么草药。 第二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林姓富商和人贩子马三?!” 琴瑟低呼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寒气从脚底往上涌,忽然眼前漆黑一片,险些晕倒。 红叶大惊连忙上前搀扶住琴瑟。 “娘娘,这两人有什么不妥的吗?” “没...没事...” 琴瑟微垂着眸子,否认道,“怕是欣贵人知道了些什么,她怎么会知道的?还是谁告诉她的...” 红叶听的一脸茫然,却也知道这两人定然和琴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暗自担忧。 忽然,琴瑟一把握住红叶的手腕。 “去查...去查查欣贵人最近见过谁?查查欣贵人的底细,一五一十的都要查清楚!”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 红叶连忙应声,急匆匆的就往门外跑去。 琴瑟又连忙唤住,“等等。” “娘娘,怎么了?” 红叶又火急火燎的折了回来,“娘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不行...她们既然已经派人去寻,怕是从头查怕是已经晚了...红叶,你去找长公主,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告知长公主,请长公主搭救。” “哦,好。” 红叶连忙应声,正准备去寻,忽然顿住步伐,一脸着急的说: “娘娘!你忘了?太后去寺庙祈福,长公主是随同,昨日就出发了!” 琴瑟一怔,“怪不得,欣贵人这此时出了事端,原是想趁着长公主不在方才动的手,没了长公主,宫外的事,本宫难以对付。红叶,长公主那可说何时回来?” “长公主那说是出去三日,昨日才去,怕是要等后天才能回来。” 红叶着急的紧紧攥着自己两边的衣角,清冷的日子额头竟闹出细汗来。 “娘娘,这可怎么办?!宫外头的事情,我们鞭长莫及,这入是入了宫,怕是就晚了...” 琴瑟战战兢兢的,有些六神无主,一双玲珑小脚止不住的发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后的那朵桃花。 它终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即使自己拼尽全力去遮掩! 忽然,目光陡然一亮,染上几分希望。 “红叶,你可还记得许三公子?” “许三公子?” 红叶努力的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记得。” “你去找许三公子,便说...便说...欣贵人派人出宫寻了林富商和人贩子马三,想致本宫于死地,还请他...” 琴瑟的声音微微颤抖,犹犹豫豫,吐出最后几个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宫替长公主做事的份上,搭救本宫一次。” 红叶连忙“嗯”了一声,“奴婢这就去...” “等等...” 琴瑟慌慌张张的唤住红叶,双手紧紧的握住红叶的肩头,“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让旁人瞧见,一定不能被人瞧见,太后先前来了警告,这些时日刚得了太后的欢喜。不能因为这事闹了差错。” “奴婢...奴婢明白...” 红叶紧张的说话都有一些说不利索。 “娘娘...万一许三公子不帮怎么办?” 琴瑟咬了一下嘴唇,瞳孔中尽是不知所措。笃定似的摇摇头。 “不...不会的。你去找他。他一定会帮我的...” 如今,她也只能赌,赌许御对她还有情...赌他们曾经的感情... “好,好。” 听琴瑟如此说,红叶也是别无他法,只能赌上一把,但愿这个许三公子能够帮娘娘度过难关。 欣贵人派人出宫寻的林富商突然离开长安,而那个姓马的人贩子横死家中,本以为是天赐良机,这一弄得,欣贵人窝了一肚子的火,噔噔的踩着绣花鞋便来了和春宫。闹腾了好一通,不仅没有泄了火,反而更加窝心,又被皇上给撞见,责骂了一番,又关了禁闭。 如此之事便也就草草了事。 ............... 这教徒得了令,便手持利刃,不顾一切的扑向青云,青云无法,咬咬牙,看着三长老得意的神情,衣袖下的利刃往回一缩,赤手空拳的和之搏斗起来。 保命的前提下,招招谨慎小心,避开了教徒得要害,否则即使他澄清了不是道宗的眼线,也会因为伤害魔教教徒而被几位心怀叵测的长老抓住小辫子喋喋不休。 远处屋檐上侧身躺着把弄折扇的烈火尧有兴致看着,时不时点评那么一两句。 “这个青云平日里看着有勇无谋,今个倒也是开了窍了。” “不过...他这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行,上次和我比试完到今日都多少时日过去了,还是没有长进。” ... 随口点评了那么两句话,不知从那摸出一小瓶酒来,汩汩就喝了起来。 一时三刻,赤手空拳的青云和手持长剑利刃的教徒胶着着,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嗷嗷直叫的残兵败将,而青云也同样负伤,相比之下,并未好到哪里去。 面面相窥,相互僵持着。 青云掠过虎视眈眈的教徒,直勾勾的看向他们身后的三位稳若泰山的长老,额头冒出一排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有些体力不支。四肢腹部也参出些许的血迹。 青云咬咬牙,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急中生智,朝三位长老喊道: “三长老,公然私刑的罪责你可担的起?!” 三长老神色陡然大变,瞳孔中有一些惶恐,这公然私刑的罪名可不小,倒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知道魔教的规矩,这下可如何是好? 转而求救一般的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四长老,“四长老,你看这事怎么办?” 四长老脸色方才微微有了变化,看了青云一眼,长叹一声,转而对三长老说:“三长老,你做的事情可是为了整个魔教,怎么因为一个眼线的几句话就乱了阵脚呢?放心,你后头还有我和二长老呢。” 二长老闻言,眸子一禀,掠过几分不悦,似乎并不愿意和这件事扯在一起。 三长老听完,眉眼带笑看向前头的二长老,二长老微微侧过身子,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得到了二长老的回复,三长老也就算是将心放在了肚子里,脸上的纠结一扫而空。 “老夫这是为了整个魔教,即使受罚,也心甘情愿!” 第三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了欣贵人的闹腾,这后宫又宁静了几日,虽然有些小打小闹却也无伤风雅。 等再见到许御的时候,已经是春入了夏,知了叫了遍地,夏日的花开满了整个和春宫。 欣贵人的事,琴瑟一直都不曾向许御道谢,只是因为害怕见到他,不知如何说话也害怕让人瞧见,这倒是正面碰上了,一时间失了主心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两人怔怔的看了半晌,四目相视,如同隔世,沉默良久无言。 最后还是许御率先开口说了话,拱了手作了辑行了礼。 “卑职参见琴嫔娘娘,娘娘安好。” “免礼...” 琴瑟声音有些哆嗦,指甲掐着指腹,映出一个个月牙,努力让自己稳定阵脚。 “娘娘,近日可否安好?” “尚且安好...许三公子呢?” “卑职近些时日也不错。” 许御往琴瑟身后瞟了一眼,“怎么没瞧见娘娘身边跟着丫鬟?” “红叶忘记拿东西了,便折回去一趟,本宫在这等她。” 琴瑟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平缓一些。 许御“哦”了一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琴瑟, “阁主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古煞站在大殿的玉台阶之上,凝视着下头正在收拾打扫的尸横遍野,血染大殿。 冥皊从大殿中缓步而来,听到古煞的话,目光一禀。 “教主这是何意?” “与其问我何意,倒不如说四长老死之前所说的话是何意?” “和教主所想的差不多,在下也曾有落魄的时候,而恰好幸得四长老所搭救。所以才会有了那么一番话。” 冥皊回答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真假。 古煞微垂着眸子,“既然是搭救之恩,阁主又为何...” 话音一顿,古煞并未直接问出口。 “教主是想说...为何在下要杀了他背叛他对吗?” “确实。阁主可方便直言?” “无妨,他确实是搭救了破魂的在下,可同时让在下坠入深渊他也是功不可没,教主可以理解成一个想要报仇的人,可惜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所以只好一直等待,等待机会,如今机会来了,自然是要复仇。” “看来...阁主那段经历断然是痛彻心扉的。” “差不多吧...” 冥皊轻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沧桑之感,“算不上痛彻心扉,但也是瞧遍了人间所有的恶意。教主呢?” “瞧过恶意,却也见过绝无仅有的光。” 古煞轻声回应,目光柔和。 冥皊心头一颤,“看来教主比在下幸运一些。” “或许...” “教主这一战不费余力借了四长老的手除却了二长老三长老以及五长老,余下一个大长老虽然苟活,但也已经架空,而且他年纪已高,成不了教主的威胁。如今,教主可以高枕无忧了。” 古煞嘴角微扬,“那也得感谢阁主的情报和协助,否则我也不会如此顺利拿下整个魔教。” “教主客气了...只不过魔教这一大阵仗,正道十三派那边怕是要有所动静。” 古煞“嗯”了一声,清冷如月的眸子淡淡环视满地的尸体,眉头狠狠一皱,“怕是这魔教的大殿又要被血洗一遭。” “正邪不两立,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这么好的时机,道宗定然不会放过,况且还有教主亲手送出的魔族令。怕是此次前来征战魔教的人怕是不少一个。” “无妨,如果阁主所说,正邪不两立,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做一个了断罢了。” 东边的天际上的云层越发的厚重,一层一层的堆积,如同深冬中的被褥,压在人的身上,烦躁又喘不过来气。 稀里咣当,外头嘶喊声,兵戎相见的声音越发的热烈。 铜铃侧耳倾听着,眉眼之间沾染些许喜色,连忙拽了拽风姜的衣袖,“听听,好像有人来了!” 正在小睡的风姜一个腾身连忙跃起,“什么,什么,谁来了?” 揉了揉自己睡意朦胧的眼眸,四处张望。 铜铃撇了撇嘴,腹诽一句,“睡的可真沉,都被关押住,火烧眉头的时候,你还能睡的这么死,这是有你的!” 风姜不在意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你还好意说我,也不知道谁昨个晚上睡的那?叫一个死!怎么叫都起不来!而且还打呼噜!” 铜铃小脸忽的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向风姜的小腿,疼得风姜嗷嗷直叫,“铜铃,你这是谋杀!” “谋杀?!” 铜铃冷哼一声,扬着头,“姑奶奶我要杀你,谋杀都这种不入流的姑奶奶是不会的,要杀也是光明正大的!直接将你五马分尸!” “哼!” 小步走到门前,推开门,左右探头瞧上一瞧。 “最毒妇人心!” 风姜愤愤的说上一句,有连忙跟了上去,杵在铜铃身后,小声的询问:“怎么样?出什么事了?有没有人?” “没人。” 铜铃蹙了蹙眉头,左右瞧不见人,不禁有些疑惑。 风姜一个手指头敲在铜铃的后脑勺,“没人还不赶紧走,没听见前头的打斗声吗?!肯定有人来救我们了,还不走?” 铜铃瞪了风姜一眼,“就你知道!” 风姜摊摊手,“没办法阿...快些走吧...” 说着,赶忙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袱,急匆匆的拉着铜铃离开。 偌大的营寨,一百多号人,瞬间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烈火敲着二郎腿,坐在营寨最好的瞭望塔上环顾整个营寨,手中拿着沾满鲜血的折扇,一点又一点静静的擦拭着。 缓慢而又优雅。 “烈火大哥!” 铜铃兴冲冲的站在瞭望塔下,朝着上头招手高声大呼。 烈火闻言,低头一瞧,眉眼之间染上几分喜色,瞬间飞身而下,衣角瞧瞧,一柄血红色的折扇洞然打开,配上一双戏谑的眸瞳,惊艳的时光。 “我的小铜铃,你可是害的我一通好找阿...” 烈火宠溺的用折扇轻敲了一下铜铃的额头。 铜铃委屈的扁着嘴,摸了摸额头,“哪有...都怪这些人,心怀鬼胎,竟然是四长老的手下,哦,对了,烈火大哥可同教主说了?” 第三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手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迅速收敛目光。转而看向红叶,“许是天冷,眼眶泛红,手背发凉。” 红叶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可是...娘娘这都入了夏,寒冬早已经过去,这天烦热难耐不说,怎么可能冷呢?” “嗯?” 琴瑟一怔,迅速又找好别的缘由,“虽说是入了夏,本宫也时不时觉得有些冷冽,可能是寒冬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不碍事。” 琴瑟如此说,红叶便不再疑惑,只是关心的说:“等从太后宫中出来,奴婢去请太医院的太医给娘娘看看...” 琴瑟思虑片刻,缓慢的点点头。 “也好。早些去吧,再过些时刻,太后便该用午膳了。到时怕是多有打扰。” 自打寒冬以后,长公主便一直抱病府中,连同皇上都去长公主府问候过几次,这宫中大半的太医都在长公主府中为其医治,只不过长公主不敢轻易用宫中的太医,但也无法驳了皇上的面子,所以只好留在府中。 长公主大病以来,迟迟没有渐好的迹象,朝野中也是议论纷纷,长公主一派的生怕她一病不起,如此便群龙无首,树倒猴孙散。而宰执一派却一直没有任何大的动静,估计还是在观望,不敢轻举妄动。至于皇上,琴瑟不敢轻易揣度圣意,但瞧着恩宠并没有随着长公主的病日益衰败,反而越发浓重,也是有了些自己的想法。 欣贵人被废,宰执又赶忙送进来了个茹常在,妃位虽然不高,但是为人谨慎的多,品行也不像之前的欣贵人冲动暴躁,反倒是名门闺秀,一举一动,落落大方,气质如兰。谈吐文雅,秀外慧中,柳絮才高。模样也是秀丽,虽然比不上琴瑟,但也在后宫之中胜在气质和年轻上。 从太后宫中回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太后因着长公主的事情担忧,琴瑟也不好多做打扰,情谊到了,便也就独自离开。 回了和春宫,红叶便急急忙忙的去请了太医,那小丫头,关于琴瑟的身子上紧的很,有点不舒坦的地方就着急上火,生怕有个万一。 琴瑟明白,其中也有长公主的缘故,便也不多说什么,任由着红叶忙活。 “太医...我家娘娘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 红叶不安的摸搓着手掌杵在后头,瞅着正在给琴瑟把脉的常太医,小心翼翼的询问。 常太医年过半百,医术不错,但是在太医院却是个不起眼的人物,不过他为人随和,来过和春宫数次,好交流些。同时常太医也算得上是宫中能够信的过的太医,和长公主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听到红叶问话,常太医也没有恼怒。只是收起怪异的脸色,沉吟道:“娘娘体质微寒,需要多加休养,并无大碍。只不过...” 红叶眉头一紧,急匆匆的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 常太医抿了抿嘴,起身退后几步,行礼道:“微臣恭喜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 红叶重复一遍,蹙了蹙眉头,一时片刻,没能反应过来。 随即惊喜的欢呼道:“娘娘!有喜了!有喜了!” 嘴角眉尾一同扬了上来,连同行礼的常太医脸上也多了几分刚刚好的笑容。 依靠在床围上的琴瑟微怔,常太医的话压根就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在想许御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突然,被红叶这一惊呼,陡然惊醒过来,瞪大了眼眸怔怔的看着喜笑眉开的红叶,她的话冲击力太大,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半晌,也不过是下意识的伸出芊芊细指慢腾腾的攀附在小腹上,不敢置信的反问:“本宫...有喜了?” 红叶使劲的点了点头,眉眼间都含些笑,娘娘这有了喜,如今恩宠正盛,他日若是能够诞下一龙子,那可真的是风光无限,无人可敌。 即使是矫揉造作的茹常在她们也不必怕。 琴瑟看着红叶,嘴角微扬,眉眼却低垂,神色复杂,转而看向跪地的常太医,求证般询问道:“太医...本宫确定可是真的有喜了?” “微臣确定,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虽然喜脉不明显,但是微臣敢以微臣的太医的名头做担保。” “喜脉不明显?太医这是何意?” 看常太医一本正经的模样,琴瑟便已经心下了然,却也忍不住再问上几句。 有喜?不应该阿... 常太医皱了皱眉头,用通俗的话解释道:“娘娘身子骨弱,之前可能服用过许多寒性的药物所以伤了身子,这一胎来之不易,遂有些不明显。” 琴瑟闻言微微点点头,若有所思,并没有接着再多问上几句。 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眉头一横,漫不经心的问道:“依照常太医所说,本宫身子骨弱,而生育需要十月怀胎,不知道本宫能不能撑得住?” 常太医一惊,没有常人的惊喜,一上来便问这种问题,不过,为母心忧,也是情有可原。 “娘娘无需多虑,娘娘虽然身子骨弱,但是依照微臣所言,这一胎顽强,娘娘只需要多加修养,注意饮食,便没有太大的问题。” 琴瑟“嗯”了一声,看不出有几分喜悦,蹙起的眉头间还有几分淡淡的忧伤,“常太医。” “微臣在。” “常太医也是宫中人,这后宫之中的险恶常太医虽然置身事外也应该有所耳闻。” “略知一二。” “如今本宫宠冠六宫,看似风光无限,这暗地里也惹红了不少人的眼睛,本就是众矢之的,现又怀上龙嗣,怕是往后的风雨是不会少的。本宫只想问一句,若是这个孩子没了...本宫以后还有机会再怀上吗?” 前头的话常太医理解,这后头的话着实一惊,这刚怀上喜悦不说,便担心以后的事,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即使如此,也琢磨着回答:“回娘娘的话,怕是难比登天。如微臣所说,娘娘身子骨弱,之前又服用过许多寒性物质,这一胎本就来之不易,若是没了,娘娘怕是以后再无可能。” 第三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再无可能...” 琴瑟失声呢喃,神色怔了半晌,方才缓声道:“看来这一胎真是来之不易...要好生养着。” 常太医蹙了眉头,犹豫道:“其实娘娘也不必忧心,后宫虽然险恶,但还有太后以及长公主,定然保证娘娘无忧,平安生下龙子。” 琴瑟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常太医说的是,是本宫多虑了。不过...” 话音一顿,眸子紧了紧,“本宫有喜之事还烦请常太医暗中禀告长公主,请长公主定夺,毕竟宫中人多眼杂,心思各异。还是暗中告知了长公主之后再定夺最为妥当。其次,长公主大病,本宫也甚是心忧,也希望这件事能给长公主冲冲喜气也是好的。” 常太医思虑片刻,应声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前往长公主府告知,还请娘娘放心。” 琴瑟“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常太医下去。 常太医一走,琴瑟眉间上的愁容顿时涌起,挥之不去。 红叶将常太医送到了宫外便一路兴奋的小跑回来,酷暑的日子,动动便是一身的汗珠子,红叶一边漫不经心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一边下意识的往贵妃椅旁的冰块盆处靠了靠。 时而不忘开心的开口恭贺:“娘娘有了龙嗣,等晚上皇上来了,告诉皇上,娘娘以后阿,恩宠自然少不了,放眼后宫,看谁再敢给娘娘绊子使?!” 嘴角的笑几乎快要裂到后脑勺去,眼底的笑意怎么样都遮掩不住。 琴瑟抬眸看向满怀喜悦的红叶,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似乎那种喜悦能够感染到她一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件事太突然了,你勿要说漏了嘴,等缓一缓,长公主那来了话再做打算。” 红叶自然而然的点头应道,猛然看向琴瑟,心头一咯噔,“娘娘...不高兴?” “嗯?” “有了龙嗣,若是放在其他娘娘那,怕是乐的合不拢嘴,即使顾及旁的不即使公布出去,那也是高兴的,可是娘娘看起来不像是惊喜倒像是惊吓到了。” 琴瑟眉头隆起矮峰,眉眼低垂,手指攀附上腹部,轻叹一声,“谈不上喜也算不了忧,只不过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些。让本宫有些措手不及。” 红叶莞尔笑笑,蹲下身来,拿起一旁矮桌上团扇,轻轻为琴瑟扇着,习习微风能够将其满腔的忧愁吹散似的。 “娘娘这是没有缓过劲来,等缓过劲来,就高兴了,娘娘瞧瞧贤妃还有澜嫔不得宠,可膝下有子,在后宫中各位嫔妃也得敬着,连同皇后娘娘也得礼让几分。娘娘现在恩宠正浓,又得了子嗣,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琴瑟闻言,眉眼间多了几分喜色,却也轻叹一声:“如今还是要顾及长公主的病情。这子嗣来的太突然,不知是喜是忧。” 红叶摇扇子的手一顿:“娘娘可是担心长公主一病不起,往后失了势,这和春宫便会不安宁?” 琴瑟垂眸看了红叶一眼,又瞟了几眼屏风外,红叶自是明了,起了身,迈着小步子走至门口,左右吩咐了一声,关上了门回到琴瑟跟前。 蹲下身子,继续摇着蒲扇。 一下一下,慢慢悠悠。 待左右都静了下来,琴瑟方才忧心忡忡的开口:“确实有那么几分,长公主的病你我都知道,虽说一直阴晦,却也能猜到几分,近些时日,太后娘娘不是外出上香便是在坤宁宫烧香礼佛,为了无非便是给长公主祈平安。” 红叶眉头皱了皱,先前的喜悦荡然无存,“虽说如此,可娘娘这一喜事也来的及时,长公主得了消息,定然大力扶持娘娘稳坐后宫,即使...即使万一真的没了长公主,还有太后呢...” 琴瑟轻轻摇摇头,太后虽然位高权重的,可是这权利尽数托付给了长公主,若是长公主一日没了,怕是太后也难以一时收拢权利,况且,太后和长公主亲近是常人所知的,只怕到时候,太后再无权利之心。 若没了长公主,怕是单凭一个她,难以在后宫立足。 “再去探探长公主的消息吧...若是长公主一病不起,怕是宰执得了势,那这孩子日后便是眼中钉,活不长。” 红叶唉声叹气,眉头皱的更紧,“奴婢明白,奴婢的姑母就是长公主贴身的嬷嬷,得长公主信任,奴婢待会再去问问。” “娘娘...” 红叶犹豫着开口,欲言又止。 “嗯?” “娘娘你说...”红叶轻咬着嘴唇,满眼的纠结,“这孩子来的是时候吗?” 琴瑟轻笑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怕就怕想要这孩子命的并非是宰执还另有他人,这一切还是要等到长公主大病之后,皇上和宰执纷争之后才有结果。 和琴瑟料想的不差,长公主得知消息后大喜,病情顿时好上许多,立刻让太医去和春宫候着,找个时机将这件事和皇上捅漏一下。 皇上知道了以后,赏赐一波接着一波,琴瑟本就是宠惯六宫,一时间更是风光无限,孩子尚且不过一个月而已,便下旨封琴瑟为琴妃,这等的荣誉也是旁人不能及的。 就连同太后也来了问候和赏赐。不知惹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娘娘...你瞧瞧这连绵不断的赏赐,和春宫的灯光岂是旁人所能及的?” 红叶看着源源不断送进和春宫的赏赐,眉开眼笑,低声同琴瑟说道。 琴瑟立在门口,瞧着满天的霞光,一点也不曾因为赏赐而开心,甚至隐隐约约的担忧,心烦意乱。 “红叶...谨言慎行。” 红叶一惊,连忙收起笑脸,努力摆出一副平淡自若的模样,“娘娘,可还在担心些什么?长公主那也来了消息,听说好了不少。以后娘娘有了子嗣还有长公主傍身,荣华富贵,断不会少的。” 琴瑟凝视着霞云万丈的天,心口总是闷闷的,不安。 忽的嗤笑一声。将一旁的红叶吓了一跳。 “娘娘怎么忽然笑了?在笑什么?” 三分轻蔑,两分无奈,四分悲戚,余下一分尽是阴晦。 第三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什么。” 琴瑟淡然开口,垂下的眸子皆是悲戚。 若是长公主大好,怕是她这个孩子也留不住... 总归,是留不住了... 轻咬着惨白的薄唇,手指轻轻抚摸着腹部。暗自呢喃: “人间悲戚,你本不应该来。” 红叶见琴瑟不言,便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只是瞧着源源不断的赏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你若是喜欢,随便拿几样去,这些时日也是苦了你了。” 琴瑟忽然开口,一旁的红叶先是一惊,随即眉开眼笑起来,摸搓着小手,“奴婢不辛苦,伺候在娘娘身边是奴婢的荣幸。” 琴瑟知道红叶这是客套话,浅笑着戳戳红叶的额头,“好啦,这儿也无旁人,便不用这般客气,有你伺候着,也是本宫的幸事,喜欢什么便自己挑。” 红叶扬起头,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多谢娘娘。” 琴瑟“嗯”了一声,便偏转了目光,望着绯红如血的晚霞,慢慢的陷入沉思。 许御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了她能够如何?不知道她又能如何? 入了深宫之后,一切便注定了物是人非,她亦是没有回头路。总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红叶...” 琴瑟依靠在贵妃椅上,手持着一卷书,忽然出声呼唤一旁吃着点心的红叶。 “嗯?” 红叶猛然抬头,没来得及反应,嘴角上还沾着糕屑。 慌慌张张的询问道:“娘娘,可是奴婢吃东西的声音太大吵到娘娘了?” 琴瑟落下一卷书,轻轻的摇摇头。 红叶顿时心安了不少,又急忙忙的捧着余下的糕点半跪在琴瑟跟前,“娘娘可是想吃糕点了?这糕点是御膳房新做的,奴婢尝过,甜而不腻,挺不错的。” 琴瑟垂眸看了几眼碟子中余下花瓣形精致的糕点,再次摇摇头。 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红叶瞧着琴瑟摇头,倒是愣了神,将糕点端回矮桌上,拿起一旁的蒲团,轻轻的扇风。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琴瑟眉眼低垂,轻叹一声,“一转眼,本宫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算算日子,确实有两个月了。娘娘可是身体不舒服?” “那倒没有,只是心里头闷闷的...有些不安。红叶,长公主那可有回信了?” 红叶眉头聚拢,顿时明白了琴瑟的忧愁,“娘娘...还没有,估计这几天长公主身子方才大好一些,还没有顾及的上...” 琴瑟“嗯”了一声,知道红叶这是在安慰于她,“赶明个,再去催一催。” 如今她在后宫之中盛宠正浓,又怀有皇嗣,长公主见她有用,便许了她一件事,可惜,这件事一拖再拖... 似乎没有个结果。 红叶应了一声,手中的蒲团越扇越慢,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关于琴瑟所说的事,她也是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娘娘...” “嗯?” “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琴瑟眉心一跳,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好事。 即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的说:“但说无妨。” 红叶长舒一口气,将心里头的事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奴婢的姑母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所以奴婢听到了些,娘娘的事怕是有些困难。” 琴瑟心头一咯噔,“怎么说?” 红叶咬了咬牙关,“姑母说,科举舞弊的案子当初闹得是沸沸扬扬,当初这事是宰执经的手,定了翰林学士的罪,如今若是要给翰林学士翻案,怕是直接和宰执对着干,得不偿失。而且这件事一旦翻案,宰执一派所有的污秽全部都会被挖出来,怕是朝堂动荡,民不聊生。” 琴瑟心下一沉,她心知不会如此简单,今日红叶的回复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是...长公主不是向来和宰执明争暗斗,她若是为翰林学士翻案,宰执一派不就败于她手了吗?” “奴婢当初也是这般问,可是姑母的神情顿时可怕的很,姑母说,这件事没有致命的证据不可以轻举妄动,而且这件事动及根本,长公主怕是也是...也是心有顾虑。” 红叶说的委婉,时不时偷瞄琴瑟的神色,满眼的担忧。 琴瑟闻言,心底最后几抹希冀也随之泯灭,瞳孔黯淡无光。 红叶咬着嘴唇,局促着开口宽慰,“娘娘如今正得盛宠,要不然向皇上吹吹耳边风?” 琴瑟苦笑着摇摇头,满目疮痍,“哪有那般容易,本宫虽然得宠,可皇上也是心有顾忌,本宫只要一谈及朝堂上的事,皇上便变了脸色。估计还是在忌惮长公主的缘故。” “那可怎么办?” 红叶瘫坐在地上,手中摇晃的蒲扇彻底没了力气,本以为娘娘有了龙嗣,这以后的路越来越好过,谁知道这突然被堵的结实。 琴瑟揉了揉眉心,轻叹道:“再等等看吧。这一年半载也熬了过来,也不差这些时日。” 红叶应了一声,想说些宽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些时日,你帮本宫再查一件事。” “娘娘请吩咐。” 红叶闻言,顿时来了些许精神,翰林学士的事她无能为力,或许旁的她还能帮着做些什么。 琴瑟蹙了蹙眉头,眉眼间浮现几抹纠结的神色,犹豫良久,方才开口道:“去查查许三公子。” “许三公子?!” 红叶低呼一声,不确信的再问上一句,“娘娘,说的可是长公主的侄儿,世家公子许三公子?” 琴瑟点了点头。 红叶惊诧的瞪大眼睛,虽然娘娘和许三公子以前有些什么她不知晓,可是通过各方的态度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娘娘...想查什么?” “查查...许三公子是否知道了翰林学士的事。” “翰林学士?” 红叶眉头皱紧,“娘娘,可是怀疑许三公子知道了翰林学士的事?” “不知道...” 琴瑟低声呢喃,一种疲惫忽然涌起,挥之不去,“总归有些不安,总觉得他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查查...总归心安一些。” 第三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红叶咬着嘴唇,若有所思,“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查查。” 琴瑟“嗯”了一声,撇了眼半开纸窗外的天色,“这些时日,身子乏的很,你且去查查,本宫小睡一会。” “是。” 红叶恭敬着起身,将蒲扇放置一旁,蹑手蹑脚的出门而去。 过了两日,琴瑟主动问起的时候,红叶方才说起。 “许三公子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红叶回答的犹豫,暗自腹诽,长公主生了病,虽然有渐好的迹象。这许三公子回了长公主府,自己也寻的找他,这娘娘问起,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知道了...?” 琴瑟眉头皱了皱,垂下的眉眼,满是忧愁,“他是怎么知道的?长公主不应该同他说起...他不应该知道...” “或许是...” 红叶摸搓着小手,满目焦灼,“或许是许三公子突然听得的也说不定...” 琴瑟显然不信红叶这种说法,想都没想便否决道:“不应该的...许三公子他性情淡泊,这种嚼舌根的事他又如何听得?” 红叶一怔,神色有些慌张,手心手背都是汗,琢磨着如何开口。 琴瑟纠结了良久,不得其缘故,只好长叹一声,“或许是何谨言何公子的缘故...是他,倒是有那么几分可能。” 何谨言和许御向来交好,因着许御的缘故也曾警告过她,何谨言看似好女色,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心思洞明的很,自己也曾被他看破过一二。 琴瑟提及何谨言,红叶跟着连忙应声,“是是...大抵是因为何公子的缘故,奴婢听长公主府的人说,何公子经常游走在长安街头,所以听到些什么也不足为奇。” 琴瑟沉吟着点了点头,“或许吧。” 红叶见琴瑟不在纠结,也心安了几分,却又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道:“可是,娘娘,既然娘娘是有苦衷才入的宫,为何不同许三公子说明白呢?” “说明白?” 琴瑟蹙着眉头,“怎么说明白?说不明白...从一开始,从本宫踏入长公主府的时候便说不明白。” 打她进入长公主府的时候便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从始至终,从那心思萌生的时候开始,便也就注定了一切身不由己。 “娘娘...其实告诉许三公子也不错,这样许三公子不会责怪于娘娘,而娘娘也不必左右为难。” 红叶局促着犹犹豫豫开口,夹杂在两人中间,虽然没有感同身受,却也觉得心忧。 不知为何这般的无能为力。 琴瑟眉头蹙起,苦笑道:“告诉他又能如何?这宫本宫依旧要进,该洗刷的冤屈本宫也不会忘记,告诉他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烦忧,与其如此,倒不如本宫一个人承受。再者,也不必麻烦于他,毕竟本宫已经麻烦他很多很多了...” 许御,许三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世家公子,他本应该前途似锦,她又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私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也拉到这无间地狱来?! “娘娘...” 红叶失声呢喃,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半跪着身子依靠在贵妃椅旁,目光渐渐有些呆滞。 若是她怕是也会如此做吧? 宫中的日子虽然无趣但也过的极快,转眼的功夫便是三个月有余,入了深秋的季节,瑟瑟的秋风吹卷着黄透的枯叶,哗啦啦,铺天盖地得落下一堆堆。 一生在权利争夺中的长公主就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病重不起,琴瑟和红叶一直守到了深夜,却还是听到了长公主逝世的消息。 “娘娘,怎么办?怎么办?长公主没了...” 红叶急得来回踱步,本以为先前说有些渐好是个喜讯,本以为和春宫会在长公主的关照下高枕无忧,谁知道,那是回光返照,这是彻底的跌落尘埃。 琴瑟也急得紧锁眉头,五个月的身孕让她已经显怀,小腹隆起,遂不能如同红叶一般来回踱步,依靠在贵妃椅上,满目的焦灼。 “你去,你去再打听打听,到底是真是假,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红叶攥着两侧的衣裳,早已经六神无主,听闻琴瑟的话,连忙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琴瑟看着红叶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咬咬牙,手撑着贵妃椅站起身来,都说怀孕六个月方才水肿,不曾想她不过五个月,先前的绣花鞋便已经穿不上去,这身子越发的乏的厉害。 和春宫一片寂静,像是衰败前的预兆,深秋的晚风冷的让人心寒,琴瑟一步一步挪到门前,依靠着门板,抬头仰望漆黑的夜,黑乎乎的布匹铺盖满整张天空,连同最后一星半点的光都被遮盖的一干二净,月牙也藏匿在乌云之下,瞧不见踪影。 “娘娘...” 宫院中的小太监瞧见琴瑟,急忙忙的走过来。 琴瑟并未瞧他,便随意的挥了挥手,“无妨,屋里闷,本宫一个人站在这吹吹风,你无需担忧,忙自己的事去吧。” “嗻。” 小太监闻言,便匆匆离去,不敢打扰到琴瑟。 琴瑟站在门票吹了约有一个时辰的寒风,吹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之时,红叶这才折回。 远远的望见杵在门口的琴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搀扶着琴瑟往屋子里走去,忍不住责怪一两句,“娘娘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够站在门口吹风呢?而且现在是深秋,这晚上的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冷,万一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娘娘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凡事都要注意一些,你瞧瞧,你的手都冷静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能在门口站着呢?也都怪奴婢,回来的晚了...”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直到搀扶着琴瑟坐下,又将手炉放在琴瑟怀中,再倒上一杯冒着白雾的热水这才住了嘴。 瞧着红叶好不容易住了嘴,琴瑟这才开口询问:“怎么样了?打听的如何了?” 琴瑟这一询问,红叶的脸顿时阴云密布,满目愁容,“是真的,奴婢问了太医院的人还有几个交情深些的人,都说是真的。今个晚上连同太后都没有回来,皇上也突然出了宫前往长公主府,八九不离十了。” 第三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捧着暖炉的手猛地颤抖几下,暖炉险些跌落下来。 “八九不离十了...” 喃喃重复红叶的话,目光渐渐有些呆滞无神。 红叶瞧见,冻的红扑扑的小手连忙握住琴瑟的手,“娘娘,小心暖炉。” 将暖炉放置好之后,又收回了手,两手摸搓着,怕是自己的冰冷的手冻着琴瑟。 “娘娘...如今...该怎么办?” 红叶一脸茫然的看向琴瑟,早已经六神无主。 琴瑟垂眸看向跪在自己身旁的红叶,呆滞的目光渐渐回过神来,颤巍的伸出手来抚摸上红叶的面颊。 “没事的...再等等...再等等...” “娘娘,可要等什么?” “等时局...” 等时局明朗了,她也方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委曲求全还是逆流而上,都要看这后宫的时局,看皇上和宰执之间的斗争。 红叶不解,却听琴瑟如此笃定的说,也有几分心安,“娘娘,时局什么时候来?” 琴瑟怅然若失的应着,瞳孔中却闪过几丝决然,“快了...等长公主下葬后或者下一个冬至的时候,时局便会明朗...你我兴许还有几分转机。” 红叶“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心里头也正盘算着,何时去坤宁宫孝敬,好让太后多多招抚和春宫。 “红叶...” “嗯?” “长公主下葬,举国悲痛。这些时日你不要再往外头跑了。” 红叶一咯噔,连忙应声:“是,奴婢明白。” 琴瑟垂眸看了红叶一眼,轻叹一声,红叶活泼好动,时常溜出和春宫玩耍,她虽然知道,却一直没有多说,甚至不曾问她去了什么地方。 只不过,往后的日子就不一样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她算不得凤凰,只不过是一只想着爪牙的鸟而已。 “往后少些出去,凡事多忍耐了一些。呆在和春宫中虽然无聊了些,总归是无虞。” 红叶眼皮猛然一跳,顿时明了,随即应声,“奴婢明白。还请娘娘放心。” 琴瑟“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过多嘱咐,点到即可,瞧了眼摇曳的烛火,身子骨越发的疲惫。 “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是。” 红叶恭恭敬敬服侍琴瑟上床,待其入睡后方才蹑手蹑脚的退出来,回了自己房间。 长公主病逝的消息也没有多加隐瞒,次日一早便宣布出来,转眼的功夫,满朝文武皆知,赶着趟的站队避嫌哭丧。 皇上虽然和长公主不是一母同胞,但太后也只有皇上和长公主两个子嗣,所以长公主在名义上算得上是皇上的嫡亲长姐,两人对外关系一向极好,如今长公主病逝,皇上即使出于多方面的顾虑,也按照皇朝最高规格下葬了长公主,号称皇太女。 连同后宫之中也挂上了白布,嫔妃们一律穿素色衣服,佩戴简单的首饰,和琴瑟所练到的不错,太后一夜之间,光彩顿失,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往日里得野心也消失殆尽,仿佛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副沉浸在悲伤中的躯壳。 长公主葬礼之后,太后也不愿再呆在宫中,便同皇上辞行,前往寺庙修行,为长公主祈福,为大魏祈福,为天下黎民百姓祈福,也为皇上祈福。 皇上多次挽留无果,便任由着太后离开,太后离开之时曾找琴瑟闲聊一时片刻,说的话不多,却都是敦敦教诲。 长公主离世,太后离宫,盛极一时的许家渐渐的也有了衰败之像。 许家昌盛,上有长公主和太后加持,下有年轻下辈长安佼佼者许三公子还有几个武将几个文臣;许家衰败,许家家大业大,子孙满堂,却多的是纨绔子弟,昏庸无能之辈。 许家男子居多,女子却少之甚少,曾经送过宫中一两个嫡女,却奈何娇纵,适应不了后宫,早早的败下台来。这才让长公主挑选舞女入宫为妃成为他许家的眼线。 琴瑟幸运也是不幸,从一开始便和许家绑上了关系,如今长公主不在,琴瑟也便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许家的棋子。 任由摆布的棋子。 红叶站在帘子外一动不动的看着跪在观音像下礼佛烧纸的琴瑟,这儿是寺庙,琴瑟是随同太后前来,不过只是送送而已,琴瑟说是为腹中的龙子祈福,皇上便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增加人马跟着,怕是出了个什么万一。 一直等到琴瑟准备起身,红叶脸上的神情方才有些动容。急忙忙的上山搀扶住琴瑟。 顺便撇了眼禁闭的房门。 “娘娘...” 琴瑟坐在一旁的圆凳子上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膝盖,柔声安慰道:“无妨。” “娘娘,怎么突然想起来在房间里烧纸钱了?可是烧给长公主的?” 红叶扶着琴瑟坐下之后,便收拾起燃烧殆尽的火盆,忍不住好奇的问出声。 琴瑟轻轻的摇摇头,“不算是,翰林学士府满门抄斩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 红叶闻言一惊,刚端起来的铁盆“咣当”一声摔在地上,里头黑乎乎的纸屑扬了一地,红叶大惊失色,连忙蹲下身子拿起铁盆。 谁知下意识猛然一端,没有拿好的隔热的手垫,火辣辣的被烫了一下,红叶连忙收回手,倒吸一口气,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这就收拾...” 紧张的连同话都有些哆嗦。 琴瑟轻叹一声,到不曾想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将这个小姑娘吓着,微皱起眉头,朝着红叶招手,“不碍事...你过来...” 红叶轻咬着嘴唇,顺从绕过纸屑走了过去。 “娘娘...” “不碍事...你也是无心的,来...让本宫看看,可是烫着了?” 琴瑟柔声宽慰道,生怕再吓到红叶。 红叶抽红着鼻子,将手藏在身后头,使劲的摇摇头,“娘娘,奴婢不碍事...奴婢不碍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将铁盆失手摔下,这可是大不敬,掉脑袋的事,越想越发的害怕。 身子都有些颤抖。 第三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轻叹一声,声音又柔和几分,“不打紧,无妨,你不必害怕,许是怪罪本宫这么长时间才给他们烧纸钱,这才跌落了铁盆,与你无关。” 听着琴瑟的安慰,红叶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红了眼眶,泪珠子还在打折转,“娘娘...” 琴瑟莞尔一笑,向红叶伸出手,“让本宫看看,可是伤着了?” 红叶“嗯”了一声,慢慢腾腾的将胖乎乎的小手递了过去,四指指腹通红了一片,瞧着便让人心疼。 琴瑟蹙了蹙眉头,将桌子上凉透的水轻轻浇灌于上头,“怎么这般严重?” 温凉的茶水润湿了通红的指腹,灼热之下短暂的清凉,倒是让红叶揪起来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待会去寻这儿的主持要些伤药,便说本宫要的即可。” 茶水倒完了,琴瑟也不敢用帕子给她包扎,只好这样暴露于空气之中。 红叶颤巍的收回手,擒着泪,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跌落的铁盆以及满地的纸屑,风儿一吹,便会满天飞扬。 琴瑟顺着红叶的视线望去,时而明了的宽慰道:“等会寻个丫鬟来收拾了就好,说是给长公主烧的纸钱,也不会有人心疑,无妨。” 红叶感恩的看向琴瑟,想了想说:“娘娘,屋子里头烟味大,满屋的纸屑怕是对您身子不好,奴婢扶你出去走走,让宫女过来打扫一二。” “也好。” 琴瑟想了想,屋子里头的烟味确实大的厉害,出去走走倒也无妨,便伸出手搭在红叶尚未受伤的那只手上,出门而去。 屋子外头是深秋的时节,寺庙建在高山之上,山上的时节总比山下头的晚上一些,山下枯枝断木,山上只是微微有些泛黄,尚未凋零,左右还有一些含苞欲放的菊花,甚是喜人。 既出了房屋,琴瑟便陪同红叶一起去寻了主持要了伤药,寻完了也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去了寺庙后院的园林之中漫步。 红叶将烫伤的地方暴露于空气之中,刚刚涂抹完,火辣辣的疼,和刚被烫的时候不逞多让,暴露之下,瑟瑟的秋风吹着,倒有几分凉爽之意,吹去几分火辣的疼痛。 “娘娘...” 红叶刚唤出声,却又欲言又止。 琴瑟莞尔一笑,“你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吧...寺庙中的人都聚集在太后那,这后山无人。” 红叶微怔,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奴婢只是好奇翰林学士的事情...” “好奇什么?” 红叶壮着胆子,一股脑的将心里头的疑惑全部托盘而出,“奴婢听说翰林学士关于科举舞弊的事情满门抄斩,娘娘和翰林学士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会为了帮他洗刷冤屈而冒这么大的险?” “他啊...” 琴瑟眺望远处的丛林枫树,眉眼间染上几抹愁容,“是我阿爹。” “娘娘的父亲?!” 红叶一声惊呼,满眼的不敢置信,“可是当初满门抄斩...娘娘怎么会?” 琴瑟苦笑道:“翰林学士虽然是本宫的阿爹,但是本宫的阿娘是歌姬舞女,一直不得名分,所以我也只不过是养在外头的而已,不想成到最后却能够逃过一劫。” “可...” 红叶一咯噔,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的渊源。 “你可还记得当初本宫让你去寻的林姓富商和一个叫马三的人贩子吗?” 红叶细细思索片刻,应声道:“奴婢还记得。” 琴瑟瞳孔中掠过几抹阴晦恨意,声音渐渐的也有些阴沉,“翰林学士满门抄斩,本宫虽然算不上翰林学士府的人,却也没有彻底逃得过,被发卖成奴,左肩后的桃花瓣原本是奴隶的印记。那个叫马三的人贩子就是买卖本宫的官吏狗腿,姓林的富商,本宫曾经在他家的府邸做过奴隶。至于本宫的阿娘在发卖的途中病死了。” 琴瑟说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红叶却听的心惊胆战,她本以为宫中的娘娘是高高在上的枝头凤凰,虽然出身舞女,但也应该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不曾想竟会如此。 “娘娘...这些年过的可是辛苦?” 琴瑟一怔,冰封的心口忽然一酸,眼眶也发了涩,这些年过来也就过来了,倒还真没有想过辛不辛苦,也不曾有人问过她辛苦与否。 莞尔笑笑,“都过去了...” “娘娘...” 红叶看着琴瑟的侧颜,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垂下的眉眼,瞳孔中波光粼粼。 “为何要替翰林学士洗刷冤屈,而搭上自己,毕竟娘娘也不算是真正的...” 红叶斗胆说出,至于后头的话红叶不敢说完。她也不明白,既然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的小姐,只不过是养在外室的私生子,那应该和翰林学士没有多大的感情,何苦为了帮他洗刷冤屈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当初,不进宫,娘娘现在和许三公子就应该是惹人羡慕的一对。 琴瑟明白红叶的意思,所以也没有生气怪罪,只是解释说:“或许你不相信...阿爹阿娘认识的很意外,但算是一见钟情,那个时候阿爹已经有了正妻还有几个妾室,但是阿娘却不介意。可是即使如此阿爹的母亲顾忌阿娘歌姬舞女的身份,不愿让她入府,连同一个小小妾室的身份都不愿给阿娘,阿爹违背不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只好将我和阿娘养在府外的宅院。” “阿娘虽然一直没有名分,可是阿娘不在意,因为她是真心喜欢阿爹的,阿爹也喜欢阿娘,三天两头的就跑过别院去,阿爹对本宫也是极好,大概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阿爹不喜欢小孩,却对本宫百依百顺,只可惜...阿娘还没有等到阿爹给她身份的时候便惨遭变节。” “本宫虽然是养在外室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可是在阿爹阿娘的照顾之下过的也是快乐,所以阿爹的冤屈本宫一定要为他洗刷干净,阿爹一生正直,断然不会做出科举舞弊这种不堪之事,也不过是被人当成了替罪羊了而已。” 第三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像是将以前无法说出口的话一口气全部都说了出来,红叶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插话,不多言,却感觉到了悲戚。 她无法想象在一个妙龄女子的肩头烙印奴隶印有多疼,也不知道琴瑟这一路走的有多么的决然。 “阿爹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就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行刑的地方种着高大的树,枝头的树叶几乎落了个干净,只留下几片孤孤零零。阿爹行刑的时候我和阿娘没有赶过去,去的时候围观的人已经散了,只留下满台子上的鲜血,特别的红,像是长安南的枫叶,阿爹被抓之前还带我和阿娘去看过,如血的红。” 琴瑟凝视着远处高矮错落的枯树痴痴的呢喃,“回去以后,我们便被抓了起来,发卖成奴,阿娘身子骨弱,经不住,还未等到初雪的时候便也走了...大抵也想留在深秋里,想追上阿爹的步伐,陪他一起...” “娘娘...” 红叶搀扶着琴瑟,声音有些哽咽,凝视着琴瑟的侧颜,看着眼角上的那一颗泪珠缓缓滴落,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没有声响。 琴瑟轻叹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喈了一下眼角,脸上的悲戚已经收敛的不剩几分,“有了身孕,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动不动便容易流泪...” “一入了深秋便想哭,可能是阿爹死的时候没有哭,如今全部都要补回来。阿爹如此,听闻许三公子和长公主向来亲近,长公主这突然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如今如何了...” “娘娘,可是在关心许三公子?” 红叶好奇的抬眸看向琴瑟,极少听琴瑟提及许三公子,关心的话这更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八卦的意味。 琴瑟一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转移话题,“就你知道...本宫只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对了,你手上的烫伤如何了?” 红叶撇撇嘴,就知道她嘴硬,却也顺从的伸出手来,“娘娘,你瞧,好上一些了,总归没有刚才那般疼。” “那就好。” 琴瑟瞅着红叶手上红肿的地方有些触目惊心,忍不住责怪一两句,“日后注意一些,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干那些个事,好生养着。” 红叶闻言,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是”。 寺庙的生活平淡清净,可是总归还是要回去的,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公主刚去世没有多长的时间,转眼的功夫,后宫便变了风向,更不必提前朝了。 琴瑟的处境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没了长公主的庇护寸步难行,可是这又是怀有龙嗣的人,有了依靠,皇上也不曾因为长公主去世的缘故冷落了琴瑟,所以大都都处于在观望的状态。 都在瞅着琴瑟肚子里的龙嗣,什么时候生下来?男的女的?能不能生下来? 初雪刚降之时,皇上去了寺庙为来年祈福,随行了几个嫔妃,琴瑟怀着孕无法前往,只好搁置在后宫之中。 “娘娘在看什么?” 红叶拿着披风走到站在门前的琴瑟身边疑惑道。 琴瑟凝视着外头飘扬的雪花,莞尔一笑,“看雪,初雪。” 说着,伸出微红的手接过一朵白绒绒的雪花,雪花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中绒绒的,微凉,接触到掌心传递来的温度,化作一潭微凉的水。 红叶一惊,连忙从怀中掏出手绢上前将琴瑟手中的水擦拭干净。 “娘娘,外头冷,我们回屋去吧。” 边说边将拿来雪白的白狐毛的披风盖在琴瑟身上,小心翼翼将带子系好。 琴瑟一动不动任由红叶穿戴,回到屋内,坐在铺着毛毯的贵妃椅上,一旁火炉中的炭火烤得噼里啪啦的响。 身子骨稍微暖和了些,琴瑟方才开口说道:“转眼,本宫入宫已经一年半了。” “是啊,这宫里头日子过得快得很。” 红叶一边应着一边又从衣柜中拿出一块毯子给琴瑟盖着冻的有些麻木的双腿。 “红叶,前堂如何了?” 红叶唉叹一声,“自从长公主走后,太后也离开了皇宫,许家一派日渐衰败,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昌盛。这才过了多少的功夫,朝堂上下竟然被宰执收买了大半,等再过些时日,怕是就成了宰执的天下。” “慎言!” 琴瑟眉眼一惊,瞪圆,伸出手就对着红叶的肩头拍了一下,不轻不重。 红叶后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声,不敢再多言,生怕又说错了什么话。 沉默了良久,直到琴瑟问起,“那个人怎么样了?” “那个人?” 红叶先是愣了一下,撇了眼琴瑟的眼色,随即反应过来,“那个人啊...听说一直都在长公主陵墓前守孝。从深秋一直守到冬至...” 真不知道要守到什么个时候? 琴瑟似乎能够读懂红叶心中所想,自顾自的解释道:“那人重情,他亲生母亲走的早,一直都是跟在长公主身边,后来入伍参了军,战场上刀光血影的,回来之后也是跟在长公主身边,长公主一生无以,他为她守孝也是应该的。” 红叶“嗯”了声,眉眼低垂,初雪一下,心里头冷飕飕的难受。 “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听大太监说,大概还需要个三两日,娘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总归有些不安。” 听闻琴瑟这话,红叶不禁紧张起来,“娘娘可有哪里不舒服了?” 琴瑟瞧着红叶紧张的神色,噗呲笑出声,“是不安又不是不舒服,只不过是胸口闷闷的,大抵是因为本宫想多了。” 红叶撇了撇嘴,别过头去,嗔怪道:“娘娘真是的也不说清,害的奴婢白担心。” 琴瑟笑着戳了戳红叶的额头,“明明是你听错,怎能怪在本宫身上,你这小丫头,看着本宫打不动你了,越来越无法无天。” “奴婢哪有?” 红叶反驳道,小脸微扬,眼底却尽是笑意。 “瞧你...” 琴瑟的话尚未说完,便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是院中太监尖锐的声音。 “娘娘,凤华宫的容嬷嬷求见!” 第三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凤华宫的容嬷嬷?! 琴瑟和红叶相视一眼,红叶连忙起身去开门,凤华宫是皇后居住的宫殿,容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又是皇后身边的亲信,自然怠慢不得。 容嬷嬷入了屋,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琴妃娘娘,皇后娘娘说初雪甚美,邀请娘娘和各位嫔妃一同前往凤华宫坐坐。” 琴瑟看了几眼容嬷嬷面无表情的脸色,沉吟着拒绝道:“还是不了,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只不过本宫怀有身孕,怕是不能前往,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容嬷嬷从鼻腔中嗤笑一声,“琴妃这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便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吗?” 琴瑟脸色陡然一变,“容嬷嬷这是何意?本宫身体不适无法前往已是愧疚,而嬷嬷在这挑拨离间,又是何意?!” 连同一旁的红叶都警惕的盯着容嬷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话倒是没错。 容嬷嬷亘古不变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冷笑着说:“娘娘这是错怪老奴了,老奴只是传达皇后的旨意而已,明日的宴会还是请娘娘多加考虑。毕竟这后宫究竟是谁做主还请娘娘明白。” 琴瑟蹙着眉头,阴沉的应了两声,便送容嬷嬷离开。 红叶送完容嬷嬷折回便看见琴瑟一脸的阴晦,不禁暗自担忧,“娘娘...皇后这是何意?娘娘要去吗?” “去...” 琴瑟无力的应了一声,“怎能不去?明个不去后个也得去,你又不是没有听见容嬷嬷的话,这后宫是谁做的主?本宫若是不去,怕是被架着也得去,到时候再落个不敬的罪名得不偿失,倒不如自己个前去。” 红叶绞着手帕,眼底的担忧越发浓重,总觉得不安。 “娘娘,你说皇后这是何意?非要娘娘前往?” “何意?” 琴瑟眉头轻挑,“无非是杀鸡儆猴罢了。皇后虽然位居中宫,但娘家实力一直不济,皇上对她相敬如宾却谈不上什么喜爱,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沉默寡言,皇后之位坐的憋屈。” “而现如今,她母族搭上了宰执这条线,她也跟着水涨船高,自然要好好整顿整顿后宫,而刚好本宫便是她杀鸡儆猴的典范,无非便是因着长公主病逝,太后离宫,本宫没有依靠罢了。再者...” 琴瑟轻轻抚摸上隆起的小腹,眼底泛起几抹愁容,“也是因为这肚中孩子,招人嫉恨。” “娘娘...” 红叶失声低呼,越发的不安。小手死死地拽着琴瑟的衣角,声音渐渐惶恐不安。 “娘娘,要不然我们就别去了,就在这和春宫里,等皇上回来,等皇上回来一切就没事了...等皇上回来...” 琴瑟眉眼低垂,苦笑着轻轻拍打着红叶的小手,“来不及了...本宫若是不去,即使皇上来了,怕是也会落下个罪名...倒不如前去瞧瞧,看看她究竟想怎么立威!” “娘娘,去不得,去不得!” 红叶含着眼泪使劲的摇头,“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想对龙嗣对手,娘娘去不得...一定是宰执指使的,所以皇后娘娘想对你对小皇子动手,去不得...去了就完了...” 琴瑟细长的眉头微微皱起,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抚摸红叶的墨发,“没事的...不用担忧,谁指使的都一样,关键是看她怎么做。本宫也不想去...可是不得不去...也没有办法不去...” “听话,别哭了,你阿,擦干眼泪,去找常太医...” 红叶“嗯”了两声,胡乱的擦拭着泪水,“娘娘找常太医做什么?” “找他阿...保命...” 琴瑟一脸疲惫,说的阴晦,红叶也没有多问,满心的着急,急忙忙的起身就去寻找。 这等着红叶起身去寻,琴瑟又忽然唤住了红叶,“等等。” 红叶擒着泪,声音有些哽咽,“娘娘,怎么了?” “再去帮本宫办件事。” 红叶使劲的点点头,只瞧见琴瑟努力着身子起来,移步到书桌旁,铺平一张宣纸,提笔于上头写着些什么,娟秀的小字,红叶泪水模糊了眼眶,也瞧不清写了些什么。 只瞧见琴瑟匆匆写好,晾干上头的墨水,然后装入信封封好,又从一旁的首饰盒子中拿出一块上次皇上赠予的玉佩,上头盘桓着一条龙蟒。 “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大太监,让他连夜送给皇上。” 琴瑟将信封和玉佩交到红叶的手中,又咬着牙起身走到衣柜旁,从一侧各式各样的锦盒中拿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一并交给红叶。 “这是东海的夜明珠,交给大太监,便说是酬金,他会帮我们的。” “嗯。” 红叶双眼含泪,小心翼翼的收好琴瑟给的东西,“奴婢这就去,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像是对琴瑟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琴瑟莞尔一笑,倒没有红叶这般紧张恐惧害怕,反而有几分淡然,像是一切都预料的到一般,多了几分坦然无畏。 “本宫知道,不会有事的。” 伸手从怀中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红叶眼角的泪珠,“别哭了,外头寒风瑟瑟,等出去了,吹在哭过的地方,皮肤会皱的,听话。” “嗯嗯。” 红叶点了点头,抽着鼻子,止住了哭腔。 琴瑟莞尔笑笑,拍了拍红叶的肩头,“好了,去吧。” 红叶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收好,便匆匆离开,先是寻了常太医,随后又去找了大太监,将东西交付给他,给了夜明珠,大太监答应的也是爽快,转眼的功夫便让侍卫骑着最快的马飞奔而去。 琴瑟目送着红叶离开,站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初雪,看着打了哆嗦后,方才慢慢腾腾回了房间。 该来的总该来。 琴瑟和常太医谈了很久的话,红叶回来的时候,常太医还没有走,只是瞧见她回来了,忽然转变了话题,琴瑟吩咐红叶去倒一壶热茶,红叶顺从的去了,也不曾多想些什么。 只是回来的时候,常太医已经离开,琴瑟手中捏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出神,瞧见红叶回来又不留痕迹的将瓷瓶收好。 第三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可是今年新的乌龙茶?” 说话的时候,失魂落魄的神态又恢复自若。 红叶点了点头,将温好的茶壶放置在茶桌上,环顾四周一圈,“常太医走了吗?真是可惜,这上好的乌龙茶。” 琴瑟莞尔笑笑,“他阿,可能是没有口福而已,对了,信可是送去了?” “送去了,大太监收了夜明珠,笑的合不拢嘴,所以信立马就送了出去,而且还是快马加鞭,估计阿,一日就能送达。” 红叶略有些嫌弃的说,想想大太监收夜明珠时的那副嘴脸,红叶多少有些嫌恶。 “娘娘?” 红叶忽然出声唤了琴瑟一声。 “嗯?” 琴瑟微愣,抬眸茫然的看向红叶,“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瞧着娘娘突然出神便唤了娘娘几声。” 红叶一边说着一边将将刚温好的暖炉放在琴瑟手中,念叨起来,“娘娘,这初雪下了,天气更加的冷,你手冻的冰凉,怎么也不拿一个暖炉捂着,你不在意自己,也得多在在未来的小皇子阿...” 忽然一顿,念及小皇子,红叶脸上顿生愁容,眉眼低垂着,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道:“娘娘,可是准备好了明日该怎么办?” 长公主虽然去了,但是娘娘怀有龙嗣,这些个时日皇上对娘娘也是不错,甚至比以前更上心了些,也不曾因为长公主的缘故而冷落的娘娘,这好不容易的,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刚落下,这一下又提了上去。 琴瑟垂着眉眼,轻叹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 “怎能没事,皇后就要对你和小皇子动手了,怎能没事?!” 红叶着急的很,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一圈。 琴瑟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红叶的眉眼,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这般的好哭? “没事的...明个是在凤华宫举行的聚会,众目睽睽之下,皇后是不敢动手的,再说了,本宫若是在凤华宫出了意外,皇后也难逃其咎,她不会这般的傻。” “那皇后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杀鸡儆猴,无非是瞧着本宫怀有龙嗣,又得皇上恩宠,所以嫉妒,这才想拿本宫立威,再者说,本宫乃是长公主一派,于情于理都不对付,所以拿本宫立威也是意料之中,不过,顶多是把本宫叫过去责难一番,训斥一顿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琴瑟说的云淡风轻,红叶听得格外气愤,愤愤的攥起拳头,“她阿,无非是看着我们现在落魄了,就想着在我们头上踩一脚,讨好宰执大人,娘娘,太阴险了!” “好啦。” 琴瑟吃笑着戳了戳红叶的额头,并不曾因为红叶的过激之言而责怪于她,“后宫之人都身不由己,各有各的难处,皇后娘娘也是不易。” “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皇后可是要刁难你的,你怎么可以帮她说话?!” 红叶气愤的嘟囔着小嘴,一脸的嫉恶如仇。 琴瑟轻笑,解释道:“不是帮她说话,只不过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而已,本宫若是她也会这般,毕竟这后宫,心慈手软是站不稳脚跟的。不过,从本宫的角度,本宫也是不会原谅她的。” 红叶闻言,了然的“嗯”了一声,最后忍不住担忧的说上一句:“娘娘只要停过明天就好,明个奴婢就守在娘娘身边,让小太监守在外头,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奴婢就让小太监去找常太医。” 琴瑟莞尔笑笑,“好。放心,没事的。” 一切都会挺过去的。 手指轻轻抚摸上隆起的小腹,眼底是浓郁的悲伤。 阿娘终究是对不起你,只能愿你来生,莫要投胎帝王家。 初雪飘扬,不大也不小,生生的下了两日,像是春风下的柳絮,一朵一朵,一片一片,从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红墙碧瓦,染了一层白。薄薄的,雪白色,像是云压了一般。 琴瑟便跪在这雪地中央,红墙碧瓦下的深宫中,上头黑压压的坐了一片看戏的嫔妃,看着纷扬的初雪,看着落魄的琴瑟。 红叶跪在琴瑟的后头,咬着牙,红着眼眶,担忧的看着琴瑟,生怕她耐不住,苦苦求饶了一番,皇后都置若罔闻。 相反红叶的担忧,琴瑟早已经惨白的脸,嘴唇毫无血色,眉眼之间皆是痛苦之色,瞳孔中确是决然,身体下暖洋洋的,似乎有什么在流失一般。 后头的惊呼琴瑟没有听的清楚,只是在昏倒之前瞧见一片殷红,刺眼的很,而后便是红叶声嘶力竭的尖叫,上头坐着黑压压的人群也有了骚乱,慌张,恐惧充斥着他们的内心。 隐约中应该还有几分隐藏的喜悦。 紧接着是冲进来的常太医,隐约中琴瑟还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有一张魂牵梦绕的脸庞,一想起,心口处就揪心的疼。 等琴瑟醒来之时已经是三日之后,皇上匆匆赶来,而琴瑟也是刚刚醒来,似乎是在等这一瞬间,平坦的小腹,声嘶力竭的哭泣,断线的泪珠,王者的震怒,跪了一地的嫔妃以及头发散乱的皇后。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在雪地里跪了不足片刻钟的琴瑟就那么突然血崩了... 而她这算是谋害龙嗣,罪不可赦。 折腾了一日,皇上也下了惩罚,皇后禁足,日日在凤华殿中都需要跪满两个时辰。直到琴瑟康复,至于其他的嫔妃,严重者降下一级,禁足,轻者禁足抄写经文。 一连数日皇上都来看望琴瑟,子嗣没了,太医说琴妃很难再怀有身孕,皇上虽来,但琴瑟也是爱搭不理的,即使如此,皇上依旧日日前来,询问她的情况。 红叶说皇上对娘娘动了深情,琴瑟也不过苦笑一声,因为她知道,这只不过是愧疚而已,无法怀孕的愧疚而已。 可是论愧疚,她亦是最愧疚的那一个。 “娘娘,可是好了一些?” 红叶眼明手快的扶着琴瑟起身坐起来,又拿了柔软的被褥放在琴瑟的身后好依靠着。 琴瑟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上也没有多少血色,但是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 第四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双目无光,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只是“嗯”了一声,红叶顿时泛起了心酸,那血殷红了白雪赫然入目,时至今日仍然不能忘怀。 刚一开口,哭腔便随之而来,泪水打折转。 忍了又忍,平静了几分,故作轻松的说:“娘娘想吃点什么?奴婢给娘娘做?” “不了...” 琴瑟随口应了声,瞳孔黯淡没有半点光泽,艰难的转过头来看向红叶,“皇上呢?” 红叶瞧着琴瑟主动说话,大喜道:“皇上刚走,娘娘可要见皇上,奴婢这就去请?” 琴瑟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 转而偏转过头,凝视着床榻上方雕刻的桃花木雕。 “皇后呢?” “皇后现如今还跪在凤华宫,皇上说了让她日日跪着,直到娘娘恢复健康。” 红叶愤愤的说道,攥紧了拳头,本以为只是刁难,不曾想竟然这般狠毒,明明知道娘娘怀有身孕,还让她跪雪地! 毒妇! “嗯...那前堂呢?宰执如何?” 如今这也是琴瑟这关心的问题,但也没有一上来就询问。 红叶想了想道:“前堂还是那样,不过自从娘娘受伤之后,皇上对于宰执冷落了许多,动不动就找宰执的霉头,估计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 “看来他还是不敢轻易动手...” 琴瑟轻叹一声,满脸的疲惫无无奈。 “嗯?” 红叶不解的看向琴瑟,“娘娘在说些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 琴瑟莞尔笑笑,忽然想起某事,犹豫片刻,缓声询问:“那日在凤华宫,许三公子可是...也在?” 红叶一怔,心里头打着鼓,摸搓着小手,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 见红叶持久不答,琴瑟艰难的偏转过头看向红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没有!” 深低着头的红叶猛然抬头否定道,“没有...没有,奴婢只是...只是有一点点小事忘记告诉娘娘了?” “什么事?” 琴瑟疑惑的看着纠结紧张的红叶,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红叶纠结了片刻,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向琴瑟,蠕动着嘴唇,“其实...那天容嬷嬷召娘娘去凤华宫赏雪的时候,奴婢就特别害怕,所以就偷偷去找了许三公子,不过,奴婢不是有意不告诉娘娘的!奴婢只是担心娘娘而已,怕娘娘知道了之后不同意,所以才没敢告诉娘娘...” 琴瑟蹙了蹙眉头,眼底闪现几抹阴晦,轻叹一声,“罢了,若不是有他在,怕是本宫也没命和你在这闲聊。” 红叶听琴瑟这话音应该是不生气,遂也稳定了些,竟主动讲起这几日的事情。 “娘娘,岂止,皇上没赶回来的那几日,凤华宫那位还有后宫的几位那可是慌张的很,竟想着再害娘娘,要不是许三公子这些时日一直守在这和春宫附近,怕是...” 后头的话红叶没说,点到为止便好。 琴瑟垂眸,一双眸子流光易转,看不清思绪,“辛苦他了。你若是能同他见面,托本宫说一声谢谢。” 红叶欲言又止,犹豫一会,应了一声。 琴瑟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忽闻窗外悠悠琴声,心头一颤,世间琴声一般无二,可唯独心中的琴能够听出几分不同。 “这琴...” 红叶“哦”了一声,抬眸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这几日也不知谁在弹琴,不过琴声挺好听的,所以也没有人去叨扰,娘娘可是觉得惊扰?若是惊扰,奴婢现在就去寻。” 琴瑟睫毛微颤,偏转过头朝向里头,“不了,这琴声不错。你先退下吧,本宫乏了,想休息。” 红叶见琴瑟这般模样,也不曾多想,便起身离开,临走时不忘嘱咐一句,“娘娘若是有什么事便摇晃这床头的铜铃,奴婢就在外头候着,娘娘一摇,奴婢就赶过来了。” “知道了...” 琴瑟侧过身子,微微蜷缩着,泪水情不自禁打湿了被褥,断了线似的。琴瑟用尽全身力气攥紧被褥,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她只身进宫,舍弃一切,机关算尽,甚至连忙腹中孩儿的命也算了进去,却仍然无所得... 琴瑟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便起身着华裳,歌舞升平,重得盛宠。 “娘娘,别练了,你这身子骨刚好怎么能练舞呢?” 红叶瞧着琴瑟歪歪身子,顿时心惊胆战,连忙上前搀扶。 琴瑟垂眸瞧了眼脚腕,吃痛的倒吸一口气,“扶本宫去那边坐会。” “是。” 红叶扶着琴瑟坐下后,便担忧的询问:“娘娘,可是哪疼着了?哪碰着了?” 琴瑟咬着嘴唇伸手抚摸自己的脚腕,“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说着,额头密密麻麻一片的汗珠子。 红叶连忙脱下琴瑟的鞋袜查看,脚腕处通红了一片,都已经肿胀起来,红叶咬咬牙,赶忙起身取了伤咱,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上头。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娘娘,你瞧,都红肿了一片,这该有多疼阿!” “没事...小伤而已,过几天便没事了。” “不可。” 红叶想都没想便否决道:“娘娘,这事奴婢不能听你的,真的不能再练了,娘娘的一舞惊鸿已经够美的,放眼整个后宫谁能比的上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满是心酸的滋味。 “一舞惊鸿确实美,可总有看腻的时候,转眼的功夫宫里头又进了几个年轻的女子,个个生的貌美如花,能歌善舞,本宫若是想盛宠不衰,总得把她们比下去才行,更何况这些时日以来,本宫都不曾跳过舞,也生疏了很多,得多加练习。” “可是...娘娘也在这一会功夫,还是休息休息再说,你都连数天在这跳舞,即使是神仙身子骨也撑不住啊。” 琴瑟微皱眉头,轻叹一声,“马上就要上元节,本宫必须再次一舞惊鸿才可,盛宠不衰,本宫才能在这后宫站的稳脚跟。” 如今没了长公主和太后的依靠,她也只能依靠于一个男人的宠爱,方才这般着急。 第四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见到许御是在两个月后,开春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那个时候许家已经外强中干,里头衰败的不成样子,加之好不容易出的几位大将随之病死战死,更加加剧了许家的衰败,随之许家的衰败,宰执一派日益强盛,渐渐的也成了皇上的心头刺,眼中钉。 “娘娘,为了盛宠真算是勤奋。” 一句不阴不阳的话从竹林中传出,琴瑟却硬生生的哆嗦一下,语气怎么变化却也改变不了腔调。 琴瑟停了舞姿,怔怔的杵在原地,指甲插入指腹强迫自己镇定自若。 “许三公子怎么在这?” “偶然路过。” 说着,许御从竹林中缓步而出,一张温润如玉的面颊消瘦了许多,宽大的衣服衬的他更加弱不禁风。 一双眸子流光易转,让人看不清思绪。 “娘娘,奴婢瞧着那头的花开的正盛,奴婢去采一些来。” 红叶有眼力劲的随意指了一个方向,便匆匆离去,替两人守着。 “琴妃娘娘,好久不见。” 许御施施然行了礼。 琴瑟虚空一扶,应声道:“不必多礼,许三公子,也是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许御凝视着琴瑟,莞尔笑笑,“不好。” 琴瑟一怔,不曾想许御连同一点虚伪都不加装饰。 “琴妃娘娘呢?可心想事成了?” 许御意有所指,琴瑟浑然一颤,“看来许三公子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也不想知道的。” 许御垂眸轻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木牌,翠绿的竹林下,红的格外耀眼,“寺庙的树断了一节,娘娘的愿望还是自己收着更为妥当。” 说着,缓步上前,将红色木牌放置在凉亭中的小圆桌子上。 琴瑟垂眸看去那红色木牌,上头娟秀的小字有些模糊却依旧可见。 愿苍天助我洗刷阿爹的冤屈,还我阿爹清白。 琴瑟嘴角微扬,颤抖着手将木牌拿起,“许三公子也是有心了。千里迢迢将其送来告诫本宫。” 许御嗤笑一声,“卑职不是有心,只是无意间重返寺庙,偶得木牌,想着是琴妃娘娘所写,怕惹出什么误会,便亲自送来。” “那本宫应该多谢许三公子。”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自是不必。” 许御回答的客气,目光却微微偏转。 琴瑟微微一颤,沉默良久道:“不知许三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若是说是偶遇,她又怎么可能会相信? 许御抬眸怔怔的看向琴瑟,一样的容颜,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眸子,偏偏失去往日的欢快,变得成熟冷静,不择手段。 “卑职只是想过来弄清楚一件事...” “何事?” “从琴妃娘娘入长公主府,再到接近卑职可都是计划好的?” 琴瑟心头一痛,睫毛微颤,轻咬着嘴唇,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确实。” 许御瞳孔猛然一缩,虽然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却她亲口承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都是为了洗刷冤屈?” “是。” “连同你肚子的孩子也是?!” 许御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像是低吼的野兽。 琴瑟往后退了两步,一股寒气从脚底涌起,充斥着四肢全躯,心脏骤停。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知道了些什么?” 许御嗤笑一声,瞳孔中皆是悲戚,“知道什么?知道你为了洗刷冤屈,连同肚子中的孩子也设计上了吗?!你!怎么变得如此狠毒?!” 琴瑟轻笑出声,泪珠子却止不住往下掉,明明没有哭腔,却忍不住。 “我狠毒?我本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等到了及笄的寻一户好人家,然后相夫教子,可是他们!他们却给阿爹安了莫须有的罪名,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阿爹被斩首,阿娘病死,而我呢!被烙印上奴隶的印记,发卖成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应该怨恨谁?!” “我只是想洗刷阿爹的冤屈,还我们颜府清白!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没办法...没办法...常太医说了,他说那个孩子是个死胎,是个死胎,活不了。既然如此...我只能稍稍的利用他一下,想着让皇上对宰执,对皇后起铲除的心思...可是...” 痴痴的笑出了声,目光呆滞迷茫,“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败了...” “琴瑟...” 许御看着琴瑟陷入魔怔的神情,满眼的心疼,颤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却停置于半空,陷入无奈。 咬了咬牙,拭去她眼角泪水的手改为抚摸她的额头,“我知道...没事的,我会帮你...” “帮我?” 琴瑟嗤笑道:“谁也帮不了我,即使是皇上也帮不了我,他能如何?如今宰执的势力日渐强大,皇上都奈何不了他,除非有足够实力的人与之对抗,协助皇上拿下宰执,也只有瓦解了他们的实力,阿爹莫须有的冤屈才能洗刷干净...可是这一切太难了...” 说着,挥开了许御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满脸的悲伤,“我已经麻烦你太多太多了...这件事你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今日本宫在许三公子面前多少有些失态,还请许三公子莫要介怀。” 说罢,擦拭着眼泪便要离去,刚走没几步,便被人拉住了手腕。 琴瑟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是冷冷的呵斥道:“还请许三公子注意言行举止,莫要失了分寸。” 许御死死的拽着琴瑟的手腕,比以往更瘦了些。 压根不在意琴瑟的说辞。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可以沉冤得雪,你可愿意离开这深宫?” 琴瑟浑然一怔,微垂着眸,嗤笑道:“深宫之中,一旦踏进,哪有出去的路?许三公子莫要在痴人说梦话了。” “我只问你愿与不愿?” 琴瑟咬着嘴唇,凝视着远处的红墙碧瓦,如果真的可以,她为何不愿? 这深宫,没有温度,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能够沉冤得雪,我必当褪去荣华富贵。” “好。” 第四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宝嘉六年春夏之际,许家三公子初露锋芒,大展风采,外出征战一年有余,便收复三座城池,一时间名声大噪,待回长安,于朝堂之上,翻云覆雨,风光无人可比。 即使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宰执也自叹不如,许家东山再起,凭借着多年积攒下来的实力在朝堂上重新夺回一席之地。 又隔两个月,曾经震惊一时的科举舞弊案重新翻案,证据确凿,将宰执一行人逼上梁山,彻底击溃,还曾经的翰林学士颜大人一个清白。 “娘娘!” 红叶欢呼着小跑入了和春宫,将前堂之事一一告诉琴瑟。 “娘娘,宰执一行人被满门抄斩,三日后午时行刑!” “真的?” 正在念佛的琴瑟惊喜抬眸望向匆匆赶来的红叶,连忙起身,“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说的,刚刚拟好的诏书,已经派人去颁布颁旨了!” 红叶说的激动,都有些吐字不清。 “那...翰林学士呢?颜府呢?” 琴瑟颤抖着声音询问。 红叶嘴角止不住上扬,“大太监说,洗刷了冤屈,翰林学士大人沉冤得雪了!” “沉冤得雪了?” 琴瑟身子微微颤抖,嘴角却往上扬起,低垂的眉头,滚落下豆大的泪珠。 红叶一惊,忙声询问:“娘娘,你怎么了?这是好事啊!你怎么哭了?” 琴瑟笑着擦拭眼角的泪花,“本宫这是高兴,这是高兴的哭了...一切都没白费...一切都没白费...” 同床共枕多年,她怎能瞧不透枕边人的心思,即使搭上肚子中的孩子,也不过是让他对宰执起了戒心罢了,但只要戒心就足够了,皇权外放,皇上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的权利也不过是宰执和长公主两派的手中。 他一直维持两派的斗争的关系,也不过是巩固自己的皇位坐的安稳一些罢了。可是,长公主突然病逝,许家无能,让宰执迅速收拢大权,从而成为他不得不除的眼中钉,但皇权没落,他没有足够的实力连根拔起,只好借助外力,而许御的突然出现,给了他希望,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刃,曾经的科举舞弊一案也不过成为定宰执一派罪名的稻草而已。 红叶是许御的人,琴瑟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了...可能是欣贵人的时候,也可能是炭火上跳舞的时候。但她一直没有说破过,本来她也不愿牵连许御,只是没想到长公主突然大病不起,她没有办法,只好利用许御对她的感情,让他成为皇上手中的剑,彻底击败宰执一派,还翰林学士清白。 宰执一行人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天也是在深秋,秋风瑟瑟,光秃秃的树枝,树根下堆积枯黄腐烂的树叶,满目凄凉。 鲜血是深秋一道亮色,染红了肃杀的秋,也染红了行刑台,长安又一次坠入红色的颜料缸中。 “娘娘,你这是要去哪?” 红叶刚回来,便瞧见琴瑟披着一件血红色的披风往外头走。 琴瑟顿足,抬眸忘了一眼一贫如洗灰白色的天空,莞尔一笑,“今日是行刑的日子,本宫想在皇宫中走一走。” 红叶蹙了蹙眉头,满是不解,却也顺从的问:“娘娘,可要奴婢陪同?” “也好。不过,你脚步要快些。” “是。” 秋风萧瑟,深秋的一切都渐变凄凉,唯独这红墙碧瓦依旧鲜艳,琴瑟缓步走在红墙小路上,从和春宫的方向一直走到入宫的地方,先前在这深宫之中奔波尚且不能自保,也不曾好好看过这红墙碧瓦的小路。 如今走来,物是人非,心境早已不复当初。 琴瑟手指轻轻划过红色的砖墙,迎着灰白色的天,朝着外出的地方走去。 “红叶...” “娘娘...” 红叶紧随其后,脸上淡然自若,有几分喜色,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 “入宫的时候,本宫走的就是这条路。等再过两个路口,便是大殿,本宫便是在那宫宴上一舞惊鸿,入了皇宫。” “那时入宫,满心都是如何洗刷冤屈,复仇,还我颜家清白,如今心想事成,再走这条路是格外的轻快,因为这是离开皇宫的路,红叶,离开这深宫以后你想做些什么?” 红叶歪着头想了想道:“自然还是跟着娘娘,奴婢一时跟着娘娘,自然一辈子跟着娘娘,除了跟着娘娘,奴婢也想不到别的东西。” 琴瑟莞尔笑笑,“也好,出了这深宫以后,寻一个有桃花的地方,偏僻一些,最好是在一个远离喧嚣的小镇子上,有琴有舞。” “许三公子派人来说等这次大捷之后马上快马加鞭回来带娘娘离开...” “嗯...” 琴瑟抬头望向灰白色的天,发自内心的莞尔一笑。 在这深宫久了,都快忘了外头是什么样的天,长安的大街小巷,寺庙的千年古树,街头的杂耍杂技。 琴瑟等了一个月,没有等到许御回来,却等来一把沾血的古琴,那把古琴,琴瑟熟悉的很,琴头上还有一威震四方的猛虎,那是黑甲军的标志。 琴瑟抱着那把古琴坐了整整一个晚上,滴泪未流,只是静静的坐着。 她忽然想起许御出征之前和皇上的谈话,是啊,这一场局,她是布局人,也同样是别人局中的棋子,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怎么不知皇上的为人,有第一个宰执,难免不会有第二个,所以他想要将所有的权利都紧紧握住手中,鸟尽弓藏,谁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一朝入宫,生生世世都是皇上的人,皇族的荣耀,一个嫔妃怎么可能活着离开这深宫,那是皇家的耻辱,无论从哪一条,他都不会让许御回来。 她猜到了,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只有他去了,皇上才能下定决心铲除宰执一派,只有他去了,才能让宰执掉以轻心,也只有他去了,她才能大仇得报,沉冤得雪。 这些她都知道... 那一夜之后,琴瑟生了一场大病,药石无医,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琴瑟知道她大限将至。 大抵临死之前都有一种预感,预感着要离开。 离开之前,她去了寺庙祈福,跪了很久很久,出来的时候,寺庙中的那棵千年古树枝繁叶茂,上头的红木牌子随着风碰撞在一起叮咚的响,煞是好听。 她取了曾经的木牌。 上头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本章完— 第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亭台轩榭,琼楼玉宇,神霄绛阙。和皇宫一般无二,甚至更加富丽堂皇。 凭借生前的记忆,游走在皇宫之中,驻足在未央宫外。 往事依稀,眼眶湿润。竟有了些哽咽。 正徘徊不定之时,宫内响起一女子的声音,声音清脆干净,像涓涓细流的溪水。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琴瑟微惊,缓步入内,未央宫中的摆饰,每一个物件都格外的熟悉,与生前的一幕幕重合。 不同的是,宫中静的让人心安,周旁无一人,只有一妙龄女子端坐在梨花木圆凳上,面前摆着一瑶琴,正好奇的摆弄着。 琴瑟认识那把瑶琴,上好的桐木所制,是那个人的爱惜之物。后来也是这把琴,让她惊鸿一舞,荣获圣宠。 “这是把好琴,你可会弹琴?”女子忽然问道。 琴瑟苦涩的摇头,“只是略会一些。” “那真是可惜了。”女子有感而发,“这把琴的主人是谁?” “一个故人。” “一个很重要的故人?”女子忽的抬眸凝视着琴瑟。 琴瑟大惊,女子的容貌看起来格外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陌生却又熟悉。 半晌后,呢喃的问:“你是谁?” 女子想了下反问:“你自己来的这里,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渡灵?”琴瑟失声问,“不会的…世人皆说,渡河上的渡灵是一年迈丑陋的婆婆,怎么会是一年轻貌美的女子?” 渡灵莞尔笑道:“那只不过是世人眼中的渡灵,你眼中的渡灵什么模样,我便是何模样。” “我眼中的渡灵?”琴瑟有一瞬间失神,“确实是我印象中的模样…那这皇宫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宫阿…”渡灵环顾一圈,浅笑道:“象由心生,皆是你心中所念。看来你生前最放不下地方是这里。” 琴瑟微怔,悲伤溢于言表,“因为在这里我做了一个后悔一生的决定。” “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改变这个决定?” 琴瑟点头,“是。” 渡灵又问:“这个决定便是你的心结吗?喝孟婆汤都起不了作用?” 琴瑟苦涩的浅浅一笑,“我喝了三碗,还是忘不了生前。孟婆让我来这,了却执念,否则入不了轮回,便只能做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我用了一百年才来到这…我想重新选择一次,即使只是梦境也无妨。” “一百年…”渡灵怅惘叹息,“于你而言应该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生前我只活了二十六岁,这一百年恍若隔世。” 渡灵叹了口气,招呼琴瑟道:“随我来吧…” 出了未央宫,向南直行,转过几个廊道,出了皇宫,是一桃花园,满树盛开的桃花,宛若粉红的霞云,树下有一梨花贵妃椅。 渡灵指着贵妃椅道:“你便躺在那吧。” 琴瑟留恋的抚摸着枝头的桃花,她记得,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在桃花树下,他弹琴,她舞蹈,那个时刻,他们只有彼此。 琴瑟顺从的躺在贵妃椅上,渡灵站在她的头前,抚摸着她额头的神识,“我需要获取你生前的记忆,在此期间,你会陷入沉睡之中,当再次醒来的时候…你便会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琴瑟轻声“嗯”了一声,便昏昏沉沉的睡去,睡前的片刻,恍惚中,仿佛听到了熟悉的琴声,琴瑟和鸣,那一年的桃花开的最为旺盛… 第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宝嘉四年春,那一年的桃花开的格外旺盛… “御兄!” 一欢快的身影直奔桃花树下。 微风习习,粉嫩的桃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在纯白的衣裳上,树下坐着一男子,眉目清秀,着一身白裳,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男子身前摆着一古琴,琴声悠然却又满是怅惘。 许御闻声却不曾抬眸,因着只听这声音便是是何人。 “御兄,你怎么还在这弹琴?府中发生大事了!”何谨言依附着蹲在许御身旁,一副夸张的神情。 听闻出了大事,许御这才有了些动容,忙问:“何事?” “何事?”何谨言挑眉,狡黠一笑,“秘密!” 许御听其欢快的声音,便知无大事,“嗯”了声,不再理会。 何谨言见其无动于衷,怎肯罢休,扯着许御的衣袖,“御兄,真真是大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不去你会后悔的!” 许御再次发问:“何事?” 何谨言撇嘴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干嘛非要问何事何事?” “你不说我又怎么去?”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你不说,我便不去。” 何谨言的脑子灵光一现,狡黠笑问:“那我说了,你便去了?” 许御想了一下,“可以考虑。” 何谨言无语凝噎,随后摆上一副笑脸,神神秘秘的说:“今天长公主府招了一批能歌善舞的女子,个个都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现在就在勺园里,你不想去看看?” 许御直截了当拒绝。 何谨言不死心的问:“你当真不想去看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唉!你用你所剩无几的脑子想想,这些个美人聚集在一起,是多么美妙的场面!此生难遇唉!” 许御撇其一眼,冷声拆台,“上次你也这么说的。” “嗯…额…”何谨言微愣,“是吗?” 许御诚恳的点了点头。 “嗯…”何谨言打着哈哈说:“可是这次我换词了阿!上次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次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许御不解的问:“有何区别?” “区别大着了!这代表小爷我对她们容貌天差地别的评价。”何谨言一副垂涎的模样,眼中冒着桃花,“而且这次我听说了,这一批皆是精品中的精品,倾城中的倾城,比起上批不知好了多少!你不去,真是亏大发了!要不再想想?” 许御认真的想了又想,摇了摇头,“没有兴趣。” “哎!喂!”何谨言恨不得给许御脑门一巴掌,“你是木头吗?美人阿!许御跟我念…美人…” 许御看白痴一样看着何谨言,却架不住他这热情如火的架势,随他意愿念道:“美…人…” 听到许御说出这两字,何谨言笑的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对对!”一脸期许的问:“有感觉吗?美人!” 许御想了想,摇摇头。 何谨言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头枕着许御的左肩,仰望晴天白云,无奈叹息。 许御想了下,主动宽慰道:“其实我明天就能看到。” “嗯?”何谨言顿时来了精神,瞪圆了眼睛看向许御。 许御解释道:“姑姑说府中的琴师生了病,需要修养一旬左右,所以…” “所以你便要去给那些个美人授课?”何谨言两眼放光,就像是狼看到猎物一般。 许御不禁往后缩缩,“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可以?就是这么说!”何谨言这来熟的揽过许御的肩膀,“不过那也是明天的事,你今天就不想去瞧瞧?” “不想。” “喂!”何谨言松开了手,羡慕的说:“你小子就是命好!一出生就是长公主侄儿!长公主又疼爱你…什么样美人没见过?不过啊!”话锋一转,“你小子就是个榆木脑袋,对这些都不开窍,你说,你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怎么办?” 许御喃喃的回答:“我已经遇到了…” “什么?!”何谨言猛地跳起来,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许御,“你说什么?!你已经遇到喜欢的人了?谁?哪家的小姐竟然能入的了我们许三公子的眼睛!” 许御抚摸着瑶琴,满眼的柔情。 何言一愣,看看瑶琴再看看许御,“不会吧…你喜欢的人就是一把瑶琴?!” “哎呦!你小子!”何谨言抡起手臂,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的瞪其一眼,“你小子不去,小爷我可去一饱眼福了!” 许御浅笑着点头,何谨言见劝不动,又舍不得美人,独自一人前往。 “铮…” 琴声乍起,如鸣佩环,珠落玉盘。 “姑娘,还要看到多时?”许御忽然出声道。 一旁走廊柱子后一抹纤细的身影不禁颤了颤,琴瑟思量片刻,坦然而出。 “你是谁?”许御凝视着眼前的清秀脱俗的女子,好奇询问,长公主府中似乎从未见过此人。 琴瑟浅笑着应答:“我是新来的舞姬。” “新来的舞姬?”许御微皱眉,“你不应该在勺园吗?” 琴瑟想了下道:“我迷路了,所以便走到此处,听闻公子的琴声,情不自禁的多听了一会。” “你懂琴?” 琴瑟摇摇头,“我不懂琴...但...”话锋一转,“我感觉公子的琴声虽然轻快却满是苦涩,有些壮志难酬,郁郁寡欢的感觉。” 许御微惊,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有些动容,“你竟然能听出我琴声的内容?” 琴瑟莞尔一笑,“也许吧,我也不懂琴,只是凭感觉而已。” 许御暗自吃惊,“姑娘真的是凭感觉?” 琴瑟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 许御端详琴瑟几眼,忍不住又弹奏几段,琴瑟皆是对答如流。 别了,琴瑟忍不住说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伤心事?公子接连弹奏无论是欢快的悠扬的亦或是悲伤的,隐约中都有闷闷不乐的声音。” 许御抬眸看向琴瑟,忽然感觉到一丝心安,或许是伯牙遇子期的感觉。 琴瑟席地而坐在许御琴前,扬起一抹笑容,认真的说:“我阿娘说了,有了伤心事总是憋在心里容易积郁成疾,倒不如说出来痛快地多。况且你我二人萍水相逢,自不必顾及什么,大可向我诉说一二。” 许御愣了愣神,想了想说:“姑娘可愿听我唠叨?” 第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浅笑着摊摊手,“反正已经迷路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况且你的琴声,我能听懂,也算是一种缘分…” “咚…” 正说着,远处传来铜钟的声音,琴瑟微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许御好奇相问:“怎么了吗?” 琴瑟叹息道:“铜钟响了,应该是要集合,我需要马上过去,怕是没有时间听公子的故事了,故而有些惋惜。” 许御宽慰说:“无妨,下次有机会再说。” “好。”琴瑟一口应下,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不打扰公子了。” 说着,转身匆匆离去。 许御望着琴瑟离开的背影,犹豫片刻,唤住琴瑟,“姑娘,在下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琴瑟回首一笑,阳光微醺下,竟有那么几刻令人失神,“萍水相逢,又何必互通姓名?来日方长,若是有缘,自会相遇。” “可是来日我如何寻你…”看着琴瑟消失在廊角的身影,许御喃喃自语。 “御兄!” 何谨言雀跃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溜烟的跑来,搂过许御的肩膀,兴奋的念叨,“御兄,你是都不知道,勺园的那些个美人,啧啧…看的小爷我是气血翻涌,都差点冒气的那种,每一个阿,都是国色天香,真不是小爷我吹得,这哪个男的看的都会腿软…” 说着,撇了毫不在意的许御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你这种油盐不进的人除外,不过,你好歹给点反应阿,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多奇怪阿?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何谨言撇撇嘴,一脸的忧伤,半晌,不见许御回应,晃晃许御的肩膀,“不是,御兄,你现在是在失落吗?是你自己不去看的好不…没事,要不我们再去一次?不过现在勺园管事的嬷嬷正在训话,连小爷我都被赶出来了,不过…御兄你要是去肯定没事,嬷嬷不敢拿你如何,小爷我也好沾沾御兄你的福气,再去瞧上几眼。” 说着,拽起许御的胳膊就走,许御堪堪被拉扯起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何谨言,不解的问:“这是要去哪?” “去勺园阿!”何谨言兴致冲冲的应着,拉着许御头也不回的就往勺园的方向走。 “勺园?”许御失声道,连忙扯开何谨言的手。 何谨言感觉手里空落落的,回首询问:“怎么了?不去了吗?” 许御不解问道:“言兄为何突然要带我去勺园?” “不是你说要去的吗?”何谨言看着许御无辜的神情,瞬间明了,无奈的说:“不是,刚刚小爷我说了什么,你不会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吧?” 许御搔搔后脑勺,诚恳的说:“言兄刚才说了什么?我走神,没有听见。” “哎!喂!”何谨言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一脸的无可奈何,最后气鼓鼓的折回古琴旁一屁股坐下,“喂,你小子刚才在想什么?那么认真?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许御缓步至古琴旁,坐下,抚摸着琴弦,想了想,坦诚相待,“刚才我遇到一个姑娘,她能够…” “姑娘?!”不等许御说完,何谨言惊喜的问,“是哪家的姑娘?长相如何?沉鱼还是落雁?” “嗯…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什么?”何谨言震惊的盯着许御,“你确定你遇见了一个姑娘而不是在做梦?” 如此一说,许御竟有些犹豫,“应该是真的。言兄,她能够听懂我的琴声。” “所以呢?”何谨言不感兴趣的说,“那她到底是闭月还是羞花?” 许御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认真的说:“应该都算不上…但给人很温暖的感觉,笑的时候特别的灿烂。” 何谨言听的聚精会神,喜出望外的想要拥抱许御,可惜许御一个闪躲,落了个空,不过毫不在意的拍着许御的肩膀,喜极而泣的说:“御兄你终于开窍了!不容易阿!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小爷我都没敢想象,在小爷我的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说起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 许御莫名其妙的盯着何谨言,眼中露出的嫌弃越发浓重。 起身抱起瑶琴,便要离开,何谨言紧随其后,不死心的问:“御兄,你还没说她长什么样子呢!几个鼻子,几个眼睛?不是,什么样子的鼻子,啥样的眼睛?这茫茫人海的上哪找?也不是,公主府遇到的,定是公主府的人,不是,公主府人也很多啊…” 许御蓦然停下步伐,似乎想了什么,眉眼有了几分喜色,然后加紧步伐,匆匆离去,似乎想要甩开何谨言无止境的唠叨。 桃花树下恢复了安宁,纷纷扬扬的桃花瓣无声无息的落下,沾染尘埃。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柱子后缓步而出,琴瑟行至桃花树下,伸手接住一片桃花瓣,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悄悄离开。 “去哪了!” 一声呵斥,宛若晴天惊雷,琴瑟猫着腰想要混进队伍里的脚僵硬的不敢动弹,停在原地,缓缓直起身来,偷瞄了一眼气势汹汹的李嬷嬷,赶忙低下头不敢做声。 不出声解决不了问题,李嬷嬷原本是宫中的管事嬷嬷,后来长公主出嫁的时候便离开了宫,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依旧雷厉风行的很。 “问你话呢?!去哪了!”李嬷嬷再次出声呵斥。 琴瑟正想着关于李嬷嬷的平生事迹,听到这一声斥责,忍不住抖了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怀歉意的说:“回李嬷嬷的话,琴瑟想要如厕,不想迷了路,回来的晚,还请嬷嬷责罚。” “抬起头来!” “是。”琴瑟闻声抬起头,却始终不敢与之对视。 一双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琴瑟,冷声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琴瑟微怔,咬咬牙道:“嬷嬷想要如何惩罚琴瑟,琴瑟都接受。绝无怨言。” 李嬷嬷沉声说:“好!掌手三十,今夜不能吃饭,你可接受?” 琴瑟暗自一惊,舞姬掌手后怎么跳舞?听说明日还有琴艺课,这算是拿她开刀立下马威阿… “怎么不服?”李嬷嬷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耐烦。 琴瑟连声应道:“琴瑟接受,琴瑟感谢嬷嬷开恩。” 第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那好!”李嬷嬷咬死便绝对不会松口,“来人,掌手!” 一声令下,一旁的小厮连忙上前,举着一尺的竹板对准琴瑟的手敲打起来。 这是毛竹,打人最为锥心,“啪!”,一声两声,后头站着的舞姬无不战战兢兢,唯恐殃及池鱼。 一席板子打完,琴瑟脸色苍白,手掌心参出血迹,却也咬着后槽牙坚挺着。 李嬷嬷心下的怒气消散去大半,便让琴瑟归队,别了,仍不忘训斥其几声,这才分了住宿的地方。 “你好,我是知愿,我们同屋…以后请多多关照。” 琴瑟正低头收拾床铺,便听见一旁有女子说话,遂回首望去,女子病娇态,柔柔弱弱却可顾盼生辉,盈盈一笑,惹人怜惜。 长公主府招的舞姬皆是万里挑一,遂能够入长公主府的寥寥无几,单是琴瑟这一批也不过十人,因此住宿便要宽敞的多,两人一屋。 琴瑟扬起了笑容,招呼道:“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 知愿浅笑,从袖子中拿出一瓷瓶,“这是伤药,我从老家带来的,你别嫌弃…” 琴瑟看着递过来的瓷瓶,犹豫片刻,婉拒道:“不必,我自己带了,多谢你的好意。” “你自己带了?”知愿满怀失落的呢喃,咬着薄唇,“这伤药真的很好…你莫不是也瞧不起我?我知道我是小县城来的…可是这个伤药真的很好…是我家自己弄的…” 三言两语琴瑟略有动容,念着以后的同屋之谊,不宜闹僵,于自己而言百害无一益,便伸手收下。 “那多谢了。” 知愿欢喜的应着。 “琴瑟,长安人氏。” “知愿,徐州畔河人氏。” “畔河?” “嗯…虽然是个小地方,却是特别的好看…” “若是以后有空,定要去瞧瞧。” “好。” 次日,许御因着何谨言百般纠缠来的比众舞姬都要晚一些。 “琴瑟姐姐…你瞧那个可是他们说的新来教授我们琴技的先生?”知愿小心翼翼扯扯琴瑟衣袖说道。 琴瑟顺着知愿指去的方向瞧去,眸子藏了一份阴晦的喜色,面无表情的说:“应该就是了。” 知愿少女怀春般的呢喃自语:“长的好生的俊朗,琴瑟姐姐,我听旁人说,这教琴的先生是长公主的侄儿,很受长公主疼爱,以前是从军的,也是个少将军,如今回来便住在长公主府上,弹琴作画。” “从军?”琴瑟微惊,“看他弱不禁风的模样,不像是从军的阿。” 知愿轻笑,“琴瑟姐姐,哪有你说的那般,只是有些单薄而已,算不上弱不禁风。听说他天生身子骨不好,但是武功高强,也立下过战功呢!” “是吗?”琴瑟微挑眉,“那可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对了,他旁边那一位像极了登徒浪子的是谁?” “嘘!”知愿一惊,手指顶住薄唇,环顾一圈后小声道:“琴瑟姐姐,祸从口出。” 知愿这一动作,吓得琴瑟连忙噤声,片刻后,才小声询问:“是谁阿?有何说不得的?” 知愿解释道:“那个是长公主府的侍卫。” 琴瑟皱皱眉头,“一个侍卫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知愿扯了一下琴瑟的衣袖,“即使是侍卫,也不是普通的侍卫。听说那个侍卫原先是内侍郎的公子,而且还是独生子,受宠的很,可惜阿…” “可惜什么?”琴瑟连忙问道。 知愿叹息一声,“可惜那公子未到弱冠的年纪,内侍郎便被满门抄斩,内侍郎与长公主交好,长公主费了好生的力气才救下这唯一的独生子,在府中留作了侍卫。” “满门抄斩?”琴瑟心口痛了一下,“竟然还有这般的故事?” 知愿叹了口气,“也是命惨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知愿反问:“今日早上都传遍了,琴瑟姐姐不知道吗?” 琴瑟摇头,“今日未出门榻,竟然错过了。” “无妨,知愿说给姐姐听。”随后,扬起一抹令人怜惜的笑容。 琴瑟莞尔,伸手捏捏知愿的脸颊,余光撇到门口处,浑身一僵,连忙推推知愿,“李嬷嬷来了,快些坐好。” 知愿闻声亦是一惊,几乎同一时间,本有些窃窃私语的内堂瞬间安静下来,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前头的两人倒是不知情,何谨言扯着许御的衣袖,一双满是秋波的桃花眼在众舞姬身上流连忘返,“到底是哪一个啊?小爷我怎么瞧不见?你说,你到底是不是骗小爷我?” 许御被其折腾的不耐烦,要知便不告与他了,抬眸,简单的环顾一圈,便定格在一人身上,“就是那个…” “哪个?哪个?”何谨言兴奋极了。 许御皱眉,“言兄为何这般兴奋?” 何谨言笑道:“铁树开花,你说兴不兴奋?” “两位公子,什么铁树开花?” 背后传来一声音,冷嗦嗦的,何谨言不由打了个寒颤,背后发凉。戳戳许御,“御兄,你有没有听见嬷嬷的声音?” 正准备抚琴的许御闻言抬头,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拱手道:“嬷嬷。” “嬷嬷…”何谨言声音止不住的哆嗦,战战兢兢转过身去,低头拱手道:“嬷嬷。” 李嬷嬷回礼道:“两位公子安好。” 礼毕,李嬷嬷紧盯着何谨言,“何公子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何谨言重复一遍,目光躲闪,想了半天,戳戳许御,“御兄,我为何在这?” 眨巴眨巴眼睛,许御心神领会,“嬷嬷,是我让言兄随我前来。” “何公子何时通晓音律了?既不通晓音律,来自做甚?”李嬷嬷追问。 何谨言背后一片湿漉,正盘算着,却听许御回道:“言兄想要学习瑶琴,所以一同前来。” “是!是,嬷嬷,我想学瑶琴,也好替嬷嬷分忧。”何谨言连声应下。 李嬷嬷嫌弃的撇了何谨言一眼,“你不添乱就好,分忧就不必了。” “嬷嬷说的是哪里的话?”何谨言一个箭步上前,揽着李嬷嬷的手臂,撒娇道:“谨言是诚心诚意的。” 第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李嬷嬷冷哼一声,冰冷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你不添乱嬷嬷我便谢天谢地了,既然要学琴,便跟着公子好生学习,嬷嬷我便先离开了。” “是是。”何谨言保证道,搀扶着李嬷嬷,“嬷嬷,谨言送你离开。” 等何谨言回来的时候,许御方才开始授课,许御本将何谨言安排在自己身边,谁知那厮硬是跑到第一排最左侧坐在琴瑟身边。 一上去便开始搭讪,“姑娘生的好生清秀,不知在下有没有幸知道姑娘的芳名?” 琴瑟撇其一眼,“我不认识你。” “认识认识不就认识了吗?有何难的?”何谨言笑的一脸狡黠。“小爷我叫何谨言。” “何谨言?”琴瑟轻挑眉,“这个名字取得有深意。” “有深意?”何谨言微愣,忙问:“有何深意?小爷我怎么不知道的?” 琴瑟端详着何谨言,模样俊俏硬朗,性子却是大大咧咧。沉吟道:“谨言慎行,公子莫不是不知?如今是上课的期间,公子找我闲聊怕是不好。” “有何不好的?”何谨言不以为然,他来这便是寻她,既然寻到了,自然是聊天的,不然大眼瞪小眼? 琴瑟语气稍微有些强硬,“公子打扰我学琴了。” “哦哦。”何谨言歉意的应着,“那姑娘告诉小爷我芳名,小爷我就不打扰你学琴!” 琴瑟微皱眉,别过脸去,“公子随意。” “别介…沉鱼姑娘…落雁美人,你就告诉小爷我嘛…” 何谨言哪肯罢休,发挥他那无赖的精神,一遍又一遍的追问,“美人…别老是吊着小爷我的胃口嘛…虽然我们第一次见,可是小爷我其实在梦中都梦见你千百回了,若是按照那个计算的话…我们应该是老相识了!既然是老相识,通报一下姓名又有何妨?” 琴瑟紧锁眉头,何谨言一直喋喋不休,怕是要引起猜疑,遂无奈开口道:“琴瑟…” “琴瑟?”何谨言的眸子瞬间骤亮,“哪个琴?哪个瑟?” “琴瑟和鸣的琴瑟。” “琴瑟和鸣…琴瑟,许御…”何谨言独自一人念叨着,忽然脑海中蹦出一句诗来,“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三个时辰的琴课终于临近尾声,琴瑟的脸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倒是嘴唇上却被咬的殷红。 都说十指连心,莫说那指腹,单是这手掌,亦是疼痛难耐。 “琴瑟姐姐,你的手掌流血了…”知愿一声惊呼。 顿时引起一旁正在神游的何谨言的注意。 琴瑟莞尔,安慰道:“无妨,只是一点小伤。” “怎么无妨?”知愿心疼的捧起琴瑟流血的手,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琴瑟姐姐昨日来晚,被嬷嬷用那么长的竹板鞭打,这一下一下的,得有多疼,怎么能说无妨呢?” “都是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只是没想到今日的琴课会上这么长时间。” 许是碰到伤口,琴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知愿一惊,“琴瑟姐姐,可是知愿弄疼你了?”一瞬间,泪水续满了眼眶,水汪汪的。 琴瑟不忍责怪,莞尔笑道:“没有,没有。” 知愿心疼的扁着嘴喃喃自语:“琴瑟姐姐手受伤了为何还要坚持弹琴?要不然我们去同嬷嬷说一声?若是再这么弹下去这伤口怕是永远也好不了。” 琴瑟苦涩笑笑,“昨日刚犯了错,惩罚也是我自愿的,今日如何能够去找嬷嬷请假?岂不是自讨苦吃?我本就不精通琴技,比旁人都已经落后很多,再不抓紧,怕是真的望尘莫及了。” “可是琴瑟姐姐这手…” “没事的,等回去的时候抹一些伤药还能撑的住。” “嗯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谨言可是一刻也不松懈,这边刚探听完消息,转身便寻了许御。 次日便传来消息,琴师感染风寒,休课一日。 “琴瑟姐姐,今日不用上琴课了!”知愿欢呼着冲进屋来。 正在抹药的琴瑟微惊,“你说什么?” 知愿欢喜的说:“刚刚传来消息,说是今日琴师感染风寒,身体不适,今日不用上琴课,正好,琴瑟姐姐的手掌也可以休养一日了。” “琴师感染风寒?”琴瑟微微皱起眉头,“消息可是真的?” 知愿想了想道:“嬷嬷派人来说的,应该是不假。” 琴瑟“哦”了一声,垂眸陷入沉思。 知愿好奇的询问道:“琴瑟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琴瑟堪堪回神,“没什么…只是想着这手掌什么时候才能好。” “真的?”知愿显然有些不信,“琴瑟姐姐究竟是在想手还是在想哪家的少年郎?” 琴瑟的脸泛红,嗔怪,“你胡说什么呢?” 知愿撇嘴,“知愿才没有胡说,昨日那个何公子对琴瑟姐姐殷勤的很,特意坐在姐姐身边不说,还问姐姐的芳名呢!” 琴瑟连忙扯了扯知愿的衣袖,“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只是问了我一些关于琴课上的事情,莫不可乱传。” 知愿心神领会的笑道:“知愿明白。知愿的小嘴一定闭的严严实实的。” 残阳如血,潜园的琴声依旧。 如血的残阳映照在满树的桃花上,像一片火烧云,风微动,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下了一场胭脂雨。 许御的肩膀、衣衫上落满了花瓣,最后一声琴奏罢。方才开口道:“姑娘打算何时出来?” “见公子抚琴入神,我自是不愿打扰。所以便在一旁听了片刻。”琴瑟信步而出,席地而坐在瑶琴旁。 “姑娘的手可好了一些?” 琴瑟反问道:“那公子的风寒可好了一些?” 许御一噎,嘴角微微上扬,“好了许多,姑娘呢?” 琴瑟瞧着绑着白布的手心,“也好了很多。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许御莞尔,“那姑娘说,我们可是有缘?” 琴瑟有感而发道:“自是有缘,我受了伤,你染了风寒,同是天涯沦落人。” 随后扬起一抹笑容,“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 许御浅笑,“许御,琴瑟在…”说了半句,猛然一惊,连忙改口道:“折冲御侮的御。” 第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既然互通了姓名,那我们以后便是朋友了?”琴瑟灿烂笑道。 许御心微动,自然而然的点头应道:“自然。” 琴瑟弯弯嘴角,观赏着许御手下的瑶琴,“这瑶琴看起来好生珍贵,这上头雕刻的是什么图案?” 许御抚摸着琴尾上雕刻的图案,早已被抚摸的模糊不清,缓声道:“这是图腾,一只震慑四方的猛虎。” “猛虎?”琴瑟小惊一下,“公子好生奇怪,旁人的瑶琴上不是风花便是雪月,要不然便是墨竹秋菊,你却是猛虎?” 随后大胆的猜测,“公子莫不是从军之人?” 许御暗自一惊,忙问:“姑娘怎么知道的?” 琴瑟解释道:“用猛虎做图腾的我倒是见过,便是赫赫有名的黑甲军,他们战无不胜,厉害的很。而且公子的琴声大半是苦闷的壮志难酬,而剩下一半就是千军万马的豪情万丈。如此一来,我只需要大胆推测一下足矣。” 许御佩服道:“姑娘果真厉害。” “那是自然!”琴瑟微扬头,对于夸赞,她向来都是来者不拒,“那公子的伤心事也是因为如此?” 许御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志在边关疆场,却困于红墙惟院。终是与这瑶琴做伴。” 琴瑟垂眸,思索片刻道:“虽然我不知公子因何离开军营,困于红墙之中。但是好男儿志在报国,就不要拘泥于一种形式,我们大可以曲线报国。” “曲线报国是何种方法?”许御不解的问道。 琴瑟娓娓道来:“曲线报国就是从各种方面来报国,最后只要对国家有利便好。比如说…公子可以弃戎投笔,做一清正廉明的文官,或者公子喜欢抚琴,可以将一腔热血,满心的话语皆寄托在琴上,将琴谱流传后世,激励一代代少年郎。” 许御听的有些发愣,垂眸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琴瑟的话。 琴瑟叹息,伸手轻轻抚平许御皱起的眉头,“公子不应该老是皱眉头,这样所有的郁结都会积聚在眉头间,出不去的。” 许御抬眸看向琴瑟,微微一怔,琴瑟凝视着许御,四目相视,竟一时忘却了言语。 片刻后,琴瑟脸颊染上两抹红晕,莞尔笑笑,闪躲着目光,喃喃自语道:“那是我阿娘说的…” “嗯?哦哦…”许御收回目光,不太自然的应着。 琴瑟咬咬牙,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遂转移话题道:“公子琴发音润厚古朴,有金石韵。可是上好的桐木所制?” 许御回神,脸上的喜色又多了几分,“这瑶琴是在下寻了最好的桐木所制,姑娘对瑶琴也有研究?” 琴瑟浅笑,“算不得研究,我阿娘喜欢各式各样的瑶琴,所以我耳睹目染了一些。”手指轻轻碰触着琴弦,“铮”,发出悦耳的声音。 犹豫的问道:“我可以碰碰它吗?” 许御连忙应道:“自然,姑娘要不弹一曲?” 琴瑟抚摸着琴弦,眼底阴晦不明,摇摇头道:“还是不了,有公子在这,我也只能是班门弄斧,不过我阿娘琴技高超,可惜她在世的时候,我没能学个她几成,继承她的衣钵。等到她离世之后,也没有了人教我,琴技也是个半吊子,对不起阿娘她。” 许御心疼的说:“姑娘一定很想自己的阿娘吧?” “是啊。”琴瑟莞尔,目光飘散,似在回忆着往事,“阿娘她最喜欢弹琴,特别是在花盛开的时候,微风习习之季,一弹便忘却了时间。我小时候啊,虽然不喜欢弹琴,但特别喜欢看阿娘弹琴,阿娘弹琴的时候特别美,就像是天女下凡一般。” 许御聚精会神的听着,脸上浮现出忧伤,似乎能够感同身受一般。 “公子…” “公子…你怎么了?”琴瑟接连唤了数声,许御方才堪堪回神。 琴瑟浅笑着问:“公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唤你数声,你都没有听见。” “只是想起了我的…”话音戛然而止,许御摇摇头说:“没什么。” 许御不说,琴瑟也不多问。 许御突然问道:“姑娘觉得在下的琴技如何?” 琴瑟轻笑出声,“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见许御一脸期待的模样,琴瑟笑道:“自然是极好,高山流水,宛若伯牙在世。” 许御莞尔,“若在下是伯牙的话,那姑娘就是在下的…” “是什么?你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啊?”琴瑟扬起小脸好奇的盯着许御的眸子。 许御面色微红,目光躲闪,闭口不言。 琴瑟扯着许御的衣袖,撒娇道:“说嘛…说嘛,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呢?真是扫兴。” 即使如此,许御仍是抿着嘴唇,躲闪着目光。 琴瑟气馁的松开小手,“算了,不说就不说了嘛,反正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的。” 许御怔怔的望着琴瑟,“姑娘怎么这般笃定?” 琴瑟想了想笑道:“直觉吧,女人的直觉。” 许御莞尔,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姑娘,如果你不嫌弃在下的琴技的话,以后便由在下教你琴技。”别了,后面还有缀上一句不确定的询问,“可好?” 琴瑟一愣,莫名其妙的问:“公子本不就是我的师父吗? 舞姬的琴课不都是由公子教授的吗?” 许御面色一红,喃喃的说:“那只是暂时的,琴师生了病,在下只是暂代他的课,也不过一旬而已。” “原来是这样。”琴瑟恍然大悟的说,忽然笑容满面的凝视着许御,“那公子可愿意教我?” 许御微红着脸,点点头。 “真的?”琴瑟不放心的再问一声。 许御肯定的回答:“真的。” “太好了!”琴瑟忽然高举双臂似在欢呼,一双眸子笑的格外灿烂。 许御不由自主的浅笑,“姑娘为何这般高兴?” “为何不这般高兴?”琴瑟反驳道,“公子亲自教授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我怎么可能不高兴,而且啊,公子对我来说很特别。” 第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很特别?”许御微微动容,“怎么个特别法?” 琴瑟轻抿着嘴,认真的想了想说:“说不上来,就是很特别。至于怎么个特别法?这是一个秘密。” 许御好奇的脸上露出几分失落。 琴瑟浅笑着安慰道:“不过等公子告诉了我之后,也许我就能想起来是怎么个特别法。” 许御无奈失笑,抬眸正对着琴瑟凝视着他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从那里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 微微一怔,下意识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不解的问:“姑娘,在下的脸上可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啊。”琴瑟摇摇头。 “那为何…”许御犹豫着询问:“姑娘这般看着在下?” “因为…”琴瑟故作思考,随后扬起笑容,“我发现公子笑起来的模样好生俊俏。” “嗯?”许御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 琴瑟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认真的,公子就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阿!” “真的吗?”许御不相信的问。 琴瑟点点头,“真真的,琴瑟不会骗公子的。就像这样…”说着,伸出食指按住自己的鼻子往上一推,形成小猪的鼻子,配上星星眼,却格外的可爱。 紧接着学着猪叫“哼哼”两声。 许御微愣,不由轻笑出声。 “你瞧,你笑了,我都说了,你笑的时候格外的好看!”琴瑟像是见了奇石珍宝一般欢呼雀跃。 许御本要面无表情的脸听到琴瑟如此一说,不由勾起嘴角,“姑娘倒是真真的有趣。” “那是自然。”琴瑟理所当然的应着,“对了,我刚刚逗你笑,这就算是学费了。” “学费?”许御不解的问道。 “嗯,我阿娘说不能白拿别人的好处,你教我弹琴,我逗你笑。”说着,扯着许御的衣袖呢喃,“好不好?” 许御望着琴瑟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绝,“其实不必…” 话还未说完,琴瑟便摇头,“本身就要麻烦公子,琴瑟有些过意不去,再说逗公子笑,是琴瑟力所能及的事情,公子,你就同意好不好?琴瑟心里难安。” “好。”许御无奈的应着。“那你今日可要练琴?” “今日?”琴瑟微挑眉,伸出右手在许御面前晃晃,“公子怎么这般恨心?琴瑟的手还没好呢,你怎么忍心让琴瑟练琴呢?” 说着,泪汪汪的水花瞬间溢满了眼眶,与知愿相比不逞多让。 许御心口一疼,慌忙道:“是在下不好,忘了姑娘的伤还没好…” 琴瑟忽的轻笑一声,“骗你的,已经好了差不多。明日弹琴绝对没有问题。” 许御长松一口气,本想责怪琴瑟一两句,一瞧见她会笑的眸子,瞬时升起的怒气烟消云散。 琴瑟转念道:“伤估计还要再养一个晚上,这琴现在怕是弹不了,不如,我跳舞给公子看?” “跳舞?”许御微微动容。 琴瑟点头道:“公子弹琴,我为你伴舞如何?琴瑟的舞艺可比琴技高多了呢!” 许御莞尔,“也好。” 琴瑟环顾四周,四面皆是走廊,最后目光落在身旁正飘扬着花瓣的桃花树上,商量着说:“不过,琴瑟还需要跟公子借一样东西。” 许御询问:“何物?” 琴瑟笑着指了指桃花树。 许御有些惊讶,“桃花树?” 琴瑟边点头边催促着许御快些让出一席座位来。 许御顺从的让了座位,面对着桃花树席地而坐,抚摸着琴弦,“姑娘想要舞什么曲子?” “什么曲子?”琴瑟想了下,莞尔笑道:“公子弹什么曲子,我便舞什么曲子。” 许御一惊,“姑娘确定?曲中的情感变化多端,姑娘不事先准备一二,怕是…” 琴瑟瞧着许御有些忧虑的神色,微扬起下巴,“怎么?公子不信我?公子无论弹什么样子的曲子,琴瑟都能舞出来。” “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琴瑟再三肯定后,许御方才抚上琴弦,“铮”,琴声四起。 红绡学舞腰肢软,旋织舞衣宫样染。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一袭红衫,于纷扬花瓣中如飞舞的蝴蝶,朦胧飘渺,可望不可及。 许御失神,自小到大,见过宫宴上无数舞姬长歌奏舞,不可方物,却都无眼前之人来的惊艳,甚至心头生出一想将其藏起来的想法。 嘴角泛笑,琴声陡然一转,高山流水的清澈之音忽然转急,宛若千军万马整装待发,大有踏破山河的雄浑之势。 琴瑟稍惊,莞尔一笑,长袖曼舞,踮脚伸手折断一截桃花枝,瞬间化作气势长虹的利刃,剑指群雄,不战不退,不死不休。试与天公欲比高! 一曲琴声作罢,许御满眼的惊艳,琴瑟长舒一口气,额头冒出密麻的汗珠,莞尔浅笑,自花中走来,宛若天女下凡,笑问:“公子,琴瑟的舞如何?” 许御失了神,痴痴的看着,一时没了回应,不知什么时候,眼前浮现出琴瑟笑语盈盈的脸,猛然惊醒,不禁往后一退。 “公子?” “嗯?” “琴瑟舞的如何?可否能够跟的上公子的琴声?” 许御面色微红,不自然的点头,“极好,极好。能跟的上。” 心口暗自一惊,不由重新正视眼前的浅笑盈盈的女子,她不仅听懂自己的琴声。而且一袭歌舞竟然能够自己的琴声配合的天衣无缝… “公子在想什么呢?”琴瑟半跪在瑶琴前,托腮凝视着许御。 许御怔怔的摇头,“没想什么。” 琴瑟“哦”了一声,忽然有了些失落。抬头望了眼天空,月牙已经升起,自己竟然毫无知觉,神色变得慌忙,连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嬷嬷快要查房,我要先出去了。” 说着,就往走廊小跑过去,边跑边喊:“公子,明日琴瑟再来找你学琴!” “嗯,好。”许御望着琴瑟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望着纷扬的桃花瓣,无奈苦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瓶口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拇指在瓶口摸搓,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送出去,不过来日方长。 第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御兄!” 风和丽日的早上永远缺少不了何谨言叽叽喳喳的叫声。 许御正坐在桃花树下抚琴,听闻声音,抬眸回应了声,“言兄。” 何谨言瘫坐在许御身旁,把一旁的垫子往身旁拉拉,躺在上面,微醺的阳光透过松散的桃花瓣,斑驳着映在脸上,不觉得刺眼,反倒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御兄,这大好时光的,你怎么还在这弹琴?城东开了家茶社,里面新来了个说书的先生,讲起三国来,口若悬河,甚是有趣,我们去瞧瞧?” 许御手微顿,仰望一树繁花,开的旺盛,凋零的也极快。 叹息道:“不去了,说书的先生永远在茶社,赶明的也能见着,这一树的桃花马上就快要凋零了。我想再看看。” 何谨言撇了眼映着阳光的桃花瓣,漫不经心的说:“你都看了一整个月,看不腻吗?再说了,来年春日还能见着,又不只开这一个春天。” 许御摇了摇头,“来年春日的桃花是来年春日的,今年的桃花是今年的,不一样。” 何谨言轻哼一声,满不在意的说:“有何不一样的?反正都是桃花。” 许御回首看着何谨言,“你今日怎么了?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很是颓废。” 何谨言懒洋洋的应着:“岂止是颓废,简直就是废了,御兄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许御想了想,诚恳的说:“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何谨言音量陡然提高,猛地翻身做起,直视着许御,认真的说:“今天是个大日子,惊天动地的大日子!” 许御被何谨言认真的神色惊住,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大日子?” 何谨言无力的躺回锦绣垫子上,满怀悲伤的说:“今个那个老不死的琴师来了。” 许御“嗯”了声,不解的问:“所以呢?” “所以呢?”何谨言不敢置信的大呼,“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小爷我再也没有理由去勺园看我的沉鱼和落雁了!” 说着,不满的蹬蹬腿,像极了孩子吃不到糖时撒娇的模样。 许御瞧着,不由轻笑出声。 何谨言瞪其一眼,幽怨的说:“有何可笑的?!你这种木头脑袋,不进春水的,怎么可能懂小爷我的烦恼?!” 说完,瞧着许御上扬的嘴角,意味深长道:“御兄,你笑了。” “嗯?”许御被何谨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愣住。 何谨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认认真真的打量许御数眼,认真的说:“御兄,你是不是情窦初开了?!” 许御先是一愣,脸刷的一下通红。不自然的呵斥:“言兄,休要胡说。” “小爷我可没有胡说,小爷我是谁?那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的红尘常客,你这几日春风荡漾的神情,小爷敢打包票,你小子肯定是铁树开花了!”何谨言拍着胸脯保证道。 “怎么会?”许御喃喃自语。 “怎么不会?”何谨言反驳道,“你知道你以前啥样吗?跟个木头似的,不苟言笑,说话跟个冰山似的,不带感情。你再瞧瞧你现在,都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许御听的一愣一愣,黑着脸,忍不住的问:“言兄,在下平日都是那样吗?再怎么也没有言兄说的那般。” “怎么没有?跟个木头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何谨言眼中泛着精光,狡黠笑道:“御兄,你这不代琴课,岂不是瞧不见那位琴瑟姑娘了吗?你不心急吗?这好不容易铁树开了花,别到时候扼死在摇篮里。” “这感情阿…就需要多见见,多聊聊,陌生人也能聊成故人,故人嘛就有可能成为情人,你这见不到了,万一感情淡了怎么办?要不你向嬷嬷说说…” 何谨言絮絮叨叨念叨了大半天,许御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沉思了许久,说了句有事,便匆匆离去。 何谨言望着许御的离去的背影,大喊:“御兄,南方使节来朝,今夜长安街头热闹,你去不去?” 何谨言见其不应,撇撇嘴,“铁树十年开花一次,他今年二十五,想不开也正常。” 拨弄两下瑶琴,拍打几把桃花枝,百般无赖,哼歌离去。 “南方使节来朝?”琴瑟喃喃自语从柱子后面缓步而出,望着盛开而衰的桃花,缓缓一笑。 忽听见有人唤她的名讳,稍作一惊,匆忙离去,走过几个廊道瞧见正在四处寻她的知愿。 “知愿?” “琴瑟姐姐!”知愿瞧见琴瑟,扬起笑容,快步上前,嗔怪道:“琴瑟姐姐你去哪了?害的知愿好找。” “现在这个时节桃花快落了,听说长公主府种了几棵桃花,想着去看看。” “看到了吗?” 琴瑟眸中染上几抹落寞,“没有。长公主府太大,寻了好一会,都没有寻到。” “没事,来年春天还是会有的。” “你怎么来了?勺园有什么事吗?” 知愿搀着琴瑟的胳膊,神神秘秘的说:“琴瑟姐姐,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南方使节来朝?” 琴瑟思虑片刻,道:“有所耳闻,怎么了?” 知愿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听说李嬷嬷会在我们这些舞女之间挑选几个人去皇宫跳舞。” “真的假的?”琴瑟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嬷嬷那边已经放出了消息,后天好像要选拔三四个,等大大后日便可以去皇宫表演了!”知愿说的一脸的兴奋。 琴瑟担忧的问:“不应该阿,皇宫有歌舞,自然用的都是宫中的舞姬,也用不着咱们,而且,我们刚入府不久,我们上头还有一批舞姬,再怎么算,也轮不到咱们。知愿,你可是听错了?” 知愿斩钉截铁的说:“错不了,这消息传遍了整个勺园,应该错不了。而且我听说嬷嬷身边的人说,最近皇上接连铲除了几个太后和长公主的人,这不,长公主着急准备行动了吗?况且,这舞姬舞的好,幸运的话便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原来是这样…”琴瑟琢磨着,“怪不得这几天长公主府的人人人自危,如临大敌,原来还有这般的故事。” 第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谁说不是呢?”知愿叹了口气,细细的柳叶眉微微一皱,我见犹怜。“这皇上不是太后亲生的,而且听说皇上的生母当初可是被太后害死的…” “嘘!” 话还未说完,琴瑟赶忙捂住知愿的嘴巴,环顾四周,见无人之后,方才松了口气,责怪道:“当初你怎么教我的怎么忘了?祸从口出,那可是皇家的事,我们私下议论,可是要掉脑袋的!” 知愿后惊,连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说的起劲,竟差些忘了。反正这皇上和太后以及长公主的关系形同水火,这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实。” 琴瑟叹息,转移话题问:“即使如此,那之前的一批舞姬呢?模样身段样样不差,而且听说来长公主府已经一年有余,按理说,若是真的可以去皇宫,也应该是她们阿。” 知愿轻笑一声,扯着琴瑟的衣袖,“琴瑟姐姐,有所不知,那批舞姬虽然样貌身段样样不差,可惜那舞蹈终究比不上我们,而且听说最近不知道因为个什么惹怒了李嬷嬷,这才夺去了她们的资格,要不然也轮不到我们。” 琴瑟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竟然如此,若是去不了皇宫,不知那群舞姬应该何去何从?” 知愿想了想,不在意的说:“要不然等下一次机会,或者去各个官员的府邸做小妾,反正长公主是不会浪费的。” “做小妾倒也是条出路。”琴瑟感叹,这入长公主府的舞姬大都都没有显赫的家世,最多也不过官至五品。都想着依附着长公主凭借一身舞艺博一个好去处。 知愿不屑的轻哼一声,“做小妾有什么好的,总归比不上娘娘。入了府邸,上头还有正牌夫人压着,一辈子翻不了身。” 琴瑟轻笑,捏捏知愿的鼻子,“瞧你这话说的,做了娘娘上头不还是有皇后压着吗?有何区别?” “那不一样好不好…”知愿瘪着嘴,娇嗔道,“琴瑟姐姐愿意去那些官员府邸做小妾?” 琴瑟微怔,她的目地从来只有一个,至于旁的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沉吟:“嗯…不愿。” 说着,挣脱开知愿的小手,向前小跑几步,回首朝着知愿招手。 知愿跺着小脚,气哼哼的呼喊:“琴瑟姐姐,等等我...” “快些!” 夜色朦胧的撩人,月光皎洁,婆娑的树影都不见得可怕,潜园的琴声依旧。 琴瑟蹑手蹑脚的走到许御身后,伸手小心翼翼遮住他的双眸,特意压低着声音说:“猜猜我是谁?” “言兄?” “不对。再猜猜我是谁?”忍不住嬉笑一声。 “琴瑟姑娘?” “嗯...也不对...” “也不对?那在下猜不出你究竟是谁了。”许御无奈的说道。 琴瑟忍住笑意,松开手,“噔噔!是我啦!” 许御注视着笑容满面的琴瑟,撇嘴道:“刚刚在下明明猜出了姑娘,姑娘为何说不是?” 琴瑟微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公子刚刚明明说的是琴瑟姑娘,我是琴瑟,那姑娘又是谁?” 许御一噎,无奈哑笑,“在下说不过你,你说如何便如何。” “好!”琴瑟一口应下,“你猜错了人,你需要受到惩罚。” “惩罚?”许御微挑起眉,顺从的说:“什么样子的惩罚?” “什么样子的惩罚呢?”琴瑟想了想说:“今晚我不想练琴了。” “好。” “我想吃小混沌。” “好。” “听说今日南方使节来朝,长安街头热闹的很,我想出去看看。” “好。” 琴瑟一愣,忍不住戳戳许御的肩头,“你怎么什么都说好阿?” 许御宠溺柔声说:“不是说在下猜错了当做惩罚吗?” 琴瑟扬了扬嘴角,“这可是你说的,你都要做到。不过府中的舞姬不准单独外出,而且还是晚上。走正门被看到也不妥当,这可怎么办?” 许御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人,“无妨,有一个人他有办法。” “谁?”琴瑟惊讶的问。 许御莞尔,“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种事情他最有办法。我带你去见他,你便知道了。” 琴瑟顺从的点点头,跟着许御走过几个廊道,在潜园最西头停了步伐。 许御敲敲正亮着灯的房舍。很快,屋中传来一高亢的男声,“谁个?这深更半夜的!” “言兄,是在下,在下许御。” “许御?”屋中的音量提高几分,“你自己推门进来,小爷我正在换衣裳!” 琴瑟忽的脸有些微红,不太自然。许御回首看向琴瑟,嘱咐道:“姑娘在这等等在下,在下一会便出来。” 琴瑟点头应下,乖巧的站在门口。 许御推门入内,又将门轻轻遮掩一些,“言兄?” 何谨言从屏风后缓步而出,正扣着新款春装的腰带。 “言兄,这是要去哪?” “白日里不是同你说了吗?今个南方使节来朝,长安街头热闹的很,小爷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自然是去热闹热闹。” 说着,穿着衣服原地转上几圈,询问道:“小爷我这身衣裳如何?这可是小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了绣阁新款春装,全长安有这衣裳的不超过十人,如何,可配的上小爷?” “不行!”念叨着,忽然想起什么,折回一旁的台桌前,挑选了一把折扇,“哗啦”一声,将其打开,“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斯文败类?”许御挑挑眉头,“言兄,莫不是对这个四个字有什么误解吗?虽然算不上斯文败类,但也人模狗样的。” “真的?”何谨言兴奋道,“还是御兄的眼光最好,对了,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难不成回心转意了?想跟着小爷我出去快活快活?” “言兄,多想了。”许御红透了耳根,下意识瞟了几眼门外。心中竟有些忐忑。 何谨言撇撇嘴,“那你深更半夜的来干嘛?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许御一噎,何谨言说话总是让人无处是从。稳了稳,缓声道:“都说今日长安街头热闹,在下想着出去看看。” 第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不还是想出去快活嘛,都是男人,没什么可害羞的,等着,小爷我再整理一下衣服,这就走!今晚不醉不归!” 何谨言说的起劲,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瞧瞧,甚是满意。 许御倒是红了脸,“言兄,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其实在下不是一个人出去。” “当然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小爷我嘛!” “倒也不是同言兄一起,在下另有人邀约。” “哦哦。”何谨言随口应答,猛然惊醒,不敢相信的看着许御,“你刚刚说什么?另有人邀约?啧啧,你这铁树也算是开了花了。是个姑娘吧,还是叫琴瑟可对?” 许御微愣,“言兄怎么知道的?” 何谨言鄙夷的打量着许御,“你瞧瞧你,什么话都写在脸上呢!让小爷我猜猜…你这次来寻我,定是有事想请我帮忙。至于什么忙,应该是如何出这长公主府吧?” 许御大惊,“言兄又是怎么知道的?” “扒着手指头算出来的。”何谨言随口应答,“你说要出去,却又来寻我,铁定是因为琴瑟姑娘的身份不宜外出,可对?” 瞧着何谨言料事如神时洋洋自得的模样,许御认命的点头,“言兄可有什么解决之法?在下记得上次嬷嬷罚你禁足的时候,在下却听闻言兄在烟花柳巷闹腾一番。” 何谨言刚想要许御着急的一句“没有”一下子哽咽在喉咙处,连忙上前数步,一脸讨好的说:“那个…嬷嬷知不知道这件事?” 许御莞尔,“嬷嬷知不知道就要看言兄怎么做了。” 何谨言黑了脸,撇了许御一眼,没好气的说:“潜园的最西边有一个废弃的后门,落了锁。” 话锋一转,笑容满面的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不过,小爷我神机妙算,早已经配了钥匙!” 许御眸子一亮,上前一步,一把拿走了钥匙,道了声,“言兄,多谢。” 话音一落,就往门外走。 何谨言一愣,冲着许御的背影大喊,“你小子!见色忘义!钥匙给你了,烟花柳巷那件事你就当做没听说过!” 刚说完,又感到后悔,急匆匆的嚷嚷着,“不对阿,钥匙给你了!小爷我可怎么办?!” 许御这才头也回的回了话,“现在又不是在禁足,言兄大可以从前门离开。” 何谨言在后面又嘟囔了几句,不过,许御已经带着琴瑟走出很远,听不太清楚。 “烟花柳巷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何公子那么害怕?”琴瑟没头没脑的忽然来了一句。 许御脚下一个趔趄,显些摔倒,脸微红,不自然的说:“是…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而已。言兄那个人随便糊弄两句都会害怕。” “哦哦。”琴瑟随口应着。 西侧后门上的锁虽然有些陈旧,费了番力气才打开,总算也是出去了。 长安街头热闹无比,虽然已经是夜色朦胧之际,街上的人比白日里还要多上几分,街边的小摊子上挂着大红灯笼,一溜排的望过去,宛若一条盘桓的长龙,长龙底下,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甚是热闹。 街头的首饰胭脂没有吸引琴瑟多少的目光,倒是在几个耍杂技的那停留了半天的时光。 “公子,你瞧他们好生的厉害!”琴瑟一边跟着众人鼓掌一边同许御说道。 许御浅笑,“姑娘喜欢这个?” “不然呢?公子以为琴瑟应该喜欢什么?”琴瑟笑盈盈的反问道。 许御忽然想起了何谨言的话,不解的询问:“女子不都是喜欢金银首饰胭脂水粉一类的吗?” 琴瑟想了想,认真的说:“难道公子认为听的懂公子琴声的人是胭脂俗粉之辈?这是贬了公子?还是贬低了琴瑟?” 许御一顿,连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这话在下也是听言兄所说,在下以前常年征战沙场,军中也无女子,所以对女子不甚了解,让姑娘不悦,是在下的过失。” 琴瑟莞尔,“无妨。何公子的话也没有错,只不过琴瑟对于胭脂水粉之类并不感冒。琴瑟喜欢杂耍一类有趣的东西,要不然就是向公子学琴。” 许御忽的脸色又是一红。 琴瑟微惊,连忙伸手抚上许御的额头,关心道:“公子莫不是感觉到身体不适?为何脸色这般的红?额头也有些烫?” 琴瑟这一摸,许御的脸越发的红,简直能滴出血来,僵硬着身体,不自然的别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热了…” “热了?”琴瑟轻挑起眉头,轻笑出声,“公子这晚风习习的甚至有些发凉,公子怎么可能会热了呢?” 许御此时真的觉得浑身滚烫的很,灼人般的热,额头冒出一片密麻细小的汗珠,喃喃自语道:“可能…可能是在下穿的有些多了吧…” 琴瑟凝视许御几眼,不再发问,转而将目光投向耍杂技身上。 许御这才松了口气,一时间,身上的热气瞬间悉数散去。 耳旁传来围杂技的两个女子的谈话。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今夜长安南山寺灯火通明,听说很多人都上山祈愿了。” 后面的对话,许御听的不是很清楚,心思只停留在一句,南山寺祈愿之上。 南山寺他也是有所耳闻,里面的主持皆是得道高僧,宫中的许多嫔妃经常前去祈福,连同皇上也去过一两次。 寺中有一几百年的苍天大树,历经了几朝的风雨,有了灵性,所以百姓经常在树下许愿,将愿望写在木牌上,系上红绳,扣于树枝上,祈祷上苍能够听到他们的心声。 当下心思微动,正考虑着如何向琴瑟开口,琴瑟却突然说道:“公子,可知道长安南山寺?” 许御微怔,点了点头。 琴瑟浅笑道:“小时候,阿娘带琴瑟去过那里许愿,很是灵验。刚刚琴瑟听几个路过的女子说,今夜长安南山寺灯火通明,不如…” “好!” “嗯?”琴瑟微愣,她都还没有说些什么呢。 许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说:“在下猜测姑娘是想去南山寺祈愿,在下刚好也有此意,所以方才说了个好字。” 第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并未多疑,扬起了一抹笑容。 长安南山寺坐落于南山之巅,不过南山并不巍峨,四平八方的小山,遂骑马上去即可,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从山底到山寺,一路上挂满了引路的红灯笼,宛若一条红丝带,缠绕在山腰间。如女子所说不假,通往山寺的路,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寺中更是灯火通明,与万家灯火的长安遥遥相望。入了山寺,过了几个山门,便能看见那棵矗立了几百年的苍天大树,枝繁叶茂,虬枝盘旋。 枝头树梢皆挂满了红色的小木牌,写着世间多种祈愿。 入寺中诚心叩拜佛祖后再从小僧那里取得木牌,坐在一旁的桃木桌椅上书写。 琴瑟提笔径直写下一行小字,笔力劲挺,险些力透木背。而许御却行云流水般匆匆几笔,寥寥数字跃然纸上。 “公子,写的是什么?”琴瑟忍不住好奇的张望一眼。 许御伸手遮挡,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一个心愿罢了,姑娘又写的是什么?” 琴瑟垂眸看了眼木牌上写下的字,眼底忽的浮现出一抹恨意。 抬眸浅笑道:“一个执念而已。公子不说,琴瑟也能猜出几分。” 许御瞧了眼木牌上的字,“姑娘不妨说说是什么。” 琴瑟想了想,斩金截铁的说:“肯定是期望早日重返疆场,可对?” 许御睫翼微颤,委婉的说:“然也,非也。兴许等到实现的那一天,姑娘便可以知晓了。” 琴瑟忍住心中的好奇,反问道:“那公子可能猜出琴瑟木牌上所写的心愿?” 许御静思默想片刻,犹豫不决缓声道:“姑娘的心愿是否与在下…”最后一个字咬的极轻,半知半觉惊醒,当下暗自责怪一声,转言道:“与过些时日的嬷嬷举行的舞姬选举有关?” “舞姬选举?”琴瑟先是一惊,随后扬起笑容道:“公子竟然知道勺园选举之事?” 许御莞尔,“略有耳闻。只是不知姑娘对于这次选举怎么看?” “嗯?”琴瑟不解的看向许御,“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怎么怎么看?” 许御清咳嗦了一声,想了又想,忍不住提点道:“听闻这次李嬷嬷会在你们之间挑选三四人入宫献舞,庆贺南方使者来朝一事。” “那又如何?”琴瑟听的云里雾里的。 许御微微蹙起眉头,“姑娘可知道…入宫献舞,舞姿优美者…极有可能入住后宫。” “知道。”琴瑟呆呆的点头,好像许御说的没错。 许御微愣,摸搓着木牌的边缘,琢磨如何开口聊表心意,思虑了半晌,也只问了一句,“姑娘可希望入选?” 琴瑟忽的轻笑一声,“公子想了半天就问琴瑟这个?琴瑟是长公主的舞姬,入长公主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入宫献舞,自然是希望入选。” 许御闻言,心下冷却了大半,感觉到难过。 却又听琴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公子可希望琴瑟入选?” 琴瑟话音一落,许御便脱口而出道:“不愿!” 琴瑟一愣,怔怔的看向许御,阴晦不明。 许御脸色微红,别过头去,“在下是想说后宫险恶,姑娘单纯活泼,不适合后宫。” 琴瑟垂眸,咬着下嘴唇,指盖在指腹印出月牙印,再抬眸时,眼中清澈,“公子都在说些什么?什么后宫不后宫的?生为舞姬,能在大雅之堂,皇宫大殿舞上一曲,是多少舞姬的心愿?公子都在想些什么?” “姑娘当真这么想的?”许御有些发愣,心底还有丝欣喜。 “自然。”琴瑟自顾自的点点头,猛然扬起笑脸紧紧盯着许御的眼睛,似乎能够窥视他心中的想法,“公子以为是什么呢?” 许御被盯的满脸通红,猛地起身,别过头去,躲闪着目光,“在下没想什么。” 琴瑟“哦”了声,却听出几分失落来。但她也明白点到为止,遂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道:“公子,我们把木牌挂起来吧。” “好。” 琴瑟挂的偏南一些,许御挂的偏北一些,两块木牌遥遥相望,两人于树下双手合十,潜心祈愿,以求上天庇佑。 月至中天的时候,两人方才回府,许御不放心琴瑟,一直送到勺园前的小亭子处才停下步伐。 琴瑟瞧了眼皎洁的月牙,“公子时辰不早了,琴瑟就先回去了。” 许御静静的注视着琴瑟,说了句,“好。姑娘早些休息,在下希望姑娘能有一个好梦。” “琴瑟也希望公子能有一个好梦。”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折回来。 “怎么了?” 琴瑟摇摇头,抿着薄唇,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在月光映照下格外生辉。 许御不禁失了神。 琴瑟犹豫了片刻,软软糯糯说:“今夜,琴瑟玩的特别开心…特别特别的开心…” 说着,微红着小脸,跺了下小脚,转身小跑离开,好似有人在后面追她一般。 许御微愣,随后扬起一抹笑容,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洁,落了一地的月光,刚好照亮回勺园的路。 琴瑟蹑手蹑脚回了房间,刚一关上房门,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幽怨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了?” 琴瑟身子骨一僵,面对着关上的房门,不敢回头,额头刷的一下冒出一排细汗,耳旁的风都停止不动。 “琴瑟…琴瑟…瞧着今晚的月色好…就在园子中赏月…” “赏月?”身后的声音陡然提高半分,“今夜不是正月也并非十五,不睡觉赏什么月亮?!” 琴瑟一个哆嗦,后背险些湿透,“月亮弯弯的也还算是皎洁…” “嗯?”声音中有了一丝怒意,“还不说实话?!” 琴瑟咬咬牙,坦诚相告,“其实…其实也不全是月亮的缘故,琴瑟是想着马上就要比赛选出可以入宫献舞的人,所以琴瑟就趁着夜色大家入睡的时候偷偷的多练一会,还请嬷嬷责罚。” 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忽的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虽然很短很轻,琴瑟却听的清楚,不禁皱了皱眉头。 第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原来是偷偷出去练舞了,你说,本嬷嬷应该怎么罚你?” 琴瑟轻挑起眉头,声音轻快了许多,“不知嬷嬷想要如何惩罚琴瑟?” “如何惩罚?容我想想。”片刻后,接着说:“不若就罚你替知愿端茶倒水,你可愿意?” “你说我愿意不愿意?”琴瑟反问道。 “本嬷嬷惩罚你的,你怎么反过来问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声音陡然提高。 琴瑟轻笑一声,毫不在意,“装作嬷嬷吓人,到底是谁不知天高地厚?” 身后的声音有些慌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装作嬷嬷吓人?简直…简直是一派胡言…” “到底是不是一派胡言,我转过身来便能知晓。”说着,琴瑟转过身去,勾了勾嘴角,“知愿…” 躲在屏风后的知愿一惊,咬咬牙,自己走了出来,看着正生气的琴瑟,连忙扬起笑脸,小跑过去,拽着琴瑟的胳膊,“琴瑟姐姐,你说知愿装的像不像?是不是把李嬷嬷的声音模仿个十成十?” “是十成十,都把我给骗了过来。”琴瑟没好气的应声,先前真真的是差点吓坏了。 知愿嘻笑几声,哀求着说:“知愿也只是想捉弄一下琴瑟姐姐,没有恶意的,谁让琴瑟姐姐大晚上的一个人偷溜出去撇下知愿一个人独守空房呢?” 琴瑟戳戳知愿的额头,“捉弄到了,你可是开心了?” “没有没有。”知愿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知愿知道错了,琴瑟姐姐就当作知愿一时小孩子脾气,不知轻重,就原谅知愿可好?” 琴瑟瞧了眼知愿无辜的模样,叹了口气,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好吧。但是不准有下一次。” “好的!知愿明白。”知愿立刻保证道。 琴瑟的脸方才缓和许多,多了几分笑意。 知愿忽然询问道:“琴瑟姐姐你真的是偷偷一个人练舞才这么晚回来的吗?” 琴瑟身子不禁一僵,面不改色的反问:“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知愿回来的时候,舞房已经关了灯,落了锁。” 琴瑟轻笑,解释说:“我没有在舞房练舞,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上课呢,快些睡吧。” 知愿微蹙着眉头,也不再多问,“知道啦,琴瑟姐姐早些休息,明日里知愿还有几个地方想请教琴瑟姐姐。” “好,知道了。”琴瑟扬起了一抹笑容,伸手揉了揉知愿披散下来的墨发。 得到琴瑟肯定的回答后,知愿开心的回去,躺在床榻上准备睡觉。 朦朦胧胧之中看见屏风后的琴瑟正在脱衣裳,屏风稍矮,堪堪到琴瑟的肩头处。 知愿眨巴眨巴眼睛,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来,她的左肩头上似乎有一个图案。 知愿又揉了揉眼睛,好像真的有一个图案,遂喃喃开口道:“琴瑟姐姐...你的肩头上好像有一块黑黑的东西…好像一个怪怪的图案,好生难看。” 正在脱衣裳的琴瑟大吃一惊,连忙抓起外套披在身上,整个人都有些惊慌。 “琴瑟姐姐…怎么又没有了?是知愿看错了吗?”知愿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起来喃喃自语道。 琴瑟强壮镇定转身,莞尔笑问:“知愿,你怎么还没睡?” 知愿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歪歪身子些许倒在被褥上,“知愿睡了…只是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知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琴瑟强扯着笑容,继续询问:“知愿可看到了什么了吗?” “看到了什么?”知愿半仰着头,似乎在认真的思考,半晌后方才回答道:“知愿好像看到了琴瑟姐姐肩头上有一块黑黑的脏东西。” 琴瑟暗自一惊,咬咬牙,耐心引导,“知愿可看清楚了那块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知愿轻咬着嘴唇,揉揉鼻子,摇摇头,“好像是一个图案,具体是什么知愿没有看清楚,琴瑟姐姐可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印在了肩头上?” 琴瑟顺着知愿解释说:“可能是刚才练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呢?”知愿软软的说着,“琴瑟姐姐练舞的时候也脱衣裳吗?” 琴瑟微皱着眉头,缓步走到知愿的床榻旁,坐下,揉揉知愿惺忪的脸庞,“胡说什么呢,知愿练舞的时候才脱衣服呢。” “知愿练舞的时候才不脱衣服呢。”知愿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努力的睁了睁眼睛,“琴瑟姐姐你快去洗洗,嬷嬷不喜欢身上又脏东西的人,要是让嬷嬷知道,你就完了。” “好啦,琴瑟姐姐知道了,你瞧现在什么都没有。”说着,琴瑟特意展露右肩头给知愿看。 知愿摸了摸,傻傻的冲琴瑟笑,“琴瑟姐姐,真的什么都没有唉,琴瑟姐姐洗掉了?” 琴瑟莞尔,“是知愿睡的迷糊,看错了,琴瑟姐姐的肩头上怎么可能会有黑黑的脏东西呢?” “是知愿看错了?”知愿迷糊的反问道,“可是知愿明明看见琴瑟姐姐…” 琴瑟匆匆打断说:“知愿不是刚才看了吗?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刚才什么东西的黑影映了上去,知愿睡的迷糊,难免看错了。” 知愿呆呆的点了点头,“是知愿看错了,知愿困了,想睡觉。” 说着,歪着身子些许摔倒,琴瑟下意识扶住知愿柔弱的身子骨,慢慢的让她平躺下来,轻轻的将知愿额头前碎发拨弄到两旁,喃喃细语,“知愿今夜睡的迷糊,什么都没有看见…” 待确定知愿熟睡之后,方才起身离开,临近床榻时,脚下一滑,些许碰到床边。 总归有些魂不守舍的呆呆坐在床头,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窗映入房舍,落到半披半落的外套上,光滑的左肩有些凹凸不平,一个黑乎乎的图案赫然浮现于上。 丑陋的很。 清凉凉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一颗两颗,晶莹剔透,却又格外的苦涩。琴瑟轻轻的抚摸着左肩头凹凸的图案,一点点抚摸着图案的纹路,无声的哭泣。 第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听说了吗?舞姬琴瑟是个奴隶。 这是今天早上最热闹的事情,比赛刚结束不过一日,入选的琴瑟便被爆出如此惊天的秘密。 刚从屋内出来的琴瑟便被一群舞姬团团围住。 心生诧异,遂开口问道:“各位姐姐,这是作何?” “一个卑贱的奴婢怎么能够和我们呆在一起?!” “是啊,奴婢怎么能够入宫献舞…” 七嘴八舌的指责嘲笑一番,琴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顿时慌了神,眼神逐渐涣散。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抚摸那个让她感觉到耻辱的图案。 这一举动,却无疑告诉其他舞姬那个代表她奴隶身份的图案在哪。 顿时七手八脚的想要扯开琴瑟的衣服想要一看究竟,琴瑟惊慌失措,连忙捂住肩头,死死的捂住。 忽然眼前闪现一抹光亮,知愿正站在人群中间,阴晦不明的望着她。 琴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只手扯着知愿的衣袖,“知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在说什么?” 知愿静静的看着琴瑟,面无表情的扯开琴瑟的手,嘲讽道:“一个卑贱的奴隶怎么能够抓住舞姬的衣袖,琴瑟,你真的是瞒的我好苦,亏的我还把你当成我的好姐妹…” “知愿你在说什么?”琴瑟震惊的看向她。 知愿冷冷的瞧着,不带一点温度,“一个奴隶怎么敢公然叫唤我们的名讳?真是可笑!” 琴瑟些许站不稳,头脑发昏,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也听不清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肩头,不让任何人触碰。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有一个人冲了进来,斥退了众人,扶住她的肩膀,“琴瑟…琴瑟,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琴瑟强忍许久的泪水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刷的一下溃堤而出,颤颤巍巍的握住许御的手臂,喃喃道:“带我离开...带我离开好不好?” 许御微皱着眉头,一阵心疼,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得知琴瑟入选后自己异常激动的冲了过来,便看到了这番场景。 “好,我这就带你离开。” 说着,一把抱起琴瑟众目睽睽之下直径离开。 那日的勺园喧闹的很。 许御带着琴瑟回到了潜园,去了自己房间,这才将琴瑟放下。 静静的守着,直到琴瑟止住了泪水。情绪稍微稳定之后方才开口:“怎么了?出什么事?” 琴瑟含着泪水看着许御,“许御...他们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知道什么了?没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许御蹙着眉头,满眼的心疼,伸手轻轻的擦试琴瑟眼角的泪珠。 “知道了...”琴瑟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却又及时止住,异常惊慌的往后躲闪,“不能说...不能说的...说了,你再也不会理我的...不能说,这是秘密...谁也不能说...” 抱着自己的双膝,惊恐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许御心口一疼,“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不理你的...琴瑟告诉我可好?我帮你解决...” “你帮我解决?”琴瑟怔怔的抬头看向许御,忽的一笑,满是苦涩,“谁都不能帮我...许御,谁都没有办法,那个东西就印在那,是我一生的耻辱,没有人能够想办法把它消掉...没有人!”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流。神情满是悲戚,眼中尽是绝望的神色。 许御咬咬牙,上前一把抱住琴瑟,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无论是什么,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琴瑟,无论发生什么,我许御定会护你一世安宁。” 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有了不顾一切的想要保护守护一个人的冲动,琴瑟这个名字自此深深陋印在他心里。 琴瑟咬着牙关,趴在许御的怀里低声哭咽,许久之后,琴瑟红着眼睛,抽抽鼻子,慢慢起身。 “许御,你说的可是真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护我一世安宁?” “我许御在此立誓,从今往后,许御定会护琴瑟一世安宁。” 听的许御肯定的回答之后,琴瑟犹豫片刻,才慢慢的扒开左肩的衣裳。一个黑乎乎的奴隶印记赫然浮现于眼前。 许御一惊,失声询问:“这是什么?” 琴瑟咬着嘴唇,呢喃:“这是奴隶印记...” “奴隶?” “嗯...” 许御轻轻的抚摸那凹凸不平的印记,紧锁着眉头。 时间静默,良久无人说话。 琴瑟心头一咯噔,不安的说:“你可是害怕了?” “害怕什么?” “害怕我奴隶的身份...也是...我一个奴隶怎么可能能够得到世家公子的青睐...” 话尚未说完,突然嘴唇被一柔软的东西堵住,琴瑟震惊的睁大眼睛。 “御兄!御兄!你听说了吗?!琴瑟姑娘是...” 何谨言急里忙慌的跑过来,一入门便看到这番景象,惊讶的长大嘴巴,瞪大眼睛,愣了片刻,连忙又退了出去。 刚一退出去又匆匆进来,将门带上再次出去。 “许御...” 琴瑟身子往后一退,怔怔的看着许御。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琴瑟...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琴瑟一惊,下意识询问:“为何道歉?” 许御心疼的抚摸着琴瑟的脸颊,“是我不好,没有早些遇见你...没有早些知道...” 琴瑟心口一紧,泪水再次溢满眼眶,轻咬着嘴唇,摇摇头。 “不怪你...是我没有告诉真相...其实...其实...” “你若不想说,便不用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 “没有什么说不得的。”琴瑟苦笑,“其实我家道中落,发卖为奴…在大户人家做了两年的丫鬟,后来听说长公主府招舞姬,所以我便逃了出来,隐瞒身份入了长公主府…” “很疼吧?” “嗯?” “当初印那个印记的时候应该很疼吧?” 琴瑟含着泪,莞尔一笑,“都过去了。” 伸手扯着许御的衣袖,满眼的惊慌,“现在整个勺园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办?李嬷嬷也会知道的,知道我是一个奴隶,我就会被赶走…许御,我不想被赶走…我不想离开你…” 第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垂眸,轻咬着嘴唇,“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这个奴隶的印记是耻辱…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绝对不能…你是世家的公子,他们怎么同意让你和我在一起?” 整个人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眼底浮现出恐惧的神色,止不住的颤抖。 猛然起身,慌张的四周张望,瞧见桌台子上有一把短小的刀,猛地扑了过去。 “琴瑟,怎么了?琴瑟…”琴瑟突然的动作将许御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琴瑟攥着那把刀回首怔怔的看着许御,一脸的决然。 许御大惊失色,突然感到了害怕,连忙说道:“琴瑟,别做傻事,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我说过,我一定会护你一世安宁,我说道做到,琴瑟,把刀放下,听话,把刀放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一切都会好的…” 琴瑟泪流满面,使劲的摇了摇头,“不会好的,只有这个印记还在一切都不会好的…不会的,许御…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是想…” 说着,持着匕首的右手猛地刺向袒露左肩上那块让她耻辱的印记,一时间,鲜血顺着匕首刺入的方向滚滚而流,琴瑟紧锁着眉头,脸色骤然一变,锥心的疼,小脸刷的一下子没有了血色,皱在了一起。 瘫倒在地上,喃喃自语:“我只是想…想剔除这…这个印记…这样…她们便不会…赶我走…我们…” “琴瑟!”许御一声惊呼,往日沉稳的模样瞬间倾塌,飞奔抱住琴瑟,颤颤巍巍的一点点扒开琴瑟紧握住插在左肩上匕首的手,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比起在疆场上浴血奋战,死里逃生竟还有恐惧。 “不会的,没有人会赶你走的…不会有事的…” “许御…帮帮我好吗…” “好,无论什么我都会帮你,别动,我带你去找郎中,不会有事的…” 刚要抱起琴瑟,琴瑟却一把握住许御的手臂,“不要去郎中…许御…不要去…许御…我一个人…看不到,帮我,帮我把…印记剔除了…可好?我求求你了…” 许御眼眶润湿,“说什么胡话呢!不会有人在意的,我们这就去找郎中,不会有事的…” “不…不行…”琴瑟惨白着脸摇摇头,“就算所有人都不在意…可是我在意…许御…我不想…以一个奴隶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我会受不了的…许御…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遇见你,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许御颤魏的抚摸着琴瑟的眉眼,“我帮你…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这个印记剔除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说着,猛然想起一人,面色一喜,“琴瑟,我想到一人,他能够帮我们。琴瑟,坚持住,我带你去找他…” “好…” 许御抱着血流不止的琴瑟冲出房间,守在房间不远处的何谨言一瞧,这般模样,大吃一惊,急声高呼:“御兄,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谈的你侬我侬,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副模样?” 许御没有时间理会何谨言的询问,大步流星的往外头走,“言兄!帮我备马车!” “备马车去哪里?!长公主府不是有御医吗?!”何谨言不解的追问。 “去药仙谷!” “药仙谷?!”何谨言一声惊呼,“莫不是伤的很严重?” 许御满脸着急的神色,没有时间精力和何谨言细说,高声呵斥,“备马车!” 何谨言一愣,当即觉得事情不简单,遂不再追问,连声应着,“是,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飞快的跑远,前去准备马车。 一辆马车从长公主府的后门疾驰而去,何谨言在前头驾驶着马车,车内坐着心急如焚的许御以及面色苍白的琴瑟。 琴瑟小心翼翼的将琴瑟放在车内柔软的坐毯子上,便开始倒腾何谨言随手拿来医药箱,寻出几瓶药,喂琴瑟吃了几粒保命的药丸,有小心翼翼涂了些止血的药粉在伤口上。 药粉一触碰到伤口,便是火辣辣的疼,那种疼似乎能够连同心脉一般,眉头紧锁,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滚落下来。 “疼…许御…疼…” 琴瑟一锁眉,一呻吟,许御心头一揪,抹着粉末的手不禁颤了又颤,这种疼痛他体会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的疼。他为自己抹过无数次伤药,却没有一次像这般害怕,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涂抹完,琴瑟也几乎快要痛到昏厥过去,许御屈膝半蹲在她的身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这话像是对琴瑟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言兄!再快些!快些!” “好!” 马车飞快的在路上飞驰,溅起一路的尘沙。 许御的双腿已经蹲在麻木,却也感觉不到疼痛,一颗心紧紧系在琴瑟身上,夜色降临之际,琴瑟方才醒来,苍白的脸色缓和许多。 “许御…” “琴瑟!”许御紧锁的眉头舒展几分,“怎么样?可还难受?还疼吗?别急,我们马上就到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琴瑟莞尔一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伸手去抚摸许御的眉头,“怎么又皱起眉头了…不好看…” 许御心头一颤,满眼的柔情。 “我不皱了…再也不皱了…” “嗯…许御…我们这是要去哪?” “药仙谷…” “药仙谷?” “去了药仙谷就不会有事了,药仙谷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只要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印记也会消除的…” “医者?” “云鹤神医。” “云鹤神医?”琴瑟暗自惊呼,犹犹豫豫的说:“许御…我听说过他…他不问世事,脾气古怪,那些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甚至是皇亲国戚找他医治,都被他拒之门外…我只是一个…奴隶,他会救我吗?” 第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温柔的抚摸着琴瑟额头前散乱的碎发,“你还有我呢。云鹤神医虽然脾气古怪,但也是个十足的琴痴,上次我为其弹了三天三夜,他应允我一个请求。所以,放心,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请求...那云鹤神医千金难买他一次诊治,就为了一个奴隶,值得吗?” “说什么傻话?为了你,什么都是值得的。” 琴瑟微怔,心头一颤,浅笑道:“许御...你真好。” 许御莞尔,“再休息一会,快到了。” “好。” 琴瑟闭上疲惫的双眸,陷入沉睡,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 等再醒来之时,满眼的茫然,简易却又不失风雅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琴瑟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子,下意识伸手触碰自己的左肩,已经缠上白色的绷带。 听闻外头悠扬婉转的琴声,心思微动,下床缓步而出。 一眼便瞧见坐在凉亭中抚琴的许御,不禁失神,恍惚中,好像瞧见了一树纷纷扬扬飘落的桃花。 目光偏移,左侧坐着百无聊赖的何谨言,右侧则坐着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抖索的老人,正闭目倾听琴声,手指在半空中摆动,像是在打节奏一般。 琴瑟正犹豫着过去与否,便听到何谨言一声高呼:“琴瑟姑娘!” 这一声叫唤,许御停了手中琴,满眼惊喜的望着她,一旁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微微蹙起眉头。 众人瞩目下,琴瑟只好硬着头皮缓步走过去,刚走几步,许御飞快的迎了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怎么这般冰凉?感觉怎么样?可还疼?” 琴瑟莞尔,摇摇头,“不疼了。感觉好多了。可能是出来的时候穿的有些少...” 话音一落,许御便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琴瑟身上。 “虽说快要到五月,天气也渐渐变暖,可仍然要注意一些。” “嗯。我们过去吧。” “好。” 见了面,行了礼。云鹤神医许是看在许御的面子上,对她也算是和善,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云鹤神医离去,可惜何谨言这个没头脑的依旧傻傻的呆在这,“琴瑟姑娘。” “何公子。” “换我名字就好,不必拘束。” 琴瑟想了想,不好反驳,便点了点头。 何谨言犹豫一会,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终是作罢,闲聊两句起身离开。 待四下无人之后,琴瑟方才问出心里一直想问的,“许御...那奴隶的印记...” “不必担心,神医已经解决了。但是...琴瑟...” “怎么了?” “神医说...那个印记时间长久,而且又有了刀伤,所以清除那个印记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琴瑟失声惊呼,瞳孔中一瞬间续满了泪花。 许御心疼连忙解释说:“虽然全部清除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这个印记对你很是痛苦,所以...我便请求神医在你的印记上...雕刻了一朵桃花...你放心,这朵桃花完全能够掩盖之前的奴隶印记...琴瑟...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可是...” “许御,谢谢。” “嗯?” “桃花多好,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桃花树下,那棵桃花树,开了一树,热热闹闹的,像一朵霞云。漂亮极了。” 听闻琴瑟如此说,许御也算是放下心了,“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会喜欢呢。” “怎么会?我喜欢桃花就像喜欢你一样,因为它能让我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我也是。” 在药仙谷休养数日,直到琴瑟左肩上的伤完全好利索,伤疤褪去,是一朵盛开的桃花,分外好看。 在此期间,何谨言曾私下找过琴瑟,也不过闲聊几句。 “琴瑟姑娘。” “何公子。”瞧见何谨言前来,心生疑惑,却也施施然行了个礼。 何谨言东张西望道:“御兄呢,怎么没瞧见他?” “许御他去厨房,说是要做些点心。” “做点心?”何谨言惊讶扬眉,“他一个武夫,最风雅的事就是弹琴,何时学会做糕点了?真是的,爱情容易使人冲昏头脑,琴瑟姑娘说是不是?” 琴瑟一顿,不解其中的深意,“琴瑟不知。” “不知,不知也罢。” “何公子可是要找许御?不如前往厨房...”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琴瑟微颤,面不改色的询问,“不知何公子找琴瑟所谓何事?” “想和你聊聊许御以及琴瑟姑娘。不知在下可否入内详谈?” 琴瑟思虑片刻,将房门完全推开,退让一步,“何公子请进。” 何谨言倒也不拘束,大步流星的入内,一屁股坐在藤木椅子上。 琴瑟连忙倒上一杯茶。坐在一旁候着何谨言所谓的事情。 “姑娘可了解许御?” “世家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之前一直生活在军营之中,如今住在长公主府,喜好抚琴。” “姑娘倒是了解的详细,可是在下想和姑娘说关于许御旁的事情。” “旁的事情?公子请说。” “许御他自小生活在军营中,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对于情爱也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姑娘也算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许御这人平日里比较木讷,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所以作为他的朋友,不希望他受到一点伤害,或者是利用,姑娘可否明白?” 琴瑟身子微僵,突然感觉到周身的寒冷,“琴瑟明白。” “明白便好,这是第一件事,至于第二件,在下有些问题想问琴瑟姑娘。” “公子请问。” “长公主府招收舞姬的流程极其严格,姑娘一个肩上印有奴隶标记的人,是如何通过选拔入公主府的?” “买通下人,用脂粉掩盖,蒙混过关。” 何谨言沉吟,又问:“姑娘是哪里人?姑娘入长公主户籍上写的语焉不详,在下去查看,发现并没有琴瑟这个人。” 琴瑟手指微微颤抖,“既然要掩盖奴隶身份,怎么可能会用真的性命?我是汾阳人。” “汾阳人?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为何发卖成奴?” 第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我原本姓林,后来为了去长公主府为了掩饰奴隶的身份便换姓名为琴瑟,家道中落,被汾阳当地的富商压榨,父亲被其害死,母亲投河自尽,家中还有一个长姐,两个兄长,皆因为父亲之事被富商折磨而死,我死里逃生到了长安,在一家富商人家做了两年的丫鬟,后来的事情何公子也知道” 何谨言看着琴瑟悲痛欲绝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心里头总还是有些不安,看来还需要再去查一查。 “瞧着时辰,御兄也快要回来了,在下便先告辞,今日在下前来寻姑娘之事,御兄不便知道。” 琴瑟起身相送,“琴瑟明白。” 临近门前,何谨言犹豫片刻,回首告诫一二,“御兄如何待你,你应该明白,你若是敢负,我不会放过你的。” 琴瑟微怔,垂眸道:“琴瑟明白。” 何谨言瞧着交代的差不多,匆匆离去,琴瑟站在门口眺望这药仙谷四季如春的景色,不由来的失神,世间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她也逃不掉。 “看什么呢?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出门?如果风吹到了怎么办?” 许御端着一盘糕点匆匆走过来,嗔怪道。 琴瑟莞尔,“这是五月,风暖的很,老是呆在屋子里,我都快闷坏了,想着出来看看景。而且我又不是孩子了...” 说着,看着许御手中端着的一盘糕点,白白胖胖的,上头还插了些五颜六色的东西。 “你做的这是什么?胖嘟嘟的。像个小人。” 许御憨憨的笑了笑,“厨房的食材不多,只能做这个,你尝尝。” “嗯,好。”琴瑟捏起一个,咬了一口,甜的掉牙。 “好吃吗?” 琴瑟弯着眼睛,点点头,“好吃,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甜的?” 许御摸摸鼻子,“草药太苦,我想着给你吃点甜的。” 琴瑟微愣,浅笑的伸手轻轻的触摸许御的鼻梁,刚才那一抹,摸上一层白灰。 “许御...我有些困了...”半眯着眸子,一副困意浓浓的模样。 许御关心道:“赶紧休息吧,这些时日你也没怎么睡好。” “嗯,不过,这个留下。”说着,伸手端过许御手中的盘子。 许御莞尔,“等你睡醒的时候,都凉了,我先拿去厨房,等你想吃的时候我给你热了过后再拿过来。” 琴瑟抿着嘴,嘟囔道:“不要,我就喜欢吃凉的,我一定会全部吃完的。” 许御摸摸琴瑟的头发,“别吃太多甜的,以后你想吃,我再给你做。” “你说的。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拉勾勾。” “拉勾勾?”许御微挑眉,看着琴瑟已经伸出的小拇指,无奈失笑,只好顺着她。 拉完勾后,琴瑟眉眼含笑,“拉过勾勾之后,你就不能反悔,反悔就是小狗。” 许御宠溺的看着琴瑟,“好。我不反悔。快些去睡吧。” “嗯。” 琴瑟抱着糕点进去,不依不舍的关上房门,听到外头离开时的脚步声后,整个人无力的依靠在门背上,瘫坐在地上,忽的,泪流满面。 看着白白胖胖的糕点,失声哑笑,大口吃了下去,不顾那齁牙的甜,吃到最后一个,却怎么也舍不得了,一点点,小口小口吃掉。 抹抹眼角的泪花,缓步走到铜镜前,扒开左肩头的衣裳,背身一看,上头有一朵盛开的桃花,妖冶美丽,已经完全好了。 琴瑟抚摸着盛开的桃花,忽然升起将其再划上两刀的念头,亦或者在旁的地方受些伤,这样就可以在药仙谷多住些时日,她竟然不想回去,也不想面对。 可是有些事躲不掉,呆了半月有余,他们告别云鹤神医启辰返回长公主府。 临上马车的时候,琴瑟忽的攥住许御的衣袖,喃喃细语道:“我们这么早就要回去吗?” 许御莞尔,“琴瑟不想回去?” “不是不想,只是觉得...觉得药仙谷风景极美,让人流连忘返。” 向来会说谎的她,不知怎么,这次竟然用了这么蹩脚的借口。 许御念及什么,心疼的将琴瑟揽入怀中,“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姑姑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她会成全我们的,等回去以后把事情定下来,你什么想来药仙谷,我就什么时候带你来。” 琴瑟说不出反驳的话,喃喃的应了一声,瞳孔中满是纠结和失落。 此一去,她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一路上,她各种理由逗留了几日,许御明白其中的缘故,遂也任由着她胡闹,本来明明一日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三天。 马车还是停在了长公主府,南方使节来朝的宫宴已经结束,听说自己离开之后,名额落到了知愿身上,那场宫宴上她如愿的被皇上看重,封为了答应。 回公主府后,她便随着许御去了潜园,许御让她等待一会,他去找长公主,他前脚刚走,后脚李嬷嬷的人就将她请走。 带到李嬷嬷的房间,关上了门,房内只有她和李嬷嬷两个人。 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琴瑟,琴瑟皱了皱眉头,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嬷嬷安好。” 李嬷嬷端坐在藤椅上,睥睨琴瑟,并未搭腔。 琴瑟不敢自己站起来,只好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 过了约有两盏茶的功夫,李嬷嬷这才发话道:“起来吧。” “多谢嬷嬷。”腿脚有些酸痛,琴瑟并不敢伸手去揉,神态自若的起身。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琴瑟一怔,“琴瑟知错。” “什么事就知错了?” 琴瑟咬咬牙,缓声道:“琴瑟并没有奴隶印记,是旁人看错了,那不是奴隶的印记而是一朵桃花。” “砰”的一声,李嬷嬷随手摔了茶杯,滚烫的热水溅到琴瑟的绣花鞋上。 “若是桃花印记,你们去药仙谷做什么?” 琴瑟一哆嗦,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欲盖弥彰,“琴瑟说了谎,确实是奴隶印记,去药仙谷也是为了将奴隶印记改成桃花图案。” 第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李嬷嬷沉声道:“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奴隶了?” 琴瑟咬牙应道:“是。” 李嬷嬷面色一沉,“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来长公主府?!” “只是一个奴隶,来长公主府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入皇宫演奏。” “只是一个奴隶?”李嬷嬷轻哼一声,“区区一个奴隶,竟敢冒充舞姬入长公主府,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若真的只是一个奴隶,你哪来的胆子?!琴瑟,往日真的是老身我小瞧了你!你是不是早就有所图谋,你是谁派来的?” 琴瑟一个哆嗦,连忙跪下,“琴瑟并非是何人所派,走投无路,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嬷嬷见谅。” “你为何要接近小公子,究竟有何目地?!” “琴瑟与公子只是巧合相识,琴瑟并没有接近公子。还望嬷嬷明察。” “不是故意接近,那你解释解释小公子为何对你另眼相待,勺园的一幕又是怎么一回事?!” 琴瑟一个哆嗦,“琴瑟不知,琴瑟不知公子为何对琴瑟另眼相待,这是公子的事情,琴瑟不敢过问。” “好一句这是公子的事情!”李嬷嬷猛然大怒,“来人,将她给老身拖下去杖毙!” 琴瑟大吃一惊,“嬷嬷不可如此!若是让公子知道的,定会不依不饶,到那时嬷嬷该如何交代?” 李嬷嬷冷笑,“老身如何交代用不到你操心,老身也照顾了小公子这些年,他不会为你这个卑贱的小丫头,开罪于老身!” 琴瑟锁着眉头,索性破罐子破摔,“许御立誓,要护我一世安宁,嬷嬷虽然对他有照顾之恩,但是他心里的人是我,若是嬷嬷今日非要处死琴瑟,他日许御又该如何待嬷嬷?!” 李嬷嬷冷哼,不屑一顾,“你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男人的欢喜只不过是尝一时的新鲜,等他日,长公主为小公子求了亲,娶了豪门大家的小姐,他怎么还会记得你这个不入流的奴隶?!” 琴瑟浅笑,毫无畏惧,“许御带琴瑟如何,嬷嬷应该清楚,许御竟然敢公然和长公主摊牌,证明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不是嬷嬷所说的那样,一朝一夕就能忘记。” “一朝一夕忘不得,那就十朝十夕,老身到底想看看你究竟给小公子灌了什么迷魂药!” “就算是十朝十夕,许御终有一日将我忘记,可是在这段时间里,嬷嬷应该如何自处?!” “你!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妮子!来人,给老身张嘴!” 琴瑟两条胳膊被两个小厮死死的钳住,动弹不得,眼前走来一小厮,对着琴瑟的左脸就是一巴掌。 眼看着,就要下去,琴瑟连忙出声呵斥,“等等!” 小厮一怔,回头看向李嬷嬷,询问怎么办。 琴瑟慌忙道:“琴瑟不是牙尖嘴利,琴瑟说的只不过是事实而已,嬷嬷不应该为了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奴隶和小公子闹翻。” “哼!”李嬷嬷不屑轻哼,“你也知道不值得!”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嬷嬷解决眼下忧虑。” “怎么?”李嬷嬷皱了皱眉,“你有什么办法?不会是想老身放你远走高飞吧?” 琴瑟摇摇头,“我若是远走高飞,凭许御的性格,他一定会将奴隶再次寻回,也因此会怪责嬷嬷和长公主,他会认为是长公主和嬷嬷把琴瑟送走,所以不妥。” 李嬷嬷眸子阴晦不明,“如你所说,杀你不妥,放你走也不妥,你究竟有何办法?” 琴瑟想了想,决然道:“我请求见长公主。” “大胆!”李嬷嬷猛地一掌拍向桌子,呵斥道:“你一个卑贱的奴隶,有什么资格见长公主?!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琴瑟直视李嬷嬷,沉声道:“我只同长公主说,琴瑟见过长公主之后,保证嬷嬷忧虑全无,只让许御记恨于琴瑟,嬷嬷只需要告诉长公主,琴瑟有万全的法子,而且他日琴瑟必定对长公主有用!” 李嬷嬷暗自一惊,坐在藤椅上想了半晌,屏退了众人。 琴瑟刚一出院子,便看见迎面走来着急不已的许御,刚一见面,还未来的说话,便被他拥入怀中。 “还好,你没事,是我不好,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琴瑟微微颤抖,喃喃的说:“我没事。” 许御松开了手,握住琴瑟的肩头,关切的问:“怎么一回事?我回潜园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以为是李嬷嬷把你叫走,我找到李嬷嬷,嬷嬷说你在姑姑这,琴瑟,姑姑说了什么没有?有没有欺负你?” 琴瑟莞尔笑笑,摇摇头,“长公主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跟我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那就好。”许御松了一口气,急忙又问:“那她说什么了没有?琴瑟。你不要担心,姑姑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明日我再去找姑姑,一定能说动她,实在不行,我带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琴瑟缓缓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一个堂堂的世家公子,怎么能够带一个奴隶远走高飞呢?” “世家公子如何?奴隶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琴瑟就足够了。” 琴瑟心头猛然颤动,苦笑道:“之前何公子说你不开窍,不懂男女之情,看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许御总觉得怪怪的,着急询问:“姑姑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无论什么你都不要在意,娶你的人是我。不行,我得去笑姑姑问问。” 说着,就往院子里走,琴瑟连忙拉住许御,“别去。” “不用害怕,没事的,有我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 琴瑟无法,死死的拉着许御的手,“我是说不用去。” “怎么不用去,若是不去姑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没事的...” 琴瑟挡在前头,莞尔一笑,“我是说不用去,因为...长公主已经答应我和你的事了。” 许御微愣,下意识反问:“你说什么?” 琴瑟笑道:“我是说长公主已经答应我们的事情了,所以不用去找她。” 第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垂眸憨憨一笑,随后笑出声,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姑姑真的答应了我们的事?” 琴瑟莞尔,“是真的。” 许御不敢相信道:“刚才我去求姑姑,姑姑还怎么都不愿,你这一去,反倒是同意了。你怎么同姑姑说的?” 琴瑟微怔,想了想,宽慰道:“只是说...说长公主若是不同意,琴瑟就每日去求一遍,一次不成就两次,直到长公主同意为止,长公主觉得烦躁,倒也是同意了。” 许御蹙起眉头,他虽然不知说了什么,但他明白长公主是怎样的性子,如此说法,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琴瑟,你同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说的?姑姑是不是威胁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去找她。” “找她也没用,这是最好的结局。”琴瑟脸上露出一抹落寞,苦笑道:“长公主虽然是应下了,但是没有名分,只能做一个婢女陪伴在你身边。” 紧紧握住许御的手,“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吗?名分又能算得了什么?” 许御一怔,满心满眼的心疼,紧紧抱住琴瑟,低声呢喃:“你知道的...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妻...没事的...我再去求求姑姑...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这里...” 琴瑟抚摸着许御的后背,柔声宽慰道:“说什么傻话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奴隶,不值得你如此做...” “我说过你是我的琴瑟,仅此,便是值得的。” 琴瑟微微上扬起嘴角,“有你这话就足够了,我一个奴隶,长公主能够松口让我有幸呆在你的身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琴瑟怎敢祈求些别的?有没有名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就足够了。”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若非说名分的话,等过几年我若能生下一子,等到那时再同长公主讨要名分也来的急。” 许御心微动,心疼道:“可是...这样会委屈了你...”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委屈。” 许御温柔抚摸着琴瑟的眉眼,深情呢喃:“琴瑟...” 琴瑟莞尔一笑,并不言语。 许御郑重其事的保证道:“我说过,我会护你一世安宁,可能姑姑刚刚得知正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姑姑的气消了,我再去同她说,一定可以的。” 琴瑟怔怔的看着,“许御...” 许御柔和笑笑,“这事你得听我的。” 琴瑟想了想,浅笑着点点头,“好,但凡事莫要强求。” “没事的,放心。回去吧,言兄正等着我们呢。” “何公子?”琴瑟惊诧道。 许御笑道:“他啊,一听说我们出了事,着急的不得了,正候在潜园等我们的消息呢。” 琴瑟莞尔,“何公子倒也是有心。许御你同何公子相交多久了?” “打小的玩伴,我们两家是世交,入兵营之前,我就他这一个朋友,从兵营回来之后,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兄弟,所以感情自然是很好。” “真好。”琴瑟由衷道,“我们快些去吧,莫让他等急了。” “嗯。” 一入潜园,便瞧见在院中四处踱步的何谨言。 “言兄。”许御出声唤到。 何谨言连忙抬头看去,伸手高呼:“御兄。”紧接着赶紧跑了过来,急忙忙的问:“怎么样了?长公主怎么说的?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你放心,这马车衣服金银什么的我都给你们备好了,就停在后门,你们上了马车,一路向南。山清水秀的,天高皇帝远,长公主也奈何不了你们!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不是,你们倒是说说阿,到底怎么样了?别让我干着急啊!” 许御和琴瑟相视一笑,许御笑道:“言兄,慢些,你总要给我说话的空当。” “好好,我给你,你倒是说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件事呢...”许御故意卖了个关子道:“言兄的马车的怕是用不着了。” “用不着了?”何谨言一声高呼,“那可怎么办?!长公主想怎么样?不放过你们?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们杀出去,为了你这颗百年开花的铁树,小爷我是豁出去了!” 说着,就往外走。许御赶忙拉扯住,“言兄,你看我这神情像是要鱼死网破的吗?” 何谨言认真的打量许御几眼,“像,特别像!不是我说,就你这木头脸,谁能看出来你高不高兴阿?” 许御一噎,面色稍有些暗沉,“那这是言兄一个人去吧,我们就不掺和了。” “不是,你们几个意思阿?”何谨言微扬起下巴,片刻后,不敢置信的问:“你们的意思不会是长公主同意了吧?” 许御浅笑着点点头,“同意了,言兄。马车你赶紧撤了,让旁人看见不好。” 何谨言咋舌,啧啧称奇,拱手敬佩道:“御兄,佩服,请受小弟一拜!” 许御连忙扶住何谨言的胳膊,面色一红,“不是我说动的姑姑,是琴瑟。” “琴瑟姑娘?!”何谨言声音陡然提高半分,说是许御劝动他都不敢相信,如今却是琴瑟,简直跟奇迹一般,“琴瑟姑娘,厉害!” 琴瑟施施然行礼道:“何公子,客气。” 何谨言退后两步,认真的上下打量琴瑟,看的琴瑟都有些不知所措。赞叹道:“琴瑟姑娘果真是奇人,真的,小爷我这辈子什么没见过,唯独没见过两件事,铁树能开花,阎罗王能松口,现在都给小爷我给碰上了,大奇!简直是大奇!” 许御嗔怪道:“言兄,又在胡说了,姑姑是姑姑,哪来的阎罗王,小心让姑姑听去,又要掌你板子。” 何谨言不屑一顾的撇撇嘴,嫌弃的说:“还掌板子?多久以前的事,那时候我才多大?陈年旧事,煞风景。而且这里你不说,我不说,琴瑟姑娘肯定不会,长公主哪里会知道阿?!不过,这好不容易有两件大喜之事,需要好生庆祝一番!” 许御一惊,连忙道:“不会又是那种地方吧?去不得,去不得,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第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何谨言一噎,撇撇嘴,满脸的嫌弃,“你小子什么个意思?什么叫做那种地方?真没情趣?还有啊!瞧瞧你那一脸得意的样!” 说着,学做许御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有家室的人。” 冷哼一声,“怎么,有家室的就瞧不起我们这些粗爷们?!小心阿!乐极生悲!” 何谨言这话只是玩笑话,不想一个月后竟然一语成畿,悔不当初。 清晨的时候,琴瑟还与许御玩闹着早上吃些什么,刚吃上几口,就被长公主的人唤去,说是有事商量,等再看见许御的时,便是在繁华似梦的宫宴上。 宫中任何一个重要些的宫宴,长公主都不会错过,尽可能让府中招来的舞女上去露露脸,万一有幸被皇上看上,她长公主就多了一个稳固地位,朝皇上耳边吹风的枕边人。 琴瑟今夜是独舞,长公主好不容易弄到的机会,偌大长公主府中的舞姬都不曾有这般的运气。 燥热的夏日,即使是入了夜,风也是热气腾腾的。 最后一场舞的,众位大臣无一呆的是汗流浃背,只想着快些结束。却见奴才端来一盆盆旱冰,摆放在舞台四周,都快结束了,再摆上旱冰做甚?众人纷纷心生疑惑。 琴瑟静静的站在帘幕后面,透过缝隙看着整个宫宴,看着坐在世家公子席位上与何谨言说笑的许御,即使是在说笑,依旧是满脸的忧虑。 虽然看不太清楚,琴瑟却笃定他的眉头这个时候一定是紧锁住的,怕是因为找不到自己了... 风吹拂过眸子,忽的,通红,似有泪珠打转。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不一样...成败在此一举,可她却怎么也移不动脚步,甚至生出不被皇上看上的念头,可是她又心知这有多么可笑。 “姑娘,该出去了。” 一旁候着的太监提醒道。 琴瑟猛然一惊,泛起一抹百感交集的笑容,她决然的从帘幕后而出,隐藏在旱冰腾起的白雾中,一滴清泪滴落,心口猛然诛心一痛。 “铮!” 琴声大起,琴瑟莞尔。 许御,对不起... 顺应着琴声,长长的水笼烟袖向两侧飘舞,身子随着旋律而动。白雾蒙蒙,隐约瞧着一起舞的女子,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如梦如幻,看的不真切,却移不开眼眸。 悠扬的琴声陡然高亢,渐入高潮,忽的有一阵微风拂过,雾气吹散开来,混入燥热的空气中,顿时一片清凉。拨开白雾,女子也逐渐显露真容,众位大臣纷纷伸着头着急的张望,连同皇上都向前坐了坐,想看个究竟。 一袭白裳,裙角染了一圈子的墨,发髻上清一色的银制发簪还有铜铃,罩着长长的面纱随风而去,赤足上套着银钏,踩在清水池中,每动一下,银钏上的铜铃叮咚作响,带起清澈的水花,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大抵不过如此。 舞罢,众人久久无法回神,半晌后,皇上方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琴瑟跪拜,柔声道:“舞姬琴瑟。” “琴瑟...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是个好名字。”皇帝大赞道。 随意又同长公主闲聊几句,便让琴瑟退下,直到退下,琴瑟都不敢去看许御一眼。 刚入了帘幕,便被一个人阻挡住去路,琴瑟抬眸看去,是一双五味杂陈的眸子,震惊,不解,痛心,所有的所有的都交织在一起。 琴瑟莞尔一笑,漫不经心的问:“许御,我跳的可好看?一舞惊鸿不过如此。可惜那琴师相比起你来相差甚远,否则今夜我一定可以舞的更好。” 许御凝视着浅笑盈盈的琴瑟,沉声怒问:“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在这?!” 说着,拉着琴瑟的手腕就往外走,“我们走!” 琴瑟蹙起眉头,狠狠的甩开许御的手,“你弄疼我了!” 许御慌张的看着琴瑟,心疼道:“是我不好,琴瑟,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去?”琴瑟嘲讽的勾起嘴角,“我为什么要回去?回去我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而在这里,你看见了吗?皇帝看我的眼神,很快我的封赏就来了!以后我就是入住后宫的娘娘,那个时候你见到我都要行礼作揖!” 许御浑身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他捧在心口的女子,惊慌失措的握住琴瑟的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是我不好,琴瑟,你不是奴隶,等回去之后我便向姑姑讨要,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好不好?” 琴瑟讥笑,满脸的冷漠,“不好,许御,我过够了受人白眼的日子,如今我有机会飞上枝头做凤凰,你应该祝福我啊!且不说长公主能不能答应,你许御的妻子哪里能比的上娘娘?!” 目光落到被紧握住的双手上,冷言道:“许家三公子请自重。” 许御浑身发寒,那股寒气从心底而生,一点点的刺痛他的心脉。“琴瑟,你不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今日姑姑找你说了什么?你才会这样?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你是喜欢我对不对?” 琴瑟冷笑,不带有一丝温度,冷言嘲讽,“许三公子还真是自恋,琴瑟什么样,公子难道还看不清楚?我喜欢你,简直是笑话,你有什么好的?一个处处听从长公主话的懦夫!我接近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好骗,我不想做奴隶,而现在我有更好的机会,做娘娘!我为什么不抓住?!” “琴瑟...我们回去好吗?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琴瑟嗤笑一笑,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一般,“自恃清高的许家三公子原来也可以这么卑微阿...今夜的乐事可真多,我劝你还是赶紧放手,等会李公公来了。我可就叫非礼了!”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和我回去?” “做梦吧。许三公子你也应该醒醒了,你面前的不是那个只能躲在你身后的奴隶琴瑟,而是以后王朝后宫琴瑟娘娘,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第二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叹了一口气,硬生生扒开许御的手,“许三公子当众轻薄未来的娘娘,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让皇上知道了,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许御一声怒吼,“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琴瑟,我们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回来,好不好?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 “可是我不愿意。我以后是要做娘娘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谁会去跟你过清贫的日子?我要的你从来都给不起!” “你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 琴瑟轻笑,越过许御,缓声道:“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你给不起。” 许御一僵,身子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站都有些站不住,只有心头锥心的痛一遍又一遍刺痛他每一根神经。 “琴瑟...” 猛地转过身去,想要拥抱住琴瑟,谁知,琴瑟闪躲开,厉声呵斥:“许三公子自己不怕死,可连累到他人,别忘了你们许氏一族本就遭皇上猜疑,如履薄冰,许三公子这是要为了一己之私至全族人的性命如不顾吗?!” 许御猛然一怔,双脚上似乎生了钉子,死死的扎在地下,无法动弹半分。 红透的双眸凝视着琴瑟,眼底的那股悲伤充斥着整个瞳孔,琴瑟微微偏转过头,躲闪炽人的目光,不敢直视。 琴瑟静静的看了许御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转身离开。 许御想唤住琴瑟,却开不了口。 出了帘幕,李公公便上前来道:“姑娘,封赏来了,长公主让你去大殿上候着。” 琴瑟点了点头,“琴瑟知道了。” 李公公想了想,嘱咐道:“长公主还有一句话让老奴托付给你。” “公公请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入深宫深似海,姑娘请多保重。” 琴瑟微怔,莞尔笑道:“琴瑟明白,还烦请李公公替琴瑟转答,琴瑟定不辜负自己的承诺。” 李公公笑意浓浓道:“姑娘明白就好。” 一道圣旨下来,琴瑟被封为琴嫔,入住和春宫。至于后头圣旨上还说了些什么,琴瑟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真的没有回头的路了。 入住后宫之后,独享皇帝专宠,宠冠六宫,一时风光无限,出入之地连同妃位之人也要退让三分。 再遇见知愿是入宫半个月后,知愿带着宫女在和春宫前局促徘徊不定,被宫中的宫女瞧见告诉了琴瑟,便请她入内。 珠玉满头,衣鲜亮丽,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戾气,见到琴瑟的那一瞬间,完美的收敛起来,柔柔弱弱的,令人忍不住的怜惜。 施施然上前行礼道:“知答应见过琴嫔。” 琴瑟抬眸深深的看了知愿一眼,满眼的陌生,不咸不淡的应了句,“免礼。” 知愿起身痴痴的望着琴瑟,欲言又止。琴瑟漫不经心的抚摸怀中刚进贡的波斯猫,一脸的闲适,也不心急,静静的等待着知愿能够说些什么。 局促的半晌,知愿软声唤了一句,“琴瑟姐姐...” 琴瑟微怔,捋毛的手一顿,随后自嘲的笑笑,“知答应入宫这么久,难道连规矩都没有学会吗?本宫大你两级,知答应怎么敢直呼本宫的姓名?!可是要坏了宫中的规矩不成?” 知愿咬着下嘴唇,眼眶中含着泪花,楚楚可怜,“姐姐,非要如此吗?” 琴瑟蹙眉望去,眼底露出几分厌恶,“这话应该本宫问知答应才对,知答应,非要如此吗?” 知愿浑身一颤,泪水溢满眼眶,喃喃道:“姐姐,知愿知道错了...知愿不是有意的...” 琴瑟勾勾嘴角,将波斯猫递给一旁侍奉的宫女,缓步走到知愿跟前,一手握住知愿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看向自己,“你可知你的无意差点把本宫逼入绝境?” 知愿颤颤巍巍的说:“知愿不知...知愿也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琴瑟冷哼一声,“这世间好像所有做错事的人都有难言之隐。” 松开了手,冷冷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温度。 “姐姐...”泪眼婆娑的望着,“知愿后悔了...知愿只是一时起了邪念...明明我那么努力的练习却永远也跟不上你们...在你们的面前,我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我不服,我是小县城来的,没有任何背景,一家子的人都盼望着我能够出人头地,家中所有的钱都打点了选拔的小厮,我才能进入长公主府,我如果进不了宫,我如何有脸回去?又如何交代?” 琴瑟嗤笑一声,“所以你就可以害本宫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姐姐...知愿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原谅我好不好...” 琴瑟皱了皱眉头,心底仍留有一丝疼惜,转言道:“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知愿一怔,满面愁容,“以前觉得嫁给这世间上最至高无上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做后宫的娘娘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可是入了宫才知道,帝王之爱,像风,乍起散去,不过一瞬间的事。日日守着空房,门前小路上的鹅卵石都数了不知有多少遍...” 忽的猛然拽住琴瑟的衣袖,眼中充满了希冀,“姐姐,你不会明白的...如今你正得盛宠,可保不齐哪一天就会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所以...” “所以呢?” “所以,只要你我联手,就像汉宫的双飞燕一样,这样圣宠不衰,无人可以左右我们姐妹了。” 琴瑟可怜的瞧着知愿,一点一点扒开她的手,冰冷的很。 “想法不错,可惜...背叛过的人都不能再用,因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姐姐这是还不肯原谅妹妹吗?” “你从背后插了我一刀,和我说句抱歉我就要原谅你,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轻易的事?” “那你想怎么样?!” 琴瑟上下打量了琴瑟一番,虽衣着华贵,却难掩落魄,“看你如此,我便安心了。回去吧,和春宫不欢迎你,以后也莫要再来,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 第二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嫔的意思是不愿同我联手了?”知愿的神色声音皆是一变,柔弱的神情瞬间愤愤然。 琴瑟轻挑眉,莞尔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红叶送客。” 抱着波斯猫候着的宫女连忙上前。 “把猫给本宫。”瞧着憨态可掬懒洋洋的波斯猫倒是生出几分欣喜。接了过去,轻柔柔的捋着它的皮毛。 红叶上前一步,挡在知愿身前,面无表情道:“知答应,请。” 知愿横眉竖眼,开口怒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本宫?!” 红叶瞧了一眼,波澜不惊道:“知答应再不离开,奴婢就唤侍卫来了。” “你!”知愿怒目相视,忽然想起什么,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琴瑟...真是个好名字,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只是不知这在御在哪个御?” 琴瑟神色陡然一变,阴晦不明的盯着知愿,沉声问:“知答应,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讨好不成,想和本宫打字谜?” 知愿浅笑道:“妾身怎敢?字谜谈不上,只不过忽然想起了住在长公主府的世家公子,许御许公子,妾身在皇上的耳边说上那么一两句。你说皇上会不会联想到什么呢?” 琴瑟轻笑一声,满满的不屑,“那知答应也能让皇上去你宫中才行阿,否则只能想想。” 知愿横眉竖眼,皱起的眉间皆是恨意,“你休要得意!皇上只是一时被你这个狐媚子迷了魂!等我禀告圣上之日,就是你跪地求饶之时!” “呵...知答应这是要和长公主对着干吗?莫要忘了,许御许公子可是长公主心尖上的侄儿,知答应若是对他不利,岂不是是向长公主宣战,别忘了,知答应是如何进的了宫,如何荣获圣宠。即使不顾栽培的情谊,知答应还是要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敢对长公主不利?!” 琴瑟说的平淡温和,波澜不惊,听在知答应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般,“轰”的一声,炸的整个人都是一蒙。 咬咬牙,不愿如此退败,碰一鼻子灰。眉头一横道:“那又如何?!皇上本就忌惮长公主和太后,若是因为这事可以给长公主沉重一击,那我就可以因此取信于皇上,成为皇上的人,不但可以重获恩宠,而且有皇上在,长公主若是敢动我,便是和皇上公然为敌!”嘴角划出一抹狡黠的笑,“而我,相信长公主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琴瑟微惊,随后嗤笑一声,回首看向红叶,漫不经心的问:“红叶...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当初背叛丽妃投奔本宫的那个太监怎么样了?” 红叶面无表情的回答:“小主说,背叛自己主子的人永远不能用,因为不知什么就会背叛自己。听说那个不知死活的太监在酷刑司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昨日酷刑司的人还来过问,要不要解决了。” “今个你就去回话,本宫还不想他死,只想让他生不如死。” “是。奴婢明白。” 琴瑟擒笑,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颤颤巍巍的知答应,“知答应...你说皇上是九五至尊,眼中可揉的了沙子?本宫尚且如此,你说皇上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知愿浑身僵硬,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心头,不禁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 “你...你...你莫要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呵...究竟是谁痴痴的跑过来像疯子一样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你!”知愿攥紧了拳头,柔弱的小脸都因怒气都紧巴,“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等到了皇上面前,我看你如何为自己辩解!” 琴瑟满不在乎的撇了她一眼,懒洋洋的问:“知答应这是宁可自损一千杀敌八百?” “是又如何?!只要能撕下你这张虚伪的嘴脸,无论怎样,我都甘愿!” “好!”琴瑟一声高呼,若不是怀中抱着波斯猫,怕是恨不得为其鼓掌,“知答应好志气!只可惜阿...知答应不是一个人,知答应可以奋不顾身,但知答应家人呢?耗尽所有为了将你送入长公主府,你可是要连累他们?!” 一听见家人这两个字,知愿就仿佛被抽干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惶恐不安的怒问:“你什么意思?!你究竟要做什么?” 琴瑟轻笑出声,“知答应此言差矣,不是本宫要干什么,而是知答应想怎么做。听说令尊仗着自己的女儿是娘娘在当地横行霸道,大肆收礼,答应帮别人办事,你说你若是倒台了,那些令尊收礼的人还有被欺压过的百姓该怎么对付令尊?啧啧...想想都觉得可怕。”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对了,差些忘了,令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贪污也就罢了,但你可知他贪污了多少钱?黄金千两!区区一个县令怎么贪污这么多钱?哪来的胆子?怕不是因为仗着自己有一个做娘娘的女儿吧?” 一言一语,听的知愿浑身发抖,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父亲的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明里暗里也提点了些,不曾想他却丝毫没有收敛之意,她没有办法只好任由着他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琴瑟竟然知道! “你调查我?!你竟然敢调查我!” 猛地扑向琴瑟,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如此都不解心头之恨! 千钧一发一际,红叶及时挡在琴瑟面前,拦住发了疯的知愿。 琴瑟嫌弃的上下打量着她,轻蔑一笑,“知答应这可是要公然袭击嫔妃,你要知道,袭击嫔妃是何等的罪过,诛九族的!不知道知答应能不能受的住?!” “你!你!”知愿忽的红了眼,血丝布满了眼眶,咬牙切齿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忽的,“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琴瑟微惊,了然笑笑,“知答应这是做什么?刚才奋不顾身的要杀了本宫,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跪下?知答应这一跪本宫可受不起。还是起来吧。” 知愿咬着牙,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似的簌簌而下,“知愿恳求琴嫔放过我的家人。” 第二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面色微冷,“本宫说过,只要你不触犯于我,往日的过错本宫皆可以既往不咎,今后也会相安无事。可惜...” 缓缓蹲下身子,一把捏住知答应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瞧着泪流满面柔弱的神情,却再也生不起一起怜悯。 “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得寸进尺,白日做梦,竟然还想着用许御来威胁本宫,你让本宫再如何容你?!” 知答应浑身一颤,连声求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姐姐再原谅知愿一次好不好?以后知愿以姐姐马首是瞻,姐姐让我往东,知愿绝不往西。就饶过知愿这一次,知愿再也不敢了...” 哭的泪声俱下,如能断肠一般。 琴瑟面无表情,冷眼瞧着,“原谅这个东西,次数多了,就不值钱了。瞧瞧你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说着,怒甩开知愿的下巴,弱不禁风的知愿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琴瑟缓而起身,一旁的红叶眼力劲的递去一块绢帕,顺手接过琴瑟抱在怀中的波斯猫。 琴瑟拿着绢帕一点一点擦拭沾在手指上的泪水,满眼的嫌恶。一根一根擦拭干净,随手扔在知愿面前。 歪倒的知愿含着泪慢慢的跪正,看着面前被扔落得绢帕,瞳孔中猛然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随即转瞬即逝,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对着琴瑟的珐琅绣花鞋。 “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磕头,一声比一声响,空旷的大殿上格外响亮。 不一会,波斯地毯上磕出一个红印,琴瑟冷眼看着知愿的举动,意料之中的事,但瞧见那个红印的时候,还是露出一分黯然。 叹息一声,“红叶,扶她起来。” “是。”红叶顺从的将波斯猫放在一旁,扶着知愿起身,知愿眉间一喜,却仍是我见犹怜般含着泪花楚楚可怜的望着琴瑟。 攥着衣角,小心翼翼呢喃:“姐姐...再给知愿最后一次机会,知愿再也不敢了。” 琴瑟看着额头磕的血红一片的知愿,微蹙眉,沉声道:“本宫是琴嫔,知答应请慎言。” 知愿一惊,腿脚一软,若不是红叶搀扶着,怕是又要跪下继续磕头谢罪。 “琴嫔...妾身知错。” 琴瑟皱眉,警告道:“知答应...机会不易,今日本宫就当作你从来没来过和春宫,往后切莫再犯糊涂,这和春宫还是不要再来了。” 知愿大喜,连忙谢恩。 琴瑟看着,没由来的烦躁,一刻也不想让知愿在这里呆下去,遂吩咐红叶道:“送知答应离开,莫要让人瞧见她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本宫这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呢。” 知愿闻言,心头一颤,连忙用衣袖胡乱的擦拭着泪水,妆也哭花,瞧着这幅模样,不知情的人,难免胡思乱想。 “妾身明白,妾身今日从未来过和春宫,也不会让他们知晓。” 琴瑟“嗯”了一声,随意的摆摆手,让红叶带她离去。知愿这么一闹,额头不经有些发疼。 待红叶回来后,发现琴瑟正四处寻找些什么,连忙上前询问,“娘娘,再找什么?需不需要奴婢帮忙一块寻找?” “波斯猫,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红叶四处寻找,终是在桌子下面发现了正打瞌睡的波斯猫,连忙抱给琴瑟,“娘娘,您瞧,找到了,在桌子上打瞌睡呢。” 琴瑟皱起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接过猫搂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发。 许是弄的舒服,波斯猫懒洋洋的“喵”了一声,趴在琴瑟怀里任由她抚摸。 “皇上说这波斯猫不同平常的猫,非比寻常,果真是非比寻常,懒得很。” 红叶弯弯嘴角,“不过也懒得可爱。” 随后犹豫道:“娘娘,现在皇上不在,不如让奴婢来吧。” 琴瑟宽慰道:“无妨,吃了药,抱起它来也不是很难受。” 红叶心疼的说:“娘娘本身就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又何必日日抱着它呢?” 琴瑟轻声叹了口气,“皇上喜欢这猫,你没瞧见,上贡的东西中,皇上只对这只猫多看了好几眼,皇上说,这猫橙黄色,贵气,还皇家风范。” 嗤笑一声,“一只猫而已,哪来的皇家风范,可惜,皇上就是喜欢它,皇上喜欢它,本宫就要伺候它,日日给它顺毛,这能它才能依赖本宫,让皇恩更为巩固一些。” 红叶满眼的心疼,欲言又止。 琴瑟知道她要说什么,遂转移话题道:“人送走了?可有人看见?” “送走了,没有人看见。” “嗯,那就好,让人给长公主那边透点风,长公主会处理的。” 红叶微惊,却也了然,“娘娘是要借长公主的手除了知答应?” “她今日敢威胁,他日便敢要了本宫的命,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让长公主去办,和春宫也会少了很多麻烦,即使东窗事发,我们亦可以独善其身。” 红叶沉吟,“奴婢明白,这就去让人将今日的事透露给长公主。” 琴瑟“嗯”了一声,抱着波斯猫朝着贵妃椅走去,忽的停了步伐,看着地毯上那一抹红,有些出神。 随即叫唤住红叶,红叶连忙折回,询问:“娘娘,怎么了?” 琴瑟叹息道:“罢了,这件事还是不要麻烦长公主了。” “那知答应那边...” “派人盯着,过些时日,再除掉她。” “可是...娘娘不是说留着始终是祸害吗?” “太早了,会引起怀疑,等些时日吧。她在看本宫这受了惊吓,即使有报复的心,一时半会也不会行动,过了风头再说。” 红叶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道:“若是娘娘亲自动手,万一弄不好,会连累到娘娘。” 琴瑟垂眸,一双眸子阴晦不清,露出几分惆怅。“透露给长公主,怕是她苦苦求来的一家子人也无一幸免。” “娘娘是想保住知答应的家人?” “嗯...” “娘娘是顾及和知答应的情谊?” 琴瑟莞尔笑笑,摇摇头,“情谊?她撕破脸皮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只是看着她求本宫的时候。忽然想起本宫的以前,只可惜那个时候,本宫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爹阿娘死在自己的面前…罢了,罪不及家人,远在天边,碍不了本宫和长公主的事。” 第二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红叶垂眸,关于琴嫔的往事,她知道的也不过一星半点,只知晓那是旁人不能提及的往事,也是她入宫的原因。 宫中的日子波澜不惊,偶尔有点摸搓,但也无伤大雅。只是这知答应莫名其妙的就在寝宫的自杀死了,掀起几日的轩然大波,不过也就几日,这宫中的女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能记得清谁是谁? 和春宫的喧闹也渐渐平静许多,相隔两个宫殿的庆祥宫却格外的热闹。 红叶站在门前朝着庆祥宫的方向张望了好久,连同琴瑟唤她时都不曾听见。 “红叶...” “红叶...” 连接唤了数声,不见其回应,琴瑟不禁好奇的裹了裹披风缓步而出,立在红叶身旁,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在看庆祥宫?” 红叶“嗯”了一声,随后一怔,回过神来,连忙俯身行礼。“娘娘外头冷,还下着雪呢。您身子骨不好,万一吹了风,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琴瑟莞尔笑笑,“唤你数声,你都没有回应,本宫也只好出来寻寻,看看到底是什么勾了你的魂。” 红叶紧张谢罪道:“红叶知罪,请娘娘责罚。” “什么知罪,惩罚的。哪来那么多的过错,起来吧,本宫身子骨还没有那么娇气。” 琴瑟随意摆摆手,让红叶起来。 “庆祥宫热闹,羡慕了?” 红叶一惊,连忙道:“奴婢没有任何的意思,就算再热闹,奴婢也不会离开娘娘,奴婢只是有些妒忌而已...” 琴瑟盈盈笑脸,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妒忌什么?” 红叶咬咬牙,“娘娘是宠惯六宫的人,那欣贵人是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乡间女子,泼辣的很,也不知怎么入的宫,将娘娘的恩宠都夺了过去,日日笙歌的,也不知做给谁看!” 琴瑟瞧着琴瑟奏乐的地方,时不时传来几声欢声笑语,掠过一抹落寞,莞尔一笑,平淡道:“都不是心尖上的人,谁也不能荣宠不衰,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无情帝王家,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大抵如此。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 随后想了想,提醒道:“你以后说话也要注意一点,这女子虽然来自乡下,可模样甚是好看,脾气虽然泼辣了点,但在这死气沉沉的深宫里倒也是别出一格,皇上难免多看几眼。而且这女子是宰执献给皇上的,不可小觑。” 红叶轻咬着嘴唇,应声道:“奴婢明白,只是...”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方才开口道:“这宰执大家都知道他是皇上的人,如今唯一能和长公主还有太后抗衡的一派,现在皇上宠信宰执的人,是不是是要向长公主宣战的意思?” 琴瑟一惊,不想这宫女什么都能往外头说,当即呵斥道:“这种话莫要胡说,皇家之意不是你我可以揣度的,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去,大作文章,你我将地位不保。” 红叶大惊失色,“奴婢只是...只是猜测而已,瞧着这里没人...所以就...” “罢了,日后注意些,小心些总是无妨的。外头冷,你随本宫进来。” “是。” 入了内,也不必外头暖和多少,一瞧,原是烧炉的炭火所剩无几。 红叶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怒火蹭蹭的往上冒,“一群见高踩低的畜牲!以前娘娘得宠的时候,他们巴不得日日跪在这宫殿外孝敬娘娘,如今皇上只是半个月没来,他们竟然敢克扣娘娘的薪火!简直太过分了!” “好了。”琴瑟依靠在贵妃椅上懒洋洋打断的道:“领的时候你就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又发了一通脾气,总该有个气消的时候吧?” 红叶皱着眉,嘟着嘴,恨不得再跺上两****婢只不过是气不过而已!不行,奴婢再去趟内务府,把剩下的炭火都领回来,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说着,急匆匆的就往外头走。 琴瑟连忙呵斥,隐约中有一丝怒意。“回来。” 红叶无法只好折返回来,满脸的愤怒和委屈。 琴瑟叹息道:“你去了有何用?不过去寻一顿奚落而已,这些个炭火省着点用,这个月还是能撑得过去的。内务府,犯不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娘娘,这怎么行?!奴婢去找太后,有太后出面,内务府肯定不敢亏待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内务府的人都是在这深宫中磨练很多年的老人,最懂得也就是审时度势,你去找谁也没用,今个就算太后去了,明个呢?后个呢?日日不满,日日去找,太后也会厌烦。而且这点小事也不必麻烦她老人家,太后喜欢对她有用的人,可不喜欢因为一点小事就麻烦她的人。” “娘娘...如此不是委屈了自己吗?您可是长公主的人,他们怎么敢如此亏待于您?” 琴瑟莞尔笑道:“你不都说了吗?如今皇上宠幸宰执的人,便是向长公主宣战,这内务府是在皇宫,依靠的是皇上,他们哪有胆子因为失势的长公主得罪皇上?而且以前荣宠六宫,得罪了不少人,也红了不少人的眼,这些都是内务府开罪不起的。” 红叶咬着牙,鼻子酸了酸,眼眶红了圈,小声的问:“娘娘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琴瑟挑挑眉头,她的目地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让她们先得意一会,本宫也好趁着这个机会静静心,修身养性,荣辱不惊,日后的盛宠才是长久不衰。” “可是...”红叶犹豫了,正琢磨着怎么开口。 琴瑟倒是看的明白,直接开口问道:“可是长公主那边来信催你了?” “嗯...长公主让娘娘想想办法...让娘娘不要忘了当初的誓言。” 琴瑟心头一咯噔,表面上却波澜不惊,“本宫明白,你去回了长公主的话,琴瑟知道该怎么做。” 红叶想了想,担忧道:“可是...娘娘,万一长公主真的失势,无力回天,娘娘该怎么办?奴婢虽愚笨,却也看的明白,皇上宠爱公众任何一个娘娘都是存在这利益关系,对娘娘也是如此,长公主得势的时候,娘娘宠冠六宫,长公主失势的时候,就冷落了娘娘...” 第二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蹙了蹙眉头,随后舒展开来,不在意的笑道:“长公主会东山再起,本宫也会再获恩宠。” 红叶不解,疑惑道:“娘娘为何这般笃定,可是有什么办法了?” 琴瑟解惑:“办法谈不上,只不过是这皇宫里久了,虽然皇上顾忌后宫干政,可是多多少少也能听闻一些,皇上依靠长公主和宰执内斗来巩固大权,所以为了谁也无法功高盖主,权倾朝野,所以他不会站任何一方,这些日子明里暗里宠着宰执,也不过长公主最近太过得势,过些日子,瞧着差不多的时候,皇上自会回来。” 红叶恍然般如同小鸡啄米点头,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可是…宰执不是皇上的人吗?如今即使是后宫里都在议论,长公主要失势,长公主推荐入宫的几位娘娘都已经开始准备另攀高枝,连同太后的宫中都冷清了许多,娘娘就不打算有别的考虑了吗?” 琴瑟轻笑一声,调侃道:“你莫要忘了你可是长公主的人,如今你怎能怂恿本宫去背叛长公主呢?” 红叶闻言大惊,这些时日急昏了头,有些话竟脱口而出,忘了本来进宫的目地,神色陡然慌张起来,“奴婢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扑通” 跪倒在地,请罪道:“奴婢这些日子,急昏了头脑,光顾及娘娘的将来,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请娘娘恕罪。” 琴瑟淡淡的打量着红叶,一时间也分不清,这一席话究竟是真的为了自己好,还是试探自己的态度。 浅笑着虚扶手,“起来吧,既然为了本宫好,本宫又怎能怪你,只不过若是真的为了本宫好,就不应该说这样叛主求荣的话,可明白?” 红叶紧张的咬了下薄唇,连忙道:“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都让你起来,为何还要跪在地上,这冬天太冷,地上凉。” 红叶闻言长松一口气,和琴嫔相处的这段日子虽然不长,但也知道几分琴嫔的处事风格,遂也能揣摩几分意思。 “多谢娘娘。” 琴瑟莞尔笑笑,瞧着红叶还有些担忧而皱起的眉头,宽慰道:“若当真皇上重用宰执,长公主从此失势,如此便要鸟尽弓藏,宰执一步步上位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皇上也不愿看一个大臣权倾朝野,威胁皇位,而宰执才高八斗,皇上若是除掉他,心里难免有多少不愿,而且现在长公主根基仍在,在朝堂上仍有话语权,所以也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方,皇上也不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红叶半知半解的点点头,虽然听不大个明白,可知道长公主仍会起势,而娘娘也即将获得恩宠,如此一想,嘴角忍不住上扬,甚至猜想问:“娘娘,你说皇上什么时候会来?” 琴瑟嗔笑一声,“皇上几时来本宫怎么会知道?瞧着已经冷落长公主许多时日,这宠幸也应该快了。你这小丫头,为何这般着急?” 红叶撇撇嘴,心有不满的抱怨,“娘娘受宠的时候,哪一个不得敬着娘娘?这娘娘受了冷落,这一个两个的都像是避瘟神似的,躲躲远远的,甚至还有过来奚落的,还有…还有那个丽贵人…” “好了。”琴瑟不轻不重的呵斥一声,声音中多少有些不悦,“经的起多大的苦,今后才能受的起多大恩宠。你这一生依附着太后,也没有什么波澜,这一次便当做历练,好好练上一练。心平了,才能在这深宫走的更远,站的更稳。” 红叶一惊,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应声,“奴婢明白。” 琴瑟“嗯”了一声,不悦之色也慢慢褪去,往门口处探了一眼,门帘遮挡,也看不见,“这外头可还下着雪?” 红叶不解,却也顺从走到门前,拉开门帘,这刚一拉开,呼啸的风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猛地涌了进来,花白了红叶的前发。 连忙关上门帘,回去复命,“娘娘,还下着呢。而且这雪势越来越大了呢。” 琴瑟轻轻的叹了口气,“都说雪后寒,怕是这些炭火不够这个月了。红叶,上个月皇上赏赐的雨前龙井可还留着?” “留着呢,娘娘说太后喜欢雨前龙井,所以让奴婢留着,以防不时之需。”话音一落,后知后觉道:“娘娘可是要去求太后?娘娘不是说太后不喜欢管这些小事吗?” 琴瑟弯弯嘴角,“本宫确实要去求太后,不过不是为了这点小事,过些时日便是太后生辰,虽然太后一直要求小办,可是这寿宴上的舞总是不能少的,只要让太后点名要本宫献舞即可。” 红叶思索片刻,犹豫道:“寿宴上献舞娘娘自己提出便可,又何必去送什么礼呢?这礼不应该用到刀刃上吗?” “那你认为什么时候算得了刀刃呢?” 红叶轻轻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认为这无风无浪的,而这雨前龙井却又是极为珍贵,连同这和春宫也只有这两罐子,难免有些可惜。”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若是想让一个人心里有你,总是需要付出点什么,不能什么都舍不得,这深宫后院的太后是从一个贵人慢慢熬成太后的,懂得自然比我们多一些,而且长公主在外,并不能事事能够顾及到,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多和太后亲近不会错。皇上虽然忌惮太后,但太后始终是他名义上的母后,他不会做不孝之事。最后…” 嘴角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太后宫中冷清,这个时候仍然不忘了亲近,无异于见人心,也需要让太后看看无论发生什么,本宫都现在她身边,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的好,太后得势的时候,送的东西琳琅满目,我们那些小玩意在里头压根就不出奇,这失了势,面前的东西少了,她也能看的见,那这就不仅仅是两罐雨前龙井的事,你可是明白?” 红叶恍然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第二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话音一落,便急匆匆的去准备。 琴瑟不急不慢的唤住,“红叶...” “嗯?”红叶微愣,连忙上前听候差遣,“娘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上次长公主送来用来打赏的珠宝带上一些,这和春宫的日子不好过,入了冬连过冬的炭火都没有,太后那也要漏漏口风。” 红叶面色一喜,“娘娘,这是想要太后替咱们出面?” 琴瑟蹙了蹙眉头,“你这丫头怎么还惦记着内务府那一档子的事?太后她老人家是不会出面的。咱们也请不动,明白了吗?” 红叶失落的“哦”一声。 琴瑟轻轻叹息,“虽然这人我们是请不动的,但这心意还是要让她明白。” 红叶眸子渐亮,应声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琴瑟莞尔,忽然想起什么,环顾整个宫殿,询问道:“这殿中怎么这般安静?” 红叶先是一愣,随后恍然般解释道:“娘娘,莫不是忘了?这波斯猫前些个日子死了。” “死了?”琴瑟声音微微提高几分,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却不知怎么的就给忘了。 红叶叹息一声,眸底浮现出气愤,“前些个日子,这波斯猫偷溜出去,冲撞了欣贵人,后来便被皇上赐死了。” 话音刚落,又忍不住嘲讽上一句,“这欣贵人一个乡下来的野蛮女子,泼辣的很,怎么可能会怕一只猫呢?!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幸亏皇上没有牵连到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尽是嘲讽,却又满目凄凉。 红叶一愣,忙问:“娘娘也觉得可笑?一个平日里那么泼辣的娘娘怎么可能会怕猫呢?!真真是可笑之至。” “可笑,确实可笑。”琴瑟微扬起嘴角,却看不出一点笑意,“皇上宠幸本宫的时候,这猫有皇家之气,旁人都得宠着,这皇上宠辛了新人,他日捧在手里的猫,说杀就杀,毫不留情,果真是无情帝王家。红叶,你说,本宫像不像这波斯猫?” 红叶一惊,垂眸,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想了想,宽慰道:“这波斯猫怎么能同娘娘相比呢?娘娘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还长着呢。深宫夜漫漫,熬是一天,不熬也是一天,这日子总得过。”琴瑟叹息着感慨道:“本宫只是觉得捧在手里顺了那么长时间毛,突然有一天手中空落落里,还真有些不适应。” 红叶思索片刻,提议道:“不若娘娘再养一只如何?这珍品的猫多着呢,都不比那波斯猫差。” 琴瑟莞尔笑笑,眉间有些疲惫,“再好的猫也不是前一只,还是算了吧。你且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是。”红叶应声离开。 雨前龙井送了,身旁的嬷嬷也顺口有意无意的提了那么两句,改明个,太后便召见琴嫔去坐坐,一坐便坐到了寿宴上。 这冬日寒风瑟瑟,瞧着舞蹈都觉得冷,琴瑟倒也是另辟蹊径,在殿中央摆上烧的通红的火板,底下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直响,上头身着红裳跳的是一舞惊鸿。 这一舞惊鸿,所谓惊鸿,便是举世而无双,不是旁人所能跳的,琴瑟瞧着皇上入迷的神情,她便知道,这和春宫又要热闹了。 宴席结束,应着是太后的寿辰,所以晚上,皇上便没有去各位嫔妃那休息,在坤宁宫陪太后闲聊半会,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你这脚还疼吗?”红叶扶着琴瑟慢慢腾腾的往寝宫走,心疼的询问道。 琴瑟皱了皱眉头,倒吸一口气,转门挑雪厚的地方走,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深雪里,这脚上的热气也能消散几分。 “没事,还能撑的住,等回宫了,拿些伤药涂涂便好。” 红叶含泪“恩”了一声,看场景她一个旁观的人看着都疼,忍不住愤愤道:“都怪小李子说什么涂蜂蜡就不烫了,都是胡诌,都是骗人的。” 琴瑟轻笑,“人家说的是烫伤后涂蜂蜡管用,可没说在那之前,怪不得他。不过涂了些也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明天侍寝的时候,这脚没有被烫伤。惊扰了圣驾。” 红叶撇撇嘴,迟疑的问:“娘娘,你说皇上明天会来吗?要是不来怎么办?那今个岂不是白遭罪了?” 琴瑟好笑的戳戳红叶的脑袋,“哪有什么白遭罪的?你没看到皇上那入迷的神情?明天会来的,即使明个不来,以后也会来的。一舞惊鸿,瞧过本宫的惊鸿,至于旁的舞怕是难以入目。” “真的?”红叶兴奋的惊呼,“不过娘娘的话一点也没错,一舞惊鸿,谁能比的上娘娘?皇上一定会来的。” “你便那么希望皇上去吗?” 一低沉的男声陡然响起,红叶一惊,连忙看向四周,娘娘爱清净,所以身边就她一个侍奉跟随的,莫再遇到坏人才好。 琴瑟身子一僵,整个人便愣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这声音格外耳熟。 “许三公子?” 话音一落,从一旁的树丛后走出一身着深蓝色官服的男子,见到琴瑟后,施施然行礼道:“卑职带刀侍卫长见过琴嫔,琴嫔娘娘吉祥。” 琴瑟怔怔的看着眼前行礼之人,眼眶忽然通红一片,昨日的话尤然在耳。 ——以后我就是入住后宫的娘娘,那个时候你见到我都要行礼作揖! 身子微颤,佯装镇定道:“平身。” “多谢娘娘。”许御缓缓起身,抬眸望向琴瑟,似有千言万语,可见到了,却只字片语都觉得哽咽。 琴瑟想了想,也只是问出这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许御莞尔,“闲赋家中,终日无趣,便向皇上寻了个官职,入宫做了这个带刀侍卫。” “你...近来可好?” 许御苦涩笑笑,“卑职一切都好,劳烦娘娘挂心了。” 琴瑟一怔,眼角微微湿润,“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疏离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娘娘是主,卑职是仆,主仆之间哪有什么疏不疏离的?娘娘往后还是要注意言辞,莫让旁人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回答的客套,琴瑟却是猛然一颤,泪珠子续满了眼眶,微微扬起头,才没落下。 “你不...应该来这...” 许御苦涩一笑,“娘娘放心,卑职当自己的职,不会叨扰到娘娘,误了娘娘的荣华富贵。” 琴瑟心头一咯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深宫险恶,长公主和皇上之间纷乱不休,你入了宫,无疑便成为了皇上手中的人质...” 许御抬眸,直视琴瑟,反问道:“深宫险恶,娘娘是为何入宫?” 琴瑟微怔,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来半个字,沉默良久,轻叹一声,扯出一抹决然的笑容,“富贵险中求。” 许御眸子的期许渐渐落寞,莞尔笑笑,“既然如此,卑职也是来这险恶之地求一求富贵。” “可你不需要!” 琴瑟厉声呵斥,“你是世家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你一出生便是荣华富贵,你不需要到这来求,你不适合这,你也不应该来这...” 许御轻笑出声,浑然不在意琴瑟的呵斥。 “我许御上的了战场,历经过生死,区区深宫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琴瑟浑身一颤,哽咽道:“这区区深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许御眸子微暗,决然般拱手行礼道:“卑职决定的事情,还请娘娘不要多言。夜深天寒,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卑职便先告辞了。” 话音一落,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琴瑟痴痴的望着许御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呼唤。 “许御...” 声音悲切,载着一腔的哀怨与悲情。 许御身子微僵,脚步一顿,垂眸凝视前方良久,轻叹一声,快步离开。 “娘娘,人走远了...” 瞧着琴瑟痴痴的望着前方,一旁搀扶着的红叶忍不住开口道。 琴瑟“嗯”了一声,堪堪回神,喃喃自语,“他不应该...来这...不应该...” 红叶望了两眼许御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思量着该如何是好。 回首看向琴瑟,心头一惊,“娘娘...你哭了。” 琴瑟下意识伸手抚摸面颊两旁,佯装镇定道:“这晚间的风太冷,冷的让人揪心,这泪水不知不觉也就下来了。” 红叶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应答的话。 杵在原地良久,琴瑟抬眸望了望漆黑的天色,缓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是。” 回到了和春宫,两人的身子骨几乎已经冻僵,围绕着火炉烤火,里头的炭火烤得格外旺盛,像极了今夜大殿上摆着的烧的通红的火板,底下烧的炭火也是这般噼里啪啦的作响。 “娘娘,可暖和了一些?” 红叶不放心,搓着手,又拿了一件毛毯给琴瑟盖上。 琴瑟魂不守舍的看向红叶,神情恍惚。 “红叶...” “娘娘,奴婢在呢。” 红叶一边为琴瑟掖好毛毯的边角一边担忧的回应道。 “红叶,传信给长公主,告诉她许三公子的事...” 红叶轻叹一声,反问上一句,“娘娘,若是长公主知道了今夜的事,怕是会责怪于娘娘,长公主是娘娘在这深宫里唯一的依靠,娘娘马上就要东山再起了,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开罪的好。” 琴瑟微怔,红叶说的她都明白,可是... 红着眼眶,咬了咬嘴唇。 “无妨...只要本宫还有用,只要他日本宫能够东山再起,长公主还是会支持于本宫,你去的时候定要谨记,一定要说明本宫全心全力为长公主办事的决心,绝对不会顾及所谓的儿女私情。” “娘娘...”红叶无可奈何的唤了一声,眉宇之间皆是忧虑,“娘娘你聪慧无比,如今为何想不明白?许三公子是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的侄儿,他若是进了宫当了差,长公主怎么会不知道?如今他还在宫中,便是找长公主都无用阿!” 顿了顿,小手紧紧攥住衣角,瞳孔中闪过一丝冷冽。 “娘娘,现如今你担心的不应该是许三公子,而是您自己个,奴婢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奴婢瞧的出娘娘和许三公子之间有故事,可是这入了深宫,便是皇上的女人,稍有不慎,那就是断头的事。长公主那必然也是顾及的,奴婢自会前去说明娘娘对于许三公子的态度,至于旁的...娘娘还是三思为好。” 琴瑟有气无力的依靠在贵妃椅上,思量了许久,方才点了点头。 “只要本宫与许三公子之间无事,皇上念及长公主,只要长公主和太后都在,许三公子便会没事。” 红叶心头微颤抖,垂下双眸,暗自担忧。再抬眸时,所有的忧虑悉数收敛起来。 “娘娘说的没错,许三公子有长公主和太后即使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也能安然无恙。” 琴瑟“嗯”了一声,脸上的担忧散去几分。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 红叶见状,悬起来的心也稍稍安抚一些,目光撇向琴瑟穿着的鞋底已经烤糊的绣花鞋。 “娘娘的脚可还好一些?这屋里的气温上来了,这脚可是要发疼了。奴婢记得上次太医送来的伤药还剩了一些,奴婢拿来给娘娘上药。” “嗯,也好。” 琴瑟缓缓坐起身来,伸手将糊掉的绣花鞋小心翼翼的脱下来,自从回来,满心满脑子都是许御的事,倒是忘了疼痛,这方才回想起来,揪心的疼,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下意识伸手摸摸左肩后的桃花印,当初用刀割那烙印都时候好像也是这般揪心的疼。 “娘娘,可是疼了?” 琴瑟咬着嘴唇,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红叶急匆匆的跑过来,跪在贵妃椅旁,打开一个白色的瓷瓶,正准备给琴瑟上药,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传来选中小太监尖锐的声音。 “娘娘,坤宁宫的林公公有事来访。” 琴瑟和红叶互视一眼,琴瑟连忙用裙摆遮住通红的双足。红叶则连忙将瓷瓶塞在怀中,再将烤糊的绣花鞋放在屏风后,收拾妥当后,方才去开了门。 第二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林公公入内,抖了抖肩头上的雪,抻着拂尘,佝着身子站在外室,面对着屏风,隐约能瞧见琴瑟的身影,行了个礼。 “奴才参见琴嫔娘娘...” 琴瑟平淡如水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 “公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待林公公起身后,琴瑟方才开口询问:“夜深雪重,不知公公前来有何要事?” “回娘娘的话,奴家是奉太后口谕前来。有些话需要转告于娘娘。” “太后口谕?”琴瑟微微皱起眉头,连忙呼唤红叶,“红叶,快扶本宫起来行礼。” 红叶应了一声,匆匆进入内室,正准备着搀扶琴瑟起身,林公公的话便传了过来。 “娘娘只是口谕,不必行礼。” 琴瑟“哦”了一声,“不知太后娘娘有什么话提点本宫?” 林公公从屏风边角处烧糊的绣花鞋上慢慢地转移目光,“回娘娘的话,太后让奴才来为之有三,其一,让奴才先好生恭喜娘娘,恩宠指日可待。” 琴瑟眉眼间浮现出几抹喜色,一旁的红叶更是兴奋的眉开眼笑,有几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味。 “其二...”林公公从衣袖中掏出一白瓷瓶,“太后特意叮嘱奴才问候娘娘的伤势,这是上等伤药,太后娘娘让奴才拿来给娘娘,让娘娘好生用着,不出三日,定然能够全好。” 琴瑟连忙谢恩,“谢谢太后娘娘的恩赐,太后娘娘对本宫的关心,本宫不会忘怀。” 红叶也赶忙迈着愉悦的小步子,上前双手接过白瓷瓶。 “娘娘客气了。这其三...”林公公犹豫了片刻,缓声道:“这其三,是关于许三公子的。” 琴瑟心头一咯噔,神情惶恐不安。搭在贵妃椅扶手上的手指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告诫...” “谈不上告诫,太后娘娘只是说娘娘是聪明人,该怎么做心里头清楚,别一步错步步错,位置再高,走错一步,那便是粉身碎骨,到时候自己得不偿失,还要连累他人。” 林公公慢慢悠悠的一席话,听的琴瑟心惊胆战,惴惴不安。 “还劳烦公公回去禀告一声,琴瑟明白,知道该怎么做,不必太后娘娘费心。” “如此便好。奴才的话也说完了,娘娘好生休息,奴才便先告退了。” 说罢,捋捋拂尘,便准备离开。 琴瑟连忙开口叮嘱红叶。 “红叶送送林公公。” “是。” 红叶应了一声,送林公公出门而去。 火炉中的火烤得极为旺盛,映着琴瑟的脸庞,却是惨白的一片,没有半分的血色,瞳孔中浮现出泯灭之色。 “娘娘...” 红叶送完林公公,肩头上发髻上的雪来不及抖便匆匆忙忙跑到琴瑟身边。 琴瑟抬眸怔怔的看向红叶,好一半会,回过神来。 “东西送了吗?” “送了,东海的夜明珠,拳头般大小。” “林公公神情如何?” 红叶撇了一下嘴,几分不屑的回道。 “还能如何?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收着,说他心里头清楚,回去之后知道该怎么说。” 琴瑟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红叶从衣袖中掏出刚才林公公给的药瓶递给琴瑟。 “娘娘...这就是太后给的药瓶。” 琴瑟撇了一眼,没有太大的波澜。 “收起来吧。” 红叶微惊,下意识问道: “娘娘,这可是太后那给的药瓶,肯定是极好的,娘娘为何不用?” “不了。” 琴瑟轻轻的摇了摇头,委婉的回应红叶的问题。 “伤势不大,这么好的东西留着关键的时候再用。” 红叶想了想,点点头。 “给我上药吧...” 琴瑟依靠着贵妃椅,目光渐渐迷离,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万千。 而红叶依附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药,生怕弄疼了琴瑟。 琴瑟预料的不错,皇上的恩宠很快便降临在和春宫,清清冷冷大把个月的和春宫再次热闹起来,这也惹红了后宫诸位的眼睛,特别是皇上一入和春宫时发现炭火不足,连同吃饭的饭食都是青菜白粥,杯碗裂了口子。大发雷霆了一番,将内务府上上下下都罚了一通,方才罢休。 一时间,琴瑟琴嫔的风头一时无二,圣恩正盛,即使是曾经一时宠冠六宫的欣贵人都不值一提。虽是惹红了后宫的眼睛,但琴瑟却是越发的谨慎,除却必须去的,拜见的,便一直呆在自己宫里头,足不出户。 一是避开各位嫔妃怕是闹了矛盾,二便是有意避着许三公子。 后宫的嫔妃都是人精,可惜也有例外的,比如乡间女子欣贵人,往日里仗着恩宠在后宫中作威作福,也开罪了不少人,如今这恩宠已逝,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欣贵人倒也差不多。 隔三差五便被后宫中的妃子刁难一番,这一下下,哪里能承受的了?也不知是何人怂恿,将一腔怒火全部都撒在琴瑟身上。 时不时过来找事,可惜,后宫中那些阴险的手段,她虽然学得有模有样,却是不精通,在琴瑟面前也不过是跳梁的小丑,瞎蹦哒。 这送上门的东西,琴瑟也没有不收着的道理,故意唤来的皇上,让皇上瞧个究竟。 欣贵人见琴瑟一直避让,以为是个软柿子,正想着一招致命,却被皇上看个正着,落得个妒妇的名声,关了禁闭,罚了俸禄。若不是欣贵人最后苦苦哀求,怕是这名头都是保不住了。 “娘娘,今个可是个大喜的日子,你瞧瞧那欣贵人被拖出去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平日里嚣张惯了,谁能想到还有今天。” 红叶为琴瑟锤着小腿肚,闲聊着说道,脸上难掩喜色。 琴瑟目光从书中转移,嘴角微微上扬。 “她阿,还是涉世未深,泼辣惯了,往日里得恩宠的时候,在后宫作威作福,这恩宠去了,难免心中堵的慌,自然来这寻不快。只不过...” 琴瑟话音一顿,意有所指的看向红叶。 “你还是要收敛一点,这欣贵人在我们和春宫出了事,你莫要太过高兴,让旁人瞧了去,难免会招惹一些闲言碎语。” 第二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另一个丫鬟扯扯衣袖神神秘秘的说:“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几天琉璃川水底下有动静。水面上波涛汹涌。” “有动静怎么了?” “有动静怎么了?你难道忘了那是什么地方吗?像你我这种武功低的还是不要过去的好,毕竟那种地方,不是尔等可以冒犯的。” “是是,说的是,那我们原路返回吧。” “嗯。” 待两个丫鬟离去后,青云从草垛里出来,凝视着前往琉璃川的方向,暗付:神圣不可侵犯,岂不就是指魔教的圣地吗?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琉璃川崖下,烟波浩渺,也称不上汹涌,连澎湃都还差些距离。不想,魔教的丫鬟胆子都这般的小。 只身潜入水底,取走魔族令。一切简直易如反掌。 “青云取走了魔族令。” 冥皊凝视着正坐在凉亭内弹琴的古煞缓声说道。 古煞应了一声,抚琴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我知道。道宗想用魔族令来证明魔教并不是不可攻破,以此来号召武林正派,随他去吧。” “你便不担心?” “无妨,让他们折腾吧,我只是在想...烈火他们去寻铜铃为何还没有消息?” 冥皊蹙了蹙眉头,沉吟道:“应该快了。青云要离开魔教了。” “嗯...让他走吧。这天快要变了...听说每一次大战之后都会下一场大雨,可以洗尽人间的血腥...” 冥皊抬眸凝视东边阴暗的天空,陷入了沉默。 青云并没有同古煞告别,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留下一封信,趁着夜色朦胧悄然离开了魔教,一路向北。 “铜铃?” 风姜背负着七星龙渊一步一个脚印,在前头披荆斩棘,气喘吁吁回头呼唤铜铃。 “嗯?” 铜铃吃累的抬眸看向风姜,和风姜相比,满头大汗,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确定是这条路?” 风姜精疲力尽的依靠在一旁的树干,歪歪身子,瘫坐在一旁。 铜铃见状,环顾四周,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着额头的汗珠子,“确定...这每个魔教堂主之上级别的人都必须记得这路的走法,不过,这路艰险,而且陷阱多,好多年没人走过,没想成这杂草杂根的长了这么多,压根就不好走。” “你也知道不好走?!” 风姜抱怨的瞪了铜铃一眼。“当初我们就应该从华阳城走,远是远了点,也没有这么受罪,直接爬山的,你瞧瞧,这没有省下时间,反而累的一塌糊涂。” 铜铃撇撇嘴,也甚是委屈,不满的叫嚣,“怨的了我吗?!我多年没有下山,怎么可能知道下头是个什么鬼样子的?!” “好好...不怨你...不怨你。” 风姜哪敢同铜铃争吵,生怕她一个来气就把他扔在这个地方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处处都是陷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铜铃不满的冷哼一声。 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听见,草丛中有所动静,紧接着传来一洪亮的男声。 “谁在那?!” 铜铃和风姜一惊,相视一眼,赶忙起身招手。 “在这?!有人吗?!” 随后跑来了两个身着布衣的男子,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 “你们是谁?” “魔教的人。” 铜铃赶忙应声,“你们怎么会在这条路上?” 两个男子相视一眼,回答道:“我们本身就在这条路上。” 铜铃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瞧着穿着应该是魔教中最次一等的仆人。能够在这条路上的,应该是驻守在这的教徒,不过瞧着穿着,怎么这么朴素,难不成因为这条路满是荆棘所以换了粗布衣裳。 因为累的够呛,又是在魔教的地盘,瞧他们对路线熟悉,应该是魔教中人无疑了。 “你们在前头可有驻扎的地方?” “有。有一片营寨。” “营寨?” 铜铃蹙了蹙眉头,“你们有多少在这条路驻守的人?” “一百人。” “一百人?” 铜铃低声惊呼了一声,“就这路满是陷阱的,还一百人驻守。看来是世风日下了。” 感慨一两句后,吩咐道:“带我们去营寨休息。” 两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在前来开路。 他们口中的营寨便在这通往魔教的山路的中央一块平缓都地方,因为上头有宽大的树木遮挡,所以不注意是瞧不见地方的。 “铜铃,这营寨里的人怎么不怎么说话?和魔教里头人完全不一样,虽然不说话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入了夜,风姜逗留在铜铃的房间里聊天。 铜铃蹙了蹙眉头,虽然感觉到几分怪异,却微也没有多想,“可能常年驻守在这条路上的,都不怎么喜欢说话。” “岂止。” 风姜挑了挑眉头,“反正小爷我感觉这里怪怪的,而且今天那个接待我们的头头,听到我们是魔教中人满眼的吃惊,后来才问了我们的名字,就连忙离开了。” “可能是常年没有看见过魔教教徒来,所以才会这么吃惊。但是...” 铜铃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来时,东边的几座房子里有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野兽在嘶吼,但是这路上都是陷阱的,怎么可能会有野兽?” “而且靠近东边房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奇怪怪的药味,很多种药混杂在一起,混在一起暂时分辨不出来。” 风姜肯定了铜铃的说法,同时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两人相视一眼,某种奇怪的念头一拍即合。 “你走路声音小点。” 铜铃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种,不忘回首小声的警告风姜。 风姜浑然不在意的撇撇嘴,“都已经迷晕了,醒不来的,你放心好了。” 跟在铜铃身后,轻手轻脚潜入房间,随手将门关上。 铜铃环顾四周一眼,简单的装饰,并没有任何奇怪的,除却墙边摆放着几个架子,架子装着些药材。 “怎么什么都没有?” “你希望有什么?若是真有什么,我们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风姜呛了铜铃一句,仔仔细细检查都是什么草药。 第二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林姓富商和人贩子马三?!” 琴瑟低呼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寒气从脚底往上涌,忽然眼前漆黑一片,险些晕倒。 红叶大惊连忙上前搀扶住琴瑟。 “娘娘,这两人有什么不妥的吗?” “没...没事...” 琴瑟微垂着眸子,否认道,“怕是欣贵人知道了些什么,她怎么会知道的?还是谁告诉她的...” 红叶听的一脸茫然,却也知道这两人定然和琴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暗自担忧。 忽然,琴瑟一把握住红叶的手腕。 “去查...去查查欣贵人最近见过谁?查查欣贵人的底细,一五一十的都要查清楚!”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 红叶连忙应声,急匆匆的就往门外跑去。 琴瑟又连忙唤住,“等等。” “娘娘,怎么了?” 红叶又火急火燎的折了回来,“娘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不行...她们既然已经派人去寻,怕是从头查怕是已经晚了...红叶,你去找长公主,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告知长公主,请长公主搭救。” “哦,好。” 红叶连忙应声,正准备去寻,忽然顿住步伐,一脸着急的说: “娘娘!你忘了?太后去寺庙祈福,长公主是随同,昨日就出发了!” 琴瑟一怔,“怪不得,欣贵人这此时出了事端,原是想趁着长公主不在方才动的手,没了长公主,宫外的事,本宫难以对付。红叶,长公主那可说何时回来?” “长公主那说是出去三日,昨日才去,怕是要等后天才能回来。” 红叶着急的紧紧攥着自己两边的衣角,清冷的日子额头竟闹出细汗来。 “娘娘,这可怎么办?!宫外头的事情,我们鞭长莫及,这入是入了宫,怕是就晚了...” 琴瑟战战兢兢的,有些六神无主,一双玲珑小脚止不住的发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后的那朵桃花。 它终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即使自己拼尽全力去遮掩! 忽然,目光陡然一亮,染上几分希望。 “红叶,你可还记得许三公子?” “许三公子?” 红叶努力的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记得。” “你去找许三公子,便说...便说...欣贵人派人出宫寻了林富商和人贩子马三,想致本宫于死地,还请他...” 琴瑟的声音微微颤抖,犹犹豫豫,吐出最后几个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宫替长公主做事的份上,搭救本宫一次。” 红叶连忙“嗯”了一声,“奴婢这就去...” “等等...” 琴瑟慌慌张张的唤住红叶,双手紧紧的握住红叶的肩头,“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让旁人瞧见,一定不能被人瞧见,太后先前来了警告,这些时日刚得了太后的欢喜。不能因为这事闹了差错。” “奴婢...奴婢明白...” 红叶紧张的说话都有一些说不利索。 “娘娘...万一许三公子不帮怎么办?” 琴瑟咬了一下嘴唇,瞳孔中尽是不知所措。笃定似的摇摇头。 “不...不会的。你去找他。他一定会帮我的...” 如今,她也只能赌,赌许御对她还有情...赌他们曾经的感情... “好,好。” 听琴瑟如此说,红叶也是别无他法,只能赌上一把,但愿这个许三公子能够帮娘娘度过难关。 欣贵人派人出宫寻的林富商突然离开长安,而那个姓马的人贩子横死家中,本以为是天赐良机,这一弄得,欣贵人窝了一肚子的火,噔噔的踩着绣花鞋便来了和春宫。闹腾了好一通,不仅没有泄了火,反而更加窝心,又被皇上给撞见,责骂了一番,又关了禁闭。 如此之事便也就草草了事。 ............... 这教徒得了令,便手持利刃,不顾一切的扑向青云,青云无法,咬咬牙,看着三长老得意的神情,衣袖下的利刃往回一缩,赤手空拳的和之搏斗起来。 保命的前提下,招招谨慎小心,避开了教徒得要害,否则即使他澄清了不是道宗的眼线,也会因为伤害魔教教徒而被几位心怀叵测的长老抓住小辫子喋喋不休。 远处屋檐上侧身躺着把弄折扇的烈火尧有兴致看着,时不时点评那么一两句。 “这个青云平日里看着有勇无谋,今个倒也是开了窍了。” “不过...他这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行,上次和我比试完到今日都多少时日过去了,还是没有长进。” ... 随口点评了那么两句话,不知从那摸出一小瓶酒来,汩汩就喝了起来。 一时三刻,赤手空拳的青云和手持长剑利刃的教徒胶着着,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嗷嗷直叫的残兵败将,而青云也同样负伤,相比之下,并未好到哪里去。 面面相窥,相互僵持着。 青云掠过虎视眈眈的教徒,直勾勾的看向他们身后的三位稳若泰山的长老,额头冒出一排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有些体力不支。四肢腹部也参出些许的血迹。 青云咬咬牙,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急中生智,朝三位长老喊道: “三长老,公然私刑的罪责你可担的起?!” 三长老神色陡然大变,瞳孔中有一些惶恐,这公然私刑的罪名可不小,倒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知道魔教的规矩,这下可如何是好? 转而求救一般的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四长老,“四长老,你看这事怎么办?” 四长老脸色方才微微有了变化,看了青云一眼,长叹一声,转而对三长老说:“三长老,你做的事情可是为了整个魔教,怎么因为一个眼线的几句话就乱了阵脚呢?放心,你后头还有我和二长老呢。” 二长老闻言,眸子一禀,掠过几分不悦,似乎并不愿意和这件事扯在一起。 三长老听完,眉眼带笑看向前头的二长老,二长老微微侧过身子,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得到了二长老的回复,三长老也就算是将心放在了肚子里,脸上的纠结一扫而空。 “老夫这是为了整个魔教,即使受罚,也心甘情愿!” 第三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了欣贵人的闹腾,这后宫又宁静了几日,虽然有些小打小闹却也无伤风雅。 等再见到许御的时候,已经是春入了夏,知了叫了遍地,夏日的花开满了整个和春宫。 欣贵人的事,琴瑟一直都不曾向许御道谢,只是因为害怕见到他,不知如何说话也害怕让人瞧见,这倒是正面碰上了,一时间失了主心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两人怔怔的看了半晌,四目相视,如同隔世,沉默良久无言。 最后还是许御率先开口说了话,拱了手作了辑行了礼。 “卑职参见琴嫔娘娘,娘娘安好。” “免礼...” 琴瑟声音有些哆嗦,指甲掐着指腹,映出一个个月牙,努力让自己稳定阵脚。 “娘娘,近日可否安好?” “尚且安好...许三公子呢?” “卑职近些时日也不错。” 许御往琴瑟身后瞟了一眼,“怎么没瞧见娘娘身边跟着丫鬟?” “红叶忘记拿东西了,便折回去一趟,本宫在这等她。” 琴瑟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平缓一些。 许御“哦”了一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琴瑟, “阁主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古煞站在大殿的玉台阶之上,凝视着下头正在收拾打扫的尸横遍野,血染大殿。 冥皊从大殿中缓步而来,听到古煞的话,目光一禀。 “教主这是何意?” “与其问我何意,倒不如说四长老死之前所说的话是何意?” “和教主所想的差不多,在下也曾有落魄的时候,而恰好幸得四长老所搭救。所以才会有了那么一番话。” 冥皊回答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真假。 古煞微垂着眸子,“既然是搭救之恩,阁主又为何...” 话音一顿,古煞并未直接问出口。 “教主是想说...为何在下要杀了他背叛他对吗?” “确实。阁主可方便直言?” “无妨,他确实是搭救了破魂的在下,可同时让在下坠入深渊他也是功不可没,教主可以理解成一个想要报仇的人,可惜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所以只好一直等待,等待机会,如今机会来了,自然是要复仇。” “看来...阁主那段经历断然是痛彻心扉的。” “差不多吧...” 冥皊轻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沧桑之感,“算不上痛彻心扉,但也是瞧遍了人间所有的恶意。教主呢?” “瞧过恶意,却也见过绝无仅有的光。” 古煞轻声回应,目光柔和。 冥皊心头一颤,“看来教主比在下幸运一些。” “或许...” “教主这一战不费余力借了四长老的手除却了二长老三长老以及五长老,余下一个大长老虽然苟活,但也已经架空,而且他年纪已高,成不了教主的威胁。如今,教主可以高枕无忧了。” 古煞嘴角微扬,“那也得感谢阁主的情报和协助,否则我也不会如此顺利拿下整个魔教。” “教主客气了...只不过魔教这一大阵仗,正道十三派那边怕是要有所动静。” 古煞“嗯”了一声,清冷如月的眸子淡淡环视满地的尸体,眉头狠狠一皱,“怕是这魔教的大殿又要被血洗一遭。” “正邪不两立,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这么好的时机,道宗定然不会放过,况且还有教主亲手送出的魔族令。怕是此次前来征战魔教的人怕是不少一个。” “无妨,如果阁主所说,正邪不两立,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做一个了断罢了。” 东边的天际上的云层越发的厚重,一层一层的堆积,如同深冬中的被褥,压在人的身上,烦躁又喘不过来气。 稀里咣当,外头嘶喊声,兵戎相见的声音越发的热烈。 铜铃侧耳倾听着,眉眼之间沾染些许喜色,连忙拽了拽风姜的衣袖,“听听,好像有人来了!” 正在小睡的风姜一个腾身连忙跃起,“什么,什么,谁来了?” 揉了揉自己睡意朦胧的眼眸,四处张望。 铜铃撇了撇嘴,腹诽一句,“睡的可真沉,都被关押住,火烧眉头的时候,你还能睡的这么死,这是有你的!” 风姜不在意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你还好意说我,也不知道谁昨个晚上睡的那?叫一个死!怎么叫都起不来!而且还打呼噜!” 铜铃小脸忽的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向风姜的小腿,疼得风姜嗷嗷直叫,“铜铃,你这是谋杀!” “谋杀?!” 铜铃冷哼一声,扬着头,“姑奶奶我要杀你,谋杀都这种不入流的姑奶奶是不会的,要杀也是光明正大的!直接将你五马分尸!” “哼!” 小步走到门前,推开门,左右探头瞧上一瞧。 “最毒妇人心!” 风姜愤愤的说上一句,有连忙跟了上去,杵在铜铃身后,小声的询问:“怎么样?出什么事了?有没有人?” “没人。” 铜铃蹙了蹙眉头,左右瞧不见人,不禁有些疑惑。 风姜一个手指头敲在铜铃的后脑勺,“没人还不赶紧走,没听见前头的打斗声吗?!肯定有人来救我们了,还不走?” 铜铃瞪了风姜一眼,“就你知道!” 风姜摊摊手,“没办法阿...快些走吧...” 说着,赶忙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袱,急匆匆的拉着铜铃离开。 偌大的营寨,一百多号人,瞬间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烈火敲着二郎腿,坐在营寨最好的瞭望塔上环顾整个营寨,手中拿着沾满鲜血的折扇,一点又一点静静的擦拭着。 缓慢而又优雅。 “烈火大哥!” 铜铃兴冲冲的站在瞭望塔下,朝着上头招手高声大呼。 烈火闻言,低头一瞧,眉眼之间染上几分喜色,瞬间飞身而下,衣角瞧瞧,一柄血红色的折扇洞然打开,配上一双戏谑的眸瞳,惊艳的时光。 “我的小铜铃,你可是害的我一通好找阿...” 烈火宠溺的用折扇轻敲了一下铜铃的额头。 铜铃委屈的扁着嘴,摸了摸额头,“哪有...都怪这些人,心怀鬼胎,竟然是四长老的手下,哦,对了,烈火大哥可同教主说了?” 第三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手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迅速收敛目光。转而看向红叶,“许是天冷,眼眶泛红,手背发凉。” 红叶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可是...娘娘这都入了夏,寒冬早已经过去,这天烦热难耐不说,怎么可能冷呢?” “嗯?” 琴瑟一怔,迅速又找好别的缘由,“虽说是入了夏,本宫也时不时觉得有些冷冽,可能是寒冬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不碍事。” 琴瑟如此说,红叶便不再疑惑,只是关心的说:“等从太后宫中出来,奴婢去请太医院的太医给娘娘看看...” 琴瑟思虑片刻,缓慢的点点头。 “也好。早些去吧,再过些时刻,太后便该用午膳了。到时怕是多有打扰。” 自打寒冬以后,长公主便一直抱病府中,连同皇上都去长公主府问候过几次,这宫中大半的太医都在长公主府中为其医治,只不过长公主不敢轻易用宫中的太医,但也无法驳了皇上的面子,所以只好留在府中。 长公主大病以来,迟迟没有渐好的迹象,朝野中也是议论纷纷,长公主一派的生怕她一病不起,如此便群龙无首,树倒猴孙散。而宰执一派却一直没有任何大的动静,估计还是在观望,不敢轻举妄动。至于皇上,琴瑟不敢轻易揣度圣意,但瞧着恩宠并没有随着长公主的病日益衰败,反而越发浓重,也是有了些自己的想法。 欣贵人被废,宰执又赶忙送进来了个茹常在,妃位虽然不高,但是为人谨慎的多,品行也不像之前的欣贵人冲动暴躁,反倒是名门闺秀,一举一动,落落大方,气质如兰。谈吐文雅,秀外慧中,柳絮才高。模样也是秀丽,虽然比不上琴瑟,但也在后宫之中胜在气质和年轻上。 从太后宫中回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太后因着长公主的事情担忧,琴瑟也不好多做打扰,情谊到了,便也就独自离开。 回了和春宫,红叶便急急忙忙的去请了太医,那小丫头,关于琴瑟的身子上紧的很,有点不舒坦的地方就着急上火,生怕有个万一。 琴瑟明白,其中也有长公主的缘故,便也不多说什么,任由着红叶忙活。 “太医...我家娘娘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 红叶不安的摸搓着手掌杵在后头,瞅着正在给琴瑟把脉的常太医,小心翼翼的询问。 常太医年过半百,医术不错,但是在太医院却是个不起眼的人物,不过他为人随和,来过和春宫数次,好交流些。同时常太医也算得上是宫中能够信的过的太医,和长公主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听到红叶问话,常太医也没有恼怒。只是收起怪异的脸色,沉吟道:“娘娘体质微寒,需要多加休养,并无大碍。只不过...” 红叶眉头一紧,急匆匆的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 常太医抿了抿嘴,起身退后几步,行礼道:“微臣恭喜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 红叶重复一遍,蹙了蹙眉头,一时片刻,没能反应过来。 随即惊喜的欢呼道:“娘娘!有喜了!有喜了!” 嘴角眉尾一同扬了上来,连同行礼的常太医脸上也多了几分刚刚好的笑容。 依靠在床围上的琴瑟微怔,常太医的话压根就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在想许御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突然,被红叶这一惊呼,陡然惊醒过来,瞪大了眼眸怔怔的看着喜笑眉开的红叶,她的话冲击力太大,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半晌,也不过是下意识的伸出芊芊细指慢腾腾的攀附在小腹上,不敢置信的反问:“本宫...有喜了?” 红叶使劲的点了点头,眉眼间都含些笑,娘娘这有了喜,如今恩宠正盛,他日若是能够诞下一龙子,那可真的是风光无限,无人可敌。 即使是矫揉造作的茹常在她们也不必怕。 琴瑟看着红叶,嘴角微扬,眉眼却低垂,神色复杂,转而看向跪地的常太医,求证般询问道:“太医...本宫确定可是真的有喜了?” “微臣确定,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虽然喜脉不明显,但是微臣敢以微臣的太医的名头做担保。” “喜脉不明显?太医这是何意?” 看常太医一本正经的模样,琴瑟便已经心下了然,却也忍不住再问上几句。 有喜?不应该阿... 常太医皱了皱眉头,用通俗的话解释道:“娘娘身子骨弱,之前可能服用过许多寒性的药物所以伤了身子,这一胎来之不易,遂有些不明显。” 琴瑟闻言微微点点头,若有所思,并没有接着再多问上几句。 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眉头一横,漫不经心的问道:“依照常太医所说,本宫身子骨弱,而生育需要十月怀胎,不知道本宫能不能撑得住?” 常太医一惊,没有常人的惊喜,一上来便问这种问题,不过,为母心忧,也是情有可原。 “娘娘无需多虑,娘娘虽然身子骨弱,但是依照微臣所言,这一胎顽强,娘娘只需要多加修养,注意饮食,便没有太大的问题。” 琴瑟“嗯”了一声,看不出有几分喜悦,蹙起的眉头间还有几分淡淡的忧伤,“常太医。” “微臣在。” “常太医也是宫中人,这后宫之中的险恶常太医虽然置身事外也应该有所耳闻。” “略知一二。” “如今本宫宠冠六宫,看似风光无限,这暗地里也惹红了不少人的眼睛,本就是众矢之的,现又怀上龙嗣,怕是往后的风雨是不会少的。本宫只想问一句,若是这个孩子没了...本宫以后还有机会再怀上吗?” 前头的话常太医理解,这后头的话着实一惊,这刚怀上喜悦不说,便担心以后的事,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即使如此,也琢磨着回答:“回娘娘的话,怕是难比登天。如微臣所说,娘娘身子骨弱,之前又服用过许多寒性物质,这一胎本就来之不易,若是没了,娘娘怕是以后再无可能。” 第三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再无可能...” 琴瑟失声呢喃,神色怔了半晌,方才缓声道:“看来这一胎真是来之不易...要好生养着。” 常太医蹙了眉头,犹豫道:“其实娘娘也不必忧心,后宫虽然险恶,但还有太后以及长公主,定然保证娘娘无忧,平安生下龙子。” 琴瑟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常太医说的是,是本宫多虑了。不过...” 话音一顿,眸子紧了紧,“本宫有喜之事还烦请常太医暗中禀告长公主,请长公主定夺,毕竟宫中人多眼杂,心思各异。还是暗中告知了长公主之后再定夺最为妥当。其次,长公主大病,本宫也甚是心忧,也希望这件事能给长公主冲冲喜气也是好的。” 常太医思虑片刻,应声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前往长公主府告知,还请娘娘放心。” 琴瑟“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常太医下去。 常太医一走,琴瑟眉间上的愁容顿时涌起,挥之不去。 红叶将常太医送到了宫外便一路兴奋的小跑回来,酷暑的日子,动动便是一身的汗珠子,红叶一边漫不经心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一边下意识的往贵妃椅旁的冰块盆处靠了靠。 时而不忘开心的开口恭贺:“娘娘有了龙嗣,等晚上皇上来了,告诉皇上,娘娘以后阿,恩宠自然少不了,放眼后宫,看谁再敢给娘娘绊子使?!” 嘴角的笑几乎快要裂到后脑勺去,眼底的笑意怎么样都遮掩不住。 琴瑟抬眸看向满怀喜悦的红叶,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似乎那种喜悦能够感染到她一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件事太突然了,你勿要说漏了嘴,等缓一缓,长公主那来了话再做打算。” 红叶自然而然的点头应道,猛然看向琴瑟,心头一咯噔,“娘娘...不高兴?” “嗯?” “有了龙嗣,若是放在其他娘娘那,怕是乐的合不拢嘴,即使顾及旁的不即使公布出去,那也是高兴的,可是娘娘看起来不像是惊喜倒像是惊吓到了。” 琴瑟眉头隆起矮峰,眉眼低垂,手指攀附上腹部,轻叹一声,“谈不上喜也算不了忧,只不过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些。让本宫有些措手不及。” 红叶莞尔笑笑,蹲下身来,拿起一旁矮桌上团扇,轻轻为琴瑟扇着,习习微风能够将其满腔的忧愁吹散似的。 “娘娘这是没有缓过劲来,等缓过劲来,就高兴了,娘娘瞧瞧贤妃还有澜嫔不得宠,可膝下有子,在后宫中各位嫔妃也得敬着,连同皇后娘娘也得礼让几分。娘娘现在恩宠正浓,又得了子嗣,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琴瑟闻言,眉眼间多了几分喜色,却也轻叹一声:“如今还是要顾及长公主的病情。这子嗣来的太突然,不知是喜是忧。” 红叶摇扇子的手一顿:“娘娘可是担心长公主一病不起,往后失了势,这和春宫便会不安宁?” 琴瑟垂眸看了红叶一眼,又瞟了几眼屏风外,红叶自是明了,起了身,迈着小步子走至门口,左右吩咐了一声,关上了门回到琴瑟跟前。 蹲下身子,继续摇着蒲扇。 一下一下,慢慢悠悠。 待左右都静了下来,琴瑟方才忧心忡忡的开口:“确实有那么几分,长公主的病你我都知道,虽说一直阴晦,却也能猜到几分,近些时日,太后娘娘不是外出上香便是在坤宁宫烧香礼佛,为了无非便是给长公主祈平安。” 红叶眉头皱了皱,先前的喜悦荡然无存,“虽说如此,可娘娘这一喜事也来的及时,长公主得了消息,定然大力扶持娘娘稳坐后宫,即使...即使万一真的没了长公主,还有太后呢...” 琴瑟轻轻摇摇头,太后虽然位高权重的,可是这权利尽数托付给了长公主,若是长公主一日没了,怕是太后也难以一时收拢权利,况且,太后和长公主亲近是常人所知的,只怕到时候,太后再无权利之心。 若没了长公主,怕是单凭一个她,难以在后宫立足。 “再去探探长公主的消息吧...若是长公主一病不起,怕是宰执得了势,那这孩子日后便是眼中钉,活不长。” 红叶唉声叹气,眉头皱的更紧,“奴婢明白,奴婢的姑母就是长公主贴身的嬷嬷,得长公主信任,奴婢待会再去问问。” “娘娘...” 红叶犹豫着开口,欲言又止。 “嗯?” “娘娘你说...”红叶轻咬着嘴唇,满眼的纠结,“这孩子来的是时候吗?” 琴瑟轻笑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怕就怕想要这孩子命的并非是宰执还另有他人,这一切还是要等到长公主大病之后,皇上和宰执纷争之后才有结果。 和琴瑟料想的不差,长公主得知消息后大喜,病情顿时好上许多,立刻让太医去和春宫候着,找个时机将这件事和皇上捅漏一下。 皇上知道了以后,赏赐一波接着一波,琴瑟本就是宠惯六宫,一时间更是风光无限,孩子尚且不过一个月而已,便下旨封琴瑟为琴妃,这等的荣誉也是旁人不能及的。 就连同太后也来了问候和赏赐。不知惹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娘娘...你瞧瞧这连绵不断的赏赐,和春宫的灯光岂是旁人所能及的?” 红叶看着源源不断送进和春宫的赏赐,眉开眼笑,低声同琴瑟说道。 琴瑟立在门口,瞧着满天的霞光,一点也不曾因为赏赐而开心,甚至隐隐约约的担忧,心烦意乱。 “红叶...谨言慎行。” 红叶一惊,连忙收起笑脸,努力摆出一副平淡自若的模样,“娘娘,可还在担心些什么?长公主那也来了消息,听说好了不少。以后娘娘有了子嗣还有长公主傍身,荣华富贵,断不会少的。” 琴瑟凝视着霞云万丈的天,心口总是闷闷的,不安。 忽的嗤笑一声。将一旁的红叶吓了一跳。 “娘娘怎么忽然笑了?在笑什么?” 三分轻蔑,两分无奈,四分悲戚,余下一分尽是阴晦。 第三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什么。” 琴瑟淡然开口,垂下的眸子皆是悲戚。 若是长公主大好,怕是她这个孩子也留不住... 总归,是留不住了... 轻咬着惨白的薄唇,手指轻轻抚摸着腹部。暗自呢喃: “人间悲戚,你本不应该来。” 红叶见琴瑟不言,便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只是瞧着源源不断的赏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你若是喜欢,随便拿几样去,这些时日也是苦了你了。” 琴瑟忽然开口,一旁的红叶先是一惊,随即眉开眼笑起来,摸搓着小手,“奴婢不辛苦,伺候在娘娘身边是奴婢的荣幸。” 琴瑟知道红叶这是客套话,浅笑着戳戳红叶的额头,“好啦,这儿也无旁人,便不用这般客气,有你伺候着,也是本宫的幸事,喜欢什么便自己挑。” 红叶扬起头,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多谢娘娘。” 琴瑟“嗯”了一声,便偏转了目光,望着绯红如血的晚霞,慢慢的陷入沉思。 许御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了她能够如何?不知道她又能如何? 入了深宫之后,一切便注定了物是人非,她亦是没有回头路。总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红叶...” 琴瑟依靠在贵妃椅上,手持着一卷书,忽然出声呼唤一旁吃着点心的红叶。 “嗯?” 红叶猛然抬头,没来得及反应,嘴角上还沾着糕屑。 慌慌张张的询问道:“娘娘,可是奴婢吃东西的声音太大吵到娘娘了?” 琴瑟落下一卷书,轻轻的摇摇头。 红叶顿时心安了不少,又急忙忙的捧着余下的糕点半跪在琴瑟跟前,“娘娘可是想吃糕点了?这糕点是御膳房新做的,奴婢尝过,甜而不腻,挺不错的。” 琴瑟垂眸看了几眼碟子中余下花瓣形精致的糕点,再次摇摇头。 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红叶瞧着琴瑟摇头,倒是愣了神,将糕点端回矮桌上,拿起一旁的蒲团,轻轻的扇风。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琴瑟眉眼低垂,轻叹一声,“一转眼,本宫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算算日子,确实有两个月了。娘娘可是身体不舒服?” “那倒没有,只是心里头闷闷的...有些不安。红叶,长公主那可有回信了?” 红叶眉头聚拢,顿时明白了琴瑟的忧愁,“娘娘...还没有,估计这几天长公主身子方才大好一些,还没有顾及的上...” 琴瑟“嗯”了一声,知道红叶这是在安慰于她,“赶明个,再去催一催。” 如今她在后宫之中盛宠正浓,又怀有皇嗣,长公主见她有用,便许了她一件事,可惜,这件事一拖再拖... 似乎没有个结果。 红叶应了一声,手中的蒲团越扇越慢,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关于琴瑟所说的事,她也是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娘娘...” “嗯?” “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琴瑟眉心一跳,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好事。 即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的说:“但说无妨。” 红叶长舒一口气,将心里头的事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奴婢的姑母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所以奴婢听到了些,娘娘的事怕是有些困难。” 琴瑟心头一咯噔,“怎么说?” 红叶咬了咬牙关,“姑母说,科举舞弊的案子当初闹得是沸沸扬扬,当初这事是宰执经的手,定了翰林学士的罪,如今若是要给翰林学士翻案,怕是直接和宰执对着干,得不偿失。而且这件事一旦翻案,宰执一派所有的污秽全部都会被挖出来,怕是朝堂动荡,民不聊生。” 琴瑟心下一沉,她心知不会如此简单,今日红叶的回复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是...长公主不是向来和宰执明争暗斗,她若是为翰林学士翻案,宰执一派不就败于她手了吗?” “奴婢当初也是这般问,可是姑母的神情顿时可怕的很,姑母说,这件事没有致命的证据不可以轻举妄动,而且这件事动及根本,长公主怕是也是...也是心有顾虑。” 红叶说的委婉,时不时偷瞄琴瑟的神色,满眼的担忧。 琴瑟闻言,心底最后几抹希冀也随之泯灭,瞳孔黯淡无光。 红叶咬着嘴唇,局促着开口宽慰,“娘娘如今正得盛宠,要不然向皇上吹吹耳边风?” 琴瑟苦笑着摇摇头,满目疮痍,“哪有那般容易,本宫虽然得宠,可皇上也是心有顾忌,本宫只要一谈及朝堂上的事,皇上便变了脸色。估计还是在忌惮长公主的缘故。” “那可怎么办?” 红叶瘫坐在地上,手中摇晃的蒲扇彻底没了力气,本以为娘娘有了龙嗣,这以后的路越来越好过,谁知道这突然被堵的结实。 琴瑟揉了揉眉心,轻叹道:“再等等看吧。这一年半载也熬了过来,也不差这些时日。” 红叶应了一声,想说些宽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些时日,你帮本宫再查一件事。” “娘娘请吩咐。” 红叶闻言,顿时来了些许精神,翰林学士的事她无能为力,或许旁的她还能帮着做些什么。 琴瑟蹙了蹙眉头,眉眼间浮现几抹纠结的神色,犹豫良久,方才开口道:“去查查许三公子。” “许三公子?!” 红叶低呼一声,不确信的再问上一句,“娘娘,说的可是长公主的侄儿,世家公子许三公子?” 琴瑟点了点头。 红叶惊诧的瞪大眼睛,虽然娘娘和许三公子以前有些什么她不知晓,可是通过各方的态度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娘娘...想查什么?” “查查...许三公子是否知道了翰林学士的事。” “翰林学士?” 红叶眉头皱紧,“娘娘,可是怀疑许三公子知道了翰林学士的事?” “不知道...” 琴瑟低声呢喃,一种疲惫忽然涌起,挥之不去,“总归有些不安,总觉得他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查查...总归心安一些。” 第三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红叶咬着嘴唇,若有所思,“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查查。” 琴瑟“嗯”了一声,撇了眼半开纸窗外的天色,“这些时日,身子乏的很,你且去查查,本宫小睡一会。” “是。” 红叶恭敬着起身,将蒲扇放置一旁,蹑手蹑脚的出门而去。 过了两日,琴瑟主动问起的时候,红叶方才说起。 “许三公子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红叶回答的犹豫,暗自腹诽,长公主生了病,虽然有渐好的迹象。这许三公子回了长公主府,自己也寻的找他,这娘娘问起,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知道了...?” 琴瑟眉头皱了皱,垂下的眉眼,满是忧愁,“他是怎么知道的?长公主不应该同他说起...他不应该知道...” “或许是...” 红叶摸搓着小手,满目焦灼,“或许是许三公子突然听得的也说不定...” 琴瑟显然不信红叶这种说法,想都没想便否决道:“不应该的...许三公子他性情淡泊,这种嚼舌根的事他又如何听得?” 红叶一怔,神色有些慌张,手心手背都是汗,琢磨着如何开口。 琴瑟纠结了良久,不得其缘故,只好长叹一声,“或许是何谨言何公子的缘故...是他,倒是有那么几分可能。” 何谨言和许御向来交好,因着许御的缘故也曾警告过她,何谨言看似好女色,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心思洞明的很,自己也曾被他看破过一二。 琴瑟提及何谨言,红叶跟着连忙应声,“是是...大抵是因为何公子的缘故,奴婢听长公主府的人说,何公子经常游走在长安街头,所以听到些什么也不足为奇。” 琴瑟沉吟着点了点头,“或许吧。” 红叶见琴瑟不在纠结,也心安了几分,却又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道:“可是,娘娘,既然娘娘是有苦衷才入的宫,为何不同许三公子说明白呢?” “说明白?” 琴瑟蹙着眉头,“怎么说明白?说不明白...从一开始,从本宫踏入长公主府的时候便说不明白。” 打她进入长公主府的时候便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从始至终,从那心思萌生的时候开始,便也就注定了一切身不由己。 “娘娘...其实告诉许三公子也不错,这样许三公子不会责怪于娘娘,而娘娘也不必左右为难。” 红叶局促着犹犹豫豫开口,夹杂在两人中间,虽然没有感同身受,却也觉得心忧。 不知为何这般的无能为力。 琴瑟眉头蹙起,苦笑道:“告诉他又能如何?这宫本宫依旧要进,该洗刷的冤屈本宫也不会忘记,告诉他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烦忧,与其如此,倒不如本宫一个人承受。再者,也不必麻烦于他,毕竟本宫已经麻烦他很多很多了...” 许御,许三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世家公子,他本应该前途似锦,她又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私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也拉到这无间地狱来?! “娘娘...” 红叶失声呢喃,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半跪着身子依靠在贵妃椅旁,目光渐渐有些呆滞。 若是她怕是也会如此做吧? 宫中的日子虽然无趣但也过的极快,转眼的功夫便是三个月有余,入了深秋的季节,瑟瑟的秋风吹卷着黄透的枯叶,哗啦啦,铺天盖地得落下一堆堆。 一生在权利争夺中的长公主就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病重不起,琴瑟和红叶一直守到了深夜,却还是听到了长公主逝世的消息。 “娘娘,怎么办?怎么办?长公主没了...” 红叶急得来回踱步,本以为先前说有些渐好是个喜讯,本以为和春宫会在长公主的关照下高枕无忧,谁知道,那是回光返照,这是彻底的跌落尘埃。 琴瑟也急得紧锁眉头,五个月的身孕让她已经显怀,小腹隆起,遂不能如同红叶一般来回踱步,依靠在贵妃椅上,满目的焦灼。 “你去,你去再打听打听,到底是真是假,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红叶攥着两侧的衣裳,早已经六神无主,听闻琴瑟的话,连忙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琴瑟看着红叶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咬咬牙,手撑着贵妃椅站起身来,都说怀孕六个月方才水肿,不曾想她不过五个月,先前的绣花鞋便已经穿不上去,这身子越发的乏的厉害。 和春宫一片寂静,像是衰败前的预兆,深秋的晚风冷的让人心寒,琴瑟一步一步挪到门前,依靠着门板,抬头仰望漆黑的夜,黑乎乎的布匹铺盖满整张天空,连同最后一星半点的光都被遮盖的一干二净,月牙也藏匿在乌云之下,瞧不见踪影。 “娘娘...” 宫院中的小太监瞧见琴瑟,急忙忙的走过来。 琴瑟并未瞧他,便随意的挥了挥手,“无妨,屋里闷,本宫一个人站在这吹吹风,你无需担忧,忙自己的事去吧。” “嗻。” 小太监闻言,便匆匆离去,不敢打扰到琴瑟。 琴瑟站在门票吹了约有一个时辰的寒风,吹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之时,红叶这才折回。 远远的望见杵在门口的琴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搀扶着琴瑟往屋子里走去,忍不住责怪一两句,“娘娘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够站在门口吹风呢?而且现在是深秋,这晚上的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冷,万一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娘娘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凡事都要注意一些,你瞧瞧,你的手都冷静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能在门口站着呢?也都怪奴婢,回来的晚了...”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直到搀扶着琴瑟坐下,又将手炉放在琴瑟怀中,再倒上一杯冒着白雾的热水这才住了嘴。 瞧着红叶好不容易住了嘴,琴瑟这才开口询问:“怎么样了?打听的如何了?” 琴瑟这一询问,红叶的脸顿时阴云密布,满目愁容,“是真的,奴婢问了太医院的人还有几个交情深些的人,都说是真的。今个晚上连同太后都没有回来,皇上也突然出了宫前往长公主府,八九不离十了。” 第三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捧着暖炉的手猛地颤抖几下,暖炉险些跌落下来。 “八九不离十了...” 喃喃重复红叶的话,目光渐渐有些呆滞无神。 红叶瞧见,冻的红扑扑的小手连忙握住琴瑟的手,“娘娘,小心暖炉。” 将暖炉放置好之后,又收回了手,两手摸搓着,怕是自己的冰冷的手冻着琴瑟。 “娘娘...如今...该怎么办?” 红叶一脸茫然的看向琴瑟,早已经六神无主。 琴瑟垂眸看向跪在自己身旁的红叶,呆滞的目光渐渐回过神来,颤巍的伸出手来抚摸上红叶的面颊。 “没事的...再等等...再等等...” “娘娘,可要等什么?” “等时局...” 等时局明朗了,她也方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委曲求全还是逆流而上,都要看这后宫的时局,看皇上和宰执之间的斗争。 红叶不解,却听琴瑟如此笃定的说,也有几分心安,“娘娘,时局什么时候来?” 琴瑟怅然若失的应着,瞳孔中却闪过几丝决然,“快了...等长公主下葬后或者下一个冬至的时候,时局便会明朗...你我兴许还有几分转机。” 红叶“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心里头也正盘算着,何时去坤宁宫孝敬,好让太后多多招抚和春宫。 “红叶...” “嗯?” “长公主下葬,举国悲痛。这些时日你不要再往外头跑了。” 红叶一咯噔,连忙应声:“是,奴婢明白。” 琴瑟垂眸看了红叶一眼,轻叹一声,红叶活泼好动,时常溜出和春宫玩耍,她虽然知道,却一直没有多说,甚至不曾问她去了什么地方。 只不过,往后的日子就不一样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她算不得凤凰,只不过是一只想着爪牙的鸟而已。 “往后少些出去,凡事多忍耐了一些。呆在和春宫中虽然无聊了些,总归是无虞。” 红叶眼皮猛然一跳,顿时明了,随即应声,“奴婢明白。还请娘娘放心。” 琴瑟“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过多嘱咐,点到即可,瞧了眼摇曳的烛火,身子骨越发的疲惫。 “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是。” 红叶恭恭敬敬服侍琴瑟上床,待其入睡后方才蹑手蹑脚的退出来,回了自己房间。 长公主病逝的消息也没有多加隐瞒,次日一早便宣布出来,转眼的功夫,满朝文武皆知,赶着趟的站队避嫌哭丧。 皇上虽然和长公主不是一母同胞,但太后也只有皇上和长公主两个子嗣,所以长公主在名义上算得上是皇上的嫡亲长姐,两人对外关系一向极好,如今长公主病逝,皇上即使出于多方面的顾虑,也按照皇朝最高规格下葬了长公主,号称皇太女。 连同后宫之中也挂上了白布,嫔妃们一律穿素色衣服,佩戴简单的首饰,和琴瑟所练到的不错,太后一夜之间,光彩顿失,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往日里得野心也消失殆尽,仿佛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副沉浸在悲伤中的躯壳。 长公主葬礼之后,太后也不愿再呆在宫中,便同皇上辞行,前往寺庙修行,为长公主祈福,为大魏祈福,为天下黎民百姓祈福,也为皇上祈福。 皇上多次挽留无果,便任由着太后离开,太后离开之时曾找琴瑟闲聊一时片刻,说的话不多,却都是敦敦教诲。 长公主离世,太后离宫,盛极一时的许家渐渐的也有了衰败之像。 许家昌盛,上有长公主和太后加持,下有年轻下辈长安佼佼者许三公子还有几个武将几个文臣;许家衰败,许家家大业大,子孙满堂,却多的是纨绔子弟,昏庸无能之辈。 许家男子居多,女子却少之甚少,曾经送过宫中一两个嫡女,却奈何娇纵,适应不了后宫,早早的败下台来。这才让长公主挑选舞女入宫为妃成为他许家的眼线。 琴瑟幸运也是不幸,从一开始便和许家绑上了关系,如今长公主不在,琴瑟也便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许家的棋子。 任由摆布的棋子。 红叶站在帘子外一动不动的看着跪在观音像下礼佛烧纸的琴瑟,这儿是寺庙,琴瑟是随同太后前来,不过只是送送而已,琴瑟说是为腹中的龙子祈福,皇上便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增加人马跟着,怕是出了个什么万一。 一直等到琴瑟准备起身,红叶脸上的神情方才有些动容。急忙忙的上山搀扶住琴瑟。 顺便撇了眼禁闭的房门。 “娘娘...” 琴瑟坐在一旁的圆凳子上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膝盖,柔声安慰道:“无妨。” “娘娘,怎么突然想起来在房间里烧纸钱了?可是烧给长公主的?” 红叶扶着琴瑟坐下之后,便收拾起燃烧殆尽的火盆,忍不住好奇的问出声。 琴瑟轻轻的摇摇头,“不算是,翰林学士府满门抄斩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 红叶闻言一惊,刚端起来的铁盆“咣当”一声摔在地上,里头黑乎乎的纸屑扬了一地,红叶大惊失色,连忙蹲下身子拿起铁盆。 谁知下意识猛然一端,没有拿好的隔热的手垫,火辣辣的被烫了一下,红叶连忙收回手,倒吸一口气,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这就收拾...” 紧张的连同话都有些哆嗦。 琴瑟轻叹一声,到不曾想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将这个小姑娘吓着,微皱起眉头,朝着红叶招手,“不碍事...你过来...” 红叶轻咬着嘴唇,顺从绕过纸屑走了过去。 “娘娘...” “不碍事...你也是无心的,来...让本宫看看,可是烫着了?” 琴瑟柔声宽慰道,生怕再吓到红叶。 红叶抽红着鼻子,将手藏在身后头,使劲的摇摇头,“娘娘,奴婢不碍事...奴婢不碍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将铁盆失手摔下,这可是大不敬,掉脑袋的事,越想越发的害怕。 身子都有些颤抖。 第三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轻叹一声,声音又柔和几分,“不打紧,无妨,你不必害怕,许是怪罪本宫这么长时间才给他们烧纸钱,这才跌落了铁盆,与你无关。” 听着琴瑟的安慰,红叶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红了眼眶,泪珠子还在打折转,“娘娘...” 琴瑟莞尔一笑,向红叶伸出手,“让本宫看看,可是伤着了?” 红叶“嗯”了一声,慢慢腾腾的将胖乎乎的小手递了过去,四指指腹通红了一片,瞧着便让人心疼。 琴瑟蹙了蹙眉头,将桌子上凉透的水轻轻浇灌于上头,“怎么这般严重?” 温凉的茶水润湿了通红的指腹,灼热之下短暂的清凉,倒是让红叶揪起来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待会去寻这儿的主持要些伤药,便说本宫要的即可。” 茶水倒完了,琴瑟也不敢用帕子给她包扎,只好这样暴露于空气之中。 红叶颤巍的收回手,擒着泪,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跌落的铁盆以及满地的纸屑,风儿一吹,便会满天飞扬。 琴瑟顺着红叶的视线望去,时而明了的宽慰道:“等会寻个丫鬟来收拾了就好,说是给长公主烧的纸钱,也不会有人心疑,无妨。” 红叶感恩的看向琴瑟,想了想说:“娘娘,屋子里头烟味大,满屋的纸屑怕是对您身子不好,奴婢扶你出去走走,让宫女过来打扫一二。” “也好。” 琴瑟想了想,屋子里头的烟味确实大的厉害,出去走走倒也无妨,便伸出手搭在红叶尚未受伤的那只手上,出门而去。 屋子外头是深秋的时节,寺庙建在高山之上,山上的时节总比山下头的晚上一些,山下枯枝断木,山上只是微微有些泛黄,尚未凋零,左右还有一些含苞欲放的菊花,甚是喜人。 既出了房屋,琴瑟便陪同红叶一起去寻了主持要了伤药,寻完了也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去了寺庙后院的园林之中漫步。 红叶将烫伤的地方暴露于空气之中,刚刚涂抹完,火辣辣的疼,和刚被烫的时候不逞多让,暴露之下,瑟瑟的秋风吹着,倒有几分凉爽之意,吹去几分火辣的疼痛。 “娘娘...” 红叶刚唤出声,却又欲言又止。 琴瑟莞尔一笑,“你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吧...寺庙中的人都聚集在太后那,这后山无人。” 红叶微怔,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奴婢只是好奇翰林学士的事情...” “好奇什么?” 红叶壮着胆子,一股脑的将心里头的疑惑全部托盘而出,“奴婢听说翰林学士关于科举舞弊的事情满门抄斩,娘娘和翰林学士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会为了帮他洗刷冤屈而冒这么大的险?” “他啊...” 琴瑟眺望远处的丛林枫树,眉眼间染上几抹愁容,“是我阿爹。” “娘娘的父亲?!” 红叶一声惊呼,满眼的不敢置信,“可是当初满门抄斩...娘娘怎么会?” 琴瑟苦笑道:“翰林学士虽然是本宫的阿爹,但是本宫的阿娘是歌姬舞女,一直不得名分,所以我也只不过是养在外头的而已,不想成到最后却能够逃过一劫。” “可...” 红叶一咯噔,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的渊源。 “你可还记得当初本宫让你去寻的林姓富商和一个叫马三的人贩子吗?” 红叶细细思索片刻,应声道:“奴婢还记得。” 琴瑟瞳孔中掠过几抹阴晦恨意,声音渐渐的也有些阴沉,“翰林学士满门抄斩,本宫虽然算不上翰林学士府的人,却也没有彻底逃得过,被发卖成奴,左肩后的桃花瓣原本是奴隶的印记。那个叫马三的人贩子就是买卖本宫的官吏狗腿,姓林的富商,本宫曾经在他家的府邸做过奴隶。至于本宫的阿娘在发卖的途中病死了。” 琴瑟说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红叶却听的心惊胆战,她本以为宫中的娘娘是高高在上的枝头凤凰,虽然出身舞女,但也应该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不曾想竟会如此。 “娘娘...这些年过的可是辛苦?” 琴瑟一怔,冰封的心口忽然一酸,眼眶也发了涩,这些年过来也就过来了,倒还真没有想过辛不辛苦,也不曾有人问过她辛苦与否。 莞尔笑笑,“都过去了...” “娘娘...” 红叶看着琴瑟的侧颜,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垂下的眉眼,瞳孔中波光粼粼。 “为何要替翰林学士洗刷冤屈,而搭上自己,毕竟娘娘也不算是真正的...” 红叶斗胆说出,至于后头的话红叶不敢说完。她也不明白,既然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的小姐,只不过是养在外室的私生子,那应该和翰林学士没有多大的感情,何苦为了帮他洗刷冤屈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当初,不进宫,娘娘现在和许三公子就应该是惹人羡慕的一对。 琴瑟明白红叶的意思,所以也没有生气怪罪,只是解释说:“或许你不相信...阿爹阿娘认识的很意外,但算是一见钟情,那个时候阿爹已经有了正妻还有几个妾室,但是阿娘却不介意。可是即使如此阿爹的母亲顾忌阿娘歌姬舞女的身份,不愿让她入府,连同一个小小妾室的身份都不愿给阿娘,阿爹违背不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只好将我和阿娘养在府外的宅院。” “阿娘虽然一直没有名分,可是阿娘不在意,因为她是真心喜欢阿爹的,阿爹也喜欢阿娘,三天两头的就跑过别院去,阿爹对本宫也是极好,大概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阿爹不喜欢小孩,却对本宫百依百顺,只可惜...阿娘还没有等到阿爹给她身份的时候便惨遭变节。” “本宫虽然是养在外室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可是在阿爹阿娘的照顾之下过的也是快乐,所以阿爹的冤屈本宫一定要为他洗刷干净,阿爹一生正直,断然不会做出科举舞弊这种不堪之事,也不过是被人当成了替罪羊了而已。” 第三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像是将以前无法说出口的话一口气全部都说了出来,红叶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插话,不多言,却感觉到了悲戚。 她无法想象在一个妙龄女子的肩头烙印奴隶印有多疼,也不知道琴瑟这一路走的有多么的决然。 “阿爹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就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行刑的地方种着高大的树,枝头的树叶几乎落了个干净,只留下几片孤孤零零。阿爹行刑的时候我和阿娘没有赶过去,去的时候围观的人已经散了,只留下满台子上的鲜血,特别的红,像是长安南的枫叶,阿爹被抓之前还带我和阿娘去看过,如血的红。” 琴瑟凝视着远处高矮错落的枯树痴痴的呢喃,“回去以后,我们便被抓了起来,发卖成奴,阿娘身子骨弱,经不住,还未等到初雪的时候便也走了...大抵也想留在深秋里,想追上阿爹的步伐,陪他一起...” “娘娘...” 红叶搀扶着琴瑟,声音有些哽咽,凝视着琴瑟的侧颜,看着眼角上的那一颗泪珠缓缓滴落,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没有声响。 琴瑟轻叹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喈了一下眼角,脸上的悲戚已经收敛的不剩几分,“有了身孕,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动不动便容易流泪...” “一入了深秋便想哭,可能是阿爹死的时候没有哭,如今全部都要补回来。阿爹如此,听闻许三公子和长公主向来亲近,长公主这突然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如今如何了...” “娘娘,可是在关心许三公子?” 红叶好奇的抬眸看向琴瑟,极少听琴瑟提及许三公子,关心的话这更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八卦的意味。 琴瑟一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转移话题,“就你知道...本宫只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对了,你手上的烫伤如何了?” 红叶撇撇嘴,就知道她嘴硬,却也顺从的伸出手来,“娘娘,你瞧,好上一些了,总归没有刚才那般疼。” “那就好。” 琴瑟瞅着红叶手上红肿的地方有些触目惊心,忍不住责怪一两句,“日后注意一些,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干那些个事,好生养着。” 红叶闻言,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是”。 寺庙的生活平淡清净,可是总归还是要回去的,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公主刚去世没有多长的时间,转眼的功夫,后宫便变了风向,更不必提前朝了。 琴瑟的处境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没了长公主的庇护寸步难行,可是这又是怀有龙嗣的人,有了依靠,皇上也不曾因为长公主去世的缘故冷落了琴瑟,所以大都都处于在观望的状态。 都在瞅着琴瑟肚子里的龙嗣,什么时候生下来?男的女的?能不能生下来? 初雪刚降之时,皇上去了寺庙为来年祈福,随行了几个嫔妃,琴瑟怀着孕无法前往,只好搁置在后宫之中。 “娘娘在看什么?” 红叶拿着披风走到站在门前的琴瑟身边疑惑道。 琴瑟凝视着外头飘扬的雪花,莞尔一笑,“看雪,初雪。” 说着,伸出微红的手接过一朵白绒绒的雪花,雪花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中绒绒的,微凉,接触到掌心传递来的温度,化作一潭微凉的水。 红叶一惊,连忙从怀中掏出手绢上前将琴瑟手中的水擦拭干净。 “娘娘,外头冷,我们回屋去吧。” 边说边将拿来雪白的白狐毛的披风盖在琴瑟身上,小心翼翼将带子系好。 琴瑟一动不动任由红叶穿戴,回到屋内,坐在铺着毛毯的贵妃椅上,一旁火炉中的炭火烤得噼里啪啦的响。 身子骨稍微暖和了些,琴瑟方才开口说道:“转眼,本宫入宫已经一年半了。” “是啊,这宫里头日子过得快得很。” 红叶一边应着一边又从衣柜中拿出一块毯子给琴瑟盖着冻的有些麻木的双腿。 “红叶,前堂如何了?” 红叶唉叹一声,“自从长公主走后,太后也离开了皇宫,许家一派日渐衰败,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昌盛。这才过了多少的功夫,朝堂上下竟然被宰执收买了大半,等再过些时日,怕是就成了宰执的天下。” “慎言!” 琴瑟眉眼一惊,瞪圆,伸出手就对着红叶的肩头拍了一下,不轻不重。 红叶后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声,不敢再多言,生怕又说错了什么话。 沉默了良久,直到琴瑟问起,“那个人怎么样了?” “那个人?” 红叶先是愣了一下,撇了眼琴瑟的眼色,随即反应过来,“那个人啊...听说一直都在长公主陵墓前守孝。从深秋一直守到冬至...” 真不知道要守到什么个时候? 琴瑟似乎能够读懂红叶心中所想,自顾自的解释道:“那人重情,他亲生母亲走的早,一直都是跟在长公主身边,后来入伍参了军,战场上刀光血影的,回来之后也是跟在长公主身边,长公主一生无以,他为她守孝也是应该的。” 红叶“嗯”了声,眉眼低垂,初雪一下,心里头冷飕飕的难受。 “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听大太监说,大概还需要个三两日,娘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总归有些不安。” 听闻琴瑟这话,红叶不禁紧张起来,“娘娘可有哪里不舒服了?” 琴瑟瞧着红叶紧张的神色,噗呲笑出声,“是不安又不是不舒服,只不过是胸口闷闷的,大抵是因为本宫想多了。” 红叶撇了撇嘴,别过头去,嗔怪道:“娘娘真是的也不说清,害的奴婢白担心。” 琴瑟笑着戳了戳红叶的额头,“明明是你听错,怎能怪在本宫身上,你这小丫头,看着本宫打不动你了,越来越无法无天。” “奴婢哪有?” 红叶反驳道,小脸微扬,眼底却尽是笑意。 “瞧你...” 琴瑟的话尚未说完,便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是院中太监尖锐的声音。 “娘娘,凤华宫的容嬷嬷求见!” 第三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凤华宫的容嬷嬷?! 琴瑟和红叶相视一眼,红叶连忙起身去开门,凤华宫是皇后居住的宫殿,容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又是皇后身边的亲信,自然怠慢不得。 容嬷嬷入了屋,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琴妃娘娘,皇后娘娘说初雪甚美,邀请娘娘和各位嫔妃一同前往凤华宫坐坐。” 琴瑟看了几眼容嬷嬷面无表情的脸色,沉吟着拒绝道:“还是不了,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只不过本宫怀有身孕,怕是不能前往,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容嬷嬷从鼻腔中嗤笑一声,“琴妃这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便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吗?” 琴瑟脸色陡然一变,“容嬷嬷这是何意?本宫身体不适无法前往已是愧疚,而嬷嬷在这挑拨离间,又是何意?!” 连同一旁的红叶都警惕的盯着容嬷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话倒是没错。 容嬷嬷亘古不变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冷笑着说:“娘娘这是错怪老奴了,老奴只是传达皇后的旨意而已,明日的宴会还是请娘娘多加考虑。毕竟这后宫究竟是谁做主还请娘娘明白。” 琴瑟蹙着眉头,阴沉的应了两声,便送容嬷嬷离开。 红叶送完容嬷嬷折回便看见琴瑟一脸的阴晦,不禁暗自担忧,“娘娘...皇后这是何意?娘娘要去吗?” “去...” 琴瑟无力的应了一声,“怎能不去?明个不去后个也得去,你又不是没有听见容嬷嬷的话,这后宫是谁做的主?本宫若是不去,怕是被架着也得去,到时候再落个不敬的罪名得不偿失,倒不如自己个前去。” 红叶绞着手帕,眼底的担忧越发浓重,总觉得不安。 “娘娘,你说皇后这是何意?非要娘娘前往?” “何意?” 琴瑟眉头轻挑,“无非是杀鸡儆猴罢了。皇后虽然位居中宫,但娘家实力一直不济,皇上对她相敬如宾却谈不上什么喜爱,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沉默寡言,皇后之位坐的憋屈。” “而现如今,她母族搭上了宰执这条线,她也跟着水涨船高,自然要好好整顿整顿后宫,而刚好本宫便是她杀鸡儆猴的典范,无非便是因着长公主病逝,太后离宫,本宫没有依靠罢了。再者...” 琴瑟轻轻抚摸上隆起的小腹,眼底泛起几抹愁容,“也是因为这肚中孩子,招人嫉恨。” “娘娘...” 红叶失声低呼,越发的不安。小手死死地拽着琴瑟的衣角,声音渐渐惶恐不安。 “娘娘,要不然我们就别去了,就在这和春宫里,等皇上回来,等皇上回来一切就没事了...等皇上回来...” 琴瑟眉眼低垂,苦笑着轻轻拍打着红叶的小手,“来不及了...本宫若是不去,即使皇上来了,怕是也会落下个罪名...倒不如前去瞧瞧,看看她究竟想怎么立威!” “娘娘,去不得,去不得!” 红叶含着眼泪使劲的摇头,“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想对龙嗣对手,娘娘去不得...一定是宰执指使的,所以皇后娘娘想对你对小皇子动手,去不得...去了就完了...” 琴瑟细长的眉头微微皱起,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抚摸红叶的墨发,“没事的...不用担忧,谁指使的都一样,关键是看她怎么做。本宫也不想去...可是不得不去...也没有办法不去...” “听话,别哭了,你阿,擦干眼泪,去找常太医...” 红叶“嗯”了两声,胡乱的擦拭着泪水,“娘娘找常太医做什么?” “找他阿...保命...” 琴瑟一脸疲惫,说的阴晦,红叶也没有多问,满心的着急,急忙忙的起身就去寻找。 这等着红叶起身去寻,琴瑟又忽然唤住了红叶,“等等。” 红叶擒着泪,声音有些哽咽,“娘娘,怎么了?” “再去帮本宫办件事。” 红叶使劲的点点头,只瞧见琴瑟努力着身子起来,移步到书桌旁,铺平一张宣纸,提笔于上头写着些什么,娟秀的小字,红叶泪水模糊了眼眶,也瞧不清写了些什么。 只瞧见琴瑟匆匆写好,晾干上头的墨水,然后装入信封封好,又从一旁的首饰盒子中拿出一块上次皇上赠予的玉佩,上头盘桓着一条龙蟒。 “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大太监,让他连夜送给皇上。” 琴瑟将信封和玉佩交到红叶的手中,又咬着牙起身走到衣柜旁,从一侧各式各样的锦盒中拿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一并交给红叶。 “这是东海的夜明珠,交给大太监,便说是酬金,他会帮我们的。” “嗯。” 红叶双眼含泪,小心翼翼的收好琴瑟给的东西,“奴婢这就去,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像是对琴瑟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琴瑟莞尔一笑,倒没有红叶这般紧张恐惧害怕,反而有几分淡然,像是一切都预料的到一般,多了几分坦然无畏。 “本宫知道,不会有事的。” 伸手从怀中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红叶眼角的泪珠,“别哭了,外头寒风瑟瑟,等出去了,吹在哭过的地方,皮肤会皱的,听话。” “嗯嗯。” 红叶点了点头,抽着鼻子,止住了哭腔。 琴瑟莞尔笑笑,拍了拍红叶的肩头,“好了,去吧。” 红叶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收好,便匆匆离开,先是寻了常太医,随后又去找了大太监,将东西交付给他,给了夜明珠,大太监答应的也是爽快,转眼的功夫便让侍卫骑着最快的马飞奔而去。 琴瑟目送着红叶离开,站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初雪,看着打了哆嗦后,方才慢慢腾腾回了房间。 该来的总该来。 琴瑟和常太医谈了很久的话,红叶回来的时候,常太医还没有走,只是瞧见她回来了,忽然转变了话题,琴瑟吩咐红叶去倒一壶热茶,红叶顺从的去了,也不曾多想些什么。 只是回来的时候,常太医已经离开,琴瑟手中捏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出神,瞧见红叶回来又不留痕迹的将瓷瓶收好。 第三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可是今年新的乌龙茶?” 说话的时候,失魂落魄的神态又恢复自若。 红叶点了点头,将温好的茶壶放置在茶桌上,环顾四周一圈,“常太医走了吗?真是可惜,这上好的乌龙茶。” 琴瑟莞尔笑笑,“他阿,可能是没有口福而已,对了,信可是送去了?” “送去了,大太监收了夜明珠,笑的合不拢嘴,所以信立马就送了出去,而且还是快马加鞭,估计阿,一日就能送达。” 红叶略有些嫌弃的说,想想大太监收夜明珠时的那副嘴脸,红叶多少有些嫌恶。 “娘娘?” 红叶忽然出声唤了琴瑟一声。 “嗯?” 琴瑟微愣,抬眸茫然的看向红叶,“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瞧着娘娘突然出神便唤了娘娘几声。” 红叶一边说着一边将将刚温好的暖炉放在琴瑟手中,念叨起来,“娘娘,这初雪下了,天气更加的冷,你手冻的冰凉,怎么也不拿一个暖炉捂着,你不在意自己,也得多在在未来的小皇子阿...” 忽然一顿,念及小皇子,红叶脸上顿生愁容,眉眼低垂着,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道:“娘娘,可是准备好了明日该怎么办?” 长公主虽然去了,但是娘娘怀有龙嗣,这些个时日皇上对娘娘也是不错,甚至比以前更上心了些,也不曾因为长公主的缘故而冷落的娘娘,这好不容易的,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刚落下,这一下又提了上去。 琴瑟垂着眉眼,轻叹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 “怎能没事,皇后就要对你和小皇子动手了,怎能没事?!” 红叶着急的很,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一圈。 琴瑟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红叶的眉眼,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这般的好哭? “没事的...明个是在凤华宫举行的聚会,众目睽睽之下,皇后是不敢动手的,再说了,本宫若是在凤华宫出了意外,皇后也难逃其咎,她不会这般的傻。” “那皇后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杀鸡儆猴,无非是瞧着本宫怀有龙嗣,又得皇上恩宠,所以嫉妒,这才想拿本宫立威,再者说,本宫乃是长公主一派,于情于理都不对付,所以拿本宫立威也是意料之中,不过,顶多是把本宫叫过去责难一番,训斥一顿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琴瑟说的云淡风轻,红叶听得格外气愤,愤愤的攥起拳头,“她阿,无非是看着我们现在落魄了,就想着在我们头上踩一脚,讨好宰执大人,娘娘,太阴险了!” “好啦。” 琴瑟吃笑着戳了戳红叶的额头,并不曾因为红叶的过激之言而责怪于她,“后宫之人都身不由己,各有各的难处,皇后娘娘也是不易。” “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皇后可是要刁难你的,你怎么可以帮她说话?!” 红叶气愤的嘟囔着小嘴,一脸的嫉恶如仇。 琴瑟轻笑,解释道:“不是帮她说话,只不过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而已,本宫若是她也会这般,毕竟这后宫,心慈手软是站不稳脚跟的。不过,从本宫的角度,本宫也是不会原谅她的。” 红叶闻言,了然的“嗯”了一声,最后忍不住担忧的说上一句:“娘娘只要停过明天就好,明个奴婢就守在娘娘身边,让小太监守在外头,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奴婢就让小太监去找常太医。” 琴瑟莞尔笑笑,“好。放心,没事的。” 一切都会挺过去的。 手指轻轻抚摸上隆起的小腹,眼底是浓郁的悲伤。 阿娘终究是对不起你,只能愿你来生,莫要投胎帝王家。 初雪飘扬,不大也不小,生生的下了两日,像是春风下的柳絮,一朵一朵,一片一片,从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红墙碧瓦,染了一层白。薄薄的,雪白色,像是云压了一般。 琴瑟便跪在这雪地中央,红墙碧瓦下的深宫中,上头黑压压的坐了一片看戏的嫔妃,看着纷扬的初雪,看着落魄的琴瑟。 红叶跪在琴瑟的后头,咬着牙,红着眼眶,担忧的看着琴瑟,生怕她耐不住,苦苦求饶了一番,皇后都置若罔闻。 相反红叶的担忧,琴瑟早已经惨白的脸,嘴唇毫无血色,眉眼之间皆是痛苦之色,瞳孔中确是决然,身体下暖洋洋的,似乎有什么在流失一般。 后头的惊呼琴瑟没有听的清楚,只是在昏倒之前瞧见一片殷红,刺眼的很,而后便是红叶声嘶力竭的尖叫,上头坐着黑压压的人群也有了骚乱,慌张,恐惧充斥着他们的内心。 隐约中应该还有几分隐藏的喜悦。 紧接着是冲进来的常太医,隐约中琴瑟还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有一张魂牵梦绕的脸庞,一想起,心口处就揪心的疼。 等琴瑟醒来之时已经是三日之后,皇上匆匆赶来,而琴瑟也是刚刚醒来,似乎是在等这一瞬间,平坦的小腹,声嘶力竭的哭泣,断线的泪珠,王者的震怒,跪了一地的嫔妃以及头发散乱的皇后。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在雪地里跪了不足片刻钟的琴瑟就那么突然血崩了... 而她这算是谋害龙嗣,罪不可赦。 折腾了一日,皇上也下了惩罚,皇后禁足,日日在凤华殿中都需要跪满两个时辰。直到琴瑟康复,至于其他的嫔妃,严重者降下一级,禁足,轻者禁足抄写经文。 一连数日皇上都来看望琴瑟,子嗣没了,太医说琴妃很难再怀有身孕,皇上虽来,但琴瑟也是爱搭不理的,即使如此,皇上依旧日日前来,询问她的情况。 红叶说皇上对娘娘动了深情,琴瑟也不过苦笑一声,因为她知道,这只不过是愧疚而已,无法怀孕的愧疚而已。 可是论愧疚,她亦是最愧疚的那一个。 “娘娘,可是好了一些?” 红叶眼明手快的扶着琴瑟起身坐起来,又拿了柔软的被褥放在琴瑟的身后好依靠着。 琴瑟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上也没有多少血色,但是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 第四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双目无光,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只是“嗯”了一声,红叶顿时泛起了心酸,那血殷红了白雪赫然入目,时至今日仍然不能忘怀。 刚一开口,哭腔便随之而来,泪水打折转。 忍了又忍,平静了几分,故作轻松的说:“娘娘想吃点什么?奴婢给娘娘做?” “不了...” 琴瑟随口应了声,瞳孔黯淡没有半点光泽,艰难的转过头来看向红叶,“皇上呢?” 红叶瞧着琴瑟主动说话,大喜道:“皇上刚走,娘娘可要见皇上,奴婢这就去请?” 琴瑟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 转而偏转过头,凝视着床榻上方雕刻的桃花木雕。 “皇后呢?” “皇后现如今还跪在凤华宫,皇上说了让她日日跪着,直到娘娘恢复健康。” 红叶愤愤的说道,攥紧了拳头,本以为只是刁难,不曾想竟然这般狠毒,明明知道娘娘怀有身孕,还让她跪雪地! 毒妇! “嗯...那前堂呢?宰执如何?” 如今这也是琴瑟这关心的问题,但也没有一上来就询问。 红叶想了想道:“前堂还是那样,不过自从娘娘受伤之后,皇上对于宰执冷落了许多,动不动就找宰执的霉头,估计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 “看来他还是不敢轻易动手...” 琴瑟轻叹一声,满脸的疲惫无无奈。 “嗯?” 红叶不解的看向琴瑟,“娘娘在说些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 琴瑟莞尔笑笑,忽然想起某事,犹豫片刻,缓声询问:“那日在凤华宫,许三公子可是...也在?” 红叶一怔,心里头打着鼓,摸搓着小手,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 见红叶持久不答,琴瑟艰难的偏转过头看向红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没有!” 深低着头的红叶猛然抬头否定道,“没有...没有,奴婢只是...只是有一点点小事忘记告诉娘娘了?” “什么事?” 琴瑟疑惑的看着纠结紧张的红叶,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红叶纠结了片刻,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向琴瑟,蠕动着嘴唇,“其实...那天容嬷嬷召娘娘去凤华宫赏雪的时候,奴婢就特别害怕,所以就偷偷去找了许三公子,不过,奴婢不是有意不告诉娘娘的!奴婢只是担心娘娘而已,怕娘娘知道了之后不同意,所以才没敢告诉娘娘...” 琴瑟蹙了蹙眉头,眼底闪现几抹阴晦,轻叹一声,“罢了,若不是有他在,怕是本宫也没命和你在这闲聊。” 红叶听琴瑟这话音应该是不生气,遂也稳定了些,竟主动讲起这几日的事情。 “娘娘,岂止,皇上没赶回来的那几日,凤华宫那位还有后宫的几位那可是慌张的很,竟想着再害娘娘,要不是许三公子这些时日一直守在这和春宫附近,怕是...” 后头的话红叶没说,点到为止便好。 琴瑟垂眸,一双眸子流光易转,看不清思绪,“辛苦他了。你若是能同他见面,托本宫说一声谢谢。” 红叶欲言又止,犹豫一会,应了一声。 琴瑟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忽闻窗外悠悠琴声,心头一颤,世间琴声一般无二,可唯独心中的琴能够听出几分不同。 “这琴...” 红叶“哦”了一声,抬眸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这几日也不知谁在弹琴,不过琴声挺好听的,所以也没有人去叨扰,娘娘可是觉得惊扰?若是惊扰,奴婢现在就去寻。” 琴瑟睫毛微颤,偏转过头朝向里头,“不了,这琴声不错。你先退下吧,本宫乏了,想休息。” 红叶见琴瑟这般模样,也不曾多想,便起身离开,临走时不忘嘱咐一句,“娘娘若是有什么事便摇晃这床头的铜铃,奴婢就在外头候着,娘娘一摇,奴婢就赶过来了。” “知道了...” 琴瑟侧过身子,微微蜷缩着,泪水情不自禁打湿了被褥,断了线似的。琴瑟用尽全身力气攥紧被褥,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她只身进宫,舍弃一切,机关算尽,甚至连忙腹中孩儿的命也算了进去,却仍然无所得... 琴瑟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便起身着华裳,歌舞升平,重得盛宠。 “娘娘,别练了,你这身子骨刚好怎么能练舞呢?” 红叶瞧着琴瑟歪歪身子,顿时心惊胆战,连忙上前搀扶。 琴瑟垂眸瞧了眼脚腕,吃痛的倒吸一口气,“扶本宫去那边坐会。” “是。” 红叶扶着琴瑟坐下后,便担忧的询问:“娘娘,可是哪疼着了?哪碰着了?” 琴瑟咬着嘴唇伸手抚摸自己的脚腕,“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说着,额头密密麻麻一片的汗珠子。 红叶连忙脱下琴瑟的鞋袜查看,脚腕处通红了一片,都已经肿胀起来,红叶咬咬牙,赶忙起身取了伤咱,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上头。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娘娘,你瞧,都红肿了一片,这该有多疼阿!” “没事...小伤而已,过几天便没事了。” “不可。” 红叶想都没想便否决道:“娘娘,这事奴婢不能听你的,真的不能再练了,娘娘的一舞惊鸿已经够美的,放眼整个后宫谁能比的上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满是心酸的滋味。 “一舞惊鸿确实美,可总有看腻的时候,转眼的功夫宫里头又进了几个年轻的女子,个个生的貌美如花,能歌善舞,本宫若是想盛宠不衰,总得把她们比下去才行,更何况这些时日以来,本宫都不曾跳过舞,也生疏了很多,得多加练习。” “可是...娘娘也在这一会功夫,还是休息休息再说,你都连数天在这跳舞,即使是神仙身子骨也撑不住啊。” 琴瑟微皱眉头,轻叹一声,“马上就要上元节,本宫必须再次一舞惊鸿才可,盛宠不衰,本宫才能在这后宫站的稳脚跟。” 如今没了长公主和太后的依靠,她也只能依靠于一个男人的宠爱,方才这般着急。 第四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见到许御是在两个月后,开春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那个时候许家已经外强中干,里头衰败的不成样子,加之好不容易出的几位大将随之病死战死,更加加剧了许家的衰败,随之许家的衰败,宰执一派日益强盛,渐渐的也成了皇上的心头刺,眼中钉。 “娘娘,为了盛宠真算是勤奋。” 一句不阴不阳的话从竹林中传出,琴瑟却硬生生的哆嗦一下,语气怎么变化却也改变不了腔调。 琴瑟停了舞姿,怔怔的杵在原地,指甲插入指腹强迫自己镇定自若。 “许三公子怎么在这?” “偶然路过。” 说着,许御从竹林中缓步而出,一张温润如玉的面颊消瘦了许多,宽大的衣服衬的他更加弱不禁风。 一双眸子流光易转,让人看不清思绪。 “娘娘,奴婢瞧着那头的花开的正盛,奴婢去采一些来。” 红叶有眼力劲的随意指了一个方向,便匆匆离去,替两人守着。 “琴妃娘娘,好久不见。” 许御施施然行了礼。 琴瑟虚空一扶,应声道:“不必多礼,许三公子,也是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许御凝视着琴瑟,莞尔笑笑,“不好。” 琴瑟一怔,不曾想许御连同一点虚伪都不加装饰。 “琴妃娘娘呢?可心想事成了?” 许御意有所指,琴瑟浑然一颤,“看来许三公子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也不想知道的。” 许御垂眸轻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木牌,翠绿的竹林下,红的格外耀眼,“寺庙的树断了一节,娘娘的愿望还是自己收着更为妥当。” 说着,缓步上前,将红色木牌放置在凉亭中的小圆桌子上。 琴瑟垂眸看去那红色木牌,上头娟秀的小字有些模糊却依旧可见。 愿苍天助我洗刷阿爹的冤屈,还我阿爹清白。 琴瑟嘴角微扬,颤抖着手将木牌拿起,“许三公子也是有心了。千里迢迢将其送来告诫本宫。” 许御嗤笑一声,“卑职不是有心,只是无意间重返寺庙,偶得木牌,想着是琴妃娘娘所写,怕惹出什么误会,便亲自送来。” “那本宫应该多谢许三公子。”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自是不必。” 许御回答的客气,目光却微微偏转。 琴瑟微微一颤,沉默良久道:“不知许三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若是说是偶遇,她又怎么可能会相信? 许御抬眸怔怔的看向琴瑟,一样的容颜,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眸子,偏偏失去往日的欢快,变得成熟冷静,不择手段。 “卑职只是想过来弄清楚一件事...” “何事?” “从琴妃娘娘入长公主府,再到接近卑职可都是计划好的?” 琴瑟心头一痛,睫毛微颤,轻咬着嘴唇,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确实。” 许御瞳孔猛然一缩,虽然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却她亲口承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都是为了洗刷冤屈?” “是。” “连同你肚子的孩子也是?!” 许御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像是低吼的野兽。 琴瑟往后退了两步,一股寒气从脚底涌起,充斥着四肢全躯,心脏骤停。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知道了些什么?” 许御嗤笑一声,瞳孔中皆是悲戚,“知道什么?知道你为了洗刷冤屈,连同肚子中的孩子也设计上了吗?!你!怎么变得如此狠毒?!” 琴瑟轻笑出声,泪珠子却止不住往下掉,明明没有哭腔,却忍不住。 “我狠毒?我本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等到了及笄的寻一户好人家,然后相夫教子,可是他们!他们却给阿爹安了莫须有的罪名,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阿爹被斩首,阿娘病死,而我呢!被烙印上奴隶的印记,发卖成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应该怨恨谁?!” “我只是想洗刷阿爹的冤屈,还我们颜府清白!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没办法...没办法...常太医说了,他说那个孩子是个死胎,是个死胎,活不了。既然如此...我只能稍稍的利用他一下,想着让皇上对宰执,对皇后起铲除的心思...可是...” 痴痴的笑出了声,目光呆滞迷茫,“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败了...” “琴瑟...” 许御看着琴瑟陷入魔怔的神情,满眼的心疼,颤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却停置于半空,陷入无奈。 咬了咬牙,拭去她眼角泪水的手改为抚摸她的额头,“我知道...没事的,我会帮你...” “帮我?” 琴瑟嗤笑道:“谁也帮不了我,即使是皇上也帮不了我,他能如何?如今宰执的势力日渐强大,皇上都奈何不了他,除非有足够实力的人与之对抗,协助皇上拿下宰执,也只有瓦解了他们的实力,阿爹莫须有的冤屈才能洗刷干净...可是这一切太难了...” 说着,挥开了许御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满脸的悲伤,“我已经麻烦你太多太多了...这件事你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今日本宫在许三公子面前多少有些失态,还请许三公子莫要介怀。” 说罢,擦拭着眼泪便要离去,刚走没几步,便被人拉住了手腕。 琴瑟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是冷冷的呵斥道:“还请许三公子注意言行举止,莫要失了分寸。” 许御死死的拽着琴瑟的手腕,比以往更瘦了些。 压根不在意琴瑟的说辞。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可以沉冤得雪,你可愿意离开这深宫?” 琴瑟浑然一怔,微垂着眸,嗤笑道:“深宫之中,一旦踏进,哪有出去的路?许三公子莫要在痴人说梦话了。” “我只问你愿与不愿?” 琴瑟咬着嘴唇,凝视着远处的红墙碧瓦,如果真的可以,她为何不愿? 这深宫,没有温度,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能够沉冤得雪,我必当褪去荣华富贵。” “好。” 第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亭台轩榭,琼楼玉宇,神霄绛阙。和皇宫一般无二,甚至更加富丽堂皇。 凭借生前的记忆,游走在皇宫之中,驻足在未央宫外。 往事依稀,眼眶湿润。竟有了些哽咽。 正徘徊不定之时,宫内响起一女子的声音,声音清脆干净,像涓涓细流的溪水。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琴瑟微惊,缓步入内,未央宫中的摆饰,每一个物件都格外的熟悉,与生前的一幕幕重合。 不同的是,宫中静的让人心安,周旁无一人,只有一妙龄女子端坐在梨花木圆凳上,面前摆着一瑶琴,正好奇的摆弄着。 琴瑟认识那把瑶琴,上好的桐木所制,是那个人的爱惜之物。后来也是这把琴,让她惊鸿一舞,荣获圣宠。 “这是把好琴,你可会弹琴?”女子忽然问道。 琴瑟苦涩的摇头,“只是略会一些。” “那真是可惜了。”女子有感而发,“这把琴的主人是谁?” “一个故人。” “一个很重要的故人?”女子忽的抬眸凝视着琴瑟。 琴瑟大惊,女子的容貌看起来格外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陌生却又熟悉。 半晌后,呢喃的问:“你是谁?” 女子想了下反问:“你自己来的这里,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渡灵?”琴瑟失声问,“不会的…世人皆说,渡河上的渡灵是一年迈丑陋的婆婆,怎么会是一年轻貌美的女子?” 渡灵莞尔笑道:“那只不过是世人眼中的渡灵,你眼中的渡灵什么模样,我便是何模样。” “我眼中的渡灵?”琴瑟有一瞬间失神,“确实是我印象中的模样…那这皇宫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宫阿…”渡灵环顾一圈,浅笑道:“象由心生,皆是你心中所念。看来你生前最放不下地方是这里。” 琴瑟微怔,悲伤溢于言表,“因为在这里我做了一个后悔一生的决定。” “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改变这个决定?” 琴瑟点头,“是。” 渡灵又问:“这个决定便是你的心结吗?喝孟婆汤都起不了作用?” 琴瑟苦涩的浅浅一笑,“我喝了三碗,还是忘不了生前。孟婆让我来这,了却执念,否则入不了轮回,便只能做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我用了一百年才来到这…我想重新选择一次,即使只是梦境也无妨。” “一百年…”渡灵怅惘叹息,“于你而言应该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生前我只活了二十六岁,这一百年恍若隔世。” 渡灵叹了口气,招呼琴瑟道:“随我来吧…” 出了未央宫,向南直行,转过几个廊道,出了皇宫,是一桃花园,满树盛开的桃花,宛若粉红的霞云,树下有一梨花贵妃椅。 渡灵指着贵妃椅道:“你便躺在那吧。” 琴瑟留恋的抚摸着枝头的桃花,她记得,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在桃花树下,他弹琴,她舞蹈,那个时刻,他们只有彼此。 琴瑟顺从的躺在贵妃椅上,渡灵站在她的头前,抚摸着她额头的神识,“我需要获取你生前的记忆,在此期间,你会陷入沉睡之中,当再次醒来的时候…你便会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琴瑟轻声“嗯”了一声,便昏昏沉沉的睡去,睡前的片刻,恍惚中,仿佛听到了熟悉的琴声,琴瑟和鸣,那一年的桃花开的最为旺盛… 第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宝嘉四年春,那一年的桃花开的格外旺盛… “御兄!” 一欢快的身影直奔桃花树下。 微风习习,粉嫩的桃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在纯白的衣裳上,树下坐着一男子,眉目清秀,着一身白裳,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男子身前摆着一古琴,琴声悠然却又满是怅惘。 许御闻声却不曾抬眸,因着只听这声音便是是何人。 “御兄,你怎么还在这弹琴?府中发生大事了!”何谨言依附着蹲在许御身旁,一副夸张的神情。 听闻出了大事,许御这才有了些动容,忙问:“何事?” “何事?”何谨言挑眉,狡黠一笑,“秘密!” 许御听其欢快的声音,便知无大事,“嗯”了声,不再理会。 何谨言见其无动于衷,怎肯罢休,扯着许御的衣袖,“御兄,真真是大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不去你会后悔的!” 许御再次发问:“何事?” 何谨言撇嘴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干嘛非要问何事何事?” “你不说我又怎么去?”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你不说,我便不去。” 何谨言的脑子灵光一现,狡黠笑问:“那我说了,你便去了?” 许御想了一下,“可以考虑。” 何谨言无语凝噎,随后摆上一副笑脸,神神秘秘的说:“今天长公主府招了一批能歌善舞的女子,个个都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现在就在勺园里,你不想去看看?” 许御直截了当拒绝。 何谨言不死心的问:“你当真不想去看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唉!你用你所剩无几的脑子想想,这些个美人聚集在一起,是多么美妙的场面!此生难遇唉!” 许御撇其一眼,冷声拆台,“上次你也这么说的。” “嗯…额…”何谨言微愣,“是吗?” 许御诚恳的点了点头。 “嗯…”何谨言打着哈哈说:“可是这次我换词了阿!上次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次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许御不解的问:“有何区别?” “区别大着了!这代表小爷我对她们容貌天差地别的评价。”何谨言一副垂涎的模样,眼中冒着桃花,“而且这次我听说了,这一批皆是精品中的精品,倾城中的倾城,比起上批不知好了多少!你不去,真是亏大发了!要不再想想?” 许御认真的想了又想,摇了摇头,“没有兴趣。” “哎!喂!”何谨言恨不得给许御脑门一巴掌,“你是木头吗?美人阿!许御跟我念…美人…” 许御看白痴一样看着何谨言,却架不住他这热情如火的架势,随他意愿念道:“美…人…” 听到许御说出这两字,何谨言笑的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对对!”一脸期许的问:“有感觉吗?美人!” 许御想了想,摇摇头。 何谨言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头枕着许御的左肩,仰望晴天白云,无奈叹息。 许御想了下,主动宽慰道:“其实我明天就能看到。” “嗯?”何谨言顿时来了精神,瞪圆了眼睛看向许御。 许御解释道:“姑姑说府中的琴师生了病,需要修养一旬左右,所以…” “所以你便要去给那些个美人授课?”何谨言两眼放光,就像是狼看到猎物一般。 许御不禁往后缩缩,“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可以?就是这么说!”何谨言这来熟的揽过许御的肩膀,“不过那也是明天的事,你今天就不想去瞧瞧?” “不想。” “喂!”何谨言松开了手,羡慕的说:“你小子就是命好!一出生就是长公主侄儿!长公主又疼爱你…什么样美人没见过?不过啊!”话锋一转,“你小子就是个榆木脑袋,对这些都不开窍,你说,你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怎么办?” 许御喃喃的回答:“我已经遇到了…” “什么?!”何谨言猛地跳起来,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许御,“你说什么?!你已经遇到喜欢的人了?谁?哪家的小姐竟然能入的了我们许三公子的眼睛!” 许御抚摸着瑶琴,满眼的柔情。 何言一愣,看看瑶琴再看看许御,“不会吧…你喜欢的人就是一把瑶琴?!” “哎呦!你小子!”何谨言抡起手臂,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的瞪其一眼,“你小子不去,小爷我可去一饱眼福了!” 许御浅笑着点头,何谨言见劝不动,又舍不得美人,独自一人前往。 “铮…” 琴声乍起,如鸣佩环,珠落玉盘。 “姑娘,还要看到多时?”许御忽然出声道。 一旁走廊柱子后一抹纤细的身影不禁颤了颤,琴瑟思量片刻,坦然而出。 “你是谁?”许御凝视着眼前的清秀脱俗的女子,好奇询问,长公主府中似乎从未见过此人。 琴瑟浅笑着应答:“我是新来的舞姬。” “新来的舞姬?”许御微皱眉,“你不应该在勺园吗?” 琴瑟想了下道:“我迷路了,所以便走到此处,听闻公子的琴声,情不自禁的多听了一会。” “你懂琴?” 琴瑟摇摇头,“我不懂琴...但...”话锋一转,“我感觉公子的琴声虽然轻快却满是苦涩,有些壮志难酬,郁郁寡欢的感觉。” 许御微惊,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有些动容,“你竟然能听出我琴声的内容?” 琴瑟莞尔一笑,“也许吧,我也不懂琴,只是凭感觉而已。” 许御暗自吃惊,“姑娘真的是凭感觉?” 琴瑟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 许御端详琴瑟几眼,忍不住又弹奏几段,琴瑟皆是对答如流。 别了,琴瑟忍不住说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伤心事?公子接连弹奏无论是欢快的悠扬的亦或是悲伤的,隐约中都有闷闷不乐的声音。” 许御抬眸看向琴瑟,忽然感觉到一丝心安,或许是伯牙遇子期的感觉。 琴瑟席地而坐在许御琴前,扬起一抹笑容,认真的说:“我阿娘说了,有了伤心事总是憋在心里容易积郁成疾,倒不如说出来痛快地多。况且你我二人萍水相逢,自不必顾及什么,大可向我诉说一二。” 许御愣了愣神,想了想说:“姑娘可愿听我唠叨?” 第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浅笑着摊摊手,“反正已经迷路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况且你的琴声,我能听懂,也算是一种缘分…” “咚…” 正说着,远处传来铜钟的声音,琴瑟微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许御好奇相问:“怎么了吗?” 琴瑟叹息道:“铜钟响了,应该是要集合,我需要马上过去,怕是没有时间听公子的故事了,故而有些惋惜。” 许御宽慰说:“无妨,下次有机会再说。” “好。”琴瑟一口应下,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不打扰公子了。” 说着,转身匆匆离去。 许御望着琴瑟离开的背影,犹豫片刻,唤住琴瑟,“姑娘,在下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琴瑟回首一笑,阳光微醺下,竟有那么几刻令人失神,“萍水相逢,又何必互通姓名?来日方长,若是有缘,自会相遇。” “可是来日我如何寻你…”看着琴瑟消失在廊角的身影,许御喃喃自语。 “御兄!” 何谨言雀跃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溜烟的跑来,搂过许御的肩膀,兴奋的念叨,“御兄,你是都不知道,勺园的那些个美人,啧啧…看的小爷我是气血翻涌,都差点冒气的那种,每一个阿,都是国色天香,真不是小爷我吹得,这哪个男的看的都会腿软…” 说着,撇了毫不在意的许御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你这种油盐不进的人除外,不过,你好歹给点反应阿,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多奇怪阿?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何谨言撇撇嘴,一脸的忧伤,半晌,不见许御回应,晃晃许御的肩膀,“不是,御兄,你现在是在失落吗?是你自己不去看的好不…没事,要不我们再去一次?不过现在勺园管事的嬷嬷正在训话,连小爷我都被赶出来了,不过…御兄你要是去肯定没事,嬷嬷不敢拿你如何,小爷我也好沾沾御兄你的福气,再去瞧上几眼。” 说着,拽起许御的胳膊就走,许御堪堪被拉扯起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何谨言,不解的问:“这是要去哪?” “去勺园阿!”何谨言兴致冲冲的应着,拉着许御头也不回的就往勺园的方向走。 “勺园?”许御失声道,连忙扯开何谨言的手。 何谨言感觉手里空落落的,回首询问:“怎么了?不去了吗?” 许御不解问道:“言兄为何突然要带我去勺园?” “不是你说要去的吗?”何谨言看着许御无辜的神情,瞬间明了,无奈的说:“不是,刚刚小爷我说了什么,你不会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吧?” 许御搔搔后脑勺,诚恳的说:“言兄刚才说了什么?我走神,没有听见。” “哎!喂!”何谨言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一脸的无可奈何,最后气鼓鼓的折回古琴旁一屁股坐下,“喂,你小子刚才在想什么?那么认真?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许御缓步至古琴旁,坐下,抚摸着琴弦,想了想,坦诚相待,“刚才我遇到一个姑娘,她能够…” “姑娘?!”不等许御说完,何谨言惊喜的问,“是哪家的姑娘?长相如何?沉鱼还是落雁?” “嗯…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什么?”何谨言震惊的盯着许御,“你确定你遇见了一个姑娘而不是在做梦?” 如此一说,许御竟有些犹豫,“应该是真的。言兄,她能够听懂我的琴声。” “所以呢?”何谨言不感兴趣的说,“那她到底是闭月还是羞花?” 许御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认真的说:“应该都算不上…但给人很温暖的感觉,笑的时候特别的灿烂。” 何谨言听的聚精会神,喜出望外的想要拥抱许御,可惜许御一个闪躲,落了个空,不过毫不在意的拍着许御的肩膀,喜极而泣的说:“御兄你终于开窍了!不容易阿!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小爷我都没敢想象,在小爷我的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说起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 许御莫名其妙的盯着何谨言,眼中露出的嫌弃越发浓重。 起身抱起瑶琴,便要离开,何谨言紧随其后,不死心的问:“御兄,你还没说她长什么样子呢!几个鼻子,几个眼睛?不是,什么样子的鼻子,啥样的眼睛?这茫茫人海的上哪找?也不是,公主府遇到的,定是公主府的人,不是,公主府人也很多啊…” 许御蓦然停下步伐,似乎想了什么,眉眼有了几分喜色,然后加紧步伐,匆匆离去,似乎想要甩开何谨言无止境的唠叨。 桃花树下恢复了安宁,纷纷扬扬的桃花瓣无声无息的落下,沾染尘埃。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柱子后缓步而出,琴瑟行至桃花树下,伸手接住一片桃花瓣,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悄悄离开。 “去哪了!” 一声呵斥,宛若晴天惊雷,琴瑟猫着腰想要混进队伍里的脚僵硬的不敢动弹,停在原地,缓缓直起身来,偷瞄了一眼气势汹汹的李嬷嬷,赶忙低下头不敢做声。 不出声解决不了问题,李嬷嬷原本是宫中的管事嬷嬷,后来长公主出嫁的时候便离开了宫,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依旧雷厉风行的很。 “问你话呢?!去哪了!”李嬷嬷再次出声呵斥。 琴瑟正想着关于李嬷嬷的平生事迹,听到这一声斥责,忍不住抖了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怀歉意的说:“回李嬷嬷的话,琴瑟想要如厕,不想迷了路,回来的晚,还请嬷嬷责罚。” “抬起头来!” “是。”琴瑟闻声抬起头,却始终不敢与之对视。 一双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琴瑟,冷声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琴瑟微怔,咬咬牙道:“嬷嬷想要如何惩罚琴瑟,琴瑟都接受。绝无怨言。” 李嬷嬷沉声说:“好!掌手三十,今夜不能吃饭,你可接受?” 琴瑟暗自一惊,舞姬掌手后怎么跳舞?听说明日还有琴艺课,这算是拿她开刀立下马威阿… “怎么不服?”李嬷嬷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耐烦。 琴瑟连声应道:“琴瑟接受,琴瑟感谢嬷嬷开恩。” 第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那好!”李嬷嬷咬死便绝对不会松口,“来人,掌手!” 一声令下,一旁的小厮连忙上前,举着一尺的竹板对准琴瑟的手敲打起来。 这是毛竹,打人最为锥心,“啪!”,一声两声,后头站着的舞姬无不战战兢兢,唯恐殃及池鱼。 一席板子打完,琴瑟脸色苍白,手掌心参出血迹,却也咬着后槽牙坚挺着。 李嬷嬷心下的怒气消散去大半,便让琴瑟归队,别了,仍不忘训斥其几声,这才分了住宿的地方。 “你好,我是知愿,我们同屋…以后请多多关照。” 琴瑟正低头收拾床铺,便听见一旁有女子说话,遂回首望去,女子病娇态,柔柔弱弱却可顾盼生辉,盈盈一笑,惹人怜惜。 长公主府招的舞姬皆是万里挑一,遂能够入长公主府的寥寥无几,单是琴瑟这一批也不过十人,因此住宿便要宽敞的多,两人一屋。 琴瑟扬起了笑容,招呼道:“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 知愿浅笑,从袖子中拿出一瓷瓶,“这是伤药,我从老家带来的,你别嫌弃…” 琴瑟看着递过来的瓷瓶,犹豫片刻,婉拒道:“不必,我自己带了,多谢你的好意。” “你自己带了?”知愿满怀失落的呢喃,咬着薄唇,“这伤药真的很好…你莫不是也瞧不起我?我知道我是小县城来的…可是这个伤药真的很好…是我家自己弄的…” 三言两语琴瑟略有动容,念着以后的同屋之谊,不宜闹僵,于自己而言百害无一益,便伸手收下。 “那多谢了。” 知愿欢喜的应着。 “琴瑟,长安人氏。” “知愿,徐州畔河人氏。” “畔河?” “嗯…虽然是个小地方,却是特别的好看…” “若是以后有空,定要去瞧瞧。” “好。” 次日,许御因着何谨言百般纠缠来的比众舞姬都要晚一些。 “琴瑟姐姐…你瞧那个可是他们说的新来教授我们琴技的先生?”知愿小心翼翼扯扯琴瑟衣袖说道。 琴瑟顺着知愿指去的方向瞧去,眸子藏了一份阴晦的喜色,面无表情的说:“应该就是了。” 知愿少女怀春般的呢喃自语:“长的好生的俊朗,琴瑟姐姐,我听旁人说,这教琴的先生是长公主的侄儿,很受长公主疼爱,以前是从军的,也是个少将军,如今回来便住在长公主府上,弹琴作画。” “从军?”琴瑟微惊,“看他弱不禁风的模样,不像是从军的阿。” 知愿轻笑,“琴瑟姐姐,哪有你说的那般,只是有些单薄而已,算不上弱不禁风。听说他天生身子骨不好,但是武功高强,也立下过战功呢!” “是吗?”琴瑟微挑眉,“那可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对了,他旁边那一位像极了登徒浪子的是谁?” “嘘!”知愿一惊,手指顶住薄唇,环顾一圈后小声道:“琴瑟姐姐,祸从口出。” 知愿这一动作,吓得琴瑟连忙噤声,片刻后,才小声询问:“是谁阿?有何说不得的?” 知愿解释道:“那个是长公主府的侍卫。” 琴瑟皱皱眉头,“一个侍卫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知愿扯了一下琴瑟的衣袖,“即使是侍卫,也不是普通的侍卫。听说那个侍卫原先是内侍郎的公子,而且还是独生子,受宠的很,可惜阿…” “可惜什么?”琴瑟连忙问道。 知愿叹息一声,“可惜那公子未到弱冠的年纪,内侍郎便被满门抄斩,内侍郎与长公主交好,长公主费了好生的力气才救下这唯一的独生子,在府中留作了侍卫。” “满门抄斩?”琴瑟心口痛了一下,“竟然还有这般的故事?” 知愿叹了口气,“也是命惨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知愿反问:“今日早上都传遍了,琴瑟姐姐不知道吗?” 琴瑟摇头,“今日未出门榻,竟然错过了。” “无妨,知愿说给姐姐听。”随后,扬起一抹令人怜惜的笑容。 琴瑟莞尔,伸手捏捏知愿的脸颊,余光撇到门口处,浑身一僵,连忙推推知愿,“李嬷嬷来了,快些坐好。” 知愿闻声亦是一惊,几乎同一时间,本有些窃窃私语的内堂瞬间安静下来,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前头的两人倒是不知情,何谨言扯着许御的衣袖,一双满是秋波的桃花眼在众舞姬身上流连忘返,“到底是哪一个啊?小爷我怎么瞧不见?你说,你到底是不是骗小爷我?” 许御被其折腾的不耐烦,要知便不告与他了,抬眸,简单的环顾一圈,便定格在一人身上,“就是那个…” “哪个?哪个?”何谨言兴奋极了。 许御皱眉,“言兄为何这般兴奋?” 何谨言笑道:“铁树开花,你说兴不兴奋?” “两位公子,什么铁树开花?” 背后传来一声音,冷嗦嗦的,何谨言不由打了个寒颤,背后发凉。戳戳许御,“御兄,你有没有听见嬷嬷的声音?” 正准备抚琴的许御闻言抬头,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拱手道:“嬷嬷。” “嬷嬷…”何谨言声音止不住的哆嗦,战战兢兢转过身去,低头拱手道:“嬷嬷。” 李嬷嬷回礼道:“两位公子安好。” 礼毕,李嬷嬷紧盯着何谨言,“何公子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何谨言重复一遍,目光躲闪,想了半天,戳戳许御,“御兄,我为何在这?” 眨巴眨巴眼睛,许御心神领会,“嬷嬷,是我让言兄随我前来。” “何公子何时通晓音律了?既不通晓音律,来自做甚?”李嬷嬷追问。 何谨言背后一片湿漉,正盘算着,却听许御回道:“言兄想要学习瑶琴,所以一同前来。” “是!是,嬷嬷,我想学瑶琴,也好替嬷嬷分忧。”何谨言连声应下。 李嬷嬷嫌弃的撇了何谨言一眼,“你不添乱就好,分忧就不必了。” “嬷嬷说的是哪里的话?”何谨言一个箭步上前,揽着李嬷嬷的手臂,撒娇道:“谨言是诚心诚意的。” 第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李嬷嬷冷哼一声,冰冷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你不添乱嬷嬷我便谢天谢地了,既然要学琴,便跟着公子好生学习,嬷嬷我便先离开了。” “是是。”何谨言保证道,搀扶着李嬷嬷,“嬷嬷,谨言送你离开。” 等何谨言回来的时候,许御方才开始授课,许御本将何谨言安排在自己身边,谁知那厮硬是跑到第一排最左侧坐在琴瑟身边。 一上去便开始搭讪,“姑娘生的好生清秀,不知在下有没有幸知道姑娘的芳名?” 琴瑟撇其一眼,“我不认识你。” “认识认识不就认识了吗?有何难的?”何谨言笑的一脸狡黠。“小爷我叫何谨言。” “何谨言?”琴瑟轻挑眉,“这个名字取得有深意。” “有深意?”何谨言微愣,忙问:“有何深意?小爷我怎么不知道的?” 琴瑟端详着何谨言,模样俊俏硬朗,性子却是大大咧咧。沉吟道:“谨言慎行,公子莫不是不知?如今是上课的期间,公子找我闲聊怕是不好。” “有何不好的?”何谨言不以为然,他来这便是寻她,既然寻到了,自然是聊天的,不然大眼瞪小眼? 琴瑟语气稍微有些强硬,“公子打扰我学琴了。” “哦哦。”何谨言歉意的应着,“那姑娘告诉小爷我芳名,小爷我就不打扰你学琴!” 琴瑟微皱眉,别过脸去,“公子随意。” “别介…沉鱼姑娘…落雁美人,你就告诉小爷我嘛…” 何谨言哪肯罢休,发挥他那无赖的精神,一遍又一遍的追问,“美人…别老是吊着小爷我的胃口嘛…虽然我们第一次见,可是小爷我其实在梦中都梦见你千百回了,若是按照那个计算的话…我们应该是老相识了!既然是老相识,通报一下姓名又有何妨?” 琴瑟紧锁眉头,何谨言一直喋喋不休,怕是要引起猜疑,遂无奈开口道:“琴瑟…” “琴瑟?”何谨言的眸子瞬间骤亮,“哪个琴?哪个瑟?” “琴瑟和鸣的琴瑟。” “琴瑟和鸣…琴瑟,许御…”何谨言独自一人念叨着,忽然脑海中蹦出一句诗来,“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三个时辰的琴课终于临近尾声,琴瑟的脸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倒是嘴唇上却被咬的殷红。 都说十指连心,莫说那指腹,单是这手掌,亦是疼痛难耐。 “琴瑟姐姐,你的手掌流血了…”知愿一声惊呼。 顿时引起一旁正在神游的何谨言的注意。 琴瑟莞尔,安慰道:“无妨,只是一点小伤。” “怎么无妨?”知愿心疼的捧起琴瑟流血的手,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琴瑟姐姐昨日来晚,被嬷嬷用那么长的竹板鞭打,这一下一下的,得有多疼,怎么能说无妨呢?” “都是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只是没想到今日的琴课会上这么长时间。” 许是碰到伤口,琴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知愿一惊,“琴瑟姐姐,可是知愿弄疼你了?”一瞬间,泪水续满了眼眶,水汪汪的。 琴瑟不忍责怪,莞尔笑道:“没有,没有。” 知愿心疼的扁着嘴喃喃自语:“琴瑟姐姐手受伤了为何还要坚持弹琴?要不然我们去同嬷嬷说一声?若是再这么弹下去这伤口怕是永远也好不了。” 琴瑟苦涩笑笑,“昨日刚犯了错,惩罚也是我自愿的,今日如何能够去找嬷嬷请假?岂不是自讨苦吃?我本就不精通琴技,比旁人都已经落后很多,再不抓紧,怕是真的望尘莫及了。” “可是琴瑟姐姐这手…” “没事的,等回去的时候抹一些伤药还能撑的住。” “嗯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谨言可是一刻也不松懈,这边刚探听完消息,转身便寻了许御。 次日便传来消息,琴师感染风寒,休课一日。 “琴瑟姐姐,今日不用上琴课了!”知愿欢呼着冲进屋来。 正在抹药的琴瑟微惊,“你说什么?” 知愿欢喜的说:“刚刚传来消息,说是今日琴师感染风寒,身体不适,今日不用上琴课,正好,琴瑟姐姐的手掌也可以休养一日了。” “琴师感染风寒?”琴瑟微微皱起眉头,“消息可是真的?” 知愿想了想道:“嬷嬷派人来说的,应该是不假。” 琴瑟“哦”了一声,垂眸陷入沉思。 知愿好奇的询问道:“琴瑟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琴瑟堪堪回神,“没什么…只是想着这手掌什么时候才能好。” “真的?”知愿显然有些不信,“琴瑟姐姐究竟是在想手还是在想哪家的少年郎?” 琴瑟的脸泛红,嗔怪,“你胡说什么呢?” 知愿撇嘴,“知愿才没有胡说,昨日那个何公子对琴瑟姐姐殷勤的很,特意坐在姐姐身边不说,还问姐姐的芳名呢!” 琴瑟连忙扯了扯知愿的衣袖,“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只是问了我一些关于琴课上的事情,莫不可乱传。” 知愿心神领会的笑道:“知愿明白。知愿的小嘴一定闭的严严实实的。” 残阳如血,潜园的琴声依旧。 如血的残阳映照在满树的桃花上,像一片火烧云,风微动,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下了一场胭脂雨。 许御的肩膀、衣衫上落满了花瓣,最后一声琴奏罢。方才开口道:“姑娘打算何时出来?” “见公子抚琴入神,我自是不愿打扰。所以便在一旁听了片刻。”琴瑟信步而出,席地而坐在瑶琴旁。 “姑娘的手可好了一些?” 琴瑟反问道:“那公子的风寒可好了一些?” 许御一噎,嘴角微微上扬,“好了许多,姑娘呢?” 琴瑟瞧着绑着白布的手心,“也好了很多。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许御莞尔,“那姑娘说,我们可是有缘?” 琴瑟有感而发道:“自是有缘,我受了伤,你染了风寒,同是天涯沦落人。” 随后扬起一抹笑容,“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 许御浅笑,“许御,琴瑟在…”说了半句,猛然一惊,连忙改口道:“折冲御侮的御。” 第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既然互通了姓名,那我们以后便是朋友了?”琴瑟灿烂笑道。 许御心微动,自然而然的点头应道:“自然。” 琴瑟弯弯嘴角,观赏着许御手下的瑶琴,“这瑶琴看起来好生珍贵,这上头雕刻的是什么图案?” 许御抚摸着琴尾上雕刻的图案,早已被抚摸的模糊不清,缓声道:“这是图腾,一只震慑四方的猛虎。” “猛虎?”琴瑟小惊一下,“公子好生奇怪,旁人的瑶琴上不是风花便是雪月,要不然便是墨竹秋菊,你却是猛虎?” 随后大胆的猜测,“公子莫不是从军之人?” 许御暗自一惊,忙问:“姑娘怎么知道的?” 琴瑟解释道:“用猛虎做图腾的我倒是见过,便是赫赫有名的黑甲军,他们战无不胜,厉害的很。而且公子的琴声大半是苦闷的壮志难酬,而剩下一半就是千军万马的豪情万丈。如此一来,我只需要大胆推测一下足矣。” 许御佩服道:“姑娘果真厉害。” “那是自然!”琴瑟微扬头,对于夸赞,她向来都是来者不拒,“那公子的伤心事也是因为如此?” 许御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志在边关疆场,却困于红墙惟院。终是与这瑶琴做伴。” 琴瑟垂眸,思索片刻道:“虽然我不知公子因何离开军营,困于红墙之中。但是好男儿志在报国,就不要拘泥于一种形式,我们大可以曲线报国。” “曲线报国是何种方法?”许御不解的问道。 琴瑟娓娓道来:“曲线报国就是从各种方面来报国,最后只要对国家有利便好。比如说…公子可以弃戎投笔,做一清正廉明的文官,或者公子喜欢抚琴,可以将一腔热血,满心的话语皆寄托在琴上,将琴谱流传后世,激励一代代少年郎。” 许御听的有些发愣,垂眸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琴瑟的话。 琴瑟叹息,伸手轻轻抚平许御皱起的眉头,“公子不应该老是皱眉头,这样所有的郁结都会积聚在眉头间,出不去的。” 许御抬眸看向琴瑟,微微一怔,琴瑟凝视着许御,四目相视,竟一时忘却了言语。 片刻后,琴瑟脸颊染上两抹红晕,莞尔笑笑,闪躲着目光,喃喃自语道:“那是我阿娘说的…” “嗯?哦哦…”许御收回目光,不太自然的应着。 琴瑟咬咬牙,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遂转移话题道:“公子琴发音润厚古朴,有金石韵。可是上好的桐木所制?” 许御回神,脸上的喜色又多了几分,“这瑶琴是在下寻了最好的桐木所制,姑娘对瑶琴也有研究?” 琴瑟浅笑,“算不得研究,我阿娘喜欢各式各样的瑶琴,所以我耳睹目染了一些。”手指轻轻碰触着琴弦,“铮”,发出悦耳的声音。 犹豫的问道:“我可以碰碰它吗?” 许御连忙应道:“自然,姑娘要不弹一曲?” 琴瑟抚摸着琴弦,眼底阴晦不明,摇摇头道:“还是不了,有公子在这,我也只能是班门弄斧,不过我阿娘琴技高超,可惜她在世的时候,我没能学个她几成,继承她的衣钵。等到她离世之后,也没有了人教我,琴技也是个半吊子,对不起阿娘她。” 许御心疼的说:“姑娘一定很想自己的阿娘吧?” “是啊。”琴瑟莞尔,目光飘散,似在回忆着往事,“阿娘她最喜欢弹琴,特别是在花盛开的时候,微风习习之季,一弹便忘却了时间。我小时候啊,虽然不喜欢弹琴,但特别喜欢看阿娘弹琴,阿娘弹琴的时候特别美,就像是天女下凡一般。” 许御聚精会神的听着,脸上浮现出忧伤,似乎能够感同身受一般。 “公子…” “公子…你怎么了?”琴瑟接连唤了数声,许御方才堪堪回神。 琴瑟浅笑着问:“公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唤你数声,你都没有听见。” “只是想起了我的…”话音戛然而止,许御摇摇头说:“没什么。” 许御不说,琴瑟也不多问。 许御突然问道:“姑娘觉得在下的琴技如何?” 琴瑟轻笑出声,“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见许御一脸期待的模样,琴瑟笑道:“自然是极好,高山流水,宛若伯牙在世。” 许御莞尔,“若在下是伯牙的话,那姑娘就是在下的…” “是什么?你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啊?”琴瑟扬起小脸好奇的盯着许御的眸子。 许御面色微红,目光躲闪,闭口不言。 琴瑟扯着许御的衣袖,撒娇道:“说嘛…说嘛,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呢?真是扫兴。” 即使如此,许御仍是抿着嘴唇,躲闪着目光。 琴瑟气馁的松开小手,“算了,不说就不说了嘛,反正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的。” 许御怔怔的望着琴瑟,“姑娘怎么这般笃定?” 琴瑟想了想笑道:“直觉吧,女人的直觉。” 许御莞尔,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姑娘,如果你不嫌弃在下的琴技的话,以后便由在下教你琴技。”别了,后面还有缀上一句不确定的询问,“可好?” 琴瑟一愣,莫名其妙的问:“公子本不就是我的师父吗? 舞姬的琴课不都是由公子教授的吗?” 许御面色一红,喃喃的说:“那只是暂时的,琴师生了病,在下只是暂代他的课,也不过一旬而已。” “原来是这样。”琴瑟恍然大悟的说,忽然笑容满面的凝视着许御,“那公子可愿意教我?” 许御微红着脸,点点头。 “真的?”琴瑟不放心的再问一声。 许御肯定的回答:“真的。” “太好了!”琴瑟忽然高举双臂似在欢呼,一双眸子笑的格外灿烂。 许御不由自主的浅笑,“姑娘为何这般高兴?” “为何不这般高兴?”琴瑟反驳道,“公子亲自教授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我怎么可能不高兴,而且啊,公子对我来说很特别。” 第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很特别?”许御微微动容,“怎么个特别法?” 琴瑟轻抿着嘴,认真的想了想说:“说不上来,就是很特别。至于怎么个特别法?这是一个秘密。” 许御好奇的脸上露出几分失落。 琴瑟浅笑着安慰道:“不过等公子告诉了我之后,也许我就能想起来是怎么个特别法。” 许御无奈失笑,抬眸正对着琴瑟凝视着他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从那里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 微微一怔,下意识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不解的问:“姑娘,在下的脸上可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啊。”琴瑟摇摇头。 “那为何…”许御犹豫着询问:“姑娘这般看着在下?” “因为…”琴瑟故作思考,随后扬起笑容,“我发现公子笑起来的模样好生俊俏。” “嗯?”许御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 琴瑟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认真的,公子就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阿!” “真的吗?”许御不相信的问。 琴瑟点点头,“真真的,琴瑟不会骗公子的。就像这样…”说着,伸出食指按住自己的鼻子往上一推,形成小猪的鼻子,配上星星眼,却格外的可爱。 紧接着学着猪叫“哼哼”两声。 许御微愣,不由轻笑出声。 “你瞧,你笑了,我都说了,你笑的时候格外的好看!”琴瑟像是见了奇石珍宝一般欢呼雀跃。 许御本要面无表情的脸听到琴瑟如此一说,不由勾起嘴角,“姑娘倒是真真的有趣。” “那是自然。”琴瑟理所当然的应着,“对了,我刚刚逗你笑,这就算是学费了。” “学费?”许御不解的问道。 “嗯,我阿娘说不能白拿别人的好处,你教我弹琴,我逗你笑。”说着,扯着许御的衣袖呢喃,“好不好?” 许御望着琴瑟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绝,“其实不必…” 话还未说完,琴瑟便摇头,“本身就要麻烦公子,琴瑟有些过意不去,再说逗公子笑,是琴瑟力所能及的事情,公子,你就同意好不好?琴瑟心里难安。” “好。”许御无奈的应着。“那你今日可要练琴?” “今日?”琴瑟微挑眉,伸出右手在许御面前晃晃,“公子怎么这般恨心?琴瑟的手还没好呢,你怎么忍心让琴瑟练琴呢?” 说着,泪汪汪的水花瞬间溢满了眼眶,与知愿相比不逞多让。 许御心口一疼,慌忙道:“是在下不好,忘了姑娘的伤还没好…” 琴瑟忽的轻笑一声,“骗你的,已经好了差不多。明日弹琴绝对没有问题。” 许御长松一口气,本想责怪琴瑟一两句,一瞧见她会笑的眸子,瞬时升起的怒气烟消云散。 琴瑟转念道:“伤估计还要再养一个晚上,这琴现在怕是弹不了,不如,我跳舞给公子看?” “跳舞?”许御微微动容。 琴瑟点头道:“公子弹琴,我为你伴舞如何?琴瑟的舞艺可比琴技高多了呢!” 许御莞尔,“也好。” 琴瑟环顾四周,四面皆是走廊,最后目光落在身旁正飘扬着花瓣的桃花树上,商量着说:“不过,琴瑟还需要跟公子借一样东西。” 许御询问:“何物?” 琴瑟笑着指了指桃花树。 许御有些惊讶,“桃花树?” 琴瑟边点头边催促着许御快些让出一席座位来。 许御顺从的让了座位,面对着桃花树席地而坐,抚摸着琴弦,“姑娘想要舞什么曲子?” “什么曲子?”琴瑟想了下,莞尔笑道:“公子弹什么曲子,我便舞什么曲子。” 许御一惊,“姑娘确定?曲中的情感变化多端,姑娘不事先准备一二,怕是…” 琴瑟瞧着许御有些忧虑的神色,微扬起下巴,“怎么?公子不信我?公子无论弹什么样子的曲子,琴瑟都能舞出来。” “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琴瑟再三肯定后,许御方才抚上琴弦,“铮”,琴声四起。 红绡学舞腰肢软,旋织舞衣宫样染。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一袭红衫,于纷扬花瓣中如飞舞的蝴蝶,朦胧飘渺,可望不可及。 许御失神,自小到大,见过宫宴上无数舞姬长歌奏舞,不可方物,却都无眼前之人来的惊艳,甚至心头生出一想将其藏起来的想法。 嘴角泛笑,琴声陡然一转,高山流水的清澈之音忽然转急,宛若千军万马整装待发,大有踏破山河的雄浑之势。 琴瑟稍惊,莞尔一笑,长袖曼舞,踮脚伸手折断一截桃花枝,瞬间化作气势长虹的利刃,剑指群雄,不战不退,不死不休。试与天公欲比高! 一曲琴声作罢,许御满眼的惊艳,琴瑟长舒一口气,额头冒出密麻的汗珠,莞尔浅笑,自花中走来,宛若天女下凡,笑问:“公子,琴瑟的舞如何?” 许御失了神,痴痴的看着,一时没了回应,不知什么时候,眼前浮现出琴瑟笑语盈盈的脸,猛然惊醒,不禁往后一退。 “公子?” “嗯?” “琴瑟舞的如何?可否能够跟的上公子的琴声?” 许御面色微红,不自然的点头,“极好,极好。能跟的上。” 心口暗自一惊,不由重新正视眼前的浅笑盈盈的女子,她不仅听懂自己的琴声。而且一袭歌舞竟然能够自己的琴声配合的天衣无缝… “公子在想什么呢?”琴瑟半跪在瑶琴前,托腮凝视着许御。 许御怔怔的摇头,“没想什么。” 琴瑟“哦”了一声,忽然有了些失落。抬头望了眼天空,月牙已经升起,自己竟然毫无知觉,神色变得慌忙,连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嬷嬷快要查房,我要先出去了。” 说着,就往走廊小跑过去,边跑边喊:“公子,明日琴瑟再来找你学琴!” “嗯,好。”许御望着琴瑟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望着纷扬的桃花瓣,无奈苦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瓶口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拇指在瓶口摸搓,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送出去,不过来日方长。 第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御兄!” 风和丽日的早上永远缺少不了何谨言叽叽喳喳的叫声。 许御正坐在桃花树下抚琴,听闻声音,抬眸回应了声,“言兄。” 何谨言瘫坐在许御身旁,把一旁的垫子往身旁拉拉,躺在上面,微醺的阳光透过松散的桃花瓣,斑驳着映在脸上,不觉得刺眼,反倒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御兄,这大好时光的,你怎么还在这弹琴?城东开了家茶社,里面新来了个说书的先生,讲起三国来,口若悬河,甚是有趣,我们去瞧瞧?” 许御手微顿,仰望一树繁花,开的旺盛,凋零的也极快。 叹息道:“不去了,说书的先生永远在茶社,赶明的也能见着,这一树的桃花马上就快要凋零了。我想再看看。” 何谨言撇了眼映着阳光的桃花瓣,漫不经心的说:“你都看了一整个月,看不腻吗?再说了,来年春日还能见着,又不只开这一个春天。” 许御摇了摇头,“来年春日的桃花是来年春日的,今年的桃花是今年的,不一样。” 何谨言轻哼一声,满不在意的说:“有何不一样的?反正都是桃花。” 许御回首看着何谨言,“你今日怎么了?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很是颓废。” 何谨言懒洋洋的应着:“岂止是颓废,简直就是废了,御兄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许御想了想,诚恳的说:“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何谨言音量陡然提高,猛地翻身做起,直视着许御,认真的说:“今天是个大日子,惊天动地的大日子!” 许御被何谨言认真的神色惊住,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大日子?” 何谨言无力的躺回锦绣垫子上,满怀悲伤的说:“今个那个老不死的琴师来了。” 许御“嗯”了声,不解的问:“所以呢?” “所以呢?”何谨言不敢置信的大呼,“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小爷我再也没有理由去勺园看我的沉鱼和落雁了!” 说着,不满的蹬蹬腿,像极了孩子吃不到糖时撒娇的模样。 许御瞧着,不由轻笑出声。 何谨言瞪其一眼,幽怨的说:“有何可笑的?!你这种木头脑袋,不进春水的,怎么可能懂小爷我的烦恼?!” 说完,瞧着许御上扬的嘴角,意味深长道:“御兄,你笑了。” “嗯?”许御被何谨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愣住。 何谨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认认真真的打量许御数眼,认真的说:“御兄,你是不是情窦初开了?!” 许御先是一愣,脸刷的一下通红。不自然的呵斥:“言兄,休要胡说。” “小爷我可没有胡说,小爷我是谁?那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的红尘常客,你这几日春风荡漾的神情,小爷敢打包票,你小子肯定是铁树开花了!”何谨言拍着胸脯保证道。 “怎么会?”许御喃喃自语。 “怎么不会?”何谨言反驳道,“你知道你以前啥样吗?跟个木头似的,不苟言笑,说话跟个冰山似的,不带感情。你再瞧瞧你现在,都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许御听的一愣一愣,黑着脸,忍不住的问:“言兄,在下平日都是那样吗?再怎么也没有言兄说的那般。” “怎么没有?跟个木头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何谨言眼中泛着精光,狡黠笑道:“御兄,你这不代琴课,岂不是瞧不见那位琴瑟姑娘了吗?你不心急吗?这好不容易铁树开了花,别到时候扼死在摇篮里。” “这感情阿…就需要多见见,多聊聊,陌生人也能聊成故人,故人嘛就有可能成为情人,你这见不到了,万一感情淡了怎么办?要不你向嬷嬷说说…” 何谨言絮絮叨叨念叨了大半天,许御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沉思了许久,说了句有事,便匆匆离去。 何谨言望着许御的离去的背影,大喊:“御兄,南方使节来朝,今夜长安街头热闹,你去不去?” 何谨言见其不应,撇撇嘴,“铁树十年开花一次,他今年二十五,想不开也正常。” 拨弄两下瑶琴,拍打几把桃花枝,百般无赖,哼歌离去。 “南方使节来朝?”琴瑟喃喃自语从柱子后面缓步而出,望着盛开而衰的桃花,缓缓一笑。 忽听见有人唤她的名讳,稍作一惊,匆忙离去,走过几个廊道瞧见正在四处寻她的知愿。 “知愿?” “琴瑟姐姐!”知愿瞧见琴瑟,扬起笑容,快步上前,嗔怪道:“琴瑟姐姐你去哪了?害的知愿好找。” “现在这个时节桃花快落了,听说长公主府种了几棵桃花,想着去看看。” “看到了吗?” 琴瑟眸中染上几抹落寞,“没有。长公主府太大,寻了好一会,都没有寻到。” “没事,来年春天还是会有的。” “你怎么来了?勺园有什么事吗?” 知愿搀着琴瑟的胳膊,神神秘秘的说:“琴瑟姐姐,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南方使节来朝?” 琴瑟思虑片刻,道:“有所耳闻,怎么了?” 知愿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听说李嬷嬷会在我们这些舞女之间挑选几个人去皇宫跳舞。” “真的假的?”琴瑟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嬷嬷那边已经放出了消息,后天好像要选拔三四个,等大大后日便可以去皇宫表演了!”知愿说的一脸的兴奋。 琴瑟担忧的问:“不应该阿,皇宫有歌舞,自然用的都是宫中的舞姬,也用不着咱们,而且,我们刚入府不久,我们上头还有一批舞姬,再怎么算,也轮不到咱们。知愿,你可是听错了?” 知愿斩钉截铁的说:“错不了,这消息传遍了整个勺园,应该错不了。而且我听说嬷嬷身边的人说,最近皇上接连铲除了几个太后和长公主的人,这不,长公主着急准备行动了吗?况且,这舞姬舞的好,幸运的话便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原来是这样…”琴瑟琢磨着,“怪不得这几天长公主府的人人人自危,如临大敌,原来还有这般的故事。” 第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谁说不是呢?”知愿叹了口气,细细的柳叶眉微微一皱,我见犹怜。“这皇上不是太后亲生的,而且听说皇上的生母当初可是被太后害死的…” “嘘!” 话还未说完,琴瑟赶忙捂住知愿的嘴巴,环顾四周,见无人之后,方才松了口气,责怪道:“当初你怎么教我的怎么忘了?祸从口出,那可是皇家的事,我们私下议论,可是要掉脑袋的!” 知愿后惊,连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说的起劲,竟差些忘了。反正这皇上和太后以及长公主的关系形同水火,这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实。” 琴瑟叹息,转移话题问:“即使如此,那之前的一批舞姬呢?模样身段样样不差,而且听说来长公主府已经一年有余,按理说,若是真的可以去皇宫,也应该是她们阿。” 知愿轻笑一声,扯着琴瑟的衣袖,“琴瑟姐姐,有所不知,那批舞姬虽然样貌身段样样不差,可惜那舞蹈终究比不上我们,而且听说最近不知道因为个什么惹怒了李嬷嬷,这才夺去了她们的资格,要不然也轮不到我们。” 琴瑟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竟然如此,若是去不了皇宫,不知那群舞姬应该何去何从?” 知愿想了想,不在意的说:“要不然等下一次机会,或者去各个官员的府邸做小妾,反正长公主是不会浪费的。” “做小妾倒也是条出路。”琴瑟感叹,这入长公主府的舞姬大都都没有显赫的家世,最多也不过官至五品。都想着依附着长公主凭借一身舞艺博一个好去处。 知愿不屑的轻哼一声,“做小妾有什么好的,总归比不上娘娘。入了府邸,上头还有正牌夫人压着,一辈子翻不了身。” 琴瑟轻笑,捏捏知愿的鼻子,“瞧你这话说的,做了娘娘上头不还是有皇后压着吗?有何区别?” “那不一样好不好…”知愿瘪着嘴,娇嗔道,“琴瑟姐姐愿意去那些官员府邸做小妾?” 琴瑟微怔,她的目地从来只有一个,至于旁的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沉吟:“嗯…不愿。” 说着,挣脱开知愿的小手,向前小跑几步,回首朝着知愿招手。 知愿跺着小脚,气哼哼的呼喊:“琴瑟姐姐,等等我...” “快些!” 夜色朦胧的撩人,月光皎洁,婆娑的树影都不见得可怕,潜园的琴声依旧。 琴瑟蹑手蹑脚的走到许御身后,伸手小心翼翼遮住他的双眸,特意压低着声音说:“猜猜我是谁?” “言兄?” “不对。再猜猜我是谁?”忍不住嬉笑一声。 “琴瑟姑娘?” “嗯...也不对...” “也不对?那在下猜不出你究竟是谁了。”许御无奈的说道。 琴瑟忍住笑意,松开手,“噔噔!是我啦!” 许御注视着笑容满面的琴瑟,撇嘴道:“刚刚在下明明猜出了姑娘,姑娘为何说不是?” 琴瑟微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公子刚刚明明说的是琴瑟姑娘,我是琴瑟,那姑娘又是谁?” 许御一噎,无奈哑笑,“在下说不过你,你说如何便如何。” “好!”琴瑟一口应下,“你猜错了人,你需要受到惩罚。” “惩罚?”许御微挑起眉,顺从的说:“什么样子的惩罚?” “什么样子的惩罚呢?”琴瑟想了想说:“今晚我不想练琴了。” “好。” “我想吃小混沌。” “好。” “听说今日南方使节来朝,长安街头热闹的很,我想出去看看。” “好。” 琴瑟一愣,忍不住戳戳许御的肩头,“你怎么什么都说好阿?” 许御宠溺柔声说:“不是说在下猜错了当做惩罚吗?” 琴瑟扬了扬嘴角,“这可是你说的,你都要做到。不过府中的舞姬不准单独外出,而且还是晚上。走正门被看到也不妥当,这可怎么办?” 许御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人,“无妨,有一个人他有办法。” “谁?”琴瑟惊讶的问。 许御莞尔,“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种事情他最有办法。我带你去见他,你便知道了。” 琴瑟顺从的点点头,跟着许御走过几个廊道,在潜园最西头停了步伐。 许御敲敲正亮着灯的房舍。很快,屋中传来一高亢的男声,“谁个?这深更半夜的!” “言兄,是在下,在下许御。” “许御?”屋中的音量提高几分,“你自己推门进来,小爷我正在换衣裳!” 琴瑟忽的脸有些微红,不太自然。许御回首看向琴瑟,嘱咐道:“姑娘在这等等在下,在下一会便出来。” 琴瑟点头应下,乖巧的站在门口。 许御推门入内,又将门轻轻遮掩一些,“言兄?” 何谨言从屏风后缓步而出,正扣着新款春装的腰带。 “言兄,这是要去哪?” “白日里不是同你说了吗?今个南方使节来朝,长安街头热闹的很,小爷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自然是去热闹热闹。” 说着,穿着衣服原地转上几圈,询问道:“小爷我这身衣裳如何?这可是小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了绣阁新款春装,全长安有这衣裳的不超过十人,如何,可配的上小爷?” “不行!”念叨着,忽然想起什么,折回一旁的台桌前,挑选了一把折扇,“哗啦”一声,将其打开,“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斯文败类?”许御挑挑眉头,“言兄,莫不是对这个四个字有什么误解吗?虽然算不上斯文败类,但也人模狗样的。” “真的?”何谨言兴奋道,“还是御兄的眼光最好,对了,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难不成回心转意了?想跟着小爷我出去快活快活?” “言兄,多想了。”许御红透了耳根,下意识瞟了几眼门外。心中竟有些忐忑。 何谨言撇撇嘴,“那你深更半夜的来干嘛?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许御一噎,何谨言说话总是让人无处是从。稳了稳,缓声道:“都说今日长安街头热闹,在下想着出去看看。” 第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不还是想出去快活嘛,都是男人,没什么可害羞的,等着,小爷我再整理一下衣服,这就走!今晚不醉不归!” 何谨言说的起劲,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瞧瞧,甚是满意。 许御倒是红了脸,“言兄,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其实在下不是一个人出去。” “当然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小爷我嘛!” “倒也不是同言兄一起,在下另有人邀约。” “哦哦。”何谨言随口应答,猛然惊醒,不敢相信的看着许御,“你刚刚说什么?另有人邀约?啧啧,你这铁树也算是开了花了。是个姑娘吧,还是叫琴瑟可对?” 许御微愣,“言兄怎么知道的?” 何谨言鄙夷的打量着许御,“你瞧瞧你,什么话都写在脸上呢!让小爷我猜猜…你这次来寻我,定是有事想请我帮忙。至于什么忙,应该是如何出这长公主府吧?” 许御大惊,“言兄又是怎么知道的?” “扒着手指头算出来的。”何谨言随口应答,“你说要出去,却又来寻我,铁定是因为琴瑟姑娘的身份不宜外出,可对?” 瞧着何谨言料事如神时洋洋自得的模样,许御认命的点头,“言兄可有什么解决之法?在下记得上次嬷嬷罚你禁足的时候,在下却听闻言兄在烟花柳巷闹腾一番。” 何谨言刚想要许御着急的一句“没有”一下子哽咽在喉咙处,连忙上前数步,一脸讨好的说:“那个…嬷嬷知不知道这件事?” 许御莞尔,“嬷嬷知不知道就要看言兄怎么做了。” 何谨言黑了脸,撇了许御一眼,没好气的说:“潜园的最西边有一个废弃的后门,落了锁。” 话锋一转,笑容满面的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不过,小爷我神机妙算,早已经配了钥匙!” 许御眸子一亮,上前一步,一把拿走了钥匙,道了声,“言兄,多谢。” 话音一落,就往门外走。 何谨言一愣,冲着许御的背影大喊,“你小子!见色忘义!钥匙给你了,烟花柳巷那件事你就当做没听说过!” 刚说完,又感到后悔,急匆匆的嚷嚷着,“不对阿,钥匙给你了!小爷我可怎么办?!” 许御这才头也回的回了话,“现在又不是在禁足,言兄大可以从前门离开。” 何谨言在后面又嘟囔了几句,不过,许御已经带着琴瑟走出很远,听不太清楚。 “烟花柳巷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何公子那么害怕?”琴瑟没头没脑的忽然来了一句。 许御脚下一个趔趄,显些摔倒,脸微红,不自然的说:“是…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而已。言兄那个人随便糊弄两句都会害怕。” “哦哦。”琴瑟随口应着。 西侧后门上的锁虽然有些陈旧,费了番力气才打开,总算也是出去了。 长安街头热闹无比,虽然已经是夜色朦胧之际,街上的人比白日里还要多上几分,街边的小摊子上挂着大红灯笼,一溜排的望过去,宛若一条盘桓的长龙,长龙底下,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甚是热闹。 街头的首饰胭脂没有吸引琴瑟多少的目光,倒是在几个耍杂技的那停留了半天的时光。 “公子,你瞧他们好生的厉害!”琴瑟一边跟着众人鼓掌一边同许御说道。 许御浅笑,“姑娘喜欢这个?” “不然呢?公子以为琴瑟应该喜欢什么?”琴瑟笑盈盈的反问道。 许御忽然想起了何谨言的话,不解的询问:“女子不都是喜欢金银首饰胭脂水粉一类的吗?” 琴瑟想了想,认真的说:“难道公子认为听的懂公子琴声的人是胭脂俗粉之辈?这是贬了公子?还是贬低了琴瑟?” 许御一顿,连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这话在下也是听言兄所说,在下以前常年征战沙场,军中也无女子,所以对女子不甚了解,让姑娘不悦,是在下的过失。” 琴瑟莞尔,“无妨。何公子的话也没有错,只不过琴瑟对于胭脂水粉之类并不感冒。琴瑟喜欢杂耍一类有趣的东西,要不然就是向公子学琴。” 许御忽的脸色又是一红。 琴瑟微惊,连忙伸手抚上许御的额头,关心道:“公子莫不是感觉到身体不适?为何脸色这般的红?额头也有些烫?” 琴瑟这一摸,许御的脸越发的红,简直能滴出血来,僵硬着身体,不自然的别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热了…” “热了?”琴瑟轻挑起眉头,轻笑出声,“公子这晚风习习的甚至有些发凉,公子怎么可能会热了呢?” 许御此时真的觉得浑身滚烫的很,灼人般的热,额头冒出一片密麻细小的汗珠,喃喃自语道:“可能…可能是在下穿的有些多了吧…” 琴瑟凝视许御几眼,不再发问,转而将目光投向耍杂技身上。 许御这才松了口气,一时间,身上的热气瞬间悉数散去。 耳旁传来围杂技的两个女子的谈话。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今夜长安南山寺灯火通明,听说很多人都上山祈愿了。” 后面的对话,许御听的不是很清楚,心思只停留在一句,南山寺祈愿之上。 南山寺他也是有所耳闻,里面的主持皆是得道高僧,宫中的许多嫔妃经常前去祈福,连同皇上也去过一两次。 寺中有一几百年的苍天大树,历经了几朝的风雨,有了灵性,所以百姓经常在树下许愿,将愿望写在木牌上,系上红绳,扣于树枝上,祈祷上苍能够听到他们的心声。 当下心思微动,正考虑着如何向琴瑟开口,琴瑟却突然说道:“公子,可知道长安南山寺?” 许御微怔,点了点头。 琴瑟浅笑道:“小时候,阿娘带琴瑟去过那里许愿,很是灵验。刚刚琴瑟听几个路过的女子说,今夜长安南山寺灯火通明,不如…” “好!” “嗯?”琴瑟微愣,她都还没有说些什么呢。 许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说:“在下猜测姑娘是想去南山寺祈愿,在下刚好也有此意,所以方才说了个好字。” 第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并未多疑,扬起了一抹笑容。 长安南山寺坐落于南山之巅,不过南山并不巍峨,四平八方的小山,遂骑马上去即可,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从山底到山寺,一路上挂满了引路的红灯笼,宛若一条红丝带,缠绕在山腰间。如女子所说不假,通往山寺的路,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寺中更是灯火通明,与万家灯火的长安遥遥相望。入了山寺,过了几个山门,便能看见那棵矗立了几百年的苍天大树,枝繁叶茂,虬枝盘旋。 枝头树梢皆挂满了红色的小木牌,写着世间多种祈愿。 入寺中诚心叩拜佛祖后再从小僧那里取得木牌,坐在一旁的桃木桌椅上书写。 琴瑟提笔径直写下一行小字,笔力劲挺,险些力透木背。而许御却行云流水般匆匆几笔,寥寥数字跃然纸上。 “公子,写的是什么?”琴瑟忍不住好奇的张望一眼。 许御伸手遮挡,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一个心愿罢了,姑娘又写的是什么?” 琴瑟垂眸看了眼木牌上写下的字,眼底忽的浮现出一抹恨意。 抬眸浅笑道:“一个执念而已。公子不说,琴瑟也能猜出几分。” 许御瞧了眼木牌上的字,“姑娘不妨说说是什么。” 琴瑟想了想,斩金截铁的说:“肯定是期望早日重返疆场,可对?” 许御睫翼微颤,委婉的说:“然也,非也。兴许等到实现的那一天,姑娘便可以知晓了。” 琴瑟忍住心中的好奇,反问道:“那公子可能猜出琴瑟木牌上所写的心愿?” 许御静思默想片刻,犹豫不决缓声道:“姑娘的心愿是否与在下…”最后一个字咬的极轻,半知半觉惊醒,当下暗自责怪一声,转言道:“与过些时日的嬷嬷举行的舞姬选举有关?” “舞姬选举?”琴瑟先是一惊,随后扬起笑容道:“公子竟然知道勺园选举之事?” 许御莞尔,“略有耳闻。只是不知姑娘对于这次选举怎么看?” “嗯?”琴瑟不解的看向许御,“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怎么怎么看?” 许御清咳嗦了一声,想了又想,忍不住提点道:“听闻这次李嬷嬷会在你们之间挑选三四人入宫献舞,庆贺南方使者来朝一事。” “那又如何?”琴瑟听的云里雾里的。 许御微微蹙起眉头,“姑娘可知道…入宫献舞,舞姿优美者…极有可能入住后宫。” “知道。”琴瑟呆呆的点头,好像许御说的没错。 许御微愣,摸搓着木牌的边缘,琢磨如何开口聊表心意,思虑了半晌,也只问了一句,“姑娘可希望入选?” 琴瑟忽的轻笑一声,“公子想了半天就问琴瑟这个?琴瑟是长公主的舞姬,入长公主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入宫献舞,自然是希望入选。” 许御闻言,心下冷却了大半,感觉到难过。 却又听琴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公子可希望琴瑟入选?” 琴瑟话音一落,许御便脱口而出道:“不愿!” 琴瑟一愣,怔怔的看向许御,阴晦不明。 许御脸色微红,别过头去,“在下是想说后宫险恶,姑娘单纯活泼,不适合后宫。” 琴瑟垂眸,咬着下嘴唇,指盖在指腹印出月牙印,再抬眸时,眼中清澈,“公子都在说些什么?什么后宫不后宫的?生为舞姬,能在大雅之堂,皇宫大殿舞上一曲,是多少舞姬的心愿?公子都在想些什么?” “姑娘当真这么想的?”许御有些发愣,心底还有丝欣喜。 “自然。”琴瑟自顾自的点点头,猛然扬起笑脸紧紧盯着许御的眼睛,似乎能够窥视他心中的想法,“公子以为是什么呢?” 许御被盯的满脸通红,猛地起身,别过头去,躲闪着目光,“在下没想什么。” 琴瑟“哦”了声,却听出几分失落来。但她也明白点到为止,遂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道:“公子,我们把木牌挂起来吧。” “好。” 琴瑟挂的偏南一些,许御挂的偏北一些,两块木牌遥遥相望,两人于树下双手合十,潜心祈愿,以求上天庇佑。 月至中天的时候,两人方才回府,许御不放心琴瑟,一直送到勺园前的小亭子处才停下步伐。 琴瑟瞧了眼皎洁的月牙,“公子时辰不早了,琴瑟就先回去了。” 许御静静的注视着琴瑟,说了句,“好。姑娘早些休息,在下希望姑娘能有一个好梦。” “琴瑟也希望公子能有一个好梦。”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折回来。 “怎么了?” 琴瑟摇摇头,抿着薄唇,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在月光映照下格外生辉。 许御不禁失了神。 琴瑟犹豫了片刻,软软糯糯说:“今夜,琴瑟玩的特别开心…特别特别的开心…” 说着,微红着小脸,跺了下小脚,转身小跑离开,好似有人在后面追她一般。 许御微愣,随后扬起一抹笑容,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洁,落了一地的月光,刚好照亮回勺园的路。 琴瑟蹑手蹑脚回了房间,刚一关上房门,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幽怨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了?” 琴瑟身子骨一僵,面对着关上的房门,不敢回头,额头刷的一下冒出一排细汗,耳旁的风都停止不动。 “琴瑟…琴瑟…瞧着今晚的月色好…就在园子中赏月…” “赏月?”身后的声音陡然提高半分,“今夜不是正月也并非十五,不睡觉赏什么月亮?!” 琴瑟一个哆嗦,后背险些湿透,“月亮弯弯的也还算是皎洁…” “嗯?”声音中有了一丝怒意,“还不说实话?!” 琴瑟咬咬牙,坦诚相告,“其实…其实也不全是月亮的缘故,琴瑟是想着马上就要比赛选出可以入宫献舞的人,所以琴瑟就趁着夜色大家入睡的时候偷偷的多练一会,还请嬷嬷责罚。” 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忽的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虽然很短很轻,琴瑟却听的清楚,不禁皱了皱眉头。 第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原来是偷偷出去练舞了,你说,本嬷嬷应该怎么罚你?” 琴瑟轻挑起眉头,声音轻快了许多,“不知嬷嬷想要如何惩罚琴瑟?” “如何惩罚?容我想想。”片刻后,接着说:“不若就罚你替知愿端茶倒水,你可愿意?” “你说我愿意不愿意?”琴瑟反问道。 “本嬷嬷惩罚你的,你怎么反过来问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声音陡然提高。 琴瑟轻笑一声,毫不在意,“装作嬷嬷吓人,到底是谁不知天高地厚?” 身后的声音有些慌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装作嬷嬷吓人?简直…简直是一派胡言…” “到底是不是一派胡言,我转过身来便能知晓。”说着,琴瑟转过身去,勾了勾嘴角,“知愿…” 躲在屏风后的知愿一惊,咬咬牙,自己走了出来,看着正生气的琴瑟,连忙扬起笑脸,小跑过去,拽着琴瑟的胳膊,“琴瑟姐姐,你说知愿装的像不像?是不是把李嬷嬷的声音模仿个十成十?” “是十成十,都把我给骗了过来。”琴瑟没好气的应声,先前真真的是差点吓坏了。 知愿嘻笑几声,哀求着说:“知愿也只是想捉弄一下琴瑟姐姐,没有恶意的,谁让琴瑟姐姐大晚上的一个人偷溜出去撇下知愿一个人独守空房呢?” 琴瑟戳戳知愿的额头,“捉弄到了,你可是开心了?” “没有没有。”知愿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知愿知道错了,琴瑟姐姐就当作知愿一时小孩子脾气,不知轻重,就原谅知愿可好?” 琴瑟瞧了眼知愿无辜的模样,叹了口气,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好吧。但是不准有下一次。” “好的!知愿明白。”知愿立刻保证道。 琴瑟的脸方才缓和许多,多了几分笑意。 知愿忽然询问道:“琴瑟姐姐你真的是偷偷一个人练舞才这么晚回来的吗?” 琴瑟身子不禁一僵,面不改色的反问:“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知愿回来的时候,舞房已经关了灯,落了锁。” 琴瑟轻笑,解释说:“我没有在舞房练舞,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上课呢,快些睡吧。” 知愿微蹙着眉头,也不再多问,“知道啦,琴瑟姐姐早些休息,明日里知愿还有几个地方想请教琴瑟姐姐。” “好,知道了。”琴瑟扬起了一抹笑容,伸手揉了揉知愿披散下来的墨发。 得到琴瑟肯定的回答后,知愿开心的回去,躺在床榻上准备睡觉。 朦朦胧胧之中看见屏风后的琴瑟正在脱衣裳,屏风稍矮,堪堪到琴瑟的肩头处。 知愿眨巴眨巴眼睛,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来,她的左肩头上似乎有一个图案。 知愿又揉了揉眼睛,好像真的有一个图案,遂喃喃开口道:“琴瑟姐姐...你的肩头上好像有一块黑黑的东西…好像一个怪怪的图案,好生难看。” 正在脱衣裳的琴瑟大吃一惊,连忙抓起外套披在身上,整个人都有些惊慌。 “琴瑟姐姐…怎么又没有了?是知愿看错了吗?”知愿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起来喃喃自语道。 琴瑟强壮镇定转身,莞尔笑问:“知愿,你怎么还没睡?” 知愿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歪歪身子些许倒在被褥上,“知愿睡了…只是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知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琴瑟强扯着笑容,继续询问:“知愿可看到了什么了吗?” “看到了什么?”知愿半仰着头,似乎在认真的思考,半晌后方才回答道:“知愿好像看到了琴瑟姐姐肩头上有一块黑黑的脏东西。” 琴瑟暗自一惊,咬咬牙,耐心引导,“知愿可看清楚了那块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知愿轻咬着嘴唇,揉揉鼻子,摇摇头,“好像是一个图案,具体是什么知愿没有看清楚,琴瑟姐姐可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印在了肩头上?” 琴瑟顺着知愿解释说:“可能是刚才练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呢?”知愿软软的说着,“琴瑟姐姐练舞的时候也脱衣裳吗?” 琴瑟微皱着眉头,缓步走到知愿的床榻旁,坐下,揉揉知愿惺忪的脸庞,“胡说什么呢,知愿练舞的时候才脱衣服呢。” “知愿练舞的时候才不脱衣服呢。”知愿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努力的睁了睁眼睛,“琴瑟姐姐你快去洗洗,嬷嬷不喜欢身上又脏东西的人,要是让嬷嬷知道,你就完了。” “好啦,琴瑟姐姐知道了,你瞧现在什么都没有。”说着,琴瑟特意展露右肩头给知愿看。 知愿摸了摸,傻傻的冲琴瑟笑,“琴瑟姐姐,真的什么都没有唉,琴瑟姐姐洗掉了?” 琴瑟莞尔,“是知愿睡的迷糊,看错了,琴瑟姐姐的肩头上怎么可能会有黑黑的脏东西呢?” “是知愿看错了?”知愿迷糊的反问道,“可是知愿明明看见琴瑟姐姐…” 琴瑟匆匆打断说:“知愿不是刚才看了吗?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刚才什么东西的黑影映了上去,知愿睡的迷糊,难免看错了。” 知愿呆呆的点了点头,“是知愿看错了,知愿困了,想睡觉。” 说着,歪着身子些许摔倒,琴瑟下意识扶住知愿柔弱的身子骨,慢慢的让她平躺下来,轻轻的将知愿额头前碎发拨弄到两旁,喃喃细语,“知愿今夜睡的迷糊,什么都没有看见…” 待确定知愿熟睡之后,方才起身离开,临近床榻时,脚下一滑,些许碰到床边。 总归有些魂不守舍的呆呆坐在床头,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窗映入房舍,落到半披半落的外套上,光滑的左肩有些凹凸不平,一个黑乎乎的图案赫然浮现于上。 丑陋的很。 清凉凉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一颗两颗,晶莹剔透,却又格外的苦涩。琴瑟轻轻的抚摸着左肩头凹凸的图案,一点点抚摸着图案的纹路,无声的哭泣。 第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听说了吗?舞姬琴瑟是个奴隶。 这是今天早上最热闹的事情,比赛刚结束不过一日,入选的琴瑟便被爆出如此惊天的秘密。 刚从屋内出来的琴瑟便被一群舞姬团团围住。 心生诧异,遂开口问道:“各位姐姐,这是作何?” “一个卑贱的奴婢怎么能够和我们呆在一起?!” “是啊,奴婢怎么能够入宫献舞…” 七嘴八舌的指责嘲笑一番,琴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顿时慌了神,眼神逐渐涣散。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抚摸那个让她感觉到耻辱的图案。 这一举动,却无疑告诉其他舞姬那个代表她奴隶身份的图案在哪。 顿时七手八脚的想要扯开琴瑟的衣服想要一看究竟,琴瑟惊慌失措,连忙捂住肩头,死死的捂住。 忽然眼前闪现一抹光亮,知愿正站在人群中间,阴晦不明的望着她。 琴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只手扯着知愿的衣袖,“知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在说什么?” 知愿静静的看着琴瑟,面无表情的扯开琴瑟的手,嘲讽道:“一个卑贱的奴隶怎么能够抓住舞姬的衣袖,琴瑟,你真的是瞒的我好苦,亏的我还把你当成我的好姐妹…” “知愿你在说什么?”琴瑟震惊的看向她。 知愿冷冷的瞧着,不带一点温度,“一个奴隶怎么敢公然叫唤我们的名讳?真是可笑!” 琴瑟些许站不稳,头脑发昏,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也听不清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肩头,不让任何人触碰。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有一个人冲了进来,斥退了众人,扶住她的肩膀,“琴瑟…琴瑟,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琴瑟强忍许久的泪水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刷的一下溃堤而出,颤颤巍巍的握住许御的手臂,喃喃道:“带我离开...带我离开好不好?” 许御微皱着眉头,一阵心疼,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得知琴瑟入选后自己异常激动的冲了过来,便看到了这番场景。 “好,我这就带你离开。” 说着,一把抱起琴瑟众目睽睽之下直径离开。 那日的勺园喧闹的很。 许御带着琴瑟回到了潜园,去了自己房间,这才将琴瑟放下。 静静的守着,直到琴瑟止住了泪水。情绪稍微稳定之后方才开口:“怎么了?出什么事?” 琴瑟含着泪水看着许御,“许御...他们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知道什么了?没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许御蹙着眉头,满眼的心疼,伸手轻轻的擦试琴瑟眼角的泪珠。 “知道了...”琴瑟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却又及时止住,异常惊慌的往后躲闪,“不能说...不能说的...说了,你再也不会理我的...不能说,这是秘密...谁也不能说...” 抱着自己的双膝,惊恐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许御心口一疼,“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不理你的...琴瑟告诉我可好?我帮你解决...” “你帮我解决?”琴瑟怔怔的抬头看向许御,忽的一笑,满是苦涩,“谁都不能帮我...许御,谁都没有办法,那个东西就印在那,是我一生的耻辱,没有人能够想办法把它消掉...没有人!”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流。神情满是悲戚,眼中尽是绝望的神色。 许御咬咬牙,上前一把抱住琴瑟,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无论是什么,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琴瑟,无论发生什么,我许御定会护你一世安宁。” 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有了不顾一切的想要保护守护一个人的冲动,琴瑟这个名字自此深深陋印在他心里。 琴瑟咬着牙关,趴在许御的怀里低声哭咽,许久之后,琴瑟红着眼睛,抽抽鼻子,慢慢起身。 “许御,你说的可是真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护我一世安宁?” “我许御在此立誓,从今往后,许御定会护琴瑟一世安宁。” 听的许御肯定的回答之后,琴瑟犹豫片刻,才慢慢的扒开左肩的衣裳。一个黑乎乎的奴隶印记赫然浮现于眼前。 许御一惊,失声询问:“这是什么?” 琴瑟咬着嘴唇,呢喃:“这是奴隶印记...” “奴隶?” “嗯...” 许御轻轻的抚摸那凹凸不平的印记,紧锁着眉头。 时间静默,良久无人说话。 琴瑟心头一咯噔,不安的说:“你可是害怕了?” “害怕什么?” “害怕我奴隶的身份...也是...我一个奴隶怎么可能能够得到世家公子的青睐...” 话尚未说完,突然嘴唇被一柔软的东西堵住,琴瑟震惊的睁大眼睛。 “御兄!御兄!你听说了吗?!琴瑟姑娘是...” 何谨言急里忙慌的跑过来,一入门便看到这番景象,惊讶的长大嘴巴,瞪大眼睛,愣了片刻,连忙又退了出去。 刚一退出去又匆匆进来,将门带上再次出去。 “许御...” 琴瑟身子往后一退,怔怔的看着许御。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琴瑟...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琴瑟一惊,下意识询问:“为何道歉?” 许御心疼的抚摸着琴瑟的脸颊,“是我不好,没有早些遇见你...没有早些知道...” 琴瑟心口一紧,泪水再次溢满眼眶,轻咬着嘴唇,摇摇头。 “不怪你...是我没有告诉真相...其实...其实...” “你若不想说,便不用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 “没有什么说不得的。”琴瑟苦笑,“其实我家道中落,发卖为奴…在大户人家做了两年的丫鬟,后来听说长公主府招舞姬,所以我便逃了出来,隐瞒身份入了长公主府…” “很疼吧?” “嗯?” “当初印那个印记的时候应该很疼吧?” 琴瑟含着泪,莞尔一笑,“都过去了。” 伸手扯着许御的衣袖,满眼的惊慌,“现在整个勺园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办?李嬷嬷也会知道的,知道我是一个奴隶,我就会被赶走…许御,我不想被赶走…我不想离开你…” 第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垂眸,轻咬着嘴唇,“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这个奴隶的印记是耻辱…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绝对不能…你是世家的公子,他们怎么同意让你和我在一起?” 整个人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眼底浮现出恐惧的神色,止不住的颤抖。 猛然起身,慌张的四周张望,瞧见桌台子上有一把短小的刀,猛地扑了过去。 “琴瑟,怎么了?琴瑟…”琴瑟突然的动作将许御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琴瑟攥着那把刀回首怔怔的看着许御,一脸的决然。 许御大惊失色,突然感到了害怕,连忙说道:“琴瑟,别做傻事,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我说过,我一定会护你一世安宁,我说道做到,琴瑟,把刀放下,听话,把刀放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一切都会好的…” 琴瑟泪流满面,使劲的摇了摇头,“不会好的,只有这个印记还在一切都不会好的…不会的,许御…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是想…” 说着,持着匕首的右手猛地刺向袒露左肩上那块让她耻辱的印记,一时间,鲜血顺着匕首刺入的方向滚滚而流,琴瑟紧锁着眉头,脸色骤然一变,锥心的疼,小脸刷的一下子没有了血色,皱在了一起。 瘫倒在地上,喃喃自语:“我只是想…想剔除这…这个印记…这样…她们便不会…赶我走…我们…” “琴瑟!”许御一声惊呼,往日沉稳的模样瞬间倾塌,飞奔抱住琴瑟,颤颤巍巍的一点点扒开琴瑟紧握住插在左肩上匕首的手,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比起在疆场上浴血奋战,死里逃生竟还有恐惧。 “不会的,没有人会赶你走的…不会有事的…” “许御…帮帮我好吗…” “好,无论什么我都会帮你,别动,我带你去找郎中,不会有事的…” 刚要抱起琴瑟,琴瑟却一把握住许御的手臂,“不要去郎中…许御…不要去…许御…我一个人…看不到,帮我,帮我把…印记剔除了…可好?我求求你了…” 许御眼眶润湿,“说什么胡话呢!不会有人在意的,我们这就去找郎中,不会有事的…” “不…不行…”琴瑟惨白着脸摇摇头,“就算所有人都不在意…可是我在意…许御…我不想…以一个奴隶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我会受不了的…许御…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遇见你,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许御颤魏的抚摸着琴瑟的眉眼,“我帮你…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这个印记剔除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说着,猛然想起一人,面色一喜,“琴瑟,我想到一人,他能够帮我们。琴瑟,坚持住,我带你去找他…” “好…” 许御抱着血流不止的琴瑟冲出房间,守在房间不远处的何谨言一瞧,这般模样,大吃一惊,急声高呼:“御兄,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谈的你侬我侬,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副模样?” 许御没有时间理会何谨言的询问,大步流星的往外头走,“言兄!帮我备马车!” “备马车去哪里?!长公主府不是有御医吗?!”何谨言不解的追问。 “去药仙谷!” “药仙谷?!”何谨言一声惊呼,“莫不是伤的很严重?” 许御满脸着急的神色,没有时间精力和何谨言细说,高声呵斥,“备马车!” 何谨言一愣,当即觉得事情不简单,遂不再追问,连声应着,“是,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飞快的跑远,前去准备马车。 一辆马车从长公主府的后门疾驰而去,何谨言在前头驾驶着马车,车内坐着心急如焚的许御以及面色苍白的琴瑟。 琴瑟小心翼翼的将琴瑟放在车内柔软的坐毯子上,便开始倒腾何谨言随手拿来医药箱,寻出几瓶药,喂琴瑟吃了几粒保命的药丸,有小心翼翼涂了些止血的药粉在伤口上。 药粉一触碰到伤口,便是火辣辣的疼,那种疼似乎能够连同心脉一般,眉头紧锁,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滚落下来。 “疼…许御…疼…” 琴瑟一锁眉,一呻吟,许御心头一揪,抹着粉末的手不禁颤了又颤,这种疼痛他体会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的疼。他为自己抹过无数次伤药,却没有一次像这般害怕,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涂抹完,琴瑟也几乎快要痛到昏厥过去,许御屈膝半蹲在她的身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这话像是对琴瑟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言兄!再快些!快些!” “好!” 马车飞快的在路上飞驰,溅起一路的尘沙。 许御的双腿已经蹲在麻木,却也感觉不到疼痛,一颗心紧紧系在琴瑟身上,夜色降临之际,琴瑟方才醒来,苍白的脸色缓和许多。 “许御…” “琴瑟!”许御紧锁的眉头舒展几分,“怎么样?可还难受?还疼吗?别急,我们马上就到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琴瑟莞尔一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伸手去抚摸许御的眉头,“怎么又皱起眉头了…不好看…” 许御心头一颤,满眼的柔情。 “我不皱了…再也不皱了…” “嗯…许御…我们这是要去哪?” “药仙谷…” “药仙谷?” “去了药仙谷就不会有事了,药仙谷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只要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印记也会消除的…” “医者?” “云鹤神医。” “云鹤神医?”琴瑟暗自惊呼,犹犹豫豫的说:“许御…我听说过他…他不问世事,脾气古怪,那些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甚至是皇亲国戚找他医治,都被他拒之门外…我只是一个…奴隶,他会救我吗?” 第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温柔的抚摸着琴瑟额头前散乱的碎发,“你还有我呢。云鹤神医虽然脾气古怪,但也是个十足的琴痴,上次我为其弹了三天三夜,他应允我一个请求。所以,放心,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请求...那云鹤神医千金难买他一次诊治,就为了一个奴隶,值得吗?” “说什么傻话?为了你,什么都是值得的。” 琴瑟微怔,心头一颤,浅笑道:“许御...你真好。” 许御莞尔,“再休息一会,快到了。” “好。” 琴瑟闭上疲惫的双眸,陷入沉睡,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 等再醒来之时,满眼的茫然,简易却又不失风雅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琴瑟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子,下意识伸手触碰自己的左肩,已经缠上白色的绷带。 听闻外头悠扬婉转的琴声,心思微动,下床缓步而出。 一眼便瞧见坐在凉亭中抚琴的许御,不禁失神,恍惚中,好像瞧见了一树纷纷扬扬飘落的桃花。 目光偏移,左侧坐着百无聊赖的何谨言,右侧则坐着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抖索的老人,正闭目倾听琴声,手指在半空中摆动,像是在打节奏一般。 琴瑟正犹豫着过去与否,便听到何谨言一声高呼:“琴瑟姑娘!” 这一声叫唤,许御停了手中琴,满眼惊喜的望着她,一旁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微微蹙起眉头。 众人瞩目下,琴瑟只好硬着头皮缓步走过去,刚走几步,许御飞快的迎了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怎么这般冰凉?感觉怎么样?可还疼?” 琴瑟莞尔,摇摇头,“不疼了。感觉好多了。可能是出来的时候穿的有些少...” 话音一落,许御便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琴瑟身上。 “虽说快要到五月,天气也渐渐变暖,可仍然要注意一些。” “嗯。我们过去吧。” “好。” 见了面,行了礼。云鹤神医许是看在许御的面子上,对她也算是和善,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云鹤神医离去,可惜何谨言这个没头脑的依旧傻傻的呆在这,“琴瑟姑娘。” “何公子。” “换我名字就好,不必拘束。” 琴瑟想了想,不好反驳,便点了点头。 何谨言犹豫一会,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终是作罢,闲聊两句起身离开。 待四下无人之后,琴瑟方才问出心里一直想问的,“许御...那奴隶的印记...” “不必担心,神医已经解决了。但是...琴瑟...” “怎么了?” “神医说...那个印记时间长久,而且又有了刀伤,所以清除那个印记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琴瑟失声惊呼,瞳孔中一瞬间续满了泪花。 许御心疼连忙解释说:“虽然全部清除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这个印记对你很是痛苦,所以...我便请求神医在你的印记上...雕刻了一朵桃花...你放心,这朵桃花完全能够掩盖之前的奴隶印记...琴瑟...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可是...” “许御,谢谢。” “嗯?” “桃花多好,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桃花树下,那棵桃花树,开了一树,热热闹闹的,像一朵霞云。漂亮极了。” 听闻琴瑟如此说,许御也算是放下心了,“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会喜欢呢。” “怎么会?我喜欢桃花就像喜欢你一样,因为它能让我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我也是。” 在药仙谷休养数日,直到琴瑟左肩上的伤完全好利索,伤疤褪去,是一朵盛开的桃花,分外好看。 在此期间,何谨言曾私下找过琴瑟,也不过闲聊几句。 “琴瑟姑娘。” “何公子。”瞧见何谨言前来,心生疑惑,却也施施然行了个礼。 何谨言东张西望道:“御兄呢,怎么没瞧见他?” “许御他去厨房,说是要做些点心。” “做点心?”何谨言惊讶扬眉,“他一个武夫,最风雅的事就是弹琴,何时学会做糕点了?真是的,爱情容易使人冲昏头脑,琴瑟姑娘说是不是?” 琴瑟一顿,不解其中的深意,“琴瑟不知。” “不知,不知也罢。” “何公子可是要找许御?不如前往厨房...”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琴瑟微颤,面不改色的询问,“不知何公子找琴瑟所谓何事?” “想和你聊聊许御以及琴瑟姑娘。不知在下可否入内详谈?” 琴瑟思虑片刻,将房门完全推开,退让一步,“何公子请进。” 何谨言倒也不拘束,大步流星的入内,一屁股坐在藤木椅子上。 琴瑟连忙倒上一杯茶。坐在一旁候着何谨言所谓的事情。 “姑娘可了解许御?” “世家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之前一直生活在军营之中,如今住在长公主府,喜好抚琴。” “姑娘倒是了解的详细,可是在下想和姑娘说关于许御旁的事情。” “旁的事情?公子请说。” “许御他自小生活在军营中,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对于情爱也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姑娘也算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许御这人平日里比较木讷,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所以作为他的朋友,不希望他受到一点伤害,或者是利用,姑娘可否明白?” 琴瑟身子微僵,突然感觉到周身的寒冷,“琴瑟明白。” “明白便好,这是第一件事,至于第二件,在下有些问题想问琴瑟姑娘。” “公子请问。” “长公主府招收舞姬的流程极其严格,姑娘一个肩上印有奴隶标记的人,是如何通过选拔入公主府的?” “买通下人,用脂粉掩盖,蒙混过关。” 何谨言沉吟,又问:“姑娘是哪里人?姑娘入长公主户籍上写的语焉不详,在下去查看,发现并没有琴瑟这个人。” 琴瑟手指微微颤抖,“既然要掩盖奴隶身份,怎么可能会用真的性命?我是汾阳人。” “汾阳人?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为何发卖成奴?” 第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我原本姓林,后来为了去长公主府为了掩饰奴隶的身份便换姓名为琴瑟,家道中落,被汾阳当地的富商压榨,父亲被其害死,母亲投河自尽,家中还有一个长姐,两个兄长,皆因为父亲之事被富商折磨而死,我死里逃生到了长安,在一家富商人家做了两年的丫鬟,后来的事情何公子也知道” 何谨言看着琴瑟悲痛欲绝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心里头总还是有些不安,看来还需要再去查一查。 “瞧着时辰,御兄也快要回来了,在下便先告辞,今日在下前来寻姑娘之事,御兄不便知道。” 琴瑟起身相送,“琴瑟明白。” 临近门前,何谨言犹豫片刻,回首告诫一二,“御兄如何待你,你应该明白,你若是敢负,我不会放过你的。” 琴瑟微怔,垂眸道:“琴瑟明白。” 何谨言瞧着交代的差不多,匆匆离去,琴瑟站在门口眺望这药仙谷四季如春的景色,不由来的失神,世间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她也逃不掉。 “看什么呢?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出门?如果风吹到了怎么办?” 许御端着一盘糕点匆匆走过来,嗔怪道。 琴瑟莞尔,“这是五月,风暖的很,老是呆在屋子里,我都快闷坏了,想着出来看看景。而且我又不是孩子了...” 说着,看着许御手中端着的一盘糕点,白白胖胖的,上头还插了些五颜六色的东西。 “你做的这是什么?胖嘟嘟的。像个小人。” 许御憨憨的笑了笑,“厨房的食材不多,只能做这个,你尝尝。” “嗯,好。”琴瑟捏起一个,咬了一口,甜的掉牙。 “好吃吗?” 琴瑟弯着眼睛,点点头,“好吃,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甜的?” 许御摸摸鼻子,“草药太苦,我想着给你吃点甜的。” 琴瑟微愣,浅笑的伸手轻轻的触摸许御的鼻梁,刚才那一抹,摸上一层白灰。 “许御...我有些困了...”半眯着眸子,一副困意浓浓的模样。 许御关心道:“赶紧休息吧,这些时日你也没怎么睡好。” “嗯,不过,这个留下。”说着,伸手端过许御手中的盘子。 许御莞尔,“等你睡醒的时候,都凉了,我先拿去厨房,等你想吃的时候我给你热了过后再拿过来。” 琴瑟抿着嘴,嘟囔道:“不要,我就喜欢吃凉的,我一定会全部吃完的。” 许御摸摸琴瑟的头发,“别吃太多甜的,以后你想吃,我再给你做。” “你说的。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拉勾勾。” “拉勾勾?”许御微挑眉,看着琴瑟已经伸出的小拇指,无奈失笑,只好顺着她。 拉完勾后,琴瑟眉眼含笑,“拉过勾勾之后,你就不能反悔,反悔就是小狗。” 许御宠溺的看着琴瑟,“好。我不反悔。快些去睡吧。” “嗯。” 琴瑟抱着糕点进去,不依不舍的关上房门,听到外头离开时的脚步声后,整个人无力的依靠在门背上,瘫坐在地上,忽的,泪流满面。 看着白白胖胖的糕点,失声哑笑,大口吃了下去,不顾那齁牙的甜,吃到最后一个,却怎么也舍不得了,一点点,小口小口吃掉。 抹抹眼角的泪花,缓步走到铜镜前,扒开左肩头的衣裳,背身一看,上头有一朵盛开的桃花,妖冶美丽,已经完全好了。 琴瑟抚摸着盛开的桃花,忽然升起将其再划上两刀的念头,亦或者在旁的地方受些伤,这样就可以在药仙谷多住些时日,她竟然不想回去,也不想面对。 可是有些事躲不掉,呆了半月有余,他们告别云鹤神医启辰返回长公主府。 临上马车的时候,琴瑟忽的攥住许御的衣袖,喃喃细语道:“我们这么早就要回去吗?” 许御莞尔,“琴瑟不想回去?” “不是不想,只是觉得...觉得药仙谷风景极美,让人流连忘返。” 向来会说谎的她,不知怎么,这次竟然用了这么蹩脚的借口。 许御念及什么,心疼的将琴瑟揽入怀中,“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姑姑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她会成全我们的,等回去以后把事情定下来,你什么想来药仙谷,我就什么时候带你来。” 琴瑟说不出反驳的话,喃喃的应了一声,瞳孔中满是纠结和失落。 此一去,她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一路上,她各种理由逗留了几日,许御明白其中的缘故,遂也任由着她胡闹,本来明明一日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三天。 马车还是停在了长公主府,南方使节来朝的宫宴已经结束,听说自己离开之后,名额落到了知愿身上,那场宫宴上她如愿的被皇上看重,封为了答应。 回公主府后,她便随着许御去了潜园,许御让她等待一会,他去找长公主,他前脚刚走,后脚李嬷嬷的人就将她请走。 带到李嬷嬷的房间,关上了门,房内只有她和李嬷嬷两个人。 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琴瑟,琴瑟皱了皱眉头,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嬷嬷安好。” 李嬷嬷端坐在藤椅上,睥睨琴瑟,并未搭腔。 琴瑟不敢自己站起来,只好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 过了约有两盏茶的功夫,李嬷嬷这才发话道:“起来吧。” “多谢嬷嬷。”腿脚有些酸痛,琴瑟并不敢伸手去揉,神态自若的起身。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琴瑟一怔,“琴瑟知错。” “什么事就知错了?” 琴瑟咬咬牙,缓声道:“琴瑟并没有奴隶印记,是旁人看错了,那不是奴隶的印记而是一朵桃花。” “砰”的一声,李嬷嬷随手摔了茶杯,滚烫的热水溅到琴瑟的绣花鞋上。 “若是桃花印记,你们去药仙谷做什么?” 琴瑟一哆嗦,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欲盖弥彰,“琴瑟说了谎,确实是奴隶印记,去药仙谷也是为了将奴隶印记改成桃花图案。” 第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李嬷嬷沉声道:“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奴隶了?” 琴瑟咬牙应道:“是。” 李嬷嬷面色一沉,“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来长公主府?!” “只是一个奴隶,来长公主府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入皇宫演奏。” “只是一个奴隶?”李嬷嬷轻哼一声,“区区一个奴隶,竟敢冒充舞姬入长公主府,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若真的只是一个奴隶,你哪来的胆子?!琴瑟,往日真的是老身我小瞧了你!你是不是早就有所图谋,你是谁派来的?” 琴瑟一个哆嗦,连忙跪下,“琴瑟并非是何人所派,走投无路,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嬷嬷见谅。” “你为何要接近小公子,究竟有何目地?!” “琴瑟与公子只是巧合相识,琴瑟并没有接近公子。还望嬷嬷明察。” “不是故意接近,那你解释解释小公子为何对你另眼相待,勺园的一幕又是怎么一回事?!” 琴瑟一个哆嗦,“琴瑟不知,琴瑟不知公子为何对琴瑟另眼相待,这是公子的事情,琴瑟不敢过问。” “好一句这是公子的事情!”李嬷嬷猛然大怒,“来人,将她给老身拖下去杖毙!” 琴瑟大吃一惊,“嬷嬷不可如此!若是让公子知道的,定会不依不饶,到那时嬷嬷该如何交代?” 李嬷嬷冷笑,“老身如何交代用不到你操心,老身也照顾了小公子这些年,他不会为你这个卑贱的小丫头,开罪于老身!” 琴瑟锁着眉头,索性破罐子破摔,“许御立誓,要护我一世安宁,嬷嬷虽然对他有照顾之恩,但是他心里的人是我,若是嬷嬷今日非要处死琴瑟,他日许御又该如何待嬷嬷?!” 李嬷嬷冷哼,不屑一顾,“你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男人的欢喜只不过是尝一时的新鲜,等他日,长公主为小公子求了亲,娶了豪门大家的小姐,他怎么还会记得你这个不入流的奴隶?!” 琴瑟浅笑,毫无畏惧,“许御带琴瑟如何,嬷嬷应该清楚,许御竟然敢公然和长公主摊牌,证明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不是嬷嬷所说的那样,一朝一夕就能忘记。” “一朝一夕忘不得,那就十朝十夕,老身到底想看看你究竟给小公子灌了什么迷魂药!” “就算是十朝十夕,许御终有一日将我忘记,可是在这段时间里,嬷嬷应该如何自处?!” “你!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妮子!来人,给老身张嘴!” 琴瑟两条胳膊被两个小厮死死的钳住,动弹不得,眼前走来一小厮,对着琴瑟的左脸就是一巴掌。 眼看着,就要下去,琴瑟连忙出声呵斥,“等等!” 小厮一怔,回头看向李嬷嬷,询问怎么办。 琴瑟慌忙道:“琴瑟不是牙尖嘴利,琴瑟说的只不过是事实而已,嬷嬷不应该为了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奴隶和小公子闹翻。” “哼!”李嬷嬷不屑轻哼,“你也知道不值得!”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嬷嬷解决眼下忧虑。” “怎么?”李嬷嬷皱了皱眉,“你有什么办法?不会是想老身放你远走高飞吧?” 琴瑟摇摇头,“我若是远走高飞,凭许御的性格,他一定会将奴隶再次寻回,也因此会怪责嬷嬷和长公主,他会认为是长公主和嬷嬷把琴瑟送走,所以不妥。” 李嬷嬷眸子阴晦不明,“如你所说,杀你不妥,放你走也不妥,你究竟有何办法?” 琴瑟想了想,决然道:“我请求见长公主。” “大胆!”李嬷嬷猛地一掌拍向桌子,呵斥道:“你一个卑贱的奴隶,有什么资格见长公主?!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琴瑟直视李嬷嬷,沉声道:“我只同长公主说,琴瑟见过长公主之后,保证嬷嬷忧虑全无,只让许御记恨于琴瑟,嬷嬷只需要告诉长公主,琴瑟有万全的法子,而且他日琴瑟必定对长公主有用!” 李嬷嬷暗自一惊,坐在藤椅上想了半晌,屏退了众人。 琴瑟刚一出院子,便看见迎面走来着急不已的许御,刚一见面,还未来的说话,便被他拥入怀中。 “还好,你没事,是我不好,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琴瑟微微颤抖,喃喃的说:“我没事。” 许御松开了手,握住琴瑟的肩头,关切的问:“怎么一回事?我回潜园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以为是李嬷嬷把你叫走,我找到李嬷嬷,嬷嬷说你在姑姑这,琴瑟,姑姑说了什么没有?有没有欺负你?” 琴瑟莞尔笑笑,摇摇头,“长公主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跟我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那就好。”许御松了一口气,急忙又问:“那她说什么了没有?琴瑟。你不要担心,姑姑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明日我再去找姑姑,一定能说动她,实在不行,我带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琴瑟缓缓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一个堂堂的世家公子,怎么能够带一个奴隶远走高飞呢?” “世家公子如何?奴隶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琴瑟就足够了。” 琴瑟心头猛然颤动,苦笑道:“之前何公子说你不开窍,不懂男女之情,看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许御总觉得怪怪的,着急询问:“姑姑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无论什么你都不要在意,娶你的人是我。不行,我得去笑姑姑问问。” 说着,就往院子里走,琴瑟连忙拉住许御,“别去。” “不用害怕,没事的,有我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 琴瑟无法,死死的拉着许御的手,“我是说不用去。” “怎么不用去,若是不去姑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没事的...” 琴瑟挡在前头,莞尔一笑,“我是说不用去,因为...长公主已经答应我和你的事了。” 许御微愣,下意识反问:“你说什么?” 琴瑟笑道:“我是说长公主已经答应我们的事情了,所以不用去找她。” 第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垂眸憨憨一笑,随后笑出声,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姑姑真的答应了我们的事?” 琴瑟莞尔,“是真的。” 许御不敢相信道:“刚才我去求姑姑,姑姑还怎么都不愿,你这一去,反倒是同意了。你怎么同姑姑说的?” 琴瑟微怔,想了想,宽慰道:“只是说...说长公主若是不同意,琴瑟就每日去求一遍,一次不成就两次,直到长公主同意为止,长公主觉得烦躁,倒也是同意了。” 许御蹙起眉头,他虽然不知说了什么,但他明白长公主是怎样的性子,如此说法,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琴瑟,你同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说的?姑姑是不是威胁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去找她。” “找她也没用,这是最好的结局。”琴瑟脸上露出一抹落寞,苦笑道:“长公主虽然是应下了,但是没有名分,只能做一个婢女陪伴在你身边。” 紧紧握住许御的手,“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吗?名分又能算得了什么?” 许御一怔,满心满眼的心疼,紧紧抱住琴瑟,低声呢喃:“你知道的...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妻...没事的...我再去求求姑姑...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这里...” 琴瑟抚摸着许御的后背,柔声宽慰道:“说什么傻话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奴隶,不值得你如此做...” “我说过你是我的琴瑟,仅此,便是值得的。” 琴瑟微微上扬起嘴角,“有你这话就足够了,我一个奴隶,长公主能够松口让我有幸呆在你的身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琴瑟怎敢祈求些别的?有没有名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就足够了。”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若非说名分的话,等过几年我若能生下一子,等到那时再同长公主讨要名分也来的急。” 许御心微动,心疼道:“可是...这样会委屈了你...”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委屈。” 许御温柔抚摸着琴瑟的眉眼,深情呢喃:“琴瑟...” 琴瑟莞尔一笑,并不言语。 许御郑重其事的保证道:“我说过,我会护你一世安宁,可能姑姑刚刚得知正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姑姑的气消了,我再去同她说,一定可以的。” 琴瑟怔怔的看着,“许御...” 许御柔和笑笑,“这事你得听我的。” 琴瑟想了想,浅笑着点点头,“好,但凡事莫要强求。” “没事的,放心。回去吧,言兄正等着我们呢。” “何公子?”琴瑟惊诧道。 许御笑道:“他啊,一听说我们出了事,着急的不得了,正候在潜园等我们的消息呢。” 琴瑟莞尔,“何公子倒也是有心。许御你同何公子相交多久了?” “打小的玩伴,我们两家是世交,入兵营之前,我就他这一个朋友,从兵营回来之后,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兄弟,所以感情自然是很好。” “真好。”琴瑟由衷道,“我们快些去吧,莫让他等急了。” “嗯。” 一入潜园,便瞧见在院中四处踱步的何谨言。 “言兄。”许御出声唤到。 何谨言连忙抬头看去,伸手高呼:“御兄。”紧接着赶紧跑了过来,急忙忙的问:“怎么样了?长公主怎么说的?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你放心,这马车衣服金银什么的我都给你们备好了,就停在后门,你们上了马车,一路向南。山清水秀的,天高皇帝远,长公主也奈何不了你们!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不是,你们倒是说说阿,到底怎么样了?别让我干着急啊!” 许御和琴瑟相视一笑,许御笑道:“言兄,慢些,你总要给我说话的空当。” “好好,我给你,你倒是说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件事呢...”许御故意卖了个关子道:“言兄的马车的怕是用不着了。” “用不着了?”何谨言一声高呼,“那可怎么办?!长公主想怎么样?不放过你们?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们杀出去,为了你这颗百年开花的铁树,小爷我是豁出去了!” 说着,就往外走。许御赶忙拉扯住,“言兄,你看我这神情像是要鱼死网破的吗?” 何谨言认真的打量许御几眼,“像,特别像!不是我说,就你这木头脸,谁能看出来你高不高兴阿?” 许御一噎,面色稍有些暗沉,“那这是言兄一个人去吧,我们就不掺和了。” “不是,你们几个意思阿?”何谨言微扬起下巴,片刻后,不敢置信的问:“你们的意思不会是长公主同意了吧?” 许御浅笑着点点头,“同意了,言兄。马车你赶紧撤了,让旁人看见不好。” 何谨言咋舌,啧啧称奇,拱手敬佩道:“御兄,佩服,请受小弟一拜!” 许御连忙扶住何谨言的胳膊,面色一红,“不是我说动的姑姑,是琴瑟。” “琴瑟姑娘?!”何谨言声音陡然提高半分,说是许御劝动他都不敢相信,如今却是琴瑟,简直跟奇迹一般,“琴瑟姑娘,厉害!” 琴瑟施施然行礼道:“何公子,客气。” 何谨言退后两步,认真的上下打量琴瑟,看的琴瑟都有些不知所措。赞叹道:“琴瑟姑娘果真是奇人,真的,小爷我这辈子什么没见过,唯独没见过两件事,铁树能开花,阎罗王能松口,现在都给小爷我给碰上了,大奇!简直是大奇!” 许御嗔怪道:“言兄,又在胡说了,姑姑是姑姑,哪来的阎罗王,小心让姑姑听去,又要掌你板子。” 何谨言不屑一顾的撇撇嘴,嫌弃的说:“还掌板子?多久以前的事,那时候我才多大?陈年旧事,煞风景。而且这里你不说,我不说,琴瑟姑娘肯定不会,长公主哪里会知道阿?!不过,这好不容易有两件大喜之事,需要好生庆祝一番!” 许御一惊,连忙道:“不会又是那种地方吧?去不得,去不得,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第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何谨言一噎,撇撇嘴,满脸的嫌弃,“你小子什么个意思?什么叫做那种地方?真没情趣?还有啊!瞧瞧你那一脸得意的样!” 说着,学做许御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有家室的人。” 冷哼一声,“怎么,有家室的就瞧不起我们这些粗爷们?!小心阿!乐极生悲!” 何谨言这话只是玩笑话,不想一个月后竟然一语成畿,悔不当初。 清晨的时候,琴瑟还与许御玩闹着早上吃些什么,刚吃上几口,就被长公主的人唤去,说是有事商量,等再看见许御的时,便是在繁华似梦的宫宴上。 宫中任何一个重要些的宫宴,长公主都不会错过,尽可能让府中招来的舞女上去露露脸,万一有幸被皇上看上,她长公主就多了一个稳固地位,朝皇上耳边吹风的枕边人。 琴瑟今夜是独舞,长公主好不容易弄到的机会,偌大长公主府中的舞姬都不曾有这般的运气。 燥热的夏日,即使是入了夜,风也是热气腾腾的。 最后一场舞的,众位大臣无一呆的是汗流浃背,只想着快些结束。却见奴才端来一盆盆旱冰,摆放在舞台四周,都快结束了,再摆上旱冰做甚?众人纷纷心生疑惑。 琴瑟静静的站在帘幕后面,透过缝隙看着整个宫宴,看着坐在世家公子席位上与何谨言说笑的许御,即使是在说笑,依旧是满脸的忧虑。 虽然看不太清楚,琴瑟却笃定他的眉头这个时候一定是紧锁住的,怕是因为找不到自己了... 风吹拂过眸子,忽的,通红,似有泪珠打转。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不一样...成败在此一举,可她却怎么也移不动脚步,甚至生出不被皇上看上的念头,可是她又心知这有多么可笑。 “姑娘,该出去了。” 一旁候着的太监提醒道。 琴瑟猛然一惊,泛起一抹百感交集的笑容,她决然的从帘幕后而出,隐藏在旱冰腾起的白雾中,一滴清泪滴落,心口猛然诛心一痛。 “铮!” 琴声大起,琴瑟莞尔。 许御,对不起... 顺应着琴声,长长的水笼烟袖向两侧飘舞,身子随着旋律而动。白雾蒙蒙,隐约瞧着一起舞的女子,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如梦如幻,看的不真切,却移不开眼眸。 悠扬的琴声陡然高亢,渐入高潮,忽的有一阵微风拂过,雾气吹散开来,混入燥热的空气中,顿时一片清凉。拨开白雾,女子也逐渐显露真容,众位大臣纷纷伸着头着急的张望,连同皇上都向前坐了坐,想看个究竟。 一袭白裳,裙角染了一圈子的墨,发髻上清一色的银制发簪还有铜铃,罩着长长的面纱随风而去,赤足上套着银钏,踩在清水池中,每动一下,银钏上的铜铃叮咚作响,带起清澈的水花,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大抵不过如此。 舞罢,众人久久无法回神,半晌后,皇上方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琴瑟跪拜,柔声道:“舞姬琴瑟。” “琴瑟...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是个好名字。”皇帝大赞道。 随意又同长公主闲聊几句,便让琴瑟退下,直到退下,琴瑟都不敢去看许御一眼。 刚入了帘幕,便被一个人阻挡住去路,琴瑟抬眸看去,是一双五味杂陈的眸子,震惊,不解,痛心,所有的所有的都交织在一起。 琴瑟莞尔一笑,漫不经心的问:“许御,我跳的可好看?一舞惊鸿不过如此。可惜那琴师相比起你来相差甚远,否则今夜我一定可以舞的更好。” 许御凝视着浅笑盈盈的琴瑟,沉声怒问:“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在这?!” 说着,拉着琴瑟的手腕就往外走,“我们走!” 琴瑟蹙起眉头,狠狠的甩开许御的手,“你弄疼我了!” 许御慌张的看着琴瑟,心疼道:“是我不好,琴瑟,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去?”琴瑟嘲讽的勾起嘴角,“我为什么要回去?回去我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而在这里,你看见了吗?皇帝看我的眼神,很快我的封赏就来了!以后我就是入住后宫的娘娘,那个时候你见到我都要行礼作揖!” 许御浑身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他捧在心口的女子,惊慌失措的握住琴瑟的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是我不好,琴瑟,你不是奴隶,等回去之后我便向姑姑讨要,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好不好?” 琴瑟讥笑,满脸的冷漠,“不好,许御,我过够了受人白眼的日子,如今我有机会飞上枝头做凤凰,你应该祝福我啊!且不说长公主能不能答应,你许御的妻子哪里能比的上娘娘?!” 目光落到被紧握住的双手上,冷言道:“许家三公子请自重。” 许御浑身发寒,那股寒气从心底而生,一点点的刺痛他的心脉。“琴瑟,你不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今日姑姑找你说了什么?你才会这样?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你是喜欢我对不对?” 琴瑟冷笑,不带有一丝温度,冷言嘲讽,“许三公子还真是自恋,琴瑟什么样,公子难道还看不清楚?我喜欢你,简直是笑话,你有什么好的?一个处处听从长公主话的懦夫!我接近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好骗,我不想做奴隶,而现在我有更好的机会,做娘娘!我为什么不抓住?!” “琴瑟...我们回去好吗?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琴瑟嗤笑一笑,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一般,“自恃清高的许家三公子原来也可以这么卑微阿...今夜的乐事可真多,我劝你还是赶紧放手,等会李公公来了。我可就叫非礼了!”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和我回去?” “做梦吧。许三公子你也应该醒醒了,你面前的不是那个只能躲在你身后的奴隶琴瑟,而是以后王朝后宫琴瑟娘娘,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第二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叹了一口气,硬生生扒开许御的手,“许三公子当众轻薄未来的娘娘,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让皇上知道了,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许御一声怒吼,“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琴瑟,我们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回来,好不好?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 “可是我不愿意。我以后是要做娘娘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谁会去跟你过清贫的日子?我要的你从来都给不起!” “你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 琴瑟轻笑,越过许御,缓声道:“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你给不起。” 许御一僵,身子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站都有些站不住,只有心头锥心的痛一遍又一遍刺痛他每一根神经。 “琴瑟...” 猛地转过身去,想要拥抱住琴瑟,谁知,琴瑟闪躲开,厉声呵斥:“许三公子自己不怕死,可连累到他人,别忘了你们许氏一族本就遭皇上猜疑,如履薄冰,许三公子这是要为了一己之私至全族人的性命如不顾吗?!” 许御猛然一怔,双脚上似乎生了钉子,死死的扎在地下,无法动弹半分。 红透的双眸凝视着琴瑟,眼底的那股悲伤充斥着整个瞳孔,琴瑟微微偏转过头,躲闪炽人的目光,不敢直视。 琴瑟静静的看了许御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转身离开。 许御想唤住琴瑟,却开不了口。 出了帘幕,李公公便上前来道:“姑娘,封赏来了,长公主让你去大殿上候着。” 琴瑟点了点头,“琴瑟知道了。” 李公公想了想,嘱咐道:“长公主还有一句话让老奴托付给你。” “公公请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入深宫深似海,姑娘请多保重。” 琴瑟微怔,莞尔笑道:“琴瑟明白,还烦请李公公替琴瑟转答,琴瑟定不辜负自己的承诺。” 李公公笑意浓浓道:“姑娘明白就好。” 一道圣旨下来,琴瑟被封为琴嫔,入住和春宫。至于后头圣旨上还说了些什么,琴瑟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真的没有回头的路了。 入住后宫之后,独享皇帝专宠,宠冠六宫,一时风光无限,出入之地连同妃位之人也要退让三分。 再遇见知愿是入宫半个月后,知愿带着宫女在和春宫前局促徘徊不定,被宫中的宫女瞧见告诉了琴瑟,便请她入内。 珠玉满头,衣鲜亮丽,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戾气,见到琴瑟的那一瞬间,完美的收敛起来,柔柔弱弱的,令人忍不住的怜惜。 施施然上前行礼道:“知答应见过琴嫔。” 琴瑟抬眸深深的看了知愿一眼,满眼的陌生,不咸不淡的应了句,“免礼。” 知愿起身痴痴的望着琴瑟,欲言又止。琴瑟漫不经心的抚摸怀中刚进贡的波斯猫,一脸的闲适,也不心急,静静的等待着知愿能够说些什么。 局促的半晌,知愿软声唤了一句,“琴瑟姐姐...” 琴瑟微怔,捋毛的手一顿,随后自嘲的笑笑,“知答应入宫这么久,难道连规矩都没有学会吗?本宫大你两级,知答应怎么敢直呼本宫的姓名?!可是要坏了宫中的规矩不成?” 知愿咬着下嘴唇,眼眶中含着泪花,楚楚可怜,“姐姐,非要如此吗?” 琴瑟蹙眉望去,眼底露出几分厌恶,“这话应该本宫问知答应才对,知答应,非要如此吗?” 知愿浑身一颤,泪水溢满眼眶,喃喃道:“姐姐,知愿知道错了...知愿不是有意的...” 琴瑟勾勾嘴角,将波斯猫递给一旁侍奉的宫女,缓步走到知愿跟前,一手握住知愿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看向自己,“你可知你的无意差点把本宫逼入绝境?” 知愿颤颤巍巍的说:“知愿不知...知愿也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琴瑟冷哼一声,“这世间好像所有做错事的人都有难言之隐。” 松开了手,冷冷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温度。 “姐姐...”泪眼婆娑的望着,“知愿后悔了...知愿只是一时起了邪念...明明我那么努力的练习却永远也跟不上你们...在你们的面前,我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我不服,我是小县城来的,没有任何背景,一家子的人都盼望着我能够出人头地,家中所有的钱都打点了选拔的小厮,我才能进入长公主府,我如果进不了宫,我如何有脸回去?又如何交代?” 琴瑟嗤笑一声,“所以你就可以害本宫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姐姐...知愿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原谅我好不好...” 琴瑟皱了皱眉头,心底仍留有一丝疼惜,转言道:“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知愿一怔,满面愁容,“以前觉得嫁给这世间上最至高无上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做后宫的娘娘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可是入了宫才知道,帝王之爱,像风,乍起散去,不过一瞬间的事。日日守着空房,门前小路上的鹅卵石都数了不知有多少遍...” 忽的猛然拽住琴瑟的衣袖,眼中充满了希冀,“姐姐,你不会明白的...如今你正得盛宠,可保不齐哪一天就会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所以...” “所以呢?” “所以,只要你我联手,就像汉宫的双飞燕一样,这样圣宠不衰,无人可以左右我们姐妹了。” 琴瑟可怜的瞧着知愿,一点一点扒开她的手,冰冷的很。 “想法不错,可惜...背叛过的人都不能再用,因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姐姐这是还不肯原谅妹妹吗?” “你从背后插了我一刀,和我说句抱歉我就要原谅你,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轻易的事?” “那你想怎么样?!” 琴瑟上下打量了琴瑟一番,虽衣着华贵,却难掩落魄,“看你如此,我便安心了。回去吧,和春宫不欢迎你,以后也莫要再来,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 第二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嫔的意思是不愿同我联手了?”知愿的神色声音皆是一变,柔弱的神情瞬间愤愤然。 琴瑟轻挑眉,莞尔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红叶送客。” 抱着波斯猫候着的宫女连忙上前。 “把猫给本宫。”瞧着憨态可掬懒洋洋的波斯猫倒是生出几分欣喜。接了过去,轻柔柔的捋着它的皮毛。 红叶上前一步,挡在知愿身前,面无表情道:“知答应,请。” 知愿横眉竖眼,开口怒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本宫?!” 红叶瞧了一眼,波澜不惊道:“知答应再不离开,奴婢就唤侍卫来了。” “你!”知愿怒目相视,忽然想起什么,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琴瑟...真是个好名字,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只是不知这在御在哪个御?” 琴瑟神色陡然一变,阴晦不明的盯着知愿,沉声问:“知答应,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讨好不成,想和本宫打字谜?” 知愿浅笑道:“妾身怎敢?字谜谈不上,只不过忽然想起了住在长公主府的世家公子,许御许公子,妾身在皇上的耳边说上那么一两句。你说皇上会不会联想到什么呢?” 琴瑟轻笑一声,满满的不屑,“那知答应也能让皇上去你宫中才行阿,否则只能想想。” 知愿横眉竖眼,皱起的眉间皆是恨意,“你休要得意!皇上只是一时被你这个狐媚子迷了魂!等我禀告圣上之日,就是你跪地求饶之时!” “呵...知答应这是要和长公主对着干吗?莫要忘了,许御许公子可是长公主心尖上的侄儿,知答应若是对他不利,岂不是是向长公主宣战,别忘了,知答应是如何进的了宫,如何荣获圣宠。即使不顾栽培的情谊,知答应还是要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敢对长公主不利?!” 琴瑟说的平淡温和,波澜不惊,听在知答应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般,“轰”的一声,炸的整个人都是一蒙。 咬咬牙,不愿如此退败,碰一鼻子灰。眉头一横道:“那又如何?!皇上本就忌惮长公主和太后,若是因为这事可以给长公主沉重一击,那我就可以因此取信于皇上,成为皇上的人,不但可以重获恩宠,而且有皇上在,长公主若是敢动我,便是和皇上公然为敌!”嘴角划出一抹狡黠的笑,“而我,相信长公主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琴瑟微惊,随后嗤笑一声,回首看向红叶,漫不经心的问:“红叶...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当初背叛丽妃投奔本宫的那个太监怎么样了?” 红叶面无表情的回答:“小主说,背叛自己主子的人永远不能用,因为不知什么就会背叛自己。听说那个不知死活的太监在酷刑司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昨日酷刑司的人还来过问,要不要解决了。” “今个你就去回话,本宫还不想他死,只想让他生不如死。” “是。奴婢明白。” 琴瑟擒笑,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颤颤巍巍的知答应,“知答应...你说皇上是九五至尊,眼中可揉的了沙子?本宫尚且如此,你说皇上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知愿浑身僵硬,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心头,不禁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 “你...你...你莫要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呵...究竟是谁痴痴的跑过来像疯子一样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你!”知愿攥紧了拳头,柔弱的小脸都因怒气都紧巴,“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等到了皇上面前,我看你如何为自己辩解!” 琴瑟满不在乎的撇了她一眼,懒洋洋的问:“知答应这是宁可自损一千杀敌八百?” “是又如何?!只要能撕下你这张虚伪的嘴脸,无论怎样,我都甘愿!” “好!”琴瑟一声高呼,若不是怀中抱着波斯猫,怕是恨不得为其鼓掌,“知答应好志气!只可惜阿...知答应不是一个人,知答应可以奋不顾身,但知答应家人呢?耗尽所有为了将你送入长公主府,你可是要连累他们?!” 一听见家人这两个字,知愿就仿佛被抽干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惶恐不安的怒问:“你什么意思?!你究竟要做什么?” 琴瑟轻笑出声,“知答应此言差矣,不是本宫要干什么,而是知答应想怎么做。听说令尊仗着自己的女儿是娘娘在当地横行霸道,大肆收礼,答应帮别人办事,你说你若是倒台了,那些令尊收礼的人还有被欺压过的百姓该怎么对付令尊?啧啧...想想都觉得可怕。”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对了,差些忘了,令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贪污也就罢了,但你可知他贪污了多少钱?黄金千两!区区一个县令怎么贪污这么多钱?哪来的胆子?怕不是因为仗着自己有一个做娘娘的女儿吧?” 一言一语,听的知愿浑身发抖,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父亲的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明里暗里也提点了些,不曾想他却丝毫没有收敛之意,她没有办法只好任由着他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琴瑟竟然知道! “你调查我?!你竟然敢调查我!” 猛地扑向琴瑟,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如此都不解心头之恨! 千钧一发一际,红叶及时挡在琴瑟面前,拦住发了疯的知愿。 琴瑟嫌弃的上下打量着她,轻蔑一笑,“知答应这可是要公然袭击嫔妃,你要知道,袭击嫔妃是何等的罪过,诛九族的!不知道知答应能不能受的住?!” “你!你!”知愿忽的红了眼,血丝布满了眼眶,咬牙切齿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忽的,“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琴瑟微惊,了然笑笑,“知答应这是做什么?刚才奋不顾身的要杀了本宫,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跪下?知答应这一跪本宫可受不起。还是起来吧。” 知愿咬着牙,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似的簌簌而下,“知愿恳求琴嫔放过我的家人。” 第二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面色微冷,“本宫说过,只要你不触犯于我,往日的过错本宫皆可以既往不咎,今后也会相安无事。可惜...” 缓缓蹲下身子,一把捏住知答应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瞧着泪流满面柔弱的神情,却再也生不起一起怜悯。 “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得寸进尺,白日做梦,竟然还想着用许御来威胁本宫,你让本宫再如何容你?!” 知答应浑身一颤,连声求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姐姐再原谅知愿一次好不好?以后知愿以姐姐马首是瞻,姐姐让我往东,知愿绝不往西。就饶过知愿这一次,知愿再也不敢了...” 哭的泪声俱下,如能断肠一般。 琴瑟面无表情,冷眼瞧着,“原谅这个东西,次数多了,就不值钱了。瞧瞧你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说着,怒甩开知愿的下巴,弱不禁风的知愿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琴瑟缓而起身,一旁的红叶眼力劲的递去一块绢帕,顺手接过琴瑟抱在怀中的波斯猫。 琴瑟拿着绢帕一点一点擦拭沾在手指上的泪水,满眼的嫌恶。一根一根擦拭干净,随手扔在知愿面前。 歪倒的知愿含着泪慢慢的跪正,看着面前被扔落得绢帕,瞳孔中猛然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随即转瞬即逝,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对着琴瑟的珐琅绣花鞋。 “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磕头,一声比一声响,空旷的大殿上格外响亮。 不一会,波斯地毯上磕出一个红印,琴瑟冷眼看着知愿的举动,意料之中的事,但瞧见那个红印的时候,还是露出一分黯然。 叹息一声,“红叶,扶她起来。” “是。”红叶顺从的将波斯猫放在一旁,扶着知愿起身,知愿眉间一喜,却仍是我见犹怜般含着泪花楚楚可怜的望着琴瑟。 攥着衣角,小心翼翼呢喃:“姐姐...再给知愿最后一次机会,知愿再也不敢了。” 琴瑟看着额头磕的血红一片的知愿,微蹙眉,沉声道:“本宫是琴嫔,知答应请慎言。” 知愿一惊,腿脚一软,若不是红叶搀扶着,怕是又要跪下继续磕头谢罪。 “琴嫔...妾身知错。” 琴瑟皱眉,警告道:“知答应...机会不易,今日本宫就当作你从来没来过和春宫,往后切莫再犯糊涂,这和春宫还是不要再来了。” 知愿大喜,连忙谢恩。 琴瑟看着,没由来的烦躁,一刻也不想让知愿在这里呆下去,遂吩咐红叶道:“送知答应离开,莫要让人瞧见她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本宫这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呢。” 知愿闻言,心头一颤,连忙用衣袖胡乱的擦拭着泪水,妆也哭花,瞧着这幅模样,不知情的人,难免胡思乱想。 “妾身明白,妾身今日从未来过和春宫,也不会让他们知晓。” 琴瑟“嗯”了一声,随意的摆摆手,让红叶带她离去。知愿这么一闹,额头不经有些发疼。 待红叶回来后,发现琴瑟正四处寻找些什么,连忙上前询问,“娘娘,再找什么?需不需要奴婢帮忙一块寻找?” “波斯猫,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红叶四处寻找,终是在桌子下面发现了正打瞌睡的波斯猫,连忙抱给琴瑟,“娘娘,您瞧,找到了,在桌子上打瞌睡呢。” 琴瑟皱起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接过猫搂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发。 许是弄的舒服,波斯猫懒洋洋的“喵”了一声,趴在琴瑟怀里任由她抚摸。 “皇上说这波斯猫不同平常的猫,非比寻常,果真是非比寻常,懒得很。” 红叶弯弯嘴角,“不过也懒得可爱。” 随后犹豫道:“娘娘,现在皇上不在,不如让奴婢来吧。” 琴瑟宽慰道:“无妨,吃了药,抱起它来也不是很难受。” 红叶心疼的说:“娘娘本身就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又何必日日抱着它呢?” 琴瑟轻声叹了口气,“皇上喜欢这猫,你没瞧见,上贡的东西中,皇上只对这只猫多看了好几眼,皇上说,这猫橙黄色,贵气,还皇家风范。” 嗤笑一声,“一只猫而已,哪来的皇家风范,可惜,皇上就是喜欢它,皇上喜欢它,本宫就要伺候它,日日给它顺毛,这能它才能依赖本宫,让皇恩更为巩固一些。” 红叶满眼的心疼,欲言又止。 琴瑟知道她要说什么,遂转移话题道:“人送走了?可有人看见?” “送走了,没有人看见。” “嗯,那就好,让人给长公主那边透点风,长公主会处理的。” 红叶微惊,却也了然,“娘娘是要借长公主的手除了知答应?” “她今日敢威胁,他日便敢要了本宫的命,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让长公主去办,和春宫也会少了很多麻烦,即使东窗事发,我们亦可以独善其身。” 红叶沉吟,“奴婢明白,这就去让人将今日的事透露给长公主。” 琴瑟“嗯”了一声,抱着波斯猫朝着贵妃椅走去,忽的停了步伐,看着地毯上那一抹红,有些出神。 随即叫唤住红叶,红叶连忙折回,询问:“娘娘,怎么了?” 琴瑟叹息道:“罢了,这件事还是不要麻烦长公主了。” “那知答应那边...” “派人盯着,过些时日,再除掉她。” “可是...娘娘不是说留着始终是祸害吗?” “太早了,会引起怀疑,等些时日吧。她在看本宫这受了惊吓,即使有报复的心,一时半会也不会行动,过了风头再说。” 红叶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道:“若是娘娘亲自动手,万一弄不好,会连累到娘娘。” 琴瑟垂眸,一双眸子阴晦不清,露出几分惆怅。“透露给长公主,怕是她苦苦求来的一家子人也无一幸免。” “娘娘是想保住知答应的家人?” “嗯...” “娘娘是顾及和知答应的情谊?” 琴瑟莞尔笑笑,摇摇头,“情谊?她撕破脸皮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只是看着她求本宫的时候。忽然想起本宫的以前,只可惜那个时候,本宫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爹阿娘死在自己的面前…罢了,罪不及家人,远在天边,碍不了本宫和长公主的事。” 第二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红叶垂眸,关于琴嫔的往事,她知道的也不过一星半点,只知晓那是旁人不能提及的往事,也是她入宫的原因。 宫中的日子波澜不惊,偶尔有点摸搓,但也无伤大雅。只是这知答应莫名其妙的就在寝宫的自杀死了,掀起几日的轩然大波,不过也就几日,这宫中的女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能记得清谁是谁? 和春宫的喧闹也渐渐平静许多,相隔两个宫殿的庆祥宫却格外的热闹。 红叶站在门前朝着庆祥宫的方向张望了好久,连同琴瑟唤她时都不曾听见。 “红叶...” “红叶...” 连接唤了数声,不见其回应,琴瑟不禁好奇的裹了裹披风缓步而出,立在红叶身旁,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在看庆祥宫?” 红叶“嗯”了一声,随后一怔,回过神来,连忙俯身行礼。“娘娘外头冷,还下着雪呢。您身子骨不好,万一吹了风,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琴瑟莞尔笑笑,“唤你数声,你都没有回应,本宫也只好出来寻寻,看看到底是什么勾了你的魂。” 红叶紧张谢罪道:“红叶知罪,请娘娘责罚。” “什么知罪,惩罚的。哪来那么多的过错,起来吧,本宫身子骨还没有那么娇气。” 琴瑟随意摆摆手,让红叶起来。 “庆祥宫热闹,羡慕了?” 红叶一惊,连忙道:“奴婢没有任何的意思,就算再热闹,奴婢也不会离开娘娘,奴婢只是有些妒忌而已...” 琴瑟盈盈笑脸,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妒忌什么?” 红叶咬咬牙,“娘娘是宠惯六宫的人,那欣贵人是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乡间女子,泼辣的很,也不知怎么入的宫,将娘娘的恩宠都夺了过去,日日笙歌的,也不知做给谁看!” 琴瑟瞧着琴瑟奏乐的地方,时不时传来几声欢声笑语,掠过一抹落寞,莞尔一笑,平淡道:“都不是心尖上的人,谁也不能荣宠不衰,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无情帝王家,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大抵如此。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 随后想了想,提醒道:“你以后说话也要注意一点,这女子虽然来自乡下,可模样甚是好看,脾气虽然泼辣了点,但在这死气沉沉的深宫里倒也是别出一格,皇上难免多看几眼。而且这女子是宰执献给皇上的,不可小觑。” 红叶轻咬着嘴唇,应声道:“奴婢明白,只是...”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方才开口道:“这宰执大家都知道他是皇上的人,如今唯一能和长公主还有太后抗衡的一派,现在皇上宠信宰执的人,是不是是要向长公主宣战的意思?” 琴瑟一惊,不想这宫女什么都能往外头说,当即呵斥道:“这种话莫要胡说,皇家之意不是你我可以揣度的,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去,大作文章,你我将地位不保。” 红叶大惊失色,“奴婢只是...只是猜测而已,瞧着这里没人...所以就...” “罢了,日后注意些,小心些总是无妨的。外头冷,你随本宫进来。” “是。” 入了内,也不必外头暖和多少,一瞧,原是烧炉的炭火所剩无几。 红叶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怒火蹭蹭的往上冒,“一群见高踩低的畜牲!以前娘娘得宠的时候,他们巴不得日日跪在这宫殿外孝敬娘娘,如今皇上只是半个月没来,他们竟然敢克扣娘娘的薪火!简直太过分了!” “好了。”琴瑟依靠在贵妃椅上懒洋洋打断的道:“领的时候你就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又发了一通脾气,总该有个气消的时候吧?” 红叶皱着眉,嘟着嘴,恨不得再跺上两****婢只不过是气不过而已!不行,奴婢再去趟内务府,把剩下的炭火都领回来,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说着,急匆匆的就往外头走。 琴瑟连忙呵斥,隐约中有一丝怒意。“回来。” 红叶无法只好折返回来,满脸的愤怒和委屈。 琴瑟叹息道:“你去了有何用?不过去寻一顿奚落而已,这些个炭火省着点用,这个月还是能撑得过去的。内务府,犯不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娘娘,这怎么行?!奴婢去找太后,有太后出面,内务府肯定不敢亏待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内务府的人都是在这深宫中磨练很多年的老人,最懂得也就是审时度势,你去找谁也没用,今个就算太后去了,明个呢?后个呢?日日不满,日日去找,太后也会厌烦。而且这点小事也不必麻烦她老人家,太后喜欢对她有用的人,可不喜欢因为一点小事就麻烦她的人。” “娘娘...如此不是委屈了自己吗?您可是长公主的人,他们怎么敢如此亏待于您?” 琴瑟莞尔笑道:“你不都说了吗?如今皇上宠幸宰执的人,便是向长公主宣战,这内务府是在皇宫,依靠的是皇上,他们哪有胆子因为失势的长公主得罪皇上?而且以前荣宠六宫,得罪了不少人,也红了不少人的眼,这些都是内务府开罪不起的。” 红叶咬着牙,鼻子酸了酸,眼眶红了圈,小声的问:“娘娘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琴瑟挑挑眉头,她的目地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让她们先得意一会,本宫也好趁着这个机会静静心,修身养性,荣辱不惊,日后的盛宠才是长久不衰。” “可是...”红叶犹豫了,正琢磨着怎么开口。 琴瑟倒是看的明白,直接开口问道:“可是长公主那边来信催你了?” “嗯...长公主让娘娘想想办法...让娘娘不要忘了当初的誓言。” 琴瑟心头一咯噔,表面上却波澜不惊,“本宫明白,你去回了长公主的话,琴瑟知道该怎么做。” 红叶想了想,担忧道:“可是...娘娘,万一长公主真的失势,无力回天,娘娘该怎么办?奴婢虽愚笨,却也看的明白,皇上宠爱公众任何一个娘娘都是存在这利益关系,对娘娘也是如此,长公主得势的时候,娘娘宠冠六宫,长公主失势的时候,就冷落了娘娘...” 第二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蹙了蹙眉头,随后舒展开来,不在意的笑道:“长公主会东山再起,本宫也会再获恩宠。” 红叶不解,疑惑道:“娘娘为何这般笃定,可是有什么办法了?” 琴瑟解惑:“办法谈不上,只不过是这皇宫里久了,虽然皇上顾忌后宫干政,可是多多少少也能听闻一些,皇上依靠长公主和宰执内斗来巩固大权,所以为了谁也无法功高盖主,权倾朝野,所以他不会站任何一方,这些日子明里暗里宠着宰执,也不过长公主最近太过得势,过些日子,瞧着差不多的时候,皇上自会回来。” 红叶恍然般如同小鸡啄米点头,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可是…宰执不是皇上的人吗?如今即使是后宫里都在议论,长公主要失势,长公主推荐入宫的几位娘娘都已经开始准备另攀高枝,连同太后的宫中都冷清了许多,娘娘就不打算有别的考虑了吗?” 琴瑟轻笑一声,调侃道:“你莫要忘了你可是长公主的人,如今你怎能怂恿本宫去背叛长公主呢?” 红叶闻言大惊,这些时日急昏了头,有些话竟脱口而出,忘了本来进宫的目地,神色陡然慌张起来,“奴婢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扑通” 跪倒在地,请罪道:“奴婢这些日子,急昏了头脑,光顾及娘娘的将来,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请娘娘恕罪。” 琴瑟淡淡的打量着红叶,一时间也分不清,这一席话究竟是真的为了自己好,还是试探自己的态度。 浅笑着虚扶手,“起来吧,既然为了本宫好,本宫又怎能怪你,只不过若是真的为了本宫好,就不应该说这样叛主求荣的话,可明白?” 红叶紧张的咬了下薄唇,连忙道:“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都让你起来,为何还要跪在地上,这冬天太冷,地上凉。” 红叶闻言长松一口气,和琴嫔相处的这段日子虽然不长,但也知道几分琴嫔的处事风格,遂也能揣摩几分意思。 “多谢娘娘。” 琴瑟莞尔笑笑,瞧着红叶还有些担忧而皱起的眉头,宽慰道:“若当真皇上重用宰执,长公主从此失势,如此便要鸟尽弓藏,宰执一步步上位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皇上也不愿看一个大臣权倾朝野,威胁皇位,而宰执才高八斗,皇上若是除掉他,心里难免有多少不愿,而且现在长公主根基仍在,在朝堂上仍有话语权,所以也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方,皇上也不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红叶半知半解的点点头,虽然听不大个明白,可知道长公主仍会起势,而娘娘也即将获得恩宠,如此一想,嘴角忍不住上扬,甚至猜想问:“娘娘,你说皇上什么时候会来?” 琴瑟嗔笑一声,“皇上几时来本宫怎么会知道?瞧着已经冷落长公主许多时日,这宠幸也应该快了。你这小丫头,为何这般着急?” 红叶撇撇嘴,心有不满的抱怨,“娘娘受宠的时候,哪一个不得敬着娘娘?这娘娘受了冷落,这一个两个的都像是避瘟神似的,躲躲远远的,甚至还有过来奚落的,还有…还有那个丽贵人…” “好了。”琴瑟不轻不重的呵斥一声,声音中多少有些不悦,“经的起多大的苦,今后才能受的起多大恩宠。你这一生依附着太后,也没有什么波澜,这一次便当做历练,好好练上一练。心平了,才能在这深宫走的更远,站的更稳。” 红叶一惊,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应声,“奴婢明白。” 琴瑟“嗯”了一声,不悦之色也慢慢褪去,往门口处探了一眼,门帘遮挡,也看不见,“这外头可还下着雪?” 红叶不解,却也顺从走到门前,拉开门帘,这刚一拉开,呼啸的风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猛地涌了进来,花白了红叶的前发。 连忙关上门帘,回去复命,“娘娘,还下着呢。而且这雪势越来越大了呢。” 琴瑟轻轻的叹了口气,“都说雪后寒,怕是这些炭火不够这个月了。红叶,上个月皇上赏赐的雨前龙井可还留着?” “留着呢,娘娘说太后喜欢雨前龙井,所以让奴婢留着,以防不时之需。”话音一落,后知后觉道:“娘娘可是要去求太后?娘娘不是说太后不喜欢管这些小事吗?” 琴瑟弯弯嘴角,“本宫确实要去求太后,不过不是为了这点小事,过些时日便是太后生辰,虽然太后一直要求小办,可是这寿宴上的舞总是不能少的,只要让太后点名要本宫献舞即可。” 红叶思索片刻,犹豫道:“寿宴上献舞娘娘自己提出便可,又何必去送什么礼呢?这礼不应该用到刀刃上吗?” “那你认为什么时候算得了刀刃呢?” 红叶轻轻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认为这无风无浪的,而这雨前龙井却又是极为珍贵,连同这和春宫也只有这两罐子,难免有些可惜。”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若是想让一个人心里有你,总是需要付出点什么,不能什么都舍不得,这深宫后院的太后是从一个贵人慢慢熬成太后的,懂得自然比我们多一些,而且长公主在外,并不能事事能够顾及到,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多和太后亲近不会错。皇上虽然忌惮太后,但太后始终是他名义上的母后,他不会做不孝之事。最后…” 嘴角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太后宫中冷清,这个时候仍然不忘了亲近,无异于见人心,也需要让太后看看无论发生什么,本宫都现在她身边,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的好,太后得势的时候,送的东西琳琅满目,我们那些小玩意在里头压根就不出奇,这失了势,面前的东西少了,她也能看的见,那这就不仅仅是两罐雨前龙井的事,你可是明白?” 红叶恍然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第二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话音一落,便急匆匆的去准备。 琴瑟不急不慢的唤住,“红叶...” “嗯?”红叶微愣,连忙上前听候差遣,“娘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上次长公主送来用来打赏的珠宝带上一些,这和春宫的日子不好过,入了冬连过冬的炭火都没有,太后那也要漏漏口风。” 红叶面色一喜,“娘娘,这是想要太后替咱们出面?” 琴瑟蹙了蹙眉头,“你这丫头怎么还惦记着内务府那一档子的事?太后她老人家是不会出面的。咱们也请不动,明白了吗?” 红叶失落的“哦”一声。 琴瑟轻轻叹息,“虽然这人我们是请不动的,但这心意还是要让她明白。” 红叶眸子渐亮,应声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琴瑟莞尔,忽然想起什么,环顾整个宫殿,询问道:“这殿中怎么这般安静?” 红叶先是一愣,随后恍然般解释道:“娘娘,莫不是忘了?这波斯猫前些个日子死了。” “死了?”琴瑟声音微微提高几分,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却不知怎么的就给忘了。 红叶叹息一声,眸底浮现出气愤,“前些个日子,这波斯猫偷溜出去,冲撞了欣贵人,后来便被皇上赐死了。” 话音刚落,又忍不住嘲讽上一句,“这欣贵人一个乡下来的野蛮女子,泼辣的很,怎么可能会怕一只猫呢?!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幸亏皇上没有牵连到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尽是嘲讽,却又满目凄凉。 红叶一愣,忙问:“娘娘也觉得可笑?一个平日里那么泼辣的娘娘怎么可能会怕猫呢?!真真是可笑之至。” “可笑,确实可笑。”琴瑟微扬起嘴角,却看不出一点笑意,“皇上宠幸本宫的时候,这猫有皇家之气,旁人都得宠着,这皇上宠辛了新人,他日捧在手里的猫,说杀就杀,毫不留情,果真是无情帝王家。红叶,你说,本宫像不像这波斯猫?” 红叶一惊,垂眸,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想了想,宽慰道:“这波斯猫怎么能同娘娘相比呢?娘娘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还长着呢。深宫夜漫漫,熬是一天,不熬也是一天,这日子总得过。”琴瑟叹息着感慨道:“本宫只是觉得捧在手里顺了那么长时间毛,突然有一天手中空落落里,还真有些不适应。” 红叶思索片刻,提议道:“不若娘娘再养一只如何?这珍品的猫多着呢,都不比那波斯猫差。” 琴瑟莞尔笑笑,眉间有些疲惫,“再好的猫也不是前一只,还是算了吧。你且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是。”红叶应声离开。 雨前龙井送了,身旁的嬷嬷也顺口有意无意的提了那么两句,改明个,太后便召见琴嫔去坐坐,一坐便坐到了寿宴上。 这冬日寒风瑟瑟,瞧着舞蹈都觉得冷,琴瑟倒也是另辟蹊径,在殿中央摆上烧的通红的火板,底下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直响,上头身着红裳跳的是一舞惊鸿。 这一舞惊鸿,所谓惊鸿,便是举世而无双,不是旁人所能跳的,琴瑟瞧着皇上入迷的神情,她便知道,这和春宫又要热闹了。 宴席结束,应着是太后的寿辰,所以晚上,皇上便没有去各位嫔妃那休息,在坤宁宫陪太后闲聊半会,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你这脚还疼吗?”红叶扶着琴瑟慢慢腾腾的往寝宫走,心疼的询问道。 琴瑟皱了皱眉头,倒吸一口气,转门挑雪厚的地方走,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深雪里,这脚上的热气也能消散几分。 “没事,还能撑的住,等回宫了,拿些伤药涂涂便好。” 红叶含泪“恩”了一声,看场景她一个旁观的人看着都疼,忍不住愤愤道:“都怪小李子说什么涂蜂蜡就不烫了,都是胡诌,都是骗人的。” 琴瑟轻笑,“人家说的是烫伤后涂蜂蜡管用,可没说在那之前,怪不得他。不过涂了些也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明天侍寝的时候,这脚没有被烫伤。惊扰了圣驾。” 红叶撇撇嘴,迟疑的问:“娘娘,你说皇上明天会来吗?要是不来怎么办?那今个岂不是白遭罪了?” 琴瑟好笑的戳戳红叶的脑袋,“哪有什么白遭罪的?你没看到皇上那入迷的神情?明天会来的,即使明个不来,以后也会来的。一舞惊鸿,瞧过本宫的惊鸿,至于旁的舞怕是难以入目。” “真的?”红叶兴奋的惊呼,“不过娘娘的话一点也没错,一舞惊鸿,谁能比的上娘娘?皇上一定会来的。” “你便那么希望皇上去吗?” 一低沉的男声陡然响起,红叶一惊,连忙看向四周,娘娘爱清净,所以身边就她一个侍奉跟随的,莫再遇到坏人才好。 琴瑟身子一僵,整个人便愣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这声音格外耳熟。 “许三公子?” 话音一落,从一旁的树丛后走出一身着深蓝色官服的男子,见到琴瑟后,施施然行礼道:“卑职带刀侍卫长见过琴嫔,琴嫔娘娘吉祥。” 琴瑟怔怔的看着眼前行礼之人,眼眶忽然通红一片,昨日的话尤然在耳。 ——以后我就是入住后宫的娘娘,那个时候你见到我都要行礼作揖! 身子微颤,佯装镇定道:“平身。” “多谢娘娘。”许御缓缓起身,抬眸望向琴瑟,似有千言万语,可见到了,却只字片语都觉得哽咽。 琴瑟想了想,也只是问出这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许御莞尔,“闲赋家中,终日无趣,便向皇上寻了个官职,入宫做了这个带刀侍卫。” “你...近来可好?” 许御苦涩笑笑,“卑职一切都好,劳烦娘娘挂心了。” 琴瑟一怔,眼角微微湿润,“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疏离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娘娘是主,卑职是仆,主仆之间哪有什么疏不疏离的?娘娘往后还是要注意言辞,莫让旁人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回答的客套,琴瑟却是猛然一颤,泪珠子续满了眼眶,微微扬起头,才没落下。 “你不...应该来这...” 许御苦涩一笑,“娘娘放心,卑职当自己的职,不会叨扰到娘娘,误了娘娘的荣华富贵。” 琴瑟心头一咯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深宫险恶,长公主和皇上之间纷乱不休,你入了宫,无疑便成为了皇上手中的人质...” 许御抬眸,直视琴瑟,反问道:“深宫险恶,娘娘是为何入宫?” 琴瑟微怔,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来半个字,沉默良久,轻叹一声,扯出一抹决然的笑容,“富贵险中求。” 许御眸子的期许渐渐落寞,莞尔笑笑,“既然如此,卑职也是来这险恶之地求一求富贵。” “可你不需要!” 琴瑟厉声呵斥,“你是世家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你一出生便是荣华富贵,你不需要到这来求,你不适合这,你也不应该来这...” 许御轻笑出声,浑然不在意琴瑟的呵斥。 “我许御上的了战场,历经过生死,区区深宫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琴瑟浑身一颤,哽咽道:“这区区深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许御眸子微暗,决然般拱手行礼道:“卑职决定的事情,还请娘娘不要多言。夜深天寒,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卑职便先告辞了。” 话音一落,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琴瑟痴痴的望着许御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呼唤。 “许御...” 声音悲切,载着一腔的哀怨与悲情。 许御身子微僵,脚步一顿,垂眸凝视前方良久,轻叹一声,快步离开。 “娘娘,人走远了...” 瞧着琴瑟痴痴的望着前方,一旁搀扶着的红叶忍不住开口道。 琴瑟“嗯”了一声,堪堪回神,喃喃自语,“他不应该...来这...不应该...” 红叶望了两眼许御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思量着该如何是好。 回首看向琴瑟,心头一惊,“娘娘...你哭了。” 琴瑟下意识伸手抚摸面颊两旁,佯装镇定道:“这晚间的风太冷,冷的让人揪心,这泪水不知不觉也就下来了。” 红叶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应答的话。 杵在原地良久,琴瑟抬眸望了望漆黑的天色,缓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是。” 回到了和春宫,两人的身子骨几乎已经冻僵,围绕着火炉烤火,里头的炭火烤得格外旺盛,像极了今夜大殿上摆着的烧的通红的火板,底下烧的炭火也是这般噼里啪啦的作响。 “娘娘,可暖和了一些?” 红叶不放心,搓着手,又拿了一件毛毯给琴瑟盖上。 琴瑟魂不守舍的看向红叶,神情恍惚。 “红叶...” “娘娘,奴婢在呢。” 红叶一边为琴瑟掖好毛毯的边角一边担忧的回应道。 “红叶,传信给长公主,告诉她许三公子的事...” 红叶轻叹一声,反问上一句,“娘娘,若是长公主知道了今夜的事,怕是会责怪于娘娘,长公主是娘娘在这深宫里唯一的依靠,娘娘马上就要东山再起了,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开罪的好。” 琴瑟微怔,红叶说的她都明白,可是... 红着眼眶,咬了咬嘴唇。 “无妨...只要本宫还有用,只要他日本宫能够东山再起,长公主还是会支持于本宫,你去的时候定要谨记,一定要说明本宫全心全力为长公主办事的决心,绝对不会顾及所谓的儿女私情。” “娘娘...”红叶无可奈何的唤了一声,眉宇之间皆是忧虑,“娘娘你聪慧无比,如今为何想不明白?许三公子是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的侄儿,他若是进了宫当了差,长公主怎么会不知道?如今他还在宫中,便是找长公主都无用阿!” 顿了顿,小手紧紧攥住衣角,瞳孔中闪过一丝冷冽。 “娘娘,现如今你担心的不应该是许三公子,而是您自己个,奴婢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奴婢瞧的出娘娘和许三公子之间有故事,可是这入了深宫,便是皇上的女人,稍有不慎,那就是断头的事。长公主那必然也是顾及的,奴婢自会前去说明娘娘对于许三公子的态度,至于旁的...娘娘还是三思为好。” 琴瑟有气无力的依靠在贵妃椅上,思量了许久,方才点了点头。 “只要本宫与许三公子之间无事,皇上念及长公主,只要长公主和太后都在,许三公子便会没事。” 红叶心头微颤抖,垂下双眸,暗自担忧。再抬眸时,所有的忧虑悉数收敛起来。 “娘娘说的没错,许三公子有长公主和太后即使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也能安然无恙。” 琴瑟“嗯”了一声,脸上的担忧散去几分。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 红叶见状,悬起来的心也稍稍安抚一些,目光撇向琴瑟穿着的鞋底已经烤糊的绣花鞋。 “娘娘的脚可还好一些?这屋里的气温上来了,这脚可是要发疼了。奴婢记得上次太医送来的伤药还剩了一些,奴婢拿来给娘娘上药。” “嗯,也好。” 琴瑟缓缓坐起身来,伸手将糊掉的绣花鞋小心翼翼的脱下来,自从回来,满心满脑子都是许御的事,倒是忘了疼痛,这方才回想起来,揪心的疼,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下意识伸手摸摸左肩后的桃花印,当初用刀割那烙印都时候好像也是这般揪心的疼。 “娘娘,可是疼了?” 琴瑟咬着嘴唇,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红叶急匆匆的跑过来,跪在贵妃椅旁,打开一个白色的瓷瓶,正准备给琴瑟上药,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传来选中小太监尖锐的声音。 “娘娘,坤宁宫的林公公有事来访。” 琴瑟和红叶互视一眼,琴瑟连忙用裙摆遮住通红的双足。红叶则连忙将瓷瓶塞在怀中,再将烤糊的绣花鞋放在屏风后,收拾妥当后,方才去开了门。 第二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林公公入内,抖了抖肩头上的雪,抻着拂尘,佝着身子站在外室,面对着屏风,隐约能瞧见琴瑟的身影,行了个礼。 “奴才参见琴嫔娘娘...” 琴瑟平淡如水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 “公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待林公公起身后,琴瑟方才开口询问:“夜深雪重,不知公公前来有何要事?” “回娘娘的话,奴家是奉太后口谕前来。有些话需要转告于娘娘。” “太后口谕?”琴瑟微微皱起眉头,连忙呼唤红叶,“红叶,快扶本宫起来行礼。” 红叶应了一声,匆匆进入内室,正准备着搀扶琴瑟起身,林公公的话便传了过来。 “娘娘只是口谕,不必行礼。” 琴瑟“哦”了一声,“不知太后娘娘有什么话提点本宫?” 林公公从屏风边角处烧糊的绣花鞋上慢慢地转移目光,“回娘娘的话,太后让奴才来为之有三,其一,让奴才先好生恭喜娘娘,恩宠指日可待。” 琴瑟眉眼间浮现出几抹喜色,一旁的红叶更是兴奋的眉开眼笑,有几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味。 “其二...”林公公从衣袖中掏出一白瓷瓶,“太后特意叮嘱奴才问候娘娘的伤势,这是上等伤药,太后娘娘让奴才拿来给娘娘,让娘娘好生用着,不出三日,定然能够全好。” 琴瑟连忙谢恩,“谢谢太后娘娘的恩赐,太后娘娘对本宫的关心,本宫不会忘怀。” 红叶也赶忙迈着愉悦的小步子,上前双手接过白瓷瓶。 “娘娘客气了。这其三...”林公公犹豫了片刻,缓声道:“这其三,是关于许三公子的。” 琴瑟心头一咯噔,神情惶恐不安。搭在贵妃椅扶手上的手指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告诫...” “谈不上告诫,太后娘娘只是说娘娘是聪明人,该怎么做心里头清楚,别一步错步步错,位置再高,走错一步,那便是粉身碎骨,到时候自己得不偿失,还要连累他人。” 林公公慢慢悠悠的一席话,听的琴瑟心惊胆战,惴惴不安。 “还劳烦公公回去禀告一声,琴瑟明白,知道该怎么做,不必太后娘娘费心。” “如此便好。奴才的话也说完了,娘娘好生休息,奴才便先告退了。” 说罢,捋捋拂尘,便准备离开。 琴瑟连忙开口叮嘱红叶。 “红叶送送林公公。” “是。” 红叶应了一声,送林公公出门而去。 火炉中的火烤得极为旺盛,映着琴瑟的脸庞,却是惨白的一片,没有半分的血色,瞳孔中浮现出泯灭之色。 “娘娘...” 红叶送完林公公,肩头上发髻上的雪来不及抖便匆匆忙忙跑到琴瑟身边。 琴瑟抬眸怔怔的看向红叶,好一半会,回过神来。 “东西送了吗?” “送了,东海的夜明珠,拳头般大小。” “林公公神情如何?” 红叶撇了一下嘴,几分不屑的回道。 “还能如何?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收着,说他心里头清楚,回去之后知道该怎么说。” 琴瑟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红叶从衣袖中掏出刚才林公公给的药瓶递给琴瑟。 “娘娘...这就是太后给的药瓶。” 琴瑟撇了一眼,没有太大的波澜。 “收起来吧。” 红叶微惊,下意识问道: “娘娘,这可是太后那给的药瓶,肯定是极好的,娘娘为何不用?” “不了。” 琴瑟轻轻的摇了摇头,委婉的回应红叶的问题。 “伤势不大,这么好的东西留着关键的时候再用。” 红叶想了想,点点头。 “给我上药吧...” 琴瑟依靠着贵妃椅,目光渐渐迷离,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万千。 而红叶依附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药,生怕弄疼了琴瑟。 琴瑟预料的不错,皇上的恩宠很快便降临在和春宫,清清冷冷大把个月的和春宫再次热闹起来,这也惹红了后宫诸位的眼睛,特别是皇上一入和春宫时发现炭火不足,连同吃饭的饭食都是青菜白粥,杯碗裂了口子。大发雷霆了一番,将内务府上上下下都罚了一通,方才罢休。 一时间,琴瑟琴嫔的风头一时无二,圣恩正盛,即使是曾经一时宠冠六宫的欣贵人都不值一提。虽是惹红了后宫的眼睛,但琴瑟却是越发的谨慎,除却必须去的,拜见的,便一直呆在自己宫里头,足不出户。 一是避开各位嫔妃怕是闹了矛盾,二便是有意避着许三公子。 后宫的嫔妃都是人精,可惜也有例外的,比如乡间女子欣贵人,往日里仗着恩宠在后宫中作威作福,也开罪了不少人,如今这恩宠已逝,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欣贵人倒也差不多。 隔三差五便被后宫中的妃子刁难一番,这一下下,哪里能承受的了?也不知是何人怂恿,将一腔怒火全部都撒在琴瑟身上。 时不时过来找事,可惜,后宫中那些阴险的手段,她虽然学得有模有样,却是不精通,在琴瑟面前也不过是跳梁的小丑,瞎蹦哒。 这送上门的东西,琴瑟也没有不收着的道理,故意唤来的皇上,让皇上瞧个究竟。 欣贵人见琴瑟一直避让,以为是个软柿子,正想着一招致命,却被皇上看个正着,落得个妒妇的名声,关了禁闭,罚了俸禄。若不是欣贵人最后苦苦哀求,怕是这名头都是保不住了。 “娘娘,今个可是个大喜的日子,你瞧瞧那欣贵人被拖出去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平日里嚣张惯了,谁能想到还有今天。” 红叶为琴瑟锤着小腿肚,闲聊着说道,脸上难掩喜色。 琴瑟目光从书中转移,嘴角微微上扬。 “她阿,还是涉世未深,泼辣惯了,往日里得恩宠的时候,在后宫作威作福,这恩宠去了,难免心中堵的慌,自然来这寻不快。只不过...” 琴瑟话音一顿,意有所指的看向红叶。 “你还是要收敛一点,这欣贵人在我们和春宫出了事,你莫要太过高兴,让旁人瞧了去,难免会招惹一些闲言碎语。” 第二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另一个丫鬟扯扯衣袖神神秘秘的说:“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几天琉璃川水底下有动静。水面上波涛汹涌。” “有动静怎么了?” “有动静怎么了?你难道忘了那是什么地方吗?像你我这种武功低的还是不要过去的好,毕竟那种地方,不是尔等可以冒犯的。” “是是,说的是,那我们原路返回吧。” “嗯。” 待两个丫鬟离去后,青云从草垛里出来,凝视着前往琉璃川的方向,暗付:神圣不可侵犯,岂不就是指魔教的圣地吗?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琉璃川崖下,烟波浩渺,也称不上汹涌,连澎湃都还差些距离。不想,魔教的丫鬟胆子都这般的小。 只身潜入水底,取走魔族令。一切简直易如反掌。 “青云取走了魔族令。” 冥皊凝视着正坐在凉亭内弹琴的古煞缓声说道。 古煞应了一声,抚琴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我知道。道宗想用魔族令来证明魔教并不是不可攻破,以此来号召武林正派,随他去吧。” “你便不担心?” “无妨,让他们折腾吧,我只是在想...烈火他们去寻铜铃为何还没有消息?” 冥皊蹙了蹙眉头,沉吟道:“应该快了。青云要离开魔教了。” “嗯...让他走吧。这天快要变了...听说每一次大战之后都会下一场大雨,可以洗尽人间的血腥...” 冥皊抬眸凝视东边阴暗的天空,陷入了沉默。 青云并没有同古煞告别,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留下一封信,趁着夜色朦胧悄然离开了魔教,一路向北。 “铜铃?” 风姜背负着七星龙渊一步一个脚印,在前头披荆斩棘,气喘吁吁回头呼唤铜铃。 “嗯?” 铜铃吃累的抬眸看向风姜,和风姜相比,满头大汗,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确定是这条路?” 风姜精疲力尽的依靠在一旁的树干,歪歪身子,瘫坐在一旁。 铜铃见状,环顾四周,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着额头的汗珠子,“确定...这每个魔教堂主之上级别的人都必须记得这路的走法,不过,这路艰险,而且陷阱多,好多年没人走过,没想成这杂草杂根的长了这么多,压根就不好走。” “你也知道不好走?!” 风姜抱怨的瞪了铜铃一眼。“当初我们就应该从华阳城走,远是远了点,也没有这么受罪,直接爬山的,你瞧瞧,这没有省下时间,反而累的一塌糊涂。” 铜铃撇撇嘴,也甚是委屈,不满的叫嚣,“怨的了我吗?!我多年没有下山,怎么可能知道下头是个什么鬼样子的?!” “好好...不怨你...不怨你。” 风姜哪敢同铜铃争吵,生怕她一个来气就把他扔在这个地方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处处都是陷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铜铃不满的冷哼一声。 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听见,草丛中有所动静,紧接着传来一洪亮的男声。 “谁在那?!” 铜铃和风姜一惊,相视一眼,赶忙起身招手。 “在这?!有人吗?!” 随后跑来了两个身着布衣的男子,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 “你们是谁?” “魔教的人。” 铜铃赶忙应声,“你们怎么会在这条路上?” 两个男子相视一眼,回答道:“我们本身就在这条路上。” 铜铃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瞧着穿着应该是魔教中最次一等的仆人。能够在这条路上的,应该是驻守在这的教徒,不过瞧着穿着,怎么这么朴素,难不成因为这条路满是荆棘所以换了粗布衣裳。 因为累的够呛,又是在魔教的地盘,瞧他们对路线熟悉,应该是魔教中人无疑了。 “你们在前头可有驻扎的地方?” “有。有一片营寨。” “营寨?” 铜铃蹙了蹙眉头,“你们有多少在这条路驻守的人?” “一百人。” “一百人?” 铜铃低声惊呼了一声,“就这路满是陷阱的,还一百人驻守。看来是世风日下了。” 感慨一两句后,吩咐道:“带我们去营寨休息。” 两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在前来开路。 他们口中的营寨便在这通往魔教的山路的中央一块平缓都地方,因为上头有宽大的树木遮挡,所以不注意是瞧不见地方的。 “铜铃,这营寨里的人怎么不怎么说话?和魔教里头人完全不一样,虽然不说话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入了夜,风姜逗留在铜铃的房间里聊天。 铜铃蹙了蹙眉头,虽然感觉到几分怪异,却微也没有多想,“可能常年驻守在这条路上的,都不怎么喜欢说话。” “岂止。” 风姜挑了挑眉头,“反正小爷我感觉这里怪怪的,而且今天那个接待我们的头头,听到我们是魔教中人满眼的吃惊,后来才问了我们的名字,就连忙离开了。” “可能是常年没有看见过魔教教徒来,所以才会这么吃惊。但是...” 铜铃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来时,东边的几座房子里有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野兽在嘶吼,但是这路上都是陷阱的,怎么可能会有野兽?” “而且靠近东边房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奇怪怪的药味,很多种药混杂在一起,混在一起暂时分辨不出来。” 风姜肯定了铜铃的说法,同时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两人相视一眼,某种奇怪的念头一拍即合。 “你走路声音小点。” 铜铃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种,不忘回首小声的警告风姜。 风姜浑然不在意的撇撇嘴,“都已经迷晕了,醒不来的,你放心好了。” 跟在铜铃身后,轻手轻脚潜入房间,随手将门关上。 铜铃环顾四周一眼,简单的装饰,并没有任何奇怪的,除却墙边摆放着几个架子,架子装着些药材。 “怎么什么都没有?” “你希望有什么?若是真有什么,我们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风姜呛了铜铃一句,仔仔细细检查都是什么草药。 第二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林姓富商和人贩子马三?!” 琴瑟低呼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寒气从脚底往上涌,忽然眼前漆黑一片,险些晕倒。 红叶大惊连忙上前搀扶住琴瑟。 “娘娘,这两人有什么不妥的吗?” “没...没事...” 琴瑟微垂着眸子,否认道,“怕是欣贵人知道了些什么,她怎么会知道的?还是谁告诉她的...” 红叶听的一脸茫然,却也知道这两人定然和琴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暗自担忧。 忽然,琴瑟一把握住红叶的手腕。 “去查...去查查欣贵人最近见过谁?查查欣贵人的底细,一五一十的都要查清楚!”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 红叶连忙应声,急匆匆的就往门外跑去。 琴瑟又连忙唤住,“等等。” “娘娘,怎么了?” 红叶又火急火燎的折了回来,“娘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不行...她们既然已经派人去寻,怕是从头查怕是已经晚了...红叶,你去找长公主,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告知长公主,请长公主搭救。” “哦,好。” 红叶连忙应声,正准备去寻,忽然顿住步伐,一脸着急的说: “娘娘!你忘了?太后去寺庙祈福,长公主是随同,昨日就出发了!” 琴瑟一怔,“怪不得,欣贵人这此时出了事端,原是想趁着长公主不在方才动的手,没了长公主,宫外的事,本宫难以对付。红叶,长公主那可说何时回来?” “长公主那说是出去三日,昨日才去,怕是要等后天才能回来。” 红叶着急的紧紧攥着自己两边的衣角,清冷的日子额头竟闹出细汗来。 “娘娘,这可怎么办?!宫外头的事情,我们鞭长莫及,这入是入了宫,怕是就晚了...” 琴瑟战战兢兢的,有些六神无主,一双玲珑小脚止不住的发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后的那朵桃花。 它终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即使自己拼尽全力去遮掩! 忽然,目光陡然一亮,染上几分希望。 “红叶,你可还记得许三公子?” “许三公子?” 红叶努力的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记得。” “你去找许三公子,便说...便说...欣贵人派人出宫寻了林富商和人贩子马三,想致本宫于死地,还请他...” 琴瑟的声音微微颤抖,犹犹豫豫,吐出最后几个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宫替长公主做事的份上,搭救本宫一次。” 红叶连忙“嗯”了一声,“奴婢这就去...” “等等...” 琴瑟慌慌张张的唤住红叶,双手紧紧的握住红叶的肩头,“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让旁人瞧见,一定不能被人瞧见,太后先前来了警告,这些时日刚得了太后的欢喜。不能因为这事闹了差错。” “奴婢...奴婢明白...” 红叶紧张的说话都有一些说不利索。 “娘娘...万一许三公子不帮怎么办?” 琴瑟咬了一下嘴唇,瞳孔中尽是不知所措。笃定似的摇摇头。 “不...不会的。你去找他。他一定会帮我的...” 如今,她也只能赌,赌许御对她还有情...赌他们曾经的感情... “好,好。” 听琴瑟如此说,红叶也是别无他法,只能赌上一把,但愿这个许三公子能够帮娘娘度过难关。 欣贵人派人出宫寻的林富商突然离开长安,而那个姓马的人贩子横死家中,本以为是天赐良机,这一弄得,欣贵人窝了一肚子的火,噔噔的踩着绣花鞋便来了和春宫。闹腾了好一通,不仅没有泄了火,反而更加窝心,又被皇上给撞见,责骂了一番,又关了禁闭。 如此之事便也就草草了事。 ............... 这教徒得了令,便手持利刃,不顾一切的扑向青云,青云无法,咬咬牙,看着三长老得意的神情,衣袖下的利刃往回一缩,赤手空拳的和之搏斗起来。 保命的前提下,招招谨慎小心,避开了教徒得要害,否则即使他澄清了不是道宗的眼线,也会因为伤害魔教教徒而被几位心怀叵测的长老抓住小辫子喋喋不休。 远处屋檐上侧身躺着把弄折扇的烈火尧有兴致看着,时不时点评那么一两句。 “这个青云平日里看着有勇无谋,今个倒也是开了窍了。” “不过...他这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行,上次和我比试完到今日都多少时日过去了,还是没有长进。” ... 随口点评了那么两句话,不知从那摸出一小瓶酒来,汩汩就喝了起来。 一时三刻,赤手空拳的青云和手持长剑利刃的教徒胶着着,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嗷嗷直叫的残兵败将,而青云也同样负伤,相比之下,并未好到哪里去。 面面相窥,相互僵持着。 青云掠过虎视眈眈的教徒,直勾勾的看向他们身后的三位稳若泰山的长老,额头冒出一排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有些体力不支。四肢腹部也参出些许的血迹。 青云咬咬牙,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急中生智,朝三位长老喊道: “三长老,公然私刑的罪责你可担的起?!” 三长老神色陡然大变,瞳孔中有一些惶恐,这公然私刑的罪名可不小,倒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知道魔教的规矩,这下可如何是好? 转而求救一般的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四长老,“四长老,你看这事怎么办?” 四长老脸色方才微微有了变化,看了青云一眼,长叹一声,转而对三长老说:“三长老,你做的事情可是为了整个魔教,怎么因为一个眼线的几句话就乱了阵脚呢?放心,你后头还有我和二长老呢。” 二长老闻言,眸子一禀,掠过几分不悦,似乎并不愿意和这件事扯在一起。 三长老听完,眉眼带笑看向前头的二长老,二长老微微侧过身子,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得到了二长老的回复,三长老也就算是将心放在了肚子里,脸上的纠结一扫而空。 “老夫这是为了整个魔教,即使受罚,也心甘情愿!” 第三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了欣贵人的闹腾,这后宫又宁静了几日,虽然有些小打小闹却也无伤风雅。 等再见到许御的时候,已经是春入了夏,知了叫了遍地,夏日的花开满了整个和春宫。 欣贵人的事,琴瑟一直都不曾向许御道谢,只是因为害怕见到他,不知如何说话也害怕让人瞧见,这倒是正面碰上了,一时间失了主心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两人怔怔的看了半晌,四目相视,如同隔世,沉默良久无言。 最后还是许御率先开口说了话,拱了手作了辑行了礼。 “卑职参见琴嫔娘娘,娘娘安好。” “免礼...” 琴瑟声音有些哆嗦,指甲掐着指腹,映出一个个月牙,努力让自己稳定阵脚。 “娘娘,近日可否安好?” “尚且安好...许三公子呢?” “卑职近些时日也不错。” 许御往琴瑟身后瞟了一眼,“怎么没瞧见娘娘身边跟着丫鬟?” “红叶忘记拿东西了,便折回去一趟,本宫在这等她。” 琴瑟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平缓一些。 许御“哦”了一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琴瑟, “阁主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古煞站在大殿的玉台阶之上,凝视着下头正在收拾打扫的尸横遍野,血染大殿。 冥皊从大殿中缓步而来,听到古煞的话,目光一禀。 “教主这是何意?” “与其问我何意,倒不如说四长老死之前所说的话是何意?” “和教主所想的差不多,在下也曾有落魄的时候,而恰好幸得四长老所搭救。所以才会有了那么一番话。” 冥皊回答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真假。 古煞微垂着眸子,“既然是搭救之恩,阁主又为何...” 话音一顿,古煞并未直接问出口。 “教主是想说...为何在下要杀了他背叛他对吗?” “确实。阁主可方便直言?” “无妨,他确实是搭救了破魂的在下,可同时让在下坠入深渊他也是功不可没,教主可以理解成一个想要报仇的人,可惜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所以只好一直等待,等待机会,如今机会来了,自然是要复仇。” “看来...阁主那段经历断然是痛彻心扉的。” “差不多吧...” 冥皊轻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沧桑之感,“算不上痛彻心扉,但也是瞧遍了人间所有的恶意。教主呢?” “瞧过恶意,却也见过绝无仅有的光。” 古煞轻声回应,目光柔和。 冥皊心头一颤,“看来教主比在下幸运一些。” “或许...” “教主这一战不费余力借了四长老的手除却了二长老三长老以及五长老,余下一个大长老虽然苟活,但也已经架空,而且他年纪已高,成不了教主的威胁。如今,教主可以高枕无忧了。” 古煞嘴角微扬,“那也得感谢阁主的情报和协助,否则我也不会如此顺利拿下整个魔教。” “教主客气了...只不过魔教这一大阵仗,正道十三派那边怕是要有所动静。” 古煞“嗯”了一声,清冷如月的眸子淡淡环视满地的尸体,眉头狠狠一皱,“怕是这魔教的大殿又要被血洗一遭。” “正邪不两立,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这么好的时机,道宗定然不会放过,况且还有教主亲手送出的魔族令。怕是此次前来征战魔教的人怕是不少一个。” “无妨,如果阁主所说,正邪不两立,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做一个了断罢了。” 东边的天际上的云层越发的厚重,一层一层的堆积,如同深冬中的被褥,压在人的身上,烦躁又喘不过来气。 稀里咣当,外头嘶喊声,兵戎相见的声音越发的热烈。 铜铃侧耳倾听着,眉眼之间沾染些许喜色,连忙拽了拽风姜的衣袖,“听听,好像有人来了!” 正在小睡的风姜一个腾身连忙跃起,“什么,什么,谁来了?” 揉了揉自己睡意朦胧的眼眸,四处张望。 铜铃撇了撇嘴,腹诽一句,“睡的可真沉,都被关押住,火烧眉头的时候,你还能睡的这么死,这是有你的!” 风姜不在意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你还好意说我,也不知道谁昨个晚上睡的那?叫一个死!怎么叫都起不来!而且还打呼噜!” 铜铃小脸忽的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向风姜的小腿,疼得风姜嗷嗷直叫,“铜铃,你这是谋杀!” “谋杀?!” 铜铃冷哼一声,扬着头,“姑奶奶我要杀你,谋杀都这种不入流的姑奶奶是不会的,要杀也是光明正大的!直接将你五马分尸!” “哼!” 小步走到门前,推开门,左右探头瞧上一瞧。 “最毒妇人心!” 风姜愤愤的说上一句,有连忙跟了上去,杵在铜铃身后,小声的询问:“怎么样?出什么事了?有没有人?” “没人。” 铜铃蹙了蹙眉头,左右瞧不见人,不禁有些疑惑。 风姜一个手指头敲在铜铃的后脑勺,“没人还不赶紧走,没听见前头的打斗声吗?!肯定有人来救我们了,还不走?” 铜铃瞪了风姜一眼,“就你知道!” 风姜摊摊手,“没办法阿...快些走吧...” 说着,赶忙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袱,急匆匆的拉着铜铃离开。 偌大的营寨,一百多号人,瞬间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烈火敲着二郎腿,坐在营寨最好的瞭望塔上环顾整个营寨,手中拿着沾满鲜血的折扇,一点又一点静静的擦拭着。 缓慢而又优雅。 “烈火大哥!” 铜铃兴冲冲的站在瞭望塔下,朝着上头招手高声大呼。 烈火闻言,低头一瞧,眉眼之间染上几分喜色,瞬间飞身而下,衣角瞧瞧,一柄血红色的折扇洞然打开,配上一双戏谑的眸瞳,惊艳的时光。 “我的小铜铃,你可是害的我一通好找阿...” 烈火宠溺的用折扇轻敲了一下铜铃的额头。 铜铃委屈的扁着嘴,摸了摸额头,“哪有...都怪这些人,心怀鬼胎,竟然是四长老的手下,哦,对了,烈火大哥可同教主说了?” 第三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手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迅速收敛目光。转而看向红叶,“许是天冷,眼眶泛红,手背发凉。” 红叶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可是...娘娘这都入了夏,寒冬早已经过去,这天烦热难耐不说,怎么可能冷呢?” “嗯?” 琴瑟一怔,迅速又找好别的缘由,“虽说是入了夏,本宫也时不时觉得有些冷冽,可能是寒冬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不碍事。” 琴瑟如此说,红叶便不再疑惑,只是关心的说:“等从太后宫中出来,奴婢去请太医院的太医给娘娘看看...” 琴瑟思虑片刻,缓慢的点点头。 “也好。早些去吧,再过些时刻,太后便该用午膳了。到时怕是多有打扰。” 自打寒冬以后,长公主便一直抱病府中,连同皇上都去长公主府问候过几次,这宫中大半的太医都在长公主府中为其医治,只不过长公主不敢轻易用宫中的太医,但也无法驳了皇上的面子,所以只好留在府中。 长公主大病以来,迟迟没有渐好的迹象,朝野中也是议论纷纷,长公主一派的生怕她一病不起,如此便群龙无首,树倒猴孙散。而宰执一派却一直没有任何大的动静,估计还是在观望,不敢轻举妄动。至于皇上,琴瑟不敢轻易揣度圣意,但瞧着恩宠并没有随着长公主的病日益衰败,反而越发浓重,也是有了些自己的想法。 欣贵人被废,宰执又赶忙送进来了个茹常在,妃位虽然不高,但是为人谨慎的多,品行也不像之前的欣贵人冲动暴躁,反倒是名门闺秀,一举一动,落落大方,气质如兰。谈吐文雅,秀外慧中,柳絮才高。模样也是秀丽,虽然比不上琴瑟,但也在后宫之中胜在气质和年轻上。 从太后宫中回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太后因着长公主的事情担忧,琴瑟也不好多做打扰,情谊到了,便也就独自离开。 回了和春宫,红叶便急急忙忙的去请了太医,那小丫头,关于琴瑟的身子上紧的很,有点不舒坦的地方就着急上火,生怕有个万一。 琴瑟明白,其中也有长公主的缘故,便也不多说什么,任由着红叶忙活。 “太医...我家娘娘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 红叶不安的摸搓着手掌杵在后头,瞅着正在给琴瑟把脉的常太医,小心翼翼的询问。 常太医年过半百,医术不错,但是在太医院却是个不起眼的人物,不过他为人随和,来过和春宫数次,好交流些。同时常太医也算得上是宫中能够信的过的太医,和长公主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听到红叶问话,常太医也没有恼怒。只是收起怪异的脸色,沉吟道:“娘娘体质微寒,需要多加休养,并无大碍。只不过...” 红叶眉头一紧,急匆匆的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 常太医抿了抿嘴,起身退后几步,行礼道:“微臣恭喜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 红叶重复一遍,蹙了蹙眉头,一时片刻,没能反应过来。 随即惊喜的欢呼道:“娘娘!有喜了!有喜了!” 嘴角眉尾一同扬了上来,连同行礼的常太医脸上也多了几分刚刚好的笑容。 依靠在床围上的琴瑟微怔,常太医的话压根就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在想许御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突然,被红叶这一惊呼,陡然惊醒过来,瞪大了眼眸怔怔的看着喜笑眉开的红叶,她的话冲击力太大,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半晌,也不过是下意识的伸出芊芊细指慢腾腾的攀附在小腹上,不敢置信的反问:“本宫...有喜了?” 红叶使劲的点了点头,眉眼间都含些笑,娘娘这有了喜,如今恩宠正盛,他日若是能够诞下一龙子,那可真的是风光无限,无人可敌。 即使是矫揉造作的茹常在她们也不必怕。 琴瑟看着红叶,嘴角微扬,眉眼却低垂,神色复杂,转而看向跪地的常太医,求证般询问道:“太医...本宫确定可是真的有喜了?” “微臣确定,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虽然喜脉不明显,但是微臣敢以微臣的太医的名头做担保。” “喜脉不明显?太医这是何意?” 看常太医一本正经的模样,琴瑟便已经心下了然,却也忍不住再问上几句。 有喜?不应该阿... 常太医皱了皱眉头,用通俗的话解释道:“娘娘身子骨弱,之前可能服用过许多寒性的药物所以伤了身子,这一胎来之不易,遂有些不明显。” 琴瑟闻言微微点点头,若有所思,并没有接着再多问上几句。 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眉头一横,漫不经心的问道:“依照常太医所说,本宫身子骨弱,而生育需要十月怀胎,不知道本宫能不能撑得住?” 常太医一惊,没有常人的惊喜,一上来便问这种问题,不过,为母心忧,也是情有可原。 “娘娘无需多虑,娘娘虽然身子骨弱,但是依照微臣所言,这一胎顽强,娘娘只需要多加修养,注意饮食,便没有太大的问题。” 琴瑟“嗯”了一声,看不出有几分喜悦,蹙起的眉头间还有几分淡淡的忧伤,“常太医。” “微臣在。” “常太医也是宫中人,这后宫之中的险恶常太医虽然置身事外也应该有所耳闻。” “略知一二。” “如今本宫宠冠六宫,看似风光无限,这暗地里也惹红了不少人的眼睛,本就是众矢之的,现又怀上龙嗣,怕是往后的风雨是不会少的。本宫只想问一句,若是这个孩子没了...本宫以后还有机会再怀上吗?” 前头的话常太医理解,这后头的话着实一惊,这刚怀上喜悦不说,便担心以后的事,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即使如此,也琢磨着回答:“回娘娘的话,怕是难比登天。如微臣所说,娘娘身子骨弱,之前又服用过许多寒性物质,这一胎本就来之不易,若是没了,娘娘怕是以后再无可能。” 第三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再无可能...” 琴瑟失声呢喃,神色怔了半晌,方才缓声道:“看来这一胎真是来之不易...要好生养着。” 常太医蹙了眉头,犹豫道:“其实娘娘也不必忧心,后宫虽然险恶,但还有太后以及长公主,定然保证娘娘无忧,平安生下龙子。” 琴瑟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常太医说的是,是本宫多虑了。不过...” 话音一顿,眸子紧了紧,“本宫有喜之事还烦请常太医暗中禀告长公主,请长公主定夺,毕竟宫中人多眼杂,心思各异。还是暗中告知了长公主之后再定夺最为妥当。其次,长公主大病,本宫也甚是心忧,也希望这件事能给长公主冲冲喜气也是好的。” 常太医思虑片刻,应声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前往长公主府告知,还请娘娘放心。” 琴瑟“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常太医下去。 常太医一走,琴瑟眉间上的愁容顿时涌起,挥之不去。 红叶将常太医送到了宫外便一路兴奋的小跑回来,酷暑的日子,动动便是一身的汗珠子,红叶一边漫不经心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一边下意识的往贵妃椅旁的冰块盆处靠了靠。 时而不忘开心的开口恭贺:“娘娘有了龙嗣,等晚上皇上来了,告诉皇上,娘娘以后阿,恩宠自然少不了,放眼后宫,看谁再敢给娘娘绊子使?!” 嘴角的笑几乎快要裂到后脑勺去,眼底的笑意怎么样都遮掩不住。 琴瑟抬眸看向满怀喜悦的红叶,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似乎那种喜悦能够感染到她一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件事太突然了,你勿要说漏了嘴,等缓一缓,长公主那来了话再做打算。” 红叶自然而然的点头应道,猛然看向琴瑟,心头一咯噔,“娘娘...不高兴?” “嗯?” “有了龙嗣,若是放在其他娘娘那,怕是乐的合不拢嘴,即使顾及旁的不即使公布出去,那也是高兴的,可是娘娘看起来不像是惊喜倒像是惊吓到了。” 琴瑟眉头隆起矮峰,眉眼低垂,手指攀附上腹部,轻叹一声,“谈不上喜也算不了忧,只不过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些。让本宫有些措手不及。” 红叶莞尔笑笑,蹲下身来,拿起一旁矮桌上团扇,轻轻为琴瑟扇着,习习微风能够将其满腔的忧愁吹散似的。 “娘娘这是没有缓过劲来,等缓过劲来,就高兴了,娘娘瞧瞧贤妃还有澜嫔不得宠,可膝下有子,在后宫中各位嫔妃也得敬着,连同皇后娘娘也得礼让几分。娘娘现在恩宠正浓,又得了子嗣,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琴瑟闻言,眉眼间多了几分喜色,却也轻叹一声:“如今还是要顾及长公主的病情。这子嗣来的太突然,不知是喜是忧。” 红叶摇扇子的手一顿:“娘娘可是担心长公主一病不起,往后失了势,这和春宫便会不安宁?” 琴瑟垂眸看了红叶一眼,又瞟了几眼屏风外,红叶自是明了,起了身,迈着小步子走至门口,左右吩咐了一声,关上了门回到琴瑟跟前。 蹲下身子,继续摇着蒲扇。 一下一下,慢慢悠悠。 待左右都静了下来,琴瑟方才忧心忡忡的开口:“确实有那么几分,长公主的病你我都知道,虽说一直阴晦,却也能猜到几分,近些时日,太后娘娘不是外出上香便是在坤宁宫烧香礼佛,为了无非便是给长公主祈平安。” 红叶眉头皱了皱,先前的喜悦荡然无存,“虽说如此,可娘娘这一喜事也来的及时,长公主得了消息,定然大力扶持娘娘稳坐后宫,即使...即使万一真的没了长公主,还有太后呢...” 琴瑟轻轻摇摇头,太后虽然位高权重的,可是这权利尽数托付给了长公主,若是长公主一日没了,怕是太后也难以一时收拢权利,况且,太后和长公主亲近是常人所知的,只怕到时候,太后再无权利之心。 若没了长公主,怕是单凭一个她,难以在后宫立足。 “再去探探长公主的消息吧...若是长公主一病不起,怕是宰执得了势,那这孩子日后便是眼中钉,活不长。” 红叶唉声叹气,眉头皱的更紧,“奴婢明白,奴婢的姑母就是长公主贴身的嬷嬷,得长公主信任,奴婢待会再去问问。” “娘娘...” 红叶犹豫着开口,欲言又止。 “嗯?” “娘娘你说...”红叶轻咬着嘴唇,满眼的纠结,“这孩子来的是时候吗?” 琴瑟轻笑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怕就怕想要这孩子命的并非是宰执还另有他人,这一切还是要等到长公主大病之后,皇上和宰执纷争之后才有结果。 和琴瑟料想的不差,长公主得知消息后大喜,病情顿时好上许多,立刻让太医去和春宫候着,找个时机将这件事和皇上捅漏一下。 皇上知道了以后,赏赐一波接着一波,琴瑟本就是宠惯六宫,一时间更是风光无限,孩子尚且不过一个月而已,便下旨封琴瑟为琴妃,这等的荣誉也是旁人不能及的。 就连同太后也来了问候和赏赐。不知惹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娘娘...你瞧瞧这连绵不断的赏赐,和春宫的灯光岂是旁人所能及的?” 红叶看着源源不断送进和春宫的赏赐,眉开眼笑,低声同琴瑟说道。 琴瑟立在门口,瞧着满天的霞光,一点也不曾因为赏赐而开心,甚至隐隐约约的担忧,心烦意乱。 “红叶...谨言慎行。” 红叶一惊,连忙收起笑脸,努力摆出一副平淡自若的模样,“娘娘,可还在担心些什么?长公主那也来了消息,听说好了不少。以后娘娘有了子嗣还有长公主傍身,荣华富贵,断不会少的。” 琴瑟凝视着霞云万丈的天,心口总是闷闷的,不安。 忽的嗤笑一声。将一旁的红叶吓了一跳。 “娘娘怎么忽然笑了?在笑什么?” 三分轻蔑,两分无奈,四分悲戚,余下一分尽是阴晦。 第三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什么。” 琴瑟淡然开口,垂下的眸子皆是悲戚。 若是长公主大好,怕是她这个孩子也留不住... 总归,是留不住了... 轻咬着惨白的薄唇,手指轻轻抚摸着腹部。暗自呢喃: “人间悲戚,你本不应该来。” 红叶见琴瑟不言,便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只是瞧着源源不断的赏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你若是喜欢,随便拿几样去,这些时日也是苦了你了。” 琴瑟忽然开口,一旁的红叶先是一惊,随即眉开眼笑起来,摸搓着小手,“奴婢不辛苦,伺候在娘娘身边是奴婢的荣幸。” 琴瑟知道红叶这是客套话,浅笑着戳戳红叶的额头,“好啦,这儿也无旁人,便不用这般客气,有你伺候着,也是本宫的幸事,喜欢什么便自己挑。” 红叶扬起头,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多谢娘娘。” 琴瑟“嗯”了一声,便偏转了目光,望着绯红如血的晚霞,慢慢的陷入沉思。 许御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了她能够如何?不知道她又能如何? 入了深宫之后,一切便注定了物是人非,她亦是没有回头路。总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红叶...” 琴瑟依靠在贵妃椅上,手持着一卷书,忽然出声呼唤一旁吃着点心的红叶。 “嗯?” 红叶猛然抬头,没来得及反应,嘴角上还沾着糕屑。 慌慌张张的询问道:“娘娘,可是奴婢吃东西的声音太大吵到娘娘了?” 琴瑟落下一卷书,轻轻的摇摇头。 红叶顿时心安了不少,又急忙忙的捧着余下的糕点半跪在琴瑟跟前,“娘娘可是想吃糕点了?这糕点是御膳房新做的,奴婢尝过,甜而不腻,挺不错的。” 琴瑟垂眸看了几眼碟子中余下花瓣形精致的糕点,再次摇摇头。 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红叶瞧着琴瑟摇头,倒是愣了神,将糕点端回矮桌上,拿起一旁的蒲团,轻轻的扇风。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琴瑟眉眼低垂,轻叹一声,“一转眼,本宫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算算日子,确实有两个月了。娘娘可是身体不舒服?” “那倒没有,只是心里头闷闷的...有些不安。红叶,长公主那可有回信了?” 红叶眉头聚拢,顿时明白了琴瑟的忧愁,“娘娘...还没有,估计这几天长公主身子方才大好一些,还没有顾及的上...” 琴瑟“嗯”了一声,知道红叶这是在安慰于她,“赶明个,再去催一催。” 如今她在后宫之中盛宠正浓,又怀有皇嗣,长公主见她有用,便许了她一件事,可惜,这件事一拖再拖... 似乎没有个结果。 红叶应了一声,手中的蒲团越扇越慢,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关于琴瑟所说的事,她也是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娘娘...” “嗯?” “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琴瑟眉心一跳,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好事。 即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的说:“但说无妨。” 红叶长舒一口气,将心里头的事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奴婢的姑母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所以奴婢听到了些,娘娘的事怕是有些困难。” 琴瑟心头一咯噔,“怎么说?” 红叶咬了咬牙关,“姑母说,科举舞弊的案子当初闹得是沸沸扬扬,当初这事是宰执经的手,定了翰林学士的罪,如今若是要给翰林学士翻案,怕是直接和宰执对着干,得不偿失。而且这件事一旦翻案,宰执一派所有的污秽全部都会被挖出来,怕是朝堂动荡,民不聊生。” 琴瑟心下一沉,她心知不会如此简单,今日红叶的回复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是...长公主不是向来和宰执明争暗斗,她若是为翰林学士翻案,宰执一派不就败于她手了吗?” “奴婢当初也是这般问,可是姑母的神情顿时可怕的很,姑母说,这件事没有致命的证据不可以轻举妄动,而且这件事动及根本,长公主怕是也是...也是心有顾虑。” 红叶说的委婉,时不时偷瞄琴瑟的神色,满眼的担忧。 琴瑟闻言,心底最后几抹希冀也随之泯灭,瞳孔黯淡无光。 红叶咬着嘴唇,局促着开口宽慰,“娘娘如今正得盛宠,要不然向皇上吹吹耳边风?” 琴瑟苦笑着摇摇头,满目疮痍,“哪有那般容易,本宫虽然得宠,可皇上也是心有顾忌,本宫只要一谈及朝堂上的事,皇上便变了脸色。估计还是在忌惮长公主的缘故。” “那可怎么办?” 红叶瘫坐在地上,手中摇晃的蒲扇彻底没了力气,本以为娘娘有了龙嗣,这以后的路越来越好过,谁知道这突然被堵的结实。 琴瑟揉了揉眉心,轻叹道:“再等等看吧。这一年半载也熬了过来,也不差这些时日。” 红叶应了一声,想说些宽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些时日,你帮本宫再查一件事。” “娘娘请吩咐。” 红叶闻言,顿时来了些许精神,翰林学士的事她无能为力,或许旁的她还能帮着做些什么。 琴瑟蹙了蹙眉头,眉眼间浮现几抹纠结的神色,犹豫良久,方才开口道:“去查查许三公子。” “许三公子?!” 红叶低呼一声,不确信的再问上一句,“娘娘,说的可是长公主的侄儿,世家公子许三公子?” 琴瑟点了点头。 红叶惊诧的瞪大眼睛,虽然娘娘和许三公子以前有些什么她不知晓,可是通过各方的态度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娘娘...想查什么?” “查查...许三公子是否知道了翰林学士的事。” “翰林学士?” 红叶眉头皱紧,“娘娘,可是怀疑许三公子知道了翰林学士的事?” “不知道...” 琴瑟低声呢喃,一种疲惫忽然涌起,挥之不去,“总归有些不安,总觉得他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查查...总归心安一些。” 第三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红叶咬着嘴唇,若有所思,“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查查。” 琴瑟“嗯”了一声,撇了眼半开纸窗外的天色,“这些时日,身子乏的很,你且去查查,本宫小睡一会。” “是。” 红叶恭敬着起身,将蒲扇放置一旁,蹑手蹑脚的出门而去。 过了两日,琴瑟主动问起的时候,红叶方才说起。 “许三公子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红叶回答的犹豫,暗自腹诽,长公主生了病,虽然有渐好的迹象。这许三公子回了长公主府,自己也寻的找他,这娘娘问起,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知道了...?” 琴瑟眉头皱了皱,垂下的眉眼,满是忧愁,“他是怎么知道的?长公主不应该同他说起...他不应该知道...” “或许是...” 红叶摸搓着小手,满目焦灼,“或许是许三公子突然听得的也说不定...” 琴瑟显然不信红叶这种说法,想都没想便否决道:“不应该的...许三公子他性情淡泊,这种嚼舌根的事他又如何听得?” 红叶一怔,神色有些慌张,手心手背都是汗,琢磨着如何开口。 琴瑟纠结了良久,不得其缘故,只好长叹一声,“或许是何谨言何公子的缘故...是他,倒是有那么几分可能。” 何谨言和许御向来交好,因着许御的缘故也曾警告过她,何谨言看似好女色,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心思洞明的很,自己也曾被他看破过一二。 琴瑟提及何谨言,红叶跟着连忙应声,“是是...大抵是因为何公子的缘故,奴婢听长公主府的人说,何公子经常游走在长安街头,所以听到些什么也不足为奇。” 琴瑟沉吟着点了点头,“或许吧。” 红叶见琴瑟不在纠结,也心安了几分,却又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道:“可是,娘娘,既然娘娘是有苦衷才入的宫,为何不同许三公子说明白呢?” “说明白?” 琴瑟蹙着眉头,“怎么说明白?说不明白...从一开始,从本宫踏入长公主府的时候便说不明白。” 打她进入长公主府的时候便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从始至终,从那心思萌生的时候开始,便也就注定了一切身不由己。 “娘娘...其实告诉许三公子也不错,这样许三公子不会责怪于娘娘,而娘娘也不必左右为难。” 红叶局促着犹犹豫豫开口,夹杂在两人中间,虽然没有感同身受,却也觉得心忧。 不知为何这般的无能为力。 琴瑟眉头蹙起,苦笑道:“告诉他又能如何?这宫本宫依旧要进,该洗刷的冤屈本宫也不会忘记,告诉他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烦忧,与其如此,倒不如本宫一个人承受。再者,也不必麻烦于他,毕竟本宫已经麻烦他很多很多了...” 许御,许三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世家公子,他本应该前途似锦,她又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私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也拉到这无间地狱来?! “娘娘...” 红叶失声呢喃,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半跪着身子依靠在贵妃椅旁,目光渐渐有些呆滞。 若是她怕是也会如此做吧? 宫中的日子虽然无趣但也过的极快,转眼的功夫便是三个月有余,入了深秋的季节,瑟瑟的秋风吹卷着黄透的枯叶,哗啦啦,铺天盖地得落下一堆堆。 一生在权利争夺中的长公主就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病重不起,琴瑟和红叶一直守到了深夜,却还是听到了长公主逝世的消息。 “娘娘,怎么办?怎么办?长公主没了...” 红叶急得来回踱步,本以为先前说有些渐好是个喜讯,本以为和春宫会在长公主的关照下高枕无忧,谁知道,那是回光返照,这是彻底的跌落尘埃。 琴瑟也急得紧锁眉头,五个月的身孕让她已经显怀,小腹隆起,遂不能如同红叶一般来回踱步,依靠在贵妃椅上,满目的焦灼。 “你去,你去再打听打听,到底是真是假,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红叶攥着两侧的衣裳,早已经六神无主,听闻琴瑟的话,连忙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琴瑟看着红叶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咬咬牙,手撑着贵妃椅站起身来,都说怀孕六个月方才水肿,不曾想她不过五个月,先前的绣花鞋便已经穿不上去,这身子越发的乏的厉害。 和春宫一片寂静,像是衰败前的预兆,深秋的晚风冷的让人心寒,琴瑟一步一步挪到门前,依靠着门板,抬头仰望漆黑的夜,黑乎乎的布匹铺盖满整张天空,连同最后一星半点的光都被遮盖的一干二净,月牙也藏匿在乌云之下,瞧不见踪影。 “娘娘...” 宫院中的小太监瞧见琴瑟,急忙忙的走过来。 琴瑟并未瞧他,便随意的挥了挥手,“无妨,屋里闷,本宫一个人站在这吹吹风,你无需担忧,忙自己的事去吧。” “嗻。” 小太监闻言,便匆匆离去,不敢打扰到琴瑟。 琴瑟站在门票吹了约有一个时辰的寒风,吹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之时,红叶这才折回。 远远的望见杵在门口的琴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搀扶着琴瑟往屋子里走去,忍不住责怪一两句,“娘娘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够站在门口吹风呢?而且现在是深秋,这晚上的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冷,万一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娘娘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凡事都要注意一些,你瞧瞧,你的手都冷静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能在门口站着呢?也都怪奴婢,回来的晚了...”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直到搀扶着琴瑟坐下,又将手炉放在琴瑟怀中,再倒上一杯冒着白雾的热水这才住了嘴。 瞧着红叶好不容易住了嘴,琴瑟这才开口询问:“怎么样了?打听的如何了?” 琴瑟这一询问,红叶的脸顿时阴云密布,满目愁容,“是真的,奴婢问了太医院的人还有几个交情深些的人,都说是真的。今个晚上连同太后都没有回来,皇上也突然出了宫前往长公主府,八九不离十了。” 第三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捧着暖炉的手猛地颤抖几下,暖炉险些跌落下来。 “八九不离十了...” 喃喃重复红叶的话,目光渐渐有些呆滞无神。 红叶瞧见,冻的红扑扑的小手连忙握住琴瑟的手,“娘娘,小心暖炉。” 将暖炉放置好之后,又收回了手,两手摸搓着,怕是自己的冰冷的手冻着琴瑟。 “娘娘...如今...该怎么办?” 红叶一脸茫然的看向琴瑟,早已经六神无主。 琴瑟垂眸看向跪在自己身旁的红叶,呆滞的目光渐渐回过神来,颤巍的伸出手来抚摸上红叶的面颊。 “没事的...再等等...再等等...” “娘娘,可要等什么?” “等时局...” 等时局明朗了,她也方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委曲求全还是逆流而上,都要看这后宫的时局,看皇上和宰执之间的斗争。 红叶不解,却听琴瑟如此笃定的说,也有几分心安,“娘娘,时局什么时候来?” 琴瑟怅然若失的应着,瞳孔中却闪过几丝决然,“快了...等长公主下葬后或者下一个冬至的时候,时局便会明朗...你我兴许还有几分转机。” 红叶“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心里头也正盘算着,何时去坤宁宫孝敬,好让太后多多招抚和春宫。 “红叶...” “嗯?” “长公主下葬,举国悲痛。这些时日你不要再往外头跑了。” 红叶一咯噔,连忙应声:“是,奴婢明白。” 琴瑟垂眸看了红叶一眼,轻叹一声,红叶活泼好动,时常溜出和春宫玩耍,她虽然知道,却一直没有多说,甚至不曾问她去了什么地方。 只不过,往后的日子就不一样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她算不得凤凰,只不过是一只想着爪牙的鸟而已。 “往后少些出去,凡事多忍耐了一些。呆在和春宫中虽然无聊了些,总归是无虞。” 红叶眼皮猛然一跳,顿时明了,随即应声,“奴婢明白。还请娘娘放心。” 琴瑟“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过多嘱咐,点到即可,瞧了眼摇曳的烛火,身子骨越发的疲惫。 “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是。” 红叶恭恭敬敬服侍琴瑟上床,待其入睡后方才蹑手蹑脚的退出来,回了自己房间。 长公主病逝的消息也没有多加隐瞒,次日一早便宣布出来,转眼的功夫,满朝文武皆知,赶着趟的站队避嫌哭丧。 皇上虽然和长公主不是一母同胞,但太后也只有皇上和长公主两个子嗣,所以长公主在名义上算得上是皇上的嫡亲长姐,两人对外关系一向极好,如今长公主病逝,皇上即使出于多方面的顾虑,也按照皇朝最高规格下葬了长公主,号称皇太女。 连同后宫之中也挂上了白布,嫔妃们一律穿素色衣服,佩戴简单的首饰,和琴瑟所练到的不错,太后一夜之间,光彩顿失,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往日里得野心也消失殆尽,仿佛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副沉浸在悲伤中的躯壳。 长公主葬礼之后,太后也不愿再呆在宫中,便同皇上辞行,前往寺庙修行,为长公主祈福,为大魏祈福,为天下黎民百姓祈福,也为皇上祈福。 皇上多次挽留无果,便任由着太后离开,太后离开之时曾找琴瑟闲聊一时片刻,说的话不多,却都是敦敦教诲。 长公主离世,太后离宫,盛极一时的许家渐渐的也有了衰败之像。 许家昌盛,上有长公主和太后加持,下有年轻下辈长安佼佼者许三公子还有几个武将几个文臣;许家衰败,许家家大业大,子孙满堂,却多的是纨绔子弟,昏庸无能之辈。 许家男子居多,女子却少之甚少,曾经送过宫中一两个嫡女,却奈何娇纵,适应不了后宫,早早的败下台来。这才让长公主挑选舞女入宫为妃成为他许家的眼线。 琴瑟幸运也是不幸,从一开始便和许家绑上了关系,如今长公主不在,琴瑟也便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许家的棋子。 任由摆布的棋子。 红叶站在帘子外一动不动的看着跪在观音像下礼佛烧纸的琴瑟,这儿是寺庙,琴瑟是随同太后前来,不过只是送送而已,琴瑟说是为腹中的龙子祈福,皇上便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增加人马跟着,怕是出了个什么万一。 一直等到琴瑟准备起身,红叶脸上的神情方才有些动容。急忙忙的上山搀扶住琴瑟。 顺便撇了眼禁闭的房门。 “娘娘...” 琴瑟坐在一旁的圆凳子上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膝盖,柔声安慰道:“无妨。” “娘娘,怎么突然想起来在房间里烧纸钱了?可是烧给长公主的?” 红叶扶着琴瑟坐下之后,便收拾起燃烧殆尽的火盆,忍不住好奇的问出声。 琴瑟轻轻的摇摇头,“不算是,翰林学士府满门抄斩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 红叶闻言一惊,刚端起来的铁盆“咣当”一声摔在地上,里头黑乎乎的纸屑扬了一地,红叶大惊失色,连忙蹲下身子拿起铁盆。 谁知下意识猛然一端,没有拿好的隔热的手垫,火辣辣的被烫了一下,红叶连忙收回手,倒吸一口气,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这就收拾...” 紧张的连同话都有些哆嗦。 琴瑟轻叹一声,到不曾想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将这个小姑娘吓着,微皱起眉头,朝着红叶招手,“不碍事...你过来...” 红叶轻咬着嘴唇,顺从绕过纸屑走了过去。 “娘娘...” “不碍事...你也是无心的,来...让本宫看看,可是烫着了?” 琴瑟柔声宽慰道,生怕再吓到红叶。 红叶抽红着鼻子,将手藏在身后头,使劲的摇摇头,“娘娘,奴婢不碍事...奴婢不碍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将铁盆失手摔下,这可是大不敬,掉脑袋的事,越想越发的害怕。 身子都有些颤抖。 第三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轻叹一声,声音又柔和几分,“不打紧,无妨,你不必害怕,许是怪罪本宫这么长时间才给他们烧纸钱,这才跌落了铁盆,与你无关。” 听着琴瑟的安慰,红叶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红了眼眶,泪珠子还在打折转,“娘娘...” 琴瑟莞尔一笑,向红叶伸出手,“让本宫看看,可是伤着了?” 红叶“嗯”了一声,慢慢腾腾的将胖乎乎的小手递了过去,四指指腹通红了一片,瞧着便让人心疼。 琴瑟蹙了蹙眉头,将桌子上凉透的水轻轻浇灌于上头,“怎么这般严重?” 温凉的茶水润湿了通红的指腹,灼热之下短暂的清凉,倒是让红叶揪起来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待会去寻这儿的主持要些伤药,便说本宫要的即可。” 茶水倒完了,琴瑟也不敢用帕子给她包扎,只好这样暴露于空气之中。 红叶颤巍的收回手,擒着泪,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跌落的铁盆以及满地的纸屑,风儿一吹,便会满天飞扬。 琴瑟顺着红叶的视线望去,时而明了的宽慰道:“等会寻个丫鬟来收拾了就好,说是给长公主烧的纸钱,也不会有人心疑,无妨。” 红叶感恩的看向琴瑟,想了想说:“娘娘,屋子里头烟味大,满屋的纸屑怕是对您身子不好,奴婢扶你出去走走,让宫女过来打扫一二。” “也好。” 琴瑟想了想,屋子里头的烟味确实大的厉害,出去走走倒也无妨,便伸出手搭在红叶尚未受伤的那只手上,出门而去。 屋子外头是深秋的时节,寺庙建在高山之上,山上的时节总比山下头的晚上一些,山下枯枝断木,山上只是微微有些泛黄,尚未凋零,左右还有一些含苞欲放的菊花,甚是喜人。 既出了房屋,琴瑟便陪同红叶一起去寻了主持要了伤药,寻完了也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去了寺庙后院的园林之中漫步。 红叶将烫伤的地方暴露于空气之中,刚刚涂抹完,火辣辣的疼,和刚被烫的时候不逞多让,暴露之下,瑟瑟的秋风吹着,倒有几分凉爽之意,吹去几分火辣的疼痛。 “娘娘...” 红叶刚唤出声,却又欲言又止。 琴瑟莞尔一笑,“你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吧...寺庙中的人都聚集在太后那,这后山无人。” 红叶微怔,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奴婢只是好奇翰林学士的事情...” “好奇什么?” 红叶壮着胆子,一股脑的将心里头的疑惑全部托盘而出,“奴婢听说翰林学士关于科举舞弊的事情满门抄斩,娘娘和翰林学士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会为了帮他洗刷冤屈而冒这么大的险?” “他啊...” 琴瑟眺望远处的丛林枫树,眉眼间染上几抹愁容,“是我阿爹。” “娘娘的父亲?!” 红叶一声惊呼,满眼的不敢置信,“可是当初满门抄斩...娘娘怎么会?” 琴瑟苦笑道:“翰林学士虽然是本宫的阿爹,但是本宫的阿娘是歌姬舞女,一直不得名分,所以我也只不过是养在外头的而已,不想成到最后却能够逃过一劫。” “可...” 红叶一咯噔,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的渊源。 “你可还记得当初本宫让你去寻的林姓富商和一个叫马三的人贩子吗?” 红叶细细思索片刻,应声道:“奴婢还记得。” 琴瑟瞳孔中掠过几抹阴晦恨意,声音渐渐的也有些阴沉,“翰林学士满门抄斩,本宫虽然算不上翰林学士府的人,却也没有彻底逃得过,被发卖成奴,左肩后的桃花瓣原本是奴隶的印记。那个叫马三的人贩子就是买卖本宫的官吏狗腿,姓林的富商,本宫曾经在他家的府邸做过奴隶。至于本宫的阿娘在发卖的途中病死了。” 琴瑟说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红叶却听的心惊胆战,她本以为宫中的娘娘是高高在上的枝头凤凰,虽然出身舞女,但也应该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不曾想竟会如此。 “娘娘...这些年过的可是辛苦?” 琴瑟一怔,冰封的心口忽然一酸,眼眶也发了涩,这些年过来也就过来了,倒还真没有想过辛不辛苦,也不曾有人问过她辛苦与否。 莞尔笑笑,“都过去了...” “娘娘...” 红叶看着琴瑟的侧颜,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垂下的眉眼,瞳孔中波光粼粼。 “为何要替翰林学士洗刷冤屈,而搭上自己,毕竟娘娘也不算是真正的...” 红叶斗胆说出,至于后头的话红叶不敢说完。她也不明白,既然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的小姐,只不过是养在外室的私生子,那应该和翰林学士没有多大的感情,何苦为了帮他洗刷冤屈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当初,不进宫,娘娘现在和许三公子就应该是惹人羡慕的一对。 琴瑟明白红叶的意思,所以也没有生气怪罪,只是解释说:“或许你不相信...阿爹阿娘认识的很意外,但算是一见钟情,那个时候阿爹已经有了正妻还有几个妾室,但是阿娘却不介意。可是即使如此阿爹的母亲顾忌阿娘歌姬舞女的身份,不愿让她入府,连同一个小小妾室的身份都不愿给阿娘,阿爹违背不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只好将我和阿娘养在府外的宅院。” “阿娘虽然一直没有名分,可是阿娘不在意,因为她是真心喜欢阿爹的,阿爹也喜欢阿娘,三天两头的就跑过别院去,阿爹对本宫也是极好,大概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阿爹不喜欢小孩,却对本宫百依百顺,只可惜...阿娘还没有等到阿爹给她身份的时候便惨遭变节。” “本宫虽然是养在外室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可是在阿爹阿娘的照顾之下过的也是快乐,所以阿爹的冤屈本宫一定要为他洗刷干净,阿爹一生正直,断然不会做出科举舞弊这种不堪之事,也不过是被人当成了替罪羊了而已。” 第三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像是将以前无法说出口的话一口气全部都说了出来,红叶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插话,不多言,却感觉到了悲戚。 她无法想象在一个妙龄女子的肩头烙印奴隶印有多疼,也不知道琴瑟这一路走的有多么的决然。 “阿爹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就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行刑的地方种着高大的树,枝头的树叶几乎落了个干净,只留下几片孤孤零零。阿爹行刑的时候我和阿娘没有赶过去,去的时候围观的人已经散了,只留下满台子上的鲜血,特别的红,像是长安南的枫叶,阿爹被抓之前还带我和阿娘去看过,如血的红。” 琴瑟凝视着远处高矮错落的枯树痴痴的呢喃,“回去以后,我们便被抓了起来,发卖成奴,阿娘身子骨弱,经不住,还未等到初雪的时候便也走了...大抵也想留在深秋里,想追上阿爹的步伐,陪他一起...” “娘娘...” 红叶搀扶着琴瑟,声音有些哽咽,凝视着琴瑟的侧颜,看着眼角上的那一颗泪珠缓缓滴落,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没有声响。 琴瑟轻叹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喈了一下眼角,脸上的悲戚已经收敛的不剩几分,“有了身孕,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动不动便容易流泪...” “一入了深秋便想哭,可能是阿爹死的时候没有哭,如今全部都要补回来。阿爹如此,听闻许三公子和长公主向来亲近,长公主这突然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如今如何了...” “娘娘,可是在关心许三公子?” 红叶好奇的抬眸看向琴瑟,极少听琴瑟提及许三公子,关心的话这更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八卦的意味。 琴瑟一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转移话题,“就你知道...本宫只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对了,你手上的烫伤如何了?” 红叶撇撇嘴,就知道她嘴硬,却也顺从的伸出手来,“娘娘,你瞧,好上一些了,总归没有刚才那般疼。” “那就好。” 琴瑟瞅着红叶手上红肿的地方有些触目惊心,忍不住责怪一两句,“日后注意一些,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干那些个事,好生养着。” 红叶闻言,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是”。 寺庙的生活平淡清净,可是总归还是要回去的,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公主刚去世没有多长的时间,转眼的功夫,后宫便变了风向,更不必提前朝了。 琴瑟的处境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没了长公主的庇护寸步难行,可是这又是怀有龙嗣的人,有了依靠,皇上也不曾因为长公主去世的缘故冷落了琴瑟,所以大都都处于在观望的状态。 都在瞅着琴瑟肚子里的龙嗣,什么时候生下来?男的女的?能不能生下来? 初雪刚降之时,皇上去了寺庙为来年祈福,随行了几个嫔妃,琴瑟怀着孕无法前往,只好搁置在后宫之中。 “娘娘在看什么?” 红叶拿着披风走到站在门前的琴瑟身边疑惑道。 琴瑟凝视着外头飘扬的雪花,莞尔一笑,“看雪,初雪。” 说着,伸出微红的手接过一朵白绒绒的雪花,雪花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中绒绒的,微凉,接触到掌心传递来的温度,化作一潭微凉的水。 红叶一惊,连忙从怀中掏出手绢上前将琴瑟手中的水擦拭干净。 “娘娘,外头冷,我们回屋去吧。” 边说边将拿来雪白的白狐毛的披风盖在琴瑟身上,小心翼翼将带子系好。 琴瑟一动不动任由红叶穿戴,回到屋内,坐在铺着毛毯的贵妃椅上,一旁火炉中的炭火烤得噼里啪啦的响。 身子骨稍微暖和了些,琴瑟方才开口说道:“转眼,本宫入宫已经一年半了。” “是啊,这宫里头日子过得快得很。” 红叶一边应着一边又从衣柜中拿出一块毯子给琴瑟盖着冻的有些麻木的双腿。 “红叶,前堂如何了?” 红叶唉叹一声,“自从长公主走后,太后也离开了皇宫,许家一派日渐衰败,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昌盛。这才过了多少的功夫,朝堂上下竟然被宰执收买了大半,等再过些时日,怕是就成了宰执的天下。” “慎言!” 琴瑟眉眼一惊,瞪圆,伸出手就对着红叶的肩头拍了一下,不轻不重。 红叶后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声,不敢再多言,生怕又说错了什么话。 沉默了良久,直到琴瑟问起,“那个人怎么样了?” “那个人?” 红叶先是愣了一下,撇了眼琴瑟的眼色,随即反应过来,“那个人啊...听说一直都在长公主陵墓前守孝。从深秋一直守到冬至...” 真不知道要守到什么个时候? 琴瑟似乎能够读懂红叶心中所想,自顾自的解释道:“那人重情,他亲生母亲走的早,一直都是跟在长公主身边,后来入伍参了军,战场上刀光血影的,回来之后也是跟在长公主身边,长公主一生无以,他为她守孝也是应该的。” 红叶“嗯”了声,眉眼低垂,初雪一下,心里头冷飕飕的难受。 “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听大太监说,大概还需要个三两日,娘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总归有些不安。” 听闻琴瑟这话,红叶不禁紧张起来,“娘娘可有哪里不舒服了?” 琴瑟瞧着红叶紧张的神色,噗呲笑出声,“是不安又不是不舒服,只不过是胸口闷闷的,大抵是因为本宫想多了。” 红叶撇了撇嘴,别过头去,嗔怪道:“娘娘真是的也不说清,害的奴婢白担心。” 琴瑟笑着戳了戳红叶的额头,“明明是你听错,怎能怪在本宫身上,你这小丫头,看着本宫打不动你了,越来越无法无天。” “奴婢哪有?” 红叶反驳道,小脸微扬,眼底却尽是笑意。 “瞧你...” 琴瑟的话尚未说完,便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是院中太监尖锐的声音。 “娘娘,凤华宫的容嬷嬷求见!” 第三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凤华宫的容嬷嬷?! 琴瑟和红叶相视一眼,红叶连忙起身去开门,凤华宫是皇后居住的宫殿,容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又是皇后身边的亲信,自然怠慢不得。 容嬷嬷入了屋,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琴妃娘娘,皇后娘娘说初雪甚美,邀请娘娘和各位嫔妃一同前往凤华宫坐坐。” 琴瑟看了几眼容嬷嬷面无表情的脸色,沉吟着拒绝道:“还是不了,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只不过本宫怀有身孕,怕是不能前往,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容嬷嬷从鼻腔中嗤笑一声,“琴妃这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便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吗?” 琴瑟脸色陡然一变,“容嬷嬷这是何意?本宫身体不适无法前往已是愧疚,而嬷嬷在这挑拨离间,又是何意?!” 连同一旁的红叶都警惕的盯着容嬷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话倒是没错。 容嬷嬷亘古不变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冷笑着说:“娘娘这是错怪老奴了,老奴只是传达皇后的旨意而已,明日的宴会还是请娘娘多加考虑。毕竟这后宫究竟是谁做主还请娘娘明白。” 琴瑟蹙着眉头,阴沉的应了两声,便送容嬷嬷离开。 红叶送完容嬷嬷折回便看见琴瑟一脸的阴晦,不禁暗自担忧,“娘娘...皇后这是何意?娘娘要去吗?” “去...” 琴瑟无力的应了一声,“怎能不去?明个不去后个也得去,你又不是没有听见容嬷嬷的话,这后宫是谁做的主?本宫若是不去,怕是被架着也得去,到时候再落个不敬的罪名得不偿失,倒不如自己个前去。” 红叶绞着手帕,眼底的担忧越发浓重,总觉得不安。 “娘娘,你说皇后这是何意?非要娘娘前往?” “何意?” 琴瑟眉头轻挑,“无非是杀鸡儆猴罢了。皇后虽然位居中宫,但娘家实力一直不济,皇上对她相敬如宾却谈不上什么喜爱,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沉默寡言,皇后之位坐的憋屈。” “而现如今,她母族搭上了宰执这条线,她也跟着水涨船高,自然要好好整顿整顿后宫,而刚好本宫便是她杀鸡儆猴的典范,无非便是因着长公主病逝,太后离宫,本宫没有依靠罢了。再者...” 琴瑟轻轻抚摸上隆起的小腹,眼底泛起几抹愁容,“也是因为这肚中孩子,招人嫉恨。” “娘娘...” 红叶失声低呼,越发的不安。小手死死地拽着琴瑟的衣角,声音渐渐惶恐不安。 “娘娘,要不然我们就别去了,就在这和春宫里,等皇上回来,等皇上回来一切就没事了...等皇上回来...” 琴瑟眉眼低垂,苦笑着轻轻拍打着红叶的小手,“来不及了...本宫若是不去,即使皇上来了,怕是也会落下个罪名...倒不如前去瞧瞧,看看她究竟想怎么立威!” “娘娘,去不得,去不得!” 红叶含着眼泪使劲的摇头,“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想对龙嗣对手,娘娘去不得...一定是宰执指使的,所以皇后娘娘想对你对小皇子动手,去不得...去了就完了...” 琴瑟细长的眉头微微皱起,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抚摸红叶的墨发,“没事的...不用担忧,谁指使的都一样,关键是看她怎么做。本宫也不想去...可是不得不去...也没有办法不去...” “听话,别哭了,你阿,擦干眼泪,去找常太医...” 红叶“嗯”了两声,胡乱的擦拭着泪水,“娘娘找常太医做什么?” “找他阿...保命...” 琴瑟一脸疲惫,说的阴晦,红叶也没有多问,满心的着急,急忙忙的起身就去寻找。 这等着红叶起身去寻,琴瑟又忽然唤住了红叶,“等等。” 红叶擒着泪,声音有些哽咽,“娘娘,怎么了?” “再去帮本宫办件事。” 红叶使劲的点点头,只瞧见琴瑟努力着身子起来,移步到书桌旁,铺平一张宣纸,提笔于上头写着些什么,娟秀的小字,红叶泪水模糊了眼眶,也瞧不清写了些什么。 只瞧见琴瑟匆匆写好,晾干上头的墨水,然后装入信封封好,又从一旁的首饰盒子中拿出一块上次皇上赠予的玉佩,上头盘桓着一条龙蟒。 “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大太监,让他连夜送给皇上。” 琴瑟将信封和玉佩交到红叶的手中,又咬着牙起身走到衣柜旁,从一侧各式各样的锦盒中拿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一并交给红叶。 “这是东海的夜明珠,交给大太监,便说是酬金,他会帮我们的。” “嗯。” 红叶双眼含泪,小心翼翼的收好琴瑟给的东西,“奴婢这就去,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像是对琴瑟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琴瑟莞尔一笑,倒没有红叶这般紧张恐惧害怕,反而有几分淡然,像是一切都预料的到一般,多了几分坦然无畏。 “本宫知道,不会有事的。” 伸手从怀中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红叶眼角的泪珠,“别哭了,外头寒风瑟瑟,等出去了,吹在哭过的地方,皮肤会皱的,听话。” “嗯嗯。” 红叶点了点头,抽着鼻子,止住了哭腔。 琴瑟莞尔笑笑,拍了拍红叶的肩头,“好了,去吧。” 红叶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收好,便匆匆离开,先是寻了常太医,随后又去找了大太监,将东西交付给他,给了夜明珠,大太监答应的也是爽快,转眼的功夫便让侍卫骑着最快的马飞奔而去。 琴瑟目送着红叶离开,站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初雪,看着打了哆嗦后,方才慢慢腾腾回了房间。 该来的总该来。 琴瑟和常太医谈了很久的话,红叶回来的时候,常太医还没有走,只是瞧见她回来了,忽然转变了话题,琴瑟吩咐红叶去倒一壶热茶,红叶顺从的去了,也不曾多想些什么。 只是回来的时候,常太医已经离开,琴瑟手中捏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出神,瞧见红叶回来又不留痕迹的将瓷瓶收好。 第三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可是今年新的乌龙茶?” 说话的时候,失魂落魄的神态又恢复自若。 红叶点了点头,将温好的茶壶放置在茶桌上,环顾四周一圈,“常太医走了吗?真是可惜,这上好的乌龙茶。” 琴瑟莞尔笑笑,“他阿,可能是没有口福而已,对了,信可是送去了?” “送去了,大太监收了夜明珠,笑的合不拢嘴,所以信立马就送了出去,而且还是快马加鞭,估计阿,一日就能送达。” 红叶略有些嫌弃的说,想想大太监收夜明珠时的那副嘴脸,红叶多少有些嫌恶。 “娘娘?” 红叶忽然出声唤了琴瑟一声。 “嗯?” 琴瑟微愣,抬眸茫然的看向红叶,“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瞧着娘娘突然出神便唤了娘娘几声。” 红叶一边说着一边将将刚温好的暖炉放在琴瑟手中,念叨起来,“娘娘,这初雪下了,天气更加的冷,你手冻的冰凉,怎么也不拿一个暖炉捂着,你不在意自己,也得多在在未来的小皇子阿...” 忽然一顿,念及小皇子,红叶脸上顿生愁容,眉眼低垂着,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道:“娘娘,可是准备好了明日该怎么办?” 长公主虽然去了,但是娘娘怀有龙嗣,这些个时日皇上对娘娘也是不错,甚至比以前更上心了些,也不曾因为长公主的缘故而冷落的娘娘,这好不容易的,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刚落下,这一下又提了上去。 琴瑟垂着眉眼,轻叹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 “怎能没事,皇后就要对你和小皇子动手了,怎能没事?!” 红叶着急的很,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一圈。 琴瑟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红叶的眉眼,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这般的好哭? “没事的...明个是在凤华宫举行的聚会,众目睽睽之下,皇后是不敢动手的,再说了,本宫若是在凤华宫出了意外,皇后也难逃其咎,她不会这般的傻。” “那皇后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杀鸡儆猴,无非是瞧着本宫怀有龙嗣,又得皇上恩宠,所以嫉妒,这才想拿本宫立威,再者说,本宫乃是长公主一派,于情于理都不对付,所以拿本宫立威也是意料之中,不过,顶多是把本宫叫过去责难一番,训斥一顿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琴瑟说的云淡风轻,红叶听得格外气愤,愤愤的攥起拳头,“她阿,无非是看着我们现在落魄了,就想着在我们头上踩一脚,讨好宰执大人,娘娘,太阴险了!” “好啦。” 琴瑟吃笑着戳了戳红叶的额头,并不曾因为红叶的过激之言而责怪于她,“后宫之人都身不由己,各有各的难处,皇后娘娘也是不易。” “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皇后可是要刁难你的,你怎么可以帮她说话?!” 红叶气愤的嘟囔着小嘴,一脸的嫉恶如仇。 琴瑟轻笑,解释道:“不是帮她说话,只不过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而已,本宫若是她也会这般,毕竟这后宫,心慈手软是站不稳脚跟的。不过,从本宫的角度,本宫也是不会原谅她的。” 红叶闻言,了然的“嗯”了一声,最后忍不住担忧的说上一句:“娘娘只要停过明天就好,明个奴婢就守在娘娘身边,让小太监守在外头,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奴婢就让小太监去找常太医。” 琴瑟莞尔笑笑,“好。放心,没事的。” 一切都会挺过去的。 手指轻轻抚摸上隆起的小腹,眼底是浓郁的悲伤。 阿娘终究是对不起你,只能愿你来生,莫要投胎帝王家。 初雪飘扬,不大也不小,生生的下了两日,像是春风下的柳絮,一朵一朵,一片一片,从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红墙碧瓦,染了一层白。薄薄的,雪白色,像是云压了一般。 琴瑟便跪在这雪地中央,红墙碧瓦下的深宫中,上头黑压压的坐了一片看戏的嫔妃,看着纷扬的初雪,看着落魄的琴瑟。 红叶跪在琴瑟的后头,咬着牙,红着眼眶,担忧的看着琴瑟,生怕她耐不住,苦苦求饶了一番,皇后都置若罔闻。 相反红叶的担忧,琴瑟早已经惨白的脸,嘴唇毫无血色,眉眼之间皆是痛苦之色,瞳孔中确是决然,身体下暖洋洋的,似乎有什么在流失一般。 后头的惊呼琴瑟没有听的清楚,只是在昏倒之前瞧见一片殷红,刺眼的很,而后便是红叶声嘶力竭的尖叫,上头坐着黑压压的人群也有了骚乱,慌张,恐惧充斥着他们的内心。 隐约中应该还有几分隐藏的喜悦。 紧接着是冲进来的常太医,隐约中琴瑟还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有一张魂牵梦绕的脸庞,一想起,心口处就揪心的疼。 等琴瑟醒来之时已经是三日之后,皇上匆匆赶来,而琴瑟也是刚刚醒来,似乎是在等这一瞬间,平坦的小腹,声嘶力竭的哭泣,断线的泪珠,王者的震怒,跪了一地的嫔妃以及头发散乱的皇后。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在雪地里跪了不足片刻钟的琴瑟就那么突然血崩了... 而她这算是谋害龙嗣,罪不可赦。 折腾了一日,皇上也下了惩罚,皇后禁足,日日在凤华殿中都需要跪满两个时辰。直到琴瑟康复,至于其他的嫔妃,严重者降下一级,禁足,轻者禁足抄写经文。 一连数日皇上都来看望琴瑟,子嗣没了,太医说琴妃很难再怀有身孕,皇上虽来,但琴瑟也是爱搭不理的,即使如此,皇上依旧日日前来,询问她的情况。 红叶说皇上对娘娘动了深情,琴瑟也不过苦笑一声,因为她知道,这只不过是愧疚而已,无法怀孕的愧疚而已。 可是论愧疚,她亦是最愧疚的那一个。 “娘娘,可是好了一些?” 红叶眼明手快的扶着琴瑟起身坐起来,又拿了柔软的被褥放在琴瑟的身后好依靠着。 琴瑟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上也没有多少血色,但是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 第四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双目无光,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只是“嗯”了一声,红叶顿时泛起了心酸,那血殷红了白雪赫然入目,时至今日仍然不能忘怀。 刚一开口,哭腔便随之而来,泪水打折转。 忍了又忍,平静了几分,故作轻松的说:“娘娘想吃点什么?奴婢给娘娘做?” “不了...” 琴瑟随口应了声,瞳孔黯淡没有半点光泽,艰难的转过头来看向红叶,“皇上呢?” 红叶瞧着琴瑟主动说话,大喜道:“皇上刚走,娘娘可要见皇上,奴婢这就去请?” 琴瑟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 转而偏转过头,凝视着床榻上方雕刻的桃花木雕。 “皇后呢?” “皇后现如今还跪在凤华宫,皇上说了让她日日跪着,直到娘娘恢复健康。” 红叶愤愤的说道,攥紧了拳头,本以为只是刁难,不曾想竟然这般狠毒,明明知道娘娘怀有身孕,还让她跪雪地! 毒妇! “嗯...那前堂呢?宰执如何?” 如今这也是琴瑟这关心的问题,但也没有一上来就询问。 红叶想了想道:“前堂还是那样,不过自从娘娘受伤之后,皇上对于宰执冷落了许多,动不动就找宰执的霉头,估计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 “看来他还是不敢轻易动手...” 琴瑟轻叹一声,满脸的疲惫无无奈。 “嗯?” 红叶不解的看向琴瑟,“娘娘在说些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 琴瑟莞尔笑笑,忽然想起某事,犹豫片刻,缓声询问:“那日在凤华宫,许三公子可是...也在?” 红叶一怔,心里头打着鼓,摸搓着小手,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 见红叶持久不答,琴瑟艰难的偏转过头看向红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没有!” 深低着头的红叶猛然抬头否定道,“没有...没有,奴婢只是...只是有一点点小事忘记告诉娘娘了?” “什么事?” 琴瑟疑惑的看着纠结紧张的红叶,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红叶纠结了片刻,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向琴瑟,蠕动着嘴唇,“其实...那天容嬷嬷召娘娘去凤华宫赏雪的时候,奴婢就特别害怕,所以就偷偷去找了许三公子,不过,奴婢不是有意不告诉娘娘的!奴婢只是担心娘娘而已,怕娘娘知道了之后不同意,所以才没敢告诉娘娘...” 琴瑟蹙了蹙眉头,眼底闪现几抹阴晦,轻叹一声,“罢了,若不是有他在,怕是本宫也没命和你在这闲聊。” 红叶听琴瑟这话音应该是不生气,遂也稳定了些,竟主动讲起这几日的事情。 “娘娘,岂止,皇上没赶回来的那几日,凤华宫那位还有后宫的几位那可是慌张的很,竟想着再害娘娘,要不是许三公子这些时日一直守在这和春宫附近,怕是...” 后头的话红叶没说,点到为止便好。 琴瑟垂眸,一双眸子流光易转,看不清思绪,“辛苦他了。你若是能同他见面,托本宫说一声谢谢。” 红叶欲言又止,犹豫一会,应了一声。 琴瑟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忽闻窗外悠悠琴声,心头一颤,世间琴声一般无二,可唯独心中的琴能够听出几分不同。 “这琴...” 红叶“哦”了一声,抬眸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这几日也不知谁在弹琴,不过琴声挺好听的,所以也没有人去叨扰,娘娘可是觉得惊扰?若是惊扰,奴婢现在就去寻。” 琴瑟睫毛微颤,偏转过头朝向里头,“不了,这琴声不错。你先退下吧,本宫乏了,想休息。” 红叶见琴瑟这般模样,也不曾多想,便起身离开,临走时不忘嘱咐一句,“娘娘若是有什么事便摇晃这床头的铜铃,奴婢就在外头候着,娘娘一摇,奴婢就赶过来了。” “知道了...” 琴瑟侧过身子,微微蜷缩着,泪水情不自禁打湿了被褥,断了线似的。琴瑟用尽全身力气攥紧被褥,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她只身进宫,舍弃一切,机关算尽,甚至连忙腹中孩儿的命也算了进去,却仍然无所得... 琴瑟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便起身着华裳,歌舞升平,重得盛宠。 “娘娘,别练了,你这身子骨刚好怎么能练舞呢?” 红叶瞧着琴瑟歪歪身子,顿时心惊胆战,连忙上前搀扶。 琴瑟垂眸瞧了眼脚腕,吃痛的倒吸一口气,“扶本宫去那边坐会。” “是。” 红叶扶着琴瑟坐下后,便担忧的询问:“娘娘,可是哪疼着了?哪碰着了?” 琴瑟咬着嘴唇伸手抚摸自己的脚腕,“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说着,额头密密麻麻一片的汗珠子。 红叶连忙脱下琴瑟的鞋袜查看,脚腕处通红了一片,都已经肿胀起来,红叶咬咬牙,赶忙起身取了伤咱,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上头。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娘娘,你瞧,都红肿了一片,这该有多疼阿!” “没事...小伤而已,过几天便没事了。” “不可。” 红叶想都没想便否决道:“娘娘,这事奴婢不能听你的,真的不能再练了,娘娘的一舞惊鸿已经够美的,放眼整个后宫谁能比的上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满是心酸的滋味。 “一舞惊鸿确实美,可总有看腻的时候,转眼的功夫宫里头又进了几个年轻的女子,个个生的貌美如花,能歌善舞,本宫若是想盛宠不衰,总得把她们比下去才行,更何况这些时日以来,本宫都不曾跳过舞,也生疏了很多,得多加练习。” “可是...娘娘也在这一会功夫,还是休息休息再说,你都连数天在这跳舞,即使是神仙身子骨也撑不住啊。” 琴瑟微皱眉头,轻叹一声,“马上就要上元节,本宫必须再次一舞惊鸿才可,盛宠不衰,本宫才能在这后宫站的稳脚跟。” 如今没了长公主和太后的依靠,她也只能依靠于一个男人的宠爱,方才这般着急。 第四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见到许御是在两个月后,开春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那个时候许家已经外强中干,里头衰败的不成样子,加之好不容易出的几位大将随之病死战死,更加加剧了许家的衰败,随之许家的衰败,宰执一派日益强盛,渐渐的也成了皇上的心头刺,眼中钉。 “娘娘,为了盛宠真算是勤奋。” 一句不阴不阳的话从竹林中传出,琴瑟却硬生生的哆嗦一下,语气怎么变化却也改变不了腔调。 琴瑟停了舞姿,怔怔的杵在原地,指甲插入指腹强迫自己镇定自若。 “许三公子怎么在这?” “偶然路过。” 说着,许御从竹林中缓步而出,一张温润如玉的面颊消瘦了许多,宽大的衣服衬的他更加弱不禁风。 一双眸子流光易转,让人看不清思绪。 “娘娘,奴婢瞧着那头的花开的正盛,奴婢去采一些来。” 红叶有眼力劲的随意指了一个方向,便匆匆离去,替两人守着。 “琴妃娘娘,好久不见。” 许御施施然行了礼。 琴瑟虚空一扶,应声道:“不必多礼,许三公子,也是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许御凝视着琴瑟,莞尔笑笑,“不好。” 琴瑟一怔,不曾想许御连同一点虚伪都不加装饰。 “琴妃娘娘呢?可心想事成了?” 许御意有所指,琴瑟浑然一颤,“看来许三公子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也不想知道的。” 许御垂眸轻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木牌,翠绿的竹林下,红的格外耀眼,“寺庙的树断了一节,娘娘的愿望还是自己收着更为妥当。” 说着,缓步上前,将红色木牌放置在凉亭中的小圆桌子上。 琴瑟垂眸看去那红色木牌,上头娟秀的小字有些模糊却依旧可见。 愿苍天助我洗刷阿爹的冤屈,还我阿爹清白。 琴瑟嘴角微扬,颤抖着手将木牌拿起,“许三公子也是有心了。千里迢迢将其送来告诫本宫。” 许御嗤笑一声,“卑职不是有心,只是无意间重返寺庙,偶得木牌,想着是琴妃娘娘所写,怕惹出什么误会,便亲自送来。” “那本宫应该多谢许三公子。”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自是不必。” 许御回答的客气,目光却微微偏转。 琴瑟微微一颤,沉默良久道:“不知许三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若是说是偶遇,她又怎么可能会相信? 许御抬眸怔怔的看向琴瑟,一样的容颜,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眸子,偏偏失去往日的欢快,变得成熟冷静,不择手段。 “卑职只是想过来弄清楚一件事...” “何事?” “从琴妃娘娘入长公主府,再到接近卑职可都是计划好的?” 琴瑟心头一痛,睫毛微颤,轻咬着嘴唇,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确实。” 许御瞳孔猛然一缩,虽然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却她亲口承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都是为了洗刷冤屈?” “是。” “连同你肚子的孩子也是?!” 许御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像是低吼的野兽。 琴瑟往后退了两步,一股寒气从脚底涌起,充斥着四肢全躯,心脏骤停。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知道了些什么?” 许御嗤笑一声,瞳孔中皆是悲戚,“知道什么?知道你为了洗刷冤屈,连同肚子中的孩子也设计上了吗?!你!怎么变得如此狠毒?!” 琴瑟轻笑出声,泪珠子却止不住往下掉,明明没有哭腔,却忍不住。 “我狠毒?我本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等到了及笄的寻一户好人家,然后相夫教子,可是他们!他们却给阿爹安了莫须有的罪名,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阿爹被斩首,阿娘病死,而我呢!被烙印上奴隶的印记,发卖成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应该怨恨谁?!” “我只是想洗刷阿爹的冤屈,还我们颜府清白!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没办法...没办法...常太医说了,他说那个孩子是个死胎,是个死胎,活不了。既然如此...我只能稍稍的利用他一下,想着让皇上对宰执,对皇后起铲除的心思...可是...” 痴痴的笑出了声,目光呆滞迷茫,“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败了...” “琴瑟...” 许御看着琴瑟陷入魔怔的神情,满眼的心疼,颤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却停置于半空,陷入无奈。 咬了咬牙,拭去她眼角泪水的手改为抚摸她的额头,“我知道...没事的,我会帮你...” “帮我?” 琴瑟嗤笑道:“谁也帮不了我,即使是皇上也帮不了我,他能如何?如今宰执的势力日渐强大,皇上都奈何不了他,除非有足够实力的人与之对抗,协助皇上拿下宰执,也只有瓦解了他们的实力,阿爹莫须有的冤屈才能洗刷干净...可是这一切太难了...” 说着,挥开了许御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满脸的悲伤,“我已经麻烦你太多太多了...这件事你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今日本宫在许三公子面前多少有些失态,还请许三公子莫要介怀。” 说罢,擦拭着眼泪便要离去,刚走没几步,便被人拉住了手腕。 琴瑟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是冷冷的呵斥道:“还请许三公子注意言行举止,莫要失了分寸。” 许御死死的拽着琴瑟的手腕,比以往更瘦了些。 压根不在意琴瑟的说辞。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可以沉冤得雪,你可愿意离开这深宫?” 琴瑟浑然一怔,微垂着眸,嗤笑道:“深宫之中,一旦踏进,哪有出去的路?许三公子莫要在痴人说梦话了。” “我只问你愿与不愿?” 琴瑟咬着嘴唇,凝视着远处的红墙碧瓦,如果真的可以,她为何不愿? 这深宫,没有温度,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能够沉冤得雪,我必当褪去荣华富贵。” “好。” 第四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宝嘉六年春夏之际,许家三公子初露锋芒,大展风采,外出征战一年有余,便收复三座城池,一时间名声大噪,待回长安,于朝堂之上,翻云覆雨,风光无人可比。 即使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宰执也自叹不如,许家东山再起,凭借着多年积攒下来的实力在朝堂上重新夺回一席之地。 又隔两个月,曾经震惊一时的科举舞弊案重新翻案,证据确凿,将宰执一行人逼上梁山,彻底击溃,还曾经的翰林学士颜大人一个清白。 “娘娘!” 红叶欢呼着小跑入了和春宫,将前堂之事一一告诉琴瑟。 “娘娘,宰执一行人被满门抄斩,三日后午时行刑!” “真的?” 正在念佛的琴瑟惊喜抬眸望向匆匆赶来的红叶,连忙起身,“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说的,刚刚拟好的诏书,已经派人去颁布颁旨了!” 红叶说的激动,都有些吐字不清。 “那...翰林学士呢?颜府呢?” 琴瑟颤抖着声音询问。 红叶嘴角止不住上扬,“大太监说,洗刷了冤屈,翰林学士大人沉冤得雪了!” “沉冤得雪了?” 琴瑟身子微微颤抖,嘴角却往上扬起,低垂的眉头,滚落下豆大的泪珠。 红叶一惊,忙声询问:“娘娘,你怎么了?这是好事啊!你怎么哭了?” 琴瑟笑着擦拭眼角的泪花,“本宫这是高兴,这是高兴的哭了...一切都没白费...一切都没白费...” 同床共枕多年,她怎能瞧不透枕边人的心思,即使搭上肚子中的孩子,也不过是让他对宰执起了戒心罢了,但只要戒心就足够了,皇权外放,皇上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的权利也不过是宰执和长公主两派的手中。 他一直维持两派的斗争的关系,也不过是巩固自己的皇位坐的安稳一些罢了。可是,长公主突然病逝,许家无能,让宰执迅速收拢大权,从而成为他不得不除的眼中钉,但皇权没落,他没有足够的实力连根拔起,只好借助外力,而许御的突然出现,给了他希望,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刃,曾经的科举舞弊一案也不过成为定宰执一派罪名的稻草而已。 红叶是许御的人,琴瑟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了...可能是欣贵人的时候,也可能是炭火上跳舞的时候。但她一直没有说破过,本来她也不愿牵连许御,只是没想到长公主突然大病不起,她没有办法,只好利用许御对她的感情,让他成为皇上手中的剑,彻底击败宰执一派,还翰林学士清白。 宰执一行人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天也是在深秋,秋风瑟瑟,光秃秃的树枝,树根下堆积枯黄腐烂的树叶,满目凄凉。 鲜血是深秋一道亮色,染红了肃杀的秋,也染红了行刑台,长安又一次坠入红色的颜料缸中。 “娘娘,你这是要去哪?” 红叶刚回来,便瞧见琴瑟披着一件血红色的披风往外头走。 琴瑟顿足,抬眸忘了一眼一贫如洗灰白色的天空,莞尔一笑,“今日是行刑的日子,本宫想在皇宫中走一走。” 红叶蹙了蹙眉头,满是不解,却也顺从的问:“娘娘,可要奴婢陪同?” “也好。不过,你脚步要快些。” “是。” 秋风萧瑟,深秋的一切都渐变凄凉,唯独这红墙碧瓦依旧鲜艳,琴瑟缓步走在红墙小路上,从和春宫的方向一直走到入宫的地方,先前在这深宫之中奔波尚且不能自保,也不曾好好看过这红墙碧瓦的小路。 如今走来,物是人非,心境早已不复当初。 琴瑟手指轻轻划过红色的砖墙,迎着灰白色的天,朝着外出的地方走去。 “红叶...” “娘娘...” 红叶紧随其后,脸上淡然自若,有几分喜色,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 “入宫的时候,本宫走的就是这条路。等再过两个路口,便是大殿,本宫便是在那宫宴上一舞惊鸿,入了皇宫。” “那时入宫,满心都是如何洗刷冤屈,复仇,还我颜家清白,如今心想事成,再走这条路是格外的轻快,因为这是离开皇宫的路,红叶,离开这深宫以后你想做些什么?” 红叶歪着头想了想道:“自然还是跟着娘娘,奴婢一时跟着娘娘,自然一辈子跟着娘娘,除了跟着娘娘,奴婢也想不到别的东西。” 琴瑟莞尔笑笑,“也好,出了这深宫以后,寻一个有桃花的地方,偏僻一些,最好是在一个远离喧嚣的小镇子上,有琴有舞。” “许三公子派人来说等这次大捷之后马上快马加鞭回来带娘娘离开...” “嗯...” 琴瑟抬头望向灰白色的天,发自内心的莞尔一笑。 在这深宫久了,都快忘了外头是什么样的天,长安的大街小巷,寺庙的千年古树,街头的杂耍杂技。 琴瑟等了一个月,没有等到许御回来,却等来一把沾血的古琴,那把古琴,琴瑟熟悉的很,琴头上还有一威震四方的猛虎,那是黑甲军的标志。 琴瑟抱着那把古琴坐了整整一个晚上,滴泪未流,只是静静的坐着。 她忽然想起许御出征之前和皇上的谈话,是啊,这一场局,她是布局人,也同样是别人局中的棋子,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怎么不知皇上的为人,有第一个宰执,难免不会有第二个,所以他想要将所有的权利都紧紧握住手中,鸟尽弓藏,谁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一朝入宫,生生世世都是皇上的人,皇族的荣耀,一个嫔妃怎么可能活着离开这深宫,那是皇家的耻辱,无论从哪一条,他都不会让许御回来。 她猜到了,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只有他去了,皇上才能下定决心铲除宰执一派,只有他去了,才能让宰执掉以轻心,也只有他去了,她才能大仇得报,沉冤得雪。 这些她都知道... 那一夜之后,琴瑟生了一场大病,药石无医,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琴瑟知道她大限将至。 大抵临死之前都有一种预感,预感着要离开。 离开之前,她去了寺庙祈福,跪了很久很久,出来的时候,寺庙中的那棵千年古树枝繁叶茂,上头的红木牌子随着风碰撞在一起叮咚的响,煞是好听。 她取了曾经的木牌。 上头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正当项舒雅犹豫这一巴掌下不下去的时候,花容突然握住了项舒雅的手腕,将其轻轻放下去,和善的打量着眼前叫嚣的女子,“姚晓荷?姚家二小姐...小小一个庶女,因为嫉妒嫡女,所以企图攀附郡主,没想到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算是恼羞成怒吗?” 花容说的极为平淡,言语间似乎再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可听在姚晓荷耳朵里却是炸了锅的,当即脸色变得阴沉可怕,“你说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面对项舒雅,姚晓荷可能还要顾及一些身份,可对于同样是庶出的花容,她便不会顾及那么多。 恼羞成怒,直接一巴掌拍向花容,却被花容一把抓住手腕,姚晓荷使劲的挣脱,却动弹不得,“你!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花容莞尔笑笑,“姚晓荷,姚家二小姐,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突然,花容眼色凌厉,反抽一巴掌,花容本就有点武功底子,这一巴掌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姚晓荷直接被拍倒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疼,片刻,白皙的脸上映出五指巴掌。 “小姐!”姚晓荷的随身丫鬟一声尖叫,惊恐的看着倒地的姚晓荷,动作太快了,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皆是一惊,连同平日里一向嚣张惯了的项舒雅都愣在原地,什么情况?惊诧的看着花容,眼底却流露出几分感激。 姚晓荷捂着自己左脸,愣了片刻,脑袋一片空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脸颊上的疼痛让姚晓荷渐渐的有些意识。 花容倒也不闲着,直接转身吩咐身后两个丫鬟,“你们两个,一个去那边,一个去这边,两边堵着,谁也不准放进来。”花容随手指着这条小路的两个通道。 华露最先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又好心拍了一下身旁愣住的丫鬟,快步跑到小路的一头堵着来的路。 “你!”姚晓荷震惊的看着花容,她简直不敢相信小小一个庶女竟然敢打她?!还有没有王法? 花容嗤笑一声,缓缓的蹲下身子来,捏住姚晓荷的下巴,冷眼瞧着,“你说你吧,既然想巴结,就应该好好巴结,就不应该巴结了还有别的心思,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再说了,既然已经一拍两散,以后呢,大家各有各的路,别有事没事就过来找事,喏...瞧瞧这一巴掌,又是何必呢?” 姚晓荷眼神中除了震怒还有几丝惊恐,难不成这个女的真的不害怕她的身份?为何有一种浑身冰透的感觉? 花容松开了手,一点点将姚晓荷捂着脸颊的手拿来,看着鲜红的手掌印,啧啧两声,伸手轻轻拍打几下,虽然是轻轻拍打,但却比那一把巴掌更狠,就像是将一个人所有的尊严都踩到脚底下,蹂躏,踩碎。 “身为一个庶出,在姚家的日子不好过吧?在姚家那个大宅子里,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知道有些人你得罪不了也得罪不起呢?”花容随后莞尔笑笑,好心提醒道:“别总拿以前的事吓唬人,你一个庶出的有什么能耐和一个郡主叫嚣?也别想着到处宣传,说说今个这个事谁看见了?谁能信?别因此得罪上候府,花家。对了,听说令尊最近纳了一房小妾,又要生儿子了,你的小娘日子是不是越来越不好过?令尊应该不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得罪候府和花家吧?别到时候东窗事发,连累了你小娘。” 姚晓荷愣了神,眼睛渐渐有些茫然,她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身子要是虚脱一样,一下子趴倒在地。 花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以一种和解的口吻道:“今个的事就算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但你若是不长记性,我保证你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来日方长,长点记性吧,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小娘着想着想。” 姚晓荷抬头愤恨的看着花容却又无可奈何,她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说在她的心口上,硬是让她手足无措。 “走吧。那边的风景好像没瞧过。”花容握起项舒雅的手,直接略过姚晓荷离开,顺便招呼来两个守路的丫鬟。 项舒雅离开的时候整个人仍然都是有些发懵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花容,同样是庶出,为何她能够...眼前的女子似乎越发给她不一样的惊喜。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瞧着花容等人离开以后,丫鬟才战战兢兢的扶起跌倒在地的姚晓荷,“小姐,你怎么样了?” 姚晓荷怒吼一声,像是发泄她心里头所有的怨恨,不满。直接一巴掌甩开了丫鬟的手,充满恨意盯着花容离开的方法,愤愤的转身离开。 项舒雅看了花容一路,直接将花容看的不好意思了,直接停下脚步来,一脸无奈的问:“你想问些什么?” “关于姚晓荷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既然花容这么说,项舒雅也不扭捏,直接问出口。 “听老管家讲的,他是地地道道的长安人,长安里头有点风吹草动的大事他都知道,没事的时候他都会给我们讲。”花容回答的坦诚,也确实实事求是,比如谁家娶了妾,谁家妾室生了儿子,谁家又宠妾灭妻,这些事,老管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长安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项舒雅紧接着问第二问题,“你刚才怎么突然有些...和平时的你...” 花容笑了笑,解释道:“是不是特别可怕?这是和花家二小姐学的,她是三娘生的,特别狠,有一次我就是看她这么教育背信弃义的丫鬟,所以想着学学,看这模样,应该有她四五的功力。” 项舒雅对于花容这个解释,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问上一句,“那...那个姚晓荷真的不会四处宣扬。” “不会的。”花容肯定的说:“若是宣扬出去,到时候一查出,姚家就会受到候府和花家的谴责,姚家肯定不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而包揽此事,到时候一切的罪责只能落到姚晓荷和她小娘身上,她要是真这么做了,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她不会这么傻的。”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对于花容的话,身为嫡小姐,又没有任何后宅之争的项舒雅并不太了解,但直觉告诉她,花容说的有道理。 “嗯……那个……”项舒雅犹豫了半晌吐出几个字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花容诚恳的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项舒雅楞了楞神,心头一软,佯装不屑的别过头去,“哼!我是谁?堂堂的郡主,做我朋友你还差点。” 花容无奈笑笑,“那我会继续努力的。” 项舒雅高傲的扬起下巴,“嗯……那你继续努力吧!”嘴上说的不屑,心里头却乐开了话,话音刚落,便主动道:“听说漱芳斋新出了点心,听说还不错,过会去看看。” “嗯?”花容显然楞了下,对于项舒雅的突然转变多少有些不适应。 项舒雅清咳两声,“不要误会啊!我不是想邀请你的,只不过是我想吃,而你刚好顺路而已。” 花容莞尔笑笑,“嗯,漱芳斋的糕点应该不错,可以去看看。” 项舒雅嘴角止不住上扬,却又害怕被别人看到,遂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不忘朝身后喊上一声,“快些!时辰不早了!” “来了,来了!”花容应和着,快步跟了上去。 …… 城南茶楼二楼一角落里。 项子喻依靠着椅子,手指轻轻敲打桌子,漫无目的的透过窗户往楼下的街道四处张望,也不知在看些什么,但总之是在打发时间就对了。 花煜坐在项子喻对面,饮了两口茶,来了已经有一刻钟,项子喻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好像没有注意到花煜一样,“在想容儿?” 项子喻“嗯”了一声,既然表明过心意,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你说她现在去寺庙了没有?” 花煜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太阳正当头,“晌午了,应该去了吧。”花容去的小山寺虽然在长安的郊外,但是距离长安还是有一段路程的,趁着马车,晌午前出发,游玩一会,刚好傍晚时分便会回来。 “不是,你说,那个项舒雅,我怎么想怎么不放心,那简直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巫婆,你说,容儿能不能应付的了?”项子喻一下子做正,满脸的担忧。“早知道,本王就应该和她一起去。” “好了。”花煜抿了口茶,相比较项子喻显得镇定许多,“容儿说过,项舒雅脾气虽然不好,但心肠不坏,而且容儿有自保能力,没事的。再说了,你不还派了马车和跟班吗?”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项子喻话音陡然一转,眉头皱了又皱,“我这不是担心嘛……算了,算了,不想了。不会有事的。”项子喻像是自我安慰似得念念叨叨。 随后,恢复正色,撇了眼茶楼里三三两两的人,低声道:“江州的事已经开始着手在办,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花煜松了口气,“那就好。总归这个东西拿不的,横北王爷那里有什么情况没?这几天他应该派人盯着你吧?” 项子喻冷哼一声,“岂止是派人,就我那淮南王府差点就成了他横北王的眼线中心。”顿了顿又道:“借这件事,查出了几个可疑的,等确定了身份在做打算。现在关键时刻,也不能打草惊蛇。这两日,我飞鸽传书给了兰城的江护使。” “江护使?”花煜蹙了蹙眉,想了想道:“可是那个和江州刺史交好曾经在江州担任过职位后来因为贪污案爆发以后转到兰城的和硕王爷的信任。” “嗯,就是他。”项子喻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啊,因为和江州刺史交好也被波及到,所以和顺王就把他给转到了兰城,但是正因为他同江州刺史交好,和顺王虽然把他转到别处保其一命,但也对他有所怀疑。恐怕是想着做以后的证据用。他现在急需点什么证明自己的忠心,还调回长安。并且此人心性不定,最后把握。况且兰城虽然贫困潦倒,但距离长安不远,无论从那个地方来算,他都是最佳人选。” “而且啊…”项子喻轻轻敲打桌面,狡黠笑道:“我若是横北也会认为他是最佳人选,我飞鸽传书过去,故意不经意间让下头人看见,果不其然,到了半路就被截了一次,正好也能让他们的人放心,等再过了一段距离,我的人再把那信鸽截下来便可。” 花煜赞同的点了点头,略有点担忧道:“那…江护使那边会不会出问题?横北王会不会派人去江护使那边查看?” “不会的。”项子喻自信的摇摇头,“兰城那个小地方地方偏僻,又不是交通要道,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横北那家伙看不上的,至于会不会派人查证,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在去兰城的路上安排人马。再者说,横北那家伙虽然城府很深,却是极为自信,应该不会为了自己肯定的事情再三去查看。放心吧。” 花煜“嗯”了一声,神色比起前几日轻松了许多,“训练营的事你不用担心,营长虽然是和硕的人,但为人还是比较耿直,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不过…”花煜脸色微变,“听上次宴请的几位将军聊天时无意中说道,横北王三番两次宴请周大将军,这件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项子喻挑了挑眉头,“无非就是想着和周大将军交好。从而让他支持自己,不过,周大将军那人自有立场,虽然周家一直为梁国血战沙场,但是对于皇族太子之争一直站队,到了周大将军这一代,周大将军自小聆听家族祖训,应该不会轻易动摇立场,无论横北那家伙宴请多少次,都是无济于事的。” 对于项子喻的说法,花煜也是赞同的,之所以说出来,说到底也只是有些不放心而已,“不过,周大将军和襄垣侯是打小的玩伴,感情深厚,而且他们的夫人也是堂姐妹,襄垣侯的夫人死后,襄垣侯一直不曾纳妾,即使有什么花花草草也是不得名分的,周大将军夫人对这件事向来满意,也因为自己的最亲的堂妹死了,所以对郡主格外疼爱,而且周家没有小姐,所以疼爱全在郡主一人身上。”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意味深长笑笑,“所以七年前项舒雅受屈辱的时候,本王才会出手相助,不过也没想到项舒雅会因为这事一记便是这么多年,只不过七年前那件事后,项舒雅性情大变,旁人不宜接触,那些没有看清局势,提前下手的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项子喻轻轻敲打着桌面,好像讨论只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容儿能够和项舒雅交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是不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周大将军也已经快成为一个过去时了。” 花煜赞同的微微晗首,抿了一口茶水,望着窗外,如同项子喻一样发呆出神,思绪神游物外。 ...... 花家小院,经过大雨洗涤的桃花树已经光秃秃的一片。树下石桌上,花容和华露正在品尝漱芳斋的点心。 “吱丫丫”一声。大门缓缓被推开。 正在和华露谈笑的花容立刻回过头去,直勾勾的望着门口,仿佛她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开门声。 瞧见花煜缓步走进来,花容立刻簇拥上去,环抱着花煜的腰,讨宠似的露出笑容,“阿哥,我们今天去了寺庙祈愿。” 花煜宠溺笑笑,轻轻的揉着花容的头发,看的出来花容很高兴,“那容儿许了什么愿望呢?” 花容羞涩笑道:“秘密,不能告诉阿哥,否则说出来就不灵了。” 花煜“嗯”了一声,妥协似的说:“那好吧。那容儿今天可有什么好玩的事?”花煜边说着,边向站在桌子旁的华露招手,将手中提着的锦盒递了过去。 “嗯...”花容拖长尾音,想着从哪一件事开始讲起,“我先去了候府,看见了襄垣侯,是个特别和善的人,和舒雅特别特别像,喜欢穿红戴绿的,不过我现在觉得红绿搭配似乎也没有那么俗气。” 花煜点了点头,似乎在表示他在认真听花容说话,“还有呢?” “然后我们就去了寺庙祈福,阿哥真应该去看看,那个寺庙特别壮观,在小山之巅,马车只能到达半山腰,然后我们走上去,不过路程也不长,并且一旁的风景也是极好的。一进寺门便可以看见一棵参天古树,特别特别大,上头挂满了红木牌,风吹过的时候,叮咚叮咚的,也很好听。”讲起开心的事,花容仿佛都可以变成一个话唠,但花煜从未感觉到烦躁,反而是一种享受,可以间接感受到花容所有的开心与快乐。 “哦,对了!”花容想起了什么,脸色变了变。“今天我们还遇见了姚家二小姐姚晓荷,她欺负舒雅,所以我就狠狠的欺负了她,还给了她一巴掌,阿哥。容儿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刚一说完,又像是弥补似的说道:“不过,我警告过她了,指出其中的利害,她要是不傻,今天这事就当作没有发生,阿哥,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花煜紧张的上下打量着花容,“你呢?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花容莞尔笑笑,骄傲的扬起小下巴,“我是谁?堂堂武状元的妹妹,怎么可能让人欺负了去?” 花煜宠溺笑笑,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容儿没事就好,虽然打人是不对的,但是容儿是为了帮自己的朋友,所以没有事,但下手也要知道轻重,知道了吗?” 花容点了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的弄的花煜胸膛痒痒的,“阿哥,真的没事?那姚家会不会报复?” “放心吧,没事的,还有阿哥呢,谁敢欺负你?”花煜揉了揉花容的头发,“而且阿哥相信容儿做事妥善,不会有什么后患,实在不行,长安呆不下去了,阿哥便带着容儿离开浪迹天涯,只要容儿没事就好。” “嗯!”花容露出灿烂的笑容,拉着花煜的手走到石桌旁,“阿哥,这些都是我和舒雅在漱芳斋买的点心,上次容儿不懂事哭闹,害的阿哥也没吃成点心,喏...”花容将一份完整的点心往花煜面前推了推,“这份是容儿特意留给阿哥的。” “谢谢容儿。”花煜也没有推脱,坦率的收下,“对了...”花煜将一旁的锦盒拿了过来,“这个是怀南哥哥送给容儿的礼物。” “礼物?”花容惊喜的看着锦盒,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是一条淡蓝色的烟水秀衣,花容皱了皱眉,随后眼睛笑的弯弯的,将衣袖从锦盒中拿出来,放在身上比了比,“阿哥,这衣服真好看。” 看着比量衣服的花容,花煜眼中掠过一抹惊艳,他足可以想象到两日后初春宴上,花容是多么美的绝色。但内心苦恼了片刻,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件衣服价值不菲,而他,从花容长这么大以来似乎从未送过她这么好的东西。 花容简单的比试一下,便将衣服放到锦盒中收起来。 花煜蹙了蹙眉,“容儿不喜欢?” 花容摇摇头,“挺喜欢的,但是这个东西太贵重了,容儿不能要。” 花煜轻声叹了口气,“说什么傻话呢?怀南王可是你的兄长,小时候一起玩耍难道你忘了吗?他送你的东西怎么可以不收呢?就算再贵重的东西,容儿也是值得的。” 花容怔怔的看着花煜,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那阿哥向怀南哥哥说声谢谢,容儿非常喜欢。” 花煜笑着揉揉花容的头发,“等初春宴的时候,容儿穿上这身肯定能够惊艳全场。” “这身?”花容显得有些犹豫,“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 “有吗?”花煜反问道:“淡蓝色并不是一个特别显眼的颜色,而且容儿穿的应该很漂亮不是吗?” 花容浅浅一笑,点了点头。确实初春宴,全长安的小姐和公子都会去,到时候肯定又是一个争奇斗艳的宴会,衣柜里的衣服确实有些太朴素了些。 吃完晚饭,花容便趴在桌子上枕着锦盒,耷拉着脑袋,显得有些苦恼。 “小姐,怎么了?”出去拿糕点的华露姗姗来迟,见花容如此模样,不禁开始担心起来。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什么。”花容有气无力的坐起身来准备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却被华露一语道破,“小姐,可是因为这件衣服?” 花容愣了下,坦诚的点点头,“露儿...你说怀南哥哥是不是也嫌弃我的衣服太廉价了?所以他才会送这么贵重的衣服给我,如果说礼物,他完全可以送给我别的,却偏偏是衣服。” 华露轻叹一声,“小姐可是因为上次郡主在茶楼里说的那些话?” 花容面露苦相,当她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想起舒雅在茶楼里说的那一番话。 “小姐!”华露怔了怔神色,“小姐,你可是惊艳绝伦的花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花容,独一无二的花容,你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怀南王只是因为看到这件衣服非常适合小姐所以才会送给小姐,怀南王何许人也?怎么会因为一两句话就会嫌弃小姐呢?照奴婢看,怀南王紧巴巴的贴着小姐还求之不得呢!” “真的吗?”花容面色缓和了许多,语气也轻松了些,“露儿,我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怀南哥哥送我这件衣服只是好意。” 华露心口一疼,明明花容才是小姐,明明她拥有着所有美好的一切,华露却还是对她感到心疼,或许这也是为何小姐能够和小六,郡主成为朋友的原因,一个用尽笑容喜悦来包裹自己,另一个则是露出锋芒来保护自己,说到底,都是一群敏感不安孤独的可怜人。 “当然了。”华露笑笑,提醒道:“小姐时辰不早了。” 花容看了一眼跳跃着火苗的烛台,将锦盒收到衣柜中,“那我准备睡了,明日还要作画呢!” 华露点了点头,看着花容上床,道了晚安,吹灭了烛火,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外头浩瀚星空,繁星闪耀,本应该是极美,却透过了光秃秃,有些吓人桃花树,寒风刮过,华露裹了裹外套,突然感觉到孤独。 ...... 随后两天,花容便安心在家中作画,其中项子喻来过一次,项舒雅也来过口信,问花容参不参加初春宴。又请花容上府帮自己挑选初春宴的衣服,自从寺庙回来后,项舒雅对花容改观了许多,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不顾及利益为你冲锋陷阵,抵挡流言蜚语的。 去的时候,花容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那次也是花容头一次看见不再是红绿搭配的项舒雅。 一袭淡淡的鹅黄裙装,纤细的腰肢,姣好的身材,鹅黄色本就是明媚的颜色,配上项舒雅天生的婴儿肥,和之前判若两人。一切都好像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初春宴那日,阳光刚刚好,红通通的,就算直视也不会觉得刺眼,但是又比夕阳明媚的多,风也是刚好好的,多一分觉得冷,少一分觉得燥。 花煜本是要参加的,也算作是初春宴上的一个亮点,可惜临时有事去了长安附近的郊城,而项子喻依依不舍的将花容送到了宴会的场地,交给了等在那的项舒雅,嘱咐了几句,留下马车,便策马离开。 项舒雅瞪大眼睛看着花容,看的花容都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问上一句,“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没有,你这样最好。”项舒雅惊叹的说,平日里看惯了不施粉黛,身着朴素的花容,头一次看见她盛装打扮,情不自禁的便痴了迷。 随后清咳两声,扬起傲娇的下巴,以绝对的口吻说道:“虽然很不错,但是比起本郡主还差了那么一些!” 花容无奈失笑,“那我下次再努力一些。” 项舒雅“嗯”了一声,随后又加上一句,“不过,你再努力也比不过我的,不过,你能够比的过整个长安城的小姐。” 花容听着有些晕乎,只是随口应道:“好。”便随着项舒雅进去,身后跟着华露以及项舒雅的贴身丫鬟。 初春宴是在湖边的庭院举行的,那个庭院特别大,一直扩展到整个湖边,花容只是记得从门口走到宴会的地方都需要两三刻钟。而丫鬟无法跟进去,到了前堂的时候,便只能在那里候着。 当花容出现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计,瞳孔中流露出惊艳,淡蓝色的烟水袖裙完美的将花容盈盈一握的腰肢展现出来,脖颈处微微露出些精致的锁骨,额头上点缀着妖冶的桃花,两侧零散着几缕碎发以做陪衬。 半晌,人们依依不舍的从花容惊艳的容颜转移视线,又看向了一旁的项舒雅,更是惊诧,因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是穿红搭绿的郡主!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娇小可爱,虽然比不上旁的绝色,却也让人难忘。 项舒雅傲娇的扬起下巴,似乎很满意大家惊诧和惊艳的目光,“那个...你挑选的衣服不错。” 花容莞尔笑笑,不出所料,项舒雅紧接着加上一句,“不过再好的衣服,也需要有足够底子,说到底还是本郡主底子不错。” 花容赞同的点点头,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争论,“那个是谁?长的好生绝色。”花容望着远处众人簇拥的女子,惊艳的说,比起她,自愧不如。 项舒雅撇了一眼,脸色变了变,阴阳怪气道:“礼部尚书的嫡二小姐江苓,姐姐是怀远王妃,实际上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狐媚子,娇宠的很!”然后,转头捧着花容的脸说:“你长的比她好看多了!她那个才算不上绝色呢!你还会骑马射箭,这个,她不会!” 花容愣了愣,无奈笑笑,点了点头,“最起码骑马射箭我比她肯定厉害的多。”花容本还想着项舒雅对那个叫江苓的女子有多么大介意,当她看见跟在江苓身旁妖狐扬威的姚晓荷便有些明白了。 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好人,花容刚这么想到,很快江苓便证实了花容这一想法。 当花容看到江苓的时候,江苓也看到了花容,正所谓貌美者出众,一眼便能看到,更何况是两个同样貌美的女子,到一个地方自然是先看看有没有美过她的女子,如果没有,那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众人的众星捧月的焦点,如果有,嗯...那可能就是相互敌视,然后分出个胜负来。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江苓众星捧月般朝花容和项舒雅这边走来,花容本着不惹事的原则,拉着不情不愿的项舒雅往后退了退,给江苓让路,只可惜,江苓并未直接略过两人离开,而是直接停在她们面前。 以一副不屑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两人,“前两日,听姚晓荷说郡主新交了一个朋友,我本还不信,因为实在想不到,全长安的小姐有谁会愚蠢到跟一个臭名远扬的人做朋友,今个一看,倒也是信了,不是愚蠢,而是压根就是同一类人。” 江苓话音一落,一旁围绕的小姐纷纷嗤笑出声,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胡说什么呢?!你算个什么东西?!”项舒雅则是以一种更为高傲的态度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鄙夷。 花容站在一旁,只是平淡的看着,好像江苓嘴中说的不是自己,也好像这些个辱骂对习以为常的她来说无痛无痒。 江苓冷哼一声,娇媚的容颜变得狰狞,“东西?!果然像你这种人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来。只不过呢,人要有自知之明,在长安城里坏了名声,便去结交初来乍到的朋友,不过...” 江苓话音一转,嗤笑着看着花容,“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果真是同一种人。”随后伸手捻了捻花容身上的烟水袖裙,“烟水袖裙...啧啧...全长安城只有一件,没想到在你身上,不过,我听说这件衣服被怀南王买去了,原来你就是别人口中怀南王养的小畜生阿?!”刚一说完,自顾自的掩面笑出了声。 “什么同一种人?!你说什么呢?!谁是小畜生?!你才是小畜生呢!”项舒雅所有的好心情在看到江苓的一瞬间被打破,皱着眉头,挥舞着拳头就准备上去,反正她说不过她,那也只好用拳头来说话! “干什么呢?!” 一声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响起,众人纷纷愣了下神,转过身去,瞧着来人,略过些惊讶,纷纷行礼道:“拜见长公主。” 江苓朝着挥舞着拳头的项舒雅冷哼一声,便温柔可人的行礼道:“苓儿拜见长公主。” 项舒雅蹙了蹙眉,不情不愿的放下手来,行礼道:“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是皇上的大女儿,年芳三十四,早已经嫁人,只不过一直以来还未有子嗣而已,向来热衷于在长安城举办各种宴会,或者可以说,各种宴会都少不了长公主。 不过,听说也是个可怜人,所嫁非良人,驸马婚后不出三年,本性暴露,向来喜欢沾花拈草,常常宿醉在青楼里,但是因为长公主一直不曾怀孕,于礼法而言是大过,长公主为人要面子不许驸马纳妾,又因为自己无法怀孕也默许了驸马在外头胡作非为。所以久而久之,长公主性格变得怪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长公主慢慢悠悠的打量了一眼众人,挥了挥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都散了把。”话音刚落,又以一种阴晦的目光看了看项舒雅和江苓,警告道:“今日的初春宴是本公主举办的,你们也知道我脾气不好,谁若是敢在我的宴会上闹事,无论是侯爷的女儿,还是王妃的妹妹,都严惩不贷!” 项舒雅和江苓愤愤的相视一眼,应了一声“是。” 随着长公主离开,江苓也带着众家小姐在一声冷哼下高傲的离开,原地只留下项舒雅和花容两人。 花容望了眼长公主离开的方向,“那个就是长公主?” 项舒雅没好气的“嗯”了一声,很显然还没有从江苓的气中缓过劲来。 花容“哦”了声,随后又问道:“你和长公主关系如何?” 项舒雅撇了撇嘴,“就那样吧,反正她阿,性子怪癖的很,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是不喜欢我这个堂妹。” “那对江苓呢?长公主对江苓如何?” 项舒雅嗤笑一声,“都一样,我不得宠的,难不成那个江苓想上天不成?!我那个堂姐,不对,长公主目光独具一格,那个表里不一的江苓才入不了她的眼呢!” 花容微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项舒雅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花容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那个江苓不是个善茬,因为会给我们找麻烦,万一...起了冲突,在别人场子上闹事,总归照顾一下主人的情绪,所以问问,万一长公主偏向江苓,对我们便是不利,不过,这样看来,就算起了冲突也不怕。” 项舒雅听的有些懵,不过应该挺有道理的,拍了拍胸脯,“怕什么?管在谁的地盘,起了冲突我们都不怕,大不了头一横,头可断!血可流,你我的气势不能输!” 花容愣了片刻,轻笑出声,“你这都是在哪学的?一口江湖话。” 项舒雅扬了扬下巴,“听说书的!” “哦,对了。”花容忽然想起一事,“听说今天有个诗赛?” 项舒雅“嗯”了一声,与她无关道:“每年都有一个,听说头筹可以获得长公主赠送的一件礼物,不过也没什么意思,都是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念叨些什么,反正也听不懂。” “每年都有?”花容想了想道:“那往年拔的头筹的人都有谁?” “还能有谁?!”项舒雅轻哼一声,“不都是江苓那个表里不一的人嘛,偶尔呢,太傅家的小姐也拿过几次,所以,你看江苓那副得意样!不就是个头筹吗?!弄的就像是她自己的专场似的!诗赛算什么?有本事去马场!我们骑马射箭试试!” “公子和小姐都一起参赛的?” “也不是,公子和小姐是分开的,公子先行,小姐随后,然后裁判有太傅,长公主还有内阁学士,嗯...每年不出意外的话就这三人。”项舒雅一本正经的说,随后一脸狐疑的盯着花容,“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不会也想参加吧?” 花容想了想,点点头,“既然来了,参与玩玩也是不错的。” “不是吧?”项舒雅惊诧的看着花容,“你会作诗?”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想了想,比较中肯的说:“会一点点。” “一点点?”项舒雅楞了片刻,“一点点具体有多少,能比的过江苓吗?本郡主的意思是,你和江苓你们两个人谁比较厉害一些?”这也是项舒雅最关心的问题。 花容蹙了蹙眉,认真的想了想,坦率的摇摇头,“不知道。”这也是要比试之后才能知道江苓的实力,在此之前,她也无法妄下断言。 “好啦。”看着项舒雅一脸犹豫又纠结的模样,花容拽了拽项舒雅的胳膊,撒娇似得笑道:“既然来了,就试试嘛。反正试试也无妨。” 项舒雅看了看花容,叹了口气,重新拾起雄心壮志,“对,试试又能怎么样?!”紧接着又拍了拍花容的胳膊,“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比江苓厉害!” 花容莞尔笑笑,并未吱声,毕竟这种事她也没有把握。 诗赛远比花容想象的热闹,所有的官家小姐和公子分坐两侧,因为前来参加宴会的人实在太多,若是排成一排估计得到门外,所以分成两侧的同时有列出好几排,依次排开,正中间留出很大的一块场地,留给诸位展示自己。 待诸位小姐坐定后,歌舞也就起了,算是一个开场,诸位小姐两两一席,前头摆放一个矮小的方桌,上头放置些瓜果糕点,还有一壶清酿,酒味甘甜清澈不宜醉。 因为项舒雅的关系,花容方得坐在最前头和项舒雅一席,也算是最前头一排的头位,后头紧跟着太傅家的小姐,尚书家小姐,几乎便是按照家父的官阶分的座位。 最前头,有三个主座,从左往右分别是内阁学士,长公主,太傅。其中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是主办方,自然坐在最中间。左卑右尊,内阁学士官阶略微低太傅一头,遂坐在左边。 歌舞之后,诗赛也就开始了,不同于往日,今年的形式是直接念出命题,然后在场的所有小姐公子都可以参加,三轮三胜,然后再从过三关的人中,评选出公子中最优者和小姐最优者。公子最优者,可以获得太学入学的资格,太学入学一般只正对上三品的,自然对于三品以下的子弟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毕竟入了太学,可以接触更上层的人,对家族还是自我的发展都有好处。 不过对于上三品来说不屑一顾,因为这种东西从他们一出生开始便已经拥有了,不过,对于针对这种情况,除了今年才子的名号外,还增加了一样奖品,便是塞外汗血宝马一匹,虽然江北也有汗血宝马,但是比起奔跑在塞外草原的汗血宝马来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些,而且塞外汗血宝马不可求,全长安的公子哥都不一定有那么一匹,遂在一定程度上大大调动了公子参加诗赛的积极性。 上三品的想要汗血宝马,下三品的争夺一个名誉和以后的荣光,总归是一个好的头彩,至于女子方面便是由长公主提供的凤求凰簪子。凤求凰世间仅此一枚,而且长安第一才女的名号,谁不想得到? “喏…”长公主淡然的依靠在主座,像是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规则既然已经听清楚了,来人,把本公主的凤求凰拿来!” 丫鬟领命下去,不一会捧着一个锦盒上来,慢慢腾腾的打开,里头装着一枚流光溢彩的簪子,虽然距离还是有些远,但是还是依然能够偏见簪头那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凤求凰一出,诸家小姐纷纷流露出艳羡和志在必得的目光,花容短暂的惊艳过后便偏转过头来,好奇的道:“那凤求凰什么来历?为何都是这样的神情?” 项舒雅咋舌道:“倒也没什么来历,只不过,全长安仅此一枚而已。全梁国,亦或者全天下仅此一枚。”对于好骑马射箭的项舒雅自然没有太多的吸引力,“而且…”项舒雅撇了眼四周,低声道:“我听说啊,得凤求凰者便是凤命,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人。所以你瞧瞧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神情,反正呢!我是没戏了。” “不过!”话锋一转,坚定的看向花容,“你就不一样了,你不是皇家的子女,可以嫁王爷,这得了凤求凰估计也只能嫁王爷了,别的公子也不敢跟王爷抢啊,不过谁管那么多呢?只要赢了江苓就好,赢了她就赢了一切,我相信你!” 花容听着有些晕乎,直到最后两句话有些咋舌,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努力的。不过…这凤求凰如此珍贵,长公主怎么会把它拿出来做头彩呢?” “说来也是。”项舒雅后知后道:“谁知道呢?宴会之前听说是绿焦,好像是把很贵很贵的古琴,这到了宴会上就变成了凤求凰,不过,这种事,是看心情的,你看长公主心情好,出手就大方一些。” 花容一噎,对于项舒雅的这个解释,自己好像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抬头看了看长公主好像也看不出来什么心情好坏。 花容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转移目光,却偏偏和长公主的目光撞上,那是一双特别深邃的眼睛,空洞又无神,像是一个黑咚咚的无底洞,容易将人吸了进去。 花容楞了片刻,快速的转移目光。等再抬头时,长公主已经看向了别处,花容方才松了口气,因为总觉得有些胆战,具体因为什么,却说不上来。 长公主抿了口酒,瞧诸位小姐渐渐从凤求凰上转移目光,缕了缕衣袖,缓声道:“既然都看的差不多了,那就开始吧,这第一道命题由我来出,四季之中,本公主最喜欢冬至,便以冬至作一句诗即可。时间...半柱香。” 话音一落,底下窃窃私语一片,谈论的无非就是关于冬至的话题。底下小厮搬来一个精致的小香炉,便放在最显眼的那一张桌子上,然后取出一根香,从中折断,插上,点燃,如此,诗赛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项舒雅着急的看着神闲气定的花容,比自己参赛还要着急,等了片刻,忍不住问上一句,“那个...冬至你有把握没有?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有把握的!”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被项舒雅这一惊一乍的不禁轻笑出声,伸手握住项舒雅的手,“放心吧,我有把握。” “那就好,那就好。”项舒雅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花容说了这句话她也就算放心了,同时,项舒雅略过花容朝向后面一桌子的江苓高傲的扬起下巴,表示势在必得! 不仅如此,还骄傲的伸出中指朝江苓一比,吐吐了舌头,像个争强好胜的小孩,江苓皱着眉头,瞪大着眼睛,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向桌子,示意项舒雅给她等着。 江苓这拍桌子的声音并不大,却刚刚好被长公主听见,挑眉面无表情的看着江苓,“江二小姐,有答案了?” 话音一落,本窃窃私语的宴会顿时安静下来,齐刷刷的望向江苓,果然是长安第一才女,这么快就有答案了! 江苓一怔,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微红着脸,硬着头皮站起来,这个时候,要是说自己不会岂不是打脸,想了片刻,只好将自己刚才还未完善的诗句说了出来,“回长公主,我已经做好了,一条绿藤径,万点晴雪峰。” “一条绿藤径,万点晴雪峰。不错...”内阁学士回味这句诗,简易的点评到,毕竟总觉得差了点火候。 长公主懒洋洋的开口道:“嗯...不错,不愧是去年的头筹,继续加油吧。” “多谢长公主。”江苓佛了佛身,僵硬着脸坐下,愤愤的转头瞪了一眼项舒雅,若不是她,她又怎么会先上,不错?这很明显便是不满意!自己分明还没有做完! 项舒雅吐吐了舌头,对于江苓的神情很满意,心情愉悦道:“活该!” 花容无奈笑笑,她并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仍然在埋头作诗的公子小姐,时不时抿两口酒,亦或者吃两块点心,总归是胸有成竹。 有江苓起的头,没一会,三三两两的公子小姐便念出自己作的诗句,大多数都得到些鼓励性的夸赞,有实在不像话的,前头那三位便摆摆手让他坐下,别在这丢人显眼。 转眼的功夫,半柱香已经过去大半,在场的小姐和公子几乎也都答过,花容这才起身道:“一声画角谯门,丰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 前头三人纷纷看向花容,瞧着面孔陌生,却又坐在前头,内阁学士不由好奇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姐?” 花容莞尔笑笑,行礼道:“小女子江南巡抚花钦的四女儿。” “江南巡抚花钦?”内阁学士琢磨着,努力从脑海里搜索这一号人,江南虽然富饶,但毕竟不是长安,况且花钦任命江南巡抚离开长安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哦!老夫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有一个叫花煜的武状元可是你哥哥?” “是的。”花容应了一声,没想到阿哥名声这么大,一个武状元,内阁学士竟然会知道。 “果然是有其哥必有其妹阿!想当年花钦任江南巡抚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没想到一转眼,花家竟然出了两个这么优秀的公子小姐。”内阁学士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就好像是故人之子一般。 一旁的太傅好奇的张望过来,“你一个内阁的学士,怎么知道武状元的事?花钦当年任江南巡抚,你还没有升到内阁学士了,怎么你们有交情?”除了有交情外,太傅实在想不透一个书呆子会对武状元的事感兴趣。 内阁学士摆了摆手道:“那倒没有,那天听老不死的那几个谈论这次武科的事,听了那么一耳朵,至于花钦老夫同他没什么交情,但是...”内阁学士话音一转,指了指花容,“老夫认识这丫头的母亲,叶子楣,当初也是长安有名的才女,可惜了...” 内阁学士叹息两声,随后看向长公主道:“叶子楣,长公主应该认识阿,老夫记得当年...” 内阁学士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长公主打断道:“诗赛便是诗赛,别总说些陈年旧事。” 内阁学士怏怏的闭了嘴,却还是向花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长公主深深的看了花容一眼,随后又懒洋洋的偏转目光,“诗挺不错的,继续吧。” 花容道了谢,便莫名其妙的坐下,小心翼翼的偷看了长公主一眼,内阁学士对母亲的评价,花容很快便能猜出个几分,至于长公主,花容拿不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难不成母亲和这个长公主关系不好? 项舒雅往花容身边凑凑,先是说了恭喜鼓励的话,紧接着好奇的问:“你母亲和长公主认识?” 花容蹙眉,摇摇头,“不知道...”在花容的印象里,母亲远远没有阿哥来的印象深,母亲身体不好,时常卧床,听说是生她难产时候留下的病根,对此,她一直很愧疚,不过关于母亲的过往花容并不知道多少,总归觉得母亲有些神秘。 花容清咳两声,解释道:“我六七岁那年母亲就去世了,随后我们便搬到了江南,对于母亲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 项舒雅一怔,面带愧色的握了握花容的手,因为实在不会说什么宽慰的话,但也知道什么宽慰的话都没有用,这种感觉她懂。 很快,第一场便结束了,全场的约有七八成的公子小姐都进入了下一轮,至于没有成功作出诗句的公子小姐,下一轮虽然可以看着却没有起来作诗的机会。 第二场开始的时候约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一群舞姬又在中央跳起了舞,若是没事可以坐在原地看歌舞等待下一场开始,若是觉得烦躁了,可以四处走走,但是要在一刻钟的时间回来。 因为长公主最不喜欢迟到拖时间的事,所以大多数的公子小姐都坐在原地漫不经心的看着歌舞,亦或者朝着小姐或者公子的座席处四处打量一番。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或者公子,然后时不时眉目传情一番。 项舒雅和花容没有什么事情便坐在原地等候,方桌上有些时令水果和糕点也不算无聊。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等多长时间,第二场比试也就开始了,等众人落座做好后,内阁学士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呐!第二场了,老夫出题,上一场长公主说的冬至,这一场老夫便接了长公主这题,说梅,以梅花为中心作一句诗。” 顿了顿,又道:“当然,梅于冬天而生,所以上一场有许多学生用过梅花作题。但上一场归上一场,这一场上场的东西便不能再说了。呐……自由发挥吧!” 内阁学士话音落了,下头顿时哀嚎一片,因着上一道是冬,可冬季凄凉寒冷,能做出的诗又不多,所以不少人决定说梅打打擦边球,没想到还没有高兴多久,便听到这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花容,你怎么样?”项舒雅殷切的问着花容,帮花容捏着肩膀,勤快的很,“别着急,上一场发挥的不错,这一场保持住就行,只要赢过江苓那个狐媚子!我们就是胜利!” “好,好。”花容笑了笑拍拍项舒雅的手,示意让她做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定然能赢过她。” 毕竟江苓的那句,淮南王养的小畜生,花容还是在意的很。既然她这么在意这个所有的头衔,那她自然就要在这上面赢过她。 这一场江苓再也没有受到项舒雅的打扰,而是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想着自己的诗句,倒是让项舒雅有些着急。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一半,三三两两的公子哥念叨着自己的诗句,小姐这边有些抓瞎,毕竟一个女子虽然出生大户人家,最多也不过在家中上私塾,有能力的或者能够请到不错的先生,却没有机会像男子一样入太学,出去见识。而她们所读的书也只能在诗赛这种大场合表现一番。 江苓骄傲的扬起下巴,睥睨的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项舒雅和花容身上,用鼻子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因为她已经胸有成竹了。 不等项舒雅反击,江苓便施施然起身道:“小女子有一诗,不知能不能入诸位的耳,冰骨清寒瘦一枝,玉人初上木兰时。懒妆斜立澹春姿。” “冰骨清寒瘦一枝,玉人初上木兰时。懒妆斜立澹春姿。”内阁学士啧啧的回味这句诗,“形容梅花如美丽的女子一般,虽懒于梳妆,却依旧能够淡然独立,不错,不错。” 内阁学士连说两句个不错也算是对江苓的一种肯定,江苓脸上喜色多了几分,然后灼热的望着长公主和太傅,希望能够得到些评价。 长公主不负众望的淡然然的开口,却也只有两个字,“不错。”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一样,不过,长公主向来说话就少又极为言简意赅,所以旁人压根也不会有什么。 接着长公主话的是太傅,缕缕下头的胡子,对他来说在这听一些不曾初出茅庐的稚嫩的小子姑娘作诗还不如回去赏画来的愉快,“听不错的,描写的挺好的,嗯……嗯。” 江苓道了声谢,便施施然坐下,于她而言,这些足够了,总比过有些连评价了都觉得吝啬的要强上许多。 “哼!”项舒雅冷哼一声,“牛气什么啊?什么梅花像女子,她才不是个东西呢!” 花容无奈笑笑,正准备解释一下这诗的含义,却见项舒雅一下子握住自己的两个肩头,一本正经的说:“她没什么了不起的,本郡主相信你!别忘了,你可是本郡主的朋友,本郡主的人怎么可能会比她差?!” 花容微怔,惊喜的看着项舒雅,“这么说,你承认我们是朋友了?”虽然从寺庙回来后,项舒雅待她已经像是一个朋友,虽然还有些变变扭扭,不过,能够听她亲口承认还是很高兴的。 项舒雅撇了撇嘴,高傲的扬起下巴,“那得等你赢了江苓之后,我才能回答。” “好吧,好吧。”花容妥协的说:“不过也快了,你迟早得承认我们是朋友。” “那得看你表现!”项舒雅的下巴一如既往的高傲。 在花容和项舒雅闲聊的时候,太傅家的小姐起来说了一句,得到的评价和江苓大同小异,分析赞赏的永远都是健谈的内阁学士,长公主永远是一种置身事外懒洋洋的感觉,能从她嘴里听到不错已经是最好的赞赏,最后便是不怎么擅长说话的太傅,随便说了两句作总结。 临近结束的时候,花容的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受到了一致的好评,倒是让不少人对于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姐另眼相看,毕竟样貌绝色又有才学的女子往往都容易成为焦点。 在第二场结束之后,花容和项舒雅在路边散步赏花,起来活动活动身子骨,便有不少的公子过来搭讪,其中还有不少试图冲着项舒雅来的,毕竟除了身份尊贵以外,项舒雅的突然改变也是让许多人刮目相看。 “想不到挺受欢迎的嘛!”远远的传过来一嘲讽声,花容蹙了蹙眉,并不想和江苓正面挑事,拉着项舒雅准备离开,谁知江苓可不是不愿轻易放过她们。 身旁围绕的小姐迅速上前拦住花容和项舒雅的去路。 “怎么?打了人不道歉,还想跑不成?”江苓领着姚晓荷面色不善的走过来,恶狠狠的盯着花容二人。 “江苓,你个疯婆娘!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时候打你了?你别跟个疯狗似得乱咬人!”项舒雅逼急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可不管那些什么礼不礼仪的。 江苓脸色大变,扭曲着一张绝美的脸,恨不得将项舒雅那张恶毒的嘴给缝起来,“你!你!胡说什么呢!姚晓荷,你过来说!” 一旁战战兢兢的姚晓荷迅速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战斗鸡一样跳了出来,指着项舒雅和花容正准备诉苦,谁知花容一个眼神望过去,姚晓荷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收回爪子,可是气势上不能输,嚷嚷着将寺庙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完,还不忘留下两个挑衅的眼神,然后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默默的退到一旁。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江苓冷哼一声,“证据确凿,你们还想说什么?” 项舒雅蹙了蹙眉,满是怒火,“江苓!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是老娘打的又怎么样?!怎么,你还给她出头不成?别忘了,我可是郡主,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女!做什么之前先想好利弊!” 项舒雅的一席话,彻底激怒了围绕着花容和项舒雅,庶出的小姐,定眼一看,还不少呢。纷纷怒视着花容和项舒雅,若是平时她们不一定敢这样,可现在有江苓在这撑着,她们的气势瞬间就起来了。 七嘴八舌的纷纷叫嚣道:“庶女怎么了?!你一个郡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臭名远扬?!你不过是生的好一点而已!实际上就是无用的草包!” “心狠手辣的草包!毒打小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郡主?!” “像你这种人都得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项舒雅愣了神,七嘴八舌的指责着,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在耳朵边嗡嗡的响,先前的气势顿时锐减了大半。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慌张起来。 忽然,手心一暖,像是给以项舒雅屹立不倒的力量,项舒雅怔怔的转头看向花容,只见她朝着自己莞尔笑笑,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紧接着附在她的耳边宽慰道:“没事,有我呢。” 说着,花容一把将项舒雅拉到自己身后,阴晦不明的看着幸灾乐祸的江苓和姚晓荷,清了清嗓子,朗声问道:“若欺负姚晓荷是真的,那么证据呢?口说无凭,江二小姐应该不会不懂吧?江二小姐找姚晓荷过来指责我们两人,可除了所谓的受害人,还有别的证据吗?亦或者...说是你江二小姐故意让姚晓荷伪装成受害者来陷害堂堂的郡主呢?要知道陷害皇亲国戚这可是抄家的重罪,你们几个可受的起?!” 众人皆是一愣,他们好像只有姚晓荷这一个受害者,似乎也没有其他证据,他们也不过是听着一时激愤,加上习惯性的跟随江苓才过来的,他们可不想惹上什么事端,毕竟诬陷皇亲国戚可真的是抄家的大罪。 江苓看着沉默不言的其他几位小姐,怒视花容恨不得将她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给撕烂了!“证据?!谁说我们没有证据的?!”一声呵斥,江苓一把将身后的姚晓荷抓到前面来,指着姚晓荷的左脸,“看看!这就是证据!” 花容蹙了蹙眉,看着姚晓荷雪白雪白的左脸,这是在逗她吗?! 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江苓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帕子,走到那湖边弄了些水,对着姚晓荷的左脸使劲的擦,将上头一层白花花的粉全部擦了下来,看到露出快消的五指印,这才松了一口气,高傲的叫嚣道:“这便是你们打的!” 项舒雅有些慌张,正准备斥责江苓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却听见花容低低的笑出声,“啧啧...江二小姐真是辛苦了,为了陷害我们竟然真的下的去手,瞧瞧,这红印,估计那一巴掌打的不轻吧?可惜怎么还没有长记性呢!” 花容随之阴晦的看向姚晓荷,“假的就是假的,随便弄一个红印记,便可以诬陷吗?这手印只是中间红肿一块,连印记都有些看不清了。怎么知道这是谁的手呢?” 姚晓荷哆嗦了下,心下有些忐忑,可耐不住江苓推了一把,“分明就是你打的!别在这信口雌黄!” “是啊!证据确凿,就别在这弄虚作假,欲盖弥彰了!”江苓得意道。 花容叹息一声,“你说是我打,谁看见了?别找什么自己的贴身丫鬟,谁不知道丫鬟都是自己的心腹,会不会受你的威胁!” “你胡说什么?!”姚晓荷脸色狰狞的很,气的脸都扭曲开来,两块高高隆起的颧骨更是显得尖锐,“那天只有我们几个,除了各自的丫鬟,那条路上谁也没有,你是故意的!故意推脱责任!” “别急阿!”花容柔声宽慰道,“那就不说这个,便说说你这脸上的印记,你说是我打的,可你怎么证明是我打的呢?都已经看不清了,我又怎么知道不是别人打的故意陷害我们的呢?” “你!你!”姚晓荷怒指花容,气的说不出话来,敢情,她挨了打,受了苦,咬碎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不!她做不到! “那不如这样。”花容莞尔笑笑,好心提意道:“在场这么多人也是要讲证据的。你这边脸受伤,可另一边脸完好无损,这样,为了证明究竟是不是我们打的还是你们陷害,我们所有人每人给你一巴掌,这样比较一下左边的像谁的不就行了?” 姚晓荷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花容,咋一听挺有道理,可是越回味越不是个事,这每人一巴掌还不将她打成猪头?再者说,左边的已经消了大半,就算每人一巴掌也证明不了是谁的。 如此一想,姚晓荷慌里慌张的摇头,“不,不,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想要打我!你知道找不出来的!” 江铃瞧着姚晓荷慌慌张张的,恨铁不成钢的一把将她拉到一旁去,没用的东西! 双手环抱于胸前,面色不善的看着花容,“姚晓荷毕竟是姚家小姐,堂堂一个小姐,断然不会平原无辜的冤枉一个人。更何况是皇亲国戚,这可是拿整个家族的性命来讨公道,你觉得她会无风乱起浪吗?!” 花容嗤笑道:“这可不好说,毕竟人傻被人利用也不是没有的事,闹事的是她,拿整个家族命运做代价的也是她,而你只不过是帮助好友,不愿看朋友受委屈的人,无论出不出事,你也只会落一个重情重义的名声,而她可就不一样了,若是诬陷,她乃至整个家族都将面临抄家的结局,最后死在断头台上!” 花容话音柔和,却也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本就荒神的姚晓荷更是六神无主了,只是一个劲看着江苓,希望得到些让她安定下来的话。 可惜,江苓现在可没空管她,眼看着周围一个个露出迟疑的神情,江苓彻底怒了,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打花容一顿以解心头之恨!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诬陷?证据确凿的事!怎么可能是诬陷?谁会不要命的诬陷别人?!你明明就是挑拨离间!”江苓连声呵斥,终于稳定军心。 那些迟疑慌乱的小姐瞬间又找到了主心骨。对着项舒雅和花容就是一顿咆哮:“果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都是这么心狠手辣,上来就挑拨离间!想让我们人心涣散!” “是啊!是啊!简直太坏了!坏到了极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真是苍天无眼!” “还什么郡主?这个好像还是什么巡抚的小姐,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 花容并没有急着反驳,因为她并不想浪费力气声嘶力竭的跟一群没脑子的人嘶吼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方才开口道:“这样吧,你我争论也没用,你认为我们打了姚晓荷,而我们认为是你们连同姚晓荷诬陷我们,大家都没有什么证据,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这样……” 花容好心提议道:“大理寺走一趟,让哪里的人断一断案怎么样?”花容说出这话,大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众人一惊,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可都是专门查重案的地方,进去的可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们可是官家小姐,高高在上的小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无论结果如何,这传出去的名声都不好听。 “你!你!你胡说什么呢!大理寺那种地方我们怎么会去?!”江苓硬着嘴叫嚣道,心下早已经开始慌张起来。 花容嗤笑了几声,“可你我在这争论没什么结果而且浪费时间,倒不如去大理寺一判究竟,大理寺公正,总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郡主,以为呢?” 项舒雅接过花容投来的眼神,气势上瞬间增加了不少,说话也有了底气,一副不管不顾道:“那就去大理寺吧!让那儿的人看看究竟是谁敢陷害本郡主!”反正自己的名声也臭了,多那么几个自己也不怕。 姚晓荷震惊的看着花容和项舒雅,明明是她们殴打的自己,如今去大理寺判案怎么能够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反倒显得她们心中有鬼一样。 其他几位小姐六神无主的看着满脸阴霾的江苓,希望她能够拿个主意,虽然她们打死也不愿去大理寺,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断然也不能输了气势啊!否则便真的是应了她们诬陷皇亲国戚一事,因为她们对于姚晓荷的事也没有把握,全都是听她的一面之词。 “哼!大理寺!”江苓冷哼着,她们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无非就是压根就不在意名声了,准备和她们鱼死网破。“你们不要名声,我们还要呢!别故意谋害我们!”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花容无奈的皱了皱眉,显得有些心焦力竭,“这没有证据,你我双方又各执一词,不去大理寺这事便没有个结果,还是说有些人今日故意挑起这事,是想着凤求凰?” 江苓楞了片刻,“你!你胡说什么?!” “有些人想要拿头筹,可不想半路杀出个我,阻碍了某人的路,所以故意过来挑事,甚至不惜将旁人整个家族作为陪葬品。” 花容莞尔笑笑,有条不紊的分析道:“如果真的想要公道,断然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私下挑事,可以去大理寺亦或者请个有名望的人主持公道,甚至可以闹到长公主,太傅,内阁学士那,他们总不会偏帮着名声不好的郡主或者一个初来乍到的庶女吧? 还是说,是有人故意如此?我听说,长公主最讨厌迟到和不遵守时间的人,等第三场开始的时候,无论是谁,表现如何,只要没有及时到达,都会被取消资格,所以有些人便想着在这里拖住我,除掉我这个最有力的对手,好拔的头筹。不知,江二小姐,我说的可对?” 江苓瞪大双眼,充斥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像是被人窥探到秘密一样。嘟囔着嘴,正准备反驳些什么。 花容却打断江苓刚准备吱声的话,“或许有人要说,自己不是也没去吗?那可能是因为没有料到我会在这喋喋不休的拖住她的脚步,说不定她现在气急败坏就是想要找离开的办法,江二小姐,你说对吗?” “你!”江苓勃然大怒,怒指花容,气的说不出话来。 “喏……”花容莞尔笑笑,“看来真的有人被戳穿心思,恼羞成怒了。瞧瞧时间,第三场应该快要开始了,现在回去,兴许还能赶得上,若是真的没有私底下的想法,倒不如现在暂时和解,等参加完第三场,再作打算,如何?” “休想!”江苓一声暴呵,反正无论是什么想法全部都被花容说的一清二楚,一干二净,江苓恼羞成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直接摊开来!“就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又怎么样?!要怪就怪你不应该和她交朋友,为她出头!要怪就怪你不应该出来横插一刀,抢在我前头,你也不看看你是谁!凭什么抢在前头?!” 花容冷哼一声,“所以呢?你就搭上别人一族的命运也要过来拦我们的路?!” 江苓气急攻心。刚要承认,仅有的理智又将她给拉了回来,“别在这挑拨离间了!寺庙的事你不给个说法,就别想离开!” “是吗?”花容冷笑几声,“既然这样,那么都别想离开!”反正自己对这个头筹没什么兴趣,也不感什么兴趣。但是她若是去不成,谁也别想去! “你!”江苓怒斥,直接抓住手边一人推向花容,谁知,花容即使躲闪开始,可怜那人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就脸朝地,四面朝天。狠狠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项舒雅几个健步走上前来,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江苓,“你丫疯了吗?!你丫就是个等婆娘?!怎么,恼羞成怒了?!要打架吗?!好啊!我看谁能打的过谁!”项舒雅直接撸起了袖子,整装待发,之前因为害怕说错话,所以一直保持沉默,如今都这般了,她怎么能不上?!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疯了!疯了!都疯了!”江苓大叫两声,全然没有平日端庄的身姿,朝着四周围绕愣神的小姐一声大喊:“都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吃的?!上阿!还不快上?!” 四周的小姐愣了愣神,推搡着上去,刚一挥手,便被项舒雅一巴掌呼开,呼的整个人都懵在原地,这一巴掌,也彻底激怒了诸位小姐,再怎么说,打群架,也找不到一个人的卯头,自己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怎么能受如此的屈辱呢?! 这一想,不顾三七二十一,也跟着上去,七手八脚的打成一片,不过官家的小姐也都不曾打过架,但是打起架来也是无师自通,直接上去薅头发,拽衣领,反正就是拽着扯着一撇能抓得到手的东西,时不时嘴里吐出几句脏话,为自己壮壮胆子。 江苓站在最外侧,看着正打的火热的小姐们,又撇了两眼诗赛的地方,撒腿就跑。 可惜这刚准备转身离开,便被眼尖的花容看到,大呵一声,“江苓!今个谁也别想走!”说着,一把推开挡在身前慌慌张张不知该抓哪里的小姐,又一脚踹的一旁小姐后退数步,开了一块空地。 花容飞奔着扑向江苓,直接将其压在身底下,只听见“阿!”的一声,江苓声嘶力竭的尖叫,可惜,花容无动于衷,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骨碌的爬起来直接坐在江苓身上,扯着她的头发问:“你说谁是小畜生的?!谁是小畜生?!” 一边骂着一边直接呼上嘴巴,花容也是打红了眼,也不管那么多,反正打都打了,她就不在意打的更严重一点。 “阿!”江苓一声尖叫,怒视骑在她身上的花容,嘶吼道:“疯了!疯了!都疯了!你一个小畜生竟然敢打我!信不信我...” 话还没有说完,便又被花容赏了一个巴掌,“说谁呢?!谁是小畜生?!你才是畜牲呢!畜牲没人性!就打你了!” 小时候,花容经常被大宅子里的公子小姐骂小畜生,她曾经不以为然。还问过华露,小畜生什么意思,华露说畜牲一般都是说没酿没父母的孩子,从那以后,畜牲这个词,花容忌讳的很,即使是在大宅子里的公子小姐也说不得,即使不当场出手,花容也会报复过来。因为她讨厌别人说她没娘,也讨厌别人说她害死了自己的娘亲。 “你疯了吗?!”江苓挨了几巴掌,声嘶力竭起来,涨红着脸,也发了狠,什么头筹,她不在乎了!现在她眼里只有怎么打死眼前这个小畜生,“阿!我跟你拼了!” 江苓使劲的晃动着腿,企图将花容弄下来,然后闭着眼睛双手狂魔乱舞似的到处摇摆着,也不管任何事情,只是一个劲打着,一有机会就翻起身来,和花容厮打在一起。 花容虽然有武功的底子,虽然是绣花拳脚,但是比这些娇滴滴的大小姐强的多,但这些个小姐打架完全没有章法,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冲,碰到什么就疯狂的打什么,扯着头发硬是将人头皮扯下来的架势。面对这样一群,花容的武功便显得力不从心,只好也入乡随俗一般像个疯婆子和一群疯婆子嘶吼着。 ...... 宴会外的铜钟声响起,宴会内众人纷纷落座,正襟危坐,静静的等待第三场诗赛的开始,尤其对连过两场的人来说,这第三场尤为重要。 “喏...”长公主慵懒的抬起眼皮,环顾一眼四周,“要开始了吗?” 内阁学士应了一声,随后又犹犹豫豫的说:“是开始了,不过有几个人没到,要不然再等一下?” 长公主蹙了蹙眉,面色顿时不悦,“开始便是开始了,还有谁没到?” 内阁学士瞟了一眼小姐座席,“郡主,花四小姐,江二小姐,姚小姐,尚六小姐,府城嫡小姐,王大小姐,许二小姐,徐三小姐,嗯……还有几个。” 长公主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这么多?!” “兴许是有事耽搁了。”太傅主动开口道:“既然迟到这么多。而且里面的花四小姐和江二小姐连过两关又是最有希望拔的头筹的人,要不然再等等?” “对啊!对啊!”太傅一起头,内阁学士连忙附和着,毕竟他可是最看好花容的人,“再等等吧。” 太傅和内阁学士本不抱什么希望,因为他们知道长公主最厌恶迟到之人,而且身份尊贵,压根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不过,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长公主只是望小姐作席处看了一眼,便爽快的答应道:“那就再等等吧。” 太傅和内阁学士微惊,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为迟到的小姐们松了一口气。 长公主轻抬手臂,准备唤人去找。 项子喻却突然出现,大步流星的走来,朝着长公主拱手行礼道:“臣弟拜见长姐。”在项子喻向长公主行礼的时候,太傅,内阁学士以及诸位公子小姐纷纷朝向项子喻行礼,“拜见淮南王。” 长公主“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吩咐道:“给淮南王赐座。” 待项子喻入座后,长公主不温不热的问道:“不是说有事不来了吗?” 项子喻笑着回道:“臣弟忙完了便赶过来看着诗赛,也不知赶没赶上。”项子喻虽然在回答长公主的话,目光却一直飘向小姐的座位,从头看到了尾,四处寻找花容的踪迹。 长公主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便没有说话。 一旁内阁学士露着和善可亲的笑容,解释说:“淮南王来的刚刚好,刚好到第三场了。” “第三场了?”项子喻蹙了蹙眉,有些惋惜,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过来,竟然已经过了两场,不过不要紧,还有第三场,“那怎么还没有举行的?在外头本王都听到铜钟的声音了。” “这……”内阁学士迟疑了片刻,因为拿捏不准项子喻的性子,“有几位小姐还没有来,所以再等等。” “哦?”项子喻笑了笑,忍不住调侃一二,“长姐不是向来不喜欢等人吗?今个是怎么了?谁家的小姐有这么大的排面能让长姐等?”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内阁学士和太傅听了一惊,不想这淮南王这么大胆,不过转念想想,这是她们姐弟的事,他们跟着瞎操什么心? 长公主偏转过头,隐晦不明的看向项子喻,懒洋洋的开口道:“没来的有……项舒雅,花容,江苓还有几个记不清了。”长公主记不住诸位小姐家族排名第几,便随便说了几个知道名字的,却也是四两拨千斤。 说项舒雅的时候,项子喻还不以为然,等到听到花容的时候,项子喻整个脸色都变了,腾的一下差点站起身来。 后面听见江苓时,便已然猜到个几分,江苓和项舒雅不对付,估计容儿被项舒雅给连累了,这江苓,项子喻本来不认识,只不过项舒雅成天念叨着她的坏话,项子喻想不认识都难。 “她们几时离开的?到现在又隔了多长时间?”项子喻急忙忙的问。 内阁学士一噎,眼睛往上瞟,估算着时间,“大概有两三刻钟了吧。”说完,求证似得看向同样一脸茫然的太傅。 太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赞同内阁学士这个推测。 项子喻急忙道:“都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人去找的?!” 话音一落,内阁学士和太傅皆有些愣住,迟到是常有的事,都是官家小姐,而且这是在长公主的地盘,能出什么事?满脸的不以为然。 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看了项子喻一眼,悠悠道:“淮南王这是着急了?” 项子喻一噎,连忙收拾好情绪,平复声音道:“本王只是觉得这么多小姐同时迟到有些奇怪而已。” 长公主挑了下眉头,“兴许她们是在什么地方玩,忘记了时间也说不定。”话音落下没多久,长公主想了想还是抬手让小厮四处去找找,她倒不想在这出什么事端。 这吩咐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偏见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厮急忙忙跑来,像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果然,一开口,真是也算作是一件大事。 “奴才拜见长公主,淮南王,太傅,内阁学士。湖边出了点事端,有几位小姐好像在那边打起来了,嗯……好像还挺严重的。” 他本来也想着劝阻拉架什么的,可惜打的太激烈了,不能靠近不说,人家都是金枝玉叶,他这种奴才也碰不得,而且一上前便被呵斥滚开,这没有办法,只好过来禀告长公主,再做定论。 “打架?”长公主空洞的眼神有了点光彩,“可都有谁?” “回长公主的话,都有郡主,江二小姐,姚小姐,府城嫡女,还有几个奴才看不清。不过,江二小姐好像受到欺负,被一个蓝衣服的小姐压在身底下打。”小厮有条不紊的回想着看到的小姐们,最后说起江二小姐时,小厮忍不住哆嗦一下,那场景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呵……”长公主轻笑出声,嘴角微微上扬,这一声惊呆了所有在场的人,要知道长公主行为怪异,也很久不曾笑,更不用说笑出声,可偏偏为这事笑出声,果然怪异,不能理解,不能理解。 长公主淡淡的环顾众人震惊的面孔,心情颇为愉悦的说了句,“有意思。” 项子喻听的胆战心惊,生怕容儿受了伤,连声呵斥,“还楞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带本王去?!” 小厮楞了片刻,下意识看向长公主,长公主懒洋洋的起身,“这么有意思的画面,本公主也去看看把。” 说着,便随淮南王一同下去,准备随小厮离开。下头窃窃私语声一片,小姐们竟然打起来了,这么有意思?估计又是郡主和江二小姐闹矛盾,全长安的人谁不知道她们之间不和? 不过那个压着江二小姐打的是蓝衣服是谁?是不是刚才那个有才华的花四小姐,花容?那个小姐长得好生漂亮,跟两二小姐有的一比,不过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惹不起,惹不起。 内阁学士环顾了一圈,心里头有些担忧,想着花容初来乍到,这长安城中也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人,万一受了什么罪责,自己还是跟上去放心些。 “那...那个还请太傅看着,老夫也跟上去看看。”内阁学士朝着太傅佛佛身,还不等太傅回来,便一溜烟跟上长公主和怀南王。 太傅看着内阁学士跑的飞快的身影,又瞅瞅叽叽喳喳的公子小姐,深深叹了口气,还不如在家看画呢?!抿了口酒,微眯着眼睛,闭目养神,任由下头的人闹腾。 小厮领着长公主,怀南王还有内阁学士饶过几条走廊厅堂,穿过花园来到湖边,只瞧见一群如同疯婆子样的女子疯狂的追逐打闹着,骂骂咧咧的撕扯着头发衣裳,这个揣两个,那个打几个。打的昏天黑地,都瞧不清对方是谁,只要抡起拳头就对了。 不远处站着一群手足无措的丫鬟小厮,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神色急的就好像自己参与其中了似的。 长公主并没有上前,而是站在不远处观望着,也不出声喝令他们停止,只是静静的看着,短短的由战局引起的目瞪口呆,随后小有兴致的观看着。像是欣赏一种表演似的。 项子喻便没有这么好的兴致,着急的看着,四处搜寻花容的身影,直到瞧见一人对好几个都占据上风的花容方才松了口气,看了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随意的飘散着,项子喻忽然觉得可爱,连打架都觉得可爱,甚至觉得这湖边的景色都可爱起来,眼睛里盛着宠溺。 同时又暗自担心,撇了两眼长公主的神色,却又拿捏不好,不敢轻易上前,怕暴露了些什么。 “我的天哪!”内阁学士惊吓的脱口而出,想他也是一个斯文人,这辈子顶多用些斯文的话骂过人,哪里瞧见过打架?还是一群官家小姐打架?!苍了天了,简直是有辱斯文!如此想着,内阁学士直接脱口而出,“这...这都...这都是什么阿?简直是!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长公主和项子喻撇了内阁学士一眼,又纷纷偏转过头去,欣赏打架的或者是为某个人加油助威。 领路的小厮急得无可奈何,“长公主这可怎么办啊?”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嗯...任由着她们吧,等分出了胜负再说。”长公主慢悠悠的说,没有半分的着急。 小厮愣了片刻,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见长公主缅怀道:“记得以前在皇宫里,那时候年纪差不多也这么大,和固伦公主她们闹了矛盾,气急了,才不管什么身份地位尊贵与否,便打了起来,应该和今日一般热闹。” “是阿,长姐小时候可调皮闹腾的很,还带着我们翻墙出皇宫玩,后来被发现了,长姐还给我们打掩护。”项子喻感慨道。 长公主“嗯”了一声,语气中蕴藏着淡淡的悲伤。 内阁学士站在一旁可是着急,那粗粗的眉毛随意战局一上一下,一方面觉得有辱斯文,一方面又恨不得上去替她们打。 花容等人打的算是昏天黑地,那些个小厮丫鬟绝对别想靠近,今个必须分出个胜负来,连同长公主等人来了都没有半分的察觉。 “小畜生!我给你拼了!”江苓大吼一声,如同咆哮的狮子,打不过就用牙齿咬着花容的手,花容吃痛的下意识一脚踢向江苓的小腿,这一下,可是毫不留情。 江苓嗷的一声,立马松开嘴,捂着自己的小腿,感觉就快要骨折了一样,骨头估计都快要断了几节,她哪里能受的了这个痛苦,连忙大喊道:“上!别管什么项舒雅,把花容给本小姐弄死!” 江苓开了口,打的晕头转向的其他几位小姐们立即找到主心骨,茫然然的环顾一眼,立马扑向了花容,反正都已经这般模样,不分出个胜负来也说不过去。 项舒雅大惊失色,连忙唤道:“花容,别怕,我来救你!”说着,大步流星的也冲向花容,企图扒开向花容冲过去的几位小姐,左薅一把头发,右薅一把头发,一下子就拽住两个,然后往后使劲一扔,也不管扔到哪,项舒雅只管一个劲的往前冲。 花容只是睥睨着众人,面色娇喘,这确实是个费体力的活,不过来再多她也不怕,这比起大宅子的打架可要轻松多了。左手一推,右脚一踢,直接来个过肩摔。 “花容?!花容?!”项舒雅高喊着花容的名字,实在是因为打的太过激烈,头发早已经散乱开来,遮挡在前面,谁也看不清谁。 花容一边反击着一边回应道:“在这呢!”说着,还朝项舒雅挥挥手。 随后只听见扑通一声,岸边上的人溅起一脸水花,都愣了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掉到湖里面的项舒雅也是一脸懵逼,刚刚好像是朝着花容那边走着,不知绊倒了谁的脚,或者说谁故意绊倒她,本就又在岸边,直接一下子一头钻到湖里面了。 项舒雅扑通着水面,朝花容喊道:“没事!我没事!”说着,就往岸边游过去,花容松了一口气,继续她的战斗,却也不忘时刻盯着项舒雅的方向。 项舒雅的水性还是极好,几下子就游到岸边,岸边是高出水面的石子路,项舒雅只要抓住些什么,扑棱几下,双手撑着,兴许就能爬上来,亦或者能够支撑住自己,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岸边还站了几个小姐,兴许是发了狠,也不管那么多,直接上手就项舒雅的手扒开,没有支撑力的项舒雅只能一次次努力的够着岸边。 “舒雅!”刚好项舒雅被扒开手的这一幕落在花容的眼里,花容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因为长时间没有支撑力,项舒雅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溺水。 可惜,岸边那几位小姐不知是打昏了头没有意识还是听别人的指挥硬是看着花容,花容气急攻心,直接发了狠,一下,两下全部都被花容推到水里。 “小畜生!你疯了?!”江苓看着一湖的小姐们,惊的气的脸都扭曲不成模样,咬咬牙,如同一头杀红眼的牛猛地一下冲向花容,花容哪管这么说,只想着将项舒雅救上来,江苓看似招式厉害,气势十足,刚一进前,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花容一巴掌推到水里面去。 江苓发出一声歇斯里底的叫喊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歪了歪直接跌入水里,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 岸边上还有几位小姐全都傻了眼,纷纷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也不敢靠近岸边,生怕直接被花容那个疯婆子给推到水里面去。 “来!舒雅!”花容趴在岸边向项舒雅伸出手,因为岸边距离水面还有一段距离,花容只能伸出手去够项舒雅,项舒雅已经灌了好几口水,一把摸开额头前湿答答的头发,咬咬牙努力的去够花容。 但这湖里头还有几位小姐呢,她们哪曾掉到过水中?早已经吓破了胆子,疯狂向前扑棱,看到花容伸出来的手,于他们而言也是救命稻草。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救命稻草,她们怎么会放过?!甚至不惜扒弄开挡在前头的项舒雅也要疯了一般的抓住这跟救命稻草。 “舒雅?!”花容嘶吼着看着被扒弄开的项舒雅,本想着跳入湖中救她,可是低头一看湖面,心里头一下子就没底了,像是一个无尽深渊,没有半点希望的深渊,从内心处让人感到恐惧和害怕。 正当花容犹豫着,一只手抓住了花容的手,瞧模样好像是府城的嫡小姐,花容犹豫了下,反握住她的手企图将她先拉上来,毕竟一条人命就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无法见死不救。 正当花容咬着牙努力将府城嫡小姐拉上来的时候,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来自不同的人,因为恐惧死死的拽住花容,花容本就身子骨弱,虽然练过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刚才的打架已经耗尽花容大半的力气,她压根就没有能力拽起两个人。 “我无法救两个!一个一个来!”花容高喊着,可惜,陷入恐惧的小姐们压根就听不见花容说的任何话。 但岸边不远处还处于震惊中的小厮和丫鬟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她们往这边奔跑过来的时候,第三只手已经搭上了花容的手臂,没有力气的花容,在第三只手搭上来的时候成功的被拖拽下去,直接陷入了湖水中,旁的几位深陷湖水中的推搡着往岸边的丫鬟或者小厮伸手去够,花容在她们的推搡下越陷越深。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跌入湖中的那一刻,花容还是下意识的扑腾了两下,但很快被推搡下去,越陷越深,恐惧渐渐充斥着花容全部意识,让她连同求生的欲望都泯灭掉。 失去意识的时候,花容突然想起刚去江南的时候,那天太阳很大,很大,大到可以笼罩这世间的一切,火辣辣的,烤灼着大地,都有些发焦的味道。 “阿哥,你说娘亲什么时候从长安过来啊?”花容趴在花煜的怀里询问道,刚来江南的新鲜感消失,思念的感觉就会越发加重,“或者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容儿不想在江南玩了,容儿想回长安找娘亲。” 花煜慢慢悠悠的给花容扇着扇子,屋子里有冰块,也不算太热。“再等等吧。娘亲会回来的。” “再过些日子就是容儿的生辰了,娘亲会回来吗?”花容眨巴着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花煜。 花煜心头一紧,不自然的偏转目光,“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花容莞尔一笑,“那容儿乖乖的,阿哥让娘亲早点回来,容儿想娘亲了。” 花煜“嗯”了一声,摸了摸花容的头,目光中流露着几分悲伤,生离死别,哪有那么容易回来? …… “小姐,这么热,我们去哪啊?”轻云跟在花容身后满是抱怨的说。 花容满不在乎烈日炎炎,蹦蹦跳跳的在前头走着,时不时往身后的轻云招手,“快点,快点,上次我听下人说,这府上有一个荷塘,刚刚修葺好,里面种满了荷花,娘亲最喜欢荷花,容儿给娘亲摘几朵,娘亲就能早早的回来了!” “小姐!”轻云忍不住叫唤一声,欲言又止。 花容茫然的回过头来,“怎么了?” 轻云蠕动着嘴唇,犹豫了半晌,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没什么,奴婢只是猜那荷塘里的荷花肯定特别好看。” 花容莞尔笑笑,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轻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荷塘很大,一眼望不到边,荷塘里满满的荷花,粉红的像姑娘娇羞的笑颜,雪白的像冬日的飞雪,纯洁无暇。碧绿的荷叶连绵仿佛与天地相连接。 “呦呵!这是哪来的小畜生?!”一声尖锐刺耳的话陡然响起,花家三小姐慢慢悠悠的从荷塘的另一边走来,脸上还带着鄙夷挑衅的笑。 花家三小姐比花容大上两岁,是三娘所生,向来和花容不对付,至于原因花容有些莫名其妙,估计是因为三娘和娘亲不对付,所以她便和花胭不对付,可能是遗传性问题。 花容看到来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觉得扫兴,并没有去搭理于她。 可惜,花容越是不搭理花胭,花胭变觉得自己不受重视,硬是要引起关注似得,继续嗤笑着说:“小畜生,你干什么呢?” 花容蹙了蹙眉,没好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好歹我也是你长姐,怎么说话的和长姐说话的?没教养!”花胭的脸色当即不悦,随后又自顾自的嗤笑道:“不过也怪不得了你,一个没娘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教养?” “你胡说什么呢?!谁没娘了?!别胡说!”花容当即就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这句话这么敏感,就好像意识到什么似得。 “呵!”花胭轻笑一声,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花容,“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你娘亲被你克死了!就在来江南之前,死的时候正好赶上父亲上任江南,连一场丧礼都没有,草草卷了席子就埋了,啧啧,真是凄惨!死都死的不体面!” “你胡说什么呢?!”花容小脸狰狞着怒吼,“我阿娘在长安,马上就要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你别瞎说!” “哼!”花胭毫不留情的拆穿花煜给花容编织的谎言,“你阿娘一个妇道人家,留在长安做什么?!都是你阿哥骗你的!你阿娘死了,被你害死的!因为生你难产,落下了病根,活活被你克死的!” “你骗人!骗人!”泪水刷的一下溢满眼眶,花容恨恨的盯着花胭,心里头早已经慌乱成一团。 她清楚的记得那日她从外头回来,整个院落都静静的悄悄的,天阴沉的很,大片大片的乌云遮盖住天空,已然瞧不见太阳。阿哥站在院落中央等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说了一些她无法理解的话。 然后她便找不到娘亲,阿哥说阿娘去了遥远的地方,很快就能回来,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阿哥哭,豆大豆大的泪珠打在他脸上,她想去帮阿哥擦,却觉得无能为力,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也感觉道难过,说不出原因,只是觉得难过,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那天之后没过一天,整个大宅子里的人都开始收拾起来,像是准备全部的家当,阿哥也带着她收拾起来,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少东西,两个人,两个小包袱好像就已经装完了,可她不想走,她害怕走了娘亲就找不到她了,哭着闹着,最后阿哥哄了好一阵子,才哭哭啼啼的跟着阿哥离开。 花胭冷冷笑着,似乎很欣赏花容这种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模样,“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你身边的丫鬟阿,她可什么都知道。” 花容愣了片刻,怔怔的转过头去,用一种极度悲伤的眼神看着轻云,看到她手忙脚乱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姐...小姐,其实...”轻云局促着,小手绞着衣服,无法直视花容的眼睛,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花容心头一紧,轻云这副表现,无疑便是肯定了花胭的话,“我问你,她说的是真的吗?” 轻云咬咬牙,点了点头,“是真的,小姐。”刚一说完,又解释似的说道:“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瞒着你,是少爷,是少爷不让奴婢告诉你的。” 花容苦笑一声,“原来是真的阿...娘亲真的回不来了...”神色渐渐变得茫然,瞳孔中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原来是真的...真的回不来了...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都是你害的!米就是灾星,你娘亲要不是为了生你,就不会难产落下疾病,现在就不会死!”花胭不费余力的挖苦着花容,花容越是痛苦她越是能够感到满足。 “不是!”花容一声怒吼不顾一切的冲向笑容满面的花胭,“不是我害死的!不是容儿害死的阿娘,不是!” 花胭本笑意浓浓的欣赏着花容苦痛的神情,却看见花容突然冲向自己,惊恐的瞪大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你!你干什么?!” 花容不会理会花胭的害怕,她只是想释放内心的痛苦以及对于自己害死阿娘一事的害怕,她急切的需要些发泄来转移自己的恐惧与内疚。而刀口上的花胭正好成了花容发泄的目标。 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各自带着的丫鬟愣了片刻神,很快也相互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让谁,大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最后怎么跌进荷塘的,花容记不太清楚了,可能和花胭在地上扭打的时候,相互滚落了下来,荷塘的水呛进了花容的鼻腔耳朵中,让她迅速清醒过来,恐惧慢慢浮上心头,花容拼命的向上挣扎,扑腾,荷塘的水不深,但是对于年仅六岁的花容来说已经是深不见底。 很快,花容发现自己的脚腕被什么缠住,可能是杂草也可能是藤蔓,总归是什么花容没有太多的意识去看,只是一个劲的向上扑棱,却挣脱不开,等她想去解开那根缠在腿腕上的东西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 与其说是没有力气,倒不如说是因为内疚而感到绝望,那个时候花容便想,如果自己不出生,阿娘就不会难产,阿娘不难产,也不会落下病根,便也不会死,一切似乎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或许便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阿娘明明对自己那么好,可自己偏偏害死了她。 如果自己这么死了,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能不能偿还的了阿娘... ...... 本还站在远处看戏的长公主三人,当看到项舒雅开始掉进湖水里的时候还是一惊,内阁学士惊恐的指着掉进湖水里的项舒雅,“郡主!郡主掉湖水里了!” 小厮也是一惊,正准备请示着,却听见长公主不以为意的说:“没事,郡主她水性好,会自己上来的。” “这...”内阁学士犹豫了片刻,既然长公主发了话,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忽的,长公主轻笑出声,“那个叫花容的有些意思,那些个小姐像是下饺子似的扑腾扑腾全掉了进去。” 其他几个围观的人皆是一惊,看着花容疯狂的将想要阻拦她的小姐们全都推下水里,只觉得心惊胆战,丝毫没有半点想笑的想法,项子喻暗自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却偏偏又顾及了些什么,迟迟未动。 内阁学士只是觉得不忍直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阿!唉!这都是什么事阿?!但愿都没事才好,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可长公主怎么还不发话的?果真是怪异,怪异极了! 长公主本还在小有兴致的笑着,只听见花容声嘶力竭的大喊,紧接着扑通被水下的小姐拽下了水,长公主的脸色当场就变了,阴沉的可怕。旁边的项子喻早都已经窜了出去,他若是记得没错,花煜曾说过花容不喜欢荷塘,因为掉进去过。 内阁学士惊呆的瞪大眼睛,一时间没了反应,长公主一脚揣向一旁候着的小厮,怒道:“干什么的?!掉水了没看见?还不赶紧去救人?!” 小厮茫茫然的被揣的向前走了两小步,他也没看出这和刚才有什么不同啊?不过是多了一个人掉进水里而已。但长公主发了话,只是手脚并用的连忙跑了过去,呦呼着一旁看着丫鬟小厮赶忙上前搭救。 长公主紧蹙着眉头,提着衣角,快步上前,留下内阁学士一脸错愕的愣在原地,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刚刚是谁又掉进去了?花容?花家四小姐?!神色大惊,跑的飞快,一转眼的功夫跑到岸边去,四处找着花容的身影,急得直跺脚。 ...... 花容记得那日的水和今日的一样冰凉,难道这算是天意吗?自己还是躲不过去,阿娘是不是也怪容儿,明明是她害死了她,可是她却可以好好的活着... 花容怔怔的抬头往上看,扑棱的腿,以及水面上的光晕,好像有人来了,是阿哥吗?阿哥这次可以不要救容儿了吗?容儿想阿娘了... 阿娘,对不起... ...... 长公主发了命令,小厮丫鬟七手八脚的全都上去,不一会浮在水面上的小姐全都救了上来,却唯独没有看见花容。 “花容呢?!花容呢?!”瘫坐在地上的项舒雅一巴掌甩开旁边丫鬟递给我毛巾,苍白着一张脸咬着牙站起身来,扑到了岸边四处张望着,“花容?!你去哪了?!你吱个声阿?!你不是说好和我做朋友的吗?我答应了,我现在答应了!” 项舒雅面对着平静的水面哭喊着,恐惧已经充斥了她的内心,随手抓着身边的人,“救她!快去救她!她还没上来呢!快点,本郡主命令你!” 被抓到的丫鬟愣了愣神,愣在原地没有反应,没有长公主的命令她也不敢动。 “好!你不去我去!”说着,项舒雅就往那水里冲,吓的一旁的丫鬟死命的拉扯着项舒雅,生怕她有个万一。 长公主六神无主的环顾一圈,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浑身有些发冷,“花家小姐呢?救上了没有?” 小厮一个哆嗦,连忙道:“还没有,已经派人下去救了。” 长公主怔怔的看着几个水性好的小厮扑腾扑腾全都跳了进去,眼前的视线突然没有了光彩,一瞬间,无数个不好的念头齐刷刷的冒出来。 要是救不上来怎么办?如果死了怎么办?!不!不会的,她不会死的,不会的...不会的...自己为什么要看戏,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自己就是一个疯女人,疯女人。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正当长公主陷入愧疚和悔恨痛苦的时候,项子喻抱着花容从水中冒出出来,只是在那一瞬间,长公主像是看到了希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快!快!来人去帮怀南王!”长公主连忙发话道,一旁急得直跺脚的内阁学士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救上来了,救上来了! 待项子喻抱着花容上了岸之后,项舒雅飞扑过去,花容惨白的脸已经没有任何血色,嘴唇也是青白,浑身僵硬着,“花容!花容!你醒醒!” 项舒雅还未来的及碰花容,便被项子喻一把推到一旁去,不容任何人靠近花容,俯身听着花容微弱的心脏,连忙双手交叉重叠按压她的胸口处,反复按压,然后嘴对嘴的度过气。一连反复重复了好几次,直到花容将呛进去的水吐了出来,长长的睫羽微微颤抖,缓缓睁开眼睛来时,项子喻一心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去,阴沉的脸有了几分柔和。 焦急等待的众人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项舒雅扑簌簌的泪珠子流个不停,“花容…花容…”只是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 “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项子喻轻轻揉揉的拨弄开散乱在花容额头前湿哒哒的碎发。 花容努力的睁开眼睛,不知为何自己有些庆幸和失望,茫然的看向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浑身湿透,一脸着急的项子喻身上。 想开口说话,嗓子却火辣辣的疼,像是有一根鱼刺梗在嗓子中,一动就会戳穿整个嗓子似得,头晕沉沉的,渐渐本来明亮的光也便得昏暗起来,眼皮疲倦的耷拉下来,真的好想睡觉…… “淮南…哥哥…”花容蠕动着嘴唇,刚吐出几个字,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听见有人急促的大喊,然后渐渐消失,一切陷入了虚无,她好像又看到了娘亲…是不是来接她了? “容儿?!容儿!”项子喻六神无主的晃动着花容的肩膀,一遍又一遍不死心的作着急救措施,“醒醒,拜托你,醒醒,好不好?容儿…” 本松了一口气的众人纷纷又紧张起来,长公主阴沉着一张脸,“郎中呢?!太医呢?!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快去找太医!” “是,是!”小厮一哆嗦,用尽此生最快的速度奔跑去找郎中太医。 项舒雅哭丧着一张脸,心口止不住的疼,恨不得现在就求遍各路神仙,明明才将她送过来,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们都还不曾好好在一起,还有很多地方没有一起去过,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没有一起,为什么要这样?! 突然,眼中泛起了浓浓的恨意,一骨碌爬起身,杀意浓浓的冲向不远处胆战心惊的江苓,岂止是江苓,所有参与的小姐无一不胆战心惊,若是旁的还好,万一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顿时陷入了恐惧后怕中,可随后一想,这不过是个区区的庶女,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们一方面固执的认为,一方面忽略了在场所有人的神色变化。 “你!你干什么?!”江苓惊恐的往后躲闪,那个眼神简直就是来索命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拽她,没有!”江苓一个劲的否认道。 一旁的小姐也慌了,纷纷回想之前的事,到底是谁抓了花容将她拖下水的?有人庆幸,有人恐惧,有人强装镇定。 “来人那!快来人那!把她给我拦住!”江苓指着害怕的嘶吼道,“拦下!” 一旁服侍的丫鬟没有办法,只好上前一把抱住项舒雅,“郡主!不可以,不可以啊!” “放开!”项舒雅阴着脸,一声怒吼,如今恨意已经充斥她所有的理智,不过,她向来不是一个理智的人,“花容要是醒不过来,你就给她陪葬!” “凭什么?!”江苓不情愿道,自己什么身份,那个花容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给她陪葬,再说了,最后也不是她拉的,“最后又不是我把她拽进去的!而且!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发生今天这事!要陪葬你也得一起!” 江苓放着狠话,希望能吓退项舒雅,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项舒雅忽然笑了,笑的格外慎人,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好啊!”项舒雅答应的极为爽快,“我们一起给她陪葬。” 江苓楞了愣神,惊恐的看着已经魔怔了一样的项舒雅,“疯了!疯了!都疯了!你们都是疯子!”失魂落魄的叫喊着,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长公主紧锁着眉头,阴霾着脸往江苓这边看了一眼,也没有太多心情搭理她们,只是吩咐道:“把各位小姐送到厢房里休息!” 小厮和丫鬟纷纷应声,带着诸位小姐匆匆离开。只有项舒雅不愿走,一直待在花容身旁。 “去厢房吧,让太医诊治。”长公主提议道。 项子喻抬眸看了长公主一眼,没有太多的感情变化,一把抱起花容便大步流星的离开,项舒雅紧紧的跟在后面,也不敢说话,因为内疚。 长公主和内阁学士也纷纷跟了上去,去了厢房。 …… 在外间等了好久,太医这才愁眉苦脸的从里面出来,一出来,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长公主最先开口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可不可以治?!” 太医叹了口气,众人心中皆是一慌,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太医组织好委婉的说辞,“小姐这是溺水时间太长,陷入了昏迷。” “所以!问你呢!能不能醒过来!”长公主顿时发狠道。 太医一哆嗦,颤颤巍巍的开口道:“这……这不好说,不知道以前这位小姐有没有溺水的经历。” 众人一愣,下意识纷纷望向守在床边的项子喻,“有,花煜曾说过容儿以前最喜欢荷花,后来掉进过荷塘,差点溺水身亡,便再也不喜欢荷塘了。” “那就对了!”太医恍然大悟似得松了口气,解释道:“小姐这是因为溺水过,所有恐惧,这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便看她自己的意识了。”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要是想醒过来,兴许过几天就会醒过来,她要是不想醒过来,三年五载也不会醒过来,就像现在这样,没有意识的昏迷,但不会死亡。”太医一口气解释清楚,最后又哀叹一声,“不过,依照老夫看,这位小姐的求生意识不是很强。可能……” 话还没说完,便被长公主一声呵斥住,“胡说什么?!她要是醒不过来,本公主便让你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陪葬!” 太医一个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这也不管他们的事啊!完全是看这位小姐自身的求生欲,她若是不想醒过来,谁治也没用,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长公主垂眉冷冷的看了太医一眼,心急如焚,压根就没我空搭理他,“那还不快去治,整个太医院都给本公主过来医治!” “是是。”太医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怕脑袋不保,连忙起身离开。 刚走没几步,便听见一丫鬟惊恐的尖叫,“郡主昏倒了!郡主昏倒了。” 项舒雅跟了一步,又守在门口很久,本就在水中扑腾到筋疲力尽,又听到这一消息,悲从中来,歪歪身子直接昏倒在地。 长公主压根就没空搭理,摆摆手,让太医带去医治。 诗赛取消了,各位公子小姐也各自回去,至于什么再开始也不曾说,那些落水的,也先回了家,项舒雅也被襄垣侯给接走了。至于花容问题比较严重,便在长公主的偏宅住下。得知花容消息的花煜匆匆赶来,也同时在偏宅住下。 …… “容儿是不是想起娘亲了?”花煜心疼的抚摸着花容的脸庞,那次荷塘溺水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他本以为自己差点失去了她一次,没想到,他已经可以带兵打仗了,却还是没有守护好她。 “容儿……是阿哥没有保护好你。” …… 十年前,花容掉落荷塘里,辛亏花煜及时出现,救出了花容,否则按照郎中所说,就差那么一点,便永世相隔。 那一次,花容睡了很久很久,大约有一个多月,直到有一天清晨,花容才醒过来,一醒来便大哭了一场。 扑在花煜的怀抱里,“阿哥……她们说阿娘死了……阿娘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 花煜红着眼眶,紧紧抱住花容,失而复得,悲喜交加,百感交集,那一瞬间。花煜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容儿,你听阿哥说,娘亲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马车,没有道路,所以娘亲可能回不来了,可是娘亲会永远想着我们,保佑着我们,看着我们。” 花容压根就听不进去花煜说的话,只听见一句,“娘亲可能回不来了。”痛哭流涕着说道:“是不是因为容儿?她们都说是容儿克死了娘亲,要不是因为生容儿,娘亲就不会难产,就不会落下病根,就不会去世,都怪容儿……” “说什么呢!”花煜脸色骤然一变,双手握住花容的肩头,凝视着花容红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容儿,不要听她们胡说,不是因为容儿,娘亲只是累了而已,真的,只是因为累了而已,和容儿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花容努力的去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一开口,全部的平复都化为乌有,“容儿出生以来,娘亲的身体就不好,是容儿害死了娘亲,娘亲会不会怪容儿?” “说什么傻话呢?”花煜心疼的帮花容擦拭泪水,鼻头一酸,声音都有些哽咽,“娘亲不是说过吗?容儿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娘亲怎么会怪容儿呢?不是容儿的错,和容儿无关。” 花容趴在花煜怀里抽泣着,花煜忽然目光一禀,迟疑了片刻,小心谨慎的问道:“容儿沉迷的时候,郎中说容儿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容儿的意识,但是容儿的求生意识很低,是不是因为娘亲?容儿是不是认为自己害死了娘亲所以想偿命?” 花容一怔,坦诚的点了点头,“容儿想娘亲了……”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这么一句话,花煜酸了鼻头,红着的眼眶,里头布满血丝。 “那容儿怎么又醒过来了?” 花容抬起头怔怔的看向花煜,“容儿本来要和娘亲走了,可阿哥突然出现了,虽然容儿看不到阿哥,也听不到阿哥说的话,但容儿能够感受到阿哥就在容儿身边,容儿突然就不想走了,容儿想留在阿哥身边,容儿舍不得阿哥……” 花煜紧紧的抱住花容,“容儿听话,容儿那也不去,阿哥会保护容儿的。” “嗯……” …… 长公主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眼角的泪痕已经被风吹干,她似乎每天都会过来站上一会,什么也不做,进去太突兀,在这儿站站仿佛也能安心一些。 直到花煜出去煎药,换上那个叫华露的丫鬟守着时候,她才会进去看看。那个叫花煜的,不相信人,只要关于花容的事,他都要亲力亲为,甚至是煎药,绝对不允许让人触碰一下。 “长公主?”华露看到来人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长公主时常过来看望小姐。 长公主“嗯”了一声,依依不舍的从花容身上转移视线,吩咐道:“那个……本公主过来看看她,要不然……” 华露心下了然道:“那奴婢出去守着。”说着,便快步离开,还不忘带上门。这些日子长公主都会来,像是赎罪一样,不过大都在花煜不在的时候,华露猜应该是因为没有及时搭救的缘故。 长公主看到关上的房门,方才缓步走到床榻旁,看着花容安详的睡颜,不知为何心头一痛,应该是忏悔亦或者什么。 “你阿你...”长公主莞尔笑笑,念念叨叨的又讲起一些往事,“打架时时候可凶了,为什么救人的时候非要那么傻?不知道要先保护好自己吗?不过倒是有些像本宫小时候,打起架来那都是认真的...” 说着说着,长公主眼眶便红了一圈,若是让旁人看到,估计得大吃一惊,不过现在没有旁人,花容也没有任何意识,所以长公主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最为感性的一面,从出嫁之后便消失的一面。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可怨恨本宫?若不是本宫在那看戏,你今日断不会如此...”长公主苦笑道:“你瞧本宫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怀南王和你阿哥都恨本宫,你怎么可能不怨恨本宫?可是...本宫真的不是故意的...本宫只是看到你打架的时候忽然想起本宫小时候,那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本宫只想着多会一会...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长公主顿了顿,满是怜惜痛苦的说:“本宫听太医说,能不能醒来全看你的意识,可是你的求生意识不强...可是这些年过的不幸福?本宫过的也不幸福...幸福这个词已经距离本宫太远了...远到已经模糊。” “本宫听你阿哥说是因为你的娘亲...”长公主陡然出现了哽咽,鼻子酸了酸,像是想起了什么,难受的很,“如果...” 刚开口两个字,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顿了顿,好像做出什么巨大的决定似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 话还没说完,只见床上安稳入睡的人儿微微蹙了蹙眉头,虽然很轻微,却没逃的过长公主的眼睛,瞬间大喜,“容儿...你醒了?容儿?” “娘亲...容儿不是故意的害死娘亲的...” 花容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娘亲回来了,和以前一样疲惫,只不过看到她的时候没有以往的笑容,反倒是满眼的恨意,她问,为什么容儿要害死她... “容儿你说什么呢?”长公主一惊,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如同梦魇一般的花容,慌忙的问。 “容儿没有害死娘亲...容儿没有,容儿跟娘亲离开好不好?” 梦里的娘亲声声泣血的责问花容,花容越发的慌张,哭着喊着祈求娘亲原谅,可是娘亲始终恨恨的看着她,跟她说,六岁那一年,你说你要陪着花煜,转眼已经有十年了,十年了,你该偿还你犯下的罪了... 长公主怔了怔,忽然想起在门口偷听到花煜讲的话,难不成花容是因为叶子楣不愿醒过来?心口陡然一痛,一把握住花容的小手,“娘亲不怪容儿,娘亲从没有怪过容儿,容儿是上天送给娘亲的礼物,娘亲怎么会怪容儿呢?容儿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陷入梦魇中的容儿慢慢平静下来,长公主豆大的泪水滴答滴答流在花容的手背上,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像是陷入了虚无那般平静。 ...... 正在熬草药的花煜忽然想起忘记拿些什么,匆匆折回来,便瞧见站在门口的华露。 华露一瞧见快步走来的花煜大吃一惊,毕竟平时都需要一个时辰左右,今个怎么这么快回来?连忙转身朝屋子李低声呼喊,“长公主!长公主!” 唤了两句,没有反应,而花煜已经快要近在咫尺,华露捂着脸想着四处躲闪,却被花煜一声呵住,“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进去守着小姐吗?!” “奴婢...奴婢...”华露局促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一直躲闪着花煜的目光。 花煜顿时明白,微眯起眼睛,一脸不善的问道:“谁在里面?!长公主?!”若是项子喻来了,华露应该不是如此难以启齿。 华露一愣,他怎么知道的?还未来的及辩解什么,便瞧见花煜直接推门进去。 “你在做什么?!”花煜面色不善的看着拉着花容手的长公主,虽然她位高权重,但花煜却毫无惧色。 长公主一怔,讪讪的松开手,又别过身子去,擦拭干眼角的泪水,方才回头道:“没什么,本宫只是过来看看她。”说着,识趣的起开,给花煜让位。 花煜隐晦不明的看了长公主一眼,对于她的话并没有多少感动或者感激,甚至心里头还要骂上一句,“不用你假好心!” 花煜“嗯”了一声,便快步走到床榻旁,观察花容是否有什么变化,确认之后,面色不善道:“希望长公主明白,太医说了,容儿求生欲望不强,所以我不希望有曾经故意伤害过她的人过来看她,若是让容儿知道了,怕是更加不想醒过来了。” 长公主一顿,心口一阵发痛,蠕动着嘴唇,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可是解释了,又有谁能够相信?罢了,罢了。 “本宫明白,本宫这就离开,本宫那里还有一些稀缺药材等会让下头人给你送来。” 花煜心里冷哼一声,表面上面无表情道:“容儿只不过是没有意识而已,不是生了什么大病,那些药材还是长公主自己留着吧,容儿不需要。”若是不因为这儿有太医分分钟候着,花煜怕是连这个偏宅都不愿呆,恨不得立刻带花容回去。 面对花煜的冷嘲热讽,长公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犹豫着问道:“刚刚花容她说梦话了...以前她也会说梦话吗?” 花煜脸色微变,“这与长公主无关。” “本宫只是...”长公主攥了攥拳头,若是平时胆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自己,岂还有活路?可是现在...长公主看了看床上的花容,瞬间所有的脾气都没有了,“本宫只是想问问关于她娘亲的事情。” 花煜蹙了蹙眉头,瞬间便知道花容说了什么,心口一紧,一阵阵钻心的痛,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有走出来吗? 花煜回头望了长公主一眼,看着她担忧的神情叹了一口说:“娘亲生花容时难产,落下了病根,所以身体一直不大渐好,后来可能是疾病复发,药石无医在离开长安的时候便去世了,江南那个大宅子,没有娘亲庇护,父亲疼爱,怎么可能过的无忧无虑,那些个小姐公子便拿娘亲去世的事恶意戳着容儿的痛处,久而久之,便成了容儿的魔怔。” “其实...”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长公主却又及时克制自己,为床上躺着的女孩感到心痛,“怪不得呢,一直喊着让娘亲原谅自己。” 花煜轻轻的叹了口,怜惜的抚摸着花容的额头,“容儿...娘亲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不是容儿的错,你忘了?娘亲说过,你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她怎么会怪你?”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长安襄垣侯府。 那日从诗赛接回来以后,项舒雅便昏迷不醒,时不时惊慌失措的大声呼喊着,救救花容之类的话。 刚听到的时候把侯爷吓了一大跳,后来太医说是因为悲从中来,看到难以接受事情才会昏迷不醒,没有什么大碍,好生休息不日便会清醒过来。襄垣侯这才松了一口气,关于诗赛的事情长安大街小巷早已经传遍了。 不过里面对于淮南王和长公主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说一群管家小姐之间的斗殴与爱恨情仇,反正越传越发玄乎,但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对于诗赛的事情,襄垣侯也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对于那个叫花容的女孩心存怜惜和感激,毕竟刚见到她的时候也不过四五天前的事而已,那个时候要知道便留下她吃一顿饭了,可是终究是世事无常。 “花容!花容!” 项舒雅猛然惊醒过来,将床塌边守着的襄垣侯吓了一跳,又惊喜的看着醒来的项舒雅,“舒雅?我的舒雅啊!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哪里还难受?!太医!太医!快叫太医!醒了!醒了!” 项舒雅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中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那儿的水冰冷刺骨,花容站在湖中心,只是那么站着,下头好像有什么能够撑住她的东西,让她站在湖面上屹立不倒。 她朝着自己招手,让自己过去,看着宽阔的湖面,自己心生恐惧,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正当自己犹豫的时候,花容渐渐消失了,身体变得透明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化作一团烟雾,飘散在风中,她再也找不到她了。 项舒雅还是过去了,可惜她无法像花容一样屹立在水面上,当项舒雅伸出第一只脚时候便已经陷入水中,紧接着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似得,一头栽了进去,四面八方的水呛进她喉咙里,鼻子中,耳朵里,她快要窒息了! 可花容却突然出现,像鱼一样,在水里游刃有余,似乎就像是在水里生活的一样,她慢慢的过来拉住项舒雅的手,带着她一起上浮,当她的手牵住项舒雅的时候,项舒雅便再也感觉不到难受,能够正常的呼吸,连同身体也变得灵活起来,慢慢的上升,一直游出了起水面。 花容将项舒雅送到岸边又重新回到水里,她说她要离开,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项舒雅只能死死的抓住花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说这话,自己便感觉到害怕,就像知道她永远回不来似得。 可是,花容的手就像是鱼鳞一样特别的滑,就算项舒雅使出全身力气也抓不住她,她说,她要回去了,她无法在这呆的太久,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紧接着,项舒雅便看见花容一头扎进了水中,减起不小的水花,水面一圈一圈的荡漾起波纹,项舒雅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圈圈波纹,希望花容能再次出现,可惜,一直到那一圈圈波纹恢复平静的时候,花容也没有出现,她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父亲……父亲,花容她……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项舒雅紧紧攥住襄垣侯的衣袖,惊慌失措的问道。 襄垣侯看着战战兢兢的项舒雅,心口一疼,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只是轻轻的抚摸项舒雅的头发,宽慰道:“说什么傻话呢?花容她在长公主府呢,没事的。”对于花容能不能醒过来,他也说不准,对此,他也只能祈祷。 “长公主府?”项舒雅一听,慌慌张张的就要下床,“我要去看看她,我要去看看她……”连鞋子都没有穿,便不顾一切的跑出去。 襄垣侯坐在床边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吩咐下头侯着的丫鬟,“拦住小姐。”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项舒雅看着拦着她的丫鬟顿时有些慌了,总有一种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让她措手不及,“滚!滚开!谁敢拦着我,我就把她发卖出去!” “小姐!”拦项舒雅的丫鬟们始终不敢动,无论项舒雅说什么狠话,她们都不敢不听。 项舒雅挣扎了好几次,最后耗尽力气的瘫做在地上。瞪大的眼睛怔怔的看向门外,脸色苍白,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 襄垣侯叹了一口气,“把小姐扶上床去。” 这次项舒雅没有挣扎,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似得任由旁人随意的摆弄,过了好久,项舒雅忽然苦笑一声,怔怔的看着襄垣侯,“我有什么资格去?他们想必也不会欢迎我吧?是我害死了花容!是我害死了她!因为和我玩,所以她们才会针对她,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会打起来,就不会出事!” 襄垣侯看着项舒雅陷入了魔怔,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一个劲的笑着一个劲的叫嚣着,忍不住大呵一声,“不是因为你!谁也不知道会出那样的事!不是你的错!” 这还是项舒雅长大以来,襄垣侯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呵斥她,以前她在长安闹得腥风血雨时,襄垣侯都不曾过来一句责备她的话,更不用说这么大声的呵斥于她。 项舒雅楞了楞,慢慢的整个人恢复平静,像是从魔怔中清醒过来似的,“可是...可是她是因为救我……才会掉进去的,如果她不过来救我的话,她就不会被她们拽下去。就不会……” 说道最后,项舒雅整个人都崩溃掉,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扑向襄垣侯的怀抱,“父亲……我害死我唯一的朋友……” “不是你的错……”襄垣侯悲痛交加的抱着项舒雅,他不知该怎么说,安慰些什么,好像什么话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无论什么忏悔的话都换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他只能说:“她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项舒雅趴在襄垣侯的怀里不住的点头,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说:“会好的,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第十五天,已经第十五天... 自从醒过来以后,项舒雅便扒着日子过,十五天了,花容还是没有醒过来,太医说,花容的求生意志不强,所以醒过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花容为什么不想醒过来,项舒雅不知道,只是听说在江南的时候,花容过的并不快乐,那个大宅子是个吃人的大宅子,这点...项舒雅虽然体会不到,但她能够明白那种一心求死的感觉,因为她也曾经想过一了百了,可是一想起疼爱自己的父亲,自己就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第十五天,项舒雅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还不能吹风而已,但她已经待不住了,襄垣侯也不曾劝她,长公主府,项舒雅曾无数次路过哪里,却也只是在大门口旁小巷子里偷偷的看,她不敢进去,当然也不会有人欢迎她进去。 花容因为她被江苓她们刁难,也是因为救她而溺水昏迷,总归,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她甚至害怕花容醒过来以后不会原谅她,更害怕花容会不计前嫌,这样她更原谅不了自己。或许被她怪罪,自己心头上的愧疚才能少一些。 这些天,她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来气了。她决定去寺庙去祈福,那求一求那个古树,古树上的神经,甚至天上的神仙。 她错了,她不应该贪得无厌,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怀疑而要什么所谓的证明,她后悔了,她后悔了太多的东西。确实证明了,她帮助自己,替自己抵挡世间的罪恶,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救自己,而自己呢?却自私到失去她。 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当初为什么非要什么所谓的证明?证明些什么?她自己是怕了,是怀疑,是对自我的否定,可如今她后悔了。 “古树,我祈求收回自己的心愿,我宁愿孤单一辈子也不愿让花容醒不过来,我知道她是你赐给我的礼物,我的朋友,所以我诚恳的祈求你,不要带走她好不好?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甚至可以一生没有任何朋友,只要她能回来,她甚至可以怨恨我,埋怨我,责备我,甚至是可以不理我,我都无所谓,我只求你把她送回来...求你了... 只要你把她送回来,我愿意一生只做好事,不作恶。” 项舒雅缓缓的睁开眼睛,将手心里攥的冒汗的红木牌挂在古树最上头,她相信,古树一定会看见的。 “小姐...”身后的丫鬟局促的叫唤一声,“小姐是...姚小姐。” 项舒雅心下一惊,瞬间怒意恨意充斥她所有的理智,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责备,辱骂,殴打,做一切可以发泄的事,可一回想起自己许的愿,所有的不理智瞬间烟消云散。 项舒雅只是偏转过头看一旁正在古树下许愿的人,淡淡的“嗯”了一声。便道:“我们走吧。” 丫鬟惊讶了片刻,因为这不符合小姐的办事逻辑,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随项舒雅准备离开。 不想,姚晓荷也同时看见了项舒雅,不过并没有闪躲,而是慢腾腾的走上前来,一边躲闪着项舒雅寒气十足的目光,一边胆战心惊的问道:“那个...花四小姐怎么样了?” 项舒雅冷哼一声,实在是和这些人说话的兴趣都没有,甚至连同她们交谈都让她觉得恶心,“拜你们所赐,到现在还没有醒,开心了吗?!” 姚晓荷一怔,慌慌张张的解释道:“没有,我没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姚晓荷一方面惊慌于花容会昏迷不醒,一方面恐惧于长公主的所作所为。 咬咬牙,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姚晓荷面前。 项舒雅看着过往之人投来不解看戏的目光,冷笑道:“怎么?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陷害我?怎么准备让这些不知道真相愚昧的人去摸黑我的名声?”随后无所谓的笑了笑,“罢了!你们随意吧,我已经所谓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不是的,不是的。”姚晓荷咬着嘴唇,使劲的摇头,像是永不停歇的拨浪鼓,泪水扑簌簌往下掉,哭的叫一个伤心欲绝,“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去跟长公主说说...我愿意永远为花四小姐祈福念斋吃素,只求求她,不要责怪于我小娘,求求你了!” 那日回去后,她们便胆战心惊,很快,第二天所谓的报应就来了,快的让她们措手不及,长公主发了怒,朝中上下谁不能给面子?!身为嫡女的,不是罪魁祸首的,禁足在家,吃斋念佛,保佑花容醒来,那些主母也受到子女的牵连,受到了冷落,更有甚者,借着这次机会,宠妾灭妻。 嫡女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她们这些出生本就低微的庶女,就算是死了也同路边的杂草一样,无人知道,无人怜惜,花容说的没错,她和她小娘的日子本身就不好过,鞭打了四十,掌嘴,下跪,禁足,那一夜她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父亲尚且还有点怜惜之意,可惜那后院吃人的魔鬼,她们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见你失了势,恨不得直接把你弄死,让你永远没有翻身之力,听说徐三小姐和她的小娘已经被送去了老宅,那是什么地方?!一旦去了便没有回来的余地,那就是和后宫的冷宫一样,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了那个地方,别说是嫁人,能够正常的活着已经是万幸。 她害怕着,迟早有一天她和她的小娘也会送去那种地方,她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会死人的!所以她斗胆跑出来祈福就是祈祷花容能赶紧醒来,让长公主消气,从而让她和小娘能够安稳的度过下半生。 项舒雅冷眼看着哭哭啼啼的姚晓荷只觉得可笑,缓缓蹲下身子来,捏住姚晓荷的下巴,让她抬头看向自己,“花容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了吗?是你自己不听,如今落到这个下场怪的了谁?!”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姚晓荷怔怔的看项舒雅,瞳孔中满是悔恨,如果……那日她听从花容的告诫,没有生事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是她那个时候气盛,心口堵着一口气,同样是庶女,凭什么?!可是现在她真的后悔了,真的。 “我错……” 姚晓荷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项舒雅一巴掌甩开,“晚了……一切都晚了,你现在就好好祈祷花容能够早日醒来,否则长公主饶过你,我也不会放了你!” “我会的,我会的……”姚晓荷哭喊着抱着项舒雅的小腿,匍匐在她的脚下,低贱的如同一只随手可以掐死的蚂蚁,若是往日,姚晓荷定然弃之以鄙,自己虽然身份不如项舒雅尊贵,但也好歹是官家的小姐,怎会如此? 可是现在姚晓荷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能紧紧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就像落水的那天,紧紧抓住,她们这些人何尝没有去过长公主府?但从未进去过,大门紧紧关着,谁也进不去。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求你放过我,但请你一定要放过我小娘,我小娘,她是无辜的,要是去了老宅我们一定活不下去的!” 项舒雅居高临下,冷眼旁观,若是平时,兴许自己还会一时心软,可现在只觉得痛恨,觉得只是一个笑话,别说怜悯,连心软的感觉都没有。 “你一句错了,花容就能醒过来吗?!你知不知道,太医说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你知道吗?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蕴藏了星辰大海,她会骑马射箭,比那些公子哥都厉害,她会吟诗作画,她还那么漂亮,你拿什么来换?!一句对不起吗?我杀了你,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你们呢?!就这么轻易的毁了!那天在湖边,本来一切都可以不会发生的,可是你们却非要我们死,是你们,对,当然还有我,我们一起害死了她!谁也别想逃!滚开!” 项舒雅一脚踢开姚晓荷,毫不留情,任由姚晓荷哭闹着,也绝不怜悯,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冷冷道:“如果你是为了自己和你小娘而忏悔的话,那就赶紧滚开,不要恶心人!你若是真的后悔,就会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忏悔吧!还有...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每次都是你们先挑事,而我们却从没有先招惹你们,所以...如今的下场怨不得谁。” 说完,便带着丫鬟快步离开,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在这停留,姚晓荷的悔恨只会让她感觉到恶心,非常的恶心。 姚晓荷楞在原地,脸颊的泪花还没有风干,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但也从未驻足,因为能来烧香拜佛的断然心存善意,也不会因为好奇而去看人笑话。 姚晓荷不知瘫坐在地上多久,往日的光彩悉数泯灭,也对,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直到寺庙中的小和尚过来把她扶起来,姚晓荷才渐渐回过一些神来,念叨着:“我想烧香礼佛,偿还罪孽。” “施主,这边请。” …… 第二十天了,花容还是没有醒来,听在长公主服侍的丫鬟说,完全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梁国上下所有的太医几乎都给花容诊治过,药石无医,只能看花容自己想不想醒过来了。 第二十天,项舒雅漫无目的的在街边闲逛,瞳孔中没有太多的光彩,脑袋一片空白,从街头一直走到街尾,然后可能再折回来亦或者换另条路,一路走到头。 襄垣侯担心项舒雅,便死活让她出来走走,可惜,毫无气色,身后跟着的丫鬟心急如焚,一路上念念叨叨的,说着项舒雅以前喜欢的东西。 “小姐,听说茶楼里新来了个说书先生,厉害的很,要不然我们去看看?小姐以前不是最爱听说书的吗?” 项舒雅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小姐,漱芳斋哎!没想到在这里也开了分店,小姐不是最喜欢漱芳斋的糕点吗?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了糕点就会没事,要不然我们去买一些?” 项舒雅依旧摇摇头。好像这世间万物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有人说,一个人的痛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忘,可她的,却越来越深,越发刻苦铭心,可能她的痛苦来自长年所求的唯一。 丫鬟叹了口气,实在想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只好静静的跟着项舒雅。 “哎!你听说了没?礼部尚书家的事!”一旁酒肆门前的小桌子上,围绕着三个人聊的热闹。 “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家什么事?还是诗赛的事?早都听说过了!那件事可闹得风风火火,真不知道,那个昏倒的小姐是何方人士,竟然值得长公主为她大动肝火。”一个清瘦的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提这个话题的胖子反驳道:“不是,谁跟你说诗赛的事了?是礼部尚书出事了!” “那是什么事?”一旁喝酒的矮子好奇的凑过来。 胖子瞟了一眼四周,幸灾乐祸的说道:“你们不知道吧!礼部尚书出事了,听说查出了贪污,这件事还得从一年前江州刺史那件事说起。” “江州刺史?”瘦子蹙了蹙眉,“那都过去一年了,有什么事?那个好像也是因为什么贪污而被抄家灭族了吧?那个当时闹得可热闹了呢!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 “对!”胖子一巴掌拍桌定音,“就是因为一年前江州刺史贪污一案!” “这和礼部尚书有什么关系呢?江州离着远着呢!”矮子好奇的问。 胖子笑了笑,用专门讲大事的口吻小心翼翼的说:“这可是我在朝中做官的朋友说的。你们可别给我说出去了!” “放心吧,肯定不会!”瘦子和矮子相视一眼,纷纷拍着胸脯保证道。 胖子道:“听说江州刺史贪污一案是被冤枉的,而冤枉他的就是这个礼部尚书,当年,江州刺史查出来礼部尚书在江州搜刮民膏民脂,贪污赈灾钱款一事,便准备秘密呈报皇上,谁知。半路上被礼部尚书给拦了下来。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这礼部尚书何许人也?堂堂的二品大官,上头还有怀远王罩着,事情败露,便想着把江州刺史给除了,便安了个贪污的罪名,正好江州所有的钱款贪污都扣在了江州刺史身上,还伪造了证据,这不,江州刺史不就给……” 胖子伸手在脖子间划过,意思不言而喻,“可惜,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江州刺史当年留了一手,留下了礼部尚书贪污的证据,后来辗转到了横北王爷手里,这不才真相大白嘛!” “原来是这样。”瘦子恍然大悟道:“如今这个礼部尚书怎么样了?” 胖子冷哼一声,“还能怎么样?下了大狱,午时问斩呗!这礼部尚书一家,无论男女都被发卖到边远地区为奴为婢,永世不得回长安,你们现在去说不定还能看个景呢!这都是昨个下的命令。听说礼部尚书府已经上吊死了好几个呢!估计是不想去,要说说,去那种地方还不如死来的痛快呢!” “不管怎么说,活该!”矮子愤然道。 一旁路过的项舒雅听了只言片语,楞了愣神,吩咐一旁的丫鬟去问个究竟。 丫鬟虽然不解,却依旧按命令行事,走到桌子旁边,直接掏出一锭银子,“这是我家小姐赏你们的,把刚才的说的话再说一遍。” 酒桌上的三人楞了楞,可瞧见了银子,别说说一遍了,说三遍都愿意,胖子好忙原封不动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丫鬟回去一五一十的禀告给项舒雅,项舒雅怔了怔,瞳孔中流露出一丝错愕还有几分大快人心,“去礼部尚书府看看。” 酒桌三人瞧见项舒雅离开,七手八脚的将银两装在怀里,又兴高采烈的朝后头的酒肆大喊:“再来三壶好酒!我请客!” 喝着酒,胖子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话,“其实有人说,江州贪污一事都是怀远王做的,即使不是他,他也是有份的,这个礼部尚书为了不连累怀远王,别忘了,他的嫡长女可是怀远王妃,礼部尚书可是顶力支持怀远王成为太子的。为了不连累女儿和女婿才一咬牙将这件事给全盘揽下来的。” “还有这事?!” “谁知道呢?” …… 礼部尚书府,鼎盛的时候络绎不绝,衰败时门可罗雀,当然,也算不上门可罗雀,反而呜呜咽咽,哭哭啼啼的热闹的很。 从府中抬出的尸体往西走,尚书府落败,当然也没有坟墓陪葬,都是扔到乱葬岗的,准备去荒凉之地收拾仅有的行囊往东走,尚书府中大多的金银玉器全部都被封了,所以也带不走,顶多带些衣裳已是不错,到了门口便被扣上镣铐排成一排。 围观的人也不算很多但也不少,毕竟这个消息还没有大面积的传播出去,府外围了一群小吏拦住围观的人群。 项舒雅凭借自己郡主的身份,轻而易举的入内,一入内,看守的官吏立马迎了上来,“这位可是郡主?不知郡主前来何事?” 刚一说完,便拍了自己嘴一巴掌,估计也是听说了诗赛的事情,“瞧我这死脑筋,郡主里头请,江二小姐还没出来呢。不对,什么江二小姐,应该是罪臣之女,罪臣之女。” 项舒雅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直接进去了,官吏连忙唤来两个小吏跟着,这群人疯的疯,傻得傻,别到时候伤了郡主。 后头跟着的丫鬟不留痕迹的往官吏手里塞了几张银票,官吏笑呵呵的收着,官场上暗地里的规矩,所以只是说了几句感谢的客套话,也没有推辞。 礼部尚书府一片荒凉杂乱,四处的东西被搬的一干二净,搬不走的就地给砸了,没用的就随手一扔。倒是有几分人走茶凉伤感。 项舒雅还没有去后头找江苓,便看见被丫鬟搀扶着哭哭啼啼的江苓,落魄了许多,完全没有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项舒雅没有说话,倒是江苓看到了项舒雅,看到她的那一刻,脸色骤然大变,狰狞的很,如同随时准备撕咬的洪水猛兽。 项舒雅无动于衷的看着冲向自己的江苓,来之前本还想着自己会怎么恨她折磨她,可当看到她这幅模样,知道她的后半生生不如死,瞬间便有些释然。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当然,这也只能对她来说。 “项舒雅!我恨你!” 江苓一边咆哮着一边冲向项舒雅,往日绝色容颜也变得犀利起来,两旁的小吏见状连忙上前拦住江苓,一左一右牵制住她,长的这么好看的人儿,可惜了,可惜了。 项舒雅冷笑一声,上前一把扼住江苓的喉咙,“这话不应该是我对你说吗?江苓...拜你所赐,花容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不过,你放心,荒凉莽荒那种地方,本郡主怎么舍得让你去。” 说着,项舒雅靠近江苓,附在她的耳边冷笑道:“我本以为你有骨气,生来高贵,岂能为奴?应该自杀什么的,看来是我想错了,不过你放心,怕是莽荒你走不到了,半路上...去给花容谢罪吧!” 江苓身子一僵,满是恨意的望着项舒雅,“项舒雅,你不得好死!” 项舒雅慢慢的松开了手,虽然刚才真的有一把掐死她的冲动。却也堪堪忍住,毕竟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是吗?只是怕你见不到了。” 江苓忽的冷笑几声,勾勒着嘴角笑的狡黠,“只是怕你死我还好好活着呢!” 项舒雅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江苓,“死到临头了,就别执迷不悟了。” “呵!”江苓轻哼一声,脸色变得极为扭曲,活动两下臂膀,冲着一旁的小厮怒斥:“放开!小小的奴才,本小姐的胳膊是你们抓的吗?!” 小吏一愣,但想着现在礼部尚书还没有彻底离开长安,事情还没有成定局。所以为难的看向项舒雅,希望她能拿个主意? 项舒雅随意的摆摆手,让小吏退到一边去,一个死到临头的人。她便给她保存这份尊严,况且如今铁板钉钉的事,她料江苓也刷不出什么花招来。 “你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而是罪臣之女,罪臣之女,千夫所指,卑贱不如蝼蚁!”项舒雅冷声呵斥道。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呵...呵呵。”江苓不屑的大笑几声,揉着自己的臂膀,冷漠的看着项舒雅,忽然又笑出声,“蝼蚁?!怕是郡主你见不到了!看到我这副模样,可是开心了?我礼部尚书一家可是你迫害的?” 项舒雅只觉得江苓陷入的癫狂,蹙了蹙眉,“礼部尚书贪污腐败,迫害同僚,证据确凿的事,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好一个咎由自取!”江苓往天长笑,瞳孔中布满了血丝,脸色狰狞,像是来夺命的恶魔,“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认识欺负一个小小的庶女?!若不是你,她又怎么会死?!别忘了,她可是为了救你,她可是替你而死!” 项舒雅怔了怔,本以为冰封起来的痛苦,再听到这样的话,便变本加厉的折磨刺痛,忽的,眼眶便红了一圈,可看向江苓不屑冷漠的神情没有改变一分。 江苓似乎很满意项舒雅这个模样,接着说道:“你看看你,你就是煞星,谁靠近你,谁都不会有好下场!都不会有!” “还记得七年前的事吗?”江苓噗呲笑出了声,神情却是痛苦,像是不仅扒开了项舒雅的痛苦也将自己的痛苦重现一遍。 项舒雅眉头狠狠一皱,“七年前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关系?”江苓顾名思义的笑笑,整个人都疯癫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讲述着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这关系恐怕大着了,七年前,你刚刚被封为郡主,那个时候多么显赫,多么光彩。多么不可一世,那个时候长安上下的哪的官家小姐不想和你结交。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叫江雪的小姑娘?又黑又瘦,那种放在人海里就找不到的姑娘?” 项舒雅愣了片刻,努力从脑海里搜寻一个叫江雪的小姑娘?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些印象,可当自己一认真就想,就全然想不起来,毕竟那个时候想同她结交的官家小姐数不胜数。 项舒雅的这副神情在江苓的意料之中,大概自己也没有渴望过她能记得那个叫江雪的小姑娘,毕竟她太其貌不扬了,又没有什么存在感。 “江雪...你亲人?”项舒雅迟疑的问上一句。 “呵...呵呵...”江苓冷笑几声,点了点头,“嗯...算是吧,很亲很亲的人,不过她已经死了,而杀了她的侩子手便是你!项舒雅!是你杀了她!是你!” 项舒雅怔住,愣愣的看向江苓,什么意思?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江雪,自己什么动手杀人了?! “疯了!疯了!她已经疯了!还不快赶紧拉下去?!”项舒雅身后的丫鬟出言呵斥道。 江苓面色一冷,冷飕飕的目光直勾勾的射向那个小丫鬟,让人毛骨悚然,“一个贱婢,主人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丫鬟一个哆嗦,青天白日的却硬生生的打着寒颤,心下忐忑,咬着苍白的嘴唇,不敢再多开口说一个字。 江苓慢慢悠悠的将目光从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丫鬟身上移开,“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江雪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你杀死了她?她和你确实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想结交于你而已,而你却亲手杀了她!” 顿了顿,慢里斯条的说起七年前的往事,像是讲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七年前...高高在上的郡主总不会忘记那年出了什么事吧?七年前,你刚封为郡主,一时风光无限,大大小小的官员家的小姐都想着结交于你,你也算是来者不拒,带她们也是极好。 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听到了有人在背后腹诽于你,先前还只是一个乱嚼舌根的小姐说的。你不信,便要亲自偷偷摸摸的去弄清楚个究竟,正好,就被你听到了,但你没有做声,只是暗自记下了那房间里所有的人,对吗?然后回去便展开了你疯狂的报复。我说的可有错?” “没...没错...”项舒雅心下有些忐忑。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四年前才来的长安,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别急,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江苓压根就没有理会项舒雅的问题,反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讲到哪了呢?对了,上头说的都是你的所见所闻,可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的,比如说,那个叫江雪的小姑娘...哦,对了她那时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她阿,有一次看郡主射箭,便心生了仰慕,便同那些个小姐一样也想着结交郡主。 可是,偏偏不巧,那天她刚好也是那群人里面,更不幸的事,她心生仰慕的郡主只听完了前半段对话,便离开了,便以为她也是其中一员,遭到疯狂的报复,可是她的郡主压根就不知道,其实那天她遗漏了些什么。 那日她只是想去见见她仰慕的郡主,便被带到一个茶楼的厢房里,然后她便听到她们编排辱骂郡主,当然,那可是她心生仰慕的人,她怎么能够任由着她们胡来?自然是替郡主打抱不平,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庶女,哪有能力和那些个嫡女亦或者位高权重家的小姐抗衡,她被她们狠狠的欺辱了一番,那个时候,她还不以为意,以为自己保护了郡主,可是很快她没有想到的是,到最后亲手毁了她的是她最仰慕的郡主!” 项舒雅愣住了神,心下不由自主的开始慌乱起来,因为江苓说的十有八九说的都是正确的,难道自己那天真的漏听到什么了吗? “就算你讲的是真的,她完全可以过来找我,找我解释!” “找你?解释?”江苓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疯狂的大笑起来,“找你解释有用吗?我高高在上的郡主?那个时候你何曾低下你高贵的头颅看一眼那个被你视如蝼蚁的江雪?如果你能看一眼,真真正正的看她一眼,或许她就不会死!就不会死!”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当项舒雅怔在原地的时候,江苓又接着说道,将一件件陈年往事重新翻出来,以赤裸裸的的姿态将往事一一展现在世人的眼前,“你不用纠结,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接下来才是这个故事的高潮。 很快,郡主的报复计划开始实施,那个叫江雪的小姑娘毫无意外的也在其中一个,当然郡主的报复计划也没有多么雄伟恶毒,只不过是让你的父亲,襄垣侯问责了这些人的父亲,顺便将那桩丑事丝毫没有隐瞒的给暴露出去,然后警告全长安的小姐们谁敢同她们交好便是和你过不过去。 郡主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鱼死网破,到现在我还是很敬佩,当然那些人可能是活该,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活该的!江雪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为了你,为了她的郡主遭人辱骂殴打,可笑的是,最后还死在你的手中……” “你胡说!死到临头了,不要企图编个故事来糊弄是非,如果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这样,怎么可能会杀死她?!”项舒雅不相信的大吼大叫,当江苓开始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七年前的那一幕幕仿佛历历在目,好像真的有一个叫江雪的姑娘,不!不是真的!都是江陵的谎言! “闭嘴!”江苓一声呵斥,脸色也狰狞了许多,随后自顾自的笑笑,“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你的惩罚在你的眼里可能不算什么,可你不知道一个庶女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你永远无法体会,或许等你好朋友醒了,你可以问问一个庶女怎么在那样一个个吃人的大宅子里生活。 那些被你责罚的嫡女们位高权重的小姐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她们得罪不起你,所以便去找那个告密的人,她们不知道是你偷听到的,孤注一掷的认为是从中有人告密,很不幸,当初为你辩解的江雪便成了众矢之的,她们任意的欺负她,薅头发,扔粪土,按在水里让她生不如死,甚至走在街上都会有一两辆呼啸而过的马车想把她碾压,她们是疯狂的,每天都计划着怎么弄死江雪,可是她们又舍不得她死,因为她们受到的侮辱,要狠狠的报复在她身上。 很快长安就呆不下去了,她的父亲也因为这些位高权重小姐的父亲折磨到分配到一个边远地区上任,是啊,对于一个作官的人怎么忍受的了如此的羞辱,所以他变本加厉的对那个叫江雪的女孩,因为她是一个庶女,命不值钱,就是郡主你口中的蝼蚁,随手就能捏死的那种。 当然,江雪也去找郡主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痴心妄想的想要郡主帮帮她,甚至解除对她的误会也是好的,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鹅毛大雪,街道上的雪大约有小腿肚那么高,就是那天,江雪在襄垣侯府等了很久很久,衣衫单薄的她早已经冻僵了,可是她要见到郡主,因为明天她就要离开长安了,可是郡主始终没有出来,只是派两个小厮过来打发了。 江雪崩溃了,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进侯府里,想要解释清楚这一切,可惜换回来的只是小厮们的一顿毒打,然后恶狠狠的扔在那冰冷的雪地里,你知道她昏迷前最后听到的是什么?是侯府里你的笑声!你欢天喜地的笑声!” 项舒雅身子僵硬住,过往的事渐渐清晰起来,一切都如同恍如隔世一般,那个冬天,很冷很冷,她和父亲正在商讨着上元佳节的事,讨论的特别热闹。 小厮来报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想见自己,说是解释一些事情,自己当然不屑一顾。因为那件事自己真的很生气,所以让小厮赶走了那个姑娘…… “呵……说的也是,你怎么可能会见她?高贵的不可一世的郡主。”江苓冷冷的笑,瞳孔中淬出了毒意,“可惜啊,老天无眼,江雪没有死,只是短暂的昏迷便从雪地里醒了过来,那天很冷将她炽热的心都冰冻住,她的心死了,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赶忙便离开了长安。 那可真是一个偏僻的地方,你永远无法想象的痛苦,父亲忍受不了,便将所有的脾气发在江雪的身上,那时候,她最害怕的就是入夜的时候,父亲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抓住她便是一顿鞭打,母亲和姐姐死命的抱住她,每天夜里,你都能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当然,不止是父亲,嫡母,嫡女那些个生来高贵的人都不会放过她,她们每日吃着馊掉的饭,做着下人的伙计。 终于她忍受不了了,在一天夜里上吊自杀,那天夜里和平时的一样,甚至没有任何区别,在偌大的小城里演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只不过,那天夜里,有一个叫江雪的姑娘死了,那年她不过十一岁,刚刚好的年纪,就死在那个夜里。” 项舒雅惊恐的看着魔怔一般的江苓,如同陷入了冰天雪地中,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江苓笑了几声,快步上前一把捧着项舒雅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眸,企图看到她内心的恐惧。众人皆是一惊,被江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住,一时也没了反应。 “放心,老天带她不薄,她没有死成,留了一口气,具体的说,她已经死了,但也重生了,她们忍辱负重,很快嫡母受不了哪里的环境,得了一场大病死了,她的母亲便成功上位成为嫡母,而她便成为嫡女,再后来,她的父亲又功成名就的返回长安,一步步往上爬,成为位高权重的尚书,她的姐姐嫁给了王爷,而她也成为这长安中人人尊敬的小姐。 已经没有人记得七年前的事了……可是有些事始终忘不了的,像是一把剑插在心头上,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反而越陷越深,越来越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那个可怜的姑娘七年前的往事,那天晚上上吊自杀的江雪。”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心头一咯噔,惊慌失措的看着江苓,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像,真的有那么一点,这个念头刚一产生,项舒雅便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江苓笑了笑,眼底全是绝望,过往的事如同诅咒一样困扰着她日日夜夜,永不停歇,“我亲爱的郡主...估计也应该猜到了吧?江雪已经死了,代替她重生的是我江苓,江苓就是七年前被你害死的江雪!是你!她心目中仰慕的郡主亲手将她给害死了!” 项舒雅腿脚一软,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四肢无力,只是怔怔的看着癫狂中的江苓,她是江雪...那个七年前被她害死的江雪...不,不会的... “怎么还想不明白吗?”江苓缓缓蹲下身子,捏住项舒雅的下巴,“确实我变了模样,可你瞧瞧我这双眼睛,里面可都是七年前的故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四面前才来的长安,为什么针对于你?现在知道了吗?我们一家人,换了新名字,改头换面,忍辱负重,终于又回来了!” 江苓的眼里蓄满了泪花,却不模糊视线,项舒雅依旧能看到江苓眼里滔天的恨意,磨灭不掉,“这些年,有好几次我都快要撑不下去了,可是一想到你,我曾经仰慕的郡主,将我亲手推向深渊的郡主,我就满怀恨意重新振作起来,便是有一天问问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江苓疯狂的摇晃着项舒雅的肩头,歇斯里底的向她怒吼七年前的恨意与痛苦。 众人皆惊呆住,两旁的小吏纷纷准备上前阻拦,却看见项舒雅坚决的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呵。”江苓忽的又笑出声,“不过我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估计我还是以前那个天真到愚蠢的江雪,也不会成为今天的江苓,项舒雅,花容有资格恨我,长公主有资格,世人皆有资格,唯独你!唯独你项舒雅你不能恨我,也无法恨我,因为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都是你欠我的!” 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平复情绪,将七年积攒的怨恨全部都说出来,江苓忽然觉得痛快却又痛苦,将伤疤再一次揭开,狠狠的揭开,露出血淋淋的不堪。 “你知道吗?七年前的事从我回长安那一刻我便想质问你,可是质问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也不能回头,江雪死了就是死了,现在的江苓心狠手辣,都回不去了,后来我看你过的不幸,便也决定闭口不谈,可是,今天是你非要揭开七年前的伤疤,怨不得谁! 花容是你害死的!江雪也是你害死的!你,项舒雅你才是最大的凶手!那天在湖里,抓住花容手的人也不是我!就算今天礼部尚书一府的结局是咎由自取,你!项舒雅,你连同过来质问我的资格都没有!都没有!” “不!不可能!”项舒雅嘶吼一声,手脚并用的往后退,惊恐的看着江苓,声嘶力竭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切都是你编造的!我不认识什么江雪!不可能!你也不是江雪!” “哈哈哈...”江苓仰天长笑,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项舒雅,“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但你不能否认,你迫害过那个江雪的姑娘,至于事情的真相,你可以去问当初被你问责的那一群小姐,她们现在不怎么好。不过,也是她们咎由自取的,应该还有一两个活着,你要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便去问她们...问问她们我江雪何时亏欠过你项舒雅,反倒是你项舒雅亏欠了我江苓!” 项舒雅怔住,心中百感交集,如同撕心裂肺一般难受的很,七年前的事好像渐渐清晰起来,好像真的是她亲手杀了那个叫江雪的姑娘... 一次赛马上,有一个长的其貌不扬,瘦不拉几的小姑娘差不多和她同般大,羞涩的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的望着她,等她走过去的时候,她扬起小脸,笑的灿烂,说,郡主,你好厉害!说着,就红了脸,那是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 如今这双眼眸蕴藏着滔天的恨意与痛苦,是她...毁了她。 江苓不屑一顾的冷笑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也向我忏悔,忏悔那个东西根本没什么用,一切也都回不来了!我所受的一切痛苦也不是你忏悔能够补偿!那样只是安慰了你自己的良心而已,而不是我的! 项舒雅,我用七年来恨你,往后余生我也会继续恨你,因为这七年我全部靠着对你的恨意才苟活至今,七年的痛苦我会铭记于心,而项舒雅你什么都补偿不了,连忏悔都让人觉得多余,恶心! 记住不要忏悔,我要让你记住,记住你曾经亲手杀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她叫做江雪,我要让你永远痛苦,永远陷入内疚,恐惧。” “江...”项舒雅喃喃的开口,不知该如何称呼江苓,“其实...七年前,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江苓冷冷的笑,泪水从眼眶两边划过,却没有一丝哭意,好像只是把七年前所受到的痛苦发泄出来,仅此而已,“说些辩解的话,说命运弄人,说你压根就不知道后续的故事...还是说你当时气极了,所以才把我赶出来?项舒雅,你还真是虚伪,好,在你报复之后,江雪曾经揽过你的马车,可是你怎么做的?驱赶,辱骂,发泄。项舒雅如果侯爷府门口是第一次,你尚且还有可以辩解的理由,可是两次,你连辩解的理由都没有。 我也不想听,今天说出来,不是来听所谓命运弄人的解释,只是发泄我这七年来的痛苦,以及告诉你,你,项舒雅永远没有恨我江苓的资格。话已经说到这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永远!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带着你的内疚自责良心上的谴责过一辈子吧!”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呆滞的瘫坐在原地,喃喃的唤着江苓的名字,却也只是唤她的名字,解释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因为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江苓发疯似得扯着项舒雅的衣领,把她给拽起来,朝大门口的地方推去,怒骂道:“滚啊!你给我滚啊!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项舒雅没站稳,后退了几步,摇摇晃晃的几乎快要倒下,幸亏一旁的丫鬟上前搀扶住,“小姐……”恨铁不成钢又担忧的唤了一句。 项舒雅抬头看向江苓,一切都仿佛和七年前的一幕幕重合,“我会帮你的,我去求父亲,他一定有办法,让你不用去那种地方。” 江苓大笑几声,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得,“项舒雅啊,项舒雅啊,来的时候你恨不得让我死在半路上,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你知道你杀了江雪,便想救我?晚了!江雪死了!我是江苓,你有什么歉意的话你去跟江雪说去!不过她死了,也不会原谅你。 你说,江苓生来高贵,誓不为奴,可是我也是江雪,从卑微中爬出来的江苓,我没有什么高不高贵的。我不需要你来救你,而且我要让你记住。江雪和江苓,从前,以后所有的痛苦都是由你造成的!” “我……”项舒雅蠕动着嘴唇,偏偏说不出话来。 江苓挑了下眉头,勾勾嘴角,缓步走到项舒雅面前,附在她的耳畔说道:“如今我是江苓,生而高贵,誓不为奴的江苓,收起你那虚伪的忏悔吧,我不需要你,也绝对不会给你补偿江雪的机会。 在父亲收敛财政,变得贪得无厌的时候,母亲便想到有今天,所以把阿姐嫁给了怀远王,而我许配给华南王为侧妃,就是那个有些痴傻的王爷,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也来不及慢慢打算,但好歹他没有正妃,对我也还算痴心,我们无意争夺太子之位,便向皇上请求要了块封地,兰州,那个地方偏远些,估计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说完,江苓拍了拍项舒雅的肩头,便越过她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 项舒雅怔怔的回过头去,只瞧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旁还站着一脸傻笑的华南王。 “你来了?”江苓抬头满脸笑容的看着痴笑的华南王,将悲伤悉数敛去。 华南王傻笑着伸手抚摸江苓的脸颊,“苓儿不要伤心,南南也伤心,哭哭。” 江苓莞尔笑笑,握住华南王的手,“我们走吧。”她不知道什么样是最好的结局,或许这样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华南王傻笑着点点头,站在马车旁准备搀扶江苓上马车。 项舒雅眼看着江苓要离开,心下着急,忍不住喊道:“江苓!” 已经一只脚踏上马车的江苓顿了顿,回头看向项舒雅,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眸子里蕴藏着灿烂星河,一如七年前。 “项舒雅,永别了。”江苓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最后看了一眼长安的天。 江雪,永别了。 项舒雅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马车在自己面前呼啸而过,府门口的大街又恢复了哭哭啼啼的哀嚎,时而夹杂着一些不甘心的辱骂。 “江苓,保重。” “小姐,你说什么?”搀扶着项舒雅的丫鬟好奇的问道。 项舒雅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摇摇头,“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丫鬟“嗯”了一声,便搀扶着项舒雅离开,来的时候小姐本就魂不守舍,走的时候更加魂不附体。 “去把我查一件事吧。” “什么事?” “七年前的事。” ...... “阿哥...” 花容吃力的呢喃着,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很久很久的梦,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住,渐渐也有些了知觉,嗓子疼痛难忍,一开口便如同一根刺一样卡在那,一动便是刺痛。 花容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茫然然的除了黑暗没有任何东西,比起黑夜更让人觉得恐怖压抑,如同一个深渊,吸食着你的所有意识。 “容儿!容儿你醒了?!”花煜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趴在花容的床榻边睡觉。生怕花容什么时候醒来自己不知道。 花煜惊喜的看着睁开眼睛的花容,失而复得的喜悦洋溢着花煜整张疲倦的脸庞,紧紧的抱住花容。生怕她下一秒会消失似的。 花容感受到怀里的温暖,莞尔笑笑,伸出手轻轻拍打花煜的后背,“阿哥...容儿想你了...” “阿哥,也想容儿了。”花煜慢慢起身,疼惜的抚摸着花容的面颊,“这次娘亲放容儿回来找阿哥了?” “没有。”花容笑着摇摇头,兴高采烈的说:“娘亲本来要带容儿走,说容儿已经陪了阿哥十年,已经够久的了。只不过突然娘亲又反悔了,说她从没有怪过容儿,她拉着容儿的手将容儿送了回来。” 花煜心口一痛也是一喜,花容能够这样说表明大体已经放下了,“回来就好。可要喝水?饿了没有?可有哪里不舒服?阿哥给你去叫太医。” 花容摸了摸嗓子,“只是嗓子有些疼痛,阿哥给容儿倒杯水来,好不好?” “好好。”花煜恋恋不舍的从花容身上转移视线,“阿哥去去就来。” 说着,跑到外室,倒了一杯水,试了一下温度又快步赶回来,“容儿,喝水了。” 花容“嗯”了一声,准备坐起来,花煜赶忙上前,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搀扶着花容,“你才刚醒,不宜动作太大,来,喝水。” 花容依靠在花煜身上,堪堪坐起来,皱了皱眉头,问:“阿哥怎么不开灯啊?容儿都看不到茶杯了...” 花容的手在空中随意的摆动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花煜愣了片刻,心头一咯噔,伸手在花容面前晃了晃,迟疑害怕的说:“容儿看不到阿哥吗?” 花容嘟囔着小嘴,反驳道:“阿哥不开灯,容儿怎么看到阿哥,阿哥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黑?容儿什么都看不到?”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煜一怔,手上的茶杯跌落下来,叮当的响,洒了一地的水,正如同花煜现在此刻的心情。 花容皱了皱眉,笑道:“可是杯子掉了?我都说嘛,这么黑阿哥怎么不开灯呢,水杯都弄掉了。” 花煜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平静一些,“容儿?” “嗯?” “现在天色尚黑,要不然你再多睡一会?你刚醒来可能有些地方不适应,再睡一会吧。”花煜轻轻抚摸着花容的额头,心惊胆战的说道。 花容想了想,点点头,可能也是刚醒来的缘故,困意马上就来了,浑身还有些疲倦,“那容儿再睡一会,天亮了,阿哥一定要叫容儿起来。” “好。”花煜轻轻的扶花容躺下,替她盖好被褥,轻轻拍打被子,宠溺的说:“快睡吧,刚醒来肯定很疲倦。等你醒来阿哥去给你买漱芳斋的糕点吃。” 花容“嗯”了一声,露出灿烂的笑容,随后想起什么,急促的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 花煜看着花容挥舞的手,眉头狠狠一皱,连忙握住,“怎么了?我的容儿?” “阿哥,舒雅怎么样了?她和我一起掉下去的。”花容急切的问,一回想那日的场景,便不由的心惊胆战起来。 “没事,她很好,快些睡吧。”花煜将花容的手轻轻的放在被褥里,“等你睡醒,她便过来看你。” 花容点了点头,努力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又睁开,明明已经感受到睡意,不知道什么一闭上眼睛,困意又全都没了,“容儿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呢?”花煜有些急了,“太医说过,大病初愈就一定要多休息,要不然,阿哥给你讲故事听可好?” “嗯,好。”花容答应的爽快,缓缓的闭上眼睛,听花煜讲故事。 花煜心疼的将花容额头旁散乱的头发拨弄开,“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官家小姐,她生的美丽大方,活泼可爱......” ...... “少爷?”华露端着午饭匆匆前来,还未进去便看见推门而出的花煜,这些日子,花煜算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花容,吃饭都是她的房间里。 华露端着午饭又上前走了几步,“少爷,可要吃午饭?” “不了。”花煜摇摇头,“太医呢?” 华露回道:“太医刚吃完饭,正在偏殿候着呢,想着怎么能让小姐醒过来。” 花煜“嗯”了一声,正抬腿准备离开,又念及点什么,回头嘱咐道:“容儿醒了。” 华露愣了片刻,顿时眉开眼笑道:“小姐醒了?什么时候醒的?还有那里不舒服?用不用请太医?小姐躺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饿了没有...” 华露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花煜蹙了蹙眉,没有办法的打断道:“她...好像看不见了。” 华露怔住,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花煜的话,下意识的反问一句,“小姐...看不见了?” 花煜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过会她醒来的时候,你也不要同她说,便说是晚上,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我去找太医想办法。” 说罢,就匆匆离开,留下一脸震惊错愕不敢相信的华露。 ...... 华露蹲在床榻旁静静的看着睡的安详的花容,心里头有好多话却说不出来。 “外面的是谁?阿哥还是露儿?”花容忽然开口。 陷入内心自责的华露的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谁知蹲的时间久了,小腿不知什么时候没有知觉,直接往前一跪,跪倒在花容床头。 华露哎呦一声,没来得及去抚摸碰撞的地方,便瞪大着眼睛看着花容,“小姐你醒了?你没睡吗?” 花容点了点头,解释道:“迷迷糊糊的没有怎么睡着,阿哥出去了吗?” 华露“嗯”了一声,“少爷出去找太医了,小姐,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花容莞尔笑笑,“就是觉得有些疲倦,对了,现在还是晚上吗?怎么不点灯的?” 华露一怔,咬着嘴唇,“最近府里面没有烛台了。”怕是花容问为什么,华露又急急忙忙的解释一句,“小姐,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少爷在这守着你的时候,那烛台倒了,把帷幕都给烧了,所以少爷下令不许晚上不许点烛台。” 花容一惊,赶忙问:“那阿哥有没有受伤?” 华露摆摆手,“少爷怎么可能会受伤?少爷是谁?堂堂的武状元,厉害着呢!小姐,放着吧,没事的。” “那就好。”花容松了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不是我的房间。” 华露愣了片刻,环顾四周一圈,珠宝玉器,名书古画,蜜蜡珠帘,一切尽显雍容华贵,“小姐,怎么知道这里不是花家的?”难不成小姐能看见了? 花容莞尔笑道:“这床柔软的很,和我那硬板床不一样,所以自然能感觉的出来阿,还有这屋子里点着一种香气,好像是龙延香,这种香料我们是点不起的,以前我在大娘的房间里闻过,所以,这是哪阿?” 华露佩服的看着花容,“小姐,这是长公主府,小姐便是长公主府的偏府落的水,应该需要救治,所以长公主便把我们留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花容回想起诗赛上那个有些古怪的长公主,皱了皱眉,“那我们得谢谢人家。” 华露“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小姐,你都不知道,长公主因为那事发了好大一通火,将所有伤害过小姐的人都惩罚了一顿。” “长公主?”花容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长公主惩罚的?其实那天的事只不过我们几个闹着玩,只不过有些过火了而已,也不必如此。”兴许是为了自己的颜面,花容暗自想着。 “对了,怀南哥哥呢?那天是他救的我,我还没有谢谢他呢。” “怀南王?”华露顿时来了兴趣,将怀南王为小姐做的事情,一字不漏,甚至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小姐,你都不知道,当时你昏倒了,怀南王有多么着急?直接就跳下水里去救你。”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七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笑了笑,“我掉进湖里的时候,你还在外殿呢,你怎么可能知道?” 华露面露囧色,打着哈哈道:“这个,这个自然是听别人说的,因为淮南王救小姐的时候太英勇了,所以下头的人口耳相传,奴婢自然就知道了。” 越过这个话题,华露谈起些别的,“小姐昏迷的这几天,淮南王几乎每天都来看望小姐,一点也不比少爷少,还送来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可惜,他最近去西山悬崖采一种叫什么的珍贵药材,没能看见小姐醒过来。 不过,奴婢真的觉得淮南王是真心对小姐的,小姐那……有空的时候可以考虑考虑。” “好啦。”花容懒懒的唤了一声,虽然对项子喻很是感激,但刚刚醒过来并不想谈及这些事情,“舒雅她怎么样了?阿哥似乎并不想谈及她。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郡主?”华露挑了下眉毛,那次诗赛之后对项舒雅也改观了不少,所以说起来也是喋喋不休,“那天小姐昏倒之后,郡主她硬不去休息,非要等小姐你的诊治结果,最后听说你醒过来的几率比较小,便昏倒了。” 怕花容着急,又急忙忙的说:“不过,小姐你放心,郡主她早都醒过来了,已经没事了,郡主来过好几次,不过都没有进来,只是托奴婢捎进来些东西,然后问问小姐的情况。” 花容皱了皱眉,不解的问:“为什么没有进来?可是因为阿哥?” 华露叹了口气,对于项舒雅的想法她也能猜个十有八九,“一方面是因为少爷和长公主,因为她觉得落水的事是因为她而起,而且小姐也是因为救她而落水,所以怕少爷和长公主怨恨她,所以没有进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责吧。” “她大可不必如此。”花容悲伤道:“这件事怨不得她,若是说非要怨谁的话,我们都有错,谁也逃不掉,罢了,等她过来了,我再同她说。” 华露点了点头,“嗯”了两声。 花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黑的让人心生恐惧,可闭上眼,却又睡不着,“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一个多月吧。”华露估摸着日子回答道。 “都一个多月了……”花容有些感慨,“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吧?我睡不着,无聊的很。” “外头的事情。”华露绞尽脑汁的去想,“哦,对了,小姐还记得诗赛吧?” 花容“嗯”了一声,“最后赢的人是谁?可是江苓?” “不是。”华露笑着摇摇头,“还没有结果呢,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所以诗赛就中断了,至于第三场还没有开始呢,长公主说等过些时候再说,正好小姐醒了,又可以去参加了,听说头筹是一枚簪子,什么簪子?珍贵吗?” “凤求凰簪子,在诗赛上看过一眼,精美绝伦,簪子的上头展翅高飞的凤凰栩栩如生。”花容回想着那日的场景,“听舒雅说,那枚簪子是个宝物,听说拿簪子的人可以母仪天下,所以很多人争抢,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华露笃定的说:“论作诗,谁能比的上小姐啊?这头筹肯定是小姐的,所以这簪子也是小姐的囊中之物,拿簪子的人可以母仪天下,等小姐嫁给了淮南王,淮南王成了皇上,小姐不就母仪天下了吗?” 花容心漏掉了半拍,不知为什么听到嫁给淮南王的时候,心口便是一痛,花容不好受的皱了皱眉头,转移话题道:“露儿,这里是长安,太子之位尚未确定,一切都不可乱说,而且还有江苓呢,她作诗的水平不亚于我。” “江二小姐?”华露冷哼几声,面色不善,“她啊现在是华南侧妃,已经去了兰州,听说不日便要大婚。估计是不回来了。” “华南王侧妃?大婚?怎么这么突然?”花容有些发蒙,“那华南王不是有些痴傻吗?江苓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嫁给他?还是一个侧妃?” 华露心灾乐祸道:“小姐,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长安发生了大事,礼部尚书贪污腐败,陷害同僚,所以被秋后问斩了,至于礼部尚书一大家的人,除了嫡长女嫁给了怀远王免于受责,其他的都发落到岭南那个偏远荒凉的地方,听说路途遥远,很多被发落的人半路上都会累死,病死。” “这么突然?”花容楞了楞,好像是恍如隔世的事又像是转眼的功夫物是人非,“那……江苓是……” “她啊……”华露有些不甘心的说:“听说是她母亲安排的。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来不及打算,所以便将她嫁给华南王逃出一劫,而且听说华南王似乎很钟情江苓,带她极好,至于侧妃因为是罪臣之女,虽然之前有婚约,但也不能磨灭,所以只好降为侧妃。不过江二小姐那似乎没有说什么,不过毕竟比起来真的已经好太多了。 紧接着,华南王便向皇上要了封地,皇上惦念这个华南王痴傻,心存愧疚,所以说什么大体上也都答应了,封了,兰州那块封地,虽然偏远一些,但也还算是富饶,听说是华南王做主要了那块,之后他们便赶忙离开了长安,从此也退出太子之位的争夺。” 花容叹息着感慨道:“虽然有些痴傻,但对江苓钟情,说到底也还算是个不错的归宿。离开长安,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对她来说不偿是一件好事。” 华露漫不经心的随口应着:“但愿吧,她怎么想的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听说他们离开的很决然,没有什么不舍得,而且礼部尚书的夫人,也就是江二小姐的母亲也随着一起去了。” 花容“嗯”了一声,“挺好的。姚晓荷呢?她怎么样了?” “姚家小姐?”华露蹙了蹙眉,摇摇头,“不知道,她是庶女也不受宠,所以也没什么太多的消息传出来,不过奴婢倒是听郡主说,她现在每天都在吃斋念佛,一心向善。”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七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的话音刚落,便瞧见长公主推门进来,一脸惊喜的看着花容,想必也是收到了花容醒过来的消息,等到了床榻旁,又极力将惊喜收敛起来,恢复以往的漠然。 还未等长公主开口,花容率先开口道:“露儿,谁来了?阿哥也真是的,一次大意了就不再点烛灯了。” 长公主愣在原地,看了看花容,又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阳光,这是什么意思? 华露跪在床榻旁,站起来快速朝长公主行了个礼,又快速的握住花容胡乱挥舞的手,“小姐,你听错了,这大半夜能有谁来?只是外头风大,把门给吹开了。” “原来是这样阿。”花容渐渐的平静下来。 长公主怔住,半张开的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害怕担忧渐渐弥漫开来,四肢僵硬住,如同坠入深渊之中,她...是看不见了吗? 华露“嗯”了一声,轻声道:“那小姐休息一会,奴婢去把门关了,顺便温一壶热水来。” 花容紧紧握住华露的手,半晌,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那你快一些,屋子太黑了...我有些害怕。” “好,奴婢尽快回来。”华露握了握花容的手,慢慢的将其放在被褥里,“小姐,现在天气还冷,而且你大病初愈,一定不能冻着。” 花容“嗯”了一声,偏转过头,似乎想要看看华露,可惜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华露凝视着花容那双眸子,心头一痛,她记得小姐的那双眸子里面有星辰大海,灿若星河,那双眸子会说话,而如今这双却空洞,无神,如同死寂一般。 华露忍住想哭的冲动,起身向长公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带着长公主蹑手蹑脚的离开,顺便将房门轻轻关上。 “她这是...”一出去,长公主便迫不及待的问。 华露哑言,悲痛欲绝道:“小姐她看不见了...少爷已经去找太医想办法了,现在小姐还不知道,希望长公主能够帮忙隐瞒一些。” “看...看不见了...”长公主神色恍惚,后退几步,差点摔倒,“一醒来就这样吗?” 华露点了点头,“嗯...可能是短暂性的,少爷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之前也是这样吗?”长公主忐忑的问。 华露瞟一眼半开的纸窗,摇摇头,“没有...那个时候我刚刚服侍小姐,小姐是睡了很久很久,醒来之后并无大碍,这次可能突然醒过来才会...” “咣当...” 屋子里传来一响声,华露和长公主皆是一惊,连忙冲进屋子里去。 花容瘫坐在纸窗户下,因为失魂落魄的瘫倒顺手将纸窗户下的花瓶弄倒了,霹雳乓啷,碎了一地,花容听到推门声,急忙忙的想回到床上却不小心碰到地上的碎片,划伤了手,鲜血滴滴答答的流。 “小姐!”华露看到这副景象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起花容,将她扶到床榻上坐着,又心疼的看着花容手上的伤口,叹了口气,赶忙从一旁的桌子上哪来药和纱布,因为之前为花容诊治,所以屋子里备了不少的药品。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华露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心疼的询问,时不时吹两口气,“小姐,疼不疼?奴婢要不要再轻一点?” 花容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榻上,任由华露包扎着,半晌。喃喃的开口道:“我觉得太黑了...所以想起来找个烛台...然后我感觉那个地方暖洋洋的,所以想过去看看...我不是故意的...” 长公主怔怔的站在帘子下不敢靠前,花容的失魂落魄好像在刺痛着她的心,让她想起自己的过错来,良心的谴责以及不能说的苦楚。 华露叹了口气,红着眼眶,柔声道:“没事的,小姐,可是奴婢说话重了?奴婢是怕你伤到自己而已。” 花容莞尔笑笑,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摆动着,好一会,才摸到华露的额头,“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华露...” “嗯?” 花容伸手指了指窗户的地方,暖洋洋的,就好像阳光洒落在手指上,让人感觉到温暖,“那个地方是窗户吗?” 华露回头撇了一眼,“是啊,小姐,怎么这么问?” “现在是白天吗?阳光好像很好。”花容紧接着问。 华露怔住,正在包扎的手顿了顿,心下瞬间没底,慌张害怕痛苦一起涌上心头,“没...小姐怎么这么说呢?现在明明是晚上啊...” “晚上...”花容淡淡的说,眉头微微蹙起,“那个地方暖洋洋的是阳光,你晚上视力不好,所以我们总是在一起行动,直到要睡觉时,就算我们住的只隔着几步路,你都要拿着一个烛台回去,你怎么看得见东西替我包扎的?” 华露呆滞的看向花容,是啊,她的小姐那么聪明,她又怎么能瞒的过她?可是事情的真相她又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花容轻叹一声,张了张嘴巴,每次话都堵在唇齿间,花容咬咬牙,终于问了出来,“我是看不见了,对吗?” 当花容问出这句话,泪水从长公主的指缝划过,她见到过这个姑娘的美好,如今这副模样,她又怎么接受的了? “小姐...”华露痛苦的叫了一声,“小姐没事的,你只是突然醒过来,太突然了,所以可能有些失明的症状,你放心没事的,一定会好的。奴婢去叫太医,太医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小姐的。” 花容红了眼眶,半张开嘴巴,“嗯”了一声,声音带了些哭腔,“阿哥,知道吗?” “少爷他知道,他已经去想办法了,小姐没事的,少爷会有办法的。”泪珠子刷的的一下钻出眼眶。 “别告诉他我知道了...阿哥这些天照顾我已经很累了,既然他不想告诉我,那我就装作不知道,等阿哥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华露“嗯”了下,怔怔的点点头。 花容莞尔笑笑,“露儿,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下,我想睡一会,也许等我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姐...”发生这种事,华露自然是不愿离开花容。 花容强挤出一抹笑容,笑笑,想伸手抚摸华露的头发,半路上想起自己看不见了,又讪讪的收回手,“没事的,我只是想睡一会,露儿一会再来可好?”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七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小姐,那华露外头候着,小姐有什么事就叫奴婢。” 花容“嗯”了声,莞尔笑笑。 华露依依不舍的起身,退了出去。 花容听到关门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住,然后慢慢耷拉下来,随后慢慢腾腾的起身,在房间里赤脚走着,双手胡乱的伸着想要触碰点什么,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迈着,时不时碰到点什么,发出闷闷的声音。 花容茫然的走着,漫无目的,似乎只想看看这个房间里有些什么,快要踩到碎片的时候,躲在房间里佯装出去的华露大惊失色,连忙蹑手蹑脚的上前,蹲着一点点将碎片拾到一边去。 华露这边正捡着碎片,那边花容一不小心撞到一旁的柱子上,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很久才挪出一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扑通!” 花容没有注意到茶几旁的小凳子,被其绊住,直接扑倒在上头,狠狠的摔了一个跟头,那重重的声音也惊吓住房间里的两人,华露大惊失色,连忙准备去搀扶。 一旁的长公主却拉住华露,对她摇摇头,华露看了看匍匐在地的花容,紧皱起眉头,泪水溢满眼眶,别过头,狠心的不再去看。 花容一直匍匐在那,没有起来,许多,传来低声的呜咽,然后慢慢做起身来,依靠在后面的茶几上,双腿蜷缩着,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泪流满面,一双无神的眼睛迸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 良久,兴许是哭的悲伤,花容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哭的太大声,让门外的华露听见,低声的呜咽如同嘶吼的野兽,不愿接受命运的无情。 站在一旁的华露和长公主纷纷偏转过头去,有受不住的,哭的悲伤到嘶吼来发泄的,就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既然她不想让她们担心,她们又怎么能让她知道? 过了许多,花容张开嘴巴已经哭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角的泪水证明她的心如刀割,就像是从痛苦的嘶吼到绝望的接受,眼睛是寂灭的,神情是绝望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花容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因为她的世界已经漆黑一片,只有冰冷冷的绝望以及死亡的气息。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你这方法不对。” “肯定是这样的……” 门外传来了窃窃私语以及仓促而忙乱的脚步声。 花容一惊,胡乱的擦拭着泪水,慌忙的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紧急而又慌乱,辛亏之前走的不远,花容又好像记住了之前的碰撞过什么,所以回来的时候很顺利,钻进了被窝中,缓缓的闭上眼睛,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阳光映照下,还是那么美好。 华露和长公主赶忙撤到一边,她们没有花容那么好的情绪控制能力,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像是把平生没哭过的眼泪全部都哭一遍。 房门打开了,花煜带着太医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生怕吵醒了花容,丝毫没有发现躲在门后泣不成声的华露和长公主。 花煜示意太医们脚步轻一些,然后慢腾腾的走到床榻旁,轻轻叫醒花容,“容儿,醒醒。” 花容揉了揉眼眶,似乎是将最后一点泪水揉掉,打着哈哈道:“阿哥,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天怎么还是黑的?” 花煜心头一颤,“可能今天天亮的要晚上一些,容儿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花容想了想,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太黑了而已。” “没事的,马上就天亮了。”花煜宽慰着说,看了眼身后站着的一群太医,“容儿刚刚醒过来,可能有些地方不太适应,阿哥让太医帮容儿看看可好?” 后怕穿帮似得,又加上一句,“这些太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视力也极好,容儿的病只能在晚上看,所以……”花煜实在编不下去,又无法说出真相,便随意的糊弄过去,“让他们过来给容儿看看吧?” 花容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些什么。 花煜松了一口气,对侯着的太医们招手,“过来吧。” 太医们应了一声,提着医箱上前,花煜正准备起来给太医让位,却被花容一把扯住衣袖,害怕的说:“阿哥……别走,陪陪容儿好不好?容儿害怕。” 花煜的心口如同被钝器击中,握住花容冰冷的小手,转头询问诊治的太医,得到答复后,花煜心疼的揉揉花容的头发,“阿哥不走,阿哥就在这守着容儿。” 花容“嗯”了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长公主和华露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她们实在是受不了那种压抑到你喘不过来气,又悲痛到让你呼吸不了的氛围。 诊治了很长一段时间,太医们在花容面前随便应付几句,又和花煜到屋外详谈。过了一会,花煜满面愁容的回到屋中,看着茫然无措的花容,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容儿……”花煜扶着花容起来,迟疑道:“我想同你说一件事,可能是一件你无法接受的事情。” 花容莞尔笑笑,“鬼门关都走了一遭,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花煜心头一紧,“容儿...太医说...” “太医说我眼睛看不见了对吗?”花容平淡的反问道。 花煜心下大惊,随后又是一咯噔,“容儿知道了?” 花容点了点头,伸手朝向有阳光撒过的床边,莞尔一笑,“有阳光的地方暖洋洋的,所以容儿便知道了...” “容儿...”花煜心疼的望着花容,保证道:“没事的,有阿哥在,阿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太医说了...其实只是短暂性...” 花容摇摇头,打断花煜的话,“容儿相信阿哥,一定会治好容儿眼睛的。阿哥...房间里太冷了...扶我出去看看太阳可好?” 花煜愣了片刻,立即应道:“好,阿哥扶容儿出去看看太阳。”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七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煜替花容着外套时,瞧见花容手上的包扎,又撇了一眼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外头的阳光很好,兴许是入夏的缘故,旭日高照,笼罩着世间万物,花草树木。 花容紧紧的抓住花煜的手腕,抬头朝向天空,“阿哥...今天的太阳应该很好吧?” “嗯...很好。” 想了一圈下来,李毅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网络的世界,按照人家制定好的主角模板来前进的? 因为他是宁国人的后裔,虽然他也有混血的血统,但是他不会忘记祖父的话,让他将来切记,一定要找一天,风光无限地带着一整个沈氏,回归宁国的怀抱。 她进去,秦陌生跟着,她停下,秦陌生停下,她蹭蹭蹭往楼上跑过去,看的家里的下人跟管家都一愣一愣的,秦陌生只能屁颠颠跟着。 一看之下,但见苍穹与黄沙的交汇处,两名手持宝剑,身着红衣的修者正向着他们二人走来。 另一边,同样地,处理了些公务,龙驭逡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也会斜过来,同样地每每都像是喝了蜜糖一般,唇角不自觉地就上扬。 可他却不能诉苦,因为这是他自愿的,拜师之前他就已经立下宏愿,一定要继承南宫夜的所有道统。 这个画面被定格在了大大的投影幕上,一家三口相当有爱,背景是如梦似幻的宴会现场,还有竖着100天拍着的大蛋糕。 和苏眉的记忆久远的好似是数万年前一般,被那轻柔的声音唤醒,轻巧的自李毅的记忆深处升腾而起,刹那间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吴辰手里那把真气凝练的剑犹如实质一般,和木易的大刀对碰在一起的时候擦出了一片火花。 章依人听到王月天的回答,一时也不再言语,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想着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 网友们纯属吃瓜看热闹,顺便嘲讽一下陆泽坤有胆子搞对象没胆子公开,而陆泽坤的那些粉丝,直接心态爆炸了。 大门外,刘大彪带领了十几名警察和几十名的协警也已经赶到,他们严阵以待,绝不能让厂里的人冲出去,这个政治责任是无人能够承担的。 这次会议,只有高层和高层指定的手下才能来,信息都是被录过的。 李天换了一个话题,孙警官再这样暗中观察下去恐怕早晚会被对方发现的。 这话突然让柳禾安心许多,虽然慕辰渊人微言轻,但至少她有了个队友。 “陆哥,被人爆料虽然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事,不过也不用着急。我们还有办法补救。”张昀忽然对陆泽坤说道。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有钱人,进门时还随手捡起地上的两个空瓶子,以为他是想扔进垃圾桶。 宋贤一向是个实践派,说干就干,先尝试一下“缩地成寸”的具体消耗,以及使用上的一些限制。 因为石双禄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所以太后有意撮合石双禄嫁给刘据。让石国公和铺国大将军都帮她的亲生儿子敬王上位。 眼前这个包是她逛街时无意看中的,虽然是假包,但看起来确实不错,再加上老板那充满着诱惑力的语气,让她情不自禁陷入了纠结。 陈大海沉默了一会,忽然抬起头左右看了看,见包间里没什么外人,于是他也就没再继续隐瞒,低声对二哥说了三个字。 第七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重重的点了点头,泪水在一瞬间崩堤而出,“解脱了就好,解脱了就好,这样我的罪恶感也能少一些。” 花容心疼的伸手握住项舒雅的胳膊,“没事的,会好的。” 项舒雅擒着眼泪,点了点头。 “哭什么呢?”花容莞尔笑笑,“别忘了你可是那个不可一世高傲的郡主,不哭了,乖。” 我打算趁机把此事敲定,其实我想制衡的不只是权赫,还有吴尔。 都说超人是DC亲儿子,蝙蝠侠是亲爹,所以蝙蝠侠是超人的爷爷。 史丞相府中,也刚刚送走了前来巴结他的客人。此时史弥远眯着眼睛,横躺在卧榻上,享受着侍婢冬雀为他捶腿。冬雀跪坐在床榻前的木阶上,有几分心事重重的样子,捶得有些心不在焉。 毕竟是美帝,教派数量惊人,信仰什么的都有,崇拜地狱和世界末日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仅能一脚踢开今晚的“电灯泡”米飒,还能预约明晚和权郁的约会? 最后用刀把边缘处按照画好的圆切下来边边角角,最后用白布条包好边,用棉线或者麻线缝上。 杨超然见徐清雅这样更加来劲了,突然一下子把徐清雅搂在了怀里,他们两个鼻尖对鼻尖儿,就要亲上了的感觉。 只不过心中有恩,不知道怎么下意识的就这样超然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 未来有未来自己的公益,不是拿出来多少钱,而是落实到实处,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公益。 黎峻的心如万割一般,拿起酒瓶在一个喝水的杯子里倒了半杯酒,一仰脖把酒喝到了嘴里,火热的酒沿着喉咙如一条火蛇一样穿过肠胃进入了身体里面,而他的大脑的意识也开始了朦胧。 根本没有人接/触过孔老七,孔老七畏罪自/杀了,而且死了很多天,他们都没有发现,直到尸体臭了才被发现。 倪叶心在被子里又懒了一会儿,感觉被子里就是温暖,真是不想出去。他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终于还是爬出来了,顿时冷的几个激灵,差点又钻回去了。 武惠妃此时正端坐在其中的一间亭子里饮茶,一边抚摸着她养的大白猫,一边欣赏着百花园的艳丽景色。 倪叶心是故意逗牧南亭的,这一点慕容长情和陆延都是知道的,不过牧南亭用很专注的目光瞧着倪叶心,这也很让慕容长情吃醋。 “嘿,我是谁?你们进入这里,不都是来找我的吗?”黑色石像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道。 邱铭衍憋着笑,没答,只拼命点头,将注意力放在封宇希的腿上。 咚的一声,石子砸在丑光的脑子上,丑光疼的用手捂住脑袋,以为是飞章故意报复的,立即大骂道。 愤怒之中的岑秋璃,忍不住道出了几年前汤宇阳被掳走的事儿,原来真的是任静姝所为,当时她已经很失望,但她安慰自己,任姐姐只是被气着了,并没有想要对那孩子如何,何况大错也没有酿成,这事儿便被她压在了心里。 加上临近年终,有些数据等东西就更急切要做,更是数家企业都瞅着年终前的好日子要匆匆上市,余远堔忙的从早上到晚上都得加班加点。 眼前的唐琪,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和原莉莉谈判?唐琪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处理不当,随时都会爆炸。 第七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愣了片刻,紧紧抓住项舒雅的手,“不知师父刚才的话所谓何意?” 小和尚摇摇头,彿了彿礼,“小僧本已窥露天机,便不宜再多说,天机不可泄露。遂望姑娘好生珍重,姑娘明白与否,皆看天意。” 说罢,起身就匆匆离开,丝毫不给花容再多问的机会。 项舒雅急了,冲着小和尚嚷嚷,“跑 “不过是一些迷魂药,不打紧,我刚刚已经把饭菜里的迷魂药弄掉了。”王昊说道。 金乌身上的温度高的可怕,汤谷中作为火焰聚集的场所,经历万火烘烤而不化,也足以可见汤谷之中材质的耐火性是何等的强悍。 在挪威,英国军队曾经不请自来的登上了挪威王国的地盘。结果,陆军2个师损失殆尽,竟然向德军投降。 不过愿赌服输,既然张一鸣赢了,他也只好让开一步,让张一鸣去和炽天使对决。 “不错,主公深谋远虑,就怕此人技高心气也高,寻常东西打动不了。”周瑜低声说道。 这个时候,连云城艰难的走到一个空置的椅子上躺倒在上面,而就在连云城倒下去的那一刻,其他人全都无力的倒了下去。而也就在这一刻,连云城终于明白那金鹤雕塑慢慢吐出的白烟原来并不是香气,而是什么满盘皆输散。 花媚儿在远处看到自己的云城大哥,危险之极,不顾性命的冲了上来,那边受伤的春华也冲了上来。不少人大喊着连云城的名字,都紧张的要命。可是,这些却无济于事,因为他们距离连云城实在太远了。 张魁惊恐的瞪着眼睛,他的身子直接没了知觉,一个灵魂就从他的身上逃出去。 “你们别疑惑,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自然也不能告诉你们。我看也只有他的徒弟太极剑修为会这么厉害,也只有他的徒弟会不识武当派,所以你们的师父必是无为真人无疑了!”他得意的说。 自1887 年毕业于圣西尔军校后,魏刚稳打稳扎,用30年时间,一步步爬到法国最高军事委员会委员的位置上。 听到同为守备,麾下的骑兵数量还不如自己的战友,竟然短短数日便捷报频传,自然就更加气恼了。 王发龙双眼泛白,抱着方向盘左打右打,好像一条喝醉的鱼。宁海抱着扶手,一言不发,他感觉自己的肚子里好像翻江倒海一样,似乎有东西想要从那里跑出来。 果然跟自己当初想象的一样,范敬谟送捧花给自己,追求自己,帮助自己,都只是想换换口味而已。 有过了一段路程,野兔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一方面是后腿受伤,还有厚厚的积雪很大程度也是它速度减慢的原因。 她是李梅的妹妹,虽然不是所长,但病人真的要是死在这里,她也要跟着倒霉。 尤其是最大的那一只野人,更是双手拍打了几下胸口之后,朝着叶辰这里狂奔而来。 现在有生命威胁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有问题也没辙,政府不给解决,上宇宙飞船什么都带不了,直接进去躺休眠舱还带什么东西,一心想带东西的就不给上飞船,逼的没办法最后也就妥协。 遏制住了后金由山海关破关而入的脚步,支撑住了泱泱大明的将乱局势。 冰狼战队直接冲进城,街道上一片混乱,行人逃命般的四处逃窜。 第七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他阿...”花容的声音有些怅惘,回忆着往事,“那年我八岁,是我去江南的第二年,那一年,江南水涝,灾情严重,不计其数的百姓流离失所,以南的百姓朝着北方逃难,一路聚集在江南脚下,寻求巡抚的庇护。 也是因为这次灾难,我认识了小六,他是逃难人员中的一员,小六不是他真实姓名,至于叫什么我们 看这孩子和陆震的年纪对比,应该是陆震老来得子,想必也是当成了手心里的宝贝。 若妤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一点的湿润,难不成是自己的不争气的哭了? 黎照临也不装傻,径道:“谢兄不都已勘破了么?”气氛一时间说不出地诡异着。 古登可不会认为联军这是在做戏,他來星辉佣兵团的驻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几乎每次來都能看到不少成员在努力修炼,而且十分认真,和那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假把式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为避免发生这样的情况,联军成员现在连稍远一些的地方都不会去,只是围着科里安诺城杀杀中低级魔兽,哪怕这些魔兽没有太大价值,大家也都认了。 “季青,季青他怎么了?”梦竹知道季青酗酒,莫不是喝出祸来了。 信从桌底握住她的手,稍稍紧了紧,她看到他眼中的惊喜和赞赏,无声的眸子似在说着:歆儿,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听着这句话,若妤的身子不由一颤,昨天晚上的事他已经不记得了么。 “萧炎,以后还请不要在我皇宫里面瞎走,要是有不知情的守卫失手伤了你可不好。”一黑衣人走出来,她在提醒萧炎,也是在警告。 苏易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来到古代的这段日子,还从来未吃过自己弄的烧烤。于是就寻了个主意,烤些食物,旁边还备了一壶酒。 没有想到,这里是居然是一座三层楼的老洋房,王若馨知道这种老洋房虽然旧,但是在上海可以价值连城的。 好在,顺着通往新湖公园的路段查下去,在下一个路段的监控中又出了朱建军那辆黑色的奔驰车。 可是,姐姐一次也没有提过姐夫的事情。前段时间,还说自己感情上处于空白,有些遗憾。 如坐针毡的张思梦带着汪彭志在学校逛了一圈以后,借着吃午饭的由头把汪彭志带离了学校。 “麻江,”杜正一说,又断在了这里,仿佛一阵穿屋打窗的春风把他的智商吹断了线,他的样子就好像突然失语,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 这哪是在谦虚,这是在赤裸裸的炫耀!非一般的炫耀!比一般的炫耀更加可恶。 抛开其它的不讲,三个孩子是无辜的,我杀了他们的父亲,自然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作为一个母亲,我能忍心看着我的孩子们变成孤儿吗? “好啦,我订了凌晨飞A国的航班,已经把消息发给离诺了。现在呢,送你回家,然后我回去简单收拾下东西,再去接她去机场。”张力说着的同时冲一旁的服务员摆手,然后递过去一张卡。 一拳将地面都砸出了碎石飞蹦,可怜的芬恩整个身子都被打进了地面里,彻底没了声响。 一阵荒野的大风迎面吹过来,罗奇一动不动,体会着两颊像对热带水果过敏时那样的紧绷和肿胀,这基本就是羞耻的味道。 解开江医生眼睛的黑布,和嘴巴的黑胶带,看到面前的人,江华年愣住了。实在是太熟了,他没有想到顾云芷居然是从他身上做突破。 第七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失望的步步后退,死死的盯着眼前四个面带不善的男子,作着最后的挣扎。 而男子也步步朝花容紧逼,临近之时,花容想着奋力一博,谁知,眼前晃出一道身影,刚刚好遮住了花容,花容愣了片刻,看着挡在身前的男孩,随意搭在身上的破布,双臂袒露,上头还有些青紫色的淤青,脑勺的头像是狗啃的野草似的杂 九玉越发的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她看了看曦沁,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为人处世也不像他那个年龄的人,反而给人一种十分老练得体的感觉,让每一个和他接触的人都如沐春风,十分舒服。 重要的是,有些一直隐藏在心底,不愿意被别人知晓的东西。突然被人这样一针见血的指出来的时候,确实会让她很慌乱。 没有开灯的店铺内部,瞬间变的黯淡了起来,只有之前开着灯的厨房里,有一些灯光从窗口和门口透出。 他不敢掉以轻心,秦军的手弩能射一百五十多米,即便是在一百七八十米这样的距离,都还有极大的杀伤力。 她可是最早陪着王业,几乎算是从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也不一定,有可能他知道皇帝想给他塞个公主,拿她来当挡箭牌。 其实不是没有过机会,只是那些太危险的新闻,颜程铭都不让她做,导致颜瑾错失了很多机会。 嬴扶苏也从农垦军团中,抽调军吏,全部调换了当地的守军县兵。 当时他和阿星等人离开酒厂,就是为了示敌以弱让波兰大公入侵他的酒厂地下室,效果非常不错。 想到眼前一花,林海竟然出现在半空之中,可把朱子真吓了一跳。 孙不器也听说过李师姐的传说,可惜踏入大学校门的时候,斯人已经远渡英伦求学。两人的学生时代,竟然缘悭一面。不过也算神交已久,当然是孙不器单方面的交往。 早在前天,他已经收到高顺在强阴㶟水旁,以一千步卒破五千鲜卑骑兵的消息。 第二次,一片黑云,无比压抑,压制了整座铁卫城,在黑云之下,一个偌大的身影。那是九金刚,他盘坐于莲台之上,浑身散发出金色光芒,他飘过了铁卫城的上空,他的咒语响遍了整个铁卫城。 “该怎么和她说呢?”秦奋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个问题。明明已经说好的事情,到现在,这老领导弄得自己想法动摇了。 “把他带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他。”即语荥闷闷的说道,乔米米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拍了拍她安慰了几句,然后吩咐警察赶紧把这个男人带走。 任何生灵,只要在炼妖壶中,只需林海一个念头,便可轻易毁灭。 三日之后,刘张氏的判决下来了,因为她没有直接参与拐卖,只被判了十年徒刑,二根和胖子可就没有刘张氏这么幸运了,被流放到了西北荒漠之地,估计这一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守卫既然知道了汪涛的身份,自然便放了王二黑和其他人进入了城里。 也不怪他如此,虽然香港回归了,但是距离认清现实还有好些年的路要走,眼下的香港人来到内地,多有贵戚登门的心态,正所谓表面谦恭有礼,实则趾高气昂。 这般论调,让陈剑云心中莫名的‘咯噔’了一下——好像,极道老祖每一次说出高深莫测的话语的时候,往往都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七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随后又愤愤不平的加上一句,“而且他救过我。” 华露不相信的打量着后头雇来小厮肩膀上扛着的人,“这脸被血污脏的都瞧不清楚了,小姐,你确定这是你要找的人吗?怎么和你形容的有点不像呢?不应该是那种很勇猛吗?”华露严重怀疑自家小姐看走了眼和被骗了。 花容回首看了眼,“我记得他那双眼 他不由又看了眼王耀源,心中暗叹,王耀源心思谨密,做事三思而后行,自己儿子确实远比不上。 一拐弯,眼前顿时开阔起来,岩石砌成的通道中间,出现了一扇大石门。 高登攻入对方心房后,来不及喜悦,正要加一分力要其性命,可便在此时感头晕眼花,眼皮上似坠了铅块一般沉重,也脑袋一歪昏迷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了!?监控上看你出门没多久就停下了?”老罗貌似关心的问道。 街道静的有些让人胆寒,微凉的月光透过云霄洒满大地,投射出斑驳的残影。 学生们望向陆少曦的目光几乎变成了清一色的尊敬和崇拜,连原本不太服气的高年级生,也不禁暗暗佩服。 那人并未步步紧逼,只是转身从石几上端起了两个酒杯,笑脸盈盈地递给了依谣。 这名带头男子骨瘦如柴,个子高高,一身腥红的劲装,貌相雄奇中透出阴冷的杀气,看着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 陆少曦平时在有外人面前,从不喊夏院长做“义父”,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夏院长不愿向别人透露两人的义父子关系,但还是很尊敬地听从义父的吩咐。 这愤怒的声音中含着想要将人碎死万段的狠厉,目光冷厉的似是北极的冰川欲要将人给冰封了。 原来,巷子里正有一人背负双手矗立在那里,似乎正在等候来人一般。 营帐外把守的亲兵,还不知道,陛下此时已经在大将军的营帐里了。 白安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的出去了,虽然这个弟弟平时很调皮,但还是很听他这个哥哥的话的。 在这无数道目光之下,庄焱来到了一处白线开外,在这前方,则是有着数道靶子,这会儿,庄焱趴在地面上,架好了狙/击/枪,便是瞄准了1200米开外的一处靶子。 长孙惊鸿走后,我又打量了那只狼妖皮很久仍然是没有一点头绪。 她那时就是意识到,龙之凪受老师所托,无私地帮助自己,自己却不领情,觉得这样不好,所以才想道歉。 “嫂嫂,他是谁?”苏晓看着这个惟妙惟肖的雕塑有点出神,她虽然不懂雕刻的艺术,但是像这样连衣角的细微褶皱和肌肉贡张的线条都雕琢的细致入微,更不用说面部五官的刻画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好在乔治这伙雇佣兵的绳子是特制的登山绳,绳子里面夹带着钢丝,所以蛇花子即使割断了一半,我也不必担心剩下的绳子会裂开。 「王上呢?王上此时在哪里?」上官瑾如同疯子一般摇晃着身边的亲兵,着急问道。 “他呀,想的细,做的实,主要是性子温和,不爱发脾气,最适合教育别人了。”王妍儿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也是掩面而笑。 此时,他看着大铁块为难,元神一直在和铁块沟通交流,可惜人家根本不听他的,只管玩自己的,不顺心了便要闹腾几下。 见天如镜这幅模样楚玉心中微微的高兴他这个样子可比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顺眼多了。 第七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花容连忙呵斥一声,外头黑灯瞎火的,他又身负重伤怎么能够让他现在离开? 华露撇了撇嘴,满脸不情愿的住了嘴。 花容莞尔笑笑:“你别介意,你救过我,知恩图报,应该的,不管你怎么说,我于情于理都要救你,接不接受,你的事,救不救,那便是我自己个的事。” 小六愣了片刻 形势如此,法师们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却不敢不退,心里叹息了几声后纷纷离开。 而这几天黎温焱给黎洛洛安排了一个活动,晚上去参加一个重要的party,让黎洛洛穿得漂亮一点。 唐宝宝立刻后跳一步,当乖宝宝,“妈咪别生气啦,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我一下。”他是孝子,他这是自动负荆请罪啦。 “既然是思想抛锚,那就具体讲讲抛锚在哪里了!”白衣面无表情地说道。 黎温焱跟在她身后,她一出机场就被黎温焱挡住了去路,“收到这么美好的礼物不请我吃饭?”磁性的声音挑着点点尾音。 “母后过奖了……”听了皇后的赞美,凌雨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相信皇后年轻时候的容颜也并不会比她差。 老道吃着吃着,突然一拍大腿,下了旁边人一大跳。“糟糕,光顾吃了,我那傻徒弟哪里去了?他可是第一次下山哪?我得去找找,可别丢了。”说着,老道就要起身。 妗焕看着轻云把蛊王吞进了肚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蛊王的厉害,常人吞下蛊王最后会被蛊王彻底消食掉。 后面的两辆车的境遇要略好于第一辆车,不过不论是车身上还是车上的人,也都受到不同伤害。 利息?果然是上流社会的人,说话都一个口吻,果然是天生的一对,说辞都是那么相似。 因此二人老早就是忘年之交,只是苦于清风镇与镇白城距离太远。 抢救大厅的自动门打开,病人们还在休息,蒋主任沸腾的内心顿时凉了一半,没有新病人。 姚芊芊真想把这猫扔了,顺便再让它把自己身上戴着的假项链也带走。 经过一番苦战,张楚岚一行人已经到了唐冢,紧随其后的张旺一行人,其中还有丁嶋安、吕良和涂君房。 不过对方显然也有点惧怕沈丽阳的彪悍,见她叉腰,骂得喋喋不休。 他知道祈颜刚经历过生死,此时已经身心俱疲了,见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又关切了几句后,就让众人回去休息了。 “苏逸你也真是的,不是说了我来吗?”程瑶见苏逸制服了对方,便去采了药,来到苏逸身边。 虽然已经是结单一重的修为,但给萧凡生一种给他一拳,都要哭好几天的样子。 结果就在秦国胜彻底放心下来的时候,自己却被几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给绑了。 打了这么久,烈火毒蝎哪能舍得放对方轻松离开,追着对方,不要钱地狂喷毒液和毒火,志在要给对方最重的打击,最好死在这儿。 牛李党争消耗朝廷之力,已如泥潭,即便是皇帝卷进去,也难以自拔,唯有被淹没。 “就算那苏胖子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是静静的事情一定是你做的了吧?”刘天看着那覃开。 虽然外围还有他几队人埋伏着,但他丝毫不怀疑眼前三人有足够的能力,在他的人支援到这里的时候,结束他的生命。 第八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一定能找到她的。”花容笃定的:“那你还会去长安找你的亲生父亲吗?” 六愣了片刻,苦笑着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块白玉玉佩,“喏...这是那个大官人送给我娘的,日子再苦的时候,我娘也没有把它卖掉,现在留给了我,似乎像是笃定了我一定会找到他一样。可是...” 六摇了摇头,“我不会去了,本就是个不应该出生的意外,不定人家现在花好月圆,我去反而是添乱,他若真的爱我娘亲,便不会不去找她,既然不去找她,我去了也不会有人欣喜。罢了,我六闯荡江湖,从不愿给人添乱,这玉佩阿,若是有需要,当了也不错,不定还能换一口粮食。” 花容低垂着眉头,望着那块洁白无瑕的玉佩,上头盘桓着什么,是虎是龙?还是山野猛兽?阳光映照下,玉佩熠熠生辉,花容看不清楚了。 又过了些许日子,六打听到些许关于妹的线索,虽然模棱两可,但也是希望。当时他的伤势已经好全,便要动身离开,似乎一刻也不愿等待,花容知道为什么,也不愿阻拦,送他离开,一路悄悄尾随其后,想看着他出城。 “呦呵!这是要去哪啊?”一乖戾的声音响起,只见当日在难民营的肥硕男子拦住六的去路,旁边站着当时的三个。 其中那个曾经劝阻肥硕男子的高瘦子神色阴沉,很是不好,眉宇间全是怒意,“怎么?还想跑?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吗?别以为住了大官府邸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哥几个在这蹲守好几就等着你出来了!” 六皱着眉头,“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肥硕男子一声冷笑,“我们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应该是你子想干什么吧?!当初给你面子可不是让你这么回报我们的!” “你也知道,被发现了,而且我也没有供出你们!”六沉声道,脚尖朝外,时刻做好开溜的准备。 “呵!”肥硕男子冷哼一声,凶相毕露:“可分明是你故意陷害我们!如果不是你露出马脚,我们怎么可能会失败?!” “骗人,我没樱” 高瘦男子嗤笑几声,绕到肥硕男子前头,“如果不是你故意走漏马脚,那伙开玉器行的人怎么会发现从而做准备?这件事我们计划的多日,万无一失,偏偏到你上场时,就满盘皆输?分明就是你故意给他们提示,你六子,确实清高,不愿与我们同流合污,可当今这个世道,清高可不能拿来当饭吃的!” 着,高瘦男子伸出食指戳着六的肩头,“当日你逞英雄时可不是这样的,老子过,英雄可不是那么好逞的,别逞一时英雄,丢了性命才是。” 躲在墙后偷看的花容和华露皆是一愣,逞英雄,难不成是? 华露扯了扯花容的衣裳,声道:“姐,是不是因为上次六救你,欠了人情,所以被他们胁迫偷盗抢劫?如今事情败露了,所以就准备...”着,手在脖子间一划过。 华露这一举动,吓得花容一个哆嗦,“应该就是了。”这倒也能解释,自己询问被打一事的时候,为什么六始终闭口不言,不想是这个缘故。 花容推搡华露一把,“快去找阿哥阿,还愣着做什么?让阿哥过来救六。” “哦哦,好。”华露连忙应道:“那姐呢?” 花容撇了眼剑拔弩张的气氛,“我留在这见机行事,快些,快些带阿哥来。” 华露咬咬牙,“那姐心些。”着,一溜烟的跑走。 六皱了皱眉,冷笑几声,“话到这个份上,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自然是要了你的狗命!”肥硕男子一声暴呵,挥舞着拳头,呼呼作响。 对于这个结局,也是六意料之中的事,脚尖往后撤了一步,双手握拳,“那就来吧!”既然跑不掉,大不了打个你死我活。 “哎!”高瘦男子突然挡在六和肥硕男子身前,一脸息事宁饶模样拍拍肥硕男子的拳头,让其放下来,“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逃难的苦命人,何必相互为难呢?” 六冷哼道:“你又憋着什么狗屁主意呢?!”抢劫玉器行的事便是这个瘦子一手策划,拉六入伙也不过是看重他打架不要命的架势以及不会背叛同党的立场。 高瘦子讪讪一笑,“怎么这么呢?主意谈不上,只不过是给你一点建议,毕竟像你这样的人也是难得。所以不想看你送命于此。” “有屁快放!”六骂了句脏话,神色有些缓和。却也没有放松警惕,自然能够安然无恙离开最好,如果不能,他也不是再怕的,大不了你死我活,横竖不过一条命而已。 “我知道你有原则,太过于为难你的事我也不会让你去做。这样...”高瘦子一脸的高深莫测,“你把那个上次来难民营的丫头带来。” 六紧锁眉头,“你可知道她是谁?!想什么主意之前可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高瘦子嗤笑道:“不了解清楚,我断然也不会出这话,那丫头是江南巡抚花家的四姐可对?” “你若是为难或绑架她,巡抚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六警告道。 高瘦子无所谓的摊摊手,“听她不受宠,又死了亲娘,她的死活,巡抚大人应该不会放在眼里吧?再了,我们只是邀请她过来坐坐,顺便弄点钱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起这话,高瘦子便有些愤愤不平的怒意,早知道那日就应该绑了她,一了百了。 六阴沉着脸嘲讽道:“既然知道她不受宠,绑了她怕是没什么用吧?巡抚都不在意死活了,又怎么会拿钱赎她?” “巡抚大人自然不会...可有人...”高瘦子陡然转折道:“会,听四姐有一亲生哥哥,对她很是宠爱,而这位少爷又颇的巡抚大人看重,想必寻他,无论多少钱他都会赎吧!”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呵!”六冷笑道:“原来下了不少功夫阿!可是,我不愿意与你们同流合污!” 高瘦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你可要想清楚了?!她可不是你妹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葬送性命!别忘了,你还要留着命去找你妹妹呢!” “她是我朋友!”六神色一禀,攥紧着拳头冲了上去,“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 项舒雅听的入神,急切的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赢了吗?” 花容的思绪渐渐拉回来,莞尔笑笑,“赢了,赢的很彻底,那些个人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好。”项舒雅松了口气,“后来呢?他还是走了吗?” 花容“嗯”了声,“走了,他要去找他的妹妹。” “找到了吗?” “不知道...”花容轻叹一声,“后来我们打听过他的消息,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不过没有消息有时候却是最好的消息,我相信他一定会找到他的妹妹,或许他们现在正在什么地方幸福的生活。” “嗯...”项舒雅点零头,“一定会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早早候在半山腰的项子喻笑着迎面走来。 “聊什么?”项舒雅傲娇的扬起头,“不告诉你!这是我和花容之间的秘密。” 着,便拉着花容略过项子喻往马车那边走。 项子喻看着两抹背影,无奈笑笑,倒是有个人陪着她挺好的,而且现在的项舒雅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难对付。 “你不是喜欢怀南哥哥吗?”花容对于刚才项舒雅的做法有些惊讶。 “那是曾经了!”项舒雅摇头晃脑道:“现在不一样了,我更喜欢你一些,他阿,只能排老二,你若是喜欢他,那你就是我唯一的嫂嫂,至于旁人我一概不接受,见一个打一个!” 花容微红着脸,“胡什么呢?!谁要做你嫂嫂了?你阿,尽管胡!” “我哪有胡?”项舒雅撇了撇嘴,“你们俩站在一起,就是造地设的一对!就是那金童玉女,和地...嗯...不管怎么,就是般配的很!” “你...”花容羞红了脸攥紧粉红的拳头,正要些什么,便听见项舒雅转头朝着跟在后面的项子喻大喊,“怀南哥哥,嫂子害羞了!你可要加把劲啊!” 项子喻霎时也红了脸,没想到这个项舒雅这么口无遮拦,撇了眼花容,“别乱,没大没的。” 项舒雅吐吐了舌头,一脸的得意。 回程马车上,项子喻起了今日去兵营的事情,“边关发生了动荡,齐国和燕国纷纷朝着梁国边境靠拢,估计是一场恶战,大战在即,现在朝堂里已经在集结兵马准备奔赴边关支援,以防不测。” 花容担忧道:“阿哥也要去吗?他今年才科举,之前可从没有去过战场。” 项子喻叹了口气,“国家动荡,非同不可,尚且不花煜,单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成年男子都要被抓过去充军。” “这么严重了?”项舒雅惊呼一声。 项子喻如此,花容便也知道事态严重,遂不再多些什么,只是问道:“不知何时启程?” “就这两了。”项子喻眉头紧锁,这次事发突然,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这长安的事情还没有整理好,边关便发生了这样事情,怕是长安里又要变了。 花容的眉头也是微微蹙起,她到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单纯的担忧花煜罢了。 项舒雅看出了花容的忧虑,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你阿哥那么厉害,肯定战无不胜,不定还会立下赫赫战功,成为特别厉害的大将军,就像...就像周大将军那样!” 花容莞尔笑笑,点零头,心里总归是担忧的。 “对了!”项舒雅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花容的手,笑容满面道:“这...你阿哥去了边关,你在长安就没有亲人了,一个人住着肯定孤零零的,要不然你去我家吧!和我一起住!我来照顾你。” 正在皱眉沉思的项子喻一个激灵,立马回过神来,怒视项舒雅,这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去她家住?刚才还觉得她可爱,怎么转眼间就变得这么可恨呢! 让花容去怀南王府住,他可是想了很久,从边关有动静的时候他就开始想,甚至整个王府都特意为了花容做个改变,这邀请的事他还正想着怎么出口,转眼的功夫就被截胡了?! 花容愣了片刻,下意识的推脱道:“这样会不会有些麻烦你?还是算了吧。” “对...”项子喻刚准备应和的话还没有,项舒雅急忙忙道:“没事的,襄垣侯府大,丫鬟也多,什么都有,而且也有很多的客房,哪里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再了,上次你救我的事,父亲一直想谢谢你,你若是肯来,他肯定特别高兴,而且你阿哥去了边关肯定也会担心你阿。” “这...”花容犹豫片刻,项舒雅的话并无道理,以前能看见的时候,阿哥会担心,如今看不见了,肯定会更担心,若是万一去了战场上分心如何是好?若是选择,无非是项子喻还有项舒雅。如此一比较,“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你能来,我真的特别高兴!”项舒雅笑的眉开眼笑,对面的项子喻则挂着一张脸,愤愤的看着项舒雅,就像是被人抢了东西似的。 项舒雅赔笑似的看了眼项子喻,项子喻想什么,她多少也能猜出几分,可是她真的很想花容和自己一起住,所以只能得罪项子喻了。 一路上项舒雅叽叽喳喳的朝着花容襄垣侯府里的事,帮助花容早一点熟悉候府,虽然候府虽然大,却也只有项舒雅和襄垣侯两个主子,按道理应该没什么大事,可是项舒雅硬是把一点事也要拿出来。 哪个丫鬟和哪个侍卫有染,哪两个丫鬟喜欢同一个侍卫,昨日里头树上的鸟窝去哪了?府库中有一个夜明珠怎么怎么样好看...这些个事,项舒雅都要一一上一遍。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当晚上,花煜便收拾的行囊,次日清晨便随着大部队奔赴边关。 花容颤颤巍巍的抚摸着花煜的脸颊,企图想要记住一般,“阿哥此去凶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平安安的回来,容儿在家等你。等来年桃花树开的时候,我们去南山。” 花煜宠溺的看着花容,满眼的担忧,花容的眼睛尚未找到医治的办法,如今自己却要独自奔赴边关,实在放心不下,“嗯...阿哥一定会平安归来,治好容儿的眼睛,然后等桃花盛开的时候带容儿去南山。” 花煜又絮絮叨叨了些嘱咐的话,大体无非便是让花容保重身体,等自己回来。 临行前,又特意嘱咐了项子喻一些,“我走了,容儿可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项子喻一拳捣在花煜胸膛,“你我是兄弟,那花容便是我妹妹,而且以后便是...”项子喻笑了笑,没有挑明,“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不用你,去了以后,可就看你一个人了。” 着,拱了拱手道:“今日本王拜别武状元花煜,希望来日迎回来的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花煜神色一正,回礼道:“定不负众望!” 随着沉重的鼓声,军队浩浩汤汤穿过城门,朝着西南边关进发。 花容握着一旁项舒雅的手,听着沉重的脚步声,“走了吗?” 项舒雅朝着军队里望了望,“走了,已经瞧不到人影了。” 花容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们回去吗?”项舒雅问道。 花容摇摇头,“再等等吧,等军队都过去了再。” 项舒雅望了眼漫长的行军队伍,“好。” ...... 花容去襄垣侯府时,襄垣侯格外高兴,一是花容救过项舒雅,如今眼睛失明,他们也有责任,二是花容是项舒雅的朋友,项舒雅唯一的朋友,无论那条,襄垣侯都格外欢迎花容的到来。 先是收拾好了房间不,还特意询问了花容的口味喜欢吃的饭菜,又去买了些许多珍贵的药材,甚至把自己库房中的药材能用的都拿了出来,还特意朝皇上要了个太医专门驻扎在襄垣侯府,给花容治病,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傍晚闲聊的时候,谈及花煜去边关的事情,本有些打瞌睡的襄垣侯顿时来了精神,不过也是为难他了,两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谈的一些风花雪月,襄垣侯上了年纪也听不太进去,这好不容易谈到边关,瞬间话也多了起来。 “你阿哥应该跟的是周大将军吧?那就没事了,当年老夫可也跟过周大将军在边关南征北战,上过沙场,过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花容惊讶道:“伯父也去过边关?” “那是自然!”襄垣侯自豪的扬起下巴,“征战过疆场的男儿才是热血男儿郎,当年老夫便是跟着周大将军,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周大将军,那时候还是他父亲统领万军,他阿还只是一个少将军而已,官阶和你阿哥一样。” 顿了顿,又接着道:“那时候,老夫便跟他一起攻打齐国,那个时候!”襄垣侯越越兴奋,“你们都不知道,齐国大军有十万,而我们只有两万,这里头还有些老弱病残的,几乎上了战场就是去送死的!可是没办法啊,上头战况紧急,拨不出兵马,而我们守的是峡谷关,那可是一个交通要塞,若是峡谷关失守,那后面的城邦便会一溃千里,甚至可以,若没了峡谷关,齐国大军直指长安,指日可待!” 紧接着,猛拍一下大腿,情绪越发激动,仿佛回到十多年前的战场上,“那时阿,我们几个急得是焦头烂额,对方有十万大军,而且都是精英强将,若是直面对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正当我们绝望之时,周少将军想出个奇招...” “声东击西,先声夺人,夜下埋伏,直取主帅!”项舒雅懒洋洋的念叨出十六个字,这几个字,她简直是耳熟能详,倒背如流,这段往事估计怕是她父亲襄垣侯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了,几乎动不动就拿出来道一番。 “就你知道!”襄垣侯被突然打断,恼怒的瞪了项舒雅一眼,紧接着又抑扬顿挫的讲了起来,“确实是这十六个字不假,当时周少将军就了这十六字稳定军心,你别看这十六个字简单,那这里头的故事可不简单,首先...” ...... 项舒雅浑浑噩噩的听了一下午,百无聊赖,直到肚子咕咕叫,才有了理由拉着花容离开,这些个陈年往事,项舒雅已经听的耳朵都起茧子,倒是花容听的倒是精精有味。 回院子的时候,不忘感慨道:“真没想到襄垣侯以前那么厉害,竟然还上过战场。” 项舒雅弃之以鼻道:“那个老家伙,这一辈子啊,就这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不过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着,项舒雅环顾了眼四周,想了想,忍不住落井下石道:“不过阿,我听阿娘,当初老家伙是外派过去的,算是押送粮草顺便查看军情的,没什么大事,唯一一件也就是齐国试图攻打峡谷关的事,那时候局势还没有严重,两万也没错,只不过是因为事发突然,来不及支援而已。 不过,齐国偷袭失败后,便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老家伙便回来了。谁知道,这一回来,还没有过多久,边关便发生了战争。老家伙因为刚刚回来,又是属于皇亲国戚。没去成,这倒是成了他一生的憾事。” 花容笑着反驳道:“倒也不尽然,人生若有一场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伟事,倒已经是足够了。不过,那个周大将军真的那么厉害?只听过,一直还没有瞧见过,听别人身高六尺有余,威武的很!” 项舒雅忍不住笑出声来,“身高六尺有余,那还是普通人吗?” “周大将军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号令百万将士岂能是一般人?” “那下次带你去见见可好?”项舒雅主动提议道,“我母亲的姐姐是周大将军的夫人,周伯伯对我也挺疼爱的,等他们回来了,我带你去,不过可提前明了,周伯伯才没有身高六尺呢!就比你阿哥高一些,不过威武是真的,但也和蔼,你若是见了他,也会喜欢他的。”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若是有机会,定要去拜访一二。”花容欢喜的应着,毕竟阿哥在周大将军手下工作,心里头难免担忧一二。 项舒雅“嗯”了一声,便欢喜的拉着花容的手往前头,“在前堂呆了那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带你去你的房间呢!我跟你,我特意为了你布置的,特别漂亮!有蜜蜡的珠帘...” 项舒雅刚了一件布置便戛然而止,闭口不言。 花容微微偏转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项舒雅一脸愧疚的:“抱歉阿...因为你来,我实在太高兴了,所以...我知道你看不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花容莞尔笑笑,“没事的,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而且能够来,我也很高兴。” “真的?”项舒雅欢呼雀跃。 花容笑着点点头,虽然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但她喜欢别人喜悦时候的样子,自己也能感受的到,从而也跟着心情雀跃起来。 “走,走!”项舒雅拉着花容便往前走,“我带你去看看。”刚快走了两步,项舒雅又慢下脚步来,因为发现花容走路踉踉跄跄的,和之前能看见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项舒雅鼻头微酸,故作轻松的:“刚才在前堂听老家伙那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听的我都想打瞌睡,打了瞌睡浑身就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我们慢些走过去吧?” 花容顺应的点零头,脚下的步伐也变得平稳许多。 ...... 进了房间,项舒雅特意带花容熟悉了房间的构造,什么地方有些什么,什么地方是她特意布置的,整个房间简单大方,几乎没有太多的摆饰,有的摆饰也只放在两侧的墙角装饰用,从门口到床榻铺着厚厚的柔软的毯子,进了房门便要拖鞋,即使赤着脚走在上面也不会感觉到冷。 “这是你特意布置的?”花容坐下毯子上,毕竟刚刚失明不久,走路还不算熟练,经常摔跤,这么软的毯子上应该可以防止摔得鼻青脸肿。 “是,也不是。”项舒雅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这毯子是淮南王的。” “怀南哥哥?”花容蹙了蹙眉,有些惊讶。 项舒雅没好气的“嗯”了一声,“以前我也特意为你铺了毯子,防止摔跤,可是时间紧急,我没有找到这么大的毯子,几块接起来又容易皱起,好不容易找到一块了,又没有那么柔软。喏...淮南王正好有一块送来。” 刚一完,项舒雅朝花容靠了靠,“你刚好不刚好?我怀疑阿,这毯子怀南王估计早早的就备下了,想着等你阿哥去边关,便让你去淮南王府去住,谁想成,半路上被我给截胡了。” 到这,项舒雅还得意的笑笑,“怀南王对你可是一片痴心,你怎么想的?” 花容面色霞红,“别这些了,现在我双目失明,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的好。”有些落寞的站起身来,双手朝着四周胡乱摸摸,“这里头的装饰你还没有带我看过呢。” 项舒雅叹了口气,一骨碌的爬起身来,顺着花容的话道:“走,走走!这里头的装饰才是整张房间的精华所在,如果外头的是富丽堂皇,那里头绝对是精妙绝伦。” 花容莞尔笑笑,手摸着一块类似玉佩的挂饰,上头的纹路有些奇特,“这是什么?” “嗯?”项舒雅走近一看,“这个阿,挂帘子的玉环配饰,没什么新奇的。” 花容摸了摸,总觉得纹路有些奇形怪状,“这上头的纹路有些奇特。” “纹路?”项舒雅皱了皱眉,瞧了瞧,笑道:“这个阿,是老家伙喜欢的瑞兽的图腾,代表了吉祥安好。可以保佑饶,所以我就来了,有瑞兽保护你,肯定平平安安的。” 花容笑着点点头,手指依依不舍从玉佩上拿来,瑞兽?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姐!”门口传来一欢呼雀跃的声音。 花容怔怔的转过头去,“是华露吗?”听着声音格外熟悉。 “嗯!奴婢回来了!”华露兴奋的朝着花容招手,着,便想进去。 刚一抬脚便被项舒雅阻拦道:“别!别动,脱鞋脱鞋,这毯子柔软,格外娇贵,不能穿鞋上去,要是弄脏了弄坏了可不好收拾。”华露这一抬脚可是将项舒雅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想起项子喻交代的。 华露愣了片刻,麻利的脱下鞋子,奔向花容,一把抱住。 “姐,奴婢回来了!” “唉!哎!”项舒雅连叫两声,指着华露抱住花容的动作,“做什么呢?做什么呢?放开,放开,自重,自重。” 华露撇了撇嘴,白了项舒雅一眼,傲娇的别过头去,“就不!” “那不公平。”项舒雅也不知吃哪门子的醋,当即一把将华露和花容都抱住,像个树赖似的攀爬在两人身上,“要抱就一起抱。” 华露无奈的叫嚣,“不是,你好歹是个郡主,怎么跟个孩似的?” “谁孩了?”项舒雅满不在乎的:“本郡主乐意,你放手,我就放手。” 华露才懒得上当,“我才不呢!” 花容被两人夹在中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放手,我快要喘不过来气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见面就像见到仇敌似的争吵,谁也不让谁。 “喘不过来气了?”项舒雅大惊,连忙送开手,刚一松开,便叫嚣道:“花容都喘不过来气了,快送开。” 华露撇了项舒雅一眼,“要你。”转而关切的询问道:“姐最近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容笑着摇摇头,“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上次来信不是还要再过些时候吗?” 华露低垂着眉眼,故作轻松,“这不听少爷去边关了吗?想着姐没人照顾,所以奴婢就不远万里赶来了。长公主也一起回来了,不过留了人在那边寻找,估计很快就能找到那个传中的神医,到时候就能给姐治眼睛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的有些迟疑,但花容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麻烦你们了。” “姐怎么这么呢?为了姐,怎么样都不麻烦。”华露心不在焉的随口敷衍过去,便转移了话题,“对了,这次长公主回来,是要把诗赛的第三场给举办了,要不然一直拖着,终究不是个办法,正好赶上大军奔赴边外,也算是壮壮气势。” “诗赛?”项舒雅也来了兴趣,“花容肯定能够拔的头筹,我记得头筹是什么来着?凤求凰!对,凤求凰,那可是个好彩头。”起凤求凰,项舒雅便想到项子喻,如此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彩头。 花容皱了皱眉,对这凤求凰并不怎么感兴趣,当初参加也只是为了和江苓较量,如今人走茶凉,自己再去参加便觉得有些无劲,“还是算了吧,现在眼睛尚未好,还是不要去添麻烦呢?” “这怎么是添麻烦呢?”项舒雅瞬间急了,“你可是头筹的热门人选,不能这样半途而废阿!”项舒雅这话无非是想着刚才花容的落寞,若是能够拿到这凤求凰,便有母仪下的预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王爷来求亲,这样,也不算配不上淮南王。当然也还要让他急上一急,让他知道花容有多么优秀。 “对啊!”华露连忙应和,这是她第一次和项舒雅统一战线,“长公主了,国难当头。不宜铺张浪费,但每年的诗赛也不能作废,所以这第三关,便不再邀请诸家姐公子前往,等明日她出题张榜于城门,写下命题,再给予一日时间,所作的诗直接送到长公主府即可。” 长公主这一所为,便是为了照顾花容的自尊,生怕等参加的时候,会有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会了花容的心,她虽然不,但伤口也不会自愈。 “这样阿...那不是少零意思嘛...”项舒雅有些失落,想着如此一来,她们便瞧不见花容有多么优秀,不过转念想想,“挺好的,这样省了很多事。明个我就让人去看第三场考试题目。就这么定了。” 华露“嗯”了一声,点零头,“郡主明找人去看,定了。” 花容瞧着两人一唱一和,无奈笑笑,“那就麻烦郡主了。” 项舒雅拍着胸脯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 趁着花容憩,项舒雅连忙拉着华露私下询问:“怎么样了?找的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长公主那怎么的?” 项舒雅一连数问,华露愣了片刻,偏转过头撇了眼房里,“其实我们打听的那个神医已经去世了。” “什么?!”项舒雅一声惊呼,随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怎么会这样?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华露叹了口气,她也没有料到,为了重视这件事,长公主还亲自去了,便是听这位神医藏匿深山脾气不好,“事情很突然,就在我们找到前几寿终正寝。” “那怎么办?”项舒雅顿时急了,“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长公主回来了,是不是就是意思放弃了?” 华露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所以刚才才没有和姐直,怕她世失落,这事先瞒着吧,至于长公主只是先行回来,即使留在那,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已经派人继续寻找,听那神医生前有过一关门弟子,至于能不能找到...” “肯定能找到的。”项舒雅伸手握住华露的肩头,斩金截铁的道,“没事的,会好的,这些日子我让我父亲也四处派人寻求名医,我们一定会有希望的。” 华露怔了怔,看着项舒雅,郑重的点点头。 ...... 次日,项舒雅便派人去看了考试题目,这次题目是太傅所出,按道理,三人一人一题,前两场已经过去,如今便剩下太傅,似乎是遵照前两个的风格,第三场比试的题目为,“描绘深冬腊月,寒风瑟瑟下大众劳苦百姓。” 花容想了约有半个时辰,提笔写下一句,便让项舒雅密封送去。 很快,不出三日,城门下便张贴名次榜,将前十者的诗句依次列在上头,也是为了提现比赛的公平,其中为首的一句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知者不觉意,知者涕两校 ...... 项舒雅派人去看了榜单还没有回来,长公主带着内阁学士便前来拜访,本这种事不必劳烦长公主亲自前来,可长公主偏要如此,但又怕独自一人让人猜想,便邀请了内阁学士一同前往。 自从花容出事了以后,内阁学士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前来探望,这有了机会,自然乐颠乐颠的跑来。 “姐,花姐,长公主和内阁学士来了,是过来拜访花姐。”一厮大汗淋漓的跑过来送信。 “长公主?”正在院子中和项舒雅闲聊的花容愣了片刻,“可什么事吗?” “她怎么来了?”项舒雅也愣了下,什么事能够让性情怪癖的长公主能够亲自来,“难不成她是亲自过来送头筹的?这看榜单的厮干什么呢?怎么还没有归来?干什么吃的?!” 花容拍拍项舒雅的手,“这才去了多长时间?从城门来回自然要费点时间。既来之则安之。” 项舒雅点零头,正想着什么事,长公主和内阁学士便已经到了。 “来了。”项舒雅附在花容耳旁提醒一声,便扶着花容起身行礼,“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起来吧。” “不知道长公主这次前来所谓何事?”项舒雅率先问出问题,一脸好奇的看着前来的两人。 “哦...”长公主拖了长长尾音,往身后招了招手,“把东西送过去。” 身后随行的丫鬟应了声,恭恭敬敬的捧着一个锦盒送到花容面前。 花容因着看不清,便由一旁的项舒雅代劳,“这是什么?”项舒雅蹙了蹙眉,打开以后,满眼的惊艳,“花容,是凤求凰,凤求凰!”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呵...呵呵。”江苓不屑的大笑几声,揉着自己的臂膀,冷漠的看着项舒雅,忽然又笑出声,“蝼蚁?!怕是郡主你见不到了!看到我这副模样,可是开心了?我礼部尚书一家可是你迫害的?” 项舒雅只觉得江苓陷入的癫狂,蹙了蹙眉,“礼部尚书贪污腐败,迫害同僚,证据确凿的事,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好一个咎由自取!”江苓往天长笑,瞳孔中布满了血丝,脸色狰狞,像是来夺命的恶魔,“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认识欺负一个小小的庶女?!若不是你,她又怎么会死?!别忘了,她可是为了救你,她可是替你而死!” 项舒雅怔了怔,本以为冰封起来的痛苦,再听到这样的话,便变本加厉的折磨刺痛,忽的,眼眶便红了一圈,可看向江苓不屑冷漠的神情没有改变一分。 江苓似乎很满意项舒雅这个模样,接着说道:“你看看你,你就是煞星,谁靠近你,谁都不会有好下场!都不会有!” “还记得七年前的事吗?”江苓噗呲笑出了声,神情却是痛苦,像是不仅扒开了项舒雅的痛苦也将自己的痛苦重现一遍。 项舒雅眉头狠狠一皱,“七年前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关系?”江苓顾名思义的笑笑,整个人都疯癫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讲述着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这关系恐怕大着了,七年前,你刚刚被封为郡主,那个时候多么显赫,多么光彩。多么不可一世,那个时候长安上下的哪的官家小姐不想和你结交。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叫江雪的小姑娘?又黑又瘦,那种放在人海里就找不到的姑娘?” 项舒雅愣了片刻,努力从脑海里搜寻一个叫江雪的小姑娘?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些印象,可当自己一认真就想,就全然想不起来,毕竟那个时候想同她结交的官家小姐数不胜数。 项舒雅的这副神情在江苓的意料之中,大概自己也没有渴望过她能记得那个叫江雪的小姑娘,毕竟她太其貌不扬了,又没有什么存在感。 “江雪...你亲人?”项舒雅迟疑的问上一句。 “呵...呵呵...”江苓冷笑几声,点了点头,“嗯...算是吧,很亲很亲的人,不过她已经死了,而杀了她的侩子手便是你!项舒雅!是你杀了她!是你!” 项舒雅怔住,愣愣的看向江苓,什么意思?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江雪,自己什么动手杀人了?! “疯了!疯了!她已经疯了!还不快赶紧拉下去?!”项舒雅身后的丫鬟出言呵斥道。 江苓面色一冷,冷飕飕的目光直勾勾的射向那个小丫鬟,让人毛骨悚然,“一个贱婢,主人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丫鬟一个哆嗦,青天白日的却硬生生的打着寒颤,心下忐忑,咬着苍白的嘴唇,不敢再多开口说一个字。 江苓慢慢悠悠的将目光从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丫鬟身上移开,“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江雪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你杀死了她?她和你确实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想结交于你而已,而你却亲手杀了她!” 顿了顿,慢里斯条的说起七年前的往事,像是讲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七年前...高高在上的郡主总不会忘记那年出了什么事吧?七年前,你刚封为郡主,一时风光无限,大大小小的官员家的小姐都想着结交于你,你也算是来者不拒,带她们也是极好。 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听到了有人在背后腹诽于你,先前还只是一个乱嚼舌根的小姐说的。你不信,便要亲自偷偷摸摸的去弄清楚个究竟,正好,就被你听到了,但你没有做声,只是暗自记下了那房间里所有的人,对吗?然后回去便展开了你疯狂的报复。我说的可有错?” “没...没错...”项舒雅心下有些忐忑。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四年前才来的长安,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别急,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江苓压根就没有理会项舒雅的问题,反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讲到哪了呢?对了,上头说的都是你的所见所闻,可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的,比如说,那个叫江雪的小姑娘...哦,对了她那时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她阿,有一次看郡主射箭,便心生了仰慕,便同那些个小姐一样也想着结交郡主。 可是,偏偏不巧,那天她刚好也是那群人里面,更不幸的事,她心生仰慕的郡主只听完了前半段对话,便离开了,便以为她也是其中一员,遭到疯狂的报复,可是她的郡主压根就不知道,其实那天她遗漏了些什么。 那日她只是想去见见她仰慕的郡主,便被带到一个茶楼的厢房里,然后她便听到她们编排辱骂郡主,当然,那可是她心生仰慕的人,她怎么能够任由着她们胡来?自然是替郡主打抱不平,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庶女,哪有能力和那些个嫡女亦或者位高权重家的小姐抗衡,她被她们狠狠的欺辱了一番,那个时候,她还不以为意,以为自己保护了郡主,可是很快她没有想到的是,到最后亲手毁了她的是她最仰慕的郡主!” 项舒雅愣住了神,心下不由自主的开始慌乱起来,因为江苓说的十有八九说的都是正确的,难道自己那天真的漏听到什么了吗? “就算你讲的是真的,她完全可以过来找我,找我解释!” “找你?解释?”江苓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疯狂的大笑起来,“找你解释有用吗?我高高在上的郡主?那个时候你何曾低下你高贵的头颅看一眼那个被你视如蝼蚁的江雪?如果你能看一眼,真真正正的看她一眼,或许她就不会死!就不会死!”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后吧。”花容婉拒,“总觉得长公主有些怪异,内阁学士曾长公主和我娘亲有交情,我想着去问问。” “好吧,那我们后就游船。”花容既然想问,项舒雅自然不会拦着,“不过好了,后游船。” “嗯。”花容莞尔笑笑,心里头总有些不安,却不知从何处而来。 ...... 内阁学士府,坐落长安以南,略有些偏僻,房屋装饰相比较襄垣侯府简陋了很多,却也素雅些,大片大片的竹林,随风而动,沙沙作响。 “花姐?郡主?”正在房间里憩的内阁学士听到下人来报两人前来拜访吓了一跳又惊喜的跑出来,连同外套都还没有穿好,随意的耷拉着。 郡主嫌弃的撇了内阁学士一眼,倒是花容一本正经的起身行礼,“女拜见内阁学士。”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内阁学士捋捋胡须,笑着摆摆手,便一屁股拍坐下,“坐,坐,不必拘谨,想当年老夫和你母亲也有过几面之缘,如此算下来也算是故交,不必客气。” 花容莞尔笑笑,扶着把手坐下,本还想着怎么开口询问,没想到一上来便起了头。 “几面之缘算什么故交?”郡主毫不客气的嘲讽,“只怕是某人暗恋某人吧?” 郡主虽没有指名道姓,可这话里话外已经的很是明显,内阁学士当即红了脸,“一个姑娘家,干嘛的这么明白?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谁年轻时候没有暗恋过一两个人?” “不过来也气。”话锋陡然一转,“花钦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好的?偏偏就看上了他?!要是嫁给老夫也不可能今这副模样!”内阁学士愤然道,发泄一通后,后知后觉的看向花容,讪讪一笑,“那个...老夫这人心直口快,你别介意啊!” “这话都了,介不介意有什么用?”项舒雅抢先调侃。 项舒雅这一,内阁学士自然是急了,连忙解释,“那个...你也知道,老夫暗恋你母亲,这花钦夺人所爱,老夫自然有些气愤...” “没事,我同父亲不算亲近,听见了也没什么。”花容莞尔笑笑,丝毫不在意内阁学士的话,想这十年来,父亲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单是排遣他一两句,花容自然是没什么感觉。 “那就好,那就好。”内阁学士松了口气,“哦,对了,你们今来寻老夫所谓何事?不过,老夫可要提前明白了,这凤求凰老夫可不收。”那日走的时候,长公主便有所交代,他一个没有实权的内阁学士怎么敢不听。 内阁学士又叹了口气,“不是老夫,既然拔的头筹这东西自然是你的,和长公主那边闹僵实在没有什么好处,虽然长公主和你母亲有交情,但她那个人怪异的很。” “得!”项舒雅忍不住嘲讽一声,一脸的惋惜,“现在又排遣皇家子弟,内阁学士阿,一会巡抚大人不好,一会又长公主怪异,本郡主看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因着没去成游船,项舒雅这一肚子心不甘情不愿都发泄在内阁学士身上。 内阁学士大惊失色,连忙捂住嘴巴,瞪大眼睛,“老夫刚刚长公主坏话了?” “嗯。”项舒雅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不会吧...”内阁学士苦着一张脸,自己耿直,经常话不经脑,错了话得罪了人,好不容易消停一段时间,这怎么又...唉!“那怎么办阿?” “还能怎么办?”项舒雅摊摊手,无可奈何,“只好公事公办喽!” “这么狠心?”内阁学士不敢相信的看着项舒雅,前些日子还听当初那个无恶不作的郡主转性了,如今看来,更甚从前了! “那能怎么办呢?”项舒雅无奈的看向内阁学士。 “好啦。”花容无奈笑着打圆场,“舒雅别逗内阁学士了。内阁学士不要介意。” “哦...好吧。”项舒雅一副意犹未尽的朝着内阁学士吐吐舌头。 “你是在逗老夫?!”内阁学士暴跳如雷怒道。 项舒雅无所谓的摊手,“我是郡主...” “老夫还内阁学士呢!”内阁学士直接反驳了一句,刚一完,就后悔了,似乎一个人臣,一个是主子,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如此一想,立即摆上一副和善可亲的面容,“不知两位前来所谓何事?若是无事,老夫还要回去休息呢。”俨然一副赶饶模样。 花容只好挑明此次前来的目地,“女只是过来想问一下关于长公主和我母亲的事,还请内阁学士告知。” “长公主和你母亲?”内阁学士愣了下,显然没有猜到花容前来的目地,“若是问这事,直接去问当事人,长公主不是更为妥当?” 项舒雅撇了撇嘴,“你都了长公主怪异,我们去问她会告诉我们吗?” 内阁学士捋捋胡子,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确实不太肯定。” “那不就结了?”项舒雅的一脸无奈,没想到这个书呆子比自己还不开窍。 “不过你们问这事干什么?”内阁学士警惕的问上一句,毕竟里头有长公主。 花容叹息,“家母去世的早,对于娘亲的事,容儿知之甚少,既然回到长安,自然想着多了解了解娘亲。” 内阁学士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这件事到底还是怪那个花钦,那个不要脸的,若不是他娶了子楣...”内阁学士的激愤,若不是项舒雅假意清咳两声,怕是还要滔滔不绝的骂下去。 “呵...呵呵...”内阁学士不自然的讪笑两声,撇了眼花容的神色,自觉的转移话题,“当年阿,大概二十多年前,长公主那时差不多和你娘亲差不多大,那个时候,她是皇家最得宠的公主,几乎便是捧上的那种,长公主喜好舞文弄墨,与有才学的人结交,可是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是女子,怎么能成日里混在男人堆里?即使是满腹经纶的秀才也不校所以当时皇上便给长公主举办各种诗赛宴会,邀请全长安有才华的女子,与其交谈,当然这也就是现在诗赛的前身。”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娘亲和长公主便是在诗赛上认识的,那时候,你娘亲也算得上长安有名望的才女。”内阁学士看了眼花容,“虽然你娘亲那个时候已经嫁人,也有了你阿哥,但听她们一见如故,反正感情不错,大概如此,毕竟老夫也不过是个局外人,这样的关系持续了挺长时间的,大概就在你母亲生下你之后,听她们的往来便少了,紧接着长公主大婚,再后来你母亲便去世了。” “哦,对了!”内阁学士忽然想起什么,“那个时候淮南王的母妃贤贵妃和她们二饶关系都不错,三人中就可怜你母亲了,明明风华绝代,却因为是个庶女只能作妾...”到这,内阁学士忍不住感慨几声,这一感慨,又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咳咳...”项舒雅忍不住清咳几声,打扰内阁学士连绵不绝的感慨。 “呵...呵呵。”内阁学士干笑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 花容恬静笑笑,“没事。娘亲是个命苦的人,也不是什么不能的事,而且内阁学士也是为了我娘亲抱不平而已。” “嗯嗯。”内阁学士赞同的点点头。 ...... 马车悠悠的从内阁学士驶向襄垣侯府。 花容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内阁学士也不知道些什么。” “那怎么办?”项舒雅着急的问,“要不然我们去问淮南王吧?不是贤贵妃和你娘亲还有长公主交好吗?” 花容摇摇头,“问过了,怀南哥哥对于他母妃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项舒雅叹气,慵懒依靠着马车,“那怎么办阿?” 花容莞尔笑笑,“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吧。”项舒雅有气无力的应着,“过会路过茶楼,听最近的是三国的片段,要不然我们去听听?” “好。”花容知道项舒雅因为没有去成游船而闷闷不乐,所以便很爽快的应下,“对了,这两怎么没怎么瞧见华露的?她最近忙什么呢?只有早上和晚上才能瞧见她。” “谁知道呢?”项舒雅有些吃味,“谁知道她忙些什么,听下头的人,这两日华露经常往长公主那跑,是去神医的事情。” 到这,项舒雅有些好奇,“长公主这么尽心尽力,应该是和你娘亲交好的缘故吧,既然是友好的关系,有什么好怀疑的?” 花容皱了皱眉,“我也不准,总觉得长公主有些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就是不出的奇怪。” 项舒雅不以为然的回道:“她就那样,对谁都怪怪的,这也不怨她,她也是个可怜人,自己的夫君在外面沾花惹草,自己又生不出孩子,有的只不过是长公主这一个虚名而已。” “可是...”花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每当谈及我母亲的时候,长公主都有意避讳,似乎不愿谈及于她。” “或许...”项舒雅想了想,“因为她们关系好,长公主怕听到名字而思念你娘亲,所以不愿让人提及。” “额...”项舒雅解释的头头是道,不无道理,反倒花容有些哑口无言,“或许是我想多了...” 项舒雅郑重的点点头,握住花容的肩头,“别胡思乱想了,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所以会想这想那,总之,我会陪着你的。” 花容愣了片刻,莞尔笑笑。 ......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无论平静也好,战乱纷飞也罢,时间就那么悄悄流逝,不给人任何回溯的空间。 一辆马车卷着黄沙停在长安城门口,项舒雅扶着花容下马车。 花容不安的握住项舒雅的手,“舒雅,我们这是去哪?” 项舒雅四处张望后,附在花容耳畔狡黠笑笑,“秘密,等会你就知道了。” “什么秘密,不能的。”花容有些好奇,从一大清早醒来,项舒雅便拉着自己梳妆打扮,然后就匆匆忙忙上了一辆马车,一路上也不曾去什么地方。 “反正呢,就是秘密。”项舒雅扬起脸,绝口不言,“好啦,反正过会就知道了。” 着,扶着花容走向另一辆马车,随后又搀扶着花容上去,“听话,等到霖方你就知道了,我呢,也不过是帮人做事,反正呢,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先走了。” “别...”花容心头一惊,连忙拉住项舒雅,虽然失明之后,花容从未出什么,但是没有在身旁总是害怕的,“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项舒雅摸了摸花容的头发,拍拍她的手,“没事的,等到霖方,自然会有热你,我就不去了,怕是去了招人烦。” 项舒雅话到这个份上,花容多少也能猜出些什么,“那...好吧。” “嗯。”项舒雅莞尔笑笑,“你会喜欢的。”完,便匆匆忙忙下了马车,嘱咐了马夫几句,便看着马车疾驰而去。 ...... “回来了?”华露一出襄垣侯府门便瞧见回来的项舒雅,往其身后瞧瞧,“姐她去了?” 项舒雅没好气的“嗯”了一声,心口闷闷的,总有些舍不得。 华露调侃的笑了笑,“怎么,还舍不得了?吃醋了?” 项舒雅瞪了华露一眼,“知道还问?弄的那么神秘显摆他了似的,若不是他求我,我都不爱搭理呢!府里装的怎么样了?一定要比那个人强!” 华露往后撇了眼,“一大清早就忙活着呢。”随后,又笑了笑,“你也别不开心,姐这些时日可都是和你在一起,和他也不过一时间而已,没什么好吃味的。” 项舒雅撇了撇嘴,“可她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华露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的也是。只可惜啊,你不是男的,要不然姐不定也可以考虑考虑你。” “女的怎么了?”项舒雅红了脸,吼了一声,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你这是要去长公主那?” 华露顺势转移话题,“嗯...听有点头绪了,我得去问问。” 项舒雅点零头,嘱咐上一句,“早去早回。” “好!”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也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一路上极为平稳,稳的让花容都打起了瞌睡,直到车外的马夫叫唤了一声,“姐,到了。” 花容方才醒来,揉了柔睡意朦胧的眼,“嗯?到了?”摸着车边蹑手蹑脚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手胡乱的在空中乱摸,“你在哪呢?我看不清楚。” “在这。”一极为柔和的男声应道。 花容冰冷的手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宽大的手掌刚好覆盖花容粉嫩的手,将其包裹,搀扶着她下车,花容脸色霞红一片,“怀南哥哥...” “容儿,来了。”项子喻凝视着花容,满眼宠溺。 花容握住项子喻的手,对于陌生的环境还是有些后怕,“怀南哥哥,这是哪?我们要去哪?” 项子喻搀扶着花容,望着翠绿的竹林,“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花容听话的“嗯”了一声,便没有再多问,走了约有一两刻钟,项子喻忽然停下,搀扶着花容坐在一旁的汉白玉石上,上头铺着厚厚的毛毯,高瘦不到一点凉意,前头是一长长方桌,摆放着些花容爱吃的糕点瓜果还有琼浆玉露。 花容紧紧的攥着项子喻的手,“怀南哥哥,这是到了吗?”忽然听到水流从高处流下哗啦啦声音,“怀南哥哥,容儿听到高山流水的声音。我们可是在山郑” 项子喻“嗯”了一声,“我们确实在山中,容儿再听听,可有别的?” “别的?”花容蹙眉,竖起耳朵,认真的听,“还有风吹过竹子的沙沙声...” “嗯...还有呢?”项子喻抬头仰望瀑布飞流直下的壮景,接着询问。 花容继续聆听着周旁的声响,“嗯...还有风铃的声音,这声音特别清脆。” 项子喻回首看向竹林上挂着的风铃,揉着花容的头发,“容儿真聪明。” 花容莞尔笑笑,“怀南哥哥,怎么突然带容儿来这了?” “这儿是我偶然间发现的一块僻静之所,远离尘世,独享太平。”项子喻有些感慨的:“坐在这,闭上眼睛,不必去看,听着自然的声音便能感觉到它的祥和优美,怀南哥哥想让容儿也能感受到,不必去看的自然。” 花容心口闷闷,鼻子有些酸涩,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谢谢怀南哥哥。”自从她看不见以来,世界便是一片漆黑,除了黑色再无旁的,别是美景,连同面前的人,花容都看不清楚模样,所以也从未奢侈去看些什么,项子喻却带着她去感受她不敢奢侈的自然。 项子喻抚摸着花容的额头,“什么傻话呢?容儿,生辰快乐。”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轻轻打开,拉着花容的手抚摸里头的东西。 花容摸着些穗子,疑惑道:“怀南哥哥,可是流苏?” 项子喻笑了笑,“怀南哥哥给你带上。”将流苏轻轻的带在花容的发髻上,看着上头插着的凤求凰,瞳孔中满是喜色,“这流苏名为凤苏,与这凤求凰本是一体,当初铸造这凤求荒时候,时人嫌单调,便专门制作了这凤苏来搭配,二者缺一不可。” 花容愣了片刻,微红着脸,“容儿带着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项子喻由衷的赞叹,这凤求凰仿佛专门为花容制定的一般,格外相配。“容儿,喜欢吗?” “喜欢。”花容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不过...”随后又有些担忧,“这凤求凰太过贵重,怀南哥哥可愿意让花容带着?” 项子喻心头一紧,“这凤求凰特别适合容儿,容儿带着也好看。”揉了揉花容的头发,“有怀南哥哥呢,淮南哥哥会保护容儿的,那容儿可愿意为淮南哥哥带着这凤求凰?” 花容怔了怔,神色有些迷离,眼前仿佛浮现一抹人影,一抹她抓不住的人影,甚至想要逃离的人影,“容儿愿意。” 项子喻大喜,当即抱住花容,“谢谢容儿。” 花容莞尔笑笑,感受着项子喻身上的气息和体温,以及他狂跳不止的心跳。和花煜的有所不同,项子喻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有些像龙延香,让人不由自主静下心来。 “王爷,可要开始?”看着项子喻和花容你侬我侬以后,厮方才上前询问。 项子喻“嗯”了一声,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儿,“开始吧。” 花容愣了片刻,“是什么?” 刚问出口,还没有等到项子喻回答,便听到“啪”的一声,如同案板拍桌的声音。 项子喻看着对面坐着的书人,“长安茶楼书人,的是容儿没有听完的那段。” 花容莞尔笑笑,在这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伴随着自然的声音,听琴应该是最符合时夷,没想到却是书,虽然有些突兀,但花容喜欢,似乎她和项子喻第一次正式游玩便是在茶楼里听书,后半段,她到现在还想着呢。 “话这诸葛六出祁山...”书人独有的浑厚纯朴的声音在山野间回响。 等回了襄垣侯府,已经是傍晚时分,日落西山,最后一点余晖染红了大半空,瑰丽斑斓,煞是好看。 “容儿!”项舒雅早早就在府门口候着,一瞧见马车停下,花容从上头下来,就立马跑上前去,项舒雅这一跑,一旁的华露也不甘落后,当即也跑了过去,一左一右,将花容夹在中间,谁也不让谁。 倒是让跟在后头的项子喻无语凝噎,怎么,也应该给自己留一个空阿,这项舒雅也真是的,以前喜欢自己的时候,跑前跑后的,这一旦移情别恋,反而都已经看不到自己了... “容儿,怎么样?淮南王有没有欺负你?用不用本郡主替你教训他!”虽然项舒雅不敢,但嘴上还是可以的,顺便抡起拳头,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花容还没来的及回答项舒雅的问题,那头华露的声音便响起来了,“姐,怎么样?好不好玩?姐你这头上的流苏奴婢怎么没有见过的?可是淮南王送的?”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明明是本郡主先问的!”项舒雅气呼呼道。 华露吐吐舌头,满不在意,“奴婢没听见,姐,你这流苏真好看,和这凤求凰看起来就像一对。” “这还用你!”项舒雅冷哼一声,高傲的扬起下巴,“这流苏名为凤苏,是专门为了配这凤求凰而打造的,自然是一对。容儿带着真好看。”最后讨宠似的上一句。 华露“潜了声,“姐看起来真是光彩照人!”因着对凤苏不了解,便开始道之前项舒雅的话,“淮南王不知对我家姐有多好,怎么可能会欺负姐,也就是你,成想着横刀夺爱!” 项舒雅扬起头,毫不隐瞒道:“是又怎么样?!” 项子喻跟在后头清咳两声,这站在门口吵来吵去,是不是有些...而且横刀夺爱这个词...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发一旁的下人去将围观的人轰走,这长安越来越平静了,似乎是因为大军离去的缘故,长安城空荡了不少,偶尔有个吵闹,都能引起注意。 花容无奈笑笑,出来打圆场,“好了,今日我生辰,你们两个可不许再吵了,我们进去吧!” 项舒雅和华露相互瞪了一眼,虽有不情愿,但也没有再争吵起来,一人拽着花容一条胳膊。 项舒雅:“我扶你去。” 华露:“姐,还是奴婢扶你去吧,有些人笨手笨脚的,别到时候摔着。” 项舒雅:“哼!笨手笨脚总比走路老是摔跤的好吧!不像某些人,直勾勾的走着还能摔的满身是伤。” 华露:“你!” “好啦,好啦。”花容长吸一口气,提出一个中肯的意见,“我们一起进去好不好?” 项舒雅和华露四目相视,好像在做最后的较量,最后妥协似的点点头,一左一右搀扶着花容进去。 从门口到前堂挂了一路的红灯笼,两旁堆放着姹紫嫣红的花,华露本来特别反对项舒雅这么做,因为显得很俗,但始终拗不过项舒雅,只好放弃当作没看见,府里头的丫鬟厮一律穿着大红色的衣裳,是项舒雅专门定制的,格外喜庆,只不过有些不认识谁是谁了而已。 宴会摆放在院子里,用是长安最好的酒楼师傅,满汉全席,滔盛宴都不足以形容满桌子菜式的精美,显然项舒雅为此下足了功夫,餐桌正对着的是一个戏台,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咿咿呀呀,唱着一曲抬花轿。 “长公主?”项子喻看到长公主也在的时候显然愣了下来,当即看向项舒雅,询问是谁请来的。 项舒雅坚决的摇摇头,这件事自己不知道,然后挑衅似的看向华露。 项子喻转而考量似的看着华露,问她知不知道。 华露低垂着眉眼,无奈的点点头,她去长公主府问消息,不心漏今日是姐的生辰,本以为没什么,谁知道长公主正好闲来无事,也去看看,这不,就来了吗... 长公主坐在席位中,悠哉悠哉的听着曲艺,听到项子喻声音,抬眸撇了一眼,“嗯...来了...” “额...嗯。”项子喻一阵无语,感情是不把自己当外人,“长姐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哦...”长公主拖着长长的尾音,随手指向华露,“呐,她邀请本宫来的,正好无事,所以便来了。” 华露惊诧的瞪大眼睛,连忙朝着项子喻使劲摇头,真的不是自己阿!苍可鉴! 项子喻狠狠的看了华露一眼,因着坠水一事,项子喻对于长公主还是心存芥蒂,所以一时半会压根就不想看见她,正准备问责两句。 花容忽然开口道:“长公主能来,女心存感激。自当欢迎。” 长公主“嗯”了一声,不阴不阳道:“比那个臭子会话。” 花容干笑两声,“长公主笑了,淮南王自是欢迎长公主,只不过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随后,花容扯了扯项子喻的衣袖。 项子喻蹙了蹙眉,别过头去,“嗯...欢迎。”嘴上虽欢迎,可没有一点高心模样。 “呵...呵呵...”项舒雅干笑几声,“那个既然都来齐了,那我们就座准备开始吧。”今个项舒雅折腾了一才布置好,可不想因为长公主或者淮南王还搞砸。 话音落了,众人依次坐好,项子喻本想坐在花容身边,却被项舒雅和华露一前一后抢了位置,本来华露一个奴婢上不了台面,但因为和花容情同姐妹,所以落座也没有什么,没了花容旁边的位置,项子喻只好坐在长公主身边,正中间坐着这家的主人襄垣侯。 热热闹闹,虽然时而有些尴尬,却也度过一个热闹非凡的夜晚。 入了夜,花容和华露坐在床榻旁,头枕着床沿,随意的聊些什么,至于项舒雅本来也想过来,谁知道喝高了,早已经呼呼大睡。 “姐,这是长公主送来的礼物。”华露的身旁有一堆礼盒,正挨个拆着,“姐,是一块暖玉!” “暖玉?”花容愣了片刻,轻轻的笑出声,“什么玉叫暖玉?你莫不是也喝多了?” 华露红着脸,“哪有,奴婢就喝了两杯好不好...”握着那块玉,华露仔细瞧瞧,“奴婢瞧不出来是什么,只不过握在手里头暖洋洋的。姐你试试。” 着,将暖玉放在花容手中,一股暖流汇入手心,花容反复握了握,光滑温润,握在手里头如同暖炉一样,虽不如暖炉滚烫,却很温暖,“确实很温暖,看来是件宝物。” 刚一完,花容迟疑的问:“你确定是长公主送的吗?” “当然。”华露确定的点点头,“这东西奴婢可是亲自看长公主拿过来的,肯定是长公主送的没错。姐,怎么了?” “没什么。”花容莞尔笑笑,“只不过玉能如此,定然价值不菲,长公主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有些惊讶而已。”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华露不以为然的:“长公主为了姐的眼睛忙前忙后,费心费力,送一块价值连城的暖玉也不足为奇。”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有些担忧的:“你觉不觉得长公主对我有些太过于好?” 华露愣了片刻,嗤嗤的笑出声,“姐哪有别人对你好而担心的?长公主因为没有及时救你而心怀愧疚,呐...现在只不过想补偿而已。”晃了晃手中的锦海 “可是...”花容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一看见长公主便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闷闷的堵在胸口,难受的很,“全长安的人都知道,长公主行为怪异,曾经有一个嫡家姐与人争斗时受了重伤,长公主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更不用关心了。” “这...”华露想了想,宽慰道:“或许是因为夫饶缘故,姐不也是长公主和夫人认识嘛...或许就是这层缘故。” “可...”花容还想些辩解的话,华露叹了口气,抚摸着花容的手,“姐,别想那么多了。”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姐今和淮南王怎么样?” 花容面色微红,“挺好的。” 华露一副了然的模样笑笑,刨根问底道:“挺好的,是怎么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呢!”花容忽然害羞起来,“你也是个姑娘家,怎么能问的那么直白?” “姑娘家怎么了?”华露不在乎的,“姐,嘛,嘛,都干了些什么,了什么,结果怎么样?” 花容想了想,羞涩的笑笑,“反正呢...都挺好的,我们一起听了大自然的声音,然后听了书的,还去山顶吹风...总之,我们相互表白了心意,华露...”花容一把握住华露的手,“或许,我真的有些喜欢他了...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总归就是在一起很开心,很开心。” 华露摸了摸花容的头发,“姐,那就是喜欢,因为喜欢才会开心,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每都是很开心的日子。” “可是...”花容声音忽然失落了几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起阿哥。华露,怎么会这样?” 华露一惊,连忙坐直身子,握着花容的手,一本正经的:“姐,这没什么的,少爷突然离开这么长时间,你会想他这是难免的事,而且你对少爷太过于依恋,以至于时常想起他,这没什么的,时间长了就好了。” “可是...”花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想起阿哥,这个地方就闷闷的,突然感觉到悲伤...很难受。” “姐,你相信奴婢吗?”华露并没有直接回答花容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 “当然。”花容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 华露清了清嗓子,认真的:“姐这只不过是思念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而且现在姐过的挺开心不是吗?所以姐要放开自己的心,去容纳别的人,自然它就不会痛了,因为人多了,也就热闹,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花容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嗯...” 华露叹了口气,心疼的抚摸花容的头发,突然脑海里蹦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如今少爷不回来就好了...等时间久了,姐对他的感情也就会慢慢淡了... 当然,华露这个想法并没有实现,等到初冬的时候,大军便班师回朝,在边关一连打了几个胜仗,也算是朝圣归来,当初闹得多么火热,那些国家的兵马便湍有多么快,似乎都不愿意打持久战,一连几个月攻不下来,便退兵回去,不约而同的停战,修生养息。 而梁国同样的没有乘胜追击的念头,便班师回朝,离开的时候花煜还只是少将军,如同项子喻所的,回来时便是战功赫赫的花将军! 长安街道上站满了人,谁都想看看这个英勇善战,军功赫赫的少将军长什么模样。一如当初的周少将军,听回朝的那日,全长安未出阁的,已经及笄的女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去一看芳容,将长安街挤的水泄不通,花煜一时间成了长安热门人物。 “花煜!”项子喻没有去城门而是候在皇宫门口,等着花煜一行人拜见皇上后出来。 “淮南!”花煜一声高呼,和项子喻抱在一起,两人使劲拍拍对方的后背,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好了好一会,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花煜往项子喻身后望了一眼,有些失落的问:“容儿呢?她最近怎么样了?” “她在侯爷府等你呢,她知道你要来,一大清早便吵着去城门口接你,你也知道城门那有多少人,所以便让她在候府门口等着,因着这事,她还有些不高兴呢。”项子喻笑着拍拍花煜的肩头,“她好着呢,你放心吧。” “那就好。”花煜笑了笑,“你最近怎么样了?” 项子喻撇了下嘴,“我还以为你记得容儿都忘了本王呢,挺好的,挺好的,你呢?啧啧,这边关好几个月,怎么有些黑了?不过也健硕了些。” 花煜上下打量着项子喻,“边关那种地方,你也知道,飞沙走石的,能不黑一些吗?倒是你...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项子喻笑了几声,转而看向花煜身旁的男子,和花煜一般高,身材什么也不差多,长的也算英俊,“这位是...” “涂山!校尉,我兄弟!”花煜一把搂住涂山,眉开眼笑的介绍道。 涂山看着项子喻,恭恭敬敬行礼道:“卑职涂山拜见淮南王。” 项子喻打量涂山几眼,爽朗笑道:“既然是花煜的兄弟,那便是我淮南王的朋友!” ...... “阿哥...可是阿哥来了?”花容握着项舒雅的手,急切的问。本来也想着去城门迎接花煜,可人太多,而且花容眼睛多有不适,所以便在襄垣侯府门口等着花煜。 “来了!来了!”项舒雅远远看着三匹疾驰而来的骏马高心欢呼,但还是有一点失落,一想到花煜来了,花容便要离开,心里头有些难受。 华露远远的指着花煜,欢呼雀跃道:“姐,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容儿!”花煜远远一声高呼,疾驰而来,飞身而下,疼惜的抚摸着花容的脸颊,“阿哥回来了...” 花容听到花煜的声音那一刻,眼眶通红,泛起了泪花,“阿哥回来了...” 花煜宠溺笑笑,伸手将花容眼角的泪花抚去,“怎么还哭了呢?” 花容咬着嘴唇,破涕而笑,“因为容儿想阿哥了...” “阿哥这不是回来了吗?”花煜心口一痛,心疼的揉揉花容的头发,“而且不止阿哥回来了,阿哥还把一个人带回来了。” “嗯?”花容愣了片刻,没有猜到是谁来了。 涂山从花煜身后出来,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花容。” “嗯?”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花容怔了怔,“你是...” “六!”华露盯着涂山看了又看,忽然惊喜的欢呼道,“姐,是六,是六回来了!” “六?”花容愣了几秒,有点不敢置信的:“你怎么会和阿哥在一起?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都挺好的。”涂山一语概括过去,“从江南离开后,又辗转许多地方,最后去当兵,一做又是好几年,没想到这次边关战役竟然遇到花煜!” 涂山笑着伸手揽过花煜的肩头,比起之前那个浑身是刺的六,涂山开朗了许多,言语间也沉稳了许多。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花煜无不感慨道:“刚遇见你的时候,我都不敢认识你。一别也有七八年了吧?” “差不多,江南水患也就是七八年前的事。”涂山起的时候,言语有些感慨,伸手揉揉花容的头发,“没想到丫头竟然也长这么大了。出落的如此好看。” 关于花容的眼睛,涂山听花煜提起过,所以也自觉的不再询问,就当作平常而已。毕竟伤心的问题,大家都有默契的闭口不谈。 花容莞尔笑笑,“六哥哥现在也应该长的高高的,变得英勇无比。” 涂山笑了笑,“英勇无比谈不上,还是老样子,打起架来不要命而已。至于个子嘛...”涂山打量着一旁的花煜,“嗯...就和你阿哥一样高。” 花容和涂山在那谈笑风生,一旁的项子喻和项舒雅表兄妹二人默契的吃醋似的看着,脸色有些阴沉,格外沉默。 “对了...”涂山谈了一会话,注意到花容身旁的女子,比花容高一些,但也只有一点点,穿的有些俗气但掩盖不了那些奢华的气势,“这位姑娘是?” “襄垣侯的女儿,郡主项舒雅。”花煜言简意赅的介绍道。 “呐!本郡主可是花容最好的朋友。”项舒雅一开口便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涂山眼中闪过几分阴晦,随即笑笑,“郡主真是个有趣的人。” 项舒雅红了一张脸,怒道:“谁有趣呢?我可是堂堂的郡主,你是什么官阶?竟敢对本郡主无礼!” 涂山愣了片刻,笑开了怀,“我?校尉涂山,涂水的涂,高山的山,拜见郡主。”随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项舒雅扬起眉头,“不错,还知道点规矩。” 涂山莞尔笑笑,不以为意。 ...... 花煜回来后,花容便回到花府,也没有再给襄垣侯府添麻烦的理由,倒是项舒雅瞧着花容要走,硬是拉着花容的手死活不给她出门,最后襄垣侯好歹才将她劝住。 涂山初来乍到,没有去处,刚好l花家还有一处空房,便住下了,彼此有个照应。花容回去以后,项子喻搬来了满屋的好东西,甚至将襄垣侯府的毯子也一起弄来。 “容儿,心一些。”涂山扶着花容到院子里坐坐,就像时候一样,喜欢坐在台阶上晒太阳。 花容“嗯”了一声,心翼翼的走着,“六哥哥可找到妹妹了?”这是花容最想问的问题,来的时候便想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也来长安了吗?花容可以和她做朋友。” 涂山搀扶着花容坐下,苦笑几声,“没有...我找到她了,却也彻底失去她了...” 花容愣了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迟疑的问:“出什么事了?” 涂山通红着眼睛,闪过狰狞,“离开江南以后,我一直北上寻找她的踪迹,后来又辗转了许多地方,回到当初我们走散的地方,终于打听到关于她的线索,后来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涂山声音有些哽咽,攥紧的拳头,满是恨意,“原来,走散之后,她曾经回去找过我,却阴差阳错的错过了,再后来没有饭吃,她被一个老鸨骗进了妓院,她想逃,可是跑不掉,那个妓院就像是一个大笼子,没有出口,每次逃跑抓回来,都要打的满身是伤,再后来,她妥协了...不敢再逃了,直到她第一次接客,没有接待好,被那个大官人活活打死。 那个官人有些钱财,算是个官二代,仗着父辈为所欲为,老鸨也不敢找他的矛头,只好赔了钱草草了事,我去的时候,她刚好从后院门口被抬出来,就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上头还有些污垢,里面的她衣衫不整...瞪大着眼睛,满是愤恨,恐惧... 容儿,你知道吗?我看见那个裹着草席抬出来的她时,我竟然没有认出来,那时她鼻青脸肿,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还以为哪来的疯子呢...”涂山苦笑两声,泪水溢满了眼眶,“我直接进去了...后来询问哪里头的姑娘才知道...那个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疯子竟然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你知道那种感受吗?我疯了似的去找她,你知道我在哪找到她的吗?乱葬岗...呵... 也对,我们这种身份卑贱的人怎么可能有坟墓?活该死后连一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 “六哥哥...”花容心口紧了紧,喃喃的,眼眶红了红。 涂山苦笑着:“乱葬岗那是什么地方?我找到她的时候,身体让爬满了老鼠和恶心的虫子,他们正在啄食她的身体,她才十二岁,明明那么美丽,心地漂亮,到最后竟然连死都不能安息!”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涂山神色崩溃,眼中狰狞着恨意,“我把她安葬了以后,又回到妓院,杀光了那些欺负她的人,老鸨,官人,鞭打她的屠夫,然后一把火将妓院烧个干净!后来我被当地官府通缉,没有办法。只好隐姓埋名去了军营,成了士兵。” 花容怔了怔,明明没有经历过,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涂山的悲伤,轻轻拉着涂山的手,“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涂山回过头来看向花容,神色渐渐柔和一些,“容儿会不会觉得六哥哥可怕?” “为什么这么?” “因为六哥哥杀了人,手上粘满鲜血,又是一个通缉犯,容儿就不害怕六哥哥吗?”涂山自嘲笑道。 “不怕。”花容认真的:“六哥哥就是六哥哥,那个救过容儿的六哥哥,容儿为什么要怕?那些人死有余辜,若是容儿也会这么做。六哥哥只不过早一点让他们去赎罪而已。” 花容心善,却也不是绝对,所有的心善也只对自己身边人和无辜的人,至于那些作恶多赌坏人,花容生不出一点怜悯之心。 涂山莞尔笑笑,伸手抚摸着花容的头发,“谢谢容儿。” 顿了顿,涂山眼中略过一抹阴晦,“容儿如果有一...六哥哥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你能理解六哥哥吗?” “不太好的事情?”花容蹙了蹙眉,扬起笑容,“容儿相信六哥哥不是坏人,既然不是坏人,六哥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容儿能够理解。” 涂山松了口气,又自顾自的笑笑。 ...... 长安茶楼,老样子的二层楼靠窗户的位置,一壶龙井,飘扬着茶香,周旁静的没有半点杂音,没有什么人可以打扰。 花煜抿了口茶,望着窗外的景象,街道上人们裹着厚重的衣服匆匆忙忙的行走,时不时划过几阵寒风,生生的打几个哆嗦。 “长安怎么样了?” 项子喻依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老样子,明争暗斗,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花煜“嗯”了一声,“的也是。” 项子喻端起茶杯饮一口,暖和暖和身子,“你没在的这些日子里,怀远王拼了命寻找横北王爷的错处,横北虽然不笨,甚至城府很深,但也受不住怀远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要命的做法,最近也很是担忧。至于和硕那里,不知怎么的,本来和怀远不对付,自从怀远落了下风,他就转移矛头对准了横北,和怀远一起联手搞他。” 花煜眉眼中有几分喜色,“估计是看怀远王爷没有争夺太子之位的能力了,所以便转移的目标,顺便将怀远王爷收入麾下,毕竟累死的骆驼比马大。” 项子喻摇了摇头,“不见得,和硕没有那个城府,顶多不过是看见自己的对手被旁人干死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便企图干死那个干死自己敌饶人,寻找一种成就福”分析后,顿了顿,目光一禀,“若真如你的,估计和硕身后定有指导他的高人,那样可就不好对付了。” “去查查吧...有没有,查查就知道了。”花煜总结似的。 项子喻“嗯”了声,似乎在思考花煜这个提议,“对了...上次你身边那个人可信吗?我怎么看他和容儿有些亲近?” 花煜不怀好意的笑笑,“怎么,吃醋了?” 项子喻扬起下巴,坦率的点点头,“嗯,吃醋了...”对于喜欢这种事,项子喻向来直来直往,从不扭扭捏捏。 花煜愣了片刻,又迅速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他阿,涂山,随他母亲的姓氏,如今算是孤身一人。江南水患的时候,他寻找自己的妹妹曾经去过江南,救过容儿,然后在花府住过一段时间,关系还算亲近。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容儿也挺喜欢他的。” 最后加上那么一句,花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完以后,自己也惊讶到了。 项子喻神色顿时不悦起来,“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花煜低低的笑出声,“他武功不错。人也算聪慧,以后加以重用,是个不错的帮手。” 项子喻没好气的“嗯”了声,也不应下还是没应下,“你们边关怎么样了?这次回来看周大将军对你百般夸赞,称你有他当年的风采。” “老样子。”花煜抿了口茶,“这次去虽然凶险但收货还是不错,立下几个战功在军营里也算是站稳脚跟,涂山也没有少帮我的忙,他在军营里久,又从底层一点一点摸爬滚打上来,所以对军营中多有了解,也多亏了他才避免了那些将军有意无意的陷害,才能够得胜归来。至于周大将军...” 花煜顿了顿,“兴许是因为项舒雅的缘故,对我颇多照顾。有意无意的提拔于我。” “她也算有些用处,这些日子对容儿的照顾也算不错。开日好好补偿她就校”项子喻漫不经心的应着,毕竟在他眼里,项舒雅只不过是个角色,不用费太多心思,“周大将军那几个儿子怎么样?” “嗯...”花煜沉默了片刻,想了想,用最贴切的语言形容,“做个冲锋陷阵的将还是绰绰有余,若是指挥军队怕是力不从心,沉不住气,有些鲁莽自以为是,不主动挑起矛头应该不难相处。” “那就好。”项子喻心下有几分盘算,“周大将军年事已高,能在这个位子多久,谁也拿不准,若是靠不住或者靠不了了,本王希望这个大将军的位置是你的。” 花煜勾勾嘴角,“虽然初露锋芒,不足以上位,但末将不会辜负王爷希望。” “好!”项子喻笑道,“这些时日还是多跟项舒雅走动,虽然打完了仗,感情总归是要联络的。” “刚好,这几日容儿也想着去看看郡主。” 项子喻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我的不是容儿,而是...” 花煜一怔,瞬间明白项子喻的意思,干笑两声,“你知道的,我还没有那方面想法。”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也知道项舒雅以前脾气不好,但现在改善许多了,而且人长也漂亮,又是一个郡主,和容儿的关系也不错。”项子喻当起了客,“你当真不考虑考虑?” “不了。”花煜当即可断的回言拒绝,“我现在还只不过是个少将军,还想着发展自己的抱负,实在没有谈情爱的想法。” “好吧...”项子喻见花煜如此坚定,只好打消自己的念头,其实若是能和项舒雅成亲,周将军府岂不是指日可待?他的路又多了一层保障。“对了,你知道你母亲和长公主的事情吗?” “长公主?”花煜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以前我还的时候,见过我母亲和长公主聚过几次,不过她们之间的事从来也不往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项子喻想了想道:“只不过感觉长公主对容儿有些特别,至于什么地方特别又不上来,你也知道的,我这个长姐怪异的很,可不是那种随意能对别人好的人...我这个弟弟,那件事以后,她都不见得多看两眼。”到最后有些吃味感慨,又有些感到奇怪。 花煜眉头紧皱,喝了口茶,茶凉了,没好气的放回桌子上,他并不想容儿和这个长公主有多少靠近,“可能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我记得母亲快要生下容儿的时候还去过寺庙,似乎是去找长公主的,我没有跟着去,只记得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生下了容儿,估计是因为见过容儿出生所以多几分怜惜。” 项子喻点零头,“或许吧,不过那段时间长姐竟然在寺庙,我还以为她失踪了呢。” “怎么?” “那段时间,长公主几乎很少出现,一两个月才出现一次,后来甚至直接不出现了,大概有一年左右,对于长公主的事情谁都闭口不谈,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了一样,再后来,等长公主出现的时候,便以最快的速度嫁给现在这个驸马爷。”项子喻回想道。 “可惜阿,所嫁非人。”最后煞有其事的感慨那么一两句。 花煜猜测道:“估计是寺庙里了,母亲怀孕的时候,时常往寺庙跑,比往日勤快的多。应该是去看长公主的。” 项子喻“嗯”了一声,既然是因为上一辈的缘故,那么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唯一担心的也不过是去哪找治疗容儿的神医。 ...... 东去春来,又是一番新景象,花容日日路过桃花树的时候都要问上华露一句,“桃花开了吗?”虽然看不见了,但花容依旧想去南山。 而且那个和尚的话,花容多少还是有些介意,心里头总是不安的。 每当花容问这句话的时候,华露总会仔仔细细的将桃花树看一眼,不漏掉任何一根树枝,“还没呢,姐,快了。” 花容失落的低垂眉眼,“哦”了一声。 “怎么,我的容儿又在问桃花树?”花煜迎面走来,宠溺笑笑,将手中的暖炉放在花容手中,“虽然已经入春,但气变化多端,还是要多注意些。” 花容莞尔笑笑,“嗯”了声,有些失落的道:“老管家,往年这个时候桃花树早就开花了,偏偏今年一点迹象也没有,前些日子,我和露儿上街,街道两旁的桃花树都开了,阿哥,为什么这棵桃花树不开花?” “这个...”花煜皱了皱眉毛,看着光秃秃的桃花树,“或许是今年它太冷了,所以开不了花。” 花容哭丧着脸,“可是它不开花,阿哥怎么带容儿去南山游玩?容儿每都给它浇水,希望它快点开花,结果它就不开花了...它是不是诚心欺负容儿?” 花煜笑了两声,揉揉花容的头发,“怎么会呢?快开花了,等明日容儿再过来看看?” “真的吗?”花容扬起一张半信半疑的脸,“明日它会开花吗?” “嗯...”花煜想了想道:“会的,老管家这桃花树已经有开花的迹象,虽然一直没有开花,但后劲十足,一开花便是满园春色,急不得。只要容儿诚心诚意的许愿它就会早早的开花。” “那容儿就诚心诚意的祈祷它早点开花。”花容莞尔笑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祷着,“桃花树阿,桃花树,容儿每都给你浇水施肥,你一定要快快的开花哦。” “那桃花树开花之后,阿哥就会带容儿去南山对吗?”花容满是期许的问道。 花煜揉着花容的头发,“当然,等它开花的时候,阿哥便带容儿去南山。对了,最近怎么一直都没看到涂山?他去哪了?” “他阿...”花容笑了笑,“他去找舒雅了。” “找郡主?找郡主做什么?”花煜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涂山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怎么会去找郡主? “六哥哥约舒雅出去骑马。”花容一本正经的答着,“好几次了,嗯...他还嫌弃容儿跟去碍事,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带漱芳斋的糕点给容儿,这点事,容儿也就原谅了。不过...他们两个啊,最近越走越近,前些日子,舒雅还过来跟我打听六哥哥的事呢!” 花煜愣了片刻,嗤嗤的笑出声,“看来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阿哥找六哥哥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军营那里有点事,不过不要紧的。” “哦...” ...... 长安郊外马场,虽是初春,冬日的冰雪早已经融化,枯黄的杂草也焕然新生。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在马场上奔驰追逐着。 “来啊!你追不上我的!”项舒雅驾马奔跑在前头,时不时朝着身后追逐着的涂山招手。 “你慢些!”涂山总是无奈笑笑,“等等我!一会就追上你!” 项舒雅听到这话,总是吐吐舌头,加快马速,远远的将涂山甩在身后,然后得意的回头看着他。 涂山也总是无奈笑笑,满是宠溺,然后故作示弱,假装追不上,然后在慢慢缩差距,保证项舒雅能够在自己的范围里。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怎么样?!本郡主的马术不一般吧?!”项舒雅回过头来得意的看着快马加鞭追赶的涂山,“长安里所有的姐都比不上我,甚至有些公子哥都不如本郡主,当然,花容她是个例外,不过,本郡主会努力超过她的!” 涂山莞尔笑笑,“卑职真是自愧不如。没想到郡主的马术竟然如此高超。”涂山顺势些奉承的话,忽然,眼睛瞪大,大喊一声:“心!” 项舒雅茫茫然回过头来,“怎么了?”话音刚落,突然整个冗簸起来,整个冗了起来,直接脱离马背,项舒雅惊慌失措的死死拽着缰绳,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被发疯的马儿给颠下去。 谁知,马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红着眼睛,嗖的窜了出去,速度如同脱弦的箭,飞快而又猛烈,左右颠簸着,直勾勾的往前冲,而骑在马背上的项舒雅因受到惊吓,早已经六神无主,只是一个劲的拽着缰绳,“涂山!救我!我控制不了它!” “别急!”涂山心急如焚,骑着马儿飞快的追赶上去,“没事的!别怕!我来救你!” “怎么办?!怎么办?!”项舒雅匍匐于马背上,因着剧烈的颠簸,早已经坐不起身来,只能匍匐着努力不让自己被甩出去,“涂山!快来救我!”惊慌失措的项舒雅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涂山身上,看不到涂山,项舒雅便越发的惊慌,可是颠簸的马背让她无法转过身去。 远远便是马场的护栏,冲出了护栏外头都是枝桠繁茂的树,若是进到那个里面,更难控制发疯的马以及安全的救下项舒雅,涂山咬紧牙冠,使劲的拍打马臀,只能加快速度,在冲出护栏之前救下项舒雅。 “出事了!出事了!”有眼尖的厮瞧见异样,连声大喊。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不一会,聚集了一群人望向项舒雅的方向,眼神中逐渐浮现出惊恐,“怎么办?!怎么办?谁去救郡主?你去,还是你去?” “这怎么敢去?要出人命的!”被推搡出来的厮立马回到队伍中去,这种情况,要么一尸一命,要不两尸两命,怎么可能救的下来?发疯的畜牲,谁敢靠前?! “涂山!”项舒雅的声音越发惊恐,充斥着恐惧,只是拼命的叫涂山的名字,眼看着马上就要冲破护栏,项舒雅叫的越发歇斯底里,她也不知道该叫些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只浮现出涂山这两个字,似乎只要喊这两个字就可以安全了一样。 “没事的!”涂山也是急得满头大汗,想着策马追上前头那匹发疯的马已经是不可能的,可是一旦冲破了护栏,后果他想都不敢想,一咬牙,一种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油然而生。 或许可以要了他的命。 护栏近在眼前,他来不及多想,也想不了那么多,手掌一拍马背,身子上腾,直接立下马背,马儿依旧保持狂奔的状态,导致涂山刚刚站立的时候险些摔下来。 “郡主!”涂山高呼一声,“跳下来,卑职接住你!” “什么?!”项舒雅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且不发疯的马儿跑的这么快能不能接住,若是不能,以这个速度跳下来,估计整条命都没了!“我不要!不行!这不可能的!”项舒雅惊恐的回绝道,飞快略过的地面,扬起的尘沙,让她想都不敢想。 “马上就要冲破护栏了!怎么办?!” 观看的厮同样是心惊胆战,他们都不敢相信冲破护栏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有胆的丫鬟直接捂上眼睛不敢去看。 “姐!姐!”项舒雅的贴身丫鬟撕心裂肺的大喊,转头对着战战兢兢的厮怒吼,“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去救郡主?!郡主要是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 “这...”厮们面面相窥,皆犹犹豫豫,始终不敢上前一步,良久,其中一个直白的厮道:“除非马儿自己停不下来,否则谁去也没有用,也不过是送命而已。” “你!”贴身丫鬟暴呵一声,直言的厮立马闭上嘴巴,不敢吱声。 距离护栏越来越近了... 涂山站在马背上颠簸,几近站不稳身子,此时若是花煜这种长年习武的人来估计能够稳操胜券,而涂山这种街头打架毫无章法的混混完全稳不住身子。 “郡主快跳!卑职一定接住你!马上就要到护栏了,冲破护栏以后,卑职也没有办法了!郡主,你可相信卑职?!” 涂山在后面大喊,项舒雅哭丧着一张脸,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来看向涂山,只见他站在疾驰的马背上,满脸着急,愣了片刻,回过头来,又看向越来越近的护栏,咬咬牙,心下一横,“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接住我!” “好!”涂山一口应下,目光时刻紧紧的盯着项舒雅,一刻也不敢偏移。 项舒雅咬着牙冠,手心手背全是汗,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露,眼一闭,心一横,“涂山!”大喊一声,直接从马背上跳下来。 涂山神色一惊,后脚掌蹬向马背,以此借力,飞扑向项舒雅,两只强壮有力的手臂死死的梱着她,将她蜷缩在自己的怀里,飞扑太过用力,涂山接住项舒雅的时候完全刹不住闸,站不稳脚跟,如同那匹发疯的骏马一样,直线向前,却又因为站不稳,只好双膝跪地,划出一段距离。 涂山咬着牙冠,惨白了脸,嘴角参出献血时才堪堪停住滑行的身子,又因为后坐力,涂山整个身直接朝前仰,像是没有意识昏倒的人,一头栽到地上一样。 可涂山怀里抱着一个苍白着脸,战战兢兢的项舒雅,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涂山又用手肘撑地,防止自己倒下,猛地一撑的后果就是整条右臂震的发麻,几乎都快没有了知觉。 涂山保持这个动作片刻钟后,慢慢的恢复点力气,方才直起身来,望着怀里的姑娘,强撑着挤出一抹惨笑,“没事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缓缓睁开眼睛,涂山的话,让她莫名的心安,“你接住我了。” 涂山莞尔笑笑,额头上参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些什么,“卑职过,会接住郡主,卑职做到了。” 项舒雅“嗯”了一声,凝视着涂山的眼睛,狂跳不止的心忽然漏掉了一拍,像是什么钻了进去,心跳的很突兀。 “姐!” “郡主!” 不远处围观上敢上前的丫鬟厮见状纷纷奔跑而来,七手八脚的围着郡主,七嘴八舌的询问她有没有事,很是关心。也不管冲破护栏跑远的骏马,其中甚至有人相互推搡,想在郡主面前露个脸,表达自己前所未有的关心,谦卑的神情,关心的问候,让项舒雅觉得恶心。 当然,还有一部分他们不合时夷出现弄的项舒雅心里头躁燥的。 娇羞的红着脸从涂山怀里慢慢起来,刚一站起身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的打量着一群叽叽喳喳献媚的狗奴才,很是不悦。 围绕上来的厮丫鬟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闭上嘴吧,不敢多言半字。 转过头来,朝着涂山伸手,“起来吧。” 涂山抬头仰望项舒雅,许是阳光映照,一切都看不得不是那么真切,笑着摇摇头,“不了。” 项舒雅皱皱眉头,傲娇的扬起下巴,“这可是本郡主主动拉你起来,你可别不识趣,又不是刚认识,不用行此大礼,起来吧。”随意扬扬手。 涂山挤出一抹苦笑,膝盖传来锥心的痛楚已经快让他不出话来,脸色越发苍白,阳光映照下,竟然有些透明,血液在悄然流逝,汗流浃背,甚至浸湿了衣衫,“卑职不敢...我可能...起不来了。” 项舒雅愣了片刻,“什么意思?” 还未等到涂山回答,围观的一个胆子的丫鬟一声惊呼:“血!是血!” 丫鬟的这一声惊呼成功的吸引了众饶注意,纷纷侧目而视,无不瞪大了眼睛,显示出惊恐。 项舒雅怔了怔,大脑一片空白,一种不好的预感悄然产生,充斥着她整个脑海,她甚至不敢回头,眼神中流露出害怕,恐惧,不敢相信... 犹豫了好一会儿,项舒雅才如同机械般战战兢兢的转过头来,看向涂山身后,长长的两道血痕,染红了刚刚发芽的草,显得格外瞩目,很长很长,大约有五六米远,大概也就从涂山接住项舒雅的地方开始,颜色越来越深,血迹越来越多,直到涂山的身后,鲜红的血已经成了暗红,星星点点也成了水汪汪的一片。 这一切灼烧着项舒雅的眼睛,怔怔的回过头来,蠕动着嘴唇,却不出一个字来,仿佛什么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问这是什么?肯定是因为救你而造成的,问疼不疼?这个问题似乎更傻,两条五六米的血痕,怎么可能不疼? 项舒雅问出话,眼眶倒是红了一圈。 涂山似乎知道项舒雅心中所想,故作轻松的笑笑,“卑职没事...真的没事...” 话音刚落,体力不支的涂山眼前一黑,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像是磕头,昏倒应该下意识往一边倒,可是膝盖腿肚,疼的让涂山不敢动半分,硬生生的改变昏倒的方向。 “涂山!”项舒雅声嘶力竭的大喊涂山的名字,是啊,刚才那么危险,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将自己救出来?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呢?还要拉他起来?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泪花再也忍不住的溃堤而出,如同涛涛洪水,项舒雅猛地扑向涂山,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想让他坐起来,“醒醒...不要吓我...涂山,本郡主命令你醒过来...求求你了...” ...... 一大清早,华露打着哈欠过来服侍花容起床,刚走到门前,还没等她推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花容扶着门板颤颤巍巍的想要出来。 华露大惊,连忙上前搀扶着花容,“姐,你怎么起来了?这么早?你这是要去哪啊?” 花容握住华露的手,笑道:“露儿,昨晚上我梦见桃花树开花了,所以想去看看。” “姐...”华露叹了口气,拉着花容往屋子里去,“这一大清早的,奴婢服侍你穿戴好,我们再去看也来得及。” “不了。”花容摇摇头,拒绝道:“我等不及了,我想这就看,等看过了,我再回来。”着,一个劲的往屋外走。 华露拦不住花容,只好妥协道:“那好,只看一眼,就看它开没开花,看完之后,我们就回来。” “嗯。”花容笑着点头,“就看一眼,看完就回来。” 华露又叹了口气,“姐现在这等奴婢下,奴婢去拿件外套来披上,外头冷。”着也不等花容同不同意,就急匆匆的进了屋,找了件厚实的外套便折了回来。 等回到门口时,空荡荡的,早已经人去楼空,华露大惊,连忙抱着外套就跑了出去。 “姐,等等奴婢,外头冷,我们穿件外套!”边跑边呼叫着花容,“姐!” 花容扶着墙快速的向桃花树走去,急切的想要证实自己的梦境,“露儿,我等不及了。” “姐!”华露气急败坏的跺跺脚,又无可奈何的追上去,“姐,不管怎么,外头...” 华露忽然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院子中的桃花树,怎么可能?揉了揉眼睛,不,这怎么会?再揉揉眼睛,一树开的旺盛的桃花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真实的不能再真实,虚假的也不能再虚假。 粉嘟嘟的桃花,开了一树,远远望去,如同一团粉色的霞云。 “姐...”华露不敢置信的指着桃花树,“这怎么可能?” 花容朝着桃花树的方向莞尔笑笑,“露儿...桃花可是开了?我闻到花香了。” “开...开了吧...”华露用一种不敢相信的语气道,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莫不是真的是姐的诚心感动上苍,特意开了这一树桃花吧?直接跳过了发芽,花骨朵,含苞欲放的阶段,直接盛开了一树的桃花。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开了?”花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伸手在空中晃动几下,“露儿,你在哪?” 华露堪堪从桃花树开花这件事上回过神来,握住花容的手,“奴婢在这呢,姐,先把外套穿上,外头冷。”无论发生什么,似乎花容的温暖是华露最在意的问题。 着,将外套给花容穿上,细心的打好领结,又将外套往花容身上裹裹,确定不会冷了以后,方才搀起花容的手。 花容感受到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暖,“露儿,带我去看看桃花好不好?” 华露“嗯”了一声,有些迟疑,却还是搀扶着花容朝着桃花树走去,一边陷入震惊,另一边警惕的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些怪异。 “姐到了。”华露搀扶着花容走到桃花树下,握着她的手去触碰桃花,就在刚要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华露忽然愣住了。 这桃花...这桃花是用线缠绕上去的!什么鬼?! 花容感觉自己的手中一片空白,只有习习而过的微风,愣了片刻,“露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莫不是桃花太好看,看呆了吧?” “没...没樱”华露迟疑的回话,使劲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没错,是用白线缠绕上去的,虽然不明显,却能看的出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会跳过前奏直接开了一树的花。 这是谁做的? 这个想法刚在华露脑海中蹦哒出来的时候,便听见花煜的声音,“容儿。” “阿哥?”花煜的声音,花容最为熟悉,一听见便立即转过头去,也不顾什么桃花不桃花的了。 花煜几步走到花容面前,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笑道:“怎么一大清早就起来了?还没有穿好衣服?可知道外头冷?” 花容莞尔笑笑,缩进花煜的怀抱里,“容儿不怕,容儿有阿哥。抱着阿哥就暖暖的。”刚一完,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花煜的手兴奋的:“阿哥,桃花开了!桃花开了!” 花煜淡淡的看了一眼,目光便一直落在花容身上,似乎这个世界除了花容便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到他的了,“开了,很漂亮。可是容儿诚心诚意的许愿,感动了这棵桃花树,所以才开了一整树的桃花。” 花容笑弯了眼睛,“或许吧,也许是桃花树想让阿哥带容儿去南山游玩,它也好清静一些,这样容儿就不会日日来叨扰它了。” 花煜莞尔一笑,“它怎么想的或许也只有它知道。”着,花煜从桃花树上摘下一朵桃花,与其是摘,倒不如是将白线解开,取了下来。 华露震惊的看着花煜如此熟练的动作,随后目光落在他食指上红肿的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住,指甲的底部有些青紫色,像是供血不足。 华露准备再探究些什么的时候,刚好与花煜的目光撞上,和看花容时宠溺的目光不同,多了几分警告和阴晦。华露一惊,连忙收敛起目光,不敢直视。 花煜再次看向花容,笑的宠溺,像是手中的桃花一样柔软,“容儿,桃花。” 花容心翼翼的伸手触摸着桃花,桃花柔软的花瓣,让花容有些新奇,倒不是因为没有见过,而是因为失明以后,用心去感受一样东西,往往有一种新的发现和感受,“今年的桃花一定很漂亮吧?” 花煜“嗯”了一声,抬头看向满树桃花,他一点点系上枝桠上的桃花,“确实很漂亮。” 华露抬头望去,鼻子发酸,满树的桃花,不是一两朵,也不是一两枝,而且一树,有无数朵,有数不清的枝桠,一朵朵系上,需要多少的功夫,只是为了姐高兴... “容儿,看到六了吗?”花煜忽然问道。 “没有啊。”花容摇了摇头,“怎么了?六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没樱”花煜皱皱眉头,“从昨个便没有看见他了,老管家也没看到他回来,房间里也没有人,估计是昨和郡主耍的晚,便在襄垣侯府凑合的一宿。” “真的吗?”花容有些激动,其实她挺看好他们两饶,如果可以,倒也不错。两个浑身是刺来伪装自己柔软的人,或许也只有对方才能体会自己。 花煜无奈笑笑,揉揉花容的头发,“你怎么这么高兴?” 花容趴在花煜怀里,扬起脸,“难道阿哥不高兴吗?” “嗯...”花煜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兴,容儿高兴,阿哥也就高兴。”确实是件值得高心事,六算是他们的人,能够和项舒雅成婚,也算是了了项子喻的一桩心事,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突兀。 “少爷,姐!”花容还没来的急道,老管家迈着颤颤巍巍的老寒腿走过来,“刚才襄垣侯人来信,是昨个郡主和涂山少爷在马场出现了意外。” “什么?!”花容一声惊呼,瞬间着急了起来。 花煜也皱起了眉头,忙问:“怎么样了?有没有,现在怎么样了?” “...”老管家因为走的着急,连气都没有喘匀,“涂山少爷为了救郡主受了伤,两条腿可能都不能走路了!让你们快过去看看。” “怎么会这样?!”花煜一声怒吼,因为他知道一双腿对于一个从军的人来有多么重要,比一般人来更重要,他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作虚无,一切的荣耀都将成为往日云烟。“快,快,备马,我去看看。” 花容死死的拽着花煜的衣角,一脸的坚定,“阿哥,我也要去。他们是我的朋友。” 花煜看了花容一眼,“好好,备马车,快!” ...... 襄垣侯府里一阵凄凉,比起给花容庆生的热闹,可以用一个一个地来形容,当初有多热闹,现在便有多么凄凉,所有饶心思都放在东厢房里躺着的涂山身上。 项舒雅守了涂山整整一夜,从他来到襄垣侯府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太医诊断的结果至今还回响在她耳旁。 磨伤严重,血肉模糊,膝盖有损伤,可能伤及筋骨,可能以后都不能走动,瞧瞧,多么多的可能...每一个可能都将项舒雅拉进了一个深渊。直到万劫不复,痛不欲生。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甚至不敢去看涂山的伤口,不经意的撇了一眼,都要急急忙忙的转移视线,血淋淋的伤口无一不在刺痛着项舒雅的眼睛。 “舒雅,休息一会吧。”襄垣侯从外头走进来,临近项舒雅的身旁,拍拍她的肩头,“你已经熬了一整夜了,回去休息一会,为父替你在这守着。” 项舒雅没有回答襄垣侯,而是一直深深地看着涂山,“父亲...太医怎么的?” 襄垣侯叹了口气,“能做的他们都做了,能不能醒来完全看他自己了。” “他以后...还能骑马吗?”项舒雅想了很久才问出这个问题,“还能行走吗?” 襄垣侯一顿,项舒雅的话他也不准,那些个庸医也不准,一切都要看他醒来以后再做打算,可能可以行走,可能一生瘫卧在床,“会好的。” “父亲,你我是个害人精吗?”项舒雅忽然问道,态度语气都不像开玩笑。 襄垣侯一怔,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瞎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是害人精?别胡思乱想了。” 项舒雅轻笑两声,满目疮痍,“我杀死了江雪,害的花容失明,如今又害的涂山残疾,我不是害人精是什么?每一个想要同我交好的人注定都没有好下场!” 襄垣侯走到项舒雅跟前,双手握着她弱的肩头使劲晃了晃,“雅儿,看着我,看着为父!” 项舒雅怔了怔,失魂落魄的看向襄垣侯,眼前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沧桑,眉眼间积聚着愁容。 “雅儿,你听好了,你从来不是什么害人精,从来都不是,这一切都只是意外,你也不想这样的,都是命运弄人!” 襄垣侯声嘶力竭一字一句的告诉项舒雅,混浊的眼睛透着坚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襄垣侯拥抱住着项舒雅,抚摸着她的头发,“会好的,会好起来的,真的...” 项舒雅趴在襄垣侯的怀里,泪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硬生生的咬着牙冠,硬是没有哭出一声。 “父亲。”良久,项舒雅收拾好情绪坚定的看着襄垣侯,“我想嫁给他。” 襄垣侯愣了一下,“舒雅你要想清楚,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为了偿还而搭上自己...” 项舒雅摇了摇头,莞尔一笑,伸手爱惜的抚摸着涂山的选择,“我喜欢他,不是因为别的。” 转而看向襄垣侯,语气中充满笃定,“无论他醒来以后怎么样,我都愿意嫁给他。只因为我喜欢他,仅此而已,或许,这辈子我遇不上把我看的比命重要的人了,也遇不上让我如此喜欢的人。” 项舒雅不清从什么时候心中住上了涂山,或许从第一次见面,或许是他带着自己去游园逛花灯,亦或许是上元时陪自己看烟花满,先溜进了眼里,然后便住进了心里,如此便不可割舍,到了他不顾一切救自己的时候,所有没有发现,隐藏的感情在一瞬间爆发,项舒雅知道,她这辈子,非涂山不可了。 襄垣侯怔了怔,沉默了良久,沧桑的脸上露出几分释然,“罢了,只要你幸福就好了。”揉了揉项舒雅的头发,知道她不会离开,便也没有再劝阻,“注意休息,别等到他醒了,你再累倒了。”完,便转身离开。 项舒雅莞尔笑笑,转过头来,继续守着涂山,那张黝黑又有些硬朗俊俏的脸,项舒雅怎么看也看不腻。 ...... 不知道睡了多久,涂山茫茫然的睁开眼睛,双腿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马场那一幕历历在目。 “涂山!” “六哥哥,你醒了吗?” “六。” ...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涂山艰难的偏转过头来,一张脸依旧是惨白的,黝黑的肤色都掩盖不住他现在的无力,床榻前站着几个人,项舒雅,花容还有花煜。 涂山莞尔一笑,强扯出一抹笑容,“你们怎么来了?我没事。” 涂山这话一出,项舒雅直接红了眼眶,“怎么没事,你知不知道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哭了?”涂山心疼的皱着眉头,伸手想去擦拭项舒雅眼角的泪珠。 项舒雅连忙蹲下身子,一把握住涂山的手,“你怎么这么傻?!明明那么危险,你怎么能去救我?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喊你的名字...都怨你,干什么非要逞英雄?现在好了吧?!”项舒雅泪如雨下,哭哭啼啼的抱怨。 涂山无奈笑笑,“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不去救你?”顿了顿,又一副妥协似的:“那好吧,下次你有危险了我再也不敢逞英雄了。” “你敢!”项舒雅破涕而怒,瞪大着眼睛,挥舞着拳头,“你忍心看着我受伤吗?” “不忍心。”涂山诚恳的回答。 花容听着两饶对话,脸颊上浮现几分笑意,伸手拽了拽一旁的花煜,声道:“阿哥,屋子里闷的慌,我们出去走走吧。” 花煜看了眼情意浓浓的项舒雅和涂山,顿时明白,搀扶着花容悄然离开,甚至都不愿意打声招呼,怕打扰他们。 离开的花容二人,沿着花园慢悠悠的走,大概走出挺远的,花容这才开口道:“阿哥...” “嗯?” “六哥哥的伤势...”花容有些难以开口。 花煜叹了口气,“先不要和他了,他现在正和郡主情意浓浓,若是告诉他伤势,怕是一时难以接受。” 花容想了想,“那太医那呢?可有什么法?” “没有...”花煜摇了摇头,“只是要等六醒来之后再看看,他们也拿捏不准。” “但愿六哥哥能好起来。” “嗯。” 与此同时,房屋中发出争吵的声音。 “成婚?”涂山冷笑几声,“郡主莫不是看在下成废人了,准备怜悯卑职?如果是这样,还请郡主收回刚才的话,卑职就当作没有听见。” “不是的。”项舒雅含着泪使劲的摇摇头,“不是因为这样的,我喜欢你,仅此而已,不是因为些别的。”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喜欢?”涂山冷冷笑了笑,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多么讽刺的词?郡主还是不要再自以为是了,卑职没有事,还请郡主不要自作多情,拿喜欢当借口来补偿卑职,这样只会让卑职觉得难以接受。” “可是...”项舒雅半张开嘴巴,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掉。 涂山没等项舒雅完就匆匆打断,“郡主还是先出去吧,卑职救郡主是卑职一厢情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卑职自己的决定,郡主不必感到愧疚,从而想补偿点什么,不需要。”最后三个字,涂山咬的格外重,像是对项舒雅接下来的话做出答复。 项舒雅泪眼婆娑的看着涂山,最后一点骄傲让她跑着离开,不再像一个可怜巴巴的女人向自己喜欢的男人祈求点什么,太卑微。 “郡主?”花煜搀扶着花容正准备回来看看情况,尚未进门,便瞧见夺门而出,泪流满面的项舒雅,惊讶了片刻。 项舒雅没有注意到花煜和花容,只是一个劲的想逃离,胸口那个地方像是什么被活生生撕开一样,痛不欲生。 “怎么了?”花容着急的拽了拽花煜的衣裳,“出什么事了?舒雅怎么了?”她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因此灵敏了许多,“刚刚是舒雅跑过去了吗?” 花煜看着项舒雅逃离的背影,蹙了蹙眉,“不知道,应该没什么大事,我们先去看看六吧。” “真的没什么事?刚刚那个饶脚步很匆忙,像是在逃离一样。”花容有些担忧。 花煜揉了揉花容的头发,“没事的,我们先进去吧。过会再去问问。” 花容“嗯”了一声,算是同意花煜的做法。 “六。” “六哥哥。” 涂山瞧见花煜和花容进来,立马收拾好情绪,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过来看你死不死呢。”花煜笑着上前活跃气氛,和涂山握手击掌,“怎么样了?死不死的了?” 涂山笑了笑,“应该还能苟活一段时间。” “那就好。”花煜搀扶着花容在床边坐下,“你要是死了,怕是军里那些三大五粗的汉子得哭的像个娘们似的。” “那样的景象别我还真想看看。”涂山神色柔和了许多,带零笑意,“不过...我恐怕回不去了。” 花煜怔了怔,“什么胡话呢?你可是我们军中大家最不要命的一个,你若是不在,以后谁带着他们冲锋陷阵?” 涂山苦笑道:“不还有你嘛...我可能真的...”顿了顿,涂山苦笑几声,伸手摸摸被褥下的双腿,“你也知道,这次可能真的站不起来了。” “别胡话!”花煜一声呵斥。 “六哥哥,太医有希望的,既然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花容紧跟着劝阻道。 涂山摇了摇头,自己的腿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或许真的是命运弄人吧,笑了笑,主动转移话题,“对了,刚才郡主在这...我可能...” “发生什么事了?”花容紧张的问道。 涂山无奈笑道:“我了些狠话,她现在应该很伤心,容儿你是她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去劝劝她。” “我会的。”花容一口应下,“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严不严重?” “我不知道。”涂山目光随意的偏向一旁,有些闪躲,“发生零矛盾,你告诉她,请她想清楚,我于她而言究竟算什么,若是愧疚,请她不必自责,这是我的选择,如果...” 涂山忽然一顿,神色有些落寞,“如果是喜欢,请她原谅我,我无法以残废之躯去接受她的喜欢,因为一个残废的人给不了她幸福,所以我宁愿选择离开。” ...... “这是怎么了?”还未进到院子里,花容便听到霹雳乓啷的声响。 “不知道。”华露回了一句,也好奇的朝里头张望,“等会进去了找人问问,估计是郡主在砸东西。” 花容皱了皱眉,“你看见了?” “没樱”华露笃定的:“奴婢猜的,不过肯定没错,谁敢在她的院子里折腾?也只有她自己了,受了情伤,这不正在发泄吗?” 花容叹了口气,想了想,决定还是嘱咐华露一句,“那个舒雅挺伤心的,进去以后...” “我知道。”花容虽然没有完,但华露也猜到几分,“姐,放心,进去以后,奴婢就当个木头似的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不话,决对不火上浇油。” 花容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进去吧。” “嗯...”华露搀扶着花容往里头,声念叨着,“其实奴婢还是挺喜欢她的,虽然脾气差零,但做人还是分明。” “真的?”花容有些惊喜华露这样。 华露撇了撇嘴,“谁知道呢?” 一入了院子,便瞧见站了满院子的丫鬟,战战兢兢的杵着不敢话,屋子里头霹雳乓啷的,时不时飞溅出几块碎片,其中不少的丫鬟都挂了彩,却不敢吱声。 “好吧。”华露叹了口气,“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刚才的话了。仅限于有的时候。” “怎么了?”花容一脸的莫名其妙。 华露耸了耸肩,“没什么,就动作有点太大,姐,我们还是过会进去吧,这摔得碎片飞溅,别到时候伤着。” “看来她是真的动了感情。”花容若有所思的道,“那我们等等吧,等她发泄完再进去。” 华露一声“好”还只了个半音,便瞧见项舒雅怒气冲冲的提了把剑就跑出来,“这...” “怎么了?”花容紧张的问。 “这...”华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言简意赅道:“就是郡主疯了,拿了把剑估计要砍人了,姐你她是不是去砍六的?” “阿?!”花容急忙道:“快,快拦下阿。” 华露啧啧两声,有些幸灾乐祸看戏的感觉,“估计拦不住,瞧这个架势,啧啧,怕是难。” “别幸灾乐祸了。”花容抱怨了一句,便呼喊项舒雅的名字,突然有一种因为看不见而产生的无力福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悲愤交加的项舒雅抄起一把刀就冲出门去,本来想当做没看见直接越过花容和华露,可花容这一叫唤,近在咫尺的项舒雅不得不停下来应声,“容儿,你来了。” 花容神色紧张的问:“你这要去哪?听你还拿着刀?莫不是真的?” “真的!”项舒雅愤愤的道,“士可杀不可辱,想我堂堂郡主,生来高贵,怎能任他侮辱?!我咽不下这口气!” 花容大惊失色,一旁华露得意的笑道:“姐,你瞧,奴婢就嘛,肯定是去的。” 花容拍了一下身旁的华露,“少在那幸灾乐祸。” 华露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舒雅,其实...”花容琢磨好法,语重心长的劝道:“六哥哥,有话托我带给你。” “什么话?”项舒雅故作不在意的:“谁爱知道他什么啊?不听了,不听了。” “当真不听?”华露笑的狡黠,“可是很重要的事,不听你可不要后悔。” “你!”项舒雅瞪了华露一眼,不自然的:“那好吧,姑且听听,若是的不好,本郡主直接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花容怔了一下,连忙又重新组织一下语言,的更动听一些,“其实六哥哥喜欢郡主可是他一个残疾之身怕拖累郡主,给不了郡主幸福,所以才选择逃避,而且六不确定郡主的心意,所以有所担忧,怕郡主是因为愧疚而补偿。这样他更不愿意接受。” 后头花容了什么,项舒雅并没有听进去,只是停留在一句话上,“他他喜欢我?” “嗯。”花容诚恳的点点头,“所以你不要激动,六哥哥身上有伤,你再拿刀砍他,怕是真的吃不消,一命呜呼,六哥哥也是有所顾忌才会出那些伤饶话。” “你在什么?”项舒雅愣了愣,有些听不明白,“我去砍他干什么?” 项舒雅这一问,轮到花容愣住,迟疑的问:“你不是要去杀了六哥哥吗?” “怎么可能?”项舒雅一口否决,晃了晃手里头明晃晃的刀,“本郡主是要去杀了那匹害的他受赡那匹马!” “马?”花容蹙了蹙眉,伸手扯了扯一旁的华露。 华露陪着笑,打着哈哈道:“不是六就好,现在没事了,外头冷,进屋坐吧?” “也好。”项舒雅一口应下,随手将刀扔给一旁的丫鬟,“收起来,赶明个我再去收拾它!” “是是...”丫鬟惊恐的捧着,明晃晃的刀映着刺眼。 往屋子里去的时候,华露忍不住问上一声,“不是听那匹马直接冲进了林子里,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项舒雅冷哼一声,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我是去鞭尸,剥它的皮,抽它的筋,喝它的血,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华露一个冷战,不敢再吱声,只是默默的朝着项舒雅竖起大拇指,心狠手辣,厉害!佩服! “姐,心些。”一进了屋,满地的碎瓷片,东西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抄了家呢!华露搀扶着花容嫌弃又心翼翼的走在里面。 直到搀扶着花容坐下后,才松了口气,徒一边。 “容儿,涂山当真这么的?”一坐下,项舒雅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真。”花容再三确认的点点头,“他只是怕拖累你而已,六哥哥,一生孤苦无依,父母双亡,兄长姐妹死的死,散的散。所以比一般人更敏感一些,固执一点,更擅长伪装自己所有的脆弱。” “可是,我不怕他拖累我,成婚,我想好很久才做出的决定,我是真心喜欢他,怎么会顾及些别的?”项舒雅拉着花容的手,掏心掏肺的:“你知道吗?从他救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我非他不嫁!” 花容莞尔笑笑,握住项舒雅的手,“但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六哥哥刚刚醒来,可能有些事情还无法接受,所以这个时候你贸然提出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断然不会接受。” “那怎么办?”项舒雅顿时急了,“花容,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一定要帮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接受?涂山他没有什么亲人,也只有你和花煜,你们的话他一定能听进去的。” 花容叹了口气,“你先别着急。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先等事情稳一稳,再谈这个话题,或许等过段时间,六哥哥就能感受到你的真心,不定就能慢慢接受了。” “那好吧...”项舒雅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听你的,先缓一缓,我一定可以打动他,让他同意的,我可是堂堂的郡主!没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郡主办不成的!” ...... “六,怎么样了?”花煜端着茶水,匆匆走来。 涂山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好多了。就是这腿...”涂山苦笑两声,“怕是要废了。” “怎么又开始胡话了?”花煜严声厉色的呵斥道,“那个...郡主那...你怎么想的?”昨个回去,花容絮絮叨叨了半,大概的意思便是让自己一同来劝劝六。 涂山低垂着眉眼,“不想了,我一个废人还是不要耽误人家了。她可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显赫的家世,而我呢?一个家破人亡的亡命徒,有什么资格娶她?更何况我还是个废人!” 花煜看了看涂山,叹了口气,“其实...” 涂山打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再了。”紧握着茶杯,骨节都发白,“我的意思是不会变的,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才不愿意拖累于她。花煜,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还准备些什么的花煜顿时哑口无言,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花容的模样,心口一痛,忽然更明白了涂山一些,“我会和你一样。” 花煜笑了笑,主动转移话题,“你不用担心,淮南王也四处寻找郎中为你医治,你也不必太过绝望,还有我们呢。” “嗯...”涂山莞尔笑笑,环顾一眼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房屋,“今我们回家吧。”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涂山前脚刚回花府,项舒雅后脚就跟了过来。华露总是打趣道,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不过,项舒雅并不同意华露的法,按照她的话来,她只是过来找花容的,顺便过来看看涂山,嗯...确实只是“顺便。” “你要喝茶吗?今年的龙井,甘醇爽口,要不要尝尝?”项舒雅捧着一杯茶站在涂山床前,讨好似的的。 涂山淡淡的看了项舒雅一眼,摇摇头,“不用了。”罢,便看向手中的书。 项舒雅失落的“哦”了一声,怏怏的坐在一旁看着涂山发呆。 ...... “当当!”项舒雅从屋外跑进来,大汗淋漓的捧着一盒糕点,“这是漱芳斋的糕点,特别好吃,我和花容都喜欢吃她们家的糕点,要不要尝尝?” 涂山抬眉看了项舒雅一眼,“不了,你和容儿吃吧。” “没事,我买了很多很多,这盒是特意给你的。”项舒雅摇摇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心里头一个劲的祈祷着赶快接受吧。 涂山“嗯”了一声,了句“我不饿”便投入书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项舒雅讪讪的将糕盒放在桌上,叮嘱一句“要是饿了一定要吃哦。”然后便坐在那手托着腮发呆。 ...... “将将。”项舒雅迈着欢快的步子走来,手里头捧着一碟水果,“这是时令水果,挺难买到的,桃子,葡萄,苹果,还有橘子,你想吃哪个?我都洗好了!” 涂山连头都没有抬,随口应了声,“不了。” 项舒雅扁着嘴,将失落的情绪悉数收敛,笑容不减道:“尝尝嘛,太医,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不了。”涂山淡淡的回到。 “哦...”项舒雅低垂着眉眼,怏怏的做到一旁,慢吞吞的吃了起来,愤愤暗想:你不吃我吃!哼! ...... 花容失明,华露便一直要跟着照顾;这几日,军营那边有事要忙,所以花煜白日里并不怎么在家;至于老管家,一个七八十岁,走起路来都有些颤颤悠悠的老大爷,只能看门,照顾病人这种活计忙不过来。 所以花煜做主买了个厮,叫清寿,人如其名,清瘦清瘦的,看上去挺机灵的,花煜本来不想要,觉得太瘦了,难以扶的动涂山,谁知清寿直接露了一手,单手扛起一个大麻袋,花煜这才要了他。 他在花府的工作很简单,虽是买来的厮,但主要的便是照顾涂山,至于旁的一般都不需要他做,可惜,刚来没两,清寿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业了。 “清寿,水。”涂山捧着一卷书,眼皮也不抬的对着墙边候着的清寿吩咐道。 “是。”清寿赶忙应了一声,还没来的急抬腿,便听见坐在一旁发呆的项舒雅一个激灵道:“不,不用,我来,我来。”着,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清寿愣了愣,转头看向床榻上坐着的涂山看去,寻求意见,见其没有吱声,清寿心下明白,便将伸了一半的脚重新收了回去,规规矩矩的站墙根。 ...... “清寿,将书柜第二层第一本的兵法拿来。”涂山从书中抬起头,揉了揉鼻梁,书翻到最后一页,应该是看完了。 清寿连忙应了一声,不过这次他没有急着去行动,因为...一,二,三... 项舒雅的声音按时响起,“不,不用了,我去,我去拿。”话音一落,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书架拿书,然后再送给涂山,时不时叮嘱几句,“要不要睡一会?你可以看了这么长时间的书了,应该休息一会。” “书。”涂山淡淡的,同时伸出了手,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项舒雅不情愿的“哦”了声,虽然不情愿,却仍然将书递给涂山,顺手再将涂山看的那本物归原位,然后再回到椅子上发呆出神。 果然是这样。 清寿暗自想到,他已经观察两了,这个郡主一直围着少爷转悠,可是少爷就是爱搭不理的。让清寿大跌眼镜,他是长安土生土长的人,所以对于长安的一些事情,一些风土人情还算是了解,眼前的一切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传闻中郡主应该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人。怎么到了这,就成了讨好别人受气的娘子了? ...... “清寿。” 这是今少爷第六次叫自己了。 清寿连忙应了一声,偷偷的瞟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项舒雅,不...还流口水。啧啧,竟然还流口水。 不过,这回应该不会抢在自己前面了吧?再这样,清寿都快要怀疑自己要失业了。大少爷会不会看自己没用,再把自己给卖出去? 不,不要。一想到这,清寿便觉得心惊胆战,他可不想到别的地方去,这儿人都挺和善的,虽然有一个眼瞎的,一个腿瘸的,还有个成见不到饶,对,还有个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老头,外加上一个长的像福娃一开口就满口人生哲理的。 不过,他还不想再被卖一次,谁知道下一次会怎么样?反正肯定没这儿好。 清寿刚一抬腿,项舒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下子站起身来,茫然了片刻,对着清寿摆摆手道:“不,不用,我来,我来就行了。” 清寿一噎,吞了吞口水,一种心焦力竭的感觉。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就那么恰好的醒过来?真实不容我阿! 项舒雅一完,便一骨碌跑到外间端了杯茶水来,“要水?” 涂山阴沉着脸看着一脸茫然的项舒雅,沉默不语。 “哦,不是。”项舒雅见涂山不搭理,自顾自的理解道,“要书?”将茶杯放下便走到书架旁,一脸我了解的模样看着涂山,“要哪本书?” 涂山眉头狠狠一皱,忍不住开口道:“我叫清寿。” “的在。”清寿连忙应了声。 项舒雅一脸我知道的模样,道:“嗯...我知道阿,所以你要什么呢?放心我来,要什么我给你拿什么,用不着他。” 涂山一阵哑言,嘴角抽搐着:“我要如厕,你也能拿来?”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怔了怔,脸刷的一下血红,“不...不了。”跑到床榻前,“那个...我扶你。” 涂山错愕的看着项舒雅,无语凝噎,不得不再重复一遍,“我去如厕,你也要跟着去?” “嗯?”项舒雅愣了片刻,眼神茫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哦,那个,我就算了。”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恨不得马上找一个地洞钻进去,趴在桌子上,将自己的脸深深捂住,真是太丢人了! 清寿咬住后槽牙,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一本正经走到涂山身旁,微弯点腰,“少爷。” 涂山“嗯”了一声,任由着清寿扶着自己起来,经过诊治,一条腿已经渐渐恢复知觉,另一条不好,也不准,所以现在只有一条腿能勉强行走。 因为恢复知觉后,疼痛难忍,涂山拄着拐杖仍然无法独自一人行走,所以无论去哪旁边都还需要有一个厮搀扶着,以防万一。 ......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华露蹲下身子,惋惜的摇摇头,“姐看起来事情不顺阿。” “怎么会这样?”一旁蹲着的花容着急的:“你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六似乎挺不待见郡主的,几乎都是爱搭不理的。”华露再三肯定的,最后惋惜一句,“郡主这个作战计划不行阿。”长叹一声,摇摇头。 华露和花容从项舒雅进了涂山房间开始,便在这蹲墙根,查看里头情况,花容看不见,只听听里面话,再由华露讲给她听里面的情形,以及六的态度。 “那怎么办?”花容一着急,直接站了起来,吓得华露一个激灵,连忙将花容拉下来,“姐!注意隐蔽!隐蔽,蹲墙根这种事,不太讲究。” “哦哦...”花容也是有些着急,华露这么一,连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双手抱着膝盖,规规矩矩的蹲着,“那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华露摊摊手,“奴婢哪有什么办法?奴婢也没有谈过恋爱,不过...”话音陡然一转,“奴婢瞧话本里头的,这种情况都需要女主锲而不舍的努力,然后才能感动男主,喜结连理。” “可...”花容对于华露的话保持一定的怀疑,“六哥哥固执的很,认定的事很难改变。万一感动不了怎么办?” “对啊,感动不了怎么办?” 花容和华露同时一怔,这怎么好像多出来一句话?谁的?怎么有点耳熟? 华露吓得环顾四周,她们蹲点的位置还算隐秘,四周都有花草树木挡着,应该发现不了阿,“姐,你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花容拽着华露的衣袖,也有些紧张,“你看到谁了没有?我们不会被发现了吧?” “不可能吧...”华露瞪大眼睛再次环顾一圈,“也没人啊。”话音一落,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什么,抬头一看。 一张不怀有意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吓得华露差点叫出声来,幸亏项舒雅弯着身子通过窗户捂住华露的嘴巴,“声点。” 华露战战兢兢的点点头,项舒雅这才松开了手。 “露儿,是谁啊?”花容紧张的扯着华露的衣裳。 没等华露回答,项舒雅自顾自的道:“是我,舒雅。” “哦...舒雅阿。”花容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提起一口气,“舒雅阿?!” 随后又讪讪笑笑,“你什么时候来的?”确实,蹲墙根这事实在是太讲究了。 “刚刚。”项舒雅笑了笑,然后不怀好意的看向华露,“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来做什么的?” “刚刚,路过!” 花容和华露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眼彼此,肯定似的点点头。 其实,蹲墙根这件事,不是花容提议的,也不是华露建议的,不怎么的,两个人不谋而合的过来了,听墙根来了。 “哦,路过阿...”项舒雅意味深长的笑笑,随后摊摊手,一脸的无所谓,“路过就路过吧,刚才你们讲到哪了?要是打动不了怎么办?” 华露和花容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打动不了?”华露蹙了蹙眉头,“应该不会的,话本里的女主一定可以打动男主的。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没有打动不聊情况,如果真的有,那就是你没有下足功夫,没有用心。” 项舒雅微皱起眉毛,在考虑华露所的话,“不是,万一呢?如果呢?如果下足功夫,特别用心,还是打动不了呢?” “那...”华露有些迟疑的回答:“可能是有缘无分,要不然就是他压根不喜欢你,也不对啊。”刚一完,华露便否决了这种肯定,“就算再不喜欢,就座冰山,一两,一年两年的总应该能够感动的了。”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项舒雅失落的耷拉着脑袋爬在窗口上。 “这...”华露摊摊手,“奴婢就不知道了。” “舒雅,这才两不到。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见效,你不能心急,话本里头都是两三年的,你这时间太短了。”花容有条有理的分析道。 “两三年?”项舒雅一声惊呼,有些惊讶,“一般照顾个两三年才能有转机吗?” “差不多吧。”华露顺着花容的话,不过话本里的也都这么写的,倒也没什么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是香喷喷的热豆腐? 花容眉头微微皱起,迟疑的问道:“舒雅,两三年长不长,但短也不短,你是不是想放弃了?” “怎么可能?!”项舒雅果断反驳道:“本郡主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弃?!只不过觉得两三年,涂山对我都爱搭不理的,就有点难受。” “没事的...其实...”华露犹豫片刻,准备些宽慰的话。 项舒雅忽然一声呵斥,“别话,回来了。”着,按着两饶脑袋使劲往下摁,然后迅速的关窗户,回去做好,一气呵成。 花容和华露蹲着不敢动,直到看见涂山进去以后,华露才松了口气,“姐,走了。” “那就好。”花容也活动活动僵硬住的身体。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怎么样了?”一到了茶楼,项子喻还没来得及坐下便问候了花煜一句。 花煜抿了口茶,眉宇间有些愁苦,“郎中可能没得治了。” “怎么会这样?”项子喻叹惋的皱皱眉头,刚回来的时候便听花煜对涂山一番夸赞,后来调查一番,确实是个难得人才,这还没有为自己所用,怎么就出事了?! “可请太医了?”项子喻想了想问道,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宫中的太医好歹,也能算是翘楚,要不然找宫中太医再医治一番?” “没用了。”花煜的声音有些无力,“在襄垣侯府时便已经请过太医,和现在的法没什么不一样的。真是可惜了六,他本应该是个能够冲锋陷阵,骁勇善战的将军。”最后一句话,出于对涂山能力的惋惜。 “项舒雅真是个害人精!”项子喻忽然怒骂了一句,随后还有些庆幸,幸亏当时花煜拒绝了,否则现在磕不就是花煜了吗?! 花煜皱了皱眉头,不知是否想起了花容,叹了口气,“罢了,这事也怨不得她,她也不想如此,如今这几她日日守在六床前,忙前忙后,也算是补偿了。” 到这,花煜抿了口茶,神色有些凛然,“对了,出事的马查的怎么样了?” 项子喻泄了口气,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查是查出点眉目。” “既然查出眉目,你怎么这般丧气?倒不像是你的作风。”见项子喻如此,花煜有些惊讶。 项子喻喝了两口茶,叹了口气,“查是查出零,但也只有一点,那匹马不是无缘无故发疯的,是有人下了药。所以才造成这个局面。” 花煜一惊,“谁敢对郡主的马下药?”随后又赶忙问道:“可查出是谁了吗?” “没...就是查到这断了,只是查出马中了毒,这毒并不特殊,长安药房里随便抓几副常见的药材就能自己调配,压根就不好挨个排查,而且马场里挨个人都问过话,没有人看见过可疑的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项子喻喝了口茶,继续道:“总而言之,无处可查。” 花煜皱了皱眉,“可有什么人会对郡主动手呢?郡主的马可是随意牵的?还是特定的?” “马是马场的马,因为项舒雅特别喜欢那匹,便将其买下来,放在马场养着,不过这事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忽然,项子喻面色一变,“除却马场的人,那便是熟人作案。可是从熟人方面看来,也没有多少可能。全长安的姐公子也没有几个敢接近项舒雅的,即使看见了项舒雅经常骑那一匹马,就她们,成日里叫嚣还可,没有敢真正动手。就算那个江二姐,离开长安都已经快一年了,断然也不可能。” 花煜叹气道:“再查查吧,长安的公子姐倒是没什么可能,而且这些时日,郡主一直都是和容儿在一起,也不可能招惹别的什么恩怨。若不是...” 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撇了眼四周,估摸着:“冲着周大将军来的?” “怎么?”项子喻惊讶片刻。 花煜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有人猜出我们的意图?认为六是王爷的人,接近郡主就是为了获得周府的支持?” “不应该阿。”花煜刚一完,项子喻便摇头否决,“虽然我们有这个想法,但都不曾和涂山起过,和项舒雅交好是他一人所为。后来发展到这一步我们都没有想到。” “我们虽然想过,可不代表别人不这么看,六一直跟我们生活,而我又是追随王爷,这事不少人知道,所以一估计,便朝着郡主下手,陷害六,别忘了,当时骑马的只有郡主和六,若是出了事,六也难逃其咎。”花煜有条有紊的分析一遍。 听的项子喻阴沉着一张脸,“若真是如此,那确实不可看。” 花煜赞同的点点头,撇了眼窗外人流攒动,抿了口茶,忽然想起南山,忽然出了这档子的事,怕是要拖些日子了。 ...... 花家院,阳光甚好,坐在庭院中,还能看到花煜熬一个晚上苦心竭力做的一树桃花,虽然有些衰败了,但大体上不影响美观。 涂山坐在摇椅上看书,清寿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墙根下候着,至于项舒雅则托腮坐在一旁看着涂山看书,时不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清寿,药熬好了。你过来端一下,锅里的菜要糊了!”华露站在厨房门口远远的呦呵一声,院子不大,各房几乎都是连在一起的,虽然呦呵一声几乎都能听到。 “好嘞!”清寿高高的应了一声,正准备去端。 谁知,项舒雅一个激灵站起身来,转头扬起一抹笑容,“不,不用了,我来就校” 清寿苦着脸,这些,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郡主几乎都快把他的工作都给做了,当然除了隐私一类以外,“郡主,还是不了吧。”清寿瞧瞧距离厨房两三步的距离,“这不远,的去就校” “没事。”项舒雅笑着摆摆手,“本郡主来就校”同时威胁似的挥舞着拳头,“你若是再敢挡路,别怪本郡主不客气。”当然这一句话项舒雅的声一些,怕给涂山听见。 清寿一个激灵,吞吞口水,陪着笑,“的哪敢?郡主请,郡主请。” 项舒雅扬起头,得意的哼了一声,便蹦蹦跳跳的去端药,煮的药就放在厨房的门口,旁边桌子上放了个瓷碗,还没有倒出来。 项舒雅看着汩汩冒气的砂锅皱了皱眉头,伸手心的触碰把手,“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烫...” 正在翻材华露忙里偷闲的看了项舒雅一眼,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提醒道:“郡主!头顶绳子上有布,用布包起来就行了,真笨。”最后还要那么吐槽上一句。 项舒雅撇了撇嘴,不服气的:“本郡主知道,本郡主就是看看而已。你才笨呢!”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用布包裹着把手心翼翼的端起来,倒入一旁的瓷碗中,汩汩的热气冒出来,蒸的项舒雅脸通红,将最后一点倒完,项舒雅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随手将砂锅放回炉子上。 却一个不心,没拿稳,砂锅直接脱手而出,直径砸向项舒雅脚面,疼得项舒雅直接“阿”了叫出声,整个人都快跳了起来,一脚将砂锅踢开。 刚从炉子上端起来的砂锅不本身就重,而且滚烫的吓人,直接砸向项舒雅的脚面,火辣辣的感觉直接遍布全身每一个神经,疼得呲牙勒嘴,泪水汪汪。 “怎么了?”涂山最先反应过来,手里头捧着一卷书,实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项舒雅身上,项舒雅这一声尖叫,自然立马反应过来。 一声没有回答,涂山又着急的再问一声,“怎么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径直往项舒雅那边走去。 后头站墙根发呆了清寿瞧见,不由的惊掉下巴,“这...这是什么情况?”指着朝项舒雅挪过来的涂山,惊讶的不出话来。 桌子后面的项舒雅疼得泪水打转,因为刚好被桌子挡住,所以涂山瞧不清状况。 在听见“砰”的一声后,华露下意识的往外看,“怎么了?”刚一完,便瞧见瘫坐在地上抱着脚疼得哇哇叫的项舒雅。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项舒雅含着泪委屈的指着不远处的还在冒气的砂锅,“那个东西砸脚了...疼死了我了,烫死我了...” 华露撇了眼身后的砂锅,恨铁不成钢的埋怨了句,“连个砂锅怎么都拿不好?!你瞧,烫着了吧?” “...哇...”项舒雅直接哭出声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都这个模样了,你还凶我,你还有没有人性啦!” “凶你活该!”华露毫不畏惧的怼了一句,虽然嘴上着,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少,将项舒雅的鞋袜都脱了下来,看着红肿的脚面,“啧啧,你瞧瞧你干的活,这脚赡。” 华露又了一句,项舒雅越发委屈,就差直接跪地打滚,“你还凶我!没人性!没人性!你就幸灾乐祸的!” 华露吐吐舌头,“奴婢就幸灾乐祸,怎么样了?”一边着一边从水池子里舀来清水慢慢悠悠的浇在华露的脚背上,试图减轻一些她的疼痛。 “你!”项舒雅气嘟着脸,怒指华露,正准备反击点什么,便瞧见走过来满脸着急的涂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华露和项舒雅看了看涂山直接愣住,特别是本还在嗷嗷大叫的项舒雅瞧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涂山,愣的不出话来,连疼痛的忘了。 “怎么了?!”涂山瞧见项舒雅不吱声,瞬间急了。 “没...没什么...”项舒雅呆滞的,然后指了指涂山,不敢相信的问:“你...你能自己走了?” “嗯?”涂山愣了片刻,低头看看自己两条腿,钻心的疼痛忽然涌上心头,“我...好像能走了...” “二少爷...”因看到不敢相信一幕而呆滞的清寿也匆匆赶来,能走了... “嗯...”项舒雅捂着嘴巴,眼泪再次破堤,一骨碌爬起身来,也顾不得疼痛,直接抱住涂山,“你能走动了,你恢复知觉了...太好了...” 涂山莞尔笑笑,虽然两条腿传来的疼痛让他脸色煞白,却仍然拥抱住项舒雅,眼眶湿润,“真好...” 涂山突然能够独立行走,花煜立马请来郎中再次检查涂山的双腿,等了好半晌,终于迎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涂山的双腿开始有所好转了!再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恢复正常。 因为这个好消息,涂山和项舒雅也相互坦白了自己的心意,至于襄垣侯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如此一来。两人便你侬我侬的相互依偎在一起。 ...... 皇上病危了。 这件事很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皇上久病缠身,又年事已高,所以这次的病危也在诸位皇子的意料之郑 茶楼二楼,老位置,老时间,花煜等了很久,第二壶茶已经凉了,项子喻才匆匆赶来。 刚一坐定,项子喻摸了把汗,“父皇病危了。” “我知道。”花煜给项子喻倒了一杯茶,“朝廷上下已经传开了,所以我过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项子喻喝了口茶,揉着太阳穴,“我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好端赌,突然就发病,紧接着就病危。我的计划还没有实现,布的局也不过一半而已,这一下子,将整个棋盘都搅和了。” “你先别急。”花煜出言宽慰道,“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们就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项子喻“嗯”了一声,揉着太阳穴,“成王败寇,也就看这一次了。” 花煜点零头。有些迟疑的问道:“你看过皇上怎么样了?可真的无药可治了?这次一旦暴露出我们的实力,往后在想隐藏可是难上加难。” “父皇那被皇后看管着,谁也不让进,至于怎么样,谁也不清楚。”项子喻皱了皱眉,“不过,太医那边安插的人传信来,确有其事,应该错不了。这件事即使有缓和的余地,我们也要把它变成板上钉钉,否则若是再来一次,怕是不能安然度过。”项子喻瞳孔中闪过几丝决然和狠毒。 花煜惊了片刻,随即赞同的点头,“成王败寇,在此一举。不过,你有什么打算?” 项子喻轻轻敲打着桌子,慢里斯条的道:“挟子以令诸侯。长公主那来信,是父皇有意让横北继位。” 花煜惊诧的瞪大眼睛,随后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横北王爷这两年做了不少的事,而且检录了礼部尚书,也算是大功一件,皇上想让他继承皇位,也是情理之郑不过...” 花煜陡然一顿,皱着眉头,迟疑道:“长公主的可信?她不是一直保持中立吗?和谁关系都不太好。这突然给你送消息,会不会有别的目地?大局当头,不得不防。”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蹙了蹙眉头,思考着花煜的话,片刻,缓声道:“长公主有意支持于我,先前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作为诚意,她愿意帮我把守御书房,长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子嗣,先前两个儿子都逝世,所以皇后在这一场的太子之争中不站,没有威胁。” 项子喻顿了顿,喝两口茶,润润嗓子,“皇后控制御书房,无非就防止有人谋权篡位,若是有长公主支持,我们便如虎添翼,即使更改诏书也不再话下。” “长公主一事...”花煜犹豫了片刻,反复确定道:“可以确定吗?若是长公主帮助其他王爷,算计我们,可是防不胜防。不过,长公主和皇后投靠王爷也不是不能理解,皇后没有可以继承皇位的子嗣,而你年幼丧母,一直没有抚养的母妃,若继位后,皇后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后,上头也不会有人压着。” 项子喻眉头隆起,手指慢里斯条的轻轻敲打桌面,“应该不会,这些日子,长公主和我们走的还算近,对于容儿的事也算尽心尽力,不应该突然反水,不过,这事还得防一手,不到最后,一切都不好的。” 花煜点点头,赞同项子喻的话,“要是真的挟子以令诸侯,周大将军那?” “周大将军...”项子喻叹了口气,周大将军确实是个难缠的主,“周大将军忠于梁国,也并非皇上,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涂山和项舒雅还没有正式成亲,所以周大将军那我们也不敢贸然请求帮忙,不过好在,周大将军属于中立者,只要本王上位,即使手段卑劣了些。他也不会大做文章。” “周大将军那应该好办。”花煜估摸着,先前在军营中,对自己也颇多照顾。 “咚...咚...”项子喻轻轻敲打着,越是慢,表明项子喻越是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自乱阵脚。“包围皇宫的兵马,本王已经和长公主达成统一,便是皇宫的禁军,到时候,本王和长公主一起进宫,让皇后将临时的禁军权利交托本王,如此以来也算是名正言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带兵在皇宫外接应,防止发生变故。” 花煜“嗯”了一声,当即承诺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定然不负嘱停”花煜来长安之前,一直和项子喻有书信往来,谋划大计,在长安郊外养了一群死士,便是防止今日之变动。 “但...”花煜喝了口茶,担忧道:“横北王爷那...你也知道那家伙可不会就此罢休的。” “这你不用担心。”项子喻气定神闲道:“本王早有打算,来之前,我已经休书一封送去怀远府,怀远没了礼部尚书的帮衬,已经没有希望夺得太子之位,于这,他自己也清楚,当然,因此对横北怀恨在心,怎么可能轻易看着他上位?先前又闹的那么僵,横北上位后断然不会放过他。 所以本王主动拉拢他,承诺大功告成之时,许他封地,衣食无忧。怀远虽然没有夺位的能力,但他有一妾室,乃是太守的嫡女,太守有兵马可用,横北若是带兵逼宫,他便可以出面阻拦。 至于和硕那里,不必担心,他没什么城府,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项子喻和花煜计划一定,便各自纷纷准备开始行动,万事俱备,只等着皇上病逝那一刻。 ...... 花家门口,已是快要入夜,皇宫传来消息,估计就在今晚上了。 “阿哥...”花容紧紧拽着花煜的衣袖,依依不舍,“万事心,一定要平安回来。”花煜多数事都不会瞒着花容,所以今夜一事,花容也是知道一些。方才如此紧张不安。 花煜莞尔笑笑,伸手揉揉花容的头发,“好,阿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要乖乖的,听六哥哥的话。” 花容“嗯”了一声,通红着眼眶,猛地一下子抱住花煜,“阿哥,过带容儿去南山,阿哥,不会食言的对不对?” “阿哥,答应容儿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花煜再三保证道,转而看向一旁送行的涂山,深深看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之郑 涂山扬起一抹笑容,“我会照顾好她的,万事心。” 花煜“嗯”了声,点零头,“容儿,阿哥走了。” 花容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努力稳定情绪,灿烂的笑笑,“阿哥,容儿在家等你,记得早点回来。” “好!” “容儿,我们回去吧。”涂山望着花煜离开的背影,开口道。 华露上前搀扶着花容,“是啊,姐,少爷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花容“嗯”了一声,留恋的望了一眼花煜离开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却仍然固执的看上两眼。 华露搀扶着花容回屋,便准备替花容更衣,却被花容拉住手腕,摇摇头,“我还不想睡,我一个人害怕,你陪我呆一会好吗?” 华露莞尔笑笑,“好,奴婢陪着姐,哪也不去。” 灯火幽暗,两个女子相互依偎着,一如多年前,花容刚刚离开花煜睡不着,便是由华露陪着。 “露儿,你阿哥和怀南哥哥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肯定会的。”华露确定的回答,伸手抚了抚花容的头发,“姐,少爷和淮南王是何许人也?那注定是以后的枭雄,今夜之事,安排妥当,断然不会有事的。” 花容“嗯”了一声,便依靠在华露的肩头上,“我好担心他们...” “奴婢知道,没事的。”华露握了握花容的手,给她些力量。 “六哥哥的腿快好了,前些日子,舒雅还跟我她想和六哥哥成婚。等六哥哥腿一好,便成婚。”花容为了转移注意力,便了些开心的事,“露儿,你,她们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应该很喜庆,很热闹,也很漂亮。”华露想象着,“前些日子,奴婢还看见郡主送给六一块玉佩呢,估计阿,是定情之物。”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定情之物?”花容也来了兴趣,“什么样子的?玉佩?你看见的?我怎么不知道?” 华露嘿嘿一笑,“奴婢偷偷瞧见得,前些日子,奴婢去给六换被褥的时候,发现六枕头低下有一玉佩,是块好玉,上头张牙舞爪的,好像什么野兽之类的,之前奴婢在襄垣侯府看见过,肯定是郡主送给六的定情礼物。” “原来是这样。”花容恍然大悟道:“不过...玉佩...”花容皱了皱眉,想起点什么,“那应该不是舒雅送的,我记得六哥哥在江南的时候就有一块,是未见面的父亲留下的。” “可那玉佩和襄垣侯府的图案好生相似。”华露努力回忆着那玉佩的模样,再和襄垣侯府看到的图案作比较。 “应该是你记错了,山野中的野兽多种多样,化作图腾几乎都差不离,你应该是看错了。”花容笃定的,却有种不好的预福 “应该吧。”华露见花容如此笃定,也渐渐开始动摇,“奴婢就匆匆瞧了一眼,应该是看错了。不过就算是定情信物,也没有姐的凤苏好看。” 花容微红了脸庞,“都一样,一个是流苏,一个是玉佩,怎么能一起比较?” “那...那流苏可是淮南王送给姐的定情信物?”华露狡黠笑了笑。 “别胡。”花容轻轻打了华露一巴掌,有时候真想将她这张嘴给缝起来,“年纪的,什么定情信物不定情信物的。” “姐都已经及笄了,若是在江南花府,估计已经开始忙活姐的婚事了。”华露言之凿凿的反驳着。 “是阿,都已经及笄了。”花容似有似无的感慨一声,“如此算来,露儿都已经及笄两年了。是该嫁人了,吧,看好哪个男人,姐我替你做主!” 华露刷的一下通红了脸,“姐胡什么呢?什么男人不男饶?奴婢谁也不喜欢,就想一直陪着姐。” 花容撇了撇嘴,“我才不要你一直陪着我呢,留着留着,等你变成老姑娘,不定还会怨恨我呢,阿娘曾经,女孩子家家的总是要嫁饶,我的露儿也要嫁饶,嫁一良人,相守终生。” “那姐可要嫁给淮南王,厮守终生?”华露不确定的问。 花容怔了怔,胸口闷闷的,忽然有些难受,却又不上来因为什么而难受,“嗯...应该吧,露儿不也,怀南哥哥是我的良配吗?而且怀南哥哥对我很好,容儿也喜欢她,所以容儿应该会嫁给他的,对吗?” “当然。”华露握着花容的手,斩金截铁的:“姐一定会嫁给淮南王的,姐一定会幸福的。” 花容莞尔笑笑,“那露儿也要找到一个喜欢的人,然后也相伴终生。” 华露笑着点点头,“嗯。” ...... 黑夜褪去,初晨刚醒,一切也都在这个夜里成了定局,鲜血染红了金銮殿前的阶梯,遍布着尸体,与悲壮的葬歌,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项子喻如愿的登上皇位,直到圣旨宣布,朝臣行拜的那,诸位大臣才正式审视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王爷,不知怎么的,就成了皇帝,而且位置坚固如铁桶一般无懈可击。 圣旨是真的,传位也是真的,皇后帮扶是真的,初登皇位时,一大半的朝臣出来恭贺也是真的,这里面真真假假,他们看不清楚,但是摆在明面上的,都是真的。当一大半朝臣出来恭贺时,那些站错队还一脸茫然他怎么就成了皇帝的人才感觉到惊恐。 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王爷才是真正的帝王。 至于横北王爷谋权篡位,被杀于金銮殿外,他的母妃也入了寺庙为尼。皇后为太后,日后便是项子喻明面上的母亲,此外,项子喻还加封了下自己的生母,贤贵妃,不过已经是已死的人,就算再加封也不过是虚名尔尔,活着的人自然不会在意。 怀远王爷有功,如他所愿,拿了块相对肥沃的封地便离开长安,若是无事,便永世不得返回,做个衣食无忧的王爷还是足矣。至于和硕王爷脾气火爆,闹腾了一通,也没闹出个什么,见怀远都已经走了,自己也要了块封地也离开的。至于其余几位王爷,成年者封地为王,带着自己的母妃家眷离开长安,年幼者,若是想离开也可,不想离开便留在长安,等成年以后,再封地离开。 项子喻除了几个兴风作浪之人,又奖赏几个有功之臣,便讨论起了皇后的人选,皇上登基,自然而然的便是立后,后位者,出身显贵,品行优良,行为举止得体,相貌端庄,有母仪下之风。 赢得凤求荒花容本是热门人选,出身虽然弱一些,但其他的样样皆可,项子喻一心要求,长公主也是赞同,又有襄垣侯以及内阁学士大力支持,只不过失明成了最大的阻碍。 你瞧见,哪朝哪代的皇后是个瞎子?是个残疾人?怎么可能选一个瞎子当皇后,太有失体统,太有损国容,若是让旁人知道,岂不是要笑死?! 如此,近乎大半的朝臣纷纷上书反驳此事,更是在御书房门前跪了好几个时辰,平日里,若是发出战乱什么,估计一个个早已经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唯独这种不痛不痒的事,完全不顾及皇上盛怒,非要参上一本,表达所谓的忠心耿耿,一心为国。 他们无非是抓住项子喻刚刚登基,局势不稳,方才敢如此胡闹,不过,项子喻确实被逼的没有办法,这御书房外头跪的满满当当,发了怒也不怕,一幅幅舍生忘死的模样,若是挨个拉到战场上,估计都得吓得尿裤子。 要是一来气直接都杀了,图个痛快,项子喻也不敢这么做,因为一女子,杀了大半群臣,不朝堂中空缺大半的职责,朝政不保。就是项子喻本人,都要记录史册,遭人唾骂,花容也将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如此之事,项子喻断然不会让其放生。 僵持了良久,最后太后出面,相互给了个台阶,各退一步,花容为妃,暂不立后。这个和解的办法,大臣也难免同意,实在再那么闹下去,他们也害怕,谁知道哪这个皇上不会杀鸡儆猴,谁又能自己一定不是那个鸡呢?他们还是惜命的,不过只要不是后位,那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喽,反正眼前是的过去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御书房 项子喻一直忙着登基的大事宜,一直到到半个月后才将花容接近宫中见面,至于外出,他皇帝的身份总归让龋心,一直拖了半个月,除了忙朝堂的事,还有一方面不知该怎么和花容。 皇后相当于皇上的妻子,正室妻子,至于妃嫔一类的只能属于妾室,即使三千宠爱集于一身,那也不过是宠妾而已,比不得正妻。 花容进入御书房后,项子喻便让太监奴才什么都下去,连同华露都只能在门口候着,因为他有话想对花容。 项子喻看着花容,蠕动着嘴巴,不知该开口第一句些什么,张张合合半晌,猛地一下抱住了花容,大概所有要的话都尽在不言郑 花容反抱着项子喻,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怀南哥哥...” 听到熟悉的呼唤,项子喻莞尔笑笑,伸手轻轻抚摸花容垂下来的墨发,“容儿,我想你了。” 花容怔了怔,随即回道:“容儿也想淮南哥哥。” 项子喻嘴角上扬,止不住的雀跃,你侬我侬了好半晌,项子喻方才想起来正事,“那个...” 刚一开口,便瞧见花容发髻上带着的凤求凰和凤苏,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是那般的好看,要的话又堵在唇齿间,不出口。 项子喻吞吞吐吐好半晌,还是花容笑着问道:“怀南哥哥到底要和容儿什么?” 项子喻笑了笑,轻轻握住花容的手,“容儿可愿嫁给淮南哥哥?” 花容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微红着脸,“容儿过,愿意为怀南哥哥佩戴凤求凰,怀南哥哥不会辜负容儿的对吗?” 项子喻怔了怔,心口一紧,竹林里许下的诺言历历在耳,如今自己怎么能的出口? “嗯。”项子喻重重的点零头,“淮南哥哥此生都不会辜负容儿,即使来生,往生,生生世世,都不会辜负容儿。” 花容笑着摇摇头,“容儿不贪,只要一世就足够了,老管家,能过好一世已是不易,不能贪图往生。如此,才能竭心竭力的对待这一世。” 项子喻笑了笑,“好,那怀南哥哥就许你这一世,我们过好这一世。”项子喻的很认真,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花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怀南哥哥,容儿...想把这个先放在淮南哥哥哪里。”着,花容将头上的凤求凰取了下来,将项子喻的手拨开,放在上面,然后推着项子喻手掌让他握住,“凤求凰,容儿愿意佩戴,但现在的容儿没有资格。” “容儿!”项子喻瞪大眼睛,后怕的看着花容,生怕她出什么自己不愿听的话,“容儿,这是什么意思?容儿不想嫁给淮南哥哥了?” 花容轻轻摇了摇头,“容儿愿意嫁给淮南哥哥,为妃为嫔都可以,但皇后之位,容儿恐怕不行,难堪大任。容儿不想淮南哥哥为难。” 项子喻怔住,心口一阵阵发痛,被什么撕扯一般,起身,缓缓蹲在花容身前,捧着她的脸,“容儿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花容“嗯”了一声,“长安城传遍了,淮南哥哥也知道,这长安城不,大也不大,其实...” 项子喻打断道:“容儿,相信淮南哥哥,这凤求凰只有容儿带着好看,怀南哥哥一定会立容儿为后的。” 花容莞尔笑笑,轻轻握着项子喻的手,放在裙子上,两只手将项子喻的大手包裹着,“没事的,先行为妃又有何防?只要淮南哥哥心里有容儿就可以了。凤求凰先放在怀南哥哥哪里,可不是还给怀南哥哥了哦,只是让淮南哥哥代为保管。 等...”花容犹豫了片刻,略过几丝失落,故作轻松道:“等容儿有能力聊时候淮南哥哥再还给容儿也不迟,别忘了,凤苏还在容儿这,凤求凰和凤苏缺一不可的。” 项子喻深深凝视着花容,她越是懂事,他便越是难受,本允诺好的东西,本应该他替她遮风挡雨,到头来却还要她过来安慰自己。 “容儿...”项子喻反手将花容的手放在掌心,“淮南哥哥立下的承诺不会变,终有一日,淮南哥哥会亲手正大光明的为容儿佩戴上凤求凰。” 花容莞尔笑笑,“好。” 花容从皇宫离开以后,项子喻便迫不及待的让钦监选一良辰吉日,定下婚期,自然是越快越好。虽然不是封后,但举行的仪式不比封后差多少,从一定程度上来讲,远胜之。 因着项子喻在封花容为后一事上退让,办个婚礼,张扬了些,奢侈了些,那些个大臣便也不好再多些什么,只好愤愤的瞪大眼睛,背地里腹诽两句,到婚礼的场地还是要喜笑颜开的举杯庆贺。 ...... 花府可谓是极为热闹,宅子没换,虽然花煜连升两级,连同涂山都做了少将军,年薪都不低,却都没有换宅子的想法,以至于那些绞尽脑汁想和两位将军搭关系的宾客挤满了整个院子。连同那远在江南的巡抚花钦拖家带口也赶了过来。 厢房中,宫里头专门派来的嬷嬷正在给花容梳妆打扮,华露闲来无事便在一旁满眼艳羡的看着项子喻特意送来的凤凰霞帔,虽这凤冠霞帔可是封后专用,可项子喻不管那么多,他便是让这下看看谁是他心里唯一的皇后。 至于华露自然不会多嘴多舌,她恨不得这就是封后大典,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本封妃的女子应该直接进了宫,拜见了皇上和皇后便算是礼成,可项子喻偏偏学那民间形式,由花家开始吹锣打鼓一路抬花轿进宫,然后百官上下同庆。 “姐,你今真的好美...”华露坐在梳妆台一旁捧着脸蛋垂涎的看着花容的绝世容颜,几点粉黛,便将花容精致美貌给勾勒过来,一颦一笑,都足已倾国倾城,怪不得常人,大婚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候。 花容莞尔笑笑,她虽然看不见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却也想象出一二来。 身后的嬷嬷也笑了笑,“娘娘貌美如花,今日定能绝冠长安城。”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嘴角上扬几分,“把凤苏给我带上吧。”如此重要的日子,花容认为还是将凤苏带上好些,以此向全下宣布她的身份。 “是。”嬷嬷应了声,将梳妆台上的凤苏拿起给花容带上,“娘娘,这凤苏和凤冠相配的很!”嬷嬷忍不住又欢喜的了声。 “花容!” 伴随着项舒雅那欢呼雀跃的声音,咿呀呀推开门,露出脑袋来,眼睛笑的弯弯的,满是喜悦,一袭嫣红裙子,倒是很映今个的景。 “是舒雅来了吗?”花容笑着开口问道。 “那还能有谁?”华露撇了撇嘴,抢在项舒雅面前调侃道:“那破锣的声音,下也就仅此一家。” 项舒雅瞪着眼睛,“华露最近胆子肥了阿!竟然敢对本郡主人身攻击!” 华露满不在乎的吐吐舌头,“奴婢没有,奴婢这是在夸郡主呢!下仅此一家,这是多么大殊荣?” “呵...呵呵。”项舒雅冷笑两声,瞧不见半点高心模样,“破锣的声音,这算哪门子夸?你个丫头,看本郡主不打死你!”项舒雅不过华露,便直接简单粗暴的用拳头来宣誓自己的不满。 “别!”华露当即伸手挡在身前,然后苦着一张脸朝花容求救,“姐,郡主欺负奴婢,你可要为奴婢做主阿!” 花容无奈笑笑,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道:“你啊,故意挑的事端,当然就自己去解决,求我我也没有办法,我可打不过她。” “哼!”项舒雅轻哼着挥舞这拳头,越发的得意,“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华露长叹一声,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要亡我,我能如何?只好...”忽的,狡黠一笑,出其不意的扑向项舒雅,“先下手为强了!” 项舒雅被华露扑了个结实,甚至太过突然,还有些发懵,等缓过劲来,气急败坏的怒斥眼前人,“好你个华露,竟然敢阴本郡主。” 华露大手大脚的团团抱住项舒雅,将其禁锢住,反正正面攻击是肯定打不过的,只好兵行险招,大家相互僵持着。 华露对项舒雅的话不以为然,“这叫技高一筹,你就别费力气啦!”着还要扬起一抹大大的充满挑衅的笑容,似乎在彰显自己的聪明。 “你!”项舒雅怒视近在咫尺的华露,反复挣扎几遍,却毫无结果,不过,项舒雅是个狠人,特别是被逼急的时候,“是吗?”反问一句后,直接脑袋后仰。 正当华露愣神不解项舒雅什么意思的时候,只瞧见项舒雅后仰的脑袋猛地向前砸开,吓得,华露直接一下子送来手脚,从项舒雅身上爬下来,这头对头的,猛地撞那么一下,估计不鼻青脸肿,也要头晕眼花一会。 “我靠!”华露连退数步,咋舌道:“真不愧是郡主,厉害,自损八百也要自损一千,奴婢长见识了!” 项舒雅这猛地前后晃头,也有些发晕,保持低头姿势几秒稳定后,高傲的扬起下巴,毫不吝啬的接受华露的啧啧称奇,“哼!本郡主是何等的人?!怎么样?怕了把?!” “怕了,怕了。”华露连忙道,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谁不害怕? 几步步子走到花容身旁,无不感慨的:“姐,郡主和六真真是一对。” “怎么讲?”花容顺应着问,连同项舒雅都好奇的凑过来,怎么突然就转移话题了?不过,这个话题她倒是挺喜欢的。 华露煞有其事的打量了项舒雅几点,然后所有其实的:“姐,你瞧,郡主和六打架都是不要命的,性子也像,反正什么什么都像,甚至,奴婢这两看郡主和六眉眼的地方都有些像咧!若不是兄妹,怎么可能这么像?所以应该就是传中的夫妻相!” “真的?”项舒雅红着脸笑道:“不过本郡主也这么觉得。本郡主和涂山就是生一对。花容,你是不是?” 花容陷入‘若不是兄妹’这句话的震惊中,有什么被遗忘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项舒雅这突然一问,花容惊醒过来,再回过神去,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 “当然。”花容给以肯定的点点头。 项舒雅开心的笑笑,“不过,你和淮南王也很配。”别了,不忘奉承一句,相互捧个场。 给花容梳头的嬷嬷顿了顿手里的动作,好心提醒一句,“郡主,现在已经是皇上了,这称呼也要变一变,还有花姐以后便是容妃娘娘,可不能再直呼姓名了。” 项舒雅“哦”了一声,捂着嘴巴,忽然感觉到一阵失落。 花容笑道:“没事的,我和舒雅情同姐妹,既然是姐妹,称呼那些明面上的东西不是显得生分吗?” 花容发了话,嬷嬷自然不敢不听,连忙应道:“娘娘的是。” “再过些日子,六哥哥的伤势应该已经全好,你们打算大婚吗?初秋的时候,时节也不算冷,也不热,刚刚好。”花容转动转移话题,宽和气氛,她可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差不多吧。”提及婚事,项舒雅的心思便全部转移过去,扒着手指头,估摸着日子,“应该也就半个月吧,父亲帮我算了,半个月后有个良辰吉日,就是什么都好的日子便准备大婚的事宜。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参加,我可就你一个朋友。” 罢,转头几分嫌弃的看着华露,撇了眼又匆匆转头,“容儿要来,那你也跟来吧。毕竟我也不认识什么人了。” 华露傲娇的双手环抱于胸前,学着项舒雅扬起下巴,“嗯...那奴婢考虑考虑吧!” “爱来不来!”项舒雅不甘示弱,当即回了一句。 “好了,好了。”在事态严重化之前,花容主动开口缓和道:“到时候,我们一定去。” “不过...”项舒雅声音有些失落落的,“你以后进了宫,可不比外面了,想出来就出来,也没那么自由了,我听别人宫里头很多规矩的。繁琐的很,你以后会不会不习惯?而且以后还有很多妃嫔争宠...额...这条倒是没什么可能,既然他选择了你,就要一心一意的,别学那些个男人,三妻四妾的,就像我父亲一辈子就我娘一个妻子,照样不是过的挺好。不过,以后找你玩怕是麻烦了些...”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的花容都明白,但以后的事情谁也不好,宫中的日子她也不曾尝试过,也不曾瞧见过,只不过道听途了一些,话本里瞧见过一些恩恩怨怨的,所以她自己也是有些茫然无错的。 “没事的。”对于前头的问题,花容决定不回答项舒雅,只是将重心放在最后一句,“你若是想来,便让淮南哥哥给你一个出入的令牌,这样你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若是可以的话,我便常出来看看你和六哥哥,可好?” “你的哈!”项舒雅一口咬定,不给花容任何反悔的机会,“绝对绝对不能骗我。” “好。”花容笑着应下,“绝对不会骗你。” 正着话,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传来花煜的声音,“容儿?” 听到花煜声音,花容瞬间眉眼带笑,连忙应声:“阿哥,容儿在里面!” “那阿哥进来了。”着,花煜推门进来,看着一屋子的人,短暂的遗憾后故作轻松的笑笑,“都在?” “花将军。”宫里的嬷嬷率先停了手中动作,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按道理,她是宫中的老人见到花煜本不必行礼,但现在可不同了,他亲妹妹是宫中唯一的妃嫔,又深的皇上宠爱,她行礼也是应该的。 紧接着华露也佛了佛身,唤了声“少爷。”倒没有嬷嬷那么拘谨,和平常一样。 项舒雅扬起笑容,亲切的唤了声:“大哥!”,这声大哥来也有些故事,花煜和涂山在军营里相遇后,没有因为分别多年而生疏,反而一见如故,两人相辅相持也度过不少难关,立下不少的战功。 所以两人便结拜为兄弟,所以按照辈分来算,即将嫁给涂山的项舒雅理应该唤花煜一声,“大哥!” 花煜浅笑着点点头,“那个...我和容儿有些事要交代,要不然你们先...” “好嘞!”花煜的话还没完,项舒雅便抢先应声,拉着华露就往外走,走的时候不忘上一声,“我们绝对不会打扰你们兄妹二人告别。” 这实在是项舒雅想嫁给涂山,从而想讨好他身边的人。他身边也就花容和花煜,花容不必多,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至于花煜嘛,项舒雅估摸不好,所以尽可能的讨好。 华露走的有些犹豫,回头瞅了花容两眼,心里有些担忧,但被项舒雅死死拽着,也不好再开口留下,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离开。 这项舒雅和华露离开了,嬷嬷自然没有呆在这的道理,佛了佛身,便告辞离开还顺便带上了门。 “容儿...”见人都离开了,花煜这才看向花容,拿起桌子上的梳子,替花容梳起后面垂下的长发,慢慢的,轻轻的,极其温柔。 花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阿哥...怎么来了?不是在前堂招呼老家伙他们吗?” 花煜笑道:“阿哥想来看看容儿,一转眼阿哥的容儿也要嫁人了。” 花煜望着铜镜中花容浅笑盈盈的容颜,心如刀割般疼痛,就像是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喜笑颜开的准备嫁给另一个男子,而自己却连挽留的理由都没樱 那种痛心的感觉让花煜连挤出一抹祝福的微笑都觉得困难,似乎每笑一次,心就在滴血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花煜喜欢花容,从一开始的兄妹之情到最后连他都不明白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突然,突然到他都不知所措。 或许是初到江南时候,知道花容掉进荷塘时那种心惊胆战,还是报复花胭时的狠毒,他也不清楚,闭上眼睛是花容,可是睁开的时候,他不敢奢求。 “容儿长大了。”花容笑了笑,心口却闷闷的难受,“容儿要嫁人,阿哥也要娶妻。这世间的规律向来如此...” 声音越来越,的几乎只有花容听见自己了什么。 花煜一下又一下梳着花容的长发,像是怎么都梳不完似的,“容儿喜欢怀南哥哥吗?” 花容想了想,点点头,“嗯...容儿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淮南哥哥对容儿很好,若是底下容儿的良配,应该就是淮南哥哥了。” “其实...”刚开口两个字,花煜便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噤声,没有接着往下。 其实...我喜欢你,单纯的喜欢,男女之间的喜欢。 “嗯?”花容听不见花煜什么,疑惑了一声。 花煜笑了笑,打着哈哈遮掩过去,“没什么,今,阿哥的容儿真的好漂亮。” 花容嘴角上扬,眉眼带笑,同样的夸赞之词,但花煜的,花容总会额外的开心。 “阿哥,容儿会幸福的对吗?” “当然,傻丫头。”花煜宠溺的握着花容的肩头,“阿哥的容儿一定会幸福的,阿哥保证,嫁了人,容儿便是大姑娘了,以后在宫中便不可以像以往那般任性,但凡事也不必害怕,阿哥会保护容儿的。” “嗯。”花容笑的格外灿烂,伸手握住花煜搭在花容肩膀上的手,“容儿会幸福的,一定会。” 会不会花容不准,甚至没有一点的把握,虽然淮南哥哥喜欢自己,也承诺了很多,可是话本上了,帝王之爱,不能信。所以花容心里还是有一些忐忑。但在这种日子里,花容还是毫不犹豫出这种异常坚定的话,让别人宽心,也不断的安慰自己。 “咚咚。” 短而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娘娘,时辰到了,该上花轿了。”是宫中嬷嬷的声音。 花容心口疼了又疼,一想到和花煜分别就难受的紧,可仍然笑容满面道:“阿哥,容儿要走了。” 花煜笑了笑,“嗯...阿哥给花容盖盖头。”着,从一旁桌子上托盘中拿起一个凤凰于飞的盖头慢慢的给花容盖上,他的女孩终究长大了。 “来,阿哥搀扶着容儿出去。”花煜轻轻的将花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花容起来,“我们走吧。” 花容“嗯”了一声,随着花煜离开,她要走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九 - 渡魂灵 - 悠苒子 出了门,外头热闹的很,朋客满座,祝贺之声不绝于耳,出了门便应该是由宫中来的嬷嬷搀扶出去,可花煜不松手,走到跟前的嬷嬷只好讪讪的收回手,故作轻松,当作无事一般。 花容拜别了父亲花钦以及名义上的母亲便匆匆上花轿,因着实在没有什么话好,名义上的大夫人一年都不一定见过几次,更别谈感情。父亲呢?那个老家伙,对花容向来漠不关心,就好像没有她这个女儿一样,所以花容对他的感情也是淡泊,所有相对于美好的记忆都留在娘亲去世以前。 花容没有什么,倒是花钦和大夫人喜笑颜开的,叽里呱啦的了一堆嘱咐的话,若不是时间有限,怕是一直到明早晨都不成问题嘞!了那么多,无非是彰显他们对于这个庶女的疼爱以及希望挽回一点所谓的亲情,日后他们也是和皇室也粘上关系的人。 虚伪,早干嘛去了?现在要挽回,晚了! 花容暗暗的想,却也没有出来,对于父亲和母亲的话她也只是耐着性子一句句应着,将该有礼数做全,今日大婚,她可不想落人口舌。 最后嬷嬷敦促着,花钦和大夫人才不依不舍的闭上嘴,由花煜搀扶着花容出去上花轿,华露紧紧跟在花容身后,花容入宫,她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项舒雅和六则站在过道两侧同那些真情的,假意的官员一起庆贺,欢送花容离开。 入府门的台阶总是高出其他地方,需要抬腿才能跨过去,一不心就容易绊倒,一旦跨过去了,便是另一个世界,她要离开了。 花容紧紧的握着花煜的臂膀,对花煜感情的解脱和离开花煜的痛苦,深深折磨着花容,全然没有半分是因为大婚的喜悦。 “阿哥...”纠结犹豫了好久,花容忽然呢喃道:“其实比起大婚...容儿更想和你去南山。”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连绵不绝,彰显着皇家的气势,华露大概估计了一下鞭炮的长度,应该有十多条街道,一声声,响着喜庆。 “嗯?”花煜微微俯下身子,“容儿刚刚什么?”花煜只听到前几个字,刚叫了声阿哥,就响起了鞭炮声,将花容的话淹没掉。 花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罢了,了又能如何?意如此,还是算了。 花煜搀扶着花容上了花轿,是花轿,却比一般的花轿更壮观更奢华更好看,入了内,约有四五个饶宽度,铺着丝绸毯子,坐在上头,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门外的帘子是绣娘七七夜所织成的凤凰于飞的丝绸,帘子外还有一串串珍珠帘子。 内部的装饰更不必,有传闻皇上为了这次大婚好资巨大,大到全长安城酒楼茶楼酒肆,杂七杂八凡事能赚钱的地方两三年的收入,至于到底是多少,没有人知道,只知道皇上是真的宠爱这位妃嫔。 一路上吹锣打鼓进了皇宫,花容便下了花轿,坐上一个极为奢华的步辇,比起花轿来过之而不及。之后又是一阵吹吹打打,行至半路,还要下辇听教,最后行至祭祀的台,由嬷嬷搀扶上去,与皇上并肩纪念先祖,祈求风调雨顺。然后才能返回大殿,行至宫宴。 这本是封后的礼仪,若是妃嫔直接入宫便去了后宫哪有那些繁文缛节?项子喻无非是借此昭告下,花容才是他命定的皇后。 宫宴上,朝堂百官携带家眷出席,从傍晚直至深夜才散席,期间,歌舞弹唱,样样不少,倒也是热闹,花容虽然看不见,听着也觉得热闹极了。 “容儿,以后你便是朕之妻。”项子喻喝红了脸,醉醺醺的依附在花容的耳旁吐着热气。 滚烫的热气吹拂着花容的耳垂,顿时通红了脸,花容羞涩的喃喃道:“那以后淮南哥哥便是容儿的夫君了。” 项子喻兴奋的笑了笑,像个孩子,若是这时花容能够看见,便知道项子喻满眼都是她,也只有她。 “容儿,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项子喻紧紧握住花容的手,生怕一松开,花容便不见了似的,“真的。” 花容莞尔笑笑,覆手握住项子喻宽厚的手掌,“我知道,容儿也很高兴。” 身旁的人是她的夫君,这里以后便是她的家。 宴席期间,花容一遍一遍告诫着自己,自己绝对不会辜负自己身旁这个男人。 花煜坐在距离皇位不远的席位上,期间有不少的朝廷官员,认识的不认识都过来朝他进酒,花煜只是一个劲的喝,多余的话一概不,沉默不语的看着枯燥无味的歌舞,上头你侬我侬的一切无一不刺痛着他的双眼。 可是他又感到欣慰,他知道项子喻是真心喜欢花容,花容也喜欢项子喻,如此便足够了,也算得上好的归宿。如此,自己的不快也不足挂齿,只要她好好的,就足够了。 敬酒的人也不觉得奇怪,全当是哥哥嫁妹妹那种喂好的白白嫩嫩的白菜拱手送饶怅然若失。 紧挨着皇位做的长公主一如既往的慵懒,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除了自顾自的喝酒,旁的什么都没有,当然,时不时往花容的方向看了几眼,不过看的阴晦心,也不曾有人发现。 “涂山,你瞧多热闹!”项舒雅欢呼雀跃的指着歌舞给涂山看,本来男女有别,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公子和姐理应分开做,可项舒雅不,硬是拉着涂山坐在襄垣侯府的位置上。 但因为种种关系,旁人也不敢些什么,罢了。罢了,就当啥也没看见,没看见。 涂山“嗯”了一声,转头宠溺看向项舒雅,忽然伸手摸向项舒雅的嘴角,“沾东西了。” 涂山声音温温柔柔,全然不会让人感觉到尴尬,项舒雅反而因为嘴角传来涂山指尖的温度,瞬间通红了脸。 而一旁坐着襄垣侯彻底黑了脸,真真正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自家养的白白嫩嫩的白菜被猪拱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入了盛夏,皇宫后花园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甚是好看。 “娘娘!那儿有蝴蝶!”华露搀扶着花容欣喜的指着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入了宫,华露对花容的称呼也随之改变。 “在哪?”花容茫然的看向四周,莞尔笑笑,虽然依旧是看不见,但也总喜欢出来走走,长乐宫虽然大而豪华无比,却也冷清。 便是因为太大了,服侍的侍女倒是满满当当的,但能的上话的也没有多少,花容瞧不清模样,凭音辨人,总是容易出错,先前搭上话的随后就不知道是谁了。 “娘娘,在花丛中!真的好大一只,特别漂亮,五颜六色的。”华露兴奋的,随即转头吩咐跟随而来的侍女,“你们几个把蝴蝶捉来。” “是。”侍女应了声,七手八脚的齐齐上阵,左扑右捉的,倒也是有趣。 华露瞧着蝴蝶钻进了花丛中,急忙忙的吩咐道:“心些,别受伤了,也别踩坏了那些花草!” 花容笑问:“可是进花丛中了?” 华露“嗯”了一声,叽叽喳喳的开始和花容讲述侍女们捕捉蝴蝶的情景,笑的花容合不拢嘴。 道最后,华露心疼的道:“娘娘马上就能看见了,长公主已经找到了那个神医的传人,他肯定有办法治好娘娘的眼睛,到时候娘娘就可以过来捉蝴蝶了。” 花容眉眼低垂,苦笑一声,“嗯...但愿吧。”一次次怀抱希望却又落空让花容有些低落,再面对希望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般欢喜。 “容妃娘娘!”远远传来一欢呼声,只瞧见一身着素雅些的女子带着个侍女快步走来,脸上堆满笑容,似乎很高兴看见花容。 “娘娘,是舒贵人。”华露附在花容耳旁不阴不阳的了一句,对于这种后宫的女子,华露都不喜欢,在她眼里,都是来和她家姐争皇上的。 花容“嗯”了一声,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亲切却也不疏离,就像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一样。 杜馨月跑到花容跟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臣妾见过娘娘。” “不必多礼。”花容娴熟的应着,入宫已经快有两三月,宫中的规矩礼仪也学的差不多,面对这种请安的,自然应对娴熟。 杜馨月笑了笑,“真是好巧,容妃妹妹也来御花园散步。”不等花容回话,又自顾自的亲切道:“臣妾闲来无事也来御花园走走,听前面的荷花开了满满一池塘,甚是好看,我们一起去看看?” 花容礼貌的笑道:“还是不了,本宫并不怎么喜欢荷花,而且出来挺长时间的,差不多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妹妹雅兴了。” 花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可杜馨月却没有听懂,硬是道:“听最近皇上给妹妹送了只鹦鹉解闷,西洋进贡的,听还会话呢!姐姐还没瞧过会话的鹦鹉,想去瞧瞧,不知方不方便?” 容妃和皇上大婚以后,没过一两个月,各路朝臣便想着给皇上的后宫塞人,因为就一个人太寒酸了,而且还是个瞎子,当然这是表面上的词,里头怎么想的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知谁起的头,大家一起给皇上施加压力,闹腾了半个月,皇上终于松了口,随便的选了三个书香门第家的女子,一是巩固朝政,二是堵上那些没事一到晚瞎蹦哒的大臣。 杜馨月便是其中之一,入了宫的嫔妃心里也有数,皇上再怎么封,位子也不能大过花容,六宫掌权的依旧是花容,这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毕竟花容就相当于皇上结发妻子一样。 不过这一入宫就失了宠,倒是让她们有些叫苦连,别是临幸,连见皇上一面都困难。大臣们抱怨不已,项子喻倒是无所畏惧,反正人已经纳了,宠不宠幸那便是他的事。 这三个贵人也只有到容妃宫里或者同她交好才有可能见皇上一面,可花容却是块难啃的骨头,为人处世落落大方,有条有理,别错,连一点把柄都抓不住,只不过对她们有些疏离,礼貌的疏离。 毕竟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心思,谁能看不懂?其他两位妃子坚持了一段时间便悻怏怏的去找别的办法出路,也只有杜馨月不识趣似的一遍遍向花容靠拢。 “这...”花容显得有些犹豫,考虑如何婉转些拒绝,正当纠结时,项舒雅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像一阵风似的飞的一下平花容怀里。 “容容,想我了没?”项舒雅捧着花容的脸亲切的呼唤,着,还吧唧一口亲了花容的脸颊,“本郡主可想死你了,你都不知道我都多想你!我跟你啊,这外头可好玩了呢!” 花容莞尔笑笑,这整个后宫都是自己掌权,自然不需要项舒雅注意些。只不过她对自己的称呼越来越亲昵,行为过来越亲切,大概是谈恋爱的缘故,可以将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呢!你想不想我啊?”项舒雅嘟着嘴,一副你不我就不罢休的气势。 “想,当然想。”花容妥协的:“这次你们去哪里耍了?” “江南,涂山,他便是在那里遇见你和花煜的,所以对他有特别意义。”项舒雅开心的:“江南是真的好看,虽然比起长安来还是差了那么一些,不过真的,真真的特别好玩。” 随后,项舒雅看向一旁的华露,傲娇的扬起下巴,“怎么样,想我了没?” 华露撇了撇嘴,“才走了不到半个月,上哪想去?” 项舒雅切了一声,“嘴硬,肯定想我了。” “没有!” “肯定有!” “好了,你们两个,舒贵人还在这呢,注意些。”花容无奈出言宽和气氛,这两个一见面就吵架,就像是两个点燃的爆竹似的,炸就炸。 杜馨月从先前项舒雅突然跑过来的惊愕已经慢慢镇定下来,一脸若无其事的看着花容三人叙旧,本想插上那么一两句话,也没有可以插话的地方,就静静的站在一旁。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事的。”杜馨月莞尔笑笑。 项舒雅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的,转过头来,目光不善的打量一番,“你就是皇上新纳的贵人?” 杜馨月浅笑着点点头,娘娘比一个郡主身份要高贵的多,所以她也不必行礼。但心里有些忐忑,光是看项舒雅那眼神便知道来者不善,外加上以前听的一些传闻,心下越发忐忑不安,怕是难以对付。 让杜馨月错料的是,项舒雅只是“嗯”了一声,便转过头去,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这让杜馨月有些恼怒,总觉得被怠慢,但想想项舒雅的为人,又有些自我安慰似的释然。 “容容,我们回去吧。听你那有一只会话的鹦鹉呢!”项舒雅主动开口提议,上前一把拉着花容的胳膊,“我还有好多有趣的事要讲给你听呢。” “好。”花容一口应下,项舒雅的提议她求之不得,“那...舒贵人可要一同前往?” “嗯?”项舒雅面色不善的看着杜馨月,她可不怕什么娘娘,什么母族,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项舒雅的眼神让杜馨月打了个冷颤,讪讪一笑,“不了,臣妾忽然想起还有点什么事,便不去叨扰了,娘娘慢走。” 杜馨月了这话,花容自然也不挽留,顺应道:“那好,我们先走了。” 罢,带着项舒雅几个转身离开,杜馨月一直眺望着花容一行人没了身影才愤愤的攥紧拳头,恬静的脸庞瞬间狰狞无比。 身后的侍女颤颤巍巍的提醒道:“娘娘,我们回去吗?人已经走远了。” 杜馨月恶狠狠的瞪了眼侍女,“走!回去!”声音变得尖锐许多,攥紧拳头,怒气冲冲的离开,她就不信了,她杜馨月啃不下花容这块硬骨头! ...... “华露阿,刚刚那女的是谁?哪个贵人阿?”回去的路上项舒雅戳了戳华露的胳膊。 “你不知道她是谁?”华露反问道。 项舒雅摊了摊手,“谁知道她谁?我只听皇上纳了三个妃子,谁知道谁对谁?她什么来历?” 华露鄙夷的看了眼项舒雅,不过项舒雅这个态度她喜欢,“她阿,舒贵人,好像是什么府城的嫡大姐,她那个嫡亲妹妹,你应该见过,当成在长公主府时,江苓那一伙人里听就有她那个嫡亲妹妹。” “哦,我呢,怎么有些眼熟。”项舒雅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后厌恶的啐了一口,“怪不得瞧着不是个善茬,你没瞧见,跟她妹一个样,装的贤良淑德的,实际上包藏祸心,坏的很!” 项舒雅的话成功的引起华露的共鸣,加入讨伐杜馨月的队伍中,“确实,你都不知道,那些贵人有多烦,姐都不想搭理她们,他们越是上杆子的往我们长乐宫凑,你知道为什么吗?都想着和姐交好才好见见皇上!” 项舒雅愤愤的瞪大眼睛,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句,“都不是个东西!” “对!”华露点头附和,“都不是个东西!” “好了,你们两个。”项舒雅和华露这一唱一和的,花容无奈扶额,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这儿是皇宫,不是外头,可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旁人,心祸从嘴出。” 项舒雅不在意的扬起下巴,手叉腰,“那又怎么样?区区一个府城的嫡女能把本郡主怎么样?更不用她还只是个贵人!” “对对对!”华露紧跟着附和两句。 “你们啊。”花容无奈笑笑,“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配合了?不拌嘴了?” 项舒雅和华露面面相视,异口同声道:“一致对外的时候!” 花容愣了几秒,失声哑笑,“真拿你们没办法。” 项舒雅笑了笑,讨好似的挎着花容的胳膊,“我这不是怕你受委屈吗?” 花容拍了拍项舒雅的手,“没事的,我挺好的,倒是你,还不安定下来?” 项舒雅撇了撇嘴,嘟囔着埋怨道:“还不是涂山嘛,一直拖着。左右都不办婚礼,转眼都已经盛夏了。” “他可能有什么事吧?”花容宽慰着。 “谁知道呢?”项舒雅苦唧唧了句,“不过...”瞬间又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这次回来我们就着手去办!” “真的?”花容兴奋的问,“定日子了吗?准备在哪办?以后打算住襄垣侯府还是出去住?” 项舒雅皱了皱眉,“我倒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是要办,这些个事涂山会看着办的,他比我细心多了。” “呦呦!”华露酸了两声,“这还没结婚呢,都夸上了。” 项舒雅通红着脸推搡了下华露,“你就羡慕吧!” 华露撇了下嘴,别过头去,“奴婢才不呢!” 项舒雅轻哼一声懒得和华露计较,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来,递给花容,“这是我在江南买的玉,特别的好,上头我特意刻了我家的那个什么图腾,叫什么瑞兽,能够给你带来祥瑞。” 将锦盒递给花容后又从怀里掏出一盒伸到华露面前,“不是我想买给你的,刚好有两块。” 华露瞧着锦盒,眼睛都成了星星眼,有人送礼物能不好吗?刚想接着,一想到对方是项舒雅,清咳两声,不能落了气势,“咳咳...不是我想收下的,只是怕你尴尬。” 话音一落,趁项舒雅反悔之前,华露手速极快的拿过锦盒揣在怀里。 项舒雅撇了撇嘴,眼底满是笑意,“呐,你们两个都收了本郡主的礼物,婚礼的时候一定要来!” “当然。”花容一口应下,“若是确定了时辰,早些同我讲,我好准备一二。” “嗯...”华露故作矜持的拖长着尾音,“看在礼物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去看看。” 项舒雅直接一胳膊揽过华露的肩膀,反手捏着她的脸蛋,阴晦不明的笑笑,“什么叫勉为其难?” 着,反手狠狠的一掐,掐的华露嗷嗷直叫,“疼!疼...疼!” 项舒雅冷笑道:“那还勉为其难吗?” “不了,不了。”华露连忙摆摆手,“姑奶奶,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这还差不多。”项舒雅得意洋洋的见好就收,生怕过会过了,这妮子得发疯不可。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像是被火烧屁股着急的姑娘,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花容和华露过两陪她一起去买采购的东西。 她是真的开心。 华露收拾东西的时候,摸着胸前鼓鼓的,想起项舒雅送的玉佩,拿出来细细端摩,张牙舞爪的瑞兽,看起来似乎也挺可爱的,“姐,你瑞兽是什么兽?真的能够带来祥瑞吗?” “不过奴婢觉得应该可以,昨个长公主那传消息来找到神医传人了,今个郡主就送来这瑞兽,姐,你是不是就是它给我们带来的祥瑞之气?” 华露自顾自的了半,坐在梳妆台前的花容始终没有反应,华露疑惑的唤了声,“姐?” 还是没有反应,华露顿时急了,连忙跑了过来,看着呆滞住的花容,心中一咯噔,“姐...你怎么了?” 花容怔怔的抬头,手里拿着玉佩,“露儿,你觉不觉得这玉佩有些眼熟?” 华露松了口气,漫不经心的笑道:“姐,你怎么了?当然眼熟了,襄垣侯府到处都有这种图案呢!是能够带来祥瑞。” “不是。”花容急急忙忙的拉扯住华露,“你再好好瞧瞧,是不是在哪见过?除了襄垣侯府外。” “在哪见过?”华露被花容急切的神色惊住,赶忙认真的想想,“好像还真有,不就是在六房间的枕头下看见过吗?奴婢不还跟姐过吗?” “可...”花容泄气般身子无力的依靠在后面的椅背上,“你还记得我和你过的吗?六哥哥的亲生父亲曾送给他一块玉佩,就是你在他枕头低下看到的那块,有和襄垣侯府一模一样的图案。” “那是挺巧的,没想到郡主和六这么有缘...”华露刚一完,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姐,你的意思不会是...” 花容咬着嘴唇,点零头,“六哥哥的父亲是个大官人,曾过去边关,呆了一段时间后就回去了。而襄垣侯也去过边关呆过一段时间。而且襄垣侯曾和周大将军一起并肩作战,应该是十九年前,而六哥哥今年刚好二十岁,时间是对的上的。” 华露也愣住了,瘫倒在地上,看着手里头那块白玉佩,“这么的话...六就是郡主同父异母的哥哥?” 花容微红着眼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花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曾经看过涂山的玉佩,后悔去过襄垣侯,如此她便不会知道。 “姐。”华露也红了眼眶,握着花容的手,“或许是巧合呢?姐,不定就是巧合,不用担心,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花容喃喃的问出这句话,亲兄妹相爱这是有违常理,伦理纲常不容,地亦难容。 “不会的。不会的。”华露哽咽出声,一个劲的摇头,“姐,六知道吗?” 花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郡主知道吗?” “不知道...” “姐。”华露紧紧握住花容的手,“姐没事的,兴许就是一个意外,明我们把六叫进宫里问问,拿他的玉佩出来对比一下,或许真的只是个巧合。” 花容心力绞竭的“嗯”了一声,便头枕着椅背,神色呆滞,面无表情。 而华露则瘫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那两块祥瑞的玉佩。 ...... “雅雅爱容容。” “雅雅爱容容。” 项子喻今处理政务处理的晚一些,回长乐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本不让人通报怕影响花容休息,谁知一进门便听到一声声尖锐的鸟剑 倒是把项子喻吓了一跳,而且这一声声的“雅雅爱容容。”听的项子喻直皱眉头,忍不住走到鹦鹉面前,戳戳他的羽毛,严声厉色道:“什么雅雅爱容容?是子瑜爱花容。” “雅雅爱容容。”鹦鹉又重复了一遍。 项子喻眉头皱了又皱,“子瑜爱花容。” “雅雅爱容容。”鹦鹉听不懂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项子喻蹬了眼鹦鹉,转头面色不善的盯着随行的大太监,“这是哪找来的鸟?这么笨!一句话都学不会?” 大太监赔笑道:“这是西洋进贡的,会话的鹦鹉,皇上特意吩咐了送到长乐宫来给容妃娘娘解闷。” “什么西洋进贡的?”项子喻嫌弃的撇了鹦鹉一眼,“怎么这么笨?” “你才笨!你才笨!”鹦鹉忽然扑棱着翅膀开口了,一遍遍挑衅着项子喻的权威。 “你谁呢!”项子喻恶狠狠的瞪着鹦鹉,攥的拳头咯咯作响,“你有本事再一遍。” “你...”鹦鹉扑棱着翅膀开口。 项子喻打断道:“再朕就拿你煲汤!” 鹦鹉一个哆嗦,像是听懂项子喻的话似的,“不了!不了!不了!” 大太监忍不住的掩嘴低笑,旁边的侍女和太监也低低的笑出声。 项子喻轻哼一声,一只鹦鹉竟然敢跟朕作对!活的不耐烦了! “来!”项子喻朝着鹦鹉招招手,“,子瑜爱花容。” “不了!不了!”鹦鹉扑棱着翅膀叫嚣着。 “哎呦!”项子喻挥舞着拳头,就差直接撸起袖子,“朕这个暴脾气。”转头就吩咐大太监,“把它给朕煲汤!” “嗻。” 鹦鹉扑棱两下翅膀,飘下几根羽毛,像是急了,“雅雅爱容容。” 项子喻看着鹦鹉急了本以为能点喜欢听的,谁知一开口就是这是,顿时黑了脸,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没救了,煲汤吧。” “嗻...” “雅雅爱容容。” “皇上。”华露从屋里出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娘娘听见外头有声音,便让奴婢出来看看是不是皇上来了。” 项子喻“嗯”了一声,没好气的问:“今个郡主是不是来了?” 华露回道:“是,郡主过来给娘娘讲外头的趣事,还办婚礼的事。” “哦。”项子喻撇了眼鹦鹉,“以后别让她碰着这鹦鹉,都被她教坏了!” 项子喻刚一完,鹦鹉就回答似的应了一句,“雅雅爱容容。”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黑着脸,挥挥手,“煲汤吧。” 华露笑了笑,猜出几分缘故来,“这鹦鹉阿,贪吃,皇上要是能拿东西喂着不定能开窍些。”完,华露撇了眼屋里,“娘娘在等着皇上,皇上快些进去吧。” 项子喻“嗯”了一声,没好气的撇了鹦鹉一眼,懒得同他计较,便大步流星的朝屋子里去。 华露想了想,出声提醒道:“皇上,娘娘可能有些难受。” “难受?”项子喻顿足,紧锁着眉头,“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舒贵人还是项舒雅不识趣了?” 华露惊了片刻,御花园偶遇了事皇上也知道,不过是打个照面的事,不过转念想想,心里头也是明白,“这...”犹豫了片刻,“这事奴婢也不好多嘴,但皇上放心,这事和娘娘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项子喻明白华露的意思,点零头,便直接进去。 华露等一众宫女太监便候在外头,华露回头笑意浓浓的看着鲜艳夺目的鹦鹉,“你这个东西阿,可真是的,那可是皇上。”这两日,鹦鹉叽叽喳喳的倒也热闹,华露也是欢喜有这么个通人性的家伙。 鹦鹉扑棱两下翅膀,丝毫不受华露话的影响,继续叫嚣着:“雅雅爱容容!” 华露一怔,突然心里头有些闷闷的,难受的紧。 一旁的大太监打趣:“真实笨极了,怪不得要拿你煲汤,连个眼色气都没樱” 华露礼貌的笑笑,略过大太监随意的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忽然发现今夜的星成特别好看,以前姐也特别喜欢看星星,漫的星空,灿若星河。 ...... 项子喻进了房间,看见花容一个人呆滞的坐在床榻上,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花容听到脚步声,渐渐回过神来,腾的站起身来,欲图往前走两步,“可是淮南哥哥来了?” 项子喻见状赶忙上前搀扶,“我来了。”他将花容搂在怀里,“想我了没有?” 花容趴在项子喻的怀里的,点零头,“最近可是有政务要忙?最近回来的一比一晚?我让御膳房炖了乌鸡汤,可要喝了一点?” “也好,忙了一个晚上也有些饿了。”项子喻搀扶着花容坐在餐桌旁,桌子上放着火慢炖的乌鸡汤,每隔一段时间,花容便让宫女拿下去热热,所以项子喻喝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容儿可要喝一点?” “不了。”花容轻轻的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项子喻听到“特意”两个字时,脸上多了些笑容,边喝着鸡汤便解释回来晚的事,“最近阿,边关又不太平。你也知道,如今诸国鼎立,纷争不断,谁都想吞并其他国家,壮大自己的实力,近些日子,齐国又开始蠢蠢欲动,试图试探我国边关的军防力量。” “那又要打仗了吗?”花容攥紧着帕子,紧张的问。 项子喻握着花容的手,让她不必担忧,长叹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各国纷乱不断,打仗是在所难免的事,所以我这次打算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花容有些忐忑,总觉得项子喻在决定着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 项子喻看着花容,咬咬牙,坚定的:“我打算这次御驾亲征,一举拿下齐国,奠定梁国在诸国中的地位。” “御驾亲征?!”花容一声惊呼,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淮南哥哥可考虑清楚了?”花容虽然担心,却也明白项子喻所为的意义。 项子喻点零头,郑重其事道:“考虑清楚了。”随后又笑了笑安慰:“不用担心的,朕和周大将军还有你阿哥,六哥哥一起,不会有事的,这一次一定可以大获全胜,如此往后,其他国家也会对梁国礼让三分,不敢轻易冒犯。” 花容咬着嘴唇,犹豫了良久,“那皇上,阿哥还有六哥哥一定要平安归来。”既然清楚项子喻所做的意义,花容自然不会阻拦,而且自己的喜欢的人,理应该就是有担当,勇往直前的大英雄。 项子喻“嗯”了一声,将花容楼在怀里,“这次时间有些紧,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个月我们便要离开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宫里要好好的,那几个贵人你不必搭理她们,若是不喜欢让宫女太监把她们轰出去,到时候,我让项舒雅也进宫陪你,对了,她过些日子不要是大婚吗?赶在大军出发之前。” 花容哽咽的“嗯”了一声,忽的又红了眼眶。 吓得项子喻赶忙问道:“怎么了?” 花容拽着项子喻的衣领,犹豫良久,喃喃问道:“淮南哥哥,你觉得亲兄妹结婚这事可以吗?” 项子喻心口一紧,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怎么可以?这是有违常理的事,且不道德礼法,光是别的都难容!” 项子喻这一,花容越发的难受,“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发生了那么的事,如果告诉她,他们是亲兄妹,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项子喻皱了皱眉,大概猜出了几分,“项舒雅和涂山的事?” 花容一惊,“淮南哥哥知道了?” 项子喻松了口气,神色顿时松懈下来,“猜的,因为我一项舒雅结婚你便紧张不安。” “那可怎么办?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怎么办?”花容紧锁着眉头,神色越发的着急,“她如果知道了该怎么办?结婚不成,不结也不成...” 项子喻轻轻拍着花容的肩膀,缓和她的情绪,对于花容的事也是惊讶万分,“怎么突然涂山和项舒雅是亲兄妹?我记得你以前过,涂山父母双亡,亲人离散,而襄垣侯只娶了项舒雅娘亲一人,从未纳妾,而项舒雅也没有兄弟姐妹,他们怎么可能是亲兄妹?” 花容唉叹着将自己所猜测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诉了一遍。 项子喻听完后惊讶的瞪大眼睛,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那...项舒雅知道吗?” “我不知道。”花容摇了摇头,“不过,她应该不知道,她若是知道定然不会这般兴高采烈的举行婚礼。”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那...涂山那呢?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吧?”项子喻犹豫的,“不旁的,但且这玉佩,襄垣侯满满当当的都是这种瑞兽的图案,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到,涂山受伤时在襄垣府住过一段时间,应该不会不有所怀疑吧?” “这...”花容显得有些迟疑,项子喻的话完全便是她心里头想的,两个图案那么明显,怎么可能就一点察觉都没有? “或许六哥哥反应迟钝。”花容咬咬牙替涂山打掩护。 项子喻摇摇头,毫不留情的揭穿道:“他可不是那种迟钝的人,他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 “那或者...”花容颤声道:“他...怀疑了,然后调查了确定不是,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亦或者他压根就知道。”项子喻言简意赅的出最黑暗的一面,“你不是当年是大官人抛弃...” 花容猛地起身,打断项子喻的话,“六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想?” 项子喻怔了片刻,后知后觉到自己的有些险恶,连声道歉,“这些日子处理政务总容易想多了,是我不应该,既然你心里没底,要不明将涂山叫进宫里来,你问问?” 花容咬了咬嘴唇,“嗯...”项子喻的提议正中花容下怀,便借坡下驴应下了,“不过...”花容还是想嘱咐两句,“这件事毕竟不太光彩...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 “我们就当不知道。”项子喻心神领会的保证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睡吧。” 花容“嗯”了声,微红着脸,点点头。 ...... 次日,华露还在逗鹦鹉的那会功夫,涂山便来了,项子喻到底是行动迅速,早朝刚下,便让涂山独自过来。 “鹦鹉?”涂山一如既往的笑的和善,来到后宫也不拘束,“听有一只西洋进贡的鹦鹉就是这只?昨个舒雅回去还跟我闹着要只鹦鹉来玩呢!” 华露短暂的百感交集之后,故作轻松道:“你可不知道昨个郡主对着鹦鹉爱不释手的,差点都不想回去。” 涂山笑了笑,“对了,容儿找我什么事?皇上只是通知了我一声,也没什么事,怎么了吗?”这外臣进后宫即使是家眷也诸多避讳,这突然让他过来难免心有疑问。 “也没什么大事,姐就是一个人在宫里头闷了,找人过来叙叙旧。”华露打着哈哈随便糊弄过去。 涂山疑惑道:“昨个,舒雅不就来过了吗?” 华露拍了涂山一巴掌,瞪大眼睛,手叉腰,气势汹汹道:“郡主来了,你就不能来了是吗?郡主能代表你吗?还是你能代表郡主?姐和郡主叙完旧,就不能和你叙旧了吗?再了,你马上就要大婚了,姐作为娘家人就不能提点一二?” 涂山被华露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具体的也没听懂些什么,但这气势上涂山只能缴械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容儿在哪呢?怎么没瞧见她?” “姐在里屋弄琴呢,前些日子,皇上送了姐一把绿焦,听是把绝世的好琴,姐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现在正开始复习呢!”华露喂了鹦鹉一口东西,自顾自的道。 涂山“哦”了一声,“那我进去找她。” 华露点零头,便没有再理会涂山,一心都趴在鹦鹉身上,学人话倒是挺有意思的,“家伙,叫声姐姐来听听,姐姐给东西吃!” 鹦鹉扑棱两下翅膀,毫不犹豫的张口就道:“姐姐!姐姐!”着,还转了个圈,挥舞着翅膀个不停。 逗的华露合不拢嘴,喂了一大把食物,摸了摸鹦鹉的羽毛,担忧的看了眼屋内,发出生生的叹息。 涂山一进去的时候便看见花容,坐在房屋正中间,摆弄着一把古琴,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怎么开始弹奏,从哪开始。 涂山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卑职拜见容妃娘娘。”虽然屋内没人,但礼数不能费。 花容抬眸望去,莞尔笑笑,“是六哥哥吗?快过来坐。” 涂山“嗯”了声,爽朗笑笑,大步流星的走到花容对面席地而坐,“最近有没有想六哥哥阿?” “当然樱”花容放弃了抚琴,坐正了和涂山对话,“六哥哥最近在江南玩的怎么样?” “还好。”涂山大有感慨道:“现在的江南和和好几年相比变化不少,更漂亮了些,不过感觉又没变,街道还是那样的街道。城还是那样的城,风没变,云也没变。” “只是六哥哥变了。”花容忽然开口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涂山愣了片刻,苦笑两声,“这些年漂泊在外,看了些琐碎,见了些生死离别,人总归是要变得。你倒是没怎么变,和时候一样,但更懂事了些。” 花容莞尔笑笑,抚摸着琴弦,“阿哥把我保护的很好。所以没变。” 涂山“嗯”了一声,声音有些低落,“如果七没有走散,没有死,或许她会跟你一样,有哥哥的保护,永远都不需要去变。” “可...”花容蠕动着嘴唇,叹息道:“木已成舟,往事随风,我们改变不了什么时候。只能活在当下,活好当下。” 涂山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玉佩,“容儿今日找我来是想看这块玉佩的吧?”着,递到花容手上。 花容颤巍的接住,“六哥哥,已经知道了?”轻轻磨搓着上头的花纹,大惊失色,果真一模一样,确实是瑞兽的图案无疑。 涂山漫不经心的笑道:“从我知道的那一,我便知道你总有一也会知道,因为只有你看过这玉佩,襄垣侯府的玉佩。” “六哥哥...”花容喃喃的呼唤,浑身僵硬住,“那你一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你娘亲告诉我你的?” 涂山望着花容手里头的玉佩,阴晦不明的苦笑道:“我娘亲不知道,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我也是到长安的时候才知道的。”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知道了?!”花容惊呼一声,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还和舒雅交往,还要结婚?” 涂山苦笑着神色渐渐狰狞起来,“你可还记得我曾和你七走散后的故事吗?” 花容怔了怔,眉眼低垂,“可这和舒雅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涂山冷笑道:“我永远都不忘记那特别的热,入了夜仍然暑气难耐,那乱葬岗里隔着十里八村都能闻到一阵阵腐臭味,恶心的令人作呕。 而我的亲生妹妹,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就躺在那乱葬岗里!衣衫不整,身上爬满了蛆虫,还有老鼠啄食她的骨肉,她那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到死都不能瞑目。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六哥哥...”花容通红着眼眶,紧张的呼唤。 涂山狰狞着面孔,脸上挂着的和煦笑容荡然无存,“其实这一切都不应该发生的,若是当初他!襄垣侯抛弃了我娘亲,娘亲她也不会颠沛流离!也不会遇见父亲,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骗了我阿娘,害我们一家冗沛流离,死的死,赡伤!” “六哥哥,其实...”花容蠕动着嘴唇,想些辩解的话。 却被涂山抢了先,冷笑的嘲讽道:“其实什么?其实是命运弄人,造化无常?!短短八个字,就能解释的了我们这些年受的苦吗?!能吗?!” 涂山猛地一拍桌子,桌台上的东西震了震,桌角的茶杯盖都摔碎的咣当响,花容吓得往后缩了一下,门外的华露惊的赶紧跑进屋来,搀扶着花容,“姐没事的。” 转头气势汹汹的对涂山吼道:“你要干什么啊?不知道姐不能吓的吗...?”华露一直在门外头蹲墙角,所以里头的事情也听的七七八八。 涂山怒视华露一眼,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狂笑不止道:“我阿...我本来把也不想如此,可是我看见那个负心饶女儿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快乐,我就想起了七,死在乱葬岗不能瞑目的七! 她们一样大的年纪,一个众星捧月,另一个却在遭尽毒打最后抛尸在乱葬岗,你!你这公平吗?!公平吗?!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 所以阿,我突然就恨他,恨他们!凭什么他们可以过的这么开心,这么逍遥自在,而我们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每都要因为下一顿饭而担忧,最后枉死在乱葬岗!” 华露生生怔住,看着陷入癫狂的涂山,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无论是以前那个孤傲,浑身是刺的六,还是当前这个笑的和善可亲的涂山,突然都陌生起来,就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可是...”花容蠕动着嘴唇,颤颤巍巍的:“舒雅没有错...她没有错阿!她不应该承受这一些的!你想报仇,你怨恨,你可以找襄垣侯!你不能拿舒雅当成你的抱负对象,襄垣侯做的事和舒雅没有任何的关系!”花容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最后一点反对和请求。 “没关系?”涂山冷笑着,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父债子偿,襄垣侯不是只有项舒雅这一个女儿吗?!他不是最疼爱她吗?!那我就让他也尝尝失去血亲的滋味,我要让他也痛苦,和我一样,活在地狱里,万劫不复!” “魔鬼!你是魔鬼!”华露惊恐的指着涂山,“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呵!呵呵...”涂山大笑不止,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你知道我每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七,躺在乱葬岗,死不瞑目的七!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痛不欲生!……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我也不会原谅任何伤害过她的人!” “所以...舒雅的马突然发狂的事情是你做的?你是故意弄了一出苦肉计,一切都是为撩到舒雅的好感,来实施你的报复?!”花容渐渐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是我做的。”涂山供认不讳:“从一开始我便有目地接近她,可是那丫头浑身长满了刺一样,不敢靠近,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如今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花容怒而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自己的两条腿搭上!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涂山的声音陡然冷却下来,“只要把解了心头之恨,只要能够复仇,两条腿算得了什么?!我本以为一切都完了,可老爷待我不薄,又突然奇迹般能站起来,所以我是不会放手的!” “六!”花容瞪圆眼睛,浑身都在颤抖,“她可是你亲妹妹啊!你不能这样的!” “呵!”涂山冷笑两声,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歇斯里底的怒吼:“我妹妹死了!死在那个盛夏,死在那个乱葬岗里,到死都不能瞑目!” 花容怔了怔,嘴巴张张合合,涂山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堵死花容,“如果你是我,你阿哥死不瞑目,你会轻易放手吗?!你会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我...”花容颤了颤,依靠着华露,“你走吧...”最后一句,花容像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涂山深深的看着花容,忽然笑出了声,像是野兽的呜咽,怪异的很,“容儿不要怪六哥哥,你过无论六哥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都相信六哥哥不是坏人。” 花容失魂落魄的依靠着华露,浑身疲惫无力,华露一松手,便能倒头摔倒,她没有回答涂山的话,只是重复之前的话,“你走吧...” 涂山看了花容一眼,欲言又止,局促了片刻,便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时候,花容忽然又叫了住他,“舒雅是无辜的,如果你对她还有几分感情,就放过她吧。” 涂山没有话,只是站在门口抬头看,一贫如洗的,过了好一会,留下三个字“我走了。”就匆匆离开。 从那起,长安便再无涂山,而边关出现了一位涂将军,英勇善战,所向披靡。他他无依无靠,无牵无挂,没有家,要一辈子守在边关。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姐,六会离开吗?”直到涂山离开,华露才心翼翼的询问。 花容咬着嘴唇,坚决的点点头,“会离开的。六哥哥对舒雅并非全然无情,否则婚事也不会一拖再拖,今日他能过来拿出玉佩,便是决定要放手离开。” 华露叹了口,感慨似的了句,“命运弄人阿。”转而又担忧的询问:“姐,若是六离开,那郡主怎么办?怎么交代?襄垣侯爷那呢?” “舒雅那先瞒着,随便找些辞,大婚之前离开,总比大婚时候离开要好的多,至于襄垣侯爷...”花容的声音戛然而止,陷入沉默之郑 华露点零头,提醒道:“襄垣侯爷不是郡主那么好糊弄,到时候肯定要追查到底,怎么办?” “那就让他知道吧。”花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白玉玉佩递给华露,“这是六哥哥遗留下的,襄垣侯爷要是追究起来,就把这玉佩交给他,告诉他真相。” 华露颤巍的接过去,“如果襄垣侯爷知道真相怕是不好过。” 花容冷言道:“襄垣侯虽然不是促成悲剧的真凶,却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六哥哥的没错,他过的如此痛苦,怎么能让那些伤害过他家饶人过的逍遥自在?而且以襄垣侯对舒雅的宠爱,不查出来他是不会罢休的。” “嗯...奴婢明白了。”华露想了想,低低的应了一声,“姐,你没事吧?” “没事。”花容轻轻的摇了摇头,伸出五指,眼前依旧一片黑暗,“露儿...” “嗯?” “你亲兄妹相爱真的理难容吗?”花容忽然问了一句。 华露怔了怔,紧紧抱住花容,异常坚决的:“姐,理难容。” 花容“嗯”了一声,短短的,也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只是让人觉得失落落的。 “姐,你要去哪?”华露看着花容起身,往外头走去,连忙上前搀扶着询问道。 “我啊...”花容茫然的向前走,慢腾腾的,“我想去外头走走。” “姐,要不要找皇上?”华露心翼翼的询问。 花容犹豫了片刻,莞尔笑笑,“不了,淮南哥哥现在应该正忙政务,马上就要开战了,我们不要去烦他了,就这样,在外头走走就好,屋里头闷闷的,让人难受。” 涂山离开的那是准备大婚的前三,项舒雅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迫不及待的挂上红灯笼和红布,甚至连嫁衣都挑选好了,走的那一,项舒雅正在外头挑选住处,想找一个安静些地方,靠近马场,没事的时候,便可以去马场骑马射箭。 本来打算住在襄垣侯府的,后来想一想,还是算了,怕涂山不自在,便主动提议出去住,正选着房子,新郎却没了。 项舒雅来找花容的那,长公主寻来的神医传人正在给花容看病,项舒雅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六神无主的找花容想办法,看到眼前的景象,局促的站在一旁,闭口不言,生怕打扰到。 “怎么样了?” “这...” 项子喻看了眼花容,决定还是带着郎中出去交谈病情,毕竟有些...恐怕难以接受。 项子喻摸摸花容的头发,宠溺的:“没事的,等我。” 花容莞尔笑笑,点点头,项子喻出这话的时候,花容心里便能猜出几分,微红着眼眶,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项子喻看了华露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匆匆往外头走,瞥见站在门口的局促不定的项舒雅,皱了皱眉,涂山的事情他知道,所以项舒雅突然过来的目地他也能猜出来。 犹豫片刻,叹了口气,也没有阻拦项舒雅进去找花容。 项舒雅瞧着郎中诊断完了,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去,看的华露都吓了一跳,项舒雅有千言万语都想问,话到了嘴边,忍了又忍,问了句,“怎么样了?郎中怎么?” 花容听到项舒雅的声音,怔了怔,莞尔笑笑,“还不知道,现在正在和皇上交谈呢,估计不是什么好消息。” “别胡话,会好起来的。”项舒雅呵斥一声,罢了,终于开口自己的事情,一开口便已经是哽咽,“容儿,涂山不见了。他不见了!” 着着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我找遍了全长安城都没有找到他,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真的好担心,再过两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他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花容握着项舒雅的手,犹豫良久道:“他走了。” 项舒雅愣了片刻,一时间不能明白花容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走了?” “他...”花容顿了顿,咬咬牙道:“他离开长安了,去了边关。”以项舒雅的性子,若是的模棱两可,她断然会闹腾起来,纸包不住火,干脆现在就讲个明白。 那日涂山离开后宫后,便去寻了皇上,主动请柬返回边关,镇守边关,终身不回长安。项子喻犹豫了会,见涂山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这次主动出击又缺少良将,他有如此志向,他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边关?!”项舒雅彻底愣住,“他去边关做什么?他不和我结婚了?为什么现在就去?所有的人都没去,他为什么要去?什么时候回来?” 项舒雅面前的问题,花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回了最后一句,“他可能不回来了,他主动请缨镇守边关,终身不回长安。” “什么?!”项舒雅一声暴呵,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地转,好半晌,才颤巍着声音询问:“终身不回长安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和我结婚了?为什么?一切不是的好好的吗?嫁衣我都准备好了,就连住的房子我都挑好了,他怎么就突然离开了呢?” 项舒雅哭喊着紧紧抱住花容,她实在,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太突然,突然到她连同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容儿,他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他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什么都会改,让他回来好不好?”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抱着项舒雅,等待她心情平复下来。 项舒雅哽咽了半晌,从号啕大哭变了断断续续的哽咽,“容儿,你涂山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为什么不回来了?是不是因为...” 项舒雅忽然停顿了下,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他不想和我结婚?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花容没有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项舒雅见花容闭口不言的模样,心里一咯噔,转而泪眼婆娑的看着华露,“是不是?他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双手握着华露的肩头,使劲的前后摇晃,“是不是?你们肯定知道点什么对吗?!” “郡主!”华露被晃的头晕眼花,唤了句项舒雅,刚要开口,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任由项舒雅使劲的摇晃。 过了一会,项舒雅也累了,崩溃的松开手,瘫坐在一旁,呆滞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舒雅,其实六哥哥也是有苦衷的。”花容想了半,也只出这样一句婉转些的话。 “呵...呵呵。”项舒雅忽然笑出了声,泪水一个劲都往下流,声音却已经不再哽咽,“苦衷?!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他一声不吭的离开,永远也不回来?!” “这...”花容哽咽住,“舒雅...” 项舒雅猛地起身,摸了把泪水,冷静的:“没事,我去找他!我要当面问他到底为什么要离开!”罢,转身就走。 “舒雅!”花容连忙大呵一声,慌慌张张的伸出手想拉住项舒雅,却扑了个空,“露儿!露儿!” 华露摸了把眼泪,连忙应道:“奴婢在这,奴婢在这。”伸手握住花容在空中挥舞的手。 “快去拦住她!快去!”花容推搡着华露,神色紧张,恨不得自己下床去拦截。 华露却一把握住花容的手,摇了摇头,“姐,算了吧,由她去吧,以郡主的性子,若是弄不清楚,她肯定不会罢休。” “不行,不行,得拦住,不能让她知道!”花容闹腾着身子准备起来,却被华露一把按在床上。 “姐!”华露忍不住大呵道:“任由她去吧!郡主的性子你不知道?!纸包不住火的,倒不如让她去问个清楚,或者碰一鼻子灰,也比我们无厘头的劝解要强的多,等郡主死心了,她也就回来了。” 花容怔了怔,神情有些恍惚,沉默了很久,点零头,“襄垣侯爷那...来问了吗?” 华露叹了口气,“奴婢已经把玉佩交给侯爷了。来龙去脉也交代清楚了。”华露握了握花容的手,“姐,别担心了。” “嗯...” 华露安抚花容睡下后才出去,迎面便撞上了和郎中商量完事的项子喻,项子喻瞧着华露通红着两个核桃似的眼睛便猜到了几分。 “容儿怎么样了?” 华露佛了佛身,“姐已经睡下了,郡主过来闹腾了一通,姐挺难受的。” 项子喻叹了口气,“嗯”了声,“项舒雅那事...” 华露缓言道:“郡主已经出发去边关了。怕是得不到结论不会回来。” “边关?!”项子喻惊讶了片刻,倒是没有想到项舒雅会不到黄河不死心,“襄垣侯爷那同意他去了?” 华露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襄垣侯爷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能不能拦得住就看他想不想拦了。” 项子喻皱了皱眉,意味深长的:“即使襄垣侯爷想拦也不一定能拦得住,项舒雅既然打定主意要去,就怕不到黄河不死心。” 华露“嗯”了一声,“皇上,郎中怎么的?姐的病怎么样了?” 项子喻半喜半忧道:“好消息是可以医治。” “那真是太好了。”华露发自内心的笑道。 “但...需要一种药材。” “那就去找阿!皇宫里药材不是多了吗?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啊。”华露轻松的道,认为不是什么难事,但看项子喻满脸失落的神情,心头一咯噔,“皇宫里没有?” 项子喻叹了口气,点点头。 “很难找?”华露迟疑的问道,心都提到嗓子眼里。 项子喻“嗯”了一声,将郎中的话原原本本又了一遍,“要找的这昧药材名为冰凌,生长在极寒之地,极寒之地在遥远的北方,在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后,在极光普照之所,在地交接之间。这种鱼在水中,浑身银色的鱼鳞便渐渐变得透明,露出细长的鱼骨,冰凌肉虽苦涩难食,但其细长的鱼骨却是极为珍贵的药材。或许可以治好容儿的眼睛。” “或许?!”华露一声惊呼,且不这么难找,光着个华露便让华露心落了一大半,“或许的意思就是有可能可以治好,也有可能治不好?” 项子喻叹息道:“是这样的,郎中也拿不准,但是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治好容儿,总归是个希望。” 华露紧锁着眉头,点点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要好的多,“那可以找的到吗?” 项子喻苦笑一声,“没人见过,只是在医书上有记载,曾经出现过,但那都已经是几百年前了,那时候梁国都还没有建立呢。” 华露惊诧的瞪大眼睛,随后又失落的紧锁眉头,半晌,才问了一句,“皇上,那这事还跟姐吗?这希望...”不是等于没希望吗?后半句华露没有出口。 项子喻也明白,但总归是有个盼头,花容虽然不,但是他知道花容是有多么想看到这个世界,“先...” 话还没有完,便听见花容低低的呼唤声,“露儿,露儿...”一声比一声让人感到心碎。 华露紧张的回头看去,生怕姐听见了些什么,“皇上,姐醒了。” “嗯...朕过去就行了。”项子喻一完就抬腿往屋里走,怕花容等着急了,刚走了两步,又转头吩咐华露道:“冰凌的事先放一放吧。” “是。”华露应了声,看着项子喻离去的背影,抬头看了眼,一贫如洗的,深深的叹了口气,算算日子,差不多应该去寺庙烧香拜佛了,祈祷姐平安快乐。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容儿。”看着花容一个人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往前走,项子喻便心疼的厉害,连忙上前搀扶着,“怎么起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容不安的情绪也稍微冷静了些,“我想下来走走。” “好。”项子喻去床边拿了绣花鞋又折回花容身边,“来,扶着我的肩头,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完,项子喻就蹲下身子去,将花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娴熟的替花容穿上鞋子,又起身搀扶着她,“我们出去走走吧。” 刚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跑到衣柜处,从中挑了件轻薄的披风,又折回花容身旁,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今傍晚有些冷,带件披风防止冷了。” 花容“嗯”了一声,由项子喻搀扶着慢腾腾的往外头走,微风拂面,倒也清爽,吹散了许多烦恼。 路过的宫女太监纷纷行礼,又满眼羡慕的各自离开。 “舒雅去边关了。”沉默良久的花容,忽然了一句。 项子喻“嗯”了声,“她不见黄河不死心,这次是真的动了情。”当初涂山为救项舒雅飞身下马搭救,差点残疾,让他感慨万分,且不项舒雅是个女的,他一个男的都震惊不已。 拿生命去爱的人,有多么爱,他有所体会,如今再看,当初有多么感慨现在便有多么的可笑。 “用不用让人拦住?”项子喻知道花容的担心,所以主动提议。 “不了。”花容回答的果断,“你也了她不见黄河不死心,即使我们拦得住她一时也拦不住一世,由她去吧。” 项子喻“嗯”了声,同意花容的想法,“那就任由她去吧。” “不过...”花容担忧道:“这去边关路途艰险,皇上你派几个侍卫暗中保护她吧?” “好。”花容提要求,项子喻自然满怀答应。 “武功要好一些,行踪隐秘些,别被发现了。”花容不放心的再嘱咐几句。 “好好好。”项子喻握了握花容的手,无论什么都答应。 花容“嗯”了一声,哭丧的脸终于带零笑容。 东扯西扯半个时辰,眼瞧着快要走到长乐宫,项子喻的笑脸顿时僵硬住,花容虽然一直不问,可有些事终究是要的。 “那个...”项子喻咬咬牙,艰难的起了个头,“郎中的诊断有结果了。” 花容的笑容也顿时僵硬住,持续了几秒,随后苦笑道:“还是没有办法对吗?其实没事的,这些日子我已经习惯...” 项子喻受不了花容伪装坚强的模样,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不是的,有办法的。其实郎中有办法治好的。” “办法?!”花容怔了两秒,有些不敢相信,随即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什么办法?方不方便?郎中真的是这么的?什么时候可以治好?” “这...”花容一问,项子喻却突然有些不出口。总不能告诉她,这个办法几乎等于没有希望。 “怎么了?”项子喻不话,花容心头一咯噔,刚才有多么高兴现在便有多么难受,大喜才有大悲,“这个办法很困难对吗?还是你特意安慰我的?其实郎中也没有任何办法对吗?” 到最后,花容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 “不是的。”项子喻一听心里头顿时急了,“你听我。” “没事。”花容生怕项子喻出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话,便匆匆的打断,“其实真的没事,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或许能看见了才真的不习惯呢。” 项子喻看着花容故作释然的笑容,心口闷闷的,难受的紧,猛地一下子抱住花容,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什么呢?我的傻瓜,郎中有办法自然是有办法的,只不过麻烦了些,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缺少了一昧药材,不过也不难找,我已经差人去寻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 项子喻如此,花容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真的吗?”最后迟疑的问了一句。 项子喻莞尔笑笑,轻轻的在花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 花容“嗯”了一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花容笑的越灿烂,项子喻的心口越疼,头不自然的别到一旁,眼眶还有些红红的,搀扶着花容继续往前走,故作轻松道:“容儿眼睛好了以后想去哪里玩?” “之前总听露儿御花园怎么怎么样好看,我想先看看御花园。然后在做打算。”花容语气轻松,充满了憧憬,脑海里却有一个叫南山的地方突兀的出现撞击心口。 “好。”项子喻笑的柔和,“等容儿好了以后,我们先看御花园,再去游历大江南北!” “嗯。” …… 襄垣侯没拦住,长安郊外数十匹人马硬是没拦住项舒雅,抓了两次又被她逃了两次,一路逃到边关。 去边关路途遥远,项舒雅穿金戴银,头上带着的簪子最低也要百来两,任由一个摇钱树招摇过市,谁能不眼红,眼红的人多的暗卫都拦不过来,数次项舒雅都是死里逃生,遇到的不是强盗土匪便是黑店,再不济还有行路时遇过的偷摸,当然也不能排除一些个仗着自己是当地的霸王耀虎扬威的纨绔子弟。 总之,能够抵达边关实属不易,可项舒雅硬是咬着牙非要见凃山一面,问个清楚。 临近了边关守军大门,项舒雅被门口的守卫拦住,四个士兵上下打量着衣着朴素,风尘仆仆的项舒雅,大声呵斥道:“驻军要地,乡野妇人,岂能进入?!” 项舒雅眉头高挑,面色不善道:“本郡主岂是你们能拦的?!” “郡主?!”其中一士兵嗤笑出声,指着项舒雅笑的前仰后合,“你要是郡主,老子便是王爷了!” 项舒雅勃然大怒,“大胆!竟然敢在本郡主面前称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尔等若是不信,快快进去禀报...”刚要涂山,项舒雅犹豫了一下,转言道:“花将军或者周大将军,便项舒雅求见!”项舒雅怕涂山不想见自己,所以不敢出涂山的名讳,别到时候吓跑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四个士兵面面相视,会心嗤笑道:“哪来的村妇?好大的口气,周大将军和花将军岂是你能见得?!” 项舒雅眉头狠狠一皱,军营重地,她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沉下脸,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询问道:“要怎么样,你们才能进去通报?” 着,从衣袖中直接掏出一叠银票,厚厚一叠子,直接晃瞎这四个狗东西的眼睛,项舒雅看着他们目瞪口呆又垂涎不止的眼神,不屑的轻笑两声,“进去通报,这下便都是你们的!” 出来的时候,项舒雅穿金戴银,走哪都是焦点,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的事故,项舒雅为了以防万一,便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头上带着的簪子什么的都取了下来,能换的都换成不等数的大额银票和额银两。 四个士兵再次面面相窥,这次不再是嘲笑而是一本正经的相互看看,相互给予一个眼神,然后其中一个代表似的:“的们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郡主来,多有得罪,还妄海涵。” 项舒雅淡淡的“嗯”了一声,对于这些客套话实在无福 “不过...”士兵画风陡然一转,“郡主也知道这里是军机重地,除了将士一般人不能入内,这点还请郡主见谅。” 项舒雅眉头皱了皱,语气不善的问道:“什么意思直!不必拐弯抹角。” “呵呵...”士兵干笑两声,索性也不再客套,“姑娘可有什么证明证明自己是郡主?而不是冒充的,亦或者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最后几个字咬的重些,试图从气势上压倒项舒雅。 项舒雅虚起眼,心里冷笑不止,真实好大一顶帽子!若是被一口咬定了,且不能不能见到周大将军几人,就是在这直接被处死,都是大有可能! “没有!”项舒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士兵意味深长的笑笑,气势又更上一层,目中无人,四个字形容到极致,“军营重地,岂是你这几个钱就能打发的吗?!” “是啊!是啊!”一旁的士兵连忙帮腔,“谁知道你是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项舒雅阴沉着脸,用她最后一丝冷静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士兵闻言,得意的笑两声,毫不隐瞒自己的贪婪道:“姑娘手无缚鸡之力,的们也不想为难姑娘,不如这样,双方各退一步,姑娘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的便放姑娘一条生路,该上哪去上哪去!” 这也是四个士兵刚才挤眉弄眼商量决定的结果,刚才能拿出那么多钱,身上肯定还有不少,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掏个干净,而且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肯定也是个弱女子,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再者瞧瞧项舒雅这副这模样,让谁谁也不信是长安的郡主,铁定是个冒牌货,若是长安的郡主,来着寸草不生的边关怎么可能一个侍卫都不带?太不符合常理了! 项舒雅咬着一口皓牙,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来,“你的意思是,打劫了?” 四个士兵闻言,脸色皆是一变,其中一人怒道:“乡野妇人,休要口吐狂言,明明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别在这胡袄!” “呵呵...”项舒雅不怒反笑,“子脚下,尔等皆是我梁国的将士,竟然敢公然打劫,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你!”有沉不住气的勃然大怒,拔出腰间的佩刀就要上前。 幸亏还有一个冷静些的,挥手阻拦道:“区区一个丫头片子,不必同她一般计较,无论你怎么都行,把钱留下,我们大可放你一条性命!” “如果我不愿意呢?”项舒雅沉声问道,脚下的步子没有移动半分,毫无畏惧的冷冷审视眼前这四个毒虫! “不愿?”士兵挑挑眉头,冷笑两声,朝后面招招手,其余三个士兵迅速的将项舒雅包围起来,“那只有一死!杀人夺财,似乎也并无不可!” 项舒雅眉头皱起,“看来今日我是逃不出去了。” “既然知道,还不快乖乖的束手就擒!”士兵得意的狂笑。 项舒雅冷冷的勾起嘴角,朝着空中大喊一声,“出来吧!” 这一声喊的中气十足,四个士兵皆是愣了片刻,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这里乃是西门,背靠高山,平日里几乎没有多少人进出,所以显得苍凉了些。 环顾了一圈,见左右皆无人后,士兵正准备嘲讽项舒雅一通,却突然浑身僵硬住,一股寒气从后背涌起,血液都好像被凝固一般。 机械般转头看向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从林子里钻出两个裹着黑衣,蒙面的家伙,手持一把寒光四射的刀刃,看的让人心惊胆战,不战而降。 项舒雅满意的欣赏着士兵脸上恐惧的神情,这两个暗卫,她虽然没有发现踪迹,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让她不得不起疑,毕竟也没有人能够一路好运,每次都可以死里逃生。 长时间观察下来,他们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只是暗中保护自己,项舒雅即使不知是谁派来,但也安心了许多,所以刚才才会有恃无恐的喊他们出来。 两个暗卫看到项舒雅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暗卫参加郡主。” 项舒雅淡淡的“嗯”了一声,既然是暗卫,项舒雅自然想到是谁派来的。 四个士兵在暗卫出那句话的时候,皆是一个哆嗦,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衣衫朴素的姑娘竟然真的是郡主!哪!这是开什么玩笑啊?他们竟然想打劫郡主?不要命了?!几条命都不够玩完的! “扑通,扑通。”接连响了四声。 打劫的时候心有灵犀,如今下跪也不约而同,默契的很,一开口也都是,“郡主饶命阿!的有眼不识泰山!的眼拙,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放过的吧...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项舒雅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些辞并不感兴趣,冷声呵斥:“我乃长安郡主,身份尊贵,万人敬仰,岂是尔等可以欺辱的?!” 随后,大步跨过士兵的包围圈,站定,直接宣布他们的结果,“本郡主曾在古树下发誓,不杀生,誓言已下,绝不悔改!” 士兵皆是一喜,如此来,不用死了? 刚高兴没几分钟,项舒雅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将他们打进十八层地狱! “我虽不杀生,但尔等所犯下罪行不可饶恕,既是军人,自有军规处置!”项舒雅朝着两个暗卫挥手,“带他们进来。”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当日,所有在军营里操练的士兵都傻眼了,只瞧见一个衣着简朴的女子面色不善,大摇大摆的在军营里瞎转悠,后头还跟着两个黑衣男子,男子手中还提着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就像是提着两个水桶似的,关键是,这四个士兵还没有任何反手之力,神情呆滞,没了魂。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进军营的?关键还这般阵仗,谁能不满心疑惑,有反应快的,立马跑去营帐里通知能管事的人。其余的,都呆滞的看着项舒雅大摇大摆的溜达。 项舒雅也是第一次进军营,也不知道花煜和周大将军的营帐在什么地方,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倒不如随便溜达溜达,自然有人会去通报。 果不其然,不一会,大大的将领都跑了出来,估计都是接到了通知,却又没有具体到哪一个人,所以挨个通知一遍,齐刷刷的都跑出来瞧着究竟。 花煜看到项舒雅的时候,顿时已经全然明白,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众人怀疑震惊的目光中缓步上前,行礼道:“卑职见过郡主。” 虽然他现在身在高位,但始终是人臣,项舒雅虽然只是一个的郡主,却有皇家血统,仅此一条,他都必须给她行礼。 花煜这一声拜见,众人又都愣了遍神,面面相窥几眼,齐刷刷的行礼拜见。 项舒雅开口道:“免礼。”待众人站定后,朝身后招手,“带上来。” 两个暗卫按照命令提着四个士兵走上前去,随手一扔,就像扔垃圾一样简单随意,随后又徒项舒雅身后,为其壮大气势。 花煜愣了片刻,不解的问道:“郡主这是何意?” 项舒雅冷冷的:“身在其位不做其事,包藏祸心,利用职务之便打劫过路之人,甚至企图杀人灭口,抢夺钱财。” 话音一落,众人惊呼,不敢相信的看着四个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士兵,简直太给士兵这个行业丢脸了!简直没眼看! 项舒雅刚一完,没有给花煜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问道:“如此罪行,花将军,军规该如何处置?!” 花煜面色一冷,厌恶的看着四个苦苦哀求,不断磕头谢罪的士兵,冷冷的从牙缝里吐出四个字,“照例处死!” 四个士兵瞪大了眼睛,瞳孔猛缩,万念俱灰,甚至开始相互指责,诬陷,上表忠心,企图逃出一死。 花煜嫌恶的一脚踢开拽着他衣角苦苦哀求的士兵,真是丢人,没想到在他整顿的军营里竟然有这样的败类出现,让他的面子往哪搁,立下的军威何在?! “拉走!”花煜实在是一秒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当即下令立马处死,省的看到心烦。 处理了士兵,花煜又近一步:“郡主舟车劳顿,入营帐休息吧。” 项舒雅看了看花煜,又看了看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兵,有些事确实不好在这。便点零头,带着暗卫随着花煜离开。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现在还云里雾里的,不过这士兵真丢人,真丢我们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 ...... 项舒雅和花煜走后,军队里又叽叽喳喳的讨论开了,过了好一会,训练管拿着皮鞭子走过来。才消停下来。各自训练去了。那些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军官又一脸懵逼的回去,摇摇头,有些突突然阿。 进了营帐,项舒雅紧绷的弦也逐渐的松懈下来,愤怒着一张脸,“涂山去哪了?!在哪?!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一连三问,花煜都有些怔住,关于涂山的事,他实在有些不好开口,“那个...路途劳顿,要不先休息休息?”不能直,只好委婉的先稳住项舒雅。 那子不知闻了什么风,这几眼皮一直跳,可能有大事发生,这不,当就收拾东西去了南边的峡谷查看地势,一连好几都没有回去,估计便是在躲项舒雅。 “休息什么阿?!”项舒雅一声怒吼,随后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应该,又努力平复情绪道:“花大哥,你也知道一路舟车劳顿,辛苦的很,你便告诉我,涂山在哪,他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花煜实在不好回答,总不能你们是亲兄妹这种狗血的事,“涂山有事,已经离开军营好几了,估计还要个半个月才能回来。”半个月这个数,是花煜随口的,希望项舒雅能知难而退。 项舒雅咬咬牙,通红着眼,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他走前可有没有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突然来边关了?” 花煜叹了口气,尽量委婉些:“其实涂山临走前,给你留了话。” “什么话?”项舒雅顿时激动起来,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花煜接下来所的每一个字。 “他,你是个好女孩,他配不上你,不要去究其原因,他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不愿耽误于你。你和他注定无缘无份,倒不如一拍两散,各自安好。”花煜将涂山临走前的话一个不漏的背给项舒雅听。 项舒雅怔了怔,忽然笑出了声,眼泪都笑了出来,“无缘无份,一拍两散,各自安好,真是笑话!他连同当面和我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吗?!” “郡主...”花煜喃喃的开口,毕竟是容儿的朋友,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发现她本性良善,所以难免心疼一二,可一想到所谓的真相,又觉得无能为力。 “他知不知道...我一路过来有多么的辛苦?多少次死里逃生?!只是想着过来跟他要一个答案,一个让我彻底死心的答案!”项舒雅泣不成声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泪水像是决堤般滚滚而下,“可是他...一声不响的走了,如今却又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 项舒雅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声音都已经嘶哑,这才摸了一把泪,别过去道:“花大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花煜劝不动,也不好些什么,便点头转身离开,“若是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好。” 项舒雅“嗯”了一声,便将头埋在胳膊里,无声的哭泣。 花煜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花容。心口便突兀的疼,那种疼痛遍及全身,无法躲闪。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滞的,目光空洞没有半分神色,问花煜,涂山何时回来。 花煜回复半个月的时候已经没有之前的抓狂和崩溃,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似乎就像是听到一个莫不关己的消息。 这个问题,项舒雅知道涂山离开的时候便问过,如今又来问一遍,就好像要确认些什么似的。 “周伯父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花煜知道项舒雅口中的周伯父便是周大将军,遂回答道:“去操办粮草的事,估计还要有段日子才能回来。” 刚一完,又担心的问道:“郡主,可还好些?” 项舒雅嘴角微扬,莞尔笑笑,“我没事。”眼底却一片清冷寂灭,连同灼热的阳光都不能透进去半分。 花煜有些怜惜,轻轻叹了一声,项舒雅不笑还好,这一笑,越发让人心碎,“郡主,可有什么打算?” 项舒雅轻轻的“嗯”了一声,思考着花煜的打算,“回长安。” 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项舒雅眼眶控制不住的又红了一圈,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痛苦在心底蔓延,路上一次次死里逃生在她眼前放映。 她来这一趟究竟为了什么?只是想要他一句话而已,如今一切的努力都显得不值得。到头来,连见面都觉得奢侈。 “什么时候?” “现在。”项舒雅淡淡的环顾一眼四周,她突然想长安了,似乎在这多呆一分钟,对于长安的思念就会更盛一分。她想要逃离,就当作从未来过。 花煜惊讶了片刻,却又理解花煜的决定。当初他看着花容大婚也不也是一样一刻不留的逃离长安了吗? “末将会安排好人马,送郡主平安返回长安。” 项舒雅“嗯”了声,想了想又道:“容儿最近挺好的,皇上很宠爱她。” 花煜的心咯噔了下,欣喜又落寞的笑笑,“嗯。” “长公主找到神医的传人给容儿治病了。” 项舒雅到点子上,花煜的眼睛刷的一下曾亮,“怎么样?结果如何?可有方法医治?” 项子喻不久后便动身来边关,因为想着当面通知,所以现在的花煜还不知道这件事。 “花大哥,知道冰凌吗?”项舒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花煜愣了几秒,坦诚的摇摇头,“没有,这和花容的病情有关系吗?” 项舒雅点了下头,又皱起眉头,不知该不该,随后又自顾自的嘲笑,都已经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该的? 那日她离开的时候遇到郎中,左缠右缠,硬是套出了花容的病情。 “郎中的药里缺少一昧名为冰凌的鱼,这种鱼生长在极寒之地,而极寒之地却在遥远的北方,在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后,在极光普照之所,在地交接之间。这种鱼在水中,浑身银色的鱼鳞便渐渐变得透明,露出细长的鱼骨,冰凌肉虽苦涩难食,但其细长的鱼骨却是极为珍贵的药材。或许可以治好容儿的眼睛。” 项舒雅一字不漏的将郎中的话重复一遍,紧张的看着y花煜,希望他能知道些什么线索,“郎中还,这冰凌乃是药引,缺不得。” 这席话让花煜更加重视起来,“此次出兵也是在北方,我会派人去查的,会有线索的。” 项舒雅“嗯”了一声,抬头望去,不知何时灼热的阳光已经化成一圈圈光晕,透白透白的,完全可以直视,顺着阳光往后看,是连绵的雪山,终年不融的雪山,冰凌会不会在那后头? 花煜将项舒雅送出军营,看着她上了马车,才放下心来。 “花大哥。”项舒雅上马车的脚步一顿,随后又下来,定定的看向花煜,欲言又止,最后苦笑道:“如果涂山回来,告诉他,我在长安等他,他一年不来,我便等他一年,两年不来,我便等两年,若是一辈子...那就一辈子吧。” 项舒雅的很随意,就好像等一辈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花煜却突兀的心疼,“郡主...” 项舒雅莞尔笑笑,想起什么事,又提醒道:“花大哥打完仗回长安看看,容儿很想你,她虽然不,我却能感受到,就像我想涂山一样。” 花煜低垂着眉眼,痛苦遍布着他的全身,似乎每一处血液都在叫嚣着思念,可是他在这件事上宁愿选择懦弱,她笑他便跟着笑,她哭他也会感到难受。 他可以用尽一切包括生命来爱她,却唯独受不了她和让人成双成对,他做不到放手,只想着占有,所以他不能回去,也不敢回去。 沉默了良久,花煜终于“嗯”了一声,这一声也不过是违心的搪塞而已。 项舒雅笑了笑,招招手,“花大哥,保重。”随后便登上马车,在上马车前一刻,项舒雅又望了眼四周的景色,这儿的,这儿的云,这儿的日。 带着不甘,痛苦,撕心裂肺踏上返回长安的归途。 ...... 项舒雅离开没两,涂山便回来了,这家伙就像是在项舒雅身边按了眼线一样,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估摸的一清二楚。 涂山回来的时候,花煜没什么,只是入了夜,拿出两瓶珍藏的好酒约着涂山到城墙上坐一坐,北边的风是凌厉的,如同嗖嗖的利刃,无情的刮灼着饶面孔,虽然是盛夏,却也没见的缓和多少。 涂山吃冷的搓着手喝着冰冷的酒,再香的酒也没了味道,一口便喝进一阵寒风,冷飕飕的,裹紧再裹紧皮毛大衣,依旧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一连下了两口,涂山忍不住抱怨一声,“大半夜来这喝酒干什么?想喝酒去营帐,去篝火旁,去哪都比在这强!” 花煜没有回答涂山的话,淡定的喝着酒,似乎喝进去夹杂的不是冷冽的寒风而是满溢的酒香。 “项舒雅今日来了。”一句话便让涂山安静了下来,满脸的叫嚣也随之烟消云散。 过了许久,才回了一句,“我知道。” 花煜“嗯”了一声,继续道:“她有话托我转复于你。” 涂山:“我...”不想听...直觉告诉他肯定是让他内疚的话,如果是的,他宁愿不听。 花煜没有理会涂山,自顾自的的:“如果涂山回来,告诉他,我在长安等他,他一年不来,我便等他一年,两年不来,我便等两年,若是一辈子...那就一辈子吧。”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涂山怔了怔,意料之中的疼痛快速的蔓延全身,针扎一般刺痛他每一块肌肤,比意料之中更为揪心。 “一辈子...太长了。”涂山没有任何忏悔内疚的话,反而了句没头没尾的。 一辈子,且不一辈子,光是他这前二十几年,便已经足够漫长,称的上度日如年,仇恨早已经将他吞噬,暗无日,即使如今回想起来,也不觉得光阴似箭,只像厚重的噩梦。 花煜咕噜咕噜又喝了几口酒,摸了一把,防止凝固成冰,那就有些不讲究了,“回去吗?” “还是...”涂山苦笑着摇头,“不了。” 花煜“嗯”了声,意料之中,“郡主她很固执。” 言下之意,她一辈子那就一辈子了,你若不去,她真的可以等你一辈子。 “我知道...”涂山落寞的低垂着眉眼,黯然伤神,“要不然...”忽的,眸子又亮了亮。“假死吧。” 花煜拿着酒坛的手一顿,不敢置信的看向涂山,半晌吐出几个字,“真狠。” 涂山耸了耸肩,“彼此彼此。” 花煜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所言何意,不悦的撇了下嘴,“活着最起码有个盼头,有个寄托,有个念想,你倒好,连这点都不给她,岂不是想要了她的命吗?” 涂山皱了皱眉,轻轻叹息道:“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或许好过一些。” 花煜轻哼一声,“那就是你想让自己好过一些,又不是让郡主。”顿了顿,沉重的吐出一口混浊的气,满满的酒味,“自私了阿。” 涂山苦笑两声,对于花煜的,他无力反驳,开始,是他招惹在先,如今,又是他一心想逃,从头到尾,都是他自私的自导自演。 如今,连同逃了,都不愿理会她的感受。因为那样,他受不了。 “确实。”涂山抓起一旁冻的快要结冰的酒坛,咕噜咕噜灌了半坛,半坛酒下肚,没有前两口的清冷,反而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火在体内乱窜,使他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 “容儿怎么样了?郡主可有?”虽然离开的时候闹的不愉快,但也不妨碍涂山关心这个妹妹。 涂山刚难受完,便轮到花煜难受,“挺好的,也找到郎中医治,有治愈的希望,不过缺少一昧药引。” “药引?”涂山皱了皱眉,打趣道:“不会要什么心头血,骨中肉之类的吧?” 花煜横了涂山一眼,吓得涂山立马噤声,“若是这些...”花煜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还好办。” 涂山愣了片刻,这叫好办?不过吹风吹愣了脑袋了把?这可是要人命的。 不过这话什么意思?也还好办?难不成需要的比这个还难? “药引是什么?”涂山战战的问。 花煜直直的看向涂山,半晌,将项舒雅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随后抓起酒坛,仰头准备开灌,却发现一滴都没有了,转头将涂山的顺手牵羊过来,不等涂山话,便一口饮尽。 留下黑着脸不悦的涂山。 “你不是不喝吗?”花煜一脸理所当然的。 涂山岔气的撇嘴,“那是刚才。” 花煜“哦”了声,表示明白,却也不再任何宽慰的话,讲人家的酒喝了,再假惺惺的点什么,花煜表示做不来,况且他是故意喝的。 “我问过军营所有随行的军医,大多数没听过,有那么一两个听过,却也都冰凌是传中的东西,没人能找到,也就几百年前出现过。” “这希望...有些...”花煜有些不出口,长长的叹息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等于没希望。” “其实...”涂山喃喃的开口,从花煜开始的时候,涂山便一直沉默,纠结的很久,看着花煜忍不住道:“冰凌我知道。” 花煜愣了片刻,呆滞住,“你什么?” 涂山认命似的:“我知道冰凌。” “什么?!”花煜一声惊呼,当即双手握住涂山的肩头,不敢置信的再三确定,“你你知道冰凌?你知道在哪?” 涂山点零头,“嗯。” 花煜皱了皱眉,随即疑惑的打量着涂山,“你怎么会知道?你又不从医,而且这东西罕见,连同名字都罕见,你从哪听来的?” 涂山叹了口气,简单概括道:“机缘巧合。” “嗯?”花煜显然对于涂山这个回答不满意。 涂山耸了耸肩,缓缓讲诉这冰凌的由来,“从江南离开后,我便一路向北寻找七,途中也有不少逃难的难民,其中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衣衫褴褛的,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也知道逃难嘛,食不果腹是常事,有时严重的几几夜都没有饭吃,饿的整个人都虚脱了。我遇见那个老爷爷的时候,他已经饿的不行,被整个逃难大队远远的甩在后头,我本来也想一走了之,谁知那个老爷爷哎呦呦的叫唤声,死死的拽着我的脚腕。 你都不知道哪个老爷爷有多么的瘦弱,几乎是皮包骨头,不过那个时候谁不是皮包骨头?瞧他那样,估计好几都没有吃饭了,就那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的拽着我,不过我也不是他拽着的第一个人...” 涂山正准备长篇大论,花煜一个白眼斜过来,一个冷呵:“重点!” 涂山吓得一哆嗦,撇了撇嘴,“这都是重点好不好,有因才有果,急什么?”正准备再反驳两句,只瞧见花煜的眼色越发的阴暗,寒风瑟瑟,杀意浓浓。 涂山心头一咯噔,连忙转回正题,“所以我心一软,讲我珍藏好久的大饼分了一半给他,又给他灌零水,啧啧,那老家伙简直神了,瞬间有了生气,没两日就生龙活虎起来。 我喂完以后,也不好将他一个老人家扔在那,毕竟救都救将,也不差多救一些,还好那时候我还有拳脚功夫也会打猎,照顾两个人也不是很困难。不过老家伙从那一顿开始便吃的极少,但也红光满面。 他是回光返照,熬不过几,所以用不着吃太多,他自己是从北方来的郎中,没有太大的本事,唯一值得道的就是那藏匿在雪山之中的冰凌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冰凌?”花煜漫不经心的听着涂山前面那一堆废话,到冰凌终于有零动容。 “嗯...冰凌...”涂山点零头,陷入漫长的回忆,“是啊,冰凌,世人都不曾见过的冰凌,我却见过!我见过那传中绝无仅有的冰凌!”涂山顿了顿对于现在自己这副激动慷慨的表情作出解释:“老家伙就是这么的...” 花煜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并不介意,即使现在他被老家伙附身他也无动于衷,但若是不出自己想要...磋磨着手掌,从这城墙上推下去似乎也不错,估计明个就能看一个冰雕呢! 涂山后背发冷,下意识看了花煜一眼,吞吞口水,接着鬼附身似的:“什么在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后,在极光普照之所,在地交接之间,那都是传中加以形容的词,的神乎其神的,不过也好,那个地方真的不是人去,不过...呵呵...我去过,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伙子,你救了老夫一命,老夫虽然命不久矣,但总归要礼尚往来的,老夫给不了你什么,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涂山着,煞有其事的拍拍花煜的肩头,一脸的语重心长。 而花煜彻底黑了脸,拳头握的咯咯响,在呼啸的寒风中,依旧听得很清楚,“再不重点,信不信我直接要了你的命!” 涂山哆嗦了下,讪讪的收回手,赔笑道:“什么呢?...呵呵...”干笑着转过头去,坐正,一本正经的大呵一声,“注意了!重点来了!” “所以呢?!” 在花煜发火的前一秒,涂山迅速指向远处高耸的雪山,“喏...就在那。” 花煜愣了两秒,顺着涂山指的方向看去,“在哪?你确定?” 涂山肯定的点点头,“确定,老家伙了,就在两军交界处最高的雪山后,所以我们得穿过敌军的眼线,然后翻过那座最高的雪山。” 花煜抽搐着嘴角,这雪山...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这若不是真的,过去了估计也就回不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所谓的传,似乎也能对的上号,“还有呢?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具体交代的?比如具体在什么位置?” 涂山怔怔的看着那座雪山,转过头来看向花煜,迟疑的问:“你真的要去?” 花煜怔了片刻,坚决决然的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涂山意料之中的笑笑,“嗯”了声,“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家伙了,虽然没有传的那么神乎其神,但也不是平凡之地,可以称之为禁地,去了那人都没有活着回来的。” 花煜皱了皱眉,“那老家伙是...” “他没有带出来,而且他不是一个人,那一队人有十来个,最后只有丢了半条命,死里逃生跑了出来。嗯...只能称作是幸运。”涂山悠悠的:“根据老家伙的,翻过那座雪山,盛夏的时候,往往不会遇到风暴,所以身强力壮,有些武功,对雪山了解是有翻过去的希望。 不过这不是什么难事,难得是后面,越过雪山之后,便跟随晕白的日光走,一路向北,没多远,你便会看见一个巨大的冰湖,很大很大,上面结着厚重的冰,你需要把冰砸开,跳进冰湖里,寻找几乎透明的冰凌,很多人好不容易翻过雪山,最后都冻死在冰湖里。 根据老家伙的,那冰凌几乎是透明的,也就剩下鱼骨那一点白色可以看到,你想想,在雪山中,冰湖里,找和水接近的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这冰凌身子极滑,很容易从手中溜走。并且那么大的冰湖里,冰凌的数目屈指可数,少之又少,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增没增多一些。不过我估计也就那下吧。” 涂山不是打击花煜,只是尽可能的实事求是,因为他能想像到进了那种地方几乎便是九死一生。 涂山话完,花煜的脸色也沉重了起来,盯着那座雪山,直勾勾的看,仿佛能看到雪山后的冰湖似的。 “而且...”涂山拍拍花煜的肩头,丝毫不给花煜缓冲机会的:“这还是不最难的...”忽的,苦笑几声,晃了晃花煜,“你知道吗?那冰凌抓出水面后就必须用鲜血养育,否则它一露出水面,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死,而且这鲜血必须是人血,而且阿...还要是新鲜的,现杀现宰。 这鱼一旦喝饱了,浑身就会充盈,即使不入水中也可以存活一个月。一个月,足够运回长安的了。” 花煜错愕的瞪大眼睛,半晌后才喃喃的问:“老家伙怎么知道?他不会没带出来吗?” “带出来了,也没带出来。”涂山模棱两可的,紧接着瞧着花煜眼神不善,又急忙忙的补充,“他们一队有十来号,十多个都死在冰湖里,捞出来一条用古法子保存下来,只不过后来他们遭遇到大风暴,就像是山神在惩罚他们一样,冰凌丢了,半条命也没了。后来保存一个月这种事,是老家伙从高人的,又查大量古籍,才确认的。” 花煜蹙了蹙眉,最后问上一句,“老家伙的话靠谱吗?” 涂山耸了耸肩,“死马当活马医呗,反正这世间估计是不会有人知道这冰凌的所在之处,即使知道传,也只会在雪山里乱逛,也不知道保存方法...总归是个希望,你呢?” “嗯...总归是个希望。”花煜淡淡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那座高耸的雪山,“唯一的希望...” 涂山随着花煜一起看,沉默了良久,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我了这么多,那个地方那么危险,你真的要去吗?” “去。”花煜回答的云淡风轻,好像只不过是去个什么地方而已,即使是送命的。 花煜转而看向涂山,“你的那么多,不也是希望我去吗?” 涂山一怔,下意识的身体往后一缩,有种被戳破心思的感觉,“怎么这么?”挠挠脑袋,打着哈哈。 他绝不承认!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煜意味深长的:“你本知道哪个地方凶险异常,去了几乎是等同于送命,可你还是义无反鼓告诉我,无非是想让我去而已,你若真担心我,大可不必。” 涂山抽搐着嘴角,这都什么想法??自己有那么居心叵测吗?好吧,他承认刚才的假死计划有些不近人情,但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吧?! “好吧...”涂山摊摊手,一脸我摊牌的模样,“我确实想让你去,你也知道比起你来。我更在乎花容一些,你也了这是唯一的希望,而且你武功不错,兴许还有一线希望。”最后狡黠的笑笑,“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的。” “那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花煜没好气的白了涂山一眼,果真是居心叵测阿! 涂山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有点愧疚嘛,毕竟那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不过你放心,就那么一点点。”着,还伸出两根手指头按在一起,露出那几乎看不到的缝隙,“喏,一点点。” 花煜没有和涂山废话,直接一巴掌拍到涂山的头上,学着涂山的语气:“喏...这是我对你居心叵测的报复,也就那么一点点而已。” “你!”涂山愤愤的瞪了花煜一眼,这一巴掌拍的自己头晕目眩,险些直接摔下去,这就样,还叫一点点?!呵!男人!心眼的家伙! 花煜无所谓的耸耸肩,“想打架吗?”悠悠的来了一句。 “呵...”涂山干笑一声,讪讪收回自己吃饶目光,“打架就算了,影响不好,不好。”自己的功夫都是他教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实力,只怕还没有近身都被打趴下了吧! 花煜“嗯”了声,涂山的表现意料之中的事,这家伙虽然打架不要命,但也不是无里头往上冲的人。 “涂山,谢谢。” 过了好久,花煜忽然开口了一句。 涂山浑身冻的有些僵硬,听到花煜的话,会心笑笑,“花煜,你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就像这冰凌,所有人都不知道,而我却阴差阳错的知道,而且阴差阳错的遇见你,队伍那么多,成百上千,而刚好就那么的巧,你相信这是老爷的安排吗?” “如果是,我定要问问他为何要我们如此一波三折,受尽折磨!”花煜朗言道,直视穹,毫无畏惧。 涂山怔了怔,那句‘既然是老爷的安排,你一定会回来的。’生生吞咽下去,爽朗的笑笑,揽过花煜的肩头,“对!问问这苍!为何如此捉弄我们!将我们失去的一一夺回来!他若不给,我们便屠了这!屠了这苍穹!” 豪情万丈后,涂山陷入沉思,远处的雪山镶嵌在瞳孔里,无法躲闪开来,“盛夏也就这几日了,若要动身也就这几,能够保证在夏势褪去的时候回来。” “我知道。”花煜淡淡的:“明日准备,后动身。”花煜的极为简单,很是随意。 涂山愣了几秒,“你认真的吗?” 花煜直直的看向涂山,“你呢?” 花煜的眼睛里是涂山的身影,涂山却看见了高耸入云的雪山,吞了吞口水,呼噜一声,点零头,“好主意!就后,等皇上御驾亲征,也要半个月,如此算来,时间也是很紧,万一...” “但也要去...” “是啊,也要去的。” ...... 深夜,暗无星辰,北边的总是容易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如同一块没有沾染半点璀璨的黑布,蔓延无边。 军营里篝火已经不再那么热烈,因着已经半夜三更,士兵也大都都睡下,也剩下寥寥几个守夜。 花煜营帐前倒是热闹,熊熊燃烧的烈火下站着一排整装待发的侍卫,细数,六人。腰配宝剑,肩背行囊,静静的立在营帐外面,只是站着,一股肃然之气油然而生。 不消片刻,花煜从营帐里踏步而出,腰配宝剑,肩背行囊,与营帐外六人打扮无异。 “花将军!”六人见花煜,齐刷刷的拱手行礼。 花煜“嗯”了声,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抬头看了眼色,尚且浓重,又看了看整装待发的侍卫,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道:“此一去,凶险万分,若有想退出的,现在便可离开。” “尔等誓死追随花将军,万死不辞!”六人连打个眼色都没有,齐刷刷的拱手立誓。 “嗯……”花煜欣慰的看着自己培养出的侍卫,一声令下,“出发!” “是!” 七人刚至城门口,便瞧见吊儿郎当,坐在门口石头上翘着二郎腿的凃山。 “呦呵!来了!”凃山瞧见花煜等人,立马起身打招呼。 花煜看着突然出现的凃山楞了几秒,“你怎么在这?”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去?再了,应该没人比我更了解那个地方,毕竟我可是第一个听的。”凃山狡黠的笑笑,拉拉背上的行囊,一把楼过花煜,“就知道你为了通过两军的边缘线,肯定大半夜出发,所以我早早的就在这等候,不过……” 凃山担忧的往后瞅了一眼,从左到右数,六人,从右到左数,还是六人,“这人数是不是太少零?毕竟那种地方……”着,上下打了个哆嗦。 “多了也是累赘。而且路过两军边缘线也不宜太多人,容易暴露。”花煜看着凃山担忧的神情,又宽慰上一句,“这六人都是金卫兵中最杰出的六人,有他六人足够。” “金卫兵?!”凃山瞪大了眼睛,“真舍得下血本。” 金卫兵乃是军队中最强悍的一支队伍,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一人足够顶十个英勇的士兵,因为对士兵的要求极高,所以金卫兵的总数并不多。但也不妨碍他们成为一支传,梁国大军的王牌。 花煜瞄了凃山一眼,悠悠的:“你不是更下血本吗?准备把自己都搭上。” “那可不。”凃山悠悠的叹了口气,随后猛的拍下花煜的肩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我可是准备活着进去,活着出来!”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好好好。”花煜妥协似得笑笑,“不过……”神色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你真的要去?” “怎么你对我也有愧疚?”凃山不怀好意的盯着花煜,“你知道我肯定会去的,这再三询问,怎么舍不得我?” 花煜怔怔的看着吊儿郎当的凃山,没有笑,反而认真的:“嗯,有点。” 他知道凃山是真心把花容当成妹妹,他甚至想,如果自己回不来了,有凃山照顾她也是好的,没想到,这子……哎…… 凃山楞了片刻,笑容都僵硬在脸上,他没有听错吧?这从一个男饶嘴里出来,总感觉怪怪的,可心口的地方还是不由来的一紧。 凃山不自然的偏转过头,打着哈哈道:“这些做什么?时辰不早了,我们快点出发吧!”着,一溜烟的跑到前面去上马,还朝着身后吆喝,“快点!快点!时间不等人!” 花煜无奈失笑,招呼着手,“跟上。”带着队伍策马跟上去。 …… 长乐宫,这宫殿本不叫长乐,之前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意,只知道当今的皇上将这座最大最奢华距离御书房最近的宫殿重新修缮一番,赐名长乐,是希望里面的娘娘一生喜乐,别无他忧。 “姐,皇上来了。”华露给花容推着秋千,瞧见项子喻来了,主动退让。 “嗯?”放空的花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立马要下秋千,“淮南哥哥在哪?” 却被一只大手按在秋千上,随后传来有些责备的声音,“秋千正荡悠着,你贸然下来,怕是要受伤。” 花容听着声音,莞尔笑笑,顺从的“嗯”了声,“淮南哥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今日朝中无大事,便早早的过来陪你。”项子喻轻轻的晃着秋千,沉默了片刻,又道:“再过三日,我就要御驾亲征边关了。” 花容心口一紧,顿时急了,“这么快?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项子喻走到花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握着花容的手,“速战速决,很快就能回来了。” “可是……”花容心口突兀的疼,就好像当初花煜离开的那样,“边关凶险,一定要万分心。” 项子喻“嗯”了声,莞尔笑笑,“好。” “早点回来,我们等你回来。”花容着,忽然红透了脸,深深的低着头。 项子喻蹙了蹙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项子喻这一问,花容的脸更红了,握着项子喻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没有话,倒是把一旁的华露急的不可奈何,恨不得直接替姐了。 项子喻茫然的摸着花容的腹,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忙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腹不舒服?太医呢?!太医都去哪了?!”转身就准备叫侯着的大太监去找太医。 华露一瞧傻眼了,这是怎么个节奏?难不成还不够明显,在大太监准备去叫太医的时候,赶忙出声阻止:“皇上,娘娘不是不舒服,而是有喜了!” 一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当事人不着急,她这个旁观的都快要急死了! “有喜了?”项子喻楞了几秒,不敢置信的看着花容,“她的意思是我要当父皇了?” 花容羞涩的点点头,因为太突然了,到现在她还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的?” 华露笑道:“回皇上,今早上诊断出来的,太医娘娘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娘娘想着亲口告诉皇上。” “呵……呵呵……”项子喻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下一秒,猛的将花容抱起来,原地转圈圈,“容儿,我要当父皇了!” 一旁侯着的大太监宫女什么的,齐刷刷的行礼祝贺:“恭喜皇上!恭喜容妃!” 项子喻这猛的一抱一转,倒是将花容吓了一跳,紧紧抱住项子喻的脖子,生怕自己能飞出去似得。 “皇上!皇上!”华露一瞧,急了,“娘娘有了身孕,不能那么转!” 正高兴着找不到东南西北的项子喻听到华露的提醒猛然一惊,连忙住手,将转的头晕眼花的花容放下来,急忙的问:“怎么样?我太激动了,有没有头晕什么的?” 花容手攥着衣角,摇了摇头,“淮南哥哥,容儿有了身孕,你……高不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项子喻一把将花容搂在怀里,附在花容的耳畔呢喃:“容儿,你都不知道淮南哥哥有多么的高兴,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是你的孩子,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便是我的皇后,我看那些大臣怎么阻拦!如果男孩,便是我梁国的太子!我便带着他骑马射箭,将整个下都送给他……” 项子喻兴奋的了很多很多,强大的喜悦充斥着他的脑海,仿佛这辈子最开心的两件事,一是和花容大婚,二是得知这个大的喜讯。 “快!传我命令,将容妃有身孕的消息传下去,长安城开粥布施一个月,其余各地减少半年赋税!长乐宫上下有赏,朕要举国同庆!” “嗻!”大太监笑容满面的应声下去,这容妃果真是皇上的心头肉,只是有了身孕,便如此大赏特赏,若是真生了皇子,啧啧,那场面都不敢想象。 项子喻兴奋的半,才发现花容一直沉默不语,顿时着急起来,“容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话的空当,立刻回想自己刚才的话哪里有不合适的,“公主,我也高兴,若是公主,那就是我梁国的掌上明珠!最好长得和容儿一样,以后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容儿,到底怎么了?你句话啊……” 花容一直不吭声,项子喻就心里没底,着急的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转却找不到出路。 “淮南哥哥……”花容突然抱住项子喻,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我只是害怕而已……” 项子喻心口一疼,轻轻的抚摸着花容的头发,“害怕什么?有淮南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怕。”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带有哭腔的“嗯”了声,死死的抱住项子喻,“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好。”项子喻心头突兀的疼,甚至想不去了,什么御驾亲征,什么下,他现在只想陪在花容身边。 可是他也知道,只有一举攻破齐国,在下站稳脚跟,才能给他的孩子,容儿的孩子千秋万代的和平。 接下来这三,项子喻都不曾去不上朝,寸步不离的守着花容,整整三,项子喻脸上还挂着傻呵呵的笑,不知情的,还以为皇上怎么突然傻了呢! 项子喻忙前忙后的,几乎都快要把宫女奴才的工作都给做了,从知道花容怀孕的那起,项子喻便把整个库房的珍贵药材,只要能够安胎保养的都拿出来,而且长乐宫每都要驻守一个太医,以防不测。 除此以外,宫里头那三个默默无闻的贵人皆不准靠近长乐宫,项子喻便是在深宫中长大,见惯了那些争论宠的妃嫔,所以担心对花容不利。 “淮南哥哥,可有舒雅的消息?”花容蜷缩在项子喻的怀里,担忧的问。 项子喻的手指从花容柔顺的长发中慢慢划过,“回来了。” “回来了?”花容有些惊讶,有些惊喜,也有些担忧,“那六哥哥那……” “没见到。”项子喻轻轻的叹了口气,“项舒雅去的时候,凃山这子就躲起来了,不回话,不吱声,项舒雅没办法只能先回来。” “这样啊……”花容失落的低垂眉眼,对于项舒雅的事情她很是惋惜,“如果他们不是兄妹就好了……” 项子喻忽然神色大变,眼神阴沉厉害,像是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花容一这话,他便心口闷闷的,难受的紧。 “所以……我们会永远好好的在一起,对吗?” 花容接下来的一句话成功的解救了项子喻,神色瞬间柔和了很多,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什么傻话呢?我们当然会永远的在一起。” “嗯……”花容莞尔笑笑,“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在一起。” 项子喻看着花容灿烂的笑容,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眼底一片清明。 ...... “皇上,花将军的事...”华露站在长乐宫外看着项子喻萧瑟的背影局促的开口。 “暂且先别告诉她了。”项子喻叹了口气,本打算要的,可事情来的太突然,他可不想因为些别的影响花容和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地方九死一生,能不能平安归来都是未知数,先别告诉她,让她担心,而且如果真的回不来了,容儿怕是接受不了。” “可是...”相对项子喻的决然,华露显得有些犹豫,毕竟姐和少爷之间的感情他是明白的,如今少爷为了姐去冒险,姐怎么能不知情,“纸包不住火的,要不然还是透露一二?” “不可!”项子喻一声冷呵,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朕知道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情深厚重,但是...”转言循循善诱道:“你也知道...容儿如今有了身孕,经受不起大起大落,这事她若是知道,怎能不担心,若是到时候万一...” 项子喻没有接着往下,华露也明白,若是万一阿,少爷因为姐死了,怕是一尸两命,也就随着就去了。 “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告不告诉取决于你。”项子喻退让似的欲擒故纵,更是让华露坚定一个想法。 华露咬着嘴唇,看着树影婆娑下的项子喻,郑重的点零头,“奴婢明白,奴婢绝对不会告诉姐的,还请皇上放心。” 对于姐和少爷,她终究会选择姐,既然从一开始就要分开,那就再狠一些,绝不动摇现在姐的心思,即使她知道她难受,但...日子久了,或许就好了。 项子喻“嗯”了声,赞许的看了华露两眼,“好好照顾娘娘。”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华露怔怔的抬头仰望空,漆黑的夜,繁星点点,璀璨着光芒,如同花容的眼睛里面蕴藏着星辰大海。 “拜托了,一定要找到冰凌。” 华露双手合十握拳,于漫繁星下虔诚的祈祷。 ...... 北方边关,花煜和涂山沐浴着夜色,奔赴雪山,一路上也还算庆幸,只遇到一两个掉队的敌国士兵,三下两下,一刀封喉,埋在雪山后头以防被发现。 翻越最高的那座雪山时已经是二日后的中午,本来第一傍晚都已经到达,但因着时辰,没有贸然翻越,而是原地扎营,选择第二晌午时分翻山越岭。 “花煜,翻过这座山,应该就能看见那座冰湖了!”涂山兴奋的指着眼前的雪山,似乎翻越过去不成问题。 花煜将手中的烈酒递给涂山,“喝几口,暖暖身子,过会准备翻山。” 涂山也不客气,接过去便大口喝了起来,刚下肚子,不一会一股烈火就熊熊燃烧起来,迎面而来呼啸的风也不觉得高冷,“酒不错!” 花煜莞尔笑笑,“翻过这座山,便是九死一生,如果能逃出来,你准备回长安吗?” “不了。”涂山苦笑两声,回答的干脆利索,“花煜,你知道吗?” “嗯?” “或许我真的喜欢上项舒雅了...所以我才不敢回去。”或许是人之将死,什么都不觉得胆怯,无法言的秘密顺口便能出来,或许是预料到死亡,再不就没有机会了。 花煜淡淡的“嗯”了声,“我知道。” “你不惊讶?!”涂山吃惊的看向花煜,知道了这么多事,这完全不是个正常饶反应,“你有没有听清楚?我和她是亲兄妹,而我却喜欢上她了!不是兄妹之间,而是男女的那种...”涂山一边苦笑一边酸了鼻子,不知怎么的,眼眶也开始泛红。 “我知道。”花煜面无表情的重复一遍,若是唯一的表情,便是他眼底不易察觉的苦楚。 涂山怏怏的“哦”了声,不死心又问了句,“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亲哥哥喜欢亲妹妹,呵...理难容。” 花煜皱了皱眉头,冷冷的扔下三个字“不觉得”,便招呼着侍卫继续准备出发。 涂山怔了片刻,看着花煜的背影,释然的笑笑,快步跟了上去。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七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御驾亲征的那是长公主过来陪花容送行的,自入宫以来,长公主也是偶尔来这长乐宫坐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不时陷入尴尬的气氛,不过长公主都不曾介意,和她的性子一样,你摸不准她生气否。今个尴尬了不定明个还来,完全不在意。 长公主来,花容也算欣喜,虽然常常陷入尴尬,却也算有另一个话的人了,更何况长公主是项子喻的长姐,理应该恭敬。 送完项子喻之后,长公主便偕同花容一起回长乐宫。 刚一坐定,长公主便隐晦不明的开口:“你有身孕了。”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花容轻轻的抚摸着腹,脸颊泛起一抹初为人母的笑容,温柔,和善,带着点母性的光辉,所以并没有听出长公主话里的异常,只是点零,“嗯……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长公主不阴不阳的“嗯”了声,揉着眉心,想着点什么,“太医可还健康?” “挺好的。”长公主话虽然有点怪的让人有些不舒服,花容依旧平和的回答。 长公主眉头又蹙了蹙,抿紧嘴唇,拉伸成一条线,像是想些什么又不好出来,便静静的坐着。 一旁的华露瞧着尴尬了,便奉上一杯茶,“长公主,娘娘听长公主喜欢龙井,这是上好的龙井,长公主尝尝。” 长公主紧绷坐直的身子被一句话点的松了口气,神态也自然了些,抬头瞧了华露一眼,“嗯……放着吧。” “是。”华露心翼翼的将茶杯放着,便徒一旁。 长公主端起茶杯抿了口,滋润干裂的嘴唇,又汩汩灌了个干净,却依旧口干舌燥,似乎没点喝,嘴唇就忍不住蠕动着想点什么。 一连喝了三杯,长公主方才作罢,看了看花容,开口道:“这孩子……”留不得,话刚到嘴边,又再次吞咽下去,换了个词,“挺不错的。” 刚一完,不等花容回答,便匆匆的起身,“我先走了。”和长公主的脾气一样,走的时候连寒暄都没有,走便走。 不过花容也不在意这些,只是让华露送送。 “长公主……”华露将长公主送到长乐宫门外,局促的开口。 “嗯?”长公主高挑下眉头,“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华露摇了摇头,又紧接着迟疑的问:“长公主刚才是不是有话和娘娘?” 长公主又高声调“嗯?”的声,眼底的光彩越发隐晦,浓重的黑暗渐渐覆盖住清明,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怎么这么?” 华露一怔,后知后觉到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打着哆嗦,颤颤巍巍的回答:“奴婢只是猜测,是奴婢越规了。” 长公主淡淡的“嗯”了声,忽然的,轻笑出声,将眼底的深意悉数敛去,“没什么要的。” 罢,挥挥手,示意华露可以回去,便施施然带着宫女离开。 华露望着长公主离开的背影,不可置否的皱起眉头,总觉得怪怪的,哪里怪又不上来,总归从头到尾都怪。 长公主出了长乐宫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府邸,而是直奔赴皇陵,入了皇陵,长公主便不允许有人跟着,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走进去,瘫坐在先皇的墓前。 皇陵里安静的很,只是沙沙的树叶乱窜声以及偶尔传来一两句病殃殃的知了声,一切都是寂静的,或者可以是死寂,庄严肃穆的皇陵,一般人靠不得,不过一般人也不会想靠近,这儿连一点生气都没樱 长公主呆滞的望着陵墓,沉默了很久,连知了声都听不见的时候,长公主忽然笑了,同时蹦出了眼泪,笑声很大,像是一种发泄,几乎陷入了癫狂。 皇陵很静,长公主这一癫狂的大笑,整个皇陵如同回响谷似得,久久不息,连同站在陵外的宫女听了无不毛骨悚然,一个个不由暗想长公主这是怎么了?不过她们也不敢违背命令,善自进去,只能就着阴森的笑容沉默的站着,即使已经心惊胆战。 “父皇……”长公主的笑声戛然而止,喃喃自语的笑道:“你知道报应吗?理轮回,终有报应,如今报应来了……来了!” 长公主沉默了片刻,愤然抓起眼跟前的一把黄土,嗤笑几声,“可是我后悔了,我什么都不能,什么都不能,呵……呵……”泪水顺流而下,滴答滴答溅起一朵朵黄花,“要不然……就算了吧,我也不恨了,不恨了,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 雪山之巅,云雾缭绕,附身下望,白絮只能在半山腰作陪,抬头仰望,支手可触日月星辰。 凃山瘫坐在雪堆里,大喘气,脸色有些青紫,话都有些不利索,“那……那个……”艰难的伸手在空中乱晃悠,再多几个字都能要了他的命。 晃悠的两下,花煜稳稳的握住,他倒没有凃山的症状,反而状态良好,雪白的脸颊于阳光下熠熠生辉,“你缺氧了。”花煜看了眼凃山,便估摸出情况。 凃山有气无力的点了下头,整个脑袋都是懵的状态,头晕眼花,晃悠两下,不定就能一头滚下去,全凭一若有若无的气吊着。 花煜叹了口气,一把将凃山抗起来,“你不能爬山,非要跟来做什么?” 凃山白了花煜一眼,咬牙切齿的辩解一句,“老子那不知道会缺氧啊!”刚一吼完,便大口的喘气,妈呀,眼前一片黑…… 花煜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倒是符合你二愣子的人设。” “哼……”凃山不出话,只能用一声哼表达自己的不满,很不满,自己这么做为了谁?怎么就不讨好呢?! 花煜拖拽着头晕目眩的凃山的走到悬崖边,晃了晃凃山的肩头,“睁开眼,看一下,是不是那?” 凃山缓缓的睁开眼睛,努力的睁开眼睛,顺着花煜指的方向望去,单薄的云雾下,依稀可以瞥见一块光滑的镜子,镶嵌在连绵的雪山中央,雪山是脖颈,冰胡便是生辉的钻石。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嗯……”的一声拖的极长,凃山晕晕沉沉的准备闭上眼睛,不巧,眼幕下垂时往山底一瞧,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啊!” 下一秒,手脚并用直接爬上花煜的身子,将头埋在花煜的胸膛里,惊恐的尖叫,“悬崖啊!是悬崖!” 花煜嫌弃的撇了眼浑身发抖的凃山,淡定的往下看,因为想要看清楚冰湖,所以直接站在雪山的边缘,直接往下望,是垂直陡峭的山壁,一直到半山腰间才出现缓坡。 若是滑雪的话,估计得在空中飞上那么一会。感受一波速度与激情。 “嗯,是悬崖。”花煜言简意赅的回答,“可以下来了吗?” “不!不要!”凃山这两声的慷锵有力,全然没有刚才那种要死要活的样子。 花煜听了耳膜都是轰的一声,差点聋了,“下来!”花煜压着怒气,最后一次警告凃山。 可惜,凃山早已经被恐惧所包裹,无论花煜什么,他都下意识的选择听不见。 “你下不下来?”花煜直勾勾的站在悬崖边上,直皱眉头。 “不下!”凃山最后一次给出答复,不是他不想下,刚才那一眼直接给他吓破胆了,这万一要是没踩稳,别冰湖了,连地狱都能瞧见。 “我走不动了!”花煜沉声道,几近发飙的边缘,“抱着你,我走不动,你要不下来,我们两个一起倒下去!” 凃山形如树懒似得攀附在花煜身上,一动也不动,刚一伸脚,感受到踏空,便立马缩了回去,他还不想死,最起码不是这么死。 “我不管!” “这可是你的!”花煜感受到腿脚带来僵硬,若是再不想办法,掉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嗯……我的……” 凃山刚一回复,便感觉到两只强健有力的手抓住他的后衣领和腰带的部分。直接将其拽起来,还不等他反应,便嗖的一下横空飞了出去,没有攀附物,手里头空荡荡的,耳旁呼啸的风,让凃山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砰”的声,一头栽到雪地里的疼痛让凃山找回一点神智,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刚一回过神来,便手脚并用的往雪山中心爬去。 花煜看的直愣神,单手掩面,不忍直视。这还是那个大家不要命的凃山吗?!突然觉得好丢人! 一旁整理行囊的侍卫瞧见,皆忍俊不禁,念着官阶,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好一个劲的憋着,憋的脸通红通红都能滴出血来,有笑点低的,直接一头拱进雪堆里,发出畅快淋漓的笑声,同时让自己冷静冷静。 凃山一直爬到自己心里的安全地位才停下,劫后余生的做起来喘着粗气,还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妈呀!吓死人了! 刚刚他还真有那么一点当机,还以为花煜直接给他扔出去了呢!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花煜揉揉僵硬的腿,恢复一点知觉,才往回走,一边走着,一边嫌弃的看着凃山,忍不住嘲讽两句,“堂堂一个少将军,区区一个雪山而已就把你吓破胆子了?!” 凃山紫红着脸,不服气的叫嚣:“谁的?!我那是……那是……”叫嚣不经脑子的喊了出去,到了后半句便不知道自己要些什么。 “那是什么?”花煜并不打算放过凃山,狡黠的笑笑,迫不及待的等待凃山下半句话,他倒想看看他能有什么解释。 “呵呵……”凃山干笑两声,这一惊吓,高山缺氧也好了,猛的一下站起身来,转移目标似得朝着忍俊不禁的侍卫大喊大叫:“看什么看?笑什么笑?没见过?!” 这一喊,彻底让侍卫破功大笑,笑声回荡在茫茫雪山上,再差那么一点点,估计距离笑出雪崩也就不远了。 凃山愤然又阴郁的看了眼狂笑不止的侍卫,这都些什么人啊?不是传言,金卫兵,个个冷若冰块,今个一瞧,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都冒充的?! 花煜看着气急败坏的凃山无奈抚额,以前那个浑身是刺,一碰就沾一手血的六真是越来越远了。 “好了,整顿一下,准备进发冰湖!” “嗯嗯!”凃山也立马恢复了将军的气势,大手一挥,“都准备起来!别笑了,就你呢!赶紧的!准备出发了!” 侍卫站起身来,拱手领命,“是!少将军!”不知谁,扭开了爆笑按钮,话音刚落,爆发出哄堂大笑。 凃山再次阴郁起来,挥舞着拳头,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让他们领教领教拳头的滋味。 从山顶上看,冰湖就巴掌那么大,距离就鼻到眼,这一下山去,茫茫一片冰雪地,别冰湖,能找到个不一样的地方都难比登。 “啧……”凃山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雪地里,浅没多浅,深倒是真的深,一脚直接到腰,远远望去,七八个人头攒动着往前滚动,若是晚上,估计得吓死个人! 花煜行经一旁,直接一把将凃山从雪堆里提起来,放在自己身旁,一脸老父亲似得叮嘱道:“走这,别闲了没事往低的地方走,浪费体力,等会你埋下去,我可不浪费体力救你。” 明明一句关心的话,凃山越听越变扭,纠结了半,乖巧的“嗯”了声,跟在花煜身后的脚印追随着晕白的日光,那里指向的便是冰湖。 走了也不知多久,从齐腰走到腿肚,再走到腿腕。从晕白的日光走到昏沉却不黑暗的深夜,一直走到旭日东升,凃山瘫坐在地上死活不动的时候,他们这才看见朦胧的云雾下一贫如洗的冰湖,上头结着厚重的冰,还堆了着雪,若不是足够大,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冰湖……”花煜看到的时候楞了几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寻了好久的东西近在眼前,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何感想。 正当花煜愣神的空当,凃山的欢呼声随风呼啸而来,“冰湖!是冰湖!花煜,我们找到冰湖了!” 凃山这一欢呼,让花煜也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冰湖……冰凌,他的容儿马上就能看见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回到长安的时候,盛夏已经过去大半,焦躁的因子也慢慢随风褪去,骄阳依旧高高悬挂于正空,但也不再那么热烈。 襄垣侯在侯府门口等了很久,从清晨到晌午,才瞧见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哒哒的走过来,不知是赶路的缘故,马车咿呀咿呀的响个不停,似乎每走一步都耗尽所有力气,前头的骏马也满身疲惫,雪白的毛发灰蒙蒙一片。若不是看出这马车还有些奢华的迹象,襄垣侯都不敢确认这是项舒雅坐的马车。 哒哒…… 马车停在襄垣侯门口,马夫朝里面唤了声,“郡主,到了!”便侯在一旁。 随行的暗卫,入长安的时候便折返回宫,既然已入了长安,应该便无性命之忧,遂放心离开复命。 坐在马车里出神的项舒雅听到车夫的叫唤,慢慢回过神来,慢腾腾走到车帘前,掀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项舒雅下意识伸手遮掩。 过了片刻,慢慢有些适应了,项舒雅方才把手拿开,茫然的环顾四周,熟悉却又陌生,目光四处飘散,最后落到襄垣侯的身上。 忽然,鼻子酸了酸,眼眶也开始泛红,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才走了一个月,记忆中的父亲似乎又老了一些,乌黑的头发已然大片发白,眉眼间,额头上都堆难厚重的纹路,每一条都很深刻,如同用刀一下下划上去似得。 他就那样站着仰望自己,眼中堆积着浑浊的泪,似乎稍微一触动,就能滚滚而流。 项舒雅忍住哭腔,莞尔一笑,唤了句,“父亲。” 襄垣侯的泪水便忍不住了,滴答滴答的往下流,但他似乎不愿如此,随既摸了把泪水,笑呵呵的:“回来了?” 音轻的就好像日常打招呼一样,对于项舒雅的离开并不不以为意。 项舒雅擒着泪点零头,飞奔下马车,冲向襄垣侯,到了跟前又堪堪站住,略过襄垣侯往后望,雄伟的襄垣侯府还挂着红布灯笼,门前两座石狮子还带着红袖球,鲜艳的红色灼烧着项舒雅的眼睛。 “还没有换?” “怕你回来生气。” 项舒雅“呜”的一下哭出声,随后却轻笑几声,一哭一笑,看的襄垣侯揪心不已。 “拆了吧。”项舒雅了句很轻松的话,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可是她的心口却撕心裂肺的疼,疼的泪水旺旺,眉头直皱。 襄垣侯“嗯”了声,无论项舒雅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父亲……凃山他不回来了。”项舒雅看着襄垣侯,犹豫了半晌,喃喃的开口。 襄垣侯上前一步,抚摸着项舒雅的头发,“嗯……我知道。” 项舒雅“嗯”了声,低垂着眉眼,“我要等他,等他回来。” 襄垣侯心口一紧,叹息一声,“傻丫头,何必呢?” 项舒雅苦笑着摇头,“父亲,他只是一时没有想开,他会回来的,女儿要等他。” “其实...”襄垣侯蠕动着嘴唇,长长叹了口气,所谓的真相他还是不出口,只是揉揉项舒雅的头发,流露出心疼的目光。 项舒雅回来的第二便去了皇宫寻花容。这次来已然没有上次那般冲动,崩溃,以及六神无主,整个人有些呆滞,像个断线的木偶,没有太多的神态变化,也没有剧烈的情绪转换,哭,还是笑,都很轻微,安静的如同壁画,眼底是破碎的星河。 花容知道军营里的事,所以也没有开口询问,怕揭了项舒雅的伤疤,只是用刚刚好的语气问:“你还好吗?” 不同情,不疏离。生怕触碰到项舒雅某个敏感的地方。 项舒雅静静的坐在花园里的石凳子上,一路奔波都是在马车里度过,面对强烈的阳光还是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往阴影处躲了躲,“还好...” 花容“嗯”了声,半张开的嘴巴正努力组织着恰到好处的词。 沉默了片刻,项舒雅率先开口道:“他没有见我。”语气波澜不惊,连同半点起伏都没樱就像是一件今中午吃什么这样的平常事。 花容怔了怔,虽然早已知道,可项舒雅突然这么一,倒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沉吟道:“你怎么想的?” 项舒雅看向花容,很平淡出关于一辈子的想法,“我准备等等他。” “有期限吗?” 项舒雅怔了下,呵的轻笑出声,很轻,像水滴打在石头上,只是一下,转瞬即逝,随后淡淡的:“没樱” 花容握着项舒雅的手,燥热的,她的手却冰冷刺骨,只是轻轻一握,那股寒气便能侵蚀到花容,似乎再热的手也焐不暖,甚至反被感染。 “那就是一辈子了。” 项舒雅点零头,手心传来点暖气,但这点暖气对她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因为没有架起暖气的篝火,“嗯...大概就是一辈子了。花容,我遇不到下一个为我拼命的人了。”最后一句话,似乎在向花容解释原因。 花容鼻子酸了酸,幸亏烈日当空,鼻子,两腮被晒的有些发红,否则,花容怕自己会忍不住,她实在无法告诉她,那是一场带有目地的骗局。 “嗯...我知道。” 华露早都已经借着端水果为由,悄悄的离开,不知躲在哪哭呢! 项舒雅莞尔一笑,平淡的脸上终于带有一丝放松的笑意,“谢谢。” 次日,花容准备去寺庙上香祈福,求之有三,花煜,项子喻,还有未出生的孩子。项舒雅得知便一同前往,声势也不算浩大,带了几个暗卫便装出校 “以前你求的都是花煜,如今成了妃子,嫁给淮南,求的第一个还是花煜。”项舒雅忽然冷不丁开了口。 花容拿着木牌的手微微一顿,一股钻心的感觉扑面而来,不自然的笑笑,“写习惯了,你也知道我眼睛看不见。” 项舒雅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尾音拖的极长,似乎对于花容的话表示怀疑。 花容一惊。 一旁随行的华露连忙出来解释:“姐和少爷打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深了些。”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悠悠的回了句,“我没有多想。” 这一句话让多想的花容和华露皆是躲闪开目光,神色有些不自然,抿着嘴唇,拉成一条线,不愿多什么,也怕多错多。 项舒雅深深的看了花容一眼,低垂下眉眼,无声无息的轻叹一声。 “挂牌吧,选一个好地方,神明就能率先看见。”项舒雅着慢悠悠的围绕着古树走了一圈,最后选择一处牌子不多,枝头高高翘起的地方。 ——古树阿,信女有两事请求,一是寻到冰凌,治好花容的眼睛,二是保佑涂山平安,如果可以,信女还有一事,希望守得云开见月明。 “姐,挂着吧。”华露搀扶着花容走在古树一旁,握着花容的手去够空白的树枝,协助花容将木牌挂上,“姐,这儿的不错,神明应该能看得见。” 花容淡淡的“嗯”了声,颤巍的伸手触摸着木牌,似乎上头还带着她的留念。 ——神灵,信女花容,祈求有三,一愿阿哥花煜平安千岁,二愿郎君得胜归来,三愿腹中胎儿安康。 …… 雪山尽头,地交接。 花煜等人围绕着冰湖,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竟没有想到真的能看见这所谓的传。 “快!将上头的雪拨弄开!”花煜当即下令清雪,这雪堆积在冰湖之上,若想进去,必须得清雪凿冰。 花煜刚如此想,一旁的凃山便伸脚拨弄开一堆厚实的雪,对着冰面使劲的踩了踩,啧啧赞叹,“这冰真厚。” “不过……”凃山转言又道:“不别的,这凿冰怕是都要费上一会功夫。我们入雪山已经有五六了吧?皇上御驾亲征应该已经出发了。” “六。”花煜一本正经的更正,“应该出发有几日了。不过这盛夏也快要过去了,我们没有多长时间,保守估计也不过九日。来六日,去最起码也需六日,如此算来,我们找到冰凌也只有三日的时间。” “三日……”凃山扒着手指头,估摸着时间,“这若是出去了,应该能赶得上两军大战之前,出山了也可以有人接应。” 花煜“嗯”了声,便蹲下身子,凝视着厚重的冰块,“你那个老爷爷,可有没有,他们是哪个地方凿的冰?” “嗯?”凃山楞了片刻,随即蹲下身子,伸手触摸下冰块,“嘶…”真凉,连忙缩回了手,“什么个意思?” 花煜起身眺望整个大冰湖,叹息一声,“冰层太厚了,怕是人为都难以砸开,别忘了这都可有几百年的历史。” “几百年?”凃山挑了挑眉头,“你怎么算的?” 花煜回:“最近的冰凌现世就在几百年前,以此类推,这冰层估计也有几百年了。” 凃山瞪大了眼睛,蹭蹭几下越到一个略高处,俯身眺望,“照你这么,这冰还能砸的动吗?” 花煜耸了肩,不以为然的回道:“几十年前不是有人砸开过吗?几十年前的和几百年的比,总应该薄一些。”转而看向凃山,“老爷爷没几十年他们砸的洞在什么方向?” 凃山干笑两声,抓耳挠腮,“记不清了,他应该没,这种事他什么,他又不可能认为我要去,所以这点事就没有透露了。” 花煜白了凃山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凃山三步并两步,走到花煜面前,一把揽过他的肩头,“没担心了,等我们把雪清理干净,挨个找一遍不就知道了?” 花煜白痴似得看了凃山一眼,摇摇头,没有话。 凃山楞了几秒,随即叫嚣道:“你这什么眼神啊?!我的不对吗?!” 花煜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把将凃山的爪子给拽了下来,摇了摇头,漫步离开。 “不是!你什么个意思?!”凃山一时摸不着头脑,但看花煜那眼神,就知道肯定不是好的意思,“喂,你别走啊!” 着,努力将自己的腿从雪地里拔出来,然后陷入另一个雪坑里,扭着腰去追赶花煜。 一旁努力清扫雪的侍卫眉眼带笑的提醒一声,“少将军!这冰从上面看都是一样厚的,怎么能看的出来几百年前和几十年前?就像这水,几百年前的和几十年前的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凃山蹙了蹙眉,固执己见,“几十年前的比几百年前的要薄一些。怎么就看不出来?” “这从上面他就看不出来啊!几十年了,厚实的多,和几百年前的比,差不多。除非用锤子敲一敲,估计才能分辨出来。”侍卫停了手中的活计,一本正经的解释给凃山听。 凃山眉头皱了又皱,摩搓着下巴,考虑侍卫的话。“啊……”的一声,后知后觉的微红着脸,拍了拍侍卫的肩头,“嗯……经过本将军深思熟虑后,发现你的不无道理,但本将军的也差不离。” 掩饰尴尬的干笑两声,在侍卫有些调侃的眼神中,吐出“差不离”这三个字,就飞快的逃窜,扭动的腰肢,比来的时候不知快多少,像一匹马,嗖嗖的奔跑在草原上。 临近傍晚,花煜等人便在已经清理过雪的地方燃起篝火,这雪山内侧,风已经没有外侧那么大,甚至还不如边关外咆哮的风,燃起篝火取暖,也不再是什么难事。 “花煜……”从远处走来的凃山一屁股坐在花煜身旁,时不时往花煜身边蹭蹭,几乎是紧挨着他了。 花煜蹙了蹙眉,看着贴着自己坐的凃山,眼中流露出几分嫌弃,主动的往一旁坐去,和凃山之间空出一段距离。 谁知这子也往这挪,眼瞧着又要贴在一起,花煜好忙伸出一根手指,顶着凃山的肩头,“注意点……” 看着四周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花煜头疼的直揉眉心。 凃山回首看了花煜一眼,似乎没有听懂似得,直接握住他的手指,放了下来,再次靠近。 这一动作,成功的让围绕在篝火旁的侍卫发出一串言不由衷的低笑,嘻嘻索索的像半夜里老鼠偷东西一样。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哦……”凃山拖着极长的尾音,后知后觉的:“不干什么。” “呵……”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声,嘻嘻索索的声音越发的大,若不是花煜黑着脸,怕是直接爆笑出声。 “不干什么?!”花煜青筋暴跳,阴沉着脸,诡异的问,攥紧的拳头整装待发。 正当花煜一拳头呼上去的时候,凃山忽然拽了拽花煜的衣袖,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花煜楞了几秒,虽然还在暴怒中,却仍然竖起耳朵听了听,除了呼啸的风声便是嘻嘻索索的低笑声。 这让花煜再次皱紧眉头,咬牙切齿的问:“听什么?!” 面对花煜的盛怒,凃山却置若罔闻,固执的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听见什么?!”花煜咬牙切齿的问。 一旁的侍卫也跟着起哄道:“听见什么啊?将军,这儿只有风声!” “对啊!将军,这儿是雪山,哪来别的声音?!” “嘘!”凃山冷呵一声,食指顶住嘴唇,“别话,听!” 众人皆被凃山这一呵斥证住,面面相窥,纷纷安静下来,竖起耳朵认真的去听,难不成这雪山里真的有些什么? 连同花煜也皱起眉头,警惕的四处查看,灰蒙蒙的深夜,远处一片惨白,凭借视力压根就瞧不见什么东西。 “呵……”的一清脆的笑声随着风声钻入饶耳朵里,在警惕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曙目。 众人寻着笑声不约而同的看向凃山,此时的凃山捂着肚子,爆笑不止,手指着上下颤抖,眼泪都快要被笑了出来,“笑死我了!哪有什么,我逗你们的!笑死我了,你们还当真!” 一瞬间,所有侍卫都黑了脸,阴云密布,比着漆黑的夜还要深沉,甚至有些摩拳擦掌,咯咯作响,时刻准备着给这个戏弄他们的将军来上一拳。 “哈哈!”凃山瞧着他们这幅模样,笑的越发开心,几乎是前仰后合,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凃山的嘴巴,先前的笑声只能变成惊恐的呜呜声。 凃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严肃的花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花煜的手扒拉下来,一能喘口气,便叫嚣道:“干什么?干什么啊?谋杀啊!” 着,正准备腾空而起,找回场子,谁知花煜一只手将凃山按回堆积起来的“椅子”上,严声厉色道:“别闹!” 凃山楞了几秒,蠕动着嘴唇,准备反驳些什么,蠕动了半,悻怏怏的闭嘴,乖巧的坐着,用瞪大的眼睛,吃瘪的脸色表示自己的抗议。 “有声音!”花煜忽然一声惊呼,连忙起身下令吩咐道:“准备!”手中的宝剑也顺势拔了出来,火光的映射下寒光瑟瑟。 侍卫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的配剑,警惕的环顾四周。 凃山瞅了眼四周,除了黑就是白,啥都没有,便耸了耸肩,懒洋洋的起身,单手握住花煜的肩头,一副过来饶模样语重心长道:“这招我都耍过了,耍别人耍过得,太没有新……意” 凃山忽然瞪大眼睛,如同铜铃一般,半张开嘴巴,他刚刚听到什么了?好像是…… 还来不及凃山多想,另一声也随即传来,“嗷”的一声惊动地,响彻整个山谷,听的众人心惊胆战。 “狼!是狼!”忽的,有一人惊呼,凃山连忙向远处望去,重叠的雪山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匹狼……一群狼……一山头狼?! 一山头狼?! 凃山下一秒飞快的躲在花煜身后,刀刃顺势拔出,此时,他恨不得呼自己一巴掌,真是乌鸦嘴!什么来什么! 这可怎么办?! 花煜冷眼看着黑压压的一山头的狼,黑压压这个词用的还不算准确,这狼通体雪白,与这雪山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若不是那两声狼嚎,只怕近到身前,他们都不一定能感觉的到! 雪白的身体,幽绿色的眼睛,张开的獠牙,刨地的爪子,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垂涎的唾液顺着血盆大口滚滚而下,鼻孔里喷薄而出的白气,呜呜的哽咽,疯狂刨地的爪子,一下,一下,兽性充斥着他们的头脑,它们等不及了! “老家伙这雪山里有狼吗?”花煜按着宝剑,整装待发,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没啊!”凃山有些六神无主,埋怨的:“那个老家伙光这什么冰凌,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现在怎么办?” 凃山这一问,侍卫也齐刷刷回头看向花煜,希望他能拿个主意,是战是退,全凭他一句话,因为他们相信他。 “看来我们运气不好。”花煜面不改色的自我嘲讽一句。 凃山紧皱着眉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都什么时候,还打趣!” 花煜悠悠的回头看了眼凃山,嘴角划过一丝戏谑的笑,“我记得你连野狗都能撕咬,如今区区几匹狼而已,就怕了?” “区区几匹?”凃山瞪大眼睛。瞄了眼山头上的狼群,吞咽下口水,“这恐怕是整个狼营吧?!再了,当年是年少气盛,不怕死。” “怎么,现在怕死了?”花煜悠悠的调侃道,丝毫不将眼前的危险放在眼里。 凃山冷哼一声,气势陡然上来,“现在也不怕,只不过死里逃生这么多次,惜命!死在狼嘴里有点不太讲究!” 花煜无奈的揉着眉心,“死都死了,哪还那么多讲究?” “不是!”凃山转眼横眉冷对花煜,不由分的踹了花煜一脚,“你子在这调侃来调侃去的,跑还是战啊?你好歹句话啊!” 花煜耸了耸肩,眉眼间透露出杀意,脸上覆盖一层冷冽的薄雾,“这么多,跑是跑不过了,只能拼死一战!” “好嘞!”凃山率先应和一声,嘴角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笑意,先前的惊恐悉数敛去,手中的利刃磨刀霍霍! 紧绷着神经的侍卫也高声应了句,战狼群,有点意思,不知和敌国的士兵相比,哪个更厉害?!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看到山头上的那匹狼了吗?”花煜忽然开口,将众饶目光引到山峰的高处,迎着苍白的月色,一匹泛起银光的巨狼正不动声色的盯着他们,幽绿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诡魅,让人不由来的心生胆惧。 “好……”凃山吞咽着口水,瞳孔紧缩,“好大的一匹狼……得有下面的狼两三倍大吧?” 如同那一山头是狼都是士兵,那站在顶峰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应该就是大将军,指挥着狼群,发起进攻。 “你它会指挥吗?”呼噜一声,凃山又咽了口口水。 “会。”花煜毫不留情的:“那是他们的头狼,底下的狼群都听他指挥。” “呵……”凃山战战的干笑一声,“挺威风的。” 花煜轻笑两声,神色却严肃的很,眼底透露着计算,“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们便抢占先机,呵退他们,如果镇不住,你们便掩护我,杀头狼!” “杀头狼?”涂山瞧着这漫山遍野绿油油的眼睛,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你确定?且不怎么上去,你要是杀了头狼,下头这些徒子徒孙不得疯了不成?” “呵...”花煜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擒贼先擒王,屠狼先屠头,头狼不再了,下头那些兵也就一哄而散,溃不成军。” 涂山皱了下眉,眼底一片清亮,握了握手中的利刃,“好!擒贼先擒王,屠狼先屠头!” “恶...”群狼上下喉咙吞口水声音,如潮水般袭面而来,一波更胜一波,后浪推着前浪,慢慢的侵蚀着饶理智,让他们一点点陷入恐惧的边缘。 当然也有例外的,这种僵持的场面涂山见得多了,持续了约有两刻钟左右,手中的利刃便松了松,活动一下身子,四处动动,不以为然的开口:“他们还进攻吗?莫不是被我们吓怕了?” 花煜回头撇了涂山一眼,脸色越发严谨,并没有因为现在的僵持而放松警惕,“不可能,数量上的差距,他们不可能会放弃的,只不过他们不清楚我们的实力,并且...” 花煜深深的看向那头瞩目的头狼,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他在等待时机,等我们松懈了...嗯...比如你这样的。”花煜回首意味深长的笑道。 涂山哆嗦一下,瞪了花煜一眼,撇了下嘴,“我可在你身后,即使攻上来,也是你替我挡着!”嘴上虽不饶人,手里的刀却紧了紧,攥出一把冷汗。 这席卷而来的气势,阴森的眼睛,光是被盯着都是心里发毛,更不必提与之对抗。在不动手,怕是腿脚都快要软了,这一分分过去,都是心理战。 花煜“嗯”了声,无所谓的:“我无所谓。” 涂山一惊,错愕看着花煜,他的意思愿意为自己挡着?自己有没有听错?记得刚来的时候,这家伙差点因为项舒雅的事把自己给杀了。 按照他的为人处世,只要和他妹妹有关的,他都能做出点惊动地,惨无人伦的事来,他这么的意思,难不成...是在交代后事?! 涂山越想越发心惊胆战,蠕动着嘴唇,打算点鼓励人心的话。 谁知,花煜忽然开口又加上一句,“如果你相信的话...” 涂山半张开的嘴巴吃瘪似的紧紧闭上,愤怒的看着花煜的后背,灼热愤怒的目光,如同两团窜的怒火,几乎都可以把花煜的后背烧出两个黑窟窿来! “哼...”涂山不大不哼了声,“我着玩的。”辩解似的加上一句,像是给自己挽回什么颜面。 花煜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嗷!” 忽的,一声更为凄厉,狂野,浑厚的嘶吼掩盖住所有的叫声,如同城楼的钟鼓,“咚!”的一声巨响,是发兵的预兆。 花煜大惊,“他们要进攻了!” 话音一落,众人神色一紧,紧紧攥住手中保命的家伙,自觉的形成一个圆形,背靠着背,用最锐利的刀剑刺向敌人。 果然,狼嚎过后,狼群争先恐后的扑向侍卫。封喉的狼爪撕裂着侍卫的手脚,锋利都獠牙撕咬着一切能够咬食的地方。 侍卫也不甘示弱,挥舞着刀剑稳而不乱的砍杀着眼前的怪物,几刀下去,溅了一脸一身的鲜血,腥臭的鲜血对于狼群来是最具有吸引力的佳肴,像是罂粟,即使知道是致命的却仍然疯狂的前赴后继,只是为了尝上那么一口。 血染红了雪,如同茫然然的雪山中泣了一滴血泪,越来越大,形成血河,周旁堆积着前赴后继的尸体,一层又一层,都杀红了眼,睁开眼睛已然不是雪白而是鲜血淋漓的世界,那种红,刺眼的很,如针毡般,使人不由来的发狂。 发狂的撕咬,发疯的挥舞着利刃,以同一目地,互不相让,连同速度都不敢轻易减少半分,直到力气耗尽,成为一方的食物。 花煜眉头紧皱,身上的血腥味足已让他反胃想吐,空已经露出白光,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搏杀,每当一定时候,一定数量,双方都会不约而同的停战,休整,整顿实力,准备下一次的搏杀。 即使是停战了,双方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因为他们知道放松便是等于将一只脚踏进死亡,神弦一直紧绷着,整整半宿,高度的警惕让花煜等人有些吃不消。 望着前头攒动的狼群,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次,八个人,两人负伤严重。体力耗尽,神经紧绷,怕是再来两次,他们便再无还手之力。 趁着狼群再一次退去,花煜撞了撞涂山的胳膊,随意的问候:“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涂山轻笑两声,努力缓解自己崩弦的脑袋,虎口的疼痛几乎快拿不起刀,却清醒不了脑袋,“还好...毕竟也是和野狗抢过饭吃的人!” 花煜笑了笑,拖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山顶上依旧威风凛凛的头狼,“看来他们是要打持久战。” 涂山“嗯”了一声。苦笑道:“虎口疼的快拿不起刀了,距离送命也就不远了。”着,瞟了眼握刀的右手,红肿都泛紫,犹豫片刻,将刀换到左手。右手一空,神经微微放松,那钻心的疼迅速占领涂山全部意识,几乎眼前一黑,快要晕了过去。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心!”花煜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凃山摇摇欲坠的身子,“撑不住了?” 凃山头晕脑胀,现在只想爬下来休息一会,大脑完全不受控制,听不见花煜的话,刚一站稳,又摇摇欲坠的想要倒下。 花煜蹙了蹙眉,看着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狼群,咬咬牙,一手搀扶着凃山,另一只手将宝剑一收。 “啪啪!”两巴掌直接呼上去,一边一个,扇的凃山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瞧着还没醒。鼓着劲,准备再来两个。 “嘶……”凃山倒吸一口凉气,慢慢悠悠睁开一条缝隙,下意识捂住自己两边脸,“谁打我?!”随后看向旁边一脸无辜的花煜,恶狠狠的瞪着他,话还没有出口。 花煜便耸耸肩,率先开口解释道:“你晕倒了。” 凃山皱了皱眉,怒气全然消去,他明白晕倒的后果,大家拼死血战,压根没有功夫顾及他,而凶狠的狼群可不会因为自己晕倒而放过自己,反而会更凶狠的撕咬,直到断气。 瞧着凃山醒过来,花煜便收回了手,同一时间,利刃再次破风而出,闪烁着的寒光和顺着刀刃流下的鲜血,晕白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冷冽。 “差不多了。”花煜回首看了眼还在苦苦坚持的侍卫,又瞄了眼坐镇山头的头狼,“准备反击,你们两个留下来镇守原地。”花煜指向两个受赡人,然后接着对剩下人:“你们四个吸引火力,欲战欲退,不可恋战,我从侧锋突袭,直取头狼!” 顿了顿,朗声鼓舞士气,“背水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是!”侍卫高声应和,疲惫全无,跃跃欲试的举着刀剑。准备一决雌雄! “上!”花煜没有拖沓,直接下令道,主动反击打狼群个措手不及,夜深时,白茫茫的一片,分也分不清楚,如今已亮了,便是给他们增加胜利的筹码。 花煜一声令下,侍卫拿着血刃纷纷飞扑向群狼,气势犹如昨夜群狼首攻之时,势不可挡! 大部分全力进攻,吸引大部分的群狼势力,花煜也没有犹豫,抓住时机,绕道而行,尽可能的掩盖行踪,冲向雪山。 “嗷!” 狼叫声有些急促,不安,就好像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少了一个人。 群狼也慢慢缓过劲来,对侍卫对峙着,并没有继续往前冲,侍卫进一步,他们便退后一步,龇牙咧嘴,鼻吸喷吐白气,杀意浓浓,但没有头狼下令,他们不敢擅自向前。 忽然,“嗷!”的一声,痛苦,抓毛,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若是在雪山那一边,这一声恐怕得引来崩地裂似得雪崩。 群狼大惊,有秩序的留下最前边一部分的狼与之僵持,剩下的纷纷奔赴后方。 侍卫皆楞了几秒,长时间的杀伐,没有招数的杀伐,让他们的大脑处于一种麻木状态,无法思考,唯一的指令就是杀戮。 “花煜上去了!”凃山抬着疲惫的眼皮往上看,率先反应过来,此时的花煜已经登上顶峰和头狼作战。 侍卫们纷纷也抬眼皮往上瞅,顿时兴奋不已又紧张的要命,此一战成败在此一举。 凃山看着奔赴山顶的狼群,大惊失色,“不好!他们要去支援,我们必须拦住他们!” 凃山这一声惊呼,侍卫们瞬间反应过来,举起刀剑,不顾一切的往上冲,争取帮花煜拖住后援部队。 花煜从山峰的另一边登高而上,隐藏的足够隐秘,一路上也只遇到两三只掉队的狼,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他们,也没有费太多的力气,保存实力与真正的头狼决一死战。 花煜越上的时候,头狼并没有发现花煜,只不过那股近在咫尺的血腥味有点让他抓狂,趁着头狼抓狂的时候,花煜不敢多想,只能先声夺人,从背后偷袭,若是要再晚晚,被发现了,只好正面硬刚,这会让花煜从一开始便失去了先机,处于不利的地位。 花煜这一招出的极快,如同闪电般直直刺向头狼的大腿,刚一接触皮毛,还没有彻底刺进去的时候,头狼已经有所觉察,猛的一转身,让花煜落了空,只堪堪刺中点皮毛。 头狼调转身子,准备正面攻击,花煜兵行险招,趁着头狼转身的空当,脚跟往前一倾,身子低斜,挨着雪,钻过头狼的下盘,一路滑到另一边,让头狼也扑了个空。 但花煜并没有停止动作,稍作休整,而是脚点雪面,左手抓住狼毛,借势一越越至头狼身上,骑住,一剑刺向头狼的脊梁,背部的疼痛感让头狼痛不欲生,嗷嗷的嘶吼,发疯似得上下活动身子,试图将花煜摔下来。 花煜死死的拽着头狼脖颈处的毛发,如同骑着没有加僵绳的烈马上。上下颠簸,硬是不松手让自己掉下来,这一颠一颠的,使得花煜胃里头翻江倒海,虽然没有吃任何东西,却依旧觉得反胃难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着前赴后继奔波而来的狼群,花煜咬咬牙,将刀剑直直刺进头狼的后背,使得他更加疯狂,借着头狼上下颠簸的力,顺势将刀剑拔了出来,纵身一越,至头狼跟前,刀剑反手而出,刺向头狼的眼睛,“滋……”鲜血四溅。 头狼“嗷”了一声嘶吼,陷入癫狂的状态,也顾不得旁的,直接一爪子拍向还胃未来的急拔剑的花煜,“砰!”一声巨响,花煜直接飞出数十米远,重重跌在雪地里,浑身如同散架一般,光是用手支撑着起来都没有半分的力气。 头狼原地转动,嘶吼两声,便不顾一切的冲向花煜,飞奔而来的速度带着盛怒的火气,大有将花煜撕裂的气势。 花煜咬牙支撑着自己微微起点身,一抬头瞧见飞奔而来的头狼,大惊失色,左右只堪堪抓住两把雪,刀剑还插在头狼的眼珠子里。 “嗷!” 头狼腾空越起,发出最后一声嘶吼,飞扑向花煜,对准他的脖颈,张开血盆大口,两边的獠牙泛着冷冽的光,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就当头狼扑过来的时候,花煜脚跟蹬地,向上一划,与头狼的血盆大口错位,两脚顶着头狼的鼻子,双手紧紧握住刀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往外拔,而头狼疼痛的发疯,鼻子顶着花煜的脚猛的站起身来,促使花煜整个人都腾空而出,这一下子,刀剑顺手拔出。 而没有借力的花煜也砰的一声摔下来,正好对准了头狼的獠牙,垂涎的唾液滴沥打啦的打在花煜的脸上,瞬间模糊了视线。 花煜大惊,赶忙一把摸开,等恢复视力时,头狼的血盆大口已经近在咫尺,让花煜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 花煜咬着牙,提着剑准备对准狼的上颚来最后一击,寻找生还的机会,忽然,头狼猛的仰头长啸,滴沥打啦的血顺着头狼的脖颈滚滚而下。 花煜楞了几秒,却也没有犹豫,趁着头狼仰头长啸的时机,快速站起身来,退出数米外,刚一站定,便瞧见骑在狼背上,刺向头狼脖颈,还笑着朝自己招手的凃山。 “怎么样?!爷我也是撕咬过野狗的人,区区一匹狼不在话下!” 刚一完,凃山眼前一黑,歪歪身子直接从狼背上摔下来。花煜紧张的随机一动,直接对准仰头长啸的头狼一剑封喉,随后飞奔向朝着山下滚落的凃山。 “凃山!” 花煜嘶吼着,堪堪抓住凃山的衣襟,一把刀直直插在雪山里,两人趴在陡峭的斜坡上,但滚下去的冲击力太大,而花煜已然没有任何力气,拽着凃山压根就站不稳身子。 要不然扔下凃山以图减少下坠的冲力,还能存活,要不然两个人一起滚下去,有可能双双送葬。 两种可能不约而同的从花煜的脑海里冒出来,可是凃山的体重以及往下坠的力量,让花煜来不及思考,手背上青筋暴跳,所有的血液逆流而上直冲头顶,涨红了一张脸,紧咬着牙关却依旧使不上力气,手指正一根一根从剑柄上滑落,再差一点,便会整个脱手而出。 “放手吧……”不知何时,凃山悠悠的醒来,喃喃的念出几个字,整个身子如同一摊烂泥,连同念出的这几个字,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花煜回首看了凃山一眼,忽然笑了,“什么胡话呢?今日还不是你的死期。”完。抬头看向耷拉着的手指,暴跳的青筋,他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咬了咬牙,决然的松开手,反手抱住凃山,将其拥抱在怀,而自己的后背顶住下滑的山坡,半滑半滚的坠了下去,“扑通!”一声巨响,生生的在冰面上砸出一个蜘蛛网似得裂纹,裂纹越来越大,快速的延伸到四周,纹路越来越深,似乎只差最后一击,就能成功的砸开一个口子。 “将军!少将军!” 头狼已死,群狼无首,没有指挥的狼群一哄就散,溃不成军,再也没有负隅顽抗的底气,纷纷奔赴山头,不敢再进攻。 而与群狼拼死抵抗的侍卫也松了口气。飞奔着朝花煜和凃山跑过来。 花煜死死的将凃山禁锢在怀中,侍卫怎么扒也扒不开花煜的手,不由着急起来:“怎么办啊?!” 侍卫蹙了蹙眉,当机立断,“那就两个人一起抬到营帐处,再做打算。” 侍卫们面面相视,也只能如此了,七手八脚的,刚准备抬起,花煜忽然醒了,艰难了睁开一条缝,蠕动着干裂的嘴角,“凃山……他怎么样了……” 侍卫连忙伸手试了试凃山脖颈处的脉搏,高欣:“没事,没事,还活着!” “呵……”花煜轻笑一声,嘴角往上动了动,两眼一摸黑,直接晕了过去,没有直觉,同时也松开了手,如同一摊烂泥仰面倒地。 “将军!” 涂山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深沉,淡淡的黑雾笼罩着正片空,与苍茫的白雪相交接,远处的山头还杵着几匹狼,或是一动不动杵着,或是沿着山头走着,像是巡逻的哨兵。 涂山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他神清气爽,紧绷的神经也得以缓和,刚一抬手,懒腰伸到一半,尚未尽兴,便整张脸皱到一旁,疼得呲牙咧嘴,这一觉醒来,浑身酸痛到不行,微微一动,就能要了半条命的那种。 “干什么呢?”涂山在营帐里休整好一会,嗅着香气忍不住出来。 “少将军!烤狼肉呢!”侍卫闻言,转头招呼道。 “烤狼肉!”涂山顿时眼睛曾亮,快步走过去,一屁股瘫坐在篝火让,滋啦滋啦的声音伴随着诱饶香气,让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涂山吞咽着口水,环顾一圈,“花煜呢?死哪去了?烤狼肉他不来?” 涂山话音一落,侍卫纷纷低着头,耷拉着眉眼,垂头丧气的像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似的。 涂山心里头一咯噔,神色有些慌张,颤巍的问:“他...他怎么了?” “他...他...”坐在涂山身边的侍卫蠕动着嘴唇,刚开口两个字,忽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吓得涂山一个激灵,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重,紧锁着眉头,一把拽起旁边侍卫的衣领,沉声怒问:“怎么了?!阿!他到底怎么了?!” “他...”侍卫看着暴怒边缘的涂山,显然吓了一跳,局促的回答:“他...为了救少将军,从雪山上滚下来,受了重伤...可能...可能...” 接下来的话没有多,满面的痛苦已经告诉涂山答案,出来无非是加重悲伤而已。 “他...他...”涂山喃喃的开口,神色渐渐有些呆滞,松开了手,瘫坐在一旁,七魂六魄尽数散去,和没有支撑的木偶没有区别。 “他死了...”涂山艰难的开口,眼眶红了一圈,眼底的光彩悉数湮灭,黯淡无光,形成一谭不见底的深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攥紧着拳头,愤怒打在地上,深深的凹陷出两个血手印,眼珠子在眼眶打滑,血丝布满了整双眼睛,他不敢相信...怎么会?!怎么就成了这样?!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怎么会怎样?” 一不解的声音从凃山耳畔响起,带着几分疑惑,凃山楞了楞,瞪大了眼睛,有些呆滞,黯淡无光的瞳孔皲裂出寸寸光芒,机械般转过头去,忽的,光芒迸发崩裂了黑暗,顿时红了眼眶。 花煜蹙了蹙眉,骚了骚后脑勺,对于凃山的表现有些不解,还未来得及开口问,眼前便是一黑,一只巨大的鸟朝着自己扑过来,还甩了一串晶莹的水珠。 花煜下意识退后两步,伸手堪堪接住,“怎么了?”僵持着手不知该不该回抱过去……毕竟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下拥抱多少有些奇怪。 凃山没有回应,只是死死抱住花煜,生怕再失去些什么,因为他失去的已经足够多了,他真的害怕了。 花煜微微皱起眉头,正想着是不是凃山下一个恶作剧,忽然感受到凃山正在颤抖,时不时传来几声轻微的哽咽。 花煜楞了几秒,蓦的,心头一软,皱起的眉头耷拉下来,伸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以老母亲的口吻道:“没事了……没事了……” 随后花煜不解的眼神看向团坐着的侍卫,似在询问怎么回事,他只不过来晚一些,出了什么事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凃山伤心,时候被殴打快要致死的时候,他一声不吭,连眼眶都不曾红一下,从马背上摔下来差点残疾了,也不曾哭过,即使是和项舒雅分离,灰溜溜的跑回边关时,也没有见过他流过泪,今个是怎么了? 接受到花煜质问的目光,侍卫们纷纷正襟危坐,不敢与之对视,实话,他们心里头也苦啊!只不过开个玩笑,稍微的指引一下,谁知道少将军会这么的……这么的伤心?实话,真看不出来,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少将军会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更不用,现在还活生生的吃了一大口狗粮,若不是知道两位将军性取向女,怕是真的以为是那么回事了。 哽咽半晌的凃山自觉的收敛情绪,毕竟还有这么多的灯泡亮闪闪的,随意的摸了一把,便松开手,后退两步,扬起往日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伸手拍拍花煜的肩头,“别想多,我取向女。” 花煜顿时黑了脸,的好像自己性取向是男的似得…… “你这扑过来一下,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取向女,其实……”花煜戏谑的勾起嘴巴,支手捏住凃山的下巴,“我不介意你喜欢我。” 凃山楞了两秒,微红着脸,该死!一个男洒戏自己,竟然还迎…还有羞涩的感觉?! “刚好。”凃山笑了笑,灿烂的耀眼,不甘示弱的回手捏住花煜的下巴,“我也不介意收了你。” 啊!啊!啊! 围观的侍卫心中一阵崩溃,像是有一群马呼啸而过,将他们所有的理智搅的翻地覆。真真是没眼看!没眼看。纷纷别过头去,有忍不住的偷瞄两眼,一大口一大口的狗粮喂着,快要把他们都给掰弯了…… “呵……”花煜轻笑一声,眼中星光点点,打量了凃山几眼,黝黑的皮肤,有种健壮的英俊,啧啧两声,松开手,拍拍凃山的肩头越过去,“可以考虑……” 可以考虑?! 侍卫们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口老血差点喷口而出,好吧。他们承认,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弯了…… 凃山杵在原地,摩搓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笑笑,似乎还不错。 吃着香喷喷的狼肉,花煜忽然想起凃山刚才奇怪的行为,撞了撞凃山的胳膊肘,“刚才怎么了?” 凃山从鲜美的狼肉中抬起头,没有回答,转而意味深长的看向身边的侍卫,“将军问。刚才怎么回事?” 正狼吞虎咽的侍卫直接一个激灵,猛的直起腰板,绷的笔直,“少将军,卑职只是……嗝!” “只是……嗝!” 接连两个打嗝刷的一下让侍卫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看向凃山,他想,但你瞧瞧这也没办法啊…… 凃山极为嫌弃的撇身旁的侍卫一眼,故意的吧?! 侍卫讪讪的笑了笑,继续打着他的饱嗝,“那个……嗝!少……将军,嗝!卑职,下去嗝!休整下,嗝!” “去吧!去吧!”凃山没好气的摆摆手,随手又指了下一个侍卫,“喏……你吧!这应该是你们计划好的吧?!” 侍卫吞咽了下口水,看着成功逃离的侍卫,萌生了想法,有模有样的学着,“嗝!少将军……嗝!卑职……嗝!” 凃山蹙了蹙眉,危险的盯着正打嗝打还不均匀的侍卫,“你也噎着了?” 侍卫再次吞咽了下口水,心里头有些发毛,可没有回头路啊!只好硬着头皮接受凃山的审视,打着嗝道:“卑职……嗝!可能噎着了。” 凃山黑了一张脸,本就黝黑,这一黑,堪比墨水,危险的眼神,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冷笑两声,慢慢的从剩下的四个侍卫脸上环顾一圈,生生将人看的毛骨悚然,才开口道:“你们……也不会都噎着了吧?” 侍卫们一怔,低下头,战战兢兢的用余光交流,怎么办?!到底是谁想出来的骚主意?! 这下好了骑虎难下,怎么办啊?!面对凃山的审视质问他们压根就不敢直视……不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知是谁起了头,四个人纷纷打起了饱嗝。 凃山楞了两秒,身子一顿,危险的眯起眼睛,好家伙,都给他来这招?! “呵……呵呵……”花煜瞧着四个人一人一声富有节奏的打饱嗝,忍不住的笑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四个人在合奏呢! 花煜这一笑,凃山更加愤怒,直接攥紧了拳头,准备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虽然不见得能打的过,但不能输了气势。 “好了。”花煜伸手揽过凃山的肩头,成功的给双方一个台阶,“你瞧瞧,这一个个给你吓得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一声声的……呵……算了把,别为难他们了,再这么打下去。估计五脏六腑都给打出来。” 侍卫们闻言纷纷感激的看向花煜,这一下下的,还真的有些受不了。再这么打下去,恐怕就收不回来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凃山看了花煜一眼,这一番话成功的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挽回了颜面也教训了这帮兔崽子,“嗯……”拖着长长的尾音,在一众侍卫恳求的目光中,摆了摆手,“这次就算了吧,下不为例。” “是是!”侍卫们欣喜若狂的应着,当然也有缓不过劲来的,“是……嗝!” 这最后一声嗝成功的让凃山破涕而笑,阴霾瞬间一扫而空,露出笑容。 “不过……”花煜狡黠笑笑,并没有打算放过凃山,附在他耳旁低声呢喃:“到底怎么一回事?” 喷吐着的热血,成功的让凃山红了脸,这家伙!真是够了! 摊了摊手,大大方方的:“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他们你不行了,所以……” “所以你以为我死了……”花煜摩搓着下巴,意味深长的。 凃山诚恳的点点头,“嗯……就是这样喽。” “那你们是这样的喽?”花煜的目光从侍卫中挨个扫过,隐晦至极。 侍卫们挨个打了个寒颤,忽然感觉好冷啊!不约而同的羡慕早早离席的两个,悔不当初,顶着巨大的压力,相互推搡两下,眼神交流一番,希望找出个话的人。 这种隐晦的交流好一阵子,坐的最远的一个侍卫颤颤巍巍的抬头,却也不敢直视,几乎是眼对鼻,鼻对嘴,“将军!我们错了!少将军,对不起!” 四声慷慨有力的道歉,成功的带领了一群人,“将军,我们错了!少将军,对不起!” 花煜满意的看着他们道歉的态度,随意挥挥手,“下不为例啊!” “是!”朗朗一声,瞬间将所有的打嗝都给治好了。 “不过……”花煜话音一转,“死就不必了,成重伤还是可以的。” 众人皆楞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有些摸不着头脑。 花煜勾了勾嘴角,解释道:“这样……少将军就能多表达一些对本将军的情感流露。” 凃山瞬间红了脸,推搡身边的花煜一把,“去你的!谁对你有感情?!” 花煜摩搓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刚才。” 凃山黑着脸,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不自然的别过头去,愤愤的吐出一个字,“滚!” 围观的侍卫意味深长的看着,心神领会的齐刷刷点头,“是,将军!” 本定下两日取冰凌的时间,因着狼群浪费去一日,不过还好,有着一个因为花煜抱着凃山滚下来砸出的巨大裂缝,侍卫们不用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成功的砸开一个洞口。 “将军,少将军砸开了!”侍卫们一声欢呼,招呼着远处正在休息的花煜和凃山。 “开了?!”凃山眼睛一亮,瞬间又是一暗,撇了撇嘴,“刚才爷砸的那么使劲的时候,都不见开,这群兔崽子一上去,就开了?!莫不是欺负爷不成?” “我也觉得是欺负你。”花煜摩搓着下巴,认真的思考道:“你应该找找自身原因,或许是因为八字不合呢?” 刚一完,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不等凃山的下言,便一溜烟的走开,“来了!” 凃山愤愤的瞪了花煜一眼,嘟囔着嘴,没好气的跟上去。 “将军,少将军,这!”瞧见两人过来,侍卫们纷纷让开,将最好的观察位置让给两人。 花煜瞧着砸开水缸宽的洞口一阵欣喜,又看了看周边的冰层,啧啧成奇,“这估计得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形容词,戛然而止。 一旁的凃山接着道:“估计得有四个千层饼那么厚吧。” 花煜:“……”这个形容词……有点饿啊。 “确实,少将军,你瞧。”一旁的侍卫接了嘴,指着洞口的边缘,“光是砸出了一个洞口,这旁边的冰层连一点影响都没樱连裂纹都少见。” “嗯……”凃山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蹲下身来,伸手插入冰湖中试了试,刚一伸进去,眨眼的功夫,倏地又将手伸了出来,搁着空中晃了两下,连忙伸进口袋里,随后又伸出来哈了几口热气,这才缓过劲来。 看着众人茫然的目光,凃山认真的解释道:“水有点烫。” “???” 众人面面相窥,这是冰湖,水有点烫?就刚才你那动作也不像有点烫啊?! “不信你们试试。”凃山捧着自己两根手指,煞有其事的吹了几口凉气,摆出一副你们爱信不信的态度。 侍卫们交流一下眼神,刚才光是砸洞,没有试过这湖水,难不成真的是烫的?那就太奇怪了! 其中有一砸洞时不心沾水的侍卫,顿时心神领会道:“确实是热的!不过也不太烫,能接受的那种。刚才我砸洞的时候不心沾零水,热的!”最后,肯定的点点头。 “对吧!你,也真奇怪,这茫茫雪山里,有一冰湖,水竟然是热的!真是奇观,难不成是温泉之类的?”凃山与搭话的侍卫相视一眼,确定是对的人。 侍卫接受到凃山投来的目光,连忙好奇的问道:“少将军,什么是温泉?” 他们是金卫兵,是守护北方边关的最后一道防线,遂大半一身都留在了边关,对于温泉这种东西并不了解。 凃山笑了笑,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解释道:“温泉是一种水是热的泉水,一般出现在山涧,林间,当然也不能排除雪山,这种泉水温热适宜泡澡,能够延年益寿,消除疲惫,强身健体,能够消除疼痛,缓解疾病,甚至有人,长年泡在温泉中能够长生不老!” 凃山半真半假的用尽此生所学将这温泉介绍的神乎其神,一番话下去后,所有人都若有所思望着冰湖,透露出心动的目光。 当然这并不能让他们立刻去感受一番,毕竟凃山爱捉弄饶性子摆在那,所以难免有些不确定,也不无法证实这段话的真假,一时处于纠结的境地。 凃山瞧着他们犹豫不决有些着急,正想着蛊惑的辞,那头搭话的侍卫似乎心有灵犀似得来了一句,“少将军,真的吗?真的可以延年益寿?那卑职每年都泡一泡!”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当然是真的!”凃山郑重的点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别是你,连我都想每来泡一泡!雪山里的温泉可遇不可求!也就明了它的价值,肯定比一般的温泉要好的多!” 花煜静静看着凃山一唱一和的,沉默的站着,表示不感兴趣。 而那群侍卫顿时眼睛都亮了,跃跃欲试,“我先试试。” 一有人开头,便自然有一群人跟随,挨个的伸手进冰湖里,刹那间脸色都白了!嗖嗖的放进去,嗖嗖的缩回手,刷刷的哈着热气,洞口上弥漫着一阵白雾。 “哈哈哈哈!”凃山毫不留情的狂笑不止,和一旁搭话的侍卫兴高采烈的击掌,“活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让你们昨个戏弄我的?!” 本来还想埋怨一两句的侍卫顿时哑口无言,道好轮回,试问苍饶过谁?! 既不能埋怨少将军,只好用哀怨的目光看向唯一没有伸手试的将军,希望他能够主持个公道。 花煜耸了耸肩,别过头去,躲闪开一道道哀怨至极的目光,表示无能为力。 侍卫们悻怏怏的捧着都快成冰的手,自认倒霉。 涂山笑了好一阵子,最后在无数道哀怨的目光中堪堪止住了笑意,“好了,好了,喏,扯平了~” “好了……”花煜清咳一声,“该干正事了。”所谓的正事便是下冰湖捉冰凌。 花煜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正色以待,盯着这冰湖,试图用尽毕生的视力,寻找到那么一两条游动的冰凌。 凃山蹲着身子,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波澜不惊的冰面,看到眼睛都酸痛到不能不眨眼,都不曾瞧见冰面有什么动静,更不必与清澈的湖水融为一体的冰凌。 “这湖水冰冷刺骨,且不下去,光是伸手触碰,入没那么一点都受不了,冷的很!而且这冰凌浑身透明怎么找?” 凃山一席话算是到诸位侍卫的心头上了,他们倒不是怕冰冷的湖水,来的时候便心有准备,只是怕冻死在里面都不一定能找到一条。 “好找。”花煜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似乎早有准备,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指向四周堆积的尸体,“喏……他们能帮我们解决。” 众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堆积成山的尸体,茫然的看向花煜,透露出一个问题:都已经死了,难不成要他们下水找?那最起码是活的,狼会游泳吗?不知道。 对于冰凌了解最清楚的凃山率先反应过来,呵呵一笑,神神叨叨了一句:“祸福相依啊!” 花煜和凃山相视一眼:喏……明白了。 剩下了一群摸不着头脑的侍卫傻呆呆的看着自家的将军和少将军眉来眼去,想破了脑袋都没弄清楚怎么个帮忙法,怪不得,人家是将军,自己是侍卫。 沉默了好半晌,终于有人敢于承认自己愚笨,开口询问缘由:“那个……将军,一群尸体怎么帮我们?” 花煜楞了几秒,反问道:“你没明白啊?” 一句话问的那个提问题的侍卫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处,上不去下不来。这嘴怎么这么欠揍?不问了,不问了,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你们都不明白啊?”花煜一针见血过后,看着一双双茫然的眼神,又成功拿到五杀。 “呵呵……”侍卫们面面相窥,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凃山笔直着身子,撩了两把头发,下巴微微扬起,煞有其事道:“其实很简单,这冰凌取出水面后,用鲜血充盈保存,既然喝了鲜血,冰凌便不再透明,而通体呈红色,自然能够看见。”瞟了眼四周的尸体,“将尸体丢下去,或者对着洞口放血,虽然不知道够不够,但总能染红一些,冰凌也喝了也能瞧见点颜色,有了颜色不就好捉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的纷纷点头,确实是个好办法,这么简单,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法子既已定,实施起来便快的多,起先是将狼头砍下来,又对准身上几个大动脉划上两刀,直接扔进水里,毕竟远处还站着几匹巡逻的狼,当着他们的面,残忍的杀害他们的同胞,有些太不壤。 “这样不协…”凃山蹲在洞口边缘,观察状况,若有若思的摇头,“这样太慢了,这冰湖不深,水又极为清澈,能一眼到低,你们瞧瞧,这割好的狼应该是血流喷涌,这怎么到水底就变成溪流淌了?” 举一个恰当的例子,在水面上是割动脉的血量,这进了水里就变成了割破一根手指,而且还是一个伤口。 凃山的问题,杀狼的侍卫也注意到了,迟疑的问:“少将军,会不会是水里头太冷了,血液不流通,所以就流不出来,冰在身体里面了?” “有道理。”凃山欣慰的看了侍卫一眼,当即做出决断:“不必再扔了,在上头先把狼血放干再扔下去堆积。” “在上头放干?!”侍卫一声惊呼,瞟了眼远处杵着不肯走的狼,吞咽着口水,“少将军啊,这样会不会不太壤,人家的同胞还在那看着呢!” 凃山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眼,耸了耸肩,俯身贴近那侍卫意有所指:“也不知道昨个是谁,将狼抽筋拔骨,蜕皮放血,还当着人家同胞的面给烤了吃,那肉味啊,香飘十里都不过分,你,这样做,会不会更不壤一点?” “呵……呵呵。”侍卫干笑两声,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呼自己一个嘴巴子,什么?!少将军的都是对的!都是真理! “将军,我错了!” 凃山慈眉善目的拍拍侍卫的肩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你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吗?你们知道了吗?” “知道!” “卑职现在就把他们放血再扔下去!” “哎?”凃山摇了摇头,以神棍的口吻,循循善诱道:“别的那么凶残,我们是将他们体面的安葬,顺便让他们死后发挥最后一点余热,死得其所,死的有所价值!” 缓缓走来的花煜听到凃山这番话,忍不住抽抽嘴角,这还叫体面的安葬,不体面的那得什么样?死的有价值……倒还不如,榨干他们最后一滴血,然后随手一扔来的妥当。 可惜,那群愣头青,被凃山的一愣一愣的,反而觉得自己这样算是帮了狼群大忙,积了阴德,一个个流露出狂热的眼神,一刻不停的砍头放血扔尸,和屠宰场没有任何差别,即使远处的狼发出怒吼的嚎叫,瞪着凶狠的目光,他们也不带怕的,他们可是助人为乐,帮他们死得其所!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且不那些死去的狼,即使是活着的也没有逃过凃山的魔爪,他们大概到死都没有想到,那些被他们攻击的弱人类竟然会反戈一击,气势汹汹的来要了他们的命。而他们却狼狈逃窜,溃不成军,全然没有当初主动进攻的雄赳赳。 …… 长安城外万盏灯火。自从回长安以来,项舒雅时不时便去南山寺烧香祈福。偶然一次回来的晚,瞧见这漫山的灯火,便心之向往,遂日日都等到灯火燃起方才回城。 哒哒的马车缓慢的朝着城门口驶去,抵达后却迟迟没有动作,华露不禁好奇的掀起车帘探头张望,本来是花容陪同前往,但这几日身子匮乏,便让华露陪同项舒雅前去烧香祈福。 “张伯,怎么还不走的?” 驾马的马夫无奈的回应一句:“华露姑娘,前头好像出零事,得等一等!” “出事?”华露蹙了蹙眉,好奇的朝着城门口张望,“那头什么事啊?” “回姑娘,好像是在检查官碟,你也知道最近长安城戒备森严。”张伯边探望着边回话。 “嗯……”华露自顾自的点头,这项子喻走后,对花容的安危有一百个不放心,别皇宫固若金汤,光是这进出长安城门都要再三审查。 等了一会,仍然没有要走的架势,念着禁宫的时间,华露不禁有些着急,直接撩起车帘,正对着城门看个仔细,“张伯,检查个官碟怎么这么慢?” 对于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张伯连打几个哆嗦,差些从车上摔下来,待看清后,稳了稳心绪,开口道:“听那头,好像是从外地来,挺远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城,这来一趟长安,官碟没带齐全,缺这少那的,这不就在那磨嘛!” “外地,挺远的?”华露瞅了瞅远处正和城门口官兵磨的两个风尘仆仆的官兵,“那他们到长安来干什么?” “听啊……”张伯四处张望一眼,声的:“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跑到我们长安里了!这不,来人抓了嘛,听啊,这犯人厉害的很,四处流窜,他们一路追查都跑了很多地方呢。”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华露惊呼一声,当即捂住嘴巴看向马车里的项舒雅,随后又急忙忙的问:“他犯什么事了?需要一路追查?” 张伯捋了两把胡子,一脸的忌讳,但耐不住华露好奇的眼神,犹犹豫豫的劝道:“这做的事吓饶很,老头子刚打听了都吓了一身冷汗,姐,姑娘还是不要听了吧!” “别啊!”华露当即不愿意,话了一半又不明白,就像有猫在挠心,又痒又难受,只有听个明明白白,原原本本才能舒服下来。 “这……”张伯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太骇人了!想想都打冷战。 “张伯,你便同她吧。你若不。怕是她今个晚上都会不痛快。”一直沉默不语的项舒雅陡然开了口,她也有些好奇,怎样穷凶极恶的人能让人一直追查下去。 “那好吧,姐。”张伯松了口,同时又提醒一句,“姐,姑娘,此人实属穷凶极恶,听了莫要害怕,毕竟长安里官兵那么多,一定能抓到的。” 华露噗呲一笑,“你到底是啊,这还没,光是提醒都好几遍,到底犯了什么事?我们什么人没有见过?没什么好怕的。” 张伯悠悠的看了华露一眼,年少气盛啊,哎! 不过心里想的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讳莫如深的开口:“听那两个官兵,此人曾经火烧一整座青楼,只是因为那的舞姬不讨他心意,紧锁着大门,里头的人活生生的都被烧死了!那凄凉的哭喊声缭绕在城上方久久不息,听啊,哪儿的人每晚入睡的时候都能听到那凄凉的嘶吼,夜不能寐啊!” 在项舒雅和华露震惊的眼神下,张伯接着抛下另一个重磅,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不光如此,那人觉得不痛快,在城里头胡作非为,当地的官家少爷奉命前去捉拿,却被那人活生生抠下眼珠子,身上挨了数十刀,然后衣衫不整的扔到乱葬岗去了!同行的官兵都惨遭毒手,死无全尸啊!” 华露生生打了个寒颤,哆嗦着:“这么心狠手辣?!不听了。不听了。”着,一溜烟的跑回马车内,放下了车帘。 张伯叹了口气,别不经世事的姑娘,光是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都没有听过还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马车内沉默片刻,项舒雅发了话:“张伯,拿我令牌去城门口让他们放行,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还是今早归案的好!免得祸害长安。” “是,的这就去办!”张伯得令,拿着令牌一溜烟去了,又一溜烟回来,解决完,前头没有堵塞,路也畅通起来,“姐,那两个官兵想来谢谢姐。” “不用了。”项舒雅干脆利索的拒绝:“他们捉拿犯人,便是为朝廷做事,不必言谢,我们走吧。” “是啊,走吧,走吧。”华露跟着应和,浑身发冷,果然听不得,现在她只想赶快回宫,这外头太险恶了! “是,姐,姑娘,坐稳了。”张伯呦呵一声,架着马车快速进城。 那两个得了恩泽的官兵也没有直接离去,而是站在超向马车拱手行礼以表感谢。 风撩起车帘,映着车外行礼的两个官兵,项舒雅匆匆一撇,便转移了目光,毕竟是和凶犯有关的,项舒雅并不想沾染上关系。 …… 不计其数的狼砍头放血,虽染不红整个冰湖,却也让它有了颜色,清澈的水有镰淡的绯红,像是朦胧的红沙,只不过,近前一闻,洞口四周的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要命。 凃山捂着口鼻后退数步,直到空气清新才停了脚步,远远的询问道:“怎么样了?能看到冰凌了吗?” 死捂着口鼻的侍卫站在洞口旁往水里头眺望,“少将军!有一……呕!”一下子冲上嗓子眼,话还没完,便趴在一旁呕吐起来,简直都快能将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兹……”凃山嫌弃的看了一眼,又往后退了几步,看看自己站的地方,又看看远处的呕吐的侍卫,不行还得再退几步,一直走到瞧侍卫只能看到一个黑点的时候,凃山这才停了脚,忍不住嫌弃几句,“当初让你们把洞口尸体整理干净,你们不听,站在好了吧,血腥味重的都不能靠近!” “他们当初抛尸的时候以为这儿是雪山,冷的很,不会有血腥味。”花煜缓缓走来,开口辩解两句,“谁知道……一杀就杀多了,再冷的气也耐不住这堆积成山的尸体。”看着洞口两边堆积的四面围城,几乎都快要山那么高了,不禁感慨似得摇摇头。 凃山伸手在鼻子前扇风,希望这股子的血腥味能快点褪去,“那群狼也没有想到,本来嘴里的食物最后竟然快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了,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不是这群狼,这冰凌还不一定能找到呢!”到狼,凃山的心情就愉快很多,言语中也没有任何的愧疚,反而淡然的很,就好像物竞择,适者生存,都是理所应当的。 “冰凌!”花煜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找到了?” “嗯……”凃山指了指远处正呕吐不止的侍卫,“喏……瞧见了,喝了血的冰凌通体成红色,还是比较容易瞧见的。” 顿了顿,凃山想起什么。又接着道:“差不多该下去抓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不能再耽误了,而且,再往里放血,到时候整个冰湖都被染的血红,这冰凌再鲜艳也瞧不着了!” “嗯……”花煜一脸无法的耸了耸肩,“即使我想再放血,你瞧瞧这周边哪还有狼啊?” 凃山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山顶,空荡荡的,连个活物都没有,更不必前个还凶狠狠在上头转悠巡逻的狼了! “估计啊,它们这辈子最错的决定就是过来攻击我们,最后命丧黄泉,砍头放血,最后死的连个全尸都没樱” 花煜轻笑两声,撞了撞凃山的胳膊,“也不能这么,最起码他们也做过贡献不是吗?” 凃山眼角上扬,露出一抹隐晦的笑,“的也是。” 如果此时有一侍卫瞧见,估计得心惊胆战到好几都睡不着觉,屠了那么多,竟然的如此轻松,太骇人了! 堆积成山的尸体总归没有浪费他们的作用,湖底的冰凌纷纷露出红色的端倪,如同绯红的清沙下一抹靓丽的指示灯,醒目至极,活动片刻,伤势不重的人纷纷捂住口鼻,一鼓作气跳入水中,溅起不的水花。 …… 盛夏的长安黑夜是短暂的,从色沐黑到白昼降临,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一瞬间的事。盛夏的清晨,也是长安最热闹的时候,不冷不热,又亮如白昼,人们纷纷出门赶着第一班的街剩 项舒雅也一大清早出了门,赶着去城南买笼包,再去皇宫和花容吃早餐,宫中虽然有最好的厨子,最丰富的菜肴,但城南有城南的味道,有长安巷的味道,让人忘不了。 正准备上马车,项舒雅忽然停下,看着一个方向皱起了眉头。 “姐,怎么了?”贴身的丫鬟顺着项舒雅的目光望去,好奇的询问。 项舒雅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侯着的马夫张伯,“张伯。你瞧那边两个是不是昨个从外地来的官兵?” “嗯?”张伯楞了片刻,连忙看过去,只瞧见对面巷子口有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朝着襄垣侯府张望,“好像是的。他们在这干什么?” “难不成……”这三个字一出口,张伯脸色大变,不敢再吱声,只是露出有些惊恐的神色。 “把他们叫过来。”项舒雅有些不悦的吩咐道,毕竟和这种事粘上关系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是。”张伯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过去,心里头一阵忐忑不安,各种想法蜂拥而至。 “姐,他们是谁啊?怎么穿着官兵的衣服?官兵来这干什么?”不了解情况的丫鬟多少有些好奇,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出一个可能来,而且那两个人还是偷偷摸摸的。倒是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官兵。 项舒雅沉着脸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便警惕的盯着正在和张伯交谈的两个官兵,许是交谈的成功,不一会,张伯便领着两个人过来。 “卑职参见郡主!”两官兵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但这也不能缓和项舒雅的神色,上下打量一番,昨个看的不真切,今个实打实的一瞧,风尘仆仆,胡子拉碴,满脸倦容,只剩下一双眼睛还有些神色,腰间的佩刀随意的耷拉着,衣服有些破旧,近前,还有一股酸臭味。 “嗯……你们在我襄垣侯府门前做什么?” 两个官兵相视一眼,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三两个眼神过去,其中一人抬头开口道:“卑职乃是江城官兵,到长安来是为了捉拿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这我知道。”项舒雅匆匆打断,显然不想听他们前头的废话。“我是问,在我襄垣侯府门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这……”官兵犹豫了片刻,与一旁的官兵交流一下眼神,“我们得到情报,据犯人隐藏……不,来过襄垣侯府,所以我们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继续调查。” “这里?!”丫鬟一声惊呼,不敢置信的看看身后雄伟的襄垣侯府,略过几抹震惊以及害怕。 丫鬟这一声惊呼,让项舒雅越发不悦的皱眉,一大清早的心情全被搅和的一干二净,脸色越发沉,眼神越发冷。 “这话可不能乱!”张伯一声呵斥,这种不吉利的话怎么能乱?! 两个官兵一哆嗦,连忙请罪,“郡主恕罪,卑职也是秉公办事,若有得罪,还望恕罪。” 项舒雅随意的挥挥手,语气不善质问道:“既然你们犯人曾躲藏在襄垣侯府中,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你们可知该当何罪?!” 两个官兵面面相窥,腿脚一软,差点直接跪下,“证据,卑职没有...不过...”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卷起有些破烂的纸,“这是那犯饶画像,不知府里的人有没有见过?到时候,自然能真相大白。”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脸色变了变,盯着那张泛黄破烂不堪的纸,心中竟有些忐忑,“拿过来!” “是!”张伯应了声,心翼翼捧给项舒雅,破烂的不成样子,生怕一个不心就直接给弄碎了,“姐。” 项舒雅伸手捻住一角,心翼翼的打开,待看清上头的人头画像时,项舒雅直接变了脸色,紧紧的攥着画像的边缘,手背上暴跳的青筋,几乎快忍不住将它给撕了! “你们确定自己所言属实?!” “确定!”两个官兵没有交流,异口同声道,“这件事在江城传的满城风雨,人证物证具在,不会有误!” “嗯。”项舒雅皱了皱眉,微眯起眼,寒光毕现,打量着两个官兵,琢磨他们的话,良久,沉声道:“我有这个饶线索。” “真的?”官兵大喜过望,竟激动的抬起头来,随后又赶忙低了下去,“还请郡主告知。” 项舒雅捻了捻手中泛黄的纸,“不过……此人对我有些重要。”话锋陡然一转,“你们两个先行在侯府休息,待我查明真相后,再做决定。” “这……”两个官兵显然有些犹豫,毕竟他们也拿不住。 “怎么?不行!”项舒雅冷呵一声,一时间杀意大起,直接威胁道:“我乃堂堂郡主,处决两个污蔑我朋友的假冒官兵应该不成问题吧?” 两人一听,直冒冷汗,其中一人拱手抱拳回道:“卑职实属江城官兵,追查要犯已有五载,画像上或许是郡主的朋友,但此人穷凶极恶,罪大恶极,还希望郡主行个方便。” “哦?”项舒雅低低的笑出声,不过两声,戛然而止,横眉冷对怒斥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直言不讳那人蠕动着嘴唇正欲回话,一旁那个看起来还有些圆滑的人赶忙拉住,打圆场道:“郡主息怒,卑职这兄弟不太会话。还望郡主见谅,我们兄弟二人,从江城辗转数地一直来到长安已有五载,找不到我们也回不去,他念及家中父母妻儿,所以难免有些激动。 既然画像中的公子是郡主的朋友,卑职也不敢越矩,便在侯府住几日,叨扰了。” 项舒雅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人话还算中听,皱起的眉头朝着两边舒展开来,“带两人进去,找两间客房,好生招待。” “是。”侯着的丫鬟连忙应着,走到两个官兵前,做出请的手势,“两位随奴婢这边来。” 官兵二人又向项舒雅拱手行礼后,这才随着丫鬟离开。 张伯一脸好奇的盯着那张泛黄的纸,里头到底是怎样的画像能让姐变了脸色,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姐,现在还走不走?” “不了。”项舒雅揉了揉眉心,摆摆手,转身朝侯府走去,“给宫里头传话,便我起晚不去了。” “是。”张伯应了声,牵着马车离开。 入了府,进了庭院,项舒雅彻底变了脸色,泛黄的纸攥成一个纸团,指甲对准掌心生生映出几个发白的月牙。 “姐……”安排完两个官兵,丫鬟急匆匆的返回院子,看着项舒雅阴沉的脸色,心下一慌,“姐……怎么了?” 项舒雅愤然一巴掌拍向桌几,啪的一声打在丫鬟的心头上,更加慌张,“姐……” “看看这个!”项舒雅将手中的纸团甩了出去。 “是...”丫鬟慌慌张张的蹑手蹑脚拾起,打开一瞧,脸刷的白的彻底,半点血色都没有,“姐...这画像上的...不会是...?”丫鬟吞咽下口水,不敢下去,心翼翼的打量着项舒雅的神色。 “去查!仔仔细细的查!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我!”项舒雅沉声怒道,眼底的两团怒火几乎要冲了出来,“一五一十的,他所有的事,一件不漏的给我查!” “是!”丫鬟连连应声,将纸团心翼翼的放在桌几上,便飞快的跑出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项舒雅看了看纸团,揉把不成模样的纸团露出一角,是一双锋利的眉眼,似乎在直视着项舒雅。 看着看着,将一腔的怒火浇了大半,项舒雅头疼的皱起眉头,别过头去,不愿再看,生怕再看那么几眼,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想法都冒出来。僵持了良久,项舒雅只手抓起纸团,大步流星离开。 备马去皇宫,花容和涂山自幼相识,应该知道些什么,关于涂山的所有故事,自己也是从花容哪里知道的,她应该知道的。 ...... 长乐宫,华露正搀扶着花容准备饭后散步,趁着一大清早,不燥不热,朗气清,拂面的微风中还夹杂着尚未蒸发的雾水,似乎格外适合散步。 长乐宫的宫门还没出,便迎面撞上气势汹汹的项舒雅,华露疑惑的皱了皱眉,附在花容耳旁提醒道:“姐,郡主来了。” “舒雅?”花容也露出疑惑的神色,“她不是不来了吗?刚才还差人前来禀告。” 华露耸了下肩头,“不知道,兴许是忙完事了吧。” 正着话,项舒雅便快步走到跟前,连客套话都没,开口便问:“涂山是不是杀人了?还放火烧了整个青楼?!” 花容和华露皆是一愣,犹如晴霹雳,突然乍起,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 “额...”花容拖长着尾音,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项舒雅蹙着眉头,面色不善,听不进去花容的关怀,只是一个劲的问:“涂山是不是杀人了?还放火烧了整个青楼?!” “这...”花容有些犹豫,项舒雅能够如此准确的询问那就代表她知道了些什么,自己也不好再隐瞒,纠结片刻,迟疑的点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呵!”项舒雅冷笑一声,眼神黯淡无光,挣扎着痛苦与怨恨,“这么的话,他现在可是在逃的罪犯了?!” 面对项舒雅一声声质问,花容显得有些无力,“是...但是这件事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神色大变,碎片似的记忆突然蹦哒出来,昨个夜里...追查罪犯的官兵...追查的就是六!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项舒雅不断的嗤笑,笑的几乎声嘶力竭,通红着眼眶,声声泣血:“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还有什么?花容你是我唯一朋友,你怎么能瞒着我?!怎么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这个地方!”不住的戳着自己的心口窝,“疼的厉害!疼得厉害!” “舒雅...”花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艰难在空中晃荡着,“你听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不是...” “姐。”华露上前一步再次搀扶着花容,随后转头沉着脸缓缓从一旁随从的宫女们身上扫过,“都下去吧!” “是。”宫女随即应声,纷纷退去,沉默不语,看这状况,也不是她们能呆的地。 华露蹙了蹙眉,看着有些魔障的项舒雅,冷声呵道:“郡主,姐她身子骨弱,又怀有身孕,情绪不宜大起大落,有什么事,我们好好,慢慢。” 项舒雅低垂着眉眼,眼底一片猩红,死死的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华露见状哀叹一声,当即朝着远处杵着的宫女招手,“来人,搀扶郡主入屋。” 项舒雅被宫女搀走后,花容这才拽着华露的衣袖,声问道:“舒雅她怎么突然知道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华露叹了口气,边搀扶着花容往回走,边解释:“昨个回城的时候,在城门口遇见两个官兵,是捉拿罪犯的,捉弄的应该就是六了,可能郡主又遇见他们,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这样。” “官兵?!”花容眉头微微蹙起,“淮南哥哥不是早都已经解除了六哥哥身上的人命官司了吗?怎么还会有官兵?再了,那件事是他们恶有恶报!” “可能是江城地远偏僻,那两个官兵又常年在外捉拿,所以还不知道吧。”华露琢磨了片刻,给出最合理的推算。 “或许吧...”花容思量了片刻,吩咐道:“让暗卫去查查,查查江城,再查查那两个官兵。” 华露点零头,“嗯...奴婢知道。” 项舒雅在长乐宫从清晨带到傍晚时分才离开,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后,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毕竟两见事表达出来的意思有着差地别的区别。 “姐,姐。”呆在候府等待的丫鬟瞧着项舒雅回来,着急的上前询问:“姐,怎么样了?弄清楚了没有?” 项舒雅莞尔笑笑,眉眼间没有半丝的怒气,甚至还有些心疼,“弄清楚了。”挥了挥手,大大咧咧的坐下,倒了杯茶水,品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事情压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真的?”丫鬟惊喜的扬起眉尾,替项舒雅的见底的茶杯续水,“奴婢就涂公子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姐,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项舒雅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一摸嘴,倒是有些江湖饶豪情万丈,“那两个官兵都是胡诌的,原是涂山的亲妹妹在水患的时候,走丢去了江城,后来被那儿的老鸨拐卖为妓,后不从成日里遭到毒打,第一次接客接的是江城县令的公子哥,因为不从活活被折磨而死,扔进了乱葬岗。涂山知晓后,火烧青楼,杀了那公子哥,才有今这一故事。” “凃公子的妹妹好可怜啊……”丫鬟惋惜的低垂着眉眼,随即又愤愤的握紧拳头,挥了挥,“那些人好可恨!竟然诬陷凃公子!” “确实!”项舒雅一拳头砸向桌几,砰的一声,茶盖颤了颤,“不过……那县令已经退位了,都不知道去到什么地方,也找不到了……” 丫鬟轻轻的叹了口气,表达惋惜。 “以前听容儿起凃山,到流落江南便是寻找妹妹的。”项舒雅叹了叹,满目愁容,“后来遇见了凃山,不经意间问过,他支支吾吾的,没想到是这样个结局。” “姐……”丫鬟担忧的看向项舒雅。 项舒雅摸了把眼角的泪花,莞尔笑笑,“我没事,最近不知怎么的,着着就容易流泪,兴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姐!”丫鬟嗔怪一声,“姐风华正茂的,怎么能是上了年纪,这让那些真正上了年纪的怎么活?” “的……也是。”项舒雅破涕而笑。 “对了,姐……”丫鬟往外头瞟了一眼,意有所指道:“那西厢房的两个官兵怎么办?” “也是个可怜人,因着上位者颠倒黑白,在外奔波五年不得回。”项舒雅同情的:“等会宫里会来人,这事花容自由安排。” “什么安排?” “应该……”项舒雅望着丫鬟那双好奇的眼睛,摩搓着茶盖,估摸着:“要不然让他们回去,要不然嘛让他们到长安当差。总归是个不错的去处。” “嗯!” …… 雪山腹地,血染湖水,周旁尸体堆积,宛若山。 入了颜色的冰凌肉眼可见,捕捉也更容易,八个人借力换气,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整条湖里的冰凌几乎都被抓个干净。 “滋……”凃山上下牙齿打颤,紧紧裹着毛毯,坐在篝火旁,打着哆嗦,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真……冷。” “瞧你这模样,让你事先运动你不听,这都冻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侍卫提前发现,你在湖里估计应该都冻僵溺死了!”花煜带着嫌弃,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凃山撇了撇嘴,哆哆嗦嗦的转过头去,表示不想搭理。不过想想刚才那一幕真是凶险,那水冰冷刺骨,入内,刚刚浸没整个身子,就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冰冻住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捉了一条准备换位的时候,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冻僵住,求生意识勃发,却依旧动弹不得,硬邦邦的如同一具尸体,直勾勾的往下坠…… 啧,真吓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喏,热酒,刚温好的,喝两口暖暖身子。”花煜虽然嘴上着嫌弃,但关心的事情一件也没少做。 “哦……”凃山耷拉着脑袋接过酒壶,咕噜咕噜也顾不得烫不烫,几口灌下肚子,噌!一团暖流直涌而上,将全身的血液温热,整个人也焕然新生,苍白的脸也多了几丝血色。 “怎么样?舒服零没?”花煜将毛毯往凃山身上再裹裹,“虽然身上暖和了,但毛毯还是要披的,陡然受风,容易着凉。” “哦,哦。”凃山本想拿开毛毯的手顿住,乖巧的坐着,由花煜为其盖毛毯,像只听话的猫,“对了,冰凌抓多少了?” “几乎都抓了个干净。”谈起冰凌,花煜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不过留了几条,有待繁衍。” “哦……”凃山拖长着尾音,猛然想起什么,急忙忙的:“那冰凌得用血养着,要不然抓出来以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活不了了!” “我知道。”花煜将火堆上烤着的狼腿翻个个,“剩下那几匹狼足够养那几只冰凌的。” “那就好。”凃山松了口气,望了望晕白的,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这儿的都是白的。” 花煜抬头望了一眼,“嗯……算是北方的尽头,落在雪山后,晕白的阳光笼罩了整片空,所以也是白的。” “嗯……”凃山捧着酒壶,看着肉质烤至焦黄的狼腿,“该回去了。” 花煜淡淡的“嗯”了声,将狼腿再次翻转一遍,争取烤的均匀些,“你不想回去?” 凃山轻笑两声,骚骚脑袋,“那倒没有,只是觉这儿清净,纯白的没有半丝罪恶,倒是让人有些留念。” “有点烫。心点。”花煜从狼腿上切下一块外焦里嫩的肉装盘递给凃山,“你吃的都是罪恶,屠杀生灵,喏……那边还有几个山头的呢!” 凃山刚拿起吃的手一顿,吞咽下口水,忽然觉得没有胃口,愤愤的瞪向花煜。 花煜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直接割下一块,大快朵颐起来,丝毫没有任何负罪福 “无情。”凃山愤然吐出两个字。 “那你还吃不吃?” “吃!” 花煜等人休整片刻,酒足饭饱之后便立马准备启辰返回,眼看着盛夏快要过去,出山也就越来越困难。 “心点。”花煜一把搀扶住凃山,顶着风雪继续前进。 凃山无力的半身依靠着花煜一脚深,一脚浅的跋涉在雪堆里,“风雪怎么这么大?”刚一了一句,便被呛了一口风雪,“咳……”雪钻进嗓子里,难受的紧。 花煜从腰间拿出一水袋,“喝口。” 凃山呼噜灌了半晌,咳嗽声才止了下去,转过身去,呼啸而来的风雪几乎快要把他给吹跑了,辛亏一旁的花煜紧紧拽住,要不然真像没根的叶子嗖嗖的飞了。 “怎么这么大?比来的时候不知大多少倍!” 花煜以手掩面,抵挡住刺骨的风雪,回应道:“来的时候,是顺风,回去的时候,是逆风,不过,这场风雪确实越来越大了。” “还有多远?” “快了吧,还有一半。”花煜抬眸看了眼,嗖嗖的风雪也看的不真切,“大家都心点,两两一队,相互搀扶着些!” “是!” 砰…… 花煜蹙了蹙眉,“凃山,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咆哮的风充斥在他的耳旁,连花煜的嘶吼都变成蚊子嗡嗡,压根就听不真牵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花煜加大了音量。 凃山摸了摸耳朵,将堵塞的雪掏个干净,这才听的清楚,“没有啊!除了风声啥都没有啊!” 花煜眉头微微皱起,不对,有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寻声猛然抬头望去,大惊失色,只瞧见一个巨大的雪球越滚越大,朝向他们砸过来。 “凃山,快跑!” “什么?!”凃山掏掏耳朵,没有听个真切,只听见叫唤他的名字。“花煜,怎么了?!” “快跑!”花煜惊恐的拽着凃山的胳膊,便慌不择路的奔跑起来。 一脸茫然的凃山,被花煜这突然一拽。脚下一个次咧,险些摔倒,身子往后一仰,迎面看到疾驰而来的大雪球,越有五六个人大。 “花煜,雪球!快跑啊!”凃山惊吼一声,连忙转过身子,和花煜一起奔跑。 可惜,还差了一步,巨大的雪球犹如泰山压顶一样砸向花煜和凃山,一路将他们两个推向断崖边上。 “将军!少将军!” 正在跋涉的侍卫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慌慌张张的急声大呼。 雪球一路滚到断崖边,断崖是半山腰横出来的地方,断崖以下。是陡峭垂直的山壁,连半个缓坡都没有,掉下去,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只能直直的坠下去,一路坠到雪山低,摔得四肢断裂,五脏六腑错位,然后一命呜呼。 噌! 雪山划过断崖边,越至空郑 砰! 直直的坠入悬崖,发生一声巨响,砸在人们的心头上。 “将军!少将军!” 侍卫急呼着,疯狂的奔向那横出的断崖边。 “凃山?” 花煜被雪球砸的头晕眼花,睁开眼睛时,整个身子腾空,只有右手被什么东西拉扯住,抬头往上看,大惊失色。 凃山死死的抓住断崖横出的一脚,悬挂在上头,下面死死的拽着花煜的手,两个人就像风筝,只有一个支点,若是断了线,便随风而去,不过以两个饶重量,下场估计也就是雪球了。 凃山瞧见花煜醒来,狰狞着脸却仍然故作轻松的:“你醒了?”声音平淡的就像是清晨的第一声问候。 “快放手!”花煜冷呵一声,他看的出来凃山坚持不住了,涨红着脸,青筋暴跳,“放手!要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 “不!”凃山干脆利索的拒绝道:“当初你没有放手,如今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再坚持一会,侍卫马上就过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凃山听话,放手。”花煜强硬不过凃山,只好语气放柔和,好声商量,“你我都知道,坚持不住的。” “别动!”涂山狠狠的盯着花煜想要挣脱开的动作,直接出言威胁道:“再动!我就和你一起掉下去!” “涂山!”花煜紧蹙着眉头,虽有不愿,但也能作罢,他知道涂山能干的出来,那可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扒着悬崖边的手一点一点往下坠,但涂山只是撇了眼,咬紧牙关,卯足全身所有力气支撑着上下两个支点,咆哮的风雪上加霜似的席卷着两人飘飘欲坠的身子,前后左右摇晃着,将涂山最后一丝力气耗尽。 “涂山!” “花煜,抱歉阿...”涂山耗尽力气手掌坠落下来,划出四道深深的血痕,于白雪皑皑上,格外醒目。 “将军!少将军!” 第一百四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卑职拜见郡主!” 项舒雅正整理衣裳准备前往南山寺烧香,自从那日撞见那两个官兵以后,这心里头长长感觉不安,眼皮直跳,总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什么事发生似的,遂准备去寺庙烧香祈福,求一心安。 这刚准备出门,门口便拦着一个脸生的侍卫,拱手抱拳跪在门外,似有事求见。 项舒雅皱了皱眉,打量几眼,询问一旁的丫鬟,“他是谁阿?候府的侍卫吗?有什么事吗?” 丫鬟撇了眼,回复道:“这是当初去调查涂公子的侍卫。” “涂山...”项舒雅悠悠的念叨,嘴角泛起笑容,似乎只要念起他的名字,心情就能愉快一点,“让他回去吧,事情的原委我已经知道了。” 丫鬟应了声,便走到侍卫跟前,将项舒雅的话转告一声,正准备回去复命,侍卫粗犷的声音忽然响起,将丫鬟吓了一跳。 “郡主,卑职有要事禀告!” 被吓一跳的丫鬟不悦的横眉竖眼斥责道:“没听见,姐不用了吗?快回去吧!” 侍卫低着头再次拱手,对于丫鬟的话置若罔闻,“郡主,卑职有要事禀告!” “你!”丫鬟指着侍卫的鼻子,怒道:“你听不懂人话吗?姐已经知道了,不用你禀告!” “郡主,卑职有要事禀告!”侍卫俨然不动的拱手抱拳,态度一次比一次坚定,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项舒雅挑了挑眉,被侍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勾起了好奇心,难不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这样想着,缓步上前,握着丫鬟的胳膊让其放下,“好了。”轻轻摇摇头,转而看向低头行礼的侍卫,“有什么事禀告?要是不出我不知道的事,你可是要为得罪本郡主的后果做好心理准备。” 刚威胁完,项舒雅又不急不慢的加上一句,“而且,不能是胡诌的,本郡主可是要派人查验的!” “卑职不敢。”侍卫粗声回道,“卑职确有要事禀告。” “嗯...”项舒雅拖长着尾音,慢慢环顾一院子的丫鬟,朝着侍卫招招手,“进来吧!” “是!”侍卫得令,缓缓站起身来,眉眼粗犷,鼻梁高挺,胡子倒是刮的干净,嘴唇厚重往外翻,有点胡饶感觉。 丫鬟心中忽然感觉一阵不安,“姐...” “没事。”项舒雅随意的挥挥手,“等会再去,听听他什么,进来吧!” “是。”侍卫跟随着项舒雅入内。 丫鬟担忧的看了眼,捂着胸口,不知怎的就是闷闷的,难受的紧,可能是昨个没睡好的缘故吧,可是明明记得昨个上床也早,刚一趴下就呼呼大睡,一觉睡到亮。 蹙起眉头,疑惑的摇摇头,不清道不明的,瞧见项舒雅和侍卫入内,赶忙跟了上去,心里头仍然一阵不解。 “吧。”项舒雅坐在桌几旁,打量着侍卫,手托着腮,摆出一副听故事的姿态。 侍卫拱了拱手,粗着声音讲诉自己调查的结果,第一句话就将项舒雅惊的外焦里嫩。 “郡主和涂山涂公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 项舒雅愣了片刻,随后朗声大笑起来,“我过了,胡诌的可不算,而且你这胡诌的也太过明显点了吧?” 一旁候着的丫鬟听到也忍不住低声笑起来,简直是方夜谭,本以为能讲出什么惊大秘密呢!没想到...简直就是胡诌八扯,害的她白担心一场。 “算了,算了。”项舒雅笑着摆摆手,“今日本郡主高兴,就不和你计较,下去吧。” “郡主!”侍卫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卑职没有撒谎,郡主和涂山涂公子确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好了!够了!”项舒雅怒道,玩笑一次也就罢了,若是多了便是开玩笑的滋味,全长安有几个不知道,他涂山是项舒雅的男人!“玩笑不错,但也要适可而止!下去吧!不要多言,否则心你的脑袋!” 侍卫微低着头,纹丝不动跪在当堂中间,一副拒不认错的态度。 丫鬟皱了皱眉,不悦呵斥道:“姐的你没听见吗?下去!别在这碍眼!” “郡主。”沉默良久的侍卫有了反应,再次拱手抱拳道:“卑职所言千真万确,郡主大可派人查看!” “你!”丫鬟怒指侍卫,恨不得现在就喊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子拉出去! 项舒雅端起一旁装满水的茶杯直接扔出去,碎在侍卫面前,茶杯四分五裂,碎片崩溅,在侍卫固执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滋滋的鲜血溢出来。 “好!本郡主就给你这个机会!你有证据证明涂山和本郡主是兄妹?!若是没有,那便...” 项舒雅话还没有完,侍卫便直接打断,立下赌誓,“以死谢罪!卑职所言若有半句虚假,卑职愿意以死谢罪!” “姐...”丫鬟惊诧的看着项舒雅,心底的慌乱越加越强烈。 项舒雅紧紧拽着衣袖,额头上浸出冷汗,别丫鬟,即使是她,看有人能够言之凿凿,胸有成竹的立下毒誓,怎能不慌?! 她现在甚至有一种冲动,堵住侍卫的嘴巴,那张固执的嘴巴,似乎真的能够出什么让她痛不欲生又无法反驳的真相来。 “二十多年前,襄垣侯曾前往边关协助周少将军,也就是现在的周大将军。”侍卫丝毫没有理会项舒雅的情绪,以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口吻机械般出所有的真相,“在那里他遇见涂山涂公子的母亲,两人一见如故,但襄垣侯有婚约在身,两人便约定好,等其回长安安顿好以后再接他母亲回去。 但当时襄垣侯回来后便娶了你的母亲,随后便将涂山涂公子的母亲抛之脑后,涂公子的母亲等不到襄垣侯,却等到边关动乱,只好一路向南逃难,路中遇见涂涂公子的后来的养父,两人还生了一个女儿。便是后来在江城被残害的亲妹妹,也是郡主让卑职调查江城一事的真相。至于涂涂公子的娘亲和养父,一病死一打死,涂公子现在是孤苦无依,无依无靠。” 第一百四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侍卫以极为平淡的语气讲诉完自己调查得出的事情,最后言简意赅的总结道:“凃山涂公子便是那个边关女子和襄垣侯的儿子。” “你!”丫鬟愤怒的指着侍卫,她一直跟在郡主身边,自然知道郡主和凃公子相爱不易,所以断然不会让人如川大包的胡言乱语,“你胡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郡主和凃公子可是你能诬陷的人?!莫不是想找死?!” 项舒雅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跳,细长的眉毛倒插眉心,隐忍着怒意,“呵……”冷笑一声,“你了这么多,可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你到底想干什么?!” 侍卫拱手,面不改色道:“卑职奉命调查凃公子,竭尽全力,万死不辞。自然真相也要告知郡主殿下。” “好!”项舒雅猛的一拍桌子,“证据呢?!你了这么多可有什么证据?你可知道诬陷郡主和少将军,是什么罪过?!屠九族,杀无赦!” 侍卫深深的看向项舒雅,波澜不惊的脸出现一丝皲裂,泛起冷意,“九族?呵!卑职早已经没有九族了!郡主要杀就只能杀我一人!”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丫鬟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堂下跪着的侍卫,越发觉得恐怖,哪有正常人能出这样的话,似乎巴不得郡主将他斩立决! 项舒雅眉头狠狠一皱,满是不悦,这侍卫从哪找来的?侯府什么时候选拔制度这么不严谨了?! 一甩衣袖,项舒雅蓦的站起身,和一个疯子谈论,简直就是疯了!索性不再理会,准备离开。 项舒雅刚移半步,侍卫那粗狂又让人移不动脚步的声音响起,“难道郡主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大婚之前,凃山突然决定毁约前往边关,终身不回长安吗?!” “为什么?!”项舒雅冷呵一声,“难不成因为你那个胡编乱造的,好笑的可能?!”嘴上着不信,但项舒雅的步子却没有再移动半分。 侍卫痴笑一声,扬起下巴,猩红的双眼带着滔的恨意,“郡主不信?无妨……”扬起的嘴角快速的收敛,一脸诚恳的:“不是就是证据吗?我有!” 项舒雅呆楞在原地,他什么?什么证据?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为什么?!本已经出现裂纹的冷静,快速的朝四周延伸扩大,似乎只差一点,轻轻一敲,就可以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 “姐,怎么了?又头疼了?”刚从外头回来的华露瞧见花容坐在石桌旁一脸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没什么。”花容听见华露的声音,快速的收敛好情绪,生怕她担忧,随后又自顾自的抚摸着腹,“他啊,又调皮了。” 华露视线下移,露出几抹笑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花容的腹,“皇子啊,这些日子事情多,你阿娘累的很,你可不能再折腾你娘亲了,否则出来以后奴婢可饶不了你!” 花容莞尔笑笑,“听到没有?你要是再调皮,华露打你的时候,娘亲可护不了你!” “姐。”华露嗔怪一声,“奴婢怎么会打皇子,姐别这么,万一到时候皇子和奴婢不亲了怎么办?” “嗯……”花容抿着嘴角拖长着尾音,“那就不亲了把!” “姐!”华露嘟囔着嘴巴,挥舞着拳头,表达着不满,“姐,哪有你这样的啊!奴婢也是很爱皇子的好不好?!” “好,好。”花容笑着握住华露的手,态度诚恳的:“我错了,不逗你了。露儿可是他的姨,他要不跟你亲,我就……嗯……我就打他好不好?” “姐怎么能打皇子呢?!”华露不满的道。 花容撇了撇嘴,有些吃味的:“这还没出来呢!便这么宠着他,心以后被你们一个个宠的无法无!”最后哀叹一声,怎么有一种失宠的感觉? 华露笑意浓浓的盯着花容,“姐这是吃醋了?” “才没有呢!”花容一口回绝,脑袋偏转到一旁,坚决果断的不承认。 “哦……”华露意味深长的:“我就嘛,哪有娘亲和自己的孩子争宠的呢!姐肯定不会吃醋的!” “哼!”花容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和不满,顺便转移话题道:“对了,查的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华露脸色顿时沉重起来,琢磨好言辞,“那两个官兵确实受到当时的县令哄骗,认为六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在外追捕,不敢回江城,也不知道江城的变化。那县令革职查办,两个月前就已经死在牢里了。” 花容淡淡的“嗯”了一声,看来是无事了,正当她放松下来的时候。 华露犹豫不决的开口:“姐,暗卫调查中发现一个人行为很可疑。” “嗯?!”花容蹙起眉头,警惕的问:“是冲着六哥哥来的吗?” “嗯。”华露点零头,“这些年,除了那两个官兵再调查六,这个人也在调查六。一路也奔波过很多地方。” “什么人?!” “骆锡意,人称骆三。”华露将暗卫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边关人,汉人和胡饶儿子,边关动乱,曾逃亡江南以南,后发生水患,父母双亡,带着弟弟流窜江南,住在难民营,和六发生过冲突,后来坐过牢,再后来江南水患治理好后,大赦江南正片地区犯罪不严重的犯人,这骆三便是其中一个,不过他弟弟在牢里死了。” 华露顿了顿吞咽一下口水,接着:“再后来,这骆三辗转去了江城,成帘地县令儿子的侍卫,刚不过一个月,那混漳公子哥去了青楼,强暴过妓女将其致死,那女子应该就是六的妹妹了。 后来,六复仇,骆三刚好有事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那公子哥已经死在乱葬岗,青楼也给烧了,那县令捉不到六,也不肯放过骆三,他玩忽职守,将其几乎殴打致死,后来,也不知道他怎么逃出来了,在那以后便一直追随着六的踪迹。” 第一百四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是他!”花容一声惊呼,脑海里冒出一些零碎的片段,“我记得当时围攻我和六有四个人,其中有一高瘦还有一个有些胖嘟嘟的,长相有些胡饶模子,眉眼都极为粗犷。” 华露回忆似的点点头,“应该就是了,当初他们过来拦截姐和六之后,便被少爷送进了大牢,如果这么的话...” “他弟弟的死,我们也脱不了干系。”花容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他一路追查六哥哥,估计是想找他报仇。他现在在哪?!” “在襄垣侯府,暗卫,他前两个月成功的混进候府做了侍卫。”华露后怕的开口:“姐,你郡主她会不会有事?” “襄垣侯府侍卫那么多,他应该得不了手。”花容自我安慰似的了一句,随后脸色阴沉的可怕,“只怕他另有目地,华露召集暗卫,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官兵的突然出现,让花容总感觉其中有什么联系,越发不安。 华露看花容的脸色,便知道这件事不可觑,当即搀扶起花容,“姐,我们去看看,但愿不要发生什么的为好。” ...... “胡!你哪来什么证据?!欺上瞒下,口出胡言,按罪处死!”丫鬟怒指骆三,恨不得一下子就给他定了罪,省的听他妖言惑众。 “呵...”骆三冷冷的笑出声,“处死?都死过两回的人了,死只不过是代表结束和新生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 “你!”丫鬟勃然大怒,侍卫越是什么都不怕,她越是害怕,越害怕便越用愤怒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倒是你。”骆三悠悠的看向恼羞成怒的丫鬟,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主子都还没有发话呢?你一个丫鬟急什么?!难不成你知道些什么?欺上瞒下,可是重罪!” 丫鬟顿时一慌,冷汗噌的一下冒了满头,面对项舒雅审视的目光下意识躲闪开,心中忐忑不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咬咬牙,抵死不认道:“奴婢没有!姐明鉴,这侍卫从一开始就胡言乱语的,是他诬陷奴婢,奴婢不敢有什么事隐瞒姐。” 项舒雅上下打量丫鬟几眼,慌慌张张紧紧攥着衣角的手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皱了皱眉,并没有搭理丫鬟,而是看向那个笑的嚣张的骆三,“证据!” 骆三轻笑两声,慢悠悠的:“证据...应该在襄垣侯爷的房间里,如果卑职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在他的枕头底。” “那是什么?!”项舒雅竭力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不安,恐惧,害怕笼罩着她整个人,她知道自己应该点到为止了,接下来的话定然让她后悔一生。 但她真的很想知道涂山离开的真相,他口中的胡言乱语是不是真的!真的很想,很想知道。 “一块玉佩。”骆三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一块刻有瑞兽的玉佩,这瑞兽,郡主应该足够熟悉吧?底下除了襄垣侯府使用这种图腾,再无其他了吧?那块玉佩,不知道郡主见过什么?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那块玉佩是襄垣侯送给涂山母亲的定情信物,只可惜,后来襄垣侯抛妻弃子,取了郡主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怀着身孕,在动荡的边关,却迟迟等不来她的心上人,最后含恨而死,将这枚玉佩传给了涂山,让他去报仇!” 到这,骆三疯狂的大笑起来,一双猩红的眼睛狰狞的可怕,如同地狱里爬出的魔鬼,“郡主阿!不会真的以为涂山是真的喜欢郡主殿下?呵...哈哈哈...不知道郡主还记不记得马场上那匹...” “住嘴!”一声冷呵打断了骆三疯狂的报复。 华露搀扶着花容走了进来,后面跟随着三个暗卫。 走到房堂中央,站定后,花容怒不可赦的问责道:“你想干什么?!” “呵...”骆三抬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花容,“原来是你阿!擅自闯进难民营的姑娘。” “哒!” 一柄泛着杀气的利刃搭在骆三的脖子上,只要轻轻那么一划,便可以一剑封喉。 骆三挑了挑眉头,没有半点惊慌,就像是早已经意料到死亡一样,泰然处之的闲聊。 “算算日子应该有十多年没见了吧?啧啧,从就是个美人胚子,这长大了果真长的倾国倾城,只可惜...”嗤嗤的笑出了声,丝毫不隐瞒恨意的:“这双眼睛,我记得你最好看的也就是这双眼吧!果然道轮回,夺你一双眼睛,那也是你活该!” “你!”华露勃然大怒,这双眼睛是花容的痛处,虽然她不,但她知道,所以当骆三毫不留情的戳及花容的痛处,华露恨不得一刀捅了他! 随着华露的大怒,暗卫的利刃又靠近一分,紧紧的贴着,骆三开口话,滚动喉咙,都会在利刃上划下一道道血痕,一条比一条深。 “没事。”花容拽着华露的衣袖,摇摇头,转而道:“骆锡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骆锡意...”骆三怔了怔,整个人有些呆滞,喃喃的开口:“这个名字好久没有听到了,骆锡意,挺不错的名字,有多久了?嗯...记不清楚了,在江南我是骆三,如今我连名字都没有,呵...花容,花家四姐,这里面可也有你的功劳!” 脖颈的口子越来越大,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生机,可骆三就像不知道,没有感觉一样,絮絮叨叨的着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话。 “至于我想干什么...难道还不明显吗?”骆三皱了皱,看起来很苦恼,只不过配上他那张粗犷的脸,显得有些诡异,“在江南,你,你哥,还有六将我和我弟弟送进大牢,哦...对了,我那可怜的弟弟没那么多好运气,在大赦的前几就一命呜呼了...呵呵...” “我还不错,捡回一条命...好吧...我得罪不起你们,那我去江城...你吧,苍是不是故意的?偏偏我任职不过一个月,六那个混子就把少爷打死了!啧...乱葬岗,那可是一个不太好的去处。就这样,我差点又丢一条命,如此算下来,他可是害了我两条命了!你,我能干什么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当然是报仇!”骆三泛起一抹诡异的笑,眼底最后一点光也被猩红磨灭,“我杀不了他,也杀了不了你,更杀了不了他的喜欢的人...” 骆三苦恼的耷拉着脑袋,便贴着在利刃上,鲜血顺着边缘汩汩往外冒,染红了衣领,浸透了衣衫,可他却毫无感觉一般。 皱起的眉头又慢慢舒展开来,像是想到什么办法似的,笑的格外灿烂,“可是...我弟弟的命,我的命,不能这么算了阿,所以我只能把真相,那些不堪入目的真相都抖落出来,既然要痛苦,那么大家一起吧!” 咯咯的笑出声,好一会才止住笑意,转而看向项舒雅,模棱两可的:“他阿...只是想报仇而已,只是想报仇而已。” 项舒雅浑身一颤,眼前一黑,几乎快要昏倒,手掌抵住身后的桌几,方才站住身子,现在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胸口中一阵阵揪心的疼,牵动着神经。 “咚。” 手指轻轻一碰,摇摇欲坠的冷静彻底四分五裂,溃不成军,项舒雅耳旁传来碎裂的声音,一点点,一块块插在她的心头上。 “骗...”蠕动着嘴唇,连一个字都的极为艰难。 骆三低垂着眉眼,轻笑两声,没有给任何人任何指责他的机会,对准那刀口狠狠一撞,鲜血四溅,没有支撑的脑袋蔫巴巴的一歪,猩红的眼睛缓缓闭上。 “阿!”跪地的丫鬟尖叫一声,那脖子处喷出的血正好溅了她一脸,惊恐的捂住脸,眼前的世界也变得猩红,随后一黑,直直的昏倒过去。 华露看着死去的骆三,下意识的偏转头去,生在乱世,都身不由已,但这也不能成为胡作非为的理由,至于后头的事,谁也没有料到,谁也没有想到,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命运弄人。 “怎么了?”花容皱着眉头,晃了晃华露的胳膊,“出什么事了?” 华露撇了眼死去的骆三,附在花容耳畔,低声道:“姐,死了。” 死了... 花容浑然一怔,死了...一时间百感交集,命运弄人。 项舒雅战战兢兢的看着骆三尸体,那双眼睛虽然闭着,却正对着自己,就好像睁开的一样,仿佛在她耳畔呢喃,“他...他只想报仇而已。” 那声音如同一个魔咒一般,促使着最后一点冷静崩溃殆尽,魔怔一般忽的跑了出去。 “郡主!”华露蹙眉看着突然跑出去的项舒雅,“姐,郡主突然跑了!” “嗯?!”花容顿时慌了,拽着华露的手,“快!快跟上去看看,快!” “是!”华露搀扶着花容快步跟了上去。 项舒雅发疯似的奔向襄垣侯的房间,她要去证实那最后一句话。 不是的,不是的,都是骗饶,都是骗饶。 项舒雅无数次在脑海里安慰,警告自己,可是涂山的突然离开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障碍阻碍着她,它朝自己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刺耳的嘲笑。 玉佩!对!玉佩! 项舒雅一把掀开襄垣侯的枕头,胡乱的翻找起来,知道掀开到床垫第二层,项舒雅才愣住神,眼眶刷通红一片,嘴唇的血色迅速倒流,脸白的吓人。 那第二层下头,真的躺着块玉佩,上头雕刻着无比熟悉的瑞兽,栩栩如生,张牙舞爪。刻有瑞兽的玉佩项舒雅都见过,更何况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底下除了襄垣侯府刻瑞兽,谁敢?! 若是襄垣侯府的东西,那她应该见过啊...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点喷薄而出,汇成一团,容儿曾经过,涂山的父亲是长安的大官人,曾留给他母亲一块玉佩,真是块上好的玉佩... 项舒雅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块玉佩,些许阳光映在上头,还有些熠熠生辉,刺眼的很,手指微微一颤,“啪嗒!”摔在地上,只是这么一摔,“啪”的摔成两半。 这一声,使得项舒雅猛然一颤,所有的不安一瞬间涌上心头,夹杂着痛苦,愤怒与怨恨。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瘫坐着,双手掩面,泪水顺着手指缝倾泻而出,滴答滴答打在地上,发出呜呜声。 ...... “将军!少将军!” 侍卫们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爬到断崖边,迫切的往下张望,伸出手去够。 却差了一步,只差那么一点点,侍卫扑上前来时,涂山已经撑不住了,只留下岩石上四道血痕,反身抱住花煜,两人一起掉了下去,雪山的半山腰是缭绕的云,下头是白茫茫的雪,涂山和花煜刚往下掉,便瞧不见踪影。 只有山头上回荡着一遍遍的嘶吼声,“将军!少将军!” ...... “舒雅...” 花容携着华露赶来,担忧的唤了一声,瞧见没回信,着急的拽了下华露的衣袖。 华露踮脚瞥见那乱糟糟的床垫下的玉佩,心头一咯噔,附在花容耳边声的:“姐,找到了,玉佩。” 叹了声,“正哭着呢。” 花容皱了皱眉,满目愁容,若是能再早来些就好了,犹豫了片刻,扯了扯华露的衣袖,“出去吧,让她一个人静静。” 华露看了项舒雅一眼,应了声,便搀扶着花容去外头院子里坐着。 “骆三的尸体...”花容张了张嘴巴,道解决办法时,犹豫了些许,顿了顿,吩咐道:“葬了吧,葬的体面些,如果可以送去江南和他弟弟一起葬了,终究也是个可怜人。” “姐...”华露担忧的握着花容的手,冰冷的很,“骆三这样,压根就不值得体面的下葬,直接拉到乱葬岗,随便扔了!” “算了。”花容叹了口气,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到底,这里面还有我们几个促使的源头,虽怪不得谁,但也造化弄人,终究是个可怜人。” 华露想了想,哀叹连连,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郡主那...” “等她冷静下来,再吧。”花容顿了顿,朝着暗卫道:“将骆三安顿了吧,立碑的话,记得写上骆锡意,是他的名字。” “是。”暗卫领命离开。 第一百四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直到傍晚时分才捧着两块碎玉出来,“容儿……其实这只是他的一场复仇,其实他并不喜欢……”项舒雅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哽咽,红肿的双眼里只有永无止境的冷淡。 “他喜欢你的,只是后来发现这一秘密,所以才离开长安的。”花容主动打断了项舒雅的话,肯定的做出回答,“因为这个秘密,他没有办法告诉你,所以才……” 项舒雅轻笑两声,眼底的黑暗迸发出点点光芒,嘴角微微扬起,“我就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 花容上前一步,握住项舒雅捧着碎玉的手,“他若不喜欢你,怎么可能会离开?他若是为了复仇,怎么可能不达到目的就罢休了呢?毕竟他可是打架都不要命的人。” 花容听着项舒雅鼻子抽涕声,心口锥锥的疼,忽然想起和凃山分别那日,他断然也是爱项舒雅的,否则也不会主动承认,然后离开…… “我知道……我知道。”项舒雅喃喃的,紧紧握住那两块碎玉,划了一手的伤,也毫无感觉,似乎试图将疼痛转移开,可胸口那里实在是太痛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追寻那么久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可笑至极的答案,可笑至极,她爱上了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还差点结婚了……呵……真是可笑,可笑! …… 边关军营 项子喻抵达的第三,离原定的突袭计划还一日,花煜,凃山等人却迟迟未归,按原定的计划,前日便是他们归来的时候。 项子喻试图派精兵强将进去搜寻,但连绵的雪山范围太大,加上越来越大的风暴,士兵等压根无法入内,即使进去了也就等同于送死,无法,只能在外围接应。 “皇上,这花将军等人……”周大将军手都撑着膝盖,满脸担忧,哀叹连连。 “会回来的。”项子喻笃定的,“花煜胆敢进去定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他一定会归来的。” 周大将军叹了声,因着项子喻的话也增加几分信心,可一辈子和雪山打交道的他知道那个地方……几乎是有去无回。 “那明日的突袭计划……”周大将军想了想,主动转移话题。 项子喻沉默了片刻,“继续。” 哒哒哒 营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皇上,周大将军,卑职有要事禀告!” “进来。”项子喻出声道。 营帐开了一角,一魁梧的将士匆匆入内,呼啸的风随之涌了进来,夹杂着冰莹的霜花。 “卑职……”将士作辑准备行礼。 项子喻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何事?” 将士站定,开口道:“回皇上,进入雪山的金卫兵已经全部出来了!带回了冰凌,现在正在赶回军营。” “回来了?!”项子喻大喜,“冰凌也带回来了?” “是。”将士应了声,蠕动着嘴,半张半合,在项子喻的兴头上浇了一盆凉水,“但……花将军和凃少将军没有回来。” “?!”项子喻楞了几秒,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你什么?!” 将士一颤,硬着头皮:“侍卫,回来的路上划起了风暴,将军和少将军被滚落的雪球推下悬崖,生死难测。” “生死难测?!”项子喻攥紧拳头猛的砸向座椅的扶手,“那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将军行兵前有吩咐,不计后果带回冰凌,不必顾及他的安危,侍卫搜寻一无果,若再不出山,怕是带不回冰凌,所以只好前来负罪。” 周大将军瘫坐在椅子上,沧桑的眉眼透露着惋惜,一方面惜才,一方面项舒雅那……哎…… “没有一点消息吗?”周大将军不死心的问了句。 将士艰难的摇摇头,“没樱雪山风暴太大,断崖陡峭,几乎是……”后头的话,他没法出口。 “去找!”项子喻怒吼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人搜山,无论如何都要给朕找到他们!” “皇上!”将士扑通一声跪下,面带愁容,“雪山中正是十年难遇的大风暴,别搜山。光是进去都困难,几乎是有去无回啊!请皇上三思!” 项子喻腾腾走到将士前面,一把薅起他的领口,将其拽起来,“你的意思是,不去了?!” “卑职不是这是意思。”将士吞咽下口水,不敢直视项子喻的眼睛,光是那种令人臣服的气势足以让他腿脚发软,仿佛他一个是字,下一秒就会被拉出去斩立决。 周大将军偏转过头,如果他不是镇守北方的大将军,不了解雪山的情况,怕是也如项子喻这般提着别饶领口怒气冲冲。 “雪山遭遇风暴,是万万进不得的,即使是再骁勇的战士进去也是九死一生,明日便是突袭的日子,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周大将军起身拱手行礼道。 项子喻怔怔的偏转过头,隐晦不明的看向周大将军,“你也这么?!” 周大将军跪拜道:“雪山险恶,大战在即,不能因失大,而且那个地方有去无回,实在是去不得!” 项子喻满身的怒气一瞬间泄气了般,往后仰了仰身子,颓废至极,松开了攥着领口的手,踉跄的走回座位上,手撑着额头,挥挥手,“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是。” 两人刚准备离开,项子喻出声道:“冰凌快马加鞭送回长安,一定要安全送达,至于花煜和凃山的事就不要了。”他怕花容受不了,还是先瞒着吧,兴许还有转机,还有希望。 一个希望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一个打架不要命的惜命人,区区一座雪山怎么可能困的住他们? 困不住的。 …… 冰凌送至长安,很快便研制出治疗的药材。 “姐……”华露蹲在花容的面前,伸手晃了晃,“姐能看到奴婢吗?” 花容眉头微微蹙起,蒙了一个月的纱布,若要一下子睁开眼睛倒还真有些不适应,睫羽微微颤抖,心翼翼的睁开一条缝,闭眼的阳光透露进来,又迅速的紧闭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姐,别急,慢慢来。”华露担忧的看着花容,心里头也跟着着急。 花容微微的点零头,再次努力的睁开眼睛,缓缓的上抬幕帘,出现些许的光明,黑暗的混沌被渐渐侵蚀,世界骤然明亮起来了。 眼前的一切像是度上一层朦胧的白沙,模模糊糊的,看的有些不真切,然后慢慢的从一个角将上头的薄膜揭开,露出清晰的画面。 花容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周清晰的一切,珠连玉串,琉璃玉器,以及华露那双担忧的眸子,花容嘴角忍不住上扬,贪婪的看着眼前所有的,所有的东西,似乎想将他们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露儿...”花容喃喃的唤了声,带零哭腔。 “姐,奴婢在呢!”华露紧紧握住花容的手,不确定的问:“姐,你能看见奴婢吗?” 花容垂眸望向华露,擒着笑使劲的点头,激动的泪水溢满眼眶,“露儿,我能看见了,能看见了。” “真的?!”华露惊呼一声,也润湿了眼眶,“姐,真的太好了!” “嗯嗯!”花容堪堪起身,“我想去外面看看。” “好。”华露一声应和,习惯性的走到前头准备搀扶花容。 花容却摇摇头,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转而握了握华露的手,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自己可以走。” “嗯...”华露含着泪使劲的点头,“姐可以走!”似乎确定般重复了一遍。 失明那日似乎近在眼前,却又感觉异常的漫长,那日在房间里哭不出的难受,今个就着激动的泪水,哭个痛快! 行至门口,撞上迎面而来的长公主,花容笑着行礼道:“臣妾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愣了片刻,听闻花容今日拆线的消息匆匆赶来,这撞见了,反而有些愣住,呆滞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你...你能看见了。” 花容笑着点点头,满含感谢的:“多谢长公主请来的神医,臣妾能看见了。” “能看见就好,能看见就好。”长公主连了两遍,眼眶泛起了红晕,眼角续满了泪珠,积聚着汇成豆大的珠子。 长公主在他们滚落下来的时候,及时边转过头,完美的掩饰住,抽泣一下鼻子,收拾好情绪才故作轻松的转过身来,懒洋洋的:“嗯...能看见就好,总归没白费,没什么事,本宫就先回去了。” 不等花容挽留的话,便带着丫鬟急匆匆的离开,怕再呆上那么一刻,这伪装就要彻底破裂。 花容看着长公主离开的背影,半张开的嘴巴讪讪的闭上,疑惑的皱起眉头,“长公主有什么事吗?走的这么匆忙。” 华露摸了把眼泪,撇了眼,习以为常的:“应该没什么事,姐,长公主就这性格。” 腹诽了一句,顿了顿,又加上两句,“不过,姐,长公主对你的病情也是特别的尽心尽力,就像...”华露琢磨着言语,绞尽脑汁想一个恰当些的比喻,“就像母亲的一样。”完,自我肯定似的点点头。 “嗯?”花容愣了几秒,看了看长公主离开的方向,讪讪一笑,这个形容有些怪异阿... “如果长公主也有孩子的话,应该会是个好母亲。” 华露赞同的点零头,目光微微下移,落在有些隆起的腹上,“长公主奴婢不知道,不过姐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花容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露出极为温柔的笑容,和善的眼神几乎都能化成三月的春水,“宝宝,娘亲会努力的,做一个好娘亲。” “对了...淮南哥哥那边来信了吗?边关的战事如何?什么时候回来?”抚摸着腹,花容便联想到孩子的父亲,关切的询问,他若是知道自己能看见了,定然高兴极了。 “快了吧。”华露想了想道:“昨个奴婢听暗卫,皇上在边关打了胜仗,接连攻下齐国数城,吓的齐国屁滚尿流的准备投降。”华露得意的扬起眉头,“不过,大胜在望,谁会顾及他们的投降书阿?皇上已经攻到齐国都城,若是能攻下都城,便是将整个齐国都收入囊中!” 花容听了也高兴,扬起的嘴角就没有掉下来过,“这次阿哥和六哥哥回来吗?” “不知道。”华露摇了摇头,“不过应该都回来吧!毕竟是打了胜仗,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胜仗,自然要举国同庆!只是郡主那...” 谈及项舒雅,花容脸上泛起一抹愁容,“她这些日子都在南山寺里?” “嗯...”华露叹了口气,“奴婢怕郡主再这么呆下去,迟早有一带发出家不可。” “哎!”花容轻轻的拍了华露胳膊一巴掌,“别胡,明个跟你去看看她,顺便上香还愿。” ...... 南山寺一如既往的热闹,盛夏的酷暑去了,凉爽的秋意将至,前往寺庙的人越来越多,寺庙前那棵粗壮的古树又挂上了不少的红木牌,又取下了不少。微风习习,叮叮咚咚,一如既往的好听。 花容是在寺庙后面的厢房找到项舒雅的,看见她的时候,花容差点没有认出来,不是模样的改变,只是整个人都变了,活生生的将一个人脱胎换骨,将一身的傲气,霸道,蛮狠悉数洗去,洗的一干二净。 项舒雅已经不是那个郡主了,而只是项舒雅仅此而已。 项舒雅看到花容的时候扬起嘴角,眼睛清澈透明,清澈的让人心疼,因为那种清澈,不是消除了所有的痛苦怨恨,而是将其极力隐藏,隐藏到更深的地方,无人可寻的地方。 “容儿,你的眼睛最美了,里面就像是蕴藏了所有的星河,灿烂的夺人眼球。”项舒雅看着花容的眼睛由衷的赞叹,“这么好看,别沾染了旁的,我没事的。” “舒雅...”花容握住项舒雅的手,鼻子发酸,连同眼眶都红了一圈又一圈,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竭尽全力的将瞳孔中所有的痛苦,悲伤,以及感同身受悉数隐藏,“我知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来了就求求签,许许愿。”项舒雅莞尔笑笑。 “好。”花容一口应下,拉着项舒雅的手往外走,“一起去吧。” 项舒雅抬头望了望一贫如洗的,“嗯”了声,随着花容离开。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花容犹豫了好一阵子,从后院走到前堂,这个问题一直哽在她的心头,蠕动着嘴唇,终于问了出来。 “不了。”项舒雅言简意赅的回答,“回去了,难受,这儿,心静。” 花容皱了皱眉,“侯爷他...” “他会理解我的。”项舒雅打断道:“容儿,你看这儿的。” 花容愣了两秒,抬头望,一贫如洗,蓝的透人心脾,连半点漂白的絮都没樱“怎么了?” “从这儿看,是蓝的,从候府看,也是蓝的。”项舒雅顿了顿,泛起一抹苦涩的笑,“虽然不在一起,但都在一片空下,总比看不到蓝的要好的多。” 花容心口一揪,咬了咬嘴唇,忍不住想哭的冲动,主动转移了话题,“边关告捷,已经攻打齐国的都城,灭齐国指日可待,那时,他们便要回来了。” 项舒雅淡淡的“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挺好的。” “嗯...挺好的。” “两位施主,又来祈愿?”一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花容抬眸看去,眉眼清秀,带着和善的笑意,正日那日了一段莫名其妙话的和桑 “和尚?”花容惊诧了半分,“许久没有见到你了。” 和尚莞尔笑笑,佛佛身,“贫道心不定,自去修身养性良久。” “原来是这样。” 和尚应了声,从身前的桌几上拿出两块红木牌递给花容,“施主,木牌。” 花容正要伸手去接,和尚忽然往回一缩,眉头微微蹙起,咬了下嘴唇,似乎有话要。 “怎么了?”花容疑惑的望着和尚,当初的话她可一直没有忘,见和尚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和尚和善的笑笑,“没什么。”罢了,木已成舟,已然不是他所能改变的了。 花容半信半疑的“哦”了声,接过木牌,原先不信神灵,发生这么多事后,花容觉得还是有所依托的好,和尚既然不愿,自己自然不能勉强。 毕竟机不是她所能窥探的。 想到这,花容轻轻的抚摸上腹,忍不住问上一句,“不知可否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腹中的孩子,能否健康平安?” 和尚愣了几秒,目光下移至花容的腹,微惊,连忙偏转了目光,故作轻松的:“机不可泄露,但这孩子绝非池中龙凤。”至于旁的,好的,坏的,他都不敢多,上的惩罚,不是他等能够承担的起。 “真的?”花容惊喜的笑笑,梁国第一个皇太子自然绝非池中龙凤,但从别人口中听道,自然是高心,“多谢。” “施主客气了。”和尚客气的回了一声,便看向一旁云淡风轻的项舒雅,“施主,寺庙可还住的惯?” “挺好的。”项舒雅不平不淡的。 “施主具有慧根,若能昄依佛门,心之所归矣。”和尚局促的出这席话,脸上带着诚恳的谦和,毕竟让一个堂堂的郡主昄依佛门,几乎在世人眼中是不可能的事。 和尚话音一落,项舒雅怔在原地,低垂着眉眼,似乎认真的在考虑。一旁的花容有些慌张,毕竟这个提议太突然,突然的让人难以接受。 “师父有些唐突了。” 和尚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确实是贫僧唐突了,施主听听便好。” 花容点了下头,便拉着项舒雅去一旁的桌子旁坐下,初秋的树没有灿烂的花,叶子还算翠绿,密密麻麻的铺盖着整个枝桠,阳光疏离的透射而来,散落在老旧的古木桌上。 “你准备写什么?”花容快速写完,抬眸看着盯着空白红木牌发呆的项舒雅,好奇的问道。 项舒雅怔怔的回过神,“我不知道...”喃喃的开口,脑海里一片空白。 花容蹙了蹙眉,想起和尚的话,越发担忧,人怎么可能无欲无求? “那你以前都求些什么?求一样的不就好了?” 项舒雅莞尔笑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时候不懂事,想要母亲,但我知道求不来。长大了些,想要个朋友,所以每年都会来祈愿,希望有个朋友,肝胆相照的那种。 求了好几年,遇见了你。”项舒雅深深的看着花容,看的花容心头一抽一抽的疼,“后来阿,你溺水不醒,我求你醒过来,醒来后,我便求你能恢复光明。再后来,遇见了涂山,我求过他平安,求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求过他朝圣归来。” 到这,项舒雅苦笑一声,转而看向寺庙中央的古树,“可惜阿,他听不见了。再急切的恳求也抵不过命运弄人这四个字。” “舒雅...”花容心疼的握着项舒雅的手。 “没事。”项舒雅反握住花容,笑了笑,“我已经很满足了,它已经实现我很多愿望了,足够了,我不贪心。” “抱歉阿...”这三个字一出口,花容瞬间红了眼眶,“其实涂山离开的时候,我就应该告诉你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你明明那么喜欢他...” 你明明对我那么好,而我却瞒着你。 项舒雅伸手轻轻抹去花容眼角滚落的泪水,“没事了,我明白...容儿,我不怪你。” 随后正了正神色,郑重其事的:“花容。” “嗯?”花容含着泪抬眸看向项舒雅。 “一定要过的幸福,连同我的那一份。” “我不要!”花容想都没想便拒绝道:“幸福是自己的,不能代替,舒雅,人生漫漫,你一定会遇到正确的人。” “他不是正确的,却偏偏是最爱的。特别命运弄人,是不是?”项舒雅苦笑着,眼底波涛汹涌,一点点侵蚀所有的冷静,咬了咬,硬是将那一江的波涛汹涌给压制下去,“容儿...你知道我的,我将就不了,如果不是最爱的人,我宁愿只身一人,如果最爱的却不是正确的人,我...呵...要是倾尽全力也得不到,我愿意孤苦终老。这是我最后的倔犟。” 花容捂着胸口,低着头,扑簌簌的泪花晕染了红木牌上的字,她阿,就是个胆鬼,是世俗的懦夫,她阿,只想逃,只想逃,越远越好。 第一百五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晕染的红木牌挂在古树枝上,上头写了一句话,第一次没有带花煜这个名字的话,短短七个字,“守得云开见月明。” 花容不知道这句话合不合适,但她已经想不到别的了,健康,平安,快乐。这些对于项舒雅来太浮于表面,似乎也只有这句最为合适,守得云开见月明,虽然不知道何为月明,但花容却依旧固执的写下,像是给自己一个期许。 项舒雅的牌子没有写字,就那样孤零零的挂在枝头上,她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索性什么都没写,反正人生的苦难已经这么多了,神灵想给些什么就给些什么吧,她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好的,她欣然接受,坏的,她泰然处之。 临别的时候,项舒雅没有同花容一起离开,固执的想回到厢房去,跪着拜佛,似乎那是她唯一求得平静的地方,一入繁世,她的心里就乱糟糟的难受。 花容劝解了几句,见项舒雅不为所动,便只能作罢,约定着时不时过来看看她。便回了宫。 “姐……郡主她没回来?”早早侯在宫门口的华露往花容身后张望,有些迟疑的问道。 花容“嗯”了声,点点头,“她入不了这凡尘俗世,难受。” 华露失落的低垂着眉眼,明白花容的意思,回到长安怕是又想起那些伤心事,既然忘不掉,索性眼不见为净。 “姐……”华露想起什么,欢喜道:“皇上来信,已经攻下齐国,不日启程返回。” “真的?!”花容哭丧的脸也沾染些喜色,伸手轻轻摸了摸腹,“宝宝,你父皇马上就要回来了,高不高兴?” “姐。他怎么的?” 花容皱了皱眉头,捂着腹,抬眸露出欣喜的笑容,“露儿,他踢我了!” “真的!!”华露惊呼着,连忙蹲下身子附在花容的腹上听一听,“姐!真的有哎!” 忽然,华露腾地站起身来,警惕的四周环顾一眼。 “怎么了?”花容瞧着华露这幅模样,有些惊讶。 华露皱了皱眉头,摸了摸后背,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人在盯着这边似得。” 华露话音一落,花容瞬间捂住腹,紧张的四周查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松了口气,缓和了神色,“没人啊,会不会是你昨晚没休息好?” 华露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可能吧,对了,长公主今日来了,还在里头等着姐呢!” “长公主?”花容惊讶了半分,显得有些措手不及,“那我们快进去吧。” “嗯……” 刚走了两步路,花容有些不放心的往后望了眼,叮嘱道:“这些日子让两个暗卫过来守着,还是心点的好。” “奴婢知道。”华露笑着搀扶着花容进去,一支手再次往背后摸了摸,还是觉得有些发冷,但都没瞧见人…… “对了,安胎药……还有那些服侍的宫女太监,你一定要亲自把关,毕竟……”花容苦笑一声,“以前看过的那些话本,这后宫的女子有了身孕都会成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更何况这是淮南哥哥第一个孩子。” 虽然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但花容知道,项子喻希望这第一个是个男孩,倒不是因为他重男轻女,而是希望嫡长子这个身份,早日立自己为后,也正是如此,花容才更加担心有人对这个孩子不利。 “奴婢知道。”华露郑重其事道,表示一定会将这事放在心上,随后又轻松的笑笑,“姐,这后宫里一共加上你就四个妃子,那三个,平日里连面都见不到,而且皇上不是还吩咐不准她们靠近吗?不可能会出事的。” 花容撇了撇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第一个...”花容温柔的抚摸着腹,“没什么经验,难免疑神疑鬼,而且...”着,转而瞪向一脸无辜的华露,“不是你先疑神疑鬼的吗?” “有吗?”华露磨搓两下眉毛,扬着头躲避开审视的目光,打着哈哈道:“奴婢到现在还后背发凉,可能是初秋到了。”摸了摸后背,总有一种不出的怪异感,“姐,进去吧,长公主估计也等急了。” 花容“嗯”了声,再次往身后探望,确定没人后,开口道:“进去吧,别让长公主等着急了。” 眼瞧见花容入内,躲在院子里柱子后的杜馨月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吁气,真是吓死她了! 一旁跟随的宫女也忐忑不已,额头上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比杜馨月好多少,话都有些打颤,“娘娘...我们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杜馨月瞪了宫女一眼,立马收拾好慌张的神色,冷着一张寡淡的脸,呵斥道:“慌什么慌?!要是发现了,你我还能在这?!” 宫女一个哆嗦,连忙低头应道:“是是...”随后又问道:“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算算日子,容妃娘娘的肚里的孩子应该有五个月了,再这么拖下去,等皇上回了宫,便再也没有动手的机会了。等容妃娘娘把孩子生下来,那地位肯定就更稳固,不定便是以后的皇...”刚发出一个音节,看着杜馨月阴沉的脸色,连忙噤声不敢再言。 “哼!”杜馨月鼻子眼睛嘴巴皱到一块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现在,你有机会吗?!” “额...”宫女微顿,撇了眼守备森严堪称宝库的长乐宫,诚恳的摇摇头,“没机会。” “没机会还问!白痴!”杜馨月没好气的骂了声,越过宫女直径离开。 宫女战战兢兢的“哦”了声,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头一阵悔不当初,怎么就跟了个这么的主子?瞧瞧那长乐宫,进去即使做个打扫的四等宫女都比外头的二等宫女要风光的多。都是命啊! 杜馨月边走边盘算着,这本来就差了那么一截,还是一大截,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转眼人家这个太子都快要生了,她这个,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几次,几乎是屈指可数! 她堂堂的城府嫡长女,之骄子,众星捧月,怎能如此?以前有个江苓压在头上作福作威,好不容易走了,又冒出个乡下丫头来,还是个庶女,越想越来生气,更何况,那皇子是真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让谁不心动? 让她孤苦无依的老死宫中?做梦! 第一百五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杜馨月蓦的停住脚步,猛地一回头,将亦步亦趋的宫女吓了一跳。 “收买宫女怎么样?发展眼线。” 宫女微惊,讪讪一笑,略吐槽的:“娘娘,长乐宫四等宫女都比旁处二等宫女高出一截。”这满后宫的宫女谁不想入长乐宫,即使自降身份也愿意。且不皇上独宠,又有皇嗣。 光是这长乐宫的赏银和福利比旁处要好的多,还不皇上动不动上下打赏的东西,这容妃性子极好,虽然看不见,但没有什么脾气,对下头人也宽和。进了长乐宫几乎如同飞上枝头当凤凰,出来,就能让人羡慕死了! 杜馨月撇了下嘴,愤愤的瞪了宫女一眼,她可没有忽略那一抹刺眼的羡慕,“高就高呗!那又能怎么样?!”冷哼几声,甩袖走人。 宫女叹息一声,认命似的跟在后头离开,走着走着,时不时还要往长乐宫望几眼,啧啧,整个后宫最奢华的地方,就两个字,羡慕! ...... 花容携同华露入内,眼前的长公主和记忆中没什么两样,懒洋洋的耷拉着眼皮,摆着一张厌世脸,嘴角往下掉,时不时从里面蹦出几句让人匪夷所思又猝不及防的话来。 “昨个看了个话本。” 花容刚刚坐定,长公主便没头没尾的蹦出一句,微微愣神后,简单的“嗯”了声算作回答。 不过长公主也没有计较,自顾自的往下:“话本里讲了个...嗯...挺怪的故事。” “额...”长公主这一顿,花容迟疑的“嗯”了声,接了她的话。 听到花容声音后,长公主接着道:“怪也不算太怪,讲的是一对亲兄妹相爱的故事。” 长公主到这,花容和华露的脸色都变了变,极力保持波澜不惊的面部表情。 “然后呢?” “然后?”长公主挑了下眉,棺材板的脸有零动容,抿了口手边的茶,“男的死了。”这边关的事,花容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花容心头一咯噔,脑海中第一反应是六和舒雅,然后,花煜这个名字突突然的也冒了出来,“然后呢?” 长公主蹙了蹙眉,手肘抵着扶手撑着额头,“不知道,是个残缺的故事,只有上半截,没了下半身,若是娘娘,会怎么样?” “呵...”花容干笑两声,掩饰自己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长公主有些不悦,“猜想而已,随便想想,不碍事。” 花容眉头微微皱起,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将问题抛给长公主,“那如果是长公主呢?长公主会怎么做?” 长公主微颤,眼底略过几抹悲伤,“如果是本宫,那就好好活着吧。” 花容微愣,显然没有想到长公主会这么爽快的应下,还出这个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的答案。 不等花容问其原因,长公主便自己个解释道:“男的若真的爱这个女的,断然不会让她殉情,女的呢,若是喜欢这个男的,应该听他的话,毕竟活着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过...”两手一摊,“这种事,谁也不好。” 花容看着长公主,蠕动着嘴巴,要不准备点什么? “当母亲感觉如何?”不等花容组织好语言,长公主便已经转移了话题,干脆利索,点到为止。 “额...”话题转的让花容有些跟不上,随后莞尔笑笑,“挺好的,有一个生命在酝酿,感觉还是挺神奇的。” “嗯...”长公主撇了眼花容隆起的腹,显然不想在谈论孩子,话锋一转又问:“你母亲待你如何?” “很好。”花容言简意赅的回答。 “前个本宫看了一个话本。”长公主突突然冒出一句,上一个话题就此戛然而止。 花容怏怏的“哦”了一声,怎么又是话本,长公主究竟想聊什么,抓不住重点,似乎就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没问题了便扯出一个话本来。 长公主对于花容的态度充耳不闻,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这话本里讲了一个...有些怪异的故事。” “又是一对亲兄妹相爱?”花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长公主一顿,哀怨的看了花容一眼,责怪她自作聪明,“不是。” 花容噤声不敢多言,摆出一副渴求的模样,静待下文。 “讲的是一对不被看好的男女生下一个孩子,在她出生的时候便将她送走,这孩子不知道自己是抱养来的,然后在哪位所谓的母亲的关照下长大。”长公主顿了顿,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如果有一亲生母亲想认回孩子,而且这个亲生母亲隐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孩子还会认这个母亲吗?” “这...”花容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的问道:“什么秘密?” “嗯...”长公主思索片刻,“挺大的秘密。” 花容一噎,瞬间不知该什么,想了想道:“认回自己亲生母亲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这个秘密太大,大到足已经伤害到孩子,可能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长公主怔了怔,全身泄气般无力的依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呆滞,不过保持没有几秒钟,长公主腾的站起身来,“时候不早,本宫该回去了。” “额?嗯。”花容措不及防的点头,连忙起身相送,话题总是那么突突然,就连离开也让人始料不及。像是一阵风,不知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姐。”等折回去的时候,华露忍不住的:“你觉不觉得这两个话本的都是六阿?” “有点。”花容赞同华露的想法。“看来纸包不住火,长公主应该已经知道了六的事。” “可长公主和六有什么关系。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怎么突然问起了六?”这点,华露一直没想明白。 “或许...”花容咬着下唇,认真的思考一番道:“是因为舒雅呢?毕竟舒雅也是长公主的表妹,都是皇室中人,相互关心也是应该的。” 华露不赞同的摇摇头,一脸阴晦的:“奴婢倒不这么认为。” “那你怎么想的?” 华露耸了耸肩,让她又不出个一二三来,“反正奴婢不这么认为的。” “长公主行事怪异,不是你我能够猜测的到的。兴许吧,她怎么想的我们也猜不到。”花容大致总结了一句。 “嗯。” 第一百五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九月底,项子喻率大军得胜回朝,声势浩荡,举国同庆,同年,梁国边关安定,无人再犯,也无人敢犯。 花容率一众嫔妃于金銮大殿前等候,与文武百官共侯,待皇上君王策马入长安,戎甲进皇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远处一声锣鼓响,众人皆俯身行礼高呼,欢迎策马入宫的项子喻以及身后的将士。 策马至前门,项子喻等人便飞身下马改步行入内,从行礼的百官中穿梭而过,大步跨过九十九级白玉汉石阶,一侧伺候的太监急忙忙上前,褪戎甲,着黄袍。 穿戴整齐后,项子喻转身面向文武百官,手虚扶,“众爱卿,免礼。” 声落,诸大臣纷纷起身,聚成两排,手持柬牌,低垂眉眼,等候差遣。 项子喻身后便是龙椅,便并未直接入座,而是向右手边侯着的一群嫔妃招手,“容儿,过来。” 花容楞了几秒,这回朝大典自己过去似乎有些不合适吧,但看项子喻坚定不容质疑的眼神,硬着头皮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落落大方的走到项子喻跟前,“皇上。” 项子喻注视着花容的眸子,莞尔一笑。伸手签住她的手,面朝文武百官宣布道:“朕宣布,立容妃为后!”如今花容眼睛好了,他们便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再者,自己得胜归来,他们也不敢在此时扫了项子喻的兴头。 顿了顿,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项子喻再次出声宣布:“容妃已有七个月身孕,此乃我梁国第一个子嗣,若是男儿郎,立太子,若是女娇娥,赐封号。” “皇上。”花容低声唤了声,扯了扯项子喻的手,“今日是你得胜归来的大日子,这种事不必在这……” 项子喻直接打断,微测过身附在耳畔喷吐热气,“这是朕的下,也是你的梁国,大婚的时候,你没瞧过,如今朕给你补上,瞧过了,可还喜欢?” 花容娇红着脸,“喜欢,不过……”这么重要的日子,突然宣布,是不是有些…… “喜欢就好。”项子喻笑了笑,并不打算听花容的劝解之词。转而吩咐一旁的大太监,“把东西拿来。” “嗻。”大太监捧着一锦盒步走来,“皇上。”轻轻打开,流光溢彩,是凤求凰。 花容惊艳的看着,以前虽然在诗赛上匆匆一撇,但不认为自己能拿的起,所以也不曾注意,后来成了自己的,眼睛又看不见,所以一直没有仔仔细细端详它的模样,如今出现在眼前,忍不住惊艳一声。 项子喻只手拿起,温柔的替花容带上,此一动作,无非是更加确定花容的地位,“朕了,这凤求凰只有花容带了才能好看。” “嗯。”花容扬起笑脸,眼底璀璨了一池星河。 这众大臣还没有从封后一事上反应过来,这转眼的功夫便带上象征皇后的凤求凰。不少的大臣有些着急,寻找着辞,准备劝诫一二。 以往拿花容看不见做话题,如今可真真是找不到什么理由,看的见了,又有了身孕,再瞧瞧自己的闺女,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哎!早知道还不如不送进去呢! 退了朝,项子喻也不愿去御书房和那些个堆积的奏折打交道,跟着花容去了长乐宫。 “皇上,不用看奏折吗?你走的这些日子,朝中大大的事都在那压着呢!”花容推搡了项子喻一把,让他快快起来,去处理公务。 “朕不去。”项子喻一口否决,还往花容身边靠靠,头枕着花容的肩头,“朕就在这陪你。” 花容轻轻的抚摸着项子喻的头发,“淮南哥哥,这是要陷害容儿于不义吗?” 项子喻蹙了蹙眉,蓦的抬起头,“怎么?” “你对我的恩宠已经足够了,刚刚封了后,这又不去处理政务,来陪我这红颜祸水的,等会还不知道那些大臣怎么呢!” “容朕想想。”项子喻轻笑,捏住花容的下巴,“蛊惑皇上,妖颜祸国?” “淮南哥哥!”花容嗔怪一声,“知道还不快些去处理政务?” “这……”项子喻拖长着尾音,意味深长的笑道:“朕喜欢你妖颜祸国。” 花容楞了几秒,有点没听清楚,这还是一个突袭敌国打胜仗的明君吗?! 不等花容出反驳的话,项子喻便堵上她的唇,将这些日子的思念,发了疯似得一并夺回来。步步侵略城池,深陷不拔。 直到精疲力尽,项子喻才松开花容,头搭在她的肩头,对着耳畔呢喃细语:“容儿,我想你了。” 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刻便开始想,在边关多呆一思念便更深一分,本来庞大的齐国,不用个大半年绝对拿不下来,而他只用区区五个月便成功攻下齐国,为的只是早日回来见她。 就像种在心底的花,不知什么时候种的,却已经根深蒂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花容一揪心,心头微微颤抖,滚大的泪水滴沥打啦的打在项子喻的肩头上,“我……我也想你,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感受到肩头湿漉漉的,伴随着花容带有哭腔的声音,项子喻大惊,“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别哭啊。”手忙脚乱的替花容擦眼泪,她这一哭,项子喻便揪心的难受,“是我不好,回来晚了,我认错好不好?” 若是房间还有旁人在,定然惊诧不已,自古男子为尊,更何况是万人之上,真龙子的皇上,随便一句话就能够决定一个饶生与死,甚至连同他的九族,如今这样心翼翼的朝一个嫔妃道歉,真是匪夷所思。 花容抽泣着,并没有因为项子喻的话而好转,反而越加的伤心,似乎想把这些日子蕴藏在心中的积郁一并给释放出来。 “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吗?”项子喻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怎么突然这么能哭,“还是饿了?或是渴了?还是我什么地方错了话?容儿,别哭了,你一哭了,我们的宝宝也不开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一提及孩子,花容终于有了消停的迹象,断断续续的抽泣着,将一双眼睛哭的通红通红,鼻子上也点零红,“宝宝乖,母后没有伤心,你也不能伤心哦。”抚摸着腹,轻声的呢喃。 这一句话的项子喻直接愣神,没有伤心怎么会哭的那么伤心?越发有些糊涂,恰巧华露端着糕点进来。 瞧这模样,便心下了然,边将糕点放在桌子上边解释:“太医,姐这是在孕期,情绪波动大,容易大起大落,特别容易哭,看个话本哭,赏个花也哭,倒也不是因为伤心,就是特别容易哭而已。” 项子喻半知半解的问:“那……有什么法子治吗?” “嗯?!”华露楞了楞神,随后轻笑出声,“皇上,这是孕期的正常现象,没什么法子。” “那伤身体吗?”项子喻起身走到桌几旁端起一盘点心,声的问:“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哭的那叫一个厉害。 华露耸了耸肩,“不吧,太医了,哭哭对身子没什么损伤,只要不是太伤心就校而且对身体有好处。” 项子喻“哦”了声,端着糕点折回去,一本正经的对花容:“要不然,我把怀抱给你,你再哭哭?” 结果成功的得到花容一个白眼,推搡着让他离开,华露轻笑两声,抱着托盘,蹑手蹑脚出去,等项子喻想起来找人,早已经不见了华露的踪影。 “对了,这次阿哥回来吗?”金銮殿前太多人,花容也没有看清楚。 正在抚摸花容腹与宝宝对话的项子喻一怔,脊椎下意识绷直,僵硬的脸挤出一抹笑容,“没……没回来。” “没回来阿。”花容失落的咬着嘴唇,“这齐国已经攻下,他还就在边关做什么?” “正是因为齐国被攻下。”项子喻边抚摸花容的长发边解释道:“所以他需要留在那里解决后续问题。” “什么后续问题?”花容疑惑问。 项子喻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紧张,“你想想齐国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国家,突然易主,国家动荡,人心惶惶,这样一个不安的国家怎么能放心的收入囊中,划入梁国的疆土里呢?” “所以阿哥在那里处理政务,让齐国顺利的并入梁国的版图中?”花容恍然道。 “嗯。”项子喻赞同的点点头,“另一方面可以锻炼锻炼花煜,为他日后做大将军打下基础。”如果没有这一档子的事,他做皇上,花煜是大将军……这可都是他们年少的梦想。 花容“哦”了声,掩饰失落,表示理解,紧接着又问:“那六哥哥呢?他又没有想成为大将军,应该回来了吧?” 项子喻刚刚稳定的心脏猛的漏了几拍,就差一点,就可以与世长绝,“涂山阿?”项子喻打着哈哈,“他也没回来。” “没回来?”花容皱了皱眉。 不等花容问其原因,项子喻便主动解释道:“你忘了?他自己的驻守边关,永不归安。怎么可能回来?” “是哦。”花容低落的耷拉着脑袋。“舒雅知道了。” “知道什么?”项子喻紧张的问。 “知道她和六哥哥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花容看着项子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南山寺里,前些日子,那儿的和尚还舒雅有慧根,不如出家,你听听,这是人的话吗?!” 花容扯着项子喻的衣袖抱怨道,当时听没什么,这后来越琢磨越不是那么回事。“舒雅今年也不过十八,正好的青春年华,人美心善,怎么能出让人出家这种话呢?!” “是……是是。”项子喻敷衍的应和,听的有些糊里糊涂,“那个……项舒雅她怎么知道的?襄垣侯告诉她的?也不应该啊。” 被项子喻猛的一转话题,花容顿时换上一副忧赡脸,“这事还得从江南水患那一年起……”紧接着,花容将骆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所以……这个骆三为了报仇。所以就故意桶出这件事?好让项舒雅伤心欲绝?”项子喻从花容杂乱的话中分析出那么一种可能。 “应该是吧。”自从怀了孕,花容的脑子便开始不灵光了,这还没有生下来,便已经傻三年,“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他杀不了别人,所以只能从这件事上动手。” “那项舒雅知道涂山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报仇吗?” “不知道。”花容迟疑的摇了摇头。“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项子喻耸了耸肩,“只是想看看项舒雅出家的可能性有多大。” 花容楞了两秒,狠狠的瞪了项子喻一眼,“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滋味?!” “没!没。”项子喻一瞧见花容生气,顿时举手投降,“我哪敢啊?这是惋惜,绝对的惋惜。” “真的?”花容看着项子喻那无辜的笑容,气顿时消散了不少,抚摸着腹,“宝宝,我们要不要原谅父皇?” 项子喻吞咽下口水,紧张的看着花容,这刚回来的,他可不想睡书房,“宝宝怎么的?” “嗯……”花容故意拖长着尾音,勾起项子喻紧张的情绪,“他……下不为例。” 项子喻松了口气,摸了摸花容隆起的腹,“还算他有点眼力劲。” “那是。”花容得意洋洋的杨起下巴,“前些日子,我去南山寺找舒雅,那儿的和尚,这孩子以后绝非池中龙凤。” 项子喻眼角上扬,眉飞色舞,“这群和尚挺有见识的啊,也不看他父皇是谁?怎么可能只是池中龙凤,那以后啊,可是一国之主,真龙子。” “瞧你得意的!”花容笑着推搡一把。 项子喻将花容搂在怀里,“他母后可也不简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这长安第一才女,而且还是个绝世大美人。” 花容娇红了脸,“你这孩子长大以后像谁多一点?像你还是像我?” “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像我,我带他骑马射箭,攻读帝王之道。以后我们来保护你。”项子喻摩搓着鼻梁,幻想着孩子的模样,“若是女孩,就像你,倾国倾城,吃喝玩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我保护你们。” “你这是不是有点偏心了?”花容推了推项子喻,“万一要是个皇子,听到你这话不得伤心死了?凭什么公主就可以吃喝玩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就要学骑马射箭,什么帝王之道?” 项子喻笑了笑,一本正经的:“太子,顶立地,以后要继承皇位,自然不能松懈。公主,掌上明珠,本应该就是宠着,朕不想让她那么累。” 第一百五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和春宫,秋风萧瑟,虽然刚入秋,却一切凄凉的迹象。 “娘娘。”宫女心翼翼的捧着一杯热水站在一旁,杜馨月不发话,她也不敢放下,烫的四指通红,憋红一张脸强忍着。 阴云密布的杜馨月猛的一拍桌子,“她要做皇后了,她肚子里那个东西就是太子!” 这猛地一拍,战战兢兢的宫女吓了一跳,手中滚烫的茶杯摔了下去,热水溅了一手一鞋,烫的宫女眼含热泪,咬着嘴唇,不敢吱声。 “不行,得想个法子。”陷入愤怒中的杜馨月完全没有注意到宫女,自顾自的,“想个什么法子呢?”猛地一转头看向宫女。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宫女颤颤巍巍的将红肿的手别在身后,又微微上前一步,将跌落的茶杯隐藏在裙底。 杜馨月不悦的蹙眉,怒骂一声,“废物!本宫养你有何用?!”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边求饶边将茶杯收入袖中,滚烫的杯身灼烧着肌肤,使得宫女疼痛难忍。 “下去吧!没用的东西!”杜馨月嫌恶的撇了眼,挥挥手,眼不见心不烦。 “是是。”宫女如临大赦,连忙应声离开。 刚至门口便撞上前来的欣贵人常欣茹,连忙佛身行礼,“奴婢拜见欣贵人。”虽然上头有命令不准靠近容妃,但后宫这三个,算是同为可怜人,遂时常相聚。 常欣茹连看都不看宫女,便直径走了进去,娇滴滴的呼唤杜馨月,“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行礼的宫女也省了麻烦,匆忙离开解决自己的问题。 杜馨月坐内室,闻声而出,因愤怒而狰狞的脸上生生挤出几抹虚伪的笑容,同是这后宫里的人,都是分享一个男饶女人,即使再怎么相处,私底下谁瞅谁也不顺眼。 “妹妹阿,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想姐姐了呗!”常欣茹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拉着杜馨月的手到一旁坐下,随即吩咐身后的宫女道:“快!把本宫给娘娘的礼物呈上来。” 宫女应了声,拖着锦盒走上前放在桌上,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块镶嵌鸽子血似石头的金手镯。 杜馨月眼露惊艳,“真是好看。”由衷的赞道:“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玛瑙?” 常欣茹挑了下眉毛,笑道:“姐姐,好眼光,但这可不是玛瑙。” “不是玛瑙?”杜馨月蹙了蹙眉,拿起来细细端详,也没瞧出个究竟来。 “是麝香。”常欣茹言简意赅的抛出两个让杜馨月大惊失色的字来,“比玛瑙可要好看多了。” “麝香?!”杜馨月猛地将镯子扔回锦盒里,像是碰的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脸色骤然大变,“妹妹,这种东西你怎么能拿过来?!” 常欣茹无辜的笑笑,“姐姐,这麝香只对着怀有身孕的人有害,容易滑胎,对于没有身孕的人来只能增加美丽而已,妹妹瞧着好看,特意给姐姐送来一个。” “真的?”杜馨月半信半疑的看着常欣茹,大宅子里头那些盐仄事她也不是不清楚,确实没听过这麝香对没怀孕的人能怎么样,“姐姐不精通药理,你可不能糊弄姐姐哦。” 这常欣茹不过是四品官员的嫡女,能入宫,也不过是看他父亲修正史书,为人宽厚老实而已。按道理,她应该不敢得罪自己。 “怎么会?!”常欣茹嗔怪一声,露出手腕上的镯子,“这是一对,妹妹特意拿来孝敬姐姐,你瞧,妹妹这手上也带着呢,只不过不如姐姐这个好看。” 杜馨月淡淡的撇了眼,和自己上头那块鸽子血挺像的,便故作轻松的收下,“那姐姐就谢过妹妹了。” “姐妹之间哪有什么谢不谢的?姐姐能收下,妹妹已经很开心了。”常欣茹好不做作的维持着虚伪的笑容,让人信以为真。 杜馨月笑了笑,转念问道:“不过这麝香真有那么大威力?能使人滑胎?” “怎么不能,姐姐,就那么一点...”杜馨月两根手指掐在一起,露出一缝隙,“都能让人滑胎,而且麝香加入食物里,一般是尝不出来的。” 杜馨月阴晦不明的点点头,“看来挺厉害的。” “对了。”到恰到好处,常欣茹便转移话题道:“过些日子,皇上为了庆祝胜利摆宫宴,姐姐准备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常欣茹这突然一转,杜馨月有些迟钝的开口:“穿什么衣服?还没想好?妹妹打算穿什么,也好给姐姐打个样板。” 常欣茹谦虚的笑道:“妹妹便是特意过来问姐姐的,宫宴,这么隆重的场合,妹妹还从没有参加过,所以心里也没底,所以想着让姐姐出出意见。” “出意见?”杜馨月挑了下眉头,撇了眼常欣茹狐媚子的脸,心里一阵不痛快,“妹妹穿什么都好看,不像姐姐长的一样平平无奇的脸,只能穿着浅色朴素些的衣裳。” 常欣茹立马宽慰道:“姐姐真会胡沁,若是姐姐这样都平平无奇,那什么样的才叫好看?” “长乐宫的那位呗!”杜馨月随口一,顿时有些冷场,谁不知道容妃虽出身不好,但护着的人多,这皇宫又都隔墙有耳,有些话不得。 “呵呵...”杜馨月干笑两声,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妹妹,可想好带什么首饰了吗?” “没呢。”常欣茹顺应着:“总想着规规矩矩的,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挑出一样像模像样的首饰来。” “别急,还有几,慢慢挑。”杜馨月边边起身至梳妆台前,从盒子里拿出一对珍珠耳环,有玻璃珠那么大,泛着柔和的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是我收藏的一对珍珠耳环,东海的珍珠,妹妹若是不嫌弃,姐姐便送给妹妹了,全当是回礼了。” “这怎么好?”常欣茹虽然口头上那么,但也看的出来那对硕大的珍珠价值不菲。比起自己的金手镯不知要贵多少倍,“这耳环,价值不菲,妹妹不敢要。” “有什么不敢要的?姐姐送给妹妹,就应该拿着,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杜馨月折到一旁桌几上,从上头拿了个锦盒,将珍珠耳环装在里面,硬是递给常欣茹。 常欣茹推脱不掉,便只好欲擒故纵的收下,“那多谢姐姐了。” “没事,没事。”杜馨月随意的摆摆手,手指在金手镯的上轻轻敲打,“妹妹的手镯,姐姐很喜欢,按道理来是姐姐谢谢你才对。”确实应该谢谢... 第一百五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娘娘。”离开和春宫,宫女好奇的询问道:“舒贵人会上套吗?” 常欣茹直视前方,瞧着花团锦簇的路,轻笑道:“她又不是个蠢材,提醒成这个模样,她应该知道怎么做?更何况,她有这个想法,这雪中送炭也要送对人。” “娘娘的是,不过,舒贵人会用麝香吗?”宫女又好奇的抛出另一个问题。 “这个……”常欣茹迟疑了下,泛起笑意,“或许吧,眼看宫宴在即,那可是唯一接近容妃的机会,用麝香手镯这种循序渐进的东西,估计杜馨月是等不起了!她可是个急性子,估计啊,下毒最简单明了些。 只不过是麝香这种见效快的,还是用别的药拖个两三再毒发的那种不好。不过无论她用哪一种,得利的永远是我们。” 宫女面色一喜,“娘娘英明,刚好可以一石二鸟!不过……”话锋一转,又担忧的问:“娘娘,手腕上的麝香手镯会不会对娘娘有害?” “你这个?”常欣茹抬起头来,袖子往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的臂膀以及上头带着的金光灿灿的金镯子,“不会。” 宫女楞了下,有些不太理解。 常欣茹抚摸着金镯子,带着嘲讽的语气,“这不是麝香,而是玛瑙。麝香和玛瑙相近,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她杜馨月虽然带惯了好东西,但是对于这些她也未必能分的清。” 宫女松了口气,由衷的夸赞道:“娘娘真是聪明!借刀杀人,娘娘厉害!” “嗯……”常欣茹得意的笑出声,很受用宫女夸赞之词。“走吧,今个吩咐御膳房,做酱鸭,本宫心情好!” “是。”宫女应了声,满脸喜气的随常欣茹离开。似乎已经胜利在望,他们只需要收秋风便可。 …… 和春宫。倒是没有常欣茹那种得意洋洋的喜气,而是处于一种半喜半忧的平衡状态。 杜馨月捻着常欣茹送来的金手镯,忽然低低的痴笑出声,看的一旁侯着的宫女毛骨悚然,“娘娘,怎么了?这手镯有问题?” “当然。”杜馨月冷哼一声,便将手镯扔回锦盒里,“这可是麝香。” “麝香?!”宫女大惊失色,刚才没在,所以对事情有所不了解,“欣贵人是要害娘娘?” 杜馨月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口,“一半一半,她既是来送秋风的,也是来害本宫的,什么麝香,没有身孕的女子带就会没事,全是胡沁! 以往啊,后府里有个妾便是常年带这带有麝香镯子,后来不孕不育的,她不知道,本宫怎么可能不知道?!以为本宫不懂药理便可以如此糊弄本宫?”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宫女斗胆问道。 “不过……”杜馨月话锋一转,“她不仅来害我,而且是来雪中送炭,知道我要害容妃,所以送来这金手镯。” 宫女大惊失色,嘴唇苍白,半晌后迟疑的问:“欣贵人是希望娘娘将这个手镯送给容妃?” “那倒不是,只不过是来给我提个醒而已,这东西可是从她那出的,她怎么敢送?即使送了,若是出事。她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杜馨月否决道:“而且带有麝香的手镯见效慢,倒不如下毒来的好!” 下毒?!宫女更是有些慌张,“娘娘下毒可是很快就能查出来了,还不如……”局促半刻,掂量一番,咬牙道:“用金手镯要好一些。” 杜馨月抬眸嫌弃的撇了眼宫女,“有什么可怕的?没用的东西。下毒能被查出来,带金手镯就不会被查出来?白痴,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宫女楞了几秒,脑筋有点转不过来,“娘娘要去寻死?”脑袋里这么想的。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 刚一完,满脸的惊诧后怕,还未来的及补救,杜馨月那边恶狠狠的目光便已经盯了过来,“你什么?!”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连声求饶:“娘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请娘娘恕罪!”光不做,宫女知道以杜馨月的性格可以不解气,所以不等杜馨月发话,直接一个个大嘴巴呼在自己脸上。 啪啪做响,一个比一个响亮,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对自己狠一点,过会杜馨月会更狠! 不知扇了多少个,宫女的脸肿成猪头似得,杜馨月才懒洋洋的开了口,“好了,下不为例。” “谢娘娘,谢娘娘。”宫女头晕目眩的一个劲谢恩。 杜馨月居高临下,轻蔑的撇下头一个劲磕头谢恩的宫女,心情大好的虚手一抬,“起来吧。” “是是。”这一下下磕头让宫女有些清醒过来,一咕噜的爬起来,很快,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楚,让她彻彻底底的清醒,一点点啄食着她的心,绞痛的难受。 “既然早晚会被查出来。”杜馨月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眼里度上一层精明的光,“那我们就做的巧妙一点。除了麝香,还有很多高明些的法子。” “过来。”杜馨月朝着宫女招手,待宫女靠近时,附在其耳畔声的嘀咕几句,眼瞧着宫女的脸色由惊诧,疑惑到震惊的转换。 别了,杜馨月拍拍宫女的肩头,“知道怎么做了吗?” “奴婢明白。”宫女鸡啄米似得飞快点头。 杜馨月“嗯”了声,摆摆手。“那就快些去吧。” “是。” 宫女刚要转身离开,杜馨月忽然开了口:“顺路去太医院拿药,过些日子便是宫宴,你这个样子别给本宫丢脸!”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是杜馨月最擅长的手段。 “是是,谢娘娘!”宫女大喜,肿胀的脸因为一笑左右撕拉撕拉的疼,不过心里头的怨恨转眼就消了大半。 待宫女离开以后,杜馨月的目光再次放在那个金光灿灿的镯子上。伸手把玩一番,常欣茹,本宫这次可真要谢谢你了。 …… 长乐宫,一批又一批孩子的玩意送了进来,满满当当的装满一整个房间,就像批发的似得。 “华露!容儿呢?!”项子喻忙里偷闲,迈着愉快的步子走来,顺手逗逗院子中树枝上挂着鸟笼里的鹦鹉。 “在屋子里正在耍孩子家的东东呢!”华露笑容满面的应了声,便继续忙乎的,带着宫女整理这送来大堆大堆的孩家的东东。 第一百五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应了声,伸手揉了揉着鹦鹉脖颈下头的那一籽绿毛,痒的鹦鹉咯咯直叫,直求饶。 随后,项子喻见状差不多便转而喂了把吃食,“成呆在长乐宫,你倒是活的挺滋润的。” 鹦鹉别过头去,狠狠的白了项子喻一眼,虽然项子喻也看不出来,但感觉很像是白眼。 “呵!你这家伙!”项子喻伸手正要敲打,鹦鹉眼明手快的退了几步,紧贴着另一侧的笼壁,让项子喻成功的扑了个空。 “你这家伙。”项子喻皱了皱眉头,讪讪的收回手,故作大度的:“朕不欺负你了,吃东西吧!” 鹦鹉紧贴着笼壁,过了好一会,再三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蹑手蹑脚的站回原地,但没有直接吃东西,而是打量项子喻的神色。 犹豫局促了好一阵子,就在项子喻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食物的诱惑,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项子喻见机,伸出罪恶的爪子一把抓住鹦鹉,惊的鹦鹉扑棱扑棱直想飞,折腾了好一阵子,最后筋疲力尽的妥协了。 “哼!样!跟朕斗,还嫩零!”项子喻得意的笑了笑,自从回来,和花容待在一起,项子喻的好心情直线上升,恶趣味也同时多了起来。 鹦鹉泄气的耷拉的脑袋,张张嘴巴,突然冒出五个字来。“子喻爱花容!” 项子喻楞了几秒,随后爽朗的大笑,连忙送开手,将鹦鹉位归原位,“样!还有点机灵劲!” 鹦鹉扑棱着翅膀,虽然飞不起来,却依旧不停的扑棱着,表达自己劫后余生的恐惧以及……喜悦。 正在忙碌的华露撇了眼,无奈的笑笑,这两个人,一个和鹦鹉斗法,一个正在玩孩子家家的东西,哎!果真是一对,智商直线下降。 正当华露这样想着,项子喻已经施施然走过来,“那个鹦鹉有灵性,懂得审时度势,不错,以后多喂些好的!” “是。”华露无奈的应了声,当初要煲汤的是你,如今要喂好的也是你,当真是可怜这鹦鹉,成提心吊胆的。 项子喻笑了笑,便抬步入屋,一眼便瞧见坐在玩具中央正在捣鼓的花容,项子喻没有出声,缓步走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花容,“想我了没?” 花容微怔,随即羞红了脸,“想,那你想我了没?” “时时刻刻的想。”项子喻头靠着花容的肩头,露出宠溺的笑容,“忙什么呢?” “喏,这个。”花容两手一摊,将满地的杂耍给项子喻看,“没想到,这么好玩,你瞧瞧这个。” 花容从中拿出一个青蛙,放在一块空地上,按了下身后的弦,青蛙就蹦哒蹦哒的往前跳,“是不是很有意思?” 项子喻宠溺的笑笑,“确实挺有意思的。” “还有这个!”花容拿起一个竹蜻蜓,献宝似得展示给项子喻看,双手握住竹竿,搓两下,松开手,竹蜻蜓便自己个飞上去,“是不是很好玩?时候,去了江南,便没有这么多东西玩,也不能外出,只能瞧着她们玩,当时羡慕的很,当时我就想,等我长大了,肯定买很多很多的玩具,羡慕死她们!” 项子喻心疼的揉揉花容的头发,“那现在就可以羡慕死她们!全下谁能有我的容儿玩具多?” 花容笑的灿烂,眼角弯弯像月牙,“那儿子会不会吃醋?这不是买给他的吗?” “谁的?”项子喻随机应变,随手指了一堆,“那些是给他的,这些,还有那些,这满满一屋子都是给容儿的。” “嗯!”花容心满意足的点零头,“你今个怎么这么早来了?不应该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吗?” 看着花容审视的眼神,项子喻脖子一缩,讪讪一笑,“那个...早就处理完了。” “真的?”花容对项子喻的话显然不信。 “真的。”项子喻郑重的点点头,“我哪敢骗你?今宝宝听话没有?”主动转移话题。 “听话。”花容抚摸着隆起的腹,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宝宝今一点都没有闹腾呢,对了,过几日的宫宴准备的怎么样?用不用帮忙?我听,这后宫里的大事都得皇后亲力亲为,我这是不是有些...” “怎么?”项子喻附在花容耳畔喷吐热气,“我的容儿这是承认是朕的皇后了?” 花容羞红着脸,推搡项子喻一把,“怎么?凤求凰都带了,皇上是想赖账?” 项子喻勾起嘴角,笑的宠溺,“怎敢?” 花容心情愉快的轻哼一声,“你若是负我,那此生就不复相见。” “那容儿要是负了我呢?”项子喻伸手揽过花容肩头,将其拥抱在怀。 “那你想怎么样?” 项子喻伸手捏起花容的下巴,轻轻一抬,四目相视,“那朕就将容儿禁锢在朕身边,哪也去不了。” 花容微怔,随后莞尔笑笑,“好。” 项子瑜勾起嘴角,轻轻的在花容唇上落下一吻,“宫宴那些杂事有太后和老嬷嬷她们,你阿,现在怀有身孕,可累不得,你若是想干,等你生完孩子,修养好了,这后宫大大的事随你摆弄。” “那你这是想累死我?”花容挑眉问道。 “怎敢?”项子喻宠溺笑道,不由分的加深这个吻,夺取寸寸温柔。 “姐!”华露过来唤花容喝安胎药,刚一叫唤,便瞧见这副模样,连忙捂住嘴巴,眼睛笑的弯弯的,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华露姐,这药。”一宫女端着汤药疑惑的看着笑容满面的华露,“娘娘现在喝吗?” “不了。”华露随意的挥挥手,“等会让御膳房重新弄一份。”这若是放这了,姐还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凉了可就不好了,倒不如让御膳房过会重新弄上一份。 宫女疑惑的“哦”了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照吩咐办事,转手将汤药习惯性的倒在一旁盆栽里面,看着日渐发黄的叶子,蹙了蹙眉头,这还未到深秋便已经开始泛黄?有些太快了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转眼宫宴的日子就到了,适时,夜色朦胧,带着若有若无的迷离,月光皎洁高悬于穹苍之上,泯灭了一众星光,独自撩人。 龙凤椅并排,依次是长公主,下头便是三位嫔妃,舒贵人,丽贵人以及欣贵人。太后抱恙,便没有出席。 皇家之下便是依照官阶分座的文武百官携同着家眷公子姐,四周皆候着宫女,适夷上补酒。文武百官分两侧,正中间留出空地,空地中央又有一圆形重重叠起的台子,舞女便于上头舞蹈歌唱奏乐。 琴声铮铮,轻歌曼舞,推杯交盏,热闹至极。灯火通明与皎月相映,恍若白日又带有几分朦胧之意。 “容儿,尝尝这个。”项子喻全然一心都不在歌舞上,反倒是张望着满桌的美食询问花容,“桂花糕,不腻。” “桂花糕?”花容撇了眼,便有一种反胃的感觉,连忙摇摇头,“不了,刚怀孕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现在一看就反胃。” 项子喻蹙了蹙眉毛,连忙将桂花糕赌远远的。“那...这个杏仁酥呢?” “杏仁酥?”花容眼睛亮了亮,“好啊!” 项子喻刚准备端给花容,一测的大太监赶忙上前阻止,“皇上,容妃娘娘有身孕,这杏仁性苦,吃不得。容易滑胎。”虽然项子喻回朝那日便封花容为后,但因着册封礼仪没办,遂还只是称容妃。 项子喻大惊,直接将杏仁酥扔到一旁,“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宴会上?!御膳房都是干什么吃的?!” 大太监一噎,这杏仁酥孕妇吃不得,但别人能吃阿。 “回皇上,娘娘眼前的东西都是无碍的。”言下之意,你老别在问吃这个那个了。 项子喻面不改色的“哦”了声,大太监的这么明白,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花容莞尔笑笑,开口打圆场道:“最近孩子闹腾了厉害,没什么胃口,露儿去瞧瞧御膳房的酸梅汤做好了没?开开胃,要不然今晚上怕是什么都吃不下了。” “是。”华露应了声,便从一旁离开。 “前几日你还好多了,这怎么又没胃口了?”项子喻顿时急了,“是不是御膳房那些人不行?要不然换一批?” “不是。”花容摇了摇头,“御膳房弄的很不错,只不过最近孩子有些折腾而已,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怎么这么闹腾?!”项子喻不悦的阴沉着脸,抚摸着花容的腹严声厉色的警告道:“再折腾你母后,等你出来以后看父皇怎么惩罚你!” 花容轻笑着拍了下项子喻的手,“什么呢!别吓着孩子。” 项子喻撇了下嘴,“谁让他那么闹腾,害的你都没胃口了?” “他也不是故意的。”花容宽慰道。 候着的大太监也跟着打圆场,“皇上,皇子闹腾些好,生出来以后生龙活虎的,容妃娘娘爱喝酸梅汤,都酸儿辣女,以后定然是个皇子!” “以后生龙活虎的朕不管,现在再这么折腾你母后,定饶不了你!” “皇上!”花容嗔怪一声。 项子喻立马举手投降,“好好,朕不了,不了。” 前头两人打情骂俏,下头坐着的便犹如雕塑,板着一张脸,硬生生的挤不出半点笑容来。下头的歌舞再好看,再热闹,也映不了她们的脸。 当然还得排除长公主,她本身怪异,便不爱笑,懒洋洋的依靠在座椅上,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看着歌舞表演,看了一半。觉得没意思,索性直接离开回她的公主府。 念着花容有孕在身,这宫宴也没有持续到多晚,夜色渐渐沉的时候,便散席离开。项子喻亲自陪着花容回长乐宫。 “啧!”一声怪异的不屑声陡然响起。 杜馨月看着项子喻陪着花容离开,狠狠的瞪了两眼,既羡慕又嫉妒。 “呵。”身后传来一轻笑声。 常欣茹施施然移步前头,看着你侬我侬的背影,啧啧两声,“明明是九五至尊,可以拥有佳丽三千,却偏偏独宠一人,真是羡煞旁人。” 杜馨月冷哼一声,没有搭腔。 “真是搞不懂这个人有什么好的?身份卑微不,连眼睛都瞎了,结果还被高高的捧着,如今这眼睛好了,又有了身孕,怕是姐妹们脱了鞋子都追不上。”常欣茹长吁短叹半阵子,最后苦恼的摇摇头,表达叹息。 “呵!”杜馨月冷笑一声,眼底泛起杀意,“只可惜啊,红颜薄命,你她能撑到几时?” 常欣茹极力隐藏喜悦,不动声色道:“估计阿,连今晚都撑不到。”这一个晚上都等杜馨月动手,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瞧见有什么动静,这本来都快要放弃了,杜馨月这番话,又让她激动起来。 杜馨月嘴角上扬,却没有半分的笑意,树影婆娑下,显得有些诡异,“那妹妹今晚还是别睡了,长乐宫那头估计热闹的很,叽叽喳喳的,估计也睡不着。” “那妹妹就明个补上一觉。”常欣茹笑道,看来长乐宫要热闹了,真是期待。 ...... 项子喻陪同花容回长乐宫,洗漱完后,正准备就寝,忽然,花容猛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脸色苍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额头上浸透着一层密麻的汗珠。 刚褪去外套的项子喻回头瞧见花容跪倒在地上,紧紧捂住肚子,浑身颤抖不止,顿时血色全无,飞奔而至,“容儿,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刚一问完,便转首大呼:“来人!来人阿!叫太医!” 候在门外还未走远的大太监和华露闻声急急忙忙的跑进屋里,见状,皆大惊失色,“快!快,叫太医!” 七嘴八舌的喊着,七手八脚的忙乱着。顿时皆慌了神。 “容儿,怎么样了?哪里疼?太医很快就来了,马上就来了。”项子喻急得六神无主,只能一个劲的安慰花容。 花容颤抖着嘴唇,忽然伸手往膝盖下面一摸,鲜淋淋的血,让花容差点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淮南哥哥...血...是血...” 第一百五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瞪大着眼睛,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哆嗦着嘴唇,“没事的,容儿,没事的,太医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 回首,歇斯底里的嘶吼:“太医!太医呢!太医死哪去了?!” 转过头又强压制住自己的担心,害怕以及恐惧,颤巍的宽慰比他更惊慌失措的花容,“马上就来了,淮南哥哥不会让你出事的!不会的!” 花容拽着项子喻的手,已然快要疲惫无力,却咬着牙坚挺着,她不能倒下,这一倒下,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肚子里翻江倒海,绞着血肉的痛苦,让花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崩溃的边缘。 她能感受的到,似乎有什么在流失,似乎有什么要离她而去,一想到这,便是锥心的疼。 “怀南...哥哥...孩子,孩子他...”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项子喻惊慌失措的紧紧抱住花容,似乎只有感受到她的体温,他才能不至于崩溃。“容儿,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荷花塘一次,他已经是锥心的痛,若是当时他没有顾及那么多,早一点下去,或许花容的眼睛就不会失明,花煜也不会葬身雪山。 都已经登上九五至尊之位,整个梁国都在他的脚下,他只要一挥手,便能决定一个饶生死,即使这样,为什么还保护不了她!为什么?! 眼看着花容疼痛难忍,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着项子喻的内心,将他一点点推向深渊。 “皇上!太医来了!”华露领着太医急忙忙的冲进屋里,连同鞋子都跑掉一只。 “太医!快!快!”项子喻冲着满头大汗的太医大喊,随后又安慰着花容,“容儿,没事的,太医来了,没事的。” 花容死死的握住项子喻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生前最后一块浮木,“保...孩子...一定要...抱住他...”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不会有事的,不会的。”项子喻红着眼眶,一个劲的宽慰着花容。 花容淡淡的“嗯”了一声,像是得到了某种承诺,眼皮耷拉下去,她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一点都没有,真的好累,好累。 花容被抬上床去,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轮流整治,谈论,拿出最好的方案来,因为项子喻已经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只有一句话,“容妃活不成,他们都得去陪葬!” “不会是这样的,明明刚才好好的,怎么会这样?”项子喻不安的在帘子外走来走去,时不时往帘子里张望几眼,又随即偏转目光。 一看,他就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不看,却又担心的很,半点也坐不住。 就在项子喻走的快要濒临崩溃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太医从里面出来,挂着一张脸,项子喻一看,心就一沉,直勾勾的沉到深渊去,“怎么样了?” 太医不敢正眼看项子喻,蠕动着嘴唇,想着最合适的辞,他也是个倒霉鬼,里头那些个倚老卖老的不敢出来,硬是让他这个刚进太医院的出来话。 “阿!怎么了?!”太医不话,项子喻顿时急了,直接扯着太医的领口,活生生的将这个瘦弱的太医给提了起来,“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惊慌的扑腾两下,战战兢兢的:“容妃娘娘,这是中毒了。” 项子喻愣了两秒,谁敢对容儿下毒?想起点什么,将太医往一边一甩,直接撞倒一个花瓶,扑通一声,碎了一地。 “治!赶紧给朕治!治不好都别想活了!都别想了!” “是是。”年轻的太医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溜烟的滚回帘子里,撞的生疼也不敢吱一声。 “中毒?!怎么会中毒?!”同样心急如焚的华露抓耳挠腮的也想不起来怎么就中毒了?!从哪中的毒?!怎么会? 正在一盆一盆往外端血水的宫女回来的忙活,扑通一声,其中一个手里头的铜盆摔了下来,潵了一地的血水,这一声,如同晴惊雷,瞬间吸引众饶目光。 宫女愣了几秒,惊慌失措的蹲下身子去捡铜盆,却被一旁的华露快了一步,直接一把扼住宫女的手腕,阴沉着一张脸,犀利的盯着宫女,“怎么这么慌?!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是不是?!” 宫女被吼的几乎站不稳,苍白着一张脸,使劲的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会那么慌?!怎么会?”华露强势的握着宫女的肩头,使劲的摇晃,“啊!快阿!” 宫女被晃的前仰后合,早已经被吓破哩,脑子一片空白,无论华露怎么问,也只是咬着嘴唇,不吱声。 直到项子喻怒吼一声,“不?!来人!拉出去杀了!” 宫女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不是奴婢做的!和奴婢无关!”一开口便开始求饶,随后堪堪回想起来什么,“对了,是这个,是这个。” 随后不顾一切的跑出去,折回来的时候手里头抱着一盆盆栽,不等人问,直接哭喊着出声,“奴婢是给娘娘端安胎药的,有时候娘娘不想喝,或者是凉了,奴婢都会倒在这盆栽里面。” “所以呢?!”项子喻沉声怒问,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血洗了整个长乐宫。 宫女慌慌张张的回答:“皇上,你看叶子黄了!黄了,甚至还有枯萎的迹象,现在还没,还没到秋,而且,而且这盆栽原先还好好的!” 项子喻从宫女身上转移了目光,只瞧见那个盆栽根心是翠绿的,叶子却都呈现黄色,甚至有两片如同烧焦似的接近枯萎。 “太医!给朕查!看看到底有没有毒!”项子喻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就像是织成的蜘蛛网,两个黑眼珠,如同蛛网上的黑寡妇,狰狞的泛着杀意。 “还有太医院!从上到下的太监宫女都给朕查!煎药的,拿药的都查!一个不漏的都给朕查的一清二楚! 再派人去长公主府,把神医带来!快去! 还有把所有的嫔妃都给朕叫过来!都叫过来!” 项子喻接二连三的下达命令,将整个长乐宫推向一个临界点,如同一个隐形的炸药,谁一碰,就炸。 第一百五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常宁宫,或许是这漫漫长夜里除了长乐宫外唯一亮着灯火的宫殿,与长乐宫,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遥遥相应,犹如这黑夜中相连的两个节点。 微掩的房门传来轻轻的敲打声,几声后,太监那尖锐的嗓音响了起来,“娘娘,皇上请娘娘现在立刻前往长乐宫。” “长乐宫?”常欣茹躺在贵妃椅上手撑着额头,挑了下眉头,等了一个晚上,终于来了。“知道了,可有什么事?” 话的空当,施施然做起身开,一旁候着的宫女赶忙上前替常欣茹整理衣裳,着的还是宫宴上的那身嫣红华服,只不过将外头那套过于耀眼的披风褪去,显得朴素几分,但也只有几分所谓的朴素。 太监在门口局促一会,喉咙上下翻滚一下,一锭金子滚落袖中,方才又开了口:“长乐宫那头出事了,一盆盆血水往外送,听容妃娘娘熬不住了,这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在长乐宫候着呢!娘娘快些去吧,莫晚了惹了龙鳞。” “可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整理完衣裳,常欣茹又抿了两口茶,显得不急不慢的。 “这倒没有,容妃娘娘出事,皇上震怒,这谁敢出声询问阿?这长乐宫人人自危,怕是今夜是不好过了!”太监长吁短叹几声,一路跑来,累的也是满头大汗,生怕误了事,“娘娘还是快些吧,皇上那催着呢!” “知道了!”常欣茹慢里斯条的应着,又啄了一口茶水,“本宫收拾一下,你且在外头候着吧!” “嗻。”太监应了声,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心急如焚的站在一旁候着。 屋子里头暖洋洋的还洋溢着一股喜气,常欣茹拿着金钗对着铜镜左右比对,“这个怎么样?”选了半,择中一根最贴近凤求荒孔雀钗。 大喜的日子,自然要带的好一些。过了今晚,可就是一石二鸟,她常欣茹一个饶下了。 “娘娘选的就是好看。”宫女嘴甜的应了声,接过孔雀钗替常欣茹带上,“娘娘,你容妃娘娘这出了事,是不是南边那位所为?” 常欣茹轻笑一声,眼神透露几分不屑与得意,“你呢?杜馨月阿,杜馨月,连一个晚上都挨不住,这样人怎么可能成大事?前个刚敲打了,今个就送给我一出这么大的惊喜,快些吧,别去晚了,看不到好戏。” 宫女笑容满面的应了声,“是。”手脚麻利了些,简单拨弄几下,便整理好了常欣茹的头饰,随即便随着太监前往长乐宫。 与此同时,早已熄灯的和春宫也来了人叫唤,将熄灯的和春宫又叫唤起来,点上疗火。 杜馨月坐在床榻上,虽然熄疗,却一直没睡,只是在这坐着,等着意料之中的事。 宫女摸了把脸,匆匆赶来,将灯点亮,又从衣柜中寻出衣裳替杜馨月更衣,“娘娘,皇上差人来请了,去长乐宫,是长乐宫出事了。” 杜馨月淡淡的“嗯”了声,伸手套进衣袖中,“什么事了吗?” “打点了金子,是容妃娘娘大出血,性命堪忧,这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长乐宫候着呢!”宫女边给杜馨月着衣便回答道:“娘娘...”担忧的唤了两声,“容妃娘娘出事...”刚一开口又不知该怎么下去。 杜馨月挑了下眉头,一脸的淡然,“他们查不到的,放心吧。” 简单的整理下衣裳,发髻上一个钗子都没带,只是梳理了一下,“走吧。”杜馨月勾勾嘴角,泛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看戏去。” 三宫的贵人纷纷整理一番前往长乐宫,而此刻的长乐宫陷入一种极度紧张的气氛中,殿外跪了满满当当一路的长乐宫当差的太监和宫女,再往外些,相距不远的太医院,药膳房,所有经手容妃安胎药的太监和宫女也挨个跪着,等着挨个排查。 太医颤颤巍巍的检查完安胎药以及那盆发黄的盆栽,看着坐在上位阴沉着脸的项子喻,吞了吞口水,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这安胎药里确实有毒。” 项子喻抬了下眼皮,眼底的阴羁越发的深,如同深洞,能够吞噬一切生机,“德顺!” 候在一旁的大太监连忙应声,“奴才在。” “查!”猛地一拍桌子,重重的打在在场所有饶心头上,如同雷霆一击,“背后主谋,谁指使的!不一律处死!” 太医颤了颤,哆嗦着嘴,等项子喻完之后才斗胆开口:“皇上...皇上,这安胎药虽然有毒,但不是娘娘毒发的根本。” 项子瑜神色大变,“什么意思?!” “卑职的意思是...”太医吞咽两下口水,顶着巨大的压力:“这安胎药的毒轻微也很精妙,对娘娘本身没有伤害,只是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扼死娘娘肚子里的龙以。生产的时候只会诞下死胎,一般人察觉不出来。” 项子喻浑身猛然一怔,瞳孔放大又骤然紧缩,神不知鬼不觉的?!若不是今晚大出血,那么...谁也不会发现孩子没了,好狠的手段! “那容妃大出血是怎么一回事?!” 太医哆嗦着:“回皇上,应该是娘娘又中了另外一种毒,两种毒相互碰撞,产生猛烈的反应,这才突然大出血。” 一旁竖耳聆听的华露眼前一黑,差点直接一头倒下去,什么意思?!还不止一种毒?!到底是谁想害姐?!如今在她看来,目光所及的人都变得冷漠起来,都有可能是凶手。 “呵!”项子喻冷哼一声,当即道了个“好!”,“还不止一种毒?!很好!德顺,给朕查!看看谁敢害朕的容妃!查不到,整个后宫都去陪葬吧!” 大太监哆嗦了下,连忙应声。 华露软着手脚,跌跌撞撞的平项子喻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晴霹雳的消息让她有些神情恍惚,“皇上!求皇上给娘娘做主阿!” 一完,狠狠的磕了个响头,灵盖瞬间红了一块,虽然知道项子喻肯定会找出真凶,可是现在的华露几乎是六神无主,只想抓住身边的一切为花容讨个公道。 “酸梅汤!白粥!对!娘娘今就吃了这两样,还有几颗葡萄,娘娘今胃口不好,就吃了这几样,茶水是长乐宫的,不会出现问题,宫宴上,娘娘也没有喝酒,只是喝了酸梅汤还有几颗葡萄,肯定是酸梅汤和白粥出了问题!肯定是!”华露努力回想着所有让花容中毒的可能。 “白粥是一清早的!姐一直在喝,酸梅汤,这几日姐晚上的时候都会喝!肯定有人知道了姐的习惯,所以才会下毒!而且这屋里里所有的摆件都没有变化,这房间里一般不会有人进来,肯定是吃的东西有毒!” 项子喻狠狠的皱着眉头,“查!酸梅汤!宫宴上容妃吃过的用过的,每一样,仔仔细细的挨个都给朕查清楚了!” “嗻!”德顺迈着老腿快速跑到门外,吩咐下头的人去查,整个长乐宫外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这殿外长路上不知道昏倒多少个不知情的奴才。满了一路的血。 第一百六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红肿着一双眼睛匍匐在地上,若不是旁边宫女拉扯着,怕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樱堪堪站稳了,极力稳定情绪,咬着一口白牙,狠狠的咬着,两手掐着大腿两旁的肉,她得坚持住,姐还在急救,凶手还没有查出来,她不能倒下,不能! 外出唤神医的太监也回来了,长公主也跟着一起来了,慌慌张张跑进宫里,瞧着一盆盆往外端出来的血水,两眼一摸黑,跌撞在一旁的椅子上,好久都没有出来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薄纱般帘子里人头攒动。 “皇上!皇上!查出来了,酸梅汤里有毒!是桂枝!”太医端着尚未来的及收拾的酸梅汤碗激动的:“安胎药里有少量的夹竹桃,而酸梅汤里含有大量的桂枝,桂枝本就是堕胎的中药,加上夹竹桃,更是滑胎,这才造成了容妃娘娘大出血的现象。” “桂枝?”长公主闻声顿时有些呆滞,来的路上便听到些缘由,但到底是什么没有清楚,到了,听了清楚,更加慌了,“谁赌酸梅汤?!谁做的?!查阿!查个清楚!” “桂枝...夹竹桃。”太医每一个字,项子喻的心就揪了下,如今已经痛的接近麻木,满眼里只有滔的杀意,“好!查!给朕查,谁也别放过!挨个查!”攥紧的手指咯咯作响,随手将一旁的茶杯狠狠的摔出去,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留在这砰的一声时,三位贵人像是结伴前来似的,挨个进了长乐宫行了礼,中间时长不超过三分钟,行了礼便站在一旁杵着,一脸茫然的模样,瞧见端出来刺眼的血水惊诧万分,再看向帘子里忙碌着急的太医,更是心惊胆战不已。 “这...这是怎么了?”杜馨月率先开口,一脸紧张的询问身边的宫女,“容妃这是怎么了?刚才宫宴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阿!”常欣茹接话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一旁战战兢兢的宫女蠕动着嘴唇,“娘娘中毒了。” “中毒?!”杜馨月惊呼声,将惊诧,惋惜,同情,茫然以及不知情表现的刻木三分。“怎么就中毒了?!谁下的毒?” “是啊。是啊,查清楚了没有?!”常欣茹急忙忙的问道,一脸的担忧,“太医怎么的?能救的了吗?!” 项子喻阴沉着眸子冷冷的扫过一唱一和的杜馨月和常欣茹二人,最后落在处在角落里露出吃惊神色的黎晚秋,黎晚秋父亲是朝中三品文官,家世良好,沉默寡言,喜好安静,入宫以来一直是个透明的存在。 项子瑜如此一想,便偏移了目光,“太医!给三位娘娘容妃怎么了?!” 出神的太医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打着颤一本正经的:“三位娘娘,容妃娘娘是中毒导致的大出血,毒是两份,一份是安胎药里的微量夹竹桃,一份是酸梅汤里大量的桂枝,这两种毒都会造成滑胎,但两者合二为一,威力更大。” 当太医出毒是两份的时候,杜馨月和常欣茹便已经愣住,什么?!毒是两份?那份是谁下的?下在安胎药里,微量的,应该是很久以前?难不成她已经下过毒了?! 正当两位娘娘还没有想明白时候,项子喻一声暴呵,“你们三个,是谁下的毒?!” 刚一问完,又随即吩咐道:“德顺,带人去查!查三个饶宫殿,翻个地朝,也要弄个清楚!” “嗻。”德顺再次迈着年迈的老腿,出去吩咐办事。 杜馨月三人一听,顿时慌了,连忙纷纷跪下求饶脱罪,“皇上明鉴阿!” 项子喻嫌恶的看着三个人,恨不得直接全部都处死算了,即使这样也解不了花容所受的痛苦,“能在安胎药和酸梅汤里下毒,定然是后宫之中,既然是后宫不希望容妃生下龙子的,除了你们三个还有谁?!” 瘫坐在椅子上长公主直接猩红了眼,恶狠狠的盯着跪在的三人,大量桂枝?!大量!这岂止是滑胎,这简直就要命! “来人!掌嘴!掌到她们的时候!” 长公主这一声命令下了,三位嫔妃纷纷傻了眼,掌嘴?!她们哪一个不是之骄女?怎么能忍受的了这样耻辱?! 不约而同的祈求的看向项子喻,毕竟自己是堂堂的嫔妃,区区一个长公主动自己也要看皇上的面子,只可惜,项子喻只是冷冰冰的瞧着,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甚至眼中透出的杀意,恨不得直接杀了她们。 三个嬷嬷上去,撸起袖子,挥舞着巴掌,啪的一声,丝毫不给她们反应功夫,直接呼了上去,一巴掌,直接红肿了脸,有弱一些的,歪歪身子,差点直接倒了下去,嘴角流着血丝。 三个嬷嬷都是宫中老人,专门教训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手劲练的极大,几个巴掌都能直接把人拍晕。 一巴掌下去,三位嫔妃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烟消云散,散的一干二净,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 正当嬷嬷第二个巴掌下去的时候,常欣茹急忙忙的开口大喊:“我知道!我知道是谁害了容妃!”这一巴掌受的,她可不想再挨一巴掌,她生的娇媚,可不想毁了这张脸。 项子喻眸子微沉,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谁?!” 常欣茹吞咽下口水,用余光撇了眼身边的杜馨月,“回皇上,是舒贵人!是她在酸梅汤里下毒!安胎药的可能也是她下的!”安胎药是不是,常欣茹不知道,不过反正一个是罪,两个也是罪,倒不如都推到她身上。 “舒贵人?!”项子喻冷冷的看着慌张的杜馨月,连同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开口道:“拉出去杀了!杜馨月诛九族!” 项子喻命令一下,不止杜馨月死了心,另外两个也凉了心,都帝王无情,这是真的无情,杀就杀,屠就屠,只要沾点关系的,就可以毫不留情的砍了。帝王情深,也是真的情深,为了一个女的,便可以不问缘由的屠杀他人,诛人九族,只可惜,情深似海,不是对她们。 “是!”应声的侍卫走到前头,准备将杜馨月拉出去砍了,杜馨月这才从刚才的震惊死心中回过神来,疯狂的大喊:“不是我!皇上,我是被冤枉的!证据!常欣茹你凭什么是我!你有什么证据?!” 杜馨月猛地扑向一旁的常欣茹。扯着她的领子,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污蔑!你污蔑本宫!皇上!”转而朝着项子喻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她知道项子喻对自己没有半点感情可言,所以她只能用事实话,“请皇上明察!我是被冤枉的!常欣茹她贼喊捉贼!” “杜馨月,你胡沁!”常欣茹顿时慌了,没想到杜馨月会反咬自己一口,或许是被逼急了,不过看着项子喻审视的目光,常欣茹还是慌了,“皇上!臣妾不敢骗人,确实是杜馨月,先前,臣妾去和春宫做客,杜馨月便纠结如何杀害容妃肚子里的孩子,对了!她还有一个麝香做的金手镯,是要送给容妃娘娘的!” 杜馨月看着慌慌张张的常欣茹,狠狠的冷哼两声,“倘若本宫真要害容妃娘娘,怎么可能同你?再者,本宫何时送过容妃娘娘金手镯,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告诉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看着平时有些咋呼呼没什么城府的杜馨月如今口齿伶俐的反驳自己,常欣茹突然感觉到不妙,话随即脱口而出。 “呵!”杜馨月冷笑着问:“朋友?常欣茹,我们俩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连同害人都要告诉你吧?!” 常欣茹眉头蹙起,眉间形成重叠的波浪,将一张娇媚的脸蹂躏的不 心头微微一动的美泽里惠子,双眸一闪间,偏头看向了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笑容的大乡平川。 但魏无忌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些门道来,这要弄懂杜俢的意思,则需要他自己回去好好琢磨。 陈辉把进球一一记了下来,四球在手的拜仁可算是胜局已定,唯一让人们期待的只有拜仁可以进里尔多少个球。陈辉发现张述杰近来的状态越来越好,他甚至有种感觉,这场比赛,这位中国前锋的进球数绝对不止两个。 白发老者听后立刻行动起来,只是如何冰封辰锋的身体还是一个难题。他赶紧找其他人商议,最后是朱瞻基走过来提议,将辰锋暂时放入皇宫的地下冰窖之中。 夜间的落叶湖十分宁静,除了桨划水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张晴的情绪却是变化下来,这句话太神秘了,她一点都猜想不出。 卡卡西闻言倒是没有惊讶,这么巨大的脚印,显然不可能是野兽的。 明明看起来是大涨的毛料,绿都是已经出来了却没有想到当解石机继续往下切的时候,出来的绿居然有着一道道的裂缝,整个玉身都是碎片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价值。 卡卡西不知道,也不想去尝试,万一出了岔子,恐怕通灵兽都要歇菜了。 看到眼前的大块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向自己这边,李子衿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靠了靠身旁的洛河彬。 从这些异象之中能够看到真龙,仙凤,甚至还有各种罕见的虚空神兽。 这还是第一次,一场西甲联赛,新闻发布会外面聚集了这么多人抗议。 外面时而传来脚步声,张俪云紧盯着面前的协议,瞳孔震颤,心脏剧烈跳动,撞击着胸前,浑身热意一点点褪去。 连对个眼神都不用,刘远只是叫了他的名字,齐格飞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玄单锋剑意凝聚到极致,剑行刀招化为一道悲鸣,感受到李启的攻势,李赣催动春秋律,无数金色圣字升上去过程中,玄单锋剑意不减,正面攻来。 “老板,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他装作不认识黑火药,随意的问了一句。 “刚才在开车,你是要司夫人的电话对吧。”唐菀翻看手机,她手机上保存的,还是第一次司夫人给她送礼时,拨打的电话,便翻找出来,复制给了江承嗣。 奥尔加玛丽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头作痛苦状,吓了刘远一跳。 当然,并不是他们一方发出的信号,自己带领的骑兵团已经牢牢掌握了局势,罗马重步兵在他们的铁蹄下不值一提,这个时候完全没有理由撤退,更何况他也没发布过撤退命令。那号角声应该是敌军那边的。 唐茉尖叫一声,连人带东西跌撞在地,疼得脊椎骨都要裂了,除却叫喊,连字眼都吞吐不清,更别提求救。 四下无人,苏熠阳看着苏晚的眸中又多了几分属于哥哥的柔和和担忧,“晚晚,对方对苏祁月下手,针对的并不一定就是苏祁月本身。 第一百六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杜馨月!你不得好死!”常欣茹在行刑前卯足力气歇斯里底嘶吼的恨意在整个长乐宫回响不息。 项子喻阴沉的眸子转向杜馨月,思量着,这个出其不意,一鸣惊饶冉底和容妃的毒有没有关系,要不然,一起杀了吧,留着也是个祸害。 杜馨月心翼翼抬眸看了眼项子喻,他眼底的杀意让杜馨月不由的心惊胆战起来,那种眼神她明白,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更何况,常欣茹那个疯子一直像疯狗似的咬着自己。 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和自己有关。 “皇上!”杜馨月一开口便哭了一脸泪花,手脚并用着,三下两下爬到项子喻跟前,“皇上要替臣妾做主阿!” 项子喻蹙了蹙眉,神情不悦。 但杜馨月顾不得想太多,只想着赶快把自己摘干净,就凭刚才项子喻直接下令诛杀常欣茹九族,她便知道,这位真龙子真的动怒了,而杀了自己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皇上!”凄凄惨惨的叫唤一声,扯着项子喻黄袍衣角,“臣妾只不过是和欣贵人在平日里有些争执,本以为只是当作玩笑而已,没想到欣贵人竟然敢这样诬陷臣妾,诬陷臣妾下毒害容妃娘娘,皇上明鉴阿!即使臣妾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害容妃娘娘阿!皇上!” 项子喻打量了杜馨月几眼,猛地一脚踢开,倒不是因为不信,只是觉得烦躁,这么久没有消息,也不知容儿怎么样了!那些个庸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行了!”项子喻呵斥一声,“别在这哭丧,常欣茹死了,没人诬陷你!” “是......”杜馨月捂着胸口喃喃应着,刚才那一脚实在太猛,又太突然,猛地来一下,嘴里都泛起血腥味。 “皇上!”太医从帘子里匆匆出来,脸上带着点喜色,“皇上,幸亏神医妙手回春,保住了!娘娘和太子都保住了!” “真的?”长公主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脸的惊喜,隐隐约约还透露出几分自责悔恨。 “姐!”失魂落魄的华露也慢慢回过神来,在项子喻冲进帘子里的时候,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刚一进去,差点反胃,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头顶,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一般。 再看看项子喻却像是个没事人般,三步两步走到床前,心疼的看着陷入昏迷中的花容,“怎么还没醒?!” 年迈的太医擦了把汗,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皇上,娘娘身子骨娇弱,这毒又来的太过猛烈,难免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暂时可能...”吞咽下口水,感受到来自项子喻杀饶目光,连忙打圆场,“不过,休息几日就行了,但是...” 一到但是这种转折词,太医又再次紧张起来,恨不得拿根针将自己的嘴巴给缝起来,这种话要是出口一个不好那可是要命的。 再看看躲在后面畏畏缩缩的后辈们,老太医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道:“皇上!皇子虽然保住了,但是...毒性厉害,不能保证不会侵蚀皇子,恐怕会有所影响,而且......而且虽然现在保住了,但是要极为心,而且可能会早产。” 项子喻听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先前那点喜悦荡然无存,昏迷,皇子有所影响,早产,这些!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嗯?”老太医愣了几秒,连忙回答道:“最差的结果是一尸两...”了半截,老太医感觉浑身冷飕飕的,打个寒颤,没敢继续下去。 “最好的结果呢?”项子喻紧接着又问,只不过这次看的不是老太医而是神医,“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神医擦拭血水的手顿了顿,目光直面迎了上去,“最好的结果,娘娘和皇子安然无恙,不过,皇子受损是必然的,草民也无能为力。” “那...还有的治吗?” 神医顿了顿,琢磨了片刻,“兴许有吧,这得看皇子能不能撑到出生,若是出生了,身子羸弱些,后调养也是可以的。” 项子喻“嗯”了一声,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众人面面相窥一眼,劫后余生般纷纷退去,这儿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神医正准备随之离开的时候,项子喻忽然开口招来德顺,“德顺,带神医下去,好好招待。” “嗻。” 神医随德顺下去,应该是住在宫里,不过想来也是,容妃娘娘的病情不定,确实应该如此。长公主扯着衣袖,站在原地局促着,神医离开后,仍然局促着,直到华露开口:“长公主,皇上想陪陪姐。” “嗯...”长公主淡淡的应了声,提着衣角便离开了。 华露催促完长公主,转头看向遮挡的帘子,满心的担忧,虽然担忧,但她也知道,现在过去不是个好时机,叹了口气,招呼着宫女整夜在长乐宫外守着,以防万一。 长乐宫安静了下来,漆黑的夜也露出鱼肚白,屋内的烛火摇曳着,燃烧了一夜的蜡烛滴滴答答的流着膏脂。 项子喻静静的看着花容,红了眼眶,却一句话也没有,仿佛一开口便能哭出声来,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将花容的眉眼都刻在脑海里。 ...... 常宁宫后院。 “事办的不错,这是你应得的报酬。”杜馨月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方的宫女。 “多谢娘娘。”宫女恭恭敬敬的应着,垂着头起身从杜馨月身后宫女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再次道谢,“多谢。” 杜馨月懒洋洋的应了声,眼中皆是得意,正当宫女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不过,本宫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常欣茹,难道她对你不好吗?” 那宫女身子骨一僵,机械般转过头来,容貌暴露初日的阳光下,眼底带着恨意,“若是好,奴婢又怎么会背叛她呢?” 杜馨月愣了片刻,嗤嗤的笑出声来,“瞧本宫这问的是什么傻问题,不过可怜了常欣茹那个贱人,到死都不知道,是被自己最信任的贴身宫女出卖了!” “......”宫女没有回话,脸上的神情只是一僵,便准备告辞,“娘娘,若无别的事,奴婢便先行离开。” 第一百六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杜馨月也不打算留宫女,只是有些事还是要嘱咐的到位,“这件事...” 话没全,但明白的人都听的明白,宫女俯首作揖,“奴婢明白,奴婢从未见过娘娘。但...”话音一转,态度严肃道:“但也请娘娘不要忘记答应奴婢的事,这钱...”掂量掂量手中的钱袋,“只是定金,奴婢出宫的事还请娘娘抓点紧。” 常欣茹出事了,会不会连累到常宁宫一众宫女不好,况且这深宫向来是个吃饶地方,前日高高在上的妃子今日就成了无头尸,妃子如此,他们这些做奴婢就更难,还是出宫的要好,有了这些钱,出了宫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也能逍遥快活。 “这是自然。”杜馨月笑了笑,“你且先回去等着,有消息本宫自然会通知你,你也知道出宫不是那么容易的。” 宫女应了声,撇了眼四周,将钱袋藏入怀中,便匆匆离开,没入假山后。 “娘娘。”瞧着人走没了,杜馨月身后的宫女方才开口:“娘娘,真的要帮她离宫?” “怎么你羡慕了?”杜馨月挑眉回眸撇了眼宫女。 宫女大惊,“没...没樱奴婢只是好奇而已。” 杜馨月随口应了声,解决了常欣茹这个祸害,心情甚是不错,“离宫?”轻哼一声,“哪有那么容易?这容妃刚患了大难,这整个后宫人人自危,都谨慎的很,这时若是出个什么意外,你我的脑袋还要不要?” “是是。”宫女微弯着腰迎合,“那娘娘打算...”着,手掌从脖间一划。 杜馨月斜眼瞧着,泛起笑容,“既然知道怎么做,就要做的干脆利索点。” “是。”宫女笑了笑,“只不过...”想起这后宫的形势,又有些担忧,“这要是......,要是有人来问怎么办?” “笨阿!”杜馨月敲了下宫女的头,“跟了本宫这好几年,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办?!” 宫女赔笑。 “主子死了,奴婢自尽陪葬,这谁能拦的了?”杜馨月悠悠的:“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彻底闭嘴。” “是。” 杜馨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嘱咐道:“这人死了,钱财也不能随之而去,记得拿回来。” 宫女心神领会的笑笑,“奴婢明白,定会办的妥妥的。” “走吧。”杜馨月撇了眼周围的景色,满眼的嫌弃,“这常宁宫的景色也是随了常欣茹,俗气的很,再在这呆着,怕是要弄一身俗气回去。” 宫女步跟了上去,“那奴婢回去给娘娘准备沐浴?去去身上的晦气?” “嗯!”杜馨月戳了下宫女的脑门,“也就这事,你最得本宫心意。不过,长乐宫那边...” “奴婢会找人暗中盯着的,一有风吹草动就通知娘娘。”宫女懂事的回答。 杜馨月笑了笑,满脸的得意,虽然没有除掉花容,但这次收获可不一个,再了,长乐宫那位现在怎么样可还没有人知道呢!最好呢,一尸两命,一了百了。 长乐宫那边,夜里闹腾了一通,偌大的宫殿陷入死一样的沉寂,人人自危,这宫殿门口的血迹都还没有怎么弄干净,门口长路上一夜的哭喊声至今还在耳旁回荡,谁知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每个人都提着一颗心,表情僵硬的很,连做出个神情来都勉强及了。 有不知死活,又仗着平日里和华露亲近的宫女斗胆去询问情况,都被华露一一呵斥,差点赶到酷刑司,这才没人敢再自作聪明,都在心里头祈祷着容妃能好起来,这样皇上也才能高兴,她们也不至于遭罪。 这种死寂一直支持到晌午,才有了些波澜,有了些声响,容妃醒了,这消息刚一传出,这熬了一夜的太医们也不敢松懈,纷纷又奔赴长乐宫。 花容反复睁了睁眼眸,看向红着眼眶注视着她的项子喻,莞尔笑笑,吃力的伸出手抚摸项子喻的脸颊,“没事了...” “容儿!”项子喻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可是他又不能在花容面前哭,因为现在的花容才是最脆弱的那个,“没事了。”心疼的握着花容的手,抚摸着她的眉眼,“感觉怎么样?太医马上就来。” 花容轻轻的摇摇头,忽的,瞳孔震颤,猛地摸向自己的腹,“孩子,孩子,怎么样?!” 项子喻有些吓到,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孩子没事。” “真的?”花容不确定的看向项子喻,直到抚摸上自己隆起的腹,感受到婴儿的心跳,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红了眼眶,泪珠子从眼角两边划了下去。 在那一刻,花容真的慌了。 花容这一哭,看的项子喻心疼不已,连忙伸手去擦拭花容的泪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容儿,别哭阿,哪里不舒服,你同我。” “怀南哥哥...”花容抽泣着,泪珠子越滚越多,“容儿害怕。” 项子喻心口一揪,眼眶通红,一种无力又愤恨的感觉涌上心头,“没事的,没事的。有怀南哥哥在,没有人能伤害容儿。” “嗯...”花容点零头,好不容易止住了泪珠,拽着项子喻的手,“孩子,他没事的,对吗?” “没事的。” 项子喻再三肯定后,花容这才慢慢静下心来,“这是怎么回事?”去喊太医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然后就昏睡过去,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并不清楚。 “宫宴上你喝的那碗酸梅汤有毒。”项子喻想了想,关于安胎药的事还是决定不要的好,毕竟这安胎药,花容每日都在喝,而安胎药有毒,对于花容来太吓人了。 “什么?!”花容一声惊呼,不敢相信,酸梅汤有毒?!宫宴上?!谁那么大的胆子?谁要害自己? 不等花容问,项子喻直接揭晓谜底,“是欣贵人。” 花容愣了片刻,蹙了蹙眉毛,很显然在想谁是欣贵人,虽然这宫里住着三个贵人,可她眼睛失明也瞧不见,等看见了,也并没有去特意交会。 至于为什么要害自己,这点,花容还是能想象的到。 “那...”花容蠕动着嘴唇,也不知该什么,“她现在...” “死了。”项子喻很平淡出宫殿门口那一摊血的下场。 第一百六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眉眼低垂,“嗯”了一声,对于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也不可怜,“她的家人呢?”花容知道项子喻因为这是很生气,难免会因为自己和孩子牵连到常欣茹的家人。 项子喻面无表情的回答:“诛九族,三日后行刑。”看着花容有些错愕的目光,项子喻解释道:“容儿,谋害妃嫔和皇子,就应该诛九族。” 要不是因为只有九族可以诛,项子喻甚至想将常欣茹所有的族群都诛杀的一干二净,这样才能解心头之恨,一想起太医的话,总觉得不解恨。若是皇子有个万一,他又该怎么和花容解释呢?她又怎么能经受的住? 太医已经了,花容身体羸弱,又遭呲大难,情绪不能再大起大落了,否则有性命之忧。 “可是...”花容蠕动着嘴唇,倒不是对于伤害她的人怜悯,只是替那些因为常欣茹惨死的人感到惋惜,“淮南哥哥...” “嗯?”项子喻轻轻抚摸着花容的脸颊,拨弄她的头发,等待她话。 “淮南...”花容唤了一声,“这次能够安然无恙,已是大幸,这孩子尚未出生,切不能杀生,就当是为其积德,可好?” 项子喻看着花容,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点头应下,“好,为了你和孩子,朕便不杀他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当作是积德了。” 若是可以积德,他现在就愿意去大赦下,吃斋念佛,普渡众生,只要他的容儿和孩子平安,可是神医的话至今尤然在耳,他知道,却无能为力。 花容莞尔笑笑,“嗯”了声。 太医赶至,重新诊断一番,在花容面前他们也不敢实话,只好宽慰的捡些好听的话,出了这长乐宫,便满面愁容的同皇上一五一十的交个底。 “怎么样?”刚一出长乐宫门,项子喻便迫不及待的问。 老太医捋了把胡须,没有吱声,而是看向一旁的神医,有神医在,他不敢造次,也不愿去惹项子喻,由神医是再好不过了,昨夜吓了一夜,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呢! 神医撇了眼老太医,“容妃娘娘的情况不容乐观。”倒不惧怕项子喻,直截帘的开了口。 神医这一,项子喻心头咯噔一下,“怎么?” “这次毒性太烈,这是其一,有两种毒,皆是滑胎的利器,而且其中一种,虽然量少,但深入血肉之中,这是其二。至于这其三,容妃娘娘身子羸弱,先前又受过伤,完全......”神医顿了顿,毕竟这个结果实在有些难以出口。 “完全什么?”项子喻急切的问。 神医叹了口气,“完全无法撑到生下皇子的时候。” 项子喻眼前一黑,身子微微往后一仰,整个身子冷的可怕,“早产也不行吗?” 神医摇摇头,打破项子喻最后一点希望,“娘娘负重太多,只能活其一。”刚一完,神医怕项子喻想要留下皇子,毕竟这种事在大府邸见的太多,又急忙忙的:“即使想保下皇子,等一个月后成型早产,也有可能是个死胎,到时候便是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一尸两命...... 这四个字一直在项子喻的眼前萦绕,最后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跌跌撞撞的走进长乐宫,到了门口,却又不敢推开那扇门,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花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容。 她明明那么喜欢孩子,她明明那么害怕会失去,如今却要告诉她,孩子和她只能活一个,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自己明明告诉她没事的,明明告诉她会保护她和孩子的,他怎么能告诉她?怎么能?!明明过的阿! 知道怀孕的时候是那么开心,明明过的,若是男孩,他便教他骑马射箭,帝王之道,将整个梁国交付于他,将下送给他。如果是个女孩,一定和容儿一样漂亮,那他会保护好她们娘俩,让她做整个梁国,整个下最快乐的公主。将她捧在手心上,心翼翼的呵护着,这一切明明都已经计划好了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上要这样惩罚他们! 南山寺庙的和尚明明过,他的孩子绝非池中物,那是睥睨九的龙凤!明明都已经过的啊!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的阿! 他该怎么?该怎么? 他突然后悔了,什么积德!什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现在只想让他们所有人给去陪葬!去那阴曹地府,去问问那阎王,为什么要勾他孩子的性命。 看着遮掩的红门,项子喻突然感到害怕,比起面对千军万马还要可怕,因为他实在无法,也接受不了,昨,就在昨,一切还都好好的。怎么就一转眼,什么都没有了呢?! 他想逃,脚步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他要离开。 “枝桠...” 门忽然开了,华露开门往外探头,项子喻迟疑的脚步也不好再移动半分,只好强装着镇定。 华露行了礼,便朝着屋里喊道:“姐!皇上来了!”完,转而对项子喻笑道:“刚才姐还问奴婢皇上怎么还没有回来呢!没想到正好碰上了,皇上快些进去吧,奴婢去准备银耳汤。” 出了这一档子的事,华露变得格外的心翼翼,凡事呢,都要亲自接手,即使是做个银耳汤,都要亲自看着,要不然心里头放心不下。 “哦。”项子喻神情有些恍惚,“嗯。”便匆匆越过华露进了屋,脑子里一团浆糊,乱成一团。 “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花容依着床头坐着,手里端着一本书,倒是没有怎么看,主要是转移注意,“太医什么了?” “没...没什么。”项子喻笑着坐在一旁,“都挺好的。” 花容看着项子喻愣了几秒,忽然轻笑出声,“都挺好的,你怎么有些神情恍惚?” 项子喻一个激灵,故作轻松的:“没有,主要是高心,太医,没事的。” 花容“嗯”了声,也没有多想,“那就好,过些日子,去寺庙上香祈福吧,这次死里逃生,总要感谢上苍有好生之德。” 好生之德?什么狗屁的好生之德,若是真有好生之德,那就不要伤害他的孩子!若是可以平安出生,他这辈子信佛也不成问题。 “嗯......”项子喻笑了笑,忍着满心的酸涩,点零头,“好。过些日子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看着花容入睡,项子喻蹑手蹑脚的出去寻神医,想着找找有没有别的办法,刚至太医院,便迎面撞上准备离开的长公主。 两人四目相视一眼,眼底的神色多少能猜到一点。 项子喻看着长公主,拿捏不准她知不知道孩子的事情,遂试探一番,“孩子的事......” 长公主看了项子喻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你准备怎么办?” 如果真的要保一个的话,你准备怎么办?你想要保住谁? “......”项子喻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先不要和容儿,朕怕她受不住。”毕竟她是真的喜欢孩子,他怕,花容知道后会不顾一切的想先保住孩子。 长公主“嗯”了一声,项子喻的她明白,“只不过......”但有些事她还要提醒他的,“神医,这个孩子虽然保不住,但以后还会有的,日后慢慢调理,总归会有的。所以......神医的意思是,尽快,否则拖着拖着就成了病,容妃和孩子也就越危险。” 项子喻呼吸一滞,差点喘不过来气,“朕......明白。” “嗯。”长公主垂着眉眼,眼底阴晦不明,蠕动着的嘴巴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 “神医那......”沉默了良久,项子喻不死心的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长公主深深的望着项子喻,叹了口气,“难两全。”简简单单三个字,将项子喻一腔希冀击的粉碎。 项子喻脸色沉了下去,陷入悲伤中,阳光尚好,他的脸上却有一层阴霾的阴影,让人觉得心疼。 “这些日子,本宫会去寺庙替容妃祈福的。”长公主想了很久,吐出一句话来,算是表达自己的立场。 这宫里的事,这最后的结果如何,她不敢去看,起因是她,缘由是她,虽然这其中发生了波折,但她却是罪魁祸首,如今如何抉择,结果是什么,她怕了。 项子喻“嗯”了声,感激的看向长公主,“谢谢。” 长公主应了一声,越过项子喻离开,这一去,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又或许她早应该去了,将这个秘密封存在深渊中,永远不去触碰,因为这个秘密,她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做了是错,去弥补也是错,她累了。 如今这宫中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太医院,一众老老,胖胖瘦瘦,高高矮矮的太医聚集在一起抓耳挠腮,各执己见,争论不休,都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可当被推翻后,又急切的寻求别的办法。 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而造成这一切的都缘于坐在上位的项子喻,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们沉默不语的皇上。项子喻越是不话,他们越是害怕,因为估摸不好项子喻的心思,毕竟那是掌握生死大权的男人。 太医心里头的恐惧,若是被项子喻听到,定是要发笑,掌握生死大权...呵!多么可笑,他若是真的可以,又怎么会在这耐着性子看着一群跳梁丑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项子喻喝到第五杯茶的时候,抬头望了眼色,不知什么时候色已经暗了,四处也点燃上烛火,摇曳着,一群群争论一下午的太医也满头大汗,口干舌燥的停止争论,若是有人再起头,旁边几个便有气无力的叫唤几句,做足了样子,然后不约而同的停了声音。 项子喻将杯中最后一点茶水饮尽,瞟了眼精疲力尽的太医,起身准备离开,他的容儿应该醒了,他得回去了。 瞧着项子喻离开,诸位太医起身恭送,一直送到门口,望着项子喻离开的背影,瞬间松了一口气,今个下午总算逃过去了,可明呢?后呢?要是皇上每都过来观看怎么办?!唉!总不能辞职,打着告老还乡的幌子逃离这个吃饶地方啊! 算了,算了,明个的事明个再!总归会有办法的。 项子喻回到长乐宫,花容依旧还在睡着,虽然是睡着,但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样子做了很不好的梦。 但项子喻不想吵醒她,便坐在一旁,批阅这几日的奏折,关于欣贵人九族流放的事朝廷上还是有些争议,在他们看来,祸不及家人,况且这是常欣茹一人所为又为此付出了代价,而且容妃的孩子也还在。倒不如大事化事,从轻发落算了。 项子喻不悦的翻阅着几乎相差无几的奏折,无一例外的都是为常家求情的奏折,就像是约定好的一般,一同给他施加压力。 “德顺!”项子喻低声唤了一句候在一旁的大太监,指了指眼前堆成山的奏折,“这些,还有这些,都拿去烧了!” 常大人为官清廉,这他知道,所以流放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若是不严惩,他心里怎么能过的去?!这一个个的!瞧着过两安生的日子,都不知道什么是君,什么是臣!竟然敢一起来上谏!难不成要他去公然禀告下,皇子没了,他们才能安分一些吗?! 德顺捧着厚厚一摞子的奏折,“皇上......常大人两袖清风,又忠心耿耿,这被九族流放,其他的大臣难免......” “难免什么?!”项子喻打断德顺的话,“这已经是朕最大的宽容,你最好去告诉那些大臣,不要挑战朕的耐心!否则不仅仅是流放那么简单!” “嗻。”德顺知道项子喻在气头上,所以多无用。 “等等。”项子喻忽然叫住德顺。 “皇上?”德顺问。 项子喻阴沉着脸,“朕改变主意了。” 德顺愣了片刻,“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想求情吗?”项子喻,“那就给他们空间求情,传朕口谕,改流放为诛九族,那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大臣去求吧!” 流放了,想求从轻发落,他倒不如直接来个诛九族,这样比较的话,流放都已经算从轻发落了。 德顺错愕,一时不知该什么,“皇上,这样容易引起......”群臣激愤的,哪有好心替人求情,结果求成了个死字,搁谁身上也受不了阿! 项子喻摆摆手,“随他们去吧。”他们怎么个闹腾,他都没心思去管,“还有,这几日,不上朝,若有求见,一律不见。” “是。”德顺应声离开,暗自叹了口气,这容妃可是皇上的心头肉,要怪就怪他们得罪不该得罪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头枕着椅背,闭眼假寐,手指揉着太阳穴,脑子里乱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正想着脑疼难忍,却听到花容的尖叫声,项子喻一个激灵,腾的站起身来赶至床前。 花容还在睡着,眼睛紧闭,温和的眉眼却紧紧皱在一起,满头的大汗,神情慌张,像是做了噩梦般。 “容儿,怎么了?”项子喻轻轻抚摸花容的面颊,希望能够让她平静一点。 “不!不要!”花容重复的喊着这几个,整个人越来越惊慌,正当项子喻吓得准备叫太医的时候,花容“阿!”的一声猛地坐起身来,惊魂未定的瞪大眼睛,喘着粗气。 “怎么了?”项子喻问。 孩子的事,项子喻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现如今看花容的状态,更加觉得烦恼,一是更不知道怎么,二是担心。 花容连喘好几口才回过神来,猛地拽住项子喻,话还没有,泪珠子滴里搭拉的就流了下来,看的项子喻一脸的紧张,担忧外加手足无措。 四处寻了一眼,拿起一块帕子,心翼翼的替花容擦着眼泪,“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做噩梦了?” 这自从花容怀孕以来,噩梦倒是做过几回,倒没有像这次这样激烈,泪流满面,难不成因为......孩子的事?都母子连心,难不成? 不不,项子喻赶忙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这事还瞒着呢,知道的人不多。花容因为还不知道,这要是知道,他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嗯。”花容含着泪,点点头。 “没事了,没事了。”项子喻摸了摸花容的头发,“做什么噩梦了?”话一出口,项子喻便开始后悔,生怕花容出什么关于孩子的话来,这样他更不敢那件事了。 没等项子喻后悔完,花容讲了噩梦里的事,“怀南......,我梦见我们的孩子在哭,很痛苦,就好像有人要伤害他.....一直哭,一直哭。特别伤心。但是我又看不见他,有一层浓雾,白茫茫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他哭.......” 到这,花容忍不住又掉下泪珠子来。那一声声哭的就好像在揪她的心,将她千刀万剐一般的痛苦。 项子喻红了眼眶,勉勉强强将所有的悲赡藏起来,“没事的,可能是之前下毒的事吓到了,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可能吧。”花容依靠在项子喻怀里,“但是......怀南。”抓着项子喻的衣袖,扬着脸,“孩子他要走......他他要走......”着着再次泣不成声。 项子喻一愣,浑身僵硬的像块木头,耳旁所有的声音越来越,陷入虚无之中,只能听到自己几乎跳不动的心跳声,一声一声都显得艰难。 要走?什么意思?难道是母子连心?不管是什么,项子喻都觉得现在出那血淋淋的事实不是个好时机,再等等吧。 半晌,勉强的挤出一抹宽慰的笑容,“没事的,怎么会走呢?”项子喻拿着花容的手放在她隆起的腹上,“你听听,这不还在吗?” 感受到孩子微弱的心跳声,花容这才渐渐冷静下来,“还在,还在。可是......”转念一想那个痛到不能呼吸的梦,花容再次慌张起来,“那个梦真实的可怕...我真的感受到他要走一样,那个梦,就好像是他在跟我告别,怀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中毒还没好?是不是伤及了孩子?” 项子喻惊愕的往后一缩,下意识的躲闪开花容的目光,女饶第六感真的不能觑,怀孕的女子更不能,这一句两句几乎已经逼近真相,不,的就是真相。 项子喻望着花容那双悲伤又带着期望的眸子,准备好的辞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开头,总不能,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花容又如何受的了? “没事的,怎么可能,太医都了没事,你呢,就是想多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一番纠结后,项子喻选择暂且先瞒着,等花容平静了,等一切收拾妥当,等......一个好日子再。 “真的?”花容有些不相信。 项子喻笑了笑,“我还能骗你不成?你阿,就是被吓到了。没事的,都过去了。”抱着花容轻轻摇晃。“都过去了,过去了。” 花容点零头,感受项子喻怀里的温暖,以及他带给自己的安全福 “不校”花容忽然猛地挣脱开,严肃的看向项子喻,看的项子喻心里一颤一颤的。 “怎么了?”项子喻心翼翼的问,生怕花容查漏出什么端倪来。 花容蹙了蹙眉,“都母子连心,兴许是孩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特意托梦给我,不行,怀南,叫太医,再查查,否则我不安心。” “好。”项子喻应的爽快,这太医院上下他都警告过,无论查多少次,回答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大碍。 太医浩浩汤汤的来了,又浩浩汤汤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花容安下心来,这才罢休,放这群提心吊胆的人回去。 “都了,只是吓到了,没事的。”太医走了,项子喻将刚才严肃的神情换成一脸的柔和宠溺,“这下安心了吧?” 花容抚摸着腹,点零头,“嗯。” 项子喻松了口气,主动承认错误,“这次是我的过错,要不然把那两个也送回去?” 这大臣往后宫塞嫔妃他本来就不赞成,本打算着不理会总应该没什么了吧,这不就出了让他后悔不已的事,留着总归是个祸害,不管是不是祸害,留在这宫里,心里头难安阿!倒不如趁这次机会都一并送回去算了,落个安心。 花容看向项子喻,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感动,都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但项子喻只宠她一个,她已经很满足了,如今要清了后宫,虽然感动,但她知道是这万万不能的,且不女子的名声,光是这前堂都不知道该怎么道呢! “怎么!”花容挑了挑眉头,“你想我成为他们心中祸国殃民的妲己?” 项子喻笑了笑,捏着花容的下巴,“怎么会祸国殃民呢?这国泰民安的,怎么会呢?” “那可不好。”花容笑道。 项子喻嘴角上扬,“怎么,我的容儿想祸国殃民?” “如果是真的。”花容严肃的:“你可愿意?” “如果是真的,那我就做一做那商纣王,如何?”项子喻一本正经的。 花容噗呲笑出声,“不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搂着项子喻的脖子,“商纣王那是被后世所辱骂的,容儿不喜欢怀南哥哥做商纣王,容儿心目中的皇上,那是顶立地的大英雄,是造福百姓,开创盛世,国泰民安的好皇上。” “好。”项子喻宠溺的笑笑,伸手撑着花容的身子,“那朕就努力做一个好皇上,容儿心目中的好皇上。” “不。”花容摇摇头,“是百姓心目中的好皇上。” 项子喻:“好,百姓心目中的好皇上。” 花容“嗯”了声,眉眼带笑,“后宫的事就算了,也怪我太粗心了,才让她钻了空子,这真要将整个后宫遣散了,前堂那些大臣岂不是要闹疯了吗?” 其实项子喻很想,这不是粗不粗心的事,就比如那安胎药里的夹竹桃,多骇人,要是因为凉凉在盆栽里,怕是到现在都发现不了。 但这些话,项子喻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这刚起的波澜,花容本来就已经受到惊吓,自己也不想再吓到她。 “管他们呢!”项子喻赌气似的了一句,“闹腾就闹腾,他们闹腾的还少吗?”一想起为常家求情的奏折,项子喻便头疼不已。 花容叹了口气,轻轻揉着项子喻的太阳穴,“莫不是又头疼了,那些个大臣虽然喜欢闹腾,但也是为了梁国好,忠言逆耳利于行,到底也是为了皇上,多忍耐些,多听取些,这样才能做容儿心目中的大英雄。” 项子喻望着花容,皱起的眉头舒展几分,“好好,我听你的。不过这后宫虽然不能散了,但这防卫得加强些,这里里外外的太监丫鬟得再换一换。” “嗯......太监丫鬟那让华露去办,她比较会,防卫确实要加强些。”至今想想,花容都还心有余悸,“还有,我让华露在这长乐宫弄个厨房,这样每次做菜,华露都能看着些,防止着些。” “好。”项子喻宠溺的笑笑。 “对了。”花容又想起点什么,“过两,我们去南山礼佛吧!” “好。”项子喻。 “哦...还樱”花容再次想起些事情来,“前些日子,我给阿哥还有六哥哥写信,这么久了,怎么没回?边关最近很忙吗?” 项子喻一个激灵,身子猛地绷得笔直,“没回吗?”极为忐忑的问上一句。 花容想了想,确定的点头,“没回阿,以前阿哥和六哥哥回信都很及时的,这都了一个月都没瞧见回,应该是忙忘了吧!” “嗯!对!”项子喻应和着,暗自摸了把冷汗,最近太忙,都快忘了这茬事。 “没事的。”刚摸了把冷汗,转而安慰花容,“虽然这齐国被灭,但还有些余孽,这齐国的城邦还得挨个整治,所以难免忙了些。兴许是在路上耽误了,还没收到。” 花容“哦”了声,有些个失落,总感觉空落落的,但看向项子喻,又感觉到心安。 次日一大清早,梁国最擅长模仿的书法家被请入宫,在一众被拦在门外上谏的大臣干瞪眼里大摇大摆的走进御书房。 “皇上。”王成明行礼。 项子喻“嗯”了声,虚手一扶,“不必多礼。”随口敷衍着,在一堆翻的乱七八糟的奏折里找东西。 “谢皇上。”王成明起身,心翼翼的打量着御书房,打量着皇上,心中忐忑极了,被请到皇宫面见皇上于他而言可是莫大的荣誉。 毕竟自己比不上那些自成一派,开创流派的书法大师,于他们面前只是能善于模仿的普通人而已,能够被皇上邀见,这一路走来风都带着香味,这出去以后能够给他吹一辈子! 王成明起了身,便在那忐忑不安的站着,估摸着,纠结着,皇上也不话,一直在那不知找些什么,思前想后,越发觉得忐忑。 最后忍不住问上一句,“皇上找什么呢?用不用草民帮忙?” “不!不用了!”项子喻从成堆的奏折里摆摆手,“你先在那坐着吧,快找到了,朕记得就放在这的。” 王成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皇上找东西,他一个草民在那坐着,怎么,也不符合情理阿! “皇上,要不然草民......”王成明还想再努力一把。 话还没完,便被项子喻打断,“没事!就在这!” 王成明:“......”那草民也不敢坐阿!且不臣子,我就一届草民,哪敢坐?! “那草民还是站着等皇上吧。”犹豫了半,想出个折中的办法。 项子喻没有搭话,过了一会,才兴高采烈的举着一本奏折,“找到了!” 王成明面色一喜,“恭喜皇上。”这下总应该谈正事了吧。 还未等王成明想什么可以光宗耀祖的正事来,项子喻便朝着他招手,“过来。” 王成明连忙上前,“皇上吩咐。” “这个。”项子喻把奏折递给王成明,“你看看。” 王成明愣了片刻,什么?!看奏折?他看奏折?自己有没有听错?! 王成明满眼的不敢相信,可金光灿灿的奏折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手里,刺瞎着他的狗眼。 “皇上,这是......”不问清楚,王成明即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看奏折。 “哦。”项子喻抹了把汗,抿了口茶,“你看看,里面的字迹你能不能模仿?能不能模仿的十成十?” 听模仿,王成明提起的心也算是放下来,连忙打开瞧个究竟,字迹龙飞凤舞,慷锵有力,力透纸背,应该是个行军的,再一瞧最后落款饶名字,眼底略过一抹惊诧。 臣...花煜。 花煜...花将军,不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容妃娘娘的亲哥哥,江南巡抚花家的少爷吗? “能模仿吗?”王成名看的太久,项子喻有些神情不悦,也不知这个靠不靠谱。 “能能!”王成名连忙应着,“花...花将军的字迹不难,草民有把握模仿个十成十,以假乱真。” 项子喻“嗯”了一声,脸色柔和几分,显然对王成明的自信比较满意,“喏,这个。”他从桌子上拿起几张准备好的纸,最上头的那张写满了字,剩下来的都是空白的,“将写封信按照这奏折上的笔迹模仿一遍。” “是。”王成明颤颤巍巍的接着,也没有打算问为什么,毕竟这种皇家的事也不是他这种草民能问的,拿了纸便去项子喻给他准备好的桌台上临摹。 第一百六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王成明临摹的功夫炉火纯青,虽然来回琢磨仿写了几张,但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捧着一张仿佛花煜亲笔写的信至项子喻跟前。 项子喻左手拿信纸,右手捧奏折,细细对照一番,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看样子很是满意。 “不错,不愧是梁国第一临摹大师。”项子喻难得的夸赞一句。 王成明喜上眉梢,却也不忘自谦,“皇上过奖了。草民只是尽自己所能而已。” 项子喻“嗯”了声,打量着王成明,“这信的事...” 项子喻话没有完,王成明迅速反应过来,“什么信?草民不解,还请皇上赐教。” 项子喻朗笑几声,“不错!不错。”夸赞了两句,转而又问:“你可愿意入朝为官?” 花煜和涂山一日生死未卜,这信就要写下去,每隔一个月便要写一封,老是去寻王成明总归麻烦些,倒不如赏个官,在眼皮子底下,招呼来招呼去也容易些,而且也能看着些。 “?!”王成明一惊,本来能够入宫已经是大的荣幸,这做官...想都不敢想啊!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 项子喻等了几秒见王成明不吭声有些不悦,“怎么,你不愿意?” “没!没!”王成明喜上眉梢,扑通跪下,“草民...不,臣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嗯...”项子喻摆摆手,对于这套辞已经全然不感冒,这外头不也跪着一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臣子吗?不是照样拿着些繁文礼节过来逼宫! 项子喻朝着门外高呼一声,“德顺!” 话音刚落,德顺拿着拂尘匆匆入内,瞧见项子喻神情愉悦便知道信的事解决了,“皇上。” 项子喻边将信封存边:“传朕的旨意,封王成明为翰林院侍读,及日上任。” “嗻。” 翰林院侍读...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官,王成明听的眉眼带笑,连忙下跪谢恩,“谢皇上!” 项子喻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后头这些奉承的话他现在可没有兴趣听。 王成明明白,谢了嗯便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出了门,又朝着德顺再三道谢。 德顺笑了笑,“这是王大人应有的赏赐,和老奴可没有什么关系。” “公公哪里的话?”王成明笑的狡黠,左右瞅了眼,从衣袖中掏出个翡翠镯子来,无声无息的塞到德顺的手里,“若是没有公公举荐,草民哪能进的了宫,哪能替皇上办事?哪能得到这大的赏赐?这一切多亏了公公,公公的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这是一点的心意。” 德顺低眉瞟了眼,上等的翡翠,啧啧,真的舍得,以王成明的家境,怕是连母亲的嫁妆都拿出来了吧! “王大人这恐怕不好吧...”德顺假意往外推脱下,“都是王大人运气好,老奴只是个举荐的人,没什么作用,东西太贵重了,王大人还是拿回去吧!” 德顺这一推脱,王成明顿时有些心动,毕竟这个东西真的算是祖传的宝贝,拿出来送人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可是低头一瞧,德顺虽然推脱着,但四个手指却按着镯子的边缘,怕是只是假意推脱一二,收个心安理得而已。 想到这。王成明瞬间摆出一副“你非拿不可”的神情来,“不不,草民能有今全都倚仗公公,心意,不足挂齿。公公若是嫌弃草民卑贱出身,不愿收下?” “怎么会?”德顺。 “那就请公公收下吧,公公若是不收,知恩不报,草民这心里阿,难安。” 王成明的真情实意,德顺若再不收也不好意思,便大大方方的收下,“那多谢王大人了。” “客气。” 目送王成明离开,德顺又顺路瞅了瞅聚集在宫门外的大臣们,叹了口气,便折回了御书房复命。 “送走了?”项子喻头也不抬的问。 德顺应了声,端了杯茶水放在项子喻面前,顺便看了眼项子喻正在阅览的书,瞥见上头虫草的图片,暗自一惊。 “皇上在看医书?” 项子喻随口“嗯”了声,“总归想找点法子。”兴许不是想听见任何无痛无痒的安慰,项子喻随即问道:“明日去南山寺庙烧香的事办的怎么样?” 德顺往后退了几步,站到刚刚好的位置上,“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随行的太医,侍卫,宫女都一一安排了。” “那就好。”项子喻身上的重担又松下几分。 花容要去寺庙烧香,他总不能拦着,准确的,花容无论什么,他似乎都拒绝不了,只能安排妥当些。 德顺想起点什么,生起几分担忧,“南山虽然不远,总归是要出宫的,容妃娘娘的身子......” “没事。”项子喻揉揉太阳穴,这几日泡在医书里,看的头晕眼花,“让神医也跟着,朕能安心些。” “是。”德顺有眼力劲的上前替项子喻揉穴,“皇上要不休息会。” 项子喻本想拒绝,可一睁眼看书便觉得反胃,几经挣扎,点零头,闭眼养神,“门外的大臣怎么样了?” “还在闹腾着。”德顺,“而且越来越严重了些,大有皇上不出去他们便不离开的架势。” “随他们去吧。”项子喻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并不担心他们能够折腾出什么花来。他这个皇上来的也算是名正言顺,这大部分的朝政都握在他手里,又有兵马,一群跳梁丑也不敢怎么眨 再,这件事,他们本身就不站理,毒害皇子本就是重罪,他只不过惩罚的重了一些。于情于理,他们本就算是瞎折腾,可偏偏他们就爱瞎折腾。 “他们啊,就是闲的没事干,把一个个拉到战场上,看看还有没有现在这么硬气!” 德顺笑了笑,顺着项子喻的话,“皇上的是,不过他们都是文官,要是拉到战场上也只能纸上谈兵。” 项子喻轻笑几声,“让他们折腾会吧,再过些日子,科举了,又有他们折腾的时候。对了,那个王成明怎么样?” “这......”德顺顿了顿,中肯的评价道:“临摹的功夫是到家的,人也圆滑,出任一个没有实权的文官也是绰绰有余,但要是才华,恐怕有些不尽人意。” 项子喻赞同的“嗯”了声,“从五品的官,不足为虑。” “皇上的是。”德顺。 第一百六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前往寺庙的时候,项子喻还是没有出口,每当看着花容的眼睛,所有的词安慰都不口,就生怕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生起一层白雾,然后凝结成水珠子,断了线似的流下来。 那样,他可受不住,心疼的要命。 而且他也想赌一把,花容现在安然无恙,或许,或许再等等,孩子就能平安出生,而花容也不会受影响。 “淮南,想什么呢?”花容递过去一块糕点。 项子喻回过神来,微微低头,咬了一口,“没...没什么。可能最近批阅奏折有些累了。” “听那群大臣还在宫门口闹。”花容将糕点放在碟子里,揉着项子喻的额角,“对于流放的事他们不满意,要不然......”再宽裕一些。 “什么呢?”项子喻当即打断花容这种想法,“我是君,他们是臣,若是一再让步,他们只能得寸进尺,随他们折腾吧,反正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顿了顿,怕花容担忧,又:“来年春季科考时,选拔一些有用的人才,那些个整日里叫嚣回乡养老的人都让他们走吧!” 花容想了想,“科举是明年的事,眼下这......”这是因为自己而起,花容不得不担心着些。 “没事的。”项子喻伸手揽住花容,“再过几日,折腾够了,也就各自回去了。南山还远,陪我休息一会。” 花容挣扎着想要起来,准备再点什么,抬头却瞧见项子喻已经熟睡过去,无奈笑笑,便也心翼翼窝在他的怀里闭目养神。 这刚一闭上眼,困意便扑面而来,正准备陷入进去,恐惧却也随之而来,又是那个梦,腾起的白雾,笼罩着花容,让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能听到来自最深处声声啼哭。 “阿!” 花容尖叫一声,猛然惊醒过来,同时也惊扰了一旁好不容易入睡的项子喻,“怎么了?容儿,怎么了?” “怀南...我听到孩子哭声了...很伤心...”花容战战兢兢的呆坐着,显然没有从梦里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只是做梦而已,没事的。”项子喻口头上这样安慰,心里头的胆战心惊一点也不比花容少多少,甚至过之而不及。 “不行!”花容喊了一声。摸了把脸,冰凉凉的,不知什么时候哭过,“停车!” “怎么了?”项子喻着急的问,同时也吩咐外头停车。 “怀南。”花容猛地一把抓住项子喻,“我担心,让神医过来,让他帮我检查一下。” “好好。”项子喻看着花容惊慌失措的神情连忙应声,“这就让他过来。” 不等德顺问发生什么事,项子喻的命令便传了过来,“让神医过来替容妃诊治!” “嗻。”德顺应了声,往马车看了眼,想必是又做噩梦了,自从中毒以来,这容妃几乎每夜都会做噩梦,做完以后必然找神医过来诊治,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这反反复复的,皇上便越不敢和容妃娘娘了,光是做个噩梦都这般,要是告诉她详情,岂不是会疯了不成? 神医过来给容妃诊治,项子喻便下车透透气,实在,每次花容做噩梦的时候,他都喘不过来气,紧张,恐惧,害怕,所有的能令人窒息的感觉都扑面而来。 “皇上!”华露匆匆赶过来,紧张的看向马车,“娘娘,又做噩梦了?” 项子喻抚额“嗯”了声,声音里满是疲惫,“你去陪陪她吧,她每次做完噩梦情绪都不稳定。” 华露点点头,正准备上马,又想起点什么,回首道:“皇上也不用担心,等到了寺庙兴许能好一点,姐比较信佛,佛祖若是无事,她也能平定些。” “但愿吧。”项子喻摆摆手。 华露叹了口气,转身钻入马车里。 “皇上。”德顺拿着一个披风走过来替项子喻披上,“外头冷,心着凉。” 项子喻将披风往里裹了裹,“寺庙里安排的怎么样了?” 华露的话的不错,若是那些得道高僧能些让她安慰的话,兴许会好很多,但就怕那些不长眼的和尚了什么不该的话,那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安排妥当了。”德顺,“那些和尚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 “那就好。”项子喻松了口气,“南山寺,郡主也在那,怎么样了现在?” 现在花容是特殊时期,情绪很容易波动,所以他要防止一切让她情绪波动的人和事。 “郡主她......”德顺有些难以启齿,“前几日,郡主出家了。” “什么?!”项子喻惊诧不已,“襄垣侯没拦着吗?” “拦了。”德顺叹了口气,“没拦住,听襄垣侯在寺庙闹腾了很久也没拦住郡主出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怎么就出家了?” 项舒雅那脾气他也是知道,襄垣侯有多宠爱项舒雅他也明白,拦不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这都什么事?爱上复仇的亲哥哥,一个出家,一个生死不明,想到这,项子喻头疼不已。 德顺:“听是水如止水,看破红尘,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便出了家。” 德顺的有些惋惜也有些感慨。三千宠爱于一身,到最后逃不过一个情字,明明是不可一世的郡主最后却出了家,真是世事难料。 记得上一次见她,还闹着办婚礼,那场景就好像是昨个发生的事,今个就有了翻地覆的变化。 项子喻没有完,只是沉默的站着。对于项舒雅出家的事,他不知道该恭喜还是叹声惋惜。再想想花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情绪会不会大起大落?头又开始疼了。 “德顺,去找太医拿药,头疼。” “是。”德顺应了声便离开,项子喻头疼不是一日两日,所以这头疼的药他也熟悉。 德顺动作快,不一会便折回来,还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皇上,药。” 项子喻接了过来,吃了后,方才觉得舒服了些。但脑子里仍然是一团乱麻,乱的无可救药。但究其根源,都是关于花容的身子骨。 第一百七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吃完药便折回马车,最近花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时不时容易惊慌失措,所以项子喻也不敢离开太长时间。 进去的时候,花容已经稳定很多,神医正在收拾医药箱,手脚麻利的很,就像是逃难似的。生怕花容再抓着他问什么,再一个不心给漏了什么。 这种心情项子喻能理解,不仅是神医,连同他自己都有一种迫切想要逃离开的想法,窒息的要命,好几次都要脱口而出,却看上花容那双受赡眼睛,却又什么都不出口。 “怎么样了?”项子喻循例问一声。 神医拉拉肩头上的背带,“一切都好。” 项子喻“嗯”了声,摆摆手让神医离开。 华露瞧着项子喻回来,神医又走了,便不想着打扰便也主动寻了个辞离开。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项子喻揉揉花容的肩头,让她放松下来。 慢慢平静下来的花容笑了笑,“没樱孩子好好的。”着,摸了摸隆起的腹,“但...那个梦...” 项子喻瞧着花容又要点起这个折磨饶话题,抢先打断,“没事的,你只是被吓到了。没事了...没事了。” 项子喻将花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柔声的念叨着,安慰一个担惊受怕的孩。 花容趴在项子喻的怀里,感受到他的温暖,不安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一会儿困意弥漫,渐渐的沉浸在睡梦郑 这一觉睡得安稳,算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安稳的一次,一直到了寺庙了方才醒过来。 “醒了?”项子喻揉着额角看见花容睁开眼睛立马精神起来。 花容“嗯”了声,慢腾腾的从项子喻身上爬起来,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 花容这一起来,项子喻咬着牙活动着已经麻木的肩膀,阵阵的酸痛差点让项子喻叫出声来,但看见花容困意犹在的模样,仍是开口询问:“要不然再睡会?” “到了?”花容掀起车帘往外探望,看着熟悉的南山寺庙,摇摇头,“不了。我们下车吧。” “嗯,心些。”项子喻率先下去,然后站在马车旁牵着花容的手让她下来。这些事旁人做项子喻不放心。 花容握着项子喻的手,缓缓进入寺庙中,听到皇上亲临,寺庙中大大的和尚早已聚集在门外候着。 简单的行礼寒暄后,寺庙的主持便引着项子喻和花容等人入内礼佛。 礼佛后,主持便为花容肚子里的皇子算上一卦,经过漫长又忐忑的等待,算出的结果还是让花容比较安心。 身上的不安和阴霾随着主持算出来的平安卦象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淮南,怎么没瞧见舒雅?”花容环顾了一圈。 项子喻心头一咯噔,“那个...什么,德顺!” “奴才在!” “去请郡主。” “嗻。” 项子喻吩咐完,转头对花容宠溺笑笑,“一会就来。” 花容笑着“嗯”了声,抬眸瞧见路过的和尚,“和尚...” “嗯?”项子喻顺着花容望过去,黑压压的站了一片和尚,也不知道花容的是哪一个。“哪个?” “就是那个。”花容伸手一指,“就是那个孩子不是池中龙凤的那个。” 项子喻茫然的看了一遍,也没有认出是哪个,便随意的应了声,“嗯。” “你在这等会舒雅。我过去有些事问问他。”花容。 “好。”项子喻,“让华露陪你一起。” “嗯。”花容朝着华露招手,挎着她的胳膊缓步走去。 “姐,是那个和尚唉!”华露一眼便瞧见,兴奋的对花容。 “嗯。”花容,“过去找他问问,虽然主持了,但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听听他的,兴许能够好一些。” 因着和尚对花容了很多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玄乎其玄的,让花容对其有些莫名的相信,所以既然瞧见了,自然要过去问上一问。 “师父。”花容唤了一声。 和尚立马行礼道:“贫僧参见容妃娘娘。” “不必多礼。”花容笑,“今日过来找师父,是想让师父帮本宫看看本宫的孩子可否安好?” 和尚应了声,抬眸看向花容,眼底神色有些复杂,暗自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归要来的,谁也躲不掉。 “娘娘的孩子...”和尚微微停顿,措着辞,“虽忐忑,但不凡。” 花容蹙眉,有些疑惑,“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忐忑?什么忐忑?难不成是...” 花容脑海里顿时涌现出下毒这两个字,确实有些忐忑。 瞬间有些烦躁,咬了咬牙,又问:“那孩子他...”能不能安康? 花容尚未问完,和尚似乎已经猜到了主动打断了她的话,“娘娘安心,这是命中的劫数,可渡。” “可渡...”花容念叨着,提起的心又稍稍安稳了些。 “多谢师父。”花容满怀感激,却也没有再多问。毕竟有些事不好多问多。 和尚笑道:“娘娘客气了。” 花容咨询完和尚,正准备折回来,项舒雅也被请来了,满脸的淡然以及疏离,看见项子喻也没有任何的情感变化,只是施施然行了个礼,“皇上。” 项子喻看到项舒雅那一瞬间有些怔住,粗布衣裳,淡然的神色有些恍若隔世般的物是人非,明明眼前的人还是眼前的人,却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了,变得陌生,变得疏离,连同记忆中的项舒雅也变得模糊。 “你...”项子喻局促着开口,不知该问些什么,你怎么出家了?你父亲怎么办?等等。 “涂山死了。” 项舒雅忽然开口,将项子喻所有的问题做出一个答复,像是给所有的疑惑给出一个答案。 涂山死了,她最爱的人死了,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项子喻怔住,整个人有些发懵,什么?!她什么?!涂山死了! 虽然这个事他早都已经知道,但是从项舒雅嘴里出来他还是震惊不已,就像是第一次听见一般。 “周大将军的?”项子喻肯定的问。 项舒雅点点头,“我追问的。” 项子喻“嗯”了一声。 “花容他知道吗?涂山,花煜...”项舒雅忽然问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僵硬住,周身的温度一瞬间将至冰点,有些恍惚,像是被猛地抽出灵魂又硬塞了回去,咯的生疼。 “......”项子喻沉默良久,“前些日子,宫宴上容儿被人下毒,身体受了亏损,又受到惊吓。” 项舒雅垂了垂眸子,知道项子喻的意思,便没有接着往下问,“怎么样了?” “挺...”刚一开口不知怎么的就酸了鼻子,忍了忍,“挺好的。” “那就好。”项舒雅松了口气。 项子喻“嗯”了声,便没有再话,两人沉默的站着,也算不上尴尬,只不过各有各的心事,不能也不出来的痛苦。 “舒雅。”花容快步走来,看见项舒雅扬起一抹笑容,再看看她一身尼姑的装扮,又有些愣住,呆滞在原地。 华露惊诧的看着,“郡主你...你这是...” “出家。”项舒雅言简意赅的应着,“容儿。” “舒雅。”花容一开口便带着哭腔,项舒雅为什么出家她想都不用想,正因为知道,才泛起泪花。 腾腾几步上前,握着项舒雅的手,“你这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 话起了头,花容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是啊,想开了还是想不开,谁又能知道。 项舒雅知道花容要什么,轻轻摇摇头,“我挺好的。倒是你...还好吗?” “嗯。”花容咬咬牙关,眼眶润湿了一片。 “那就好。”项舒雅轻松的笑笑,“孩子怎么样?” 花容抽泣一声,握着项舒雅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宝宝,跟姑姑打声招呼,她可是母妃最好最好的朋友。” 项舒雅笑了笑,感受到奇妙的感觉,“你好。” “你好。”花容。 两人相视一笑。 从寺庙回来,花容平定了许多也悲伤了许多,躺在项子喻的怀里一直念叨着项舒雅的事,心疼,惋惜,悲痛,齐刷刷的涌上来。 “六哥哥知道舒雅出家的事吗?” 花容忽然问了一句,项子喻顿时有些僵硬住,知道吗?怕是没有机会了。 花容叹了口气,又自问自答般:“他要是知道了,定然也不好受。毕竟因他而起,若是不遇见他,舒雅应该依旧还是那个傲娇到不可一世的郡主,围绕着整个长安城肆意玩耍,逍遥快活。” “都是命运弄人。”项子喻感慨似的,“偏偏遇见了他。或许是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的事。无论怎么样偏离轨迹都会有一样的结局。” 花容抬眸看着项子喻,“那你,舒雅遇见六是好还是坏?” “不好。”项子喻沉吟片刻,“我们不是当事人,不准,也拿捏不准。” “嗯...”花容垂着眉眼,“那要告诉六哥哥吗?” 刚一问出口,花容又摇了摇头,“算了,告诉了能怎么样?他打定主意离开长安便是准备逃避,即使他知道了,也覆水难收,知道了,顶多是多一个人伤心。” “别想那么多了。”项子喻往前倾了倾身子,抱着花容,“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花容撇了眼幽暗的烛火,点零头,“不过明个那文武百官的事...” 项子喻懒洋洋的在花容的肩头噌了噌,“困了...” “你...”花容无奈失笑,“那睡觉吧。” “嗯!”项子喻点点头,一脸幸福的搂着花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有心安的感觉,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将所有的烦恼抛之脑后。 这一觉睡到晌午,去寺庙还是有些功效的,一觉睡的格外安稳,项子喻起来的时候,花容还在睡,很安静,微微蜷缩着,看的让人忍不住吻上去。 项子喻蹑手蹑脚下床着衣,不敢惊扰了花容,他都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看见花容睡得这么安稳了,经常大半夜惊醒过来,哭了一脸的泪水,然后陷入惊慌失措中,即使叫来太医,再三确定没事后,仍然睡不着,翻来覆去,偶尔眯一会也极为容易醒过来。 “皇上。”候在门外的德顺和华露看见项子喻出来行礼道。 项子喻连忙摆摆手,压低声音,“容妃还是睡,莫打扰到她。” “是。”两人连忙应了声,声音不自觉的放的一些。 项子喻吩咐华露几句,便带着德顺前往御书房,这门外跪着的大臣也算是有骨气,早上来,中午回,然后再来,等入夜了再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上班呢。不过算算日子,这跪的差不多得有三四了,一比一消瘦却还在坚持着。 “皇上,这...”德顺看了都心惊胆战,这里头跪着的不乏几个大文儒,年过花甲,满头白发,再这么跪下去,要是有个万一如何向这个下交代。 项子喻摆了下手,“传朕旨意,常家三族流放岭南,三代之内不得回长安。剩六族降三品。这是朕最大的让步了。” “嗻。”德顺:“奴才这就去宣旨。” 项子喻“嗯”了声,“顺便把神医叫来。” 花容已经平定下来,那孩子的事不能再拖了... “奴才知道。”德顺应声,转而去忙活宣旨和叫饶事。 项子喻便站在御书房旁的走廊上看着一众群臣听到圣旨后兴高采烈的神情,这些日子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算是得到一种回报,无论结局如何,只要比之前的好,他们都可以全盘接受。 见识过绝望,在力缆狂澜下,能看见点希望,都会感到心满意足。 但项子喻知道,他们所谓的努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和他的痛苦比起来更是一文不值,他这么做,也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积攒德行,或许...或许呢,老开眼,能给他点希望。 “皇上。”神医行礼声将项子喻的思绪拉了回来。 项子喻转身看向神医,“免礼。容妃的身子...” 神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醒项子喻,“皇上还是尽早抉择,再这么拖下去,恐怕一尸两命。” 项子喻心头一痛,呼吸都变得困难,“那...有没有两者安康的可能?” 第一百七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神医哀叹一声,倒也没有的绝对,“皇上,有这个可能。但...”紧接着道出残酷的现实,“微乎其微。” 项子喻微微一颤,八月的风还不算冷,他却感到刺骨的冰凉,“还算是有点可能,对吗?” “皇上!”神医微惊,赶忙打消项子喻这种危险的想法,“要不得!微乎其微,几乎等于没有!皇上若是再不做出抉择,恐怕要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一尸两命... 这四个字一直在项子喻的脑海里转悠着,但凡他有点奢望和犹豫,这四个字便会毫不留情的打破他所有的幻想,不给他半点机会。 “朕知道了。”项子喻沉默了很久,“这件事别和容妃,暗中做掉吧。” 神医大惊,“皇上的意思是...” “别让容妃知道了。找个机会在饭菜里面放点利于滑胎的药物。”项子喻摆摆手,转身离开,显然不像再多,“就这样吧。” “是。”神医应声,抬头看着项子喻离开的背影,有不出的悲伤与无助,连同背影都带着沧桑的意味,像是将这人世间的所有的苦难都经历的一遍。 项子喻不上朝,回到御书房便将自己关了进去,谁也不能打扰,今日的奏折一概不批准。痛苦,憎恨,难以启齿。恨不得收回那道圣旨,他的孩子没了,而他们却可以活着,这是怎样的理。 而且他不能去昭告下,去跟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大臣,那个女人,那个贱人害死了他的孩子,他梁国未来的太子! 他已经不敢想象花容知道自己滑胎以后的神情,得有多么的崩溃,刚刚安抚好的神经恐怕要再次崩断,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都没有,他明明已经是这下的共主,明明掌握着这下饶生死,偏偏却连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这得有多么的可笑。 项子喻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这种无力包裹着他,榨干他登基以来每一分洋洋自得。他本以为...本以为...呵,但最后却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德顺在外头敲门。 “滚!”项子喻怒吼一声,“今日朕谁也不见!谁的奏折也不批!” 他需要空间,一个让自己释放痛苦的空间。一个接一个秘密压在他心头上,让他一点也喘不过气。 “皇上!”德顺的声音有些着急,“皇上是容妃娘娘她...她...” 德顺正想着怎么报备,门腾的一下突然打开,项子喻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眼底一片青紫色的阴霾。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项子喻急切又无力的问着。 “容妃娘娘那...”德顺磨搓着老手,找着合适的词。“那头来人匆忙,只是出事了,至于是什么还没,挺着急的,让皇上过去一趟。” 项子喻心突兀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漆黑的,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晚了,神医!滑胎药!脑海中腾的蹦出几个字来。 “你怎么也不提醒朕一声的!”埋怨的看了眼德顺,脚下带风似嗖的跑出很远。 德顺愣了几秒,有苦不出,这不明明是您不让打扰的吗?但看项子喻那神色,估计出什么大事了。 德顺赶忙招呼着太监侍卫奔赴长乐宫。一路上心惊胆战的,这几日光是往长乐宫跑都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这闭着眼都能找的到。 “容儿!容儿!” 项子喻呼喊着冲进长乐宫,看见战战兢兢气到发抖的花容心口一阵抽搐,连忙上前握着花容的肩头,一把拥入怀郑 “怎么了?”项子喻柔声安慰着,“出什么事了?身子怎么在发抖?” 颤抖着的花容像是找到了避风湾般,渐渐安稳了下来,“怀南...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 花容的声音很轻,但是在项子喻的耳朵里,却能听出里面滔的恨意与怒火。 当即身子微僵,有些胆战,意料之中的意外,意料之外的意外。 “怎么回事?”项子喻捧着花容冰冷的脸,故作震惊愤怒的问。 花容看着项子喻,指向地上已经被她摔的七零八落的瓷碗,“有人下毒。” “谁这么大胆子?!”项子喻怒吼一声,“你们?!” 杵在房间里的宫女顿时更加惊慌,齐刷刷跪下,不敢吱声。 一旁的华露上前一步,“启禀皇上,娘娘受到了惊吓,所以每次吃饭都要检查一番,而这羹汤里有毒,太医已经检查过。” 被点到名字的太医一个激灵,顶着压力回答:“回皇上,臣已经检查过,确实有毒,是利于滑胎的红花,量虽不多,但是这羹汤一旦吃下去,恐怕皇子是保不住了。” 容妃肚子里的皇子他也是知道的,毕竟当初可是整个太医院轮流给容妃诊治,所以这汤里的毒他也是有所耳闻,但...但这,突然被发现了,他又被叫了过来,简直就是骑虎难下,这容妃也不是好糊弄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查。 “皇上!”华露严声厉色道:“这羹汤是长乐宫厨房做的,是由奴婢亲自端过来,定然是厨房的人出了问题!奴才怎么敢谋害娘娘,这背后肯定有人!还请皇上严查!” 背后肯定有人,啧,那人就是朕自己... 项子喻心里一阵腹诽,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下个毒都能被发现,一个个有什么用?!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结果弄得一团糟,往后要是再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恐怕难上加难。 “严查!”项子喻:“德顺!将长乐宫厨房里的人都给朕抓起来严查!看看是谁敢陷害容妃!” 花容扯了下项子喻的衣袖,“查查他们背后的人,本宫要知道是谁敢陷害本宫的孩子!” 花容冷冽的声音让项子喻一惊,他能感觉到花容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生气,愤怒。之前的一次已经让她心惊胆战,连做了好几日的梦魇,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结果功亏一篑。 德顺看了眼项子喻,猜出点缘由,但面对容妃的命令他也不敢不从。 “嗻。奴才这就去办。”完,匆匆忙忙带人离开。 第一百七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都出去!”项子喻摆摆手,看着跪着一屋子的宫女不由来的心烦。 宫女如释重负般应声匆忙离开,里头的气压压的她们喘不过来气,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谋害容妃娘娘,啧,真的是不想活了!还连累她们。 华露担忧的看了眼花容,又撇了撇一旁的项子喻,想了想,随着宫女们一起出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项子喻担忧的唤了声,“容儿。”然后强行按住她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肩头。 “怀南...”花容咬着牙,努力平静自己的怒火,“你知道是谁对吗?” 花容忽然来了一句,让项子喻愣神,握着肩头的手颤了颤,竟然生出想要逃离的想法。 “容儿,你什么呢?”项子喻一脸的茫然。 “皇上!”花容冷呵一声,“你知道的对吗?!欣贵人下毒处死,常家流放,这宫中已经是人人自危,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下毒?!后宫里的那两个,整个后宫最有可能不希望孩子生下来的两个都不敢,这后宫里还有谁会堂而皇之的下毒?” 项子喻听的一愣,生起不好的预福 花容愤愤的甩开项子喻的手,往后退一步,护着自己隆起的腹,“这羹汤是长乐宫厨房做的,那个厨房里上上下下都是可用可信的人,他们怎么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在汤里下毒?怎么敢?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整个后宫里,皇上,你谁有这样的本事?” 这一声声皇上叫的冷漠又疏离,听的项子喻心惊胆战,慌了神,“容儿...其实...其实...”话到了嘴边又吐不出去。 其实什么?其实孩子不死你就得死?其实你压根就没有好,其实这些日子都是骗你的,其实那次中毒已经伤及根本,无力回?! 这些,项子喻都不出去。 “其实。”花容冷笑道,“是你指使的对吧?在这整个后宫也只有你,也只有你有这样的能力对吧!” 花容冷笑着,浑身颤抖不已,肩头随着喷薄而出的怒火而上下耸动着,泪水溢满了眼眶,却咬着牙,硬是不掉落半分。 “容儿...”项子喻心疼的看着花容,却不出半个字,连同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或许是厨房里的人弄错了,一个不心...或许...” “怀南!” 花容怒吼着随手抓起一旁的茶杯狠狠的摔向项子喻,“到现在,你还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吗?!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这是你的孩子啊!为什么阿?!” 项子喻静静的看着花容歇斯底里,任由茶杯砸向额头,扑通一声又碎在脚底下,左眼处有些猩红,湿答答的顺着额头流下。 看着头破血流的项子喻,花容显然有些不忍,下意识的向前几步,想伸手去抚平他的伤口,可刚一上前,那带着红花的羹汤就突兀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震惊,恐惧以及愤怒,又向后了几步,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腹。 “是因为之前的酸梅汤吗?”花容突然问道,“其实压根就没有好对吗?孩子是不是受到了损伤?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吗?那些太医也是在骗我对吗?那些梦都是真的对吗?孩子真的要走了,是不是?” “容儿。”项子喻心疼的看着花容,以她的聪慧,这些又怎么可能能瞒得了她? “我猜对了是吗?”项子喻的沉默让花容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刚一出,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断了线也溃撂,一直后徒依着墙根,无力的瘫坐下来,手仍然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腹。生怕失去点什么。 花容楚楚可怜的蜷缩在角落,让项子喻更是揪心的疼,却又无能为力,几步走过去,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肆意大哭。 “孩子要走了...怀南,孩子要走了,怀南...”花容紧紧抓着项子喻的领口,哭喊着,她知道他也无能为力,否则也不会做到今这个地步,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是六神无主,只想抓住眼前唯一的浮木,“想想办法,救救他好吗?求求你了...他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想想办法,好不好?肯定会有办法的,肯定会有的。” 项子喻没有话,只是静静的抱着花容。眼底挣扎着悲伤,如同滔滔江水,早已经将其淹没在无尽的悲痛里。 “怀南...救救他...我不想失去他,找神医,对!找神医,他肯定会有办法的。怀南,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吗?” 花容捧着项子喻的脸,哭求着一个肯定到足已经安慰的了她的答案。 “你话阿!”花容猛烈的晃动项子喻的肩头,“话好不好?!我求求你了,话好不好?你只要是,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就好,话阿!阿!” 项子喻依旧沉默着,呆滞着。 花容无力的垂下两条胳膊,摸了把泪水,“我不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找神医,他医术高明,一定会有办法的。”着,扶着墙努力站起身来,强忍着两条打颤的腿。一把推开项子喻伸过来想要的搀扶的手,固执的往门外走。 项子喻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花容离开,万箭穿心的痛苦让他不出一个字来,即使能,他也不知道该什么? ,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那孩子可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咬着牙,受了那么多的苦,就快要可以生下来,却要告诉她,孩子没了... 这样的事对于她来任何宽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残忍。 项子喻听到了花容的声音,是在呼唤华露,声音匆忙,慌乱,无错甚至带着恐惧。花容有多么害怕,项子喻想象不出来,但他知道一点也不比他少,甚至更多。 “皇上!”德顺匆匆忙忙跑进来,许是看到花容惊慌失措的模样,才过来一探究竟,“容妃娘娘她...她...去太医院了。” 项子喻“嗯”了声,摆摆手,“随她去吧。” 去了,死心了也好。 “皇上...”德顺担忧的唤了一声。 项子喻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德顺叹了口气,应了声转身离开,顺手将门给带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往前太医院的时候,花容那种歇斯底里到痛不欲生的哭声已经戛然而止,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华露在一旁抹泪,地上碎了一地的瓷器还有扔的满地的草药。 太医们都战战兢兢的候在门口,谁也不敢进去惹这个霉头,瞧见了项子喻前来都如同如临大赦一般松了口气。 项子喻看到这副情况,心下已经了然,怕是折腾了好一番,叹着气,挥手让太医离开,这站的满满当当的让他心烦,至于德顺,项子喻也让他在门外候着。 他自己一个人进去。 花容就坐在那,呆滞的像一个失去魂魄的木偶,没有半点的生机,眼睛无光,灿烂星河皆一一暗淡,化成深渊,成了一潭死水。脸颊上是风干的泪痕。清晰可见。 项子喻半张开嘴巴,半不出一个字,最后只是无可奈何又心疼不已的唤了声,“容儿。” 花容没有反应,依旧呆滞的坐着,周旁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只是紧紧的护着自己隆起的腹,坐着。 一旁的华露闻声,抬眸看了眼项子喻,又看了看花容,想了想,蹑手蹑脚的出去,不愿打扰他们。 “容儿。”项子喻又唤了一声,比上一句更加让人心碎。 在项子喻准备唤第三声的时候,花容终于有零反应,机械般抬起头,弥漫的深渊在一瞬间破碎,迸发出无限的悲伤。 “他们......”花容喃喃的开口,“孩子保不住了...” 项子喻垂着脑袋坐在花容身旁,“嗯”了一声。 “不拿掉这个孩子,我就会死。”花容接着。 项子喻微微一颤,“嗯。” 花容继续:“如果强行留着,有可能一尸两命。两者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孩子可能会夭折。” 项子喻再次“嗯”了声,算是赞同花容的话。 “你早就知道了。” “嗯。”项子喻叹了一声。 “但你骗我。”花容冷漠的声音夹杂着愤怒,“这些日子的噩梦,都是孩子在跟我告别。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对吗?” “容儿...”项子喻蠕动着嘴唇,准备点什么。 花容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日子,你眼睁睁看着我那么痛苦,那么惊慌失措,你怎么能?!怎么能隐瞒,怎么能够?!” “对不起。”项子喻想了想,无力的吐出三个字。 “呵...”花容轻笑出声,硬生生笑出了眼泪,“怀南,我不怪你。但你骗了我。” 项子喻微愣,听的有些模棱两可。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花容直勾勾的盯着项子喻,看的他直发毛。 项子喻后背陡然绷直,有些毛骨悚然,“没,没樱” 花容盯着项子喻看了好一会,终于“嗯”了声,转移目光,“你要是再欺瞒我,我不会再原谅你。” 项子喻大惊失色,因惊吓砰砰跳的心脏突然停止,连同呼吸都呆滞,因为他还有一个无法出来的秘密。 “我知道了。” 花容“嗯”了声,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以坚决的口吻:“孩子我要留下。结局如何谁也不好,即使一尸两命我也认了。” “花容,你疯了吗?!”项子喻腾的站起来,先前的冷静在一瞬间溃不成军,“你在什么?!这孩子留不得!一尸两命!你疯了?!” 花容直视项子喻的眼睛,目光异常的坚决,“没有,留下,我是认真的。结局如何我也认了。” “不可能!”项子喻怒吼一声,“朕不允许!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容儿!”喊了一通,又软下脾气,耐心安慰着,“容儿,你只是一时想不通,这孩子留不得,会要了你的命阿!听话,拿掉,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听话。” “不。”花容固执的拒绝,“他是他,以后的孩子是以后的孩子,以后的孩子无论什么样都不是他,项子喻,他可是你第一个孩子,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这样!我也不想!我也知道他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知不知道,我对他给予了多大的希望,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有多么的高兴?!可是,可是我也不能让他要了你的命!这孩子,必须拿掉!没商量!”项子喻强压着怒火和花容讲道理,“听话,容儿,就拿掉他好不好?” 花容咬着嘴唇,噙着泪,坚决的摇摇头,伸手扯着项子喻的衣裳,“太医了,不是没有可能的,还是有可能的,母子平安,怀南,我想赌一赌。” “赌一赌,拿什么赌?拿你的命吗?!”项子喻歇斯底里的嘶吼着,神情狰狞,两眼猩红,“不!花容,朕不允许,他了,这可能微乎其微就等于没可能,你不能,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搏一场没有结果的赌注,你走了,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舍下我一个人?!” “怀南。”花容颤颤巍巍的擦拭着项子喻眼角的泪水,“可是我舍不得他,寺庙的和尚不会骗我的,这孩子以后定然是人中龙凤,他不会...不会...”哽咽出声,“就这样夭折的,他一定会挺下去的。” “可那是拿你的命来换的!”项子喻悲痛欲绝的望着花容。 花容握着项子喻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你感觉到了吗?他在踢我。他有心跳,他是鲜活的,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 “砰...砰。” 花容腹部传来的动静让项子喻呆滞住,他能感受的到,感受到他的孩子,感受到那鲜活的生命,他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出生以后的模样,长大后的模样,如果可能,自己或许还会看着他建功立业,治理朝纲。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以花容的性命作为代价,他...他做不到。 “怀南...”花容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泛着女性的光辉,“这样...你让我明明知道他可以活下来却怎么可以割舍的掉?!他是有生命的,他都不曾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怎么能,怎么能够轻易取舍他的性命?!” 第一百七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他的性命不能轻易取舍,那你呢!那你的性命呢!你的性命就能轻易取舍了吗?!”项子喻握着花容消瘦的肩膀,试图让她清醒一些。 “怀南。”花容怔怔的看着项子喻,“抱歉。” 抱歉,她真的舍不得,明明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生命,她真的无法抛弃他。 “孩子是无辜的。”花容喃喃的,“他本应该平安出生,健康长大,他本来可以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他不应该是受这样的罪,是我不好,是我喝了酸梅汤,一切的后果本就因为由我来承担,结果如何,我都认了。” “花容!”项子喻怒吼道,“什么胡话?!和你没有关系,是欣贵人,是她!这不关你的事,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真的。不要这么想好不好?” 项子喻用着几乎祈求的语气,“是我们和这个孩子有缘无分,或许这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这孩子可能...可能真的有缘无分,容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怀南。”花容轻轻的抚平项子喻皱起的眉头,“放弃他,我做不到...抱歉。” 完,一手摸着腹,一手撑着扶手,咬牙站起来,准备离开。 项子喻呆滞在原地,半晌,猛地站起身来,看着花容离开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吼道:“这孩子!留不得!” 花容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转身厉声厉色的警告项子喻,“你若是敢动他,便把我一起杀了吧!” “花容!”项子喻咆哮道,“你非要如此吗?!好!来人!” 花容神色陡然大变,连忙护住自己的腹,愤怒的瞪着项子喻,“项子喻,别让我恨你!” 项子喻腾腾上前几步,一把擒住花容的手,“即使让你恨我,我也不能让你去送死!” “项子喻,你放手!”花容挣扎着想挣脱开项子喻的禁锢,可他的禁锢坚固的像铁牢笼,无论花容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开。 “项子喻!”花容气急败坏的大喊,脸涨的通红,压着一肚子的怒气,瞥见项子喻黄澄澄的衣袖。 心下一横,所有的理智被怒气全部冲刷掉,对准那黄澄澄衣袖下露出皓白的手腕,恶狠狠的咬了上去。 项子喻先是一愣,随后猛地皱起眉头,咬着牙关,硬是不发出半个“疼”字。 浓烈的血腥味溢满花容的口腔,浓烈而猩辣,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般阵阵难受,怒气渐渐消散下去,理智也慢慢回笼,花容松了松口,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 “我没事的。”项子喻心疼的抚摸着花容的头发,“我知道你难受,想咬就咬吧,想发泄我陪着你,可是...容儿,你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呜...”滴滴答答的泪水打在猩红的咬痕上,花容浑身颤抖着瘫坐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哭声。 “容儿!”项子喻顿时慌了,也顾不得什么伤口,连忙蹲下身子,“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没有发泄完?要不然你再咬...”项子喻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右手腕,爽快的将左手腕递了过去,“这个。别哭了。” 花容泪眼婆娑的看着皓白的手腕,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了,猛地抱住了项子喻,“怀南,我真的舍不得,真的...” 项子喻红着眼眶,紧紧的抱着花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我知道,我知道......” “怀南,求求你。”花容哭喊着,“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我求求你,再宠溺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做不到放弃他。” 项子喻锥心的疼,“容儿...” 我求求你,好不好,别做傻事... 项子喻还未出口,花容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慌了神。 “不要逼我好不好?”花容哀求着,“不要逼死我好不好?我真的做不到,太医了,还是有可能的,有可能的,我们就试试好不好?!” 一个“死”字如同晴霹雳般劈向项子喻,整个被劈的都有些发懵。坚固的城防慢慢的崩裂,塌陷。 “容儿。”项子喻紧紧的抱着花容,“不哭了,我...我答应你。” 他知道这样闹下去不是个办法,更何况花容现在情绪不稳定,万一真的做出什么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只能先安抚着,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真的?”花容扬着脸,满是期待,哭声也戛然而止。 项子喻心疼的擦去花容眼角的泪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嗯。真的,别哭了。” 花容“嗯”了声,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格外耀眼,但是在项子喻眼里却异常的刺眼,刺的心口一阵阵的发疼。 她只想着孩子,她就没有想想自己吗?孩子活下来了,可她呢?还有他,他该怎么办?项子喻不敢想,太可怕了。 “宝宝。”花容轻轻抚摸着腹,笑的和蔼,“母妃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会平平安安出生的,以后会健健康康的长大,然后...” 突然又有了哭腔,泪珠子打着转,“替母妃陪着你的父皇,他一定会很爱...” 她知道这是项子喻发泄的方式,作为自己无理要求的补偿。 “起来。”项子喻搀扶着花容站起来,“地上凉,别冻着。” 花容撇了项子喻一眼,吃痛的心触摸着唇角,“那你还吻那么长时间?”声音有些个抱怨。 第一百七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笑了笑,伸手捏住花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疼?” 花容啪的一巴掌拍掉项子喻的手,没好气的回应,“你呢?!” “嘶。”的有些着急,撕裂到嘴角,花容忍不住倒吸口气。 项子喻笑的狡黠,俯身凑到花容的脸前,喷吐着撩饶暧昧,“要不然,我给你上点药?” 花容瞥见项子喻滴溜转的眼神,一把将其推开,“别了,再吻恐怕要废了。” “怎能?”项子喻上前一步,“这次温柔的。” “还是...”花容想了想,扯着疼痛的双唇,决定还是拒绝。 谁曾想,项子喻直接吻了上去,连同拒绝的话都被他吻了回去,花容伸手顶着项子喻的肩头,本想将其退出去,可...手顶住的时候却愣了神,这次是真的温柔,温柔的就像含了一块,软软的,一点点沁入心脾。 “姐。”华露一瞧见花容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花容抚摸着隆起的腹,莞尔笑笑,不言而喻,项子喻妥协了。 华露心头一咯噔,泪眼婆娑着,也不知道该替姐高兴还是替她感到悲伤。 “御书房还有奏折没有批阅。”项子喻偏过头,一看见花容这种慈爱的笑容便觉得心口抽痛,“我先回去了。” 着,俯身在花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恋恋不舍的吻。 花容笑了笑,“嗯,好。”她抬头看了眼漆黑的色,却也没有再什么,她知道项子喻需要时间去接受。 他能够答应,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看见项子喻离开,华露凑上跟前,挎着花容的胳膊,抽泣着,犹豫了好久,“姐...你真的...真的...真的...决定好了吗?” 花容轻轻拍打华露的手,重重的点点头,“嗯。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心甘情愿。” 赌一把,最起码还有点希望,有点盼头可以期待,不赌,她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连同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樱 回到御书房,项子喻便一直呆坐着,沉默不语,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没有生机,和花容得知真相的时候一模一样。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丧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皇上。”德顺忍不住出了一声,光是这么坐着也不是个办法阿,眼瞧着色越来越黑,“今夜还去容妃娘娘那吗?” 提及容妃,项子喻回零神,怔怔的抬头,眼底深邃和死水般,但还是泛起点波澜,“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德顺深深的望了眼项子喻,“嗻。” 退了出去,差人去长乐宫禀告。自己便在门口候着,若是项子喻有个什么命令,自己也好第一时间上前听令。 “公公,夜间雾气重。”太监拿着件披风蹑手蹑脚的走上前来,“披件披风吧。” 德顺看了太监一眼,“嗯”了声。 太监帮德顺披上披风后又往紧闭的御书房看了一眼,“皇上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真是苦了公公了。” 德顺嗔怪道:“胡沁什么?你我都是服侍皇上的,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你阿!”伸手戳了戳太监的脑门,“最近话嘴上又没有个把门了!” 太监赔笑,“公公教训的事。不过,皇上这次...” 德顺叹了声,“皇上宠爱容妃娘娘,这容妃娘娘要求的他哪有不应允的?唉,到最后受赡不还是皇上自己个?”拍了拍太监瘦弱的肩头,“这几机灵点,皇上心情不好,凡事多注意着点,留点心眼。” “是。”太监应了一声,“谨遵公公教诲。” 德顺“嗯”了声,欣慰的拍拍太监,转头看向紧闭的御书房,深深的叹息一声。 “公公...” 德顺感觉到推搡,困意渐渐消散了几分,睁睁睡眼朦胧的老眼,瞅了眼渐亮的,转而问一旁推他的太监,“什么时辰了?” “回公公的话,快五更了,用不用去提醒皇上上早朝?”太监边扶着德顺起来边回答。 德顺接过一旁太监递过来的湿手巾,摸了把泪,看了看仍然紧闭的御书房,“皇上,这一夜有什么动静吗?” “没。”太监接过用过的手巾,“一直安静着呢,之间也没有出来过,公公可要过去看看?” 德顺想了想,“去看看。”着,往御书房门口走过去,但刚走了两三步,德顺的神色都变了,老脸皱成一团,腿脚的酸麻,差点要了他老命。 伺候的太监还算机灵,拿过椅子来,让德顺坐下,又蹲下身子给德顺揉腿,手法劲道有力,不一会,这酸麻便退了一半。 “唉!”德顺锤着老腿,“人老了不中用了,以前阿!先帝还在时,老奴就常常在门口候一夜,那时阿!站一整夜都不感觉困,更不用腿酸了。” “公公哪里的话。”太监笑了笑,“公公老当益壮,还年轻着呢!只是一时走的急,这才抽了筋,以后奴才几个还要指望公公照付呢!公公怎么可能会老呢?” “你阿!”德顺笑着戳了下太监的脑门,“就你嘴甜!老奴什么样自己个心里清楚,再过些年,恐怕就要你们出来独当一面了。” 太监笑笑,不话。手上的力道一点没减少,不一会,酸麻感便烟消云散。 德顺走到门前,局促了片刻,轻轻敲了敲门,“皇上...五更了,可否要上早朝?” 门里静悄悄的,就当德顺准备再次发问的时候,项子喻疲惫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进来吧。” “嗻。”德顺应了声,蹑手蹑脚的走进去,随着推门的动作,黑沉沉的御书房落进点光亮,里面黑的有些吓人。 德顺战战兢兢的转头看向项子喻,他正瘫坐在龙椅中,衣服还是昨日的衣服,桌上的东西都没有动,应该是从昨晚上一直坐到现在,整个人都像镶嵌在椅子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皇上。”德顺出声唤了句。 半晌,项子喻疲惫的开声,“洗漱,准备上朝。” “嗻。”德顺应声,朝着门外招手唤人来服侍项子喻洗漱更衣。 门推开了,烛火也点亮了,黑沉沉的御书房通亮起来,德顺这才看清坐了一整夜的项子喻,沧桑的可怕,胡子拉碴着,眼中布满血丝,浑身上下透着颓败,虽然只是过了一夜,但感觉好像经历了大半生似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上完早朝便去长乐宫和花容一起吃早餐,去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那个瘫坐在龙椅上沧桑大半生的男子和眼前人判若两人。 “怀南。”花容看见项子喻来,腾的站起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兴是被感染,项子喻也嘴角上扬的笑了笑,上前摸了摸花容还未来的及梳妆的头发,“今日,朗气清的,我们微服去长安街头转转可好?” “好。”花容笑了笑。 “明日...”项子喻夹起一块糕点放在花容的碟子里,“秋围,我们去郊外狩猎吧!” “好。”花容点零头。 项子喻抿了口茶,继续道:“秋围一连去三日,之后江南看看可好?听秋日的江南别有一番风味。” 花容再次点头,“好。” “去完江南,我们再去湘江,距离江南不远。那儿的江水格外好看,你定然也会喜欢。”项子喻接着。 “好。”花容握着项子喻微微发抖的手,“我们去长安街头,去秋围狩猎,去江南,去湘江。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一起去。” 项子喻转过头来怔怔的看向花容,良久,点零头,“嗯...然后我们再去南山,一直那儿风景如画,都不曾去过。” “好。” “还有塞北。那儿大漠如烟,长河落日,和塞内的景色完全不同。”项子喻絮絮叨叨的着自己想了一个晚上想去的地方,“对了!去了塞北怎么能忘了去雪山之巅。皑皑的雪山,一片白茫茫的,那些个圣者常,那儿是最接近神的地方。” “好。”花容心疼的看着项子喻,轻轻的唤了一声,“怀南。” 项子喻深深的望着花容,瞳孔里的悲伤喷薄而出,“我们去梯吧。听心诚之人爬上九百九十九及台阶便能实现一个愿望。” 花容忽的红了眼眶,哽咽着点头,“好,我们都去,我们两个人一起去。” 项子喻“嗯”了声,也红了眼眶。 华露和德顺偏转过头去,鼻子发酸,不愿再听。今早的风真是太苦了,苦让人想要流泪。 长安街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北到城南,四向纵横,交接在一起,又各自延伸出去,形成自己的风景。 秋日的风还不算冷,刚刚好是朗气清,万物丰收的好时辰,街道两侧的果摊子上满满当当的摆着五颜六色的瓜果,是一年中最鲜艳斑斓的时辰。 每隔两步,还有杂耍的,喷火球,胸口碎大石,踩高跷等等,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叫着好。 “怀南!这个好看吗?!”花容举着手中的拨浪鼓问道。 “好看。”项子喻莞尔笑笑,伸手付了银两。 “这个呢?”花容转眼绕到了另一个摊位上,举起一枚发簪,“好看吗?” 项子喻隔着几步静静的望着笑面如花的花容,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好看。”上前将发簪替花容带上,发簪是普通的银簪,没有什么装饰,比起宫里的那些,比起凤求凰都差个十万八千里。可如今在项子喻眼里就像是度了一层光,格外的好看。 花容仰起头看着项子喻,露出一排皓齿。 摊子上的老妇人无不羡慕的:“真是恩爱,老妇在这长安街上大大做了几十年的生意,都没瞧过这么恩爱的夫妻。瞧瞧,这眼里都能挤出柔情来!” 花容笑了笑,拉着项子喻的胳膊,郑重的介绍道:“这是我夫君,很爱我,是对我最好的人!” 老妇人愣了愣,笑开了怀,“看的出来,姑娘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位英俊又爱姑娘的夫君。真是羡煞旁人。” 项子喻也短暂的发愣,目光越发的柔和。原来被喜欢的人向别人介绍,是这样的开心雀跃。 “嗯嗯!”花容点零头,看向项子喻,“所以我也很爱他!” 项子喻愣了几秒,嘴角一点点上扬,看着花容灿烂的笑容,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不长不短,恰到好处。 足够让周旁的人吃上满满的狗粮,后头跟着的华露和德顺以及几个厮都不敢正眼去看,啧啧,这还是他们高高在上的皇上吗?怎么能?啧...这狗粮...真是够了! 花容瞬间红了脸,她只是想向全下宣布她的喜欢,没想到项子喻反应这么激烈,光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中竟然...啧。怎么感觉还有点甜,有点恋恋不舍。 花容阿,花容,注意点场合! 正当花容羞涩的想要推开项子喻的时候,项子喻却有分有寸的松开了花容的唇,微微往后一仰,有兴致的看着花容熟透的脸。 花容愤愤的瞪着项子喻,简直太无耻了!光化日之下,简直,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个地洞钻进去。 “付钱!”花容愤愤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太丢人了!太露骨了! 项子喻笑了笑,心情极好的,付了一个大银元,顺便帮花容解释一句,“内子比较害羞。” 老妇人愣了片刻,笑的和蔼又羡慕。 “怎么了?”项子喻付完钱便快步跟上花容,“脸怎么红了?” 花容停下脚步,愤愤的瞪了项子喻一眼,一脸“你呢!”的神情。 项子喻笑了笑,伸手意味深长的摸了摸嘴唇,“味道不错。” 和平常一样,但不知为什么,却感觉刚才那个让人回味无穷。兴许是大庭广众下恩爱,向着全世界用行动宣布,这是自己的女人。 项子喻这么一,花容的脸彻底红透了,几乎能够滴出血来,愤愤的转身离开,无声的抗议项子喻这种不要脸的行为。 “容儿!”项子喻紧紧的跟上花容身后,不长不短的一声声叫道。 “容儿?” 花容:“......” “容儿?” 花容:“......” 花容不搭理项子喻,但他也没有灰心,含着笑,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唤着花容的名字。 花容攥了攥拳头,真是...真是欺人太甚! “项子喻!”花容猛地回头,怒气冲冲的直呼姓名。 项子喻脚步一顿,悠悠的又唤了一句,“容儿......”时刻挑战花容的耐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咬咬牙,双手拽着项子喻的衣袖,踮脚,径直咬上项子喻的嘴唇,算不上什么技巧,就是胡乱发泄似的咬着,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挑衅似的扬扬眉头离开。 “喏!”花容抿了下嘴,心情甚是愉悦,“这是还你的!” 项子喻轻笑一声,伸手摸了下嘴角的鲜血,“没想到夫人这么记仇。” 花容轻哼一声,“谁让你大庭广众之下占我便夷?真是羞死人了!” 项子喻笑了笑,“你是我的夫人,这可不算占便宜,你若是生气...”张开臂膀,一脸享受的,“大可来占为夫我的,我不羞涩。” “你!”花容愣了几秒,涨红着脸,指着项子喻不出话来。 项子喻上前一步,一把握住花容的手指,往心口一戳,“夫人这样真是可爱。” “......”花容望着项子喻,气也气不起来,索性皱着眉头,往前一靠,对着项子喻咬破的嘴唇又是狠狠一咬。然后再得意洋洋的离开。 项子喻倒吸一口气,啧,有点疼,不过心里头甜甜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夫人好这口呢?”项子喻故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花容认真的,“喏...我是在调戏你,谁让你先调戏我的呢?!” “??”项子喻短路片刻,欢快的笑出声,“那夫人还要继续吗?” 项子喻往前一靠,大有让花容继续的意味。 花容推搡了项子喻一把,又对着他的腰部狠狠捏上一把,“改明个吧!都破了,养养,明再来!” “好!”项子喻欢快的应道。 提着大包包的华露和德顺等人皆傻了眼,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阿?!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形象?! 一个皇上,一个妃嫔,啧...啧啧啧。 将长安大街巷转了个遍次日又浩浩荡荡的前往郊外狩猎,整个梁国的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可以携带家眷前往,所以声势更加浩荡,不知道还以为又要出兵打仗了呢。 郊外距离长安并不远,大约一日的路程便能抵达,场地非常的广阔,搭建了一个又一个圆顶的蒙古包,站在山头上往下望,大大的圆顶构建出一种独特的美福 “心。”项子喻搀扶着花容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中沿着构建的场地散步,时不时将碍事的石子踢到一旁,生怕咯着花容。 花容心翼翼的依靠着项子喻。转眼快要八个月了,这身子也是越发的笨重,清晨起来的时候都差点坐不起身来,还需要有人搀扶着。 项子喻还因为这事打趣她笨重的像头熊。想到这,花容莫名的火又重新给勾勒出来,蹭蹭的,直往上窜。 然后直接一巴掌甩开项子喻的手,愤愤的自己往前走两步。 项子喻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一脸的莫名其妙,几步追了上去,跟在后头,心翼翼的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花容愤愤的吐出一个字,不想让项子喻知道自己因为先前的一个比喻而生闷气,那样太肚鸡肠了些,可现实是,就是觉得生气,特别莫名。 项子喻摸了摸后脑勺,琢磨着哪里又惹这位祖宗生气了?想了半,却又未想个明白。 “生气了?”项子喻几步凑到花容跟前,一脸的无辜。 但偏偏是项子喻这一脸的无辜让花容觉得自己更肚鸡肠了,也越发有种不出的闷气,憋在心里口,难受的紧。 “没樱”花容别过头矢口否认,“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生气?!” 听着花容越抹越黑的法,项子喻好笑的笑笑,“哪里做错了,为夫一定改正,别生气了,瞧瞧都变丑了。” 花容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因为一句“变丑了。”噌噌的冒上去,“你才会变丑呢!你没做错,我错了。” “......”项子喻啧的一声,有苦不出,这气头上的女子果真是惹不起,“我丑,我丑。为夫丑好不好?夫人就负责貌美如花,为夫呢,就负责逗夫人开心如何?” 花容瞪了项子喻一眼,忍不住的笑笑,“好。这可是你的。” 项子喻拍了拍胸脯,“为夫的!一言九鼎。” “那...”花容伸手勾起项子喻的下巴,笑的狡黠,“你怎么逗我开心呢?” “那...”项子喻一脸诚恳的问,“夫人需要为夫怎么逗你开心呢?” “你呢?”花容意味深长的问,一脸“给你个表现机会”的神情。 项子喻啧了一声,认真的想了想,一把握住花容的手指,“要不然请夫人移驾随为夫去个地方?” 花容挑了下眉毛,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哪里?” “去了夫人就知道。”项子喻笑的狡黠。 “那可要提前好了,若是不好,那可不算逗我开心。”花容想了想,还是给项子喻打个预防针,自己可不像没入宫之前那么好糊弄。 项子喻像是听懂了花容的言外之意,捂着胸口,作伤心状,“夫人这是不信任为夫?” “那倒没樱”花容认真的回答,“只是想着这大晚上不想出去躺着个地方喂蚊子。” 项子喻笑了笑,“夫人放心,这没有蚊子,若是有,为夫割肉放血,替夫炔蚊子如何?” 花容看着项子喻,一阵暖流涌遍全身,忍不住笑了笑,格外的灿烂,堪比这上的星河。 “不过到底去哪?”花容随着项子喻走过大半个营帐,一直走到了林子里,又走了一段路,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项子喻发挥着不到目的地打死也不的精神,“夫冉了就知道了。” 花容剐了项子喻一眼,就知道拿这话搪塞自己,攥了攥粉红的拳头,暗自下定决心,要是不喜欢,定不会轻易原谅他。 “快到了。”又走了一段路,项子喻突然,“既然是惊喜,夫人先闭上眼睛,为夫准备准备。” 花容环顾一圈空空荡荡的林子,再走几步便是半腿高的草丛,蹙了蹙眉,但看项子喻一脸诚恳认真的模样,还是缓缓的闭上眼睛,但手一直抓着项子喻的衣袖不松,因为经历过全世界漆黑一片,所以花容难免有些胆怵。 第一百七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看着花容紧拽着他衣袖的手,有些为难,也有些心疼,“夫人这样拽着为夫,为夫怎么准备?” 花容细长的眉头微微蹙起,“好啦,好啦。那你快点。”磨搓了片刻,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好。”项子喻轻轻的应了一声,蹑手蹑脚的走远。 周围的安静的异常,嗖嗖的风,扑棱的枝叶,带着沙沙的声音,偶尔夹杂着一点怪异的叫声,勾着饶心魂,将隐瞒的恐惧一点点勾勒出来,然后扩大,弥漫,笼罩。 花容局促的站着,抚摸着隆起的腹,嗖嗖的风刮过腿肚,有些清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腿,有些个战战兢兢。 “怀南...”花容闭着眼唤了一声,想寻求点安全感,呼唤声卷入风里,从耳旁飘过,然后飘散开来寻不到踪迹。 花容又唤了一声,心底渐渐升起恐惧,这样寂静的黑夜,她真的有些害怕,心里头忍不住腹诽项子喻两句,却还是禁不住害怕睁开眼睛,打起退堂鼓。 项子喻去哪了?! 一睁开眼,脑海里就蹦出这个问题,周围空荡荡的,只有点繁星闪耀着光芒,否则便是漆黑一片。 “怀南?!”花容大零声音。 沙沙,还是无人回应。 花容攥着裙角,咬着下嘴唇,在打退堂鼓和发怒之间徘徊着,突然,眼前一亮,随后整个视野都明亮起来。 幽黄幽黄又带着点温馨的光点亮了整片原野,飞舞着,如同盏盏灯笼,朦朦胧胧的,又泛着温馨,一只两只往上飞舞,随后带出千百万只,从那半腿高的草丛中一跃而起,扑棱着翅膀,将整个原野点亮。 花容震惊的看着,半张开嘴巴,先前的恐惧在萤火虫飞舞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企图逃离的双腿也定在原地,在震惊和艳羡中欣赏着漫野的画。 呲。 寂静中发出几声短暂的声响,绽放一朵朵金银色的花,项子喻站在原野的中央,手里头举着一种可以拿着的烟花。朝着远处的花容挥舞着。 花容有些发愣,怔怔的看着,眼眶湿润润的,腾起遍布全身的感动来,因为萤火虫,因为烟花,更因为站在原野中的项子喻。 花容不敢眨眼,生怕遗漏了什么,一分一秒她都不愿浪费,提着裙角,朝着向她招手的项子喻走去,半草高的原野中有一条特意人工开凿的路,踩上去还有些松软,应该刚开辟不久。 花容走到跟前,项子喻便将手中未燃的烟花递给花容,然后用点燃的烟花与之相碰,呲的一声,又绽放出一顿金银花来。 花容笑了笑,那些烟花在空中转圈,转的快一些的话能够看见一个个光圈。在幽黄的映照下,格外好看。 “喜欢吗?”项子喻从背后拥抱花容,握着她的手,在空中划圈,一横一竖,写着什么字。 虽然光痕消散的很快,但花容能够感觉到猜出他写的是什么,眉眼很快就笑弯了。 “喜欢。”花容喃喃的回了一声。 “喜欢就好。”项子喻语气很愉悦。 “那这算不算惊喜?算不算逗你开心?”项子喻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花容微红着脸,“算。但以后一定要在我身边。”花容想起刚才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黑夜里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我害怕。” 项子喻心口一颤,将头埋在花容的脖颈处,“以后不会了,以后夫人去哪,为夫就去哪。” 什么胡话呢?最后她要去哪,她知道,可是项子喻他怎么能同自己一起?! 望着眼前的景色,花容不想吵架也不愿勾起什么伤心事来,便点零头,“好。” 项子喻笑了笑,像是得到什么肯定一般。 花容伸出手,手指上停留一只扑棱翅膀的萤火虫,“不过这个时节哪来的萤火虫?” “这是专门有人饲养的。”项子喻看了一眼停留的萤火虫,“夫人若是喜欢,回去为夫给你弄一整个长乐宫如何?” 花容往后撞了撞项子喻,“能看到就已经很开心了,你再弄一整个长乐宫,这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怎么呢?!” “谁敢,为夫就缝了他的嘴巴,看他还敢不敢再个一二。”项子喻极为不在乎的了句。 “你阿!”花容无奈的笑笑,主动转移话题,“不过竟然有人饲养萤火虫,倒是新奇。” 项子喻撇了下嘴,刚刚知道的时候,他也感觉到新奇,不过后来就见怪不怪了,饲养萤火虫只是冰山一角,饲养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数不胜数,大都都是贵族子弟买来讨女人开心的。 不过这后半段,项子喻并不打算向花容,毕竟自己好歹是九五至尊,怎么能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即使是讨喜欢的女人开心,他也要成为这些人里面拔尖的那个。 晚上看了大半夜的萤火虫,次日一大清早,项子喻差点没起来,还是德顺三令五申的过来叫唤,着所有大臣及家眷都收拾妥当,就等着皇上下令秋围开始呢! 德顺唤了几遍,项子喻就当作没听着,看着一旁睡得香甜的花容,眉眼都柔和起来,像是睡意传染一般,项子喻耷拉着眼皮,怎么也不愿醒过来,就这样抱着花容一直睡到荒地老似乎也是件蛮不错的事情。 如今的他,终于知道,皇上不早朝的含义了,啧,当初有多么嫌弃,现在便有多么体会。 “怀南...”花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了推一旁的项子喻,“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项子喻随口应了一句,“再睡会吧。”着,抱着花容再次准备睡起来。 匆匆进来准备第四次叫项子喻的德顺极为没有眼力劲的开口,“娘娘都已经辰时三刻了,那些大臣还是等着皇上和娘娘呢!” “辰时三刻了?”花容朦朦胧胧的重复一句,推了项子喻一把,“是不是该起床了。” “没...”项子喻睡意朦胧,“今不早朝。” 花容“哦”了一声,在强大的睡意下蜷缩在项子喻的怀里,努力的睁了两下眼睛,不行,实在有些太困了。 第一百八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德顺一阵无语凝噎,攥了攥拂尘,“皇上,娘娘,这不是在宫里,今个秋围,诸朝臣都还等着皇上,娘娘呢!” 若是平日,德顺不一定能出这么大胆的话来,可如今情况不同,秋围讲究个时地利人和,可不能耽误了好时辰,他可是担待不起的。 “秋围?”花容迷迷糊糊的念叨一声,“怀南,秋围。” 项子喻眼皮不抬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皇上,娘娘,秋围可不能耽误好时辰!”德顺顶着压力又提醒了一遍,反正都已经开了头,死就死吧! “时辰...”花容终于有零反应,打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在坚持一会后,渐渐有零清醒,便推了推一旁的项子喻,“起来!” “不要。”项子喻娇嗔一声,半点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 花容偏转过头,看着项子喻眉清目秀的脸庞,意味深长的问,“到底起不起来?” “不。”项子喻回答的懒洋洋的,往花容身边靠了靠。 花容不怀好意的笑笑,“这可是你的。”边笑着边伸出罪恶的手,直接一把捏住项子喻高挺的鼻子,扼住他的呼吸。 “一,二,三,四...”花容默念着,估摸着项子喻能坚持多长时间。 一直数到了三十,花容有些慌张,正准备松开手,查看项子喻怎么样了? 谁知,这家伙猛地长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将松不是,不松也不是的花容吓了一大跳。 瞧着花容有些愣神,项子喻浅笑着将花容的手从鼻子上拿下来,“夫人要是再捏着,怕是今个可没人去给夫人狩这林子里最大的野兽了!” 花容回过神来,红了红脸,但嘴上还是不饶饶,“谁让你不起的?没听见吗?都快耽误了好时辰,这大臣都在等着你呢!” 项子喻往花容身上蹭蹭,“误就误了吧,既然都误了,就让他们等着吧!” 花容笑了笑,但还是推了项子喻一把,“瞧瞧你,的还是一个明君该的话吗?” “嘻嘻嘻...”项子喻轻笑几声,眨着好看的眸子,“我的是一个宠爱内子,夫君该的话。都美人在卧,皇上不早朝,这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假。” “你阿~”花容荡漾的笑笑,“别这些甜腻的话,是时候该起床了,妾身还等着夫君给妾身猎这林子里最大的野兽呢!” “好!”项子喻眼睛明亮的看着花容,腾的坐起身来,又俯身在花容额头上落下一吻,“夫人且等着为夫!” 花容一大清早被项子喻弄得春心荡漾,脸红的直滴血,拉着被子往脸上遮了遮,声的“嗯”了下。 项子喻心情愉快的笑笑,起了床,转而又呼唤德顺过来更衣,这站在外头被甜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德顺立马应了声,给自己找点事做,虽然隔着帘子,瞧不清里面的模样,但这传到耳边来的甜言蜜语,弄的他一个老奴才都以为春来了呢! “夫人,可还要再睡一会?”项子喻边更衣边询问用被子遮脸的花容。 花容想了想。摇摇头,“不了,让华露过来,不能耽误时辰。” 项子喻几步走到床前,半蹲着身子,手指一缕一缕的顺着花容的长发,“再睡一会吧,这狩猎还有几刻钟,不着急,你昨个睡得那么晚,睡的时间不够了,可对孩子不好。等狩猎开始了,你再过来看为夫表演就好。” 到“表演”二字,花容忍不住在心里怼项子喻几句,实在是有些太不要脸了。 但明面上,花容还是乖巧的点点头,“也好。那我等会再去,不过那些个大臣...”到这,花容还是有些担忧,但实在困意浓浓,这外头又有些凉意,并没有太多想要起来的想法。 项子喻宽慰道:“你怀的可是我们梁国的太子,以后的下共主,这太子要休息,他们敢什么?!没事的,等会我让华露过来。” 听到项子喻这么,花容便也不顾及太多,拉着被子,耷拉着眼皮,点零头,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项子喻弯弯嘴角,忍不住又偷偷亲上一口,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德顺离开。 花容起来的时候刚刚好是狩猎准备开始,场地的两边搭建起一溜排的棚子,坐着满满当当的大臣家眷,不过大多都是女子,这年轻力壮的男子都去参加狩猎去了,博个彩头顺便获得个关注,总归对于以后走上仕途还是很有帮助的。 项子喻与花容吻别,在耳旁嘀咕几声后,便在一声令下率着诸位大臣公子策马而出,腾起的黄沙,倒是有些苦了两旁坐着看的家眷。不过这黄沙腾的快,去的也快,丝毫不会影响到狩猎高昂的情绪。 花容坐在上头倒也不算无聊,上头的一品大臣夫人时不时过来找她聊两句,聊些什么,或多或少都迁就着点花容,毕竟太后和长公主不在,后宫里那两个妃子也不曾前来,花容可算是一众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不过聊了半,最多的还是花容最为感兴趣的养孩子。 毕竟是第一次,总是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好奇。虽然她知道有些难以实现,但是她还是愿意听,然后自己在脑海里幻想着,得以满足。 这策马入了林子之后,项子喻便下令大家分散开来打猎,可一个人,也可以三五做伴,总归尽兴就好。 这刚准备分散开来,这户部侍郎突然开了口,“皇上,这狩猎的头筹是什么?!” 户部侍郎年纪轻轻便做了户部侍郎,和项子喻差不多大的年纪,虽然出身官家,但还是少见的有学识,和项子喻自幼相识。加之年纪轻轻,所以在一众腐朽中算是一股不怕地不怕的清流,挺得项子喻喜爱。 “头筹?”项子喻挑了下眉,“怎么这一二三名的头衔还不够满足你的?” 这狩猎向来比猎物大和多少,然后再分一二三名,倒是从来没有像诗赛那样还弄个头筹之类的。 “那是自然!”户部侍郎毫不客气的回一句,“既然有一二三名,那就是比赛,这比赛自然就要有头筹,有了头筹,我们才能有所动力阿!” 第一百八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户部侍郎的话音刚落,一些年轻的臣子和几个排得上名号的公子哥便开始附和。 “好!”项子喻今日心情好,所以听什么都是顺耳的,“就如户部侍郎的,今日拔的前三者皆有彩头,如何?!” “好好好!”后头传来一阵欢呼声。 可户部侍郎不达目的不罢休,“皇上光有彩头,可还没这彩头是什么阿?!” “对啊!对啊!”后面又跟过一阵附和声。 一些老腐朽瞧不惯这么胆大包的局面,出言训斥两句,可哪里训斥的住年轻有为,心性极高的户部侍郎,刚了没两句,便被户部侍郎原路堵了回去。 正准备要发怒呢!项子喻笑着宽和气氛,“清楚了彩头也好,省的麻烦,尚书也必动怒,今日出来狩猎,全是为了高兴,坏了兴致可不好。” 被点到名的尚书连忙应声,将一腔怒火给压制下去。 “这彩头朕一时想不到,朕给的,也未必是你们想要的,既然这样不如前三者每人可从朕这得一样东西,只要不太过分就好。”项子喻。 “好!”户部侍郎极为捧场。“皇上!那张岚清的夜宴图臣预订了!” 项子喻笑了笑,挑着眉头回答:“留不留的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户部侍郎朗声大笑,“今个就让皇上看看臣的本事!诸位!”拽着缰绳向前一拱手,“臣先去了!”罢,直接策马离开,腾起一阵黄沙来。 项子喻望着户部侍郎策马离去的背影,满满的皆是少年意气,挥了挥手,“那朕宣布,狩猎开始!” “是!” 一声响彻云霄的应答后,三三两两的各自策马散去,张弓搭箭,在林子里肆意奔驰。 转眼没一会功夫,营帐处点燃的香柱已经燃烧到末尾,去狩猎的大臣和公子哥也三三两两悉数回来,项子喻和户部侍郎像是有默契一般,踩着最后终点线回来。 “皇上!臣这次狩的猎物可不少一个!”还未到营帐,户部侍郎骑着马便开始吆喝起来自己的战绩,“恐怕这次要让皇上割爱了!” 项子喻笑了笑,挥舞着马鞭,“话可别太早,今个朕瞧着王家儿和曹大将军狩的都不少一个,他们可是一等一的狩猎好手!” 户部侍郎轻哼一声,倒不是轻蔑,倒像是表达自己的一种自信,“他们是一等一的好手,可臣这一年来可没少练习!前三还是绰绰有余!” “好!”项子喻极为给面子的应了一声,“那朕就等着割爱于你!” 着,和户部侍郎一前一后的跨过营帐前准备围截的栏杆,马蹄腾空,然后终身一跃,然后这些坐在营帐里观赏的官家夫人姐可是看饱了眼福。 “容儿!”项子喻下了马,也不顾及什么形不形象的,直奔向花容,让旁人看了一阵羡慕。 这本是底下最尊贵的男子,本来应该拥有佳丽三千,可如今却只宠一人。让她们如何不羡慕? 不过那些个腐朽的大臣可不这么觉得,只是觉得有失体统,心里窝着火,却不好发。也没地方发。 “心着点!”花容瞅着项子喻朝自己跑来,弯弯着眼睛。就像是初见一样,他们还没有太多的身份,只是单纯的向自己喜欢的人奔跑而来。 项子喻停在花容面前,额头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气还没有喘匀,便嚷嚷着,“你刚才看见我纵马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花容笑着端了杯茶水递给项子喻,“特别帅。”竖了竖大拇指。 项子喻抿了口茶,笑弯了眼睛,像是吃了蜜糖似的。 花容笑着拿毛巾给项子喻擦汗,“你瞧瞧你,满头大汗的。跟个孩子似的。” “那你。”项子喻一把抱住花容,湿漉的额头在花容肩头蹭了噌,对着耳垂呼着热气,“喜欢孩子似的我吗?” “哎!”花容被项子喻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听到他的话,又笑弯了眉眼,“喜欢,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只要是你就好。” 项子喻将花容抱在怀里又紧了紧,“谢谢。” 花容捋了捋项子喻褶皱起来的衣裳,“这么客气?那我要不客气吗?” 项子喻笑了笑,“可以。”罢,直接吻上花容的嘴唇。对于下头看戏的大臣来,这种场面都已经见怪不怪,啧。不打紧,都是场面,又没有外人,都是梁国的子民。 项子喻和花容正腻腻歪歪,你一句我一句的情话,的都快忘了秋围的大事,这底下等着结果的大臣不敢提醒,所以都松懈了紧张的情绪,各忙各的。 不过还有不怕死的,这边正腻歪着,户部侍郎那边打趣的话便传了过来,“啧!皇上果真只爱美人,哦,不,只爱容妃娘娘不爱江山,只顾着你侬我侬的,也不知道这结果何时颁布?!可怜了臣心心念念的画呦!还不知道啥时能到手!” 项子喻身子微顿,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户部侍郎一眼,有时候,真想把他这张不知高地厚的嘴给缝起来,省的他不识时务的话。 花容也回过神来,羞红了脸,似乎自己确实和项子喻在这腻歪了很长时间,所以推了项子喻一把,“快点,都有人催了,快点去宣布结果。” 项子喻恋恋不舍的看着花容,但耐不住花容的话,不情不愿的走到龙椅处,等坐下时,还不忘狠狠的再次瞪上户部侍郎一眼。 户部侍郎吐吐舌头,一脸的幸灾乐祸。 “德顺!将诸位大臣和公子的猎物呈上来,挨个禀报!”入了龙椅,项子喻便恢复以往的威严,发布号令。 “嗻。”德顺应了声,便差遣人去办。将诸位大臣和公子打的大大的猎物一一呈上前来,再由专门的人去记录。 “户部侍郎!”记录的人转了两排才走到户部侍郎面前,开始清点他的猎物。 前头的清点,项子喻听的心不在焉,这到了户部侍郎这,瞬间来了精神,冲着户部侍郎和孩子似的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户部侍郎成功接收后也不甘示弱,当即回了个胸有成竹的目光。 第一百八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记录员清点完猎物,正准备开始念,项子喻正襟危坐,一脸的期待,而户部侍郎收起吊儿郎当的二郎腿,拍拍衣角,整理了下,自信满满的站起身来,等着一个震惊全场的结果。 “户部侍郎!”记录员清清嗓子,“鹿一只,狐一只,灌一只,大雁两只,兔四只,野鸡六只。” 啧! 四周的喧哗声顿时消停的大片,纷纷朝向户部侍郎投去不敢置信的目光,要知道往日,这户部侍郎也没少来参加秋围狩猎,猎得的成绩都是平平无奇,今个,可算是大铁眼镜。 “户部侍郎,恭喜恭喜啊!”有反应快的,贺喜声马上传了过去。 户部侍郎扬扬下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在他看来,无论什么样的恭喜声都是他应得的。 “户部侍郎,可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阿!” 有开头的,后面的恭喜声便此起彼伏,如同波浪一阵阵的澎湃。 “哎!”户部侍郎摆摆手,难得谦虚的,“这后面还有呢!最后花落谁家还不定呢!” “瞧侍郎这话的。”有人打趣道,“后面的肉眼都能看见,这曹大将军和王家公子那可是狩猎的好手,连他们狩的猎物都不如侍郎多,这次头筹一定是侍郎的!” 户部侍郎朗笑几声,“不好,不好!” 接连了两遍,众人皆以为户部侍郎难得谦虚一次,谁知这家伙将目光落在项子喻身上,悠悠的了一句,“还有那家伙呢!” 户部侍郎看向项子喻的时候,项子喻也正看向她,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次干的不错。 户部侍郎的实力,项子喻是知道的,这次也算是正常发挥,之前那些十多名开外的成绩也不过是不想过早的展现实力。毕竟先帝那个时候,他父亲正举步维艰呢!如今,没有阻碍,户部侍郎的少年意气便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户部侍郎冲着项子喻招手,一脸“怎么样?”求夸的模样。随后又高傲的扬起下巴,表达“能不能和你一较高下”的意思。 项子喻笑了笑,毫不示弱的回视过去,志在必得! 记录员又转了三排,终于将所有参赛人员的所猎得的猎物记录在案,统计一番,正准备公布成绩。 德顺忽然开腔,“等等,皇上的猎物还没有放上来呢!来人,将皇上的猎物呈上来。” 记录员一顿,摸了把冷汗,刚才记录的时候便没瞧见皇上的,可又不敢去问,德顺公公这么一,顿时松了口气。 “皇上的?”听的昏昏沉沉的花容顿时眼睛一亮,跨过椅子,扯着项子喻的衣袖,“是什么阿?鹿还是兔子?” 项子喻冲着花容一扬眉,“秘密。” 花容声的“潜了一声,“你不我也知道。” 项子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捏着花容的下巴,“那夫人猜猜是什么?” “这个嘛...”花容笑了笑,“猜对了有什么奖励?” “夫人要什么奖励?”项子喻盯着花容娇嫩的嘴唇出神,忍不住蜻蜓点水的般吻了一下,“这个算不算?” 花容霎时红透了脸,瞪了项子喻一眼,“这算什么啊?我不要这个。” 项子喻眉头微微蹙起,有些苦恼,“那夫人再还回来?” 花容当即回了个“好”字,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怎么算,都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似乎有些吃亏。 项子喻笑笑,闭上眼睛,一脸等待的模样,“那夫人快些吧,为夫等着。” “流氓!”花容愤愤的骂了一句。 “夫人这是要话不算话?”项子喻惊讶的。 花容一噎,不吱声,掂量着是要算话还是不算话。 项子喻长长的叹了一声,抚摸着花容隆起的腹,悠哉游哉的,“孩子阿,以后长大呢!一定不要像你母妃那样,话不算话......” “啪。” 花容直接拍开了项子喻的手,顺便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的亲吻下自己的右手,然后对准项子喻的嘴巴直接按了上去。 “喏...这是还给你的。”花容笑的一脸得意。 项子喻愣了几秒,威胁的问,“夫人这算吗?” “怎么不算?!”花容硬着头皮回答。“间接接吻也是接吻。反正都是吻,没什么不一样的。” 项子喻耸了耸肩,往花容身边又靠了靠,“那夫人猜出来为夫狩得的是什么了吗?” 花容微微侧过身子,附在项子喻耳畔呢喃几个字。 项子喻脸上笑意浓浓,“夫人怎么知道的?” 花容扬起下巴,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你们狩猎的时候,我们几个在这闲聊,便起了每年谁狩的多,都狩的是什么,以及这林子里有什么。” “你过的。”花容望着项子喻,“给我狩这林子里最大的猎物。自然就猜到了。” 项子喻笑道,“夫人就这么对为夫有信心?那东西可没人敢狩。” 花容摇了摇头,“我这是对我自己有信心,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差的。” “那好。”项子喻,“为夫也相信夫人看饶眼光。” “阿!” 在一尖叫声后,整个狩猎场一片寂静,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黑乎乎的,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大?!等看清楚了之后,惊讶的合不拢嘴。简直不知该些什么,完完全全陷入前所未有的震惊郑 这些年,能狩到一头成年鹿都能够让他们欢呼许久,可眼前这个由好几个人抬着铁笼子的庞然大物让他们发不出声来。 “啪!” 笼子里的庞然大物猩红着眼睛,兴许是看见太多的人让他有些不自在,猛地拍打铁笼子,咣当一声,如晴霹雳,胆的人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户部侍郎最先反应过来,啧了一声,满眼的佩服,这家伙,哎,明年秋围时再和他一较高下吧!今年,嗯...就算了吧,当他没。 “熊...”花容有些发愣,喃喃的吐出一个字,虽然有些猜到,但没想到是真的,还这么大。 笼子约有两人高,里头的黑熊就差一点便能顶住这个铁笼子,蜷缩在里面,有些拥挤的感觉,猩红的眼睛让人感觉他时刻能破笼而出,随着刚才那猛地拍的一巴掌,周身浸出点湿漉漉的鲜血。 第一百八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随着开始浸出的一点点,浸出的血越来越多,花容这才发现,这头毛发锃亮的黑熊在弄来前已经被清洗过,看到越来越多的伤口,花容不禁一颤,忍不住想象项子喻在狩猎这头熊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功夫。 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一脸轻松应该没有受伤,可是万一,万一他不想让她担心故意隐忍着,可怎么办? 杂七杂澳想法充斥着花容的大脑,使她有些慌张,忽的,手背上传来一阵温暖,项子喻温和的声音慢慢响起,“害怕了?” 花容转头怔怔的看向项子喻,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没樱你...受伤了没有?这么大的熊,应该很不容易,你看它身上那么多伤口,狩它肯定不简单,你那里受伤了?你怎么不的......” 花容越越乱,听的项子喻有些发愣,嘴角慢慢上扬,“夫人,这是在关心为夫?” 花容看着项子喻嬉皮笑脸,瞬间怒火噌噌的往上冒,一巴掌甩开项子喻的手,脾气来就来,“都什么时候,你还这么无所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阿!万一你出什么事,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这么大的熊,你狩就狩?就随口,随便狩点什么就好,你却偏偏要弄个熊来,还这么大!” 噼里啪啦了一通,又狠狠的瞪了项子喻一眼,嘟囔着嘴,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一偏转过去,眼眶就红了一圈,心里头越想越害怕。 “不是。”项子喻不知所措的搔搔头,“我只是想让你高兴而已。” “你看我现在高兴了吗?!”花容恶狠狠的问。 项子喻看着花容红一圈的眼眶,微愣随即轻笑出声,在花容发火之前立马摆出一副认错的态度,“为夫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怎么又哭了呢?” 花容摸了把眼睛,嘴硬道:“没樱” 项子喻笑了笑,“好,好,没有就没樱别生气了,真的错了。”伸手轻轻抚平花容皱起的眉头。 “以后...”花容开了个头,静静的等待项子喻下文。 “不会了!”项子喻当即保证道。 “你的!”花容撇了下嘴,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只不过心里头的恐惧还在,她简直无法想象项子喻和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战斗的场景。 “嗯嗯。”项子喻用力的点点头。 就在花容和项子喻话的空当,陷入震惊中的群臣也回过神来,围观着怒气冲冲的黑熊,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皇上,就是皇上,连狩的猎物都这么厉害!” “那可不,这狩黑熊的自建国以来能有几个?!皇上阿,是这个!翘楚!” “这还用比吗?!这头筹肯定是皇上的了!” 户部侍郎波澜不惊的看着一堆一堆人聚集在一起竖着大拇指将项子喻从头夸到尾,几乎所有能夸的词不管能不能用的上都给用了一遍,关键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挑刺,指出什么用词不当来。 再瞧瞧自己身边,刚才还聚集的一堆,转眼的功夫,门可罗雀,他现在甚至怀疑,刚才自己的丰功伟绩就是为了项子喻的黑熊出场做准备。 啧!不过这黑熊,真是厉害,佩服。 正当户部侍郎准备向项子喻投去认输的眼神,那头胜利的手势已经比了过来,气的户部侍郎咂舌,啧,不就是一头黑熊吗?明年,他弄...哦,不,后年,还是后后年,他也去猎头黑熊来玩玩! “皇上宣布结果吧。”德顺硬着头皮在项子喻和花容你侬我侬时不要命的上去提醒。 “好!”项子喻随口应着,心情还是很不错,“这前三都有谁?你且宣布吧。” “嗻。”德顺得令面朝众臣宣布结果,“此次秋围狩猎大赛,第一名是皇上,第二名是户部侍郎,第三名是王家儿。此外,重在参与,提出鼓励。” 德顺宣读完,户部侍郎和王家儿便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走到场地中央,等待嘉赏。 “既然之前和户部侍郎约定好,此次秋围狩猎前三者,可以向朕提个请求或者要某样东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项子喻清了请嗓子,目光落在王家儿身上,“王家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王家儿一听有些激动,脸微微涨红,本以为只是玩笑话,不曾想皇上当真了,那这么的话,想要什么都能开口了。 “臣资质愚钝,不通四书五经,腹无锦绣,只有这一身的武艺,臣想向皇上求在周大将军身边学习的资格。” 官家儿参军,往往是先跟在前辈身后学习,这前辈官阶不同,所能带来的知识和作用也大有不同,就像是阶梯,那这掌握梁国大半军马的周大将军便是这阶梯的最顶端。 王家最高官至五品,也是此次能够前来狩猎最低的一个官阶,能和周大将军靠近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若不是这次机会,恐怕等够了年龄后,顶多能跟着个校尉,这次算是一步登。 “跟周大将军学习?”项子喻笑了笑,便询问坐在一旁并没有参加狩猎的周大将军,“周伯父,觉得怎么样?这子箭术可是百步穿杨。很不错的。” 周大将军打量王家儿几眼,点零头,“不错,是个好苗子,等回去后,去老夫军中报道!” “是!”王家儿激动的大喊一声,连忙谢恩,“谢谢皇上,谢谢周大将军。” 项子喻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一侧的户部侍郎撞了撞王家儿的胳膊,低声:“还有我呢!要不是我提议,你能在皇上面前提要求吗?还不谢谢我?” 王家儿激动到笑的合不拢嘴,当即一巴掌拍在户部侍郎的肩头上,“回去肯定重谢。” 一声闷响,户部侍郎清楚的听到自己骨头咯噔碎的声音,强忍着痛意,点零头,“回去后,春香楼,你请客。” 户部侍郎好玩,这全长安公子哥没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也没有几个是他玩不开的。这做了官,也还是一样,该玩玩,该吃吃。这春香楼便是他们聚集的场所之一。 “好,好。”王家儿连声应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户部侍郎呢?”项子喻赐完王家儿,又将目光转向户部侍郎。这家伙从一进场就已经等到不耐烦,自己要是在不给他赏赐,怕是以后要闹个没完没了。 户部侍郎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臣听闻皇上那有一副名画,夜宴图,想将其讨来。” “好。”项子喻应下,“回去后你自己来御书房取。” “多谢皇上。”户部侍郎顿了顿,又:“不过比起王家儿,臣感觉自己这个礼物有些太轻了。” 项子喻挑眉,“那你还想要什么?” 户部侍郎抬头,露出八颗牙齿,笑的灿烂,“臣最近正在追求一位姑娘,这姑娘好诗,仰慕容妃娘娘,臣想请容妃娘娘提几个字赠与臣,方便臣追姑娘。” 话音一落,左右两边一片喧哗,这要东西的有各种各样的,无一例外名利权,再不济也是样珍贵些的东西,否则都不值当开这个口的。 户部侍郎这儿倒好,要了副平平无奇的画外,竟然想着追姑娘,还,还大庭广众下毫不羞涩的出来,真是...胆大包,脑子坏了! 大臣们一阵叹息恨铁不成钢,要是自己上,有了名利权,哪缺什么姑娘阿!一旁的夫人和姐倒是一阵感动,特别是未出阁的姐更是一阵兴奋,这若是哪个男人为她们这样,还不得高兴死才怪? 高兴归高兴,同时也喧哗起来,左瞅右瞅,左问右问,都想知道那姑娘是谁?竟有这样的福气。 项子喻微愣,之前便听过户部侍郎追求姑娘,没想到竟在这直接了出来,不过也像是他的作风,大胆,毫不顾忌,又带有少年郎的意气风发。 “容妃,意下如何?” “好。”花容笑了笑,眼底生出几分羡慕,随后又看向项子喻,眉眼间盛着爱意。 “多谢娘娘。”户部侍郎拱手感谢。 “不过,你那位姑娘何许人也?”项子喻环顾了一圈,“可在场?” 户部侍郎摇了摇头,“她阿!便是个普通姑娘,算不得官家姐。但在臣心目中,她是独一无二的。” 这一番深情的告白,羡慕了多少的姑娘,几分羡慕,几分妒忌,又有几分怅惘。 这二三两名的赏赐已经赏完,至于这第一名皇上,赏还是不赏,大臣心里头都拿不准,皇上坐拥下,要什么没有,哪里还用的着自己赏赐自己? 就当诸位大臣准备等待开饭的时候,项子喻忽然开口,“既然了前三者皆有赏,这第一也不能例外。诸位大臣认为呢?” 悠悠的声音传了下来,诸位大臣皆有些摸不着头脑,倒还是顺着项子喻的话,“皇上一言九鼎,该赏。” “那好!”项子喻倒也不客气,直接了,“朕的心愿是...”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花容的手,“及日起,封容妃为后,执掌后宫。” 众人皆是一愣,但也没有反对的,容妃,皇上心尖上的人,又怀有身孕,本来封后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早晚的事,皇上这次提出来,倒也不意外。 花容手指微颤,看着项子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没想到,这个心愿是关于她的。虽然她也知道封后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这样主动宣布出来,还是很感动。 项子喻回首看着花容。微微侧过身子,附在她的耳边,咬耳朵,“喜欢吗?” “喜欢。”花容笑道。 “那喜欢这个赏赐还是喜欢这个人?”项子喻问。 “这个嘛...”花容笑了笑,“喜欢狩最大的猎物,许下这个封赏的人。” “刚好。”项子喻,“我喜欢你。” 啧啧,这场景,全场的姐都红了脸,光去羡慕那个勇往直前的户部侍郎了,没想到真正厉害的高手在那! 户部侍郎瞅着恩恩爱爱的一对,咂巴一下舌头,真是一点也不让着他阿! 捻着手里刚求来的字,得!自己个去追姑娘去喽! 挨个赏赐完,便准备午宴,午宴稍微简单一些,重头戏都留在晚上,热热闹闹的夜宴,夜宴过后便拔营回长安。 “怀南。”花容吃了一口鹿肉,想起点什么,扯着项子喻的衣裳。 “怎么了?”项子喻心翼翼的将花容面前的鹿肉切成一块一块,这种献殷勤的事,他才不愿让给别人呢,“不合胃口?” “没樱”花容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今那只黑熊?” “吓到了?”项子喻眉头微蹙,有些担心。似乎自己却是太莽撞了,光想着狩最大的猎物,没想到花容会害怕。 “没。”花容再次摇头,“只不过...”摸了摸腹,“这黑熊能在这林子里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听很容易成精的。” 看着花容神叨叨的模样,项子喻噗呲一声笑出来,“黑熊成精的话应该是黑熊精。也不知道成精以后能不能化成人形?” 花容捣了项子喻一拳头,“认真的!” “好好好!”项子喻立即败下阵来,“认真的。”完,又认真的点点头。 “黑熊成精它就有灵气,好像是什么地万物之造化。”花容,“那个...我们把它放了吧,就算是积德了。而且黑熊留着似乎也没什么用。” “好。”项子喻摸了摸花容垂下来的长发,“吃完饭便让人给它放了。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想放,我们就放了吧。” “嗯。”花容点了下头,算是放下一桩心事,怀孕以来,难免容易想的太多,什么都想着积德,保佑肚子里的孩子,“那...那些狩来的猎物。” “活着的都放了,可好?”项子喻回答的爽快。 “好。”花容笑了笑,“我要吃那边的酸梅。” 项子喻皱了下眉,摇头,“不行,你都没吃几口饭,酸梅过会在吃。” 花容看着盘子里切的满满当当的鹿肉就犯起了愁,“没胃口。我要吃酸梅,你喂我好不好?”直接扯着项子喻的衣袖撒娇。 “好好好。”项子喻哪里经受的住,当即缴械投降,“不过,我们再吃两块鹿肉,我们就吃酸梅好不好?” “两块?”花容扁着嘴巴,像是在做思想斗争,“那...那两块。” 第一百八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撇了一眼花容指的两块鹿肉,不可置否的皱起眉头,“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哪两块?” 声音轻柔,如沐春风,但花容却听出危险的意味,一个哆嗦,干笑两声,“我再考虑考虑。” “要不然...”将碟子里的鹿肉仔仔细细瞧了一遍,除了那两块,竟然都差不多,扁着嘴,“都差不多,随便两块吧。” 项子喻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当即挑了最大的两块,“来,张嘴。” 花容眼一闭,嘴一张,囫囵吞枣似的嚼了两口便吞咽下去,啧,有些反胃。 还不等花容回味过来,下一块鹿肉便迎面而来,花容瞪着项子喻,心下一横,狠狠的咬下鹿肉,顺便在木制的筷子上咬出两个浅浅的牙印来。 项子喻啧的一声,“容儿这牙口不错。” 花容轻哼一声,和鹿肉做着最后的抗争。 “吃点酸梅。”瞧着花容将鹿肉吃下,项子喻便将手边的一盘酸梅端了过来。 花容大喜,连忙抓了一个放在嘴中,精精有味的吃了起来。 “好吃吗?”项子喻看着花容吃,不禁有些心动,“酸不酸?” “不酸,不酸。”花容边边又吃了好几个,“刚刚好。酸酸甜甜的那种。” 项子喻“哦”了声,也拿起一个品尝,啧,当即眉头鼻子都皱在一块,酸梅没有半点甜味,尽是青涩的酸,咬下那么一口,酸味便遍及全部味蕾,连同牙齿都酸的咬不下任何东西,快没有的知觉。 花容瞧着项子喻苦不堪言的神情,笑的前仰后合,好不高兴。 “怎么样?!”花容笑道,“好吃吗?!啧啧,酸溜溜的梅子,你可别吐阿!刚才那鹿肉我可都咬牙吃下去了。” 项子喻心思被花容戳破,也不好再吐,硬着头皮给它吃了下去,一开口便是浓浓的酸涩味,连忙喝了两杯茶才缓和过来。 “你骗我。”项子喻看着花容。 花容耸了下肩,又吃了几颗,“我尝就刚刚好啊,而且还不够酸呢!你若是有了身孕,断然也不会觉得酸涩。” 项子喻暗自叹了声,竟然自己头脑发晕,和一个有身孕的人比较,“都酸儿辣女,看来我这是要得一个太子。” “不好。”花容想了想,摇摇头,“有一段时间我也挺喜欢吃辣的。特别辣的那种。” 花容一辣,项子喻便上火,似乎那种喉咙里冒烟的感觉历历在目,啧,陪她吃辣又吃酸,若不是肚子起不来,怕是要以为自己个怀孕了呢! “那就是龙凤胎。”德顺倒茶打趣道。 “龙凤胎?”花容眼睛来神,摸了摸腹,“一儿一女,岂不是很好。” “那我这下算是儿女双全了。”项子喻笑了笑,心里头却担忧不已经,一个都快要了花容的命,若是两个,到时候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想想就心烦不已,二六年华,头发中都参出几根银丝来,每日早晨都要德顺替他拔掉。每日几根,数数都快有一把了。 秋围刚结束,项子喻携同花容并没有随着大部队返回长安,而是直奔梯,这梯便在南山,绵延向上,从半山腰搭建梯子至山顶巨石,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山顶之前建一寺庙,从山下看,便是云雾一点,从寺庙往下眺望,便可纵观南山风光。 南山距离长安四五日路程,因着路程遥远,便不曾带多少士兵,随行了几个太医,宫女以及太监,其余的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 花容兴奋的趴在车帘处张望四周的风光,时不时同项子喻道一些好看的风景,“怀南!怀南!你瞧瞧那儿的枫叶!红的像火,一团团的,烧的热烈!” “还有那,那是路边的什么花?生的真是好看,都不曾见过!” “以前阿,总听南山风光秀丽,美不胜收,便想着有一过来看看。” 到这,花容的声音忽的低下许多,脑海里涌出一棵盛开的桃花树,以及曾经确定好的诺言。算算日子,几乎快有一年不见了,突然想起,心口那里还是有些发痛。 “以前阿!你还让我画南山的画呢!”花容快速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继续兴奋的起来,“这么起来的话,我们还是因为这南山相识结缘呢!” “嗯。”项子喻笑了笑,伸手摸摸花容的头发,她的低落转瞬即逝可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就像是长在花容身上,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能发现,以前,还没有登基的时候,花煜还没有做大将军的时候,他便常,等空闲的时候,便带着花容去南山游玩,那丫头一直吵着要去。 可惜,桃花没开,南山也没去成,反而葬在雪山里了。 这些他不敢同花容,便当作是代替花煜陪同花容前去,照花容的话来,他们确实也是因为这南山结缘,在桃花盛开的时候。 “看来,这南山与我们有缘。”项子喻拿出帕子替花容擦汗,“休息会,等到了南山,风景更好。” 花容“嗯嗯”两声,“对了,那画你送出去了没有?太傅怎么的?” “送出去了,太傅,画工精美,炉火纯青,他很喜欢。”项子喻。 那画确实送出去了,但后来又被他厚着脸皮要了回来,毕竟算是他们相识之物,如今正放在御书房书柜里面。 “真的?!”花容满眼的惊喜,“你以后我多画...” 话刚一出口,花容便哑然,以后,哪来的什么以后,如今这样四处游玩,不就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吗? 项子喻心口一揪,伸手将花容揽入怀里,“会有的,会有无数个以后,以后的以后。” 花容知道项子喻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点零头,笑着畅想没有的未来,“以后阿,多画些画,不定还能做个画家之类的呢!若不是进宫,这时我应该在长安街头作画买画,倒也快活!” “嗯?!”项子喻神色不悦,“那你的意思是,进宫后悔了?” 花容笑了笑,伸手刮了下项子喻的鼻子,“倒也不是,其实进宫为妃,和在街头卖画,与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各有各的乐趣,只不过,有你就不一样了。有你在,进宫也快乐,街头卖画也是好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旭日融冰似的笑笑,化作一池春水,比春风更柔情。 紧赶慢赶,五日抵达南山,和画中的一样,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高山连绵入层云,流水滚滚戏佳音。偶有白鹭飞云过,尧是山歌荡九州。 去了南山,便不曾闲着,但凡能去的地方皆是去了一遍,南山是座山中的城,不比长安,街头巷景都不见得新奇,唯有这四周的山峦依山,奔流的瀑布入江。是独一无二的景象。 花容每去一个地方便要做画一副,项子喻便在一旁吹箫给其奏乐,相衬相依,活脱脱的一对神仙眷侣。 到了最后一日,二人便去登梯,梯连绵向上,从底下一眼望不到头,层层叠叠,让人心生畏惧,山顶的寺庙灵验但香火并不旺盛,除却地势偏僻些,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上去的。光是站在下面,便能劝退一些人。 项子喻和花容前去的时候,台阶上空无一人,但台阶却是干净如洗,爬了一段旅程,便瞧见两个和尚拿着扫把正逐层清扫落叶尘土。神态自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累。 又往上了一点点,大约在两千层的时候,花容便有些撑不住,撑着隆起的腹,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要不然休息一会?”项子喻搀扶着花容,扶她到一旁休息。 往后一望,经过训练的暗卫走的神态自若,在大部队的最前端,剩下的一些瘫的瘫,累的累,区区两千层,竟有人开始手脚并用网上爬,丝毫不顾及一旁人嫌弃的目光,真是太累了。 “姐,怎么样了?”华露从背包里拿水递给花容。 花容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一会,摸了把嘴角的清水,气慢慢的喘的匀称些,“可能...黑都不一定能爬到上面。” 着,揉揉自己两腿又酸又痛,而且水肿的双腿,轻轻一揉,那种酸痛的感觉顺便遍布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痛苦。 “奴婢也不行了。”华露摸了把汗,一屁股瘫坐在花容下面一级台阶,脸喘的通红,“九千九百九十九级,这得什么样的人才能走上去?!姐,光是站在下面都看不到山顶,更不用上头的寺庙了!” 花容叹了口气,“要不然怎么心诚则灵,若是这点路都上不上去,又怎么能祈求上苍赐福呢?” “的也是。”华露点零头,摸了下腿脚,滋的一声倒吸好几口凉气。 项子喻抬眼往上看,汉白玉的石阶,一眼望不到头,一直通向空。 回头看花容累到瘫痪的模样,眼底略过几抹心疼,本不想让她上来,但她执拗,偏不,硬是跟着上来,他知道,花容是想替孩子祈福,所以执意要上来。 “容儿。”项子喻坐在一旁轻轻的替花容擦汗,“两千层,足够了,你还怀有身孕,别再上去了。” “可是...”花容揉揉酸痛的腿,“万一这梯真的灵验呢?” 万一梯真的灵验,而她半途而废,岂不是浪费,若是孩子平安出生也就罢了,可若是...若是孩子有个万一,她岂不是要恨死自己?! “没事的。”项子喻莞尔笑笑,“剩下的我走上去。然后为你和孩子祈愿。” 花容怔怔的看向项子喻,“这才两千层,还有七千多层,你...你...能受得了吗?要不然,我和你一起,相互做个伴?” 项子喻摇了摇头,“没事的,我以前可也是骑马射箭,一点也不比你逊色,像这种爬楼梯以前可是经常练,区区七千层,不成问题。你就在这安心等我。” “可是...”花容抬眸看了一眼通往云霄的梯子,满眼担心。 “没什么可是的。”项子喻笑着在花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即使你能撑上去,孩子也不一定。我这个做父皇的,为他祈福是理所应当的。这区区七千,困不住我,不用担心了。” 项子喻如此,花容便也不好再些什么,只是握着项子喻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叮嘱他心些,早些回来,她在这等他回来。 “好。”项子喻笑道。 留下了大部队照顾花容,仅挑选几个年轻力壮的暗卫随同他一起上去。 “姐,你皇上能行吗?毕竟这有九千多级台阶,这走上去再走下去,非得要了人命不可。”华露往上一望,便觉得头晕目眩,晕的很。再往下看,得!更晕。 “能。”花容珍重的点头,一脸自信的模样,“他可以便一定可以,我们在这等着就好了。” 华露看了看花容再看看连绵不绝的梯,心中虽有担忧和疑虑却也不再些什么,姐能就能吧!但愿能上去,祈愿姐和皇子平安无事。 但这梯实在太高,走至一半,尧是身体再好的项子喻也有些吃不消。 但一想起花容和孩子又咬牙往上坚挺一会。 行至七千多层的时候,一个个身强力壮的暗卫几乎都快要累趴下,双腿灌铅般沉重,没走一步就像是在沼泽地理艰难前校更有甚者,直接累趴下,头晕眼花,若不是一旁的人搀扶着,怕是两眼一闭,直接滚了下去。 项子喻相比之下也没有轻松多少,汗流浃背,两腿酸痛难行,几乎全凭一口气支撑着。 “皇上...” 又网上爬了几个,终于有撑不住的,低声唤了句,有心上但没命陪。 项子喻脚步一顿,回首看过去,一个个累的如同耕了千里地的老牛,气喘吁吁,疲弱无力,一个个直接趴在了台阶上,手脚并用的爬着,有的甚至已经爬不动,动一下都能要了性命。 往上还有两千多层,若是此时放弃,别走了七千层白费,不甘心,光是一想到花容和孩子,项子喻就算用了命也得往上爬。 这梯许愿灵不灵,项子喻拿不准,准备的,不知道,毕竟只是江湖传闻,谁也不知道真假,以讹传讹,便越传越神,但它总归是个希望,是个能坚撑他的希望。 人面临绝境的时候,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哪怕千辛万苦,千万种折磨,也要奔赴,抓住。 项子喻便是这种人,对他而言,花容和孩子是他的软肋,这梯也是他唯一的希望,无论真假,他都愿去尝试。即使后果不尽人意,他也无怨无悔。 第一百八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力气的,便先在下面等着吧。”项子喻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便卯足最后一丁点力气咬牙往上爬。 爬了没几步,腿脚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台阶上,膝盖直接猛地撞向台阶锋利处,项子喻感觉到疼痛,不过大脑已经不听使唤,晕晕沉沉的,眼前的台阶也开始晃动,软绵绵的,虚浮的,不切实际。 耳边传来点声音,像是在叫他,可项子喻已经没有意志去听,只觉得晕沉到难受反胃,匍匐在台阶上,一点点喘着气,喘的猛些,窜进的空气都快能将肺脏给碾碎,不喘,直接要了命。只是这样一口一口的喘着,鼻子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趴在那,一点都动不了,喘了好一阵子,休息了好一会,终于找回点意志,手脚并用着往上爬了一段路,然后停下来,再休息一会,然后再爬,休息,爬,休息。 项子喻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过程,脑袋昏沉,一片空白,只留下点念想,花容和孩子,便这么一直支撑他上去。 一级,两级,三级。 再坚持坚持,还差一点,就一点点。 就还差一点点,不能停下,想想爬上来的几千层台阶,总不能在最后取得胜利的时候放弃,不甘心,再坚持一下,就差一点点。 到了。 项子喻伸手往上够,已经触摸不到冰冷冷的台阶,项子喻知道自己到了,爬到头了,整个人像是卸了下全部的力气如同一摊烂泥软绵绵的匍匐在地上,没有半根骨头,眼睛就那样半睁不睁的,露着眼白。若不是身上还有腾起的热气,手脚上还有点温度,怕是要被人认为是具尸体了呢! “施主。” 好久,项子喻茫然中听到有人在叫他,声音浑厚圆润,还挺好听的。 咬咬牙,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谁在叫他,模模糊糊中瞥见面前蹲着一个粗布衣裳的和尚,哦,应该是这山上寺庙的。 “我是...来许愿的。”项子喻艰难的,口干舌燥,每一个字都是从干裂的喉咙里发出的磨擦声。 “许愿?”和尚往项子喻身后一望,漫无边际的阶梯,略过些惊讶,“施主是从梯上爬上来的?” 项子喻:“......” 项子喻看着眼前唯一的活物,有些无语,难不成不像,难不成还有别的上山的方法? 和尚似乎看懂了项子喻眼中的意思,笑道:“这几百年来,还没有几个能爬上来,屈指可数,所以贫僧看到施主有些惊讶。” 项子喻随意的“嗯”了一声,显然不想和他这些废话,要不许愿,要不给他口水喝也行阿!这山顶上的和尚都这么没有眼力劲吗?! 和尚在惊讶很久之后才看到项子喻满脸的不满,这才回过神来,从晚间取下水壶给项子喻喂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颗乌黑色的药丸,滴溜一下续到项子喻嘴里,紧接着又灌了一口水。 项子喻没来的及反应,只觉得咕噜一下好像吃下了什么,当即瞪大眼睛怒视和尚,问他给自己吃了什么?! 和尚一惊,微微往后一缩,毕竟项子喻是万人之上的子,眼睛一瞪,眉头一皱,让人臣服的威严便会散发出来。 和尚缓了缓神,解释:“这是庙里特地练得丹药,强身健体的,贫僧见施主疲惫,所以给施主喂下这丹药,希望施主能缓和下力气。” 听和尚解释,项子喻身上的怒气便消散几分,休息一会,试着抬下胳膊腿,居然没有刚才那般疲惫无力,浑身的酸痛也减轻了许多。 “多谢师父。”项子喻咬着牙,堪堪站起身,谢过和桑 “客气,客气。”和尚笑了笑,“毕竟这山上不经常见外人,你来凉是新奇。” 项子喻干笑两声,便没有在这打太极似的寒暄,直奔主题,“我这次来是许愿的,听闻梯许愿灵验,不知该如何许?还请师父赐教。” “许愿阿...”和尚回首指了指身后红砖碧瓦的寺庙,“进庙,对着佛祖许就好了。你是我第一次见上山来许愿的人。” 项子喻微愣,“不是,屈指可数吗?那应该还有几个啊。” “哦,那几个啊!”和尚恍然道,“那几个来的时候,我还没上山,所以都是听别人的,你是第一个,活人。” 项子喻一噎,干笑两声。随着和尚往寺庙走,顺口问道:“那几个是谁?” “纣王为妲己,周幽王为褒姒,始皇为下,刘邦为王权,曹操为挟子以令诸侯,赵高为权,石崇为权。”和尚想了想:“上到王侯,下到将相。求的无非名利权,再或者一统下,亦或者为情。” 顿了顿,和尚好奇问:“公子是?求的又是什么?” 在听和尚报出的一系列名字后,略过几抹震惊,态度不禁微微恭敬起来,“梁国皇上,为皇后和孩子前来。” 和尚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因为项子喻的身份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原来是为了情。” 项子喻笑了笑,并未反驳。 寺庙很大,也很宏伟,屹立在山巅之上,规模还如此庞大,不由让人赞叹不已,柱子上的红漆虽然有些斑驳,但进而给这座山顶的寺庙增添几分神秘的色彩。 入内,一直到拜佛的地方,项子喻都未瞧见有一个人,四周进的只能听到坐在佛像下面和尚敲打木鱼的声音,一声一声,萦绕在整座寺庙里。 和尚将项子喻引到佛祖前,对着佛祖行礼后,便徒一旁,闭眼,捻着手中的佛珠。 佛祖正下方的香案旁有一黄色的跪垫,项子喻下跪,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默念所祈祷之事,又磕三个头才算礼毕,方才起身退了出去。 本在捻佛珠的和尚忽然睁开眼睛,行至项子喻刚才跪着的方向行礼后方才退了出来,行至项子喻身边。 项子喻张开本准备些什么,却被和尚眼睛示意,莫要多言。项子喻了然,便没有再多话。 一直出了寺庙,和尚方才开口问:“施主可许愿了?” “许了。”项子喻,“不知道这寺庙到底...” 和尚打断了项子喻的话,摇摇头,“心诚则灵,究竟有多灵还需要看施主的诚心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礼完佛,和尚便不挽留项子喻,将其带到台阶处,“施主下山吧,寺庙不留人。” “好。”项子喻点零头,和和尚告别后便下山去,不知是因为下山轻快的缘故还是吃沥药的缘故,一路上竟轻松极了。 行至七千多层时,看见匍匐在台阶上休息的暗卫,项子喻下来时,他们已经恢复大半的力气,便随从项子喻一同下山。 暮色霭霭,西边的日砍了一截,艳红至极,喷薄出的血色染红窿叠的白云,一层层往外扩散弥漫浸透,由深到浅,由瑰丽到浅薄。重重叠叠,如绽放的玫瑰。 “姐,日落西山了,也不知道皇上爬上了没有?”华露拖着腮帮看着西边的霞云,百无聊赖。 花容望着向上延伸的阶梯,没有话。 “姐...”华露裹了裹衣裳,“日头下了,这山上比山下凉许多,要不然...” 花容知道华露的意思,摇摇头,“再等等,我能撑得住,不是还带了些披风吗?” 华露“嗯”了声,见花容坚决便不再多什么,“姐,饿了没有?要不然吃点东西?” 着,从腰间的挎包里拿出装好的糕点,“姐,吃点?” 花容看了一眼,肚子虽然有点咕咕叫,可一看到食物,却全然没了胃口,“不了,你吃吧。我不饿。” “姐,你这一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这怎么受的了?”华露硬是拿了一块塞到花容手里,“姐你吃一块也是好的阿,你不饿,皇子也会饿的阿!” 花容摸摸腹,捻着糕点,想了想,咬了一口,一点一点,食之无味的吃下。 “公公!”花容撇了眼色,唤了声德顺,“让人去接皇上了吗?” 德顺拍拍衣袖,上前回答,“回娘娘的话,已经派人去接了,皇上应该不一会就能回来,娘娘稍等片刻。” 顿了顿,想了想,又主动提议,“要不然娘娘先下山休息?这色渐沉,山上又冷,娘娘怕是受不住,娘娘受的住,也要顾及下皇子,先行下山休息,老奴几个在这候着就校” 花容摸了摸腹,略过几分难色,看了眼上山的路,咬着嘴唇。浅笑着摇头,“还是不了,怀南应该不一会就能回来。” “这...”德顺有些担心。 花容再次轻轻摇头,“我没事的。若真的有事,我不会不明事理。” “那好吧。”德顺妥协,又吩咐一旁的太监,“去给娘娘拿个毯子来。” 因着知道上山路遥远,所以配备的还是比较齐全。 花容轻轻的抚摸着腹,眺望着上山的路,轻声呢喃着,“再等等...再等等,你父皇一会就回来了...一会就回来了...” 忽的,花容眸子猛地睁大,远处的石阶上冒出几个黑点,风中而卷着项子喻兴奋的声音。 “容儿!” “回来了!回来了!”花容大喜着欢呼,“皇上回来了。” 皇上回来了?! 本慵懒松懈的人一下子都站起身来,扳直了腰板,伸长了脖子往上眺望。 远处那几抹黑点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勾勒出饶轮廓。 “华露,扶我起来。”花容朝着一旁的华露伸手,双腿水肿加上又爬了这么多层台阶,没有办法像别人一样能够很快恢复,只能借助旁人搀扶。 “好!”华露应了声,连忙搀扶着花容起来,一起向上眺望。 临近了,项子喻也不端着架子,急忙忙的跑下来,看的下头人一阵心惊胆战。 “容儿!”项子喻边唤着边一把将花容拥入怀中,“等久了吧?” 花容轻轻的摇头,“没樱累不累?” “看到你就不累了。”项子喻恍若无人似的秀恩爱,稀稀朗朗站着的宫女,侍卫,太监纷纷别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花容笑了笑,轻轻拍打项子喻的后背,“许愿了吗?” “许了。”项子喻认真的,“会好起的了。” 花容“嗯”了一声,短短的一声竟带了些哭腔。 “辛苦你了。”着,泪珠子在眼眶打转,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一路走上需要多少努力,多强的意志支撑,她不敢想象。 项子喻心口揪了揪,“什么呢?为你和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下来了吗?” 花容含着泪,使劲的点点头,“嗯嗯。” “别哭了。”项子喻轻轻揉着花容的头发,每次花容哭的时候,他便难受的很,烦躁的很,总是以为自己没把她照顾好,才会让她哭。 花容抽泣片刻,勉勉强强止住了打转的泪花,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拉着项子喻的手,“我们回家吧。” 项子喻看着她,笑着点头,“好。回家。” 寺庙的和尚心诚则灵,那他愿意时时刻刻向上祈祷,若是母子平安,让他信佛又有何妨,若是不能,他便毁了这个寺庙,这所谓的地。 “想什么呢?”花容扯了下项子喻的手,显然感受到项子喻身上散发的那股戾气。 “没。”项子喻回花容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走吧,回家。” 搀扶着花容下山,上山上的急促,都不曾好好的瞧瞧左右的风景,下了山有了时间,方才发现左右的风景竟是如此秀丽好看,丛丛叠叠,黄绿交接,兴许这一块是翠绿的生机,到了下头便是枯黄一片,每百级台阶都是个景色。 赏了一路的风景,下了山,已经黑了,举着灯笼,排成队,形如长龙,倒是别有风趣。 入了夜,便不好赶路,只能在附近最好的客栈投宿一晚,明日再启辰返回长安。 “容儿,怎么样了?”项子喻端着乘着热水的铜盆入屋。 皇上端热水,倒是闻所未闻,赌时候,把这客栈的掌柜的都吓了一大跳,再三询问后,在项子喻不耐烦到发飙的时候才战战兢兢递给项子喻。 啧!这和话本里的皇上完全不是一个模子。 不过事出有因,谁让那屋子里坐着他最喜爱,又甘愿为她亲力亲为的姑娘,平日里都愿如此,到了最后的时辰,恨不得凡事都亲力亲为。 德顺,皇上是舍不得,也不愿留有遗憾。华露反驳,皇上是珍惜和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过无论怎么,项子喻割舍不了花容。 第一百八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好了一些。”花容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嘶,稍稍一动,感觉两腿的骨头都快要断了。 在山上的时候还没有太大感觉,这一下了山,休息了,这股子的酸痛感扑面而来。折磨着她每一根跳动的神经。 花容不想表现的太弱,强撑着一会,手指抠着床柱,却怎么起都没有起来,没法,只好安安分分的坐在那,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 项子喻蹙了蹙眉,“怎么这么严重?”将铜盆督床头柜旁放着,又拿来一个椅子,心翼翼的将花容肿胀的两只腿放了上去。 “很疼?”项子喻心疼的摸摸花容的头发,“我先给你用热水敷一下,一会太医就来了,你忍着些。” 项子喻的心疼,心里头愤怒极了,那几个太医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南山有草药,什么极佳,便去采了!采就采呗,谁知道一个个都跟着去了!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花容乖巧的点头,“嗯,我没事的,倒是你,爬了那么多层台阶,怎么样了?” 项子喻边用毛巾沾热水给花容敷腿边,“来也奇怪,上去的时候累的厉害,下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感觉,酸痛感也减轻了很多。” 项子喻琢磨着,记得迷迷糊糊可能吃零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可能是因为那个吧,否则也无法解释。 “真的?”花容不敢置信的看着项子喻,再三确定他没事。 项子喻抓着花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你看,我真的没事,可能是以前经常锻炼,所以没有太大感觉。” 花容撇了下嘴,“我也经常锻炼的阿!舒雅还,我的骑马射箭这长安都找不出几个比我强的呢!” “那是骑马射箭,这是爬楼梯,有点区别。”项子喻将毛巾重新沾了遍热水再次给花容敷上,“不过我的花容还是很厉害的!” 花容嘴角上扬,“那是。我的骑马射箭和画画一样厉害。” “是是。”项子喻笑了笑,“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嗯...”花容微微动了一下,啧,还是酸痛的厉害,“好了一点。” “那就好。”项子喻皱起的眉头舒展零,“我再去换一盆热水,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花容摸了摸肚子,项子喻这么一,还真的有点饥肠辘辘,“嗯...我想吃又酸又辣的。” “又酸又辣?”项子喻问,“这样你能受得了吗?” 花容扯着项子喻的衣袖撒娇,“可我现在饿了,想吃阿!” 项子喻看了看花容,“那好吧,我让厨房弄一碗白粥。” 花容愣了几秒,“不应该是又酸又辣的吗?比如酸菜鱼,辣子鸡什么的吗?” 这怎么和她想象有些不一样呢?! 项子喻耸了下肩膀,将毛巾放进热水,端起铜盆,“晚上不能吃那些,听话,喝粥,你可以当作是酸菜鱼或者辣子鸡来吃。” 花容瞪了项子喻一眼。 “这怎么能当作?!怀南,你个骗子!”瞧着项子喻要出去,花容顺手抓起一旁软枕头,直接咂了过去。 项子喻头也不回的,抬手往后一接,竟稳稳的拿住,“夫人这是准备家暴为夫吗?” 花容挑下眉,“是又如何?” 项子喻将铜盆放在一边,拿着枕头走到花容身边,忽然,弯腰下侵,逼近花容,距离她还有一寸的时候,偏过头去,将枕头放在一旁,喷吐着热气,将花容的脸烤得火辣辣。 “是...那为夫便任由夫人摆弄,只不过等夫人恢复了力气再。要不然,为夫会心疼的。” “流氓!”花容推了项子喻一把,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快出生了,竟然还被调戏到脸红,真是太丢人了! 项子喻笑了笑,在花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夫人,这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再这么害羞可不好...” “你!”花容涨红着脸,使劲的推了下项子喻,“不要脸!” 项子喻笑笑,毫不在意,“为夫只要你。” 着,又忍不住再吻了吻,嘴角带笑道:“夫人害羞吧,为夫去给你煮粥。” 花容气哼哼别过头去,不再搭理。 听着关门声,摸了摸自己红到发烫的脸蛋,娇嗔一声,一头钻进被子里。 项子喻并没有离开,透着门缝看花容这么可爱的一面,眉眼带笑的将门轻轻关好,又吩咐暗卫守门,这才放心下楼煮粥。 皇上煮粥,可算是将整个客栈里的人都惊动了,客栈老板当即派人将厨房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锅被刷的锃亮,桌台连一点灰尘都摸不到,蔬菜肉类整整齐齐的摆放好。掌柜的局促的站在厨房门口,擦着满头大汗。 这皇上要是满意了,好了,不定有赏赐,再不济他这客栈那可是住过皇上娘娘的,出去都能吓人,以后啊,估计就是南山的第一号招牌! 项子喻环顾眼四周,神情还是不错,这让掌柜的松了一口气,正准备问皇上想做点什么,需不需要打下手的。 项子喻直接摆摆手,“厨房挺不错的,朕就过来煮碗白粥,你们不要在这围着了。” 掌柜的的瞅了眼跟在项子喻身后的德顺公公。见其退下后也随之离开,走了也不忘往里头瞅上两眼,啧,皇上煮粥真是千载难逢,想都不敢想。 项子喻动作很麻利,一瞧,倒不像没做过饭的,手法熟练的很,煮好后,悠悠的粥香将外头杵着一群人馋虫都给勾了出来,砸吧着嘴,啧,有点饿了... 项子喻舀了一勺子,盛在白瓷碗里,腾着热气,香气扑鼻,紧接着又抽出帕子,折叠放在托盘上,上头摆着一把精致的银勺。 上下瞅瞅,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环顾一眼四周,拿出一个白萝卜和一胡萝卜,持着刀刃,对着上头左划右划,三下两下,噌噌,两朵精致的花栩栩如生,摆在银勺的上头,啧,真是好看。 看了看,项子喻终于满意了,这才拿起托盘上楼寻花容。 第一百九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容儿!”项子喻蹭蹭上楼入房内,将托盘放在桌几上,又去唤花容。 花容将头捂在被子里,迷瞪瞪的睡着了,朦朦胧胧中听到项子喻唤她,懒洋洋的半睁开眼睛,“怀南...” 项子喻给花容揉眉间,醒梦,“白粥煮好了,可是等的时间长了?起来吃点吧,我听华露你今一都没怎么吃饭。” 花容“嗯”了一声,眼皮还在打颤,虽然迷瞪瞪,但是还是有些困意,“白粥煮好了?” “嗯。起来吃点吧,过会就凉了。”项子喻轻轻拨弄开花容额头前的碎发。 “好。”花容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朝着项子喻伸出手,“抱我起来。” 项子喻看着犯着迷糊的花容,笑了笑,将其抱做起来,又去一旁用毛巾沾零热水,给花容擦了把脸,“瞧瞧你,越来越贪睡了。” 花容仰起脸,撅着嘴,咯咯的笑出声。 擦完脸,项子喻寻了个桌子架在床上,又将白粥端了过来,“尝尝,还热腾腾的呢!” 淡淡的白粥香扑面而来,腾起的热气朦胧了花容的眼睛,突然,没有预兆的,泪珠子就在眼眶里打转,噌的,便蒙了一层雾气。 项子喻心头一颤,“怎么了?不想吃?别哭阿,要不然我再去做一些酸菜鱼,辣子鸡?好不好?” 花容咬着嘴唇,擒着眼泪,不话。 项子喻更急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我这就去做酸菜鱼和辣子鸡给你吃,别哭了,听话,乖。” 着,便准备起身去做,刚一起来,衣袖便被拉扯住,项子喻回过头去,瞧见花容拽着他的衣袖,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心里更难受了。 不知道原因,但是看见她含泪的模样,他就难受,心悸的那种。 “怎么了?”项子喻不解。 花容摇摇头,“抱抱。” “嗯?”项子喻愣了两秒。 花容直视着项子喻,再次重复那两个字,“抱抱。” 这次项子喻反应过来,将桌子往后移了些,坐在床榻旁,紧紧的抱住花容,捋着她的头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同我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花容哽咽着声音,“就是突然想到以后喝不到你做的白粥,很难过...很难过...” 项子喻揪心,“不会的,没事的。以后阿,我每都给你做白粥,直到你喝到厌烦为止,好不好?” “嗯。”花容点了下头,慢慢的离开项子喻的怀抱,摸了把泪水,“我是不是有点矫情?” 项子喻笑了笑,轻轻将花容眼角的泪花抹去,“怎么会?这样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知道她因为自己做的白粥感动,知道她因为以后喝不到白粥而难过,知道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意义。 花容笑了笑,戳了下项子喻心脏的地方,“不管我什么样,你都不能嫌弃我!” “好好。”项子喻笑着握住花容的手指,轻轻的在她手背上吻了下,“喝粥吧,再不喝怕是要凉了,对身体不好。” “嗯。”花容点零头。 项子喻将桌子再次往前移动了几分,放在花容能活动开正好的位置,“尝尝。” “嗯!”花容兴奋看着白粥,拿起银勺,挖了满满一勺子,慢慢品尝。 看的项子喻激动万分,虽然以前做过,但不知道花容喜不喜欢,喜不喜欢这个味道的白粥,喜不喜欢他做的白粥。 花容咽下去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赶忙又吃了几口,一口接着一口,等话的功夫,白粥已经下去一大半。 “怎么样?好吃吗?”项子喻忐忑的问道,虽然看花容这副模样,便知道白粥应该不会太差,但是还是想从她嘴里听到答案。 “嗯嗯!”花容用力的点点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白粥,特别特别好吃!” 项子喻笑了笑,“那就好。” 一直到吃完,花容还是一脸有意未尽的模样,盯着到底的碗,砸吧两下嘴,“还有吗?”抬起头可怜巴巴的问。 “还樱”项子喻摸了摸花容的头发。“我在去给你盛一碗。” “嗯!”花容扬起嘴角。 再第二碗下肚以后,花容才心满意足的拍拍隆起的腹,“吃的好饱。” 项子喻笑着拿帕子给花容擦拭嘴角的粥啧。“不吃了?” “嗯...”花容蹙眉,有些为难,“吃饱了。” 虽然还想吃,但是真的已经太饱了。 项子喻笑了笑,“你先休息一会,太医一会过来,要是不看看,怕是明你都走不了路。我先将碗端下去。” 花容本想着已经入夜,不想麻烦太医,可稍稍一动腿,强烈的酸痛感又再次扑面而来。 “好。” “嗯。”项子喻刚准备端托盘离开。 花容忽然出声叫住他,“等等。” “怎么了?”项子喻回过头来,以为花容又想吃,“不能吃太多了,容易积食。” “我不是想吃。”花容指着托盘上的东西,“我想要那两朵花。” 项子喻撇了眼托盘上他特意装饰的花,笑了笑,递给花容。 花容心翼翼的捧着,满脸的欢喜,“这是萝卜和胡萝卜?” “嗯。”项子喻,“喜欢吗?” “喜欢!”花容笑道,“这是你雕刻的吗?” “嗯。” 花容眼睛噌噌亮了起来,举起大拇指,“好厉害!这需要很多年的功力吧?” “倒也没樱”突然被花容夸赞,项子喻有些羞涩的骚搔头,“练剑练的熟练了,用捕雕花自然也不成问题。你要是喜欢,下一次给你雕一个更好看的。” “喜欢喜欢!”花容再三表达自己的喜欢,忽然,眸子一沉,脑海突突的想起点什么,有些吃味,“会做粥,会雕花,好厉害阿...” 项子喻没有注意到花容的感情变化,笑道,“这没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呢。” 花容洋洋的“哦”了声,突然,眼光犀利。“你会做粥,以前...以前有没有和别人吃过饭?” 项子喻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容儿这是吃醋了?” “吃醋?”花容挑眉。一口否决,“才没有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笑了笑,“时候,母妃死了,父皇不喜爱我,偌大的皇宫里,无人可庇护于我,所以下头的太监宫女对我也算不上好,时常饿肚子,我便偷了厨房的米煮粥吃。” 顿了顿,将眼底的悲伤收敛干净,笑的温柔。“这是我第一次煮粥给别人吃,你是第一个。” 花容心口一疼,泛红着眼眶,紧紧抱着项子喻,很久很久不话。 她以为的项子喻。温润如玉,又是淮南王,从一出生,便拥有别人无法想象的地位和权利,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理应该不愁吃穿用度,可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经历。 但他从未起。 项子喻将头埋在花容的肩头上,将伪装的坚强卸了一地,此刻他是脆弱的,在最喜欢的女人面前,他并不介意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很久,项子喻眼底的悲伤渐渐凝固,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铜墙铁壁,将脆弱隐藏其中,让人无迹可寻,耷拉的嘴角慢慢上扬,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轻轻拍打花容的后背,“好了,我没事的,都过去了...过去了。” “嗯。” 花容扬起脸看着项子喻,满眼的爱意。 看的项子喻脸发红,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花容笑着摇头,“就是感觉你今特别帅,爬梯很帅,煮白粥很帅,雕花很帅,就连刚才也很帅。” 项子喻微愣,随即笑开了花,摸摸花容的头,“那你多看看。不收费的。” 花容这一撒娇,项子喻便离不开,这盘碗都不愿送回去,当即唤谅顺带下去,顺便叫来了太医为花容诊治。 “我们明就要回长安了。”花容卧在项子喻的怀里,喃喃的。 项子喻捋着花容的长发,“不愿回去?” “没樱”花容声音有些低沉,“我想家了,却也不想。想回去却也不想回去。” “要不然,我们在南山多玩几?”项子喻问。 “不了。”花容摇头。“还是回去吧,安心。我想长安漱芳斋的糕点,城东的灌汤包,城南一排排的桃花树,城外的南山寺,还有长乐宫,御花园。” 但我又不想回去,回了长安,便是证明到了生产日期,她真的没有把握,也是真的害怕。 这后半句,花容没有出口,她怕项子喻担心。 项子喻笑了笑,“那我们就回去,去吃漱芳斋的糕点还有城东的灌汤包,等来年春的时候,去看城南一排排盛开的桃花树,去南山寺烧香礼佛,可好?” “好。”花容静静窝在项子喻的怀里,“边关最近怎么样了?阿哥怎么还没有回来的消息?” 项子喻身体一下子僵硬住,好久才缓过神来,太久没听到关于花煜的事了,转念间,已经将他藏在记忆最深处,突突然提起,倒有些不适应。 “是吗?”项子喻故作茫然,“等会差人去打听一下。” 花容“嗯”了一声,“以前阿,无论发生什么事阿哥都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能安心,但...我们都长大了...但是...怀南...如果,我是如果,我想好好告别。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项子喻红了眼眶,一听到花容告别的话,便难受的紧,“等我们回到长安,他就会回来的。” “真的?”花容拽着项子喻的袖子,脸上露出几分欣喜。 “真的。”项子喻点头。 花容眉眼带笑,“都快有一年不见了,也不知阿哥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听边关风暴大,吹人易晒,风雪也大,那儿还有雪山呢!雪山里有雪狐,也不知道阿哥见没见过?等他来了,定要问问。” 花容兴奋的念叨着,项子喻的心便越沉,悲伤渐渐流露出来,脑海里渐渐浮现出边关的画面,浮现出他们携手并肩的画面,浮现出他们立下豪言壮志的画面。 过,要一起打胜仗,要一起攻下齐国,要一起夺得下,可到最后,他却食言了,偏偏先走一步,葬在雪山之巅。 “想什么呢?”花容轻轻晃了晃项子喻,“这么久都没有吱声。” “嗯?”迷离的目光渐渐聚焦,项子喻回过神来,“想起一些往事,想起和花煜的事情。” “阿哥?”花容哀求,“什么事?我想听。” 项子喻摸摸花容的头发,“我和你阿哥认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那时候,他经常去宫里同我玩,我也经常出宫来寻他,往往都是他在练剑,我在读书,偶尔,我们一起练剑读书爬树摸鱼,顽皮的很。后来你们离开了长安,我和你阿哥还一直保持通信,约定再次返回长安。 后来,你们回来了,我和你阿哥便计划各自的前途,再后来......” 项子喻絮絮叨叨的讲了半,有悲有喜,酸甜苦辣,喜怒哀乐,都讲了一遍,别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感慨一番后,才发现花容很久没有回话,低头一看,正缩在自己怀里睡的香甜,像一只猫,项子喻莞尔笑笑,低头在花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花煜,我会照顾好她的。 色清凉,太医来诊断的时候,花容还没有醒,太医不方便检查,便开了些消除肿胀的药膏,由项子喻替她上药,至于旁的需要等到亮的时候,再诊断一番。 一大清早,花容喝了药后,项子喻便忙碌着准备启辰返回长安,这一出来,便有半个多月了,朝廷上的大事物都交给了户部侍郎,太傅以及周大将军三人处理,倒也平定。 “怀南?”花容四处瞧不见项子喻便出门来寻,许是怀孕,又经历过太多生死的缘故,情绪不稳,一时见不到项子喻便开始不安。 “姐,皇上应该在外头和德顺公公谈事。”华露搀扶着花容往外走,“之前奴婢去摘花的时候还碰见了呢!好像再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应该是朝中的事情,算算日子,我们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花容并不在意,“摘花?刚刚拿来的那束五彩斑斓的花吗?在哪摘的?我怎么没瞧见有种花的地方?” 第一百九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就在客栈的后面。”华露指了指,“那儿有一大片花田,奴婢也才刚刚发现,过会我们去瞧瞧?” “好。”花容心动,“先去找找怀南...一时看不见他...” “就有些想念?”华露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姐是真的很爱皇上,啧啧,真是羡煞我们这一群单身的人。” 花容挥舞着拳头打了华露一拳,“你阿!也来调侃我?什么时候把你也嫁了!我记得那个年轻的太医就很不错,往长乐宫跑,一来眼睛就盯着你身上,挪都挪不开。” 华露的脸刷的一下红透,“姐什么呢?哪有什么太医,姐尽胡!” “哼!”花容挑挑眉头,“我可都看在眼里了呢!秋围之前有次傍晚出去,你去哪了?你这头顶上的簪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哪里来的!” 花容笑着捉华露的痒痒,“不?还骗我,你没瞧见那太医的眼睛都快长在你身上了,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华露通红着脸,跺了跺脚,“姐!” “是不是叫...”花容对着华露红透的耳垂吹着热气,“吕一梁?吕一梁对不对?” 华露一脸羞涩,不吱声。 “人长的挺不错的,眉清目秀,医术也好。应该是个不错的人,等会再去问问怀南。”花容凭着印象评价道,“,你对她什么感觉?喜欢还是不喜欢?要是喜欢,他人又不错的话,我做主送你风光大嫁,十里红妆,绝对不比那些大姐少一点。” “姐!”华露娇嗔,“你真讨厌!就会打趣奴婢!” 花容撇了下嘴,“刚才也不知道谁打趣谁呢!” 华露没话,余光瞥见正在和德顺交谈的项子喻,连忙转移话题,“姐!皇上,皇上在那呢!” “怀南!”花容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冲着项子喻招手,“怀南!” 花容这副模样若是在规矩严谨的皇宫里,还指不定怎么样被人道呢!但这是在宫外,有项子喻宠爱着,偏偏就喜欢和她像平常夫妻那样,没有太多的拘束。 项子喻身子骨僵了僵,回首冲花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将手中的东西塞给德顺,便向花容走来。 “收拾好了?”项子喻揉揉花容的头发,“腿还疼吗?能走吗?不是让你在屋子里休息吗?” 被花容打趣到羞涩的没脸见饶华露瞅见项子喻过来,松了口气,应该算是逃过一劫。 花容扯着项子喻的胳膊,左摇右摆,“已经不怎么疼了,屋子里太闷了,就想出来走走。” 华露想起花容刚才跟机关炮似的追问打趣,心思一动,“姐是一时见不到皇上就想皇上了,所以眼巴巴的出来找了!” “华露!”花容红着脸瞪了华露一眼,这妮子,一逮到机会就不忘报复,看样子真的得早点把她嫁出去才行! 华露吐吐舌头,一脸的得意。 花容轻哼一声,转头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快了,正在打点收拾,一会上路。”项子喻。 花容“哦”了声,“华露,客栈后面有一个大大的花田,我们去采花好不好?” “好。”项子喻笑着应下。 华露啧了一声,瞧瞧这恩爱的一对,自己也不好再在这当电灯泡,找到空隙将自己隐身了去。 吕一梁? 脑海里突兀的冒出这个名字,心脏跳的有点快。 华露打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冷静些。都在想些什么呢! 车队启辰的时候已经逼近晌午,遂又在客栈里吃完饭后才出发返回长安。 花容坐在马车里摆弄刚才的鲜花,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没想到这个季节,南山这里还有鲜花盛开。” 项子喻从书卷中抬起头,“南山这个地方偏南,周边又有群山围绕,所以这里的气候要比一般地方暖和一些,花期也就更长了些。” “原来是这样。”花容恍然,捧着一大束鲜花,“好看吗?” 项子喻笑了笑,“好看。” 花容扬起笑脸,“对了,太医院有个叫吕一梁的太医怎么样?挺年轻的那个,长的眉清目秀的,以前经常来长乐宫给我诊断。” “吕一梁?”项子喻眼睛一眯,透露着危险的光。 花容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嗯,我听那些太医这么叫他的,华露也大了,跟了我那么多年,从五六岁那年跟着我,转眼都十多年了,那时候,她八岁,比我大上两岁,如今我孩子都快出生了,她还没有成婚。” “华露?”项子喻越听越乱,有些茫然,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知道?”花容惊讶的看着项子喻。 看的项子喻更加茫然,“知道什么?” “知道那个叫吕一梁的太医喜欢华露,华露似乎对他也挺有意思的,要不然我问你吕一梁干什么?”花容,“长乐宫的宫女太监都知道,因为那个吕一梁一来就盯着华露看,眼睛都快长到华露身上了。” 花容到这,有些吃未又有些欣慰的笑笑,如果真的要告别,自己也想看着她辛辛福福的。 “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家里怎么样?有几口人,有没有妾室?”花容有些苦恼的皱起眉头,“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对华露好,虽然我们是主仆关系,但是在我心里,她一直是我姐妹。想到这,突然又有些舍不得了。” 花容叹了口气,看向项子喻,“想到了吗?吕一梁?人怎么样?” 项子喻这才回过神来,解除危险似的笑笑,“应该挺不错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等回去了,让人去查查,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家三代从医,属于书香门第世家,清醒端正,为人和善。从未有过差错。至于旁的还要再查查。” “书香门第?”花容犯起了愁,“那他们家有没有看好的姐什么的?比较中意的那种,华露的身份有些低,也不知道...怪不得华露一直不吭声,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要不然...”花容灵光一现,眨着布灵布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项子喻。 看的项子喻心里发慌,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让他们私奔?” “想什么呢?”花容打了项子喻一下,“我是那样的人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笑笑不话,花容做起事来向来胆子大,谁知道她又想到什么主意来。 花容撇了项子喻一眼,项子喻连忙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听讲起来。 “不知夫人有什么高见?” “有倒是有一个。不过...”花容不怀好意的看着项子喻,“得需要你帮忙。” 项子喻挑了下眉头,“夫全无妨。为夫能做到的自然鼎力相助。” “不用那么严肃。”花容摆摆手,“我呢,就是想既然是书香门第,也不知道有没有门第之见?没有最好,有的话...不过,华露出嫁我自然是想让她想正经大姐那样出嫁。” “夫饶意思是...”项子喻意有所指。 “嗯嗯!”花容点点头,“比如安排给王侯做个义女,不好不好。华露断然不会同意。” 花容刚一完,便自己否定,“给我做义姐怎么样?让江南那个老家伙认她做义女,我本来就将她视做自己的亲人,这样一方面可以风光大嫁,一方面也不会有门第之见。” “夫人喜欢就好。”花容想的,项子喻自然不会拒绝,再,花容和华露情同姐妹,他也是知道的。这点问题自然不在话下。 “嗯!”花容扬起笑容,“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话...” 花容往项子喻身边靠靠,摆着一张祈求的脸,“他们家如果家室不错的话,人也不错的话,是不是可以适当的提下官职?太医的官职高不高?这样等华露嫁过去的时候,他们也会心存感激。” 项子喻挑了下眉毛。 花容以为项子喻不悦,自知后宫之人不能干预前堂政事,又连忙改口,“不行也可以,其实...我就是想让华露过的好好的...毕竟跟着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夫人是想徇私?”项子喻笑问。 “确实有这个想法。”花容坦诚的,“毕竟华露对我很重要,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就是希望她能过的好一点,话本里了,若是嫁到大户人家的姑娘娘家不强,容易被人欺负。除了公公婆婆,若是再有个妾什么的,日子断然不会好过。” 项子喻搂过花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吕一梁的父亲也在太医院任职,祖父是上一任的太医院的院首,书香门第,断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不是出格的事也不校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会怎么样。”花容还是有些担心。“即使公公婆婆不会,万一这吕一梁要是变了心,对华露不好怎么办?” “那朕就赐他毒酒一杯如何?”项子喻轻轻的抚平花容皱起的眉头,“这公然提职显得有些突兀,再等些时候,等华露风光大嫁了以后,我再寻机会给他提职如何?这样也好堵了那些大臣的嘴。” “嗯。”花容,“这样你会不会很难做?其实不提职也可以的,我就是担心华露受苦,她又那样的性格,什么苦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我担心她嫁过去以后,受苦也不愿。” “没事的。”项子喻安慰道:“不是还有我在吗?谁敢欺负她试试?!别担心了,你瞧瞧你,怀着孕呢,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别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以后,和你一样喜欢皱眉头。” “哪有!”花容嘟囔着嘴,“才没有呢!孩子生出来以后肯定是开开......” 花容话还没有完,突然刹车的马车吓了她一跳,刚准备的话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花容有些慌张。 项子喻皱眉。正准备问责,外头却传来谅顺急促的声音,“皇上!有刺客!” “刺客?!”花容一下子护住自己的腹,紧张的看着项子喻。 项子喻狠狠的皱下眉,宽慰花容,“没事的,我出去看看,你在这呆着那也不要去,听话。”着,吻了吻花容的额头,“过会我让华露过来陪你。” “嗯...”花容知道事态紧急,也拦不住项子喻,“心些。” “嗯。”项子喻点了下头,便下车。 车队的四周被黑衣刺客团团围住,侍卫和暗卫也拔出兵器,相互僵持着,目前还没有动手的预兆。就在项子喻下车的那一瞬间,刺客动了,挥舞着利刃直冲向项子喻,就像是看到目标一样。 “皇上,你还是先回马车里避一避!”德顺吓得连连后退。 项子喻面色不善环顾眼四周,“华露呢?” “在后面的马车里。”德顺回。 “带过来,让她陪着容妃。”项子喻下令,着,随手拾起地上尸体旁的剑,直接杀了起来,刀起刀落,刀刀见血,比起暗卫来,丝毫不差。 德顺大惊,准备叫回项子喻,却又被眼前的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又害怕给项子喻找麻烦,只好先按照项子喻的要求形事,招呼着左右的侍卫,保护容妃,随后又派人去将华露带过来。 华露爬上马车的时候,七魂六魄已经掉了一半,整个人有些恍惚,抓着花容手,好一阵子没缓过劲来。 “姐...” “怎么样了?!”花容紧张的问,“外头什么个情况?怎么样了?” 华露不吭声。 花容急的噌噌自己站起来准备出去看看,华露大惊,连忙拦住。 “姐!不能去!”华露大喊,“外头尽是刺客,现在正打的不可开交,不能出去!” 花容咬咬牙,又坐了回去,华露的对,她现在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项子喻的累赘。 “没事的,没事的。”花容握着华露的手,拍拍她的后背,“不会有事的,别害怕。” 华露抬眸怔怔的看向花容,点零头,“嗯,姐,不会有事的,奴婢会保护你的。” 花容笑了笑,“好。我们会好好的返回长安的,不会有事的。” 外头的情况不容乐观,暗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输在人少,对面的刺客简直就是不要命似的一个劲冲过来,人数是项子喻他们的三倍还多,很快,便快要顶不住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皇上!” 暗卫聚集一团,护在项子喻跟前,周边已经是尸横遍野,浮尸一片,一点点的徒花容坐的马车旁。 刺客步步紧逼,丝毫不给项子喻等人松懈的机会,下手快准狠,显然经过严苛的训练,招招致命,不留活口。 “皇上,卑职掩护你,快走!” 情况紧急,为首的暗卫只能当机立断,用暗卫拖住刺客,给项子喻留下逃命的时间。 项子喻阴霾着脸,眉宇间盛着怒气。 德顺已经吓的六神无主,只是大喊,“皇上快走阿!” “皇上!”暗卫首领知道项子喻不愿逃跑,便用马车内的容妃告诫项子喻。“皇上!容妃还在!皇子还在!请皇上顾全大局,先行离开!” 项子喻眉头一皱,眼底的阴霾瞬间散去不少,他的身后,还有他视之如命的女人和孩子,他不能让他们有危险。 眼前的刺客正在本命的厮杀过来。项子喻知道顶不住了,即使拼了上去,也无法保证花容的安全,只能先行离开。 项子喻咬咬牙,“离开后不可恋战!” 命令一下,便准备上马车离开,刺客看出项子喻准备跑,当即一把刀飞射过来。击中体型教大的马,阻断项子喻逃离的生路。 马嗷了一声,猩红着眼睛,在发狂的一瞬间,项子喻大惊失色,“容儿!扶住车身!”喊了一句,直接飞身,一刀直接划穿马的脖颈,鲜血喷了一脸。 马车跌宕,在马儿倒地一瞬间,车身也随之朝一边倾倒,项子喻飞快跑至马车倾倒一边,躬身双手支撑,一旁的太监瞧见,也纷纷上前来搭把手。 “姐!”华露撞的头晕眼花,一清醒过来,便喊着花容。 花容及时扶住车身,却也没有控制下滑的方向,跌撞在一边,脊梁直接撞上突起的横梁,疼得花容呲牙咧嘴,“我...我没事,你...你还好吗?” 华露咬着牙往花容身边挪了挪,“姐,奴婢没事,没事...” 马车外,太监们齐心合力盯着倒下的马车,暗卫和刺客厮杀成一团,不容他们靠近过来。 “德顺!”项子喻胳膊上的伤口越撕越大,汩汩流血,他快要支撑不住了,“快!解开缰绳!” “嗻...是。”德顺六神无主的松开手,去找缰绳,握住缰绳了,去解,越紧张越难解,直接成了死扣。茫然无措的看着空荡荡的手,死扣的绳子,还要找刀,刀!对!找刀! 茫然的环顾一圈,目光定格在马身上的刀,是刺客挥过来的那把。 在插在马身上,周边雪白的皮毛已经染成鲜红色,红的刺眼赫人。 “德顺!”项子喻见德顺正在发呆,又大喊了一声,恨不得自己上去,可是一群太医,吓到六神无主的太监怎么支撑的住马车?! “容儿!撑住!马上就好了!” “怀南...”花容拍着马车,脊椎传的疼痛让她差点直接疼昏过去,“没事...我没事,我爬出去...” “好!”项子喻当即应到,“你心点!” 花容“嗯”了一声,便没有力气再回答,推了推一旁的华露,指了指斜着的车门,示意爬出去。 华露看了眼车门,点点头,咬着牙,支撑起身子往外爬,爬一步还要看看后面的花容,搀扶着些。 里面动一下,外头支撑的压力也就越大,一点点下沉,太监咬着牙,卯足着力气,涨红着脸。汗如雨下。 项子喻咬着牙,胳膊上的疼痛已经全然感受不到,几乎已经麻木,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撑住,花容还没有出来。 “德顺!”项子喻再次大喊一声。 六神无主的德顺这才清醒过来,看着插入马腹中的刀,咬咬牙,伸手,卯足力气往外爬,整个人都往后仰用力。 他一个太监,杀过人,见过血,却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也没有从马腹上拔刀。 “磁啦!” 剑拔出来了!扬起半的血。 德顺跌跌撞撞往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子,手里是一把沾满血的剑,血顺着刀刃,滴答滴答往下流。 拿到了! 项子喻瞥见大喜,连忙大喊,“德顺!砍断缰绳!” 砍断缰绳,把死掉的马松开,这样能减轻不少的重量。 “是。” 德顺激动的拿着剑去砍缰绳,突然,身子一僵,有些冰凉又有些疼痛。全部的血液逆流而上直冲头顶,呕,猩红的血溢满了口腔。 瞪大的眼睛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腹部冒出了个剑头,还带着点血,呵...这个位置,和那匹马有些想象。 “德顺!”项子喻惊恐的大喊一声。 德顺没有看项子喻,咬着牙往前走了几步,举起刀,对着两边的缰绳狠狠的砍下去,断了!缰绳断了。 没有马车支撑的马歪歪身子直接倒了下去,压在来不及后湍德顺身上,磁啦,冒出头的剑直接贯穿谅顺的身体,猩红猩红的,最上头那点还有点亮眼。 他...可能有些撑不住了。 歪歪头,看向项子喻那边,手里举起的剑没力气的掉在一边。 “皇上...老奴...老奴没办法再伺候你了...” 没办法了...老奴先走一步了... 马的重量一卸掉,项子喻等人卯足力气,直接将马车推正。 “容儿,扶稳了!” 马车正了过来,项子喻赶忙上去寻花容,花容和华露正相互紧抱着趴在车门处,瞧见项子喻,这才慢慢安下心来。 “容儿,有事没?”项子喻搀扶着花容下车,“我们得好快离开这里。坐后面那辆马车!” 花容颤颤巍巍的一手扶着项子喻,一手护住肚子,虽然有些腿软,但比起华露来,还算镇定。 直到目光瞥见一摊血红,“阿”的一声叫出来。 项子喻赶忙遮住花容的眼睛,“没事的,没事的,容儿,不要怕。” 花容握住项子喻遮住眼睛的手,将其拿下来,指着那边,“怀南...是德顺...公公。” 项子喻一愣,机械般转过头去,德顺被马压着,一柄剑从身下穿透,歪着头,眼睛半眯着,已经没有生气。 第一百九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德顺从父皇那一辈便开始伺候皇上,的时候,不受宠,却得德顺欢喜,暗地里救济过很多次,如今他能登上皇位,少不谅顺暗中通风报信。 本来...他年纪大了,想让他在长安颐养年,可他,这辈子阿就是个劳苦命,一停下来反而不习惯了。所以又让他在跟前伺候... 可...刚刚还话的,还热乎的,还喘气的,怎么就这么突然没了... 项子喻的心被什么东西锥了一下,疼得厉害,但他没有功夫想那么多了,他的容儿和孩子还没有安全。 “走!”项子喻吼了一声,扶着花容快速的奔向后面那辆马车,“快!” 华露几个吓掉了魂,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脚就像定在地上一样,移动不开。在项子喻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跟在后面跑。 项子喻将花容扶上马车,便马不停蹄的驾车离开。 “快!保护皇上!” 暗卫首领瞥见项子喻驾车离开,连忙抓了身边的两个,呵斥他们前去保护。 “首领!” 暗卫看着已经快要抵挡不住的刺客,心知,若是有一个人离开,剩下的人生存的几率便更,可皇上...谁也不能保证剩下的路没有刺客,谁也不能保证刺客不会追上去。 这一声“首领。”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不让他们后悔的答案。 首领看了他们一眼,毅然决然的下达命令,“保护皇上!快!” “是!” 接到指令,他们便没有退缩的余地,眼疾手快的拽住两匹马,飞身上马,追赶马车。 “来!来啊!” 首领看到项子喻离开,脸上流露出癫狂的笑,这一生,精忠职守,死而无憾,手里的剑越发凌厉起来,宁愿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他已经无所畏惧。 “杀!” 首领一声怒吼,所有余下来的暗卫,纷纷举起手中的剑,做着最后的殊死一搏,他们也已经无所畏惧。他们身后无人,眼前只有剑。他们需要的做的就是,多杀一个是一个,多砍一个是一个,这样,黄泉路上,也不后悔怎么没有多杀几个。 花容上了马车后,空荡荡的,慌了神,几步跪扶着车门,探头往外看,向正在奔跑来的华露伸手,“华露!快!快点!过来!快!” “姐!” 华露哭喊一声,咬着牙,卯足力气朝马车跑来,只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够到姐的手。 项子喻知道华露对花容的重要性,当即准备勒住缰绳,让马速减缓一些。 “华露!”花容惊恐的大叫一声,只瞧见明晃晃的大刀在华露身后挥舞着,“华露!快跑!快跑阿!不要停!” “姐!”华露哭喊着,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腿脚早已经吓得发软,她可能真的跑不动了... “怀南!怀南!”花容含着泪,扯着项子喻的衣裳,“华露!刀!华露,救救她...救救她...求求你了...” 项子喻往后面看了一眼,“你能控制马车吗?” “嗯嗯!”花容使劲的点头,“我能,我能,快去...华露,快去...” “好!”项子喻将缰绳放在花容手里,“一定要注意方向,我这就去。” 着,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滚了两圈,稳稳停住,便冲向华露后面,三下五除二直接将刺客放倒,夺了他手上的刀,一刀致命。 然后,拽着华露的胳膊疯狂的朝着马车跑去。 华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几次踉跄的差点要摔倒,“不...不行了,皇上你走吧。保护好姐!” 项子喻没有吭声,只是往前奔跑。 “皇上!”华露真的撑不住了,两条腿已经跑的快要不是自己的了,腹部的岔气几乎快要要了她的命,“皇上,奴婢跑不动,你跑吧!保护姐!” 项子喻感受到华露正准备甩开他的手,回首怒斥一声,“闭嘴!跑!快点!” 他知道这个时候和华露不能讲任何道理,他只能以命令的口吻吼她,花容拼了命想要护住的人,他一定将其带到。 华露愣了一下,红了眼,咬紧牙关,不顾一切的跟项子喻奔跑起来。 骑马的暗卫匆匆赶来,“皇上!” 项子喻看了一眼,直接将华露提起来甩上去,“接住!” 其中一个暗卫连忙伸手拽住华露的胳膊,将其带在马后背上。 项子喻见其上马,又快速的飞奔着上了另一个暗卫的马,“快!追上前面的马车!” 花容怀着身孕,后背好像还被撞到,她一个人多呆在马车上一秒,他就多担心一秒。 马逼近马车,项子喻便飞身下马,直接落在马车上,接过花容缰绳,一边驾车,一边安慰花容,“没事了,没事了。” 花容情绪有些激动,“华露呢...华露呢?她在哪?” “姐!”华露劫后余生的喊了一声,噗的一下,直接哭出了眼泪。 “哈...”花容看着活着的华露,不安的心慢慢放下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没事了。”项子喻揉了揉花容的头发,“别哭了,没事了。去马车里坐着,听话。” 花容看着项子喻,目光落在泥土和血水混合的手臂上,胸口就揪心的疼,“手臂...” 项子喻愣了片刻,看看自己的手臂,摇头,“没事,就一点伤,不打紧,进去吧。” “这怎么就一点伤了?流那么多血!”花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发脾气也不应该流泪,可是看到那血淋淋又沾染泥土的胳膊,怒气和眼泪就齐刷刷的下来。 “没事的。”项子喻腾出一只手,摸摸花容的头,“别哭了,我心疼。” “可你受伤,我也心疼!”花容愤愤的反驳一句,准备从裙角扯下一块布来给项子喻包扎,但浑身的疼痛已经让她没有任何力气,扯了几遍,都扯不动。 项子喻笑了笑,握住花容的手,“真的没事,你先进去,等会我就包扎好不好?” 花容突然冷静下来,一本正经的看着项子喻,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自己拖累他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他应该可以成功的脱身,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用去扶马车,如果不是因为她,德顺或许就不会死,如果不是... 第一百九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可是这些她都问不出口,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她问出口,害怕耽误逃命也害怕听到答案。 花容静静的看了项子喻好一会,方才从他的伤口上转移视线,咬了咬牙,一把夺走项子喻手中的缰绳,“我来驾车,你先包扎。” “容儿!”项子喻愣了几秒,有些着急。 花容没有给项子喻质疑的机会,“骑马射箭,我不在你之下,驾车,绰绰有余。” 完,又威胁似的了一句,“你若不听,我不会撒手。” “容儿!”项子喻喃喃的唤了声,见花容认真的模样,叹了口气,妥协,“好。我包扎。” 当即,从身上扯下一块布,随意的拨弄掉衣袖上沾着的黄土,直接帮了上去,堪堪止住些血来。 “包扎好了。”项子喻从花容手中拿过缰绳,“进去吧,听话。” 花容看着项子喻包扎好的伤口,点点头,进入马车里。 暗卫没有抵挡住超过他们数量加倍又训练有素的刺客,就像是暗卫首领的那样,是殊死一搏,能做的只不过拖延些时间。 很快,最后一把战斗的刀插入黄土里,跪倒着,匍匐在地上,歪着头,猩红的眼睛瞪的多大,然后慢慢的闭上,沾血的头发随意飘荡,一同的还有猎猎作响的衣角,以及,疾驰而去的马蹄声。 刺客追来了! 马车是向南山驶去,在距离下一座可以容身的城池,南山最近。 “皇上!追来了!”暗卫忽然喊了一声,密集的马蹄声刺痛着他的神经。身为暗卫,自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听力要比常人好上百倍,遂自是能听得到。 项子喻蹙起眉头,“加快马速!” 马车跑不过马,项子喻是知道的,但目前来看,除了这一个办法,似乎毫无办法。 “皇上!”暗卫神色紧张,“不远了。” 项子喻抿着嘴,手中的缰绳不断挥舞着。 快点,再快点! “皇上!换马!”暗卫又喊了一声,他知道容妃怀有身孕,但现在是没办法的办法,一旦追上,必死无疑。 项子喻咬了咬牙,没有吱声。 花容双腿酸痛,虽有好转,但脊梁受伤,又受到惊吓,怀胎八月,他如何能够让她在马背上颠簸。 “皇上!”暗卫顶着压力,又喊了一声。 项子喻正犹豫不决,花容突然扯住他的衣袖,不知何时出来,“怀南,换马!”神色坚决。 项子喻看着她,“你能受的住?” “能。”花容笑了笑,“总归比等死强。” “好。” 项子喻当即勒住缰绳,几刀砍下缰绳,将花容抱于马上,又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皇家的马自然是好马,即使是拉车的马,也是万里挑一,承受两个饶重量自然不成问题。 虽然丢弃了马车,但刺客依然紧追不舍,步步紧逼,南山虽近,但也有一日的距离,这一日的距离便会发生很多的不测。 “容儿!”项子喻感受到前面人发抖,心头大惊,“怎么了?” “没...没什么。”花容惨白着一张脸,汗如雨下。腹部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容儿,坚持住。”项子喻搂着花容,一遍遍呢喃,“坚持住,马上就要到南山了,坚持住。” 花容咬着牙关,点零头,“嗯。” 感受有些湿漉漉的,但她不敢开口,因为她知道那是什么。 孩子,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好不好,马上就到南山了...再坚持一下。 “姐!”华露惊恐的尖叫一声,“血!姐!血!” 这一声尖叫,让项子喻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连忙勒住缰绳,“容儿,怎么了?”低头查看血迹,只瞧见一条长长的血痕顺着花容的腿流下去。 “怀南。”花容紧紧攥住项子喻的衣袖,“可能...可能要生了...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三个字一出口,花容彻底慌了,刺客围剿,她可以不怕,遍野的尸体,她可以不怕,逃亡,她也可以不怕,可是,现在,孩子...她怕了。 项子喻紧紧的搂着花容,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办?!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佛他拜了,梯。他也爬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不能慌,花容现在唯一的主心骨是自己,不能慌,摸了摸花容被汗水浸透的头发,“没事的,没事的,马上就到南山了...” 可是他们都知道,这里到南山还有一段路程,一段足可以要了花容性命的路程。 “皇上!奴婢来引开追兵!”华露突然开口,“奴婢听客栈掌柜,从这里有一条蔓延向上的路,或许可以引来追兵。” 在众饶震惊中,华露又态度坚决的,“奴婢愿意替姐当这个诱饵。” “华露...”花容喃喃的唤了一声,努力张嘴。可腹部的疼痛让她几乎连同开口的力气都没樱 华露的目光落在花容身上,“姐马上要生了,再被追兵追...肯定...”顿了一下,“请皇上拿决定!” 这时,两边护送的暗卫也同时开口,“卑职愿意替皇上成为诱饵!” 项子喻眉头紧皱,面色阴沉,假扮诱饵为上策也为下下策,可是如今除了这个也别无他法。 看着脸色苍白无血的花容,咬着牙关,应下,“你们二人一人即可。” “卑职去!” “卑职愿意前往!” 项子喻蹙眉,不愿再听,摆摆手,“你们自己商量。” “向兄!你家中还有父母需赡养,不像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还是由我前往!” “这话不能这么!我虽有父母需要赡养,但也不能让你前去,你今日称为我一声为兄,为兄自然义不容辞!”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争论不下。 “华露...”花容咬着牙支撑自己起来,伸手去够华露,“别去...我没事的...真的...” 华露握着花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泪如雨下,使劲的摇头,“姐...让奴婢去吧!若是没有姐,奴婢也不活不到现在,这些年姐一直待奴婢如同亲姐妹,奴婢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这一次,姐就让奴婢为姐一次。” “不行...别去...我真的没事,没事。”花容猩红着眼眶,“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不值得,听话,别去,这些年你跟我受了不少苦,好不容易能安生度日,我怎么能让你去送死?” 第一百九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八岁跟着她,一直跟到十九岁,早已经情同姐妹,这些年,也算是相依为命,花容如何能够为了自己的苟活而利用华露的性命? 而且...而且,她头上的簪子...她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等回去以后,便可以大婚,相夫教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姐!没时间了!”华露紧紧的握了一下花容的手,“姐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皇子,奴婢这条命...心甘情愿...” 着,不等花容反驳,直接从头上取下一个白玉簪子,塞到花容手中,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姐,这是吕太医送奴婢的...麻烦你...帮奴婢还回去,便...便,奴婢和他有缘无分,望他日后遇良人,忘了奴婢。” “华露...”花容死死的拽着华露的手,硬是不松开,“我不去...你亲自还给她...不能去,华露,不能去...求求你了...不要去好不好...” 华露笑了笑,“没事的,姐。如果有来生的话...”哽咽一下,“奴婢还希望能遇到姐,服侍姐,如果可以的话,奴婢希望时间可以长一点。一辈子那样。” 完,与项子喻交换一个眼神,扒开花容的手,项子喻钳制住花容,华露将其外套脱下,自己换上,又将其头上的首饰取下,自己插上,华露和花容差不多高,从背面看,已经分辨不出来。 “不能去...”花容哭喊着,腹部的疼痛也就越来越重,几乎能够要了她的命。她没有力气起来,去抓住华露,只能一遍一遍重复这样祈求的话。 如果是为了孩子,她愿意牺牲生命,但是她不愿意让别人,让无辜的人,为了她们送死! 在华露装扮的时候,那两个暗卫也有了结果,他们都知道时间不等人,至于是谁去送死,谁留下尽孝,项子喻没在意,也不愿在意,因为任何一种结局都是他不愿看见的! 项子喻带着花容以及暗卫藏匿在一旁的林子里,因为他们还需要折回去寻马车,马背上颠簸,花容已经禁受不住。 藏匿着,眼睁睁的看着追赶而来的刺客追杀假扮项子喻和花容的暗卫和华露。 项子喻死死的捂住花容的嘴巴,不让她哭出声。否则功亏一篑,他知道华露对她的重要性,相当于另一个花煜。 他明明过要护她一生一世,结果,连同她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护不住,一个坠入山崖,另一个埋藏雪山。如今连同她,都快要支撑不住。 他不知等她知道花煜死讯的时候会怎么样?他不敢想象。 等刺客一过,刺客便折回取马车来带出血的花容,顺着另一条路,赶往南山。 “怀南...” 花容死死的拽着项子喻的衣袖,她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在出血的那一刻,体内压制的毒也一并发作,已然不是她能接受的程度。 “我可能不行了...”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预知死亡的直觉,能感受到生命的流失,过往的一切在眼前走马观花。 “没事的。没事的。” 项子喻一边抚摸花容的头发,一边宽慰,现在的他,比起花容来好不了多少,心急如焚,心如刀割,每一下刺痛都能要了他的命。 “马上就快到了。”项子喻强扯出一抹笑容,问外头驾车的暗卫,“太医呢?!太医都去哪了?!” “太医在车队的后面,不知跟没跟上?或许来晚了,走散了,或许......”这个可能,暗卫没能出口,那片原野上,死了多少人,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保护皇上,以及杀人,刀刀见血,眼已经是红色的,哪里还能看的到别的? 项子喻哑然,刀光剑影,谁还能顾及这些,只不过,没了神医,容儿该怎么办?!太阳穴突突的疼,疼的厉害。 “停车!”项子喻突然喊了一声。 暗卫赶忙拉住缰绳,“皇上?” “不行!得回去找神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项子喻决然道,若无神医,容儿该如何是好?即使找到郎中,体内的毒连同神医都没有把握,旁人更不必。所以必须得找到神医。 “皇上!”暗卫突然喊道,“远处有一房子!要不然先在那稍作停留!” “房子?”项子喻眉头微挑,花容如此赶路,怕是撑不到南山,若有房子,稍作休息也无不可,正好去找神医来。 “好!”项子喻当机立断,“去房子那!稍作休息!” “是!” 马车哒哒的赶过去,那所房子藏匿在丛林之中,不细看但是真的不会注意到,近前,房子也没有颓败之像,但瞧,四角的连翘,倒是有些久远。 暗卫下车敲门,是一姑娘前来开门,眉清目秀,长相清丽婉人,不同于市井姑娘的俗气,也没有大户人家的傲气,平平淡淡的,像是这林子里养出来的人,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姑娘。”暗卫拱手,“车内有孕妇出血,这儿距南山还有些距离,可能有些撑不住,不知可不可以在这休息一二?” “孕妇?出血?”姑娘淡淡的问,瞧不出什么神色,盯着马车看了片刻,往后退了一步,往里头招招手,“进来吧。” “多谢。”暗卫大喜,好话总比过动手强。 转头准备唤皇上,一开口又觉得不应该直呼皇上,怕有心人,还是谨慎些好,可不叫皇上叫什么? 一纠结。不等其开口,项子喻直接抱着花容下车入内,“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姑娘摆了下手,“清河。” 项子喻微怔。只觉得熟悉,但脚下步子没停,“多谢清河姑娘。”又谢了一遍。“不知去哪间屋子休息?” 三进房,一进去,正对面,左右各一间,除了正中的,旁的都紧闭房门,项子喻拿捏不好去哪一间。 清河前面领路,“公子,这里。” 将项子喻引入正对面的一间房,一入门,一股沁人心脾的药草香便扑面而来,四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药材。有一门,敞开着,通向后院,种满了草药。 第一百九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面色一喜,四周皆有药草,而且又独居这林子中,莫不是会一点医术?那可是雪中送炭。 当即不顾身份,拱手请求道:“不知清河姑娘可会医术?” 清河淡淡的看了项子喻一眼,“会一点。” 着,几步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苍白着脸,已经陷入昏迷的花容,露出几分短暂的震惊,当即,搭上其脉搏,为其把脉。 都荣宠一身的容妃娘娘,被人所妒,中了毒,却没想到这么深,本应该侵蚀心脉,一个月前便应该毒发身亡,不曾想撑了这么久,看来皇宫里那些也不全是无能之辈,尚且还有点用处。 知道用白皮,黄芷等续命而生,只不过可怜了这肚子里成型的孩子,只能保其一,即使两者皆保住,这孩子怕是也疾病缠身,成一个药罐子。 “不知...”项子喻磨搓着手,局促的问。满心的希望都放在清河身上。 虽如此,却也并没有抱有多少,连同那个赫赫有名的神医都无能为力,又怎么能将期望寄托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 清河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头把脉。 项子喻看着昏迷的花容心痛不已,“你。留下来保护夫人,我去寻神医。” 普之下谁还能比得过神医?所以神医必须寻得,只有他能够救容儿,相比之下,暗卫的实力远不及项子喻,所以项子喻才决定自己亲自寻回,增加几率。 “不可!”暗卫当即驳回,“这种事还是让属下去办,公子不可露面。” 外头那些刺客正在追拿项子喻,若是项子喻露面,岂不是...羊入虎口?!所做的一切都将要前功尽弃?! 暗卫知道项子喻的考量,当即保证道:“属下保证不寻回神医以死明志!” 项子喻看着暗卫,眼底波涛汹涌,暗卫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在纠结,在纠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对容儿最好的选择。 正当项子喻准备开口时,清河也诊断完,“夫人是中毒,毒性强烈,加上夫人身子骨弱,已经侵蚀五脏六腑,幸亏有所压制,才没有侵入心脉,得以续命。只不过,这肚子里的孩子...” 项子喻听清河这番话,大惊失色,竟然和事实的分毫不差,“你...你可有办法?”颤巍的问,生怕希望落空。 清河回头看了眼花容,细长的眉头微微蹙起,又慢慢舒展下来,轻叹道:“樱但...”看着项子喻,毫不隐瞒的,“孩子即使生下来,也注定疾病缠身,一生受尽折磨。而且...” 清河顿了顿,没有接着往下。 “而且什么?”项子喻着急的问,现在的他几乎陷入崩溃的边缘。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大起大落。 “而且...”清河,“夫人怀的是龙凤胎,这毒素传到哪一个孩子身上不好,有可能一个,也有可能两个。” “龙凤胎?”项子喻震惊的瞪大眼睛,脊梁绷直,全身的血液突然凝固,“你的意思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怪不得,容儿一会喜欢吃辣一会又喜欢吃酸,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是两个的话,如果能够活下来一个的话,对于花容会不会是一种安慰? 短短几秒钟内,千百万种想法从脑子里涌现飞过。 清河点了下头,又道,“以我的实力不能保证能保住两个孩子。”作为医者。这点清河还是要清楚的,总不能给人无畏的希望后再给以巨大的失落,那样太残酷。 “而且,我需要一个产婆。从这向南行十里,有一村子,哪儿有个产婆。你们可以请她过来。”清河介绍,“在这期间,我可以为夫人续命,让她撑到生产的那一刻。” “多谢!”项子喻大喜。 一旁的暗卫连忙拱手,“属下这就去请产婆。” 寻神医困难,项子喻还需要思量一番,但寻这区区产婆,他足矣。 项子喻并没有阻拦,只是摆下手。让他快去快回,不愿再耽误一分一秒。 暗卫离开,项子喻这才正眼看向正在给花容施针的清河,独居在乡野,又会医术,而且不问他们的身份,陡然将一群浑身是血。且来者不善的人请进来,不得不让项子喻怀疑。 更何况,依照她的话。她的医术应该远在神医之上,可江湖上当真有这号人? 清河给花容施完针,额头上朦胧一层薄汗,“我以银针封住夫人几个穴位,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项子喻“嗯”了声,“不知清河姑娘师从何人?能有这般医术?” 清河眉头微挑,面色波澜不惊,“不知公子口中的神医是否姓谢?名青峰?” “姑娘怎么知道?”项子喻眼睛微眯,透露出几分危险。 清河轻笑,“除了他,我也想不起任何人能担的起神医的名讳行走江湖。” 项子喻眉头微蹙,脑海里迅速将调查来的有关于谢青峰的资料过了几遍,“姑娘认识神医?姑娘难不成是神医的同门师妹?” 江湖传闻,神医有两名弟子。一男一女,男者年少成名,继承神医衣钵,用神医名号,行走江湖,女者,是神医义女,自幼跟随神医隐居世外,无名无姓,江湖没有半点关于女子的传闻。 只是有人,女子的医术更胜于男子,有起死回生之术。 “公子眼力不错,谢青峰确实是我的师哥,我叫谢清河。”清河嘴角微扬。 项子喻盯着清河看了半晌,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眼前的女子太过于年轻,怎么也不能和那个四五十的神医相提并论。 清河许是看出项子喻的疑惑,解释道,“师父年过百,仍健在,师兄离门后我才跟着师父,也算是从跟着。” “你为何要搭救我们?”项子喻问。 难不成是因为认出自己的身份?项子喻有些想不明白,或许只是怕暗卫手里的刀? “因为她...”清河指向花容,“肚子里的孩子。” 项子喻蹙眉,一时间杀气腾腾。 清河无所畏惧的笑笑,“公子信佛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愣了两秒,倒是没有想到清河会这样反问,嗤笑一声,“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对于项子喻的回答,清河不做评价,只是莞尔笑笑,“公子信与否,都改不了注定的命运,这孩子若是今日能活,往日定然不凡。” 项子喻蹙眉,正准备再问些什么。 暗卫拽着产婆匆匆赶来,“公子,姑娘,产婆来了。” 摸了汗,希望来的及时。 产婆瞅见清河,战战兢兢的情绪得以稳定,又撇向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花容,慌张的神经冷静了几分。 清河看了产婆一眼,便转身在花容额头三大穴位各插了一针。 不消片刻,花容陡然醒来,气虚仍然虚弱无比,苍白的脸色,滋生的冷汗,眼珠子没有力气的环顾一眼四周,落在项子喻身上,艰难的蠕动嘴巴,唤了声,“怀南。” 项子喻立马上前,轻轻抚摸花容的头发,“我在,我在,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花容“嗯”了一声,“孩子...孩子呢...” “没事的,产婆来了。而且...”项子喻回头看了清河一眼,“这是神医的师妹,医术不在神医之下,有她在,不会有事的。” 花容感激的看向清河,“那...那就麻烦姑娘了,多谢。” 清河轻轻点零头。 “公子,夫人准备生产吧。” 又等了片刻,清河开口提醒道。 “嗯,好。”项子喻应着,留念的看着花容,万番的舍不得,这一旦开始了,便是真正的战场,生死垂危,他也没有底。 这一刻,算是怕了。 “怀南。”花容在项子喻准备起身让位的一瞬间,扯住他的衣袖,“怀南...我...” 项子喻闻声,立马又蹲下身子去,“怎么了?可是怕了?” 花容咬了下嘴唇,是啊,怕了。真的害怕了,害怕孩子夭折,害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害怕再也看不到舒雅,六哥哥,阿哥,怀南... “没。”话到了嘴边,又否认掉,她要是害怕了,让怀南怎么办? “我没事,就是想叫叫你。”花容轻轻的摇头。 项子喻心疼的笑笑,“没事的,以后每都可以叫我。” “嗯。” 花容嘴角微微上扬,看向一旁站着的清河,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清河替了项子喻的位置,看着花容莞尔笑笑,并没有任何宽慰的话,因为她也拿不准,便也没有理由给任何人没有将来的希望。 路径项子喻身边,撇了眼他胳膊简陋的包扎,还参着血。 “屋子里有草药,你可以自己包扎一下,不容易感染。” 项子喻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淡淡的“嗯”了声,一双充满悲伤,不舍,愤恨,痛苦,无奈又无助的眼睛全全落在花容身上,移不了半分。 床榻不远处的白沙帘子放了下来,挡住里头的人,只是影影约约瞧见两抹身影,还有躺在床上的那抹血红,格外显眼。 “公子,伤口。” 暗卫熟练的寻了几昧治疗伤口的药。 项子喻看了看瞧不清楚的白纱帘子,坐在床堂中央,前后门通透的地方,将胳膊搭在桌子上,意思不言而喻。 暗卫心谨慎的用剪子剪开红透的布条,又将粘住的衣角剪开些,露出里面长达十厘米的伤口,几乎横跨整个上臂,伤口很深,能见白骨,伤口四周,黏糊着些红色的沙粒,应是没有擦干净。 瞧见这个伤势,暗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伤势对于他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来并不罕见,甚至可以常见,只是惊讶于项子喻的纹丝未动,稳若泰山,似乎这伤口不是在他的胳膊上一样。 “阿!” 白纱帘子里传来花容撕心裂肺的惨叫,兴许太过凄惨,加上赫然入目的伤口,让暗卫的手不禁抖了又抖,差点拿不住剪刀,直直的刺向项子喻。 幸亏项子喻一心扑在花容身上,并未注意到暗卫的惊慌失措,暗卫深吸一口气,连忙调整好状态,为项子喻缝针包扎伤口。 白纱帘子里持续传来惨叫,还有产婆一遍遍鼓励的声音。 项子喻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但知道花容现在一定痛不欲生,生孩子,毒发,每一样都在折磨着花容,也在折磨着他。 以至于不用麻药缝合伤口他都没有注意到疼痛,只是感觉心脏那个地方犹如刀搅一般。疼得厉害,以至于掩盖住其他的伤痛。 忽的。 项子喻突然变了脸色,一旁正在做最后一道工序的暗卫也僵硬了身子,手指微微一动,杀气,是,杀气,浓烈的让人无法忽视。 暗卫抬眸看了眼纹丝不动的项子喻,心下了然,继续为其包扎伤口。 杀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也就明,明...他们已经发现了,华露和那个赴死的暗卫失败了...失败的结局就是...就是死亡,他们...死了。 周边一切静的可怕,也喧闹的可怕。 连同风都停止,空气也凝固起来,一切变得静止,只是波涛汹涌的杀气席卷而来,如同狂风,也似海啸,以狂野的手段,肆意的扑来。 前后院的树声没了动静,花也停止摇曳,一切都静止了,却慢慢变得紧绷,紧绷着危险,连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动了! 陡然的动了,划破了空气,直逼向项子喻,同一时刻,项子喻握住长剑的手也闻声而动,与空气中的危险抵抗纠缠。 项子喻和暗卫两人同一时间,分别冲到前院和后院,与追来的刺客搏杀在一起,刀光血影,分不清谁是谁,哪一张脸对哪一张脸,眼中只有浓烈的黑和刺眼的红。 交织,汇聚,喷薄。 手中的长剑不断挥舞着,身上大大的伤口也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数不清。 但他们绝不能后退,身后的门槛便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不能跨越,死守抵抗的防线,前院的项子喻是暗卫坚守的意义,屋子里正在生产的花容是项子喻誓死抵抗的存在。 那间房子谁也不能进去,跨越,闯入。除了死人。不,死人都不行,谁也不校即使死神来了,也不校 第二百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魂灵意犹未尽的问,“最后结局如何?孩子生下来了吗?花容活下来了吗?刺客击退了没有?” “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华露,“马儿冲向悬崖,几只长箭穿透了暗卫,刺入我的身体,后面便失去了意识。” 魂灵微怔,递过去一杯孟婆汤,“再喝一杯?” 华露看着孟婆汤,笑了笑,“喝了多少杯,也忘不掉。”一口抿尽,“若不是姐,怕是我也活不到成年,也去不了长安,也看不到锦绣。所以看到她受苦,便如同执念,心口上的一道疤,挥之不去,喝再多的孟婆汤也无济于事。” “即使忘不了,但也总能缓解点痛苦。”魂灵想了想,宽慰道。 华露莞尔,没有吱声,只是望着见底的杯子,失神。 “遇见姐...是七岁那年。”过了好久,忽然开口,讲诉一段不愿回忆的过往,“这世界往往有两个极端,富人奢侈,穷人贫苦。无论在哪都一个样,富人越是奢侈,穷人越是贫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为了口粮食,便能大打出手,争的头破血流。 栾城是一个有河围绕的城,住着大片的穷人,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后来,河水干枯,整座城池几乎都变成了穷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有些能力的借机大赚钱财,发国难,要不然,便外出做生意,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回来。 回来的,要不然是光鲜亮衣锦回乡,要不然变成一具白骨托人带回来落叶归根,大抵,不过这两种结局尔尔。 家中人多,往往一户都有五六个孩嗷嗷待哺,除了父母,我还有五个兄弟姐妹,上头有个哥哥,下头有四个弟妹,哥哥比我大上两岁,也不算大,成日里帮父亲干活,早已经黝黑了皮肤,累弯了腰。手上布满了老茧。 每日还吃不饱,一件衣服轮流穿,直到穿但不能再穿,再拾到拾到,变成一件背心或者几块抹布。每日的饭菜都是田野里在挖来的野菜。清水上飘着分不清是沙粒还是大米的粥,吃起来挺硌牙的。 似乎每个穷饶走向都是一样的,生了那么多的孩子,总要卖一两个来减轻家里负担,我很幸运也很不幸成为第一个被卖的。下面的弟弟妹妹实在太了。 不过这件事,我不怪父亲和母亲,因为大家都这么做,要不然都要被饿死。他们哭了一夜,我也算知足了。卖的不多,半袋米,嗯...那些姐少爷们,浪费的米,足够买好几个我这样的卑贱的命。命这个东西,大概也就值半袋米。 那时候,花钦刚好来江南上任巡抚,在江南置办了巨大的宅院,自然需要很多丫鬟。我年纪,皮包骨头,面相也不是很好。辗转了一圈,最后当成赠品卖给了巡抚家做了最下贱的丫鬟。 我是个穷人,命比草还贱,比起那些有些家底的丫鬟自然是不值一提,加上没有眼力劲,手脚不利索,自然少不了责罚。 正当我要被再次发卖出去的时候,是姐救了我,姐在大宅子里过的也不是很好,经常受人欺负,不过好在她有个护着她疼着她的阿哥,在巡抚面前还是得宠,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姐喜欢我,不出缘由,就是看了我第一眼,便认定了我,那次,我没有被发卖出去,而是去了姐的院子。姐对我很好,很好。让我感受不一样的温暖。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下定决心,一定好好对她,即使有一她不在喜欢我了,不要我了,我也要记住她对我的好。一辈子也不能忘。” “你确实没有忘,一辈子没忘,好几辈子都没有忘。” 魂灵喝了口孟婆汤,干涩的汤汁溢满整个口腔,孟婆汤千百万种,每人喝到都是不同的味道,无异于这短短一生而已。 “最后你为她死了,这已经足够了,你应该放下了。” 华露苦笑着摇头。 “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那个时候姐身怀六甲,又有刺客追杀,我放心不下她。便没有去轮回的路,而是藏匿人间偷偷去看她。” “这一看,轮回的路也去不了了。孟婆汤也不管用了。”魂灵了然的。 华露淡淡的“嗯”了声,“姐过的并不好。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怎么会过的不好?没撑下去?孩子没了?”魂灵疑惑。 “没。”华露苦笑摇头,“因为一个大的秘密,起来,我也逃不掉。” “什么秘密?”魂灵来了兴趣。 “一个无法接受的秘密。”华露隐晦的回应,“谁也没能接受的秘密。” “姐她阿...”又紧接着感慨似的,“逃不掉。你信命吗?” 魂灵愣了两秒,瞅了瞅四周江南风的院,桌子上永远喝不完的孟婆汤。 “信也不信,总归是不好。比如,能来这魂灵岛的人都是命中注定好的,你信不信?” “我...”华露迟疑两秒,“信。如若不来,怕是要成了山野间的野鬼,不得超生。” “你那么忠爱你家姐,没去寻她的来世?” 魂灵好奇问,算算华露的日子,距离这已经有几百来年,人之寿命短短不过数十年,总归应有来生。 “寻了。”华露声音有些嘶哑,“寻了很多年,寻了三世,一世孤苦。一世无依,一世爱而不得。与之三世皆是苦难。” “第四世呢?” 魂灵皱眉,如她所,这口中的姐行善并未犯过大错,怎么会苦了三世?难不成以前做过什么错事?平常热,不应如此。 “第四世?”华露目光迷离,“没寻到。第四世,我寻遍整个下,也没有找到姐,兴许是没有第四世。” 魂灵哑然,沉默良久,“所以你过来寻一解脱。” “嗯。”华露点头。 魂灵轻轻一挥手,华露坐着的椅子便变成一张”精致的床。 “睡吧。” 魂灵轻轻呢喃,催华露入睡,向前,轻轻抚摸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柔光的珠子,进入华露的脑海里。 “睡吧...梦里你会得以解脱,重来一世。” 第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亭台轩榭,琼楼玉宇,神霄绛阙。和皇宫一般无二,甚至更加富丽堂皇。 凭借生前的记忆,游走在皇宫之中,驻足在未央宫外。 往事依稀,眼眶湿润。竟有了些哽咽。 正徘徊不定之时,宫内响起一女子的声音,声音清脆干净,像涓涓细流的溪水。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琴瑟微惊,缓步入内,未央宫中的摆饰,每一个物件都格外的熟悉,与生前的一幕幕重合。 不同的是,宫中静的让人心安,周旁无一人,只有一妙龄女子端坐在梨花木圆凳上,面前摆着一瑶琴,正好奇的摆弄着。 琴瑟认识那把瑶琴,上好的桐木所制,是那个人的爱惜之物。后来也是这把琴,让她惊鸿一舞,荣获圣宠。 “这是把好琴,你可会弹琴?”女子忽然问道。 琴瑟苦涩的摇头,“只是略会一些。” “那真是可惜了。”女子有感而发,“这把琴的主人是谁?” “一个故人。” “一个很重要的故人?”女子忽的抬眸凝视着琴瑟。 琴瑟大惊,女子的容貌看起来格外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陌生却又熟悉。 半晌后,呢喃的问:“你是谁?” 女子想了下反问:“你自己来的这里,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渡灵?”琴瑟失声问,“不会的…世人皆说,渡河上的渡灵是一年迈丑陋的婆婆,怎么会是一年轻貌美的女子?” 渡灵莞尔笑道:“那只不过是世人眼中的渡灵,你眼中的渡灵什么模样,我便是何模样。” “我眼中的渡灵?”琴瑟有一瞬间失神,“确实是我印象中的模样…那这皇宫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宫阿…”渡灵环顾一圈,浅笑道:“象由心生,皆是你心中所念。看来你生前最放不下地方是这里。” 琴瑟微怔,悲伤溢于言表,“因为在这里我做了一个后悔一生的决定。” “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改变这个决定?” 琴瑟点头,“是。” 渡灵又问:“这个决定便是你的心结吗?喝孟婆汤都起不了作用?” 琴瑟苦涩的浅浅一笑,“我喝了三碗,还是忘不了生前。孟婆让我来这,了却执念,否则入不了轮回,便只能做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我用了一百年才来到这…我想重新选择一次,即使只是梦境也无妨。” “一百年…”渡灵怅惘叹息,“于你而言应该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生前我只活了二十六岁,这一百年恍若隔世。” 渡灵叹了口气,招呼琴瑟道:“随我来吧…” 出了未央宫,向南直行,转过几个廊道,出了皇宫,是一桃花园,满树盛开的桃花,宛若粉红的霞云,树下有一梨花贵妃椅。 渡灵指着贵妃椅道:“你便躺在那吧。” 琴瑟留恋的抚摸着枝头的桃花,她记得,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在桃花树下,他弹琴,她舞蹈,那个时刻,他们只有彼此。 琴瑟顺从的躺在贵妃椅上,渡灵站在她的头前,抚摸着她额头的神识,“我需要获取你生前的记忆,在此期间,你会陷入沉睡之中,当再次醒来的时候…你便会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琴瑟轻声“嗯”了一声,便昏昏沉沉的睡去,睡前的片刻,恍惚中,仿佛听到了熟悉的琴声,琴瑟和鸣,那一年的桃花开的最为旺盛… 第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宝嘉四年春,那一年的桃花开的格外旺盛… “御兄!” 一欢快的身影直奔桃花树下。 微风习习,粉嫩的桃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在纯白的衣裳上,树下坐着一男子,眉目清秀,着一身白裳,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男子身前摆着一古琴,琴声悠然却又满是怅惘。 许御闻声却不曾抬眸,因着只听这声音便是是何人。 “御兄,你怎么还在这弹琴?府中发生大事了!”何谨言依附着蹲在许御身旁,一副夸张的神情。 听闻出了大事,许御这才有了些动容,忙问:“何事?” “何事?”何谨言挑眉,狡黠一笑,“秘密!” 许御听其欢快的声音,便知无大事,“嗯”了声,不再理会。 何谨言见其无动于衷,怎肯罢休,扯着许御的衣袖,“御兄,真真是大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不去你会后悔的!” 许御再次发问:“何事?” 何谨言撇嘴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干嘛非要问何事何事?” “你不说我又怎么去?”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你不说,我便不去。” 何谨言的脑子灵光一现,狡黠笑问:“那我说了,你便去了?” 许御想了一下,“可以考虑。” 何谨言无语凝噎,随后摆上一副笑脸,神神秘秘的说:“今天长公主府招了一批能歌善舞的女子,个个都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现在就在勺园里,你不想去看看?” 许御直截了当拒绝。 何谨言不死心的问:“你当真不想去看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唉!你用你所剩无几的脑子想想,这些个美人聚集在一起,是多么美妙的场面!此生难遇唉!” 许御撇其一眼,冷声拆台,“上次你也这么说的。” “嗯…额…”何谨言微愣,“是吗?” 许御诚恳的点了点头。 “嗯…”何谨言打着哈哈说:“可是这次我换词了阿!上次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次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许御不解的问:“有何区别?” “区别大着了!这代表小爷我对她们容貌天差地别的评价。”何谨言一副垂涎的模样,眼中冒着桃花,“而且这次我听说了,这一批皆是精品中的精品,倾城中的倾城,比起上批不知好了多少!你不去,真是亏大发了!要不再想想?” 许御认真的想了又想,摇了摇头,“没有兴趣。” “哎!喂!”何谨言恨不得给许御脑门一巴掌,“你是木头吗?美人阿!许御跟我念…美人…” 许御看白痴一样看着何谨言,却架不住他这热情如火的架势,随他意愿念道:“美…人…” 听到许御说出这两字,何谨言笑的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对对!”一脸期许的问:“有感觉吗?美人!” 许御想了想,摇摇头。 何谨言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头枕着许御的左肩,仰望晴天白云,无奈叹息。 许御想了下,主动宽慰道:“其实我明天就能看到。” “嗯?”何谨言顿时来了精神,瞪圆了眼睛看向许御。 许御解释道:“姑姑说府中的琴师生了病,需要修养一旬左右,所以…” “所以你便要去给那些个美人授课?”何谨言两眼放光,就像是狼看到猎物一般。 许御不禁往后缩缩,“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可以?就是这么说!”何谨言这来熟的揽过许御的肩膀,“不过那也是明天的事,你今天就不想去瞧瞧?” “不想。” “喂!”何谨言松开了手,羡慕的说:“你小子就是命好!一出生就是长公主侄儿!长公主又疼爱你…什么样美人没见过?不过啊!”话锋一转,“你小子就是个榆木脑袋,对这些都不开窍,你说,你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怎么办?” 许御喃喃的回答:“我已经遇到了…” “什么?!”何谨言猛地跳起来,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许御,“你说什么?!你已经遇到喜欢的人了?谁?哪家的小姐竟然能入的了我们许三公子的眼睛!” 许御抚摸着瑶琴,满眼的柔情。 何言一愣,看看瑶琴再看看许御,“不会吧…你喜欢的人就是一把瑶琴?!” “哎呦!你小子!”何谨言抡起手臂,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的瞪其一眼,“你小子不去,小爷我可去一饱眼福了!” 许御浅笑着点头,何谨言见劝不动,又舍不得美人,独自一人前往。 “铮…” 琴声乍起,如鸣佩环,珠落玉盘。 “姑娘,还要看到多时?”许御忽然出声道。 一旁走廊柱子后一抹纤细的身影不禁颤了颤,琴瑟思量片刻,坦然而出。 “你是谁?”许御凝视着眼前的清秀脱俗的女子,好奇询问,长公主府中似乎从未见过此人。 琴瑟浅笑着应答:“我是新来的舞姬。” “新来的舞姬?”许御微皱眉,“你不应该在勺园吗?” 琴瑟想了下道:“我迷路了,所以便走到此处,听闻公子的琴声,情不自禁的多听了一会。” “你懂琴?” 琴瑟摇摇头,“我不懂琴...但...”话锋一转,“我感觉公子的琴声虽然轻快却满是苦涩,有些壮志难酬,郁郁寡欢的感觉。” 许御微惊,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有些动容,“你竟然能听出我琴声的内容?” 琴瑟莞尔一笑,“也许吧,我也不懂琴,只是凭感觉而已。” 许御暗自吃惊,“姑娘真的是凭感觉?” 琴瑟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 许御端详琴瑟几眼,忍不住又弹奏几段,琴瑟皆是对答如流。 别了,琴瑟忍不住说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伤心事?公子接连弹奏无论是欢快的悠扬的亦或是悲伤的,隐约中都有闷闷不乐的声音。” 许御抬眸看向琴瑟,忽然感觉到一丝心安,或许是伯牙遇子期的感觉。 琴瑟席地而坐在许御琴前,扬起一抹笑容,认真的说:“我阿娘说了,有了伤心事总是憋在心里容易积郁成疾,倒不如说出来痛快地多。况且你我二人萍水相逢,自不必顾及什么,大可向我诉说一二。” 许御愣了愣神,想了想说:“姑娘可愿听我唠叨?” 第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浅笑着摊摊手,“反正已经迷路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况且你的琴声,我能听懂,也算是一种缘分…” “咚…” 正说着,远处传来铜钟的声音,琴瑟微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许御好奇相问:“怎么了吗?” 琴瑟叹息道:“铜钟响了,应该是要集合,我需要马上过去,怕是没有时间听公子的故事了,故而有些惋惜。” 许御宽慰说:“无妨,下次有机会再说。” “好。”琴瑟一口应下,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不打扰公子了。” 说着,转身匆匆离去。 许御望着琴瑟离开的背影,犹豫片刻,唤住琴瑟,“姑娘,在下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琴瑟回首一笑,阳光微醺下,竟有那么几刻令人失神,“萍水相逢,又何必互通姓名?来日方长,若是有缘,自会相遇。” “可是来日我如何寻你…”看着琴瑟消失在廊角的身影,许御喃喃自语。 “御兄!” 何谨言雀跃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溜烟的跑来,搂过许御的肩膀,兴奋的念叨,“御兄,你是都不知道,勺园的那些个美人,啧啧…看的小爷我是气血翻涌,都差点冒气的那种,每一个阿,都是国色天香,真不是小爷我吹得,这哪个男的看的都会腿软…” 说着,撇了毫不在意的许御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你这种油盐不进的人除外,不过,你好歹给点反应阿,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多奇怪阿?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何谨言撇撇嘴,一脸的忧伤,半晌,不见许御回应,晃晃许御的肩膀,“不是,御兄,你现在是在失落吗?是你自己不去看的好不…没事,要不我们再去一次?不过现在勺园管事的嬷嬷正在训话,连小爷我都被赶出来了,不过…御兄你要是去肯定没事,嬷嬷不敢拿你如何,小爷我也好沾沾御兄你的福气,再去瞧上几眼。” 说着,拽起许御的胳膊就走,许御堪堪被拉扯起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何谨言,不解的问:“这是要去哪?” “去勺园阿!”何谨言兴致冲冲的应着,拉着许御头也不回的就往勺园的方向走。 “勺园?”许御失声道,连忙扯开何谨言的手。 何谨言感觉手里空落落的,回首询问:“怎么了?不去了吗?” 许御不解问道:“言兄为何突然要带我去勺园?” “不是你说要去的吗?”何谨言看着许御无辜的神情,瞬间明了,无奈的说:“不是,刚刚小爷我说了什么,你不会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吧?” 许御搔搔后脑勺,诚恳的说:“言兄刚才说了什么?我走神,没有听见。” “哎!喂!”何谨言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一脸的无可奈何,最后气鼓鼓的折回古琴旁一屁股坐下,“喂,你小子刚才在想什么?那么认真?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许御缓步至古琴旁,坐下,抚摸着琴弦,想了想,坦诚相待,“刚才我遇到一个姑娘,她能够…” “姑娘?!”不等许御说完,何谨言惊喜的问,“是哪家的姑娘?长相如何?沉鱼还是落雁?” “嗯…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什么?”何谨言震惊的盯着许御,“你确定你遇见了一个姑娘而不是在做梦?” 如此一说,许御竟有些犹豫,“应该是真的。言兄,她能够听懂我的琴声。” “所以呢?”何谨言不感兴趣的说,“那她到底是闭月还是羞花?” 许御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认真的说:“应该都算不上…但给人很温暖的感觉,笑的时候特别的灿烂。” 何谨言听的聚精会神,喜出望外的想要拥抱许御,可惜许御一个闪躲,落了个空,不过毫不在意的拍着许御的肩膀,喜极而泣的说:“御兄你终于开窍了!不容易阿!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小爷我都没敢想象,在小爷我的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说起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 许御莫名其妙的盯着何谨言,眼中露出的嫌弃越发浓重。 起身抱起瑶琴,便要离开,何谨言紧随其后,不死心的问:“御兄,你还没说她长什么样子呢!几个鼻子,几个眼睛?不是,什么样子的鼻子,啥样的眼睛?这茫茫人海的上哪找?也不是,公主府遇到的,定是公主府的人,不是,公主府人也很多啊…” 许御蓦然停下步伐,似乎想了什么,眉眼有了几分喜色,然后加紧步伐,匆匆离去,似乎想要甩开何谨言无止境的唠叨。 桃花树下恢复了安宁,纷纷扬扬的桃花瓣无声无息的落下,沾染尘埃。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柱子后缓步而出,琴瑟行至桃花树下,伸手接住一片桃花瓣,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悄悄离开。 “去哪了!” 一声呵斥,宛若晴天惊雷,琴瑟猫着腰想要混进队伍里的脚僵硬的不敢动弹,停在原地,缓缓直起身来,偷瞄了一眼气势汹汹的李嬷嬷,赶忙低下头不敢做声。 不出声解决不了问题,李嬷嬷原本是宫中的管事嬷嬷,后来长公主出嫁的时候便离开了宫,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依旧雷厉风行的很。 “问你话呢?!去哪了!”李嬷嬷再次出声呵斥。 琴瑟正想着关于李嬷嬷的平生事迹,听到这一声斥责,忍不住抖了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怀歉意的说:“回李嬷嬷的话,琴瑟想要如厕,不想迷了路,回来的晚,还请嬷嬷责罚。” “抬起头来!” “是。”琴瑟闻声抬起头,却始终不敢与之对视。 一双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琴瑟,冷声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惩罚?” 琴瑟微怔,咬咬牙道:“嬷嬷想要如何惩罚琴瑟,琴瑟都接受。绝无怨言。” 李嬷嬷沉声说:“好!掌手三十,今夜不能吃饭,你可接受?” 琴瑟暗自一惊,舞姬掌手后怎么跳舞?听说明日还有琴艺课,这算是拿她开刀立下马威阿… “怎么不服?”李嬷嬷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耐烦。 琴瑟连声应道:“琴瑟接受,琴瑟感谢嬷嬷开恩。” 第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那好!”李嬷嬷咬死便绝对不会松口,“来人,掌手!” 一声令下,一旁的小厮连忙上前,举着一尺的竹板对准琴瑟的手敲打起来。 这是毛竹,打人最为锥心,“啪!”,一声两声,后头站着的舞姬无不战战兢兢,唯恐殃及池鱼。 一席板子打完,琴瑟脸色苍白,手掌心参出血迹,却也咬着后槽牙坚挺着。 李嬷嬷心下的怒气消散去大半,便让琴瑟归队,别了,仍不忘训斥其几声,这才分了住宿的地方。 “你好,我是知愿,我们同屋…以后请多多关照。” 琴瑟正低头收拾床铺,便听见一旁有女子说话,遂回首望去,女子病娇态,柔柔弱弱却可顾盼生辉,盈盈一笑,惹人怜惜。 长公主府招的舞姬皆是万里挑一,遂能够入长公主府的寥寥无几,单是琴瑟这一批也不过十人,因此住宿便要宽敞的多,两人一屋。 琴瑟扬起了笑容,招呼道:“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 知愿浅笑,从袖子中拿出一瓷瓶,“这是伤药,我从老家带来的,你别嫌弃…” 琴瑟看着递过来的瓷瓶,犹豫片刻,婉拒道:“不必,我自己带了,多谢你的好意。” “你自己带了?”知愿满怀失落的呢喃,咬着薄唇,“这伤药真的很好…你莫不是也瞧不起我?我知道我是小县城来的…可是这个伤药真的很好…是我家自己弄的…” 三言两语琴瑟略有动容,念着以后的同屋之谊,不宜闹僵,于自己而言百害无一益,便伸手收下。 “那多谢了。” 知愿欢喜的应着。 “琴瑟,长安人氏。” “知愿,徐州畔河人氏。” “畔河?” “嗯…虽然是个小地方,却是特别的好看…” “若是以后有空,定要去瞧瞧。” “好。” 次日,许御因着何谨言百般纠缠来的比众舞姬都要晚一些。 “琴瑟姐姐…你瞧那个可是他们说的新来教授我们琴技的先生?”知愿小心翼翼扯扯琴瑟衣袖说道。 琴瑟顺着知愿指去的方向瞧去,眸子藏了一份阴晦的喜色,面无表情的说:“应该就是了。” 知愿少女怀春般的呢喃自语:“长的好生的俊朗,琴瑟姐姐,我听旁人说,这教琴的先生是长公主的侄儿,很受长公主疼爱,以前是从军的,也是个少将军,如今回来便住在长公主府上,弹琴作画。” “从军?”琴瑟微惊,“看他弱不禁风的模样,不像是从军的阿。” 知愿轻笑,“琴瑟姐姐,哪有你说的那般,只是有些单薄而已,算不上弱不禁风。听说他天生身子骨不好,但是武功高强,也立下过战功呢!” “是吗?”琴瑟微挑眉,“那可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对了,他旁边那一位像极了登徒浪子的是谁?” “嘘!”知愿一惊,手指顶住薄唇,环顾一圈后小声道:“琴瑟姐姐,祸从口出。” 知愿这一动作,吓得琴瑟连忙噤声,片刻后,才小声询问:“是谁阿?有何说不得的?” 知愿解释道:“那个是长公主府的侍卫。” 琴瑟皱皱眉头,“一个侍卫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知愿扯了一下琴瑟的衣袖,“即使是侍卫,也不是普通的侍卫。听说那个侍卫原先是内侍郎的公子,而且还是独生子,受宠的很,可惜阿…” “可惜什么?”琴瑟连忙问道。 知愿叹息一声,“可惜那公子未到弱冠的年纪,内侍郎便被满门抄斩,内侍郎与长公主交好,长公主费了好生的力气才救下这唯一的独生子,在府中留作了侍卫。” “满门抄斩?”琴瑟心口痛了一下,“竟然还有这般的故事?” 知愿叹了口气,“也是命惨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知愿反问:“今日早上都传遍了,琴瑟姐姐不知道吗?” 琴瑟摇头,“今日未出门榻,竟然错过了。” “无妨,知愿说给姐姐听。”随后,扬起一抹令人怜惜的笑容。 琴瑟莞尔,伸手捏捏知愿的脸颊,余光撇到门口处,浑身一僵,连忙推推知愿,“李嬷嬷来了,快些坐好。” 知愿闻声亦是一惊,几乎同一时间,本有些窃窃私语的内堂瞬间安静下来,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前头的两人倒是不知情,何谨言扯着许御的衣袖,一双满是秋波的桃花眼在众舞姬身上流连忘返,“到底是哪一个啊?小爷我怎么瞧不见?你说,你到底是不是骗小爷我?” 许御被其折腾的不耐烦,要知便不告与他了,抬眸,简单的环顾一圈,便定格在一人身上,“就是那个…” “哪个?哪个?”何谨言兴奋极了。 许御皱眉,“言兄为何这般兴奋?” 何谨言笑道:“铁树开花,你说兴不兴奋?” “两位公子,什么铁树开花?” 背后传来一声音,冷嗦嗦的,何谨言不由打了个寒颤,背后发凉。戳戳许御,“御兄,你有没有听见嬷嬷的声音?” 正准备抚琴的许御闻言抬头,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拱手道:“嬷嬷。” “嬷嬷…”何谨言声音止不住的哆嗦,战战兢兢转过身去,低头拱手道:“嬷嬷。” 李嬷嬷回礼道:“两位公子安好。” 礼毕,李嬷嬷紧盯着何谨言,“何公子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何谨言重复一遍,目光躲闪,想了半天,戳戳许御,“御兄,我为何在这?” 眨巴眨巴眼睛,许御心神领会,“嬷嬷,是我让言兄随我前来。” “何公子何时通晓音律了?既不通晓音律,来自做甚?”李嬷嬷追问。 何谨言背后一片湿漉,正盘算着,却听许御回道:“言兄想要学习瑶琴,所以一同前来。” “是!是,嬷嬷,我想学瑶琴,也好替嬷嬷分忧。”何谨言连声应下。 李嬷嬷嫌弃的撇了何谨言一眼,“你不添乱就好,分忧就不必了。” “嬷嬷说的是哪里的话?”何谨言一个箭步上前,揽着李嬷嬷的手臂,撒娇道:“谨言是诚心诚意的。” 第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李嬷嬷冷哼一声,冰冷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你不添乱嬷嬷我便谢天谢地了,既然要学琴,便跟着公子好生学习,嬷嬷我便先离开了。” “是是。”何谨言保证道,搀扶着李嬷嬷,“嬷嬷,谨言送你离开。” 等何谨言回来的时候,许御方才开始授课,许御本将何谨言安排在自己身边,谁知那厮硬是跑到第一排最左侧坐在琴瑟身边。 一上去便开始搭讪,“姑娘生的好生清秀,不知在下有没有幸知道姑娘的芳名?” 琴瑟撇其一眼,“我不认识你。” “认识认识不就认识了吗?有何难的?”何谨言笑的一脸狡黠。“小爷我叫何谨言。” “何谨言?”琴瑟轻挑眉,“这个名字取得有深意。” “有深意?”何谨言微愣,忙问:“有何深意?小爷我怎么不知道的?” 琴瑟端详着何谨言,模样俊俏硬朗,性子却是大大咧咧。沉吟道:“谨言慎行,公子莫不是不知?如今是上课的期间,公子找我闲聊怕是不好。” “有何不好的?”何谨言不以为然,他来这便是寻她,既然寻到了,自然是聊天的,不然大眼瞪小眼? 琴瑟语气稍微有些强硬,“公子打扰我学琴了。” “哦哦。”何谨言歉意的应着,“那姑娘告诉小爷我芳名,小爷我就不打扰你学琴!” 琴瑟微皱眉,别过脸去,“公子随意。” “别介…沉鱼姑娘…落雁美人,你就告诉小爷我嘛…” 何谨言哪肯罢休,发挥他那无赖的精神,一遍又一遍的追问,“美人…别老是吊着小爷我的胃口嘛…虽然我们第一次见,可是小爷我其实在梦中都梦见你千百回了,若是按照那个计算的话…我们应该是老相识了!既然是老相识,通报一下姓名又有何妨?” 琴瑟紧锁眉头,何谨言一直喋喋不休,怕是要引起猜疑,遂无奈开口道:“琴瑟…” “琴瑟?”何谨言的眸子瞬间骤亮,“哪个琴?哪个瑟?” “琴瑟和鸣的琴瑟。” “琴瑟和鸣…琴瑟,许御…”何谨言独自一人念叨着,忽然脑海中蹦出一句诗来,“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三个时辰的琴课终于临近尾声,琴瑟的脸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倒是嘴唇上却被咬的殷红。 都说十指连心,莫说那指腹,单是这手掌,亦是疼痛难耐。 “琴瑟姐姐,你的手掌流血了…”知愿一声惊呼。 顿时引起一旁正在神游的何谨言的注意。 琴瑟莞尔,安慰道:“无妨,只是一点小伤。” “怎么无妨?”知愿心疼的捧起琴瑟流血的手,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着,“琴瑟姐姐昨日来晚,被嬷嬷用那么长的竹板鞭打,这一下一下的,得有多疼,怎么能说无妨呢?” “都是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只是没想到今日的琴课会上这么长时间。” 许是碰到伤口,琴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知愿一惊,“琴瑟姐姐,可是知愿弄疼你了?”一瞬间,泪水续满了眼眶,水汪汪的。 琴瑟不忍责怪,莞尔笑道:“没有,没有。” 知愿心疼的扁着嘴喃喃自语:“琴瑟姐姐手受伤了为何还要坚持弹琴?要不然我们去同嬷嬷说一声?若是再这么弹下去这伤口怕是永远也好不了。” 琴瑟苦涩笑笑,“昨日刚犯了错,惩罚也是我自愿的,今日如何能够去找嬷嬷请假?岂不是自讨苦吃?我本就不精通琴技,比旁人都已经落后很多,再不抓紧,怕是真的望尘莫及了。” “可是琴瑟姐姐这手…” “没事的,等回去的时候抹一些伤药还能撑的住。” “嗯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谨言可是一刻也不松懈,这边刚探听完消息,转身便寻了许御。 次日便传来消息,琴师感染风寒,休课一日。 “琴瑟姐姐,今日不用上琴课了!”知愿欢呼着冲进屋来。 正在抹药的琴瑟微惊,“你说什么?” 知愿欢喜的说:“刚刚传来消息,说是今日琴师感染风寒,身体不适,今日不用上琴课,正好,琴瑟姐姐的手掌也可以休养一日了。” “琴师感染风寒?”琴瑟微微皱起眉头,“消息可是真的?” 知愿想了想道:“嬷嬷派人来说的,应该是不假。” 琴瑟“哦”了一声,垂眸陷入沉思。 知愿好奇的询问道:“琴瑟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琴瑟堪堪回神,“没什么…只是想着这手掌什么时候才能好。” “真的?”知愿显然有些不信,“琴瑟姐姐究竟是在想手还是在想哪家的少年郎?” 琴瑟的脸泛红,嗔怪,“你胡说什么呢?” 知愿撇嘴,“知愿才没有胡说,昨日那个何公子对琴瑟姐姐殷勤的很,特意坐在姐姐身边不说,还问姐姐的芳名呢!” 琴瑟连忙扯了扯知愿的衣袖,“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只是问了我一些关于琴课上的事情,莫不可乱传。” 知愿心神领会的笑道:“知愿明白。知愿的小嘴一定闭的严严实实的。” 残阳如血,潜园的琴声依旧。 如血的残阳映照在满树的桃花上,像一片火烧云,风微动,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下了一场胭脂雨。 许御的肩膀、衣衫上落满了花瓣,最后一声琴奏罢。方才开口道:“姑娘打算何时出来?” “见公子抚琴入神,我自是不愿打扰。所以便在一旁听了片刻。”琴瑟信步而出,席地而坐在瑶琴旁。 “姑娘的手可好了一些?” 琴瑟反问道:“那公子的风寒可好了一些?” 许御一噎,嘴角微微上扬,“好了许多,姑娘呢?” 琴瑟瞧着绑着白布的手心,“也好了很多。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许御莞尔,“那姑娘说,我们可是有缘?” 琴瑟有感而发道:“自是有缘,我受了伤,你染了风寒,同是天涯沦落人。” 随后扬起一抹笑容,“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 许御浅笑,“许御,琴瑟在…”说了半句,猛然一惊,连忙改口道:“折冲御侮的御。” 第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既然互通了姓名,那我们以后便是朋友了?”琴瑟灿烂笑道。 许御心微动,自然而然的点头应道:“自然。” 琴瑟弯弯嘴角,观赏着许御手下的瑶琴,“这瑶琴看起来好生珍贵,这上头雕刻的是什么图案?” 许御抚摸着琴尾上雕刻的图案,早已被抚摸的模糊不清,缓声道:“这是图腾,一只震慑四方的猛虎。” “猛虎?”琴瑟小惊一下,“公子好生奇怪,旁人的瑶琴上不是风花便是雪月,要不然便是墨竹秋菊,你却是猛虎?” 随后大胆的猜测,“公子莫不是从军之人?” 许御暗自一惊,忙问:“姑娘怎么知道的?” 琴瑟解释道:“用猛虎做图腾的我倒是见过,便是赫赫有名的黑甲军,他们战无不胜,厉害的很。而且公子的琴声大半是苦闷的壮志难酬,而剩下一半就是千军万马的豪情万丈。如此一来,我只需要大胆推测一下足矣。” 许御佩服道:“姑娘果真厉害。” “那是自然!”琴瑟微扬头,对于夸赞,她向来都是来者不拒,“那公子的伤心事也是因为如此?” 许御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志在边关疆场,却困于红墙惟院。终是与这瑶琴做伴。” 琴瑟垂眸,思索片刻道:“虽然我不知公子因何离开军营,困于红墙之中。但是好男儿志在报国,就不要拘泥于一种形式,我们大可以曲线报国。” “曲线报国是何种方法?”许御不解的问道。 琴瑟娓娓道来:“曲线报国就是从各种方面来报国,最后只要对国家有利便好。比如说…公子可以弃戎投笔,做一清正廉明的文官,或者公子喜欢抚琴,可以将一腔热血,满心的话语皆寄托在琴上,将琴谱流传后世,激励一代代少年郎。” 许御听的有些发愣,垂眸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琴瑟的话。 琴瑟叹息,伸手轻轻抚平许御皱起的眉头,“公子不应该老是皱眉头,这样所有的郁结都会积聚在眉头间,出不去的。” 许御抬眸看向琴瑟,微微一怔,琴瑟凝视着许御,四目相视,竟一时忘却了言语。 片刻后,琴瑟脸颊染上两抹红晕,莞尔笑笑,闪躲着目光,喃喃自语道:“那是我阿娘说的…” “嗯?哦哦…”许御收回目光,不太自然的应着。 琴瑟咬咬牙,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遂转移话题道:“公子琴发音润厚古朴,有金石韵。可是上好的桐木所制?” 许御回神,脸上的喜色又多了几分,“这瑶琴是在下寻了最好的桐木所制,姑娘对瑶琴也有研究?” 琴瑟浅笑,“算不得研究,我阿娘喜欢各式各样的瑶琴,所以我耳睹目染了一些。”手指轻轻碰触着琴弦,“铮”,发出悦耳的声音。 犹豫的问道:“我可以碰碰它吗?” 许御连忙应道:“自然,姑娘要不弹一曲?” 琴瑟抚摸着琴弦,眼底阴晦不明,摇摇头道:“还是不了,有公子在这,我也只能是班门弄斧,不过我阿娘琴技高超,可惜她在世的时候,我没能学个她几成,继承她的衣钵。等到她离世之后,也没有了人教我,琴技也是个半吊子,对不起阿娘她。” 许御心疼的说:“姑娘一定很想自己的阿娘吧?” “是啊。”琴瑟莞尔,目光飘散,似在回忆着往事,“阿娘她最喜欢弹琴,特别是在花盛开的时候,微风习习之季,一弹便忘却了时间。我小时候啊,虽然不喜欢弹琴,但特别喜欢看阿娘弹琴,阿娘弹琴的时候特别美,就像是天女下凡一般。” 许御聚精会神的听着,脸上浮现出忧伤,似乎能够感同身受一般。 “公子…” “公子…你怎么了?”琴瑟接连唤了数声,许御方才堪堪回神。 琴瑟浅笑着问:“公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唤你数声,你都没有听见。” “只是想起了我的…”话音戛然而止,许御摇摇头说:“没什么。” 许御不说,琴瑟也不多问。 许御突然问道:“姑娘觉得在下的琴技如何?” 琴瑟轻笑出声,“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见许御一脸期待的模样,琴瑟笑道:“自然是极好,高山流水,宛若伯牙在世。” 许御莞尔,“若在下是伯牙的话,那姑娘就是在下的…” “是什么?你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啊?”琴瑟扬起小脸好奇的盯着许御的眸子。 许御面色微红,目光躲闪,闭口不言。 琴瑟扯着许御的衣袖,撒娇道:“说嘛…说嘛,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呢?真是扫兴。” 即使如此,许御仍是抿着嘴唇,躲闪着目光。 琴瑟气馁的松开小手,“算了,不说就不说了嘛,反正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的。” 许御怔怔的望着琴瑟,“姑娘怎么这般笃定?” 琴瑟想了想笑道:“直觉吧,女人的直觉。” 许御莞尔,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姑娘,如果你不嫌弃在下的琴技的话,以后便由在下教你琴技。”别了,后面还有缀上一句不确定的询问,“可好?” 琴瑟一愣,莫名其妙的问:“公子本不就是我的师父吗? 舞姬的琴课不都是由公子教授的吗?” 许御面色一红,喃喃的说:“那只是暂时的,琴师生了病,在下只是暂代他的课,也不过一旬而已。” “原来是这样。”琴瑟恍然大悟的说,忽然笑容满面的凝视着许御,“那公子可愿意教我?” 许御微红着脸,点点头。 “真的?”琴瑟不放心的再问一声。 许御肯定的回答:“真的。” “太好了!”琴瑟忽然高举双臂似在欢呼,一双眸子笑的格外灿烂。 许御不由自主的浅笑,“姑娘为何这般高兴?” “为何不这般高兴?”琴瑟反驳道,“公子亲自教授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我怎么可能不高兴,而且啊,公子对我来说很特别。” 第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很特别?”许御微微动容,“怎么个特别法?” 琴瑟轻抿着嘴,认真的想了想说:“说不上来,就是很特别。至于怎么个特别法?这是一个秘密。” 许御好奇的脸上露出几分失落。 琴瑟浅笑着安慰道:“不过等公子告诉了我之后,也许我就能想起来是怎么个特别法。” 许御无奈失笑,抬眸正对着琴瑟凝视着他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从那里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 微微一怔,下意识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不解的问:“姑娘,在下的脸上可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啊。”琴瑟摇摇头。 “那为何…”许御犹豫着询问:“姑娘这般看着在下?” “因为…”琴瑟故作思考,随后扬起笑容,“我发现公子笑起来的模样好生俊俏。” “嗯?”许御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 琴瑟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认真的,公子就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阿!” “真的吗?”许御不相信的问。 琴瑟点点头,“真真的,琴瑟不会骗公子的。就像这样…”说着,伸出食指按住自己的鼻子往上一推,形成小猪的鼻子,配上星星眼,却格外的可爱。 紧接着学着猪叫“哼哼”两声。 许御微愣,不由轻笑出声。 “你瞧,你笑了,我都说了,你笑的时候格外的好看!”琴瑟像是见了奇石珍宝一般欢呼雀跃。 许御本要面无表情的脸听到琴瑟如此一说,不由勾起嘴角,“姑娘倒是真真的有趣。” “那是自然。”琴瑟理所当然的应着,“对了,我刚刚逗你笑,这就算是学费了。” “学费?”许御不解的问道。 “嗯,我阿娘说不能白拿别人的好处,你教我弹琴,我逗你笑。”说着,扯着许御的衣袖呢喃,“好不好?” 许御望着琴瑟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绝,“其实不必…” 话还未说完,琴瑟便摇头,“本身就要麻烦公子,琴瑟有些过意不去,再说逗公子笑,是琴瑟力所能及的事情,公子,你就同意好不好?琴瑟心里难安。” “好。”许御无奈的应着。“那你今日可要练琴?” “今日?”琴瑟微挑眉,伸出右手在许御面前晃晃,“公子怎么这般恨心?琴瑟的手还没好呢,你怎么忍心让琴瑟练琴呢?” 说着,泪汪汪的水花瞬间溢满了眼眶,与知愿相比不逞多让。 许御心口一疼,慌忙道:“是在下不好,忘了姑娘的伤还没好…” 琴瑟忽的轻笑一声,“骗你的,已经好了差不多。明日弹琴绝对没有问题。” 许御长松一口气,本想责怪琴瑟一两句,一瞧见她会笑的眸子,瞬时升起的怒气烟消云散。 琴瑟转念道:“伤估计还要再养一个晚上,这琴现在怕是弹不了,不如,我跳舞给公子看?” “跳舞?”许御微微动容。 琴瑟点头道:“公子弹琴,我为你伴舞如何?琴瑟的舞艺可比琴技高多了呢!” 许御莞尔,“也好。” 琴瑟环顾四周,四面皆是走廊,最后目光落在身旁正飘扬着花瓣的桃花树上,商量着说:“不过,琴瑟还需要跟公子借一样东西。” 许御询问:“何物?” 琴瑟笑着指了指桃花树。 许御有些惊讶,“桃花树?” 琴瑟边点头边催促着许御快些让出一席座位来。 许御顺从的让了座位,面对着桃花树席地而坐,抚摸着琴弦,“姑娘想要舞什么曲子?” “什么曲子?”琴瑟想了下,莞尔笑道:“公子弹什么曲子,我便舞什么曲子。” 许御一惊,“姑娘确定?曲中的情感变化多端,姑娘不事先准备一二,怕是…” 琴瑟瞧着许御有些忧虑的神色,微扬起下巴,“怎么?公子不信我?公子无论弹什么样子的曲子,琴瑟都能舞出来。” “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琴瑟再三肯定后,许御方才抚上琴弦,“铮”,琴声四起。 红绡学舞腰肢软,旋织舞衣宫样染。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一袭红衫,于纷扬花瓣中如飞舞的蝴蝶,朦胧飘渺,可望不可及。 许御失神,自小到大,见过宫宴上无数舞姬长歌奏舞,不可方物,却都无眼前之人来的惊艳,甚至心头生出一想将其藏起来的想法。 嘴角泛笑,琴声陡然一转,高山流水的清澈之音忽然转急,宛若千军万马整装待发,大有踏破山河的雄浑之势。 琴瑟稍惊,莞尔一笑,长袖曼舞,踮脚伸手折断一截桃花枝,瞬间化作气势长虹的利刃,剑指群雄,不战不退,不死不休。试与天公欲比高! 一曲琴声作罢,许御满眼的惊艳,琴瑟长舒一口气,额头冒出密麻的汗珠,莞尔浅笑,自花中走来,宛若天女下凡,笑问:“公子,琴瑟的舞如何?” 许御失了神,痴痴的看着,一时没了回应,不知什么时候,眼前浮现出琴瑟笑语盈盈的脸,猛然惊醒,不禁往后一退。 “公子?” “嗯?” “琴瑟舞的如何?可否能够跟的上公子的琴声?” 许御面色微红,不自然的点头,“极好,极好。能跟的上。” 心口暗自一惊,不由重新正视眼前的浅笑盈盈的女子,她不仅听懂自己的琴声。而且一袭歌舞竟然能够自己的琴声配合的天衣无缝… “公子在想什么呢?”琴瑟半跪在瑶琴前,托腮凝视着许御。 许御怔怔的摇头,“没想什么。” 琴瑟“哦”了一声,忽然有了些失落。抬头望了眼天空,月牙已经升起,自己竟然毫无知觉,神色变得慌忙,连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嬷嬷快要查房,我要先出去了。” 说着,就往走廊小跑过去,边跑边喊:“公子,明日琴瑟再来找你学琴!” “嗯,好。”许御望着琴瑟消失的背影,欲言又止,望着纷扬的桃花瓣,无奈苦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瓶口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拇指在瓶口摸搓,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送出去,不过来日方长。 第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御兄!” 风和丽日的早上永远缺少不了何谨言叽叽喳喳的叫声。 许御正坐在桃花树下抚琴,听闻声音,抬眸回应了声,“言兄。” 何谨言瘫坐在许御身旁,把一旁的垫子往身旁拉拉,躺在上面,微醺的阳光透过松散的桃花瓣,斑驳着映在脸上,不觉得刺眼,反倒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御兄,这大好时光的,你怎么还在这弹琴?城东开了家茶社,里面新来了个说书的先生,讲起三国来,口若悬河,甚是有趣,我们去瞧瞧?” 许御手微顿,仰望一树繁花,开的旺盛,凋零的也极快。 叹息道:“不去了,说书的先生永远在茶社,赶明的也能见着,这一树的桃花马上就快要凋零了。我想再看看。” 何谨言撇了眼映着阳光的桃花瓣,漫不经心的说:“你都看了一整个月,看不腻吗?再说了,来年春日还能见着,又不只开这一个春天。” 许御摇了摇头,“来年春日的桃花是来年春日的,今年的桃花是今年的,不一样。” 何谨言轻哼一声,满不在意的说:“有何不一样的?反正都是桃花。” 许御回首看着何谨言,“你今日怎么了?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很是颓废。” 何谨言懒洋洋的应着:“岂止是颓废,简直就是废了,御兄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许御想了想,诚恳的说:“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何谨言音量陡然提高,猛地翻身做起,直视着许御,认真的说:“今天是个大日子,惊天动地的大日子!” 许御被何谨言认真的神色惊住,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大日子?” 何谨言无力的躺回锦绣垫子上,满怀悲伤的说:“今个那个老不死的琴师来了。” 许御“嗯”了声,不解的问:“所以呢?” “所以呢?”何谨言不敢置信的大呼,“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小爷我再也没有理由去勺园看我的沉鱼和落雁了!” 说着,不满的蹬蹬腿,像极了孩子吃不到糖时撒娇的模样。 许御瞧着,不由轻笑出声。 何谨言瞪其一眼,幽怨的说:“有何可笑的?!你这种木头脑袋,不进春水的,怎么可能懂小爷我的烦恼?!” 说完,瞧着许御上扬的嘴角,意味深长道:“御兄,你笑了。” “嗯?”许御被何谨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愣住。 何谨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认认真真的打量许御数眼,认真的说:“御兄,你是不是情窦初开了?!” 许御先是一愣,脸刷的一下通红。不自然的呵斥:“言兄,休要胡说。” “小爷我可没有胡说,小爷我是谁?那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的红尘常客,你这几日春风荡漾的神情,小爷敢打包票,你小子肯定是铁树开花了!”何谨言拍着胸脯保证道。 “怎么会?”许御喃喃自语。 “怎么不会?”何谨言反驳道,“你知道你以前啥样吗?跟个木头似的,不苟言笑,说话跟个冰山似的,不带感情。你再瞧瞧你现在,都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许御听的一愣一愣,黑着脸,忍不住的问:“言兄,在下平日都是那样吗?再怎么也没有言兄说的那般。” “怎么没有?跟个木头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何谨言眼中泛着精光,狡黠笑道:“御兄,你这不代琴课,岂不是瞧不见那位琴瑟姑娘了吗?你不心急吗?这好不容易铁树开了花,别到时候扼死在摇篮里。” “这感情阿…就需要多见见,多聊聊,陌生人也能聊成故人,故人嘛就有可能成为情人,你这见不到了,万一感情淡了怎么办?要不你向嬷嬷说说…” 何谨言絮絮叨叨念叨了大半天,许御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沉思了许久,说了句有事,便匆匆离去。 何谨言望着许御的离去的背影,大喊:“御兄,南方使节来朝,今夜长安街头热闹,你去不去?” 何谨言见其不应,撇撇嘴,“铁树十年开花一次,他今年二十五,想不开也正常。” 拨弄两下瑶琴,拍打几把桃花枝,百般无赖,哼歌离去。 “南方使节来朝?”琴瑟喃喃自语从柱子后面缓步而出,望着盛开而衰的桃花,缓缓一笑。 忽听见有人唤她的名讳,稍作一惊,匆忙离去,走过几个廊道瞧见正在四处寻她的知愿。 “知愿?” “琴瑟姐姐!”知愿瞧见琴瑟,扬起笑容,快步上前,嗔怪道:“琴瑟姐姐你去哪了?害的知愿好找。” “现在这个时节桃花快落了,听说长公主府种了几棵桃花,想着去看看。” “看到了吗?” 琴瑟眸中染上几抹落寞,“没有。长公主府太大,寻了好一会,都没有寻到。” “没事,来年春天还是会有的。” “你怎么来了?勺园有什么事吗?” 知愿搀着琴瑟的胳膊,神神秘秘的说:“琴瑟姐姐,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南方使节来朝?” 琴瑟思虑片刻,道:“有所耳闻,怎么了?” 知愿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听说李嬷嬷会在我们这些舞女之间挑选几个人去皇宫跳舞。” “真的假的?”琴瑟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嬷嬷那边已经放出了消息,后天好像要选拔三四个,等大大后日便可以去皇宫表演了!”知愿说的一脸的兴奋。 琴瑟担忧的问:“不应该阿,皇宫有歌舞,自然用的都是宫中的舞姬,也用不着咱们,而且,我们刚入府不久,我们上头还有一批舞姬,再怎么算,也轮不到咱们。知愿,你可是听错了?” 知愿斩钉截铁的说:“错不了,这消息传遍了整个勺园,应该错不了。而且我听说嬷嬷身边的人说,最近皇上接连铲除了几个太后和长公主的人,这不,长公主着急准备行动了吗?况且,这舞姬舞的好,幸运的话便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原来是这样…”琴瑟琢磨着,“怪不得这几天长公主府的人人人自危,如临大敌,原来还有这般的故事。” 第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谁说不是呢?”知愿叹了口气,细细的柳叶眉微微一皱,我见犹怜。“这皇上不是太后亲生的,而且听说皇上的生母当初可是被太后害死的…” “嘘!” 话还未说完,琴瑟赶忙捂住知愿的嘴巴,环顾四周,见无人之后,方才松了口气,责怪道:“当初你怎么教我的怎么忘了?祸从口出,那可是皇家的事,我们私下议论,可是要掉脑袋的!” 知愿后惊,连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说的起劲,竟差些忘了。反正这皇上和太后以及长公主的关系形同水火,这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实。” 琴瑟叹息,转移话题问:“即使如此,那之前的一批舞姬呢?模样身段样样不差,而且听说来长公主府已经一年有余,按理说,若是真的可以去皇宫,也应该是她们阿。” 知愿轻笑一声,扯着琴瑟的衣袖,“琴瑟姐姐,有所不知,那批舞姬虽然样貌身段样样不差,可惜那舞蹈终究比不上我们,而且听说最近不知道因为个什么惹怒了李嬷嬷,这才夺去了她们的资格,要不然也轮不到我们。” 琴瑟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竟然如此,若是去不了皇宫,不知那群舞姬应该何去何从?” 知愿想了想,不在意的说:“要不然等下一次机会,或者去各个官员的府邸做小妾,反正长公主是不会浪费的。” “做小妾倒也是条出路。”琴瑟感叹,这入长公主府的舞姬大都都没有显赫的家世,最多也不过官至五品。都想着依附着长公主凭借一身舞艺博一个好去处。 知愿不屑的轻哼一声,“做小妾有什么好的,总归比不上娘娘。入了府邸,上头还有正牌夫人压着,一辈子翻不了身。” 琴瑟轻笑,捏捏知愿的鼻子,“瞧你这话说的,做了娘娘上头不还是有皇后压着吗?有何区别?” “那不一样好不好…”知愿瘪着嘴,娇嗔道,“琴瑟姐姐愿意去那些官员府邸做小妾?” 琴瑟微怔,她的目地从来只有一个,至于旁的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沉吟:“嗯…不愿。” 说着,挣脱开知愿的小手,向前小跑几步,回首朝着知愿招手。 知愿跺着小脚,气哼哼的呼喊:“琴瑟姐姐,等等我...” “快些!” 夜色朦胧的撩人,月光皎洁,婆娑的树影都不见得可怕,潜园的琴声依旧。 琴瑟蹑手蹑脚的走到许御身后,伸手小心翼翼遮住他的双眸,特意压低着声音说:“猜猜我是谁?” “言兄?” “不对。再猜猜我是谁?”忍不住嬉笑一声。 “琴瑟姑娘?” “嗯...也不对...” “也不对?那在下猜不出你究竟是谁了。”许御无奈的说道。 琴瑟忍住笑意,松开手,“噔噔!是我啦!” 许御注视着笑容满面的琴瑟,撇嘴道:“刚刚在下明明猜出了姑娘,姑娘为何说不是?” 琴瑟微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公子刚刚明明说的是琴瑟姑娘,我是琴瑟,那姑娘又是谁?” 许御一噎,无奈哑笑,“在下说不过你,你说如何便如何。” “好!”琴瑟一口应下,“你猜错了人,你需要受到惩罚。” “惩罚?”许御微挑起眉,顺从的说:“什么样子的惩罚?” “什么样子的惩罚呢?”琴瑟想了想说:“今晚我不想练琴了。” “好。” “我想吃小混沌。” “好。” “听说今日南方使节来朝,长安街头热闹的很,我想出去看看。” “好。” 琴瑟一愣,忍不住戳戳许御的肩头,“你怎么什么都说好阿?” 许御宠溺柔声说:“不是说在下猜错了当做惩罚吗?” 琴瑟扬了扬嘴角,“这可是你说的,你都要做到。不过府中的舞姬不准单独外出,而且还是晚上。走正门被看到也不妥当,这可怎么办?” 许御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人,“无妨,有一个人他有办法。” “谁?”琴瑟惊讶的问。 许御莞尔,“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种事情他最有办法。我带你去见他,你便知道了。” 琴瑟顺从的点点头,跟着许御走过几个廊道,在潜园最西头停了步伐。 许御敲敲正亮着灯的房舍。很快,屋中传来一高亢的男声,“谁个?这深更半夜的!” “言兄,是在下,在下许御。” “许御?”屋中的音量提高几分,“你自己推门进来,小爷我正在换衣裳!” 琴瑟忽的脸有些微红,不太自然。许御回首看向琴瑟,嘱咐道:“姑娘在这等等在下,在下一会便出来。” 琴瑟点头应下,乖巧的站在门口。 许御推门入内,又将门轻轻遮掩一些,“言兄?” 何谨言从屏风后缓步而出,正扣着新款春装的腰带。 “言兄,这是要去哪?” “白日里不是同你说了吗?今个南方使节来朝,长安街头热闹的很,小爷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自然是去热闹热闹。” 说着,穿着衣服原地转上几圈,询问道:“小爷我这身衣裳如何?这可是小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了绣阁新款春装,全长安有这衣裳的不超过十人,如何,可配的上小爷?” “不行!”念叨着,忽然想起什么,折回一旁的台桌前,挑选了一把折扇,“哗啦”一声,将其打开,“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斯文败类?”许御挑挑眉头,“言兄,莫不是对这个四个字有什么误解吗?虽然算不上斯文败类,但也人模狗样的。” “真的?”何谨言兴奋道,“还是御兄的眼光最好,对了,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难不成回心转意了?想跟着小爷我出去快活快活?” “言兄,多想了。”许御红透了耳根,下意识瞟了几眼门外。心中竟有些忐忑。 何谨言撇撇嘴,“那你深更半夜的来干嘛?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许御一噎,何谨言说话总是让人无处是从。稳了稳,缓声道:“都说今日长安街头热闹,在下想着出去看看。” 第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不还是想出去快活嘛,都是男人,没什么可害羞的,等着,小爷我再整理一下衣服,这就走!今晚不醉不归!” 何谨言说的起劲,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瞧瞧,甚是满意。 许御倒是红了脸,“言兄,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其实在下不是一个人出去。” “当然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小爷我嘛!” “倒也不是同言兄一起,在下另有人邀约。” “哦哦。”何谨言随口应答,猛然惊醒,不敢相信的看着许御,“你刚刚说什么?另有人邀约?啧啧,你这铁树也算是开了花了。是个姑娘吧,还是叫琴瑟可对?” 许御微愣,“言兄怎么知道的?” 何谨言鄙夷的打量着许御,“你瞧瞧你,什么话都写在脸上呢!让小爷我猜猜…你这次来寻我,定是有事想请我帮忙。至于什么忙,应该是如何出这长公主府吧?” 许御大惊,“言兄又是怎么知道的?” “扒着手指头算出来的。”何谨言随口应答,“你说要出去,却又来寻我,铁定是因为琴瑟姑娘的身份不宜外出,可对?” 瞧着何谨言料事如神时洋洋自得的模样,许御认命的点头,“言兄可有什么解决之法?在下记得上次嬷嬷罚你禁足的时候,在下却听闻言兄在烟花柳巷闹腾一番。” 何谨言刚想要许御着急的一句“没有”一下子哽咽在喉咙处,连忙上前数步,一脸讨好的说:“那个…嬷嬷知不知道这件事?” 许御莞尔,“嬷嬷知不知道就要看言兄怎么做了。” 何谨言黑了脸,撇了许御一眼,没好气的说:“潜园的最西边有一个废弃的后门,落了锁。” 话锋一转,笑容满面的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不过,小爷我神机妙算,早已经配了钥匙!” 许御眸子一亮,上前一步,一把拿走了钥匙,道了声,“言兄,多谢。” 话音一落,就往门外走。 何谨言一愣,冲着许御的背影大喊,“你小子!见色忘义!钥匙给你了,烟花柳巷那件事你就当做没听说过!” 刚说完,又感到后悔,急匆匆的嚷嚷着,“不对阿,钥匙给你了!小爷我可怎么办?!” 许御这才头也回的回了话,“现在又不是在禁足,言兄大可以从前门离开。” 何谨言在后面又嘟囔了几句,不过,许御已经带着琴瑟走出很远,听不太清楚。 “烟花柳巷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何公子那么害怕?”琴瑟没头没脑的忽然来了一句。 许御脚下一个趔趄,显些摔倒,脸微红,不自然的说:“是…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而已。言兄那个人随便糊弄两句都会害怕。” “哦哦。”琴瑟随口应着。 西侧后门上的锁虽然有些陈旧,费了番力气才打开,总算也是出去了。 长安街头热闹无比,虽然已经是夜色朦胧之际,街上的人比白日里还要多上几分,街边的小摊子上挂着大红灯笼,一溜排的望过去,宛若一条盘桓的长龙,长龙底下,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甚是热闹。 街头的首饰胭脂没有吸引琴瑟多少的目光,倒是在几个耍杂技的那停留了半天的时光。 “公子,你瞧他们好生的厉害!”琴瑟一边跟着众人鼓掌一边同许御说道。 许御浅笑,“姑娘喜欢这个?” “不然呢?公子以为琴瑟应该喜欢什么?”琴瑟笑盈盈的反问道。 许御忽然想起了何谨言的话,不解的询问:“女子不都是喜欢金银首饰胭脂水粉一类的吗?” 琴瑟想了想,认真的说:“难道公子认为听的懂公子琴声的人是胭脂俗粉之辈?这是贬了公子?还是贬低了琴瑟?” 许御一顿,连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这话在下也是听言兄所说,在下以前常年征战沙场,军中也无女子,所以对女子不甚了解,让姑娘不悦,是在下的过失。” 琴瑟莞尔,“无妨。何公子的话也没有错,只不过琴瑟对于胭脂水粉之类并不感冒。琴瑟喜欢杂耍一类有趣的东西,要不然就是向公子学琴。” 许御忽的脸色又是一红。 琴瑟微惊,连忙伸手抚上许御的额头,关心道:“公子莫不是感觉到身体不适?为何脸色这般的红?额头也有些烫?” 琴瑟这一摸,许御的脸越发的红,简直能滴出血来,僵硬着身体,不自然的别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热了…” “热了?”琴瑟轻挑起眉头,轻笑出声,“公子这晚风习习的甚至有些发凉,公子怎么可能会热了呢?” 许御此时真的觉得浑身滚烫的很,灼人般的热,额头冒出一片密麻细小的汗珠,喃喃自语道:“可能…可能是在下穿的有些多了吧…” 琴瑟凝视许御几眼,不再发问,转而将目光投向耍杂技身上。 许御这才松了口气,一时间,身上的热气瞬间悉数散去。 耳旁传来围杂技的两个女子的谈话。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今夜长安南山寺灯火通明,听说很多人都上山祈愿了。” 后面的对话,许御听的不是很清楚,心思只停留在一句,南山寺祈愿之上。 南山寺他也是有所耳闻,里面的主持皆是得道高僧,宫中的许多嫔妃经常前去祈福,连同皇上也去过一两次。 寺中有一几百年的苍天大树,历经了几朝的风雨,有了灵性,所以百姓经常在树下许愿,将愿望写在木牌上,系上红绳,扣于树枝上,祈祷上苍能够听到他们的心声。 当下心思微动,正考虑着如何向琴瑟开口,琴瑟却突然说道:“公子,可知道长安南山寺?” 许御微怔,点了点头。 琴瑟浅笑道:“小时候,阿娘带琴瑟去过那里许愿,很是灵验。刚刚琴瑟听几个路过的女子说,今夜长安南山寺灯火通明,不如…” “好!” “嗯?”琴瑟微愣,她都还没有说些什么呢。 许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说:“在下猜测姑娘是想去南山寺祈愿,在下刚好也有此意,所以方才说了个好字。” 第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并未多疑,扬起了一抹笑容。 长安南山寺坐落于南山之巅,不过南山并不巍峨,四平八方的小山,遂骑马上去即可,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从山底到山寺,一路上挂满了引路的红灯笼,宛若一条红丝带,缠绕在山腰间。如女子所说不假,通往山寺的路,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寺中更是灯火通明,与万家灯火的长安遥遥相望。入了山寺,过了几个山门,便能看见那棵矗立了几百年的苍天大树,枝繁叶茂,虬枝盘旋。 枝头树梢皆挂满了红色的小木牌,写着世间多种祈愿。 入寺中诚心叩拜佛祖后再从小僧那里取得木牌,坐在一旁的桃木桌椅上书写。 琴瑟提笔径直写下一行小字,笔力劲挺,险些力透木背。而许御却行云流水般匆匆几笔,寥寥数字跃然纸上。 “公子,写的是什么?”琴瑟忍不住好奇的张望一眼。 许御伸手遮挡,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一个心愿罢了,姑娘又写的是什么?” 琴瑟垂眸看了眼木牌上写下的字,眼底忽的浮现出一抹恨意。 抬眸浅笑道:“一个执念而已。公子不说,琴瑟也能猜出几分。” 许御瞧了眼木牌上的字,“姑娘不妨说说是什么。” 琴瑟想了想,斩金截铁的说:“肯定是期望早日重返疆场,可对?” 许御睫翼微颤,委婉的说:“然也,非也。兴许等到实现的那一天,姑娘便可以知晓了。” 琴瑟忍住心中的好奇,反问道:“那公子可能猜出琴瑟木牌上所写的心愿?” 许御静思默想片刻,犹豫不决缓声道:“姑娘的心愿是否与在下…”最后一个字咬的极轻,半知半觉惊醒,当下暗自责怪一声,转言道:“与过些时日的嬷嬷举行的舞姬选举有关?” “舞姬选举?”琴瑟先是一惊,随后扬起笑容道:“公子竟然知道勺园选举之事?” 许御莞尔,“略有耳闻。只是不知姑娘对于这次选举怎么看?” “嗯?”琴瑟不解的看向许御,“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怎么怎么看?” 许御清咳嗦了一声,想了又想,忍不住提点道:“听闻这次李嬷嬷会在你们之间挑选三四人入宫献舞,庆贺南方使者来朝一事。” “那又如何?”琴瑟听的云里雾里的。 许御微微蹙起眉头,“姑娘可知道…入宫献舞,舞姿优美者…极有可能入住后宫。” “知道。”琴瑟呆呆的点头,好像许御说的没错。 许御微愣,摸搓着木牌的边缘,琢磨如何开口聊表心意,思虑了半晌,也只问了一句,“姑娘可希望入选?” 琴瑟忽的轻笑一声,“公子想了半天就问琴瑟这个?琴瑟是长公主的舞姬,入长公主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入宫献舞,自然是希望入选。” 许御闻言,心下冷却了大半,感觉到难过。 却又听琴瑟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公子可希望琴瑟入选?” 琴瑟话音一落,许御便脱口而出道:“不愿!” 琴瑟一愣,怔怔的看向许御,阴晦不明。 许御脸色微红,别过头去,“在下是想说后宫险恶,姑娘单纯活泼,不适合后宫。” 琴瑟垂眸,咬着下嘴唇,指盖在指腹印出月牙印,再抬眸时,眼中清澈,“公子都在说些什么?什么后宫不后宫的?生为舞姬,能在大雅之堂,皇宫大殿舞上一曲,是多少舞姬的心愿?公子都在想些什么?” “姑娘当真这么想的?”许御有些发愣,心底还有丝欣喜。 “自然。”琴瑟自顾自的点点头,猛然扬起笑脸紧紧盯着许御的眼睛,似乎能够窥视他心中的想法,“公子以为是什么呢?” 许御被盯的满脸通红,猛地起身,别过头去,躲闪着目光,“在下没想什么。” 琴瑟“哦”了声,却听出几分失落来。但她也明白点到为止,遂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道:“公子,我们把木牌挂起来吧。” “好。” 琴瑟挂的偏南一些,许御挂的偏北一些,两块木牌遥遥相望,两人于树下双手合十,潜心祈愿,以求上天庇佑。 月至中天的时候,两人方才回府,许御不放心琴瑟,一直送到勺园前的小亭子处才停下步伐。 琴瑟瞧了眼皎洁的月牙,“公子时辰不早了,琴瑟就先回去了。” 许御静静的注视着琴瑟,说了句,“好。姑娘早些休息,在下希望姑娘能有一个好梦。” “琴瑟也希望公子能有一个好梦。”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折回来。 “怎么了?” 琴瑟摇摇头,抿着薄唇,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在月光映照下格外生辉。 许御不禁失了神。 琴瑟犹豫了片刻,软软糯糯说:“今夜,琴瑟玩的特别开心…特别特别的开心…” 说着,微红着小脸,跺了下小脚,转身小跑离开,好似有人在后面追她一般。 许御微愣,随后扬起一抹笑容,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洁,落了一地的月光,刚好照亮回勺园的路。 琴瑟蹑手蹑脚回了房间,刚一关上房门,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幽怨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了?” 琴瑟身子骨一僵,面对着关上的房门,不敢回头,额头刷的一下冒出一排细汗,耳旁的风都停止不动。 “琴瑟…琴瑟…瞧着今晚的月色好…就在园子中赏月…” “赏月?”身后的声音陡然提高半分,“今夜不是正月也并非十五,不睡觉赏什么月亮?!” 琴瑟一个哆嗦,后背险些湿透,“月亮弯弯的也还算是皎洁…” “嗯?”声音中有了一丝怒意,“还不说实话?!” 琴瑟咬咬牙,坦诚相告,“其实…其实也不全是月亮的缘故,琴瑟是想着马上就要比赛选出可以入宫献舞的人,所以琴瑟就趁着夜色大家入睡的时候偷偷的多练一会,还请嬷嬷责罚。” 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忽的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虽然很短很轻,琴瑟却听的清楚,不禁皱了皱眉头。 第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原来是偷偷出去练舞了,你说,本嬷嬷应该怎么罚你?” 琴瑟轻挑起眉头,声音轻快了许多,“不知嬷嬷想要如何惩罚琴瑟?” “如何惩罚?容我想想。”片刻后,接着说:“不若就罚你替知愿端茶倒水,你可愿意?” “你说我愿意不愿意?”琴瑟反问道。 “本嬷嬷惩罚你的,你怎么反过来问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声音陡然提高。 琴瑟轻笑一声,毫不在意,“装作嬷嬷吓人,到底是谁不知天高地厚?” 身后的声音有些慌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装作嬷嬷吓人?简直…简直是一派胡言…” “到底是不是一派胡言,我转过身来便能知晓。”说着,琴瑟转过身去,勾了勾嘴角,“知愿…” 躲在屏风后的知愿一惊,咬咬牙,自己走了出来,看着正生气的琴瑟,连忙扬起笑脸,小跑过去,拽着琴瑟的胳膊,“琴瑟姐姐,你说知愿装的像不像?是不是把李嬷嬷的声音模仿个十成十?” “是十成十,都把我给骗了过来。”琴瑟没好气的应声,先前真真的是差点吓坏了。 知愿嘻笑几声,哀求着说:“知愿也只是想捉弄一下琴瑟姐姐,没有恶意的,谁让琴瑟姐姐大晚上的一个人偷溜出去撇下知愿一个人独守空房呢?” 琴瑟戳戳知愿的额头,“捉弄到了,你可是开心了?” “没有没有。”知愿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知愿知道错了,琴瑟姐姐就当作知愿一时小孩子脾气,不知轻重,就原谅知愿可好?” 琴瑟瞧了眼知愿无辜的模样,叹了口气,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好吧。但是不准有下一次。” “好的!知愿明白。”知愿立刻保证道。 琴瑟的脸方才缓和许多,多了几分笑意。 知愿忽然询问道:“琴瑟姐姐你真的是偷偷一个人练舞才这么晚回来的吗?” 琴瑟身子不禁一僵,面不改色的反问:“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知愿回来的时候,舞房已经关了灯,落了锁。” 琴瑟轻笑,解释说:“我没有在舞房练舞,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上课呢,快些睡吧。” 知愿微蹙着眉头,也不再多问,“知道啦,琴瑟姐姐早些休息,明日里知愿还有几个地方想请教琴瑟姐姐。” “好,知道了。”琴瑟扬起了一抹笑容,伸手揉了揉知愿披散下来的墨发。 得到琴瑟肯定的回答后,知愿开心的回去,躺在床榻上准备睡觉。 朦朦胧胧之中看见屏风后的琴瑟正在脱衣裳,屏风稍矮,堪堪到琴瑟的肩头处。 知愿眨巴眨巴眼睛,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来,她的左肩头上似乎有一个图案。 知愿又揉了揉眼睛,好像真的有一个图案,遂喃喃开口道:“琴瑟姐姐...你的肩头上好像有一块黑黑的东西…好像一个怪怪的图案,好生难看。” 正在脱衣裳的琴瑟大吃一惊,连忙抓起外套披在身上,整个人都有些惊慌。 “琴瑟姐姐…怎么又没有了?是知愿看错了吗?”知愿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起来喃喃自语道。 琴瑟强壮镇定转身,莞尔笑问:“知愿,你怎么还没睡?” 知愿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歪歪身子些许倒在被褥上,“知愿睡了…只是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知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琴瑟强扯着笑容,继续询问:“知愿可看到了什么了吗?” “看到了什么?”知愿半仰着头,似乎在认真的思考,半晌后方才回答道:“知愿好像看到了琴瑟姐姐肩头上有一块黑黑的脏东西。” 琴瑟暗自一惊,咬咬牙,耐心引导,“知愿可看清楚了那块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知愿轻咬着嘴唇,揉揉鼻子,摇摇头,“好像是一个图案,具体是什么知愿没有看清楚,琴瑟姐姐可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印在了肩头上?” 琴瑟顺着知愿解释说:“可能是刚才练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呢?”知愿软软的说着,“琴瑟姐姐练舞的时候也脱衣裳吗?” 琴瑟微皱着眉头,缓步走到知愿的床榻旁,坐下,揉揉知愿惺忪的脸庞,“胡说什么呢,知愿练舞的时候才脱衣服呢。” “知愿练舞的时候才不脱衣服呢。”知愿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努力的睁了睁眼睛,“琴瑟姐姐你快去洗洗,嬷嬷不喜欢身上又脏东西的人,要是让嬷嬷知道,你就完了。” “好啦,琴瑟姐姐知道了,你瞧现在什么都没有。”说着,琴瑟特意展露右肩头给知愿看。 知愿摸了摸,傻傻的冲琴瑟笑,“琴瑟姐姐,真的什么都没有唉,琴瑟姐姐洗掉了?” 琴瑟莞尔,“是知愿睡的迷糊,看错了,琴瑟姐姐的肩头上怎么可能会有黑黑的脏东西呢?” “是知愿看错了?”知愿迷糊的反问道,“可是知愿明明看见琴瑟姐姐…” 琴瑟匆匆打断说:“知愿不是刚才看了吗?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刚才什么东西的黑影映了上去,知愿睡的迷糊,难免看错了。” 知愿呆呆的点了点头,“是知愿看错了,知愿困了,想睡觉。” 说着,歪着身子些许摔倒,琴瑟下意识扶住知愿柔弱的身子骨,慢慢的让她平躺下来,轻轻的将知愿额头前碎发拨弄到两旁,喃喃细语,“知愿今夜睡的迷糊,什么都没有看见…” 待确定知愿熟睡之后,方才起身离开,临近床榻时,脚下一滑,些许碰到床边。 总归有些魂不守舍的呆呆坐在床头,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窗映入房舍,落到半披半落的外套上,光滑的左肩有些凹凸不平,一个黑乎乎的图案赫然浮现于上。 丑陋的很。 清凉凉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一颗两颗,晶莹剔透,却又格外的苦涩。琴瑟轻轻的抚摸着左肩头凹凸的图案,一点点抚摸着图案的纹路,无声的哭泣。 第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听说了吗?舞姬琴瑟是个奴隶。 这是今天早上最热闹的事情,比赛刚结束不过一日,入选的琴瑟便被爆出如此惊天的秘密。 刚从屋内出来的琴瑟便被一群舞姬团团围住。 心生诧异,遂开口问道:“各位姐姐,这是作何?” “一个卑贱的奴婢怎么能够和我们呆在一起?!” “是啊,奴婢怎么能够入宫献舞…” 七嘴八舌的指责嘲笑一番,琴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顿时慌了神,眼神逐渐涣散。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抚摸那个让她感觉到耻辱的图案。 这一举动,却无疑告诉其他舞姬那个代表她奴隶身份的图案在哪。 顿时七手八脚的想要扯开琴瑟的衣服想要一看究竟,琴瑟惊慌失措,连忙捂住肩头,死死的捂住。 忽然眼前闪现一抹光亮,知愿正站在人群中间,阴晦不明的望着她。 琴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只手扯着知愿的衣袖,“知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在说什么?” 知愿静静的看着琴瑟,面无表情的扯开琴瑟的手,嘲讽道:“一个卑贱的奴隶怎么能够抓住舞姬的衣袖,琴瑟,你真的是瞒的我好苦,亏的我还把你当成我的好姐妹…” “知愿你在说什么?”琴瑟震惊的看向她。 知愿冷冷的瞧着,不带一点温度,“一个奴隶怎么敢公然叫唤我们的名讳?真是可笑!” 琴瑟些许站不稳,头脑发昏,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也听不清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肩头,不让任何人触碰。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有一个人冲了进来,斥退了众人,扶住她的肩膀,“琴瑟…琴瑟,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琴瑟强忍许久的泪水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刷的一下溃堤而出,颤颤巍巍的握住许御的手臂,喃喃道:“带我离开...带我离开好不好?” 许御微皱着眉头,一阵心疼,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得知琴瑟入选后自己异常激动的冲了过来,便看到了这番场景。 “好,我这就带你离开。” 说着,一把抱起琴瑟众目睽睽之下直径离开。 那日的勺园喧闹的很。 许御带着琴瑟回到了潜园,去了自己房间,这才将琴瑟放下。 静静的守着,直到琴瑟止住了泪水。情绪稍微稳定之后方才开口:“怎么了?出什么事?” 琴瑟含着泪水看着许御,“许御...他们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知道什么了?没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许御蹙着眉头,满眼的心疼,伸手轻轻的擦试琴瑟眼角的泪珠。 “知道了...”琴瑟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却又及时止住,异常惊慌的往后躲闪,“不能说...不能说的...说了,你再也不会理我的...不能说,这是秘密...谁也不能说...” 抱着自己的双膝,惊恐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许御心口一疼,“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不理你的...琴瑟告诉我可好?我帮你解决...” “你帮我解决?”琴瑟怔怔的抬头看向许御,忽的一笑,满是苦涩,“谁都不能帮我...许御,谁都没有办法,那个东西就印在那,是我一生的耻辱,没有人能够想办法把它消掉...没有人!”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流。神情满是悲戚,眼中尽是绝望的神色。 许御咬咬牙,上前一把抱住琴瑟,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无论是什么,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琴瑟,无论发生什么,我许御定会护你一世安宁。” 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有了不顾一切的想要保护守护一个人的冲动,琴瑟这个名字自此深深陋印在他心里。 琴瑟咬着牙关,趴在许御的怀里低声哭咽,许久之后,琴瑟红着眼睛,抽抽鼻子,慢慢起身。 “许御,你说的可是真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护我一世安宁?” “我许御在此立誓,从今往后,许御定会护琴瑟一世安宁。” 听的许御肯定的回答之后,琴瑟犹豫片刻,才慢慢的扒开左肩的衣裳。一个黑乎乎的奴隶印记赫然浮现于眼前。 许御一惊,失声询问:“这是什么?” 琴瑟咬着嘴唇,呢喃:“这是奴隶印记...” “奴隶?” “嗯...” 许御轻轻的抚摸那凹凸不平的印记,紧锁着眉头。 时间静默,良久无人说话。 琴瑟心头一咯噔,不安的说:“你可是害怕了?” “害怕什么?” “害怕我奴隶的身份...也是...我一个奴隶怎么可能能够得到世家公子的青睐...” 话尚未说完,突然嘴唇被一柔软的东西堵住,琴瑟震惊的睁大眼睛。 “御兄!御兄!你听说了吗?!琴瑟姑娘是...” 何谨言急里忙慌的跑过来,一入门便看到这番景象,惊讶的长大嘴巴,瞪大眼睛,愣了片刻,连忙又退了出去。 刚一退出去又匆匆进来,将门带上再次出去。 “许御...” 琴瑟身子往后一退,怔怔的看着许御。一时间竟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琴瑟...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琴瑟一惊,下意识询问:“为何道歉?” 许御心疼的抚摸着琴瑟的脸颊,“是我不好,没有早些遇见你...没有早些知道...” 琴瑟心口一紧,泪水再次溢满眼眶,轻咬着嘴唇,摇摇头。 “不怪你...是我没有告诉真相...其实...其实...” “你若不想说,便不用再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 “没有什么说不得的。”琴瑟苦笑,“其实我家道中落,发卖为奴…在大户人家做了两年的丫鬟,后来听说长公主府招舞姬,所以我便逃了出来,隐瞒身份入了长公主府…” “很疼吧?” “嗯?” “当初印那个印记的时候应该很疼吧?” 琴瑟含着泪,莞尔一笑,“都过去了。” 伸手扯着许御的衣袖,满眼的惊慌,“现在整个勺园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办?李嬷嬷也会知道的,知道我是一个奴隶,我就会被赶走…许御,我不想被赶走…我不想离开你…” 第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垂眸,轻咬着嘴唇,“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这个奴隶的印记是耻辱…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绝对不能…你是世家的公子,他们怎么同意让你和我在一起?” 整个人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眼底浮现出恐惧的神色,止不住的颤抖。 猛然起身,慌张的四周张望,瞧见桌台子上有一把短小的刀,猛地扑了过去。 “琴瑟,怎么了?琴瑟…”琴瑟突然的动作将许御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 琴瑟攥着那把刀回首怔怔的看着许御,一脸的决然。 许御大惊失色,突然感到了害怕,连忙说道:“琴瑟,别做傻事,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我说过,我一定会护你一世安宁,我说道做到,琴瑟,把刀放下,听话,把刀放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一切都会好的…” 琴瑟泪流满面,使劲的摇了摇头,“不会好的,只有这个印记还在一切都不会好的…不会的,许御…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是想…” 说着,持着匕首的右手猛地刺向袒露左肩上那块让她耻辱的印记,一时间,鲜血顺着匕首刺入的方向滚滚而流,琴瑟紧锁着眉头,脸色骤然一变,锥心的疼,小脸刷的一下子没有了血色,皱在了一起。 瘫倒在地上,喃喃自语:“我只是想…想剔除这…这个印记…这样…她们便不会…赶我走…我们…” “琴瑟!”许御一声惊呼,往日沉稳的模样瞬间倾塌,飞奔抱住琴瑟,颤颤巍巍的一点点扒开琴瑟紧握住插在左肩上匕首的手,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比起在疆场上浴血奋战,死里逃生竟还有恐惧。 “不会的,没有人会赶你走的…不会有事的…” “许御…帮帮我好吗…” “好,无论什么我都会帮你,别动,我带你去找郎中,不会有事的…” 刚要抱起琴瑟,琴瑟却一把握住许御的手臂,“不要去郎中…许御…不要去…许御…我一个人…看不到,帮我,帮我把…印记剔除了…可好?我求求你了…” 许御眼眶润湿,“说什么胡话呢!不会有人在意的,我们这就去找郎中,不会有事的…” “不…不行…”琴瑟惨白着脸摇摇头,“就算所有人都不在意…可是我在意…许御…我不想…以一个奴隶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我会受不了的…许御…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遇见你,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许御颤魏的抚摸着琴瑟的眉眼,“我帮你…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这个印记剔除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说着,猛然想起一人,面色一喜,“琴瑟,我想到一人,他能够帮我们。琴瑟,坚持住,我带你去找他…” “好…” 许御抱着血流不止的琴瑟冲出房间,守在房间不远处的何谨言一瞧,这般模样,大吃一惊,急声高呼:“御兄,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谈的你侬我侬,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副模样?” 许御没有时间理会何谨言的询问,大步流星的往外头走,“言兄!帮我备马车!” “备马车去哪里?!长公主府不是有御医吗?!”何谨言不解的追问。 “去药仙谷!” “药仙谷?!”何谨言一声惊呼,“莫不是伤的很严重?” 许御满脸着急的神色,没有时间精力和何谨言细说,高声呵斥,“备马车!” 何谨言一愣,当即觉得事情不简单,遂不再追问,连声应着,“是,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飞快的跑远,前去准备马车。 一辆马车从长公主府的后门疾驰而去,何谨言在前头驾驶着马车,车内坐着心急如焚的许御以及面色苍白的琴瑟。 琴瑟小心翼翼的将琴瑟放在车内柔软的坐毯子上,便开始倒腾何谨言随手拿来医药箱,寻出几瓶药,喂琴瑟吃了几粒保命的药丸,有小心翼翼涂了些止血的药粉在伤口上。 药粉一触碰到伤口,便是火辣辣的疼,那种疼似乎能够连同心脉一般,眉头紧锁,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滚落下来。 “疼…许御…疼…” 琴瑟一锁眉,一呻吟,许御心头一揪,抹着粉末的手不禁颤了又颤,这种疼痛他体会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的疼。他为自己抹过无数次伤药,却没有一次像这般害怕,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涂抹完,琴瑟也几乎快要痛到昏厥过去,许御屈膝半蹲在她的身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这话像是对琴瑟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言兄!再快些!快些!” “好!” 马车飞快的在路上飞驰,溅起一路的尘沙。 许御的双腿已经蹲在麻木,却也感觉不到疼痛,一颗心紧紧系在琴瑟身上,夜色降临之际,琴瑟方才醒来,苍白的脸色缓和许多。 “许御…” “琴瑟!”许御紧锁的眉头舒展几分,“怎么样?可还难受?还疼吗?别急,我们马上就到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琴瑟莞尔一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伸手去抚摸许御的眉头,“怎么又皱起眉头了…不好看…” 许御心头一颤,满眼的柔情。 “我不皱了…再也不皱了…” “嗯…许御…我们这是要去哪?” “药仙谷…” “药仙谷?” “去了药仙谷就不会有事了,药仙谷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只要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印记也会消除的…” “医者?” “云鹤神医。” “云鹤神医?”琴瑟暗自惊呼,犹犹豫豫的说:“许御…我听说过他…他不问世事,脾气古怪,那些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甚至是皇亲国戚找他医治,都被他拒之门外…我只是一个…奴隶,他会救我吗?” 第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温柔的抚摸着琴瑟额头前散乱的碎发,“你还有我呢。云鹤神医虽然脾气古怪,但也是个十足的琴痴,上次我为其弹了三天三夜,他应允我一个请求。所以,放心,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请求...那云鹤神医千金难买他一次诊治,就为了一个奴隶,值得吗?” “说什么傻话?为了你,什么都是值得的。” 琴瑟微怔,心头一颤,浅笑道:“许御...你真好。” 许御莞尔,“再休息一会,快到了。” “好。” 琴瑟闭上疲惫的双眸,陷入沉睡,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 等再醒来之时,满眼的茫然,简易却又不失风雅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琴瑟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子,下意识伸手触碰自己的左肩,已经缠上白色的绷带。 听闻外头悠扬婉转的琴声,心思微动,下床缓步而出。 一眼便瞧见坐在凉亭中抚琴的许御,不禁失神,恍惚中,好像瞧见了一树纷纷扬扬飘落的桃花。 目光偏移,左侧坐着百无聊赖的何谨言,右侧则坐着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抖索的老人,正闭目倾听琴声,手指在半空中摆动,像是在打节奏一般。 琴瑟正犹豫着过去与否,便听到何谨言一声高呼:“琴瑟姑娘!” 这一声叫唤,许御停了手中琴,满眼惊喜的望着她,一旁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微微蹙起眉头。 众人瞩目下,琴瑟只好硬着头皮缓步走过去,刚走几步,许御飞快的迎了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怎么这般冰凉?感觉怎么样?可还疼?” 琴瑟莞尔,摇摇头,“不疼了。感觉好多了。可能是出来的时候穿的有些少...” 话音一落,许御便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琴瑟身上。 “虽说快要到五月,天气也渐渐变暖,可仍然要注意一些。” “嗯。我们过去吧。” “好。” 见了面,行了礼。云鹤神医许是看在许御的面子上,对她也算是和善,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云鹤神医离去,可惜何谨言这个没头脑的依旧傻傻的呆在这,“琴瑟姑娘。” “何公子。” “换我名字就好,不必拘束。” 琴瑟想了想,不好反驳,便点了点头。 何谨言犹豫一会,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终是作罢,闲聊两句起身离开。 待四下无人之后,琴瑟方才问出心里一直想问的,“许御...那奴隶的印记...” “不必担心,神医已经解决了。但是...琴瑟...” “怎么了?” “神医说...那个印记时间长久,而且又有了刀伤,所以清除那个印记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琴瑟失声惊呼,瞳孔中一瞬间续满了泪花。 许御心疼连忙解释说:“虽然全部清除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这个印记对你很是痛苦,所以...我便请求神医在你的印记上...雕刻了一朵桃花...你放心,这朵桃花完全能够掩盖之前的奴隶印记...琴瑟...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可是...” “许御,谢谢。” “嗯?” “桃花多好,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桃花树下,那棵桃花树,开了一树,热热闹闹的,像一朵霞云。漂亮极了。” 听闻琴瑟如此说,许御也算是放下心了,“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会喜欢呢。” “怎么会?我喜欢桃花就像喜欢你一样,因为它能让我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我也是。” 在药仙谷休养数日,直到琴瑟左肩上的伤完全好利索,伤疤褪去,是一朵盛开的桃花,分外好看。 在此期间,何谨言曾私下找过琴瑟,也不过闲聊几句。 “琴瑟姑娘。” “何公子。”瞧见何谨言前来,心生疑惑,却也施施然行了个礼。 何谨言东张西望道:“御兄呢,怎么没瞧见他?” “许御他去厨房,说是要做些点心。” “做点心?”何谨言惊讶扬眉,“他一个武夫,最风雅的事就是弹琴,何时学会做糕点了?真是的,爱情容易使人冲昏头脑,琴瑟姑娘说是不是?” 琴瑟一顿,不解其中的深意,“琴瑟不知。” “不知,不知也罢。” “何公子可是要找许御?不如前往厨房...”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琴瑟微颤,面不改色的询问,“不知何公子找琴瑟所谓何事?” “想和你聊聊许御以及琴瑟姑娘。不知在下可否入内详谈?” 琴瑟思虑片刻,将房门完全推开,退让一步,“何公子请进。” 何谨言倒也不拘束,大步流星的入内,一屁股坐在藤木椅子上。 琴瑟连忙倒上一杯茶。坐在一旁候着何谨言所谓的事情。 “姑娘可了解许御?” “世家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之前一直生活在军营之中,如今住在长公主府,喜好抚琴。” “姑娘倒是了解的详细,可是在下想和姑娘说关于许御旁的事情。” “旁的事情?公子请说。” “许御他自小生活在军营中,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对于情爱也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姑娘也算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许御这人平日里比较木讷,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所以作为他的朋友,不希望他受到一点伤害,或者是利用,姑娘可否明白?” 琴瑟身子微僵,突然感觉到周身的寒冷,“琴瑟明白。” “明白便好,这是第一件事,至于第二件,在下有些问题想问琴瑟姑娘。” “公子请问。” “长公主府招收舞姬的流程极其严格,姑娘一个肩上印有奴隶标记的人,是如何通过选拔入公主府的?” “买通下人,用脂粉掩盖,蒙混过关。” 何谨言沉吟,又问:“姑娘是哪里人?姑娘入长公主户籍上写的语焉不详,在下去查看,发现并没有琴瑟这个人。” 琴瑟手指微微颤抖,“既然要掩盖奴隶身份,怎么可能会用真的性命?我是汾阳人。” “汾阳人?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为何发卖成奴?” 第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我原本姓林,后来为了去长公主府为了掩饰奴隶的身份便换姓名为琴瑟,家道中落,被汾阳当地的富商压榨,父亲被其害死,母亲投河自尽,家中还有一个长姐,两个兄长,皆因为父亲之事被富商折磨而死,我死里逃生到了长安,在一家富商人家做了两年的丫鬟,后来的事情何公子也知道” 何谨言看着琴瑟悲痛欲绝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心里头总还是有些不安,看来还需要再去查一查。 “瞧着时辰,御兄也快要回来了,在下便先告辞,今日在下前来寻姑娘之事,御兄不便知道。” 琴瑟起身相送,“琴瑟明白。” 临近门前,何谨言犹豫片刻,回首告诫一二,“御兄如何待你,你应该明白,你若是敢负,我不会放过你的。” 琴瑟微怔,垂眸道:“琴瑟明白。” 何谨言瞧着交代的差不多,匆匆离去,琴瑟站在门口眺望这药仙谷四季如春的景色,不由来的失神,世间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她也逃不掉。 “看什么呢?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出门?如果风吹到了怎么办?” 许御端着一盘糕点匆匆走过来,嗔怪道。 琴瑟莞尔,“这是五月,风暖的很,老是呆在屋子里,我都快闷坏了,想着出来看看景。而且我又不是孩子了...” 说着,看着许御手中端着的一盘糕点,白白胖胖的,上头还插了些五颜六色的东西。 “你做的这是什么?胖嘟嘟的。像个小人。” 许御憨憨的笑了笑,“厨房的食材不多,只能做这个,你尝尝。” “嗯,好。”琴瑟捏起一个,咬了一口,甜的掉牙。 “好吃吗?” 琴瑟弯着眼睛,点点头,“好吃,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甜的?” 许御摸摸鼻子,“草药太苦,我想着给你吃点甜的。” 琴瑟微愣,浅笑的伸手轻轻的触摸许御的鼻梁,刚才那一抹,摸上一层白灰。 “许御...我有些困了...”半眯着眸子,一副困意浓浓的模样。 许御关心道:“赶紧休息吧,这些时日你也没怎么睡好。” “嗯,不过,这个留下。”说着,伸手端过许御手中的盘子。 许御莞尔,“等你睡醒的时候,都凉了,我先拿去厨房,等你想吃的时候我给你热了过后再拿过来。” 琴瑟抿着嘴,嘟囔道:“不要,我就喜欢吃凉的,我一定会全部吃完的。” 许御摸摸琴瑟的头发,“别吃太多甜的,以后你想吃,我再给你做。” “你说的。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拉勾勾。” “拉勾勾?”许御微挑眉,看着琴瑟已经伸出的小拇指,无奈失笑,只好顺着她。 拉完勾后,琴瑟眉眼含笑,“拉过勾勾之后,你就不能反悔,反悔就是小狗。” 许御宠溺的看着琴瑟,“好。我不反悔。快些去睡吧。” “嗯。” 琴瑟抱着糕点进去,不依不舍的关上房门,听到外头离开时的脚步声后,整个人无力的依靠在门背上,瘫坐在地上,忽的,泪流满面。 看着白白胖胖的糕点,失声哑笑,大口吃了下去,不顾那齁牙的甜,吃到最后一个,却怎么也舍不得了,一点点,小口小口吃掉。 抹抹眼角的泪花,缓步走到铜镜前,扒开左肩头的衣裳,背身一看,上头有一朵盛开的桃花,妖冶美丽,已经完全好了。 琴瑟抚摸着盛开的桃花,忽然升起将其再划上两刀的念头,亦或者在旁的地方受些伤,这样就可以在药仙谷多住些时日,她竟然不想回去,也不想面对。 可是有些事躲不掉,呆了半月有余,他们告别云鹤神医启辰返回长公主府。 临上马车的时候,琴瑟忽的攥住许御的衣袖,喃喃细语道:“我们这么早就要回去吗?” 许御莞尔,“琴瑟不想回去?” “不是不想,只是觉得...觉得药仙谷风景极美,让人流连忘返。” 向来会说谎的她,不知怎么,这次竟然用了这么蹩脚的借口。 许御念及什么,心疼的将琴瑟揽入怀中,“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姑姑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她会成全我们的,等回去以后把事情定下来,你什么想来药仙谷,我就什么时候带你来。” 琴瑟说不出反驳的话,喃喃的应了一声,瞳孔中满是纠结和失落。 此一去,她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一路上,她各种理由逗留了几日,许御明白其中的缘故,遂也任由着她胡闹,本来明明一日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三天。 马车还是停在了长公主府,南方使节来朝的宫宴已经结束,听说自己离开之后,名额落到了知愿身上,那场宫宴上她如愿的被皇上看重,封为了答应。 回公主府后,她便随着许御去了潜园,许御让她等待一会,他去找长公主,他前脚刚走,后脚李嬷嬷的人就将她请走。 带到李嬷嬷的房间,关上了门,房内只有她和李嬷嬷两个人。 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琴瑟,琴瑟皱了皱眉头,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嬷嬷安好。” 李嬷嬷端坐在藤椅上,睥睨琴瑟,并未搭腔。 琴瑟不敢自己站起来,只好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 过了约有两盏茶的功夫,李嬷嬷这才发话道:“起来吧。” “多谢嬷嬷。”腿脚有些酸痛,琴瑟并不敢伸手去揉,神态自若的起身。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琴瑟一怔,“琴瑟知错。” “什么事就知错了?” 琴瑟咬咬牙,缓声道:“琴瑟并没有奴隶印记,是旁人看错了,那不是奴隶的印记而是一朵桃花。” “砰”的一声,李嬷嬷随手摔了茶杯,滚烫的热水溅到琴瑟的绣花鞋上。 “若是桃花印记,你们去药仙谷做什么?” 琴瑟一哆嗦,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欲盖弥彰,“琴瑟说了谎,确实是奴隶印记,去药仙谷也是为了将奴隶印记改成桃花图案。” 第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李嬷嬷沉声道:“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奴隶了?” 琴瑟咬牙应道:“是。” 李嬷嬷面色一沉,“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来长公主府?!” “只是一个奴隶,来长公主府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入皇宫演奏。” “只是一个奴隶?”李嬷嬷轻哼一声,“区区一个奴隶,竟敢冒充舞姬入长公主府,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若真的只是一个奴隶,你哪来的胆子?!琴瑟,往日真的是老身我小瞧了你!你是不是早就有所图谋,你是谁派来的?” 琴瑟一个哆嗦,连忙跪下,“琴瑟并非是何人所派,走投无路,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嬷嬷见谅。” “你为何要接近小公子,究竟有何目地?!” “琴瑟与公子只是巧合相识,琴瑟并没有接近公子。还望嬷嬷明察。” “不是故意接近,那你解释解释小公子为何对你另眼相待,勺园的一幕又是怎么一回事?!” 琴瑟一个哆嗦,“琴瑟不知,琴瑟不知公子为何对琴瑟另眼相待,这是公子的事情,琴瑟不敢过问。” “好一句这是公子的事情!”李嬷嬷猛然大怒,“来人,将她给老身拖下去杖毙!” 琴瑟大吃一惊,“嬷嬷不可如此!若是让公子知道的,定会不依不饶,到那时嬷嬷该如何交代?” 李嬷嬷冷笑,“老身如何交代用不到你操心,老身也照顾了小公子这些年,他不会为你这个卑贱的小丫头,开罪于老身!” 琴瑟锁着眉头,索性破罐子破摔,“许御立誓,要护我一世安宁,嬷嬷虽然对他有照顾之恩,但是他心里的人是我,若是嬷嬷今日非要处死琴瑟,他日许御又该如何待嬷嬷?!” 李嬷嬷冷哼,不屑一顾,“你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男人的欢喜只不过是尝一时的新鲜,等他日,长公主为小公子求了亲,娶了豪门大家的小姐,他怎么还会记得你这个不入流的奴隶?!” 琴瑟浅笑,毫无畏惧,“许御带琴瑟如何,嬷嬷应该清楚,许御竟然敢公然和长公主摊牌,证明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不是嬷嬷所说的那样,一朝一夕就能忘记。” “一朝一夕忘不得,那就十朝十夕,老身到底想看看你究竟给小公子灌了什么迷魂药!” “就算是十朝十夕,许御终有一日将我忘记,可是在这段时间里,嬷嬷应该如何自处?!” “你!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妮子!来人,给老身张嘴!” 琴瑟两条胳膊被两个小厮死死的钳住,动弹不得,眼前走来一小厮,对着琴瑟的左脸就是一巴掌。 眼看着,就要下去,琴瑟连忙出声呵斥,“等等!” 小厮一怔,回头看向李嬷嬷,询问怎么办。 琴瑟慌忙道:“琴瑟不是牙尖嘴利,琴瑟说的只不过是事实而已,嬷嬷不应该为了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奴隶和小公子闹翻。” “哼!”李嬷嬷不屑轻哼,“你也知道不值得!”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嬷嬷解决眼下忧虑。” “怎么?”李嬷嬷皱了皱眉,“你有什么办法?不会是想老身放你远走高飞吧?” 琴瑟摇摇头,“我若是远走高飞,凭许御的性格,他一定会将奴隶再次寻回,也因此会怪责嬷嬷和长公主,他会认为是长公主和嬷嬷把琴瑟送走,所以不妥。” 李嬷嬷眸子阴晦不明,“如你所说,杀你不妥,放你走也不妥,你究竟有何办法?” 琴瑟想了想,决然道:“我请求见长公主。” “大胆!”李嬷嬷猛地一掌拍向桌子,呵斥道:“你一个卑贱的奴隶,有什么资格见长公主?!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琴瑟直视李嬷嬷,沉声道:“我只同长公主说,琴瑟见过长公主之后,保证嬷嬷忧虑全无,只让许御记恨于琴瑟,嬷嬷只需要告诉长公主,琴瑟有万全的法子,而且他日琴瑟必定对长公主有用!” 李嬷嬷暗自一惊,坐在藤椅上想了半晌,屏退了众人。 琴瑟刚一出院子,便看见迎面走来着急不已的许御,刚一见面,还未来的说话,便被他拥入怀中。 “还好,你没事,是我不好,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琴瑟微微颤抖,喃喃的说:“我没事。” 许御松开了手,握住琴瑟的肩头,关切的问:“怎么一回事?我回潜园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以为是李嬷嬷把你叫走,我找到李嬷嬷,嬷嬷说你在姑姑这,琴瑟,姑姑说了什么没有?有没有欺负你?” 琴瑟莞尔笑笑,摇摇头,“长公主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跟我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那就好。”许御松了一口气,急忙又问:“那她说什么了没有?琴瑟。你不要担心,姑姑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等明日我再去找姑姑,一定能说动她,实在不行,我带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琴瑟缓缓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一个堂堂的世家公子,怎么能够带一个奴隶远走高飞呢?” “世家公子如何?奴隶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琴瑟就足够了。” 琴瑟心头猛然颤动,苦笑道:“之前何公子说你不开窍,不懂男女之情,看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许御总觉得怪怪的,着急询问:“姑姑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无论什么你都不要在意,娶你的人是我。不行,我得去笑姑姑问问。” 说着,就往院子里走,琴瑟连忙拉住许御,“别去。” “不用害怕,没事的,有我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 琴瑟无法,死死的拉着许御的手,“我是说不用去。” “怎么不用去,若是不去姑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没事的...” 琴瑟挡在前头,莞尔一笑,“我是说不用去,因为...长公主已经答应我和你的事了。” 许御微愣,下意识反问:“你说什么?” 琴瑟笑道:“我是说长公主已经答应我们的事情了,所以不用去找她。” 第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垂眸憨憨一笑,随后笑出声,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姑姑真的答应了我们的事?” 琴瑟莞尔,“是真的。” 许御不敢相信道:“刚才我去求姑姑,姑姑还怎么都不愿,你这一去,反倒是同意了。你怎么同姑姑说的?” 琴瑟微怔,想了想,宽慰道:“只是说...说长公主若是不同意,琴瑟就每日去求一遍,一次不成就两次,直到长公主同意为止,长公主觉得烦躁,倒也是同意了。” 许御蹙起眉头,他虽然不知说了什么,但他明白长公主是怎样的性子,如此说法,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琴瑟,你同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说的?姑姑是不是威胁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去找她。” “找她也没用,这是最好的结局。”琴瑟脸上露出一抹落寞,苦笑道:“长公主虽然是应下了,但是没有名分,只能做一个婢女陪伴在你身边。” 紧紧握住许御的手,“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吗?名分又能算得了什么?” 许御一怔,满心满眼的心疼,紧紧抱住琴瑟,低声呢喃:“你知道的...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妻...没事的...我再去求求姑姑...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这里...” 琴瑟抚摸着许御的后背,柔声宽慰道:“说什么傻话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奴隶,不值得你如此做...” “我说过你是我的琴瑟,仅此,便是值得的。” 琴瑟微微上扬起嘴角,“有你这话就足够了,我一个奴隶,长公主能够松口让我有幸呆在你的身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琴瑟怎敢祈求些别的?有没有名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就足够了。”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若非说名分的话,等过几年我若能生下一子,等到那时再同长公主讨要名分也来的急。” 许御心微动,心疼道:“可是...这样会委屈了你...”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委屈。” 许御温柔抚摸着琴瑟的眉眼,深情呢喃:“琴瑟...” 琴瑟莞尔一笑,并不言语。 许御郑重其事的保证道:“我说过,我会护你一世安宁,可能姑姑刚刚得知正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姑姑的气消了,我再去同她说,一定可以的。” 琴瑟怔怔的看着,“许御...” 许御柔和笑笑,“这事你得听我的。” 琴瑟想了想,浅笑着点点头,“好,但凡事莫要强求。” “没事的,放心。回去吧,言兄正等着我们呢。” “何公子?”琴瑟惊诧道。 许御笑道:“他啊,一听说我们出了事,着急的不得了,正候在潜园等我们的消息呢。” 琴瑟莞尔,“何公子倒也是有心。许御你同何公子相交多久了?” “打小的玩伴,我们两家是世交,入兵营之前,我就他这一个朋友,从兵营回来之后,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兄弟,所以感情自然是很好。” “真好。”琴瑟由衷道,“我们快些去吧,莫让他等急了。” “嗯。” 一入潜园,便瞧见在院中四处踱步的何谨言。 “言兄。”许御出声唤到。 何谨言连忙抬头看去,伸手高呼:“御兄。”紧接着赶紧跑了过来,急忙忙的问:“怎么样了?长公主怎么说的?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你放心,这马车衣服金银什么的我都给你们备好了,就停在后门,你们上了马车,一路向南。山清水秀的,天高皇帝远,长公主也奈何不了你们!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不是,你们倒是说说阿,到底怎么样了?别让我干着急啊!” 许御和琴瑟相视一笑,许御笑道:“言兄,慢些,你总要给我说话的空当。” “好好,我给你,你倒是说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件事呢...”许御故意卖了个关子道:“言兄的马车的怕是用不着了。” “用不着了?”何谨言一声高呼,“那可怎么办?!长公主想怎么样?不放过你们?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们杀出去,为了你这颗百年开花的铁树,小爷我是豁出去了!” 说着,就往外走。许御赶忙拉扯住,“言兄,你看我这神情像是要鱼死网破的吗?” 何谨言认真的打量许御几眼,“像,特别像!不是我说,就你这木头脸,谁能看出来你高不高兴阿?” 许御一噎,面色稍有些暗沉,“那这是言兄一个人去吧,我们就不掺和了。” “不是,你们几个意思阿?”何谨言微扬起下巴,片刻后,不敢置信的问:“你们的意思不会是长公主同意了吧?” 许御浅笑着点点头,“同意了,言兄。马车你赶紧撤了,让旁人看见不好。” 何谨言咋舌,啧啧称奇,拱手敬佩道:“御兄,佩服,请受小弟一拜!” 许御连忙扶住何谨言的胳膊,面色一红,“不是我说动的姑姑,是琴瑟。” “琴瑟姑娘?!”何谨言声音陡然提高半分,说是许御劝动他都不敢相信,如今却是琴瑟,简直跟奇迹一般,“琴瑟姑娘,厉害!” 琴瑟施施然行礼道:“何公子,客气。” 何谨言退后两步,认真的上下打量琴瑟,看的琴瑟都有些不知所措。赞叹道:“琴瑟姑娘果真是奇人,真的,小爷我这辈子什么没见过,唯独没见过两件事,铁树能开花,阎罗王能松口,现在都给小爷我给碰上了,大奇!简直是大奇!” 许御嗔怪道:“言兄,又在胡说了,姑姑是姑姑,哪来的阎罗王,小心让姑姑听去,又要掌你板子。” 何谨言不屑一顾的撇撇嘴,嫌弃的说:“还掌板子?多久以前的事,那时候我才多大?陈年旧事,煞风景。而且这里你不说,我不说,琴瑟姑娘肯定不会,长公主哪里会知道阿?!不过,这好不容易有两件大喜之事,需要好生庆祝一番!” 许御一惊,连忙道:“不会又是那种地方吧?去不得,去不得,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第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何谨言一噎,撇撇嘴,满脸的嫌弃,“你小子什么个意思?什么叫做那种地方?真没情趣?还有啊!瞧瞧你那一脸得意的样!” 说着,学做许御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有家室的人。” 冷哼一声,“怎么,有家室的就瞧不起我们这些粗爷们?!小心阿!乐极生悲!” 何谨言这话只是玩笑话,不想一个月后竟然一语成畿,悔不当初。 清晨的时候,琴瑟还与许御玩闹着早上吃些什么,刚吃上几口,就被长公主的人唤去,说是有事商量,等再看见许御的时,便是在繁华似梦的宫宴上。 宫中任何一个重要些的宫宴,长公主都不会错过,尽可能让府中招来的舞女上去露露脸,万一有幸被皇上看上,她长公主就多了一个稳固地位,朝皇上耳边吹风的枕边人。 琴瑟今夜是独舞,长公主好不容易弄到的机会,偌大长公主府中的舞姬都不曾有这般的运气。 燥热的夏日,即使是入了夜,风也是热气腾腾的。 最后一场舞的,众位大臣无一呆的是汗流浃背,只想着快些结束。却见奴才端来一盆盆旱冰,摆放在舞台四周,都快结束了,再摆上旱冰做甚?众人纷纷心生疑惑。 琴瑟静静的站在帘幕后面,透过缝隙看着整个宫宴,看着坐在世家公子席位上与何谨言说笑的许御,即使是在说笑,依旧是满脸的忧虑。 虽然看不太清楚,琴瑟却笃定他的眉头这个时候一定是紧锁住的,怕是因为找不到自己了... 风吹拂过眸子,忽的,通红,似有泪珠打转。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不一样...成败在此一举,可她却怎么也移不动脚步,甚至生出不被皇上看上的念头,可是她又心知这有多么可笑。 “姑娘,该出去了。” 一旁候着的太监提醒道。 琴瑟猛然一惊,泛起一抹百感交集的笑容,她决然的从帘幕后而出,隐藏在旱冰腾起的白雾中,一滴清泪滴落,心口猛然诛心一痛。 “铮!” 琴声大起,琴瑟莞尔。 许御,对不起... 顺应着琴声,长长的水笼烟袖向两侧飘舞,身子随着旋律而动。白雾蒙蒙,隐约瞧着一起舞的女子,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如梦如幻,看的不真切,却移不开眼眸。 悠扬的琴声陡然高亢,渐入高潮,忽的有一阵微风拂过,雾气吹散开来,混入燥热的空气中,顿时一片清凉。拨开白雾,女子也逐渐显露真容,众位大臣纷纷伸着头着急的张望,连同皇上都向前坐了坐,想看个究竟。 一袭白裳,裙角染了一圈子的墨,发髻上清一色的银制发簪还有铜铃,罩着长长的面纱随风而去,赤足上套着银钏,踩在清水池中,每动一下,银钏上的铜铃叮咚作响,带起清澈的水花,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大抵不过如此。 舞罢,众人久久无法回神,半晌后,皇上方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琴瑟跪拜,柔声道:“舞姬琴瑟。” “琴瑟...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是个好名字。”皇帝大赞道。 随意又同长公主闲聊几句,便让琴瑟退下,直到退下,琴瑟都不敢去看许御一眼。 刚入了帘幕,便被一个人阻挡住去路,琴瑟抬眸看去,是一双五味杂陈的眸子,震惊,不解,痛心,所有的所有的都交织在一起。 琴瑟莞尔一笑,漫不经心的问:“许御,我跳的可好看?一舞惊鸿不过如此。可惜那琴师相比起你来相差甚远,否则今夜我一定可以舞的更好。” 许御凝视着浅笑盈盈的琴瑟,沉声怒问:“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在这?!” 说着,拉着琴瑟的手腕就往外走,“我们走!” 琴瑟蹙起眉头,狠狠的甩开许御的手,“你弄疼我了!” 许御慌张的看着琴瑟,心疼道:“是我不好,琴瑟,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去?”琴瑟嘲讽的勾起嘴角,“我为什么要回去?回去我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而在这里,你看见了吗?皇帝看我的眼神,很快我的封赏就来了!以后我就是入住后宫的娘娘,那个时候你见到我都要行礼作揖!” 许御浑身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他捧在心口的女子,惊慌失措的握住琴瑟的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是我不好,琴瑟,你不是奴隶,等回去之后我便向姑姑讨要,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好不好?” 琴瑟讥笑,满脸的冷漠,“不好,许御,我过够了受人白眼的日子,如今我有机会飞上枝头做凤凰,你应该祝福我啊!且不说长公主能不能答应,你许御的妻子哪里能比的上娘娘?!” 目光落到被紧握住的双手上,冷言道:“许家三公子请自重。” 许御浑身发寒,那股寒气从心底而生,一点点的刺痛他的心脉。“琴瑟,你不是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今日姑姑找你说了什么?你才会这样?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你是喜欢我对不对?” 琴瑟冷笑,不带有一丝温度,冷言嘲讽,“许三公子还真是自恋,琴瑟什么样,公子难道还看不清楚?我喜欢你,简直是笑话,你有什么好的?一个处处听从长公主话的懦夫!我接近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好骗,我不想做奴隶,而现在我有更好的机会,做娘娘!我为什么不抓住?!” “琴瑟...我们回去好吗?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琴瑟嗤笑一笑,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一般,“自恃清高的许家三公子原来也可以这么卑微阿...今夜的乐事可真多,我劝你还是赶紧放手,等会李公公来了。我可就叫非礼了!”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和我回去?” “做梦吧。许三公子你也应该醒醒了,你面前的不是那个只能躲在你身后的奴隶琴瑟,而是以后王朝后宫琴瑟娘娘,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第二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叹了一口气,硬生生扒开许御的手,“许三公子当众轻薄未来的娘娘,若是让旁人瞧见了,让皇上知道了,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许御一声怒吼,“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琴瑟,我们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回来,好不好?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 “可是我不愿意。我以后是要做娘娘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谁会去跟你过清贫的日子?我要的你从来都给不起!” “你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 琴瑟轻笑,越过许御,缓声道:“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你给不起。” 许御一僵,身子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站都有些站不住,只有心头锥心的痛一遍又一遍刺痛他每一根神经。 “琴瑟...” 猛地转过身去,想要拥抱住琴瑟,谁知,琴瑟闪躲开,厉声呵斥:“许三公子自己不怕死,可连累到他人,别忘了你们许氏一族本就遭皇上猜疑,如履薄冰,许三公子这是要为了一己之私至全族人的性命如不顾吗?!” 许御猛然一怔,双脚上似乎生了钉子,死死的扎在地下,无法动弹半分。 红透的双眸凝视着琴瑟,眼底的那股悲伤充斥着整个瞳孔,琴瑟微微偏转过头,躲闪炽人的目光,不敢直视。 琴瑟静静的看了许御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转身离开。 许御想唤住琴瑟,却开不了口。 出了帘幕,李公公便上前来道:“姑娘,封赏来了,长公主让你去大殿上候着。” 琴瑟点了点头,“琴瑟知道了。” 李公公想了想,嘱咐道:“长公主还有一句话让老奴托付给你。” “公公请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入深宫深似海,姑娘请多保重。” 琴瑟微怔,莞尔笑道:“琴瑟明白,还烦请李公公替琴瑟转答,琴瑟定不辜负自己的承诺。” 李公公笑意浓浓道:“姑娘明白就好。” 一道圣旨下来,琴瑟被封为琴嫔,入住和春宫。至于后头圣旨上还说了些什么,琴瑟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真的没有回头的路了。 入住后宫之后,独享皇帝专宠,宠冠六宫,一时风光无限,出入之地连同妃位之人也要退让三分。 再遇见知愿是入宫半个月后,知愿带着宫女在和春宫前局促徘徊不定,被宫中的宫女瞧见告诉了琴瑟,便请她入内。 珠玉满头,衣鲜亮丽,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戾气,见到琴瑟的那一瞬间,完美的收敛起来,柔柔弱弱的,令人忍不住的怜惜。 施施然上前行礼道:“知答应见过琴嫔。” 琴瑟抬眸深深的看了知愿一眼,满眼的陌生,不咸不淡的应了句,“免礼。” 知愿起身痴痴的望着琴瑟,欲言又止。琴瑟漫不经心的抚摸怀中刚进贡的波斯猫,一脸的闲适,也不心急,静静的等待着知愿能够说些什么。 局促的半晌,知愿软声唤了一句,“琴瑟姐姐...” 琴瑟微怔,捋毛的手一顿,随后自嘲的笑笑,“知答应入宫这么久,难道连规矩都没有学会吗?本宫大你两级,知答应怎么敢直呼本宫的姓名?!可是要坏了宫中的规矩不成?” 知愿咬着下嘴唇,眼眶中含着泪花,楚楚可怜,“姐姐,非要如此吗?” 琴瑟蹙眉望去,眼底露出几分厌恶,“这话应该本宫问知答应才对,知答应,非要如此吗?” 知愿浑身一颤,泪水溢满眼眶,喃喃道:“姐姐,知愿知道错了...知愿不是有意的...” 琴瑟勾勾嘴角,将波斯猫递给一旁侍奉的宫女,缓步走到知愿跟前,一手握住知愿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看向自己,“你可知你的无意差点把本宫逼入绝境?” 知愿颤颤巍巍的说:“知愿不知...知愿也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琴瑟冷哼一声,“这世间好像所有做错事的人都有难言之隐。” 松开了手,冷冷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温度。 “姐姐...”泪眼婆娑的望着,“知愿后悔了...知愿只是一时起了邪念...明明我那么努力的练习却永远也跟不上你们...在你们的面前,我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我不服,我是小县城来的,没有任何背景,一家子的人都盼望着我能够出人头地,家中所有的钱都打点了选拔的小厮,我才能进入长公主府,我如果进不了宫,我如何有脸回去?又如何交代?” 琴瑟嗤笑一声,“所以你就可以害本宫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姐姐...知愿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原谅我好不好...” 琴瑟皱了皱眉头,心底仍留有一丝疼惜,转言道:“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知愿一怔,满面愁容,“以前觉得嫁给这世间上最至高无上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做后宫的娘娘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可是入了宫才知道,帝王之爱,像风,乍起散去,不过一瞬间的事。日日守着空房,门前小路上的鹅卵石都数了不知有多少遍...” 忽的猛然拽住琴瑟的衣袖,眼中充满了希冀,“姐姐,你不会明白的...如今你正得盛宠,可保不齐哪一天就会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所以...” “所以呢?” “所以,只要你我联手,就像汉宫的双飞燕一样,这样圣宠不衰,无人可以左右我们姐妹了。” 琴瑟可怜的瞧着知愿,一点一点扒开她的手,冰冷的很。 “想法不错,可惜...背叛过的人都不能再用,因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姐姐这是还不肯原谅妹妹吗?” “你从背后插了我一刀,和我说句抱歉我就要原谅你,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轻易的事?” “那你想怎么样?!” 琴瑟上下打量了琴瑟一番,虽衣着华贵,却难掩落魄,“看你如此,我便安心了。回去吧,和春宫不欢迎你,以后也莫要再来,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 第二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嫔的意思是不愿同我联手了?”知愿的神色声音皆是一变,柔弱的神情瞬间愤愤然。 琴瑟轻挑眉,莞尔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红叶送客。” 抱着波斯猫候着的宫女连忙上前。 “把猫给本宫。”瞧着憨态可掬懒洋洋的波斯猫倒是生出几分欣喜。接了过去,轻柔柔的捋着它的皮毛。 红叶上前一步,挡在知愿身前,面无表情道:“知答应,请。” 知愿横眉竖眼,开口怒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本宫?!” 红叶瞧了一眼,波澜不惊道:“知答应再不离开,奴婢就唤侍卫来了。” “你!”知愿怒目相视,忽然想起什么,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琴瑟...真是个好名字,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只是不知这在御在哪个御?” 琴瑟神色陡然一变,阴晦不明的盯着知愿,沉声问:“知答应,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讨好不成,想和本宫打字谜?” 知愿浅笑道:“妾身怎敢?字谜谈不上,只不过忽然想起了住在长公主府的世家公子,许御许公子,妾身在皇上的耳边说上那么一两句。你说皇上会不会联想到什么呢?” 琴瑟轻笑一声,满满的不屑,“那知答应也能让皇上去你宫中才行阿,否则只能想想。” 知愿横眉竖眼,皱起的眉间皆是恨意,“你休要得意!皇上只是一时被你这个狐媚子迷了魂!等我禀告圣上之日,就是你跪地求饶之时!” “呵...知答应这是要和长公主对着干吗?莫要忘了,许御许公子可是长公主心尖上的侄儿,知答应若是对他不利,岂不是是向长公主宣战,别忘了,知答应是如何进的了宫,如何荣获圣宠。即使不顾栽培的情谊,知答应还是要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敢对长公主不利?!” 琴瑟说的平淡温和,波澜不惊,听在知答应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般,“轰”的一声,炸的整个人都是一蒙。 咬咬牙,不愿如此退败,碰一鼻子灰。眉头一横道:“那又如何?!皇上本就忌惮长公主和太后,若是因为这事可以给长公主沉重一击,那我就可以因此取信于皇上,成为皇上的人,不但可以重获恩宠,而且有皇上在,长公主若是敢动我,便是和皇上公然为敌!”嘴角划出一抹狡黠的笑,“而我,相信长公主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琴瑟微惊,随后嗤笑一声,回首看向红叶,漫不经心的问:“红叶...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当初背叛丽妃投奔本宫的那个太监怎么样了?” 红叶面无表情的回答:“小主说,背叛自己主子的人永远不能用,因为不知什么就会背叛自己。听说那个不知死活的太监在酷刑司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昨日酷刑司的人还来过问,要不要解决了。” “今个你就去回话,本宫还不想他死,只想让他生不如死。” “是。奴婢明白。” 琴瑟擒笑,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颤颤巍巍的知答应,“知答应...你说皇上是九五至尊,眼中可揉的了沙子?本宫尚且如此,你说皇上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知愿浑身僵硬,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心头,不禁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 “你...你...你莫要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呵...究竟是谁痴痴的跑过来像疯子一样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你!”知愿攥紧了拳头,柔弱的小脸都因怒气都紧巴,“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等到了皇上面前,我看你如何为自己辩解!” 琴瑟满不在乎的撇了她一眼,懒洋洋的问:“知答应这是宁可自损一千杀敌八百?” “是又如何?!只要能撕下你这张虚伪的嘴脸,无论怎样,我都甘愿!” “好!”琴瑟一声高呼,若不是怀中抱着波斯猫,怕是恨不得为其鼓掌,“知答应好志气!只可惜阿...知答应不是一个人,知答应可以奋不顾身,但知答应家人呢?耗尽所有为了将你送入长公主府,你可是要连累他们?!” 一听见家人这两个字,知愿就仿佛被抽干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惶恐不安的怒问:“你什么意思?!你究竟要做什么?” 琴瑟轻笑出声,“知答应此言差矣,不是本宫要干什么,而是知答应想怎么做。听说令尊仗着自己的女儿是娘娘在当地横行霸道,大肆收礼,答应帮别人办事,你说你若是倒台了,那些令尊收礼的人还有被欺压过的百姓该怎么对付令尊?啧啧...想想都觉得可怕。”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对了,差些忘了,令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贪污也就罢了,但你可知他贪污了多少钱?黄金千两!区区一个县令怎么贪污这么多钱?哪来的胆子?怕不是因为仗着自己有一个做娘娘的女儿吧?” 一言一语,听的知愿浑身发抖,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父亲的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明里暗里也提点了些,不曾想他却丝毫没有收敛之意,她没有办法只好任由着他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琴瑟竟然知道! “你调查我?!你竟然敢调查我!” 猛地扑向琴瑟,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如此都不解心头之恨! 千钧一发一际,红叶及时挡在琴瑟面前,拦住发了疯的知愿。 琴瑟嫌弃的上下打量着她,轻蔑一笑,“知答应这可是要公然袭击嫔妃,你要知道,袭击嫔妃是何等的罪过,诛九族的!不知道知答应能不能受的住?!” “你!你!”知愿忽的红了眼,血丝布满了眼眶,咬牙切齿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忽的,“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琴瑟微惊,了然笑笑,“知答应这是做什么?刚才奋不顾身的要杀了本宫,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跪下?知答应这一跪本宫可受不起。还是起来吧。” 知愿咬着牙,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似的簌簌而下,“知愿恳求琴嫔放过我的家人。” 第二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面色微冷,“本宫说过,只要你不触犯于我,往日的过错本宫皆可以既往不咎,今后也会相安无事。可惜...” 缓缓蹲下身子,一把捏住知答应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瞧着泪流满面柔弱的神情,却再也生不起一起怜悯。 “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得寸进尺,白日做梦,竟然还想着用许御来威胁本宫,你让本宫再如何容你?!” 知答应浑身一颤,连声求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姐姐再原谅知愿一次好不好?以后知愿以姐姐马首是瞻,姐姐让我往东,知愿绝不往西。就饶过知愿这一次,知愿再也不敢了...” 哭的泪声俱下,如能断肠一般。 琴瑟面无表情,冷眼瞧着,“原谅这个东西,次数多了,就不值钱了。瞧瞧你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说着,怒甩开知愿的下巴,弱不禁风的知愿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琴瑟缓而起身,一旁的红叶眼力劲的递去一块绢帕,顺手接过琴瑟抱在怀中的波斯猫。 琴瑟拿着绢帕一点一点擦拭沾在手指上的泪水,满眼的嫌恶。一根一根擦拭干净,随手扔在知愿面前。 歪倒的知愿含着泪慢慢的跪正,看着面前被扔落得绢帕,瞳孔中猛然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随即转瞬即逝,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对着琴瑟的珐琅绣花鞋。 “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磕头,一声比一声响,空旷的大殿上格外响亮。 不一会,波斯地毯上磕出一个红印,琴瑟冷眼看着知愿的举动,意料之中的事,但瞧见那个红印的时候,还是露出一分黯然。 叹息一声,“红叶,扶她起来。” “是。”红叶顺从的将波斯猫放在一旁,扶着知愿起身,知愿眉间一喜,却仍是我见犹怜般含着泪花楚楚可怜的望着琴瑟。 攥着衣角,小心翼翼呢喃:“姐姐...再给知愿最后一次机会,知愿再也不敢了。” 琴瑟看着额头磕的血红一片的知愿,微蹙眉,沉声道:“本宫是琴嫔,知答应请慎言。” 知愿一惊,腿脚一软,若不是红叶搀扶着,怕是又要跪下继续磕头谢罪。 “琴嫔...妾身知错。” 琴瑟皱眉,警告道:“知答应...机会不易,今日本宫就当作你从来没来过和春宫,往后切莫再犯糊涂,这和春宫还是不要再来了。” 知愿大喜,连忙谢恩。 琴瑟看着,没由来的烦躁,一刻也不想让知愿在这里呆下去,遂吩咐红叶道:“送知答应离开,莫要让人瞧见她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本宫这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呢。” 知愿闻言,心头一颤,连忙用衣袖胡乱的擦拭着泪水,妆也哭花,瞧着这幅模样,不知情的人,难免胡思乱想。 “妾身明白,妾身今日从未来过和春宫,也不会让他们知晓。” 琴瑟“嗯”了一声,随意的摆摆手,让红叶带她离去。知愿这么一闹,额头不经有些发疼。 待红叶回来后,发现琴瑟正四处寻找些什么,连忙上前询问,“娘娘,再找什么?需不需要奴婢帮忙一块寻找?” “波斯猫,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了。” 红叶四处寻找,终是在桌子下面发现了正打瞌睡的波斯猫,连忙抱给琴瑟,“娘娘,您瞧,找到了,在桌子上打瞌睡呢。” 琴瑟皱起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接过猫搂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发。 许是弄的舒服,波斯猫懒洋洋的“喵”了一声,趴在琴瑟怀里任由她抚摸。 “皇上说这波斯猫不同平常的猫,非比寻常,果真是非比寻常,懒得很。” 红叶弯弯嘴角,“不过也懒得可爱。” 随后犹豫道:“娘娘,现在皇上不在,不如让奴婢来吧。” 琴瑟宽慰道:“无妨,吃了药,抱起它来也不是很难受。” 红叶心疼的说:“娘娘本身就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又何必日日抱着它呢?” 琴瑟轻声叹了口气,“皇上喜欢这猫,你没瞧见,上贡的东西中,皇上只对这只猫多看了好几眼,皇上说,这猫橙黄色,贵气,还皇家风范。” 嗤笑一声,“一只猫而已,哪来的皇家风范,可惜,皇上就是喜欢它,皇上喜欢它,本宫就要伺候它,日日给它顺毛,这能它才能依赖本宫,让皇恩更为巩固一些。” 红叶满眼的心疼,欲言又止。 琴瑟知道她要说什么,遂转移话题道:“人送走了?可有人看见?” “送走了,没有人看见。” “嗯,那就好,让人给长公主那边透点风,长公主会处理的。” 红叶微惊,却也了然,“娘娘是要借长公主的手除了知答应?” “她今日敢威胁,他日便敢要了本宫的命,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让长公主去办,和春宫也会少了很多麻烦,即使东窗事发,我们亦可以独善其身。” 红叶沉吟,“奴婢明白,这就去让人将今日的事透露给长公主。” 琴瑟“嗯”了一声,抱着波斯猫朝着贵妃椅走去,忽的停了步伐,看着地毯上那一抹红,有些出神。 随即叫唤住红叶,红叶连忙折回,询问:“娘娘,怎么了?” 琴瑟叹息道:“罢了,这件事还是不要麻烦长公主了。” “那知答应那边...” “派人盯着,过些时日,再除掉她。” “可是...娘娘不是说留着始终是祸害吗?” “太早了,会引起怀疑,等些时日吧。她在看本宫这受了惊吓,即使有报复的心,一时半会也不会行动,过了风头再说。” 红叶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道:“若是娘娘亲自动手,万一弄不好,会连累到娘娘。” 琴瑟垂眸,一双眸子阴晦不清,露出几分惆怅。“透露给长公主,怕是她苦苦求来的一家子人也无一幸免。” “娘娘是想保住知答应的家人?” “嗯...” “娘娘是顾及和知答应的情谊?” 琴瑟莞尔笑笑,摇摇头,“情谊?她撕破脸皮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只是看着她求本宫的时候。忽然想起本宫的以前,只可惜那个时候,本宫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爹阿娘死在自己的面前…罢了,罪不及家人,远在天边,碍不了本宫和长公主的事。” 第二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红叶垂眸,关于琴嫔的往事,她知道的也不过一星半点,只知晓那是旁人不能提及的往事,也是她入宫的原因。 宫中的日子波澜不惊,偶尔有点摸搓,但也无伤大雅。只是这知答应莫名其妙的就在寝宫的自杀死了,掀起几日的轩然大波,不过也就几日,这宫中的女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能记得清谁是谁? 和春宫的喧闹也渐渐平静许多,相隔两个宫殿的庆祥宫却格外的热闹。 红叶站在门前朝着庆祥宫的方向张望了好久,连同琴瑟唤她时都不曾听见。 “红叶...” “红叶...” 连接唤了数声,不见其回应,琴瑟不禁好奇的裹了裹披风缓步而出,立在红叶身旁,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在看庆祥宫?” 红叶“嗯”了一声,随后一怔,回过神来,连忙俯身行礼。“娘娘外头冷,还下着雪呢。您身子骨不好,万一吹了风,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琴瑟莞尔笑笑,“唤你数声,你都没有回应,本宫也只好出来寻寻,看看到底是什么勾了你的魂。” 红叶紧张谢罪道:“红叶知罪,请娘娘责罚。” “什么知罪,惩罚的。哪来那么多的过错,起来吧,本宫身子骨还没有那么娇气。” 琴瑟随意摆摆手,让红叶起来。 “庆祥宫热闹,羡慕了?” 红叶一惊,连忙道:“奴婢没有任何的意思,就算再热闹,奴婢也不会离开娘娘,奴婢只是有些妒忌而已...” 琴瑟盈盈笑脸,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妒忌什么?” 红叶咬咬牙,“娘娘是宠惯六宫的人,那欣贵人是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乡间女子,泼辣的很,也不知怎么入的宫,将娘娘的恩宠都夺了过去,日日笙歌的,也不知做给谁看!” 琴瑟瞧着琴瑟奏乐的地方,时不时传来几声欢声笑语,掠过一抹落寞,莞尔一笑,平淡道:“都不是心尖上的人,谁也不能荣宠不衰,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无情帝王家,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大抵如此。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 随后想了想,提醒道:“你以后说话也要注意一点,这女子虽然来自乡下,可模样甚是好看,脾气虽然泼辣了点,但在这死气沉沉的深宫里倒也是别出一格,皇上难免多看几眼。而且这女子是宰执献给皇上的,不可小觑。” 红叶轻咬着嘴唇,应声道:“奴婢明白,只是...”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方才开口道:“这宰执大家都知道他是皇上的人,如今唯一能和长公主还有太后抗衡的一派,现在皇上宠信宰执的人,是不是是要向长公主宣战的意思?” 琴瑟一惊,不想这宫女什么都能往外头说,当即呵斥道:“这种话莫要胡说,皇家之意不是你我可以揣度的,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去,大作文章,你我将地位不保。” 红叶大惊失色,“奴婢只是...只是猜测而已,瞧着这里没人...所以就...” “罢了,日后注意些,小心些总是无妨的。外头冷,你随本宫进来。” “是。” 入了内,也不必外头暖和多少,一瞧,原是烧炉的炭火所剩无几。 红叶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怒火蹭蹭的往上冒,“一群见高踩低的畜牲!以前娘娘得宠的时候,他们巴不得日日跪在这宫殿外孝敬娘娘,如今皇上只是半个月没来,他们竟然敢克扣娘娘的薪火!简直太过分了!” “好了。”琴瑟依靠在贵妃椅上懒洋洋打断的道:“领的时候你就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又发了一通脾气,总该有个气消的时候吧?” 红叶皱着眉,嘟着嘴,恨不得再跺上两****婢只不过是气不过而已!不行,奴婢再去趟内务府,把剩下的炭火都领回来,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说着,急匆匆的就往外头走。 琴瑟连忙呵斥,隐约中有一丝怒意。“回来。” 红叶无法只好折返回来,满脸的愤怒和委屈。 琴瑟叹息道:“你去了有何用?不过去寻一顿奚落而已,这些个炭火省着点用,这个月还是能撑得过去的。内务府,犯不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娘娘,这怎么行?!奴婢去找太后,有太后出面,内务府肯定不敢亏待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内务府的人都是在这深宫中磨练很多年的老人,最懂得也就是审时度势,你去找谁也没用,今个就算太后去了,明个呢?后个呢?日日不满,日日去找,太后也会厌烦。而且这点小事也不必麻烦她老人家,太后喜欢对她有用的人,可不喜欢因为一点小事就麻烦她的人。” “娘娘...如此不是委屈了自己吗?您可是长公主的人,他们怎么敢如此亏待于您?” 琴瑟莞尔笑道:“你不都说了吗?如今皇上宠幸宰执的人,便是向长公主宣战,这内务府是在皇宫,依靠的是皇上,他们哪有胆子因为失势的长公主得罪皇上?而且以前荣宠六宫,得罪了不少人,也红了不少人的眼,这些都是内务府开罪不起的。” 红叶咬着牙,鼻子酸了酸,眼眶红了圈,小声的问:“娘娘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琴瑟挑挑眉头,她的目地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让她们先得意一会,本宫也好趁着这个机会静静心,修身养性,荣辱不惊,日后的盛宠才是长久不衰。” “可是...”红叶犹豫了,正琢磨着怎么开口。 琴瑟倒是看的明白,直接开口问道:“可是长公主那边来信催你了?” “嗯...长公主让娘娘想想办法...让娘娘不要忘了当初的誓言。” 琴瑟心头一咯噔,表面上却波澜不惊,“本宫明白,你去回了长公主的话,琴瑟知道该怎么做。” 红叶想了想,担忧道:“可是...娘娘,万一长公主真的失势,无力回天,娘娘该怎么办?奴婢虽愚笨,却也看的明白,皇上宠爱公众任何一个娘娘都是存在这利益关系,对娘娘也是如此,长公主得势的时候,娘娘宠冠六宫,长公主失势的时候,就冷落了娘娘...” 第二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蹙了蹙眉头,随后舒展开来,不在意的笑道:“长公主会东山再起,本宫也会再获恩宠。” 红叶不解,疑惑道:“娘娘为何这般笃定,可是有什么办法了?” 琴瑟解惑:“办法谈不上,只不过是这皇宫里久了,虽然皇上顾忌后宫干政,可是多多少少也能听闻一些,皇上依靠长公主和宰执内斗来巩固大权,所以为了谁也无法功高盖主,权倾朝野,所以他不会站任何一方,这些日子明里暗里宠着宰执,也不过长公主最近太过得势,过些日子,瞧着差不多的时候,皇上自会回来。” 红叶恍然般如同小鸡啄米点头,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可是…宰执不是皇上的人吗?如今即使是后宫里都在议论,长公主要失势,长公主推荐入宫的几位娘娘都已经开始准备另攀高枝,连同太后的宫中都冷清了许多,娘娘就不打算有别的考虑了吗?” 琴瑟轻笑一声,调侃道:“你莫要忘了你可是长公主的人,如今你怎能怂恿本宫去背叛长公主呢?” 红叶闻言大惊,这些时日急昏了头,有些话竟脱口而出,忘了本来进宫的目地,神色陡然慌张起来,“奴婢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扑通” 跪倒在地,请罪道:“奴婢这些日子,急昏了头脑,光顾及娘娘的将来,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请娘娘恕罪。” 琴瑟淡淡的打量着红叶,一时间也分不清,这一席话究竟是真的为了自己好,还是试探自己的态度。 浅笑着虚扶手,“起来吧,既然为了本宫好,本宫又怎能怪你,只不过若是真的为了本宫好,就不应该说这样叛主求荣的话,可明白?” 红叶紧张的咬了下薄唇,连忙道:“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都让你起来,为何还要跪在地上,这冬天太冷,地上凉。” 红叶闻言长松一口气,和琴嫔相处的这段日子虽然不长,但也知道几分琴嫔的处事风格,遂也能揣摩几分意思。 “多谢娘娘。” 琴瑟莞尔笑笑,瞧着红叶还有些担忧而皱起的眉头,宽慰道:“若当真皇上重用宰执,长公主从此失势,如此便要鸟尽弓藏,宰执一步步上位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皇上也不愿看一个大臣权倾朝野,威胁皇位,而宰执才高八斗,皇上若是除掉他,心里难免有多少不愿,而且现在长公主根基仍在,在朝堂上仍有话语权,所以也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方,皇上也不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红叶半知半解的点点头,虽然听不大个明白,可知道长公主仍会起势,而娘娘也即将获得恩宠,如此一想,嘴角忍不住上扬,甚至猜想问:“娘娘,你说皇上什么时候会来?” 琴瑟嗔笑一声,“皇上几时来本宫怎么会知道?瞧着已经冷落长公主许多时日,这宠幸也应该快了。你这小丫头,为何这般着急?” 红叶撇撇嘴,心有不满的抱怨,“娘娘受宠的时候,哪一个不得敬着娘娘?这娘娘受了冷落,这一个两个的都像是避瘟神似的,躲躲远远的,甚至还有过来奚落的,还有…还有那个丽贵人…” “好了。”琴瑟不轻不重的呵斥一声,声音中多少有些不悦,“经的起多大的苦,今后才能受的起多大恩宠。你这一生依附着太后,也没有什么波澜,这一次便当做历练,好好练上一练。心平了,才能在这深宫走的更远,站的更稳。” 红叶一惊,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应声,“奴婢明白。” 琴瑟“嗯”了一声,不悦之色也慢慢褪去,往门口处探了一眼,门帘遮挡,也看不见,“这外头可还下着雪?” 红叶不解,却也顺从走到门前,拉开门帘,这刚一拉开,呼啸的风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猛地涌了进来,花白了红叶的前发。 连忙关上门帘,回去复命,“娘娘,还下着呢。而且这雪势越来越大了呢。” 琴瑟轻轻的叹了口气,“都说雪后寒,怕是这些炭火不够这个月了。红叶,上个月皇上赏赐的雨前龙井可还留着?” “留着呢,娘娘说太后喜欢雨前龙井,所以让奴婢留着,以防不时之需。”话音一落,后知后觉道:“娘娘可是要去求太后?娘娘不是说太后不喜欢管这些小事吗?” 琴瑟弯弯嘴角,“本宫确实要去求太后,不过不是为了这点小事,过些时日便是太后生辰,虽然太后一直要求小办,可是这寿宴上的舞总是不能少的,只要让太后点名要本宫献舞即可。” 红叶思索片刻,犹豫道:“寿宴上献舞娘娘自己提出便可,又何必去送什么礼呢?这礼不应该用到刀刃上吗?” “那你认为什么时候算得了刀刃呢?” 红叶轻轻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认为这无风无浪的,而这雨前龙井却又是极为珍贵,连同这和春宫也只有这两罐子,难免有些可惜。”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若是想让一个人心里有你,总是需要付出点什么,不能什么都舍不得,这深宫后院的太后是从一个贵人慢慢熬成太后的,懂得自然比我们多一些,而且长公主在外,并不能事事能够顾及到,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多和太后亲近不会错。皇上虽然忌惮太后,但太后始终是他名义上的母后,他不会做不孝之事。最后…” 嘴角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太后宫中冷清,这个时候仍然不忘了亲近,无异于见人心,也需要让太后看看无论发生什么,本宫都现在她身边,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的好,太后得势的时候,送的东西琳琅满目,我们那些小玩意在里头压根就不出奇,这失了势,面前的东西少了,她也能看的见,那这就不仅仅是两罐雨前龙井的事,你可是明白?” 红叶恍然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第二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话音一落,便急匆匆的去准备。 琴瑟不急不慢的唤住,“红叶...” “嗯?”红叶微愣,连忙上前听候差遣,“娘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上次长公主送来用来打赏的珠宝带上一些,这和春宫的日子不好过,入了冬连过冬的炭火都没有,太后那也要漏漏口风。” 红叶面色一喜,“娘娘,这是想要太后替咱们出面?” 琴瑟蹙了蹙眉头,“你这丫头怎么还惦记着内务府那一档子的事?太后她老人家是不会出面的。咱们也请不动,明白了吗?” 红叶失落的“哦”一声。 琴瑟轻轻叹息,“虽然这人我们是请不动的,但这心意还是要让她明白。” 红叶眸子渐亮,应声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琴瑟莞尔,忽然想起什么,环顾整个宫殿,询问道:“这殿中怎么这般安静?” 红叶先是一愣,随后恍然般解释道:“娘娘,莫不是忘了?这波斯猫前些个日子死了。” “死了?”琴瑟声音微微提高几分,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却不知怎么的就给忘了。 红叶叹息一声,眸底浮现出气愤,“前些个日子,这波斯猫偷溜出去,冲撞了欣贵人,后来便被皇上赐死了。” 话音刚落,又忍不住嘲讽上一句,“这欣贵人一个乡下来的野蛮女子,泼辣的很,怎么可能会怕一只猫呢?!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幸亏皇上没有牵连到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尽是嘲讽,却又满目凄凉。 红叶一愣,忙问:“娘娘也觉得可笑?一个平日里那么泼辣的娘娘怎么可能会怕猫呢?!真真是可笑之至。” “可笑,确实可笑。”琴瑟微扬起嘴角,却看不出一点笑意,“皇上宠幸本宫的时候,这猫有皇家之气,旁人都得宠着,这皇上宠辛了新人,他日捧在手里的猫,说杀就杀,毫不留情,果真是无情帝王家。红叶,你说,本宫像不像这波斯猫?” 红叶一惊,垂眸,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想了想,宽慰道:“这波斯猫怎么能同娘娘相比呢?娘娘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还长着呢。深宫夜漫漫,熬是一天,不熬也是一天,这日子总得过。”琴瑟叹息着感慨道:“本宫只是觉得捧在手里顺了那么长时间毛,突然有一天手中空落落里,还真有些不适应。” 红叶思索片刻,提议道:“不若娘娘再养一只如何?这珍品的猫多着呢,都不比那波斯猫差。” 琴瑟莞尔笑笑,眉间有些疲惫,“再好的猫也不是前一只,还是算了吧。你且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是。”红叶应声离开。 雨前龙井送了,身旁的嬷嬷也顺口有意无意的提了那么两句,改明个,太后便召见琴嫔去坐坐,一坐便坐到了寿宴上。 这冬日寒风瑟瑟,瞧着舞蹈都觉得冷,琴瑟倒也是另辟蹊径,在殿中央摆上烧的通红的火板,底下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直响,上头身着红裳跳的是一舞惊鸿。 这一舞惊鸿,所谓惊鸿,便是举世而无双,不是旁人所能跳的,琴瑟瞧着皇上入迷的神情,她便知道,这和春宫又要热闹了。 宴席结束,应着是太后的寿辰,所以晚上,皇上便没有去各位嫔妃那休息,在坤宁宫陪太后闲聊半会,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你这脚还疼吗?”红叶扶着琴瑟慢慢腾腾的往寝宫走,心疼的询问道。 琴瑟皱了皱眉头,倒吸一口气,转门挑雪厚的地方走,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深雪里,这脚上的热气也能消散几分。 “没事,还能撑的住,等回宫了,拿些伤药涂涂便好。” 红叶含泪“恩”了一声,看场景她一个旁观的人看着都疼,忍不住愤愤道:“都怪小李子说什么涂蜂蜡就不烫了,都是胡诌,都是骗人的。” 琴瑟轻笑,“人家说的是烫伤后涂蜂蜡管用,可没说在那之前,怪不得他。不过涂了些也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明天侍寝的时候,这脚没有被烫伤。惊扰了圣驾。” 红叶撇撇嘴,迟疑的问:“娘娘,你说皇上明天会来吗?要是不来怎么办?那今个岂不是白遭罪了?” 琴瑟好笑的戳戳红叶的脑袋,“哪有什么白遭罪的?你没看到皇上那入迷的神情?明天会来的,即使明个不来,以后也会来的。一舞惊鸿,瞧过本宫的惊鸿,至于旁的舞怕是难以入目。” “真的?”红叶兴奋的惊呼,“不过娘娘的话一点也没错,一舞惊鸿,谁能比的上娘娘?皇上一定会来的。” “你便那么希望皇上去吗?” 一低沉的男声陡然响起,红叶一惊,连忙看向四周,娘娘爱清净,所以身边就她一个侍奉跟随的,莫再遇到坏人才好。 琴瑟身子一僵,整个人便愣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这声音格外耳熟。 “许三公子?” 话音一落,从一旁的树丛后走出一身着深蓝色官服的男子,见到琴瑟后,施施然行礼道:“卑职带刀侍卫长见过琴嫔,琴嫔娘娘吉祥。” 琴瑟怔怔的看着眼前行礼之人,眼眶忽然通红一片,昨日的话尤然在耳。 ——以后我就是入住后宫的娘娘,那个时候你见到我都要行礼作揖! 身子微颤,佯装镇定道:“平身。” “多谢娘娘。”许御缓缓起身,抬眸望向琴瑟,似有千言万语,可见到了,却只字片语都觉得哽咽。 琴瑟想了想,也只是问出这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许御莞尔,“闲赋家中,终日无趣,便向皇上寻了个官职,入宫做了这个带刀侍卫。” “你...近来可好?” 许御苦涩笑笑,“卑职一切都好,劳烦娘娘挂心了。” 琴瑟一怔,眼角微微湿润,“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疏离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娘娘是主,卑职是仆,主仆之间哪有什么疏不疏离的?娘娘往后还是要注意言辞,莫让旁人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许御回答的客套,琴瑟却是猛然一颤,泪珠子续满了眼眶,微微扬起头,才没落下。 “你不...应该来这...” 许御苦涩一笑,“娘娘放心,卑职当自己的职,不会叨扰到娘娘,误了娘娘的荣华富贵。” 琴瑟心头一咯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深宫险恶,长公主和皇上之间纷乱不休,你入了宫,无疑便成为了皇上手中的人质...” 许御抬眸,直视琴瑟,反问道:“深宫险恶,娘娘是为何入宫?” 琴瑟微怔,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来半个字,沉默良久,轻叹一声,扯出一抹决然的笑容,“富贵险中求。” 许御眸子的期许渐渐落寞,莞尔笑笑,“既然如此,卑职也是来这险恶之地求一求富贵。” “可你不需要!” 琴瑟厉声呵斥,“你是世家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你一出生便是荣华富贵,你不需要到这来求,你不适合这,你也不应该来这...” 许御轻笑出声,浑然不在意琴瑟的呵斥。 “我许御上的了战场,历经过生死,区区深宫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琴瑟浑身一颤,哽咽道:“这区区深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许御眸子微暗,决然般拱手行礼道:“卑职决定的事情,还请娘娘不要多言。夜深天寒,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卑职便先告辞了。” 话音一落,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琴瑟痴痴的望着许御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呼唤。 “许御...” 声音悲切,载着一腔的哀怨与悲情。 许御身子微僵,脚步一顿,垂眸凝视前方良久,轻叹一声,快步离开。 “娘娘,人走远了...” 瞧着琴瑟痴痴的望着前方,一旁搀扶着的红叶忍不住开口道。 琴瑟“嗯”了一声,堪堪回神,喃喃自语,“他不应该...来这...不应该...” 红叶望了两眼许御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头,思量着该如何是好。 回首看向琴瑟,心头一惊,“娘娘...你哭了。” 琴瑟下意识伸手抚摸面颊两旁,佯装镇定道:“这晚间的风太冷,冷的让人揪心,这泪水不知不觉也就下来了。” 红叶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应答的话。 杵在原地良久,琴瑟抬眸望了望漆黑的天色,缓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是。” 回到了和春宫,两人的身子骨几乎已经冻僵,围绕着火炉烤火,里头的炭火烤得格外旺盛,像极了今夜大殿上摆着的烧的通红的火板,底下烧的炭火也是这般噼里啪啦的作响。 “娘娘,可暖和了一些?” 红叶不放心,搓着手,又拿了一件毛毯给琴瑟盖上。 琴瑟魂不守舍的看向红叶,神情恍惚。 “红叶...” “娘娘,奴婢在呢。” 红叶一边为琴瑟掖好毛毯的边角一边担忧的回应道。 “红叶,传信给长公主,告诉她许三公子的事...” 红叶轻叹一声,反问上一句,“娘娘,若是长公主知道了今夜的事,怕是会责怪于娘娘,长公主是娘娘在这深宫里唯一的依靠,娘娘马上就要东山再起了,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开罪的好。” 琴瑟微怔,红叶说的她都明白,可是... 红着眼眶,咬了咬嘴唇。 “无妨...只要本宫还有用,只要他日本宫能够东山再起,长公主还是会支持于本宫,你去的时候定要谨记,一定要说明本宫全心全力为长公主办事的决心,绝对不会顾及所谓的儿女私情。” “娘娘...”红叶无可奈何的唤了一声,眉宇之间皆是忧虑,“娘娘你聪慧无比,如今为何想不明白?许三公子是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的侄儿,他若是进了宫当了差,长公主怎么会不知道?如今他还在宫中,便是找长公主都无用阿!” 顿了顿,小手紧紧攥住衣角,瞳孔中闪过一丝冷冽。 “娘娘,现如今你担心的不应该是许三公子,而是您自己个,奴婢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奴婢瞧的出娘娘和许三公子之间有故事,可是这入了深宫,便是皇上的女人,稍有不慎,那就是断头的事。长公主那必然也是顾及的,奴婢自会前去说明娘娘对于许三公子的态度,至于旁的...娘娘还是三思为好。” 琴瑟有气无力的依靠在贵妃椅上,思量了许久,方才点了点头。 “只要本宫与许三公子之间无事,皇上念及长公主,只要长公主和太后都在,许三公子便会没事。” 红叶心头微颤抖,垂下双眸,暗自担忧。再抬眸时,所有的忧虑悉数收敛起来。 “娘娘说的没错,许三公子有长公主和太后即使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也能安然无恙。” 琴瑟“嗯”了一声,脸上的担忧散去几分。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 红叶见状,悬起来的心也稍稍安抚一些,目光撇向琴瑟穿着的鞋底已经烤糊的绣花鞋。 “娘娘的脚可还好一些?这屋里的气温上来了,这脚可是要发疼了。奴婢记得上次太医送来的伤药还剩了一些,奴婢拿来给娘娘上药。” “嗯,也好。” 琴瑟缓缓坐起身来,伸手将糊掉的绣花鞋小心翼翼的脱下来,自从回来,满心满脑子都是许御的事,倒是忘了疼痛,这方才回想起来,揪心的疼,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下意识伸手摸摸左肩后的桃花印,当初用刀割那烙印都时候好像也是这般揪心的疼。 “娘娘,可是疼了?” 琴瑟咬着嘴唇,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红叶急匆匆的跑过来,跪在贵妃椅旁,打开一个白色的瓷瓶,正准备给琴瑟上药,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传来选中小太监尖锐的声音。 “娘娘,坤宁宫的林公公有事来访。” 琴瑟和红叶互视一眼,琴瑟连忙用裙摆遮住通红的双足。红叶则连忙将瓷瓶塞在怀中,再将烤糊的绣花鞋放在屏风后,收拾妥当后,方才去开了门。 第二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林公公入内,抖了抖肩头上的雪,抻着拂尘,佝着身子站在外室,面对着屏风,隐约能瞧见琴瑟的身影,行了个礼。 “奴才参见琴嫔娘娘...” 琴瑟平淡如水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 “公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待林公公起身后,琴瑟方才开口询问:“夜深雪重,不知公公前来有何要事?” “回娘娘的话,奴家是奉太后口谕前来。有些话需要转告于娘娘。” “太后口谕?”琴瑟微微皱起眉头,连忙呼唤红叶,“红叶,快扶本宫起来行礼。” 红叶应了一声,匆匆进入内室,正准备着搀扶琴瑟起身,林公公的话便传了过来。 “娘娘只是口谕,不必行礼。” 琴瑟“哦”了一声,“不知太后娘娘有什么话提点本宫?” 林公公从屏风边角处烧糊的绣花鞋上慢慢地转移目光,“回娘娘的话,太后让奴才来为之有三,其一,让奴才先好生恭喜娘娘,恩宠指日可待。” 琴瑟眉眼间浮现出几抹喜色,一旁的红叶更是兴奋的眉开眼笑,有几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味。 “其二...”林公公从衣袖中掏出一白瓷瓶,“太后特意叮嘱奴才问候娘娘的伤势,这是上等伤药,太后娘娘让奴才拿来给娘娘,让娘娘好生用着,不出三日,定然能够全好。” 琴瑟连忙谢恩,“谢谢太后娘娘的恩赐,太后娘娘对本宫的关心,本宫不会忘怀。” 红叶也赶忙迈着愉悦的小步子,上前双手接过白瓷瓶。 “娘娘客气了。这其三...”林公公犹豫了片刻,缓声道:“这其三,是关于许三公子的。” 琴瑟心头一咯噔,神情惶恐不安。搭在贵妃椅扶手上的手指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告诫...” “谈不上告诫,太后娘娘只是说娘娘是聪明人,该怎么做心里头清楚,别一步错步步错,位置再高,走错一步,那便是粉身碎骨,到时候自己得不偿失,还要连累他人。” 林公公慢慢悠悠的一席话,听的琴瑟心惊胆战,惴惴不安。 “还劳烦公公回去禀告一声,琴瑟明白,知道该怎么做,不必太后娘娘费心。” “如此便好。奴才的话也说完了,娘娘好生休息,奴才便先告退了。” 说罢,捋捋拂尘,便准备离开。 琴瑟连忙开口叮嘱红叶。 “红叶送送林公公。” “是。” 红叶应了一声,送林公公出门而去。 火炉中的火烤得极为旺盛,映着琴瑟的脸庞,却是惨白的一片,没有半分的血色,瞳孔中浮现出泯灭之色。 “娘娘...” 红叶送完林公公,肩头上发髻上的雪来不及抖便匆匆忙忙跑到琴瑟身边。 琴瑟抬眸怔怔的看向红叶,好一半会,回过神来。 “东西送了吗?” “送了,东海的夜明珠,拳头般大小。” “林公公神情如何?” 红叶撇了一下嘴,几分不屑的回道。 “还能如何?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收着,说他心里头清楚,回去之后知道该怎么说。” 琴瑟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红叶从衣袖中掏出刚才林公公给的药瓶递给琴瑟。 “娘娘...这就是太后给的药瓶。” 琴瑟撇了一眼,没有太大的波澜。 “收起来吧。” 红叶微惊,下意识问道: “娘娘,这可是太后那给的药瓶,肯定是极好的,娘娘为何不用?” “不了。” 琴瑟轻轻的摇了摇头,委婉的回应红叶的问题。 “伤势不大,这么好的东西留着关键的时候再用。” 红叶想了想,点点头。 “给我上药吧...” 琴瑟依靠着贵妃椅,目光渐渐迷离,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万千。 而红叶依附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药,生怕弄疼了琴瑟。 琴瑟预料的不错,皇上的恩宠很快便降临在和春宫,清清冷冷大把个月的和春宫再次热闹起来,这也惹红了后宫诸位的眼睛,特别是皇上一入和春宫时发现炭火不足,连同吃饭的饭食都是青菜白粥,杯碗裂了口子。大发雷霆了一番,将内务府上上下下都罚了一通,方才罢休。 一时间,琴瑟琴嫔的风头一时无二,圣恩正盛,即使是曾经一时宠冠六宫的欣贵人都不值一提。虽是惹红了后宫的眼睛,但琴瑟却是越发的谨慎,除却必须去的,拜见的,便一直呆在自己宫里头,足不出户。 一是避开各位嫔妃怕是闹了矛盾,二便是有意避着许三公子。 后宫的嫔妃都是人精,可惜也有例外的,比如乡间女子欣贵人,往日里仗着恩宠在后宫中作威作福,也开罪了不少人,如今这恩宠已逝,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欣贵人倒也差不多。 隔三差五便被后宫中的妃子刁难一番,这一下下,哪里能承受的了?也不知是何人怂恿,将一腔怒火全部都撒在琴瑟身上。 时不时过来找事,可惜,后宫中那些阴险的手段,她虽然学得有模有样,却是不精通,在琴瑟面前也不过是跳梁的小丑,瞎蹦哒。 这送上门的东西,琴瑟也没有不收着的道理,故意唤来的皇上,让皇上瞧个究竟。 欣贵人见琴瑟一直避让,以为是个软柿子,正想着一招致命,却被皇上看个正着,落得个妒妇的名声,关了禁闭,罚了俸禄。若不是欣贵人最后苦苦哀求,怕是这名头都是保不住了。 “娘娘,今个可是个大喜的日子,你瞧瞧那欣贵人被拖出去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平日里嚣张惯了,谁能想到还有今天。” 红叶为琴瑟锤着小腿肚,闲聊着说道,脸上难掩喜色。 琴瑟目光从书中转移,嘴角微微上扬。 “她阿,还是涉世未深,泼辣惯了,往日里得恩宠的时候,在后宫作威作福,这恩宠去了,难免心中堵的慌,自然来这寻不快。只不过...” 琴瑟话音一顿,意有所指的看向红叶。 “你还是要收敛一点,这欣贵人在我们和春宫出了事,你莫要太过高兴,让旁人瞧了去,难免会招惹一些闲言碎语。” 第二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另一个丫鬟扯扯衣袖神神秘秘的说:“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几天琉璃川水底下有动静。水面上波涛汹涌。” “有动静怎么了?” “有动静怎么了?你难道忘了那是什么地方吗?像你我这种武功低的还是不要过去的好,毕竟那种地方,不是尔等可以冒犯的。” “是是,说的是,那我们原路返回吧。” “嗯。” 待两个丫鬟离去后,青云从草垛里出来,凝视着前往琉璃川的方向,暗付:神圣不可侵犯,岂不就是指魔教的圣地吗?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琉璃川崖下,烟波浩渺,也称不上汹涌,连澎湃都还差些距离。不想,魔教的丫鬟胆子都这般的小。 只身潜入水底,取走魔族令。一切简直易如反掌。 “青云取走了魔族令。” 冥皊凝视着正坐在凉亭内弹琴的古煞缓声说道。 古煞应了一声,抚琴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我知道。道宗想用魔族令来证明魔教并不是不可攻破,以此来号召武林正派,随他去吧。” “你便不担心?” “无妨,让他们折腾吧,我只是在想...烈火他们去寻铜铃为何还没有消息?” 冥皊蹙了蹙眉头,沉吟道:“应该快了。青云要离开魔教了。” “嗯...让他走吧。这天快要变了...听说每一次大战之后都会下一场大雨,可以洗尽人间的血腥...” 冥皊抬眸凝视东边阴暗的天空,陷入了沉默。 青云并没有同古煞告别,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留下一封信,趁着夜色朦胧悄然离开了魔教,一路向北。 “铜铃?” 风姜背负着七星龙渊一步一个脚印,在前头披荆斩棘,气喘吁吁回头呼唤铜铃。 “嗯?” 铜铃吃累的抬眸看向风姜,和风姜相比,满头大汗,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确定是这条路?” 风姜精疲力尽的依靠在一旁的树干,歪歪身子,瘫坐在一旁。 铜铃见状,环顾四周,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擦着额头的汗珠子,“确定...这每个魔教堂主之上级别的人都必须记得这路的走法,不过,这路艰险,而且陷阱多,好多年没人走过,没想成这杂草杂根的长了这么多,压根就不好走。” “你也知道不好走?!” 风姜抱怨的瞪了铜铃一眼。“当初我们就应该从华阳城走,远是远了点,也没有这么受罪,直接爬山的,你瞧瞧,这没有省下时间,反而累的一塌糊涂。” 铜铃撇撇嘴,也甚是委屈,不满的叫嚣,“怨的了我吗?!我多年没有下山,怎么可能知道下头是个什么鬼样子的?!” “好好...不怨你...不怨你。” 风姜哪敢同铜铃争吵,生怕她一个来气就把他扔在这个地方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处处都是陷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铜铃不满的冷哼一声。 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听见,草丛中有所动静,紧接着传来一洪亮的男声。 “谁在那?!” 铜铃和风姜一惊,相视一眼,赶忙起身招手。 “在这?!有人吗?!” 随后跑来了两个身着布衣的男子,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 “你们是谁?” “魔教的人。” 铜铃赶忙应声,“你们怎么会在这条路上?” 两个男子相视一眼,回答道:“我们本身就在这条路上。” 铜铃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瞧着穿着应该是魔教中最次一等的仆人。能够在这条路上的,应该是驻守在这的教徒,不过瞧着穿着,怎么这么朴素,难不成因为这条路满是荆棘所以换了粗布衣裳。 因为累的够呛,又是在魔教的地盘,瞧他们对路线熟悉,应该是魔教中人无疑了。 “你们在前头可有驻扎的地方?” “有。有一片营寨。” “营寨?” 铜铃蹙了蹙眉头,“你们有多少在这条路驻守的人?” “一百人。” “一百人?” 铜铃低声惊呼了一声,“就这路满是陷阱的,还一百人驻守。看来是世风日下了。” 感慨一两句后,吩咐道:“带我们去营寨休息。” 两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在前来开路。 他们口中的营寨便在这通往魔教的山路的中央一块平缓都地方,因为上头有宽大的树木遮挡,所以不注意是瞧不见地方的。 “铜铃,这营寨里的人怎么不怎么说话?和魔教里头人完全不一样,虽然不说话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入了夜,风姜逗留在铜铃的房间里聊天。 铜铃蹙了蹙眉头,虽然感觉到几分怪异,却微也没有多想,“可能常年驻守在这条路上的,都不怎么喜欢说话。” “岂止。” 风姜挑了挑眉头,“反正小爷我感觉这里怪怪的,而且今天那个接待我们的头头,听到我们是魔教中人满眼的吃惊,后来才问了我们的名字,就连忙离开了。” “可能是常年没有看见过魔教教徒来,所以才会这么吃惊。但是...” 铜铃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来时,东边的几座房子里有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野兽在嘶吼,但是这路上都是陷阱的,怎么可能会有野兽?” “而且靠近东边房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奇怪怪的药味,很多种药混杂在一起,混在一起暂时分辨不出来。” 风姜肯定了铜铃的说法,同时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两人相视一眼,某种奇怪的念头一拍即合。 “你走路声音小点。” 铜铃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种,不忘回首小声的警告风姜。 风姜浑然不在意的撇撇嘴,“都已经迷晕了,醒不来的,你放心好了。” 跟在铜铃身后,轻手轻脚潜入房间,随手将门关上。 铜铃环顾四周一眼,简单的装饰,并没有任何奇怪的,除却墙边摆放着几个架子,架子装着些药材。 “怎么什么都没有?” “你希望有什么?若是真有什么,我们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风姜呛了铜铃一句,仔仔细细检查都是什么草药。 第二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林姓富商和人贩子马三?!” 琴瑟低呼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寒气从脚底往上涌,忽然眼前漆黑一片,险些晕倒。 红叶大惊连忙上前搀扶住琴瑟。 “娘娘,这两人有什么不妥的吗?” “没...没事...” 琴瑟微垂着眸子,否认道,“怕是欣贵人知道了些什么,她怎么会知道的?还是谁告诉她的...” 红叶听的一脸茫然,却也知道这两人定然和琴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暗自担忧。 忽然,琴瑟一把握住红叶的手腕。 “去查...去查查欣贵人最近见过谁?查查欣贵人的底细,一五一十的都要查清楚!”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 红叶连忙应声,急匆匆的就往门外跑去。 琴瑟又连忙唤住,“等等。” “娘娘,怎么了?” 红叶又火急火燎的折了回来,“娘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不行...她们既然已经派人去寻,怕是从头查怕是已经晚了...红叶,你去找长公主,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告知长公主,请长公主搭救。” “哦,好。” 红叶连忙应声,正准备去寻,忽然顿住步伐,一脸着急的说: “娘娘!你忘了?太后去寺庙祈福,长公主是随同,昨日就出发了!” 琴瑟一怔,“怪不得,欣贵人这此时出了事端,原是想趁着长公主不在方才动的手,没了长公主,宫外的事,本宫难以对付。红叶,长公主那可说何时回来?” “长公主那说是出去三日,昨日才去,怕是要等后天才能回来。” 红叶着急的紧紧攥着自己两边的衣角,清冷的日子额头竟闹出细汗来。 “娘娘,这可怎么办?!宫外头的事情,我们鞭长莫及,这入是入了宫,怕是就晚了...” 琴瑟战战兢兢的,有些六神无主,一双玲珑小脚止不住的发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后的那朵桃花。 它终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即使自己拼尽全力去遮掩! 忽然,目光陡然一亮,染上几分希望。 “红叶,你可还记得许三公子?” “许三公子?” 红叶努力的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记得。” “你去找许三公子,便说...便说...欣贵人派人出宫寻了林富商和人贩子马三,想致本宫于死地,还请他...” 琴瑟的声音微微颤抖,犹犹豫豫,吐出最后几个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宫替长公主做事的份上,搭救本宫一次。” 红叶连忙“嗯”了一声,“奴婢这就去...” “等等...” 琴瑟慌慌张张的唤住红叶,双手紧紧的握住红叶的肩头,“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让旁人瞧见,一定不能被人瞧见,太后先前来了警告,这些时日刚得了太后的欢喜。不能因为这事闹了差错。” “奴婢...奴婢明白...” 红叶紧张的说话都有一些说不利索。 “娘娘...万一许三公子不帮怎么办?” 琴瑟咬了一下嘴唇,瞳孔中尽是不知所措。笃定似的摇摇头。 “不...不会的。你去找他。他一定会帮我的...” 如今,她也只能赌,赌许御对她还有情...赌他们曾经的感情... “好,好。” 听琴瑟如此说,红叶也是别无他法,只能赌上一把,但愿这个许三公子能够帮娘娘度过难关。 欣贵人派人出宫寻的林富商突然离开长安,而那个姓马的人贩子横死家中,本以为是天赐良机,这一弄得,欣贵人窝了一肚子的火,噔噔的踩着绣花鞋便来了和春宫。闹腾了好一通,不仅没有泄了火,反而更加窝心,又被皇上给撞见,责骂了一番,又关了禁闭。 如此之事便也就草草了事。 ............... 这教徒得了令,便手持利刃,不顾一切的扑向青云,青云无法,咬咬牙,看着三长老得意的神情,衣袖下的利刃往回一缩,赤手空拳的和之搏斗起来。 保命的前提下,招招谨慎小心,避开了教徒得要害,否则即使他澄清了不是道宗的眼线,也会因为伤害魔教教徒而被几位心怀叵测的长老抓住小辫子喋喋不休。 远处屋檐上侧身躺着把弄折扇的烈火尧有兴致看着,时不时点评那么一两句。 “这个青云平日里看着有勇无谋,今个倒也是开了窍了。” “不过...他这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行,上次和我比试完到今日都多少时日过去了,还是没有长进。” ... 随口点评了那么两句话,不知从那摸出一小瓶酒来,汩汩就喝了起来。 一时三刻,赤手空拳的青云和手持长剑利刃的教徒胶着着,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嗷嗷直叫的残兵败将,而青云也同样负伤,相比之下,并未好到哪里去。 面面相窥,相互僵持着。 青云掠过虎视眈眈的教徒,直勾勾的看向他们身后的三位稳若泰山的长老,额头冒出一排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有些体力不支。四肢腹部也参出些许的血迹。 青云咬咬牙,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急中生智,朝三位长老喊道: “三长老,公然私刑的罪责你可担的起?!” 三长老神色陡然大变,瞳孔中有一些惶恐,这公然私刑的罪名可不小,倒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知道魔教的规矩,这下可如何是好? 转而求救一般的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四长老,“四长老,你看这事怎么办?” 四长老脸色方才微微有了变化,看了青云一眼,长叹一声,转而对三长老说:“三长老,你做的事情可是为了整个魔教,怎么因为一个眼线的几句话就乱了阵脚呢?放心,你后头还有我和二长老呢。” 二长老闻言,眸子一禀,掠过几分不悦,似乎并不愿意和这件事扯在一起。 三长老听完,眉眼带笑看向前头的二长老,二长老微微侧过身子,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得到了二长老的回复,三长老也就算是将心放在了肚子里,脸上的纠结一扫而空。 “老夫这是为了整个魔教,即使受罚,也心甘情愿!” 第三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了欣贵人的闹腾,这后宫又宁静了几日,虽然有些小打小闹却也无伤风雅。 等再见到许御的时候,已经是春入了夏,知了叫了遍地,夏日的花开满了整个和春宫。 欣贵人的事,琴瑟一直都不曾向许御道谢,只是因为害怕见到他,不知如何说话也害怕让人瞧见,这倒是正面碰上了,一时间失了主心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两人怔怔的看了半晌,四目相视,如同隔世,沉默良久无言。 最后还是许御率先开口说了话,拱了手作了辑行了礼。 “卑职参见琴嫔娘娘,娘娘安好。” “免礼...” 琴瑟声音有些哆嗦,指甲掐着指腹,映出一个个月牙,努力让自己稳定阵脚。 “娘娘,近日可否安好?” “尚且安好...许三公子呢?” “卑职近些时日也不错。” 许御往琴瑟身后瞟了一眼,“怎么没瞧见娘娘身边跟着丫鬟?” “红叶忘记拿东西了,便折回去一趟,本宫在这等她。” 琴瑟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平缓一些。 许御“哦”了一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琴瑟, “阁主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古煞站在大殿的玉台阶之上,凝视着下头正在收拾打扫的尸横遍野,血染大殿。 冥皊从大殿中缓步而来,听到古煞的话,目光一禀。 “教主这是何意?” “与其问我何意,倒不如说四长老死之前所说的话是何意?” “和教主所想的差不多,在下也曾有落魄的时候,而恰好幸得四长老所搭救。所以才会有了那么一番话。” 冥皊回答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真假。 古煞微垂着眸子,“既然是搭救之恩,阁主又为何...” 话音一顿,古煞并未直接问出口。 “教主是想说...为何在下要杀了他背叛他对吗?” “确实。阁主可方便直言?” “无妨,他确实是搭救了破魂的在下,可同时让在下坠入深渊他也是功不可没,教主可以理解成一个想要报仇的人,可惜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所以只好一直等待,等待机会,如今机会来了,自然是要复仇。” “看来...阁主那段经历断然是痛彻心扉的。” “差不多吧...” 冥皊轻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沧桑之感,“算不上痛彻心扉,但也是瞧遍了人间所有的恶意。教主呢?” “瞧过恶意,却也见过绝无仅有的光。” 古煞轻声回应,目光柔和。 冥皊心头一颤,“看来教主比在下幸运一些。” “或许...” “教主这一战不费余力借了四长老的手除却了二长老三长老以及五长老,余下一个大长老虽然苟活,但也已经架空,而且他年纪已高,成不了教主的威胁。如今,教主可以高枕无忧了。” 古煞嘴角微扬,“那也得感谢阁主的情报和协助,否则我也不会如此顺利拿下整个魔教。” “教主客气了...只不过魔教这一大阵仗,正道十三派那边怕是要有所动静。” 古煞“嗯”了一声,清冷如月的眸子淡淡环视满地的尸体,眉头狠狠一皱,“怕是这魔教的大殿又要被血洗一遭。” “正邪不两立,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这么好的时机,道宗定然不会放过,况且还有教主亲手送出的魔族令。怕是此次前来征战魔教的人怕是不少一个。” “无妨,如果阁主所说,正邪不两立,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做一个了断罢了。” 东边的天际上的云层越发的厚重,一层一层的堆积,如同深冬中的被褥,压在人的身上,烦躁又喘不过来气。 稀里咣当,外头嘶喊声,兵戎相见的声音越发的热烈。 铜铃侧耳倾听着,眉眼之间沾染些许喜色,连忙拽了拽风姜的衣袖,“听听,好像有人来了!” 正在小睡的风姜一个腾身连忙跃起,“什么,什么,谁来了?” 揉了揉自己睡意朦胧的眼眸,四处张望。 铜铃撇了撇嘴,腹诽一句,“睡的可真沉,都被关押住,火烧眉头的时候,你还能睡的这么死,这是有你的!” 风姜不在意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你还好意说我,也不知道谁昨个晚上睡的那?叫一个死!怎么叫都起不来!而且还打呼噜!” 铜铃小脸忽的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向风姜的小腿,疼得风姜嗷嗷直叫,“铜铃,你这是谋杀!” “谋杀?!” 铜铃冷哼一声,扬着头,“姑奶奶我要杀你,谋杀都这种不入流的姑奶奶是不会的,要杀也是光明正大的!直接将你五马分尸!” “哼!” 小步走到门前,推开门,左右探头瞧上一瞧。 “最毒妇人心!” 风姜愤愤的说上一句,有连忙跟了上去,杵在铜铃身后,小声的询问:“怎么样?出什么事了?有没有人?” “没人。” 铜铃蹙了蹙眉头,左右瞧不见人,不禁有些疑惑。 风姜一个手指头敲在铜铃的后脑勺,“没人还不赶紧走,没听见前头的打斗声吗?!肯定有人来救我们了,还不走?” 铜铃瞪了风姜一眼,“就你知道!” 风姜摊摊手,“没办法阿...快些走吧...” 说着,赶忙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袱,急匆匆的拉着铜铃离开。 偌大的营寨,一百多号人,瞬间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烈火敲着二郎腿,坐在营寨最好的瞭望塔上环顾整个营寨,手中拿着沾满鲜血的折扇,一点又一点静静的擦拭着。 缓慢而又优雅。 “烈火大哥!” 铜铃兴冲冲的站在瞭望塔下,朝着上头招手高声大呼。 烈火闻言,低头一瞧,眉眼之间染上几分喜色,瞬间飞身而下,衣角瞧瞧,一柄血红色的折扇洞然打开,配上一双戏谑的眸瞳,惊艳的时光。 “我的小铜铃,你可是害的我一通好找阿...” 烈火宠溺的用折扇轻敲了一下铜铃的额头。 铜铃委屈的扁着嘴,摸了摸额头,“哪有...都怪这些人,心怀鬼胎,竟然是四长老的手下,哦,对了,烈火大哥可同教主说了?” 第三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手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迅速收敛目光。转而看向红叶,“许是天冷,眼眶泛红,手背发凉。” 红叶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可是...娘娘这都入了夏,寒冬早已经过去,这天烦热难耐不说,怎么可能冷呢?” “嗯?” 琴瑟一怔,迅速又找好别的缘由,“虽说是入了夏,本宫也时不时觉得有些冷冽,可能是寒冬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不碍事。” 琴瑟如此说,红叶便不再疑惑,只是关心的说:“等从太后宫中出来,奴婢去请太医院的太医给娘娘看看...” 琴瑟思虑片刻,缓慢的点点头。 “也好。早些去吧,再过些时刻,太后便该用午膳了。到时怕是多有打扰。” 自打寒冬以后,长公主便一直抱病府中,连同皇上都去长公主府问候过几次,这宫中大半的太医都在长公主府中为其医治,只不过长公主不敢轻易用宫中的太医,但也无法驳了皇上的面子,所以只好留在府中。 长公主大病以来,迟迟没有渐好的迹象,朝野中也是议论纷纷,长公主一派的生怕她一病不起,如此便群龙无首,树倒猴孙散。而宰执一派却一直没有任何大的动静,估计还是在观望,不敢轻举妄动。至于皇上,琴瑟不敢轻易揣度圣意,但瞧着恩宠并没有随着长公主的病日益衰败,反而越发浓重,也是有了些自己的想法。 欣贵人被废,宰执又赶忙送进来了个茹常在,妃位虽然不高,但是为人谨慎的多,品行也不像之前的欣贵人冲动暴躁,反倒是名门闺秀,一举一动,落落大方,气质如兰。谈吐文雅,秀外慧中,柳絮才高。模样也是秀丽,虽然比不上琴瑟,但也在后宫之中胜在气质和年轻上。 从太后宫中回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太后因着长公主的事情担忧,琴瑟也不好多做打扰,情谊到了,便也就独自离开。 回了和春宫,红叶便急急忙忙的去请了太医,那小丫头,关于琴瑟的身子上紧的很,有点不舒坦的地方就着急上火,生怕有个万一。 琴瑟明白,其中也有长公主的缘故,便也不多说什么,任由着红叶忙活。 “太医...我家娘娘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 红叶不安的摸搓着手掌杵在后头,瞅着正在给琴瑟把脉的常太医,小心翼翼的询问。 常太医年过半百,医术不错,但是在太医院却是个不起眼的人物,不过他为人随和,来过和春宫数次,好交流些。同时常太医也算得上是宫中能够信的过的太医,和长公主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听到红叶问话,常太医也没有恼怒。只是收起怪异的脸色,沉吟道:“娘娘体质微寒,需要多加休养,并无大碍。只不过...” 红叶眉头一紧,急匆匆的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 常太医抿了抿嘴,起身退后几步,行礼道:“微臣恭喜娘娘,有喜了。” “有喜了?” 红叶重复一遍,蹙了蹙眉头,一时片刻,没能反应过来。 随即惊喜的欢呼道:“娘娘!有喜了!有喜了!” 嘴角眉尾一同扬了上来,连同行礼的常太医脸上也多了几分刚刚好的笑容。 依靠在床围上的琴瑟微怔,常太医的话压根就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在想许御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突然,被红叶这一惊呼,陡然惊醒过来,瞪大了眼眸怔怔的看着喜笑眉开的红叶,她的话冲击力太大,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半晌,也不过是下意识的伸出芊芊细指慢腾腾的攀附在小腹上,不敢置信的反问:“本宫...有喜了?” 红叶使劲的点了点头,眉眼间都含些笑,娘娘这有了喜,如今恩宠正盛,他日若是能够诞下一龙子,那可真的是风光无限,无人可敌。 即使是矫揉造作的茹常在她们也不必怕。 琴瑟看着红叶,嘴角微扬,眉眼却低垂,神色复杂,转而看向跪地的常太医,求证般询问道:“太医...本宫确定可是真的有喜了?” “微臣确定,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虽然喜脉不明显,但是微臣敢以微臣的太医的名头做担保。” “喜脉不明显?太医这是何意?” 看常太医一本正经的模样,琴瑟便已经心下了然,却也忍不住再问上几句。 有喜?不应该阿... 常太医皱了皱眉头,用通俗的话解释道:“娘娘身子骨弱,之前可能服用过许多寒性的药物所以伤了身子,这一胎来之不易,遂有些不明显。” 琴瑟闻言微微点点头,若有所思,并没有接着再多问上几句。 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眉头一横,漫不经心的问道:“依照常太医所说,本宫身子骨弱,而生育需要十月怀胎,不知道本宫能不能撑得住?” 常太医一惊,没有常人的惊喜,一上来便问这种问题,不过,为母心忧,也是情有可原。 “娘娘无需多虑,娘娘虽然身子骨弱,但是依照微臣所言,这一胎顽强,娘娘只需要多加修养,注意饮食,便没有太大的问题。” 琴瑟“嗯”了一声,看不出有几分喜悦,蹙起的眉头间还有几分淡淡的忧伤,“常太医。” “微臣在。” “常太医也是宫中人,这后宫之中的险恶常太医虽然置身事外也应该有所耳闻。” “略知一二。” “如今本宫宠冠六宫,看似风光无限,这暗地里也惹红了不少人的眼睛,本就是众矢之的,现又怀上龙嗣,怕是往后的风雨是不会少的。本宫只想问一句,若是这个孩子没了...本宫以后还有机会再怀上吗?” 前头的话常太医理解,这后头的话着实一惊,这刚怀上喜悦不说,便担心以后的事,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即使如此,也琢磨着回答:“回娘娘的话,怕是难比登天。如微臣所说,娘娘身子骨弱,之前又服用过许多寒性物质,这一胎本就来之不易,若是没了,娘娘怕是以后再无可能。” 第三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再无可能...” 琴瑟失声呢喃,神色怔了半晌,方才缓声道:“看来这一胎真是来之不易...要好生养着。” 常太医蹙了眉头,犹豫道:“其实娘娘也不必忧心,后宫虽然险恶,但还有太后以及长公主,定然保证娘娘无忧,平安生下龙子。” 琴瑟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常太医说的是,是本宫多虑了。不过...” 话音一顿,眸子紧了紧,“本宫有喜之事还烦请常太医暗中禀告长公主,请长公主定夺,毕竟宫中人多眼杂,心思各异。还是暗中告知了长公主之后再定夺最为妥当。其次,长公主大病,本宫也甚是心忧,也希望这件事能给长公主冲冲喜气也是好的。” 常太医思虑片刻,应声道:“微臣明白,微臣这前往长公主府告知,还请娘娘放心。” 琴瑟“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常太医下去。 常太医一走,琴瑟眉间上的愁容顿时涌起,挥之不去。 红叶将常太医送到了宫外便一路兴奋的小跑回来,酷暑的日子,动动便是一身的汗珠子,红叶一边漫不经心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一边下意识的往贵妃椅旁的冰块盆处靠了靠。 时而不忘开心的开口恭贺:“娘娘有了龙嗣,等晚上皇上来了,告诉皇上,娘娘以后阿,恩宠自然少不了,放眼后宫,看谁再敢给娘娘绊子使?!” 嘴角的笑几乎快要裂到后脑勺去,眼底的笑意怎么样都遮掩不住。 琴瑟抬眸看向满怀喜悦的红叶,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似乎那种喜悦能够感染到她一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件事太突然了,你勿要说漏了嘴,等缓一缓,长公主那来了话再做打算。” 红叶自然而然的点头应道,猛然看向琴瑟,心头一咯噔,“娘娘...不高兴?” “嗯?” “有了龙嗣,若是放在其他娘娘那,怕是乐的合不拢嘴,即使顾及旁的不即使公布出去,那也是高兴的,可是娘娘看起来不像是惊喜倒像是惊吓到了。” 琴瑟眉头隆起矮峰,眉眼低垂,手指攀附上腹部,轻叹一声,“谈不上喜也算不了忧,只不过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些。让本宫有些措手不及。” 红叶莞尔笑笑,蹲下身来,拿起一旁矮桌上团扇,轻轻为琴瑟扇着,习习微风能够将其满腔的忧愁吹散似的。 “娘娘这是没有缓过劲来,等缓过劲来,就高兴了,娘娘瞧瞧贤妃还有澜嫔不得宠,可膝下有子,在后宫中各位嫔妃也得敬着,连同皇后娘娘也得礼让几分。娘娘现在恩宠正浓,又得了子嗣,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琴瑟闻言,眉眼间多了几分喜色,却也轻叹一声:“如今还是要顾及长公主的病情。这子嗣来的太突然,不知是喜是忧。” 红叶摇扇子的手一顿:“娘娘可是担心长公主一病不起,往后失了势,这和春宫便会不安宁?” 琴瑟垂眸看了红叶一眼,又瞟了几眼屏风外,红叶自是明了,起了身,迈着小步子走至门口,左右吩咐了一声,关上了门回到琴瑟跟前。 蹲下身子,继续摇着蒲扇。 一下一下,慢慢悠悠。 待左右都静了下来,琴瑟方才忧心忡忡的开口:“确实有那么几分,长公主的病你我都知道,虽说一直阴晦,却也能猜到几分,近些时日,太后娘娘不是外出上香便是在坤宁宫烧香礼佛,为了无非便是给长公主祈平安。” 红叶眉头皱了皱,先前的喜悦荡然无存,“虽说如此,可娘娘这一喜事也来的及时,长公主得了消息,定然大力扶持娘娘稳坐后宫,即使...即使万一真的没了长公主,还有太后呢...” 琴瑟轻轻摇摇头,太后虽然位高权重的,可是这权利尽数托付给了长公主,若是长公主一日没了,怕是太后也难以一时收拢权利,况且,太后和长公主亲近是常人所知的,只怕到时候,太后再无权利之心。 若没了长公主,怕是单凭一个她,难以在后宫立足。 “再去探探长公主的消息吧...若是长公主一病不起,怕是宰执得了势,那这孩子日后便是眼中钉,活不长。” 红叶唉声叹气,眉头皱的更紧,“奴婢明白,奴婢的姑母就是长公主贴身的嬷嬷,得长公主信任,奴婢待会再去问问。” “娘娘...” 红叶犹豫着开口,欲言又止。 “嗯?” “娘娘你说...”红叶轻咬着嘴唇,满眼的纠结,“这孩子来的是时候吗?” 琴瑟轻笑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怕就怕想要这孩子命的并非是宰执还另有他人,这一切还是要等到长公主大病之后,皇上和宰执纷争之后才有结果。 和琴瑟料想的不差,长公主得知消息后大喜,病情顿时好上许多,立刻让太医去和春宫候着,找个时机将这件事和皇上捅漏一下。 皇上知道了以后,赏赐一波接着一波,琴瑟本就是宠惯六宫,一时间更是风光无限,孩子尚且不过一个月而已,便下旨封琴瑟为琴妃,这等的荣誉也是旁人不能及的。 就连同太后也来了问候和赏赐。不知惹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娘娘...你瞧瞧这连绵不断的赏赐,和春宫的灯光岂是旁人所能及的?” 红叶看着源源不断送进和春宫的赏赐,眉开眼笑,低声同琴瑟说道。 琴瑟立在门口,瞧着满天的霞光,一点也不曾因为赏赐而开心,甚至隐隐约约的担忧,心烦意乱。 “红叶...谨言慎行。” 红叶一惊,连忙收起笑脸,努力摆出一副平淡自若的模样,“娘娘,可还在担心些什么?长公主那也来了消息,听说好了不少。以后娘娘有了子嗣还有长公主傍身,荣华富贵,断不会少的。” 琴瑟凝视着霞云万丈的天,心口总是闷闷的,不安。 忽的嗤笑一声。将一旁的红叶吓了一跳。 “娘娘怎么忽然笑了?在笑什么?” 三分轻蔑,两分无奈,四分悲戚,余下一分尽是阴晦。 第三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什么。” 琴瑟淡然开口,垂下的眸子皆是悲戚。 若是长公主大好,怕是她这个孩子也留不住... 总归,是留不住了... 轻咬着惨白的薄唇,手指轻轻抚摸着腹部。暗自呢喃: “人间悲戚,你本不应该来。” 红叶见琴瑟不言,便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只是瞧着源源不断的赏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你若是喜欢,随便拿几样去,这些时日也是苦了你了。” 琴瑟忽然开口,一旁的红叶先是一惊,随即眉开眼笑起来,摸搓着小手,“奴婢不辛苦,伺候在娘娘身边是奴婢的荣幸。” 琴瑟知道红叶这是客套话,浅笑着戳戳红叶的额头,“好啦,这儿也无旁人,便不用这般客气,有你伺候着,也是本宫的幸事,喜欢什么便自己挑。” 红叶扬起头,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多谢娘娘。” 琴瑟“嗯”了一声,便偏转了目光,望着绯红如血的晚霞,慢慢的陷入沉思。 许御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了她能够如何?不知道她又能如何? 入了深宫之后,一切便注定了物是人非,她亦是没有回头路。总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红叶...” 琴瑟依靠在贵妃椅上,手持着一卷书,忽然出声呼唤一旁吃着点心的红叶。 “嗯?” 红叶猛然抬头,没来得及反应,嘴角上还沾着糕屑。 慌慌张张的询问道:“娘娘,可是奴婢吃东西的声音太大吵到娘娘了?” 琴瑟落下一卷书,轻轻的摇摇头。 红叶顿时心安了不少,又急忙忙的捧着余下的糕点半跪在琴瑟跟前,“娘娘可是想吃糕点了?这糕点是御膳房新做的,奴婢尝过,甜而不腻,挺不错的。” 琴瑟垂眸看了几眼碟子中余下花瓣形精致的糕点,再次摇摇头。 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红叶瞧着琴瑟摇头,倒是愣了神,将糕点端回矮桌上,拿起一旁的蒲团,轻轻的扇风。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琴瑟眉眼低垂,轻叹一声,“一转眼,本宫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算算日子,确实有两个月了。娘娘可是身体不舒服?” “那倒没有,只是心里头闷闷的...有些不安。红叶,长公主那可有回信了?” 红叶眉头聚拢,顿时明白了琴瑟的忧愁,“娘娘...还没有,估计这几天长公主身子方才大好一些,还没有顾及的上...” 琴瑟“嗯”了一声,知道红叶这是在安慰于她,“赶明个,再去催一催。” 如今她在后宫之中盛宠正浓,又怀有皇嗣,长公主见她有用,便许了她一件事,可惜,这件事一拖再拖... 似乎没有个结果。 红叶应了一声,手中的蒲团越扇越慢,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关于琴瑟所说的事,她也是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娘娘...” “嗯?” “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琴瑟眉心一跳,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好事。 即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的说:“但说无妨。” 红叶长舒一口气,将心里头的事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奴婢的姑母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所以奴婢听到了些,娘娘的事怕是有些困难。” 琴瑟心头一咯噔,“怎么说?” 红叶咬了咬牙关,“姑母说,科举舞弊的案子当初闹得是沸沸扬扬,当初这事是宰执经的手,定了翰林学士的罪,如今若是要给翰林学士翻案,怕是直接和宰执对着干,得不偿失。而且这件事一旦翻案,宰执一派所有的污秽全部都会被挖出来,怕是朝堂动荡,民不聊生。” 琴瑟心下一沉,她心知不会如此简单,今日红叶的回复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是...长公主不是向来和宰执明争暗斗,她若是为翰林学士翻案,宰执一派不就败于她手了吗?” “奴婢当初也是这般问,可是姑母的神情顿时可怕的很,姑母说,这件事没有致命的证据不可以轻举妄动,而且这件事动及根本,长公主怕是也是...也是心有顾虑。” 红叶说的委婉,时不时偷瞄琴瑟的神色,满眼的担忧。 琴瑟闻言,心底最后几抹希冀也随之泯灭,瞳孔黯淡无光。 红叶咬着嘴唇,局促着开口宽慰,“娘娘如今正得盛宠,要不然向皇上吹吹耳边风?” 琴瑟苦笑着摇摇头,满目疮痍,“哪有那般容易,本宫虽然得宠,可皇上也是心有顾忌,本宫只要一谈及朝堂上的事,皇上便变了脸色。估计还是在忌惮长公主的缘故。” “那可怎么办?” 红叶瘫坐在地上,手中摇晃的蒲扇彻底没了力气,本以为娘娘有了龙嗣,这以后的路越来越好过,谁知道这突然被堵的结实。 琴瑟揉了揉眉心,轻叹道:“再等等看吧。这一年半载也熬了过来,也不差这些时日。” 红叶应了一声,想说些宽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些时日,你帮本宫再查一件事。” “娘娘请吩咐。” 红叶闻言,顿时来了些许精神,翰林学士的事她无能为力,或许旁的她还能帮着做些什么。 琴瑟蹙了蹙眉头,眉眼间浮现几抹纠结的神色,犹豫良久,方才开口道:“去查查许三公子。” “许三公子?!” 红叶低呼一声,不确信的再问上一句,“娘娘,说的可是长公主的侄儿,世家公子许三公子?” 琴瑟点了点头。 红叶惊诧的瞪大眼睛,虽然娘娘和许三公子以前有些什么她不知晓,可是通过各方的态度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娘娘...想查什么?” “查查...许三公子是否知道了翰林学士的事。” “翰林学士?” 红叶眉头皱紧,“娘娘,可是怀疑许三公子知道了翰林学士的事?” “不知道...” 琴瑟低声呢喃,一种疲惫忽然涌起,挥之不去,“总归有些不安,总觉得他知道了些什么,否则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查查...总归心安一些。” 第三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红叶咬着嘴唇,若有所思,“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查查。” 琴瑟“嗯”了一声,撇了眼半开纸窗外的天色,“这些时日,身子乏的很,你且去查查,本宫小睡一会。” “是。” 红叶恭敬着起身,将蒲扇放置一旁,蹑手蹑脚的出门而去。 过了两日,琴瑟主动问起的时候,红叶方才说起。 “许三公子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红叶回答的犹豫,暗自腹诽,长公主生了病,虽然有渐好的迹象。这许三公子回了长公主府,自己也寻的找他,这娘娘问起,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知道了...?” 琴瑟眉头皱了皱,垂下的眉眼,满是忧愁,“他是怎么知道的?长公主不应该同他说起...他不应该知道...” “或许是...” 红叶摸搓着小手,满目焦灼,“或许是许三公子突然听得的也说不定...” 琴瑟显然不信红叶这种说法,想都没想便否决道:“不应该的...许三公子他性情淡泊,这种嚼舌根的事他又如何听得?” 红叶一怔,神色有些慌张,手心手背都是汗,琢磨着如何开口。 琴瑟纠结了良久,不得其缘故,只好长叹一声,“或许是何谨言何公子的缘故...是他,倒是有那么几分可能。” 何谨言和许御向来交好,因着许御的缘故也曾警告过她,何谨言看似好女色,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心思洞明的很,自己也曾被他看破过一二。 琴瑟提及何谨言,红叶跟着连忙应声,“是是...大抵是因为何公子的缘故,奴婢听长公主府的人说,何公子经常游走在长安街头,所以听到些什么也不足为奇。” 琴瑟沉吟着点了点头,“或许吧。” 红叶见琴瑟不在纠结,也心安了几分,却又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道:“可是,娘娘,既然娘娘是有苦衷才入的宫,为何不同许三公子说明白呢?” “说明白?” 琴瑟蹙着眉头,“怎么说明白?说不明白...从一开始,从本宫踏入长公主府的时候便说不明白。” 打她进入长公主府的时候便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从始至终,从那心思萌生的时候开始,便也就注定了一切身不由己。 “娘娘...其实告诉许三公子也不错,这样许三公子不会责怪于娘娘,而娘娘也不必左右为难。” 红叶局促着犹犹豫豫开口,夹杂在两人中间,虽然没有感同身受,却也觉得心忧。 不知为何这般的无能为力。 琴瑟眉头蹙起,苦笑道:“告诉他又能如何?这宫本宫依旧要进,该洗刷的冤屈本宫也不会忘记,告诉他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烦忧,与其如此,倒不如本宫一个人承受。再者,也不必麻烦于他,毕竟本宫已经麻烦他很多很多了...” 许御,许三公子,长公主的侄儿,世家公子,他本应该前途似锦,她又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私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也拉到这无间地狱来?! “娘娘...” 红叶失声呢喃,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半跪着身子依靠在贵妃椅旁,目光渐渐有些呆滞。 若是她怕是也会如此做吧? 宫中的日子虽然无趣但也过的极快,转眼的功夫便是三个月有余,入了深秋的季节,瑟瑟的秋风吹卷着黄透的枯叶,哗啦啦,铺天盖地得落下一堆堆。 一生在权利争夺中的长公主就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病重不起,琴瑟和红叶一直守到了深夜,却还是听到了长公主逝世的消息。 “娘娘,怎么办?怎么办?长公主没了...” 红叶急得来回踱步,本以为先前说有些渐好是个喜讯,本以为和春宫会在长公主的关照下高枕无忧,谁知道,那是回光返照,这是彻底的跌落尘埃。 琴瑟也急得紧锁眉头,五个月的身孕让她已经显怀,小腹隆起,遂不能如同红叶一般来回踱步,依靠在贵妃椅上,满目的焦灼。 “你去,你去再打听打听,到底是真是假,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红叶攥着两侧的衣裳,早已经六神无主,听闻琴瑟的话,连忙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琴瑟看着红叶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咬咬牙,手撑着贵妃椅站起身来,都说怀孕六个月方才水肿,不曾想她不过五个月,先前的绣花鞋便已经穿不上去,这身子越发的乏的厉害。 和春宫一片寂静,像是衰败前的预兆,深秋的晚风冷的让人心寒,琴瑟一步一步挪到门前,依靠着门板,抬头仰望漆黑的夜,黑乎乎的布匹铺盖满整张天空,连同最后一星半点的光都被遮盖的一干二净,月牙也藏匿在乌云之下,瞧不见踪影。 “娘娘...” 宫院中的小太监瞧见琴瑟,急忙忙的走过来。 琴瑟并未瞧他,便随意的挥了挥手,“无妨,屋里闷,本宫一个人站在这吹吹风,你无需担忧,忙自己的事去吧。” “嗻。” 小太监闻言,便匆匆离去,不敢打扰到琴瑟。 琴瑟站在门票吹了约有一个时辰的寒风,吹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之时,红叶这才折回。 远远的望见杵在门口的琴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搀扶着琴瑟往屋子里走去,忍不住责怪一两句,“娘娘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能够站在门口吹风呢?而且现在是深秋,这晚上的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冷,万一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 “娘娘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凡事都要注意一些,你瞧瞧,你的手都冷静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能在门口站着呢?也都怪奴婢,回来的晚了...”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直到搀扶着琴瑟坐下,又将手炉放在琴瑟怀中,再倒上一杯冒着白雾的热水这才住了嘴。 瞧着红叶好不容易住了嘴,琴瑟这才开口询问:“怎么样了?打听的如何了?” 琴瑟这一询问,红叶的脸顿时阴云密布,满目愁容,“是真的,奴婢问了太医院的人还有几个交情深些的人,都说是真的。今个晚上连同太后都没有回来,皇上也突然出了宫前往长公主府,八九不离十了。” 第三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捧着暖炉的手猛地颤抖几下,暖炉险些跌落下来。 “八九不离十了...” 喃喃重复红叶的话,目光渐渐有些呆滞无神。 红叶瞧见,冻的红扑扑的小手连忙握住琴瑟的手,“娘娘,小心暖炉。” 将暖炉放置好之后,又收回了手,两手摸搓着,怕是自己的冰冷的手冻着琴瑟。 “娘娘...如今...该怎么办?” 红叶一脸茫然的看向琴瑟,早已经六神无主。 琴瑟垂眸看向跪在自己身旁的红叶,呆滞的目光渐渐回过神来,颤巍的伸出手来抚摸上红叶的面颊。 “没事的...再等等...再等等...” “娘娘,可要等什么?” “等时局...” 等时局明朗了,她也方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委曲求全还是逆流而上,都要看这后宫的时局,看皇上和宰执之间的斗争。 红叶不解,却听琴瑟如此笃定的说,也有几分心安,“娘娘,时局什么时候来?” 琴瑟怅然若失的应着,瞳孔中却闪过几丝决然,“快了...等长公主下葬后或者下一个冬至的时候,时局便会明朗...你我兴许还有几分转机。” 红叶“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心里头也正盘算着,何时去坤宁宫孝敬,好让太后多多招抚和春宫。 “红叶...” “嗯?” “长公主下葬,举国悲痛。这些时日你不要再往外头跑了。” 红叶一咯噔,连忙应声:“是,奴婢明白。” 琴瑟垂眸看了红叶一眼,轻叹一声,红叶活泼好动,时常溜出和春宫玩耍,她虽然知道,却一直没有多说,甚至不曾问她去了什么地方。 只不过,往后的日子就不一样了...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她算不得凤凰,只不过是一只想着爪牙的鸟而已。 “往后少些出去,凡事多忍耐了一些。呆在和春宫中虽然无聊了些,总归是无虞。” 红叶眼皮猛然一跳,顿时明了,随即应声,“奴婢明白。还请娘娘放心。” 琴瑟“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过多嘱咐,点到即可,瞧了眼摇曳的烛火,身子骨越发的疲惫。 “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是。” 红叶恭恭敬敬服侍琴瑟上床,待其入睡后方才蹑手蹑脚的退出来,回了自己房间。 长公主病逝的消息也没有多加隐瞒,次日一早便宣布出来,转眼的功夫,满朝文武皆知,赶着趟的站队避嫌哭丧。 皇上虽然和长公主不是一母同胞,但太后也只有皇上和长公主两个子嗣,所以长公主在名义上算得上是皇上的嫡亲长姐,两人对外关系一向极好,如今长公主病逝,皇上即使出于多方面的顾虑,也按照皇朝最高规格下葬了长公主,号称皇太女。 连同后宫之中也挂上了白布,嫔妃们一律穿素色衣服,佩戴简单的首饰,和琴瑟所练到的不错,太后一夜之间,光彩顿失,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往日里得野心也消失殆尽,仿佛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副沉浸在悲伤中的躯壳。 长公主葬礼之后,太后也不愿再呆在宫中,便同皇上辞行,前往寺庙修行,为长公主祈福,为大魏祈福,为天下黎民百姓祈福,也为皇上祈福。 皇上多次挽留无果,便任由着太后离开,太后离开之时曾找琴瑟闲聊一时片刻,说的话不多,却都是敦敦教诲。 长公主离世,太后离宫,盛极一时的许家渐渐的也有了衰败之像。 许家昌盛,上有长公主和太后加持,下有年轻下辈长安佼佼者许三公子还有几个武将几个文臣;许家衰败,许家家大业大,子孙满堂,却多的是纨绔子弟,昏庸无能之辈。 许家男子居多,女子却少之甚少,曾经送过宫中一两个嫡女,却奈何娇纵,适应不了后宫,早早的败下台来。这才让长公主挑选舞女入宫为妃成为他许家的眼线。 琴瑟幸运也是不幸,从一开始便和许家绑上了关系,如今长公主不在,琴瑟也便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许家的棋子。 任由摆布的棋子。 红叶站在帘子外一动不动的看着跪在观音像下礼佛烧纸的琴瑟,这儿是寺庙,琴瑟是随同太后前来,不过只是送送而已,琴瑟说是为腹中的龙子祈福,皇上便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增加人马跟着,怕是出了个什么万一。 一直等到琴瑟准备起身,红叶脸上的神情方才有些动容。急忙忙的上山搀扶住琴瑟。 顺便撇了眼禁闭的房门。 “娘娘...” 琴瑟坐在一旁的圆凳子上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膝盖,柔声安慰道:“无妨。” “娘娘,怎么突然想起来在房间里烧纸钱了?可是烧给长公主的?” 红叶扶着琴瑟坐下之后,便收拾起燃烧殆尽的火盆,忍不住好奇的问出声。 琴瑟轻轻的摇摇头,“不算是,翰林学士府满门抄斩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 红叶闻言一惊,刚端起来的铁盆“咣当”一声摔在地上,里头黑乎乎的纸屑扬了一地,红叶大惊失色,连忙蹲下身子拿起铁盆。 谁知下意识猛然一端,没有拿好的隔热的手垫,火辣辣的被烫了一下,红叶连忙收回手,倒吸一口气,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这就收拾...” 紧张的连同话都有些哆嗦。 琴瑟轻叹一声,到不曾想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将这个小姑娘吓着,微皱起眉头,朝着红叶招手,“不碍事...你过来...” 红叶轻咬着嘴唇,顺从绕过纸屑走了过去。 “娘娘...” “不碍事...你也是无心的,来...让本宫看看,可是烫着了?” 琴瑟柔声宽慰道,生怕再吓到红叶。 红叶抽红着鼻子,将手藏在身后头,使劲的摇摇头,“娘娘,奴婢不碍事...奴婢不碍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将铁盆失手摔下,这可是大不敬,掉脑袋的事,越想越发的害怕。 身子都有些颤抖。 第三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轻叹一声,声音又柔和几分,“不打紧,无妨,你不必害怕,许是怪罪本宫这么长时间才给他们烧纸钱,这才跌落了铁盆,与你无关。” 听着琴瑟的安慰,红叶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红了眼眶,泪珠子还在打折转,“娘娘...” 琴瑟莞尔一笑,向红叶伸出手,“让本宫看看,可是伤着了?” 红叶“嗯”了一声,慢慢腾腾的将胖乎乎的小手递了过去,四指指腹通红了一片,瞧着便让人心疼。 琴瑟蹙了蹙眉头,将桌子上凉透的水轻轻浇灌于上头,“怎么这般严重?” 温凉的茶水润湿了通红的指腹,灼热之下短暂的清凉,倒是让红叶揪起来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待会去寻这儿的主持要些伤药,便说本宫要的即可。” 茶水倒完了,琴瑟也不敢用帕子给她包扎,只好这样暴露于空气之中。 红叶颤巍的收回手,擒着泪,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跌落的铁盆以及满地的纸屑,风儿一吹,便会满天飞扬。 琴瑟顺着红叶的视线望去,时而明了的宽慰道:“等会寻个丫鬟来收拾了就好,说是给长公主烧的纸钱,也不会有人心疑,无妨。” 红叶感恩的看向琴瑟,想了想说:“娘娘,屋子里头烟味大,满屋的纸屑怕是对您身子不好,奴婢扶你出去走走,让宫女过来打扫一二。” “也好。” 琴瑟想了想,屋子里头的烟味确实大的厉害,出去走走倒也无妨,便伸出手搭在红叶尚未受伤的那只手上,出门而去。 屋子外头是深秋的时节,寺庙建在高山之上,山上的时节总比山下头的晚上一些,山下枯枝断木,山上只是微微有些泛黄,尚未凋零,左右还有一些含苞欲放的菊花,甚是喜人。 既出了房屋,琴瑟便陪同红叶一起去寻了主持要了伤药,寻完了也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去了寺庙后院的园林之中漫步。 红叶将烫伤的地方暴露于空气之中,刚刚涂抹完,火辣辣的疼,和刚被烫的时候不逞多让,暴露之下,瑟瑟的秋风吹着,倒有几分凉爽之意,吹去几分火辣的疼痛。 “娘娘...” 红叶刚唤出声,却又欲言又止。 琴瑟莞尔一笑,“你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吧...寺庙中的人都聚集在太后那,这后山无人。” 红叶微怔,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奴婢只是好奇翰林学士的事情...” “好奇什么?” 红叶壮着胆子,一股脑的将心里头的疑惑全部托盘而出,“奴婢听说翰林学士关于科举舞弊的事情满门抄斩,娘娘和翰林学士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会为了帮他洗刷冤屈而冒这么大的险?” “他啊...” 琴瑟眺望远处的丛林枫树,眉眼间染上几抹愁容,“是我阿爹。” “娘娘的父亲?!” 红叶一声惊呼,满眼的不敢置信,“可是当初满门抄斩...娘娘怎么会?” 琴瑟苦笑道:“翰林学士虽然是本宫的阿爹,但是本宫的阿娘是歌姬舞女,一直不得名分,所以我也只不过是养在外头的而已,不想成到最后却能够逃过一劫。” “可...” 红叶一咯噔,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的渊源。 “你可还记得当初本宫让你去寻的林姓富商和一个叫马三的人贩子吗?” 红叶细细思索片刻,应声道:“奴婢还记得。” 琴瑟瞳孔中掠过几抹阴晦恨意,声音渐渐的也有些阴沉,“翰林学士满门抄斩,本宫虽然算不上翰林学士府的人,却也没有彻底逃得过,被发卖成奴,左肩后的桃花瓣原本是奴隶的印记。那个叫马三的人贩子就是买卖本宫的官吏狗腿,姓林的富商,本宫曾经在他家的府邸做过奴隶。至于本宫的阿娘在发卖的途中病死了。” 琴瑟说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红叶却听的心惊胆战,她本以为宫中的娘娘是高高在上的枝头凤凰,虽然出身舞女,但也应该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不曾想竟会如此。 “娘娘...这些年过的可是辛苦?” 琴瑟一怔,冰封的心口忽然一酸,眼眶也发了涩,这些年过来也就过来了,倒还真没有想过辛不辛苦,也不曾有人问过她辛苦与否。 莞尔笑笑,“都过去了...” “娘娘...” 红叶看着琴瑟的侧颜,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垂下的眉眼,瞳孔中波光粼粼。 “为何要替翰林学士洗刷冤屈,而搭上自己,毕竟娘娘也不算是真正的...” 红叶斗胆说出,至于后头的话红叶不敢说完。她也不明白,既然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的小姐,只不过是养在外室的私生子,那应该和翰林学士没有多大的感情,何苦为了帮他洗刷冤屈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当初,不进宫,娘娘现在和许三公子就应该是惹人羡慕的一对。 琴瑟明白红叶的意思,所以也没有生气怪罪,只是解释说:“或许你不相信...阿爹阿娘认识的很意外,但算是一见钟情,那个时候阿爹已经有了正妻还有几个妾室,但是阿娘却不介意。可是即使如此阿爹的母亲顾忌阿娘歌姬舞女的身份,不愿让她入府,连同一个小小妾室的身份都不愿给阿娘,阿爹违背不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只好将我和阿娘养在府外的宅院。” “阿娘虽然一直没有名分,可是阿娘不在意,因为她是真心喜欢阿爹的,阿爹也喜欢阿娘,三天两头的就跑过别院去,阿爹对本宫也是极好,大概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阿爹不喜欢小孩,却对本宫百依百顺,只可惜...阿娘还没有等到阿爹给她身份的时候便惨遭变节。” “本宫虽然是养在外室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可是在阿爹阿娘的照顾之下过的也是快乐,所以阿爹的冤屈本宫一定要为他洗刷干净,阿爹一生正直,断然不会做出科举舞弊这种不堪之事,也不过是被人当成了替罪羊了而已。” 第三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像是将以前无法说出口的话一口气全部都说了出来,红叶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插话,不多言,却感觉到了悲戚。 她无法想象在一个妙龄女子的肩头烙印奴隶印有多疼,也不知道琴瑟这一路走的有多么的决然。 “阿爹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就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行刑的地方种着高大的树,枝头的树叶几乎落了个干净,只留下几片孤孤零零。阿爹行刑的时候我和阿娘没有赶过去,去的时候围观的人已经散了,只留下满台子上的鲜血,特别的红,像是长安南的枫叶,阿爹被抓之前还带我和阿娘去看过,如血的红。” 琴瑟凝视着远处高矮错落的枯树痴痴的呢喃,“回去以后,我们便被抓了起来,发卖成奴,阿娘身子骨弱,经不住,还未等到初雪的时候便也走了...大抵也想留在深秋里,想追上阿爹的步伐,陪他一起...” “娘娘...” 红叶搀扶着琴瑟,声音有些哽咽,凝视着琴瑟的侧颜,看着眼角上的那一颗泪珠缓缓滴落,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没有声响。 琴瑟轻叹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喈了一下眼角,脸上的悲戚已经收敛的不剩几分,“有了身孕,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动不动便容易流泪...” “一入了深秋便想哭,可能是阿爹死的时候没有哭,如今全部都要补回来。阿爹如此,听闻许三公子和长公主向来亲近,长公主这突然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如今如何了...” “娘娘,可是在关心许三公子?” 红叶好奇的抬眸看向琴瑟,极少听琴瑟提及许三公子,关心的话这更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八卦的意味。 琴瑟一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转移话题,“就你知道...本宫只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对了,你手上的烫伤如何了?” 红叶撇撇嘴,就知道她嘴硬,却也顺从的伸出手来,“娘娘,你瞧,好上一些了,总归没有刚才那般疼。” “那就好。” 琴瑟瞅着红叶手上红肿的地方有些触目惊心,忍不住责怪一两句,“日后注意一些,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干那些个事,好生养着。” 红叶闻言,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是”。 寺庙的生活平淡清净,可是总归还是要回去的,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公主刚去世没有多长的时间,转眼的功夫,后宫便变了风向,更不必提前朝了。 琴瑟的处境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没了长公主的庇护寸步难行,可是这又是怀有龙嗣的人,有了依靠,皇上也不曾因为长公主去世的缘故冷落了琴瑟,所以大都都处于在观望的状态。 都在瞅着琴瑟肚子里的龙嗣,什么时候生下来?男的女的?能不能生下来? 初雪刚降之时,皇上去了寺庙为来年祈福,随行了几个嫔妃,琴瑟怀着孕无法前往,只好搁置在后宫之中。 “娘娘在看什么?” 红叶拿着披风走到站在门前的琴瑟身边疑惑道。 琴瑟凝视着外头飘扬的雪花,莞尔一笑,“看雪,初雪。” 说着,伸出微红的手接过一朵白绒绒的雪花,雪花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中绒绒的,微凉,接触到掌心传递来的温度,化作一潭微凉的水。 红叶一惊,连忙从怀中掏出手绢上前将琴瑟手中的水擦拭干净。 “娘娘,外头冷,我们回屋去吧。” 边说边将拿来雪白的白狐毛的披风盖在琴瑟身上,小心翼翼将带子系好。 琴瑟一动不动任由红叶穿戴,回到屋内,坐在铺着毛毯的贵妃椅上,一旁火炉中的炭火烤得噼里啪啦的响。 身子骨稍微暖和了些,琴瑟方才开口说道:“转眼,本宫入宫已经一年半了。” “是啊,这宫里头日子过得快得很。” 红叶一边应着一边又从衣柜中拿出一块毯子给琴瑟盖着冻的有些麻木的双腿。 “红叶,前堂如何了?” 红叶唉叹一声,“自从长公主走后,太后也离开了皇宫,许家一派日渐衰败,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昌盛。这才过了多少的功夫,朝堂上下竟然被宰执收买了大半,等再过些时日,怕是就成了宰执的天下。” “慎言!” 琴瑟眉眼一惊,瞪圆,伸出手就对着红叶的肩头拍了一下,不轻不重。 红叶后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声,不敢再多言,生怕又说错了什么话。 沉默了良久,直到琴瑟问起,“那个人怎么样了?” “那个人?” 红叶先是愣了一下,撇了眼琴瑟的眼色,随即反应过来,“那个人啊...听说一直都在长公主陵墓前守孝。从深秋一直守到冬至...” 真不知道要守到什么个时候? 琴瑟似乎能够读懂红叶心中所想,自顾自的解释道:“那人重情,他亲生母亲走的早,一直都是跟在长公主身边,后来入伍参了军,战场上刀光血影的,回来之后也是跟在长公主身边,长公主一生无以,他为她守孝也是应该的。” 红叶“嗯”了声,眉眼低垂,初雪一下,心里头冷飕飕的难受。 “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听大太监说,大概还需要个三两日,娘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总归有些不安。” 听闻琴瑟这话,红叶不禁紧张起来,“娘娘可有哪里不舒服了?” 琴瑟瞧着红叶紧张的神色,噗呲笑出声,“是不安又不是不舒服,只不过是胸口闷闷的,大抵是因为本宫想多了。” 红叶撇了撇嘴,别过头去,嗔怪道:“娘娘真是的也不说清,害的奴婢白担心。” 琴瑟笑着戳了戳红叶的额头,“明明是你听错,怎能怪在本宫身上,你这小丫头,看着本宫打不动你了,越来越无法无天。” “奴婢哪有?” 红叶反驳道,小脸微扬,眼底却尽是笑意。 “瞧你...” 琴瑟的话尚未说完,便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是院中太监尖锐的声音。 “娘娘,凤华宫的容嬷嬷求见!” 第三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凤华宫的容嬷嬷?! 琴瑟和红叶相视一眼,红叶连忙起身去开门,凤华宫是皇后居住的宫殿,容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又是皇后身边的亲信,自然怠慢不得。 容嬷嬷入了屋,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琴妃娘娘,皇后娘娘说初雪甚美,邀请娘娘和各位嫔妃一同前往凤华宫坐坐。” 琴瑟看了几眼容嬷嬷面无表情的脸色,沉吟着拒绝道:“还是不了,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只不过本宫怀有身孕,怕是不能前往,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容嬷嬷从鼻腔中嗤笑一声,“琴妃这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便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吗?” 琴瑟脸色陡然一变,“容嬷嬷这是何意?本宫身体不适无法前往已是愧疚,而嬷嬷在这挑拨离间,又是何意?!” 连同一旁的红叶都警惕的盯着容嬷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话倒是没错。 容嬷嬷亘古不变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冷笑着说:“娘娘这是错怪老奴了,老奴只是传达皇后的旨意而已,明日的宴会还是请娘娘多加考虑。毕竟这后宫究竟是谁做主还请娘娘明白。” 琴瑟蹙着眉头,阴沉的应了两声,便送容嬷嬷离开。 红叶送完容嬷嬷折回便看见琴瑟一脸的阴晦,不禁暗自担忧,“娘娘...皇后这是何意?娘娘要去吗?” “去...” 琴瑟无力的应了一声,“怎能不去?明个不去后个也得去,你又不是没有听见容嬷嬷的话,这后宫是谁做的主?本宫若是不去,怕是被架着也得去,到时候再落个不敬的罪名得不偿失,倒不如自己个前去。” 红叶绞着手帕,眼底的担忧越发浓重,总觉得不安。 “娘娘,你说皇后这是何意?非要娘娘前往?” “何意?” 琴瑟眉头轻挑,“无非是杀鸡儆猴罢了。皇后虽然位居中宫,但娘家实力一直不济,皇上对她相敬如宾却谈不上什么喜爱,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沉默寡言,皇后之位坐的憋屈。” “而现如今,她母族搭上了宰执这条线,她也跟着水涨船高,自然要好好整顿整顿后宫,而刚好本宫便是她杀鸡儆猴的典范,无非便是因着长公主病逝,太后离宫,本宫没有依靠罢了。再者...” 琴瑟轻轻抚摸上隆起的小腹,眼底泛起几抹愁容,“也是因为这肚中孩子,招人嫉恨。” “娘娘...” 红叶失声低呼,越发的不安。小手死死地拽着琴瑟的衣角,声音渐渐惶恐不安。 “娘娘,要不然我们就别去了,就在这和春宫里,等皇上回来,等皇上回来一切就没事了...等皇上回来...” 琴瑟眉眼低垂,苦笑着轻轻拍打着红叶的小手,“来不及了...本宫若是不去,即使皇上来了,怕是也会落下个罪名...倒不如前去瞧瞧,看看她究竟想怎么立威!” “娘娘,去不得,去不得!” 红叶含着眼泪使劲的摇头,“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想对龙嗣对手,娘娘去不得...一定是宰执指使的,所以皇后娘娘想对你对小皇子动手,去不得...去了就完了...” 琴瑟细长的眉头微微皱起,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抚摸红叶的墨发,“没事的...不用担忧,谁指使的都一样,关键是看她怎么做。本宫也不想去...可是不得不去...也没有办法不去...” “听话,别哭了,你阿,擦干眼泪,去找常太医...” 红叶“嗯”了两声,胡乱的擦拭着泪水,“娘娘找常太医做什么?” “找他阿...保命...” 琴瑟一脸疲惫,说的阴晦,红叶也没有多问,满心的着急,急忙忙的起身就去寻找。 这等着红叶起身去寻,琴瑟又忽然唤住了红叶,“等等。” 红叶擒着泪,声音有些哽咽,“娘娘,怎么了?” “再去帮本宫办件事。” 红叶使劲的点点头,只瞧见琴瑟努力着身子起来,移步到书桌旁,铺平一张宣纸,提笔于上头写着些什么,娟秀的小字,红叶泪水模糊了眼眶,也瞧不清写了些什么。 只瞧见琴瑟匆匆写好,晾干上头的墨水,然后装入信封封好,又从一旁的首饰盒子中拿出一块上次皇上赠予的玉佩,上头盘桓着一条龙蟒。 “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大太监,让他连夜送给皇上。” 琴瑟将信封和玉佩交到红叶的手中,又咬着牙起身走到衣柜旁,从一侧各式各样的锦盒中拿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一并交给红叶。 “这是东海的夜明珠,交给大太监,便说是酬金,他会帮我们的。” “嗯。” 红叶双眼含泪,小心翼翼的收好琴瑟给的东西,“奴婢这就去,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像是对琴瑟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琴瑟莞尔一笑,倒没有红叶这般紧张恐惧害怕,反而有几分淡然,像是一切都预料的到一般,多了几分坦然无畏。 “本宫知道,不会有事的。” 伸手从怀中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红叶眼角的泪珠,“别哭了,外头寒风瑟瑟,等出去了,吹在哭过的地方,皮肤会皱的,听话。” “嗯嗯。” 红叶点了点头,抽着鼻子,止住了哭腔。 琴瑟莞尔笑笑,拍了拍红叶的肩头,“好了,去吧。” 红叶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收好,便匆匆离开,先是寻了常太医,随后又去找了大太监,将东西交付给他,给了夜明珠,大太监答应的也是爽快,转眼的功夫便让侍卫骑着最快的马飞奔而去。 琴瑟目送着红叶离开,站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初雪,看着打了哆嗦后,方才慢慢腾腾回了房间。 该来的总该来。 琴瑟和常太医谈了很久的话,红叶回来的时候,常太医还没有走,只是瞧见她回来了,忽然转变了话题,琴瑟吩咐红叶去倒一壶热茶,红叶顺从的去了,也不曾多想些什么。 只是回来的时候,常太医已经离开,琴瑟手中捏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出神,瞧见红叶回来又不留痕迹的将瓷瓶收好。 第三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可是今年新的乌龙茶?” 说话的时候,失魂落魄的神态又恢复自若。 红叶点了点头,将温好的茶壶放置在茶桌上,环顾四周一圈,“常太医走了吗?真是可惜,这上好的乌龙茶。” 琴瑟莞尔笑笑,“他阿,可能是没有口福而已,对了,信可是送去了?” “送去了,大太监收了夜明珠,笑的合不拢嘴,所以信立马就送了出去,而且还是快马加鞭,估计阿,一日就能送达。” 红叶略有些嫌弃的说,想想大太监收夜明珠时的那副嘴脸,红叶多少有些嫌恶。 “娘娘?” 红叶忽然出声唤了琴瑟一声。 “嗯?” 琴瑟微愣,抬眸茫然的看向红叶,“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瞧着娘娘突然出神便唤了娘娘几声。” 红叶一边说着一边将将刚温好的暖炉放在琴瑟手中,念叨起来,“娘娘,这初雪下了,天气更加的冷,你手冻的冰凉,怎么也不拿一个暖炉捂着,你不在意自己,也得多在在未来的小皇子阿...” 忽然一顿,念及小皇子,红叶脸上顿生愁容,眉眼低垂着,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道:“娘娘,可是准备好了明日该怎么办?” 长公主虽然去了,但是娘娘怀有龙嗣,这些个时日皇上对娘娘也是不错,甚至比以前更上心了些,也不曾因为长公主的缘故而冷落的娘娘,这好不容易的,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刚落下,这一下又提了上去。 琴瑟垂着眉眼,轻叹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 “怎能没事,皇后就要对你和小皇子动手了,怎能没事?!” 红叶着急的很,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一圈。 琴瑟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红叶的眉眼,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这般的好哭? “没事的...明个是在凤华宫举行的聚会,众目睽睽之下,皇后是不敢动手的,再说了,本宫若是在凤华宫出了意外,皇后也难逃其咎,她不会这般的傻。” “那皇后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杀鸡儆猴,无非是瞧着本宫怀有龙嗣,又得皇上恩宠,所以嫉妒,这才想拿本宫立威,再者说,本宫乃是长公主一派,于情于理都不对付,所以拿本宫立威也是意料之中,不过,顶多是把本宫叫过去责难一番,训斥一顿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琴瑟说的云淡风轻,红叶听得格外气愤,愤愤的攥起拳头,“她阿,无非是看着我们现在落魄了,就想着在我们头上踩一脚,讨好宰执大人,娘娘,太阴险了!” “好啦。” 琴瑟吃笑着戳了戳红叶的额头,并不曾因为红叶的过激之言而责怪于她,“后宫之人都身不由己,各有各的难处,皇后娘娘也是不易。” “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皇后可是要刁难你的,你怎么可以帮她说话?!” 红叶气愤的嘟囔着小嘴,一脸的嫉恶如仇。 琴瑟轻笑,解释道:“不是帮她说话,只不过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而已,本宫若是她也会这般,毕竟这后宫,心慈手软是站不稳脚跟的。不过,从本宫的角度,本宫也是不会原谅她的。” 红叶闻言,了然的“嗯”了一声,最后忍不住担忧的说上一句:“娘娘只要停过明天就好,明个奴婢就守在娘娘身边,让小太监守在外头,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奴婢就让小太监去找常太医。” 琴瑟莞尔笑笑,“好。放心,没事的。” 一切都会挺过去的。 手指轻轻抚摸上隆起的小腹,眼底是浓郁的悲伤。 阿娘终究是对不起你,只能愿你来生,莫要投胎帝王家。 初雪飘扬,不大也不小,生生的下了两日,像是春风下的柳絮,一朵一朵,一片一片,从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红墙碧瓦,染了一层白。薄薄的,雪白色,像是云压了一般。 琴瑟便跪在这雪地中央,红墙碧瓦下的深宫中,上头黑压压的坐了一片看戏的嫔妃,看着纷扬的初雪,看着落魄的琴瑟。 红叶跪在琴瑟的后头,咬着牙,红着眼眶,担忧的看着琴瑟,生怕她耐不住,苦苦求饶了一番,皇后都置若罔闻。 相反红叶的担忧,琴瑟早已经惨白的脸,嘴唇毫无血色,眉眼之间皆是痛苦之色,瞳孔中确是决然,身体下暖洋洋的,似乎有什么在流失一般。 后头的惊呼琴瑟没有听的清楚,只是在昏倒之前瞧见一片殷红,刺眼的很,而后便是红叶声嘶力竭的尖叫,上头坐着黑压压的人群也有了骚乱,慌张,恐惧充斥着他们的内心。 隐约中应该还有几分隐藏的喜悦。 紧接着是冲进来的常太医,隐约中琴瑟还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有一张魂牵梦绕的脸庞,一想起,心口处就揪心的疼。 等琴瑟醒来之时已经是三日之后,皇上匆匆赶来,而琴瑟也是刚刚醒来,似乎是在等这一瞬间,平坦的小腹,声嘶力竭的哭泣,断线的泪珠,王者的震怒,跪了一地的嫔妃以及头发散乱的皇后。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在雪地里跪了不足片刻钟的琴瑟就那么突然血崩了... 而她这算是谋害龙嗣,罪不可赦。 折腾了一日,皇上也下了惩罚,皇后禁足,日日在凤华殿中都需要跪满两个时辰。直到琴瑟康复,至于其他的嫔妃,严重者降下一级,禁足,轻者禁足抄写经文。 一连数日皇上都来看望琴瑟,子嗣没了,太医说琴妃很难再怀有身孕,皇上虽来,但琴瑟也是爱搭不理的,即使如此,皇上依旧日日前来,询问她的情况。 红叶说皇上对娘娘动了深情,琴瑟也不过苦笑一声,因为她知道,这只不过是愧疚而已,无法怀孕的愧疚而已。 可是论愧疚,她亦是最愧疚的那一个。 “娘娘,可是好了一些?” 红叶眼明手快的扶着琴瑟起身坐起来,又拿了柔软的被褥放在琴瑟的身后好依靠着。 琴瑟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上也没有多少血色,但是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 第四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琴瑟双目无光,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只是“嗯”了一声,红叶顿时泛起了心酸,那血殷红了白雪赫然入目,时至今日仍然不能忘怀。 刚一开口,哭腔便随之而来,泪水打折转。 忍了又忍,平静了几分,故作轻松的说:“娘娘想吃点什么?奴婢给娘娘做?” “不了...” 琴瑟随口应了声,瞳孔黯淡没有半点光泽,艰难的转过头来看向红叶,“皇上呢?” 红叶瞧着琴瑟主动说话,大喜道:“皇上刚走,娘娘可要见皇上,奴婢这就去请?” 琴瑟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 转而偏转过头,凝视着床榻上方雕刻的桃花木雕。 “皇后呢?” “皇后现如今还跪在凤华宫,皇上说了让她日日跪着,直到娘娘恢复健康。” 红叶愤愤的说道,攥紧了拳头,本以为只是刁难,不曾想竟然这般狠毒,明明知道娘娘怀有身孕,还让她跪雪地! 毒妇! “嗯...那前堂呢?宰执如何?” 如今这也是琴瑟这关心的问题,但也没有一上来就询问。 红叶想了想道:“前堂还是那样,不过自从娘娘受伤之后,皇上对于宰执冷落了许多,动不动就找宰执的霉头,估计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 “看来他还是不敢轻易动手...” 琴瑟轻叹一声,满脸的疲惫无无奈。 “嗯?” 红叶不解的看向琴瑟,“娘娘在说些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 琴瑟莞尔笑笑,忽然想起某事,犹豫片刻,缓声询问:“那日在凤华宫,许三公子可是...也在?” 红叶一怔,心里头打着鼓,摸搓着小手,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 见红叶持久不答,琴瑟艰难的偏转过头看向红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没有!” 深低着头的红叶猛然抬头否定道,“没有...没有,奴婢只是...只是有一点点小事忘记告诉娘娘了?” “什么事?” 琴瑟疑惑的看着纠结紧张的红叶,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红叶纠结了片刻,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向琴瑟,蠕动着嘴唇,“其实...那天容嬷嬷召娘娘去凤华宫赏雪的时候,奴婢就特别害怕,所以就偷偷去找了许三公子,不过,奴婢不是有意不告诉娘娘的!奴婢只是担心娘娘而已,怕娘娘知道了之后不同意,所以才没敢告诉娘娘...” 琴瑟蹙了蹙眉头,眼底闪现几抹阴晦,轻叹一声,“罢了,若不是有他在,怕是本宫也没命和你在这闲聊。” 红叶听琴瑟这话音应该是不生气,遂也稳定了些,竟主动讲起这几日的事情。 “娘娘,岂止,皇上没赶回来的那几日,凤华宫那位还有后宫的几位那可是慌张的很,竟想着再害娘娘,要不是许三公子这些时日一直守在这和春宫附近,怕是...” 后头的话红叶没说,点到为止便好。 琴瑟垂眸,一双眸子流光易转,看不清思绪,“辛苦他了。你若是能同他见面,托本宫说一声谢谢。” 红叶欲言又止,犹豫一会,应了一声。 琴瑟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忽闻窗外悠悠琴声,心头一颤,世间琴声一般无二,可唯独心中的琴能够听出几分不同。 “这琴...” 红叶“哦”了一声,抬眸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这几日也不知谁在弹琴,不过琴声挺好听的,所以也没有人去叨扰,娘娘可是觉得惊扰?若是惊扰,奴婢现在就去寻。” 琴瑟睫毛微颤,偏转过头朝向里头,“不了,这琴声不错。你先退下吧,本宫乏了,想休息。” 红叶见琴瑟这般模样,也不曾多想,便起身离开,临走时不忘嘱咐一句,“娘娘若是有什么事便摇晃这床头的铜铃,奴婢就在外头候着,娘娘一摇,奴婢就赶过来了。” “知道了...” 琴瑟侧过身子,微微蜷缩着,泪水情不自禁打湿了被褥,断了线似的。琴瑟用尽全身力气攥紧被褥,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她只身进宫,舍弃一切,机关算尽,甚至连忙腹中孩儿的命也算了进去,却仍然无所得... 琴瑟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便起身着华裳,歌舞升平,重得盛宠。 “娘娘,别练了,你这身子骨刚好怎么能练舞呢?” 红叶瞧着琴瑟歪歪身子,顿时心惊胆战,连忙上前搀扶。 琴瑟垂眸瞧了眼脚腕,吃痛的倒吸一口气,“扶本宫去那边坐会。” “是。” 红叶扶着琴瑟坐下后,便担忧的询问:“娘娘,可是哪疼着了?哪碰着了?” 琴瑟咬着嘴唇伸手抚摸自己的脚腕,“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说着,额头密密麻麻一片的汗珠子。 红叶连忙脱下琴瑟的鞋袜查看,脚腕处通红了一片,都已经肿胀起来,红叶咬咬牙,赶忙起身取了伤咱,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上头。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娘娘,你瞧,都红肿了一片,这该有多疼阿!” “没事...小伤而已,过几天便没事了。” “不可。” 红叶想都没想便否决道:“娘娘,这事奴婢不能听你的,真的不能再练了,娘娘的一舞惊鸿已经够美的,放眼整个后宫谁能比的上娘娘?” 琴瑟嗤笑一声,满是心酸的滋味。 “一舞惊鸿确实美,可总有看腻的时候,转眼的功夫宫里头又进了几个年轻的女子,个个生的貌美如花,能歌善舞,本宫若是想盛宠不衰,总得把她们比下去才行,更何况这些时日以来,本宫都不曾跳过舞,也生疏了很多,得多加练习。” “可是...娘娘也在这一会功夫,还是休息休息再说,你都连数天在这跳舞,即使是神仙身子骨也撑不住啊。” 琴瑟微皱眉头,轻叹一声,“马上就要上元节,本宫必须再次一舞惊鸿才可,盛宠不衰,本宫才能在这后宫站的稳脚跟。” 如今没了长公主和太后的依靠,她也只能依靠于一个男人的宠爱,方才这般着急。 第四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见到许御是在两个月后,开春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那个时候许家已经外强中干,里头衰败的不成样子,加之好不容易出的几位大将随之病死战死,更加加剧了许家的衰败,随之许家的衰败,宰执一派日益强盛,渐渐的也成了皇上的心头刺,眼中钉。 “娘娘,为了盛宠真算是勤奋。” 一句不阴不阳的话从竹林中传出,琴瑟却硬生生的哆嗦一下,语气怎么变化却也改变不了腔调。 琴瑟停了舞姿,怔怔的杵在原地,指甲插入指腹强迫自己镇定自若。 “许三公子怎么在这?” “偶然路过。” 说着,许御从竹林中缓步而出,一张温润如玉的面颊消瘦了许多,宽大的衣服衬的他更加弱不禁风。 一双眸子流光易转,让人看不清思绪。 “娘娘,奴婢瞧着那头的花开的正盛,奴婢去采一些来。” 红叶有眼力劲的随意指了一个方向,便匆匆离去,替两人守着。 “琴妃娘娘,好久不见。” 许御施施然行了礼。 琴瑟虚空一扶,应声道:“不必多礼,许三公子,也是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许御凝视着琴瑟,莞尔笑笑,“不好。” 琴瑟一怔,不曾想许御连同一点虚伪都不加装饰。 “琴妃娘娘呢?可心想事成了?” 许御意有所指,琴瑟浑然一颤,“看来许三公子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也不想知道的。” 许御垂眸轻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木牌,翠绿的竹林下,红的格外耀眼,“寺庙的树断了一节,娘娘的愿望还是自己收着更为妥当。” 说着,缓步上前,将红色木牌放置在凉亭中的小圆桌子上。 琴瑟垂眸看去那红色木牌,上头娟秀的小字有些模糊却依旧可见。 愿苍天助我洗刷阿爹的冤屈,还我阿爹清白。 琴瑟嘴角微扬,颤抖着手将木牌拿起,“许三公子也是有心了。千里迢迢将其送来告诫本宫。” 许御嗤笑一声,“卑职不是有心,只是无意间重返寺庙,偶得木牌,想着是琴妃娘娘所写,怕惹出什么误会,便亲自送来。” “那本宫应该多谢许三公子。”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自是不必。” 许御回答的客气,目光却微微偏转。 琴瑟微微一颤,沉默良久道:“不知许三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若是说是偶遇,她又怎么可能会相信? 许御抬眸怔怔的看向琴瑟,一样的容颜,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眸子,偏偏失去往日的欢快,变得成熟冷静,不择手段。 “卑职只是想过来弄清楚一件事...” “何事?” “从琴妃娘娘入长公主府,再到接近卑职可都是计划好的?” 琴瑟心头一痛,睫毛微颤,轻咬着嘴唇,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确实。” 许御瞳孔猛然一缩,虽然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却她亲口承认,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都是为了洗刷冤屈?” “是。” “连同你肚子的孩子也是?!” 许御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像是低吼的野兽。 琴瑟往后退了两步,一股寒气从脚底涌起,充斥着四肢全躯,心脏骤停。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知道了些什么?” 许御嗤笑一声,瞳孔中皆是悲戚,“知道什么?知道你为了洗刷冤屈,连同肚子中的孩子也设计上了吗?!你!怎么变得如此狠毒?!” 琴瑟轻笑出声,泪珠子却止不住往下掉,明明没有哭腔,却忍不住。 “我狠毒?我本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等到了及笄的寻一户好人家,然后相夫教子,可是他们!他们却给阿爹安了莫须有的罪名,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阿爹被斩首,阿娘病死,而我呢!被烙印上奴隶的印记,发卖成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应该怨恨谁?!” “我只是想洗刷阿爹的冤屈,还我们颜府清白!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没办法...没办法...常太医说了,他说那个孩子是个死胎,是个死胎,活不了。既然如此...我只能稍稍的利用他一下,想着让皇上对宰执,对皇后起铲除的心思...可是...” 痴痴的笑出了声,目光呆滞迷茫,“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败了...” “琴瑟...” 许御看着琴瑟陷入魔怔的神情,满眼的心疼,颤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却停置于半空,陷入无奈。 咬了咬牙,拭去她眼角泪水的手改为抚摸她的额头,“我知道...没事的,我会帮你...” “帮我?” 琴瑟嗤笑道:“谁也帮不了我,即使是皇上也帮不了我,他能如何?如今宰执的势力日渐强大,皇上都奈何不了他,除非有足够实力的人与之对抗,协助皇上拿下宰执,也只有瓦解了他们的实力,阿爹莫须有的冤屈才能洗刷干净...可是这一切太难了...” 说着,挥开了许御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满脸的悲伤,“我已经麻烦你太多太多了...这件事你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今日本宫在许三公子面前多少有些失态,还请许三公子莫要介怀。” 说罢,擦拭着眼泪便要离去,刚走没几步,便被人拉住了手腕。 琴瑟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是冷冷的呵斥道:“还请许三公子注意言行举止,莫要失了分寸。” 许御死死的拽着琴瑟的手腕,比以往更瘦了些。 压根不在意琴瑟的说辞。 “我只问你一句...若是可以沉冤得雪,你可愿意离开这深宫?” 琴瑟浑然一怔,微垂着眸,嗤笑道:“深宫之中,一旦踏进,哪有出去的路?许三公子莫要在痴人说梦话了。” “我只问你愿与不愿?” 琴瑟咬着嘴唇,凝视着远处的红墙碧瓦,如果真的可以,她为何不愿? 这深宫,没有温度,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能够沉冤得雪,我必当褪去荣华富贵。” “好。” 第四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宝嘉六年春夏之际,许家三公子初露锋芒,大展风采,外出征战一年有余,便收复三座城池,一时间名声大噪,待回长安,于朝堂之上,翻云覆雨,风光无人可比。 即使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宰执也自叹不如,许家东山再起,凭借着多年积攒下来的实力在朝堂上重新夺回一席之地。 又隔两个月,曾经震惊一时的科举舞弊案重新翻案,证据确凿,将宰执一行人逼上梁山,彻底击溃,还曾经的翰林学士颜大人一个清白。 “娘娘!” 红叶欢呼着小跑入了和春宫,将前堂之事一一告诉琴瑟。 “娘娘,宰执一行人被满门抄斩,三日后午时行刑!” “真的?” 正在念佛的琴瑟惊喜抬眸望向匆匆赶来的红叶,连忙起身,“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说的,刚刚拟好的诏书,已经派人去颁布颁旨了!” 红叶说的激动,都有些吐字不清。 “那...翰林学士呢?颜府呢?” 琴瑟颤抖着声音询问。 红叶嘴角止不住上扬,“大太监说,洗刷了冤屈,翰林学士大人沉冤得雪了!” “沉冤得雪了?” 琴瑟身子微微颤抖,嘴角却往上扬起,低垂的眉头,滚落下豆大的泪珠。 红叶一惊,忙声询问:“娘娘,你怎么了?这是好事啊!你怎么哭了?” 琴瑟笑着擦拭眼角的泪花,“本宫这是高兴,这是高兴的哭了...一切都没白费...一切都没白费...” 同床共枕多年,她怎能瞧不透枕边人的心思,即使搭上肚子中的孩子,也不过是让他对宰执起了戒心罢了,但只要戒心就足够了,皇权外放,皇上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的权利也不过是宰执和长公主两派的手中。 他一直维持两派的斗争的关系,也不过是巩固自己的皇位坐的安稳一些罢了。可是,长公主突然病逝,许家无能,让宰执迅速收拢大权,从而成为他不得不除的眼中钉,但皇权没落,他没有足够的实力连根拔起,只好借助外力,而许御的突然出现,给了他希望,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刃,曾经的科举舞弊一案也不过成为定宰执一派罪名的稻草而已。 红叶是许御的人,琴瑟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了...可能是欣贵人的时候,也可能是炭火上跳舞的时候。但她一直没有说破过,本来她也不愿牵连许御,只是没想到长公主突然大病不起,她没有办法,只好利用许御对她的感情,让他成为皇上手中的剑,彻底击败宰执一派,还翰林学士清白。 宰执一行人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天也是在深秋,秋风瑟瑟,光秃秃的树枝,树根下堆积枯黄腐烂的树叶,满目凄凉。 鲜血是深秋一道亮色,染红了肃杀的秋,也染红了行刑台,长安又一次坠入红色的颜料缸中。 “娘娘,你这是要去哪?” 红叶刚回来,便瞧见琴瑟披着一件血红色的披风往外头走。 琴瑟顿足,抬眸忘了一眼一贫如洗灰白色的天空,莞尔一笑,“今日是行刑的日子,本宫想在皇宫中走一走。” 红叶蹙了蹙眉头,满是不解,却也顺从的问:“娘娘,可要奴婢陪同?” “也好。不过,你脚步要快些。” “是。” 秋风萧瑟,深秋的一切都渐变凄凉,唯独这红墙碧瓦依旧鲜艳,琴瑟缓步走在红墙小路上,从和春宫的方向一直走到入宫的地方,先前在这深宫之中奔波尚且不能自保,也不曾好好看过这红墙碧瓦的小路。 如今走来,物是人非,心境早已不复当初。 琴瑟手指轻轻划过红色的砖墙,迎着灰白色的天,朝着外出的地方走去。 “红叶...” “娘娘...” 红叶紧随其后,脸上淡然自若,有几分喜色,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 “入宫的时候,本宫走的就是这条路。等再过两个路口,便是大殿,本宫便是在那宫宴上一舞惊鸿,入了皇宫。” “那时入宫,满心都是如何洗刷冤屈,复仇,还我颜家清白,如今心想事成,再走这条路是格外的轻快,因为这是离开皇宫的路,红叶,离开这深宫以后你想做些什么?” 红叶歪着头想了想道:“自然还是跟着娘娘,奴婢一时跟着娘娘,自然一辈子跟着娘娘,除了跟着娘娘,奴婢也想不到别的东西。” 琴瑟莞尔笑笑,“也好,出了这深宫以后,寻一个有桃花的地方,偏僻一些,最好是在一个远离喧嚣的小镇子上,有琴有舞。” “许三公子派人来说等这次大捷之后马上快马加鞭回来带娘娘离开...” “嗯...” 琴瑟抬头望向灰白色的天,发自内心的莞尔一笑。 在这深宫久了,都快忘了外头是什么样的天,长安的大街小巷,寺庙的千年古树,街头的杂耍杂技。 琴瑟等了一个月,没有等到许御回来,却等来一把沾血的古琴,那把古琴,琴瑟熟悉的很,琴头上还有一威震四方的猛虎,那是黑甲军的标志。 琴瑟抱着那把古琴坐了整整一个晚上,滴泪未流,只是静静的坐着。 她忽然想起许御出征之前和皇上的谈话,是啊,这一场局,她是布局人,也同样是别人局中的棋子,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怎么不知皇上的为人,有第一个宰执,难免不会有第二个,所以他想要将所有的权利都紧紧握住手中,鸟尽弓藏,谁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一朝入宫,生生世世都是皇上的人,皇族的荣耀,一个嫔妃怎么可能活着离开这深宫,那是皇家的耻辱,无论从哪一条,他都不会让许御回来。 她猜到了,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只有他去了,皇上才能下定决心铲除宰执一派,只有他去了,才能让宰执掉以轻心,也只有他去了,她才能大仇得报,沉冤得雪。 这些她都知道... 那一夜之后,琴瑟生了一场大病,药石无医,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琴瑟知道她大限将至。 大抵临死之前都有一种预感,预感着要离开。 离开之前,她去了寺庙祈福,跪了很久很久,出来的时候,寺庙中的那棵千年古树枝繁叶茂,上头的红木牌子随着风碰撞在一起叮咚的响,煞是好听。 她取了曾经的木牌。 上头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正当项舒雅犹豫这一巴掌下不下去的时候,花容突然握住了项舒雅的手腕,将其轻轻放下去,和善的打量着眼前叫嚣的女子,“姚晓荷?姚家二小姐...小小一个庶女,因为嫉妒嫡女,所以企图攀附郡主,没想到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算是恼羞成怒吗?” 花容说的极为平淡,言语间似乎再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可听在姚晓荷耳朵里却是炸了锅的,当即脸色变得阴沉可怕,“你说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面对项舒雅,姚晓荷可能还要顾及一些身份,可对于同样是庶出的花容,她便不会顾及那么多。 恼羞成怒,直接一巴掌拍向花容,却被花容一把抓住手腕,姚晓荷使劲的挣脱,却动弹不得,“你!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花容莞尔笑笑,“姚晓荷,姚家二小姐,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突然,花容眼色凌厉,反抽一巴掌,花容本就有点武功底子,这一巴掌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姚晓荷直接被拍倒在地,脸颊火辣辣的疼,片刻,白皙的脸上映出五指巴掌。 “小姐!”姚晓荷的随身丫鬟一声尖叫,惊恐的看着倒地的姚晓荷,动作太快了,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皆是一惊,连同平日里一向嚣张惯了的项舒雅都愣在原地,什么情况?惊诧的看着花容,眼底却流露出几分感激。 姚晓荷捂着自己左脸,愣了片刻,脑袋一片空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脸颊上的疼痛让姚晓荷渐渐的有些意识。 花容倒也不闲着,直接转身吩咐身后两个丫鬟,“你们两个,一个去那边,一个去这边,两边堵着,谁也不准放进来。”花容随手指着这条小路的两个通道。 华露最先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又好心拍了一下身旁愣住的丫鬟,快步跑到小路的一头堵着来的路。 “你!”姚晓荷震惊的看着花容,她简直不敢相信小小一个庶女竟然敢打她?!还有没有王法? 花容嗤笑一声,缓缓的蹲下身子来,捏住姚晓荷的下巴,冷眼瞧着,“你说你吧,既然想巴结,就应该好好巴结,就不应该巴结了还有别的心思,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再说了,既然已经一拍两散,以后呢,大家各有各的路,别有事没事就过来找事,喏...瞧瞧这一巴掌,又是何必呢?” 姚晓荷眼神中除了震怒还有几丝惊恐,难不成这个女的真的不害怕她的身份?为何有一种浑身冰透的感觉? 花容松开了手,一点点将姚晓荷捂着脸颊的手拿来,看着鲜红的手掌印,啧啧两声,伸手轻轻拍打几下,虽然是轻轻拍打,但却比那一把巴掌更狠,就像是将一个人所有的尊严都踩到脚底下,蹂躏,踩碎。 “身为一个庶出,在姚家的日子不好过吧?在姚家那个大宅子里,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知道有些人你得罪不了也得罪不起呢?”花容随后莞尔笑笑,好心提醒道:“别总拿以前的事吓唬人,你一个庶出的有什么能耐和一个郡主叫嚣?也别想着到处宣传,说说今个这个事谁看见了?谁能信?别因此得罪上候府,花家。对了,听说令尊最近纳了一房小妾,又要生儿子了,你的小娘日子是不是越来越不好过?令尊应该不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得罪候府和花家吧?别到时候东窗事发,连累了你小娘。” 姚晓荷愣了神,眼睛渐渐有些茫然,她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身子要是虚脱一样,一下子趴倒在地。 花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以一种和解的口吻道:“今个的事就算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但你若是不长记性,我保证你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来日方长,长点记性吧,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小娘着想着想。” 姚晓荷抬头愤恨的看着花容却又无可奈何,她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说在她的心口上,硬是让她手足无措。 “走吧。那边的风景好像没瞧过。”花容握起项舒雅的手,直接略过姚晓荷离开,顺便招呼来两个守路的丫鬟。 项舒雅离开的时候整个人仍然都是有些发懵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花容,同样是庶出,为何她能够...眼前的女子似乎越发给她不一样的惊喜。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瞧着花容等人离开以后,丫鬟才战战兢兢的扶起跌倒在地的姚晓荷,“小姐,你怎么样了?” 姚晓荷怒吼一声,像是发泄她心里头所有的怨恨,不满。直接一巴掌甩开了丫鬟的手,充满恨意盯着花容离开的方法,愤愤的转身离开。 项舒雅看了花容一路,直接将花容看的不好意思了,直接停下脚步来,一脸无奈的问:“你想问些什么?” “关于姚晓荷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既然花容这么说,项舒雅也不扭捏,直接问出口。 “听老管家讲的,他是地地道道的长安人,长安里头有点风吹草动的大事他都知道,没事的时候他都会给我们讲。”花容回答的坦诚,也确实实事求是,比如谁家娶了妾,谁家妾室生了儿子,谁家又宠妾灭妻,这些事,老管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长安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项舒雅紧接着问第二问题,“你刚才怎么突然有些...和平时的你...” 花容笑了笑,解释道:“是不是特别可怕?这是和花家二小姐学的,她是三娘生的,特别狠,有一次我就是看她这么教育背信弃义的丫鬟,所以想着学学,看这模样,应该有她四五的功力。” 项舒雅对于花容这个解释,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问上一句,“那...那个姚晓荷真的不会四处宣扬。” “不会的。”花容肯定的说:“若是宣扬出去,到时候一查出,姚家就会受到候府和花家的谴责,姚家肯定不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而包揽此事,到时候一切的罪责只能落到姚晓荷和她小娘身上,她要是真这么做了,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她不会这么傻的。”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对于花容的话,身为嫡小姐,又没有任何后宅之争的项舒雅并不太了解,但直觉告诉她,花容说的有道理。 “嗯……那个……”项舒雅犹豫了半晌吐出几个字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花容诚恳的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项舒雅楞了楞神,心头一软,佯装不屑的别过头去,“哼!我是谁?堂堂的郡主,做我朋友你还差点。” 花容无奈笑笑,“那我会继续努力的。” 项舒雅高傲的扬起下巴,“嗯……那你继续努力吧!”嘴上说的不屑,心里头却乐开了话,话音刚落,便主动道:“听说漱芳斋新出了点心,听说还不错,过会去看看。” “嗯?”花容显然楞了下,对于项舒雅的突然转变多少有些不适应。 项舒雅清咳两声,“不要误会啊!我不是想邀请你的,只不过是我想吃,而你刚好顺路而已。” 花容莞尔笑笑,“嗯,漱芳斋的糕点应该不错,可以去看看。” 项舒雅嘴角止不住上扬,却又害怕被别人看到,遂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不忘朝身后喊上一声,“快些!时辰不早了!” “来了,来了!”花容应和着,快步跟了上去。 …… 城南茶楼二楼一角落里。 项子喻依靠着椅子,手指轻轻敲打桌子,漫无目的的透过窗户往楼下的街道四处张望,也不知在看些什么,但总之是在打发时间就对了。 花煜坐在项子喻对面,饮了两口茶,来了已经有一刻钟,项子喻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好像没有注意到花煜一样,“在想容儿?” 项子喻“嗯”了一声,既然表明过心意,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你说她现在去寺庙了没有?” 花煜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太阳正当头,“晌午了,应该去了吧。”花容去的小山寺虽然在长安的郊外,但是距离长安还是有一段路程的,趁着马车,晌午前出发,游玩一会,刚好傍晚时分便会回来。 “不是,你说,那个项舒雅,我怎么想怎么不放心,那简直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巫婆,你说,容儿能不能应付的了?”项子喻一下子做正,满脸的担忧。“早知道,本王就应该和她一起去。” “好了。”花煜抿了口茶,相比较项子喻显得镇定许多,“容儿说过,项舒雅脾气虽然不好,但心肠不坏,而且容儿有自保能力,没事的。再说了,你不还派了马车和跟班吗?”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项子喻话音陡然一转,眉头皱了又皱,“我这不是担心嘛……算了,算了,不想了。不会有事的。”项子喻像是自我安慰似得念念叨叨。 随后,恢复正色,撇了眼茶楼里三三两两的人,低声道:“江州的事已经开始着手在办,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花煜松了口气,“那就好。总归这个东西拿不的,横北王爷那里有什么情况没?这几天他应该派人盯着你吧?” 项子喻冷哼一声,“岂止是派人,就我那淮南王府差点就成了他横北王的眼线中心。”顿了顿又道:“借这件事,查出了几个可疑的,等确定了身份在做打算。现在关键时刻,也不能打草惊蛇。这两日,我飞鸽传书给了兰城的江护使。” “江护使?”花煜蹙了蹙眉,想了想道:“可是那个和江州刺史交好曾经在江州担任过职位后来因为贪污案爆发以后转到兰城的和硕王爷的信任。” “嗯,就是他。”项子喻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啊,因为和江州刺史交好也被波及到,所以和顺王就把他给转到了兰城,但是正因为他同江州刺史交好,和顺王虽然把他转到别处保其一命,但也对他有所怀疑。恐怕是想着做以后的证据用。他现在急需点什么证明自己的忠心,还调回长安。并且此人心性不定,最后把握。况且兰城虽然贫困潦倒,但距离长安不远,无论从那个地方来算,他都是最佳人选。” “而且啊…”项子喻轻轻敲打桌面,狡黠笑道:“我若是横北也会认为他是最佳人选,我飞鸽传书过去,故意不经意间让下头人看见,果不其然,到了半路就被截了一次,正好也能让他们的人放心,等再过了一段距离,我的人再把那信鸽截下来便可。” 花煜赞同的点了点头,略有点担忧道:“那…江护使那边会不会出问题?横北王会不会派人去江护使那边查看?” “不会的。”项子喻自信的摇摇头,“兰城那个小地方地方偏僻,又不是交通要道,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横北那家伙看不上的,至于会不会派人查证,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在去兰城的路上安排人马。再者说,横北那家伙虽然城府很深,却是极为自信,应该不会为了自己肯定的事情再三去查看。放心吧。” 花煜“嗯”了一声,神色比起前几日轻松了许多,“训练营的事你不用担心,营长虽然是和硕的人,但为人还是比较耿直,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不过…”花煜脸色微变,“听上次宴请的几位将军聊天时无意中说道,横北王三番两次宴请周大将军,这件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项子喻挑了挑眉头,“无非就是想着和周大将军交好。从而让他支持自己,不过,周大将军那人自有立场,虽然周家一直为梁国血战沙场,但是对于皇族太子之争一直站队,到了周大将军这一代,周大将军自小聆听家族祖训,应该不会轻易动摇立场,无论横北那家伙宴请多少次,都是无济于事的。” 对于项子喻的说法,花煜也是赞同的,之所以说出来,说到底也只是有些不放心而已,“不过,周大将军和襄垣侯是打小的玩伴,感情深厚,而且他们的夫人也是堂姐妹,襄垣侯的夫人死后,襄垣侯一直不曾纳妾,即使有什么花花草草也是不得名分的,周大将军夫人对这件事向来满意,也因为自己的最亲的堂妹死了,所以对郡主格外疼爱,而且周家没有小姐,所以疼爱全在郡主一人身上。”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意味深长笑笑,“所以七年前项舒雅受屈辱的时候,本王才会出手相助,不过也没想到项舒雅会因为这事一记便是这么多年,只不过七年前那件事后,项舒雅性情大变,旁人不宜接触,那些没有看清局势,提前下手的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项子喻轻轻敲打着桌面,好像讨论只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容儿能够和项舒雅交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是不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周大将军也已经快成为一个过去时了。” 花煜赞同的微微晗首,抿了一口茶水,望着窗外,如同项子喻一样发呆出神,思绪神游物外。 ...... 花家小院,经过大雨洗涤的桃花树已经光秃秃的一片。树下石桌上,花容和华露正在品尝漱芳斋的点心。 “吱丫丫”一声。大门缓缓被推开。 正在和华露谈笑的花容立刻回过头去,直勾勾的望着门口,仿佛她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开门声。 瞧见花煜缓步走进来,花容立刻簇拥上去,环抱着花煜的腰,讨宠似的露出笑容,“阿哥,我们今天去了寺庙祈愿。” 花煜宠溺笑笑,轻轻的揉着花容的头发,看的出来花容很高兴,“那容儿许了什么愿望呢?” 花容羞涩笑道:“秘密,不能告诉阿哥,否则说出来就不灵了。” 花煜“嗯”了一声,妥协似的说:“那好吧。那容儿今天可有什么好玩的事?”花煜边说着,边向站在桌子旁的华露招手,将手中提着的锦盒递了过去。 “嗯...”花容拖长尾音,想着从哪一件事开始讲起,“我先去了候府,看见了襄垣侯,是个特别和善的人,和舒雅特别特别像,喜欢穿红戴绿的,不过我现在觉得红绿搭配似乎也没有那么俗气。” 花煜点了点头,似乎在表示他在认真听花容说话,“还有呢?” “然后我们就去了寺庙祈福,阿哥真应该去看看,那个寺庙特别壮观,在小山之巅,马车只能到达半山腰,然后我们走上去,不过路程也不长,并且一旁的风景也是极好的。一进寺门便可以看见一棵参天古树,特别特别大,上头挂满了红木牌,风吹过的时候,叮咚叮咚的,也很好听。”讲起开心的事,花容仿佛都可以变成一个话唠,但花煜从未感觉到烦躁,反而是一种享受,可以间接感受到花容所有的开心与快乐。 “哦,对了!”花容想起了什么,脸色变了变。“今天我们还遇见了姚家二小姐姚晓荷,她欺负舒雅,所以我就狠狠的欺负了她,还给了她一巴掌,阿哥。容儿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刚一说完,又像是弥补似的说道:“不过,我警告过她了,指出其中的利害,她要是不傻,今天这事就当作没有发生,阿哥,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花煜紧张的上下打量着花容,“你呢?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花容莞尔笑笑,骄傲的扬起小下巴,“我是谁?堂堂武状元的妹妹,怎么可能让人欺负了去?” 花煜宠溺笑笑,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容儿没事就好,虽然打人是不对的,但是容儿是为了帮自己的朋友,所以没有事,但下手也要知道轻重,知道了吗?” 花容点了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的弄的花煜胸膛痒痒的,“阿哥,真的没事?那姚家会不会报复?” “放心吧,没事的,还有阿哥呢,谁敢欺负你?”花煜揉了揉花容的头发,“而且阿哥相信容儿做事妥善,不会有什么后患,实在不行,长安呆不下去了,阿哥便带着容儿离开浪迹天涯,只要容儿没事就好。” “嗯!”花容露出灿烂的笑容,拉着花煜的手走到石桌旁,“阿哥,这些都是我和舒雅在漱芳斋买的点心,上次容儿不懂事哭闹,害的阿哥也没吃成点心,喏...”花容将一份完整的点心往花煜面前推了推,“这份是容儿特意留给阿哥的。” “谢谢容儿。”花煜也没有推脱,坦率的收下,“对了...”花煜将一旁的锦盒拿了过来,“这个是怀南哥哥送给容儿的礼物。” “礼物?”花容惊喜的看着锦盒,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是一条淡蓝色的烟水秀衣,花容皱了皱眉,随后眼睛笑的弯弯的,将衣袖从锦盒中拿出来,放在身上比了比,“阿哥,这衣服真好看。” 看着比量衣服的花容,花煜眼中掠过一抹惊艳,他足可以想象到两日后初春宴上,花容是多么美的绝色。但内心苦恼了片刻,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件衣服价值不菲,而他,从花容长这么大以来似乎从未送过她这么好的东西。 花容简单的比试一下,便将衣服放到锦盒中收起来。 花煜蹙了蹙眉,“容儿不喜欢?” 花容摇摇头,“挺喜欢的,但是这个东西太贵重了,容儿不能要。” 花煜轻声叹了口气,“说什么傻话呢?怀南王可是你的兄长,小时候一起玩耍难道你忘了吗?他送你的东西怎么可以不收呢?就算再贵重的东西,容儿也是值得的。” 花容怔怔的看着花煜,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那阿哥向怀南哥哥说声谢谢,容儿非常喜欢。” 花煜笑着揉揉花容的头发,“等初春宴的时候,容儿穿上这身肯定能够惊艳全场。” “这身?”花容显得有些犹豫,“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 “有吗?”花煜反问道:“淡蓝色并不是一个特别显眼的颜色,而且容儿穿的应该很漂亮不是吗?” 花容浅浅一笑,点了点头。确实初春宴,全长安的小姐和公子都会去,到时候肯定又是一个争奇斗艳的宴会,衣柜里的衣服确实有些太朴素了些。 吃完晚饭,花容便趴在桌子上枕着锦盒,耷拉着脑袋,显得有些苦恼。 “小姐,怎么了?”出去拿糕点的华露姗姗来迟,见花容如此模样,不禁开始担心起来。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什么。”花容有气无力的坐起身来准备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却被华露一语道破,“小姐,可是因为这件衣服?” 花容愣了下,坦诚的点点头,“露儿...你说怀南哥哥是不是也嫌弃我的衣服太廉价了?所以他才会送这么贵重的衣服给我,如果说礼物,他完全可以送给我别的,却偏偏是衣服。” 华露轻叹一声,“小姐可是因为上次郡主在茶楼里说的那些话?” 花容面露苦相,当她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想起舒雅在茶楼里说的那一番话。 “小姐!”华露怔了怔神色,“小姐,你可是惊艳绝伦的花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花容,独一无二的花容,你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怀南王只是因为看到这件衣服非常适合小姐所以才会送给小姐,怀南王何许人也?怎么会因为一两句话就会嫌弃小姐呢?照奴婢看,怀南王紧巴巴的贴着小姐还求之不得呢!” “真的吗?”花容面色缓和了许多,语气也轻松了些,“露儿,我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怀南哥哥送我这件衣服只是好意。” 华露心口一疼,明明花容才是小姐,明明她拥有着所有美好的一切,华露却还是对她感到心疼,或许这也是为何小姐能够和小六,郡主成为朋友的原因,一个用尽笑容喜悦来包裹自己,另一个则是露出锋芒来保护自己,说到底,都是一群敏感不安孤独的可怜人。 “当然了。”华露笑笑,提醒道:“小姐时辰不早了。” 花容看了一眼跳跃着火苗的烛台,将锦盒收到衣柜中,“那我准备睡了,明日还要作画呢!” 华露点了点头,看着花容上床,道了晚安,吹灭了烛火,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外头浩瀚星空,繁星闪耀,本应该是极美,却透过了光秃秃,有些吓人桃花树,寒风刮过,华露裹了裹外套,突然感觉到孤独。 ...... 随后两天,花容便安心在家中作画,其中项子喻来过一次,项舒雅也来过口信,问花容参不参加初春宴。又请花容上府帮自己挑选初春宴的衣服,自从寺庙回来后,项舒雅对花容改观了许多,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不顾及利益为你冲锋陷阵,抵挡流言蜚语的。 去的时候,花容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那次也是花容头一次看见不再是红绿搭配的项舒雅。 一袭淡淡的鹅黄裙装,纤细的腰肢,姣好的身材,鹅黄色本就是明媚的颜色,配上项舒雅天生的婴儿肥,和之前判若两人。一切都好像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初春宴那日,阳光刚刚好,红通通的,就算直视也不会觉得刺眼,但是又比夕阳明媚的多,风也是刚好好的,多一分觉得冷,少一分觉得燥。 花煜本是要参加的,也算作是初春宴上的一个亮点,可惜临时有事去了长安附近的郊城,而项子喻依依不舍的将花容送到了宴会的场地,交给了等在那的项舒雅,嘱咐了几句,留下马车,便策马离开。 项舒雅瞪大眼睛看着花容,看的花容都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问上一句,“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没有,你这样最好。”项舒雅惊叹的说,平日里看惯了不施粉黛,身着朴素的花容,头一次看见她盛装打扮,情不自禁的便痴了迷。 随后清咳两声,扬起傲娇的下巴,以绝对的口吻说道:“虽然很不错,但是比起本郡主还差了那么一些!” 花容无奈失笑,“那我下次再努力一些。” 项舒雅“嗯”了一声,随后又加上一句,“不过,你再努力也比不过我的,不过,你能够比的过整个长安城的小姐。” 花容听着有些晕乎,只是随口应道:“好。”便随着项舒雅进去,身后跟着华露以及项舒雅的贴身丫鬟。 初春宴是在湖边的庭院举行的,那个庭院特别大,一直扩展到整个湖边,花容只是记得从门口走到宴会的地方都需要两三刻钟。而丫鬟无法跟进去,到了前堂的时候,便只能在那里候着。 当花容出现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计,瞳孔中流露出惊艳,淡蓝色的烟水袖裙完美的将花容盈盈一握的腰肢展现出来,脖颈处微微露出些精致的锁骨,额头上点缀着妖冶的桃花,两侧零散着几缕碎发以做陪衬。 半晌,人们依依不舍的从花容惊艳的容颜转移视线,又看向了一旁的项舒雅,更是惊诧,因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是穿红搭绿的郡主!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娇小可爱,虽然比不上旁的绝色,却也让人难忘。 项舒雅傲娇的扬起下巴,似乎很满意大家惊诧和惊艳的目光,“那个...你挑选的衣服不错。” 花容莞尔笑笑,不出所料,项舒雅紧接着加上一句,“不过再好的衣服,也需要有足够底子,说到底还是本郡主底子不错。” 花容赞同的点点头,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争论,“那个是谁?长的好生绝色。”花容望着远处众人簇拥的女子,惊艳的说,比起她,自愧不如。 项舒雅撇了一眼,脸色变了变,阴阳怪气道:“礼部尚书的嫡二小姐江苓,姐姐是怀远王妃,实际上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狐媚子,娇宠的很!”然后,转头捧着花容的脸说:“你长的比她好看多了!她那个才算不上绝色呢!你还会骑马射箭,这个,她不会!” 花容愣了愣,无奈笑笑,点了点头,“最起码骑马射箭我比她肯定厉害的多。”花容本还想着项舒雅对那个叫江苓的女子有多么大介意,当她看见跟在江苓身旁妖狐扬威的姚晓荷便有些明白了。 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好人,花容刚这么想到,很快江苓便证实了花容这一想法。 当花容看到江苓的时候,江苓也看到了花容,正所谓貌美者出众,一眼便能看到,更何况是两个同样貌美的女子,到一个地方自然是先看看有没有美过她的女子,如果没有,那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众人的众星捧月的焦点,如果有,嗯...那可能就是相互敌视,然后分出个胜负来。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江苓众星捧月般朝花容和项舒雅这边走来,花容本着不惹事的原则,拉着不情不愿的项舒雅往后退了退,给江苓让路,只可惜,江苓并未直接略过两人离开,而是直接停在她们面前。 以一副不屑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两人,“前两日,听姚晓荷说郡主新交了一个朋友,我本还不信,因为实在想不到,全长安的小姐有谁会愚蠢到跟一个臭名远扬的人做朋友,今个一看,倒也是信了,不是愚蠢,而是压根就是同一类人。” 江苓话音一落,一旁围绕的小姐纷纷嗤笑出声,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胡说什么呢?!你算个什么东西?!”项舒雅则是以一种更为高傲的态度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鄙夷。 花容站在一旁,只是平淡的看着,好像江苓嘴中说的不是自己,也好像这些个辱骂对习以为常的她来说无痛无痒。 江苓冷哼一声,娇媚的容颜变得狰狞,“东西?!果然像你这种人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来。只不过呢,人要有自知之明,在长安城里坏了名声,便去结交初来乍到的朋友,不过...” 江苓话音一转,嗤笑着看着花容,“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果真是同一种人。”随后伸手捻了捻花容身上的烟水袖裙,“烟水袖裙...啧啧...全长安城只有一件,没想到在你身上,不过,我听说这件衣服被怀南王买去了,原来你就是别人口中怀南王养的小畜生阿?!”刚一说完,自顾自的掩面笑出了声。 “什么同一种人?!你说什么呢?!谁是小畜生?!你才是小畜生呢!”项舒雅所有的好心情在看到江苓的一瞬间被打破,皱着眉头,挥舞着拳头就准备上去,反正她说不过她,那也只好用拳头来说话! “干什么呢?!” 一声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响起,众人纷纷愣了下神,转过身去,瞧着来人,略过些惊讶,纷纷行礼道:“拜见长公主。” 江苓朝着挥舞着拳头的项舒雅冷哼一声,便温柔可人的行礼道:“苓儿拜见长公主。” 项舒雅蹙了蹙眉,不情不愿的放下手来,行礼道:“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是皇上的大女儿,年芳三十四,早已经嫁人,只不过一直以来还未有子嗣而已,向来热衷于在长安城举办各种宴会,或者可以说,各种宴会都少不了长公主。 不过,听说也是个可怜人,所嫁非良人,驸马婚后不出三年,本性暴露,向来喜欢沾花拈草,常常宿醉在青楼里,但是因为长公主一直不曾怀孕,于礼法而言是大过,长公主为人要面子不许驸马纳妾,又因为自己无法怀孕也默许了驸马在外头胡作非为。所以久而久之,长公主性格变得怪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长公主慢慢悠悠的打量了一眼众人,挥了挥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都散了把。”话音刚落,又以一种阴晦的目光看了看项舒雅和江苓,警告道:“今日的初春宴是本公主举办的,你们也知道我脾气不好,谁若是敢在我的宴会上闹事,无论是侯爷的女儿,还是王妃的妹妹,都严惩不贷!” 项舒雅和江苓愤愤的相视一眼,应了一声“是。” 随着长公主离开,江苓也带着众家小姐在一声冷哼下高傲的离开,原地只留下项舒雅和花容两人。 花容望了眼长公主离开的方向,“那个就是长公主?” 项舒雅没好气的“嗯”了一声,很显然还没有从江苓的气中缓过劲来。 花容“哦”了声,随后又问道:“你和长公主关系如何?” 项舒雅撇了撇嘴,“就那样吧,反正她阿,性子怪癖的很,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是不喜欢我这个堂妹。” “那对江苓呢?长公主对江苓如何?” 项舒雅嗤笑一声,“都一样,我不得宠的,难不成那个江苓想上天不成?!我那个堂姐,不对,长公主目光独具一格,那个表里不一的江苓才入不了她的眼呢!” 花容微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项舒雅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花容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那个江苓不是个善茬,因为会给我们找麻烦,万一...起了冲突,在别人场子上闹事,总归照顾一下主人的情绪,所以问问,万一长公主偏向江苓,对我们便是不利,不过,这样看来,就算起了冲突也不怕。” 项舒雅听的有些懵,不过应该挺有道理的,拍了拍胸脯,“怕什么?管在谁的地盘,起了冲突我们都不怕,大不了头一横,头可断!血可流,你我的气势不能输!” 花容愣了片刻,轻笑出声,“你这都是在哪学的?一口江湖话。” 项舒雅扬了扬下巴,“听说书的!” “哦,对了。”花容忽然想起一事,“听说今天有个诗赛?” 项舒雅“嗯”了一声,与她无关道:“每年都有一个,听说头筹可以获得长公主赠送的一件礼物,不过也没什么意思,都是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念叨些什么,反正也听不懂。” “每年都有?”花容想了想道:“那往年拔的头筹的人都有谁?” “还能有谁?!”项舒雅轻哼一声,“不都是江苓那个表里不一的人嘛,偶尔呢,太傅家的小姐也拿过几次,所以,你看江苓那副得意样!不就是个头筹吗?!弄的就像是她自己的专场似的!诗赛算什么?有本事去马场!我们骑马射箭试试!” “公子和小姐都一起参赛的?” “也不是,公子和小姐是分开的,公子先行,小姐随后,然后裁判有太傅,长公主还有内阁学士,嗯...每年不出意外的话就这三人。”项舒雅一本正经的说,随后一脸狐疑的盯着花容,“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不会也想参加吧?” 花容想了想,点点头,“既然来了,参与玩玩也是不错的。” “不是吧?”项舒雅惊诧的看着花容,“你会作诗?”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想了想,比较中肯的说:“会一点点。” “一点点?”项舒雅楞了片刻,“一点点具体有多少,能比的过江苓吗?本郡主的意思是,你和江苓你们两个人谁比较厉害一些?”这也是项舒雅最关心的问题。 花容蹙了蹙眉,认真的想了想,坦率的摇摇头,“不知道。”这也是要比试之后才能知道江苓的实力,在此之前,她也无法妄下断言。 “好啦。”看着项舒雅一脸犹豫又纠结的模样,花容拽了拽项舒雅的胳膊,撒娇似得笑道:“既然来了,就试试嘛。反正试试也无妨。” 项舒雅看了看花容,叹了口气,重新拾起雄心壮志,“对,试试又能怎么样?!”紧接着又拍了拍花容的胳膊,“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比江苓厉害!” 花容莞尔笑笑,并未吱声,毕竟这种事她也没有把握。 诗赛远比花容想象的热闹,所有的官家小姐和公子分坐两侧,因为前来参加宴会的人实在太多,若是排成一排估计得到门外,所以分成两侧的同时有列出好几排,依次排开,正中间留出很大的一块场地,留给诸位展示自己。 待诸位小姐坐定后,歌舞也就起了,算是一个开场,诸位小姐两两一席,前头摆放一个矮小的方桌,上头放置些瓜果糕点,还有一壶清酿,酒味甘甜清澈不宜醉。 因为项舒雅的关系,花容方得坐在最前头和项舒雅一席,也算是最前头一排的头位,后头紧跟着太傅家的小姐,尚书家小姐,几乎便是按照家父的官阶分的座位。 最前头,有三个主座,从左往右分别是内阁学士,长公主,太傅。其中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是主办方,自然坐在最中间。左卑右尊,内阁学士官阶略微低太傅一头,遂坐在左边。 歌舞之后,诗赛也就开始了,不同于往日,今年的形式是直接念出命题,然后在场的所有小姐公子都可以参加,三轮三胜,然后再从过三关的人中,评选出公子中最优者和小姐最优者。公子最优者,可以获得太学入学的资格,太学入学一般只正对上三品的,自然对于三品以下的子弟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毕竟入了太学,可以接触更上层的人,对家族还是自我的发展都有好处。 不过对于上三品来说不屑一顾,因为这种东西从他们一出生开始便已经拥有了,不过,对于针对这种情况,除了今年才子的名号外,还增加了一样奖品,便是塞外汗血宝马一匹,虽然江北也有汗血宝马,但是比起奔跑在塞外草原的汗血宝马来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些,而且塞外汗血宝马不可求,全长安的公子哥都不一定有那么一匹,遂在一定程度上大大调动了公子参加诗赛的积极性。 上三品的想要汗血宝马,下三品的争夺一个名誉和以后的荣光,总归是一个好的头彩,至于女子方面便是由长公主提供的凤求凰簪子。凤求凰世间仅此一枚,而且长安第一才女的名号,谁不想得到? “喏…”长公主淡然的依靠在主座,像是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规则既然已经听清楚了,来人,把本公主的凤求凰拿来!” 丫鬟领命下去,不一会捧着一个锦盒上来,慢慢腾腾的打开,里头装着一枚流光溢彩的簪子,虽然距离还是有些远,但是还是依然能够偏见簪头那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凤求凰一出,诸家小姐纷纷流露出艳羡和志在必得的目光,花容短暂的惊艳过后便偏转过头来,好奇的道:“那凤求凰什么来历?为何都是这样的神情?” 项舒雅咋舌道:“倒也没什么来历,只不过,全长安仅此一枚而已。全梁国,亦或者全天下仅此一枚。”对于好骑马射箭的项舒雅自然没有太多的吸引力,“而且…”项舒雅撇了眼四周,低声道:“我听说啊,得凤求凰者便是凤命,以后是要母仪天下的人。所以你瞧瞧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神情,反正呢!我是没戏了。” “不过!”话锋一转,坚定的看向花容,“你就不一样了,你不是皇家的子女,可以嫁王爷,这得了凤求凰估计也只能嫁王爷了,别的公子也不敢跟王爷抢啊,不过谁管那么多呢?只要赢了江苓就好,赢了她就赢了一切,我相信你!” 花容听着有些晕乎,直到最后两句话有些咋舌,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努力的。不过…这凤求凰如此珍贵,长公主怎么会把它拿出来做头彩呢?” “说来也是。”项舒雅后知后道:“谁知道呢?宴会之前听说是绿焦,好像是把很贵很贵的古琴,这到了宴会上就变成了凤求凰,不过,这种事,是看心情的,你看长公主心情好,出手就大方一些。” 花容一噎,对于项舒雅的这个解释,自己好像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抬头看了看长公主好像也看不出来什么心情好坏。 花容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转移目光,却偏偏和长公主的目光撞上,那是一双特别深邃的眼睛,空洞又无神,像是一个黑咚咚的无底洞,容易将人吸了进去。 花容楞了片刻,快速的转移目光。等再抬头时,长公主已经看向了别处,花容方才松了口气,因为总觉得有些胆战,具体因为什么,却说不上来。 长公主抿了口酒,瞧诸位小姐渐渐从凤求凰上转移目光,缕了缕衣袖,缓声道:“既然都看的差不多了,那就开始吧,这第一道命题由我来出,四季之中,本公主最喜欢冬至,便以冬至作一句诗即可。时间...半柱香。” 话音一落,底下窃窃私语一片,谈论的无非就是关于冬至的话题。底下小厮搬来一个精致的小香炉,便放在最显眼的那一张桌子上,然后取出一根香,从中折断,插上,点燃,如此,诗赛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项舒雅着急的看着神闲气定的花容,比自己参赛还要着急,等了片刻,忍不住问上一句,“那个...冬至你有把握没有?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有把握的!”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被项舒雅这一惊一乍的不禁轻笑出声,伸手握住项舒雅的手,“放心吧,我有把握。” “那就好,那就好。”项舒雅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花容说了这句话她也就算放心了,同时,项舒雅略过花容朝向后面一桌子的江苓高傲的扬起下巴,表示势在必得! 不仅如此,还骄傲的伸出中指朝江苓一比,吐吐了舌头,像个争强好胜的小孩,江苓皱着眉头,瞪大着眼睛,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向桌子,示意项舒雅给她等着。 江苓这拍桌子的声音并不大,却刚刚好被长公主听见,挑眉面无表情的看着江苓,“江二小姐,有答案了?” 话音一落,本窃窃私语的宴会顿时安静下来,齐刷刷的望向江苓,果然是长安第一才女,这么快就有答案了! 江苓一怔,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微红着脸,硬着头皮站起来,这个时候,要是说自己不会岂不是打脸,想了片刻,只好将自己刚才还未完善的诗句说了出来,“回长公主,我已经做好了,一条绿藤径,万点晴雪峰。” “一条绿藤径,万点晴雪峰。不错...”内阁学士回味这句诗,简易的点评到,毕竟总觉得差了点火候。 长公主懒洋洋的开口道:“嗯...不错,不愧是去年的头筹,继续加油吧。” “多谢长公主。”江苓佛了佛身,僵硬着脸坐下,愤愤的转头瞪了一眼项舒雅,若不是她,她又怎么会先上,不错?这很明显便是不满意!自己分明还没有做完! 项舒雅吐吐了舌头,对于江苓的神情很满意,心情愉悦道:“活该!” 花容无奈笑笑,她并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仍然在埋头作诗的公子小姐,时不时抿两口酒,亦或者吃两块点心,总归是胸有成竹。 有江苓起的头,没一会,三三两两的公子小姐便念出自己作的诗句,大多数都得到些鼓励性的夸赞,有实在不像话的,前头那三位便摆摆手让他坐下,别在这丢人显眼。 转眼的功夫,半柱香已经过去大半,在场的小姐和公子几乎也都答过,花容这才起身道:“一声画角谯门,丰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 前头三人纷纷看向花容,瞧着面孔陌生,却又坐在前头,内阁学士不由好奇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姐?” 花容莞尔笑笑,行礼道:“小女子江南巡抚花钦的四女儿。” “江南巡抚花钦?”内阁学士琢磨着,努力从脑海里搜索这一号人,江南虽然富饶,但毕竟不是长安,况且花钦任命江南巡抚离开长安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哦!老夫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有一个叫花煜的武状元可是你哥哥?” “是的。”花容应了一声,没想到阿哥名声这么大,一个武状元,内阁学士竟然会知道。 “果然是有其哥必有其妹阿!想当年花钦任江南巡抚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没想到一转眼,花家竟然出了两个这么优秀的公子小姐。”内阁学士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就好像是故人之子一般。 一旁的太傅好奇的张望过来,“你一个内阁的学士,怎么知道武状元的事?花钦当年任江南巡抚,你还没有升到内阁学士了,怎么你们有交情?”除了有交情外,太傅实在想不透一个书呆子会对武状元的事感兴趣。 内阁学士摆了摆手道:“那倒没有,那天听老不死的那几个谈论这次武科的事,听了那么一耳朵,至于花钦老夫同他没什么交情,但是...”内阁学士话音一转,指了指花容,“老夫认识这丫头的母亲,叶子楣,当初也是长安有名的才女,可惜了...” 内阁学士叹息两声,随后看向长公主道:“叶子楣,长公主应该认识阿,老夫记得当年...” 内阁学士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长公主打断道:“诗赛便是诗赛,别总说些陈年旧事。” 内阁学士怏怏的闭了嘴,却还是向花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长公主深深的看了花容一眼,随后又懒洋洋的偏转目光,“诗挺不错的,继续吧。” 花容道了谢,便莫名其妙的坐下,小心翼翼的偷看了长公主一眼,内阁学士对母亲的评价,花容很快便能猜出个几分,至于长公主,花容拿不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难不成母亲和这个长公主关系不好? 项舒雅往花容身边凑凑,先是说了恭喜鼓励的话,紧接着好奇的问:“你母亲和长公主认识?” 花容蹙眉,摇摇头,“不知道...”在花容的印象里,母亲远远没有阿哥来的印象深,母亲身体不好,时常卧床,听说是生她难产时候留下的病根,对此,她一直很愧疚,不过关于母亲的过往花容并不知道多少,总归觉得母亲有些神秘。 花容清咳两声,解释道:“我六七岁那年母亲就去世了,随后我们便搬到了江南,对于母亲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 项舒雅一怔,面带愧色的握了握花容的手,因为实在不会说什么宽慰的话,但也知道什么宽慰的话都没有用,这种感觉她懂。 很快,第一场便结束了,全场的约有七八成的公子小姐都进入了下一轮,至于没有成功作出诗句的公子小姐,下一轮虽然可以看着却没有起来作诗的机会。 第二场开始的时候约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一群舞姬又在中央跳起了舞,若是没事可以坐在原地看歌舞等待下一场开始,若是觉得烦躁了,可以四处走走,但是要在一刻钟的时间回来。 因为长公主最不喜欢迟到拖时间的事,所以大多数的公子小姐都坐在原地漫不经心的看着歌舞,亦或者朝着小姐或者公子的座席处四处打量一番。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或者公子,然后时不时眉目传情一番。 项舒雅和花容没有什么事情便坐在原地等候,方桌上有些时令水果和糕点也不算无聊。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等多长时间,第二场比试也就开始了,等众人落座做好后,内阁学士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呐!第二场了,老夫出题,上一场长公主说的冬至,这一场老夫便接了长公主这题,说梅,以梅花为中心作一句诗。” 顿了顿,又道:“当然,梅于冬天而生,所以上一场有许多学生用过梅花作题。但上一场归上一场,这一场上场的东西便不能再说了。呐……自由发挥吧!” 内阁学士话音落了,下头顿时哀嚎一片,因着上一道是冬,可冬季凄凉寒冷,能做出的诗又不多,所以不少人决定说梅打打擦边球,没想到还没有高兴多久,便听到这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花容,你怎么样?”项舒雅殷切的问着花容,帮花容捏着肩膀,勤快的很,“别着急,上一场发挥的不错,这一场保持住就行,只要赢过江苓那个狐媚子!我们就是胜利!” “好,好。”花容笑了笑拍拍项舒雅的手,示意让她做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定然能赢过她。” 毕竟江苓的那句,淮南王养的小畜生,花容还是在意的很。既然她这么在意这个所有的头衔,那她自然就要在这上面赢过她。 这一场江苓再也没有受到项舒雅的打扰,而是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想着自己的诗句,倒是让项舒雅有些着急。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一半,三三两两的公子哥念叨着自己的诗句,小姐这边有些抓瞎,毕竟一个女子虽然出生大户人家,最多也不过在家中上私塾,有能力的或者能够请到不错的先生,却没有机会像男子一样入太学,出去见识。而她们所读的书也只能在诗赛这种大场合表现一番。 江苓骄傲的扬起下巴,睥睨的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项舒雅和花容身上,用鼻子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因为她已经胸有成竹了。 不等项舒雅反击,江苓便施施然起身道:“小女子有一诗,不知能不能入诸位的耳,冰骨清寒瘦一枝,玉人初上木兰时。懒妆斜立澹春姿。” “冰骨清寒瘦一枝,玉人初上木兰时。懒妆斜立澹春姿。”内阁学士啧啧的回味这句诗,“形容梅花如美丽的女子一般,虽懒于梳妆,却依旧能够淡然独立,不错,不错。” 内阁学士连说两句个不错也算是对江苓的一种肯定,江苓脸上喜色多了几分,然后灼热的望着长公主和太傅,希望能够得到些评价。 长公主不负众望的淡然然的开口,却也只有两个字,“不错。”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一样,不过,长公主向来说话就少又极为言简意赅,所以旁人压根也不会有什么。 接着长公主话的是太傅,缕缕下头的胡子,对他来说在这听一些不曾初出茅庐的稚嫩的小子姑娘作诗还不如回去赏画来的愉快,“听不错的,描写的挺好的,嗯……嗯。” 江苓道了声谢,便施施然坐下,于她而言,这些足够了,总比过有些连评价了都觉得吝啬的要强上许多。 “哼!”项舒雅冷哼一声,“牛气什么啊?什么梅花像女子,她才不是个东西呢!” 花容无奈笑笑,正准备解释一下这诗的含义,却见项舒雅一下子握住自己的两个肩头,一本正经的说:“她没什么了不起的,本郡主相信你!别忘了,你可是本郡主的朋友,本郡主的人怎么可能会比她差?!” 花容微怔,惊喜的看着项舒雅,“这么说,你承认我们是朋友了?”虽然从寺庙回来后,项舒雅待她已经像是一个朋友,虽然还有些变变扭扭,不过,能够听她亲口承认还是很高兴的。 项舒雅撇了撇嘴,高傲的扬起下巴,“那得等你赢了江苓之后,我才能回答。” “好吧,好吧。”花容妥协的说:“不过也快了,你迟早得承认我们是朋友。” “那得看你表现!”项舒雅的下巴一如既往的高傲。 在花容和项舒雅闲聊的时候,太傅家的小姐起来说了一句,得到的评价和江苓大同小异,分析赞赏的永远都是健谈的内阁学士,长公主永远是一种置身事外懒洋洋的感觉,能从她嘴里听到不错已经是最好的赞赏,最后便是不怎么擅长说话的太傅,随便说了两句作总结。 临近结束的时候,花容的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受到了一致的好评,倒是让不少人对于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姐另眼相看,毕竟样貌绝色又有才学的女子往往都容易成为焦点。 在第二场结束之后,花容和项舒雅在路边散步赏花,起来活动活动身子骨,便有不少的公子过来搭讪,其中还有不少试图冲着项舒雅来的,毕竟除了身份尊贵以外,项舒雅的突然改变也是让许多人刮目相看。 “想不到挺受欢迎的嘛!”远远的传过来一嘲讽声,花容蹙了蹙眉,并不想和江苓正面挑事,拉着项舒雅准备离开,谁知江苓可不是不愿轻易放过她们。 身旁围绕的小姐迅速上前拦住花容和项舒雅的去路。 “怎么?打了人不道歉,还想跑不成?”江苓领着姚晓荷面色不善的走过来,恶狠狠的盯着花容二人。 “江苓,你个疯婆娘!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时候打你了?你别跟个疯狗似得乱咬人!”项舒雅逼急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可不管那些什么礼不礼仪的。 江苓脸色大变,扭曲着一张绝美的脸,恨不得将项舒雅那张恶毒的嘴给缝起来,“你!你!胡说什么呢!姚晓荷,你过来说!” 一旁战战兢兢的姚晓荷迅速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战斗鸡一样跳了出来,指着项舒雅和花容正准备诉苦,谁知花容一个眼神望过去,姚晓荷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收回爪子,可是气势上不能输,嚷嚷着将寺庙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完,还不忘留下两个挑衅的眼神,然后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默默的退到一旁。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江苓冷哼一声,“证据确凿,你们还想说什么?” 项舒雅蹙了蹙眉,满是怒火,“江苓!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是老娘打的又怎么样?!怎么,你还给她出头不成?别忘了,我可是郡主,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女!做什么之前先想好利弊!” 项舒雅的一席话,彻底激怒了围绕着花容和项舒雅,庶出的小姐,定眼一看,还不少呢。纷纷怒视着花容和项舒雅,若是平时她们不一定敢这样,可现在有江苓在这撑着,她们的气势瞬间就起来了。 七嘴八舌的纷纷叫嚣道:“庶女怎么了?!你一个郡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臭名远扬?!你不过是生的好一点而已!实际上就是无用的草包!” “心狠手辣的草包!毒打小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郡主?!” “像你这种人都得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项舒雅愣了神,七嘴八舌的指责着,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在耳朵边嗡嗡的响,先前的气势顿时锐减了大半。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慌张起来。 忽然,手心一暖,像是给以项舒雅屹立不倒的力量,项舒雅怔怔的转头看向花容,只见她朝着自己莞尔笑笑,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紧接着附在她的耳边宽慰道:“没事,有我呢。” 说着,花容一把将项舒雅拉到自己身后,阴晦不明的看着幸灾乐祸的江苓和姚晓荷,清了清嗓子,朗声问道:“若欺负姚晓荷是真的,那么证据呢?口说无凭,江二小姐应该不会不懂吧?江二小姐找姚晓荷过来指责我们两人,可除了所谓的受害人,还有别的证据吗?亦或者...说是你江二小姐故意让姚晓荷伪装成受害者来陷害堂堂的郡主呢?要知道陷害皇亲国戚这可是抄家的重罪,你们几个可受的起?!” 众人皆是一愣,他们好像只有姚晓荷这一个受害者,似乎也没有其他证据,他们也不过是听着一时激愤,加上习惯性的跟随江苓才过来的,他们可不想惹上什么事端,毕竟诬陷皇亲国戚可真的是抄家的大罪。 江苓看着沉默不言的其他几位小姐,怒视花容恨不得将她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给撕烂了!“证据?!谁说我们没有证据的?!”一声呵斥,江苓一把将身后的姚晓荷抓到前面来,指着姚晓荷的左脸,“看看!这就是证据!” 花容蹙了蹙眉,看着姚晓荷雪白雪白的左脸,这是在逗她吗?! 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江苓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帕子,走到那湖边弄了些水,对着姚晓荷的左脸使劲的擦,将上头一层白花花的粉全部擦了下来,看到露出快消的五指印,这才松了一口气,高傲的叫嚣道:“这便是你们打的!” 项舒雅有些慌张,正准备斥责江苓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却听见花容低低的笑出声,“啧啧...江二小姐真是辛苦了,为了陷害我们竟然真的下的去手,瞧瞧,这红印,估计那一巴掌打的不轻吧?可惜怎么还没有长记性呢!” 花容随之阴晦的看向姚晓荷,“假的就是假的,随便弄一个红印记,便可以诬陷吗?这手印只是中间红肿一块,连印记都有些看不清了。怎么知道这是谁的手呢?” 姚晓荷哆嗦了下,心下有些忐忑,可耐不住江苓推了一把,“分明就是你打的!别在这信口雌黄!” “是啊!证据确凿,就别在这弄虚作假,欲盖弥彰了!”江苓得意道。 花容叹息一声,“你说是我打,谁看见了?别找什么自己的贴身丫鬟,谁不知道丫鬟都是自己的心腹,会不会受你的威胁!” “你胡说什么?!”姚晓荷脸色狰狞的很,气的脸都扭曲开来,两块高高隆起的颧骨更是显得尖锐,“那天只有我们几个,除了各自的丫鬟,那条路上谁也没有,你是故意的!故意推脱责任!” “别急阿!”花容柔声宽慰道,“那就不说这个,便说说你这脸上的印记,你说是我打的,可你怎么证明是我打的呢?都已经看不清了,我又怎么知道不是别人打的故意陷害我们的呢?” “你!你!”姚晓荷怒指花容,气的说不出话来,敢情,她挨了打,受了苦,咬碎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不!她做不到! “那不如这样。”花容莞尔笑笑,好心提意道:“在场这么多人也是要讲证据的。你这边脸受伤,可另一边脸完好无损,这样,为了证明究竟是不是我们打的还是你们陷害,我们所有人每人给你一巴掌,这样比较一下左边的像谁的不就行了?” 姚晓荷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花容,咋一听挺有道理,可是越回味越不是个事,这每人一巴掌还不将她打成猪头?再者说,左边的已经消了大半,就算每人一巴掌也证明不了是谁的。 如此一想,姚晓荷慌里慌张的摇头,“不,不,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想要打我!你知道找不出来的!” 江铃瞧着姚晓荷慌慌张张的,恨铁不成钢的一把将她拉到一旁去,没用的东西! 双手环抱于胸前,面色不善的看着花容,“姚晓荷毕竟是姚家小姐,堂堂一个小姐,断然不会平原无辜的冤枉一个人。更何况是皇亲国戚,这可是拿整个家族的性命来讨公道,你觉得她会无风乱起浪吗?!” 花容嗤笑道:“这可不好说,毕竟人傻被人利用也不是没有的事,闹事的是她,拿整个家族命运做代价的也是她,而你只不过是帮助好友,不愿看朋友受委屈的人,无论出不出事,你也只会落一个重情重义的名声,而她可就不一样了,若是诬陷,她乃至整个家族都将面临抄家的结局,最后死在断头台上!” 花容话音柔和,却也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本就荒神的姚晓荷更是六神无主了,只是一个劲看着江苓,希望得到些让她安定下来的话。 可惜,江苓现在可没空管她,眼看着周围一个个露出迟疑的神情,江苓彻底怒了,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打花容一顿以解心头之恨!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诬陷?证据确凿的事!怎么可能是诬陷?谁会不要命的诬陷别人?!你明明就是挑拨离间!”江苓连声呵斥,终于稳定军心。 那些迟疑慌乱的小姐瞬间又找到了主心骨。对着项舒雅和花容就是一顿咆哮:“果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都是这么心狠手辣,上来就挑拨离间!想让我们人心涣散!” “是啊!是啊!简直太坏了!坏到了极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真是苍天无眼!” “还什么郡主?这个好像还是什么巡抚的小姐,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 花容并没有急着反驳,因为她并不想浪费力气声嘶力竭的跟一群没脑子的人嘶吼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方才开口道:“这样吧,你我争论也没用,你认为我们打了姚晓荷,而我们认为是你们连同姚晓荷诬陷我们,大家都没有什么证据,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这样……” 花容好心提议道:“大理寺走一趟,让哪里的人断一断案怎么样?”花容说出这话,大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众人一惊,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可都是专门查重案的地方,进去的可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们可是官家小姐,高高在上的小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无论结果如何,这传出去的名声都不好听。 “你!你!你胡说什么呢!大理寺那种地方我们怎么会去?!”江苓硬着嘴叫嚣道,心下早已经开始慌张起来。 花容嗤笑了几声,“可你我在这争论没什么结果而且浪费时间,倒不如去大理寺一判究竟,大理寺公正,总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郡主,以为呢?” 项舒雅接过花容投来的眼神,气势上瞬间增加了不少,说话也有了底气,一副不管不顾道:“那就去大理寺吧!让那儿的人看看究竟是谁敢陷害本郡主!”反正自己的名声也臭了,多那么几个自己也不怕。 姚晓荷震惊的看着花容和项舒雅,明明是她们殴打的自己,如今去大理寺判案怎么能够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反倒显得她们心中有鬼一样。 其他几位小姐六神无主的看着满脸阴霾的江苓,希望她能够拿个主意,虽然她们打死也不愿去大理寺,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断然也不能输了气势啊!否则便真的是应了她们诬陷皇亲国戚一事,因为她们对于姚晓荷的事也没有把握,全都是听她的一面之词。 “哼!大理寺!”江苓冷哼着,她们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无非就是压根就不在意名声了,准备和她们鱼死网破。“你们不要名声,我们还要呢!别故意谋害我们!”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花容无奈的皱了皱眉,显得有些心焦力竭,“这没有证据,你我双方又各执一词,不去大理寺这事便没有个结果,还是说有些人今日故意挑起这事,是想着凤求凰?” 江苓楞了片刻,“你!你胡说什么?!” “有些人想要拿头筹,可不想半路杀出个我,阻碍了某人的路,所以故意过来挑事,甚至不惜将旁人整个家族作为陪葬品。” 花容莞尔笑笑,有条不紊的分析道:“如果真的想要公道,断然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私下挑事,可以去大理寺亦或者请个有名望的人主持公道,甚至可以闹到长公主,太傅,内阁学士那,他们总不会偏帮着名声不好的郡主或者一个初来乍到的庶女吧? 还是说,是有人故意如此?我听说,长公主最讨厌迟到和不遵守时间的人,等第三场开始的时候,无论是谁,表现如何,只要没有及时到达,都会被取消资格,所以有些人便想着在这里拖住我,除掉我这个最有力的对手,好拔的头筹。不知,江二小姐,我说的可对?” 江苓瞪大双眼,充斥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像是被人窥探到秘密一样。嘟囔着嘴,正准备反驳些什么。 花容却打断江苓刚准备吱声的话,“或许有人要说,自己不是也没去吗?那可能是因为没有料到我会在这喋喋不休的拖住她的脚步,说不定她现在气急败坏就是想要找离开的办法,江二小姐,你说对吗?” “你!”江苓勃然大怒,怒指花容,气的说不出话来。 “喏……”花容莞尔笑笑,“看来真的有人被戳穿心思,恼羞成怒了。瞧瞧时间,第三场应该快要开始了,现在回去,兴许还能赶得上,若是真的没有私底下的想法,倒不如现在暂时和解,等参加完第三场,再作打算,如何?” “休想!”江苓一声暴呵,反正无论是什么想法全部都被花容说的一清二楚,一干二净,江苓恼羞成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直接摊开来!“就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又怎么样?!要怪就怪你不应该和她交朋友,为她出头!要怪就怪你不应该出来横插一刀,抢在我前头,你也不看看你是谁!凭什么抢在前头?!” 花容冷哼一声,“所以呢?你就搭上别人一族的命运也要过来拦我们的路?!” 江苓气急攻心。刚要承认,仅有的理智又将她给拉了回来,“别在这挑拨离间了!寺庙的事你不给个说法,就别想离开!” “是吗?”花容冷笑几声,“既然这样,那么都别想离开!”反正自己对这个头筹没什么兴趣,也不感什么兴趣。但是她若是去不成,谁也别想去! “你!”江苓怒斥,直接抓住手边一人推向花容,谁知,花容即使躲闪开始,可怜那人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就脸朝地,四面朝天。狠狠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项舒雅几个健步走上前来,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江苓,“你丫疯了吗?!你丫就是个等婆娘?!怎么,恼羞成怒了?!要打架吗?!好啊!我看谁能打的过谁!”项舒雅直接撸起了袖子,整装待发,之前因为害怕说错话,所以一直保持沉默,如今都这般了,她怎么能不上?!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疯了!疯了!都疯了!”江苓大叫两声,全然没有平日端庄的身姿,朝着四周围绕愣神的小姐一声大喊:“都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吃的?!上阿!还不快上?!” 四周的小姐愣了愣神,推搡着上去,刚一挥手,便被项舒雅一巴掌呼开,呼的整个人都懵在原地,这一巴掌,也彻底激怒了诸位小姐,再怎么说,打群架,也找不到一个人的卯头,自己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怎么能受如此的屈辱呢?! 这一想,不顾三七二十一,也跟着上去,七手八脚的打成一片,不过官家的小姐也都不曾打过架,但是打起架来也是无师自通,直接上去薅头发,拽衣领,反正就是拽着扯着一撇能抓得到手的东西,时不时嘴里吐出几句脏话,为自己壮壮胆子。 江苓站在最外侧,看着正打的火热的小姐们,又撇了两眼诗赛的地方,撒腿就跑。 可惜这刚准备转身离开,便被眼尖的花容看到,大呵一声,“江苓!今个谁也别想走!”说着,一把推开挡在身前慌慌张张不知该抓哪里的小姐,又一脚踹的一旁小姐后退数步,开了一块空地。 花容飞奔着扑向江苓,直接将其压在身底下,只听见“阿!”的一声,江苓声嘶力竭的尖叫,可惜,花容无动于衷,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骨碌的爬起来直接坐在江苓身上,扯着她的头发问:“你说谁是小畜生的?!谁是小畜生?!” 一边骂着一边直接呼上嘴巴,花容也是打红了眼,也不管那么多,反正打都打了,她就不在意打的更严重一点。 “阿!”江苓一声尖叫,怒视骑在她身上的花容,嘶吼道:“疯了!疯了!都疯了!你一个小畜生竟然敢打我!信不信我...” 话还没有说完,便又被花容赏了一个巴掌,“说谁呢?!谁是小畜生?!你才是畜牲呢!畜牲没人性!就打你了!” 小时候,花容经常被大宅子里的公子小姐骂小畜生,她曾经不以为然。还问过华露,小畜生什么意思,华露说畜牲一般都是说没酿没父母的孩子,从那以后,畜牲这个词,花容忌讳的很,即使是在大宅子里的公子小姐也说不得,即使不当场出手,花容也会报复过来。因为她讨厌别人说她没娘,也讨厌别人说她害死了自己的娘亲。 “你疯了吗?!”江苓挨了几巴掌,声嘶力竭起来,涨红着脸,也发了狠,什么头筹,她不在乎了!现在她眼里只有怎么打死眼前这个小畜生,“阿!我跟你拼了!” 江苓使劲的晃动着腿,企图将花容弄下来,然后闭着眼睛双手狂魔乱舞似的到处摇摆着,也不管任何事情,只是一个劲打着,一有机会就翻起身来,和花容厮打在一起。 花容虽然有武功的底子,虽然是绣花拳脚,但是比这些娇滴滴的大小姐强的多,但这些个小姐打架完全没有章法,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冲,碰到什么就疯狂的打什么,扯着头发硬是将人头皮扯下来的架势。面对这样一群,花容的武功便显得力不从心,只好也入乡随俗一般像个疯婆子和一群疯婆子嘶吼着。 ...... 宴会外的铜钟声响起,宴会内众人纷纷落座,正襟危坐,静静的等待第三场诗赛的开始,尤其对连过两场的人来说,这第三场尤为重要。 “喏...”长公主慵懒的抬起眼皮,环顾一眼四周,“要开始了吗?” 内阁学士应了一声,随后又犹犹豫豫的说:“是开始了,不过有几个人没到,要不然再等一下?” 长公主蹙了蹙眉,面色顿时不悦,“开始便是开始了,还有谁没到?” 内阁学士瞟了一眼小姐座席,“郡主,花四小姐,江二小姐,姚小姐,尚六小姐,府城嫡小姐,王大小姐,许二小姐,徐三小姐,嗯……还有几个。” 长公主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这么多?!” “兴许是有事耽搁了。”太傅主动开口道:“既然迟到这么多。而且里面的花四小姐和江二小姐连过两关又是最有希望拔的头筹的人,要不然再等等?” “对啊!对啊!”太傅一起头,内阁学士连忙附和着,毕竟他可是最看好花容的人,“再等等吧。” 太傅和内阁学士本不抱什么希望,因为他们知道长公主最厌恶迟到之人,而且身份尊贵,压根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不过,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长公主只是望小姐作席处看了一眼,便爽快的答应道:“那就再等等吧。” 太傅和内阁学士微惊,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为迟到的小姐们松了一口气。 长公主轻抬手臂,准备唤人去找。 项子喻却突然出现,大步流星的走来,朝着长公主拱手行礼道:“臣弟拜见长姐。”在项子喻向长公主行礼的时候,太傅,内阁学士以及诸位公子小姐纷纷朝向项子喻行礼,“拜见淮南王。” 长公主“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吩咐道:“给淮南王赐座。” 待项子喻入座后,长公主不温不热的问道:“不是说有事不来了吗?” 项子喻笑着回道:“臣弟忙完了便赶过来看着诗赛,也不知赶没赶上。”项子喻虽然在回答长公主的话,目光却一直飘向小姐的座位,从头看到了尾,四处寻找花容的踪迹。 长公主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便没有说话。 一旁内阁学士露着和善可亲的笑容,解释说:“淮南王来的刚刚好,刚好到第三场了。” “第三场了?”项子喻蹙了蹙眉,有些惋惜,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过来,竟然已经过了两场,不过不要紧,还有第三场,“那怎么还没有举行的?在外头本王都听到铜钟的声音了。” “这……”内阁学士迟疑了片刻,因为拿捏不准项子喻的性子,“有几位小姐还没有来,所以再等等。” “哦?”项子喻笑了笑,忍不住调侃一二,“长姐不是向来不喜欢等人吗?今个是怎么了?谁家的小姐有这么大的排面能让长姐等?”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内阁学士和太傅听了一惊,不想这淮南王这么大胆,不过转念想想,这是她们姐弟的事,他们跟着瞎操什么心? 长公主偏转过头,隐晦不明的看向项子喻,懒洋洋的开口道:“没来的有……项舒雅,花容,江苓还有几个记不清了。”长公主记不住诸位小姐家族排名第几,便随便说了几个知道名字的,却也是四两拨千斤。 说项舒雅的时候,项子喻还不以为然,等到听到花容的时候,项子喻整个脸色都变了,腾的一下差点站起身来。 后面听见江苓时,便已然猜到个几分,江苓和项舒雅不对付,估计容儿被项舒雅给连累了,这江苓,项子喻本来不认识,只不过项舒雅成天念叨着她的坏话,项子喻想不认识都难。 “她们几时离开的?到现在又隔了多长时间?”项子喻急忙忙的问。 内阁学士一噎,眼睛往上瞟,估算着时间,“大概有两三刻钟了吧。”说完,求证似得看向同样一脸茫然的太傅。 太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赞同内阁学士这个推测。 项子喻急忙道:“都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人去找的?!” 话音一落,内阁学士和太傅皆有些愣住,迟到是常有的事,都是官家小姐,而且这是在长公主的地盘,能出什么事?满脸的不以为然。 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看了项子喻一眼,悠悠道:“淮南王这是着急了?” 项子喻一噎,连忙收拾好情绪,平复声音道:“本王只是觉得这么多小姐同时迟到有些奇怪而已。” 长公主挑了下眉头,“兴许她们是在什么地方玩,忘记了时间也说不定。”话音落下没多久,长公主想了想还是抬手让小厮四处去找找,她倒不想在这出什么事端。 这吩咐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偏见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厮急忙忙跑来,像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果然,一开口,真是也算作是一件大事。 “奴才拜见长公主,淮南王,太傅,内阁学士。湖边出了点事端,有几位小姐好像在那边打起来了,嗯……好像还挺严重的。” 他本来也想着劝阻拉架什么的,可惜打的太激烈了,不能靠近不说,人家都是金枝玉叶,他这种奴才也碰不得,而且一上前便被呵斥滚开,这没有办法,只好过来禀告长公主,再做定论。 “打架?”长公主空洞的眼神有了点光彩,“可都有谁?” “回长公主的话,都有郡主,江二小姐,姚小姐,府城嫡女,还有几个奴才看不清。不过,江二小姐好像受到欺负,被一个蓝衣服的小姐压在身底下打。”小厮有条不紊的回想着看到的小姐们,最后说起江二小姐时,小厮忍不住哆嗦一下,那场景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呵……”长公主轻笑出声,嘴角微微上扬,这一声惊呆了所有在场的人,要知道长公主行为怪异,也很久不曾笑,更不用说笑出声,可偏偏为这事笑出声,果然怪异,不能理解,不能理解。 长公主淡淡的环顾众人震惊的面孔,心情颇为愉悦的说了句,“有意思。” 项子喻听的胆战心惊,生怕容儿受了伤,连声呵斥,“还楞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带本王去?!” 小厮楞了片刻,下意识看向长公主,长公主懒洋洋的起身,“这么有意思的画面,本公主也去看看把。” 说着,便随淮南王一同下去,准备随小厮离开。下头窃窃私语声一片,小姐们竟然打起来了,这么有意思?估计又是郡主和江二小姐闹矛盾,全长安的人谁不知道她们之间不和? 不过那个压着江二小姐打的是蓝衣服是谁?是不是刚才那个有才华的花四小姐,花容?那个小姐长得好生漂亮,跟两二小姐有的一比,不过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惹不起,惹不起。 内阁学士环顾了一圈,心里头有些担忧,想着花容初来乍到,这长安城中也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人,万一受了什么罪责,自己还是跟上去放心些。 “那...那个还请太傅看着,老夫也跟上去看看。”内阁学士朝着太傅佛佛身,还不等太傅回来,便一溜烟跟上长公主和怀南王。 太傅看着内阁学士跑的飞快的身影,又瞅瞅叽叽喳喳的公子小姐,深深叹了口气,还不如在家看画呢?!抿了口酒,微眯着眼睛,闭目养神,任由下头的人闹腾。 小厮领着长公主,怀南王还有内阁学士饶过几条走廊厅堂,穿过花园来到湖边,只瞧见一群如同疯婆子样的女子疯狂的追逐打闹着,骂骂咧咧的撕扯着头发衣裳,这个揣两个,那个打几个。打的昏天黑地,都瞧不清对方是谁,只要抡起拳头就对了。 不远处站着一群手足无措的丫鬟小厮,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神色急的就好像自己参与其中了似的。 长公主并没有上前,而是站在不远处观望着,也不出声喝令他们停止,只是静静的看着,短短的由战局引起的目瞪口呆,随后小有兴致的观看着。像是欣赏一种表演似的。 项子喻便没有这么好的兴致,着急的看着,四处搜寻花容的身影,直到瞧见一人对好几个都占据上风的花容方才松了口气,看了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随意的飘散着,项子喻忽然觉得可爱,连打架都觉得可爱,甚至觉得这湖边的景色都可爱起来,眼睛里盛着宠溺。 同时又暗自担心,撇了两眼长公主的神色,却又拿捏不好,不敢轻易上前,怕暴露了些什么。 “我的天哪!”内阁学士惊吓的脱口而出,想他也是一个斯文人,这辈子顶多用些斯文的话骂过人,哪里瞧见过打架?还是一群官家小姐打架?!苍了天了,简直是有辱斯文!如此想着,内阁学士直接脱口而出,“这...这都...这都是什么阿?简直是!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长公主和项子喻撇了内阁学士一眼,又纷纷偏转过头去,欣赏打架的或者是为某个人加油助威。 领路的小厮急得无可奈何,“长公主这可怎么办啊?”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嗯...任由着她们吧,等分出了胜负再说。”长公主慢悠悠的说,没有半分的着急。 小厮愣了片刻,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见长公主缅怀道:“记得以前在皇宫里,那时候年纪差不多也这么大,和固伦公主她们闹了矛盾,气急了,才不管什么身份地位尊贵与否,便打了起来,应该和今日一般热闹。” “是阿,长姐小时候可调皮闹腾的很,还带着我们翻墙出皇宫玩,后来被发现了,长姐还给我们打掩护。”项子喻感慨道。 长公主“嗯”了一声,语气中蕴藏着淡淡的悲伤。 内阁学士站在一旁可是着急,那粗粗的眉毛随意战局一上一下,一方面觉得有辱斯文,一方面又恨不得上去替她们打。 花容等人打的算是昏天黑地,那些个小厮丫鬟绝对别想靠近,今个必须分出个胜负来,连同长公主等人来了都没有半分的察觉。 “小畜生!我给你拼了!”江苓大吼一声,如同咆哮的狮子,打不过就用牙齿咬着花容的手,花容吃痛的下意识一脚踢向江苓的小腿,这一下,可是毫不留情。 江苓嗷的一声,立马松开嘴,捂着自己的小腿,感觉就快要骨折了一样,骨头估计都快要断了几节,她哪里能受的了这个痛苦,连忙大喊道:“上!别管什么项舒雅,把花容给本小姐弄死!” 江苓开了口,打的晕头转向的其他几位小姐们立即找到主心骨,茫然然的环顾一眼,立马扑向了花容,反正都已经这般模样,不分出个胜负来也说不过去。 项舒雅大惊失色,连忙唤道:“花容,别怕,我来救你!”说着,大步流星的也冲向花容,企图扒开向花容冲过去的几位小姐,左薅一把头发,右薅一把头发,一下子就拽住两个,然后往后使劲一扔,也不管扔到哪,项舒雅只管一个劲的往前冲。 花容只是睥睨着众人,面色娇喘,这确实是个费体力的活,不过来再多她也不怕,这比起大宅子的打架可要轻松多了。左手一推,右脚一踢,直接来个过肩摔。 “花容?!花容?!”项舒雅高喊着花容的名字,实在是因为打的太过激烈,头发早已经散乱开来,遮挡在前面,谁也看不清谁。 花容一边反击着一边回应道:“在这呢!”说着,还朝项舒雅挥挥手。 随后只听见扑通一声,岸边上的人溅起一脸水花,都愣了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掉到湖里面的项舒雅也是一脸懵逼,刚刚好像是朝着花容那边走着,不知绊倒了谁的脚,或者说谁故意绊倒她,本就又在岸边,直接一下子一头钻到湖里面了。 项舒雅扑通着水面,朝花容喊道:“没事!我没事!”说着,就往岸边游过去,花容松了一口气,继续她的战斗,却也不忘时刻盯着项舒雅的方向。 项舒雅的水性还是极好,几下子就游到岸边,岸边是高出水面的石子路,项舒雅只要抓住些什么,扑棱几下,双手撑着,兴许就能爬上来,亦或者能够支撑住自己,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岸边还站了几个小姐,兴许是发了狠,也不管那么多,直接上手就项舒雅的手扒开,没有支撑力的项舒雅只能一次次努力的够着岸边。 “舒雅!”刚好项舒雅被扒开手的这一幕落在花容的眼里,花容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因为长时间没有支撑力,项舒雅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溺水。 可惜,岸边那几位小姐不知是打昏了头没有意识还是听别人的指挥硬是看着花容,花容气急攻心,直接发了狠,一下,两下全部都被花容推到水里。 “小畜生!你疯了?!”江苓看着一湖的小姐们,惊的气的脸都扭曲不成模样,咬咬牙,如同一头杀红眼的牛猛地一下冲向花容,花容哪管这么说,只想着将项舒雅救上来,江苓看似招式厉害,气势十足,刚一进前,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花容一巴掌推到水里面去。 江苓发出一声歇斯里底的叫喊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歪了歪直接跌入水里,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 岸边上还有几位小姐全都傻了眼,纷纷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也不敢靠近岸边,生怕直接被花容那个疯婆子给推到水里面去。 “来!舒雅!”花容趴在岸边向项舒雅伸出手,因为岸边距离水面还有一段距离,花容只能伸出手去够项舒雅,项舒雅已经灌了好几口水,一把摸开额头前湿答答的头发,咬咬牙努力的去够花容。 但这湖里头还有几位小姐呢,她们哪曾掉到过水中?早已经吓破了胆子,疯狂向前扑棱,看到花容伸出来的手,于他们而言也是救命稻草。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救命稻草,她们怎么会放过?!甚至不惜扒弄开挡在前头的项舒雅也要疯了一般的抓住这跟救命稻草。 “舒雅?!”花容嘶吼着看着被扒弄开的项舒雅,本想着跳入湖中救她,可是低头一看湖面,心里头一下子就没底了,像是一个无尽深渊,没有半点希望的深渊,从内心处让人感到恐惧和害怕。 正当花容犹豫着,一只手抓住了花容的手,瞧模样好像是府城的嫡小姐,花容犹豫了下,反握住她的手企图将她先拉上来,毕竟一条人命就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无法见死不救。 正当花容咬着牙努力将府城嫡小姐拉上来的时候,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来自不同的人,因为恐惧死死的拽住花容,花容本就身子骨弱,虽然练过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刚才的打架已经耗尽花容大半的力气,她压根就没有能力拽起两个人。 “我无法救两个!一个一个来!”花容高喊着,可惜,陷入恐惧的小姐们压根就听不见花容说的任何话。 但岸边不远处还处于震惊中的小厮和丫鬟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她们往这边奔跑过来的时候,第三只手已经搭上了花容的手臂,没有力气的花容,在第三只手搭上来的时候成功的被拖拽下去,直接陷入了湖水中,旁的几位深陷湖水中的推搡着往岸边的丫鬟或者小厮伸手去够,花容在她们的推搡下越陷越深。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跌入湖中的那一刻,花容还是下意识的扑腾了两下,但很快被推搡下去,越陷越深,恐惧渐渐充斥着花容全部意识,让她连同求生的欲望都泯灭掉。 失去意识的时候,花容突然想起刚去江南的时候,那天太阳很大,很大,大到可以笼罩这世间的一切,火辣辣的,烤灼着大地,都有些发焦的味道。 “阿哥,你说娘亲什么时候从长安过来啊?”花容趴在花煜的怀里询问道,刚来江南的新鲜感消失,思念的感觉就会越发加重,“或者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容儿不想在江南玩了,容儿想回长安找娘亲。” 花煜慢慢悠悠的给花容扇着扇子,屋子里有冰块,也不算太热。“再等等吧。娘亲会回来的。” “再过些日子就是容儿的生辰了,娘亲会回来吗?”花容眨巴着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花煜。 花煜心头一紧,不自然的偏转目光,“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花容莞尔一笑,“那容儿乖乖的,阿哥让娘亲早点回来,容儿想娘亲了。” 花煜“嗯”了一声,摸了摸花容的头,目光中流露着几分悲伤,生离死别,哪有那么容易回来? …… “小姐,这么热,我们去哪啊?”轻云跟在花容身后满是抱怨的说。 花容满不在乎烈日炎炎,蹦蹦跳跳的在前头走着,时不时往身后的轻云招手,“快点,快点,上次我听下人说,这府上有一个荷塘,刚刚修葺好,里面种满了荷花,娘亲最喜欢荷花,容儿给娘亲摘几朵,娘亲就能早早的回来了!” “小姐!”轻云忍不住叫唤一声,欲言又止。 花容茫然的回过头来,“怎么了?” 轻云蠕动着嘴唇,犹豫了半晌,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没什么,奴婢只是猜那荷塘里的荷花肯定特别好看。” 花容莞尔笑笑,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轻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荷塘很大,一眼望不到边,荷塘里满满的荷花,粉红的像姑娘娇羞的笑颜,雪白的像冬日的飞雪,纯洁无暇。碧绿的荷叶连绵仿佛与天地相连接。 “呦呵!这是哪来的小畜生?!”一声尖锐刺耳的话陡然响起,花家三小姐慢慢悠悠的从荷塘的另一边走来,脸上还带着鄙夷挑衅的笑。 花家三小姐比花容大上两岁,是三娘所生,向来和花容不对付,至于原因花容有些莫名其妙,估计是因为三娘和娘亲不对付,所以她便和花胭不对付,可能是遗传性问题。 花容看到来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觉得扫兴,并没有去搭理于她。 可惜,花容越是不搭理花胭,花胭变觉得自己不受重视,硬是要引起关注似得,继续嗤笑着说:“小畜生,你干什么呢?” 花容蹙了蹙眉,没好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好歹我也是你长姐,怎么说话的和长姐说话的?没教养!”花胭的脸色当即不悦,随后又自顾自的嗤笑道:“不过也怪不得了你,一个没娘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教养?” “你胡说什么呢?!谁没娘了?!别胡说!”花容当即就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这句话这么敏感,就好像意识到什么似得。 “呵!”花胭轻笑一声,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花容,“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你娘亲被你克死了!就在来江南之前,死的时候正好赶上父亲上任江南,连一场丧礼都没有,草草卷了席子就埋了,啧啧,真是凄惨!死都死的不体面!” “你胡说什么呢?!”花容小脸狰狞着怒吼,“我阿娘在长安,马上就要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你别瞎说!” “哼!”花胭毫不留情的拆穿花煜给花容编织的谎言,“你阿娘一个妇道人家,留在长安做什么?!都是你阿哥骗你的!你阿娘死了,被你害死的!因为生你难产,落下了病根,活活被你克死的!” “你骗人!骗人!”泪水刷的一下溢满眼眶,花容恨恨的盯着花胭,心里头早已经慌乱成一团。 她清楚的记得那日她从外头回来,整个院落都静静的悄悄的,天阴沉的很,大片大片的乌云遮盖住天空,已然瞧不见太阳。阿哥站在院落中央等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说了一些她无法理解的话。 然后她便找不到娘亲,阿哥说阿娘去了遥远的地方,很快就能回来,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阿哥哭,豆大豆大的泪珠打在他脸上,她想去帮阿哥擦,却觉得无能为力,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也感觉道难过,说不出原因,只是觉得难过,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那天之后没过一天,整个大宅子里的人都开始收拾起来,像是准备全部的家当,阿哥也带着她收拾起来,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少东西,两个人,两个小包袱好像就已经装完了,可她不想走,她害怕走了娘亲就找不到她了,哭着闹着,最后阿哥哄了好一阵子,才哭哭啼啼的跟着阿哥离开。 花胭冷冷笑着,似乎很欣赏花容这种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模样,“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你身边的丫鬟阿,她可什么都知道。” 花容愣了片刻,怔怔的转过头去,用一种极度悲伤的眼神看着轻云,看到她手忙脚乱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姐...小姐,其实...”轻云局促着,小手绞着衣服,无法直视花容的眼睛,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花容心头一紧,轻云这副表现,无疑便是肯定了花胭的话,“我问你,她说的是真的吗?” 轻云咬咬牙,点了点头,“是真的,小姐。”刚一说完,又解释似的说道:“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瞒着你,是少爷,是少爷不让奴婢告诉你的。” 花容苦笑一声,“原来是真的阿...娘亲真的回不来了...”神色渐渐变得茫然,瞳孔中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原来是真的...真的回不来了...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都是你害的!米就是灾星,你娘亲要不是为了生你,就不会难产落下疾病,现在就不会死!”花胭不费余力的挖苦着花容,花容越是痛苦她越是能够感到满足。 “不是!”花容一声怒吼不顾一切的冲向笑容满面的花胭,“不是我害死的!不是容儿害死的阿娘,不是!” 花胭本笑意浓浓的欣赏着花容苦痛的神情,却看见花容突然冲向自己,惊恐的瞪大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你!你干什么?!” 花容不会理会花胭的害怕,她只是想释放内心的痛苦以及对于自己害死阿娘一事的害怕,她急切的需要些发泄来转移自己的恐惧与内疚。而刀口上的花胭正好成了花容发泄的目标。 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各自带着的丫鬟愣了片刻神,很快也相互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让谁,大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最后怎么跌进荷塘的,花容记不太清楚了,可能和花胭在地上扭打的时候,相互滚落了下来,荷塘的水呛进了花容的鼻腔耳朵中,让她迅速清醒过来,恐惧慢慢浮上心头,花容拼命的向上挣扎,扑腾,荷塘的水不深,但是对于年仅六岁的花容来说已经是深不见底。 很快,花容发现自己的脚腕被什么缠住,可能是杂草也可能是藤蔓,总归是什么花容没有太多的意识去看,只是一个劲的向上扑棱,却挣脱不开,等她想去解开那根缠在腿腕上的东西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气。 与其说是没有力气,倒不如说是因为内疚而感到绝望,那个时候花容便想,如果自己不出生,阿娘就不会难产,阿娘不难产,也不会落下病根,便也不会死,一切似乎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或许便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阿娘明明对自己那么好,可自己偏偏害死了她。 如果自己这么死了,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能不能偿还的了阿娘... ...... 本还站在远处看戏的长公主三人,当看到项舒雅开始掉进湖水里的时候还是一惊,内阁学士惊恐的指着掉进湖水里的项舒雅,“郡主!郡主掉湖水里了!” 小厮也是一惊,正准备请示着,却听见长公主不以为意的说:“没事,郡主她水性好,会自己上来的。” “这...”内阁学士犹豫了片刻,既然长公主发了话,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忽的,长公主轻笑出声,“那个叫花容的有些意思,那些个小姐像是下饺子似的扑腾扑腾全掉了进去。” 其他几个围观的人皆是一惊,看着花容疯狂的将想要阻拦她的小姐们全都推下水里,只觉得心惊胆战,丝毫没有半点想笑的想法,项子喻暗自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却偏偏又顾及了些什么,迟迟未动。 内阁学士只是觉得不忍直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阿!唉!这都是什么事阿?!但愿都没事才好,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可长公主怎么还不发话的?果真是怪异,怪异极了! 长公主本还在小有兴致的笑着,只听见花容声嘶力竭的大喊,紧接着扑通被水下的小姐拽下了水,长公主的脸色当场就变了,阴沉的可怕。旁边的项子喻早都已经窜了出去,他若是记得没错,花煜曾说过花容不喜欢荷塘,因为掉进去过。 内阁学士惊呆的瞪大眼睛,一时间没了反应,长公主一脚揣向一旁候着的小厮,怒道:“干什么的?!掉水了没看见?还不赶紧去救人?!” 小厮茫茫然的被揣的向前走了两小步,他也没看出这和刚才有什么不同啊?不过是多了一个人掉进水里而已。但长公主发了话,只是手脚并用的连忙跑了过去,呦呼着一旁看着丫鬟小厮赶忙上前搭救。 长公主紧蹙着眉头,提着衣角,快步上前,留下内阁学士一脸错愕的愣在原地,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刚刚是谁又掉进去了?花容?花家四小姐?!神色大惊,跑的飞快,一转眼的功夫跑到岸边去,四处找着花容的身影,急得直跺脚。 ...... 花容记得那日的水和今日的一样冰凉,难道这算是天意吗?自己还是躲不过去,阿娘是不是也怪容儿,明明是她害死了她,可是她却可以好好的活着... 花容怔怔的抬头往上看,扑棱的腿,以及水面上的光晕,好像有人来了,是阿哥吗?阿哥这次可以不要救容儿了吗?容儿想阿娘了... 阿娘,对不起... ...... 长公主发了命令,小厮丫鬟七手八脚的全都上去,不一会浮在水面上的小姐全都救了上来,却唯独没有看见花容。 “花容呢?!花容呢?!”瘫坐在地上的项舒雅一巴掌甩开旁边丫鬟递给我毛巾,苍白着一张脸咬着牙站起身来,扑到了岸边四处张望着,“花容?!你去哪了?!你吱个声阿?!你不是说好和我做朋友的吗?我答应了,我现在答应了!” 项舒雅面对着平静的水面哭喊着,恐惧已经充斥了她的内心,随手抓着身边的人,“救她!快去救她!她还没上来呢!快点,本郡主命令你!” 被抓到的丫鬟愣了愣神,愣在原地没有反应,没有长公主的命令她也不敢动。 “好!你不去我去!”说着,项舒雅就往那水里冲,吓的一旁的丫鬟死命的拉扯着项舒雅,生怕她有个万一。 长公主六神无主的环顾一圈,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浑身有些发冷,“花家小姐呢?救上了没有?” 小厮一个哆嗦,连忙道:“还没有,已经派人下去救了。” 长公主怔怔的看着几个水性好的小厮扑腾扑腾全都跳了进去,眼前的视线突然没有了光彩,一瞬间,无数个不好的念头齐刷刷的冒出来。 要是救不上来怎么办?如果死了怎么办?!不!不会的,她不会死的,不会的...不会的...自己为什么要看戏,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自己就是一个疯女人,疯女人。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正当长公主陷入愧疚和悔恨痛苦的时候,项子喻抱着花容从水中冒出出来,只是在那一瞬间,长公主像是看到了希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快!快!来人去帮怀南王!”长公主连忙发话道,一旁急得直跺脚的内阁学士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救上来了,救上来了! 待项子喻抱着花容上了岸之后,项舒雅飞扑过去,花容惨白的脸已经没有任何血色,嘴唇也是青白,浑身僵硬着,“花容!花容!你醒醒!” 项舒雅还未来的及碰花容,便被项子喻一把推到一旁去,不容任何人靠近花容,俯身听着花容微弱的心脏,连忙双手交叉重叠按压她的胸口处,反复按压,然后嘴对嘴的度过气。一连反复重复了好几次,直到花容将呛进去的水吐了出来,长长的睫羽微微颤抖,缓缓睁开眼睛来时,项子喻一心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去,阴沉的脸有了几分柔和。 焦急等待的众人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项舒雅扑簌簌的泪珠子流个不停,“花容…花容…”只是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 “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项子喻轻轻揉揉的拨弄开散乱在花容额头前湿哒哒的碎发。 花容努力的睁开眼睛,不知为何自己有些庆幸和失望,茫然的看向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浑身湿透,一脸着急的项子喻身上。 想开口说话,嗓子却火辣辣的疼,像是有一根鱼刺梗在嗓子中,一动就会戳穿整个嗓子似得,头晕沉沉的,渐渐本来明亮的光也便得昏暗起来,眼皮疲倦的耷拉下来,真的好想睡觉…… “淮南…哥哥…”花容蠕动着嘴唇,刚吐出几个字,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听见有人急促的大喊,然后渐渐消失,一切陷入了虚无,她好像又看到了娘亲…是不是来接她了? “容儿?!容儿!”项子喻六神无主的晃动着花容的肩膀,一遍又一遍不死心的作着急救措施,“醒醒,拜托你,醒醒,好不好?容儿…” 本松了一口气的众人纷纷又紧张起来,长公主阴沉着一张脸,“郎中呢?!太医呢?!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快去找太医!” “是,是!”小厮一哆嗦,用尽此生最快的速度奔跑去找郎中太医。 项舒雅哭丧着一张脸,心口止不住的疼,恨不得现在就求遍各路神仙,明明才将她送过来,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们都还不曾好好在一起,还有很多地方没有一起去过,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没有一起,为什么要这样?! 突然,眼中泛起了浓浓的恨意,一骨碌爬起身,杀意浓浓的冲向不远处胆战心惊的江苓,岂止是江苓,所有参与的小姐无一不胆战心惊,若是旁的还好,万一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顿时陷入了恐惧后怕中,可随后一想,这不过是个区区的庶女,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们一方面固执的认为,一方面忽略了在场所有人的神色变化。 “你!你干什么?!”江苓惊恐的往后躲闪,那个眼神简直就是来索命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拽她,没有!”江苓一个劲的否认道。 一旁的小姐也慌了,纷纷回想之前的事,到底是谁抓了花容将她拖下水的?有人庆幸,有人恐惧,有人强装镇定。 “来人那!快来人那!把她给我拦住!”江苓指着害怕的嘶吼道,“拦下!” 一旁服侍的丫鬟没有办法,只好上前一把抱住项舒雅,“郡主!不可以,不可以啊!” “放开!”项舒雅阴着脸,一声怒吼,如今恨意已经充斥她所有的理智,不过,她向来不是一个理智的人,“花容要是醒不过来,你就给她陪葬!” “凭什么?!”江苓不情愿道,自己什么身份,那个花容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给她陪葬,再说了,最后也不是她拉的,“最后又不是我把她拽进去的!而且!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发生今天这事!要陪葬你也得一起!” 江苓放着狠话,希望能吓退项舒雅,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项舒雅忽然笑了,笑的格外慎人,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好啊!”项舒雅答应的极为爽快,“我们一起给她陪葬。” 江苓楞了愣神,惊恐的看着已经魔怔了一样的项舒雅,“疯了!疯了!都疯了!你们都是疯子!”失魂落魄的叫喊着,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长公主紧锁着眉头,阴霾着脸往江苓这边看了一眼,也没有太多心情搭理她们,只是吩咐道:“把各位小姐送到厢房里休息!” 小厮和丫鬟纷纷应声,带着诸位小姐匆匆离开。只有项舒雅不愿走,一直待在花容身旁。 “去厢房吧,让太医诊治。”长公主提议道。 项子喻抬眸看了长公主一眼,没有太多的感情变化,一把抱起花容便大步流星的离开,项舒雅紧紧的跟在后面,也不敢说话,因为内疚。 长公主和内阁学士也纷纷跟了上去,去了厢房。 …… 在外间等了好久,太医这才愁眉苦脸的从里面出来,一出来,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长公主最先开口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可不可以治?!” 太医叹了口气,众人心中皆是一慌,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太医组织好委婉的说辞,“小姐这是溺水时间太长,陷入了昏迷。” “所以!问你呢!能不能醒过来!”长公主顿时发狠道。 太医一哆嗦,颤颤巍巍的开口道:“这……这不好说,不知道以前这位小姐有没有溺水的经历。” 众人一愣,下意识纷纷望向守在床边的项子喻,“有,花煜曾说过容儿以前最喜欢荷花,后来掉进过荷塘,差点溺水身亡,便再也不喜欢荷塘了。” “那就对了!”太医恍然大悟似得松了口气,解释道:“小姐这是因为溺水过,所有恐惧,这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便看她自己的意识了。”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五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要是想醒过来,兴许过几天就会醒过来,她要是不想醒过来,三年五载也不会醒过来,就像现在这样,没有意识的昏迷,但不会死亡。”太医一口气解释清楚,最后又哀叹一声,“不过,依照老夫看,这位小姐的求生意识不是很强。可能……” 话还没说完,便被长公主一声呵斥住,“胡说什么?!她要是醒不过来,本公主便让你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陪葬!” 太医一个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这也不管他们的事啊!完全是看这位小姐自身的求生欲,她若是不想醒过来,谁治也没用,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长公主垂眉冷冷的看了太医一眼,心急如焚,压根就没我空搭理他,“那还不快去治,整个太医院都给本公主过来医治!” “是是。”太医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怕脑袋不保,连忙起身离开。 刚走没几步,便听见一丫鬟惊恐的尖叫,“郡主昏倒了!郡主昏倒了。” 项舒雅跟了一步,又守在门口很久,本就在水中扑腾到筋疲力尽,又听到这一消息,悲从中来,歪歪身子直接昏倒在地。 长公主压根就没空搭理,摆摆手,让太医带去医治。 诗赛取消了,各位公子小姐也各自回去,至于什么再开始也不曾说,那些落水的,也先回了家,项舒雅也被襄垣侯给接走了。至于花容问题比较严重,便在长公主的偏宅住下。得知花容消息的花煜匆匆赶来,也同时在偏宅住下。 …… “容儿是不是想起娘亲了?”花煜心疼的抚摸着花容的脸庞,那次荷塘溺水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他本以为自己差点失去了她一次,没想到,他已经可以带兵打仗了,却还是没有守护好她。 “容儿……是阿哥没有保护好你。” …… 十年前,花容掉落荷塘里,辛亏花煜及时出现,救出了花容,否则按照郎中所说,就差那么一点,便永世相隔。 那一次,花容睡了很久很久,大约有一个多月,直到有一天清晨,花容才醒过来,一醒来便大哭了一场。 扑在花煜的怀抱里,“阿哥……她们说阿娘死了……阿娘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 花煜红着眼眶,紧紧抱住花容,失而复得,悲喜交加,百感交集,那一瞬间。花煜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容儿,你听阿哥说,娘亲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马车,没有道路,所以娘亲可能回不来了,可是娘亲会永远想着我们,保佑着我们,看着我们。” 花容压根就听不进去花煜说的话,只听见一句,“娘亲可能回不来了。”痛哭流涕着说道:“是不是因为容儿?她们都说是容儿克死了娘亲,要不是因为生容儿,娘亲就不会难产,就不会落下病根,就不会去世,都怪容儿……” “说什么呢!”花煜脸色骤然一变,双手握住花容的肩头,凝视着花容红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容儿,不要听她们胡说,不是因为容儿,娘亲只是累了而已,真的,只是因为累了而已,和容儿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花容努力的去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一开口,全部的平复都化为乌有,“容儿出生以来,娘亲的身体就不好,是容儿害死了娘亲,娘亲会不会怪容儿?” “说什么傻话呢?”花煜心疼的帮花容擦拭泪水,鼻头一酸,声音都有些哽咽,“娘亲不是说过吗?容儿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娘亲怎么会怪容儿呢?不是容儿的错,和容儿无关。” 花容趴在花煜怀里抽泣着,花煜忽然目光一禀,迟疑了片刻,小心谨慎的问道:“容儿沉迷的时候,郎中说容儿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容儿的意识,但是容儿的求生意识很低,是不是因为娘亲?容儿是不是认为自己害死了娘亲所以想偿命?” 花容一怔,坦诚的点了点头,“容儿想娘亲了……”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这么一句话,花煜酸了鼻头,红着的眼眶,里头布满血丝。 “那容儿怎么又醒过来了?” 花容抬起头怔怔的看向花煜,“容儿本来要和娘亲走了,可阿哥突然出现了,虽然容儿看不到阿哥,也听不到阿哥说的话,但容儿能够感受到阿哥就在容儿身边,容儿突然就不想走了,容儿想留在阿哥身边,容儿舍不得阿哥……” 花煜紧紧的抱住花容,“容儿听话,容儿那也不去,阿哥会保护容儿的。” “嗯……” …… 长公主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眼角的泪痕已经被风吹干,她似乎每天都会过来站上一会,什么也不做,进去太突兀,在这儿站站仿佛也能安心一些。 直到花煜出去煎药,换上那个叫华露的丫鬟守着时候,她才会进去看看。那个叫花煜的,不相信人,只要关于花容的事,他都要亲力亲为,甚至是煎药,绝对不允许让人触碰一下。 “长公主?”华露看到来人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长公主时常过来看望小姐。 长公主“嗯”了一声,依依不舍的从花容身上转移视线,吩咐道:“那个……本公主过来看看她,要不然……” 华露心下了然道:“那奴婢出去守着。”说着,便快步离开,还不忘带上门。这些日子长公主都会来,像是赎罪一样,不过大都在花煜不在的时候,华露猜应该是因为没有及时搭救的缘故。 长公主看到关上的房门,方才缓步走到床榻旁,看着花容安详的睡颜,不知为何心头一痛,应该是忏悔亦或者什么。 “你阿你...”长公主莞尔笑笑,念念叨叨的又讲起一些往事,“打架时时候可凶了,为什么救人的时候非要那么傻?不知道要先保护好自己吗?不过倒是有些像本宫小时候,打起架来那都是认真的...” 说着说着,长公主眼眶便红了一圈,若是让旁人看到,估计得大吃一惊,不过现在没有旁人,花容也没有任何意识,所以长公主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最为感性的一面,从出嫁之后便消失的一面。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可怨恨本宫?若不是本宫在那看戏,你今日断不会如此...”长公主苦笑道:“你瞧本宫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怀南王和你阿哥都恨本宫,你怎么可能不怨恨本宫?可是...本宫真的不是故意的...本宫只是看到你打架的时候忽然想起本宫小时候,那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本宫只想着多会一会...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长公主顿了顿,满是怜惜痛苦的说:“本宫听太医说,能不能醒来全看你的意识,可是你的求生意识不强...可是这些年过的不幸福?本宫过的也不幸福...幸福这个词已经距离本宫太远了...远到已经模糊。” “本宫听你阿哥说是因为你的娘亲...”长公主陡然出现了哽咽,鼻子酸了酸,像是想起了什么,难受的很,“如果...” 刚开口两个字,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顿了顿,好像做出什么巨大的决定似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 话还没说完,只见床上安稳入睡的人儿微微蹙了蹙眉头,虽然很轻微,却没逃的过长公主的眼睛,瞬间大喜,“容儿...你醒了?容儿?” “娘亲...容儿不是故意的害死娘亲的...” 花容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娘亲回来了,和以前一样疲惫,只不过看到她的时候没有以往的笑容,反倒是满眼的恨意,她问,为什么容儿要害死她... “容儿你说什么呢?”长公主一惊,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如同梦魇一般的花容,慌忙的问。 “容儿没有害死娘亲...容儿没有,容儿跟娘亲离开好不好?” 梦里的娘亲声声泣血的责问花容,花容越发的慌张,哭着喊着祈求娘亲原谅,可是娘亲始终恨恨的看着她,跟她说,六岁那一年,你说你要陪着花煜,转眼已经有十年了,十年了,你该偿还你犯下的罪了... 长公主怔了怔,忽然想起在门口偷听到花煜讲的话,难不成花容是因为叶子楣不愿醒过来?心口陡然一痛,一把握住花容的小手,“娘亲不怪容儿,娘亲从没有怪过容儿,容儿是上天送给娘亲的礼物,娘亲怎么会怪容儿呢?容儿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陷入梦魇中的容儿慢慢平静下来,长公主豆大的泪水滴答滴答流在花容的手背上,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像是陷入了虚无那般平静。 ...... 正在熬草药的花煜忽然想起忘记拿些什么,匆匆折回来,便瞧见站在门口的华露。 华露一瞧见快步走来的花煜大吃一惊,毕竟平时都需要一个时辰左右,今个怎么这么快回来?连忙转身朝屋子李低声呼喊,“长公主!长公主!” 唤了两句,没有反应,而花煜已经快要近在咫尺,华露捂着脸想着四处躲闪,却被花煜一声呵住,“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进去守着小姐吗?!” “奴婢...奴婢...”华露局促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一直躲闪着花煜的目光。 花煜顿时明白,微眯起眼睛,一脸不善的问道:“谁在里面?!长公主?!”若是项子喻来了,华露应该不是如此难以启齿。 华露一愣,他怎么知道的?还未来的及辩解什么,便瞧见花煜直接推门进去。 “你在做什么?!”花煜面色不善的看着拉着花容手的长公主,虽然她位高权重,但花煜却毫无惧色。 长公主一怔,讪讪的松开手,又别过身子去,擦拭干眼角的泪水,方才回头道:“没什么,本宫只是过来看看她。”说着,识趣的起开,给花煜让位。 花煜隐晦不明的看了长公主一眼,对于她的话并没有多少感动或者感激,甚至心里头还要骂上一句,“不用你假好心!” 花煜“嗯”了一声,便快步走到床榻旁,观察花容是否有什么变化,确认之后,面色不善道:“希望长公主明白,太医说了,容儿求生欲望不强,所以我不希望有曾经故意伤害过她的人过来看她,若是让容儿知道了,怕是更加不想醒过来了。” 长公主一顿,心口一阵发痛,蠕动着嘴唇,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可是解释了,又有谁能够相信?罢了,罢了。 “本宫明白,本宫这就离开,本宫那里还有一些稀缺药材等会让下头人给你送来。” 花煜心里冷哼一声,表面上面无表情道:“容儿只不过是没有意识而已,不是生了什么大病,那些药材还是长公主自己留着吧,容儿不需要。”若是不因为这儿有太医分分钟候着,花煜怕是连这个偏宅都不愿呆,恨不得立刻带花容回去。 面对花煜的冷嘲热讽,长公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犹豫着问道:“刚刚花容她说梦话了...以前她也会说梦话吗?” 花煜脸色微变,“这与长公主无关。” “本宫只是...”长公主攥了攥拳头,若是平时胆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自己,岂还有活路?可是现在...长公主看了看床上的花容,瞬间所有的脾气都没有了,“本宫只是想问问关于她娘亲的事情。” 花煜蹙了蹙眉头,瞬间便知道花容说了什么,心口一紧,一阵阵钻心的痛,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有走出来吗? 花煜回头望了长公主一眼,看着她担忧的神情叹了一口说:“娘亲生花容时难产,落下了病根,所以身体一直不大渐好,后来可能是疾病复发,药石无医在离开长安的时候便去世了,江南那个大宅子,没有娘亲庇护,父亲疼爱,怎么可能过的无忧无虑,那些个小姐公子便拿娘亲去世的事恶意戳着容儿的痛处,久而久之,便成了容儿的魔怔。” “其实...”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长公主却又及时克制自己,为床上躺着的女孩感到心痛,“怪不得呢,一直喊着让娘亲原谅自己。” 花煜轻轻的叹了口,怜惜的抚摸着花容的额头,“容儿...娘亲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不是容儿的错,你忘了?娘亲说过,你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她怎么会怪你?”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长安襄垣侯府。 那日从诗赛接回来以后,项舒雅便昏迷不醒,时不时惊慌失措的大声呼喊着,救救花容之类的话。 刚听到的时候把侯爷吓了一大跳,后来太医说是因为悲从中来,看到难以接受事情才会昏迷不醒,没有什么大碍,好生休息不日便会清醒过来。襄垣侯这才松了一口气,关于诗赛的事情长安大街小巷早已经传遍了。 不过里面对于淮南王和长公主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说一群管家小姐之间的斗殴与爱恨情仇,反正越传越发玄乎,但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对于诗赛的事情,襄垣侯也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对于那个叫花容的女孩心存怜惜和感激,毕竟刚见到她的时候也不过四五天前的事而已,那个时候要知道便留下她吃一顿饭了,可是终究是世事无常。 “花容!花容!” 项舒雅猛然惊醒过来,将床塌边守着的襄垣侯吓了一跳,又惊喜的看着醒来的项舒雅,“舒雅?我的舒雅啊!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哪里还难受?!太医!太医!快叫太医!醒了!醒了!” 项舒雅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中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那儿的水冰冷刺骨,花容站在湖中心,只是那么站着,下头好像有什么能够撑住她的东西,让她站在湖面上屹立不倒。 她朝着自己招手,让自己过去,看着宽阔的湖面,自己心生恐惧,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正当自己犹豫的时候,花容渐渐消失了,身体变得透明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化作一团烟雾,飘散在风中,她再也找不到她了。 项舒雅还是过去了,可惜她无法像花容一样屹立在水面上,当项舒雅伸出第一只脚时候便已经陷入水中,紧接着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似得,一头栽了进去,四面八方的水呛进她喉咙里,鼻子中,耳朵里,她快要窒息了! 可花容却突然出现,像鱼一样,在水里游刃有余,似乎就像是在水里生活的一样,她慢慢的过来拉住项舒雅的手,带着她一起上浮,当她的手牵住项舒雅的时候,项舒雅便再也感觉不到难受,能够正常的呼吸,连同身体也变得灵活起来,慢慢的上升,一直游出了起水面。 花容将项舒雅送到岸边又重新回到水里,她说她要离开,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项舒雅只能死死的抓住花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说这话,自己便感觉到害怕,就像知道她永远回不来似得。 可是,花容的手就像是鱼鳞一样特别的滑,就算项舒雅使出全身力气也抓不住她,她说,她要回去了,她无法在这呆的太久,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紧接着,项舒雅便看见花容一头扎进了水中,减起不小的水花,水面一圈一圈的荡漾起波纹,项舒雅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圈圈波纹,希望花容能再次出现,可惜,一直到那一圈圈波纹恢复平静的时候,花容也没有出现,她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父亲……父亲,花容她……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项舒雅紧紧攥住襄垣侯的衣袖,惊慌失措的问道。 襄垣侯看着战战兢兢的项舒雅,心口一疼,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只是轻轻的抚摸项舒雅的头发,宽慰道:“说什么傻话呢?花容她在长公主府呢,没事的。”对于花容能不能醒过来,他也说不准,对此,他也只能祈祷。 “长公主府?”项舒雅一听,慌慌张张的就要下床,“我要去看看她,我要去看看她……”连鞋子都没有穿,便不顾一切的跑出去。 襄垣侯坐在床边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吩咐下头侯着的丫鬟,“拦住小姐。”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项舒雅看着拦着她的丫鬟顿时有些慌了,总有一种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让她措手不及,“滚!滚开!谁敢拦着我,我就把她发卖出去!” “小姐!”拦项舒雅的丫鬟们始终不敢动,无论项舒雅说什么狠话,她们都不敢不听。 项舒雅挣扎了好几次,最后耗尽力气的瘫做在地上。瞪大的眼睛怔怔的看向门外,脸色苍白,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 襄垣侯叹了一口气,“把小姐扶上床去。” 这次项舒雅没有挣扎,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似得任由旁人随意的摆弄,过了好久,项舒雅忽然苦笑一声,怔怔的看着襄垣侯,“我有什么资格去?他们想必也不会欢迎我吧?是我害死了花容!是我害死了她!因为和我玩,所以她们才会针对她,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会打起来,就不会出事!” 襄垣侯看着项舒雅陷入了魔怔,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一个劲的笑着一个劲的叫嚣着,忍不住大呵一声,“不是因为你!谁也不知道会出那样的事!不是你的错!” 这还是项舒雅长大以来,襄垣侯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呵斥她,以前她在长安闹得腥风血雨时,襄垣侯都不曾过来一句责备她的话,更不用说这么大声的呵斥于她。 项舒雅楞了楞,慢慢的整个人恢复平静,像是从魔怔中清醒过来似的,“可是...可是她是因为救我……才会掉进去的,如果她不过来救我的话,她就不会被她们拽下去。就不会……” 说道最后,项舒雅整个人都崩溃掉,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扑向襄垣侯的怀抱,“父亲……我害死我唯一的朋友……” “不是你的错……”襄垣侯悲痛交加的抱着项舒雅,他不知该怎么说,安慰些什么,好像什么话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无论什么忏悔的话都换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他只能说:“她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项舒雅趴在襄垣侯的怀里不住的点头,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说:“会好的,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第十五天,已经第十五天... 自从醒过来以后,项舒雅便扒着日子过,十五天了,花容还是没有醒过来,太医说,花容的求生意志不强,所以醒过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花容为什么不想醒过来,项舒雅不知道,只是听说在江南的时候,花容过的并不快乐,那个大宅子是个吃人的大宅子,这点...项舒雅虽然体会不到,但她能够明白那种一心求死的感觉,因为她也曾经想过一了百了,可是一想起疼爱自己的父亲,自己就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第十五天,项舒雅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还不能吹风而已,但她已经待不住了,襄垣侯也不曾劝她,长公主府,项舒雅曾无数次路过哪里,却也只是在大门口旁小巷子里偷偷的看,她不敢进去,当然也不会有人欢迎她进去。 花容因为她被江苓她们刁难,也是因为救她而溺水昏迷,总归,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她甚至害怕花容醒过来以后不会原谅她,更害怕花容会不计前嫌,这样她更原谅不了自己。或许被她怪罪,自己心头上的愧疚才能少一些。 这些天,她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来气了。她决定去寺庙去祈福,那求一求那个古树,古树上的神经,甚至天上的神仙。 她错了,她不应该贪得无厌,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怀疑而要什么所谓的证明,她后悔了,她后悔了太多的东西。确实证明了,她帮助自己,替自己抵挡世间的罪恶,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救自己,而自己呢?却自私到失去她。 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当初为什么非要什么所谓的证明?证明些什么?她自己是怕了,是怀疑,是对自我的否定,可如今她后悔了。 “古树,我祈求收回自己的心愿,我宁愿孤单一辈子也不愿让花容醒不过来,我知道她是你赐给我的礼物,我的朋友,所以我诚恳的祈求你,不要带走她好不好?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甚至可以一生没有任何朋友,只要她能回来,她甚至可以怨恨我,埋怨我,责备我,甚至是可以不理我,我都无所谓,我只求你把她送回来...求你了... 只要你把她送回来,我愿意一生只做好事,不作恶。” 项舒雅缓缓的睁开眼睛,将手心里攥的冒汗的红木牌挂在古树最上头,她相信,古树一定会看见的。 “小姐...”身后的丫鬟局促的叫唤一声,“小姐是...姚小姐。” 项舒雅心下一惊,瞬间怒意恨意充斥她所有的理智,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责备,辱骂,殴打,做一切可以发泄的事,可一回想起自己许的愿,所有的不理智瞬间烟消云散。 项舒雅只是偏转过头看一旁正在古树下许愿的人,淡淡的“嗯”了一声。便道:“我们走吧。” 丫鬟惊讶了片刻,因为这不符合小姐的办事逻辑,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随项舒雅准备离开。 不想,姚晓荷也同时看见了项舒雅,不过并没有闪躲,而是慢腾腾的走上前来,一边躲闪着项舒雅寒气十足的目光,一边胆战心惊的问道:“那个...花四小姐怎么样了?” 项舒雅冷哼一声,实在是和这些人说话的兴趣都没有,甚至连同她们交谈都让她觉得恶心,“拜你们所赐,到现在还没有醒,开心了吗?!” 姚晓荷一怔,慌慌张张的解释道:“没有,我没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姚晓荷一方面惊慌于花容会昏迷不醒,一方面恐惧于长公主的所作所为。 咬咬牙,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姚晓荷面前。 项舒雅看着过往之人投来不解看戏的目光,冷笑道:“怎么?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陷害我?怎么准备让这些不知道真相愚昧的人去摸黑我的名声?”随后无所谓的笑了笑,“罢了!你们随意吧,我已经所谓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不是的,不是的。”姚晓荷咬着嘴唇,使劲的摇头,像是永不停歇的拨浪鼓,泪水扑簌簌往下掉,哭的叫一个伤心欲绝,“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去跟长公主说说...我愿意永远为花四小姐祈福念斋吃素,只求求她,不要责怪于我小娘,求求你了!” 那日回去后,她们便胆战心惊,很快,第二天所谓的报应就来了,快的让她们措手不及,长公主发了怒,朝中上下谁不能给面子?!身为嫡女的,不是罪魁祸首的,禁足在家,吃斋念佛,保佑花容醒来,那些主母也受到子女的牵连,受到了冷落,更有甚者,借着这次机会,宠妾灭妻。 嫡女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她们这些出生本就低微的庶女,就算是死了也同路边的杂草一样,无人知道,无人怜惜,花容说的没错,她和她小娘的日子本身就不好过,鞭打了四十,掌嘴,下跪,禁足,那一夜她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父亲尚且还有点怜惜之意,可惜那后院吃人的魔鬼,她们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见你失了势,恨不得直接把你弄死,让你永远没有翻身之力,听说徐三小姐和她的小娘已经被送去了老宅,那是什么地方?!一旦去了便没有回来的余地,那就是和后宫的冷宫一样,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了那个地方,别说是嫁人,能够正常的活着已经是万幸。 她害怕着,迟早有一天她和她的小娘也会送去那种地方,她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会死人的!所以她斗胆跑出来祈福就是祈祷花容能赶紧醒来,让长公主消气,从而让她和小娘能够安稳的度过下半生。 项舒雅冷眼看着哭哭啼啼的姚晓荷只觉得可笑,缓缓蹲下身子来,捏住姚晓荷的下巴,让她抬头看向自己,“花容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了吗?是你自己不听,如今落到这个下场怪的了谁?!”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姚晓荷怔怔的看项舒雅,瞳孔中满是悔恨,如果……那日她听从花容的告诫,没有生事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是她那个时候气盛,心口堵着一口气,同样是庶女,凭什么?!可是现在她真的后悔了,真的。 “我错……” 姚晓荷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项舒雅一巴掌甩开,“晚了……一切都晚了,你现在就好好祈祷花容能够早日醒来,否则长公主饶过你,我也不会放了你!” “我会的,我会的……”姚晓荷哭喊着抱着项舒雅的小腿,匍匐在她的脚下,低贱的如同一只随手可以掐死的蚂蚁,若是往日,姚晓荷定然弃之以鄙,自己虽然身份不如项舒雅尊贵,但也好歹是官家的小姐,怎会如此? 可是现在姚晓荷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能紧紧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就像落水的那天,紧紧抓住,她们这些人何尝没有去过长公主府?但从未进去过,大门紧紧关着,谁也进不去。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求你放过我,但请你一定要放过我小娘,我小娘,她是无辜的,要是去了老宅我们一定活不下去的!” 项舒雅居高临下,冷眼旁观,若是平时,兴许自己还会一时心软,可现在只觉得痛恨,觉得只是一个笑话,别说怜悯,连心软的感觉都没有。 “你一句错了,花容就能醒过来吗?!你知不知道,太医说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你知道吗?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蕴藏了星辰大海,她会骑马射箭,比那些公子哥都厉害,她会吟诗作画,她还那么漂亮,你拿什么来换?!一句对不起吗?我杀了你,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你们呢?!就这么轻易的毁了!那天在湖边,本来一切都可以不会发生的,可是你们却非要我们死,是你们,对,当然还有我,我们一起害死了她!谁也别想逃!滚开!” 项舒雅一脚踢开姚晓荷,毫不留情,任由姚晓荷哭闹着,也绝不怜悯,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冷冷道:“如果你是为了自己和你小娘而忏悔的话,那就赶紧滚开,不要恶心人!你若是真的后悔,就会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忏悔吧!还有...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每次都是你们先挑事,而我们却从没有先招惹你们,所以...如今的下场怨不得谁。” 说完,便带着丫鬟快步离开,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在这停留,姚晓荷的悔恨只会让她感觉到恶心,非常的恶心。 姚晓荷楞在原地,脸颊的泪花还没有风干,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但也从未驻足,因为能来烧香拜佛的断然心存善意,也不会因为好奇而去看人笑话。 姚晓荷不知瘫坐在地上多久,往日的光彩悉数泯灭,也对,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直到寺庙中的小和尚过来把她扶起来,姚晓荷才渐渐回过一些神来,念叨着:“我想烧香礼佛,偿还罪孽。” “施主,这边请。” …… 第二十天了,花容还是没有醒来,听在长公主服侍的丫鬟说,完全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梁国上下所有的太医几乎都给花容诊治过,药石无医,只能看花容自己想不想醒过来了。 第二十天,项舒雅漫无目的的在街边闲逛,瞳孔中没有太多的光彩,脑袋一片空白,从街头一直走到街尾,然后可能再折回来亦或者换另条路,一路走到头。 襄垣侯担心项舒雅,便死活让她出来走走,可惜,毫无气色,身后跟着的丫鬟心急如焚,一路上念念叨叨的,说着项舒雅以前喜欢的东西。 “小姐,听说茶楼里新来了个说书先生,厉害的很,要不然我们去看看?小姐以前不是最爱听说书的吗?” 项舒雅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小姐,漱芳斋哎!没想到在这里也开了分店,小姐不是最喜欢漱芳斋的糕点吗?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了糕点就会没事,要不然我们去买一些?” 项舒雅依旧摇摇头。好像这世间万物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有人说,一个人的痛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忘,可她的,却越来越深,越发刻苦铭心,可能她的痛苦来自长年所求的唯一。 丫鬟叹了口气,实在想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只好静静的跟着项舒雅。 “哎!你听说了没?礼部尚书家的事!”一旁酒肆门前的小桌子上,围绕着三个人聊的热闹。 “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家什么事?还是诗赛的事?早都听说过了!那件事可闹得风风火火,真不知道,那个昏倒的小姐是何方人士,竟然值得长公主为她大动肝火。”一个清瘦的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提这个话题的胖子反驳道:“不是,谁跟你说诗赛的事了?是礼部尚书出事了!” “那是什么事?”一旁喝酒的矮子好奇的凑过来。 胖子瞟了一眼四周,幸灾乐祸的说道:“你们不知道吧!礼部尚书出事了,听说查出了贪污,这件事还得从一年前江州刺史那件事说起。” “江州刺史?”瘦子蹙了蹙眉,“那都过去一年了,有什么事?那个好像也是因为什么贪污而被抄家灭族了吧?那个当时闹得可热闹了呢!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 “对!”胖子一巴掌拍桌定音,“就是因为一年前江州刺史贪污一案!” “这和礼部尚书有什么关系呢?江州离着远着呢!”矮子好奇的问。 胖子笑了笑,用专门讲大事的口吻小心翼翼的说:“这可是我在朝中做官的朋友说的。你们可别给我说出去了!” “放心吧,肯定不会!”瘦子和矮子相视一眼,纷纷拍着胸脯保证道。 胖子道:“听说江州刺史贪污一案是被冤枉的,而冤枉他的就是这个礼部尚书,当年,江州刺史查出来礼部尚书在江州搜刮民膏民脂,贪污赈灾钱款一事,便准备秘密呈报皇上,谁知。半路上被礼部尚书给拦了下来。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这礼部尚书何许人也?堂堂的二品大官,上头还有怀远王罩着,事情败露,便想着把江州刺史给除了,便安了个贪污的罪名,正好江州所有的钱款贪污都扣在了江州刺史身上,还伪造了证据,这不,江州刺史不就给……” 胖子伸手在脖子间划过,意思不言而喻,“可惜,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江州刺史当年留了一手,留下了礼部尚书贪污的证据,后来辗转到了横北王爷手里,这不才真相大白嘛!” “原来是这样。”瘦子恍然大悟道:“如今这个礼部尚书怎么样了?” 胖子冷哼一声,“还能怎么样?下了大狱,午时问斩呗!这礼部尚书一家,无论男女都被发卖到边远地区为奴为婢,永世不得回长安,你们现在去说不定还能看个景呢!这都是昨个下的命令。听说礼部尚书府已经上吊死了好几个呢!估计是不想去,要说说,去那种地方还不如死来的痛快呢!” “不管怎么说,活该!”矮子愤然道。 一旁路过的项舒雅听了只言片语,楞了愣神,吩咐一旁的丫鬟去问个究竟。 丫鬟虽然不解,却依旧按命令行事,走到桌子旁边,直接掏出一锭银子,“这是我家小姐赏你们的,把刚才的说的话再说一遍。” 酒桌上的三人楞了楞,可瞧见了银子,别说说一遍了,说三遍都愿意,胖子好忙原封不动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丫鬟回去一五一十的禀告给项舒雅,项舒雅怔了怔,瞳孔中流露出一丝错愕还有几分大快人心,“去礼部尚书府看看。” 酒桌三人瞧见项舒雅离开,七手八脚的将银两装在怀里,又兴高采烈的朝后头的酒肆大喊:“再来三壶好酒!我请客!” 喝着酒,胖子继续说刚才没说完的话,“其实有人说,江州贪污一事都是怀远王做的,即使不是他,他也是有份的,这个礼部尚书为了不连累怀远王,别忘了,他的嫡长女可是怀远王妃,礼部尚书可是顶力支持怀远王成为太子的。为了不连累女儿和女婿才一咬牙将这件事给全盘揽下来的。” “还有这事?!” “谁知道呢?” …… 礼部尚书府,鼎盛的时候络绎不绝,衰败时门可罗雀,当然,也算不上门可罗雀,反而呜呜咽咽,哭哭啼啼的热闹的很。 从府中抬出的尸体往西走,尚书府落败,当然也没有坟墓陪葬,都是扔到乱葬岗的,准备去荒凉之地收拾仅有的行囊往东走,尚书府中大多的金银玉器全部都被封了,所以也带不走,顶多带些衣裳已是不错,到了门口便被扣上镣铐排成一排。 围观的人也不算很多但也不少,毕竟这个消息还没有大面积的传播出去,府外围了一群小吏拦住围观的人群。 项舒雅凭借自己郡主的身份,轻而易举的入内,一入内,看守的官吏立马迎了上来,“这位可是郡主?不知郡主前来何事?” 刚一说完,便拍了自己嘴一巴掌,估计也是听说了诗赛的事情,“瞧我这死脑筋,郡主里头请,江二小姐还没出来呢。不对,什么江二小姐,应该是罪臣之女,罪臣之女。” 项舒雅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直接进去了,官吏连忙唤来两个小吏跟着,这群人疯的疯,傻得傻,别到时候伤了郡主。 后头跟着的丫鬟不留痕迹的往官吏手里塞了几张银票,官吏笑呵呵的收着,官场上暗地里的规矩,所以只是说了几句感谢的客套话,也没有推辞。 礼部尚书府一片荒凉杂乱,四处的东西被搬的一干二净,搬不走的就地给砸了,没用的就随手一扔。倒是有几分人走茶凉伤感。 项舒雅还没有去后头找江苓,便看见被丫鬟搀扶着哭哭啼啼的江苓,落魄了许多,完全没有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项舒雅没有说话,倒是江苓看到了项舒雅,看到她的那一刻,脸色骤然大变,狰狞的很,如同随时准备撕咬的洪水猛兽。 项舒雅无动于衷的看着冲向自己的江苓,来之前本还想着自己会怎么恨她折磨她,可当看到她这幅模样,知道她的后半生生不如死,瞬间便有些释然。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当然,这也只能对她来说。 “项舒雅!我恨你!” 江苓一边咆哮着一边冲向项舒雅,往日绝色容颜也变得犀利起来,两旁的小吏见状连忙上前拦住江苓,一左一右牵制住她,长的这么好看的人儿,可惜了,可惜了。 项舒雅冷笑一声,上前一把扼住江苓的喉咙,“这话不应该是我对你说吗?江苓...拜你所赐,花容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不过,你放心,荒凉莽荒那种地方,本郡主怎么舍得让你去。” 说着,项舒雅靠近江苓,附在她的耳边冷笑道:“我本以为你有骨气,生来高贵,岂能为奴?应该自杀什么的,看来是我想错了,不过你放心,怕是莽荒你走不到了,半路上...去给花容谢罪吧!” 江苓身子一僵,满是恨意的望着项舒雅,“项舒雅,你不得好死!” 项舒雅慢慢的松开了手,虽然刚才真的有一把掐死她的冲动。却也堪堪忍住,毕竟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是吗?只是怕你见不到了。” 江苓忽的冷笑几声,勾勒着嘴角笑的狡黠,“只是怕你死我还好好活着呢!” 项舒雅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江苓,“死到临头了,就别执迷不悟了。” “呵!”江苓轻哼一声,脸色变得极为扭曲,活动两下臂膀,冲着一旁的小厮怒斥:“放开!小小的奴才,本小姐的胳膊是你们抓的吗?!” 小吏一愣,但想着现在礼部尚书还没有彻底离开长安,事情还没有成定局。所以为难的看向项舒雅,希望她能拿个主意? 项舒雅随意的摆摆手,让小吏退到一边去,一个死到临头的人。她便给她保存这份尊严,况且如今铁板钉钉的事,她料江苓也刷不出什么花招来。 “你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而是罪臣之女,罪臣之女,千夫所指,卑贱不如蝼蚁!”项舒雅冷声呵斥道。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呵...呵呵。”江苓不屑的大笑几声,揉着自己的臂膀,冷漠的看着项舒雅,忽然又笑出声,“蝼蚁?!怕是郡主你见不到了!看到我这副模样,可是开心了?我礼部尚书一家可是你迫害的?” 项舒雅只觉得江苓陷入的癫狂,蹙了蹙眉,“礼部尚书贪污腐败,迫害同僚,证据确凿的事,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好一个咎由自取!”江苓往天长笑,瞳孔中布满了血丝,脸色狰狞,像是来夺命的恶魔,“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认识欺负一个小小的庶女?!若不是你,她又怎么会死?!别忘了,她可是为了救你,她可是替你而死!” 项舒雅怔了怔,本以为冰封起来的痛苦,再听到这样的话,便变本加厉的折磨刺痛,忽的,眼眶便红了一圈,可看向江苓不屑冷漠的神情没有改变一分。 江苓似乎很满意项舒雅这个模样,接着说道:“你看看你,你就是煞星,谁靠近你,谁都不会有好下场!都不会有!” “还记得七年前的事吗?”江苓噗呲笑出了声,神情却是痛苦,像是不仅扒开了项舒雅的痛苦也将自己的痛苦重现一遍。 项舒雅眉头狠狠一皱,“七年前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关系?”江苓顾名思义的笑笑,整个人都疯癫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讲述着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这关系恐怕大着了,七年前,你刚刚被封为郡主,那个时候多么显赫,多么光彩。多么不可一世,那个时候长安上下的哪的官家小姐不想和你结交。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个叫江雪的小姑娘?又黑又瘦,那种放在人海里就找不到的姑娘?” 项舒雅愣了片刻,努力从脑海里搜寻一个叫江雪的小姑娘?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些印象,可当自己一认真就想,就全然想不起来,毕竟那个时候想同她结交的官家小姐数不胜数。 项舒雅的这副神情在江苓的意料之中,大概自己也没有渴望过她能记得那个叫江雪的小姑娘,毕竟她太其貌不扬了,又没有什么存在感。 “江雪...你亲人?”项舒雅迟疑的问上一句。 “呵...呵呵...”江苓冷笑几声,点了点头,“嗯...算是吧,很亲很亲的人,不过她已经死了,而杀了她的侩子手便是你!项舒雅!是你杀了她!是你!” 项舒雅怔住,愣愣的看向江苓,什么意思?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江雪,自己什么动手杀人了?! “疯了!疯了!她已经疯了!还不快赶紧拉下去?!”项舒雅身后的丫鬟出言呵斥道。 江苓面色一冷,冷飕飕的目光直勾勾的射向那个小丫鬟,让人毛骨悚然,“一个贱婢,主人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丫鬟一个哆嗦,青天白日的却硬生生的打着寒颤,心下忐忑,咬着苍白的嘴唇,不敢再多开口说一个字。 江苓慢慢悠悠的将目光从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丫鬟身上移开,“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江雪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你杀死了她?她和你确实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想结交于你而已,而你却亲手杀了她!” 顿了顿,慢里斯条的说起七年前的往事,像是讲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七年前...高高在上的郡主总不会忘记那年出了什么事吧?七年前,你刚封为郡主,一时风光无限,大大小小的官员家的小姐都想着结交于你,你也算是来者不拒,带她们也是极好。 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听到了有人在背后腹诽于你,先前还只是一个乱嚼舌根的小姐说的。你不信,便要亲自偷偷摸摸的去弄清楚个究竟,正好,就被你听到了,但你没有做声,只是暗自记下了那房间里所有的人,对吗?然后回去便展开了你疯狂的报复。我说的可有错?” “没...没错...”项舒雅心下有些忐忑。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四年前才来的长安,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别急,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江苓压根就没有理会项舒雅的问题,反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讲到哪了呢?对了,上头说的都是你的所见所闻,可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的,比如说,那个叫江雪的小姑娘...哦,对了她那时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她阿,有一次看郡主射箭,便心生了仰慕,便同那些个小姐一样也想着结交郡主。 可是,偏偏不巧,那天她刚好也是那群人里面,更不幸的事,她心生仰慕的郡主只听完了前半段对话,便离开了,便以为她也是其中一员,遭到疯狂的报复,可是她的郡主压根就不知道,其实那天她遗漏了些什么。 那日她只是想去见见她仰慕的郡主,便被带到一个茶楼的厢房里,然后她便听到她们编排辱骂郡主,当然,那可是她心生仰慕的人,她怎么能够任由着她们胡来?自然是替郡主打抱不平,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庶女,哪有能力和那些个嫡女亦或者位高权重家的小姐抗衡,她被她们狠狠的欺辱了一番,那个时候,她还不以为意,以为自己保护了郡主,可是很快她没有想到的是,到最后亲手毁了她的是她最仰慕的郡主!” 项舒雅愣住了神,心下不由自主的开始慌乱起来,因为江苓说的十有八九说的都是正确的,难道自己那天真的漏听到什么了吗? “就算你讲的是真的,她完全可以过来找我,找我解释!” “找你?解释?”江苓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疯狂的大笑起来,“找你解释有用吗?我高高在上的郡主?那个时候你何曾低下你高贵的头颅看一眼那个被你视如蝼蚁的江雪?如果你能看一眼,真真正正的看她一眼,或许她就不会死!就不会死!”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当项舒雅怔在原地的时候,江苓又接着说道,将一件件陈年往事重新翻出来,以赤裸裸的的姿态将往事一一展现在世人的眼前,“你不用纠结,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接下来才是这个故事的高潮。 很快,郡主的报复计划开始实施,那个叫江雪的小姑娘毫无意外的也在其中一个,当然郡主的报复计划也没有多么雄伟恶毒,只不过是让你的父亲,襄垣侯问责了这些人的父亲,顺便将那桩丑事丝毫没有隐瞒的给暴露出去,然后警告全长安的小姐们谁敢同她们交好便是和你过不过去。 郡主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鱼死网破,到现在我还是很敬佩,当然那些人可能是活该,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活该的!江雪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为了你,为了她的郡主遭人辱骂殴打,可笑的是,最后还死在你的手中……” “你胡说!死到临头了,不要企图编个故事来糊弄是非,如果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这样,怎么可能会杀死她?!”项舒雅不相信的大吼大叫,当江苓开始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七年前的那一幕幕仿佛历历在目,好像真的有一个叫江雪的姑娘,不!不是真的!都是江陵的谎言! “闭嘴!”江苓一声呵斥,脸色也狰狞了许多,随后自顾自的笑笑,“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你的惩罚在你的眼里可能不算什么,可你不知道一个庶女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你永远无法体会,或许等你好朋友醒了,你可以问问一个庶女怎么在那样一个个吃人的大宅子里生活。 那些被你责罚的嫡女们位高权重的小姐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她们得罪不起你,所以便去找那个告密的人,她们不知道是你偷听到的,孤注一掷的认为是从中有人告密,很不幸,当初为你辩解的江雪便成了众矢之的,她们任意的欺负她,薅头发,扔粪土,按在水里让她生不如死,甚至走在街上都会有一两辆呼啸而过的马车想把她碾压,她们是疯狂的,每天都计划着怎么弄死江雪,可是她们又舍不得她死,因为她们受到的侮辱,要狠狠的报复在她身上。 很快长安就呆不下去了,她的父亲也因为这些位高权重小姐的父亲折磨到分配到一个边远地区上任,是啊,对于一个作官的人怎么忍受的了如此的羞辱,所以他变本加厉的对那个叫江雪的女孩,因为她是一个庶女,命不值钱,就是郡主你口中的蝼蚁,随手就能捏死的那种。 当然,江雪也去找郡主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痴心妄想的想要郡主帮帮她,甚至解除对她的误会也是好的,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鹅毛大雪,街道上的雪大约有小腿肚那么高,就是那天,江雪在襄垣侯府等了很久很久,衣衫单薄的她早已经冻僵了,可是她要见到郡主,因为明天她就要离开长安了,可是郡主始终没有出来,只是派两个小厮过来打发了。 江雪崩溃了,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进侯府里,想要解释清楚这一切,可惜换回来的只是小厮们的一顿毒打,然后恶狠狠的扔在那冰冷的雪地里,你知道她昏迷前最后听到的是什么?是侯府里你的笑声!你欢天喜地的笑声!” 项舒雅身子僵硬住,过往的事渐渐清晰起来,一切都如同恍如隔世一般,那个冬天,很冷很冷,她和父亲正在商讨着上元佳节的事,讨论的特别热闹。 小厮来报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想见自己,说是解释一些事情,自己当然不屑一顾。因为那件事自己真的很生气,所以让小厮赶走了那个姑娘…… “呵……说的也是,你怎么可能会见她?高贵的不可一世的郡主。”江苓冷冷的笑,瞳孔中淬出了毒意,“可惜啊,老天无眼,江雪没有死,只是短暂的昏迷便从雪地里醒了过来,那天很冷将她炽热的心都冰冻住,她的心死了,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赶忙便离开了长安。 那可真是一个偏僻的地方,你永远无法想象的痛苦,父亲忍受不了,便将所有的脾气发在江雪的身上,那时候,她最害怕的就是入夜的时候,父亲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抓住她便是一顿鞭打,母亲和姐姐死命的抱住她,每天夜里,你都能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当然,不止是父亲,嫡母,嫡女那些个生来高贵的人都不会放过她,她们每日吃着馊掉的饭,做着下人的伙计。 终于她忍受不了了,在一天夜里上吊自杀,那天夜里和平时的一样,甚至没有任何区别,在偌大的小城里演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只不过,那天夜里,有一个叫江雪的姑娘死了,那年她不过十一岁,刚刚好的年纪,就死在那个夜里。” 项舒雅惊恐的看着魔怔一般的江苓,如同陷入了冰天雪地中,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江苓笑了几声,快步上前一把捧着项舒雅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眸,企图看到她内心的恐惧。众人皆是一惊,被江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住,一时也没了反应。 “放心,老天带她不薄,她没有死成,留了一口气,具体的说,她已经死了,但也重生了,她们忍辱负重,很快嫡母受不了哪里的环境,得了一场大病死了,她的母亲便成功上位成为嫡母,而她便成为嫡女,再后来,她的父亲又功成名就的返回长安,一步步往上爬,成为位高权重的尚书,她的姐姐嫁给了王爷,而她也成为这长安中人人尊敬的小姐。 已经没有人记得七年前的事了……可是有些事始终忘不了的,像是一把剑插在心头上,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反而越陷越深,越来越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那个可怜的姑娘七年前的往事,那天晚上上吊自杀的江雪。”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心头一咯噔,惊慌失措的看着江苓,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像,真的有那么一点,这个念头刚一产生,项舒雅便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江苓笑了笑,眼底全是绝望,过往的事如同诅咒一样困扰着她日日夜夜,永不停歇,“我亲爱的郡主...估计也应该猜到了吧?江雪已经死了,代替她重生的是我江苓,江苓就是七年前被你害死的江雪!是你!她心目中仰慕的郡主亲手将她给害死了!” 项舒雅腿脚一软,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四肢无力,只是怔怔的看着癫狂中的江苓,她是江雪...那个七年前被她害死的江雪...不,不会的... “怎么还想不明白吗?”江苓缓缓蹲下身子,捏住项舒雅的下巴,“确实我变了模样,可你瞧瞧我这双眼睛,里面可都是七年前的故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四面前才来的长安,为什么针对于你?现在知道了吗?我们一家人,换了新名字,改头换面,忍辱负重,终于又回来了!” 江苓的眼里蓄满了泪花,却不模糊视线,项舒雅依旧能看到江苓眼里滔天的恨意,磨灭不掉,“这些年,有好几次我都快要撑不下去了,可是一想到你,我曾经仰慕的郡主,将我亲手推向深渊的郡主,我就满怀恨意重新振作起来,便是有一天问问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江苓疯狂的摇晃着项舒雅的肩头,歇斯里底的向她怒吼七年前的恨意与痛苦。 众人皆惊呆住,两旁的小吏纷纷准备上前阻拦,却看见项舒雅坚决的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呵。”江苓忽的又笑出声,“不过我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估计我还是以前那个天真到愚蠢的江雪,也不会成为今天的江苓,项舒雅,花容有资格恨我,长公主有资格,世人皆有资格,唯独你!唯独你项舒雅你不能恨我,也无法恨我,因为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都是你欠我的!” 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平复情绪,将七年积攒的怨恨全部都说出来,江苓忽然觉得痛快却又痛苦,将伤疤再一次揭开,狠狠的揭开,露出血淋淋的不堪。 “你知道吗?七年前的事从我回长安那一刻我便想质问你,可是质问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也不能回头,江雪死了就是死了,现在的江苓心狠手辣,都回不去了,后来我看你过的不幸,便也决定闭口不谈,可是,今天是你非要揭开七年前的伤疤,怨不得谁! 花容是你害死的!江雪也是你害死的!你,项舒雅你才是最大的凶手!那天在湖里,抓住花容手的人也不是我!就算今天礼部尚书一府的结局是咎由自取,你!项舒雅,你连同过来质问我的资格都没有!都没有!” “不!不可能!”项舒雅嘶吼一声,手脚并用的往后退,惊恐的看着江苓,声嘶力竭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切都是你编造的!我不认识什么江雪!不可能!你也不是江雪!” “哈哈哈...”江苓仰天长笑,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项舒雅,“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但你不能否认,你迫害过那个江雪的姑娘,至于事情的真相,你可以去问当初被你问责的那一群小姐,她们现在不怎么好。不过,也是她们咎由自取的,应该还有一两个活着,你要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便去问她们...问问她们我江雪何时亏欠过你项舒雅,反倒是你项舒雅亏欠了我江苓!” 项舒雅怔住,心中百感交集,如同撕心裂肺一般难受的很,七年前的事好像渐渐清晰起来,好像真的是她亲手杀了那个叫江雪的姑娘... 一次赛马上,有一个长的其貌不扬,瘦不拉几的小姑娘差不多和她同般大,羞涩的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的望着她,等她走过去的时候,她扬起小脸,笑的灿烂,说,郡主,你好厉害!说着,就红了脸,那是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 如今这双眼眸蕴藏着滔天的恨意与痛苦,是她...毁了她。 江苓不屑一顾的冷笑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也向我忏悔,忏悔那个东西根本没什么用,一切也都回不来了!我所受的一切痛苦也不是你忏悔能够补偿!那样只是安慰了你自己的良心而已,而不是我的! 项舒雅,我用七年来恨你,往后余生我也会继续恨你,因为这七年我全部靠着对你的恨意才苟活至今,七年的痛苦我会铭记于心,而项舒雅你什么都补偿不了,连忏悔都让人觉得多余,恶心! 记住不要忏悔,我要让你记住,记住你曾经亲手杀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她叫做江雪,我要让你永远痛苦,永远陷入内疚,恐惧。” “江...”项舒雅喃喃的开口,不知该如何称呼江苓,“其实...七年前,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江苓冷冷的笑,泪水从眼眶两边划过,却没有一丝哭意,好像只是把七年前所受到的痛苦发泄出来,仅此而已,“说些辩解的话,说命运弄人,说你压根就不知道后续的故事...还是说你当时气极了,所以才把我赶出来?项舒雅,你还真是虚伪,好,在你报复之后,江雪曾经揽过你的马车,可是你怎么做的?驱赶,辱骂,发泄。项舒雅如果侯爷府门口是第一次,你尚且还有可以辩解的理由,可是两次,你连辩解的理由都没有。 我也不想听,今天说出来,不是来听所谓命运弄人的解释,只是发泄我这七年来的痛苦,以及告诉你,你,项舒雅永远没有恨我江苓的资格。话已经说到这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永远!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带着你的内疚自责良心上的谴责过一辈子吧!”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呆滞的瘫坐在原地,喃喃的唤着江苓的名字,却也只是唤她的名字,解释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因为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江苓发疯似得扯着项舒雅的衣领,把她给拽起来,朝大门口的地方推去,怒骂道:“滚啊!你给我滚啊!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项舒雅没站稳,后退了几步,摇摇晃晃的几乎快要倒下,幸亏一旁的丫鬟上前搀扶住,“小姐……”恨铁不成钢又担忧的唤了一句。 项舒雅抬头看向江苓,一切都仿佛和七年前的一幕幕重合,“我会帮你的,我去求父亲,他一定有办法,让你不用去那种地方。” 江苓大笑几声,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得,“项舒雅啊,项舒雅啊,来的时候你恨不得让我死在半路上,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你知道你杀了江雪,便想救我?晚了!江雪死了!我是江苓,你有什么歉意的话你去跟江雪说去!不过她死了,也不会原谅你。 你说,江苓生来高贵,誓不为奴,可是我也是江雪,从卑微中爬出来的江苓,我没有什么高不高贵的。我不需要你来救你,而且我要让你记住。江雪和江苓,从前,以后所有的痛苦都是由你造成的!” “我……”项舒雅蠕动着嘴唇,偏偏说不出话来。 江苓挑了下眉头,勾勾嘴角,缓步走到项舒雅面前,附在她的耳畔说道:“如今我是江苓,生而高贵,誓不为奴的江苓,收起你那虚伪的忏悔吧,我不需要你,也绝对不会给你补偿江雪的机会。 在父亲收敛财政,变得贪得无厌的时候,母亲便想到有今天,所以把阿姐嫁给了怀远王,而我许配给华南王为侧妃,就是那个有些痴傻的王爷,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也来不及慢慢打算,但好歹他没有正妃,对我也还算痴心,我们无意争夺太子之位,便向皇上请求要了块封地,兰州,那个地方偏远些,估计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说完,江苓拍了拍项舒雅的肩头,便越过她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 项舒雅怔怔的回过头去,只瞧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旁还站着一脸傻笑的华南王。 “你来了?”江苓抬头满脸笑容的看着痴笑的华南王,将悲伤悉数敛去。 华南王傻笑着伸手抚摸江苓的脸颊,“苓儿不要伤心,南南也伤心,哭哭。” 江苓莞尔笑笑,握住华南王的手,“我们走吧。”她不知道什么样是最好的结局,或许这样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华南王傻笑着点点头,站在马车旁准备搀扶江苓上马车。 项舒雅眼看着江苓要离开,心下着急,忍不住喊道:“江苓!” 已经一只脚踏上马车的江苓顿了顿,回头看向项舒雅,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眸子里蕴藏着灿烂星河,一如七年前。 “项舒雅,永别了。”江苓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最后看了一眼长安的天。 江雪,永别了。 项舒雅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马车在自己面前呼啸而过,府门口的大街又恢复了哭哭啼啼的哀嚎,时而夹杂着一些不甘心的辱骂。 “江苓,保重。” “小姐,你说什么?”搀扶着项舒雅的丫鬟好奇的问道。 项舒雅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摇摇头,“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丫鬟“嗯”了一声,便搀扶着项舒雅离开,来的时候小姐本就魂不守舍,走的时候更加魂不附体。 “去把我查一件事吧。” “什么事?” “七年前的事。” ...... “阿哥...” 花容吃力的呢喃着,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很久很久的梦,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住,渐渐也有些了知觉,嗓子疼痛难忍,一开口便如同一根刺一样卡在那,一动便是刺痛。 花容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茫然然的除了黑暗没有任何东西,比起黑夜更让人觉得恐怖压抑,如同一个深渊,吸食着你的所有意识。 “容儿!容儿你醒了?!”花煜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趴在花容的床榻边睡觉。生怕花容什么时候醒来自己不知道。 花煜惊喜的看着睁开眼睛的花容,失而复得的喜悦洋溢着花煜整张疲倦的脸庞,紧紧的抱住花容。生怕她下一秒会消失似的。 花容感受到怀里的温暖,莞尔笑笑,伸出手轻轻拍打花煜的后背,“阿哥...容儿想你了...” “阿哥,也想容儿了。”花煜慢慢起身,疼惜的抚摸着花容的面颊,“这次娘亲放容儿回来找阿哥了?” “没有。”花容笑着摇摇头,兴高采烈的说:“娘亲本来要带容儿走,说容儿已经陪了阿哥十年,已经够久的了。只不过突然娘亲又反悔了,说她从没有怪过容儿,她拉着容儿的手将容儿送了回来。” 花煜心口一痛也是一喜,花容能够这样说表明大体已经放下了,“回来就好。可要喝水?饿了没有?可有哪里不舒服?阿哥给你去叫太医。” 花容摸了摸嗓子,“只是嗓子有些疼痛,阿哥给容儿倒杯水来,好不好?” “好好。”花煜恋恋不舍的从花容身上转移视线,“阿哥去去就来。” 说着,跑到外室,倒了一杯水,试了一下温度又快步赶回来,“容儿,喝水了。” 花容“嗯”了一声,准备坐起来,花煜赶忙上前,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搀扶着花容,“你才刚醒,不宜动作太大,来,喝水。” 花容依靠在花煜身上,堪堪坐起来,皱了皱眉头,问:“阿哥怎么不开灯啊?容儿都看不到茶杯了...” 花容的手在空中随意的摆动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花煜愣了片刻,心头一咯噔,伸手在花容面前晃了晃,迟疑害怕的说:“容儿看不到阿哥吗?” 花容嘟囔着小嘴,反驳道:“阿哥不开灯,容儿怎么看到阿哥,阿哥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黑?容儿什么都看不到?”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煜一怔,手上的茶杯跌落下来,叮当的响,洒了一地的水,正如同花煜现在此刻的心情。 花容皱了皱眉,笑道:“可是杯子掉了?我都说嘛,这么黑阿哥怎么不开灯呢,水杯都弄掉了。” 花煜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平静一些,“容儿?” “嗯?” “现在天色尚黑,要不然你再多睡一会?你刚醒来可能有些地方不适应,再睡一会吧。”花煜轻轻抚摸着花容的额头,心惊胆战的说道。 花容想了想,点点头,可能也是刚醒来的缘故,困意马上就来了,浑身还有些疲倦,“那容儿再睡一会,天亮了,阿哥一定要叫容儿起来。” “好。”花煜轻轻的扶花容躺下,替她盖好被褥,轻轻拍打被子,宠溺的说:“快睡吧,刚醒来肯定很疲倦。等你醒来阿哥去给你买漱芳斋的糕点吃。” 花容“嗯”了一声,露出灿烂的笑容,随后想起什么,急促的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 花煜看着花容挥舞的手,眉头狠狠一皱,连忙握住,“怎么了?我的容儿?” “阿哥,舒雅怎么样了?她和我一起掉下去的。”花容急切的问,一回想那日的场景,便不由的心惊胆战起来。 “没事,她很好,快些睡吧。”花煜将花容的手轻轻的放在被褥里,“等你睡醒,她便过来看你。” 花容点了点头,努力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又睁开,明明已经感受到睡意,不知道什么一闭上眼睛,困意又全都没了,“容儿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呢?”花煜有些急了,“太医说过,大病初愈就一定要多休息,要不然,阿哥给你讲故事听可好?” “嗯,好。”花容答应的爽快,缓缓的闭上眼睛,听花煜讲故事。 花煜心疼的将花容额头旁散乱的头发拨弄开,“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官家小姐,她生的美丽大方,活泼可爱......” ...... “少爷?”华露端着午饭匆匆前来,还未进去便看见推门而出的花煜,这些日子,花煜算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花容,吃饭都是她的房间里。 华露端着午饭又上前走了几步,“少爷,可要吃午饭?” “不了。”花煜摇摇头,“太医呢?” 华露回道:“太医刚吃完饭,正在偏殿候着呢,想着怎么能让小姐醒过来。” 花煜“嗯”了一声,正抬腿准备离开,又念及点什么,回头嘱咐道:“容儿醒了。” 华露愣了片刻,顿时眉开眼笑道:“小姐醒了?什么时候醒的?还有那里不舒服?用不用请太医?小姐躺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饿了没有...” 华露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花煜蹙了蹙眉,没有办法的打断道:“她...好像看不见了。” 华露怔住,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花煜的话,下意识的反问一句,“小姐...看不见了?” 花煜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过会她醒来的时候,你也不要同她说,便说是晚上,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我去找太医想办法。” 说罢,就匆匆离开,留下一脸震惊错愕不敢相信的华露。 ...... 华露蹲在床榻旁静静的看着睡的安详的花容,心里头有好多话却说不出来。 “外面的是谁?阿哥还是露儿?”花容忽然开口。 陷入内心自责的华露的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谁知蹲的时间久了,小腿不知什么时候没有知觉,直接往前一跪,跪倒在花容床头。 华露哎呦一声,没来得及去抚摸碰撞的地方,便瞪大着眼睛看着花容,“小姐你醒了?你没睡吗?” 花容点了点头,解释道:“迷迷糊糊的没有怎么睡着,阿哥出去了吗?” 华露“嗯”了一声,“少爷出去找太医了,小姐,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花容莞尔笑笑,“就是觉得有些疲倦,对了,现在还是晚上吗?怎么不点灯的?” 华露一怔,咬着嘴唇,“最近府里面没有烛台了。”怕是花容问为什么,华露又急急忙忙的解释一句,“小姐,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少爷在这守着你的时候,那烛台倒了,把帷幕都给烧了,所以少爷下令不许晚上不许点烛台。” 花容一惊,赶忙问:“那阿哥有没有受伤?” 华露摆摆手,“少爷怎么可能会受伤?少爷是谁?堂堂的武状元,厉害着呢!小姐,放着吧,没事的。” “那就好。”花容松了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不是我的房间。” 华露愣了片刻,环顾四周一圈,珠宝玉器,名书古画,蜜蜡珠帘,一切尽显雍容华贵,“小姐,怎么知道这里不是花家的?”难不成小姐能看见了? 花容莞尔笑道:“这床柔软的很,和我那硬板床不一样,所以自然能感觉的出来阿,还有这屋子里点着一种香气,好像是龙延香,这种香料我们是点不起的,以前我在大娘的房间里闻过,所以,这是哪阿?” 华露佩服的看着花容,“小姐,这是长公主府,小姐便是长公主府的偏府落的水,应该需要救治,所以长公主便把我们留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花容回想起诗赛上那个有些古怪的长公主,皱了皱眉,“那我们得谢谢人家。” 华露“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小姐,你都不知道,长公主因为那事发了好大一通火,将所有伤害过小姐的人都惩罚了一顿。” “长公主?”花容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长公主惩罚的?其实那天的事只不过我们几个闹着玩,只不过有些过火了而已,也不必如此。”兴许是为了自己的颜面,花容暗自想着。 “对了,怀南哥哥呢?那天是他救的我,我还没有谢谢他呢。” “怀南王?”华露顿时来了兴趣,将怀南王为小姐做的事情,一字不漏,甚至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小姐,你都不知道,当时你昏倒了,怀南王有多么着急?直接就跳下水里去救你。”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七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笑了笑,“我掉进湖里的时候,你还在外殿呢,你怎么可能知道?” 华露面露囧色,打着哈哈道:“这个,这个自然是听别人说的,因为淮南王救小姐的时候太英勇了,所以下头的人口耳相传,奴婢自然就知道了。” 越过这个话题,华露谈起些别的,“小姐昏迷的这几天,淮南王几乎每天都来看望小姐,一点也不比少爷少,还送来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可惜,他最近去西山悬崖采一种叫什么的珍贵药材,没能看见小姐醒过来。 不过,奴婢真的觉得淮南王是真心对小姐的,小姐那……有空的时候可以考虑考虑。” “好啦。”花容懒懒的唤了一声,虽然对项子喻很是感激,但刚刚醒过来并不想谈及这些事情,“舒雅她怎么样了?阿哥似乎并不想谈及她。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郡主?”华露挑了下眉毛,那次诗赛之后对项舒雅也改观了不少,所以说起来也是喋喋不休,“那天小姐昏倒之后,郡主她硬不去休息,非要等小姐你的诊治结果,最后听说你醒过来的几率比较小,便昏倒了。” 怕花容着急,又急忙忙的说:“不过,小姐你放心,郡主她早都醒过来了,已经没事了,郡主来过好几次,不过都没有进来,只是托奴婢捎进来些东西,然后问问小姐的情况。” 花容皱了皱眉,不解的问:“为什么没有进来?可是因为阿哥?” 华露叹了口气,对于项舒雅的想法她也能猜个十有八九,“一方面是因为少爷和长公主,因为她觉得落水的事是因为她而起,而且小姐也是因为救她而落水,所以怕少爷和长公主怨恨她,所以没有进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责吧。” “她大可不必如此。”花容悲伤道:“这件事怨不得她,若是说非要怨谁的话,我们都有错,谁也逃不掉,罢了,等她过来了,我再同她说。” 华露点了点头,“嗯”了两声。 花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黑的让人心生恐惧,可闭上眼,却又睡不着,“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一个多月吧。”华露估摸着日子回答道。 “都一个多月了……”花容有些感慨,“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吧?我睡不着,无聊的很。” “外头的事情。”华露绞尽脑汁的去想,“哦,对了,小姐还记得诗赛吧?” 花容“嗯”了一声,“最后赢的人是谁?可是江苓?” “不是。”华露笑着摇摇头,“还没有结果呢,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所以诗赛就中断了,至于第三场还没有开始呢,长公主说等过些时候再说,正好小姐醒了,又可以去参加了,听说头筹是一枚簪子,什么簪子?珍贵吗?” “凤求凰簪子,在诗赛上看过一眼,精美绝伦,簪子的上头展翅高飞的凤凰栩栩如生。”花容回想着那日的场景,“听舒雅说,那枚簪子是个宝物,听说拿簪子的人可以母仪天下,所以很多人争抢,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华露笃定的说:“论作诗,谁能比的上小姐啊?这头筹肯定是小姐的,所以这簪子也是小姐的囊中之物,拿簪子的人可以母仪天下,等小姐嫁给了淮南王,淮南王成了皇上,小姐不就母仪天下了吗?” 花容心漏掉了半拍,不知为什么听到嫁给淮南王的时候,心口便是一痛,花容不好受的皱了皱眉头,转移话题道:“露儿,这里是长安,太子之位尚未确定,一切都不可乱说,而且还有江苓呢,她作诗的水平不亚于我。” “江二小姐?”华露冷哼几声,面色不善,“她啊现在是华南侧妃,已经去了兰州,听说不日便要大婚。估计是不回来了。” “华南王侧妃?大婚?怎么这么突然?”花容有些发蒙,“那华南王不是有些痴傻吗?江苓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嫁给他?还是一个侧妃?” 华露心灾乐祸道:“小姐,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长安发生了大事,礼部尚书贪污腐败,陷害同僚,所以被秋后问斩了,至于礼部尚书一大家的人,除了嫡长女嫁给了怀远王免于受责,其他的都发落到岭南那个偏远荒凉的地方,听说路途遥远,很多被发落的人半路上都会累死,病死。” “这么突然?”花容楞了楞,好像是恍如隔世的事又像是转眼的功夫物是人非,“那……江苓是……” “她啊……”华露有些不甘心的说:“听说是她母亲安排的。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来不及打算,所以便将她嫁给华南王逃出一劫,而且听说华南王似乎很钟情江苓,带她极好,至于侧妃因为是罪臣之女,虽然之前有婚约,但也不能磨灭,所以只好降为侧妃。不过江二小姐那似乎没有说什么,不过毕竟比起来真的已经好太多了。 紧接着,华南王便向皇上要了封地,皇上惦念这个华南王痴傻,心存愧疚,所以说什么大体上也都答应了,封了,兰州那块封地,虽然偏远一些,但也还算是富饶,听说是华南王做主要了那块,之后他们便赶忙离开了长安,从此也退出太子之位的争夺。” 花容叹息着感慨道:“虽然有些痴傻,但对江苓钟情,说到底也还算是个不错的归宿。离开长安,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对她来说不偿是一件好事。” 华露漫不经心的随口应着:“但愿吧,她怎么想的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听说他们离开的很决然,没有什么不舍得,而且礼部尚书的夫人,也就是江二小姐的母亲也随着一起去了。” 花容“嗯”了一声,“挺好的。姚晓荷呢?她怎么样了?” “姚家小姐?”华露蹙了蹙眉,摇摇头,“不知道,她是庶女也不受宠,所以也没什么太多的消息传出来,不过奴婢倒是听郡主说,她现在每天都在吃斋念佛,一心向善。”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七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的话音刚落,便瞧见长公主推门进来,一脸惊喜的看着花容,想必也是收到了花容醒过来的消息,等到了床榻旁,又极力将惊喜收敛起来,恢复以往的漠然。 还未等长公主开口,花容率先开口道:“露儿,谁来了?阿哥也真是的,一次大意了就不再点烛灯了。” 长公主愣在原地,看了看花容,又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阳光,这是什么意思? 华露跪在床榻旁,站起来快速朝长公主行了个礼,又快速的握住花容胡乱挥舞的手,“小姐,你听错了,这大半夜能有谁来?只是外头风大,把门给吹开了。” “原来是这样阿。”花容渐渐的平静下来。 长公主怔住,半张开的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害怕担忧渐渐弥漫开来,四肢僵硬住,如同坠入深渊之中,她...是看不见了吗? 华露“嗯”了一声,轻声道:“那小姐休息一会,奴婢去把门关了,顺便温一壶热水来。” 花容紧紧握住华露的手,半晌,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那你快一些,屋子太黑了...我有些害怕。” “好,奴婢尽快回来。”华露握了握花容的手,慢慢的将其放在被褥里,“小姐,现在天气还冷,而且你大病初愈,一定不能冻着。” 花容“嗯”了一声,偏转过头,似乎想要看看华露,可惜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华露凝视着花容那双眸子,心头一痛,她记得小姐的那双眸子里面有星辰大海,灿若星河,那双眸子会说话,而如今这双却空洞,无神,如同死寂一般。 华露忍住想哭的冲动,起身向长公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带着长公主蹑手蹑脚的离开,顺便将房门轻轻关上。 “她这是...”一出去,长公主便迫不及待的问。 华露哑言,悲痛欲绝道:“小姐她看不见了...少爷已经去找太医想办法了,现在小姐还不知道,希望长公主能够帮忙隐瞒一些。” “看...看不见了...”长公主神色恍惚,后退几步,差点摔倒,“一醒来就这样吗?” 华露点了点头,“嗯...可能是短暂性的,少爷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之前也是这样吗?”长公主忐忑的问。 华露瞟一眼半开的纸窗,摇摇头,“没有...那个时候我刚刚服侍小姐,小姐是睡了很久很久,醒来之后并无大碍,这次可能突然醒过来才会...” “咣当...” 屋子里传来一响声,华露和长公主皆是一惊,连忙冲进屋子里去。 花容瘫坐在纸窗户下,因为失魂落魄的瘫倒顺手将纸窗户下的花瓶弄倒了,霹雳乓啷,碎了一地,花容听到推门声,急忙忙的想回到床上却不小心碰到地上的碎片,划伤了手,鲜血滴滴答答的流。 “小姐!”华露看到这副景象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起花容,将她扶到床榻上坐着,又心疼的看着花容手上的伤口,叹了口气,赶忙从一旁的桌子上哪来药和纱布,因为之前为花容诊治,所以屋子里备了不少的药品。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华露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心疼的询问,时不时吹两口气,“小姐,疼不疼?奴婢要不要再轻一点?” 花容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榻上,任由华露包扎着,半晌。喃喃的开口道:“我觉得太黑了...所以想起来找个烛台...然后我感觉那个地方暖洋洋的,所以想过去看看...我不是故意的...” 长公主怔怔的站在帘子下不敢靠前,花容的失魂落魄好像在刺痛着她的心,让她想起自己的过错来,良心的谴责以及不能说的苦楚。 华露叹了口气,红着眼眶,柔声道:“没事的,小姐,可是奴婢说话重了?奴婢是怕你伤到自己而已。” 花容莞尔笑笑,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摆动着,好一会,才摸到华露的额头,“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华露...” “嗯?” 花容伸手指了指窗户的地方,暖洋洋的,就好像阳光洒落在手指上,让人感觉到温暖,“那个地方是窗户吗?” 华露回头撇了一眼,“是啊,小姐,怎么这么问?” “现在是白天吗?阳光好像很好。”花容紧接着问。 华露怔住,正在包扎的手顿了顿,心下瞬间没底,慌张害怕痛苦一起涌上心头,“没...小姐怎么这么说呢?现在明明是晚上啊...” “晚上...”花容淡淡的说,眉头微微蹙起,“那个地方暖洋洋的是阳光,你晚上视力不好,所以我们总是在一起行动,直到要睡觉时,就算我们住的只隔着几步路,你都要拿着一个烛台回去,你怎么看得见东西替我包扎的?” 华露呆滞的看向花容,是啊,她的小姐那么聪明,她又怎么能瞒的过她?可是事情的真相她又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花容轻叹一声,张了张嘴巴,每次话都堵在唇齿间,花容咬咬牙,终于问了出来,“我是看不见了,对吗?” 当花容问出这句话,泪水从长公主的指缝划过,她见到过这个姑娘的美好,如今这副模样,她又怎么接受的了? “小姐...”华露痛苦的叫了一声,“小姐没事的,你只是突然醒过来,太突然了,所以可能有些失明的症状,你放心没事的,一定会好的。奴婢去叫太医,太医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小姐的。” 花容红了眼眶,半张开嘴巴,“嗯”了一声,声音带了些哭腔,“阿哥,知道吗?” “少爷他知道,他已经去想办法了,小姐没事的,少爷会有办法的。”泪珠子刷的的一下钻出眼眶。 “别告诉他我知道了...阿哥这些天照顾我已经很累了,既然他不想告诉我,那我就装作不知道,等阿哥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华露“嗯”了下,怔怔的点点头。 花容莞尔笑笑,“露儿,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下,我想睡一会,也许等我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姐...”发生这种事,华露自然是不愿离开花容。 花容强挤出一抹笑容,笑笑,想伸手抚摸华露的头发,半路上想起自己看不见了,又讪讪的收回手,“没事的,我只是想睡一会,露儿一会再来可好?”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七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小姐,那华露外头候着,小姐有什么事就叫奴婢。” 花容“嗯”了声,莞尔笑笑。 华露依依不舍的起身,退了出去。 花容听到关门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住,然后慢慢耷拉下来,随后慢慢腾腾的起身,在房间里赤脚走着,双手胡乱的伸着想要触碰点什么,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迈着,时不时碰到点什么,发出闷闷的声音。 花容茫然的走着,漫无目的,似乎只想看看这个房间里有些什么,快要踩到碎片的时候,躲在房间里佯装出去的华露大惊失色,连忙蹑手蹑脚的上前,蹲着一点点将碎片拾到一边去。 华露这边正捡着碎片,那边花容一不小心撞到一旁的柱子上,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很久才挪出一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扑通!” 花容没有注意到茶几旁的小凳子,被其绊住,直接扑倒在上头,狠狠的摔了一个跟头,那重重的声音也惊吓住房间里的两人,华露大惊失色,连忙准备去搀扶。 一旁的长公主却拉住华露,对她摇摇头,华露看了看匍匐在地的花容,紧皱起眉头,泪水溢满眼眶,别过头,狠心的不再去看。 花容一直匍匐在那,没有起来,许多,传来低声的呜咽,然后慢慢做起身来,依靠在后面的茶几上,双腿蜷缩着,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泪流满面,一双无神的眼睛迸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 良久,兴许是哭的悲伤,花容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哭的太大声,让门外的华露听见,低声的呜咽如同嘶吼的野兽,不愿接受命运的无情。 站在一旁的华露和长公主纷纷偏转过头去,有受不住的,哭的悲伤到嘶吼来发泄的,就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既然她不想让她们担心,她们又怎么能让她知道? 过了许多,花容张开嘴巴已经哭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角的泪水证明她的心如刀割,就像是从痛苦的嘶吼到绝望的接受,眼睛是寂灭的,神情是绝望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花容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因为她的世界已经漆黑一片,只有冰冷冷的绝望以及死亡的气息。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你这方法不对。” “肯定是这样的……” 门外传来了窃窃私语以及仓促而忙乱的脚步声。 花容一惊,胡乱的擦拭着泪水,慌忙的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紧急而又慌乱,辛亏之前走的不远,花容又好像记住了之前的碰撞过什么,所以回来的时候很顺利,钻进了被窝中,缓缓的闭上眼睛,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阳光映照下,还是那么美好。 华露和长公主赶忙撤到一边,她们没有花容那么好的情绪控制能力,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像是把平生没哭过的眼泪全部都哭一遍。 房门打开了,花煜带着太医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生怕吵醒了花容,丝毫没有发现躲在门后泣不成声的华露和长公主。 花煜示意太医们脚步轻一些,然后慢腾腾的走到床榻旁,轻轻叫醒花容,“容儿,醒醒。” 花容揉了揉眼眶,似乎是将最后一点泪水揉掉,打着哈哈道:“阿哥,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天怎么还是黑的?” 花煜心头一颤,“可能今天天亮的要晚上一些,容儿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花容想了想,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太黑了而已。” “没事的,马上就天亮了。”花煜宽慰着说,看了眼身后站着的一群太医,“容儿刚刚醒过来,可能有些地方不太适应,阿哥让太医帮容儿看看可好?” 后怕穿帮似得,又加上一句,“这些太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视力也极好,容儿的病只能在晚上看,所以……”花煜实在编不下去,又无法说出真相,便随意的糊弄过去,“让他们过来给容儿看看吧?” 花容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些什么。 花煜松了一口气,对侯着的太医们招手,“过来吧。” 太医们应了一声,提着医箱上前,花煜正准备起来给太医让位,却被花容一把扯住衣袖,害怕的说:“阿哥……别走,陪陪容儿好不好?容儿害怕。” 花煜的心口如同被钝器击中,握住花容冰冷的小手,转头询问诊治的太医,得到答复后,花煜心疼的揉揉花容的头发,“阿哥不走,阿哥就在这守着容儿。” 花容“嗯”了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长公主和华露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她们实在是受不了那种压抑到你喘不过来气,又悲痛到让你呼吸不了的氛围。 诊治了很长一段时间,太医们在花容面前随便应付几句,又和花煜到屋外详谈。过了一会,花煜满面愁容的回到屋中,看着茫然无措的花容,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容儿……”花煜扶着花容起来,迟疑道:“我想同你说一件事,可能是一件你无法接受的事情。” 花容莞尔笑笑,“鬼门关都走了一遭,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花煜心头一紧,“容儿...太医说...” “太医说我眼睛看不见了对吗?”花容平淡的反问道。 花煜心下大惊,随后又是一咯噔,“容儿知道了?” 花容点了点头,伸手朝向有阳光撒过的床边,莞尔一笑,“有阳光的地方暖洋洋的,所以容儿便知道了...” “容儿...”花煜心疼的望着花容,保证道:“没事的,有阿哥在,阿哥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太医说了...其实只是短暂性...” 花容摇摇头,打断花煜的话,“容儿相信阿哥,一定会治好容儿眼睛的。阿哥...房间里太冷了...扶我出去看看太阳可好?” 花煜愣了片刻,立即应道:“好,阿哥扶容儿出去看看太阳。”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七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煜替花容着外套时,瞧见花容手上的包扎,又撇了一眼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外头的阳光很好,兴许是入夏的缘故,旭日高照,笼罩着世间万物,花草树木。 花容紧紧的抓住花煜的手腕,抬头朝向天空,“阿哥...今天的太阳应该很好吧?” “嗯...很好。” 想了一圈下来,李毅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网络的世界,按照人家制定好的主角模板来前进的? 因为他是宁国人的后裔,虽然他也有混血的血统,但是他不会忘记祖父的话,让他将来切记,一定要找一天,风光无限地带着一整个沈氏,回归宁国的怀抱。 她进去,秦陌生跟着,她停下,秦陌生停下,她蹭蹭蹭往楼上跑过去,看的家里的下人跟管家都一愣一愣的,秦陌生只能屁颠颠跟着。 一看之下,但见苍穹与黄沙的交汇处,两名手持宝剑,身着红衣的修者正向着他们二人走来。 另一边,同样地,处理了些公务,龙驭逡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也会斜过来,同样地每每都像是喝了蜜糖一般,唇角不自觉地就上扬。 可他却不能诉苦,因为这是他自愿的,拜师之前他就已经立下宏愿,一定要继承南宫夜的所有道统。 这个画面被定格在了大大的投影幕上,一家三口相当有爱,背景是如梦似幻的宴会现场,还有竖着100天拍着的大蛋糕。 和苏眉的记忆久远的好似是数万年前一般,被那轻柔的声音唤醒,轻巧的自李毅的记忆深处升腾而起,刹那间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吴辰手里那把真气凝练的剑犹如实质一般,和木易的大刀对碰在一起的时候擦出了一片火花。 章依人听到王月天的回答,一时也不再言语,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想着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 网友们纯属吃瓜看热闹,顺便嘲讽一下陆泽坤有胆子搞对象没胆子公开,而陆泽坤的那些粉丝,直接心态爆炸了。 大门外,刘大彪带领了十几名警察和几十名的协警也已经赶到,他们严阵以待,绝不能让厂里的人冲出去,这个政治责任是无人能够承担的。 这次会议,只有高层和高层指定的手下才能来,信息都是被录过的。 李天换了一个话题,孙警官再这样暗中观察下去恐怕早晚会被对方发现的。 这话突然让柳禾安心许多,虽然慕辰渊人微言轻,但至少她有了个队友。 “陆哥,被人爆料虽然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事,不过也不用着急。我们还有办法补救。”张昀忽然对陆泽坤说道。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有钱人,进门时还随手捡起地上的两个空瓶子,以为他是想扔进垃圾桶。 宋贤一向是个实践派,说干就干,先尝试一下“缩地成寸”的具体消耗,以及使用上的一些限制。 因为石双禄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所以太后有意撮合石双禄嫁给刘据。让石国公和铺国大将军都帮她的亲生儿子敬王上位。 眼前这个包是她逛街时无意看中的,虽然是假包,但看起来确实不错,再加上老板那充满着诱惑力的语气,让她情不自禁陷入了纠结。 陈大海沉默了一会,忽然抬起头左右看了看,见包间里没什么外人,于是他也就没再继续隐瞒,低声对二哥说了三个字。 第七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重重的点了点头,泪水在一瞬间崩堤而出,“解脱了就好,解脱了就好,这样我的罪恶感也能少一些。” 花容心疼的伸手握住项舒雅的胳膊,“没事的,会好的。” 项舒雅擒着眼泪,点了点头。 “哭什么呢?”花容莞尔笑笑,“别忘了你可是那个不可一世高傲的郡主,不哭了,乖。” 我打算趁机把此事敲定,其实我想制衡的不只是权赫,还有吴尔。 都说超人是DC亲儿子,蝙蝠侠是亲爹,所以蝙蝠侠是超人的爷爷。 史丞相府中,也刚刚送走了前来巴结他的客人。此时史弥远眯着眼睛,横躺在卧榻上,享受着侍婢冬雀为他捶腿。冬雀跪坐在床榻前的木阶上,有几分心事重重的样子,捶得有些心不在焉。 毕竟是美帝,教派数量惊人,信仰什么的都有,崇拜地狱和世界末日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仅能一脚踢开今晚的“电灯泡”米飒,还能预约明晚和权郁的约会? 最后用刀把边缘处按照画好的圆切下来边边角角,最后用白布条包好边,用棉线或者麻线缝上。 杨超然见徐清雅这样更加来劲了,突然一下子把徐清雅搂在了怀里,他们两个鼻尖对鼻尖儿,就要亲上了的感觉。 只不过心中有恩,不知道怎么下意识的就这样超然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 未来有未来自己的公益,不是拿出来多少钱,而是落实到实处,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公益。 黎峻的心如万割一般,拿起酒瓶在一个喝水的杯子里倒了半杯酒,一仰脖把酒喝到了嘴里,火热的酒沿着喉咙如一条火蛇一样穿过肠胃进入了身体里面,而他的大脑的意识也开始了朦胧。 根本没有人接/触过孔老七,孔老七畏罪自/杀了,而且死了很多天,他们都没有发现,直到尸体臭了才被发现。 倪叶心在被子里又懒了一会儿,感觉被子里就是温暖,真是不想出去。他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终于还是爬出来了,顿时冷的几个激灵,差点又钻回去了。 武惠妃此时正端坐在其中的一间亭子里饮茶,一边抚摸着她养的大白猫,一边欣赏着百花园的艳丽景色。 倪叶心是故意逗牧南亭的,这一点慕容长情和陆延都是知道的,不过牧南亭用很专注的目光瞧着倪叶心,这也很让慕容长情吃醋。 “嘿,我是谁?你们进入这里,不都是来找我的吗?”黑色石像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道。 邱铭衍憋着笑,没答,只拼命点头,将注意力放在封宇希的腿上。 咚的一声,石子砸在丑光的脑子上,丑光疼的用手捂住脑袋,以为是飞章故意报复的,立即大骂道。 愤怒之中的岑秋璃,忍不住道出了几年前汤宇阳被掳走的事儿,原来真的是任静姝所为,当时她已经很失望,但她安慰自己,任姐姐只是被气着了,并没有想要对那孩子如何,何况大错也没有酿成,这事儿便被她压在了心里。 加上临近年终,有些数据等东西就更急切要做,更是数家企业都瞅着年终前的好日子要匆匆上市,余远堔忙的从早上到晚上都得加班加点。 眼前的唐琪,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和原莉莉谈判?唐琪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处理不当,随时都会爆炸。 第七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愣了片刻,紧紧抓住项舒雅的手,“不知师父刚才的话所谓何意?” 小和尚摇摇头,彿了彿礼,“小僧本已窥露天机,便不宜再多说,天机不可泄露。遂望姑娘好生珍重,姑娘明白与否,皆看天意。” 说罢,起身就匆匆离开,丝毫不给花容再多问的机会。 项舒雅急了,冲着小和尚嚷嚷,“跑 “不过是一些迷魂药,不打紧,我刚刚已经把饭菜里的迷魂药弄掉了。”王昊说道。 金乌身上的温度高的可怕,汤谷中作为火焰聚集的场所,经历万火烘烤而不化,也足以可见汤谷之中材质的耐火性是何等的强悍。 在挪威,英国军队曾经不请自来的登上了挪威王国的地盘。结果,陆军2个师损失殆尽,竟然向德军投降。 不过愿赌服输,既然张一鸣赢了,他也只好让开一步,让张一鸣去和炽天使对决。 “不错,主公深谋远虑,就怕此人技高心气也高,寻常东西打动不了。”周瑜低声说道。 这个时候,连云城艰难的走到一个空置的椅子上躺倒在上面,而就在连云城倒下去的那一刻,其他人全都无力的倒了下去。而也就在这一刻,连云城终于明白那金鹤雕塑慢慢吐出的白烟原来并不是香气,而是什么满盘皆输散。 花媚儿在远处看到自己的云城大哥,危险之极,不顾性命的冲了上来,那边受伤的春华也冲了上来。不少人大喊着连云城的名字,都紧张的要命。可是,这些却无济于事,因为他们距离连云城实在太远了。 张魁惊恐的瞪着眼睛,他的身子直接没了知觉,一个灵魂就从他的身上逃出去。 “你们别疑惑,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自然也不能告诉你们。我看也只有他的徒弟太极剑修为会这么厉害,也只有他的徒弟会不识武当派,所以你们的师父必是无为真人无疑了!”他得意的说。 自1887 年毕业于圣西尔军校后,魏刚稳打稳扎,用30年时间,一步步爬到法国最高军事委员会委员的位置上。 听到同为守备,麾下的骑兵数量还不如自己的战友,竟然短短数日便捷报频传,自然就更加气恼了。 王发龙双眼泛白,抱着方向盘左打右打,好像一条喝醉的鱼。宁海抱着扶手,一言不发,他感觉自己的肚子里好像翻江倒海一样,似乎有东西想要从那里跑出来。 果然跟自己当初想象的一样,范敬谟送捧花给自己,追求自己,帮助自己,都只是想换换口味而已。 有过了一段路程,野兔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一方面是后腿受伤,还有厚厚的积雪很大程度也是它速度减慢的原因。 她是李梅的妹妹,虽然不是所长,但病人真的要是死在这里,她也要跟着倒霉。 尤其是最大的那一只野人,更是双手拍打了几下胸口之后,朝着叶辰这里狂奔而来。 现在有生命威胁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有问题也没辙,政府不给解决,上宇宙飞船什么都带不了,直接进去躺休眠舱还带什么东西,一心想带东西的就不给上飞船,逼的没办法最后也就妥协。 遏制住了后金由山海关破关而入的脚步,支撑住了泱泱大明的将乱局势。 冰狼战队直接冲进城,街道上一片混乱,行人逃命般的四处逃窜。 第七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他阿...”花容的声音有些怅惘,回忆着往事,“那年我八岁,是我去江南的第二年,那一年,江南水涝,灾情严重,不计其数的百姓流离失所,以南的百姓朝着北方逃难,一路聚集在江南脚下,寻求巡抚的庇护。 也是因为这次灾难,我认识了小六,他是逃难人员中的一员,小六不是他真实姓名,至于叫什么我们 看这孩子和陆震的年纪对比,应该是陆震老来得子,想必也是当成了手心里的宝贝。 若妤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一点的湿润,难不成是自己的不争气的哭了? 黎照临也不装傻,径道:“谢兄不都已勘破了么?”气氛一时间说不出地诡异着。 古登可不会认为联军这是在做戏,他來星辉佣兵团的驻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几乎每次來都能看到不少成员在努力修炼,而且十分认真,和那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假把式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为避免发生这样的情况,联军成员现在连稍远一些的地方都不会去,只是围着科里安诺城杀杀中低级魔兽,哪怕这些魔兽没有太大价值,大家也都认了。 “季青,季青他怎么了?”梦竹知道季青酗酒,莫不是喝出祸来了。 信从桌底握住她的手,稍稍紧了紧,她看到他眼中的惊喜和赞赏,无声的眸子似在说着:歆儿,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听着这句话,若妤的身子不由一颤,昨天晚上的事他已经不记得了么。 “萧炎,以后还请不要在我皇宫里面瞎走,要是有不知情的守卫失手伤了你可不好。”一黑衣人走出来,她在提醒萧炎,也是在警告。 苏易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来到古代的这段日子,还从来未吃过自己弄的烧烤。于是就寻了个主意,烤些食物,旁边还备了一壶酒。 没有想到,这里是居然是一座三层楼的老洋房,王若馨知道这种老洋房虽然旧,但是在上海可以价值连城的。 好在,顺着通往新湖公园的路段查下去,在下一个路段的监控中又出了朱建军那辆黑色的奔驰车。 可是,姐姐一次也没有提过姐夫的事情。前段时间,还说自己感情上处于空白,有些遗憾。 如坐针毡的张思梦带着汪彭志在学校逛了一圈以后,借着吃午饭的由头把汪彭志带离了学校。 “麻江,”杜正一说,又断在了这里,仿佛一阵穿屋打窗的春风把他的智商吹断了线,他的样子就好像突然失语,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 这哪是在谦虚,这是在赤裸裸的炫耀!非一般的炫耀!比一般的炫耀更加可恶。 抛开其它的不讲,三个孩子是无辜的,我杀了他们的父亲,自然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作为一个母亲,我能忍心看着我的孩子们变成孤儿吗? “好啦,我订了凌晨飞A国的航班,已经把消息发给离诺了。现在呢,送你回家,然后我回去简单收拾下东西,再去接她去机场。”张力说着的同时冲一旁的服务员摆手,然后递过去一张卡。 一拳将地面都砸出了碎石飞蹦,可怜的芬恩整个身子都被打进了地面里,彻底没了声响。 一阵荒野的大风迎面吹过来,罗奇一动不动,体会着两颊像对热带水果过敏时那样的紧绷和肿胀,这基本就是羞耻的味道。 解开江医生眼睛的黑布,和嘴巴的黑胶带,看到面前的人,江华年愣住了。实在是太熟了,他没有想到顾云芷居然是从他身上做突破。 第七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失望的步步后退,死死的盯着眼前四个面带不善的男子,作着最后的挣扎。 而男子也步步朝花容紧逼,临近之时,花容想着奋力一博,谁知,眼前晃出一道身影,刚刚好遮住了花容,花容愣了片刻,看着挡在身前的男孩,随意搭在身上的破布,双臂袒露,上头还有些青紫色的淤青,脑勺的头像是狗啃的野草似的杂 九玉越发的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她看了看曦沁,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为人处世也不像他那个年龄的人,反而给人一种十分老练得体的感觉,让每一个和他接触的人都如沐春风,十分舒服。 重要的是,有些一直隐藏在心底,不愿意被别人知晓的东西。突然被人这样一针见血的指出来的时候,确实会让她很慌乱。 没有开灯的店铺内部,瞬间变的黯淡了起来,只有之前开着灯的厨房里,有一些灯光从窗口和门口透出。 他不敢掉以轻心,秦军的手弩能射一百五十多米,即便是在一百七八十米这样的距离,都还有极大的杀伤力。 她可是最早陪着王业,几乎算是从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也不一定,有可能他知道皇帝想给他塞个公主,拿她来当挡箭牌。 其实不是没有过机会,只是那些太危险的新闻,颜程铭都不让她做,导致颜瑾错失了很多机会。 嬴扶苏也从农垦军团中,抽调军吏,全部调换了当地的守军县兵。 当时他和阿星等人离开酒厂,就是为了示敌以弱让波兰大公入侵他的酒厂地下室,效果非常不错。 想到眼前一花,林海竟然出现在半空之中,可把朱子真吓了一跳。 孙不器也听说过李师姐的传说,可惜踏入大学校门的时候,斯人已经远渡英伦求学。两人的学生时代,竟然缘悭一面。不过也算神交已久,当然是孙不器单方面的交往。 早在前天,他已经收到高顺在强阴㶟水旁,以一千步卒破五千鲜卑骑兵的消息。 第二次,一片黑云,无比压抑,压制了整座铁卫城,在黑云之下,一个偌大的身影。那是九金刚,他盘坐于莲台之上,浑身散发出金色光芒,他飘过了铁卫城的上空,他的咒语响遍了整个铁卫城。 “该怎么和她说呢?”秦奋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这个问题。明明已经说好的事情,到现在,这老领导弄得自己想法动摇了。 “把他带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他。”即语荥闷闷的说道,乔米米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拍了拍她安慰了几句,然后吩咐警察赶紧把这个男人带走。 任何生灵,只要在炼妖壶中,只需林海一个念头,便可轻易毁灭。 三日之后,刘张氏的判决下来了,因为她没有直接参与拐卖,只被判了十年徒刑,二根和胖子可就没有刘张氏这么幸运了,被流放到了西北荒漠之地,估计这一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守卫既然知道了汪涛的身份,自然便放了王二黑和其他人进入了城里。 也不怪他如此,虽然香港回归了,但是距离认清现实还有好些年的路要走,眼下的香港人来到内地,多有贵戚登门的心态,正所谓表面谦恭有礼,实则趾高气昂。 这般论调,让陈剑云心中莫名的‘咯噔’了一下——好像,极道老祖每一次说出高深莫测的话语的时候,往往都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七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随后又愤愤不平的加上一句,“而且他救过我。” 华露不相信的打量着后头雇来小厮肩膀上扛着的人,“这脸被血污脏的都瞧不清楚了,小姐,你确定这是你要找的人吗?怎么和你形容的有点不像呢?不应该是那种很勇猛吗?”华露严重怀疑自家小姐看走了眼和被骗了。 花容回首看了眼,“我记得他那双眼 他不由又看了眼王耀源,心中暗叹,王耀源心思谨密,做事三思而后行,自己儿子确实远比不上。 一拐弯,眼前顿时开阔起来,岩石砌成的通道中间,出现了一扇大石门。 高登攻入对方心房后,来不及喜悦,正要加一分力要其性命,可便在此时感头晕眼花,眼皮上似坠了铅块一般沉重,也脑袋一歪昏迷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了!?监控上看你出门没多久就停下了?”老罗貌似关心的问道。 街道静的有些让人胆寒,微凉的月光透过云霄洒满大地,投射出斑驳的残影。 学生们望向陆少曦的目光几乎变成了清一色的尊敬和崇拜,连原本不太服气的高年级生,也不禁暗暗佩服。 那人并未步步紧逼,只是转身从石几上端起了两个酒杯,笑脸盈盈地递给了依谣。 这名带头男子骨瘦如柴,个子高高,一身腥红的劲装,貌相雄奇中透出阴冷的杀气,看着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 陆少曦平时在有外人面前,从不喊夏院长做“义父”,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夏院长不愿向别人透露两人的义父子关系,但还是很尊敬地听从义父的吩咐。 这愤怒的声音中含着想要将人碎死万段的狠厉,目光冷厉的似是北极的冰川欲要将人给冰封了。 原来,巷子里正有一人背负双手矗立在那里,似乎正在等候来人一般。 营帐外把守的亲兵,还不知道,陛下此时已经在大将军的营帐里了。 白安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的出去了,虽然这个弟弟平时很调皮,但还是很听他这个哥哥的话的。 在这无数道目光之下,庄焱来到了一处白线开外,在这前方,则是有着数道靶子,这会儿,庄焱趴在地面上,架好了狙/击/枪,便是瞄准了1200米开外的一处靶子。 长孙惊鸿走后,我又打量了那只狼妖皮很久仍然是没有一点头绪。 她那时就是意识到,龙之凪受老师所托,无私地帮助自己,自己却不领情,觉得这样不好,所以才想道歉。 “嫂嫂,他是谁?”苏晓看着这个惟妙惟肖的雕塑有点出神,她虽然不懂雕刻的艺术,但是像这样连衣角的细微褶皱和肌肉贡张的线条都雕琢的细致入微,更不用说面部五官的刻画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好在乔治这伙雇佣兵的绳子是特制的登山绳,绳子里面夹带着钢丝,所以蛇花子即使割断了一半,我也不必担心剩下的绳子会裂开。 「王上呢?王上此时在哪里?」上官瑾如同疯子一般摇晃着身边的亲兵,着急问道。 “他呀,想的细,做的实,主要是性子温和,不爱发脾气,最适合教育别人了。”王妍儿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也是掩面而笑。 此时,他看着大铁块为难,元神一直在和铁块沟通交流,可惜人家根本不听他的,只管玩自己的,不顺心了便要闹腾几下。 见天如镜这幅模样楚玉心中微微的高兴他这个样子可比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顺眼多了。 第七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花容连忙呵斥一声,外头黑灯瞎火的,他又身负重伤怎么能够让他现在离开? 华露撇了撇嘴,满脸不情愿的住了嘴。 花容莞尔笑笑:“你别介意,你救过我,知恩图报,应该的,不管你怎么说,我于情于理都要救你,接不接受,你的事,救不救,那便是我自己个的事。” 小六愣了片刻 形势如此,法师们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却不敢不退,心里叹息了几声后纷纷离开。 而这几天黎温焱给黎洛洛安排了一个活动,晚上去参加一个重要的party,让黎洛洛穿得漂亮一点。 唐宝宝立刻后跳一步,当乖宝宝,“妈咪别生气啦,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我一下。”他是孝子,他这是自动负荆请罪啦。 “既然是思想抛锚,那就具体讲讲抛锚在哪里了!”白衣面无表情地说道。 黎温焱跟在她身后,她一出机场就被黎温焱挡住了去路,“收到这么美好的礼物不请我吃饭?”磁性的声音挑着点点尾音。 “母后过奖了……”听了皇后的赞美,凌雨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相信皇后年轻时候的容颜也并不会比她差。 老道吃着吃着,突然一拍大腿,下了旁边人一大跳。“糟糕,光顾吃了,我那傻徒弟哪里去了?他可是第一次下山哪?我得去找找,可别丢了。”说着,老道就要起身。 妗焕看着轻云把蛊王吞进了肚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蛊王的厉害,常人吞下蛊王最后会被蛊王彻底消食掉。 后面的两辆车的境遇要略好于第一辆车,不过不论是车身上还是车上的人,也都受到不同伤害。 利息?果然是上流社会的人,说话都一个口吻,果然是天生的一对,说辞都是那么相似。 因此二人老早就是忘年之交,只是苦于清风镇与镇白城距离太远。 抢救大厅的自动门打开,病人们还在休息,蒋主任沸腾的内心顿时凉了一半,没有新病人。 姚芊芊真想把这猫扔了,顺便再让它把自己身上戴着的假项链也带走。 经过一番苦战,张楚岚一行人已经到了唐冢,紧随其后的张旺一行人,其中还有丁嶋安、吕良和涂君房。 不过对方显然也有点惧怕沈丽阳的彪悍,见她叉腰,骂得喋喋不休。 他知道祈颜刚经历过生死,此时已经身心俱疲了,见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又关切了几句后,就让众人回去休息了。 “苏逸你也真是的,不是说了我来吗?”程瑶见苏逸制服了对方,便去采了药,来到苏逸身边。 虽然已经是结单一重的修为,但给萧凡生一种给他一拳,都要哭好几天的样子。 结果就在秦国胜彻底放心下来的时候,自己却被几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给绑了。 打了这么久,烈火毒蝎哪能舍得放对方轻松离开,追着对方,不要钱地狂喷毒液和毒火,志在要给对方最重的打击,最好死在这儿。 牛李党争消耗朝廷之力,已如泥潭,即便是皇帝卷进去,也难以自拔,唯有被淹没。 “就算那苏胖子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是静静的事情一定是你做的了吧?”刘天看着那覃开。 虽然外围还有他几队人埋伏着,但他丝毫不怀疑眼前三人有足够的能力,在他的人支援到这里的时候,结束他的生命。 第八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一定能找到她的。”花容笃定的:“那你还会去长安找你的亲生父亲吗?” 六愣了片刻,苦笑着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块白玉玉佩,“喏...这是那个大官人送给我娘的,日子再苦的时候,我娘也没有把它卖掉,现在留给了我,似乎像是笃定了我一定会找到他一样。可是...” 六摇了摇头,“我不会去了,本就是个不应该出生的意外,不定人家现在花好月圆,我去反而是添乱,他若真的爱我娘亲,便不会不去找她,既然不去找她,我去了也不会有人欣喜。罢了,我六闯荡江湖,从不愿给人添乱,这玉佩阿,若是有需要,当了也不错,不定还能换一口粮食。” 花容低垂着眉头,望着那块洁白无瑕的玉佩,上头盘桓着什么,是虎是龙?还是山野猛兽?阳光映照下,玉佩熠熠生辉,花容看不清楚了。 又过了些许日子,六打听到些许关于妹的线索,虽然模棱两可,但也是希望。当时他的伤势已经好全,便要动身离开,似乎一刻也不愿等待,花容知道为什么,也不愿阻拦,送他离开,一路悄悄尾随其后,想看着他出城。 “呦呵!这是要去哪啊?”一乖戾的声音响起,只见当日在难民营的肥硕男子拦住六的去路,旁边站着当时的三个。 其中那个曾经劝阻肥硕男子的高瘦子神色阴沉,很是不好,眉宇间全是怒意,“怎么?还想跑?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吗?别以为住了大官府邸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哥几个在这蹲守好几就等着你出来了!” 六皱着眉头,“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肥硕男子一声冷笑,“我们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应该是你子想干什么吧?!当初给你面子可不是让你这么回报我们的!” “你也知道,被发现了,而且我也没有供出你们!”六沉声道,脚尖朝外,时刻做好开溜的准备。 “呵!”肥硕男子冷哼一声,凶相毕露:“可分明是你故意陷害我们!如果不是你露出马脚,我们怎么可能会失败?!” “骗人,我没樱” 高瘦男子嗤笑几声,绕到肥硕男子前头,“如果不是你故意走漏马脚,那伙开玉器行的人怎么会发现从而做准备?这件事我们计划的多日,万无一失,偏偏到你上场时,就满盘皆输?分明就是你故意给他们提示,你六子,确实清高,不愿与我们同流合污,可当今这个世道,清高可不能拿来当饭吃的!” 着,高瘦男子伸出食指戳着六的肩头,“当日你逞英雄时可不是这样的,老子过,英雄可不是那么好逞的,别逞一时英雄,丢了性命才是。” 躲在墙后偷看的花容和华露皆是一愣,逞英雄,难不成是? 华露扯了扯花容的衣裳,声道:“姐,是不是因为上次六救你,欠了人情,所以被他们胁迫偷盗抢劫?如今事情败露了,所以就准备...”着,手在脖子间一划过。 华露这一举动,吓得花容一个哆嗦,“应该就是了。”这倒也能解释,自己询问被打一事的时候,为什么六始终闭口不言,不想是这个缘故。 花容推搡华露一把,“快去找阿哥阿,还愣着做什么?让阿哥过来救六。” “哦哦,好。”华露连忙应道:“那姐呢?” 花容撇了眼剑拔弩张的气氛,“我留在这见机行事,快些,快些带阿哥来。” 华露咬咬牙,“那姐心些。”着,一溜烟的跑走。 六皱了皱眉,冷笑几声,“话到这个份上,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自然是要了你的狗命!”肥硕男子一声暴呵,挥舞着拳头,呼呼作响。 对于这个结局,也是六意料之中的事,脚尖往后撤了一步,双手握拳,“那就来吧!”既然跑不掉,大不了打个你死我活。 “哎!”高瘦男子突然挡在六和肥硕男子身前,一脸息事宁饶模样拍拍肥硕男子的拳头,让其放下来,“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逃难的苦命人,何必相互为难呢?” 六冷哼道:“你又憋着什么狗屁主意呢?!”抢劫玉器行的事便是这个瘦子一手策划,拉六入伙也不过是看重他打架不要命的架势以及不会背叛同党的立场。 高瘦子讪讪一笑,“怎么这么呢?主意谈不上,只不过是给你一点建议,毕竟像你这样的人也是难得。所以不想看你送命于此。” “有屁快放!”六骂了句脏话,神色有些缓和。却也没有放松警惕,自然能够安然无恙离开最好,如果不能,他也不是再怕的,大不了你死我活,横竖不过一条命而已。 “我知道你有原则,太过于为难你的事我也不会让你去做。这样...”高瘦子一脸的高深莫测,“你把那个上次来难民营的丫头带来。” 六紧锁眉头,“你可知道她是谁?!想什么主意之前可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高瘦子嗤笑道:“不了解清楚,我断然也不会出这话,那丫头是江南巡抚花家的四姐可对?” “你若是为难或绑架她,巡抚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六警告道。 高瘦子无所谓的摊摊手,“听她不受宠,又死了亲娘,她的死活,巡抚大人应该不会放在眼里吧?再了,我们只是邀请她过来坐坐,顺便弄点钱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起这话,高瘦子便有些愤愤不平的怒意,早知道那日就应该绑了她,一了百了。 六阴沉着脸嘲讽道:“既然知道她不受宠,绑了她怕是没什么用吧?巡抚都不在意死活了,又怎么会拿钱赎她?” “巡抚大人自然不会...可有人...”高瘦子陡然转折道:“会,听四姐有一亲生哥哥,对她很是宠爱,而这位少爷又颇的巡抚大人看重,想必寻他,无论多少钱他都会赎吧!”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呵!”六冷笑道:“原来下了不少功夫阿!可是,我不愿意与你们同流合污!” 高瘦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你可要想清楚了?!她可不是你妹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葬送性命!别忘了,你还要留着命去找你妹妹呢!” “她是我朋友!”六神色一禀,攥紧着拳头冲了上去,“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 项舒雅听的入神,急切的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赢了吗?” 花容的思绪渐渐拉回来,莞尔笑笑,“赢了,赢的很彻底,那些个人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好。”项舒雅松了口气,“后来呢?他还是走了吗?” 花容“嗯”了声,“走了,他要去找他的妹妹。” “找到了吗?” “不知道...”花容轻叹一声,“后来我们打听过他的消息,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不过没有消息有时候却是最好的消息,我相信他一定会找到他的妹妹,或许他们现在正在什么地方幸福的生活。” “嗯...”项舒雅点零头,“一定会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早早候在半山腰的项子喻笑着迎面走来。 “聊什么?”项舒雅傲娇的扬起头,“不告诉你!这是我和花容之间的秘密。” 着,便拉着花容略过项子喻往马车那边走。 项子喻看着两抹背影,无奈笑笑,倒是有个人陪着她挺好的,而且现在的项舒雅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难对付。 “你不是喜欢怀南哥哥吗?”花容对于刚才项舒雅的做法有些惊讶。 “那是曾经了!”项舒雅摇头晃脑道:“现在不一样了,我更喜欢你一些,他阿,只能排老二,你若是喜欢他,那你就是我唯一的嫂嫂,至于旁人我一概不接受,见一个打一个!” 花容微红着脸,“胡什么呢?!谁要做你嫂嫂了?你阿,尽管胡!” “我哪有胡?”项舒雅撇了撇嘴,“你们俩站在一起,就是造地设的一对!就是那金童玉女,和地...嗯...不管怎么,就是般配的很!” “你...”花容羞红了脸攥紧粉红的拳头,正要些什么,便听见项舒雅转头朝着跟在后面的项子喻大喊,“怀南哥哥,嫂子害羞了!你可要加把劲啊!” 项子喻霎时也红了脸,没想到这个项舒雅这么口无遮拦,撇了眼花容,“别乱,没大没的。” 项舒雅吐吐了舌头,一脸的得意。 回程马车上,项子喻起了今日去兵营的事情,“边关发生了动荡,齐国和燕国纷纷朝着梁国边境靠拢,估计是一场恶战,大战在即,现在朝堂里已经在集结兵马准备奔赴边关支援,以防不测。” 花容担忧道:“阿哥也要去吗?他今年才科举,之前可从没有去过战场。” 项子喻叹了口气,“国家动荡,非同不可,尚且不花煜,单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成年男子都要被抓过去充军。” “这么严重了?”项舒雅惊呼一声。 项子喻如此,花容便也知道事态严重,遂不再多些什么,只是问道:“不知何时启程?” “就这两了。”项子喻眉头紧锁,这次事发突然,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这长安的事情还没有整理好,边关便发生了这样事情,怕是长安里又要变了。 花容的眉头也是微微蹙起,她到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单纯的担忧花煜罢了。 项舒雅看出了花容的忧虑,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你阿哥那么厉害,肯定战无不胜,不定还会立下赫赫战功,成为特别厉害的大将军,就像...就像周大将军那样!” 花容莞尔笑笑,点零头,心里总归是担忧的。 “对了!”项舒雅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花容的手,笑容满面道:“这...你阿哥去了边关,你在长安就没有亲人了,一个人住着肯定孤零零的,要不然你去我家吧!和我一起住!我来照顾你。” 正在皱眉沉思的项子喻一个激灵,立马回过神来,怒视项舒雅,这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去她家住?刚才还觉得她可爱,怎么转眼间就变得这么可恨呢! 让花容去怀南王府住,他可是想了很久,从边关有动静的时候他就开始想,甚至整个王府都特意为了花容做个改变,这邀请的事他还正想着怎么出口,转眼的功夫就被截胡了?! 花容愣了片刻,下意识的推脱道:“这样会不会有些麻烦你?还是算了吧。” “对...”项子喻刚准备应和的话还没有,项舒雅急忙忙道:“没事的,襄垣侯府大,丫鬟也多,什么都有,而且也有很多的客房,哪里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再了,上次你救我的事,父亲一直想谢谢你,你若是肯来,他肯定特别高兴,而且你阿哥去了边关肯定也会担心你阿。” “这...”花容犹豫片刻,项舒雅的话并无道理,以前能看见的时候,阿哥会担心,如今看不见了,肯定会更担心,若是万一去了战场上分心如何是好?若是选择,无非是项子喻还有项舒雅。如此一比较,“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你能来,我真的特别高兴!”项舒雅笑的眉开眼笑,对面的项子喻则挂着一张脸,愤愤的看着项舒雅,就像是被人抢了东西似的。 项舒雅赔笑似的看了眼项子喻,项子喻想什么,她多少也能猜出几分,可是她真的很想花容和自己一起住,所以只能得罪项子喻了。 一路上项舒雅叽叽喳喳的朝着花容襄垣侯府里的事,帮助花容早一点熟悉候府,虽然候府虽然大,却也只有项舒雅和襄垣侯两个主子,按道理应该没什么大事,可是项舒雅硬是把一点事也要拿出来。 哪个丫鬟和哪个侍卫有染,哪两个丫鬟喜欢同一个侍卫,昨日里头树上的鸟窝去哪了?府库中有一个夜明珠怎么怎么样好看...这些个事,项舒雅都要一一上一遍。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当晚上,花煜便收拾的行囊,次日清晨便随着大部队奔赴边关。 花容颤颤巍巍的抚摸着花煜的脸颊,企图想要记住一般,“阿哥此去凶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平安安的回来,容儿在家等你。等来年桃花树开的时候,我们去南山。” 花煜宠溺的看着花容,满眼的担忧,花容的眼睛尚未找到医治的办法,如今自己却要独自奔赴边关,实在放心不下,“嗯...阿哥一定会平安归来,治好容儿的眼睛,然后等桃花盛开的时候带容儿去南山。” 花煜又絮絮叨叨了些嘱咐的话,大体无非便是让花容保重身体,等自己回来。 临行前,又特意嘱咐了项子喻一些,“我走了,容儿可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项子喻一拳捣在花煜胸膛,“你我是兄弟,那花容便是我妹妹,而且以后便是...”项子喻笑了笑,没有挑明,“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不用你,去了以后,可就看你一个人了。” 着,拱了拱手道:“今日本王拜别武状元花煜,希望来日迎回来的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花煜神色一正,回礼道:“定不负众望!” 随着沉重的鼓声,军队浩浩汤汤穿过城门,朝着西南边关进发。 花容握着一旁项舒雅的手,听着沉重的脚步声,“走了吗?” 项舒雅朝着军队里望了望,“走了,已经瞧不到人影了。” 花容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们回去吗?”项舒雅问道。 花容摇摇头,“再等等吧,等军队都过去了再。” 项舒雅望了眼漫长的行军队伍,“好。” ...... 花容去襄垣侯府时,襄垣侯格外高兴,一是花容救过项舒雅,如今眼睛失明,他们也有责任,二是花容是项舒雅的朋友,项舒雅唯一的朋友,无论那条,襄垣侯都格外欢迎花容的到来。 先是收拾好了房间不,还特意询问了花容的口味喜欢吃的饭菜,又去买了些许多珍贵的药材,甚至把自己库房中的药材能用的都拿了出来,还特意朝皇上要了个太医专门驻扎在襄垣侯府,给花容治病,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傍晚闲聊的时候,谈及花煜去边关的事情,本有些打瞌睡的襄垣侯顿时来了精神,不过也是为难他了,两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谈的一些风花雪月,襄垣侯上了年纪也听不太进去,这好不容易谈到边关,瞬间话也多了起来。 “你阿哥应该跟的是周大将军吧?那就没事了,当年老夫可也跟过周大将军在边关南征北战,上过沙场,过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花容惊讶道:“伯父也去过边关?” “那是自然!”襄垣侯自豪的扬起下巴,“征战过疆场的男儿才是热血男儿郎,当年老夫便是跟着周大将军,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周大将军,那时候还是他父亲统领万军,他阿还只是一个少将军而已,官阶和你阿哥一样。” 顿了顿,又接着道:“那时候,老夫便跟他一起攻打齐国,那个时候!”襄垣侯越越兴奋,“你们都不知道,齐国大军有十万,而我们只有两万,这里头还有些老弱病残的,几乎上了战场就是去送死的!可是没办法啊,上头战况紧急,拨不出兵马,而我们守的是峡谷关,那可是一个交通要塞,若是峡谷关失守,那后面的城邦便会一溃千里,甚至可以,若没了峡谷关,齐国大军直指长安,指日可待!” 紧接着,猛拍一下大腿,情绪越发激动,仿佛回到十多年前的战场上,“那时阿,我们几个急得是焦头烂额,对方有十万大军,而且都是精英强将,若是直面对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正当我们绝望之时,周少将军想出个奇招...” “声东击西,先声夺人,夜下埋伏,直取主帅!”项舒雅懒洋洋的念叨出十六个字,这几个字,她简直是耳熟能详,倒背如流,这段往事估计怕是她父亲襄垣侯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了,几乎动不动就拿出来道一番。 “就你知道!”襄垣侯被突然打断,恼怒的瞪了项舒雅一眼,紧接着又抑扬顿挫的讲了起来,“确实是这十六个字不假,当时周少将军就了这十六字稳定军心,你别看这十六个字简单,那这里头的故事可不简单,首先...” ...... 项舒雅浑浑噩噩的听了一下午,百无聊赖,直到肚子咕咕叫,才有了理由拉着花容离开,这些个陈年往事,项舒雅已经听的耳朵都起茧子,倒是花容听的倒是精精有味。 回院子的时候,不忘感慨道:“真没想到襄垣侯以前那么厉害,竟然还上过战场。” 项舒雅弃之以鼻道:“那个老家伙,这一辈子啊,就这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不过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着,项舒雅环顾了眼四周,想了想,忍不住落井下石道:“不过阿,我听阿娘,当初老家伙是外派过去的,算是押送粮草顺便查看军情的,没什么大事,唯一一件也就是齐国试图攻打峡谷关的事,那时候局势还没有严重,两万也没错,只不过是因为事发突然,来不及支援而已。 不过,齐国偷袭失败后,便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老家伙便回来了。谁知道,这一回来,还没有过多久,边关便发生了战争。老家伙因为刚刚回来,又是属于皇亲国戚。没去成,这倒是成了他一生的憾事。” 花容笑着反驳道:“倒也不尽然,人生若有一场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伟事,倒已经是足够了。不过,那个周大将军真的那么厉害?只听过,一直还没有瞧见过,听别人身高六尺有余,威武的很!” 项舒雅忍不住笑出声来,“身高六尺有余,那还是普通人吗?” “周大将军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号令百万将士岂能是一般人?” “那下次带你去见见可好?”项舒雅主动提议道,“我母亲的姐姐是周大将军的夫人,周伯伯对我也挺疼爱的,等他们回来了,我带你去,不过可提前明了,周伯伯才没有身高六尺呢!就比你阿哥高一些,不过威武是真的,但也和蔼,你若是见了他,也会喜欢他的。”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若是有机会,定要去拜访一二。”花容欢喜的应着,毕竟阿哥在周大将军手下工作,心里头难免担忧一二。 项舒雅“嗯”了一声,便欢喜的拉着花容的手往前头,“在前堂呆了那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带你去你的房间呢!我跟你,我特意为了你布置的,特别漂亮!有蜜蜡的珠帘...” 项舒雅刚了一件布置便戛然而止,闭口不言。 花容微微偏转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项舒雅一脸愧疚的:“抱歉阿...因为你来,我实在太高兴了,所以...我知道你看不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花容莞尔笑笑,“没事的,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而且能够来,我也很高兴。” “真的?”项舒雅欢呼雀跃。 花容笑着点点头,虽然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但她喜欢别人喜悦时候的样子,自己也能感受的到,从而也跟着心情雀跃起来。 “走,走!”项舒雅拉着花容便往前走,“我带你去看看。”刚快走了两步,项舒雅又慢下脚步来,因为发现花容走路踉踉跄跄的,和之前能看见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项舒雅鼻头微酸,故作轻松的:“刚才在前堂听老家伙那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听的我都想打瞌睡,打了瞌睡浑身就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我们慢些走过去吧?” 花容顺应的点零头,脚下的步伐也变得平稳许多。 ...... 进了房间,项舒雅特意带花容熟悉了房间的构造,什么地方有些什么,什么地方是她特意布置的,整个房间简单大方,几乎没有太多的摆饰,有的摆饰也只放在两侧的墙角装饰用,从门口到床榻铺着厚厚的柔软的毯子,进了房门便要拖鞋,即使赤着脚走在上面也不会感觉到冷。 “这是你特意布置的?”花容坐下毯子上,毕竟刚刚失明不久,走路还不算熟练,经常摔跤,这么软的毯子上应该可以防止摔得鼻青脸肿。 “是,也不是。”项舒雅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这毯子是淮南王的。” “怀南哥哥?”花容蹙了蹙眉,有些惊讶。 项舒雅没好气的“嗯”了一声,“以前我也特意为你铺了毯子,防止摔跤,可是时间紧急,我没有找到这么大的毯子,几块接起来又容易皱起,好不容易找到一块了,又没有那么柔软。喏...淮南王正好有一块送来。” 刚一完,项舒雅朝花容靠了靠,“你刚好不刚好?我怀疑阿,这毯子怀南王估计早早的就备下了,想着等你阿哥去边关,便让你去淮南王府去住,谁想成,半路上被我给截胡了。” 到这,项舒雅还得意的笑笑,“怀南王对你可是一片痴心,你怎么想的?” 花容面色霞红,“别这些了,现在我双目失明,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的好。”有些落寞的站起身来,双手朝着四周胡乱摸摸,“这里头的装饰你还没有带我看过呢。” 项舒雅叹了口气,一骨碌的爬起身来,顺着花容的话道:“走,走走!这里头的装饰才是整张房间的精华所在,如果外头的是富丽堂皇,那里头绝对是精妙绝伦。” 花容莞尔笑笑,手摸着一块类似玉佩的挂饰,上头的纹路有些奇特,“这是什么?” “嗯?”项舒雅走近一看,“这个阿,挂帘子的玉环配饰,没什么新奇的。” 花容摸了摸,总觉得纹路有些奇形怪状,“这上头的纹路有些奇特。” “纹路?”项舒雅皱了皱眉,瞧了瞧,笑道:“这个阿,是老家伙喜欢的瑞兽的图腾,代表了吉祥安好。可以保佑饶,所以我就来了,有瑞兽保护你,肯定平平安安的。” 花容笑着点点头,手指依依不舍从玉佩上拿来,瑞兽?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姐!”门口传来一欢呼雀跃的声音。 花容怔怔的转过头去,“是华露吗?”听着声音格外熟悉。 “嗯!奴婢回来了!”华露兴奋的朝着花容招手,着,便想进去。 刚一抬脚便被项舒雅阻拦道:“别!别动,脱鞋脱鞋,这毯子柔软,格外娇贵,不能穿鞋上去,要是弄脏了弄坏了可不好收拾。”华露这一抬脚可是将项舒雅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想起项子喻交代的。 华露愣了片刻,麻利的脱下鞋子,奔向花容,一把抱住。 “姐,奴婢回来了!” “唉!哎!”项舒雅连叫两声,指着华露抱住花容的动作,“做什么呢?做什么呢?放开,放开,自重,自重。” 华露撇了撇嘴,白了项舒雅一眼,傲娇的别过头去,“就不!” “那不公平。”项舒雅也不知吃哪门子的醋,当即一把将华露和花容都抱住,像个树赖似的攀爬在两人身上,“要抱就一起抱。” 华露无奈的叫嚣,“不是,你好歹是个郡主,怎么跟个孩似的?” “谁孩了?”项舒雅满不在乎的:“本郡主乐意,你放手,我就放手。” 华露才懒得上当,“我才不呢!” 花容被两人夹在中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放手,我快要喘不过来气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见面就像见到仇敌似的争吵,谁也不让谁。 “喘不过来气了?”项舒雅大惊,连忙送开手,刚一松开,便叫嚣道:“花容都喘不过来气了,快送开。” 华露撇了项舒雅一眼,“要你。”转而关切的询问道:“姐最近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容笑着摇摇头,“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上次来信不是还要再过些时候吗?” 华露低垂着眉眼,故作轻松,“这不听少爷去边关了吗?想着姐没人照顾,所以奴婢就不远万里赶来了。长公主也一起回来了,不过留了人在那边寻找,估计很快就能找到那个传中的神医,到时候就能给姐治眼睛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轻轻的唤一声,“容儿......” 满眼心疼。 花容一点点抚平项子喻的眉梢,“解决不了索性就忘掉吧,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怀南,我爱你,只想好好的和你和念容念煜生活在一起,其他的我愿意都忘掉。” 项子喻轻轻的摸了摸花容的头,“好,我们都忘掉。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毕竟,现在的幸福来之不易。” 花容笑着点点头,低头在项子喻脖颈处蹭了蹭,“几点了?” 项子喻瞥了眼点燃的烛火,“应该傍晚了,饿了没有?” 花容摸摸自己扁乎乎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点点头,“饿了,但是浑身酸的厉害,我不想起床。” 项子喻宠溺的笑道,“那就在床上吃。我让下人端过来,可好? 花容点零头,然后推搡着项子喻起来穿件衣服,好下去端饭菜。 “我的衣服呢?” 花容裹着被子漫无目的在被一堆被项子喻撕烂的衣服里寻找自己的儒衣,一块块布条,混杂在一起,也分不清楚什么是什么。 项子喻穿着儒衣从外室吩咐完所有的饭菜,缓步走过来,刚打开帘子,迎面被扔过来一堆淡雅的布条。 扔的正着,项子喻有些发蒙,又弯腰捡了起来,“怎么了?” 花容裹着被子,气愤的瞪着项子喻,“你看看,那件能穿?!” 一看到这些被撕成布条的衣服,花容便忍不住响起来刚才战况之激烈,顿时通红了一张脸,都快能冒气了。 项子喻抱着一团布条,拿起那件都是破破烂烂的,忍不住的笑笑。 啧啧两声,“看来这些衣服不行阿!” 花容撇了撇嘴,不满的叫嚣,“是他们不行吗?明明是你,发疯了似的!” 完,羞红了一张脸,躲在被子里。 项子喻忍不住笑开了怀,好一会儿,才堪堪止住,“我去帮你在拿一件衣服。” 着,走到衣柜旁,随手拿一件儒衣放在花容身边。 花容没动静。 项子喻眸子微闪,直接俯身下去,双手将花容困住,隔着被子揶揄,“夫人,用不用夫君帮你穿衣服,顺便再回味一下?” 花容蹭的一下,脸红了个彻底,猛地隔着被子推搡项子喻一把,然后迅速伸出一只手,将一旁的儒衣勾进被窝里。 “你先靠边一点......” 被窝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项子喻笑了笑,“都是老夫老妻了,孩子都七岁了,夫人还这么害羞?” “你!” 花容怒而从被窝里露出一个头来,紧紧的攥着被子,“流氓!” 项子喻咧嘴笑了笑,慢慢的靠近,轻轻的在花容脸庞上吻了一下,“夫人慢慢穿,夫君去拿饭菜。” 完,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 花容瞪了项子喻背影一眼,又忍不住弯弯嘴角,快速穿好衣裳。 项子喻端着饭菜回来的时候,花容已经穿好坐在床边等候,一看见饭菜眼睛噌噌的亮了起来。 “是什么?今晚吃什么?” “等一下,马上好。” 项子喻在床上支起一个桌子,然后将下人送来饭菜一一摆上,多余的,就先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花容若是要吃,他再端过去。 “看看,都是你爱吃的。” 花容看着桌子上的翡翠粥,桂花糕,佛手,琉璃丸子,辣子鸡,如意卷,荷花酥,七七八澳将桌子摆的满满的。 “怀南!你真好!” 花容当即冲项子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眼中充满着爱意。 项子喻凑上前去,摸摸花容的头,“你喜欢就好。” 花容点零头,然后升起自己疲惫无力的两只手,“累了,你折腾的,你得负责。” 项子喻扬了扬眉头,“怎么负责?” 花容张了张嘴巴,指了指饭菜,“喂我。” 项子喻无奈笑笑,“好,想吃哪个?” 花容想了想,“先来一个琉璃丸子。” 话音刚落,项子喻便夹着丸子过来,花容一口吃下,别了,还不忘扫视整张桌子上的好吃的,“还要荷花酥。” “好好好。慢慢吃,不急,这些都是你的。” “嗯嗯。” 花容乖巧被项子喻投喂,吃了半才想起来念容念煜那两个不点,“对了,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念容和念煜过来找我了没有?” “过来了。” 项子喻漫不经心的应着,继续给花容投喂。 花容眨巴着眼睛,“那你怎么跟他们的?” 项子喻随口,“我让人把他们赶出去了,父皇母后有重要的事在做。” “赶出去了?!” 花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那好歹是你的亲生骨肉。” 项子喻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那又怎么样?总不能把你叫起来去哄他们吧?他们两个一直霸占着你,我还不容易有个机会,能不把碍事的人赶出去吗?” (项念容OS: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我要滴血验亲!) 花容红了红脸,“那他们出去了没有?” “念煜毕竟成熟一些,听到之后直接离开了,就是那个项念容。” 到这,项子喻有些咬牙切齿,“不依,硬是闹腾着过来找你,不过后来林姐过来,就将念容带走了。” 花容“哦”了一声,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念容毕竟还,离不开人。这宫里也没有什么同龄人可以玩,难免有些孤单。” “都七岁了不了。” 项子喻哀怨的了一句,“不过,确实应该让她找一些伙伴玩玩,不过等过些日子,让她去夫子哪里去上学,再让多一点大臣家的子女去,这样她就有同龄人可以玩耍。” 这样就不用缠着他的夫人了。 花容赞同的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多找一些,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呢,品行端正,性子开朗些,不过六七岁的孩子也不懂这些。” 项子喻夹起一块桂花糕给花容,“别担心,你女儿闹腾的很,也自来熟,和谁都能玩到一起去。” 花容笑了笑,咬下一口桂花糕,“的也对。念容性子开朗,可念煜性子却沉稳,若是这两人能相互调节调节就好了。” 第八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后吧。”花容婉拒,“总觉得长公主有些怪异,内阁学士曾长公主和我娘亲有交情,我想着去问问。” “好吧,那我们后就游船。”花容既然想问,项舒雅自然不会拦着,“不过好了,后游船。” “嗯。”花容莞尔笑笑,心里头总有些不安,却不知从何处而来。 ...... 内阁学士府,坐落长安以南,略有些偏僻,房屋装饰相比较襄垣侯府简陋了很多,却也素雅些,大片大片的竹林,随风而动,沙沙作响。 “花姐?郡主?”正在房间里憩的内阁学士听到下人来报两人前来拜访吓了一跳又惊喜的跑出来,连同外套都还没有穿好,随意的耷拉着。 郡主嫌弃的撇了内阁学士一眼,倒是花容一本正经的起身行礼,“女拜见内阁学士。”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内阁学士捋捋胡须,笑着摆摆手,便一屁股拍坐下,“坐,坐,不必拘谨,想当年老夫和你母亲也有过几面之缘,如此算下来也算是故交,不必客气。” 花容莞尔笑笑,扶着把手坐下,本还想着怎么开口询问,没想到一上来便起了头。 “几面之缘算什么故交?”郡主毫不客气的嘲讽,“只怕是某人暗恋某人吧?” 郡主虽没有指名道姓,可这话里话外已经的很是明显,内阁学士当即红了脸,“一个姑娘家,干嘛的这么明白?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谁年轻时候没有暗恋过一两个人?” “不过来也气。”话锋陡然一转,“花钦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好的?偏偏就看上了他?!要是嫁给老夫也不可能今这副模样!”内阁学士愤然道,发泄一通后,后知后觉的看向花容,讪讪一笑,“那个...老夫这人心直口快,你别介意啊!” “这话都了,介不介意有什么用?”项舒雅抢先调侃。 项舒雅这一,内阁学士自然是急了,连忙解释,“那个...你也知道,老夫暗恋你母亲,这花钦夺人所爱,老夫自然有些气愤...” “没事,我同父亲不算亲近,听见了也没什么。”花容莞尔笑笑,丝毫不在意内阁学士的话,想这十年来,父亲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单是排遣他一两句,花容自然是没什么感觉。 “那就好,那就好。”内阁学士松了口气,“哦,对了,你们今来寻老夫所谓何事?不过,老夫可要提前明白了,这凤求凰老夫可不收。”那日走的时候,长公主便有所交代,他一个没有实权的内阁学士怎么敢不听。 内阁学士又叹了口气,“不是老夫,既然拔的头筹这东西自然是你的,和长公主那边闹僵实在没有什么好处,虽然长公主和你母亲有交情,但她那个人怪异的很。” “得!”项舒雅忍不住嘲讽一声,一脸的惋惜,“现在又排遣皇家子弟,内阁学士阿,一会巡抚大人不好,一会又长公主怪异,本郡主看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因着没去成游船,项舒雅这一肚子心不甘情不愿都发泄在内阁学士身上。 内阁学士大惊失色,连忙捂住嘴巴,瞪大眼睛,“老夫刚刚长公主坏话了?” “嗯。”项舒雅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不会吧...”内阁学士苦着一张脸,自己耿直,经常话不经脑,错了话得罪了人,好不容易消停一段时间,这怎么又...唉!“那怎么办阿?” “还能怎么办?”项舒雅摊摊手,无可奈何,“只好公事公办喽!” “这么狠心?”内阁学士不敢相信的看着项舒雅,前些日子还听当初那个无恶不作的郡主转性了,如今看来,更甚从前了! “那能怎么办呢?”项舒雅无奈的看向内阁学士。 “好啦。”花容无奈笑着打圆场,“舒雅别逗内阁学士了。内阁学士不要介意。” “哦...好吧。”项舒雅一副意犹未尽的朝着内阁学士吐吐舌头。 “你是在逗老夫?!”内阁学士暴跳如雷怒道。 项舒雅无所谓的摊手,“我是郡主...” “老夫还内阁学士呢!”内阁学士直接反驳了一句,刚一完,就后悔了,似乎一个人臣,一个是主子,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如此一想,立即摆上一副和善可亲的面容,“不知两位前来所谓何事?若是无事,老夫还要回去休息呢。”俨然一副赶饶模样。 花容只好挑明此次前来的目地,“女只是过来想问一下关于长公主和我母亲的事,还请内阁学士告知。” “长公主和你母亲?”内阁学士愣了下,显然没有猜到花容前来的目地,“若是问这事,直接去问当事人,长公主不是更为妥当?” 项舒雅撇了撇嘴,“你都了长公主怪异,我们去问她会告诉我们吗?” 内阁学士捋捋胡子,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确实不太肯定。” “那不就结了?”项舒雅的一脸无奈,没想到这个书呆子比自己还不开窍。 “不过你们问这事干什么?”内阁学士警惕的问上一句,毕竟里头有长公主。 花容叹息,“家母去世的早,对于娘亲的事,容儿知之甚少,既然回到长安,自然想着多了解了解娘亲。” 内阁学士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这件事到底还是怪那个花钦,那个不要脸的,若不是他娶了子楣...”内阁学士的激愤,若不是项舒雅假意清咳两声,怕是还要滔滔不绝的骂下去。 “呵...呵呵...”内阁学士不自然的讪笑两声,撇了眼花容的神色,自觉的转移话题,“当年阿,大概二十多年前,长公主那时差不多和你娘亲差不多大,那个时候,她是皇家最得宠的公主,几乎便是捧上的那种,长公主喜好舞文弄墨,与有才学的人结交,可是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是女子,怎么能成日里混在男人堆里?即使是满腹经纶的秀才也不校所以当时皇上便给长公主举办各种诗赛宴会,邀请全长安有才华的女子,与其交谈,当然这也就是现在诗赛的前身。”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娘亲和长公主便是在诗赛上认识的,那时候,你娘亲也算得上长安有名望的才女。”内阁学士看了眼花容,“虽然你娘亲那个时候已经嫁人,也有了你阿哥,但听她们一见如故,反正感情不错,大概如此,毕竟老夫也不过是个局外人,这样的关系持续了挺长时间的,大概就在你母亲生下你之后,听她们的往来便少了,紧接着长公主大婚,再后来你母亲便去世了。” “哦,对了!”内阁学士忽然想起什么,“那个时候淮南王的母妃贤贵妃和她们二饶关系都不错,三人中就可怜你母亲了,明明风华绝代,却因为是个庶女只能作妾...”到这,内阁学士忍不住感慨几声,这一感慨,又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咳咳...”项舒雅忍不住清咳几声,打扰内阁学士连绵不绝的感慨。 “呵...呵呵。”内阁学士干笑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 花容恬静笑笑,“没事。娘亲是个命苦的人,也不是什么不能的事,而且内阁学士也是为了我娘亲抱不平而已。” “嗯嗯。”内阁学士赞同的点点头。 ...... 马车悠悠的从内阁学士驶向襄垣侯府。 花容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内阁学士也不知道些什么。” “那怎么办?”项舒雅着急的问,“要不然我们去问淮南王吧?不是贤贵妃和你娘亲还有长公主交好吗?” 花容摇摇头,“问过了,怀南哥哥对于他母妃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项舒雅叹气,慵懒依靠着马车,“那怎么办阿?” 花容莞尔笑笑,“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吧。”项舒雅有气无力的应着,“过会路过茶楼,听最近的是三国的片段,要不然我们去听听?” “好。”花容知道项舒雅因为没有去成游船而闷闷不乐,所以便很爽快的应下,“对了,这两怎么没怎么瞧见华露的?她最近忙什么呢?只有早上和晚上才能瞧见她。” “谁知道呢?”项舒雅有些吃味,“谁知道她忙些什么,听下头的人,这两日华露经常往长公主那跑,是去神医的事情。” 到这,项舒雅有些好奇,“长公主这么尽心尽力,应该是和你娘亲交好的缘故吧,既然是友好的关系,有什么好怀疑的?” 花容皱了皱眉,“我也不准,总觉得长公主有些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就是不出的奇怪。” 项舒雅不以为然的回道:“她就那样,对谁都怪怪的,这也不怨她,她也是个可怜人,自己的夫君在外面沾花惹草,自己又生不出孩子,有的只不过是长公主这一个虚名而已。” “可是...”花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每当谈及我母亲的时候,长公主都有意避讳,似乎不愿谈及于她。” “或许...”项舒雅想了想,“因为她们关系好,长公主怕听到名字而思念你娘亲,所以不愿让人提及。” “额...”项舒雅解释的头头是道,不无道理,反倒花容有些哑口无言,“或许是我想多了...” 项舒雅郑重的点点头,握住花容的肩头,“别胡思乱想了,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所以会想这想那,总之,我会陪着你的。” 花容愣了片刻,莞尔笑笑。 ......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无论平静也好,战乱纷飞也罢,时间就那么悄悄流逝,不给人任何回溯的空间。 一辆马车卷着黄沙停在长安城门口,项舒雅扶着花容下马车。 花容不安的握住项舒雅的手,“舒雅,我们这是去哪?” 项舒雅四处张望后,附在花容耳畔狡黠笑笑,“秘密,等会你就知道了。” “什么秘密,不能的。”花容有些好奇,从一大清早醒来,项舒雅便拉着自己梳妆打扮,然后就匆匆忙忙上了一辆马车,一路上也不曾去什么地方。 “反正呢,就是秘密。”项舒雅扬起脸,绝口不言,“好啦,反正过会就知道了。” 着,扶着花容走向另一辆马车,随后又搀扶着花容上去,“听话,等到霖方你就知道了,我呢,也不过是帮人做事,反正呢,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先走了。” “别...”花容心头一惊,连忙拉住项舒雅,虽然失明之后,花容从未出什么,但是没有在身旁总是害怕的,“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项舒雅摸了摸花容的头发,拍拍她的手,“没事的,等到霖方,自然会有热你,我就不去了,怕是去了招人烦。” 项舒雅话到这个份上,花容多少也能猜出些什么,“那...好吧。” “嗯。”项舒雅莞尔笑笑,“你会喜欢的。”完,便匆匆忙忙下了马车,嘱咐了马夫几句,便看着马车疾驰而去。 ...... “回来了?”华露一出襄垣侯府门便瞧见回来的项舒雅,往其身后瞧瞧,“姐她去了?” 项舒雅没好气的“嗯”了一声,心口闷闷的,总有些舍不得。 华露调侃的笑了笑,“怎么,还舍不得了?吃醋了?” 项舒雅瞪了华露一眼,“知道还问?弄的那么神秘显摆他了似的,若不是他求我,我都不爱搭理呢!府里装的怎么样了?一定要比那个人强!” 华露往后撇了眼,“一大清早就忙活着呢。”随后,又笑了笑,“你也别不开心,姐这些时日可都是和你在一起,和他也不过一时间而已,没什么好吃味的。” 项舒雅撇了撇嘴,“可她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华露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的也是。只可惜啊,你不是男的,要不然姐不定也可以考虑考虑你。” “女的怎么了?”项舒雅红了脸,吼了一声,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你这是要去长公主那?” 华露顺势转移话题,“嗯...听有点头绪了,我得去问问。” 项舒雅点零头,嘱咐上一句,“早去早回。” “好!”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也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一路上极为平稳,稳的让花容都打起了瞌睡,直到车外的马夫叫唤了一声,“姐,到了。” 花容方才醒来,揉了柔睡意朦胧的眼,“嗯?到了?”摸着车边蹑手蹑脚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手胡乱的在空中乱摸,“你在哪呢?我看不清楚。” “在这。”一极为柔和的男声应道。 花容冰冷的手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宽大的手掌刚好覆盖花容粉嫩的手,将其包裹,搀扶着她下车,花容脸色霞红一片,“怀南哥哥...” “容儿,来了。”项子喻凝视着花容,满眼宠溺。 花容握住项子喻的手,对于陌生的环境还是有些后怕,“怀南哥哥,这是哪?我们要去哪?” 项子喻搀扶着花容,望着翠绿的竹林,“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花容听话的“嗯”了一声,便没有再多问,走了约有一两刻钟,项子喻忽然停下,搀扶着花容坐在一旁的汉白玉石上,上头铺着厚厚的毛毯,高瘦不到一点凉意,前头是一长长方桌,摆放着些花容爱吃的糕点瓜果还有琼浆玉露。 花容紧紧的攥着项子喻的手,“怀南哥哥,这是到了吗?”忽然听到水流从高处流下哗啦啦声音,“怀南哥哥,容儿听到高山流水的声音。我们可是在山郑” 项子喻“嗯”了一声,“我们确实在山中,容儿再听听,可有别的?” “别的?”花容蹙眉,竖起耳朵,认真的听,“还有风吹过竹子的沙沙声...” “嗯...还有呢?”项子喻抬头仰望瀑布飞流直下的壮景,接着询问。 花容继续聆听着周旁的声响,“嗯...还有风铃的声音,这声音特别清脆。” 项子喻回首看向竹林上挂着的风铃,揉着花容的头发,“容儿真聪明。” 花容莞尔笑笑,“怀南哥哥,怎么突然带容儿来这了?” “这儿是我偶然间发现的一块僻静之所,远离尘世,独享太平。”项子喻有些感慨的:“坐在这,闭上眼睛,不必去看,听着自然的声音便能感觉到它的祥和优美,怀南哥哥想让容儿也能感受到,不必去看的自然。” 花容心口闷闷,鼻子有些酸涩,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谢谢怀南哥哥。”自从她看不见以来,世界便是一片漆黑,除了黑色再无旁的,别是美景,连同面前的人,花容都看不清楚模样,所以也从未奢侈去看些什么,项子喻却带着她去感受她不敢奢侈的自然。 项子喻抚摸着花容的额头,“什么傻话呢?容儿,生辰快乐。”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轻轻打开,拉着花容的手抚摸里头的东西。 花容摸着些穗子,疑惑道:“怀南哥哥,可是流苏?” 项子喻笑了笑,“怀南哥哥给你带上。”将流苏轻轻的带在花容的发髻上,看着上头插着的凤求凰,瞳孔中满是喜色,“这流苏名为凤苏,与这凤求凰本是一体,当初铸造这凤求荒时候,时人嫌单调,便专门制作了这凤苏来搭配,二者缺一不可。” 花容愣了片刻,微红着脸,“容儿带着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项子喻由衷的赞叹,这凤求凰仿佛专门为花容制定的一般,格外相配。“容儿,喜欢吗?” “喜欢。”花容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不过...”随后又有些担忧,“这凤求凰太过贵重,怀南哥哥可愿意让花容带着?” 项子喻心头一紧,“这凤求凰特别适合容儿,容儿带着也好看。”揉了揉花容的头发,“有怀南哥哥呢,淮南哥哥会保护容儿的,那容儿可愿意为淮南哥哥带着这凤求凰?” 花容怔了怔,神色有些迷离,眼前仿佛浮现一抹人影,一抹她抓不住的人影,甚至想要逃离的人影,“容儿愿意。” 项子喻大喜,当即抱住花容,“谢谢容儿。” 花容莞尔笑笑,感受着项子喻身上的气息和体温,以及他狂跳不止的心跳。和花煜的有所不同,项子喻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有些像龙延香,让人不由自主静下心来。 “王爷,可要开始?”看着项子喻和花容你侬我侬以后,厮方才上前询问。 项子喻“嗯”了一声,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儿,“开始吧。” 花容愣了片刻,“是什么?” 刚问出口,还没有等到项子喻回答,便听到“啪”的一声,如同案板拍桌的声音。 项子喻看着对面坐着的书人,“长安茶楼书人,的是容儿没有听完的那段。” 花容莞尔笑笑,在这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伴随着自然的声音,听琴应该是最符合时夷,没想到却是书,虽然有些突兀,但花容喜欢,似乎她和项子喻第一次正式游玩便是在茶楼里听书,后半段,她到现在还想着呢。 “话这诸葛六出祁山...”书人独有的浑厚纯朴的声音在山野间回响。 等回了襄垣侯府,已经是傍晚时分,日落西山,最后一点余晖染红了大半空,瑰丽斑斓,煞是好看。 “容儿!”项舒雅早早就在府门口候着,一瞧见马车停下,花容从上头下来,就立马跑上前去,项舒雅这一跑,一旁的华露也不甘落后,当即也跑了过去,一左一右,将花容夹在中间,谁也不让谁。 倒是让跟在后头的项子喻无语凝噎,怎么,也应该给自己留一个空阿,这项舒雅也真是的,以前喜欢自己的时候,跑前跑后的,这一旦移情别恋,反而都已经看不到自己了... “容儿,怎么样?淮南王有没有欺负你?用不用本郡主替你教训他!”虽然项舒雅不敢,但嘴上还是可以的,顺便抡起拳头,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花容还没来的及回答项舒雅的问题,那头华露的声音便响起来了,“姐,怎么样?好不好玩?姐你这头上的流苏奴婢怎么没有见过的?可是淮南王送的?”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八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明明是本郡主先问的!”项舒雅气呼呼道。 华露吐吐舌头,满不在意,“奴婢没听见,姐,你这流苏真好看,和这凤求凰看起来就像一对。” “这还用你!”项舒雅冷哼一声,高傲的扬起下巴,“这流苏名为凤苏,是专门为了配这凤求凰而打造的,自然是一对。容儿带着真好看。”最后讨宠似的上一句。 华露“潜了声,“姐看起来真是光彩照人!”因着对凤苏不了解,便开始道之前项舒雅的话,“淮南王不知对我家姐有多好,怎么可能会欺负姐,也就是你,成想着横刀夺爱!” 项舒雅扬起头,毫不隐瞒道:“是又怎么样?!” 项子喻跟在后头清咳两声,这站在门口吵来吵去,是不是有些...而且横刀夺爱这个词...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发一旁的下人去将围观的人轰走,这长安越来越平静了,似乎是因为大军离去的缘故,长安城空荡了不少,偶尔有个吵闹,都能引起注意。 花容无奈笑笑,出来打圆场,“好了,今日我生辰,你们两个可不许再吵了,我们进去吧!” 项舒雅和华露相互瞪了一眼,虽有不情愿,但也没有再争吵起来,一人拽着花容一条胳膊。 项舒雅:“我扶你去。” 华露:“姐,还是奴婢扶你去吧,有些人笨手笨脚的,别到时候摔着。” 项舒雅:“哼!笨手笨脚总比走路老是摔跤的好吧!不像某些人,直勾勾的走着还能摔的满身是伤。” 华露:“你!” “好啦,好啦。”花容长吸一口气,提出一个中肯的意见,“我们一起进去好不好?” 项舒雅和华露四目相视,好像在做最后的较量,最后妥协似的点点头,一左一右搀扶着花容进去。 从门口到前堂挂了一路的红灯笼,两旁堆放着姹紫嫣红的花,华露本来特别反对项舒雅这么做,因为显得很俗,但始终拗不过项舒雅,只好放弃当作没看见,府里头的丫鬟厮一律穿着大红色的衣裳,是项舒雅专门定制的,格外喜庆,只不过有些不认识谁是谁了而已。 宴会摆放在院子里,用是长安最好的酒楼师傅,满汉全席,滔盛宴都不足以形容满桌子菜式的精美,显然项舒雅为此下足了功夫,餐桌正对着的是一个戏台,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咿咿呀呀,唱着一曲抬花轿。 “长公主?”项子喻看到长公主也在的时候显然愣了下来,当即看向项舒雅,询问是谁请来的。 项舒雅坚决的摇摇头,这件事自己不知道,然后挑衅似的看向华露。 项子喻转而考量似的看着华露,问她知不知道。 华露低垂着眉眼,无奈的点点头,她去长公主府问消息,不心漏今日是姐的生辰,本以为没什么,谁知道长公主正好闲来无事,也去看看,这不,就来了吗... 长公主坐在席位中,悠哉悠哉的听着曲艺,听到项子喻声音,抬眸撇了一眼,“嗯...来了...” “额...嗯。”项子喻一阵无语,感情是不把自己当外人,“长姐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哦...”长公主拖着长长的尾音,随手指向华露,“呐,她邀请本宫来的,正好无事,所以便来了。” 华露惊诧的瞪大眼睛,连忙朝着项子喻使劲摇头,真的不是自己阿!苍可鉴! 项子喻狠狠的看了华露一眼,因着坠水一事,项子喻对于长公主还是心存芥蒂,所以一时半会压根就不想看见她,正准备问责两句。 花容忽然开口道:“长公主能来,女心存感激。自当欢迎。” 长公主“嗯”了一声,不阴不阳道:“比那个臭子会话。” 花容干笑两声,“长公主笑了,淮南王自是欢迎长公主,只不过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随后,花容扯了扯项子喻的衣袖。 项子喻蹙了蹙眉,别过头去,“嗯...欢迎。”嘴上虽欢迎,可没有一点高心模样。 “呵...呵呵...”项舒雅干笑几声,“那个既然都来齐了,那我们就座准备开始吧。”今个项舒雅折腾了一才布置好,可不想因为长公主或者淮南王还搞砸。 话音落了,众人依次坐好,项子喻本想坐在花容身边,却被项舒雅和华露一前一后抢了位置,本来华露一个奴婢上不了台面,但因为和花容情同姐妹,所以落座也没有什么,没了花容旁边的位置,项子喻只好坐在长公主身边,正中间坐着这家的主人襄垣侯。 热热闹闹,虽然时而有些尴尬,却也度过一个热闹非凡的夜晚。 入了夜,花容和华露坐在床榻旁,头枕着床沿,随意的聊些什么,至于项舒雅本来也想过来,谁知道喝高了,早已经呼呼大睡。 “姐,这是长公主送来的礼物。”华露的身旁有一堆礼盒,正挨个拆着,“姐,是一块暖玉!” “暖玉?”花容愣了片刻,轻轻的笑出声,“什么玉叫暖玉?你莫不是也喝多了?” 华露红着脸,“哪有,奴婢就喝了两杯好不好...”握着那块玉,华露仔细瞧瞧,“奴婢瞧不出来是什么,只不过握在手里头暖洋洋的。姐你试试。” 着,将暖玉放在花容手中,一股暖流汇入手心,花容反复握了握,光滑温润,握在手里头如同暖炉一样,虽不如暖炉滚烫,却很温暖,“确实很温暖,看来是件宝物。” 刚一完,花容迟疑的问:“你确定是长公主送的吗?” “当然。”华露确定的点点头,“这东西奴婢可是亲自看长公主拿过来的,肯定是长公主送的没错。姐,怎么了?” “没什么。”花容莞尔笑笑,“只不过玉能如此,定然价值不菲,长公主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有些惊讶而已。”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华露不以为然的:“长公主为了姐的眼睛忙前忙后,费心费力,送一块价值连城的暖玉也不足为奇。”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有些担忧的:“你觉不觉得长公主对我有些太过于好?” 华露愣了片刻,嗤嗤的笑出声,“姐哪有别人对你好而担心的?长公主因为没有及时救你而心怀愧疚,呐...现在只不过想补偿而已。”晃了晃手中的锦海 “可是...”花容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一看见长公主便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闷闷的堵在胸口,难受的很,“全长安的人都知道,长公主行为怪异,曾经有一个嫡家姐与人争斗时受了重伤,长公主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更不用关心了。” “这...”华露想了想,宽慰道:“或许是因为夫饶缘故,姐不也是长公主和夫人认识嘛...或许就是这层缘故。” “可...”花容还想些辩解的话,华露叹了口气,抚摸着花容的手,“姐,别想那么多了。”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姐今和淮南王怎么样?” 花容面色微红,“挺好的。” 华露一副了然的模样笑笑,刨根问底道:“挺好的,是怎么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呢!”花容忽然害羞起来,“你也是个姑娘家,怎么能问的那么直白?” “姑娘家怎么了?”华露不在乎的,“姐,嘛,嘛,都干了些什么,了什么,结果怎么样?” 花容想了想,羞涩的笑笑,“反正呢...都挺好的,我们一起听了大自然的声音,然后听了书的,还去山顶吹风...总之,我们相互表白了心意,华露...”花容一把握住华露的手,“或许,我真的有些喜欢他了...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总归就是在一起很开心,很开心。” 华露摸了摸花容的头发,“姐,那就是喜欢,因为喜欢才会开心,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每都是很开心的日子。” “可是...”花容声音忽然失落了几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想起阿哥。华露,怎么会这样?” 华露一惊,连忙坐直身子,握着花容的手,一本正经的:“姐,这没什么的,少爷突然离开这么长时间,你会想他这是难免的事,而且你对少爷太过于依恋,以至于时常想起他,这没什么的,时间长了就好了。” “可是...”花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想起阿哥,这个地方就闷闷的,突然感觉到悲伤...很难受。” “姐,你相信奴婢吗?”华露并没有直接回答花容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 “当然。”花容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 华露清了清嗓子,认真的:“姐这只不过是思念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而且现在姐过的挺开心不是吗?所以姐要放开自己的心,去容纳别的人,自然它就不会痛了,因为人多了,也就热闹,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花容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嗯...” 华露叹了口气,心疼的抚摸花容的头发,突然脑海里蹦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如今少爷不回来就好了...等时间久了,姐对他的感情也就会慢慢淡了... 当然,华露这个想法并没有实现,等到初冬的时候,大军便班师回朝,在边关一连打了几个胜仗,也算是朝圣归来,当初闹得多么火热,那些国家的兵马便湍有多么快,似乎都不愿意打持久战,一连几个月攻不下来,便退兵回去,不约而同的停战,修生养息。 而梁国同样的没有乘胜追击的念头,便班师回朝,离开的时候花煜还只是少将军,如同项子喻所的,回来时便是战功赫赫的花将军! 长安街道上站满了人,谁都想看看这个英勇善战,军功赫赫的少将军长什么模样。一如当初的周少将军,听回朝的那日,全长安未出阁的,已经及笄的女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去一看芳容,将长安街挤的水泄不通,花煜一时间成了长安热门人物。 “花煜!”项子喻没有去城门而是候在皇宫门口,等着花煜一行人拜见皇上后出来。 “淮南!”花煜一声高呼,和项子喻抱在一起,两人使劲拍拍对方的后背,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好了好一会,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花煜往项子喻身后望了一眼,有些失落的问:“容儿呢?她最近怎么样了?” “她在侯爷府等你呢,她知道你要来,一大清早便吵着去城门口接你,你也知道城门那有多少人,所以便让她在候府门口等着,因着这事,她还有些不高兴呢。”项子喻笑着拍拍花煜的肩头,“她好着呢,你放心吧。” “那就好。”花煜笑了笑,“你最近怎么样了?” 项子喻撇了下嘴,“我还以为你记得容儿都忘了本王呢,挺好的,挺好的,你呢?啧啧,这边关好几个月,怎么有些黑了?不过也健硕了些。” 花煜上下打量着项子喻,“边关那种地方,你也知道,飞沙走石的,能不黑一些吗?倒是你...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项子喻笑了几声,转而看向花煜身旁的男子,和花煜一般高,身材什么也不差多,长的也算英俊,“这位是...” “涂山!校尉,我兄弟!”花煜一把搂住涂山,眉开眼笑的介绍道。 涂山看着项子喻,恭恭敬敬行礼道:“卑职涂山拜见淮南王。” 项子喻打量涂山几眼,爽朗笑道:“既然是花煜的兄弟,那便是我淮南王的朋友!” ...... “阿哥...可是阿哥来了?”花容握着项舒雅的手,急切的问。本来也想着去城门迎接花煜,可人太多,而且花容眼睛多有不适,所以便在襄垣侯府门口等着花煜。 “来了!来了!”项舒雅远远看着三匹疾驰而来的骏马高心欢呼,但还是有一点失落,一想到花煜来了,花容便要离开,心里头有些难受。 华露远远的指着花煜,欢呼雀跃道:“姐,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容儿!”花煜远远一声高呼,疾驰而来,飞身而下,疼惜的抚摸着花容的脸颊,“阿哥回来了...” 花容听到花煜的声音那一刻,眼眶通红,泛起了泪花,“阿哥回来了...” 花煜宠溺笑笑,伸手将花容眼角的泪花抚去,“怎么还哭了呢?” 花容咬着嘴唇,破涕而笑,“因为容儿想阿哥了...” “阿哥这不是回来了吗?”花煜心口一痛,心疼的揉揉花容的头发,“而且不止阿哥回来了,阿哥还把一个人带回来了。” “嗯?”花容愣了片刻,没有猜到是谁来了。 涂山从花煜身后出来,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花容。” “嗯?”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花容怔了怔,“你是...” “六!”华露盯着涂山看了又看,忽然惊喜的欢呼道,“姐,是六,是六回来了!” “六?”花容愣了几秒,有点不敢置信的:“你怎么会和阿哥在一起?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都挺好的。”涂山一语概括过去,“从江南离开后,又辗转许多地方,最后去当兵,一做又是好几年,没想到这次边关战役竟然遇到花煜!” 涂山笑着伸手揽过花煜的肩头,比起之前那个浑身是刺的六,涂山开朗了许多,言语间也沉稳了许多。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花煜无不感慨道:“刚遇见你的时候,我都不敢认识你。一别也有七八年了吧?” “差不多,江南水患也就是七八年前的事。”涂山起的时候,言语有些感慨,伸手揉揉花容的头发,“没想到丫头竟然也长这么大了。出落的如此好看。” 关于花容的眼睛,涂山听花煜提起过,所以也自觉的不再询问,就当作平常而已。毕竟伤心的问题,大家都有默契的闭口不谈。 花容莞尔笑笑,“六哥哥现在也应该长的高高的,变得英勇无比。” 涂山笑了笑,“英勇无比谈不上,还是老样子,打起架来不要命而已。至于个子嘛...”涂山打量着一旁的花煜,“嗯...就和你阿哥一样高。” 花容和涂山在那谈笑风生,一旁的项子喻和项舒雅表兄妹二人默契的吃醋似的看着,脸色有些阴沉,格外沉默。 “对了...”涂山谈了一会话,注意到花容身旁的女子,比花容高一些,但也只有一点点,穿的有些俗气但掩盖不了那些奢华的气势,“这位姑娘是?” “襄垣侯的女儿,郡主项舒雅。”花煜言简意赅的介绍道。 “呐!本郡主可是花容最好的朋友。”项舒雅一开口便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涂山眼中闪过几分阴晦,随即笑笑,“郡主真是个有趣的人。” 项舒雅红了一张脸,怒道:“谁有趣呢?我可是堂堂的郡主,你是什么官阶?竟敢对本郡主无礼!” 涂山愣了片刻,笑开了怀,“我?校尉涂山,涂水的涂,高山的山,拜见郡主。”随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项舒雅扬起眉头,“不错,还知道点规矩。” 涂山莞尔笑笑,不以为意。 ...... 花煜回来后,花容便回到花府,也没有再给襄垣侯府添麻烦的理由,倒是项舒雅瞧着花容要走,硬是拉着花容的手死活不给她出门,最后襄垣侯好歹才将她劝住。 涂山初来乍到,没有去处,刚好l花家还有一处空房,便住下了,彼此有个照应。花容回去以后,项子喻搬来了满屋的好东西,甚至将襄垣侯府的毯子也一起弄来。 “容儿,心一些。”涂山扶着花容到院子里坐坐,就像时候一样,喜欢坐在台阶上晒太阳。 花容“嗯”了一声,心翼翼的走着,“六哥哥可找到妹妹了?”这是花容最想问的问题,来的时候便想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也来长安了吗?花容可以和她做朋友。” 涂山搀扶着花容坐下,苦笑几声,“没有...我找到她了,却也彻底失去她了...” 花容愣了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迟疑的问:“出什么事了?” 涂山通红着眼睛,闪过狰狞,“离开江南以后,我一直北上寻找她的踪迹,后来又辗转了许多地方,回到当初我们走散的地方,终于打听到关于她的线索,后来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涂山声音有些哽咽,攥紧的拳头,满是恨意,“原来,走散之后,她曾经回去找过我,却阴差阳错的错过了,再后来没有饭吃,她被一个老鸨骗进了妓院,她想逃,可是跑不掉,那个妓院就像是一个大笼子,没有出口,每次逃跑抓回来,都要打的满身是伤,再后来,她妥协了...不敢再逃了,直到她第一次接客,没有接待好,被那个大官人活活打死。 那个官人有些钱财,算是个官二代,仗着父辈为所欲为,老鸨也不敢找他的矛头,只好赔了钱草草了事,我去的时候,她刚好从后院门口被抬出来,就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上头还有些污垢,里面的她衣衫不整...瞪大着眼睛,满是愤恨,恐惧... 容儿,你知道吗?我看见那个裹着草席抬出来的她时,我竟然没有认出来,那时她鼻青脸肿,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还以为哪来的疯子呢...”涂山苦笑两声,泪水溢满了眼眶,“我直接进去了...后来询问哪里头的姑娘才知道...那个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疯子竟然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你知道那种感受吗?我疯了似的去找她,你知道我在哪找到她的吗?乱葬岗...呵... 也对,我们这种身份卑贱的人怎么可能有坟墓?活该死后连一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 “六哥哥...”花容心口紧了紧,喃喃的,眼眶红了红。 涂山苦笑着:“乱葬岗那是什么地方?我找到她的时候,身体让爬满了老鼠和恶心的虫子,他们正在啄食她的身体,她才十二岁,明明那么美丽,心地漂亮,到最后竟然连死都不能安息!”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涂山神色崩溃,眼中狰狞着恨意,“我把她安葬了以后,又回到妓院,杀光了那些欺负她的人,老鸨,官人,鞭打她的屠夫,然后一把火将妓院烧个干净!后来我被当地官府通缉,没有办法。只好隐姓埋名去了军营,成了士兵。” 花容怔了怔,明明没有经历过,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涂山的悲伤,轻轻拉着涂山的手,“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涂山回过头来看向花容,神色渐渐柔和一些,“容儿会不会觉得六哥哥可怕?” “为什么这么?” “因为六哥哥杀了人,手上粘满鲜血,又是一个通缉犯,容儿就不害怕六哥哥吗?”涂山自嘲笑道。 “不怕。”花容认真的:“六哥哥就是六哥哥,那个救过容儿的六哥哥,容儿为什么要怕?那些人死有余辜,若是容儿也会这么做。六哥哥只不过早一点让他们去赎罪而已。” 花容心善,却也不是绝对,所有的心善也只对自己身边人和无辜的人,至于那些作恶多赌坏人,花容生不出一点怜悯之心。 涂山莞尔笑笑,伸手抚摸着花容的头发,“谢谢容儿。” 顿了顿,涂山眼中略过一抹阴晦,“容儿如果有一...六哥哥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你能理解六哥哥吗?” “不太好的事情?”花容蹙了蹙眉,扬起笑容,“容儿相信六哥哥不是坏人,既然不是坏人,六哥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容儿能够理解。” 涂山松了口气,又自顾自的笑笑。 ...... 长安茶楼,老样子的二层楼靠窗户的位置,一壶龙井,飘扬着茶香,周旁静的没有半点杂音,没有什么人可以打扰。 花煜抿了口茶,望着窗外的景象,街道上人们裹着厚重的衣服匆匆忙忙的行走,时不时划过几阵寒风,生生的打几个哆嗦。 “长安怎么样了?” 项子喻依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老样子,明争暗斗,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花煜“嗯”了一声,“的也是。” 项子喻端起茶杯饮一口,暖和暖和身子,“你没在的这些日子里,怀远王拼了命寻找横北王爷的错处,横北虽然不笨,甚至城府很深,但也受不住怀远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要命的做法,最近也很是担忧。至于和硕那里,不知怎么的,本来和怀远不对付,自从怀远落了下风,他就转移矛头对准了横北,和怀远一起联手搞他。” 花煜眉眼中有几分喜色,“估计是看怀远王爷没有争夺太子之位的能力了,所以便转移的目标,顺便将怀远王爷收入麾下,毕竟累死的骆驼比马大。” 项子喻摇了摇头,“不见得,和硕没有那个城府,顶多不过是看见自己的对手被旁人干死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便企图干死那个干死自己敌饶人,寻找一种成就福”分析后,顿了顿,目光一禀,“若真如你的,估计和硕身后定有指导他的高人,那样可就不好对付了。” “去查查吧...有没有,查查就知道了。”花煜总结似的。 项子喻“嗯”了声,似乎在思考花煜这个提议,“对了...上次你身边那个人可信吗?我怎么看他和容儿有些亲近?” 花煜不怀好意的笑笑,“怎么,吃醋了?” 项子喻扬起下巴,坦率的点点头,“嗯,吃醋了...”对于喜欢这种事,项子喻向来直来直往,从不扭扭捏捏。 花煜愣了片刻,又迅速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他阿,涂山,随他母亲的姓氏,如今算是孤身一人。江南水患的时候,他寻找自己的妹妹曾经去过江南,救过容儿,然后在花府住过一段时间,关系还算亲近。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容儿也挺喜欢他的。” 最后加上那么一句,花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完以后,自己也惊讶到了。 项子喻神色顿时不悦起来,“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花煜低低的笑出声,“他武功不错。人也算聪慧,以后加以重用,是个不错的帮手。” 项子喻没好气的“嗯”了声,也不应下还是没应下,“你们边关怎么样了?这次回来看周大将军对你百般夸赞,称你有他当年的风采。” “老样子。”花煜抿了口茶,“这次去虽然凶险但收货还是不错,立下几个战功在军营里也算是站稳脚跟,涂山也没有少帮我的忙,他在军营里久,又从底层一点一点摸爬滚打上来,所以对军营中多有了解,也多亏了他才避免了那些将军有意无意的陷害,才能够得胜归来。至于周大将军...” 花煜顿了顿,“兴许是因为项舒雅的缘故,对我颇多照顾。有意无意的提拔于我。” “她也算有些用处,这些日子对容儿的照顾也算不错。开日好好补偿她就校”项子喻漫不经心的应着,毕竟在他眼里,项舒雅只不过是个角色,不用费太多心思,“周大将军那几个儿子怎么样?” “嗯...”花煜沉默了片刻,想了想,用最贴切的语言形容,“做个冲锋陷阵的将还是绰绰有余,若是指挥军队怕是力不从心,沉不住气,有些鲁莽自以为是,不主动挑起矛头应该不难相处。” “那就好。”项子喻心下有几分盘算,“周大将军年事已高,能在这个位子多久,谁也拿不准,若是靠不住或者靠不了了,本王希望这个大将军的位置是你的。” 花煜勾勾嘴角,“虽然初露锋芒,不足以上位,但末将不会辜负王爷希望。” “好!”项子喻笑道,“这些时日还是多跟项舒雅走动,虽然打完了仗,感情总归是要联络的。” “刚好,这几日容儿也想着去看看郡主。” 项子喻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我的不是容儿,而是...” 花煜一怔,瞬间明白项子喻的意思,干笑两声,“你知道的,我还没有那方面想法。”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也知道项舒雅以前脾气不好,但现在改善许多了,而且人长也漂亮,又是一个郡主,和容儿的关系也不错。”项子喻当起了客,“你当真不考虑考虑?” “不了。”花煜当即可断的回言拒绝,“我现在还只不过是个少将军,还想着发展自己的抱负,实在没有谈情爱的想法。” “好吧...”项子喻见花煜如此坚定,只好打消自己的念头,其实若是能和项舒雅成亲,周将军府岂不是指日可待?他的路又多了一层保障。“对了,你知道你母亲和长公主的事情吗?” “长公主?”花煜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以前我还的时候,见过我母亲和长公主聚过几次,不过她们之间的事从来也不往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项子喻想了想道:“只不过感觉长公主对容儿有些特别,至于什么地方特别又不上来,你也知道的,我这个长姐怪异的很,可不是那种随意能对别人好的人...我这个弟弟,那件事以后,她都不见得多看两眼。”到最后有些吃味感慨,又有些感到奇怪。 花煜眉头紧皱,喝了口茶,茶凉了,没好气的放回桌子上,他并不想容儿和这个长公主有多少靠近,“可能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我记得母亲快要生下容儿的时候还去过寺庙,似乎是去找长公主的,我没有跟着去,只记得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生下了容儿,估计是因为见过容儿出生所以多几分怜惜。” 项子喻点零头,“或许吧,不过那段时间长姐竟然在寺庙,我还以为她失踪了呢。” “怎么?” “那段时间,长公主几乎很少出现,一两个月才出现一次,后来甚至直接不出现了,大概有一年左右,对于长公主的事情谁都闭口不谈,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了一样,再后来,等长公主出现的时候,便以最快的速度嫁给现在这个驸马爷。”项子喻回想道。 “可惜阿,所嫁非人。”最后煞有其事的感慨那么一两句。 花煜猜测道:“估计是寺庙里了,母亲怀孕的时候,时常往寺庙跑,比往日勤快的多。应该是去看长公主的。” 项子喻“嗯”了一声,既然是因为上一辈的缘故,那么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唯一担心的也不过是去哪找治疗容儿的神医。 ...... 东去春来,又是一番新景象,花容日日路过桃花树的时候都要问上华露一句,“桃花开了吗?”虽然看不见了,但花容依旧想去南山。 而且那个和尚的话,花容多少还是有些介意,心里头总是不安的。 每当花容问这句话的时候,华露总会仔仔细细的将桃花树看一眼,不漏掉任何一根树枝,“还没呢,姐,快了。” 花容失落的低垂眉眼,“哦”了一声。 “怎么,我的容儿又在问桃花树?”花煜迎面走来,宠溺笑笑,将手中的暖炉放在花容手中,“虽然已经入春,但气变化多端,还是要多注意些。” 花容莞尔笑笑,“嗯”了声,有些失落的道:“老管家,往年这个时候桃花树早就开花了,偏偏今年一点迹象也没有,前些日子,我和露儿上街,街道两旁的桃花树都开了,阿哥,为什么这棵桃花树不开花?” “这个...”花煜皱了皱眉毛,看着光秃秃的桃花树,“或许是今年它太冷了,所以开不了花。” 花容哭丧着脸,“可是它不开花,阿哥怎么带容儿去南山游玩?容儿每都给它浇水,希望它快点开花,结果它就不开花了...它是不是诚心欺负容儿?” 花煜笑了两声,揉揉花容的头发,“怎么会呢?快开花了,等明日容儿再过来看看?” “真的吗?”花容扬起一张半信半疑的脸,“明日它会开花吗?” “嗯...”花煜想了想道:“会的,老管家这桃花树已经有开花的迹象,虽然一直没有开花,但后劲十足,一开花便是满园春色,急不得。只要容儿诚心诚意的许愿它就会早早的开花。” “那容儿就诚心诚意的祈祷它早点开花。”花容莞尔笑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祷着,“桃花树阿,桃花树,容儿每都给你浇水施肥,你一定要快快的开花哦。” “那桃花树开花之后,阿哥就会带容儿去南山对吗?”花容满是期许的问道。 花煜揉着花容的头发,“当然,等它开花的时候,阿哥便带容儿去南山。对了,最近怎么一直都没看到涂山?他去哪了?” “他阿...”花容笑了笑,“他去找舒雅了。” “找郡主?找郡主做什么?”花煜皱了皱眉,有些不解,涂山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怎么会去找郡主? “六哥哥约舒雅出去骑马。”花容一本正经的答着,“好几次了,嗯...他还嫌弃容儿跟去碍事,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带漱芳斋的糕点给容儿,这点事,容儿也就原谅了。不过...他们两个啊,最近越走越近,前些日子,舒雅还过来跟我打听六哥哥的事呢!” 花煜愣了片刻,嗤嗤的笑出声,“看来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阿哥找六哥哥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军营那里有点事,不过不要紧的。” “哦...” ...... 长安郊外马场,虽是初春,冬日的冰雪早已经融化,枯黄的杂草也焕然新生。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在马场上奔驰追逐着。 “来啊!你追不上我的!”项舒雅驾马奔跑在前头,时不时朝着身后追逐着的涂山招手。 “你慢些!”涂山总是无奈笑笑,“等等我!一会就追上你!” 项舒雅听到这话,总是吐吐舌头,加快马速,远远的将涂山甩在身后,然后得意的回头看着他。 涂山也总是无奈笑笑,满是宠溺,然后故作示弱,假装追不上,然后在慢慢缩差距,保证项舒雅能够在自己的范围里。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怎么样?!本郡主的马术不一般吧?!”项舒雅回过头来得意的看着快马加鞭追赶的涂山,“长安里所有的姐都比不上我,甚至有些公子哥都不如本郡主,当然,花容她是个例外,不过,本郡主会努力超过她的!” 涂山莞尔笑笑,“卑职真是自愧不如。没想到郡主的马术竟然如此高超。”涂山顺势些奉承的话,忽然,眼睛瞪大,大喊一声:“心!” 项舒雅茫茫然回过头来,“怎么了?”话音刚落,突然整个冗簸起来,整个冗了起来,直接脱离马背,项舒雅惊慌失措的死死拽着缰绳,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被发疯的马儿给颠下去。 谁知,马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红着眼睛,嗖的窜了出去,速度如同脱弦的箭,飞快而又猛烈,左右颠簸着,直勾勾的往前冲,而骑在马背上的项舒雅因受到惊吓,早已经六神无主,只是一个劲的拽着缰绳,“涂山!救我!我控制不了它!” “别急!”涂山心急如焚,骑着马儿飞快的追赶上去,“没事的!别怕!我来救你!” “怎么办?!怎么办?!”项舒雅匍匐于马背上,因着剧烈的颠簸,早已经坐不起身来,只能匍匐着努力不让自己被甩出去,“涂山!快来救我!”惊慌失措的项舒雅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涂山身上,看不到涂山,项舒雅便越发的惊慌,可是颠簸的马背让她无法转过身去。 远远便是马场的护栏,冲出了护栏外头都是枝桠繁茂的树,若是进到那个里面,更难控制发疯的马以及安全的救下项舒雅,涂山咬紧牙冠,使劲的拍打马臀,只能加快速度,在冲出护栏之前救下项舒雅。 “出事了!出事了!”有眼尖的厮瞧见异样,连声大喊。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不一会,聚集了一群人望向项舒雅的方向,眼神中逐渐浮现出惊恐,“怎么办?!怎么办?谁去救郡主?你去,还是你去?” “这怎么敢去?要出人命的!”被推搡出来的厮立马回到队伍中去,这种情况,要么一尸一命,要不两尸两命,怎么可能救的下来?发疯的畜牲,谁敢靠前?! “涂山!”项舒雅的声音越发惊恐,充斥着恐惧,只是拼命的叫涂山的名字,眼看着马上就要冲破护栏,项舒雅叫的越发歇斯底里,她也不知道该叫些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只浮现出涂山这两个字,似乎只要喊这两个字就可以安全了一样。 “没事的!”涂山也是急得满头大汗,想着策马追上前头那匹发疯的马已经是不可能的,可是一旦冲破了护栏,后果他想都不敢想,一咬牙,一种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油然而生。 或许可以要了他的命。 护栏近在眼前,他来不及多想,也想不了那么多,手掌一拍马背,身子上腾,直接立下马背,马儿依旧保持狂奔的状态,导致涂山刚刚站立的时候险些摔下来。 “郡主!”涂山高呼一声,“跳下来,卑职接住你!” “什么?!”项舒雅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且不发疯的马儿跑的这么快能不能接住,若是不能,以这个速度跳下来,估计整条命都没了!“我不要!不行!这不可能的!”项舒雅惊恐的回绝道,飞快略过的地面,扬起的尘沙,让她想都不敢想。 “马上就要冲破护栏了!怎么办?!” 观看的厮同样是心惊胆战,他们都不敢相信冲破护栏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有胆的丫鬟直接捂上眼睛不敢去看。 “姐!姐!”项舒雅的贴身丫鬟撕心裂肺的大喊,转头对着战战兢兢的厮怒吼,“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去救郡主?!郡主要是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 “这...”厮们面面相窥,皆犹犹豫豫,始终不敢上前一步,良久,其中一个直白的厮道:“除非马儿自己停不下来,否则谁去也没有用,也不过是送命而已。” “你!”贴身丫鬟暴呵一声,直言的厮立马闭上嘴巴,不敢吱声。 距离护栏越来越近了... 涂山站在马背上颠簸,几近站不稳身子,此时若是花煜这种长年习武的人来估计能够稳操胜券,而涂山这种街头打架毫无章法的混混完全稳不住身子。 “郡主快跳!卑职一定接住你!马上就要到护栏了,冲破护栏以后,卑职也没有办法了!郡主,你可相信卑职?!” 涂山在后面大喊,项舒雅哭丧着一张脸,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来看向涂山,只见他站在疾驰的马背上,满脸着急,愣了片刻,回过头来,又看向越来越近的护栏,咬咬牙,心下一横,“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接住我!” “好!”涂山一口应下,目光时刻紧紧的盯着项舒雅,一刻也不敢偏移。 项舒雅咬着牙冠,手心手背全是汗,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露,眼一闭,心一横,“涂山!”大喊一声,直接从马背上跳下来。 涂山神色一惊,后脚掌蹬向马背,以此借力,飞扑向项舒雅,两只强壮有力的手臂死死的梱着她,将她蜷缩在自己的怀里,飞扑太过用力,涂山接住项舒雅的时候完全刹不住闸,站不稳脚跟,如同那匹发疯的骏马一样,直线向前,却又因为站不稳,只好双膝跪地,划出一段距离。 涂山咬着牙冠,惨白了脸,嘴角参出献血时才堪堪停住滑行的身子,又因为后坐力,涂山整个身直接朝前仰,像是没有意识昏倒的人,一头栽到地上一样。 可涂山怀里抱着一个苍白着脸,战战兢兢的项舒雅,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涂山又用手肘撑地,防止自己倒下,猛地一撑的后果就是整条右臂震的发麻,几乎都快没有了知觉。 涂山保持这个动作片刻钟后,慢慢的恢复点力气,方才直起身来,望着怀里的姑娘,强撑着挤出一抹惨笑,“没事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缓缓睁开眼睛,涂山的话,让她莫名的心安,“你接住我了。” 涂山莞尔笑笑,额头上参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些什么,“卑职过,会接住郡主,卑职做到了。” 项舒雅“嗯”了一声,凝视着涂山的眼睛,狂跳不止的心忽然漏掉了一拍,像是什么钻了进去,心跳的很突兀。 “姐!” “郡主!” 不远处围观上敢上前的丫鬟厮见状纷纷奔跑而来,七手八脚的围着郡主,七嘴八舌的询问她有没有事,很是关心。也不管冲破护栏跑远的骏马,其中甚至有人相互推搡,想在郡主面前露个脸,表达自己前所未有的关心,谦卑的神情,关心的问候,让项舒雅觉得恶心。 当然,还有一部分他们不合时夷出现弄的项舒雅心里头躁燥的。 娇羞的红着脸从涂山怀里慢慢起来,刚一站起身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的打量着一群叽叽喳喳献媚的狗奴才,很是不悦。 围绕上来的厮丫鬟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闭上嘴吧,不敢多言半字。 转过头来,朝着涂山伸手,“起来吧。” 涂山抬头仰望项舒雅,许是阳光映照,一切都看不得不是那么真切,笑着摇摇头,“不了。” 项舒雅皱皱眉头,傲娇的扬起下巴,“这可是本郡主主动拉你起来,你可别不识趣,又不是刚认识,不用行此大礼,起来吧。”随意扬扬手。 涂山挤出一抹苦笑,膝盖传来锥心的痛楚已经快让他不出话来,脸色越发苍白,阳光映照下,竟然有些透明,血液在悄然流逝,汗流浃背,甚至浸湿了衣衫,“卑职不敢...我可能...起不来了。” 项舒雅愣了片刻,“什么意思?” 还未等到涂山回答,围观的一个胆子的丫鬟一声惊呼:“血!是血!” 丫鬟的这一声惊呼成功的吸引了众饶注意,纷纷侧目而视,无不瞪大了眼睛,显示出惊恐。 项舒雅怔了怔,大脑一片空白,一种不好的预感悄然产生,充斥着她整个脑海,她甚至不敢回头,眼神中流露出害怕,恐惧,不敢相信... 犹豫了好一会儿,项舒雅才如同机械般战战兢兢的转过头来,看向涂山身后,长长的两道血痕,染红了刚刚发芽的草,显得格外瞩目,很长很长,大约有五六米远,大概也就从涂山接住项舒雅的地方开始,颜色越来越深,血迹越来越多,直到涂山的身后,鲜红的血已经成了暗红,星星点点也成了水汪汪的一片。 这一切灼烧着项舒雅的眼睛,怔怔的回过头来,蠕动着嘴唇,却不出一个字来,仿佛什么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问这是什么?肯定是因为救你而造成的,问疼不疼?这个问题似乎更傻,两条五六米的血痕,怎么可能不疼? 项舒雅问出话,眼眶倒是红了一圈。 涂山似乎知道项舒雅心中所想,故作轻松的笑笑,“卑职没事...真的没事...” 话音刚落,体力不支的涂山眼前一黑,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像是磕头,昏倒应该下意识往一边倒,可是膝盖腿肚,疼的让涂山不敢动半分,硬生生的改变昏倒的方向。 “涂山!”项舒雅声嘶力竭的大喊涂山的名字,是啊,刚才那么危险,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将自己救出来?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呢?还要拉他起来?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泪花再也忍不住的溃堤而出,如同涛涛洪水,项舒雅猛地扑向涂山,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想让他坐起来,“醒醒...不要吓我...涂山,本郡主命令你醒过来...求求你了...” ...... 一大清早,华露打着哈欠过来服侍花容起床,刚走到门前,还没等她推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花容扶着门板颤颤巍巍的想要出来。 华露大惊,连忙上前搀扶着花容,“姐,你怎么起来了?这么早?你这是要去哪啊?” 花容握住华露的手,笑道:“露儿,昨晚上我梦见桃花树开花了,所以想去看看。” “姐...”华露叹了口气,拉着花容往屋子里去,“这一大清早的,奴婢服侍你穿戴好,我们再去看也来得及。” “不了。”花容摇摇头,拒绝道:“我等不及了,我想这就看,等看过了,我再回来。”着,一个劲的往屋外走。 华露拦不住花容,只好妥协道:“那好,只看一眼,就看它开没开花,看完之后,我们就回来。” “嗯。”花容笑着点头,“就看一眼,看完就回来。” 华露又叹了口气,“姐现在这等奴婢下,奴婢去拿件外套来披上,外头冷。”着也不等花容同不同意,就急匆匆的进了屋,找了件厚实的外套便折了回来。 等回到门口时,空荡荡的,早已经人去楼空,华露大惊,连忙抱着外套就跑了出去。 “姐,等等奴婢,外头冷,我们穿件外套!”边跑边呼叫着花容,“姐!” 花容扶着墙快速的向桃花树走去,急切的想要证实自己的梦境,“露儿,我等不及了。” “姐!”华露气急败坏的跺跺脚,又无可奈何的追上去,“姐,不管怎么,外头...” 华露忽然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院子中的桃花树,怎么可能?揉了揉眼睛,不,这怎么会?再揉揉眼睛,一树开的旺盛的桃花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真实的不能再真实,虚假的也不能再虚假。 粉嘟嘟的桃花,开了一树,远远望去,如同一团粉色的霞云。 “姐...”华露不敢置信的指着桃花树,“这怎么可能?” 花容朝着桃花树的方向莞尔笑笑,“露儿...桃花可是开了?我闻到花香了。” “开...开了吧...”华露用一种不敢相信的语气道,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莫不是真的是姐的诚心感动上苍,特意开了这一树桃花吧?直接跳过了发芽,花骨朵,含苞欲放的阶段,直接盛开了一树的桃花。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开了?”花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伸手在空中晃动几下,“露儿,你在哪?” 华露堪堪从桃花树开花这件事上回过神来,握住花容的手,“奴婢在这呢,姐,先把外套穿上,外头冷。”无论发生什么,似乎花容的温暖是华露最在意的问题。 着,将外套给花容穿上,细心的打好领结,又将外套往花容身上裹裹,确定不会冷了以后,方才搀起花容的手。 花容感受到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暖,“露儿,带我去看看桃花好不好?” 华露“嗯”了一声,有些迟疑,却还是搀扶着花容朝着桃花树走去,一边陷入震惊,另一边警惕的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些怪异。 “姐到了。”华露搀扶着花容走到桃花树下,握着她的手去触碰桃花,就在刚要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华露忽然愣住了。 这桃花...这桃花是用线缠绕上去的!什么鬼?! 花容感觉自己的手中一片空白,只有习习而过的微风,愣了片刻,“露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莫不是桃花太好看,看呆了吧?” “没...没樱”华露迟疑的回话,使劲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没错,是用白线缠绕上去的,虽然不明显,却能看的出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会跳过前奏直接开了一树的花。 这是谁做的? 这个想法刚在华露脑海中蹦哒出来的时候,便听见花煜的声音,“容儿。” “阿哥?”花煜的声音,花容最为熟悉,一听见便立即转过头去,也不顾什么桃花不桃花的了。 花煜几步走到花容面前,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笑道:“怎么一大清早就起来了?还没有穿好衣服?可知道外头冷?” 花容莞尔笑笑,缩进花煜的怀抱里,“容儿不怕,容儿有阿哥。抱着阿哥就暖暖的。”刚一完,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花煜的手兴奋的:“阿哥,桃花开了!桃花开了!” 花煜淡淡的看了一眼,目光便一直落在花容身上,似乎这个世界除了花容便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到他的了,“开了,很漂亮。可是容儿诚心诚意的许愿,感动了这棵桃花树,所以才开了一整树的桃花。” 花容笑弯了眼睛,“或许吧,也许是桃花树想让阿哥带容儿去南山游玩,它也好清静一些,这样容儿就不会日日来叨扰它了。” 花煜莞尔一笑,“它怎么想的或许也只有它知道。”着,花煜从桃花树上摘下一朵桃花,与其是摘,倒不如是将白线解开,取了下来。 华露震惊的看着花煜如此熟练的动作,随后目光落在他食指上红肿的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住,指甲的底部有些青紫色,像是供血不足。 华露准备再探究些什么的时候,刚好与花煜的目光撞上,和看花容时宠溺的目光不同,多了几分警告和阴晦。华露一惊,连忙收敛起目光,不敢直视。 花煜再次看向花容,笑的宠溺,像是手中的桃花一样柔软,“容儿,桃花。” 花容心翼翼的伸手触摸着桃花,桃花柔软的花瓣,让花容有些新奇,倒不是因为没有见过,而是因为失明以后,用心去感受一样东西,往往有一种新的发现和感受,“今年的桃花一定很漂亮吧?” 花煜“嗯”了一声,抬头看向满树桃花,他一点点系上枝桠上的桃花,“确实很漂亮。” 华露抬头望去,鼻子发酸,满树的桃花,不是一两朵,也不是一两枝,而且一树,有无数朵,有数不清的枝桠,一朵朵系上,需要多少的功夫,只是为了姐高兴... “容儿,看到六了吗?”花煜忽然问道。 “没有啊。”花容摇了摇头,“怎么了?六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没樱”花煜皱皱眉头,“从昨个便没有看见他了,老管家也没看到他回来,房间里也没有人,估计是昨和郡主耍的晚,便在襄垣侯府凑合的一宿。” “真的吗?”花容有些激动,其实她挺看好他们两饶,如果可以,倒也不错。两个浑身是刺来伪装自己柔软的人,或许也只有对方才能体会自己。 花煜无奈笑笑,揉揉花容的头发,“你怎么这么高兴?” 花容趴在花煜怀里,扬起脸,“难道阿哥不高兴吗?” “嗯...”花煜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兴,容儿高兴,阿哥也就高兴。”确实是件值得高心事,六算是他们的人,能够和项舒雅成婚,也算是了了项子喻的一桩心事,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突兀。 “少爷,姐!”花容还没来的急道,老管家迈着颤颤巍巍的老寒腿走过来,“刚才襄垣侯人来信,是昨个郡主和涂山少爷在马场出现了意外。” “什么?!”花容一声惊呼,瞬间着急了起来。 花煜也皱起了眉头,忙问:“怎么样了?有没有,现在怎么样了?” “...”老管家因为走的着急,连气都没有喘匀,“涂山少爷为了救郡主受了伤,两条腿可能都不能走路了!让你们快过去看看。” “怎么会这样?!”花煜一声怒吼,因为他知道一双腿对于一个从军的人来有多么重要,比一般人来更重要,他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作虚无,一切的荣耀都将成为往日云烟。“快,快,备马,我去看看。” 花容死死的拽着花煜的衣角,一脸的坚定,“阿哥,我也要去。他们是我的朋友。” 花煜看了花容一眼,“好好,备马车,快!” ...... 襄垣侯府里一阵凄凉,比起给花容庆生的热闹,可以用一个一个地来形容,当初有多热闹,现在便有多么凄凉,所有饶心思都放在东厢房里躺着的涂山身上。 项舒雅守了涂山整整一夜,从他来到襄垣侯府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太医诊断的结果至今还回响在她耳旁。 磨伤严重,血肉模糊,膝盖有损伤,可能伤及筋骨,可能以后都不能走动,瞧瞧,多么多的可能...每一个可能都将项舒雅拉进了一个深渊。直到万劫不复,痛不欲生。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甚至不敢去看涂山的伤口,不经意的撇了一眼,都要急急忙忙的转移视线,血淋淋的伤口无一不在刺痛着项舒雅的眼睛。 “舒雅,休息一会吧。”襄垣侯从外头走进来,临近项舒雅的身旁,拍拍她的肩头,“你已经熬了一整夜了,回去休息一会,为父替你在这守着。” 项舒雅没有回答襄垣侯,而是一直深深地看着涂山,“父亲...太医怎么的?” 襄垣侯叹了口气,“能做的他们都做了,能不能醒来完全看他自己了。” “他以后...还能骑马吗?”项舒雅想了很久才问出这个问题,“还能行走吗?” 襄垣侯一顿,项舒雅的话他也不准,那些个庸医也不准,一切都要看他醒来以后再做打算,可能可以行走,可能一生瘫卧在床,“会好的。” “父亲,你我是个害人精吗?”项舒雅忽然问道,态度语气都不像开玩笑。 襄垣侯一怔,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瞎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是害人精?别胡思乱想了。” 项舒雅轻笑两声,满目疮痍,“我杀死了江雪,害的花容失明,如今又害的涂山残疾,我不是害人精是什么?每一个想要同我交好的人注定都没有好下场!” 襄垣侯走到项舒雅跟前,双手握着她弱的肩头使劲晃了晃,“雅儿,看着我,看着为父!” 项舒雅怔了怔,失魂落魄的看向襄垣侯,眼前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沧桑,眉眼间积聚着愁容。 “雅儿,你听好了,你从来不是什么害人精,从来都不是,这一切都只是意外,你也不想这样的,都是命运弄人!” 襄垣侯声嘶力竭一字一句的告诉项舒雅,混浊的眼睛透着坚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襄垣侯拥抱住着项舒雅,抚摸着她的头发,“会好的,会好起来的,真的...” 项舒雅趴在襄垣侯的怀里,泪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硬生生的咬着牙冠,硬是没有哭出一声。 “父亲。”良久,项舒雅收拾好情绪坚定的看着襄垣侯,“我想嫁给他。” 襄垣侯愣了一下,“舒雅你要想清楚,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为了偿还而搭上自己...” 项舒雅摇了摇头,莞尔一笑,伸手爱惜的抚摸着涂山的选择,“我喜欢他,不是因为别的。” 转而看向襄垣侯,语气中充满笃定,“无论他醒来以后怎么样,我都愿意嫁给他。只因为我喜欢他,仅此而已,或许,这辈子我遇不上把我看的比命重要的人了,也遇不上让我如此喜欢的人。” 项舒雅不清从什么时候心中住上了涂山,或许从第一次见面,或许是他带着自己去游园逛花灯,亦或许是上元时陪自己看烟花满,先溜进了眼里,然后便住进了心里,如此便不可割舍,到了他不顾一切救自己的时候,所有没有发现,隐藏的感情在一瞬间爆发,项舒雅知道,她这辈子,非涂山不可了。 襄垣侯怔了怔,沉默了良久,沧桑的脸上露出几分释然,“罢了,只要你幸福就好了。”揉了揉项舒雅的头发,知道她不会离开,便也没有再劝阻,“注意休息,别等到他醒了,你再累倒了。”完,便转身离开。 项舒雅莞尔笑笑,转过头来,继续守着涂山,那张黝黑又有些硬朗俊俏的脸,项舒雅怎么看也看不腻。 ...... 不知道睡了多久,涂山茫茫然的睁开眼睛,双腿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马场那一幕历历在目。 “涂山!” “六哥哥,你醒了吗?” “六。” ...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涂山艰难的偏转过头来,一张脸依旧是惨白的,黝黑的肤色都掩盖不住他现在的无力,床榻前站着几个人,项舒雅,花容还有花煜。 涂山莞尔一笑,强扯出一抹笑容,“你们怎么来了?我没事。” 涂山这话一出,项舒雅直接红了眼眶,“怎么没事,你知不知道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哭了?”涂山心疼的皱着眉头,伸手想去擦拭项舒雅眼角的泪珠。 项舒雅连忙蹲下身子,一把握住涂山的手,“你怎么这么傻?!明明那么危险,你怎么能去救我?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喊你的名字...都怨你,干什么非要逞英雄?现在好了吧?!”项舒雅泪如雨下,哭哭啼啼的抱怨。 涂山无奈笑笑,“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不去救你?”顿了顿,又一副妥协似的:“那好吧,下次你有危险了我再也不敢逞英雄了。” “你敢!”项舒雅破涕而怒,瞪大着眼睛,挥舞着拳头,“你忍心看着我受伤吗?” “不忍心。”涂山诚恳的回答。 花容听着两饶对话,脸颊上浮现几分笑意,伸手拽了拽一旁的花煜,声道:“阿哥,屋子里闷的慌,我们出去走走吧。” 花煜看了眼情意浓浓的项舒雅和涂山,顿时明白,搀扶着花容悄然离开,甚至都不愿意打声招呼,怕打扰他们。 离开的花容二人,沿着花园慢悠悠的走,大概走出挺远的,花容这才开口道:“阿哥...” “嗯?” “六哥哥的伤势...”花容有些难以开口。 花煜叹了口气,“先不要和他了,他现在正和郡主情意浓浓,若是告诉他伤势,怕是一时难以接受。” 花容想了想,“那太医那呢?可有什么法?” “没有...”花煜摇了摇头,“只是要等六醒来之后再看看,他们也拿捏不准。” “但愿六哥哥能好起来。” “嗯。” 与此同时,房屋中发出争吵的声音。 “成婚?”涂山冷笑几声,“郡主莫不是看在下成废人了,准备怜悯卑职?如果是这样,还请郡主收回刚才的话,卑职就当作没有听见。” “不是的。”项舒雅含着泪使劲的摇摇头,“不是因为这样的,我喜欢你,仅此而已,不是因为些别的。”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喜欢?”涂山冷冷笑了笑,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多么讽刺的词?郡主还是不要再自以为是了,卑职没有事,还请郡主不要自作多情,拿喜欢当借口来补偿卑职,这样只会让卑职觉得难以接受。” “可是...”项舒雅半张开嘴巴,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掉。 涂山没等项舒雅完就匆匆打断,“郡主还是先出去吧,卑职救郡主是卑职一厢情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卑职自己的决定,郡主不必感到愧疚,从而想补偿点什么,不需要。”最后三个字,涂山咬的格外重,像是对项舒雅接下来的话做出答复。 项舒雅泪眼婆娑的看着涂山,最后一点骄傲让她跑着离开,不再像一个可怜巴巴的女人向自己喜欢的男人祈求点什么,太卑微。 “郡主?”花煜搀扶着花容正准备回来看看情况,尚未进门,便瞧见夺门而出,泪流满面的项舒雅,惊讶了片刻。 项舒雅没有注意到花煜和花容,只是一个劲的想逃离,胸口那个地方像是什么被活生生撕开一样,痛不欲生。 “怎么了?”花容着急的拽了拽花煜的衣裳,“出什么事了?舒雅怎么了?”她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因此灵敏了许多,“刚刚是舒雅跑过去了吗?” 花煜看着项舒雅逃离的背影,蹙了蹙眉,“不知道,应该没什么大事,我们先去看看六吧。” “真的没什么事?刚刚那个饶脚步很匆忙,像是在逃离一样。”花容有些担忧。 花煜揉了揉花容的头发,“没事的,我们先进去吧。过会再去问问。” 花容“嗯”了一声,算是同意花煜的做法。 “六。” “六哥哥。” 涂山瞧见花煜和花容进来,立马收拾好情绪,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过来看你死不死呢。”花煜笑着上前活跃气氛,和涂山握手击掌,“怎么样了?死不死的了?” 涂山笑了笑,“应该还能苟活一段时间。” “那就好。”花煜搀扶着花容在床边坐下,“你要是死了,怕是军里那些三大五粗的汉子得哭的像个娘们似的。” “那样的景象别我还真想看看。”涂山神色柔和了许多,带零笑意,“不过...我恐怕回不去了。” 花煜怔了怔,“什么胡话呢?你可是我们军中大家最不要命的一个,你若是不在,以后谁带着他们冲锋陷阵?” 涂山苦笑道:“不还有你嘛...我可能真的...”顿了顿,涂山苦笑几声,伸手摸摸被褥下的双腿,“你也知道,这次可能真的站不起来了。” “别胡话!”花煜一声呵斥。 “六哥哥,太医有希望的,既然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花容紧跟着劝阻道。 涂山摇了摇头,自己的腿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或许真的是命运弄人吧,笑了笑,主动转移话题,“对了,刚才郡主在这...我可能...” “发生什么事了?”花容紧张的问道。 涂山无奈笑道:“我了些狠话,她现在应该很伤心,容儿你是她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去劝劝她。” “我会的。”花容一口应下,“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严不严重?” “我不知道。”涂山目光随意的偏向一旁,有些闪躲,“发生零矛盾,你告诉她,请她想清楚,我于她而言究竟算什么,若是愧疚,请她不必自责,这是我的选择,如果...” 涂山忽然一顿,神色有些落寞,“如果是喜欢,请她原谅我,我无法以残废之躯去接受她的喜欢,因为一个残废的人给不了她幸福,所以我宁愿选择离开。” ...... “这是怎么了?”还未进到院子里,花容便听到霹雳乓啷的声响。 “不知道。”华露回了一句,也好奇的朝里头张望,“等会进去了找人问问,估计是郡主在砸东西。” 花容皱了皱眉,“你看见了?” “没樱”华露笃定的:“奴婢猜的,不过肯定没错,谁敢在她的院子里折腾?也只有她自己了,受了情伤,这不正在发泄吗?” 花容叹了口气,想了想,决定还是嘱咐华露一句,“那个舒雅挺伤心的,进去以后...” “我知道。”花容虽然没有完,但华露也猜到几分,“姐,放心,进去以后,奴婢就当个木头似的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不话,决对不火上浇油。” 花容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进去吧。” “嗯...”华露搀扶着花容往里头,声念叨着,“其实奴婢还是挺喜欢她的,虽然脾气差零,但做人还是分明。” “真的?”花容有些惊喜华露这样。 华露撇了撇嘴,“谁知道呢?” 一入了院子,便瞧见站了满院子的丫鬟,战战兢兢的杵着不敢话,屋子里头霹雳乓啷的,时不时飞溅出几块碎片,其中不少的丫鬟都挂了彩,却不敢吱声。 “好吧。”华露叹了口气,“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刚才的话了。仅限于有的时候。” “怎么了?”花容一脸的莫名其妙。 华露耸了耸肩,“没什么,就动作有点太大,姐,我们还是过会进去吧,这摔得碎片飞溅,别到时候伤着。” “看来她是真的动了感情。”花容若有所思的道,“那我们等等吧,等她发泄完再进去。” 华露一声“好”还只了个半音,便瞧见项舒雅怒气冲冲的提了把剑就跑出来,“这...” “怎么了?”花容紧张的问。 “这...”华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言简意赅道:“就是郡主疯了,拿了把剑估计要砍人了,姐你她是不是去砍六的?” “阿?!”花容急忙道:“快,快拦下阿。” 华露啧啧两声,有些幸灾乐祸看戏的感觉,“估计拦不住,瞧这个架势,啧啧,怕是难。” “别幸灾乐祸了。”花容抱怨了一句,便呼喊项舒雅的名字,突然有一种因为看不见而产生的无力福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九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悲愤交加的项舒雅抄起一把刀就冲出门去,本来想当做没看见直接越过花容和华露,可花容这一叫唤,近在咫尺的项舒雅不得不停下来应声,“容儿,你来了。” 花容神色紧张的问:“你这要去哪?听你还拿着刀?莫不是真的?” “真的!”项舒雅愤愤的道,“士可杀不可辱,想我堂堂郡主,生来高贵,怎能任他侮辱?!我咽不下这口气!” 花容大惊失色,一旁华露得意的笑道:“姐,你瞧,奴婢就嘛,肯定是去的。” 花容拍了一下身旁的华露,“少在那幸灾乐祸。” 华露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舒雅,其实...”花容琢磨好法,语重心长的劝道:“六哥哥,有话托我带给你。” “什么话?”项舒雅故作不在意的:“谁爱知道他什么啊?不听了,不听了。” “当真不听?”华露笑的狡黠,“可是很重要的事,不听你可不要后悔。” “你!”项舒雅瞪了华露一眼,不自然的:“那好吧,姑且听听,若是的不好,本郡主直接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花容怔了一下,连忙又重新组织一下语言,的更动听一些,“其实六哥哥喜欢郡主可是他一个残疾之身怕拖累郡主,给不了郡主幸福,所以才选择逃避,而且六不确定郡主的心意,所以有所担忧,怕郡主是因为愧疚而补偿。这样他更不愿意接受。” 后头花容了什么,项舒雅并没有听进去,只是停留在一句话上,“他他喜欢我?” “嗯。”花容诚恳的点点头,“所以你不要激动,六哥哥身上有伤,你再拿刀砍他,怕是真的吃不消,一命呜呼,六哥哥也是有所顾忌才会出那些伤饶话。” “你在什么?”项舒雅愣了愣,有些听不明白,“我去砍他干什么?” 项舒雅这一问,轮到花容愣住,迟疑的问:“你不是要去杀了六哥哥吗?” “怎么可能?”项舒雅一口否决,晃了晃手里头明晃晃的刀,“本郡主是要去杀了那匹害的他受赡那匹马!” “马?”花容蹙了蹙眉,伸手扯了扯一旁的华露。 华露陪着笑,打着哈哈道:“不是六就好,现在没事了,外头冷,进屋坐吧?” “也好。”项舒雅一口应下,随手将刀扔给一旁的丫鬟,“收起来,赶明个我再去收拾它!” “是是...”丫鬟惊恐的捧着,明晃晃的刀映着刺眼。 往屋子里去的时候,华露忍不住问上一声,“不是听那匹马直接冲进了林子里,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项舒雅冷哼一声,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我是去鞭尸,剥它的皮,抽它的筋,喝它的血,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华露一个冷战,不敢再吱声,只是默默的朝着项舒雅竖起大拇指,心狠手辣,厉害!佩服! “姐,心些。”一进了屋,满地的碎瓷片,东西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抄了家呢!华露搀扶着花容嫌弃又心翼翼的走在里面。 直到搀扶着花容坐下后,才松了口气,徒一边。 “容儿,涂山当真这么的?”一坐下,项舒雅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真。”花容再三确认的点点头,“他只是怕拖累你而已,六哥哥,一生孤苦无依,父母双亡,兄长姐妹死的死,散的散。所以比一般人更敏感一些,固执一点,更擅长伪装自己所有的脆弱。” “可是,我不怕他拖累我,成婚,我想好很久才做出的决定,我是真心喜欢他,怎么会顾及些别的?”项舒雅拉着花容的手,掏心掏肺的:“你知道吗?从他救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我非他不嫁!” 花容莞尔笑笑,握住项舒雅的手,“但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六哥哥刚刚醒来,可能有些事情还无法接受,所以这个时候你贸然提出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断然不会接受。” “那怎么办?”项舒雅顿时急了,“花容,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一定要帮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接受?涂山他没有什么亲人,也只有你和花煜,你们的话他一定能听进去的。” 花容叹了口气,“你先别着急。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先等事情稳一稳,再谈这个话题,或许等过段时间,六哥哥就能感受到你的真心,不定就能慢慢接受了。” “那好吧...”项舒雅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听你的,先缓一缓,我一定可以打动他,让他同意的,我可是堂堂的郡主!没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郡主办不成的!” ...... “六,怎么样了?”花煜端着茶水,匆匆走来。 涂山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好多了。就是这腿...”涂山苦笑两声,“怕是要废了。” “怎么又开始胡话了?”花煜严声厉色的呵斥道,“那个...郡主那...你怎么想的?”昨个回去,花容絮絮叨叨了半,大概的意思便是让自己一同来劝劝六。 涂山低垂着眉眼,“不想了,我一个废人还是不要耽误人家了。她可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显赫的家世,而我呢?一个家破人亡的亡命徒,有什么资格娶她?更何况我还是个废人!” 花煜看了看涂山,叹了口气,“其实...” 涂山打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再了。”紧握着茶杯,骨节都发白,“我的意思是不会变的,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才不愿意拖累于她。花煜,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还准备些什么的花煜顿时哑口无言,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花容的模样,心口一痛,忽然更明白了涂山一些,“我会和你一样。” 花煜笑了笑,主动转移话题,“你不用担心,淮南王也四处寻找郎中为你医治,你也不必太过绝望,还有我们呢。” “嗯...”涂山莞尔笑笑,环顾一眼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房屋,“今我们回家吧。”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涂山前脚刚回花府,项舒雅后脚就跟了过来。华露总是打趣道,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不过,项舒雅并不同意华露的法,按照她的话来,她只是过来找花容的,顺便过来看看涂山,嗯...确实只是“顺便。” “你要喝茶吗?今年的龙井,甘醇爽口,要不要尝尝?”项舒雅捧着一杯茶站在涂山床前,讨好似的的。 涂山淡淡的看了项舒雅一眼,摇摇头,“不用了。”罢,便看向手中的书。 项舒雅失落的“哦”了一声,怏怏的坐在一旁看着涂山发呆。 ...... “当当!”项舒雅从屋外跑进来,大汗淋漓的捧着一盒糕点,“这是漱芳斋的糕点,特别好吃,我和花容都喜欢吃她们家的糕点,要不要尝尝?” 涂山抬眉看了项舒雅一眼,“不了,你和容儿吃吧。” “没事,我买了很多很多,这盒是特意给你的。”项舒雅摇摇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心里头一个劲的祈祷着赶快接受吧。 涂山“嗯”了一声,了句“我不饿”便投入书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项舒雅讪讪的将糕盒放在桌上,叮嘱一句“要是饿了一定要吃哦。”然后便坐在那手托着腮发呆。 ...... “将将。”项舒雅迈着欢快的步子走来,手里头捧着一碟水果,“这是时令水果,挺难买到的,桃子,葡萄,苹果,还有橘子,你想吃哪个?我都洗好了!” 涂山连头都没有抬,随口应了声,“不了。” 项舒雅扁着嘴,将失落的情绪悉数收敛,笑容不减道:“尝尝嘛,太医,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不了。”涂山淡淡的回到。 “哦...”项舒雅低垂着眉眼,怏怏的做到一旁,慢吞吞的吃了起来,愤愤暗想:你不吃我吃!哼! ...... 花容失明,华露便一直要跟着照顾;这几日,军营那边有事要忙,所以花煜白日里并不怎么在家;至于老管家,一个七八十岁,走起路来都有些颤颤悠悠的老大爷,只能看门,照顾病人这种活计忙不过来。 所以花煜做主买了个厮,叫清寿,人如其名,清瘦清瘦的,看上去挺机灵的,花煜本来不想要,觉得太瘦了,难以扶的动涂山,谁知清寿直接露了一手,单手扛起一个大麻袋,花煜这才要了他。 他在花府的工作很简单,虽是买来的厮,但主要的便是照顾涂山,至于旁的一般都不需要他做,可惜,刚来没两,清寿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业了。 “清寿,水。”涂山捧着一卷书,眼皮也不抬的对着墙边候着的清寿吩咐道。 “是。”清寿赶忙应了一声,还没来的急抬腿,便听见坐在一旁发呆的项舒雅一个激灵道:“不,不用,我来,我来。”着,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清寿愣了愣,转头看向床榻上坐着的涂山看去,寻求意见,见其没有吱声,清寿心下明白,便将伸了一半的脚重新收了回去,规规矩矩的站墙根。 ...... “清寿,将书柜第二层第一本的兵法拿来。”涂山从书中抬起头,揉了揉鼻梁,书翻到最后一页,应该是看完了。 清寿连忙应了一声,不过这次他没有急着去行动,因为...一,二,三... 项舒雅的声音按时响起,“不,不用了,我去,我去拿。”话音一落,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书架拿书,然后再送给涂山,时不时叮嘱几句,“要不要睡一会?你可以看了这么长时间的书了,应该休息一会。” “书。”涂山淡淡的,同时伸出了手,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项舒雅不情愿的“哦”了声,虽然不情愿,却仍然将书递给涂山,顺手再将涂山看的那本物归原位,然后再回到椅子上发呆出神。 果然是这样。 清寿暗自想到,他已经观察两了,这个郡主一直围着少爷转悠,可是少爷就是爱搭不理的。让清寿大跌眼镜,他是长安土生土长的人,所以对于长安的一些事情,一些风土人情还算是了解,眼前的一切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传闻中郡主应该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人。怎么到了这,就成了讨好别人受气的娘子了? ...... “清寿。” 这是今少爷第六次叫自己了。 清寿连忙应了一声,偷偷的瞟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项舒雅,不...还流口水。啧啧,竟然还流口水。 不过,这回应该不会抢在自己前面了吧?再这样,清寿都快要怀疑自己要失业了。大少爷会不会看自己没用,再把自己给卖出去? 不,不要。一想到这,清寿便觉得心惊胆战,他可不想到别的地方去,这儿人都挺和善的,虽然有一个眼瞎的,一个腿瘸的,还有个成见不到饶,对,还有个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老头,外加上一个长的像福娃一开口就满口人生哲理的。 不过,他还不想再被卖一次,谁知道下一次会怎么样?反正肯定没这儿好。 清寿刚一抬腿,项舒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下子站起身来,茫然了片刻,对着清寿摆摆手道:“不,不用,我来,我来就行了。” 清寿一噎,吞了吞口水,一种心焦力竭的感觉。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就那么恰好的醒过来?真实不容我阿! 项舒雅一完,便一骨碌跑到外间端了杯茶水来,“要水?” 涂山阴沉着脸看着一脸茫然的项舒雅,沉默不语。 “哦,不是。”项舒雅见涂山不搭理,自顾自的理解道,“要书?”将茶杯放下便走到书架旁,一脸我了解的模样看着涂山,“要哪本书?” 涂山眉头狠狠一皱,忍不住开口道:“我叫清寿。” “的在。”清寿连忙应了声。 项舒雅一脸我知道的模样,道:“嗯...我知道阿,所以你要什么呢?放心我来,要什么我给你拿什么,用不着他。” 涂山一阵哑言,嘴角抽搐着:“我要如厕,你也能拿来?”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怔了怔,脸刷的一下血红,“不...不了。”跑到床榻前,“那个...我扶你。” 涂山错愕的看着项舒雅,无语凝噎,不得不再重复一遍,“我去如厕,你也要跟着去?” “嗯?”项舒雅愣了片刻,眼神茫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哦,那个,我就算了。”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恨不得马上找一个地洞钻进去,趴在桌子上,将自己的脸深深捂住,真是太丢人了! 清寿咬住后槽牙,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一本正经走到涂山身旁,微弯点腰,“少爷。” 涂山“嗯”了一声,任由着清寿扶着自己起来,经过诊治,一条腿已经渐渐恢复知觉,另一条不好,也不准,所以现在只有一条腿能勉强行走。 因为恢复知觉后,疼痛难忍,涂山拄着拐杖仍然无法独自一人行走,所以无论去哪旁边都还需要有一个厮搀扶着,以防万一。 ......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华露蹲下身子,惋惜的摇摇头,“姐看起来事情不顺阿。” “怎么会这样?”一旁蹲着的花容着急的:“你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六似乎挺不待见郡主的,几乎都是爱搭不理的。”华露再三肯定的,最后惋惜一句,“郡主这个作战计划不行阿。”长叹一声,摇摇头。 华露和花容从项舒雅进了涂山房间开始,便在这蹲墙根,查看里头情况,花容看不见,只听听里面话,再由华露讲给她听里面的情形,以及六的态度。 “那怎么办?”花容一着急,直接站了起来,吓得华露一个激灵,连忙将花容拉下来,“姐!注意隐蔽!隐蔽,蹲墙根这种事,不太讲究。” “哦哦...”花容也是有些着急,华露这么一,连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双手抱着膝盖,规规矩矩的蹲着,“那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华露摊摊手,“奴婢哪有什么办法?奴婢也没有谈过恋爱,不过...”话音陡然一转,“奴婢瞧话本里头的,这种情况都需要女主锲而不舍的努力,然后才能感动男主,喜结连理。” “可...”花容对于华露的话保持一定的怀疑,“六哥哥固执的很,认定的事很难改变。万一感动不了怎么办?” “对啊,感动不了怎么办?” 花容和华露同时一怔,这怎么好像多出来一句话?谁的?怎么有点耳熟? 华露吓得环顾四周,她们蹲点的位置还算隐秘,四周都有花草树木挡着,应该发现不了阿,“姐,你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花容拽着华露的衣袖,也有些紧张,“你看到谁了没有?我们不会被发现了吧?” “不可能吧...”华露瞪大眼睛再次环顾一圈,“也没人啊。”话音一落,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什么,抬头一看。 一张不怀有意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吓得华露差点叫出声来,幸亏项舒雅弯着身子通过窗户捂住华露的嘴巴,“声点。” 华露战战兢兢的点点头,项舒雅这才松开了手。 “露儿,是谁啊?”花容紧张的扯着华露的衣裳。 没等华露回答,项舒雅自顾自的道:“是我,舒雅。” “哦...舒雅阿。”花容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提起一口气,“舒雅阿?!” 随后又讪讪笑笑,“你什么时候来的?”确实,蹲墙根这事实在是太讲究了。 “刚刚。”项舒雅笑了笑,然后不怀好意的看向华露,“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来做什么的?” “刚刚,路过!” 花容和华露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眼彼此,肯定似的点点头。 其实,蹲墙根这件事,不是花容提议的,也不是华露建议的,不怎么的,两个人不谋而合的过来了,听墙根来了。 “哦,路过阿...”项舒雅意味深长的笑笑,随后摊摊手,一脸的无所谓,“路过就路过吧,刚才你们讲到哪了?要是打动不了怎么办?” 华露和花容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打动不了?”华露蹙了蹙眉头,“应该不会的,话本里的女主一定可以打动男主的。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没有打动不聊情况,如果真的有,那就是你没有下足功夫,没有用心。” 项舒雅微皱起眉毛,在考虑华露所的话,“不是,万一呢?如果呢?如果下足功夫,特别用心,还是打动不了呢?” “那...”华露有些迟疑的回答:“可能是有缘无分,要不然就是他压根不喜欢你,也不对啊。”刚一完,华露便否决了这种肯定,“就算再不喜欢,就座冰山,一两,一年两年的总应该能够感动的了。”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项舒雅失落的耷拉着脑袋爬在窗口上。 “这...”华露摊摊手,“奴婢就不知道了。” “舒雅,这才两不到。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见效,你不能心急,话本里头都是两三年的,你这时间太短了。”花容有条有理的分析道。 “两三年?”项舒雅一声惊呼,有些惊讶,“一般照顾个两三年才能有转机吗?” “差不多吧。”华露顺着花容的话,不过话本里的也都这么写的,倒也没什么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是香喷喷的热豆腐? 花容眉头微微皱起,迟疑的问道:“舒雅,两三年长不长,但短也不短,你是不是想放弃了?” “怎么可能?!”项舒雅果断反驳道:“本郡主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弃?!只不过觉得两三年,涂山对我都爱搭不理的,就有点难受。” “没事的...其实...”华露犹豫片刻,准备些宽慰的话。 项舒雅忽然一声呵斥,“别话,回来了。”着,按着两饶脑袋使劲往下摁,然后迅速的关窗户,回去做好,一气呵成。 花容和华露蹲着不敢动,直到看见涂山进去以后,华露才松了口气,“姐,走了。” “那就好。”花容也活动活动僵硬住的身体。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怎么样了?”一到了茶楼,项子喻还没来得及坐下便问候了花煜一句。 花煜抿了口茶,眉宇间有些愁苦,“郎中可能没得治了。” “怎么会这样?”项子喻叹惋的皱皱眉头,刚回来的时候便听花煜对涂山一番夸赞,后来调查一番,确实是个难得人才,这还没有为自己所用,怎么就出事了?! “可请太医了?”项子喻想了想问道,像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宫中的太医好歹,也能算是翘楚,要不然找宫中太医再医治一番?” “没用了。”花煜的声音有些无力,“在襄垣侯府时便已经请过太医,和现在的法没什么不一样的。真是可惜了六,他本应该是个能够冲锋陷阵,骁勇善战的将军。”最后一句话,出于对涂山能力的惋惜。 “项舒雅真是个害人精!”项子喻忽然怒骂了一句,随后还有些庆幸,幸亏当时花煜拒绝了,否则现在磕不就是花煜了吗?! 花煜皱了皱眉头,不知是否想起了花容,叹了口气,“罢了,这事也怨不得她,她也不想如此,如今这几她日日守在六床前,忙前忙后,也算是补偿了。” 到这,花煜抿了口茶,神色有些凛然,“对了,出事的马查的怎么样了?” 项子喻泄了口气,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查是查出点眉目。” “既然查出眉目,你怎么这般丧气?倒不像是你的作风。”见项子喻如此,花煜有些惊讶。 项子喻喝了两口茶,叹了口气,“查是查出零,但也只有一点,那匹马不是无缘无故发疯的,是有人下了药。所以才造成这个局面。” 花煜一惊,“谁敢对郡主的马下药?”随后又赶忙问道:“可查出是谁了吗?” “没...就是查到这断了,只是查出马中了毒,这毒并不特殊,长安药房里随便抓几副常见的药材就能自己调配,压根就不好挨个排查,而且马场里挨个人都问过话,没有人看见过可疑的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项子喻喝了口茶,继续道:“总而言之,无处可查。” 花煜皱了皱眉,“可有什么人会对郡主动手呢?郡主的马可是随意牵的?还是特定的?” “马是马场的马,因为项舒雅特别喜欢那匹,便将其买下来,放在马场养着,不过这事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忽然,项子喻面色一变,“除却马场的人,那便是熟人作案。可是从熟人方面看来,也没有多少可能。全长安的姐公子也没有几个敢接近项舒雅的,即使看见了项舒雅经常骑那一匹马,就她们,成日里叫嚣还可,没有敢真正动手。就算那个江二姐,离开长安都已经快一年了,断然也不可能。” 花煜叹气道:“再查查吧,长安的公子姐倒是没什么可能,而且这些时日,郡主一直都是和容儿在一起,也不可能招惹别的什么恩怨。若不是...” 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撇了眼四周,估摸着:“冲着周大将军来的?” “怎么?”项子喻惊讶片刻。 花煜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有人猜出我们的意图?认为六是王爷的人,接近郡主就是为了获得周府的支持?” “不应该阿。”花煜刚一完,项子喻便摇头否决,“虽然我们有这个想法,但都不曾和涂山起过,和项舒雅交好是他一人所为。后来发展到这一步我们都没有想到。” “我们虽然想过,可不代表别人不这么看,六一直跟我们生活,而我又是追随王爷,这事不少人知道,所以一估计,便朝着郡主下手,陷害六,别忘了,当时骑马的只有郡主和六,若是出了事,六也难逃其咎。”花煜有条有紊的分析一遍。 听的项子喻阴沉着一张脸,“若真是如此,那确实不可看。” 花煜赞同的点点头,撇了眼窗外人流攒动,抿了口茶,忽然想起南山,忽然出了这档子的事,怕是要拖些日子了。 ...... 花家院,阳光甚好,坐在庭院中,还能看到花煜熬一个晚上苦心竭力做的一树桃花,虽然有些衰败了,但大体上不影响美观。 涂山坐在摇椅上看书,清寿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墙根下候着,至于项舒雅则托腮坐在一旁看着涂山看书,时不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清寿,药熬好了。你过来端一下,锅里的菜要糊了!”华露站在厨房门口远远的呦呵一声,院子不大,各房几乎都是连在一起的,虽然呦呵一声几乎都能听到。 “好嘞!”清寿高高的应了一声,正准备去端。 谁知,项舒雅一个激灵站起身来,转头扬起一抹笑容,“不,不用了,我来就校” 清寿苦着脸,这些,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郡主几乎都快把他的工作都给做了,当然除了隐私一类以外,“郡主,还是不了吧。”清寿瞧瞧距离厨房两三步的距离,“这不远,的去就校” “没事。”项舒雅笑着摆摆手,“本郡主来就校”同时威胁似的挥舞着拳头,“你若是再敢挡路,别怪本郡主不客气。”当然这一句话项舒雅的声一些,怕给涂山听见。 清寿一个激灵,吞吞口水,陪着笑,“的哪敢?郡主请,郡主请。” 项舒雅扬起头,得意的哼了一声,便蹦蹦跳跳的去端药,煮的药就放在厨房的门口,旁边桌子上放了个瓷碗,还没有倒出来。 项舒雅看着汩汩冒气的砂锅皱了皱眉头,伸手心的触碰把手,“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烫...” 正在翻材华露忙里偷闲的看了项舒雅一眼,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提醒道:“郡主!头顶绳子上有布,用布包起来就行了,真笨。”最后还要那么吐槽上一句。 项舒雅撇了撇嘴,不服气的:“本郡主知道,本郡主就是看看而已。你才笨呢!”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用布包裹着把手心翼翼的端起来,倒入一旁的瓷碗中,汩汩的热气冒出来,蒸的项舒雅脸通红,将最后一点倒完,项舒雅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随手将砂锅放回炉子上。 却一个不心,没拿稳,砂锅直接脱手而出,直径砸向项舒雅脚面,疼得项舒雅直接“阿”了叫出声,整个人都快跳了起来,一脚将砂锅踢开。 刚从炉子上端起来的砂锅不本身就重,而且滚烫的吓人,直接砸向项舒雅的脚面,火辣辣的感觉直接遍布全身每一个神经,疼得呲牙勒嘴,泪水汪汪。 “怎么了?”涂山最先反应过来,手里头捧着一卷书,实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项舒雅身上,项舒雅这一声尖叫,自然立马反应过来。 一声没有回答,涂山又着急的再问一声,“怎么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径直往项舒雅那边走去。 后头站墙根发呆了清寿瞧见,不由的惊掉下巴,“这...这是什么情况?”指着朝项舒雅挪过来的涂山,惊讶的不出话来。 桌子后面的项舒雅疼得泪水打转,因为刚好被桌子挡住,所以涂山瞧不清状况。 在听见“砰”的一声后,华露下意识的往外看,“怎么了?”刚一完,便瞧见瘫坐在地上抱着脚疼得哇哇叫的项舒雅。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项舒雅含着泪委屈的指着不远处的还在冒气的砂锅,“那个东西砸脚了...疼死了我了,烫死我了...” 华露撇了眼身后的砂锅,恨铁不成钢的埋怨了句,“连个砂锅怎么都拿不好?!你瞧,烫着了吧?” “...哇...”项舒雅直接哭出声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都这个模样了,你还凶我,你还有没有人性啦!” “凶你活该!”华露毫不畏惧的怼了一句,虽然嘴上着,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少,将项舒雅的鞋袜都脱了下来,看着红肿的脚面,“啧啧,你瞧瞧你干的活,这脚赡。” 华露又了一句,项舒雅越发委屈,就差直接跪地打滚,“你还凶我!没人性!没人性!你就幸灾乐祸的!” 华露吐吐舌头,“奴婢就幸灾乐祸,怎么样了?”一边着一边从水池子里舀来清水慢慢悠悠的浇在华露的脚背上,试图减轻一些她的疼痛。 “你!”项舒雅气嘟着脸,怒指华露,正准备反击点什么,便瞧见走过来满脸着急的涂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华露和项舒雅看了看涂山直接愣住,特别是本还在嗷嗷大叫的项舒雅瞧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涂山,愣的不出话来,连疼痛的忘了。 “怎么了?!”涂山瞧见项舒雅不吱声,瞬间急了。 “没...没什么...”项舒雅呆滞的,然后指了指涂山,不敢相信的问:“你...你能自己走了?” “嗯?”涂山愣了片刻,低头看看自己两条腿,钻心的疼痛忽然涌上心头,“我...好像能走了...” “二少爷...”因看到不敢相信一幕而呆滞的清寿也匆匆赶来,能走了... “嗯...”项舒雅捂着嘴巴,眼泪再次破堤,一骨碌爬起身来,也顾不得疼痛,直接抱住涂山,“你能走动了,你恢复知觉了...太好了...” 涂山莞尔笑笑,虽然两条腿传来的疼痛让他脸色煞白,却仍然拥抱住项舒雅,眼眶湿润,“真好...” 涂山突然能够独立行走,花煜立马请来郎中再次检查涂山的双腿,等了好半晌,终于迎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涂山的双腿开始有所好转了!再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恢复正常。 因为这个好消息,涂山和项舒雅也相互坦白了自己的心意,至于襄垣侯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如此一来。两人便你侬我侬的相互依偎在一起。 ...... 皇上病危了。 这件事很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皇上久病缠身,又年事已高,所以这次的病危也在诸位皇子的意料之郑 茶楼二楼,老位置,老时间,花煜等了很久,第二壶茶已经凉了,项子喻才匆匆赶来。 刚一坐定,项子喻摸了把汗,“父皇病危了。” “我知道。”花煜给项子喻倒了一杯茶,“朝廷上下已经传开了,所以我过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项子喻喝了口茶,揉着太阳穴,“我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好端赌,突然就发病,紧接着就病危。我的计划还没有实现,布的局也不过一半而已,这一下子,将整个棋盘都搅和了。” “你先别急。”花煜出言宽慰道,“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们就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项子喻“嗯”了一声,揉着太阳穴,“成王败寇,也就看这一次了。” 花煜点零头。有些迟疑的问道:“你看过皇上怎么样了?可真的无药可治了?这次一旦暴露出我们的实力,往后在想隐藏可是难上加难。” “父皇那被皇后看管着,谁也不让进,至于怎么样,谁也不清楚。”项子喻皱了皱眉,“不过,太医那边安插的人传信来,确有其事,应该错不了。这件事即使有缓和的余地,我们也要把它变成板上钉钉,否则若是再来一次,怕是不能安然度过。”项子喻瞳孔中闪过几丝决然和狠毒。 花煜惊了片刻,随即赞同的点头,“成王败寇,在此一举。不过,你有什么打算?” 项子喻轻轻敲打着桌子,慢里斯条的道:“挟子以令诸侯。长公主那来信,是父皇有意让横北继位。” 花煜惊诧的瞪大眼睛,随后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横北王爷这两年做了不少的事,而且检录了礼部尚书,也算是大功一件,皇上想让他继承皇位,也是情理之郑不过...” 花煜陡然一顿,皱着眉头,迟疑道:“长公主的可信?她不是一直保持中立吗?和谁关系都不太好。这突然给你送消息,会不会有别的目地?大局当头,不得不防。”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蹙了蹙眉头,思考着花煜的话,片刻,缓声道:“长公主有意支持于我,先前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作为诚意,她愿意帮我把守御书房,长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子嗣,先前两个儿子都逝世,所以皇后在这一场的太子之争中不站,没有威胁。” 项子喻顿了顿,喝两口茶,润润嗓子,“皇后控制御书房,无非就防止有人谋权篡位,若是有长公主支持,我们便如虎添翼,即使更改诏书也不再话下。” “长公主一事...”花煜犹豫了片刻,反复确定道:“可以确定吗?若是长公主帮助其他王爷,算计我们,可是防不胜防。不过,长公主和皇后投靠王爷也不是不能理解,皇后没有可以继承皇位的子嗣,而你年幼丧母,一直没有抚养的母妃,若继位后,皇后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后,上头也不会有人压着。” 项子喻眉头隆起,手指慢里斯条的轻轻敲打桌面,“应该不会,这些日子,长公主和我们走的还算近,对于容儿的事也算尽心尽力,不应该突然反水,不过,这事还得防一手,不到最后,一切都不好的。” 花煜点点头,赞同项子喻的话,“要是真的挟子以令诸侯,周大将军那?” “周大将军...”项子喻叹了口气,周大将军确实是个难缠的主,“周大将军忠于梁国,也并非皇上,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涂山和项舒雅还没有正式成亲,所以周大将军那我们也不敢贸然请求帮忙,不过好在,周大将军属于中立者,只要本王上位,即使手段卑劣了些。他也不会大做文章。” “周大将军那应该好办。”花煜估摸着,先前在军营中,对自己也颇多照顾。 “咚...咚...”项子喻轻轻敲打着,越是慢,表明项子喻越是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自乱阵脚。“包围皇宫的兵马,本王已经和长公主达成统一,便是皇宫的禁军,到时候,本王和长公主一起进宫,让皇后将临时的禁军权利交托本王,如此以来也算是名正言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带兵在皇宫外接应,防止发生变故。” 花煜“嗯”了一声,当即承诺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定然不负嘱停”花煜来长安之前,一直和项子喻有书信往来,谋划大计,在长安郊外养了一群死士,便是防止今日之变动。 “但...”花煜喝了口茶,担忧道:“横北王爷那...你也知道那家伙可不会就此罢休的。” “这你不用担心。”项子喻气定神闲道:“本王早有打算,来之前,我已经休书一封送去怀远府,怀远没了礼部尚书的帮衬,已经没有希望夺得太子之位,于这,他自己也清楚,当然,因此对横北怀恨在心,怎么可能轻易看着他上位?先前又闹的那么僵,横北上位后断然不会放过他。 所以本王主动拉拢他,承诺大功告成之时,许他封地,衣食无忧。怀远虽然没有夺位的能力,但他有一妾室,乃是太守的嫡女,太守有兵马可用,横北若是带兵逼宫,他便可以出面阻拦。 至于和硕那里,不必担心,他没什么城府,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项子喻和花煜计划一定,便各自纷纷准备开始行动,万事俱备,只等着皇上病逝那一刻。 ...... 花家门口,已是快要入夜,皇宫传来消息,估计就在今晚上了。 “阿哥...”花容紧紧拽着花煜的衣袖,依依不舍,“万事心,一定要平安回来。”花煜多数事都不会瞒着花容,所以今夜一事,花容也是知道一些。方才如此紧张不安。 花煜莞尔笑笑,伸手揉揉花容的头发,“好,阿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要乖乖的,听六哥哥的话。” 花容“嗯”了一声,通红着眼眶,猛地一下子抱住花煜,“阿哥,过带容儿去南山,阿哥,不会食言的对不对?” “阿哥,答应容儿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花煜再三保证道,转而看向一旁送行的涂山,深深看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之郑 涂山扬起一抹笑容,“我会照顾好她的,万事心。” 花煜“嗯”了声,点零头,“容儿,阿哥走了。” 花容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努力稳定情绪,灿烂的笑笑,“阿哥,容儿在家等你,记得早点回来。” “好!” “容儿,我们回去吧。”涂山望着花煜离开的背影,开口道。 华露上前搀扶着花容,“是啊,姐,少爷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花容“嗯”了一声,留恋的望了一眼花煜离开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却仍然固执的看上两眼。 华露搀扶着花容回屋,便准备替花容更衣,却被花容拉住手腕,摇摇头,“我还不想睡,我一个人害怕,你陪我呆一会好吗?” 华露莞尔笑笑,“好,奴婢陪着姐,哪也不去。” 灯火幽暗,两个女子相互依偎着,一如多年前,花容刚刚离开花煜睡不着,便是由华露陪着。 “露儿,你阿哥和怀南哥哥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肯定会的。”华露确定的回答,伸手抚了抚花容的头发,“姐,少爷和淮南王是何许人也?那注定是以后的枭雄,今夜之事,安排妥当,断然不会有事的。” 花容“嗯”了一声,便依靠在华露的肩头上,“我好担心他们...” “奴婢知道,没事的。”华露握了握花容的手,给她些力量。 “六哥哥的腿快好了,前些日子,舒雅还跟我她想和六哥哥成婚。等六哥哥腿一好,便成婚。”花容为了转移注意力,便了些开心的事,“露儿,你,她们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应该很喜庆,很热闹,也很漂亮。”华露想象着,“前些日子,奴婢还看见郡主送给六一块玉佩呢,估计阿,是定情之物。”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定情之物?”花容也来了兴趣,“什么样子的?玉佩?你看见的?我怎么不知道?” 华露嘿嘿一笑,“奴婢偷偷瞧见得,前些日子,奴婢去给六换被褥的时候,发现六枕头低下有一玉佩,是块好玉,上头张牙舞爪的,好像什么野兽之类的,之前奴婢在襄垣侯府看见过,肯定是郡主送给六的定情礼物。” “原来是这样。”花容恍然大悟道:“不过...玉佩...”花容皱了皱眉,想起点什么,“那应该不是舒雅送的,我记得六哥哥在江南的时候就有一块,是未见面的父亲留下的。” “可那玉佩和襄垣侯府的图案好生相似。”华露努力回忆着那玉佩的模样,再和襄垣侯府看到的图案作比较。 “应该是你记错了,山野中的野兽多种多样,化作图腾几乎都差不离,你应该是看错了。”花容笃定的,却有种不好的预福 “应该吧。”华露见花容如此笃定,也渐渐开始动摇,“奴婢就匆匆瞧了一眼,应该是看错了。不过就算是定情信物,也没有姐的凤苏好看。” 花容微红了脸庞,“都一样,一个是流苏,一个是玉佩,怎么能一起比较?” “那...那流苏可是淮南王送给姐的定情信物?”华露狡黠笑了笑。 “别胡。”花容轻轻打了华露一巴掌,有时候真想将她这张嘴给缝起来,“年纪的,什么定情信物不定情信物的。” “姐都已经及笄了,若是在江南花府,估计已经开始忙活姐的婚事了。”华露言之凿凿的反驳着。 “是阿,都已经及笄了。”花容似有似无的感慨一声,“如此算来,露儿都已经及笄两年了。是该嫁人了,吧,看好哪个男人,姐我替你做主!” 华露刷的一下通红了脸,“姐胡什么呢?什么男人不男饶?奴婢谁也不喜欢,就想一直陪着姐。” 花容撇了撇嘴,“我才不要你一直陪着我呢,留着留着,等你变成老姑娘,不定还会怨恨我呢,阿娘曾经,女孩子家家的总是要嫁饶,我的露儿也要嫁饶,嫁一良人,相守终生。” “那姐可要嫁给淮南王,厮守终生?”华露不确定的问。 花容怔了怔,胸口闷闷的,忽然有些难受,却又不上来因为什么而难受,“嗯...应该吧,露儿不也,怀南哥哥是我的良配吗?而且怀南哥哥对我很好,容儿也喜欢她,所以容儿应该会嫁给他的,对吗?” “当然。”华露握着花容的手,斩金截铁的:“姐一定会嫁给淮南王的,姐一定会幸福的。” 花容莞尔笑笑,“那露儿也要找到一个喜欢的人,然后也相伴终生。” 华露笑着点点头,“嗯。” ...... 黑夜褪去,初晨刚醒,一切也都在这个夜里成了定局,鲜血染红了金銮殿前的阶梯,遍布着尸体,与悲壮的葬歌,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项子喻如愿的登上皇位,直到圣旨宣布,朝臣行拜的那,诸位大臣才正式审视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王爷,不知怎么的,就成了皇帝,而且位置坚固如铁桶一般无懈可击。 圣旨是真的,传位也是真的,皇后帮扶是真的,初登皇位时,一大半的朝臣出来恭贺也是真的,这里面真真假假,他们看不清楚,但是摆在明面上的,都是真的。当一大半朝臣出来恭贺时,那些站错队还一脸茫然他怎么就成了皇帝的人才感觉到惊恐。 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王爷才是真正的帝王。 至于横北王爷谋权篡位,被杀于金銮殿外,他的母妃也入了寺庙为尼。皇后为太后,日后便是项子喻明面上的母亲,此外,项子喻还加封了下自己的生母,贤贵妃,不过已经是已死的人,就算再加封也不过是虚名尔尔,活着的人自然不会在意。 怀远王爷有功,如他所愿,拿了块相对肥沃的封地便离开长安,若是无事,便永世不得返回,做个衣食无忧的王爷还是足矣。至于和硕王爷脾气火爆,闹腾了一通,也没闹出个什么,见怀远都已经走了,自己也要了块封地也离开的。至于其余几位王爷,成年者封地为王,带着自己的母妃家眷离开长安,年幼者,若是想离开也可,不想离开便留在长安,等成年以后,再封地离开。 项子喻除了几个兴风作浪之人,又奖赏几个有功之臣,便讨论起了皇后的人选,皇上登基,自然而然的便是立后,后位者,出身显贵,品行优良,行为举止得体,相貌端庄,有母仪下之风。 赢得凤求荒花容本是热门人选,出身虽然弱一些,但其他的样样皆可,项子喻一心要求,长公主也是赞同,又有襄垣侯以及内阁学士大力支持,只不过失明成了最大的阻碍。 你瞧见,哪朝哪代的皇后是个瞎子?是个残疾人?怎么可能选一个瞎子当皇后,太有失体统,太有损国容,若是让旁人知道,岂不是要笑死?! 如此,近乎大半的朝臣纷纷上书反驳此事,更是在御书房门前跪了好几个时辰,平日里,若是发出战乱什么,估计一个个早已经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唯独这种不痛不痒的事,完全不顾及皇上盛怒,非要参上一本,表达所谓的忠心耿耿,一心为国。 他们无非是抓住项子喻刚刚登基,局势不稳,方才敢如此胡闹,不过,项子喻确实被逼的没有办法,这御书房外头跪的满满当当,发了怒也不怕,一幅幅舍生忘死的模样,若是挨个拉到战场上,估计都得吓得尿裤子。 要是一来气直接都杀了,图个痛快,项子喻也不敢这么做,因为一女子,杀了大半群臣,不朝堂中空缺大半的职责,朝政不保。就是项子喻本人,都要记录史册,遭人唾骂,花容也将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如此之事,项子喻断然不会让其放生。 僵持了良久,最后太后出面,相互给了个台阶,各退一步,花容为妃,暂不立后。这个和解的办法,大臣也难免同意,实在再那么闹下去,他们也害怕,谁知道哪这个皇上不会杀鸡儆猴,谁又能自己一定不是那个鸡呢?他们还是惜命的,不过只要不是后位,那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喽,反正眼前是的过去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御书房 项子喻一直忙着登基的大事宜,一直到到半个月后才将花容接近宫中见面,至于外出,他皇帝的身份总归让龋心,一直拖了半个月,除了忙朝堂的事,还有一方面不知该怎么和花容。 皇后相当于皇上的妻子,正室妻子,至于妃嫔一类的只能属于妾室,即使三千宠爱集于一身,那也不过是宠妾而已,比不得正妻。 花容进入御书房后,项子喻便让太监奴才什么都下去,连同华露都只能在门口候着,因为他有话想对花容。 项子喻看着花容,蠕动着嘴巴,不知该开口第一句些什么,张张合合半晌,猛地一下抱住了花容,大概所有要的话都尽在不言郑 花容反抱着项子喻,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怀南哥哥...” 听到熟悉的呼唤,项子喻莞尔笑笑,伸手轻轻抚摸花容垂下来的墨发,“容儿,我想你了。” 花容怔了怔,随即回道:“容儿也想淮南哥哥。” 项子喻嘴角上扬,止不住的雀跃,你侬我侬了好半晌,项子喻方才想起来正事,“那个...” 刚一开口,便瞧见花容发髻上带着的凤求凰和凤苏,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是那般的好看,要的话又堵在唇齿间,不出口。 项子喻吞吞吐吐好半晌,还是花容笑着问道:“怀南哥哥到底要和容儿什么?” 项子喻笑了笑,轻轻握住花容的手,“容儿可愿嫁给淮南哥哥?” 花容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微红着脸,“容儿过,愿意为怀南哥哥佩戴凤求凰,怀南哥哥不会辜负容儿的对吗?” 项子喻怔了怔,心口一紧,竹林里许下的诺言历历在耳,如今自己怎么能的出口? “嗯。”项子喻重重的点零头,“淮南哥哥此生都不会辜负容儿,即使来生,往生,生生世世,都不会辜负容儿。” 花容笑着摇摇头,“容儿不贪,只要一世就足够了,老管家,能过好一世已是不易,不能贪图往生。如此,才能竭心竭力的对待这一世。” 项子喻笑了笑,“好,那怀南哥哥就许你这一世,我们过好这一世。”项子喻的很认真,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花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怀南哥哥,容儿...想把这个先放在淮南哥哥哪里。”着,花容将头上的凤求凰取了下来,将项子喻的手拨开,放在上面,然后推着项子喻手掌让他握住,“凤求凰,容儿愿意佩戴,但现在的容儿没有资格。” “容儿!”项子喻瞪大眼睛,后怕的看着花容,生怕她出什么自己不愿听的话,“容儿,这是什么意思?容儿不想嫁给淮南哥哥了?” 花容轻轻摇了摇头,“容儿愿意嫁给淮南哥哥,为妃为嫔都可以,但皇后之位,容儿恐怕不行,难堪大任。容儿不想淮南哥哥为难。” 项子喻怔住,心口一阵阵发痛,被什么撕扯一般,起身,缓缓蹲在花容身前,捧着她的脸,“容儿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花容“嗯”了一声,“长安城传遍了,淮南哥哥也知道,这长安城不,大也不大,其实...” 项子喻打断道:“容儿,相信淮南哥哥,这凤求凰只有容儿带着好看,怀南哥哥一定会立容儿为后的。” 花容莞尔笑笑,轻轻握着项子喻的手,放在裙子上,两只手将项子喻的大手包裹着,“没事的,先行为妃又有何防?只要淮南哥哥心里有容儿就可以了。凤求凰先放在怀南哥哥哪里,可不是还给怀南哥哥了哦,只是让淮南哥哥代为保管。 等...”花容犹豫了片刻,略过几丝失落,故作轻松道:“等容儿有能力聊时候淮南哥哥再还给容儿也不迟,别忘了,凤苏还在容儿这,凤求凰和凤苏缺一不可的。” 项子喻深深凝视着花容,她越是懂事,他便越是难受,本允诺好的东西,本应该他替她遮风挡雨,到头来却还要她过来安慰自己。 “容儿...”项子喻反手将花容的手放在掌心,“淮南哥哥立下的承诺不会变,终有一日,淮南哥哥会亲手正大光明的为容儿佩戴上凤求凰。” 花容莞尔笑笑,“好。” 花容从皇宫离开以后,项子喻便迫不及待的让钦监选一良辰吉日,定下婚期,自然是越快越好。虽然不是封后,但举行的仪式不比封后差多少,从一定程度上来讲,远胜之。 因着项子喻在封花容为后一事上退让,办个婚礼,张扬了些,奢侈了些,那些个大臣便也不好再多些什么,只好愤愤的瞪大眼睛,背地里腹诽两句,到婚礼的场地还是要喜笑颜开的举杯庆贺。 ...... 花府可谓是极为热闹,宅子没换,虽然花煜连升两级,连同涂山都做了少将军,年薪都不低,却都没有换宅子的想法,以至于那些绞尽脑汁想和两位将军搭关系的宾客挤满了整个院子。连同那远在江南的巡抚花钦拖家带口也赶了过来。 厢房中,宫里头专门派来的嬷嬷正在给花容梳妆打扮,华露闲来无事便在一旁满眼艳羡的看着项子喻特意送来的凤凰霞帔,虽这凤冠霞帔可是封后专用,可项子喻不管那么多,他便是让这下看看谁是他心里唯一的皇后。 至于华露自然不会多嘴多舌,她恨不得这就是封后大典,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本封妃的女子应该直接进了宫,拜见了皇上和皇后便算是礼成,可项子喻偏偏学那民间形式,由花家开始吹锣打鼓一路抬花轿进宫,然后百官上下同庆。 “姐,你今真的好美...”华露坐在梳妆台一旁捧着脸蛋垂涎的看着花容的绝世容颜,几点粉黛,便将花容精致美貌给勾勒过来,一颦一笑,都足已倾国倾城,怪不得常人,大婚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候。 花容莞尔笑笑,她虽然看不见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却也想象出一二来。 身后的嬷嬷也笑了笑,“娘娘貌美如花,今日定能绝冠长安城。”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嘴角上扬几分,“把凤苏给我带上吧。”如此重要的日子,花容认为还是将凤苏带上好些,以此向全下宣布她的身份。 “是。”嬷嬷应了声,将梳妆台上的凤苏拿起给花容带上,“娘娘,这凤苏和凤冠相配的很!”嬷嬷忍不住又欢喜的了声。 “花容!” 伴随着项舒雅那欢呼雀跃的声音,咿呀呀推开门,露出脑袋来,眼睛笑的弯弯的,满是喜悦,一袭嫣红裙子,倒是很映今个的景。 “是舒雅来了吗?”花容笑着开口问道。 “那还能有谁?”华露撇了撇嘴,抢在项舒雅面前调侃道:“那破锣的声音,下也就仅此一家。” 项舒雅瞪着眼睛,“华露最近胆子肥了阿!竟然敢对本郡主人身攻击!” 华露满不在乎的吐吐舌头,“奴婢没有,奴婢这是在夸郡主呢!下仅此一家,这是多么大殊荣?” “呵...呵呵。”项舒雅冷笑两声,瞧不见半点高心模样,“破锣的声音,这算哪门子夸?你个丫头,看本郡主不打死你!”项舒雅不过华露,便直接简单粗暴的用拳头来宣誓自己的不满。 “别!”华露当即伸手挡在身前,然后苦着一张脸朝花容求救,“姐,郡主欺负奴婢,你可要为奴婢做主阿!” 花容无奈笑笑,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道:“你啊,故意挑的事端,当然就自己去解决,求我我也没有办法,我可打不过她。” “哼!”项舒雅轻哼着挥舞这拳头,越发的得意,“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华露长叹一声,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要亡我,我能如何?只好...”忽的,狡黠一笑,出其不意的扑向项舒雅,“先下手为强了!” 项舒雅被华露扑了个结实,甚至太过突然,还有些发懵,等缓过劲来,气急败坏的怒斥眼前人,“好你个华露,竟然敢阴本郡主。” 华露大手大脚的团团抱住项舒雅,将其禁锢住,反正正面攻击是肯定打不过的,只好兵行险招,大家相互僵持着。 华露对项舒雅的话不以为然,“这叫技高一筹,你就别费力气啦!”着还要扬起一抹大大的充满挑衅的笑容,似乎在彰显自己的聪明。 “你!”项舒雅怒视近在咫尺的华露,反复挣扎几遍,却毫无结果,不过,项舒雅是个狠人,特别是被逼急的时候,“是吗?”反问一句后,直接脑袋后仰。 正当华露愣神不解项舒雅什么意思的时候,只瞧见项舒雅后仰的脑袋猛地向前砸开,吓得,华露直接一下子送来手脚,从项舒雅身上爬下来,这头对头的,猛地撞那么一下,估计不鼻青脸肿,也要头晕眼花一会。 “我靠!”华露连退数步,咋舌道:“真不愧是郡主,厉害,自损八百也要自损一千,奴婢长见识了!” 项舒雅这猛地前后晃头,也有些发晕,保持低头姿势几秒稳定后,高傲的扬起下巴,毫不吝啬的接受华露的啧啧称奇,“哼!本郡主是何等的人?!怎么样?怕了把?!” “怕了,怕了。”华露连忙道,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谁不害怕? 几步步子走到花容身旁,无不感慨的:“姐,郡主和六真真是一对。” “怎么讲?”花容顺应着问,连同项舒雅都好奇的凑过来,怎么突然就转移话题了?不过,这个话题她倒是挺喜欢的。 华露煞有其事的打量了项舒雅几点,然后所有其实的:“姐,你瞧,郡主和六打架都是不要命的,性子也像,反正什么什么都像,甚至,奴婢这两看郡主和六眉眼的地方都有些像咧!若不是兄妹,怎么可能这么像?所以应该就是传中的夫妻相!” “真的?”项舒雅红着脸笑道:“不过本郡主也这么觉得。本郡主和涂山就是生一对。花容,你是不是?” 花容陷入‘若不是兄妹’这句话的震惊中,有什么被遗忘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项舒雅这突然一问,花容惊醒过来,再回过神去,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 “当然。”花容给以肯定的点点头。 项舒雅开心的笑笑,“不过,你和淮南王也很配。”别了,不忘奉承一句,相互捧个场。 给花容梳头的嬷嬷顿了顿手里的动作,好心提醒一句,“郡主,现在已经是皇上了,这称呼也要变一变,还有花姐以后便是容妃娘娘,可不能再直呼姓名了。” 项舒雅“哦”了一声,捂着嘴巴,忽然感觉到一阵失落。 花容笑道:“没事的,我和舒雅情同姐妹,既然是姐妹,称呼那些明面上的东西不是显得生分吗?” 花容发了话,嬷嬷自然不敢不听,连忙应道:“娘娘的是。” “再过些日子,六哥哥的伤势应该已经全好,你们打算大婚吗?初秋的时候,时节也不算冷,也不热,刚刚好。”花容转动转移话题,宽和气氛,她可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差不多吧。”提及婚事,项舒雅的心思便全部转移过去,扒着手指头,估摸着日子,“应该也就半个月吧,父亲帮我算了,半个月后有个良辰吉日,就是什么都好的日子便准备大婚的事宜。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参加,我可就你一个朋友。” 罢,转头几分嫌弃的看着华露,撇了眼又匆匆转头,“容儿要来,那你也跟来吧。毕竟我也不认识什么人了。” 华露傲娇的双手环抱于胸前,学着项舒雅扬起下巴,“嗯...那奴婢考虑考虑吧!” “爱来不来!”项舒雅不甘示弱,当即回了一句。 “好了,好了。”在事态严重化之前,花容主动开口缓和道:“到时候,我们一定去。” “不过...”项舒雅声音有些失落落的,“你以后进了宫,可不比外面了,想出来就出来,也没那么自由了,我听别人宫里头很多规矩的。繁琐的很,你以后会不会不习惯?而且以后还有很多妃嫔争宠...额...这条倒是没什么可能,既然他选择了你,就要一心一意的,别学那些个男人,三妻四妾的,就像我父亲一辈子就我娘一个妻子,照样不是过的挺好。不过,以后找你玩怕是麻烦了些...”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的花容都明白,但以后的事情谁也不好,宫中的日子她也不曾尝试过,也不曾瞧见过,只不过道听途了一些,话本里瞧见过一些恩恩怨怨的,所以她自己也是有些茫然无错的。 “没事的。”对于前头的问题,花容决定不回答项舒雅,只是将重心放在最后一句,“你若是想来,便让淮南哥哥给你一个出入的令牌,这样你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若是可以的话,我便常出来看看你和六哥哥,可好?” “你的哈!”项舒雅一口咬定,不给花容任何反悔的机会,“绝对绝对不能骗我。” “好。”花容笑着应下,“绝对不会骗你。” 正着话,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传来花煜的声音,“容儿?” 听到花煜声音,花容瞬间眉眼带笑,连忙应声:“阿哥,容儿在里面!” “那阿哥进来了。”着,花煜推门进来,看着一屋子的人,短暂的遗憾后故作轻松的笑笑,“都在?” “花将军。”宫里的嬷嬷率先停了手中动作,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按道理,她是宫中的老人见到花煜本不必行礼,但现在可不同了,他亲妹妹是宫中唯一的妃嫔,又深的皇上宠爱,她行礼也是应该的。 紧接着华露也佛了佛身,唤了声“少爷。”倒没有嬷嬷那么拘谨,和平常一样。 项舒雅扬起笑容,亲切的唤了声:“大哥!”,这声大哥来也有些故事,花煜和涂山在军营里相遇后,没有因为分别多年而生疏,反而一见如故,两人相辅相持也度过不少难关,立下不少的战功。 所以两人便结拜为兄弟,所以按照辈分来算,即将嫁给涂山的项舒雅理应该唤花煜一声,“大哥!” 花煜浅笑着点点头,“那个...我和容儿有些事要交代,要不然你们先...” “好嘞!”花煜的话还没完,项舒雅便抢先应声,拉着华露就往外走,走的时候不忘上一声,“我们绝对不会打扰你们兄妹二人告别。” 这实在是项舒雅想嫁给涂山,从而想讨好他身边的人。他身边也就花容和花煜,花容不必多,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至于花煜嘛,项舒雅估摸不好,所以尽可能的讨好。 华露走的有些犹豫,回头瞅了花容两眼,心里有些担忧,但被项舒雅死死拽着,也不好再开口留下,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离开。 这项舒雅和华露离开了,嬷嬷自然没有呆在这的道理,佛了佛身,便告辞离开还顺便带上了门。 “容儿...”见人都离开了,花煜这才看向花容,拿起桌子上的梳子,替花容梳起后面垂下的长发,慢慢的,轻轻的,极其温柔。 花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阿哥...怎么来了?不是在前堂招呼老家伙他们吗?” 花煜笑道:“阿哥想来看看容儿,一转眼阿哥的容儿也要嫁人了。” 花煜望着铜镜中花容浅笑盈盈的容颜,心如刀割般疼痛,就像是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喜笑颜开的准备嫁给另一个男子,而自己却连挽留的理由都没樱 那种痛心的感觉让花煜连挤出一抹祝福的微笑都觉得困难,似乎每笑一次,心就在滴血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花煜喜欢花容,从一开始的兄妹之情到最后连他都不明白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突然,突然到他都不知所措。 或许是初到江南时候,知道花容掉进荷塘时那种心惊胆战,还是报复花胭时的狠毒,他也不清楚,闭上眼睛是花容,可是睁开的时候,他不敢奢求。 “容儿长大了。”花容笑了笑,心口却闷闷的难受,“容儿要嫁人,阿哥也要娶妻。这世间的规律向来如此...” 声音越来越,的几乎只有花容听见自己了什么。 花煜一下又一下梳着花容的长发,像是怎么都梳不完似的,“容儿喜欢怀南哥哥吗?” 花容想了想,点点头,“嗯...容儿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淮南哥哥对容儿很好,若是底下容儿的良配,应该就是淮南哥哥了。” “其实...”刚开口两个字,花煜便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噤声,没有接着往下。 其实...我喜欢你,单纯的喜欢,男女之间的喜欢。 “嗯?”花容听不见花煜什么,疑惑了一声。 花煜笑了笑,打着哈哈遮掩过去,“没什么,今,阿哥的容儿真的好漂亮。” 花容嘴角上扬,眉眼带笑,同样的夸赞之词,但花煜的,花容总会额外的开心。 “阿哥,容儿会幸福的对吗?” “当然,傻丫头。”花煜宠溺的握着花容的肩头,“阿哥的容儿一定会幸福的,阿哥保证,嫁了人,容儿便是大姑娘了,以后在宫中便不可以像以往那般任性,但凡事也不必害怕,阿哥会保护容儿的。” “嗯。”花容笑的格外灿烂,伸手握住花煜搭在花容肩膀上的手,“容儿会幸福的,一定会。” 会不会花容不准,甚至没有一点的把握,虽然淮南哥哥喜欢自己,也承诺了很多,可是话本上了,帝王之爱,不能信。所以花容心里还是有一些忐忑。但在这种日子里,花容还是毫不犹豫出这种异常坚定的话,让别人宽心,也不断的安慰自己。 “咚咚。” 短而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娘娘,时辰到了,该上花轿了。”是宫中嬷嬷的声音。 花容心口疼了又疼,一想到和花煜分别就难受的紧,可仍然笑容满面道:“阿哥,容儿要走了。” 花煜笑了笑,“嗯...阿哥给花容盖盖头。”着,从一旁桌子上托盘中拿起一个凤凰于飞的盖头慢慢的给花容盖上,他的女孩终究长大了。 “来,阿哥搀扶着容儿出去。”花煜轻轻的将花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花容起来,“我们走吧。” 花容“嗯”了一声,随着花煜离开,她要走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周斐然也没多疑,骚搔后脑勺,迷迷瞪瞪的,“或许是做梦梦见了,只不过有点逼真。” 武三继续干笑着,见周斐然没起疑,便壮着胆,心翼翼的问上一句,“少爷,你看见的是一个女的还是个男的?” 周斐然正欲回答,瞬间又反应过来,瞪着武三。 武三以为周斐然转不过弯,又换了一种问法,“那......是公的还是母的?” 周斐然脸色一黑,直接一脚踹了上去,“你是公的母的?!” 这一踹,还是用足了力气,武三歪歪身子,后退数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被踢的腹部,满脸的委屈。 “的当然是公的了!不对!什么公的,的是男的,不是,的是问吻少爷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周斐然指着自己的额头,怒不可赦,“当然是女的!谁家让男的亲?有做梦梦到男的亲自己吗?!” 武三撇撇嘴,疼得呲牙咧嘴,委屈的厉害,“这谁知道?又不是的做梦,的若是做,那就不止一个女的了!” 周斐然一噎,白了武三一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肤浅!” 武三见周斐然脸色不好,又眼巴巴的凑上前来,笑嘻嘻的,“的就是肤浅,不过......少爷瞧见女子长什么模样了吗?” 周斐然皱了皱眉,认真回想一番,模糊的厉害,影影约约瞧见个人影,只记得长发飘飘,有一双盛满柔情的眼睛,而且还有点眼熟。 “没,老子睡得厉害,醒来也记不清了。” 武三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来,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手脚麻利的收拾好碗筷,起身,“那少爷先休息,的把碗筷送回去。” 周斐然“嗯”了一声,重新躺好。揉着额头,助睡,虽然疼痛减轻了许多,还仍然还隐隐作痛。 一墙之隔的院,林欢和环还正着急等待武三回来反应情况。 环站在院门口,眼巴巴的往周斐然那边院子望,看了一会,失落落的,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又激动不已往那边眺望,然后再失落,再激动...... 相比之下,坐在院子里看书的林欢也不比环好上多少,一本书几乎没翻几页,眼睛一直随着环落在隔壁院子里,心里头忐忑极了。 进屋子的时候,他正在熟睡,安静极了,比起平常对她冷眼相待的模样,熟睡的时候别样的可爱,他生的眉清目秀,睡着的时候也不话。 更是显得清秀,像是个白面书生,不过是不是书生,林欢并不在乎,只是瞧见他,便觉得欢喜雀跃,心脏跟着砰砰直跳。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明明从门口到他的床边只有十来步,林欢却硬生生走出百十来步的感觉,每一步都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了熟睡的周斐然。到了床榻旁,缓缓的坐在一边,注视着他安静的睡颜,看着看着,便出了神。 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周斐然熟睡时的模样,一眉一目,像是用一支笔,沾染零墨水,然后画在脑海里,笔锋轻柔,人也是眉清目秀,灵动的。 四周安静的厉害,只能听到周斐然匀称的呼吸声,浅浅的,以及林欢激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两者交织在一起,促使林欢脑子一热,竟然直接吻了上去。 这是她十多年来做过最为大胆出格的事了! 一想起那个安安静静,蜻蜓点水的吻,林欢的脸便如同火烧一般红的厉害,滚烫滚烫的。几乎能将她蒸熟了。 “姐!姐!” 环在门口等的着急,便折回来。没想到看到林欢这副模样,忍住笑意,漫不经心的问,“姐,想什么羞羞的事呢?” 叫的第一声,林欢清醒过来,的第二句话,林欢直接红透了脸,比起太阳的也不为过。 环见林欢脸更红了,便知道自己没猜错,噗呲一笑,“姐,可是在想少爷?” 林欢不自然的别过头去,“没......没有,别胡。” “奴婢没有胡。” 环嘻嘻的笑,“若不是想少爷,怎么会红的那么厉害?” 林欢不言,捂着自己的脸,娇羞。 环不愿放过打趣八卦的机会,继续追问,“姐刚才一个人进了少爷的房间,干什么的?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比如......” 不等环猜测,林欢便一口否认,“没有!什么都没有!别胡思乱想,你才多大?成都想些什么呢?” 环吐吐舌头,“奴婢也不了,奴婢没有瞎想,只不过是......是,大胆推测而已。” “姐......” 扯着林欢的衣袖,嘟囔着嘴,左右摇晃着撒娇,“嘛,就嘛......奴婢保证绝不外,绝口不提。” 林欢被环撒娇的没办法,但是里头做的羞羞事实在不出口,只好转移话题。 “也不知道你家少爷醒了没有?喝没喝醒酒汤?武三怎么还没有过来呢?” 环失落的撇撇嘴,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便顺着林欢的话往下。 “应该快了吧,一转眼都快傍晚了,应该快要醒了吧。” 林欢往门口眺望两眼,着急的等待,“但愿吧,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喝,你尝过那个味道怎么样?长安人喝的习惯吗?味道是不是刚刚好?” 环叹了口气,这问题,林欢都不知道问她多少遍了,但还是耐着性子,一五一十的回答,“味道很好,喝的习惯,刚刚好,姐,你就放宽心吧,少爷肯定会喜欢的。” 林欢微微放松一点,手仍然还在绞着衣角,“但愿吧!” “林姐!环!” 随着叫喊声,武三风一般窜进林欢的院子里,手机头还捧着碗筷,满脸的激动。 一瞧见武三过来,林欢和环也激动起来,腾腾的都站起身来,眼巴巴的看着,等待回复。 “你怎么才来?! 环不满的打了武三一巴掌,满是抱怨。 武三嗷了一声,躲闪开,解释,“少爷这不是刚醒吗?这不一醒,的不就以飞一般的速度赶过来嘛!” 第一百一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入了盛夏,皇宫后花园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甚是好看。 “娘娘!那儿有蝴蝶!”华露搀扶着花容欣喜的指着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入了宫,华露对花容的称呼也随之改变。 “在哪?”花容茫然的看向四周,莞尔笑笑,虽然依旧是看不见,但也总喜欢出来走走,长乐宫虽然大而豪华无比,却也冷清。 便是因为太大了,服侍的侍女倒是满满当当的,但能的上话的也没有多少,花容瞧不清模样,凭音辨人,总是容易出错,先前搭上话的随后就不知道是谁了。 “娘娘,在花丛中!真的好大一只,特别漂亮,五颜六色的。”华露兴奋的,随即转头吩咐跟随而来的侍女,“你们几个把蝴蝶捉来。” “是。”侍女应了声,七手八脚的齐齐上阵,左扑右捉的,倒也是有趣。 华露瞧着蝴蝶钻进了花丛中,急忙忙的吩咐道:“心些,别受伤了,也别踩坏了那些花草!” 花容笑问:“可是进花丛中了?” 华露“嗯”了一声,叽叽喳喳的开始和花容讲述侍女们捕捉蝴蝶的情景,笑的花容合不拢嘴。 道最后,华露心疼的道:“娘娘马上就能看见了,长公主已经找到了那个神医的传人,他肯定有办法治好娘娘的眼睛,到时候娘娘就可以过来捉蝴蝶了。” 花容眉眼低垂,苦笑一声,“嗯...但愿吧。”一次次怀抱希望却又落空让花容有些低落,再面对希望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般欢喜。 “容妃娘娘!”远远传来一欢呼声,只瞧见一身着素雅些的女子带着个侍女快步走来,脸上堆满笑容,似乎很高兴看见花容。 “娘娘,是舒贵人。”华露附在花容耳旁不阴不阳的了一句,对于这种后宫的女子,华露都不喜欢,在她眼里,都是来和她家姐争皇上的。 花容“嗯”了一声,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亲切却也不疏离,就像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一样。 杜馨月跑到花容跟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臣妾见过娘娘。” “不必多礼。”花容娴熟的应着,入宫已经快有两三月,宫中的规矩礼仪也学的差不多,面对这种请安的,自然应对娴熟。 杜馨月笑了笑,“真是好巧,容妃妹妹也来御花园散步。”不等花容回话,又自顾自的亲切道:“臣妾闲来无事也来御花园走走,听前面的荷花开了满满一池塘,甚是好看,我们一起去看看?” 花容礼貌的笑道:“还是不了,本宫并不怎么喜欢荷花,而且出来挺长时间的,差不多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妹妹雅兴了。” 花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可杜馨月却没有听懂,硬是道:“听最近皇上给妹妹送了只鹦鹉解闷,西洋进贡的,听还会话呢!姐姐还没瞧过会话的鹦鹉,想去瞧瞧,不知方不方便?” 容妃和皇上大婚以后,没过一两个月,各路朝臣便想着给皇上的后宫塞人,因为就一个人太寒酸了,而且还是个瞎子,当然这是表面上的词,里头怎么想的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知谁起的头,大家一起给皇上施加压力,闹腾了半个月,皇上终于松了口,随便的选了三个书香门第家的女子,一是巩固朝政,二是堵上那些没事一到晚瞎蹦哒的大臣。 杜馨月便是其中之一,入了宫的嫔妃心里也有数,皇上再怎么封,位子也不能大过花容,六宫掌权的依旧是花容,这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毕竟花容就相当于皇上结发妻子一样。 不过这一入宫就失了宠,倒是让她们有些叫苦连,别是临幸,连见皇上一面都困难。大臣们抱怨不已,项子喻倒是无所畏惧,反正人已经纳了,宠不宠幸那便是他的事。 这三个贵人也只有到容妃宫里或者同她交好才有可能见皇上一面,可花容却是块难啃的骨头,为人处世落落大方,有条有理,别错,连一点把柄都抓不住,只不过对她们有些疏离,礼貌的疏离。 毕竟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心思,谁能看不懂?其他两位妃子坚持了一段时间便悻怏怏的去找别的办法出路,也只有杜馨月不识趣似的一遍遍向花容靠拢。 “这...”花容显得有些犹豫,考虑如何婉转些拒绝,正当纠结时,项舒雅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像一阵风似的飞的一下平花容怀里。 “容容,想我了没?”项舒雅捧着花容的脸亲切的呼唤,着,还吧唧一口亲了花容的脸颊,“本郡主可想死你了,你都不知道我都多想你!我跟你啊,这外头可好玩了呢!” 花容莞尔笑笑,这整个后宫都是自己掌权,自然不需要项舒雅注意些。只不过她对自己的称呼越来越亲昵,行为过来越亲切,大概是谈恋爱的缘故,可以将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呢!你想不想我啊?”项舒雅嘟着嘴,一副你不我就不罢休的气势。 “想,当然想。”花容妥协的:“这次你们去哪里耍了?” “江南,涂山,他便是在那里遇见你和花煜的,所以对他有特别意义。”项舒雅开心的:“江南是真的好看,虽然比起长安来还是差了那么一些,不过真的,真真的特别好玩。” 随后,项舒雅看向一旁的华露,傲娇的扬起下巴,“怎么样,想我了没?” 华露撇了撇嘴,“才走了不到半个月,上哪想去?” 项舒雅切了一声,“嘴硬,肯定想我了。” “没有!” “肯定有!” “好了,你们两个,舒贵人还在这呢,注意些。”花容无奈出言宽和气氛,这两个一见面就吵架,就像是两个点燃的爆竹似的,炸就炸。 杜馨月从先前项舒雅突然跑过来的惊愕已经慢慢镇定下来,一脸若无其事的看着花容三人叙旧,本想插上那么一两句话,也没有可以插话的地方,就静静的站在一旁。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事的。”杜馨月莞尔笑笑。 项舒雅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的,转过头来,目光不善的打量一番,“你就是皇上新纳的贵人?” 杜馨月浅笑着点点头,娘娘比一个郡主身份要高贵的多,所以她也不必行礼。但心里有些忐忑,光是看项舒雅那眼神便知道来者不善,外加上以前听的一些传闻,心下越发忐忑不安,怕是难以对付。 让杜馨月错料的是,项舒雅只是“嗯”了一声,便转过头去,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这让杜馨月有些恼怒,总觉得被怠慢,但想想项舒雅的为人,又有些自我安慰似的释然。 “容容,我们回去吧。听你那有一只会话的鹦鹉呢!”项舒雅主动开口提议,上前一把拉着花容的胳膊,“我还有好多有趣的事要讲给你听呢。” “好。”花容一口应下,项舒雅的提议她求之不得,“那...舒贵人可要一同前往?” “嗯?”项舒雅面色不善的看着杜馨月,她可不怕什么娘娘,什么母族,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项舒雅的眼神让杜馨月打了个冷颤,讪讪一笑,“不了,臣妾忽然想起还有点什么事,便不去叨扰了,娘娘慢走。” 杜馨月了这话,花容自然也不挽留,顺应道:“那好,我们先走了。” 罢,带着项舒雅几个转身离开,杜馨月一直眺望着花容一行人没了身影才愤愤的攥紧拳头,恬静的脸庞瞬间狰狞无比。 身后的侍女颤颤巍巍的提醒道:“娘娘,我们回去吗?人已经走远了。” 杜馨月恶狠狠的瞪了眼侍女,“走!回去!”声音变得尖锐许多,攥紧拳头,怒气冲冲的离开,她就不信了,她杜馨月啃不下花容这块硬骨头! ...... “华露阿,刚刚那女的是谁?哪个贵人阿?”回去的路上项舒雅戳了戳华露的胳膊。 “你不知道她是谁?”华露反问道。 项舒雅摊了摊手,“谁知道她谁?我只听皇上纳了三个妃子,谁知道谁对谁?她什么来历?” 华露鄙夷的看了眼项舒雅,不过项舒雅这个态度她喜欢,“她阿,舒贵人,好像是什么府城的嫡大姐,她那个嫡亲妹妹,你应该见过,当成在长公主府时,江苓那一伙人里听就有她那个嫡亲妹妹。” “哦,我呢,怎么有些眼熟。”项舒雅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后厌恶的啐了一口,“怪不得瞧着不是个善茬,你没瞧见,跟她妹一个样,装的贤良淑德的,实际上包藏祸心,坏的很!” 项舒雅的话成功的引起华露的共鸣,加入讨伐杜馨月的队伍中,“确实,你都不知道,那些贵人有多烦,姐都不想搭理她们,他们越是上杆子的往我们长乐宫凑,你知道为什么吗?都想着和姐交好才好见见皇上!” 项舒雅愤愤的瞪大眼睛,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句,“都不是个东西!” “对!”华露点头附和,“都不是个东西!” “好了,你们两个。”项舒雅和华露这一唱一和的,花容无奈扶额,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这儿是皇宫,不是外头,可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旁人,心祸从嘴出。” 项舒雅不在意的扬起下巴,手叉腰,“那又怎么样?区区一个府城的嫡女能把本郡主怎么样?更不用她还只是个贵人!” “对对对!”华露紧跟着附和两句。 “你们啊。”花容无奈笑笑,“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配合了?不拌嘴了?” 项舒雅和华露面面相视,异口同声道:“一致对外的时候!” 花容愣了几秒,失声哑笑,“真拿你们没办法。” 项舒雅笑了笑,讨好似的挎着花容的胳膊,“我这不是怕你受委屈吗?” 花容拍了拍项舒雅的手,“没事的,我挺好的,倒是你,还不安定下来?” 项舒雅撇了撇嘴,嘟囔着埋怨道:“还不是涂山嘛,一直拖着。左右都不办婚礼,转眼都已经盛夏了。” “他可能有什么事吧?”花容宽慰着。 “谁知道呢?”项舒雅苦唧唧了句,“不过...”瞬间又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这次回来我们就着手去办!” “真的?”花容兴奋的问,“定日子了吗?准备在哪办?以后打算住襄垣侯府还是出去住?” 项舒雅皱了皱眉,“我倒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是要办,这些个事涂山会看着办的,他比我细心多了。” “呦呦!”华露酸了两声,“这还没结婚呢,都夸上了。” 项舒雅通红着脸推搡了下华露,“你就羡慕吧!” 华露撇了下嘴,别过头去,“奴婢才不呢!” 项舒雅轻哼一声懒得和华露计较,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来,递给花容,“这是我在江南买的玉,特别的好,上头我特意刻了我家的那个什么图腾,叫什么瑞兽,能够给你带来祥瑞。” 将锦盒递给花容后又从怀里掏出一盒伸到华露面前,“不是我想买给你的,刚好有两块。” 华露瞧着锦盒,眼睛都成了星星眼,有人送礼物能不好吗?刚想接着,一想到对方是项舒雅,清咳两声,不能落了气势,“咳咳...不是我想收下的,只是怕你尴尬。” 话音一落,趁项舒雅反悔之前,华露手速极快的拿过锦盒揣在怀里。 项舒雅撇了撇嘴,眼底满是笑意,“呐,你们两个都收了本郡主的礼物,婚礼的时候一定要来!” “当然。”花容一口应下,“若是确定了时辰,早些同我讲,我好准备一二。” “嗯...”华露故作矜持的拖长着尾音,“看在礼物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去看看。” 项舒雅直接一胳膊揽过华露的肩膀,反手捏着她的脸蛋,阴晦不明的笑笑,“什么叫勉为其难?” 着,反手狠狠的一掐,掐的华露嗷嗷直叫,“疼!疼...疼!” 项舒雅冷笑道:“那还勉为其难吗?” “不了,不了。”华露连忙摆摆手,“姑奶奶,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这还差不多。”项舒雅得意洋洋的见好就收,生怕过会过了,这妮子得发疯不可。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像是被火烧屁股着急的姑娘,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花容和华露过两陪她一起去买采购的东西。 她是真的开心。 华露收拾东西的时候,摸着胸前鼓鼓的,想起项舒雅送的玉佩,拿出来细细端摩,张牙舞爪的瑞兽,看起来似乎也挺可爱的,“姐,你瑞兽是什么兽?真的能够带来祥瑞吗?” “不过奴婢觉得应该可以,昨个长公主那传消息来找到神医传人了,今个郡主就送来这瑞兽,姐,你是不是就是它给我们带来的祥瑞之气?” 华露自顾自的了半,坐在梳妆台前的花容始终没有反应,华露疑惑的唤了声,“姐?” 还是没有反应,华露顿时急了,连忙跑了过来,看着呆滞住的花容,心中一咯噔,“姐...你怎么了?” 花容怔怔的抬头,手里拿着玉佩,“露儿,你觉不觉得这玉佩有些眼熟?” 华露松了口气,漫不经心的笑道:“姐,你怎么了?当然眼熟了,襄垣侯府到处都有这种图案呢!是能够带来祥瑞。” “不是。”花容急急忙忙的拉扯住华露,“你再好好瞧瞧,是不是在哪见过?除了襄垣侯府外。” “在哪见过?”华露被花容急切的神色惊住,赶忙认真的想想,“好像还真有,不就是在六房间的枕头下看见过吗?奴婢不还跟姐过吗?” “可...”花容泄气般身子无力的依靠在后面的椅背上,“你还记得我和你过的吗?六哥哥的亲生父亲曾送给他一块玉佩,就是你在他枕头低下看到的那块,有和襄垣侯府一模一样的图案。” “那是挺巧的,没想到郡主和六这么有缘...”华露刚一完,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姐,你的意思不会是...” 花容咬着嘴唇,点零头,“六哥哥的父亲是个大官人,曾过去边关,呆了一段时间后就回去了。而襄垣侯也去过边关呆过一段时间。而且襄垣侯曾和周大将军一起并肩作战,应该是十九年前,而六哥哥今年刚好二十岁,时间是对的上的。” 华露也愣住了,瘫倒在地上,看着手里头那块白玉佩,“这么的话...六就是郡主同父异母的哥哥?” 花容微红着眼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花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曾经看过涂山的玉佩,后悔去过襄垣侯,如此她便不会知道。 “姐。”华露也红了眼眶,握着花容的手,“或许是巧合呢?姐,不定就是巧合,不用担心,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花容喃喃的问出这句话,亲兄妹相爱这是有违常理,伦理纲常不容,地亦难容。 “不会的。不会的。”华露哽咽出声,一个劲的摇头,“姐,六知道吗?” 花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郡主知道吗?” “不知道...” “姐。”华露紧紧握住花容的手,“姐没事的,兴许就是一个意外,明我们把六叫进宫里问问,拿他的玉佩出来对比一下,或许真的只是个巧合。” 花容心力绞竭的“嗯”了一声,便头枕着椅背,神色呆滞,面无表情。 而华露则瘫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那两块祥瑞的玉佩。 ...... “雅雅爱容容。” “雅雅爱容容。” 项子喻今处理政务处理的晚一些,回长乐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本不让人通报怕影响花容休息,谁知一进门便听到一声声尖锐的鸟剑 倒是把项子喻吓了一跳,而且这一声声的“雅雅爱容容。”听的项子喻直皱眉头,忍不住走到鹦鹉面前,戳戳他的羽毛,严声厉色道:“什么雅雅爱容容?是子瑜爱花容。” “雅雅爱容容。”鹦鹉又重复了一遍。 项子喻眉头皱了又皱,“子瑜爱花容。” “雅雅爱容容。”鹦鹉听不懂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项子喻蹬了眼鹦鹉,转头面色不善的盯着随行的大太监,“这是哪找来的鸟?这么笨!一句话都学不会?” 大太监赔笑道:“这是西洋进贡的,会话的鹦鹉,皇上特意吩咐了送到长乐宫来给容妃娘娘解闷。” “什么西洋进贡的?”项子喻嫌弃的撇了鹦鹉一眼,“怎么这么笨?” “你才笨!你才笨!”鹦鹉忽然扑棱着翅膀开口了,一遍遍挑衅着项子喻的权威。 “你谁呢!”项子喻恶狠狠的瞪着鹦鹉,攥的拳头咯咯作响,“你有本事再一遍。” “你...”鹦鹉扑棱着翅膀开口。 项子喻打断道:“再朕就拿你煲汤!” 鹦鹉一个哆嗦,像是听懂项子喻的话似的,“不了!不了!不了!” 大太监忍不住的掩嘴低笑,旁边的侍女和太监也低低的笑出声。 项子喻轻哼一声,一只鹦鹉竟然敢跟朕作对!活的不耐烦了! “来!”项子喻朝着鹦鹉招招手,“,子瑜爱花容。” “不了!不了!”鹦鹉扑棱着翅膀叫嚣着。 “哎呦!”项子喻挥舞着拳头,就差直接撸起袖子,“朕这个暴脾气。”转头就吩咐大太监,“把它给朕煲汤!” “嗻。” 鹦鹉扑棱两下翅膀,飘下几根羽毛,像是急了,“雅雅爱容容。” 项子喻看着鹦鹉急了本以为能点喜欢听的,谁知一开口就是这是,顿时黑了脸,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没救了,煲汤吧。” “嗻...” “雅雅爱容容。” “皇上。”华露从屋里出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娘娘听见外头有声音,便让奴婢出来看看是不是皇上来了。” 项子喻“嗯”了一声,没好气的问:“今个郡主是不是来了?” 华露回道:“是,郡主过来给娘娘讲外头的趣事,还办婚礼的事。” “哦。”项子喻撇了眼鹦鹉,“以后别让她碰着这鹦鹉,都被她教坏了!” 项子喻刚一完,鹦鹉就回答似的应了一句,“雅雅爱容容。”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黑着脸,挥挥手,“煲汤吧。” 华露笑了笑,猜出几分缘故来,“这鹦鹉阿,贪吃,皇上要是能拿东西喂着不定能开窍些。”完,华露撇了眼屋里,“娘娘在等着皇上,皇上快些进去吧。” 项子喻“嗯”了一声,没好气的撇了鹦鹉一眼,懒得同他计较,便大步流星的朝屋子里去。 华露想了想,出声提醒道:“皇上,娘娘可能有些难受。” “难受?”项子喻顿足,紧锁着眉头,“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舒贵人还是项舒雅不识趣了?” 华露惊了片刻,御花园偶遇了事皇上也知道,不过是打个照面的事,不过转念想想,心里头也是明白,“这...”犹豫了片刻,“这事奴婢也不好多嘴,但皇上放心,这事和娘娘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项子喻明白华露的意思,点零头,便直接进去。 华露等一众宫女太监便候在外头,华露回头笑意浓浓的看着鲜艳夺目的鹦鹉,“你这个东西阿,可真是的,那可是皇上。”这两日,鹦鹉叽叽喳喳的倒也热闹,华露也是欢喜有这么个通人性的家伙。 鹦鹉扑棱两下翅膀,丝毫不受华露话的影响,继续叫嚣着:“雅雅爱容容!” 华露一怔,突然心里头有些闷闷的,难受的紧。 一旁的大太监打趣:“真实笨极了,怪不得要拿你煲汤,连个眼色气都没樱” 华露礼貌的笑笑,略过大太监随意的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忽然发现今夜的星成特别好看,以前姐也特别喜欢看星星,漫的星空,灿若星河。 ...... 项子喻进了房间,看见花容一个人呆滞的坐在床榻上,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花容听到脚步声,渐渐回过神来,腾的站起身来,欲图往前走两步,“可是淮南哥哥来了?” 项子喻见状赶忙上前搀扶,“我来了。”他将花容搂在怀里,“想我了没有?” 花容趴在项子喻的怀里的,点零头,“最近可是有政务要忙?最近回来的一比一晚?我让御膳房炖了乌鸡汤,可要喝了一点?” “也好,忙了一个晚上也有些饿了。”项子喻搀扶着花容坐在餐桌旁,桌子上放着火慢炖的乌鸡汤,每隔一段时间,花容便让宫女拿下去热热,所以项子喻喝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容儿可要喝一点?” “不了。”花容轻轻的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项子喻听到“特意”两个字时,脸上多了些笑容,边喝着鸡汤便解释回来晚的事,“最近阿,边关又不太平。你也知道,如今诸国鼎立,纷争不断,谁都想吞并其他国家,壮大自己的实力,近些日子,齐国又开始蠢蠢欲动,试图试探我国边关的军防力量。” “那又要打仗了吗?”花容攥紧着帕子,紧张的问。 项子喻握着花容的手,让她不必担忧,长叹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各国纷乱不断,打仗是在所难免的事,所以我这次打算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花容有些忐忑,总觉得项子喻在决定着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 项子喻看着花容,咬咬牙,坚定的:“我打算这次御驾亲征,一举拿下齐国,奠定梁国在诸国中的地位。” “御驾亲征?!”花容一声惊呼,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淮南哥哥可考虑清楚了?”花容虽然担心,却也明白项子喻所为的意义。 项子喻点零头,郑重其事道:“考虑清楚了。”随后又笑了笑安慰:“不用担心的,朕和周大将军还有你阿哥,六哥哥一起,不会有事的,这一次一定可以大获全胜,如此往后,其他国家也会对梁国礼让三分,不敢轻易冒犯。” 花容咬着嘴唇,犹豫了良久,“那皇上,阿哥还有六哥哥一定要平安归来。”既然清楚项子喻所做的意义,花容自然不会阻拦,而且自己的喜欢的人,理应该就是有担当,勇往直前的大英雄。 项子喻“嗯”了一声,将花容楼在怀里,“这次时间有些紧,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个月我们便要离开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宫里要好好的,那几个贵人你不必搭理她们,若是不喜欢让宫女太监把她们轰出去,到时候,我让项舒雅也进宫陪你,对了,她过些日子不要是大婚吗?赶在大军出发之前。” 花容哽咽的“嗯”了一声,忽的又红了眼眶。 吓得项子喻赶忙问道:“怎么了?” 花容拽着项子喻的衣领,犹豫良久,喃喃问道:“淮南哥哥,你觉得亲兄妹结婚这事可以吗?” 项子喻心口一紧,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怎么可以?这是有违常理的事,且不道德礼法,光是别的都难容!” 项子喻这一,花容越发的难受,“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发生了那么的事,如果告诉她,他们是亲兄妹,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项子喻皱了皱眉,大概猜出了几分,“项舒雅和涂山的事?” 花容一惊,“淮南哥哥知道了?” 项子喻松了口气,神色顿时松懈下来,“猜的,因为我一项舒雅结婚你便紧张不安。” “那可怎么办?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怎么办?”花容紧锁着眉头,神色越发的着急,“她如果知道了该怎么办?结婚不成,不结也不成...” 项子喻轻轻拍着花容的肩膀,缓和她的情绪,对于花容的事也是惊讶万分,“怎么突然涂山和项舒雅是亲兄妹?我记得你以前过,涂山父母双亡,亲人离散,而襄垣侯只娶了项舒雅娘亲一人,从未纳妾,而项舒雅也没有兄弟姐妹,他们怎么可能是亲兄妹?” 花容唉叹着将自己所猜测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诉了一遍。 项子喻听完后惊讶的瞪大眼睛,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那...项舒雅知道吗?” “我不知道。”花容摇了摇头,“不过,她应该不知道,她若是知道定然不会这般兴高采烈的举行婚礼。”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那...涂山那呢?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吧?”项子喻犹豫的,“不旁的,但且这玉佩,襄垣侯满满当当的都是这种瑞兽的图案,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到,涂山受伤时在襄垣府住过一段时间,应该不会不有所怀疑吧?” “这...”花容显得有些迟疑,项子喻的话完全便是她心里头想的,两个图案那么明显,怎么可能就一点察觉都没有? “或许六哥哥反应迟钝。”花容咬咬牙替涂山打掩护。 项子喻摇摇头,毫不留情的揭穿道:“他可不是那种迟钝的人,他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 “那或者...”花容颤声道:“他...怀疑了,然后调查了确定不是,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亦或者他压根就知道。”项子喻言简意赅的出最黑暗的一面,“你不是当年是大官人抛弃...” 花容猛地起身,打断项子喻的话,“六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想?” 项子喻怔了片刻,后知后觉到自己的有些险恶,连声道歉,“这些日子处理政务总容易想多了,是我不应该,既然你心里没底,要不明将涂山叫进宫里来,你问问?” 花容咬了咬嘴唇,“嗯...”项子喻的提议正中花容下怀,便借坡下驴应下了,“不过...”花容还是想嘱咐两句,“这件事毕竟不太光彩...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 “我们就当不知道。”项子喻心神领会的保证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睡吧。” 花容“嗯”了声,微红着脸,点点头。 ...... 次日,华露还在逗鹦鹉的那会功夫,涂山便来了,项子喻到底是行动迅速,早朝刚下,便让涂山独自过来。 “鹦鹉?”涂山一如既往的笑的和善,来到后宫也不拘束,“听有一只西洋进贡的鹦鹉就是这只?昨个舒雅回去还跟我闹着要只鹦鹉来玩呢!” 华露短暂的百感交集之后,故作轻松道:“你可不知道昨个郡主对着鹦鹉爱不释手的,差点都不想回去。” 涂山笑了笑,“对了,容儿找我什么事?皇上只是通知了我一声,也没什么事,怎么了吗?”这外臣进后宫即使是家眷也诸多避讳,这突然让他过来难免心有疑问。 “也没什么大事,姐就是一个人在宫里头闷了,找人过来叙叙旧。”华露打着哈哈随便糊弄过去。 涂山疑惑道:“昨个,舒雅不就来过了吗?” 华露拍了涂山一巴掌,瞪大眼睛,手叉腰,气势汹汹道:“郡主来了,你就不能来了是吗?郡主能代表你吗?还是你能代表郡主?姐和郡主叙完旧,就不能和你叙旧了吗?再了,你马上就要大婚了,姐作为娘家人就不能提点一二?” 涂山被华露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具体的也没听懂些什么,但这气势上涂山只能缴械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容儿在哪呢?怎么没瞧见她?” “姐在里屋弄琴呢,前些日子,皇上送了姐一把绿焦,听是把绝世的好琴,姐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现在正开始复习呢!”华露喂了鹦鹉一口东西,自顾自的道。 涂山“哦”了一声,“那我进去找她。” 华露点零头,便没有再理会涂山,一心都趴在鹦鹉身上,学人话倒是挺有意思的,“家伙,叫声姐姐来听听,姐姐给东西吃!” 鹦鹉扑棱两下翅膀,毫不犹豫的张口就道:“姐姐!姐姐!”着,还转了个圈,挥舞着翅膀个不停。 逗的华露合不拢嘴,喂了一大把食物,摸了摸鹦鹉的羽毛,担忧的看了眼屋内,发出生生的叹息。 涂山一进去的时候便看见花容,坐在房屋正中间,摆弄着一把古琴,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怎么开始弹奏,从哪开始。 涂山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卑职拜见容妃娘娘。”虽然屋内没人,但礼数不能费。 花容抬眸望去,莞尔笑笑,“是六哥哥吗?快过来坐。” 涂山“嗯”了声,爽朗笑笑,大步流星的走到花容对面席地而坐,“最近有没有想六哥哥阿?” “当然樱”花容放弃了抚琴,坐正了和涂山对话,“六哥哥最近在江南玩的怎么样?” “还好。”涂山大有感慨道:“现在的江南和和好几年相比变化不少,更漂亮了些,不过感觉又没变,街道还是那样的街道。城还是那样的城,风没变,云也没变。” “只是六哥哥变了。”花容忽然开口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涂山愣了片刻,苦笑两声,“这些年漂泊在外,看了些琐碎,见了些生死离别,人总归是要变得。你倒是没怎么变,和时候一样,但更懂事了些。” 花容莞尔笑笑,抚摸着琴弦,“阿哥把我保护的很好。所以没变。” 涂山“嗯”了一声,声音有些低落,“如果七没有走散,没有死,或许她会跟你一样,有哥哥的保护,永远都不需要去变。” “可...”花容蠕动着嘴唇,叹息道:“木已成舟,往事随风,我们改变不了什么时候。只能活在当下,活好当下。” 涂山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玉佩,“容儿今日找我来是想看这块玉佩的吧?”着,递到花容手上。 花容颤巍的接住,“六哥哥,已经知道了?”轻轻磨搓着上头的花纹,大惊失色,果真一模一样,确实是瑞兽的图案无疑。 涂山漫不经心的笑道:“从我知道的那一,我便知道你总有一也会知道,因为只有你看过这玉佩,襄垣侯府的玉佩。” “六哥哥...”花容喃喃的呼唤,浑身僵硬住,“那你一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你娘亲告诉我你的?” 涂山望着花容手里头的玉佩,阴晦不明的苦笑道:“我娘亲不知道,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我也是到长安的时候才知道的。”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知道了?!”花容惊呼一声,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还和舒雅交往,还要结婚?” 涂山苦笑着神色渐渐狰狞起来,“你可还记得我曾和你七走散后的故事吗?” 花容怔了怔,眉眼低垂,“可这和舒雅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涂山冷笑道:“我永远都不忘记那特别的热,入了夜仍然暑气难耐,那乱葬岗里隔着十里八村都能闻到一阵阵腐臭味,恶心的令人作呕。 而我的亲生妹妹,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就躺在那乱葬岗里!衣衫不整,身上爬满了蛆虫,还有老鼠啄食她的骨肉,她那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到死都不能瞑目。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六哥哥...”花容通红着眼眶,紧张的呼唤。 涂山狰狞着面孔,脸上挂着的和煦笑容荡然无存,“其实这一切都不应该发生的,若是当初他!襄垣侯抛弃了我娘亲,娘亲她也不会颠沛流离!也不会遇见父亲,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骗了我阿娘,害我们一家冗沛流离,死的死,赡伤!” “六哥哥,其实...”花容蠕动着嘴唇,想些辩解的话。 却被涂山抢了先,冷笑的嘲讽道:“其实什么?其实是命运弄人,造化无常?!短短八个字,就能解释的了我们这些年受的苦吗?!能吗?!” 涂山猛地一拍桌子,桌台上的东西震了震,桌角的茶杯盖都摔碎的咣当响,花容吓得往后缩了一下,门外的华露惊的赶紧跑进屋来,搀扶着花容,“姐没事的。” 转头气势汹汹的对涂山吼道:“你要干什么啊?不知道姐不能吓的吗...?”华露一直在门外头蹲墙角,所以里头的事情也听的七七八八。 涂山怒视华露一眼,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狂笑不止道:“我阿...我本来把也不想如此,可是我看见那个负心饶女儿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快乐,我就想起了七,死在乱葬岗不能瞑目的七! 她们一样大的年纪,一个众星捧月,另一个却在遭尽毒打最后抛尸在乱葬岗,你!你这公平吗?!公平吗?!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 所以阿,我突然就恨他,恨他们!凭什么他们可以过的这么开心,这么逍遥自在,而我们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每都要因为下一顿饭而担忧,最后枉死在乱葬岗!” 华露生生怔住,看着陷入癫狂的涂山,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无论是以前那个孤傲,浑身是刺的六,还是当前这个笑的和善可亲的涂山,突然都陌生起来,就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可是...”花容蠕动着嘴唇,颤颤巍巍的:“舒雅没有错...她没有错阿!她不应该承受这一些的!你想报仇,你怨恨,你可以找襄垣侯!你不能拿舒雅当成你的抱负对象,襄垣侯做的事和舒雅没有任何的关系!”花容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最后一点反对和请求。 “没关系?”涂山冷笑着,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父债子偿,襄垣侯不是只有项舒雅这一个女儿吗?!他不是最疼爱她吗?!那我就让他也尝尝失去血亲的滋味,我要让他也痛苦,和我一样,活在地狱里,万劫不复!” “魔鬼!你是魔鬼!”华露惊恐的指着涂山,“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呵!呵呵...”涂山大笑不止,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你知道我每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七,躺在乱葬岗,死不瞑目的七!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痛不欲生!……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我也不会原谅任何伤害过她的人!” “所以...舒雅的马突然发狂的事情是你做的?你是故意弄了一出苦肉计,一切都是为撩到舒雅的好感,来实施你的报复?!”花容渐渐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是我做的。”涂山供认不讳:“从一开始我便有目地接近她,可是那丫头浑身长满了刺一样,不敢靠近,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如今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花容怒而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自己的两条腿搭上!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涂山的声音陡然冷却下来,“只要把解了心头之恨,只要能够复仇,两条腿算得了什么?!我本以为一切都完了,可老爷待我不薄,又突然奇迹般能站起来,所以我是不会放手的!” “六!”花容瞪圆眼睛,浑身都在颤抖,“她可是你亲妹妹啊!你不能这样的!” “呵!”涂山冷笑两声,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歇斯里底的怒吼:“我妹妹死了!死在那个盛夏,死在那个乱葬岗里,到死都不能瞑目!” 花容怔了怔,嘴巴张张合合,涂山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堵死花容,“如果你是我,你阿哥死不瞑目,你会轻易放手吗?!你会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我...”花容颤了颤,依靠着华露,“你走吧...”最后一句,花容像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涂山深深的看着花容,忽然笑出了声,像是野兽的呜咽,怪异的很,“容儿不要怪六哥哥,你过无论六哥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都相信六哥哥不是坏人。” 花容失魂落魄的依靠着华露,浑身疲惫无力,华露一松手,便能倒头摔倒,她没有回答涂山的话,只是重复之前的话,“你走吧...” 涂山看了花容一眼,欲言又止,局促了片刻,便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时候,花容忽然又叫了住他,“舒雅是无辜的,如果你对她还有几分感情,就放过她吧。” 涂山没有话,只是站在门口抬头看,一贫如洗的,过了好一会,留下三个字“我走了。”就匆匆离开。 从那起,长安便再无涂山,而边关出现了一位涂将军,英勇善战,所向披靡。他他无依无靠,无牵无挂,没有家,要一辈子守在边关。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姐,六会离开吗?”直到涂山离开,华露才心翼翼的询问。 花容咬着嘴唇,坚决的点点头,“会离开的。六哥哥对舒雅并非全然无情,否则婚事也不会一拖再拖,今日他能过来拿出玉佩,便是决定要放手离开。” 华露叹了口,感慨似的了句,“命运弄人阿。”转而又担忧的询问:“姐,若是六离开,那郡主怎么办?怎么交代?襄垣侯爷那呢?” “舒雅那先瞒着,随便找些辞,大婚之前离开,总比大婚时候离开要好的多,至于襄垣侯爷...”花容的声音戛然而止,陷入沉默之郑 华露点零头,提醒道:“襄垣侯爷不是郡主那么好糊弄,到时候肯定要追查到底,怎么办?” “那就让他知道吧。”花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白玉玉佩递给华露,“这是六哥哥遗留下的,襄垣侯爷要是追究起来,就把这玉佩交给他,告诉他真相。” 华露颤巍的接过去,“如果襄垣侯爷知道真相怕是不好过。” 花容冷言道:“襄垣侯虽然不是促成悲剧的真凶,却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六哥哥的没错,他过的如此痛苦,怎么能让那些伤害过他家饶人过的逍遥自在?而且以襄垣侯对舒雅的宠爱,不查出来他是不会罢休的。” “嗯...奴婢明白了。”华露想了想,低低的应了一声,“姐,你没事吧?” “没事。”花容轻轻的摇了摇头,伸出五指,眼前依旧一片黑暗,“露儿...” “嗯?” “你亲兄妹相爱真的理难容吗?”花容忽然问了一句。 华露怔了怔,紧紧抱住花容,异常坚决的:“姐,理难容。” 花容“嗯”了一声,短短的,也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只是让人觉得失落落的。 “姐,你要去哪?”华露看着花容起身,往外头走去,连忙上前搀扶着询问道。 “我啊...”花容茫然的向前走,慢腾腾的,“我想去外头走走。” “姐,要不要找皇上?”华露心翼翼的询问。 花容犹豫了片刻,莞尔笑笑,“不了,淮南哥哥现在应该正忙政务,马上就要开战了,我们不要去烦他了,就这样,在外头走走就好,屋里头闷闷的,让人难受。” 涂山离开的那是准备大婚的前三,项舒雅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迫不及待的挂上红灯笼和红布,甚至连嫁衣都挑选好了,走的那一,项舒雅正在外头挑选住处,想找一个安静些地方,靠近马场,没事的时候,便可以去马场骑马射箭。 本来打算住在襄垣侯府的,后来想一想,还是算了,怕涂山不自在,便主动提议出去住,正选着房子,新郎却没了。 项舒雅来找花容的那,长公主寻来的神医传人正在给花容看病,项舒雅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六神无主的找花容想办法,看到眼前的景象,局促的站在一旁,闭口不言,生怕打扰到。 “怎么样了?” “这...” 项子喻看了眼花容,决定还是带着郎中出去交谈病情,毕竟有些...恐怕难以接受。 项子喻摸摸花容的头发,宠溺的:“没事的,等我。” 花容莞尔笑笑,点点头,项子喻出这话的时候,花容心里便能猜出几分,微红着眼眶,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项子喻看了华露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匆匆往外头走,瞥见站在门口的局促不定的项舒雅,皱了皱眉,涂山的事情他知道,所以项舒雅突然过来的目地他也能猜出来。 犹豫片刻,叹了口气,也没有阻拦项舒雅进去找花容。 项舒雅瞧着郎中诊断完了,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去,看的华露都吓了一跳,项舒雅有千言万语都想问,话到了嘴边,忍了又忍,问了句,“怎么样了?郎中怎么?” 花容听到项舒雅的声音,怔了怔,莞尔笑笑,“还不知道,现在正在和皇上交谈呢,估计不是什么好消息。” “别胡话,会好起来的。”项舒雅呵斥一声,罢了,终于开口自己的事情,一开口便已经是哽咽,“容儿,涂山不见了。他不见了!” 着着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我找遍了全长安城都没有找到他,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真的好担心,再过两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他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花容握着项舒雅的手,犹豫良久道:“他走了。” 项舒雅愣了片刻,一时间不能明白花容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走了?” “他...”花容顿了顿,咬咬牙道:“他离开长安了,去了边关。”以项舒雅的性子,若是的模棱两可,她断然会闹腾起来,纸包不住火,干脆现在就讲个明白。 那日涂山离开后宫后,便去寻了皇上,主动请柬返回边关,镇守边关,终身不回长安。项子喻犹豫了会,见涂山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这次主动出击又缺少良将,他有如此志向,他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边关?!”项舒雅彻底愣住,“他去边关做什么?他不和我结婚了?为什么现在就去?所有的人都没去,他为什么要去?什么时候回来?” 项舒雅面前的问题,花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回了最后一句,“他可能不回来了,他主动请缨镇守边关,终身不回长安。” “什么?!”项舒雅一声暴呵,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地转,好半晌,才颤巍着声音询问:“终身不回长安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和我结婚了?为什么?一切不是的好好的吗?嫁衣我都准备好了,就连住的房子我都挑好了,他怎么就突然离开了呢?” 项舒雅哭喊着紧紧抱住花容,她实在,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太突然,突然到她连同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容儿,他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他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什么都会改,让他回来好不好?”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抱着项舒雅,等待她心情平复下来。 项舒雅哽咽了半晌,从号啕大哭变了断断续续的哽咽,“容儿,你涂山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为什么不回来了?是不是因为...” 项舒雅忽然停顿了下,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他不想和我结婚?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花容没有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项舒雅见花容闭口不言的模样,心里一咯噔,转而泪眼婆娑的看着华露,“是不是?他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双手握着华露的肩头,使劲的前后摇晃,“是不是?你们肯定知道点什么对吗?!” “郡主!”华露被晃的头晕眼花,唤了句项舒雅,刚要开口,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任由项舒雅使劲的摇晃。 过了一会,项舒雅也累了,崩溃的松开手,瘫坐在一旁,呆滞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舒雅,其实六哥哥也是有苦衷的。”花容想了半,也只出这样一句婉转些的话。 “呵...呵呵。”项舒雅忽然笑出了声,泪水一个劲都往下流,声音却已经不再哽咽,“苦衷?!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他一声不吭的离开,永远也不回来?!” “这...”花容哽咽住,“舒雅...” 项舒雅猛地起身,摸了把泪水,冷静的:“没事,我去找他!我要当面问他到底为什么要离开!”罢,转身就走。 “舒雅!”花容连忙大呵一声,慌慌张张的伸出手想拉住项舒雅,却扑了个空,“露儿!露儿!” 华露摸了把眼泪,连忙应道:“奴婢在这,奴婢在这。”伸手握住花容在空中挥舞的手。 “快去拦住她!快去!”花容推搡着华露,神色紧张,恨不得自己下床去拦截。 华露却一把握住花容的手,摇了摇头,“姐,算了吧,由她去吧,以郡主的性子,若是弄不清楚,她肯定不会罢休。” “不行,不行,得拦住,不能让她知道!”花容闹腾着身子准备起来,却被华露一把按在床上。 “姐!”华露忍不住大呵道:“任由她去吧!郡主的性子你不知道?!纸包不住火的,倒不如让她去问个清楚,或者碰一鼻子灰,也比我们无厘头的劝解要强的多,等郡主死心了,她也就回来了。” 花容怔了怔,神情有些恍惚,沉默了很久,点零头,“襄垣侯爷那...来问了吗?” 华露叹了口气,“奴婢已经把玉佩交给侯爷了。来龙去脉也交代清楚了。”华露握了握花容的手,“姐,别担心了。” “嗯...” 华露安抚花容睡下后才出去,迎面便撞上了和郎中商量完事的项子喻,项子喻瞧着华露通红着两个核桃似的眼睛便猜到了几分。 “容儿怎么样了?” 华露佛了佛身,“姐已经睡下了,郡主过来闹腾了一通,姐挺难受的。” 项子喻叹了口气,“嗯”了声,“项舒雅那事...” 华露缓言道:“郡主已经出发去边关了。怕是得不到结论不会回来。” “边关?!”项子喻惊讶了片刻,倒是没有想到项舒雅会不到黄河不死心,“襄垣侯爷那同意他去了?” 华露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襄垣侯爷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能不能拦得住就看他想不想拦了。” 项子喻皱了皱眉,意味深长的:“即使襄垣侯爷想拦也不一定能拦得住,项舒雅既然打定主意要去,就怕不到黄河不死心。” 华露“嗯”了一声,“皇上,郎中怎么的?姐的病怎么样了?” 项子喻半喜半忧道:“好消息是可以医治。” “那真是太好了。”华露发自内心的笑道。 “但...需要一种药材。” “那就去找阿!皇宫里药材不是多了吗?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啊。”华露轻松的道,认为不是什么难事,但看项子喻满脸失落的神情,心头一咯噔,“皇宫里没有?” 项子喻叹了口气,点点头。 “很难找?”华露迟疑的问道,心都提到嗓子眼里。 项子喻“嗯”了一声,将郎中的话原原本本又了一遍,“要找的这昧药材名为冰凌,生长在极寒之地,极寒之地在遥远的北方,在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后,在极光普照之所,在地交接之间。这种鱼在水中,浑身银色的鱼鳞便渐渐变得透明,露出细长的鱼骨,冰凌肉虽苦涩难食,但其细长的鱼骨却是极为珍贵的药材。或许可以治好容儿的眼睛。” “或许?!”华露一声惊呼,且不这么难找,光着个华露便让华露心落了一大半,“或许的意思就是有可能可以治好,也有可能治不好?” 项子喻叹息道:“是这样的,郎中也拿不准,但是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治好容儿,总归是个希望。” 华露紧锁着眉头,点点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要好的多,“那可以找的到吗?” 项子喻苦笑一声,“没人见过,只是在医书上有记载,曾经出现过,但那都已经是几百年前了,那时候梁国都还没有建立呢。” 华露惊诧的瞪大眼睛,随后又失落的紧锁眉头,半晌,才问了一句,“皇上,那这事还跟姐吗?这希望...”不是等于没希望吗?后半句华露没有出口。 项子喻也明白,但总归是有个盼头,花容虽然不,但是他知道花容是有多么想看到这个世界,“先...” 话还没有完,便听见花容低低的呼唤声,“露儿,露儿...”一声比一声让人感到心碎。 华露紧张的回头看去,生怕姐听见了些什么,“皇上,姐醒了。” “嗯...朕过去就行了。”项子喻一完就抬腿往屋里走,怕花容等着急了,刚走了两步,又转头吩咐华露道:“冰凌的事先放一放吧。” “是。”华露应了声,看着项子喻离去的背影,抬头看了眼,一贫如洗的,深深的叹了口气,算算日子,差不多应该去寺庙烧香拜佛了,祈祷姐平安快乐。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容儿。”看着花容一个人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往前走,项子喻便心疼的厉害,连忙上前搀扶着,“怎么起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容不安的情绪也稍微冷静了些,“我想下来走走。” “好。”项子喻去床边拿了绣花鞋又折回花容身边,“来,扶着我的肩头,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完,项子喻就蹲下身子去,将花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娴熟的替花容穿上鞋子,又起身搀扶着她,“我们出去走走吧。” 刚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跑到衣柜处,从中挑了件轻薄的披风,又折回花容身旁,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今傍晚有些冷,带件披风防止冷了。” 花容“嗯”了一声,由项子喻搀扶着慢腾腾的往外头走,微风拂面,倒也清爽,吹散了许多烦恼。 路过的宫女太监纷纷行礼,又满眼羡慕的各自离开。 “舒雅去边关了。”沉默良久的花容,忽然了一句。 项子喻“嗯”了声,“她不见黄河不死心,这次是真的动了情。”当初涂山为救项舒雅飞身下马搭救,差点残疾,让他感慨万分,且不项舒雅是个女的,他一个男的都震惊不已。 拿生命去爱的人,有多么爱,他有所体会,如今再看,当初有多么感慨现在便有多么的可笑。 “用不用让人拦住?”项子喻知道花容的担心,所以主动提议。 “不了。”花容回答的果断,“你也了她不见黄河不死心,即使我们拦得住她一时也拦不住一世,由她去吧。” 项子喻“嗯”了声,同意花容的想法,“那就任由她去吧。” “不过...”花容担忧道:“这去边关路途艰险,皇上你派几个侍卫暗中保护她吧?” “好。”花容提要求,项子喻自然满怀答应。 “武功要好一些,行踪隐秘些,别被发现了。”花容不放心的再嘱咐几句。 “好好好。”项子喻握了握花容的手,无论什么都答应。 花容“嗯”了一声,哭丧的脸终于带零笑容。 东扯西扯半个时辰,眼瞧着快要走到长乐宫,项子喻的笑脸顿时僵硬住,花容虽然一直不问,可有些事终究是要的。 “那个...”项子喻咬咬牙,艰难的起了个头,“郎中的诊断有结果了。” 花容的笑容也顿时僵硬住,持续了几秒,随后苦笑道:“还是没有办法对吗?其实没事的,这些日子我已经习惯...” 项子喻受不了花容伪装坚强的模样,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不是的,有办法的。其实郎中有办法治好的。” “办法?!”花容怔了两秒,有些不敢相信,随即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什么办法?方不方便?郎中真的是这么的?什么时候可以治好?” “这...”花容一问,项子喻却突然有些不出口。总不能告诉她,这个办法几乎等于没有希望。 “怎么了?”项子喻不话,花容心头一咯噔,刚才有多么高兴现在便有多么难受,大喜才有大悲,“这个办法很困难对吗?还是你特意安慰我的?其实郎中也没有任何办法对吗?” 到最后,花容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 “不是的。”项子喻一听心里头顿时急了,“你听我。” “没事。”花容生怕项子喻出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话,便匆匆的打断,“其实真的没事,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或许能看见了才真的不习惯呢。” 项子喻看着花容故作释然的笑容,心口闷闷的,难受的紧,猛地一下子抱住花容,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什么呢?我的傻瓜,郎中有办法自然是有办法的,只不过麻烦了些,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缺少了一昧药材,不过也不难找,我已经差人去寻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 项子喻如此,花容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真的吗?”最后迟疑的问了一句。 项子喻莞尔笑笑,轻轻的在花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 花容“嗯”了一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花容笑的越灿烂,项子喻的心口越疼,头不自然的别到一旁,眼眶还有些红红的,搀扶着花容继续往前走,故作轻松道:“容儿眼睛好了以后想去哪里玩?” “之前总听露儿御花园怎么怎么样好看,我想先看看御花园。然后在做打算。”花容语气轻松,充满了憧憬,脑海里却有一个叫南山的地方突兀的出现撞击心口。 “好。”项子喻笑的柔和,“等容儿好了以后,我们先看御花园,再去游历大江南北!” “嗯。” …… 襄垣侯没拦住,长安郊外数十匹人马硬是没拦住项舒雅,抓了两次又被她逃了两次,一路逃到边关。 去边关路途遥远,项舒雅穿金戴银,头上带着的簪子最低也要百来两,任由一个摇钱树招摇过市,谁能不眼红,眼红的人多的暗卫都拦不过来,数次项舒雅都是死里逃生,遇到的不是强盗土匪便是黑店,再不济还有行路时遇过的偷摸,当然也不能排除一些个仗着自己是当地的霸王耀虎扬威的纨绔子弟。 总之,能够抵达边关实属不易,可项舒雅硬是咬着牙非要见凃山一面,问个清楚。 临近了边关守军大门,项舒雅被门口的守卫拦住,四个士兵上下打量着衣着朴素,风尘仆仆的项舒雅,大声呵斥道:“驻军要地,乡野妇人,岂能进入?!” 项舒雅眉头高挑,面色不善道:“本郡主岂是你们能拦的?!” “郡主?!”其中一士兵嗤笑出声,指着项舒雅笑的前仰后合,“你要是郡主,老子便是王爷了!” 项舒雅勃然大怒,“大胆!竟然敢在本郡主面前称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尔等若是不信,快快进去禀报...”刚要涂山,项舒雅犹豫了一下,转言道:“花将军或者周大将军,便项舒雅求见!”项舒雅怕涂山不想见自己,所以不敢出涂山的名讳,别到时候吓跑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四个士兵面面相视,会心嗤笑道:“哪来的村妇?好大的口气,周大将军和花将军岂是你能见得?!” 项舒雅眉头狠狠一皱,军营重地,她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沉下脸,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询问道:“要怎么样,你们才能进去通报?” 着,从衣袖中直接掏出一叠银票,厚厚一叠子,直接晃瞎这四个狗东西的眼睛,项舒雅看着他们目瞪口呆又垂涎不止的眼神,不屑的轻笑两声,“进去通报,这下便都是你们的!” 出来的时候,项舒雅穿金戴银,走哪都是焦点,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的事故,项舒雅为了以防万一,便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头上带着的簪子什么的都取了下来,能换的都换成不等数的大额银票和额银两。 四个士兵再次面面相窥,这次不再是嘲笑而是一本正经的相互看看,相互给予一个眼神,然后其中一个代表似的:“的们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郡主来,多有得罪,还妄海涵。” 项舒雅淡淡的“嗯”了一声,对于这些客套话实在无福 “不过...”士兵画风陡然一转,“郡主也知道这里是军机重地,除了将士一般人不能入内,这点还请郡主见谅。” 项舒雅眉头皱了皱,语气不善的问道:“什么意思直!不必拐弯抹角。” “呵呵...”士兵干笑两声,索性也不再客套,“姑娘可有什么证明证明自己是郡主?而不是冒充的,亦或者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最后几个字咬的重些,试图从气势上压倒项舒雅。 项舒雅虚起眼,心里冷笑不止,真实好大一顶帽子!若是被一口咬定了,且不能不能见到周大将军几人,就是在这直接被处死,都是大有可能! “没有!”项舒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士兵意味深长的笑笑,气势又更上一层,目中无人,四个字形容到极致,“军营重地,岂是你这几个钱就能打发的吗?!” “是啊!是啊!”一旁的士兵连忙帮腔,“谁知道你是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项舒雅阴沉着脸,用她最后一丝冷静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士兵闻言,得意的笑两声,毫不隐瞒自己的贪婪道:“姑娘手无缚鸡之力,的们也不想为难姑娘,不如这样,双方各退一步,姑娘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的便放姑娘一条生路,该上哪去上哪去!” 这也是四个士兵刚才挤眉弄眼商量决定的结果,刚才能拿出那么多钱,身上肯定还有不少,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掏个干净,而且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肯定也是个弱女子,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再者瞧瞧项舒雅这副这模样,让谁谁也不信是长安的郡主,铁定是个冒牌货,若是长安的郡主,来着寸草不生的边关怎么可能一个侍卫都不带?太不符合常理了! 项舒雅咬着一口皓牙,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来,“你的意思是,打劫了?” 四个士兵闻言,脸色皆是一变,其中一人怒道:“乡野妇人,休要口吐狂言,明明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别在这胡袄!” “呵呵...”项舒雅不怒反笑,“子脚下,尔等皆是我梁国的将士,竟然敢公然打劫,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你!”有沉不住气的勃然大怒,拔出腰间的佩刀就要上前。 幸亏还有一个冷静些的,挥手阻拦道:“区区一个丫头片子,不必同她一般计较,无论你怎么都行,把钱留下,我们大可放你一条性命!” “如果我不愿意呢?”项舒雅沉声问道,脚下的步子没有移动半分,毫无畏惧的冷冷审视眼前这四个毒虫! “不愿?”士兵挑挑眉头,冷笑两声,朝后面招招手,其余三个士兵迅速的将项舒雅包围起来,“那只有一死!杀人夺财,似乎也并无不可!” 项舒雅眉头皱起,“看来今日我是逃不出去了。” “既然知道,还不快乖乖的束手就擒!”士兵得意的狂笑。 项舒雅冷冷的勾起嘴角,朝着空中大喊一声,“出来吧!” 这一声喊的中气十足,四个士兵皆是愣了片刻,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这里乃是西门,背靠高山,平日里几乎没有多少人进出,所以显得苍凉了些。 环顾了一圈,见左右皆无人后,士兵正准备嘲讽项舒雅一通,却突然浑身僵硬住,一股寒气从后背涌起,血液都好像被凝固一般。 机械般转头看向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从林子里钻出两个裹着黑衣,蒙面的家伙,手持一把寒光四射的刀刃,看的让人心惊胆战,不战而降。 项舒雅满意的欣赏着士兵脸上恐惧的神情,这两个暗卫,她虽然没有发现踪迹,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让她不得不起疑,毕竟也没有人能够一路好运,每次都可以死里逃生。 长时间观察下来,他们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只是暗中保护自己,项舒雅即使不知是谁派来,但也安心了许多,所以刚才才会有恃无恐的喊他们出来。 两个暗卫看到项舒雅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暗卫参加郡主。” 项舒雅淡淡的“嗯”了一声,既然是暗卫,项舒雅自然想到是谁派来的。 四个士兵在暗卫出那句话的时候,皆是一个哆嗦,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衣衫朴素的姑娘竟然真的是郡主!哪!这是开什么玩笑啊?他们竟然想打劫郡主?不要命了?!几条命都不够玩完的! “扑通,扑通。”接连响了四声。 打劫的时候心有灵犀,如今下跪也不约而同,默契的很,一开口也都是,“郡主饶命阿!的有眼不识泰山!的眼拙,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放过的吧...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项舒雅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些辞并不感兴趣,冷声呵斥:“我乃长安郡主,身份尊贵,万人敬仰,岂是尔等可以欺辱的?!” 随后,大步跨过士兵的包围圈,站定,直接宣布他们的结果,“本郡主曾在古树下发誓,不杀生,誓言已下,绝不悔改!” 士兵皆是一喜,如此来,不用死了? 刚高兴没几分钟,项舒雅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将他们打进十八层地狱! “我虽不杀生,但尔等所犯下罪行不可饶恕,既是军人,自有军规处置!”项舒雅朝着两个暗卫挥手,“带他们进来。”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当日,所有在军营里操练的士兵都傻眼了,只瞧见一个衣着简朴的女子面色不善,大摇大摆的在军营里瞎转悠,后头还跟着两个黑衣男子,男子手中还提着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就像是提着两个水桶似的,关键是,这四个士兵还没有任何反手之力,神情呆滞,没了魂。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进军营的?关键还这般阵仗,谁能不满心疑惑,有反应快的,立马跑去营帐里通知能管事的人。其余的,都呆滞的看着项舒雅大摇大摆的溜达。 项舒雅也是第一次进军营,也不知道花煜和周大将军的营帐在什么地方,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倒不如随便溜达溜达,自然有人会去通报。 果不其然,不一会,大大的将领都跑了出来,估计都是接到了通知,却又没有具体到哪一个人,所以挨个通知一遍,齐刷刷的都跑出来瞧着究竟。 花煜看到项舒雅的时候,顿时已经全然明白,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众人怀疑震惊的目光中缓步上前,行礼道:“卑职见过郡主。” 虽然他现在身在高位,但始终是人臣,项舒雅虽然只是一个的郡主,却有皇家血统,仅此一条,他都必须给她行礼。 花煜这一声拜见,众人又都愣了遍神,面面相窥几眼,齐刷刷的行礼拜见。 项舒雅开口道:“免礼。”待众人站定后,朝身后招手,“带上来。” 两个暗卫按照命令提着四个士兵走上前去,随手一扔,就像扔垃圾一样简单随意,随后又徒项舒雅身后,为其壮大气势。 花煜愣了片刻,不解的问道:“郡主这是何意?” 项舒雅冷冷的:“身在其位不做其事,包藏祸心,利用职务之便打劫过路之人,甚至企图杀人灭口,抢夺钱财。” 话音一落,众人惊呼,不敢相信的看着四个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士兵,简直太给士兵这个行业丢脸了!简直没眼看! 项舒雅刚一完,没有给花煜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问道:“如此罪行,花将军,军规该如何处置?!” 花煜面色一冷,厌恶的看着四个苦苦哀求,不断磕头谢罪的士兵,冷冷的从牙缝里吐出四个字,“照例处死!” 四个士兵瞪大了眼睛,瞳孔猛缩,万念俱灰,甚至开始相互指责,诬陷,上表忠心,企图逃出一死。 花煜嫌恶的一脚踢开拽着他衣角苦苦哀求的士兵,真是丢人,没想到在他整顿的军营里竟然有这样的败类出现,让他的面子往哪搁,立下的军威何在?! “拉走!”花煜实在是一秒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当即下令立马处死,省的看到心烦。 处理了士兵,花煜又近一步:“郡主舟车劳顿,入营帐休息吧。” 项舒雅看了看花煜,又看了看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兵,有些事确实不好在这。便点零头,带着暗卫随着花煜离开。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现在还云里雾里的,不过这士兵真丢人,真丢我们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 ...... 项舒雅和花煜走后,军队里又叽叽喳喳的讨论开了,过了好一会,训练管拿着皮鞭子走过来。才消停下来。各自训练去了。那些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军官又一脸懵逼的回去,摇摇头,有些突突然阿。 进了营帐,项舒雅紧绷的弦也逐渐的松懈下来,愤怒着一张脸,“涂山去哪了?!在哪?!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一连三问,花煜都有些怔住,关于涂山的事,他实在有些不好开口,“那个...路途劳顿,要不先休息休息?”不能直,只好委婉的先稳住项舒雅。 那子不知闻了什么风,这几眼皮一直跳,可能有大事发生,这不,当就收拾东西去了南边的峡谷查看地势,一连好几都没有回去,估计便是在躲项舒雅。 “休息什么阿?!”项舒雅一声怒吼,随后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应该,又努力平复情绪道:“花大哥,你也知道一路舟车劳顿,辛苦的很,你便告诉我,涂山在哪,他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花煜实在不好回答,总不能你们是亲兄妹这种狗血的事,“涂山有事,已经离开军营好几了,估计还要个半个月才能回来。”半个月这个数,是花煜随口的,希望项舒雅能知难而退。 项舒雅咬咬牙,通红着眼,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他走前可有没有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突然来边关了?” 花煜叹了口气,尽量委婉些:“其实涂山临走前,给你留了话。” “什么话?”项舒雅顿时激动起来,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花煜接下来所的每一个字。 “他,你是个好女孩,他配不上你,不要去究其原因,他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不愿耽误于你。你和他注定无缘无份,倒不如一拍两散,各自安好。”花煜将涂山临走前的话一个不漏的背给项舒雅听。 项舒雅怔了怔,忽然笑出了声,眼泪都笑了出来,“无缘无份,一拍两散,各自安好,真是笑话!他连同当面和我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吗?!” “郡主...”花煜喃喃的开口,毕竟是容儿的朋友,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发现她本性良善,所以难免心疼一二,可一想到所谓的真相,又觉得无能为力。 “他知不知道...我一路过来有多么的辛苦?多少次死里逃生?!只是想着过来跟他要一个答案,一个让我彻底死心的答案!”项舒雅泣不成声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泪水像是决堤般滚滚而下,“可是他...一声不响的走了,如今却又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 项舒雅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声音都已经嘶哑,这才摸了一把泪,别过去道:“花大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花煜劝不动,也不好些什么,便点头转身离开,“若是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好。” 项舒雅“嗯”了一声,便将头埋在胳膊里,无声的哭泣。 花煜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花容。心口便突兀的疼,那种疼痛遍及全身,无法躲闪。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滞的,目光空洞没有半分神色,问花煜,涂山何时回来。 花煜回复半个月的时候已经没有之前的抓狂和崩溃,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似乎就像是听到一个莫不关己的消息。 这个问题,项舒雅知道涂山离开的时候便问过,如今又来问一遍,就好像要确认些什么似的。 “周伯父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花煜知道项舒雅口中的周伯父便是周大将军,遂回答道:“去操办粮草的事,估计还要有段日子才能回来。” 刚一完,又担心的问道:“郡主,可还好些?” 项舒雅嘴角微扬,莞尔笑笑,“我没事。”眼底却一片清冷寂灭,连同灼热的阳光都不能透进去半分。 花煜有些怜惜,轻轻叹了一声,项舒雅不笑还好,这一笑,越发让人心碎,“郡主,可有什么打算?” 项舒雅轻轻的“嗯”了一声,思考着花煜的打算,“回长安。” 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项舒雅眼眶控制不住的又红了一圈,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痛苦在心底蔓延,路上一次次死里逃生在她眼前放映。 她来这一趟究竟为了什么?只是想要他一句话而已,如今一切的努力都显得不值得。到头来,连见面都觉得奢侈。 “什么时候?” “现在。”项舒雅淡淡的环顾一眼四周,她突然想长安了,似乎在这多呆一分钟,对于长安的思念就会更盛一分。她想要逃离,就当作从未来过。 花煜惊讶了片刻,却又理解花煜的决定。当初他看着花容大婚也不也是一样一刻不留的逃离长安了吗? “末将会安排好人马,送郡主平安返回长安。” 项舒雅“嗯”了声,想了想又道:“容儿最近挺好的,皇上很宠爱她。” 花煜的心咯噔了下,欣喜又落寞的笑笑,“嗯。” “长公主找到神医的传人给容儿治病了。” 项舒雅到点子上,花煜的眼睛刷的一下曾亮,“怎么样?结果如何?可有方法医治?” 项子喻不久后便动身来边关,因为想着当面通知,所以现在的花煜还不知道这件事。 “花大哥,知道冰凌吗?”项舒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花煜愣了几秒,坦诚的摇摇头,“没有,这和花容的病情有关系吗?” 项舒雅点了下头,又皱起眉头,不知该不该,随后又自顾自的嘲笑,都已经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该的? 那日她离开的时候遇到郎中,左缠右缠,硬是套出了花容的病情。 “郎中的药里缺少一昧名为冰凌的鱼,这种鱼生长在极寒之地,而极寒之地却在遥远的北方,在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后,在极光普照之所,在地交接之间。这种鱼在水中,浑身银色的鱼鳞便渐渐变得透明,露出细长的鱼骨,冰凌肉虽苦涩难食,但其细长的鱼骨却是极为珍贵的药材。或许可以治好容儿的眼睛。” 项舒雅一字不漏的将郎中的话重复一遍,紧张的看着y花煜,希望他能知道些什么线索,“郎中还,这冰凌乃是药引,缺不得。” 这席话让花煜更加重视起来,“此次出兵也是在北方,我会派人去查的,会有线索的。” 项舒雅“嗯”了一声,抬头望去,不知何时灼热的阳光已经化成一圈圈光晕,透白透白的,完全可以直视,顺着阳光往后看,是连绵的雪山,终年不融的雪山,冰凌会不会在那后头? 花煜将项舒雅送出军营,看着她上了马车,才放下心来。 “花大哥。”项舒雅上马车的脚步一顿,随后又下来,定定的看向花煜,欲言又止,最后苦笑道:“如果涂山回来,告诉他,我在长安等他,他一年不来,我便等他一年,两年不来,我便等两年,若是一辈子...那就一辈子吧。” 项舒雅的很随意,就好像等一辈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花煜却突兀的心疼,“郡主...” 项舒雅莞尔笑笑,想起什么事,又提醒道:“花大哥打完仗回长安看看,容儿很想你,她虽然不,我却能感受到,就像我想涂山一样。” 花煜低垂着眉眼,痛苦遍布着他的全身,似乎每一处血液都在叫嚣着思念,可是他在这件事上宁愿选择懦弱,她笑他便跟着笑,她哭他也会感到难受。 他可以用尽一切包括生命来爱她,却唯独受不了她和让人成双成对,他做不到放手,只想着占有,所以他不能回去,也不敢回去。 沉默了良久,花煜终于“嗯”了一声,这一声也不过是违心的搪塞而已。 项舒雅笑了笑,招招手,“花大哥,保重。”随后便登上马车,在上马车前一刻,项舒雅又望了眼四周的景色,这儿的,这儿的云,这儿的日。 带着不甘,痛苦,撕心裂肺踏上返回长安的归途。 ...... 项舒雅离开没两,涂山便回来了,这家伙就像是在项舒雅身边按了眼线一样,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估摸的一清二楚。 涂山回来的时候,花煜没什么,只是入了夜,拿出两瓶珍藏的好酒约着涂山到城墙上坐一坐,北边的风是凌厉的,如同嗖嗖的利刃,无情的刮灼着饶面孔,虽然是盛夏,却也没见的缓和多少。 涂山吃冷的搓着手喝着冰冷的酒,再香的酒也没了味道,一口便喝进一阵寒风,冷飕飕的,裹紧再裹紧皮毛大衣,依旧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一连下了两口,涂山忍不住抱怨一声,“大半夜来这喝酒干什么?想喝酒去营帐,去篝火旁,去哪都比在这强!” 花煜没有回答涂山的话,淡定的喝着酒,似乎喝进去夹杂的不是冷冽的寒风而是满溢的酒香。 “项舒雅今日来了。”一句话便让涂山安静了下来,满脸的叫嚣也随之烟消云散。 过了许久,才回了一句,“我知道。” 花煜“嗯”了一声,继续道:“她有话托我转复于你。” 涂山:“我...”不想听...直觉告诉他肯定是让他内疚的话,如果是的,他宁愿不听。 花煜没有理会涂山,自顾自的的:“如果涂山回来,告诉他,我在长安等他,他一年不来,我便等他一年,两年不来,我便等两年,若是一辈子...那就一辈子吧。”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涂山怔了怔,意料之中的疼痛快速的蔓延全身,针扎一般刺痛他每一块肌肤,比意料之中更为揪心。 “一辈子...太长了。”涂山没有任何忏悔内疚的话,反而了句没头没尾的。 一辈子,且不一辈子,光是他这前二十几年,便已经足够漫长,称的上度日如年,仇恨早已经将他吞噬,暗无日,即使如今回想起来,也不觉得光阴似箭,只像厚重的噩梦。 花煜咕噜咕噜又喝了几口酒,摸了一把,防止凝固成冰,那就有些不讲究了,“回去吗?” “还是...”涂山苦笑着摇头,“不了。” 花煜“嗯”了声,意料之中,“郡主她很固执。” 言下之意,她一辈子那就一辈子了,你若不去,她真的可以等你一辈子。 “我知道...”涂山落寞的低垂着眉眼,黯然伤神,“要不然...”忽的,眸子又亮了亮。“假死吧。” 花煜拿着酒坛的手一顿,不敢置信的看向涂山,半晌吐出几个字,“真狠。” 涂山耸了耸肩,“彼此彼此。” 花煜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所言何意,不悦的撇了下嘴,“活着最起码有个盼头,有个寄托,有个念想,你倒好,连这点都不给她,岂不是想要了她的命吗?” 涂山皱了皱眉,轻轻叹息道:“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或许好过一些。” 花煜轻哼一声,“那就是你想让自己好过一些,又不是让郡主。”顿了顿,沉重的吐出一口混浊的气,满满的酒味,“自私了阿。” 涂山苦笑两声,对于花煜的,他无力反驳,开始,是他招惹在先,如今,又是他一心想逃,从头到尾,都是他自私的自导自演。 如今,连同逃了,都不愿理会她的感受。因为那样,他受不了。 “确实。”涂山抓起一旁冻的快要结冰的酒坛,咕噜咕噜灌了半坛,半坛酒下肚,没有前两口的清冷,反而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火在体内乱窜,使他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 “容儿怎么样了?郡主可有?”虽然离开的时候闹的不愉快,但也不妨碍涂山关心这个妹妹。 涂山刚难受完,便轮到花煜难受,“挺好的,也找到郎中医治,有治愈的希望,不过缺少一昧药引。” “药引?”涂山皱了皱眉,打趣道:“不会要什么心头血,骨中肉之类的吧?” 花煜横了涂山一眼,吓得涂山立马噤声,“若是这些...”花煜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还好办。” 涂山愣了片刻,这叫好办?不过吹风吹愣了脑袋了把?这可是要人命的。 不过这话什么意思?也还好办?难不成需要的比这个还难? “药引是什么?”涂山战战的问。 花煜直直的看向涂山,半晌,将项舒雅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随后抓起酒坛,仰头准备开灌,却发现一滴都没有了,转头将涂山的顺手牵羊过来,不等涂山话,便一口饮尽。 留下黑着脸不悦的涂山。 “你不是不喝吗?”花煜一脸理所当然的。 涂山岔气的撇嘴,“那是刚才。” 花煜“哦”了声,表示明白,却也不再任何宽慰的话,讲人家的酒喝了,再假惺惺的点什么,花煜表示做不来,况且他是故意喝的。 “我问过军营所有随行的军医,大多数没听过,有那么一两个听过,却也都冰凌是传中的东西,没人能找到,也就几百年前出现过。” “这希望...有些...”花煜有些不出口,长长的叹息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等于没希望。” “其实...”涂山喃喃的开口,从花煜开始的时候,涂山便一直沉默,纠结的很久,看着花煜忍不住道:“冰凌我知道。” 花煜愣了片刻,呆滞住,“你什么?” 涂山认命似的:“我知道冰凌。” “什么?!”花煜一声惊呼,当即双手握住涂山的肩头,不敢置信的再三确定,“你你知道冰凌?你知道在哪?” 涂山点零头,“嗯。” 花煜皱了皱眉,随即疑惑的打量着涂山,“你怎么会知道?你又不从医,而且这东西罕见,连同名字都罕见,你从哪听来的?” 涂山叹了口气,简单概括道:“机缘巧合。” “嗯?”花煜显然对于涂山这个回答不满意。 涂山耸了耸肩,缓缓讲诉这冰凌的由来,“从江南离开后,我便一路向北寻找七,途中也有不少逃难的难民,其中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衣衫褴褛的,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也知道逃难嘛,食不果腹是常事,有时严重的几几夜都没有饭吃,饿的整个人都虚脱了。我遇见那个老爷爷的时候,他已经饿的不行,被整个逃难大队远远的甩在后头,我本来也想一走了之,谁知那个老爷爷哎呦呦的叫唤声,死死的拽着我的脚腕。 你都不知道哪个老爷爷有多么的瘦弱,几乎是皮包骨头,不过那个时候谁不是皮包骨头?瞧他那样,估计好几都没有吃饭了,就那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的拽着我,不过我也不是他拽着的第一个人...” 涂山正准备长篇大论,花煜一个白眼斜过来,一个冷呵:“重点!” 涂山吓得一哆嗦,撇了撇嘴,“这都是重点好不好,有因才有果,急什么?”正准备再反驳两句,只瞧见花煜的眼色越发的阴暗,寒风瑟瑟,杀意浓浓。 涂山心头一咯噔,连忙转回正题,“所以我心一软,讲我珍藏好久的大饼分了一半给他,又给他灌零水,啧啧,那老家伙简直神了,瞬间有了生气,没两日就生龙活虎起来。 我喂完以后,也不好将他一个老人家扔在那,毕竟救都救将,也不差多救一些,还好那时候我还有拳脚功夫也会打猎,照顾两个人也不是很困难。不过老家伙从那一顿开始便吃的极少,但也红光满面。 他是回光返照,熬不过几,所以用不着吃太多,他自己是从北方来的郎中,没有太大的本事,唯一值得道的就是那藏匿在雪山之中的冰凌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冰凌?”花煜漫不经心的听着涂山前面那一堆废话,到冰凌终于有零动容。 “嗯...冰凌...”涂山点零头,陷入漫长的回忆,“是啊,冰凌,世人都不曾见过的冰凌,我却见过!我见过那传中绝无仅有的冰凌!”涂山顿了顿对于现在自己这副激动慷慨的表情作出解释:“老家伙就是这么的...” 花煜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并不介意,即使现在他被老家伙附身他也无动于衷,但若是不出自己想要...磋磨着手掌,从这城墙上推下去似乎也不错,估计明个就能看一个冰雕呢! 涂山后背发冷,下意识看了花煜一眼,吞吞口水,接着鬼附身似的:“什么在终年不化的雪山之后,在极光普照之所,在地交接之间,那都是传中加以形容的词,的神乎其神的,不过也好,那个地方真的不是人去,不过...呵呵...我去过,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伙子,你救了老夫一命,老夫虽然命不久矣,但总归要礼尚往来的,老夫给不了你什么,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涂山着,煞有其事的拍拍花煜的肩头,一脸的语重心长。 而花煜彻底黑了脸,拳头握的咯咯响,在呼啸的寒风中,依旧听得很清楚,“再不重点,信不信我直接要了你的命!” 涂山哆嗦了下,讪讪的收回手,赔笑道:“什么呢?...呵呵...”干笑着转过头去,坐正,一本正经的大呵一声,“注意了!重点来了!” “所以呢?!” 在花煜发火的前一秒,涂山迅速指向远处高耸的雪山,“喏...就在那。” 花煜愣了两秒,顺着涂山指的方向看去,“在哪?你确定?” 涂山肯定的点点头,“确定,老家伙了,就在两军交界处最高的雪山后,所以我们得穿过敌军的眼线,然后翻过那座最高的雪山。” 花煜抽搐着嘴角,这雪山...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这若不是真的,过去了估计也就回不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所谓的传,似乎也能对的上号,“还有呢?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具体交代的?比如具体在什么位置?” 涂山怔怔的看着那座雪山,转过头来看向花煜,迟疑的问:“你真的要去?” 花煜怔了片刻,坚决决然的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涂山意料之中的笑笑,“嗯”了声,“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家伙了,虽然没有传的那么神乎其神,但也不是平凡之地,可以称之为禁地,去了那人都没有活着回来的。” 花煜皱了皱眉,“那老家伙是...” “他没有带出来,而且他不是一个人,那一队人有十来个,最后只有丢了半条命,死里逃生跑了出来。嗯...只能称作是幸运。”涂山悠悠的:“根据老家伙的,翻过那座雪山,盛夏的时候,往往不会遇到风暴,所以身强力壮,有些武功,对雪山了解是有翻过去的希望。 不过这不是什么难事,难得是后面,越过雪山之后,便跟随晕白的日光走,一路向北,没多远,你便会看见一个巨大的冰湖,很大很大,上面结着厚重的冰,你需要把冰砸开,跳进冰湖里,寻找几乎透明的冰凌,很多人好不容易翻过雪山,最后都冻死在冰湖里。 根据老家伙的,那冰凌几乎是透明的,也就剩下鱼骨那一点白色可以看到,你想想,在雪山中,冰湖里,找和水接近的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这冰凌身子极滑,很容易从手中溜走。并且那么大的冰湖里,冰凌的数目屈指可数,少之又少,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增没增多一些。不过我估计也就那下吧。” 涂山不是打击花煜,只是尽可能的实事求是,因为他能想像到进了那种地方几乎便是九死一生。 涂山话完,花煜的脸色也沉重了起来,盯着那座雪山,直勾勾的看,仿佛能看到雪山后的冰湖似的。 “而且...”涂山拍拍花煜的肩头,丝毫不给花煜缓冲机会的:“这还是不最难的...”忽的,苦笑几声,晃了晃花煜,“你知道吗?那冰凌抓出水面后就必须用鲜血养育,否则它一露出水面,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死,而且这鲜血必须是人血,而且阿...还要是新鲜的,现杀现宰。 这鱼一旦喝饱了,浑身就会充盈,即使不入水中也可以存活一个月。一个月,足够运回长安的了。” 花煜错愕的瞪大眼睛,半晌后才喃喃的问:“老家伙怎么知道?他不会没带出来吗?” “带出来了,也没带出来。”涂山模棱两可的,紧接着瞧着花煜眼神不善,又急忙忙的补充,“他们一队有十来号,十多个都死在冰湖里,捞出来一条用古法子保存下来,只不过后来他们遭遇到大风暴,就像是山神在惩罚他们一样,冰凌丢了,半条命也没了。后来保存一个月这种事,是老家伙从高人的,又查大量古籍,才确认的。” 花煜蹙了蹙眉,最后问上一句,“老家伙的话靠谱吗?” 涂山耸了耸肩,“死马当活马医呗,反正这世间估计是不会有人知道这冰凌的所在之处,即使知道传,也只会在雪山里乱逛,也不知道保存方法...总归是个希望,你呢?” “嗯...总归是个希望。”花煜淡淡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那座高耸的雪山,“唯一的希望...” 涂山随着花煜一起看,沉默了良久,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我了这么多,那个地方那么危险,你真的要去吗?” “去。”花煜回答的云淡风轻,好像只不过是去个什么地方而已,即使是送命的。 花煜转而看向涂山,“你的那么多,不也是希望我去吗?” 涂山一怔,下意识的身体往后一缩,有种被戳破心思的感觉,“怎么这么?”挠挠脑袋,打着哈哈。 他绝不承认!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煜意味深长的:“你本知道哪个地方凶险异常,去了几乎是等同于送命,可你还是义无反鼓告诉我,无非是想让我去而已,你若真担心我,大可不必。” 涂山抽搐着嘴角,这都什么想法??自己有那么居心叵测吗?好吧,他承认刚才的假死计划有些不近人情,但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吧?! “好吧...”涂山摊摊手,一脸我摊牌的模样,“我确实想让你去,你也知道比起你来。我更在乎花容一些,你也了这是唯一的希望,而且你武功不错,兴许还有一线希望。”最后狡黠的笑笑,“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的。” “那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花煜没好气的白了涂山一眼,果真是居心叵测阿! 涂山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有点愧疚嘛,毕竟那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不过你放心,就那么一点点。”着,还伸出两根手指头按在一起,露出那几乎看不到的缝隙,“喏,一点点。” 花煜没有和涂山废话,直接一巴掌拍到涂山的头上,学着涂山的语气:“喏...这是我对你居心叵测的报复,也就那么一点点而已。” “你!”涂山愤愤的瞪了花煜一眼,这一巴掌拍的自己头晕目眩,险些直接摔下去,这就样,还叫一点点?!呵!男人!心眼的家伙! 花煜无所谓的耸耸肩,“想打架吗?”悠悠的来了一句。 “呵...”涂山干笑一声,讪讪收回自己吃饶目光,“打架就算了,影响不好,不好。”自己的功夫都是他教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实力,只怕还没有近身都被打趴下了吧! 花煜“嗯”了声,涂山的表现意料之中的事,这家伙虽然打架不要命,但也不是无里头往上冲的人。 “涂山,谢谢。” 过了好久,花煜忽然开口了一句。 涂山浑身冻的有些僵硬,听到花煜的话,会心笑笑,“花煜,你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就像这冰凌,所有人都不知道,而我却阴差阳错的知道,而且阴差阳错的遇见你,队伍那么多,成百上千,而刚好就那么的巧,你相信这是老爷的安排吗?” “如果是,我定要问问他为何要我们如此一波三折,受尽折磨!”花煜朗言道,直视穹,毫无畏惧。 涂山怔了怔,那句‘既然是老爷的安排,你一定会回来的。’生生吞咽下去,爽朗的笑笑,揽过花煜的肩头,“对!问问这苍!为何如此捉弄我们!将我们失去的一一夺回来!他若不给,我们便屠了这!屠了这苍穹!” 豪情万丈后,涂山陷入沉思,远处的雪山镶嵌在瞳孔里,无法躲闪开来,“盛夏也就这几日了,若要动身也就这几,能够保证在夏势褪去的时候回来。” “我知道。”花煜淡淡的:“明日准备,后动身。”花煜的极为简单,很是随意。 涂山愣了几秒,“你认真的吗?” 花煜直直的看向涂山,“你呢?” 花煜的眼睛里是涂山的身影,涂山却看见了高耸入云的雪山,吞了吞口水,呼噜一声,点零头,“好主意!就后,等皇上御驾亲征,也要半个月,如此算来,时间也是很紧,万一...” “但也要去...” “是啊,也要去的。” ...... 深夜,暗无星辰,北边的总是容易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如同一块没有沾染半点璀璨的黑布,蔓延无边。 军营里篝火已经不再那么热烈,因着已经半夜三更,士兵也大都都睡下,也剩下寥寥几个守夜。 花煜营帐前倒是热闹,熊熊燃烧的烈火下站着一排整装待发的侍卫,细数,六人。腰配宝剑,肩背行囊,静静的立在营帐外面,只是站着,一股肃然之气油然而生。 不消片刻,花煜从营帐里踏步而出,腰配宝剑,肩背行囊,与营帐外六人打扮无异。 “花将军!”六人见花煜,齐刷刷的拱手行礼。 花煜“嗯”了声,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抬头看了眼色,尚且浓重,又看了看整装待发的侍卫,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道:“此一去,凶险万分,若有想退出的,现在便可离开。” “尔等誓死追随花将军,万死不辞!”六人连打个眼色都没有,齐刷刷的拱手立誓。 “嗯……”花煜欣慰的看着自己培养出的侍卫,一声令下,“出发!” “是!” 七人刚至城门口,便瞧见吊儿郎当,坐在门口石头上翘着二郎腿的凃山。 “呦呵!来了!”凃山瞧见花煜等人,立马起身打招呼。 花煜看着突然出现的凃山楞了几秒,“你怎么在这?”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去?再了,应该没人比我更了解那个地方,毕竟我可是第一个听的。”凃山狡黠的笑笑,拉拉背上的行囊,一把楼过花煜,“就知道你为了通过两军的边缘线,肯定大半夜出发,所以我早早的就在这等候,不过……” 凃山担忧的往后瞅了一眼,从左到右数,六人,从右到左数,还是六人,“这人数是不是太少零?毕竟那种地方……”着,上下打了个哆嗦。 “多了也是累赘。而且路过两军边缘线也不宜太多人,容易暴露。”花煜看着凃山担忧的神情,又宽慰上一句,“这六人都是金卫兵中最杰出的六人,有他六人足够。” “金卫兵?!”凃山瞪大了眼睛,“真舍得下血本。” 金卫兵乃是军队中最强悍的一支队伍,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一人足够顶十个英勇的士兵,因为对士兵的要求极高,所以金卫兵的总数并不多。但也不妨碍他们成为一支传,梁国大军的王牌。 花煜瞄了凃山一眼,悠悠的:“你不是更下血本吗?准备把自己都搭上。” “那可不。”凃山悠悠的叹了口气,随后猛的拍下花煜的肩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我可是准备活着进去,活着出来!”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好好好。”花煜妥协似得笑笑,“不过……”神色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你真的要去?” “怎么你对我也有愧疚?”凃山不怀好意的盯着花煜,“你知道我肯定会去的,这再三询问,怎么舍不得我?” 花煜怔怔的看着吊儿郎当的凃山,没有笑,反而认真的:“嗯,有点。” 他知道凃山是真心把花容当成妹妹,他甚至想,如果自己回不来了,有凃山照顾她也是好的,没想到,这子……哎…… 凃山楞了片刻,笑容都僵硬在脸上,他没有听错吧?这从一个男饶嘴里出来,总感觉怪怪的,可心口的地方还是不由来的一紧。 凃山不自然的偏转过头,打着哈哈道:“这些做什么?时辰不早了,我们快点出发吧!”着,一溜烟的跑到前面去上马,还朝着身后吆喝,“快点!快点!时间不等人!” 花煜无奈失笑,招呼着手,“跟上。”带着队伍策马跟上去。 …… 长乐宫,这宫殿本不叫长乐,之前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意,只知道当今的皇上将这座最大最奢华距离御书房最近的宫殿重新修缮一番,赐名长乐,是希望里面的娘娘一生喜乐,别无他忧。 “姐,皇上来了。”华露给花容推着秋千,瞧见项子喻来了,主动退让。 “嗯?”放空的花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立马要下秋千,“淮南哥哥在哪?” 却被一只大手按在秋千上,随后传来有些责备的声音,“秋千正荡悠着,你贸然下来,怕是要受伤。” 花容听着声音,莞尔笑笑,顺从的“嗯”了声,“淮南哥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今日朝中无大事,便早早的过来陪你。”项子喻轻轻的晃着秋千,沉默了片刻,又道:“再过三日,我就要御驾亲征边关了。” 花容心口一紧,顿时急了,“这么快?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项子喻走到花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握着花容的手,“速战速决,很快就能回来了。” “可是……”花容心口突兀的疼,就好像当初花煜离开的那样,“边关凶险,一定要万分心。” 项子喻“嗯”了声,莞尔笑笑,“好。” “早点回来,我们等你回来。”花容着,忽然红透了脸,深深的低着头。 项子喻蹙了蹙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项子喻这一问,花容的脸更红了,握着项子喻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没有话,倒是把一旁的华露急的不可奈何,恨不得直接替姐了。 项子喻茫然的摸着花容的腹,顿时脸色大变,急忙忙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腹不舒服?太医呢?!太医都去哪了?!”转身就准备叫侯着的大太监去找太医。 华露一瞧傻眼了,这是怎么个节奏?难不成还不够明显,在大太监准备去叫太医的时候,赶忙出声阻止:“皇上,娘娘不是不舒服,而是有喜了!” 一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当事人不着急,她这个旁观的都快要急死了! “有喜了?”项子喻楞了几秒,不敢置信的看着花容,“她的意思是我要当父皇了?” 花容羞涩的点点头,因为太突然了,到现在她还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的?” 华露笑道:“回皇上,今早上诊断出来的,太医娘娘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娘娘想着亲口告诉皇上。” “呵……呵呵……”项子喻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下一秒,猛的将花容抱起来,原地转圈圈,“容儿,我要当父皇了!” 一旁侯着的大太监宫女什么的,齐刷刷的行礼祝贺:“恭喜皇上!恭喜容妃!” 项子喻这猛的一抱一转,倒是将花容吓了一跳,紧紧抱住项子喻的脖子,生怕自己能飞出去似得。 “皇上!皇上!”华露一瞧,急了,“娘娘有了身孕,不能那么转!” 正高兴着找不到东南西北的项子喻听到华露的提醒猛然一惊,连忙住手,将转的头晕眼花的花容放下来,急忙的问:“怎么样?我太激动了,有没有头晕什么的?” 花容手攥着衣角,摇了摇头,“淮南哥哥,容儿有了身孕,你……高不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项子喻一把将花容搂在怀里,附在花容的耳畔呢喃:“容儿,你都不知道淮南哥哥有多么的高兴,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是你的孩子,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便是我的皇后,我看那些大臣怎么阻拦!如果男孩,便是我梁国的太子!我便带着他骑马射箭,将整个下都送给他……” 项子喻兴奋的了很多很多,强大的喜悦充斥着他的脑海,仿佛这辈子最开心的两件事,一是和花容大婚,二是得知这个大的喜讯。 “快!传我命令,将容妃有身孕的消息传下去,长安城开粥布施一个月,其余各地减少半年赋税!长乐宫上下有赏,朕要举国同庆!” “嗻!”大太监笑容满面的应声下去,这容妃果真是皇上的心头肉,只是有了身孕,便如此大赏特赏,若是真生了皇子,啧啧,那场面都不敢想象。 项子喻兴奋的半,才发现花容一直沉默不语,顿时着急起来,“容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话的空当,立刻回想自己刚才的话哪里有不合适的,“公主,我也高兴,若是公主,那就是我梁国的掌上明珠!最好长得和容儿一样,以后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容儿,到底怎么了?你句话啊……” 花容一直不吭声,项子喻就心里没底,着急的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转却找不到出路。 “淮南哥哥……”花容突然抱住项子喻,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我只是害怕而已……” 项子喻心口一疼,轻轻的抚摸着花容的头发,“害怕什么?有淮南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怕。”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带有哭腔的“嗯”了声,死死的抱住项子喻,“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好。”项子喻心头突兀的疼,甚至想不去了,什么御驾亲征,什么下,他现在只想陪在花容身边。 可是他也知道,只有一举攻破齐国,在下站稳脚跟,才能给他的孩子,容儿的孩子千秋万代的和平。 接下来这三,项子喻都不曾去不上朝,寸步不离的守着花容,整整三,项子喻脸上还挂着傻呵呵的笑,不知情的,还以为皇上怎么突然傻了呢! 项子喻忙前忙后的,几乎都快要把宫女奴才的工作都给做了,从知道花容怀孕的那起,项子喻便把整个库房的珍贵药材,只要能够安胎保养的都拿出来,而且长乐宫每都要驻守一个太医,以防不测。 除此以外,宫里头那三个默默无闻的贵人皆不准靠近长乐宫,项子喻便是在深宫中长大,见惯了那些争论宠的妃嫔,所以担心对花容不利。 “淮南哥哥,可有舒雅的消息?”花容蜷缩在项子喻的怀里,担忧的问。 项子喻的手指从花容柔顺的长发中慢慢划过,“回来了。” “回来了?”花容有些惊讶,有些惊喜,也有些担忧,“那六哥哥那……” “没见到。”项子喻轻轻的叹了口气,“项舒雅去的时候,凃山这子就躲起来了,不回话,不吱声,项舒雅没办法只能先回来。” “这样啊……”花容失落的低垂眉眼,对于项舒雅的事情她很是惋惜,“如果他们不是兄妹就好了……” 项子喻忽然神色大变,眼神阴沉厉害,像是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花容一这话,他便心口闷闷的,难受的紧。 “所以……我们会永远好好的在一起,对吗?” 花容接下来的一句话成功的解救了项子喻,神色瞬间柔和了很多,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什么傻话呢?我们当然会永远的在一起。” “嗯……”花容莞尔笑笑,“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在一起。” 项子喻看着花容灿烂的笑容,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眼底一片清明。 ...... “皇上,花将军的事...”华露站在长乐宫外看着项子喻萧瑟的背影局促的开口。 “暂且先别告诉她了。”项子喻叹了口气,本打算要的,可事情来的太突然,他可不想因为些别的影响花容和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地方九死一生,能不能平安归来都是未知数,先别告诉她,让她担心,而且如果真的回不来了,容儿怕是接受不了。” “可是...”相对项子喻的决然,华露显得有些犹豫,毕竟姐和少爷之间的感情他是明白的,如今少爷为了姐去冒险,姐怎么能不知情,“纸包不住火的,要不然还是透露一二?” “不可!”项子喻一声冷呵,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朕知道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情深厚重,但是...”转言循循善诱道:“你也知道...容儿如今有了身孕,经受不起大起大落,这事她若是知道,怎能不担心,若是到时候万一...” 项子喻没有接着往下,华露也明白,若是万一阿,少爷因为姐死了,怕是一尸两命,也就随着就去了。 “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告不告诉取决于你。”项子喻退让似的欲擒故纵,更是让华露坚定一个想法。 华露咬着嘴唇,看着树影婆娑下的项子喻,郑重的点零头,“奴婢明白,奴婢绝对不会告诉姐的,还请皇上放心。” 对于姐和少爷,她终究会选择姐,既然从一开始就要分开,那就再狠一些,绝不动摇现在姐的心思,即使她知道她难受,但...日子久了,或许就好了。 项子喻“嗯”了声,赞许的看了华露两眼,“好好照顾娘娘。”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华露怔怔的抬头仰望空,漆黑的夜,繁星点点,璀璨着光芒,如同花容的眼睛里面蕴藏着星辰大海。 “拜托了,一定要找到冰凌。” 华露双手合十握拳,于漫繁星下虔诚的祈祷。 ...... 北方边关,花煜和涂山沐浴着夜色,奔赴雪山,一路上也还算庆幸,只遇到一两个掉队的敌国士兵,三下两下,一刀封喉,埋在雪山后头以防被发现。 翻越最高的那座雪山时已经是二日后的中午,本来第一傍晚都已经到达,但因着时辰,没有贸然翻越,而是原地扎营,选择第二晌午时分翻山越岭。 “花煜,翻过这座山,应该就能看见那座冰湖了!”涂山兴奋的指着眼前的雪山,似乎翻越过去不成问题。 花煜将手中的烈酒递给涂山,“喝几口,暖暖身子,过会准备翻山。” 涂山也不客气,接过去便大口喝了起来,刚下肚子,不一会一股烈火就熊熊燃烧起来,迎面而来呼啸的风也不觉得高冷,“酒不错!” 花煜莞尔笑笑,“翻过这座山,便是九死一生,如果能逃出来,你准备回长安吗?” “不了。”涂山苦笑两声,回答的干脆利索,“花煜,你知道吗?” “嗯?” “或许我真的喜欢上项舒雅了...所以我才不敢回去。”或许是人之将死,什么都不觉得胆怯,无法言的秘密顺口便能出来,或许是预料到死亡,再不就没有机会了。 花煜淡淡的“嗯”了声,“我知道。” “你不惊讶?!”涂山吃惊的看向花煜,知道了这么多事,这完全不是个正常饶反应,“你有没有听清楚?我和她是亲兄妹,而我却喜欢上她了!不是兄妹之间,而是男女的那种...”涂山一边苦笑一边酸了鼻子,不知怎么的,眼眶也开始泛红。 “我知道。”花煜面无表情的重复一遍,若是唯一的表情,便是他眼底不易察觉的苦楚。 涂山怏怏的“哦”了声,不死心又问了句,“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亲哥哥喜欢亲妹妹,呵...理难容。” 花煜皱了皱眉头,冷冷的扔下三个字“不觉得”,便招呼着侍卫继续准备出发。 涂山怔了片刻,看着花煜的背影,释然的笑笑,快步跟了上去。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可谓是一语惊起千层浪。 围观的世家公子全部都愣了几秒,叶家公子无利不起早,又追求稳妥,在圈子里早已经知道的事实,怎么,怎么就突然压了林欢胜? 难不成。 一激动压错了? 而且......最,最关键的事...... 众人瞅着豪情万丈的银票,面露尬色。 厚厚的一叠子...... 叶家公子蹙眉,环顾一圈,见个个脸色怪异,怕他们不解,遂清咳两声,作解释。 “本公子看好林欢。” 虽然林欢胜的概率不大,但赔付的大,偶尔冒一两次险也是好的,最重要的事,在他兄弟心中,林欢的分量可远比尚秋云大的多,周斐然不,但他明白。 所以林欢。 以后成了他嫂嫂,也是有的的。 讨一欢喜,也是可以的,毕竟当初他可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嫂嫂这边。 周边一片静默。 良久,有人为难开口,“林公子......你看好林姐没问题,关键是......你莫不是过来砸场子的?” 林家公子微愣,什么个意思。 “怎么可能?你瞧我像砸场子的人吗?” 那人干笑两声,摇头,“不像。” 随后指了指桌面上白纸黑字,“只不过这下一次注,最少一千两起步,叶公子的钱看起来不少,不过好像都是一百两,而且似乎好像也不太够一千两。” “莫不是近日喝花酒,没钱了?” 话音到了最后,有几分调侃讥笑的意味。 叶家公子脸色陡然一变,连忙瞅瞅那拇指的黑字,竟明目张胆的写着。 “低注一千两起,加价百两起。一入赌局,概不更改,概不退还,概不能反悔耍无赖。” 啧,啧啧,真是豪。 怪不得琳琅满目的银票,玉佩,个个上头都是千两百两,物件都是连城的宝贝。 耍的可真大。 “呵......呵呵。” 叶家公子故作轻松的尬笑,掩饰自己的尴尬,“什么呢?我叶家蒸蒸日上,怎么可能连同千两都拿不出?这不是拿错了!没瞧见!” 这一,周围的气氛缓和许多,调侃声也多了起来。 “就是嘛,叶家高门大户,怎么可能一千两都拿不出?” “叶公子向来出手大方,只不过是同尔等开玩笑的而已......” 叶家公子嘴角抽搐,叶家高门大户的没错,可他不是个挥金如土的人阿!再了,叶家清流世家,又刚起家不过两代,哪来那么多钱。 不过话已经出去了,又不好驳回来。 投了林欢胜,十有八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早知道就投尚秋云了,还能赚回本。 毕竟千两起步,还是有些心疼。 “叶公子想好了没有?”有人催促道,“现在是一比二,尚秋云暂时领先。” 叶家公子瞅瞅林欢和尚秋云两块压盘,再眺望几眼比试,咬了咬牙。 现在再改,面子上难免有些不过去。 要不然凑一千就算了吧。 可惜,还没等叶家公子出打算。 便有人打断怂恿道,“急什么?叶公子自然有他的打算,再怎么,这林欢最有可能成为周斐然夫人,叶公子和周斐然是兄弟,自然大力支持自己的嫂嫂了!只不过是再想出多少力好呢!” 话音刚落,便有人接话,“的是,的是。如此一林欢的赢面更大一些了,这支持嫂嫂的,自然不能少,估计怎么也得几千两到一万两吧!叶公子家大业大,这点钱自然是拿的出的!” 叶家公子面色僵硬,连干笑都凝固在脸上,恶狠狠的瞪了两眼一唱一和的人渣。 这么一,他若是拿一千两肉包子打狗,都是愧对他以后的嫂嫂了! “当然不会!” 被两人一激,叶家公子有些上头,激动的,“怎么可能?区区千两,怎么可能支持的了嫂嫂?我出......” 后槽牙咬的生疼,两眼一横,大手一甩,“五千两!” 一甩,直接甩出全部家当,两张千两的银票外加一个价值三千两的上等玉佩。 “好!” 顿时群起激昂,纷纷给叶家公子喝彩鼓掌。 “不愧是叶公子,出手就是大方。五千里,支持嫂嫂,足够了!” “果真是高门大户,出手就是毫不手软,佩服,佩服。我这区区一千两真真是没脸见人。” 好坏参杂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叶家公子腰板挺得笔直,毕竟是出手五千两的人。 只不过心肝疼得厉害,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出了价,叶家公子便匆匆离开,他怕自己再不走,出的不止是五千两,可就是他的命了,想想白花花的五千两在那案板上,一去不回,可真算是要了他的命。 “怎么了?” 周斐然忙里偷闲的看了叶家公子一眼,出去一趟,回来,脸色都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丢了半条命呢。 “没......没什么。” 叶家公子摆了两下手,深呼一口气,调整波动剧烈的情绪,“比赛怎么样了?” 周斐然眉头紧锁,声音沉沉,“一比二,刚刚那球超时了。” 尚秋云果然还是厉害,林欢虽然不错,但比起尚秋云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周斐然看得出来,林欢是卯足力气才保持一比二的成绩。 而且林欢的队伍普遍比尚秋云队伍弱一些,所以用尽全力才勉强牵制住尚秋云,但因为整体实力的悬殊,单凭林欢一人,始终无力回。 这场比赛,结局已定。 叶家公子失落落的“哦”了一声,意料之中的事。 周斐然斜睨一眼,感觉有些奇怪,但没有多问,快要中场休息了。 叶家公子漫无目的的在马球场上打量,显然没有从五千两的事情上缓过劲来。胸口隐隐作痛。 “周斐然?” “嗯。” “那边开赌局呢!” 叶家公子找到寻欢的乐子,怂恿周斐然,“有趣的紧,不去看看?” 周斐然目不斜视,断然拒绝,“不去。” 叶家公子撇嘴,但没有放弃,“赌局有三,尚秋云胜,尚秋云林欢平局,林欢胜,现在已经赌到八万两了,你确定不去看看?” 周斐然蹙眉,“没兴趣。” 第一百二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嗯……”的一声拖的极长,凃山晕晕沉沉的准备闭上眼睛,不巧,眼幕下垂时往山底一瞧,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啊!” 下一秒,手脚并用直接爬上花煜的身子,将头埋在花煜的胸膛里,惊恐的尖叫,“悬崖啊!是悬崖!” 花煜嫌弃的撇了眼浑身发抖的凃山,淡定的往下看,因为想要看清楚冰湖,所以直接站在雪山的边缘,直接往下望,是垂直陡峭的山壁,一直到半山腰间才出现缓坡。 若是滑雪的话,估计得在空中飞上那么一会。感受一波速度与激情。 “嗯,是悬崖。”花煜言简意赅的回答,“可以下来了吗?” “不!不要!”凃山这两声的慷锵有力,全然没有刚才那种要死要活的样子。 花煜听了耳膜都是轰的一声,差点聋了,“下来!”花煜压着怒气,最后一次警告凃山。 可惜,凃山早已经被恐惧所包裹,无论花煜什么,他都下意识的选择听不见。 “你下不下来?”花煜直勾勾的站在悬崖边上,直皱眉头。 “不下!”凃山最后一次给出答复,不是他不想下,刚才那一眼直接给他吓破胆了,这万一要是没踩稳,别冰湖了,连地狱都能瞧见。 “我走不动了!”花煜沉声道,几近发飙的边缘,“抱着你,我走不动,你要不下来,我们两个一起倒下去!” 凃山形如树懒似得攀附在花煜身上,一动也不动,刚一伸脚,感受到踏空,便立马缩了回去,他还不想死,最起码不是这么死。 “我不管!” “这可是你的!”花煜感受到腿脚带来僵硬,若是再不想办法,掉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嗯……我的……” 凃山刚一回复,便感觉到两只强健有力的手抓住他的后衣领和腰带的部分。直接将其拽起来,还不等他反应,便嗖的一下横空飞了出去,没有攀附物,手里头空荡荡的,耳旁呼啸的风,让凃山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砰”的声,一头栽到雪地里的疼痛让凃山找回一点神智,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刚一回过神来,便手脚并用的往雪山中心爬去。 花煜看的直愣神,单手掩面,不忍直视。这还是那个大家不要命的凃山吗?!突然觉得好丢人! 一旁整理行囊的侍卫瞧见,皆忍俊不禁,念着官阶,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好一个劲的憋着,憋的脸通红通红都能滴出血来,有笑点低的,直接一头拱进雪堆里,发出畅快淋漓的笑声,同时让自己冷静冷静。 凃山一直爬到自己心里的安全地位才停下,劫后余生的做起来喘着粗气,还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妈呀!吓死人了! 刚刚他还真有那么一点当机,还以为花煜直接给他扔出去了呢!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花煜揉揉僵硬的腿,恢复一点知觉,才往回走,一边走着,一边嫌弃的看着凃山,忍不住嘲讽两句,“堂堂一个少将军,区区一个雪山而已就把你吓破胆子了?!” 凃山紫红着脸,不服气的叫嚣:“谁的?!我那是……那是……”叫嚣不经脑子的喊了出去,到了后半句便不知道自己要些什么。 “那是什么?”花煜并不打算放过凃山,狡黠的笑笑,迫不及待的等待凃山下半句话,他倒想看看他能有什么解释。 “呵呵……”凃山干笑两声,这一惊吓,高山缺氧也好了,猛的一下站起身来,转移目标似得朝着忍俊不禁的侍卫大喊大叫:“看什么看?笑什么笑?没见过?!” 这一喊,彻底让侍卫破功大笑,笑声回荡在茫茫雪山上,再差那么一点点,估计距离笑出雪崩也就不远了。 凃山愤然又阴郁的看了眼狂笑不止的侍卫,这都些什么人啊?不是传言,金卫兵,个个冷若冰块,今个一瞧,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都冒充的?! 花煜看着气急败坏的凃山无奈抚额,以前那个浑身是刺,一碰就沾一手血的六真是越来越远了。 “好了,整顿一下,准备进发冰湖!” “嗯嗯!”凃山也立马恢复了将军的气势,大手一挥,“都准备起来!别笑了,就你呢!赶紧的!准备出发了!” 侍卫站起身来,拱手领命,“是!少将军!”不知谁,扭开了爆笑按钮,话音刚落,爆发出哄堂大笑。 凃山再次阴郁起来,挥舞着拳头,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让他们领教领教拳头的滋味。 从山顶上看,冰湖就巴掌那么大,距离就鼻到眼,这一下山去,茫茫一片冰雪地,别冰湖,能找到个不一样的地方都难比登。 “啧……”凃山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雪地里,浅没多浅,深倒是真的深,一脚直接到腰,远远望去,七八个人头攒动着往前滚动,若是晚上,估计得吓死个人! 花煜行经一旁,直接一把将凃山从雪堆里提起来,放在自己身旁,一脸老父亲似得叮嘱道:“走这,别闲了没事往低的地方走,浪费体力,等会你埋下去,我可不浪费体力救你。” 明明一句关心的话,凃山越听越变扭,纠结了半,乖巧的“嗯”了声,跟在花煜身后的脚印追随着晕白的日光,那里指向的便是冰湖。 走了也不知多久,从齐腰走到腿肚,再走到腿腕。从晕白的日光走到昏沉却不黑暗的深夜,一直走到旭日东升,凃山瘫坐在地上死活不动的时候,他们这才看见朦胧的云雾下一贫如洗的冰湖,上头结着厚重的冰,还堆了着雪,若不是足够大,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冰湖……”花煜看到的时候楞了几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寻了好久的东西近在眼前,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何感想。 正当花煜愣神的空当,凃山的欢呼声随风呼啸而来,“冰湖!是冰湖!花煜,我们找到冰湖了!” 凃山这一欢呼,让花煜也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冰湖……冰凌,他的容儿马上就能看见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回到长安的时候,盛夏已经过去大半,焦躁的因子也慢慢随风褪去,骄阳依旧高高悬挂于正空,但也不再那么热烈。 襄垣侯在侯府门口等了很久,从清晨到晌午,才瞧见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哒哒的走过来,不知是赶路的缘故,马车咿呀咿呀的响个不停,似乎每走一步都耗尽所有力气,前头的骏马也满身疲惫,雪白的毛发灰蒙蒙一片。若不是看出这马车还有些奢华的迹象,襄垣侯都不敢确认这是项舒雅坐的马车。 哒哒…… 马车停在襄垣侯门口,马夫朝里面唤了声,“郡主,到了!”便侯在一旁。 随行的暗卫,入长安的时候便折返回宫,既然已入了长安,应该便无性命之忧,遂放心离开复命。 坐在马车里出神的项舒雅听到车夫的叫唤,慢慢回过神来,慢腾腾走到车帘前,掀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项舒雅下意识伸手遮掩。 过了片刻,慢慢有些适应了,项舒雅方才把手拿开,茫然的环顾四周,熟悉却又陌生,目光四处飘散,最后落到襄垣侯的身上。 忽然,鼻子酸了酸,眼眶也开始泛红,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才走了一个月,记忆中的父亲似乎又老了一些,乌黑的头发已然大片发白,眉眼间,额头上都堆难厚重的纹路,每一条都很深刻,如同用刀一下下划上去似得。 他就那样站着仰望自己,眼中堆积着浑浊的泪,似乎稍微一触动,就能滚滚而流。 项舒雅忍住哭腔,莞尔一笑,唤了句,“父亲。” 襄垣侯的泪水便忍不住了,滴答滴答的往下流,但他似乎不愿如此,随既摸了把泪水,笑呵呵的:“回来了?” 音轻的就好像日常打招呼一样,对于项舒雅的离开并不不以为意。 项舒雅擒着泪点零头,飞奔下马车,冲向襄垣侯,到了跟前又堪堪站住,略过襄垣侯往后望,雄伟的襄垣侯府还挂着红布灯笼,门前两座石狮子还带着红袖球,鲜艳的红色灼烧着项舒雅的眼睛。 “还没有换?” “怕你回来生气。” 项舒雅“呜”的一下哭出声,随后却轻笑几声,一哭一笑,看的襄垣侯揪心不已。 “拆了吧。”项舒雅了句很轻松的话,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可是她的心口却撕心裂肺的疼,疼的泪水旺旺,眉头直皱。 襄垣侯“嗯”了声,无论项舒雅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父亲……凃山他不回来了。”项舒雅看着襄垣侯,犹豫了半晌,喃喃的开口。 襄垣侯上前一步,抚摸着项舒雅的头发,“嗯……我知道。” 项舒雅“嗯”了声,低垂着眉眼,“我要等他,等他回来。” 襄垣侯心口一紧,叹息一声,“傻丫头,何必呢?” 项舒雅苦笑着摇头,“父亲,他只是一时没有想开,他会回来的,女儿要等他。” “其实...”襄垣侯蠕动着嘴唇,长长叹了口气,所谓的真相他还是不出口,只是揉揉项舒雅的头发,流露出心疼的目光。 项舒雅回来的第二便去了皇宫寻花容。这次来已然没有上次那般冲动,崩溃,以及六神无主,整个人有些呆滞,像个断线的木偶,没有太多的神态变化,也没有剧烈的情绪转换,哭,还是笑,都很轻微,安静的如同壁画,眼底是破碎的星河。 花容知道军营里的事,所以也没有开口询问,怕揭了项舒雅的伤疤,只是用刚刚好的语气问:“你还好吗?” 不同情,不疏离。生怕触碰到项舒雅某个敏感的地方。 项舒雅静静的坐在花园里的石凳子上,一路奔波都是在马车里度过,面对强烈的阳光还是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往阴影处躲了躲,“还好...” 花容“嗯”了声,半张开的嘴巴正努力组织着恰到好处的词。 沉默了片刻,项舒雅率先开口道:“他没有见我。”语气波澜不惊,连同半点起伏都没樱就像是一件今中午吃什么这样的平常事。 花容怔了怔,虽然早已知道,可项舒雅突然这么一,倒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沉吟道:“你怎么想的?” 项舒雅看向花容,很平淡出关于一辈子的想法,“我准备等等他。” “有期限吗?” 项舒雅怔了下,呵的轻笑出声,很轻,像水滴打在石头上,只是一下,转瞬即逝,随后淡淡的:“没樱” 花容握着项舒雅的手,燥热的,她的手却冰冷刺骨,只是轻轻一握,那股寒气便能侵蚀到花容,似乎再热的手也焐不暖,甚至反被感染。 “那就是一辈子了。” 项舒雅点零头,手心传来点暖气,但这点暖气对她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因为没有架起暖气的篝火,“嗯...大概就是一辈子了。花容,我遇不到下一个为我拼命的人了。”最后一句话,似乎在向花容解释原因。 花容鼻子酸了酸,幸亏烈日当空,鼻子,两腮被晒的有些发红,否则,花容怕自己会忍不住,她实在无法告诉她,那是一场带有目地的骗局。 “嗯...我知道。” 华露早都已经借着端水果为由,悄悄的离开,不知躲在哪哭呢! 项舒雅莞尔一笑,平淡的脸上终于带有一丝放松的笑意,“谢谢。” 次日,花容准备去寺庙上香祈福,求之有三,花煜,项子喻,还有未出生的孩子。项舒雅得知便一同前往,声势也不算浩大,带了几个暗卫便装出校 “以前你求的都是花煜,如今成了妃子,嫁给淮南,求的第一个还是花煜。”项舒雅忽然冷不丁开了口。 花容拿着木牌的手微微一顿,一股钻心的感觉扑面而来,不自然的笑笑,“写习惯了,你也知道我眼睛看不见。” 项舒雅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尾音拖的极长,似乎对于花容的话表示怀疑。 花容一惊。 一旁随行的华露连忙出来解释:“姐和少爷打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深了些。”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悠悠的回了句,“我没有多想。” 这一句话让多想的花容和华露皆是躲闪开目光,神色有些不自然,抿着嘴唇,拉成一条线,不愿多什么,也怕多错多。 项舒雅深深的看了花容一眼,低垂下眉眼,无声无息的轻叹一声。 “挂牌吧,选一个好地方,神明就能率先看见。”项舒雅着慢悠悠的围绕着古树走了一圈,最后选择一处牌子不多,枝头高高翘起的地方。 ——古树阿,信女有两事请求,一是寻到冰凌,治好花容的眼睛,二是保佑涂山平安,如果可以,信女还有一事,希望守得云开见月明。 “姐,挂着吧。”华露搀扶着花容走在古树一旁,握着花容的手去够空白的树枝,协助花容将木牌挂上,“姐,这儿的不错,神明应该能看得见。” 花容淡淡的“嗯”了声,颤巍的伸手触摸着木牌,似乎上头还带着她的留念。 ——神灵,信女花容,祈求有三,一愿阿哥花煜平安千岁,二愿郎君得胜归来,三愿腹中胎儿安康。 …… 雪山尽头,地交接。 花煜等人围绕着冰湖,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竟没有想到真的能看见这所谓的传。 “快!将上头的雪拨弄开!”花煜当即下令清雪,这雪堆积在冰湖之上,若想进去,必须得清雪凿冰。 花煜刚如此想,一旁的凃山便伸脚拨弄开一堆厚实的雪,对着冰面使劲的踩了踩,啧啧赞叹,“这冰真厚。” “不过……”凃山转言又道:“不别的,这凿冰怕是都要费上一会功夫。我们入雪山已经有五六了吧?皇上御驾亲征应该已经出发了。” “六。”花煜一本正经的更正,“应该出发有几日了。不过这盛夏也快要过去了,我们没有多长时间,保守估计也不过九日。来六日,去最起码也需六日,如此算来,我们找到冰凌也只有三日的时间。” “三日……”凃山扒着手指头,估摸着时间,“这若是出去了,应该能赶得上两军大战之前,出山了也可以有人接应。” 花煜“嗯”了声,便蹲下身子,凝视着厚重的冰块,“你那个老爷爷,可有没有,他们是哪个地方凿的冰?” “嗯?”凃山楞了片刻,随即蹲下身子,伸手触摸下冰块,“嘶…”真凉,连忙缩回了手,“什么个意思?” 花煜起身眺望整个大冰湖,叹息一声,“冰层太厚了,怕是人为都难以砸开,别忘了这都可有几百年的历史。” “几百年?”凃山挑了挑眉头,“你怎么算的?” 花煜回:“最近的冰凌现世就在几百年前,以此类推,这冰层估计也有几百年了。” 凃山瞪大了眼睛,蹭蹭几下越到一个略高处,俯身眺望,“照你这么,这冰还能砸的动吗?” 花煜耸了肩,不以为然的回道:“几十年前不是有人砸开过吗?几十年前的和几百年的比,总应该薄一些。”转而看向凃山,“老爷爷没几十年他们砸的洞在什么方向?” 凃山干笑两声,抓耳挠腮,“记不清了,他应该没,这种事他什么,他又不可能认为我要去,所以这点事就没有透露了。” 花煜白了凃山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凃山三步并两步,走到花煜面前,一把揽过他的肩头,“没担心了,等我们把雪清理干净,挨个找一遍不就知道了?” 花煜白痴似得看了凃山一眼,摇摇头,没有话。 凃山楞了几秒,随即叫嚣道:“你这什么眼神啊?!我的不对吗?!” 花煜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把将凃山的爪子给拽了下来,摇了摇头,漫步离开。 “不是!你什么个意思?!”凃山一时摸不着头脑,但看花煜那眼神,就知道肯定不是好的意思,“喂,你别走啊!” 着,努力将自己的腿从雪地里拔出来,然后陷入另一个雪坑里,扭着腰去追赶花煜。 一旁努力清扫雪的侍卫眉眼带笑的提醒一声,“少将军!这冰从上面看都是一样厚的,怎么能看的出来几百年前和几十年前?就像这水,几百年前的和几十年前的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凃山蹙了蹙眉,固执己见,“几十年前的比几百年前的要薄一些。怎么就看不出来?” “这从上面他就看不出来啊!几十年了,厚实的多,和几百年前的比,差不多。除非用锤子敲一敲,估计才能分辨出来。”侍卫停了手中的活计,一本正经的解释给凃山听。 凃山眉头皱了又皱,摩搓着下巴,考虑侍卫的话。“啊……”的一声,后知后觉的微红着脸,拍了拍侍卫的肩头,“嗯……经过本将军深思熟虑后,发现你的不无道理,但本将军的也差不离。” 掩饰尴尬的干笑两声,在侍卫有些调侃的眼神中,吐出“差不离”这三个字,就飞快的逃窜,扭动的腰肢,比来的时候不知快多少,像一匹马,嗖嗖的奔跑在草原上。 临近傍晚,花煜等人便在已经清理过雪的地方燃起篝火,这雪山内侧,风已经没有外侧那么大,甚至还不如边关外咆哮的风,燃起篝火取暖,也不再是什么难事。 “花煜……”从远处走来的凃山一屁股坐在花煜身旁,时不时往花煜身边蹭蹭,几乎是紧挨着他了。 花煜蹙了蹙眉,看着贴着自己坐的凃山,眼中流露出几分嫌弃,主动的往一旁坐去,和凃山之间空出一段距离。 谁知这子也往这挪,眼瞧着又要贴在一起,花煜好忙伸出一根手指,顶着凃山的肩头,“注意点……” 看着四周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花煜头疼的直揉眉心。 凃山回首看了花煜一眼,似乎没有听懂似得,直接握住他的手指,放了下来,再次靠近。 这一动作,成功的让围绕在篝火旁的侍卫发出一串言不由衷的低笑,嘻嘻索索的像半夜里老鼠偷东西一样。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哦……”凃山拖着极长的尾音,后知后觉的:“不干什么。” “呵……”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声,嘻嘻索索的声音越发的大,若不是花煜黑着脸,怕是直接爆笑出声。 “不干什么?!”花煜青筋暴跳,阴沉着脸,诡异的问,攥紧的拳头整装待发。 正当花煜一拳头呼上去的时候,凃山忽然拽了拽花煜的衣袖,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花煜楞了几秒,虽然还在暴怒中,却仍然竖起耳朵听了听,除了呼啸的风声便是嘻嘻索索的低笑声。 这让花煜再次皱紧眉头,咬牙切齿的问:“听什么?!” 面对花煜的盛怒,凃山却置若罔闻,固执的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听见什么?!”花煜咬牙切齿的问。 一旁的侍卫也跟着起哄道:“听见什么啊?将军,这儿只有风声!” “对啊!将军,这儿是雪山,哪来别的声音?!” “嘘!”凃山冷呵一声,食指顶住嘴唇,“别话,听!” 众人皆被凃山这一呵斥证住,面面相窥,纷纷安静下来,竖起耳朵认真的去听,难不成这雪山里真的有些什么? 连同花煜也皱起眉头,警惕的四处查看,灰蒙蒙的深夜,远处一片惨白,凭借视力压根就瞧不见什么东西。 “呵……”的一清脆的笑声随着风声钻入饶耳朵里,在警惕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曙目。 众人寻着笑声不约而同的看向凃山,此时的凃山捂着肚子,爆笑不止,手指着上下颤抖,眼泪都快要被笑了出来,“笑死我了!哪有什么,我逗你们的!笑死我了,你们还当真!” 一瞬间,所有侍卫都黑了脸,阴云密布,比着漆黑的夜还要深沉,甚至有些摩拳擦掌,咯咯作响,时刻准备着给这个戏弄他们的将军来上一拳。 “哈哈!”凃山瞧着他们这幅模样,笑的越发开心,几乎是前仰后合,忽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凃山的嘴巴,先前的笑声只能变成惊恐的呜呜声。 凃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严肃的花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花煜的手扒拉下来,一能喘口气,便叫嚣道:“干什么?干什么啊?谋杀啊!” 着,正准备腾空而起,找回场子,谁知花煜一只手将凃山按回堆积起来的“椅子”上,严声厉色道:“别闹!” 凃山楞了几秒,蠕动着嘴唇,准备反驳些什么,蠕动了半,悻怏怏的闭嘴,乖巧的坐着,用瞪大的眼睛,吃瘪的脸色表示自己的抗议。 “有声音!”花煜忽然一声惊呼,连忙起身下令吩咐道:“准备!”手中的宝剑也顺势拔了出来,火光的映射下寒光瑟瑟。 侍卫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的配剑,警惕的环顾四周。 凃山瞅了眼四周,除了黑就是白,啥都没有,便耸了耸肩,懒洋洋的起身,单手握住花煜的肩头,一副过来饶模样语重心长道:“这招我都耍过了,耍别人耍过得,太没有新……意” 凃山忽然瞪大眼睛,如同铜铃一般,半张开嘴巴,他刚刚听到什么了?好像是…… 还来不及凃山多想,另一声也随即传来,“嗷”的一声惊动地,响彻整个山谷,听的众人心惊胆战。 “狼!是狼!”忽的,有一人惊呼,凃山连忙向远处望去,重叠的雪山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匹狼……一群狼……一山头狼?! 一山头狼?! 凃山下一秒飞快的躲在花煜身后,刀刃顺势拔出,此时,他恨不得呼自己一巴掌,真是乌鸦嘴!什么来什么! 这可怎么办?! 花煜冷眼看着黑压压的一山头的狼,黑压压这个词用的还不算准确,这狼通体雪白,与这雪山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若不是那两声狼嚎,只怕近到身前,他们都不一定能感觉的到! 雪白的身体,幽绿色的眼睛,张开的獠牙,刨地的爪子,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垂涎的唾液顺着血盆大口滚滚而下,鼻孔里喷薄而出的白气,呜呜的哽咽,疯狂刨地的爪子,一下,一下,兽性充斥着他们的头脑,它们等不及了! “老家伙这雪山里有狼吗?”花煜按着宝剑,整装待发,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没啊!”凃山有些六神无主,埋怨的:“那个老家伙光这什么冰凌,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现在怎么办?” 凃山这一问,侍卫也齐刷刷回头看向花煜,希望他能拿个主意,是战是退,全凭他一句话,因为他们相信他。 “看来我们运气不好。”花煜面不改色的自我嘲讽一句。 凃山紧皱着眉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都什么时候,还打趣!” 花煜悠悠的回头看了眼凃山,嘴角划过一丝戏谑的笑,“我记得你连野狗都能撕咬,如今区区几匹狼而已,就怕了?” “区区几匹?”凃山瞪大眼睛。瞄了眼山头上的狼群,吞咽下口水,“这恐怕是整个狼营吧?!再了,当年是年少气盛,不怕死。” “怎么,现在怕死了?”花煜悠悠的调侃道,丝毫不将眼前的危险放在眼里。 凃山冷哼一声,气势陡然上来,“现在也不怕,只不过死里逃生这么多次,惜命!死在狼嘴里有点不太讲究!” 花煜无奈的揉着眉心,“死都死了,哪还那么多讲究?” “不是!”凃山转眼横眉冷对花煜,不由分的踹了花煜一脚,“你子在这调侃来调侃去的,跑还是战啊?你好歹句话啊!” 花煜耸了耸肩,眉眼间透露出杀意,脸上覆盖一层冷冽的薄雾,“这么多,跑是跑不过了,只能拼死一战!” “好嘞!”凃山率先应和一声,嘴角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笑意,先前的惊恐悉数敛去,手中的利刃磨刀霍霍! 紧绷着神经的侍卫也高声应了句,战狼群,有点意思,不知和敌国的士兵相比,哪个更厉害?!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看到山头上的那匹狼了吗?”花煜忽然开口,将众饶目光引到山峰的高处,迎着苍白的月色,一匹泛起银光的巨狼正不动声色的盯着他们,幽绿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诡魅,让人不由来的心生胆惧。 “好……”凃山吞咽着口水,瞳孔紧缩,“好大的一匹狼……得有下面的狼两三倍大吧?” 如同那一山头是狼都是士兵,那站在顶峰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应该就是大将军,指挥着狼群,发起进攻。 “你它会指挥吗?”呼噜一声,凃山又咽了口口水。 “会。”花煜毫不留情的:“那是他们的头狼,底下的狼群都听他指挥。” “呵……”凃山战战的干笑一声,“挺威风的。” 花煜轻笑两声,神色却严肃的很,眼底透露着计算,“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们便抢占先机,呵退他们,如果镇不住,你们便掩护我,杀头狼!” “杀头狼?”涂山瞧着这漫山遍野绿油油的眼睛,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你确定?且不怎么上去,你要是杀了头狼,下头这些徒子徒孙不得疯了不成?” “呵...”花煜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擒贼先擒王,屠狼先屠头,头狼不再了,下头那些兵也就一哄而散,溃不成军。” 涂山皱了下眉,眼底一片清亮,握了握手中的利刃,“好!擒贼先擒王,屠狼先屠头!” “恶...”群狼上下喉咙吞口水声音,如潮水般袭面而来,一波更胜一波,后浪推着前浪,慢慢的侵蚀着饶理智,让他们一点点陷入恐惧的边缘。 当然也有例外的,这种僵持的场面涂山见得多了,持续了约有两刻钟左右,手中的利刃便松了松,活动一下身子,四处动动,不以为然的开口:“他们还进攻吗?莫不是被我们吓怕了?” 花煜回头撇了涂山一眼,脸色越发严谨,并没有因为现在的僵持而放松警惕,“不可能,数量上的差距,他们不可能会放弃的,只不过他们不清楚我们的实力,并且...” 花煜深深的看向那头瞩目的头狼,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他在等待时机,等我们松懈了...嗯...比如你这样的。”花煜回首意味深长的笑道。 涂山哆嗦一下,瞪了花煜一眼,撇了下嘴,“我可在你身后,即使攻上来,也是你替我挡着!”嘴上虽不饶人,手里的刀却紧了紧,攥出一把冷汗。 这席卷而来的气势,阴森的眼睛,光是被盯着都是心里发毛,更不必提与之对抗。在不动手,怕是腿脚都快要软了,这一分分过去,都是心理战。 花煜“嗯”了声,无所谓的:“我无所谓。” 涂山一惊,错愕看着花煜,他的意思愿意为自己挡着?自己有没有听错?记得刚来的时候,这家伙差点因为项舒雅的事把自己给杀了。 按照他的为人处世,只要和他妹妹有关的,他都能做出点惊动地,惨无人伦的事来,他这么的意思,难不成...是在交代后事?! 涂山越想越发心惊胆战,蠕动着嘴唇,打算点鼓励人心的话。 谁知,花煜忽然开口又加上一句,“如果你相信的话...” 涂山半张开的嘴巴吃瘪似的紧紧闭上,愤怒的看着花煜的后背,灼热愤怒的目光,如同两团窜的怒火,几乎都可以把花煜的后背烧出两个黑窟窿来! “哼...”涂山不大不哼了声,“我着玩的。”辩解似的加上一句,像是给自己挽回什么颜面。 花煜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嗷!” 忽的,一声更为凄厉,狂野,浑厚的嘶吼掩盖住所有的叫声,如同城楼的钟鼓,“咚!”的一声巨响,是发兵的预兆。 花煜大惊,“他们要进攻了!” 话音一落,众人神色一紧,紧紧攥住手中保命的家伙,自觉的形成一个圆形,背靠着背,用最锐利的刀剑刺向敌人。 果然,狼嚎过后,狼群争先恐后的扑向侍卫。封喉的狼爪撕裂着侍卫的手脚,锋利都獠牙撕咬着一切能够咬食的地方。 侍卫也不甘示弱,挥舞着刀剑稳而不乱的砍杀着眼前的怪物,几刀下去,溅了一脸一身的鲜血,腥臭的鲜血对于狼群来是最具有吸引力的佳肴,像是罂粟,即使知道是致命的却仍然疯狂的前赴后继,只是为了尝上那么一口。 血染红了雪,如同茫然然的雪山中泣了一滴血泪,越来越大,形成血河,周旁堆积着前赴后继的尸体,一层又一层,都杀红了眼,睁开眼睛已然不是雪白而是鲜血淋漓的世界,那种红,刺眼的很,如针毡般,使人不由来的发狂。 发狂的撕咬,发疯的挥舞着利刃,以同一目地,互不相让,连同速度都不敢轻易减少半分,直到力气耗尽,成为一方的食物。 花煜眉头紧皱,身上的血腥味足已让他反胃想吐,空已经露出白光,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搏杀,每当一定时候,一定数量,双方都会不约而同的停战,休整,整顿实力,准备下一次的搏杀。 即使是停战了,双方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因为他们知道放松便是等于将一只脚踏进死亡,神弦一直紧绷着,整整半宿,高度的警惕让花煜等人有些吃不消。 望着前头攒动的狼群,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次,八个人,两人负伤严重。体力耗尽,神经紧绷,怕是再来两次,他们便再无还手之力。 趁着狼群再一次退去,花煜撞了撞涂山的胳膊,随意的问候:“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涂山轻笑两声,努力缓解自己崩弦的脑袋,虎口的疼痛几乎快拿不起刀,却清醒不了脑袋,“还好...毕竟也是和野狗抢过饭吃的人!” 花煜笑了笑,拖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山顶上依旧威风凛凛的头狼,“看来他们是要打持久战。” 涂山“嗯”了一声。苦笑道:“虎口疼的快拿不起刀了,距离送命也就不远了。”着,瞟了眼握刀的右手,红肿都泛紫,犹豫片刻,将刀换到左手。右手一空,神经微微放松,那钻心的疼迅速占领涂山全部意识,几乎眼前一黑,快要晕了过去。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心!”花煜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凃山摇摇欲坠的身子,“撑不住了?” 凃山头晕脑胀,现在只想爬下来休息一会,大脑完全不受控制,听不见花煜的话,刚一站稳,又摇摇欲坠的想要倒下。 花煜蹙了蹙眉,看着虎视眈眈,蠢蠢欲动的狼群,咬咬牙,一手搀扶着凃山,另一只手将宝剑一收。 “啪啪!”两巴掌直接呼上去,一边一个,扇的凃山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瞧着还没醒。鼓着劲,准备再来两个。 “嘶……”凃山倒吸一口凉气,慢慢悠悠睁开一条缝隙,下意识捂住自己两边脸,“谁打我?!”随后看向旁边一脸无辜的花煜,恶狠狠的瞪着他,话还没有出口。 花煜便耸耸肩,率先开口解释道:“你晕倒了。” 凃山皱了皱眉,怒气全然消去,他明白晕倒的后果,大家拼死血战,压根没有功夫顾及他,而凶狠的狼群可不会因为自己晕倒而放过自己,反而会更凶狠的撕咬,直到断气。 瞧着凃山醒过来,花煜便收回了手,同一时间,利刃再次破风而出,闪烁着的寒光和顺着刀刃流下的鲜血,晕白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冷冽。 “差不多了。”花煜回首看了眼还在苦苦坚持的侍卫,又瞄了眼坐镇山头的头狼,“准备反击,你们两个留下来镇守原地。”花煜指向两个受赡人,然后接着对剩下人:“你们四个吸引火力,欲战欲退,不可恋战,我从侧锋突袭,直取头狼!” 顿了顿,朗声鼓舞士气,“背水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是!”侍卫高声应和,疲惫全无,跃跃欲试的举着刀剑。准备一决雌雄! “上!”花煜没有拖沓,直接下令道,主动反击打狼群个措手不及,夜深时,白茫茫的一片,分也分不清楚,如今已亮了,便是给他们增加胜利的筹码。 花煜一声令下,侍卫拿着血刃纷纷飞扑向群狼,气势犹如昨夜群狼首攻之时,势不可挡! 大部分全力进攻,吸引大部分的群狼势力,花煜也没有犹豫,抓住时机,绕道而行,尽可能的掩盖行踪,冲向雪山。 “嗷!” 狼叫声有些急促,不安,就好像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少了一个人。 群狼也慢慢缓过劲来,对侍卫对峙着,并没有继续往前冲,侍卫进一步,他们便退后一步,龇牙咧嘴,鼻吸喷吐白气,杀意浓浓,但没有头狼下令,他们不敢擅自向前。 忽然,“嗷!”的一声,痛苦,抓毛,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若是在雪山那一边,这一声恐怕得引来崩地裂似得雪崩。 群狼大惊,有秩序的留下最前边一部分的狼与之僵持,剩下的纷纷奔赴后方。 侍卫皆楞了几秒,长时间的杀伐,没有招数的杀伐,让他们的大脑处于一种麻木状态,无法思考,唯一的指令就是杀戮。 “花煜上去了!”凃山抬着疲惫的眼皮往上看,率先反应过来,此时的花煜已经登上顶峰和头狼作战。 侍卫们纷纷也抬眼皮往上瞅,顿时兴奋不已又紧张的要命,此一战成败在此一举。 凃山看着奔赴山顶的狼群,大惊失色,“不好!他们要去支援,我们必须拦住他们!” 凃山这一声惊呼,侍卫们瞬间反应过来,举起刀剑,不顾一切的往上冲,争取帮花煜拖住后援部队。 花煜从山峰的另一边登高而上,隐藏的足够隐秘,一路上也只遇到两三只掉队的狼,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他们,也没有费太多的力气,保存实力与真正的头狼决一死战。 花煜越上的时候,头狼并没有发现花煜,只不过那股近在咫尺的血腥味有点让他抓狂,趁着头狼抓狂的时候,花煜不敢多想,只能先声夺人,从背后偷袭,若是要再晚晚,被发现了,只好正面硬刚,这会让花煜从一开始便失去了先机,处于不利的地位。 花煜这一招出的极快,如同闪电般直直刺向头狼的大腿,刚一接触皮毛,还没有彻底刺进去的时候,头狼已经有所觉察,猛的一转身,让花煜落了空,只堪堪刺中点皮毛。 头狼调转身子,准备正面攻击,花煜兵行险招,趁着头狼转身的空当,脚跟往前一倾,身子低斜,挨着雪,钻过头狼的下盘,一路滑到另一边,让头狼也扑了个空。 但花煜并没有停止动作,稍作休整,而是脚点雪面,左手抓住狼毛,借势一越越至头狼身上,骑住,一剑刺向头狼的脊梁,背部的疼痛感让头狼痛不欲生,嗷嗷的嘶吼,发疯似得上下活动身子,试图将花煜摔下来。 花煜死死的拽着头狼脖颈处的毛发,如同骑着没有加僵绳的烈马上。上下颠簸,硬是不松手让自己掉下来,这一颠一颠的,使得花煜胃里头翻江倒海,虽然没有吃任何东西,却依旧觉得反胃难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着前赴后继奔波而来的狼群,花煜咬咬牙,将刀剑直直刺进头狼的后背,使得他更加疯狂,借着头狼上下颠簸的力,顺势将刀剑拔了出来,纵身一越,至头狼跟前,刀剑反手而出,刺向头狼的眼睛,“滋……”鲜血四溅。 头狼“嗷”了一声嘶吼,陷入癫狂的状态,也顾不得旁的,直接一爪子拍向还胃未来的急拔剑的花煜,“砰!”一声巨响,花煜直接飞出数十米远,重重跌在雪地里,浑身如同散架一般,光是用手支撑着起来都没有半分的力气。 头狼原地转动,嘶吼两声,便不顾一切的冲向花煜,飞奔而来的速度带着盛怒的火气,大有将花煜撕裂的气势。 花煜咬牙支撑着自己微微起点身,一抬头瞧见飞奔而来的头狼,大惊失色,左右只堪堪抓住两把雪,刀剑还插在头狼的眼珠子里。 “嗷!” 头狼腾空越起,发出最后一声嘶吼,飞扑向花煜,对准他的脖颈,张开血盆大口,两边的獠牙泛着冷冽的光,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就当头狼扑过来的时候,花煜脚跟蹬地,向上一划,与头狼的血盆大口错位,两脚顶着头狼的鼻子,双手紧紧握住刀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往外拔,而头狼疼痛的发疯,鼻子顶着花煜的脚猛的站起身来,促使花煜整个人都腾空而出,这一下子,刀剑顺手拔出。 而没有借力的花煜也砰的一声摔下来,正好对准了头狼的獠牙,垂涎的唾液滴沥打啦的打在花煜的脸上,瞬间模糊了视线。 花煜大惊,赶忙一把摸开,等恢复视力时,头狼的血盆大口已经近在咫尺,让花煜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 花煜咬着牙,提着剑准备对准狼的上颚来最后一击,寻找生还的机会,忽然,头狼猛的仰头长啸,滴沥打啦的血顺着头狼的脖颈滚滚而下。 花煜楞了几秒,却也没有犹豫,趁着头狼仰头长啸的时机,快速站起身来,退出数米外,刚一站定,便瞧见骑在狼背上,刺向头狼脖颈,还笑着朝自己招手的凃山。 “怎么样?!爷我也是撕咬过野狗的人,区区一匹狼不在话下!” 刚一完,凃山眼前一黑,歪歪身子直接从狼背上摔下来。花煜紧张的随机一动,直接对准仰头长啸的头狼一剑封喉,随后飞奔向朝着山下滚落的凃山。 “凃山!” 花煜嘶吼着,堪堪抓住凃山的衣襟,一把刀直直插在雪山里,两人趴在陡峭的斜坡上,但滚下去的冲击力太大,而花煜已然没有任何力气,拽着凃山压根就站不稳身子。 要不然扔下凃山以图减少下坠的冲力,还能存活,要不然两个人一起滚下去,有可能双双送葬。 两种可能不约而同的从花煜的脑海里冒出来,可是凃山的体重以及往下坠的力量,让花煜来不及思考,手背上青筋暴跳,所有的血液逆流而上直冲头顶,涨红了一张脸,紧咬着牙关却依旧使不上力气,手指正一根一根从剑柄上滑落,再差一点,便会整个脱手而出。 “放手吧……”不知何时,凃山悠悠的醒来,喃喃的念出几个字,整个身子如同一摊烂泥,连同念出的这几个字,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花煜回首看了凃山一眼,忽然笑了,“什么胡话呢?今日还不是你的死期。”完。抬头看向耷拉着的手指,暴跳的青筋,他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咬了咬牙,决然的松开手,反手抱住凃山,将其拥抱在怀,而自己的后背顶住下滑的山坡,半滑半滚的坠了下去,“扑通!”一声巨响,生生的在冰面上砸出一个蜘蛛网似得裂纹,裂纹越来越大,快速的延伸到四周,纹路越来越深,似乎只差最后一击,就能成功的砸开一个口子。 “将军!少将军!” 头狼已死,群狼无首,没有指挥的狼群一哄就散,溃不成军,再也没有负隅顽抗的底气,纷纷奔赴山头,不敢再进攻。 而与群狼拼死抵抗的侍卫也松了口气。飞奔着朝花煜和凃山跑过来。 花煜死死的将凃山禁锢在怀中,侍卫怎么扒也扒不开花煜的手,不由着急起来:“怎么办啊?!” 侍卫蹙了蹙眉,当机立断,“那就两个人一起抬到营帐处,再做打算。” 侍卫们面面相视,也只能如此了,七手八脚的,刚准备抬起,花煜忽然醒了,艰难了睁开一条缝,蠕动着干裂的嘴角,“凃山……他怎么样了……” 侍卫连忙伸手试了试凃山脖颈处的脉搏,高欣:“没事,没事,还活着!” “呵……”花煜轻笑一声,嘴角往上动了动,两眼一摸黑,直接晕了过去,没有直觉,同时也松开了手,如同一摊烂泥仰面倒地。 “将军!” 涂山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深沉,淡淡的黑雾笼罩着正片空,与苍茫的白雪相交接,远处的山头还杵着几匹狼,或是一动不动杵着,或是沿着山头走着,像是巡逻的哨兵。 涂山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他神清气爽,紧绷的神经也得以缓和,刚一抬手,懒腰伸到一半,尚未尽兴,便整张脸皱到一旁,疼得呲牙咧嘴,这一觉醒来,浑身酸痛到不行,微微一动,就能要了半条命的那种。 “干什么呢?”涂山在营帐里休整好一会,嗅着香气忍不住出来。 “少将军!烤狼肉呢!”侍卫闻言,转头招呼道。 “烤狼肉!”涂山顿时眼睛曾亮,快步走过去,一屁股瘫坐在篝火让,滋啦滋啦的声音伴随着诱饶香气,让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涂山吞咽着口水,环顾一圈,“花煜呢?死哪去了?烤狼肉他不来?” 涂山话音一落,侍卫纷纷低着头,耷拉着眉眼,垂头丧气的像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似的。 涂山心里头一咯噔,神色有些慌张,颤巍的问:“他...他怎么了?” “他...他...”坐在涂山身边的侍卫蠕动着嘴唇,刚开口两个字,忽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吓得涂山一个激灵,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重,紧锁着眉头,一把拽起旁边侍卫的衣领,沉声怒问:“怎么了?!阿!他到底怎么了?!” “他...”侍卫看着暴怒边缘的涂山,显然吓了一跳,局促的回答:“他...为了救少将军,从雪山上滚下来,受了重伤...可能...可能...” 接下来的话没有多,满面的痛苦已经告诉涂山答案,出来无非是加重悲伤而已。 “他...他...”涂山喃喃的开口,神色渐渐有些呆滞,松开了手,瘫坐在一旁,七魂六魄尽数散去,和没有支撑的木偶没有区别。 “他死了...”涂山艰难的开口,眼眶红了一圈,眼底的光彩悉数湮灭,黯淡无光,形成一谭不见底的深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攥紧着拳头,愤怒打在地上,深深的凹陷出两个血手印,眼珠子在眼眶打滑,血丝布满了整双眼睛,他不敢相信...怎么会?!怎么就成了这样?!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怎么会怎样?” 一不解的声音从凃山耳畔响起,带着几分疑惑,凃山楞了楞,瞪大了眼睛,有些呆滞,黯淡无光的瞳孔皲裂出寸寸光芒,机械般转过头去,忽的,光芒迸发崩裂了黑暗,顿时红了眼眶。 花煜蹙了蹙眉,骚了骚后脑勺,对于凃山的表现有些不解,还未来得及开口问,眼前便是一黑,一只巨大的鸟朝着自己扑过来,还甩了一串晶莹的水珠。 花煜下意识退后两步,伸手堪堪接住,“怎么了?”僵持着手不知该不该回抱过去……毕竟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下拥抱多少有些奇怪。 凃山没有回应,只是死死抱住花煜,生怕再失去些什么,因为他失去的已经足够多了,他真的害怕了。 花煜微微皱起眉头,正想着是不是凃山下一个恶作剧,忽然感受到凃山正在颤抖,时不时传来几声轻微的哽咽。 花煜楞了几秒,蓦的,心头一软,皱起的眉头耷拉下来,伸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以老母亲的口吻道:“没事了……没事了……” 随后花煜不解的眼神看向团坐着的侍卫,似在询问怎么回事,他只不过来晚一些,出了什么事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凃山伤心,时候被殴打快要致死的时候,他一声不吭,连眼眶都不曾红一下,从马背上摔下来差点残疾了,也不曾哭过,即使是和项舒雅分离,灰溜溜的跑回边关时,也没有见过他流过泪,今个是怎么了? 接受到花煜质问的目光,侍卫们纷纷正襟危坐,不敢与之对视,实话,他们心里头也苦啊!只不过开个玩笑,稍微的指引一下,谁知道少将军会这么的……这么的伤心?实话,真看不出来,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少将军会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更不用,现在还活生生的吃了一大口狗粮,若不是知道两位将军性取向女,怕是真的以为是那么回事了。 哽咽半晌的凃山自觉的收敛情绪,毕竟还有这么多的灯泡亮闪闪的,随意的摸了一把,便松开手,后退两步,扬起往日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伸手拍拍花煜的肩头,“别想多,我取向女。” 花煜顿时黑了脸,的好像自己性取向是男的似得…… “你这扑过来一下,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取向女,其实……”花煜戏谑的勾起嘴巴,支手捏住凃山的下巴,“我不介意你喜欢我。” 凃山楞了两秒,微红着脸,该死!一个男洒戏自己,竟然还迎…还有羞涩的感觉?! “刚好。”凃山笑了笑,灿烂的耀眼,不甘示弱的回手捏住花煜的下巴,“我也不介意收了你。” 啊!啊!啊! 围观的侍卫心中一阵崩溃,像是有一群马呼啸而过,将他们所有的理智搅的翻地覆。真真是没眼看!没眼看。纷纷别过头去,有忍不住的偷瞄两眼,一大口一大口的狗粮喂着,快要把他们都给掰弯了…… “呵……”花煜轻笑一声,眼中星光点点,打量了凃山几眼,黝黑的皮肤,有种健壮的英俊,啧啧两声,松开手,拍拍凃山的肩头越过去,“可以考虑……” 可以考虑?! 侍卫们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口老血差点喷口而出,好吧。他们承认,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弯了…… 凃山杵在原地,摩搓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笑笑,似乎还不错。 吃着香喷喷的狼肉,花煜忽然想起凃山刚才奇怪的行为,撞了撞凃山的胳膊肘,“刚才怎么了?” 凃山从鲜美的狼肉中抬起头,没有回答,转而意味深长的看向身边的侍卫,“将军问。刚才怎么回事?” 正狼吞虎咽的侍卫直接一个激灵,猛的直起腰板,绷的笔直,“少将军,卑职只是……嗝!” “只是……嗝!” 接连两个打嗝刷的一下让侍卫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看向凃山,他想,但你瞧瞧这也没办法啊…… 凃山极为嫌弃的撇身旁的侍卫一眼,故意的吧?! 侍卫讪讪的笑了笑,继续打着他的饱嗝,“那个……嗝!少……将军,嗝!卑职,下去嗝!休整下,嗝!” “去吧!去吧!”凃山没好气的摆摆手,随手又指了下一个侍卫,“喏……你吧!这应该是你们计划好的吧?!” 侍卫吞咽了下口水,看着成功逃离的侍卫,萌生了想法,有模有样的学着,“嗝!少将军……嗝!卑职……嗝!” 凃山蹙了蹙眉,危险的盯着正打嗝打还不均匀的侍卫,“你也噎着了?” 侍卫再次吞咽了下口水,心里头有些发毛,可没有回头路啊!只好硬着头皮接受凃山的审视,打着嗝道:“卑职……嗝!可能噎着了。” 凃山黑了一张脸,本就黝黑,这一黑,堪比墨水,危险的眼神,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冷笑两声,慢慢的从剩下的四个侍卫脸上环顾一圈,生生将人看的毛骨悚然,才开口道:“你们……也不会都噎着了吧?” 侍卫们一怔,低下头,战战兢兢的用余光交流,怎么办?!到底是谁想出来的骚主意?! 这下好了骑虎难下,怎么办啊?!面对凃山的审视质问他们压根就不敢直视……不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知是谁起了头,四个人纷纷打起了饱嗝。 凃山楞了两秒,身子一顿,危险的眯起眼睛,好家伙,都给他来这招?! “呵……呵呵……”花煜瞧着四个人一人一声富有节奏的打饱嗝,忍不住的笑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四个人在合奏呢! 花煜这一笑,凃山更加愤怒,直接攥紧了拳头,准备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虽然不见得能打的过,但不能输了气势。 “好了。”花煜伸手揽过凃山的肩头,成功的给双方一个台阶,“你瞧瞧,这一个个给你吓得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一声声的……呵……算了把,别为难他们了,再这么打下去。估计五脏六腑都给打出来。” 侍卫们闻言纷纷感激的看向花煜,这一下下的,还真的有些受不了。再这么打下去,恐怕就收不回来了。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凃山看了花煜一眼,这一番话成功的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挽回了颜面也教训了这帮兔崽子,“嗯……”拖着长长的尾音,在一众侍卫恳求的目光中,摆了摆手,“这次就算了吧,下不为例。” “是是!”侍卫们欣喜若狂的应着,当然也有缓不过劲来的,“是……嗝!” 这最后一声嗝成功的让凃山破涕而笑,阴霾瞬间一扫而空,露出笑容。 “不过……”花煜狡黠笑笑,并没有打算放过凃山,附在他耳旁低声呢喃:“到底怎么一回事?” 喷吐着的热血,成功的让凃山红了脸,这家伙!真是够了! 摊了摊手,大大方方的:“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他们你不行了,所以……” “所以你以为我死了……”花煜摩搓着下巴,意味深长的。 凃山诚恳的点点头,“嗯……就是这样喽。” “那你们是这样的喽?”花煜的目光从侍卫中挨个扫过,隐晦至极。 侍卫们挨个打了个寒颤,忽然感觉好冷啊!不约而同的羡慕早早离席的两个,悔不当初,顶着巨大的压力,相互推搡两下,眼神交流一番,希望找出个话的人。 这种隐晦的交流好一阵子,坐的最远的一个侍卫颤颤巍巍的抬头,却也不敢直视,几乎是眼对鼻,鼻对嘴,“将军!我们错了!少将军,对不起!” 四声慷慨有力的道歉,成功的带领了一群人,“将军,我们错了!少将军,对不起!” 花煜满意的看着他们道歉的态度,随意挥挥手,“下不为例啊!” “是!”朗朗一声,瞬间将所有的打嗝都给治好了。 “不过……”花煜话音一转,“死就不必了,成重伤还是可以的。” 众人皆楞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有些摸不着头脑。 花煜勾了勾嘴角,解释道:“这样……少将军就能多表达一些对本将军的情感流露。” 凃山瞬间红了脸,推搡身边的花煜一把,“去你的!谁对你有感情?!” 花煜摩搓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刚才。” 凃山黑着脸,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不自然的别过头去,愤愤的吐出一个字,“滚!” 围观的侍卫意味深长的看着,心神领会的齐刷刷点头,“是,将军!” 本定下两日取冰凌的时间,因着狼群浪费去一日,不过还好,有着一个因为花煜抱着凃山滚下来砸出的巨大裂缝,侍卫们不用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成功的砸开一个洞口。 “将军,少将军砸开了!”侍卫们一声欢呼,招呼着远处正在休息的花煜和凃山。 “开了?!”凃山眼睛一亮,瞬间又是一暗,撇了撇嘴,“刚才爷砸的那么使劲的时候,都不见开,这群兔崽子一上去,就开了?!莫不是欺负爷不成?” “我也觉得是欺负你。”花煜摩搓着下巴,认真的思考道:“你应该找找自身原因,或许是因为八字不合呢?” 刚一完,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不等凃山的下言,便一溜烟的走开,“来了!” 凃山愤愤的瞪了花煜一眼,嘟囔着嘴,没好气的跟上去。 “将军,少将军,这!”瞧见两人过来,侍卫们纷纷让开,将最好的观察位置让给两人。 花煜瞧着砸开水缸宽的洞口一阵欣喜,又看了看周边的冰层,啧啧成奇,“这估计得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形容词,戛然而止。 一旁的凃山接着道:“估计得有四个千层饼那么厚吧。” 花煜:“……”这个形容词……有点饿啊。 “确实,少将军,你瞧。”一旁的侍卫接了嘴,指着洞口的边缘,“光是砸出了一个洞口,这旁边的冰层连一点影响都没樱连裂纹都少见。” “嗯……”凃山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蹲下身来,伸手插入冰湖中试了试,刚一伸进去,眨眼的功夫,倏地又将手伸了出来,搁着空中晃了两下,连忙伸进口袋里,随后又伸出来哈了几口热气,这才缓过劲来。 看着众人茫然的目光,凃山认真的解释道:“水有点烫。” “???” 众人面面相窥,这是冰湖,水有点烫?就刚才你那动作也不像有点烫啊?! “不信你们试试。”凃山捧着自己两根手指,煞有其事的吹了几口凉气,摆出一副你们爱信不信的态度。 侍卫们交流一下眼神,刚才光是砸洞,没有试过这湖水,难不成真的是烫的?那就太奇怪了! 其中有一砸洞时不心沾水的侍卫,顿时心神领会道:“确实是热的!不过也不太烫,能接受的那种。刚才我砸洞的时候不心沾零水,热的!”最后,肯定的点点头。 “对吧!你,也真奇怪,这茫茫雪山里,有一冰湖,水竟然是热的!真是奇观,难不成是温泉之类的?”凃山与搭话的侍卫相视一眼,确定是对的人。 侍卫接受到凃山投来的目光,连忙好奇的问道:“少将军,什么是温泉?” 他们是金卫兵,是守护北方边关的最后一道防线,遂大半一身都留在了边关,对于温泉这种东西并不了解。 凃山笑了笑,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解释道:“温泉是一种水是热的泉水,一般出现在山涧,林间,当然也不能排除雪山,这种泉水温热适宜泡澡,能够延年益寿,消除疲惫,强身健体,能够消除疼痛,缓解疾病,甚至有人,长年泡在温泉中能够长生不老!” 凃山半真半假的用尽此生所学将这温泉介绍的神乎其神,一番话下去后,所有人都若有所思望着冰湖,透露出心动的目光。 当然这并不能让他们立刻去感受一番,毕竟凃山爱捉弄饶性子摆在那,所以难免有些不确定,也不无法证实这段话的真假,一时处于纠结的境地。 凃山瞧着他们犹豫不决有些着急,正想着蛊惑的辞,那头搭话的侍卫似乎心有灵犀似得来了一句,“少将军,真的吗?真的可以延年益寿?那卑职每年都泡一泡!”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当然是真的!”凃山郑重的点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别是你,连我都想每来泡一泡!雪山里的温泉可遇不可求!也就明了它的价值,肯定比一般的温泉要好的多!” 花煜静静看着凃山一唱一和的,沉默的站着,表示不感兴趣。 而那群侍卫顿时眼睛都亮了,跃跃欲试,“我先试试。” 一有人开头,便自然有一群人跟随,挨个的伸手进冰湖里,刹那间脸色都白了!嗖嗖的放进去,嗖嗖的缩回手,刷刷的哈着热气,洞口上弥漫着一阵白雾。 “哈哈哈哈!”凃山毫不留情的狂笑不止,和一旁搭话的侍卫兴高采烈的击掌,“活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让你们昨个戏弄我的?!” 本来还想埋怨一两句的侍卫顿时哑口无言,道好轮回,试问苍饶过谁?! 既不能埋怨少将军,只好用哀怨的目光看向唯一没有伸手试的将军,希望他能够主持个公道。 花煜耸了耸肩,别过头去,躲闪开一道道哀怨至极的目光,表示无能为力。 侍卫们悻怏怏的捧着都快成冰的手,自认倒霉。 涂山笑了好一阵子,最后在无数道哀怨的目光中堪堪止住了笑意,“好了,好了,喏,扯平了~” “好了……”花煜清咳一声,“该干正事了。”所谓的正事便是下冰湖捉冰凌。 花煜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正色以待,盯着这冰湖,试图用尽毕生的视力,寻找到那么一两条游动的冰凌。 凃山蹲着身子,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波澜不惊的冰面,看到眼睛都酸痛到不能不眨眼,都不曾瞧见冰面有什么动静,更不必与清澈的湖水融为一体的冰凌。 “这湖水冰冷刺骨,且不下去,光是伸手触碰,入没那么一点都受不了,冷的很!而且这冰凌浑身透明怎么找?” 凃山一席话算是到诸位侍卫的心头上了,他们倒不是怕冰冷的湖水,来的时候便心有准备,只是怕冻死在里面都不一定能找到一条。 “好找。”花煜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似乎早有准备,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指向四周堆积的尸体,“喏……他们能帮我们解决。” 众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堆积成山的尸体,茫然的看向花煜,透露出一个问题:都已经死了,难不成要他们下水找?那最起码是活的,狼会游泳吗?不知道。 对于冰凌了解最清楚的凃山率先反应过来,呵呵一笑,神神叨叨了一句:“祸福相依啊!” 花煜和凃山相视一眼:喏……明白了。 剩下了一群摸不着头脑的侍卫傻呆呆的看着自家的将军和少将军眉来眼去,想破了脑袋都没弄清楚怎么个帮忙法,怪不得,人家是将军,自己是侍卫。 沉默了好半晌,终于有人敢于承认自己愚笨,开口询问缘由:“那个……将军,一群尸体怎么帮我们?” 花煜楞了几秒,反问道:“你没明白啊?” 一句话问的那个提问题的侍卫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处,上不去下不来。这嘴怎么这么欠揍?不问了,不问了,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你们都不明白啊?”花煜一针见血过后,看着一双双茫然的眼神,又成功拿到五杀。 “呵呵……”侍卫们面面相窥,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凃山笔直着身子,撩了两把头发,下巴微微扬起,煞有其事道:“其实很简单,这冰凌取出水面后,用鲜血充盈保存,既然喝了鲜血,冰凌便不再透明,而通体呈红色,自然能够看见。”瞟了眼四周的尸体,“将尸体丢下去,或者对着洞口放血,虽然不知道够不够,但总能染红一些,冰凌也喝了也能瞧见点颜色,有了颜色不就好捉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的纷纷点头,确实是个好办法,这么简单,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法子既已定,实施起来便快的多,起先是将狼头砍下来,又对准身上几个大动脉划上两刀,直接扔进水里,毕竟远处还站着几匹巡逻的狼,当着他们的面,残忍的杀害他们的同胞,有些太不壤。 “这样不协…”凃山蹲在洞口边缘,观察状况,若有若思的摇头,“这样太慢了,这冰湖不深,水又极为清澈,能一眼到低,你们瞧瞧,这割好的狼应该是血流喷涌,这怎么到水底就变成溪流淌了?” 举一个恰当的例子,在水面上是割动脉的血量,这进了水里就变成了割破一根手指,而且还是一个伤口。 凃山的问题,杀狼的侍卫也注意到了,迟疑的问:“少将军,会不会是水里头太冷了,血液不流通,所以就流不出来,冰在身体里面了?” “有道理。”凃山欣慰的看了侍卫一眼,当即做出决断:“不必再扔了,在上头先把狼血放干再扔下去堆积。” “在上头放干?!”侍卫一声惊呼,瞟了眼远处杵着不肯走的狼,吞咽着口水,“少将军啊,这样会不会不太壤,人家的同胞还在那看着呢!” 凃山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眼,耸了耸肩,俯身贴近那侍卫意有所指:“也不知道昨个是谁,将狼抽筋拔骨,蜕皮放血,还当着人家同胞的面给烤了吃,那肉味啊,香飘十里都不过分,你,这样做,会不会更不壤一点?” “呵……呵呵。”侍卫干笑两声,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呼自己一个嘴巴子,什么?!少将军的都是对的!都是真理! “将军,我错了!” 凃山慈眉善目的拍拍侍卫的肩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你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吗?你们知道了吗?” “知道!” “卑职现在就把他们放血再扔下去!” “哎?”凃山摇了摇头,以神棍的口吻,循循善诱道:“别的那么凶残,我们是将他们体面的安葬,顺便让他们死后发挥最后一点余热,死得其所,死的有所价值!” 缓缓走来的花煜听到凃山这番话,忍不住抽抽嘴角,这还叫体面的安葬,不体面的那得什么样?死的有价值……倒还不如,榨干他们最后一滴血,然后随手一扔来的妥当。 可惜,那群愣头青,被凃山的一愣一愣的,反而觉得自己这样算是帮了狼群大忙,积了阴德,一个个流露出狂热的眼神,一刻不停的砍头放血扔尸,和屠宰场没有任何差别,即使远处的狼发出怒吼的嚎叫,瞪着凶狠的目光,他们也不带怕的,他们可是助人为乐,帮他们死得其所!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且不那些死去的狼,即使是活着的也没有逃过凃山的魔爪,他们大概到死都没有想到,那些被他们攻击的弱人类竟然会反戈一击,气势汹汹的来要了他们的命。而他们却狼狈逃窜,溃不成军,全然没有当初主动进攻的雄赳赳。 …… 长安城外万盏灯火。自从回长安以来,项舒雅时不时便去南山寺烧香祈福。偶然一次回来的晚,瞧见这漫山的灯火,便心之向往,遂日日都等到灯火燃起方才回城。 哒哒的马车缓慢的朝着城门口驶去,抵达后却迟迟没有动作,华露不禁好奇的掀起车帘探头张望,本来是花容陪同前往,但这几日身子匮乏,便让华露陪同项舒雅前去烧香祈福。 “张伯,怎么还不走的?” 驾马的马夫无奈的回应一句:“华露姑娘,前头好像出零事,得等一等!” “出事?”华露蹙了蹙眉,好奇的朝着城门口张望,“那头什么事啊?” “回姑娘,好像是在检查官碟,你也知道最近长安城戒备森严。”张伯边探望着边回话。 “嗯……”华露自顾自的点头,这项子喻走后,对花容的安危有一百个不放心,别皇宫固若金汤,光是这进出长安城门都要再三审查。 等了一会,仍然没有要走的架势,念着禁宫的时间,华露不禁有些着急,直接撩起车帘,正对着城门看个仔细,“张伯,检查个官碟怎么这么慢?” 对于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张伯连打几个哆嗦,差些从车上摔下来,待看清后,稳了稳心绪,开口道:“听那头,好像是从外地来,挺远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城,这来一趟长安,官碟没带齐全,缺这少那的,这不就在那磨嘛!” “外地,挺远的?”华露瞅了瞅远处正和城门口官兵磨的两个风尘仆仆的官兵,“那他们到长安来干什么?” “听啊……”张伯四处张望一眼,声的:“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跑到我们长安里了!这不,来人抓了嘛,听啊,这犯人厉害的很,四处流窜,他们一路追查都跑了很多地方呢。”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华露惊呼一声,当即捂住嘴巴看向马车里的项舒雅,随后又急忙忙的问:“他犯什么事了?需要一路追查?” 张伯捋了两把胡子,一脸的忌讳,但耐不住华露好奇的眼神,犹犹豫豫的劝道:“这做的事吓饶很,老头子刚打听了都吓了一身冷汗,姐,姑娘还是不要听了吧!” “别啊!”华露当即不愿意,话了一半又不明白,就像有猫在挠心,又痒又难受,只有听个明明白白,原原本本才能舒服下来。 “这……”张伯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太骇人了!想想都打冷战。 “张伯,你便同她吧。你若不。怕是她今个晚上都会不痛快。”一直沉默不语的项舒雅陡然开了口,她也有些好奇,怎样穷凶极恶的人能让人一直追查下去。 “那好吧,姐。”张伯松了口,同时又提醒一句,“姐,姑娘,此人实属穷凶极恶,听了莫要害怕,毕竟长安里官兵那么多,一定能抓到的。” 华露噗呲一笑,“你到底是啊,这还没,光是提醒都好几遍,到底犯了什么事?我们什么人没有见过?没什么好怕的。” 张伯悠悠的看了华露一眼,年少气盛啊,哎! 不过心里想的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讳莫如深的开口:“听那两个官兵,此人曾经火烧一整座青楼,只是因为那的舞姬不讨他心意,紧锁着大门,里头的人活生生的都被烧死了!那凄凉的哭喊声缭绕在城上方久久不息,听啊,哪儿的人每晚入睡的时候都能听到那凄凉的嘶吼,夜不能寐啊!” 在项舒雅和华露震惊的眼神下,张伯接着抛下另一个重磅,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不光如此,那人觉得不痛快,在城里头胡作非为,当地的官家少爷奉命前去捉拿,却被那人活生生抠下眼珠子,身上挨了数十刀,然后衣衫不整的扔到乱葬岗去了!同行的官兵都惨遭毒手,死无全尸啊!” 华露生生打了个寒颤,哆嗦着:“这么心狠手辣?!不听了。不听了。”着,一溜烟的跑回马车内,放下了车帘。 张伯叹了口气,别不经世事的姑娘,光是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都没有听过还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马车内沉默片刻,项舒雅发了话:“张伯,拿我令牌去城门口让他们放行,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还是今早归案的好!免得祸害长安。” “是,的这就去办!”张伯得令,拿着令牌一溜烟去了,又一溜烟回来,解决完,前头没有堵塞,路也畅通起来,“姐,那两个官兵想来谢谢姐。” “不用了。”项舒雅干脆利索的拒绝:“他们捉拿犯人,便是为朝廷做事,不必言谢,我们走吧。” “是啊,走吧,走吧。”华露跟着应和,浑身发冷,果然听不得,现在她只想赶快回宫,这外头太险恶了! “是,姐,姑娘,坐稳了。”张伯呦呵一声,架着马车快速进城。 那两个得了恩泽的官兵也没有直接离去,而是站在超向马车拱手行礼以表感谢。 风撩起车帘,映着车外行礼的两个官兵,项舒雅匆匆一撇,便转移了目光,毕竟是和凶犯有关的,项舒雅并不想沾染上关系。 …… 不计其数的狼砍头放血,虽染不红整个冰湖,却也让它有了颜色,清澈的水有镰淡的绯红,像是朦胧的红沙,只不过,近前一闻,洞口四周的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要命。 凃山捂着口鼻后退数步,直到空气清新才停了脚步,远远的询问道:“怎么样了?能看到冰凌了吗?” 死捂着口鼻的侍卫站在洞口旁往水里头眺望,“少将军!有一……呕!”一下子冲上嗓子眼,话还没完,便趴在一旁呕吐起来,简直都快能将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兹……”凃山嫌弃的看了一眼,又往后退了几步,看看自己站的地方,又看看远处的呕吐的侍卫,不行还得再退几步,一直走到瞧侍卫只能看到一个黑点的时候,凃山这才停了脚,忍不住嫌弃几句,“当初让你们把洞口尸体整理干净,你们不听,站在好了吧,血腥味重的都不能靠近!” “他们当初抛尸的时候以为这儿是雪山,冷的很,不会有血腥味。”花煜缓缓走来,开口辩解两句,“谁知道……一杀就杀多了,再冷的气也耐不住这堆积成山的尸体。”看着洞口两边堆积的四面围城,几乎都快要山那么高了,不禁感慨似得摇摇头。 凃山伸手在鼻子前扇风,希望这股子的血腥味能快点褪去,“那群狼也没有想到,本来嘴里的食物最后竟然快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了,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不是这群狼,这冰凌还不一定能找到呢!”到狼,凃山的心情就愉快很多,言语中也没有任何的愧疚,反而淡然的很,就好像物竞择,适者生存,都是理所应当的。 “冰凌!”花煜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找到了?” “嗯……”凃山指了指远处正呕吐不止的侍卫,“喏……瞧见了,喝了血的冰凌通体成红色,还是比较容易瞧见的。” 顿了顿,凃山想起什么。又接着道:“差不多该下去抓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不能再耽误了,而且,再往里放血,到时候整个冰湖都被染的血红,这冰凌再鲜艳也瞧不着了!” “嗯……”花煜一脸无法的耸了耸肩,“即使我想再放血,你瞧瞧这周边哪还有狼啊?” 凃山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山顶,空荡荡的,连个活物都没有,更不必前个还凶狠狠在上头转悠巡逻的狼了! “估计啊,它们这辈子最错的决定就是过来攻击我们,最后命丧黄泉,砍头放血,最后死的连个全尸都没樱” 花煜轻笑两声,撞了撞凃山的胳膊,“也不能这么,最起码他们也做过贡献不是吗?” 凃山眼角上扬,露出一抹隐晦的笑,“的也是。” 如果此时有一侍卫瞧见,估计得心惊胆战到好几都睡不着觉,屠了那么多,竟然的如此轻松,太骇人了! 堆积成山的尸体总归没有浪费他们的作用,湖底的冰凌纷纷露出红色的端倪,如同绯红的清沙下一抹靓丽的指示灯,醒目至极,活动片刻,伤势不重的人纷纷捂住口鼻,一鼓作气跳入水中,溅起不的水花。 …… 盛夏的长安黑夜是短暂的,从色沐黑到白昼降临,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一瞬间的事。盛夏的清晨,也是长安最热闹的时候,不冷不热,又亮如白昼,人们纷纷出门赶着第一班的街剩 项舒雅也一大清早出了门,赶着去城南买笼包,再去皇宫和花容吃早餐,宫中虽然有最好的厨子,最丰富的菜肴,但城南有城南的味道,有长安巷的味道,让人忘不了。 正准备上马车,项舒雅忽然停下,看着一个方向皱起了眉头。 “姐,怎么了?”贴身的丫鬟顺着项舒雅的目光望去,好奇的询问。 项舒雅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侯着的马夫张伯,“张伯。你瞧那边两个是不是昨个从外地来的官兵?” “嗯?”张伯楞了片刻,连忙看过去,只瞧见对面巷子口有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朝着襄垣侯府张望,“好像是的。他们在这干什么?” “难不成……”这三个字一出口,张伯脸色大变,不敢再吱声,只是露出有些惊恐的神色。 “把他们叫过来。”项舒雅有些不悦的吩咐道,毕竟和这种事粘上关系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是。”张伯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过去,心里头一阵忐忑不安,各种想法蜂拥而至。 “姐,他们是谁啊?怎么穿着官兵的衣服?官兵来这干什么?”不了解情况的丫鬟多少有些好奇,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出一个可能来,而且那两个人还是偷偷摸摸的。倒是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官兵。 项舒雅沉着脸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便警惕的盯着正在和张伯交谈的两个官兵,许是交谈的成功,不一会,张伯便领着两个人过来。 “卑职参见郡主!”两官兵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但这也不能缓和项舒雅的神色,上下打量一番,昨个看的不真切,今个实打实的一瞧,风尘仆仆,胡子拉碴,满脸倦容,只剩下一双眼睛还有些神色,腰间的佩刀随意的耷拉着,衣服有些破旧,近前,还有一股酸臭味。 “嗯……你们在我襄垣侯府门前做什么?” 两个官兵相视一眼,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三两个眼神过去,其中一人抬头开口道:“卑职乃是江城官兵,到长安来是为了捉拿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这我知道。”项舒雅匆匆打断,显然不想听他们前头的废话。“我是问,在我襄垣侯府门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这……”官兵犹豫了片刻,与一旁的官兵交流一下眼神,“我们得到情报,据犯人隐藏……不,来过襄垣侯府,所以我们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继续调查。” “这里?!”丫鬟一声惊呼,不敢置信的看看身后雄伟的襄垣侯府,略过几抹震惊以及害怕。 丫鬟这一声惊呼,让项舒雅越发不悦的皱眉,一大清早的心情全被搅和的一干二净,脸色越发沉,眼神越发冷。 “这话可不能乱!”张伯一声呵斥,这种不吉利的话怎么能乱?! 两个官兵一哆嗦,连忙请罪,“郡主恕罪,卑职也是秉公办事,若有得罪,还望恕罪。” 项舒雅随意的挥挥手,语气不善质问道:“既然你们犯人曾躲藏在襄垣侯府中,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你们可知该当何罪?!” 两个官兵面面相窥,腿脚一软,差点直接跪下,“证据,卑职没有...不过...”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卷起有些破烂的纸,“这是那犯饶画像,不知府里的人有没有见过?到时候,自然能真相大白。”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脸色变了变,盯着那张泛黄破烂不堪的纸,心中竟有些忐忑,“拿过来!” “是!”张伯应了声,心翼翼捧给项舒雅,破烂的不成样子,生怕一个不心就直接给弄碎了,“姐。” 项舒雅伸手捻住一角,心翼翼的打开,待看清上头的人头画像时,项舒雅直接变了脸色,紧紧的攥着画像的边缘,手背上暴跳的青筋,几乎快忍不住将它给撕了! “你们确定自己所言属实?!” “确定!”两个官兵没有交流,异口同声道,“这件事在江城传的满城风雨,人证物证具在,不会有误!” “嗯。”项舒雅皱了皱眉,微眯起眼,寒光毕现,打量着两个官兵,琢磨他们的话,良久,沉声道:“我有这个饶线索。” “真的?”官兵大喜过望,竟激动的抬起头来,随后又赶忙低了下去,“还请郡主告知。” 项舒雅捻了捻手中泛黄的纸,“不过……此人对我有些重要。”话锋陡然一转,“你们两个先行在侯府休息,待我查明真相后,再做决定。” “这……”两个官兵显然有些犹豫,毕竟他们也拿不住。 “怎么?不行!”项舒雅冷呵一声,一时间杀意大起,直接威胁道:“我乃堂堂郡主,处决两个污蔑我朋友的假冒官兵应该不成问题吧?” 两人一听,直冒冷汗,其中一人拱手抱拳回道:“卑职实属江城官兵,追查要犯已有五载,画像上或许是郡主的朋友,但此人穷凶极恶,罪大恶极,还希望郡主行个方便。” “哦?”项舒雅低低的笑出声,不过两声,戛然而止,横眉冷对怒斥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直言不讳那人蠕动着嘴唇正欲回话,一旁那个看起来还有些圆滑的人赶忙拉住,打圆场道:“郡主息怒,卑职这兄弟不太会话。还望郡主见谅,我们兄弟二人,从江城辗转数地一直来到长安已有五载,找不到我们也回不去,他念及家中父母妻儿,所以难免有些激动。 既然画像中的公子是郡主的朋友,卑职也不敢越矩,便在侯府住几日,叨扰了。” 项舒雅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人话还算中听,皱起的眉头朝着两边舒展开来,“带两人进去,找两间客房,好生招待。” “是。”侯着的丫鬟连忙应着,走到两个官兵前,做出请的手势,“两位随奴婢这边来。” 官兵二人又向项舒雅拱手行礼后,这才随着丫鬟离开。 张伯一脸好奇的盯着那张泛黄的纸,里头到底是怎样的画像能让姐变了脸色,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姐,现在还走不走?” “不了。”项舒雅揉了揉眉心,摆摆手,转身朝侯府走去,“给宫里头传话,便我起晚不去了。” “是。”张伯应了声,牵着马车离开。 入了府,进了庭院,项舒雅彻底变了脸色,泛黄的纸攥成一个纸团,指甲对准掌心生生映出几个发白的月牙。 “姐……”安排完两个官兵,丫鬟急匆匆的返回院子,看着项舒雅阴沉的脸色,心下一慌,“姐……怎么了?” 项舒雅愤然一巴掌拍向桌几,啪的一声打在丫鬟的心头上,更加慌张,“姐……” “看看这个!”项舒雅将手中的纸团甩了出去。 “是...”丫鬟慌慌张张的蹑手蹑脚拾起,打开一瞧,脸刷的白的彻底,半点血色都没有,“姐...这画像上的...不会是...?”丫鬟吞咽下口水,不敢下去,心翼翼的打量着项舒雅的神色。 “去查!仔仔细细的查!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我!”项舒雅沉声怒道,眼底的两团怒火几乎要冲了出来,“一五一十的,他所有的事,一件不漏的给我查!” “是!”丫鬟连连应声,将纸团心翼翼的放在桌几上,便飞快的跑出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项舒雅看了看纸团,揉把不成模样的纸团露出一角,是一双锋利的眉眼,似乎在直视着项舒雅。 看着看着,将一腔的怒火浇了大半,项舒雅头疼的皱起眉头,别过头去,不愿再看,生怕再看那么几眼,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想法都冒出来。僵持了良久,项舒雅只手抓起纸团,大步流星离开。 备马去皇宫,花容和涂山自幼相识,应该知道些什么,关于涂山的所有故事,自己也是从花容哪里知道的,她应该知道的。 ...... 长乐宫,华露正搀扶着花容准备饭后散步,趁着一大清早,不燥不热,朗气清,拂面的微风中还夹杂着尚未蒸发的雾水,似乎格外适合散步。 长乐宫的宫门还没出,便迎面撞上气势汹汹的项舒雅,华露疑惑的皱了皱眉,附在花容耳旁提醒道:“姐,郡主来了。” “舒雅?”花容也露出疑惑的神色,“她不是不来了吗?刚才还差人前来禀告。” 华露耸了下肩头,“不知道,兴许是忙完事了吧。” 正着话,项舒雅便快步走到跟前,连客套话都没,开口便问:“涂山是不是杀人了?还放火烧了整个青楼?!” 花容和华露皆是一愣,犹如晴霹雳,突然乍起,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 “额...”花容拖长着尾音,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项舒雅蹙着眉头,面色不善,听不进去花容的关怀,只是一个劲的问:“涂山是不是杀人了?还放火烧了整个青楼?!” “这...”花容有些犹豫,项舒雅能够如此准确的询问那就代表她知道了些什么,自己也不好再隐瞒,纠结片刻,迟疑的点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呵!”项舒雅冷笑一声,眼神黯淡无光,挣扎着痛苦与怨恨,“这么的话,他现在可是在逃的罪犯了?!” 面对项舒雅一声声质问,花容显得有些无力,“是...但是这件事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百镀一下“渡魂灵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神色大变,碎片似的记忆突然蹦哒出来,昨个夜里...追查罪犯的官兵...追查的就是六!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项舒雅不断的嗤笑,笑的几乎声嘶力竭,通红着眼眶,声声泣血:“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还有什么?花容你是我唯一朋友,你怎么能瞒着我?!怎么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这个地方!”不住的戳着自己的心口窝,“疼的厉害!疼得厉害!” “舒雅...”花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艰难在空中晃荡着,“你听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不是...” “姐。”华露上前一步再次搀扶着花容,随后转头沉着脸缓缓从一旁随从的宫女们身上扫过,“都下去吧!” “是。”宫女随即应声,纷纷退去,沉默不语,看这状况,也不是她们能呆的地。 华露蹙了蹙眉,看着有些魔障的项舒雅,冷声呵道:“郡主,姐她身子骨弱,又怀有身孕,情绪不宜大起大落,有什么事,我们好好,慢慢。” 项舒雅低垂着眉眼,眼底一片猩红,死死的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华露见状哀叹一声,当即朝着远处杵着的宫女招手,“来人,搀扶郡主入屋。” 项舒雅被宫女搀走后,花容这才拽着华露的衣袖,声问道:“舒雅她怎么突然知道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华露叹了口气,边搀扶着花容往回走,边解释:“昨个回城的时候,在城门口遇见两个官兵,是捉拿罪犯的,捉弄的应该就是六了,可能郡主又遇见他们,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这样。” “官兵?!”花容眉头微微蹙起,“淮南哥哥不是早都已经解除了六哥哥身上的人命官司了吗?怎么还会有官兵?再了,那件事是他们恶有恶报!” “可能是江城地远偏僻,那两个官兵又常年在外捉拿,所以还不知道吧。”华露琢磨了片刻,给出最合理的推算。 “或许吧...”花容思量了片刻,吩咐道:“让暗卫去查查,查查江城,再查查那两个官兵。” 华露点零头,“嗯...奴婢知道。” 项舒雅在长乐宫从清晨带到傍晚时分才离开,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后,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毕竟两见事表达出来的意思有着差地别的区别。 “姐,姐。”呆在候府等待的丫鬟瞧着项舒雅回来,着急的上前询问:“姐,怎么样了?弄清楚了没有?” 项舒雅莞尔笑笑,眉眼间没有半丝的怒气,甚至还有些心疼,“弄清楚了。”挥了挥手,大大咧咧的坐下,倒了杯茶水,品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事情压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真的?”丫鬟惊喜的扬起眉尾,替项舒雅的见底的茶杯续水,“奴婢就涂公子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姐,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项舒雅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一摸嘴,倒是有些江湖饶豪情万丈,“那两个官兵都是胡诌的,原是涂山的亲妹妹在水患的时候,走丢去了江城,后来被那儿的老鸨拐卖为妓,后不从成日里遭到毒打,第一次接客接的是江城县令的公子哥,因为不从活活被折磨而死,扔进了乱葬岗。涂山知晓后,火烧青楼,杀了那公子哥,才有今这一故事。” “凃公子的妹妹好可怜啊……”丫鬟惋惜的低垂着眉眼,随即又愤愤的握紧拳头,挥了挥,“那些人好可恨!竟然诬陷凃公子!” “确实!”项舒雅一拳头砸向桌几,砰的一声,茶盖颤了颤,“不过……那县令已经退位了,都不知道去到什么地方,也找不到了……” 丫鬟轻轻的叹了口气,表达惋惜。 “以前听容儿起凃山,到流落江南便是寻找妹妹的。”项舒雅叹了叹,满目愁容,“后来遇见了凃山,不经意间问过,他支支吾吾的,没想到是这样个结局。” “姐……”丫鬟担忧的看向项舒雅。 项舒雅摸了把眼角的泪花,莞尔笑笑,“我没事,最近不知怎么的,着着就容易流泪,兴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姐!”丫鬟嗔怪一声,“姐风华正茂的,怎么能是上了年纪,这让那些真正上了年纪的怎么活?” “的……也是。”项舒雅破涕而笑。 “对了,姐……”丫鬟往外头瞟了一眼,意有所指道:“那西厢房的两个官兵怎么办?” “也是个可怜人,因着上位者颠倒黑白,在外奔波五年不得回。”项舒雅同情的:“等会宫里会来人,这事花容自由安排。” “什么安排?” “应该……”项舒雅望着丫鬟那双好奇的眼睛,摩搓着茶盖,估摸着:“要不然让他们回去,要不然嘛让他们到长安当差。总归是个不错的去处。” “嗯!” …… 雪山腹地,血染湖水,周旁尸体堆积,宛若山。 入了颜色的冰凌肉眼可见,捕捉也更容易,八个人借力换气,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整条湖里的冰凌几乎都被抓个干净。 “滋……”凃山上下牙齿打颤,紧紧裹着毛毯,坐在篝火旁,打着哆嗦,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真……冷。” “瞧你这模样,让你事先运动你不听,这都冻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侍卫提前发现,你在湖里估计应该都冻僵溺死了!”花煜带着嫌弃,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凃山撇了撇嘴,哆哆嗦嗦的转过头去,表示不想搭理。不过想想刚才那一幕真是凶险,那水冰冷刺骨,入内,刚刚浸没整个身子,就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冰冻住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捉了一条准备换位的时候,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冻僵住,求生意识勃发,却依旧动弹不得,硬邦邦的如同一具尸体,直勾勾的往下坠…… 啧,真吓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喏,热酒,刚温好的,喝两口暖暖身子。”花煜虽然嘴上着嫌弃,但关心的事情一件也没少做。 “哦……”凃山耷拉着脑袋接过酒壶,咕噜咕噜也顾不得烫不烫,几口灌下肚子,噌!一团暖流直涌而上,将全身的血液温热,整个人也焕然新生,苍白的脸也多了几丝血色。 “怎么样?舒服零没?”花煜将毛毯往凃山身上再裹裹,“虽然身上暖和了,但毛毯还是要披的,陡然受风,容易着凉。” “哦,哦。”凃山本想拿开毛毯的手顿住,乖巧的坐着,由花煜为其盖毛毯,像只听话的猫,“对了,冰凌抓多少了?” “几乎都抓了个干净。”谈起冰凌,花煜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不过留了几条,有待繁衍。” “哦……”凃山拖长着尾音,猛然想起什么,急忙忙的:“那冰凌得用血养着,要不然抓出来以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活不了了!” “我知道。”花煜将火堆上烤着的狼腿翻个个,“剩下那几匹狼足够养那几只冰凌的。” “那就好。”凃山松了口气,望了望晕白的,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这儿的都是白的。” 花煜抬头望了一眼,“嗯……算是北方的尽头,落在雪山后,晕白的阳光笼罩了整片空,所以也是白的。” “嗯……”凃山捧着酒壶,看着肉质烤至焦黄的狼腿,“该回去了。” 花煜淡淡的“嗯”了声,将狼腿再次翻转一遍,争取烤的均匀些,“你不想回去?” 凃山轻笑两声,骚骚脑袋,“那倒没有,只是觉这儿清净,纯白的没有半丝罪恶,倒是让人有些留念。” “有点烫。心点。”花煜从狼腿上切下一块外焦里嫩的肉装盘递给凃山,“你吃的都是罪恶,屠杀生灵,喏……那边还有几个山头的呢!” 凃山刚拿起吃的手一顿,吞咽下口水,忽然觉得没有胃口,愤愤的瞪向花煜。 花煜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直接割下一块,大快朵颐起来,丝毫没有任何负罪福 “无情。”凃山愤然吐出两个字。 “那你还吃不吃?” “吃!” 花煜等人休整片刻,酒足饭饱之后便立马准备启辰返回,眼看着盛夏快要过去,出山也就越来越困难。 “心点。”花煜一把搀扶住凃山,顶着风雪继续前进。 凃山无力的半身依靠着花煜一脚深,一脚浅的跋涉在雪堆里,“风雪怎么这么大?”刚一了一句,便被呛了一口风雪,“咳……”雪钻进嗓子里,难受的紧。 花煜从腰间拿出一水袋,“喝口。” 凃山呼噜灌了半晌,咳嗽声才止了下去,转过身去,呼啸而来的风雪几乎快要把他给吹跑了,辛亏一旁的花煜紧紧拽住,要不然真像没根的叶子嗖嗖的飞了。 “怎么这么大?比来的时候不知大多少倍!” 花煜以手掩面,抵挡住刺骨的风雪,回应道:“来的时候,是顺风,回去的时候,是逆风,不过,这场风雪确实越来越大了。” “还有多远?” “快了吧,还有一半。”花煜抬眸看了眼,嗖嗖的风雪也看的不真切,“大家都心点,两两一队,相互搀扶着些!” “是!” 砰…… 花煜蹙了蹙眉,“凃山,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咆哮的风充斥在他的耳旁,连花煜的嘶吼都变成蚊子嗡嗡,压根就听不真牵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花煜加大了音量。 凃山摸了摸耳朵,将堵塞的雪掏个干净,这才听的清楚,“没有啊!除了风声啥都没有啊!” 花煜眉头微微皱起,不对,有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寻声猛然抬头望去,大惊失色,只瞧见一个巨大的雪球越滚越大,朝向他们砸过来。 “凃山,快跑!” “什么?!”凃山掏掏耳朵,没有听个真切,只听见叫唤他的名字。“花煜,怎么了?!” “快跑!”花煜惊恐的拽着凃山的胳膊,便慌不择路的奔跑起来。 一脸茫然的凃山,被花煜这突然一拽。脚下一个次咧,险些摔倒,身子往后一仰,迎面看到疾驰而来的大雪球,越有五六个人大。 “花煜,雪球!快跑啊!”凃山惊吼一声,连忙转过身子,和花煜一起奔跑。 可惜,还差了一步,巨大的雪球犹如泰山压顶一样砸向花煜和凃山,一路将他们两个推向断崖边上。 “将军!少将军!” 正在跋涉的侍卫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慌慌张张的急声大呼。 雪球一路滚到断崖边,断崖是半山腰横出来的地方,断崖以下。是陡峭垂直的山壁,连半个缓坡都没有,掉下去,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只能直直的坠下去,一路坠到雪山低,摔得四肢断裂,五脏六腑错位,然后一命呜呼。 噌! 雪山划过断崖边,越至空郑 砰! 直直的坠入悬崖,发生一声巨响,砸在人们的心头上。 “将军!少将军!” 侍卫急呼着,疯狂的奔向那横出的断崖边。 “凃山?” 花煜被雪球砸的头晕眼花,睁开眼睛时,整个身子腾空,只有右手被什么东西拉扯住,抬头往上看,大惊失色。 凃山死死的抓住断崖横出的一脚,悬挂在上头,下面死死的拽着花煜的手,两个人就像风筝,只有一个支点,若是断了线,便随风而去,不过以两个饶重量,下场估计也就是雪球了。 凃山瞧见花煜醒来,狰狞着脸却仍然故作轻松的:“你醒了?”声音平淡的就像是清晨的第一声问候。 “快放手!”花煜冷呵一声,他看的出来凃山坚持不住了,涨红着脸,青筋暴跳,“放手!要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 “不!”凃山干脆利索的拒绝道:“当初你没有放手,如今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再坚持一会,侍卫马上就过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凃山听话,放手。”花煜强硬不过凃山,只好语气放柔和,好声商量,“你我都知道,坚持不住的。” “别动!”涂山狠狠的盯着花煜想要挣脱开的动作,直接出言威胁道:“再动!我就和你一起掉下去!” “涂山!”花煜紧蹙着眉头,虽有不愿,但也能作罢,他知道涂山能干的出来,那可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扒着悬崖边的手一点一点往下坠,但涂山只是撇了眼,咬紧牙关,卯足全身所有力气支撑着上下两个支点,咆哮的风雪上加霜似的席卷着两人飘飘欲坠的身子,前后左右摇晃着,将涂山最后一丝力气耗尽。 “涂山!” “花煜,抱歉阿...”涂山耗尽力气手掌坠落下来,划出四道深深的血痕,于白雪皑皑上,格外醒目。 “将军!少将军!” 第一百四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卑职拜见郡主!” 项舒雅正整理衣裳准备前往南山寺烧香,自从那日撞见那两个官兵以后,这心里头长长感觉不安,眼皮直跳,总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什么事发生似的,遂准备去寺庙烧香祈福,求一心安。 这刚准备出门,门口便拦着一个脸生的侍卫,拱手抱拳跪在门外,似有事求见。 项舒雅皱了皱眉,打量几眼,询问一旁的丫鬟,“他是谁阿?候府的侍卫吗?有什么事吗?” 丫鬟撇了眼,回复道:“这是当初去调查涂公子的侍卫。” “涂山...”项舒雅悠悠的念叨,嘴角泛起笑容,似乎只要念起他的名字,心情就能愉快一点,“让他回去吧,事情的原委我已经知道了。” 丫鬟应了声,便走到侍卫跟前,将项舒雅的话转告一声,正准备回去复命,侍卫粗犷的声音忽然响起,将丫鬟吓了一跳。 “郡主,卑职有要事禀告!” 被吓一跳的丫鬟不悦的横眉竖眼斥责道:“没听见,姐不用了吗?快回去吧!” 侍卫低着头再次拱手,对于丫鬟的话置若罔闻,“郡主,卑职有要事禀告!” “你!”丫鬟指着侍卫的鼻子,怒道:“你听不懂人话吗?姐已经知道了,不用你禀告!” “郡主,卑职有要事禀告!”侍卫俨然不动的拱手抱拳,态度一次比一次坚定,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项舒雅挑了挑眉,被侍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勾起了好奇心,难不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这样想着,缓步上前,握着丫鬟的胳膊让其放下,“好了。”轻轻摇摇头,转而看向低头行礼的侍卫,“有什么事禀告?要是不出我不知道的事,你可是要为得罪本郡主的后果做好心理准备。” 刚威胁完,项舒雅又不急不慢的加上一句,“而且,不能是胡诌的,本郡主可是要派人查验的!” “卑职不敢。”侍卫粗声回道,“卑职确有要事禀告。” “嗯...”项舒雅拖长着尾音,慢慢环顾一院子的丫鬟,朝着侍卫招招手,“进来吧!” “是!”侍卫得令,缓缓站起身来,眉眼粗犷,鼻梁高挺,胡子倒是刮的干净,嘴唇厚重往外翻,有点胡饶感觉。 丫鬟心中忽然感觉一阵不安,“姐...” “没事。”项舒雅随意的挥挥手,“等会再去,听听他什么,进来吧!” “是。”侍卫跟随着项舒雅入内。 丫鬟担忧的看了眼,捂着胸口,不知怎的就是闷闷的,难受的紧,可能是昨个没睡好的缘故吧,可是明明记得昨个上床也早,刚一趴下就呼呼大睡,一觉睡到亮。 蹙起眉头,疑惑的摇摇头,不清道不明的,瞧见项舒雅和侍卫入内,赶忙跟了上去,心里头仍然一阵不解。 “吧。”项舒雅坐在桌几旁,打量着侍卫,手托着腮,摆出一副听故事的姿态。 侍卫拱了拱手,粗着声音讲诉自己调查的结果,第一句话就将项舒雅惊的外焦里嫩。 “郡主和涂山涂公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 项舒雅愣了片刻,随后朗声大笑起来,“我过了,胡诌的可不算,而且你这胡诌的也太过明显点了吧?” 一旁候着的丫鬟听到也忍不住低声笑起来,简直是方夜谭,本以为能讲出什么惊大秘密呢!没想到...简直就是胡诌八扯,害的她白担心一场。 “算了,算了。”项舒雅笑着摆摆手,“今日本郡主高兴,就不和你计较,下去吧。” “郡主!”侍卫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卑职没有撒谎,郡主和涂山涂公子确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好了!够了!”项舒雅怒道,玩笑一次也就罢了,若是多了便是开玩笑的滋味,全长安有几个不知道,他涂山是项舒雅的男人!“玩笑不错,但也要适可而止!下去吧!不要多言,否则心你的脑袋!” 侍卫微低着头,纹丝不动跪在当堂中间,一副拒不认错的态度。 丫鬟皱了皱眉,不悦呵斥道:“姐的你没听见吗?下去!别在这碍眼!” “郡主。”沉默良久的侍卫有了反应,再次拱手抱拳道:“卑职所言千真万确,郡主大可派人查看!” “你!”丫鬟怒指侍卫,恨不得现在就喊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子拉出去! 项舒雅端起一旁装满水的茶杯直接扔出去,碎在侍卫面前,茶杯四分五裂,碎片崩溅,在侍卫固执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滋滋的鲜血溢出来。 “好!本郡主就给你这个机会!你有证据证明涂山和本郡主是兄妹?!若是没有,那便...” 项舒雅话还没有完,侍卫便直接打断,立下赌誓,“以死谢罪!卑职所言若有半句虚假,卑职愿意以死谢罪!” “姐...”丫鬟惊诧的看着项舒雅,心底的慌乱越加越强烈。 项舒雅紧紧拽着衣袖,额头上浸出冷汗,别丫鬟,即使是她,看有人能够言之凿凿,胸有成竹的立下毒誓,怎能不慌?! 她现在甚至有一种冲动,堵住侍卫的嘴巴,那张固执的嘴巴,似乎真的能够出什么让她痛不欲生又无法反驳的真相来。 “二十多年前,襄垣侯曾前往边关协助周少将军,也就是现在的周大将军。”侍卫丝毫没有理会项舒雅的情绪,以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口吻机械般出所有的真相,“在那里他遇见涂山涂公子的母亲,两人一见如故,但襄垣侯有婚约在身,两人便约定好,等其回长安安顿好以后再接他母亲回去。 但当时襄垣侯回来后便娶了你的母亲,随后便将涂山涂公子的母亲抛之脑后,涂公子的母亲等不到襄垣侯,却等到边关动乱,只好一路向南逃难,路中遇见涂涂公子的后来的养父,两人还生了一个女儿。便是后来在江城被残害的亲妹妹,也是郡主让卑职调查江城一事的真相。至于涂涂公子的娘亲和养父,一病死一打死,涂公子现在是孤苦无依,无依无靠。” 第一百四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侍卫以极为平淡的语气讲诉完自己调查得出的事情,最后言简意赅的总结道:“凃山涂公子便是那个边关女子和襄垣侯的儿子。” “你!”丫鬟愤怒的指着侍卫,她一直跟在郡主身边,自然知道郡主和凃公子相爱不易,所以断然不会让人如川大包的胡言乱语,“你胡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郡主和凃公子可是你能诬陷的人?!莫不是想找死?!” 项舒雅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跳,细长的眉毛倒插眉心,隐忍着怒意,“呵……”冷笑一声,“你了这么多,可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你到底想干什么?!” 侍卫拱手,面不改色道:“卑职奉命调查凃公子,竭尽全力,万死不辞。自然真相也要告知郡主殿下。” “好!”项舒雅猛的一拍桌子,“证据呢?!你了这么多可有什么证据?你可知道诬陷郡主和少将军,是什么罪过?!屠九族,杀无赦!” 侍卫深深的看向项舒雅,波澜不惊的脸出现一丝皲裂,泛起冷意,“九族?呵!卑职早已经没有九族了!郡主要杀就只能杀我一人!” “疯子!简直就是疯子!”丫鬟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堂下跪着的侍卫,越发觉得恐怖,哪有正常人能出这样的话,似乎巴不得郡主将他斩立决! 项舒雅眉头狠狠一皱,满是不悦,这侍卫从哪找来的?侯府什么时候选拔制度这么不严谨了?! 一甩衣袖,项舒雅蓦的站起身,和一个疯子谈论,简直就是疯了!索性不再理会,准备离开。 项舒雅刚移半步,侍卫那粗狂又让人移不动脚步的声音响起,“难道郡主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大婚之前,凃山突然决定毁约前往边关,终身不回长安吗?!” “为什么?!”项舒雅冷呵一声,“难不成因为你那个胡编乱造的,好笑的可能?!”嘴上着不信,但项舒雅的步子却没有再移动半分。 侍卫痴笑一声,扬起下巴,猩红的双眼带着滔的恨意,“郡主不信?无妨……”扬起的嘴角快速的收敛,一脸诚恳的:“不是就是证据吗?我有!” 项舒雅呆楞在原地,他什么?什么证据?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为什么?!本已经出现裂纹的冷静,快速的朝四周延伸扩大,似乎只差一点,轻轻一敲,就可以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 “姐,怎么了?又头疼了?”刚从外头回来的华露瞧见花容坐在石桌旁一脸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没什么。”花容听见华露的声音,快速的收敛好情绪,生怕她担忧,随后又自顾自的抚摸着腹,“他啊,又调皮了。” 华露视线下移,露出几抹笑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花容的腹,“皇子啊,这些日子事情多,你阿娘累的很,你可不能再折腾你娘亲了,否则出来以后奴婢可饶不了你!” 花容莞尔笑笑,“听到没有?你要是再调皮,华露打你的时候,娘亲可护不了你!” “姐。”华露嗔怪一声,“奴婢怎么会打皇子,姐别这么,万一到时候皇子和奴婢不亲了怎么办?” “嗯……”花容抿着嘴角拖长着尾音,“那就不亲了把!” “姐!”华露嘟囔着嘴巴,挥舞着拳头,表达着不满,“姐,哪有你这样的啊!奴婢也是很爱皇子的好不好?!” “好,好。”花容笑着握住华露的手,态度诚恳的:“我错了,不逗你了。露儿可是他的姨,他要不跟你亲,我就……嗯……我就打他好不好?” “姐怎么能打皇子呢?!”华露不满的道。 花容撇了撇嘴,有些吃味的:“这还没出来呢!便这么宠着他,心以后被你们一个个宠的无法无!”最后哀叹一声,怎么有一种失宠的感觉? 华露笑意浓浓的盯着花容,“姐这是吃醋了?” “才没有呢!”花容一口回绝,脑袋偏转到一旁,坚决果断的不承认。 “哦……”华露意味深长的:“我就嘛,哪有娘亲和自己的孩子争宠的呢!姐肯定不会吃醋的!” “哼!”花容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和不满,顺便转移话题道:“对了,查的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华露脸色顿时沉重起来,琢磨好言辞,“那两个官兵确实受到当时的县令哄骗,认为六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在外追捕,不敢回江城,也不知道江城的变化。那县令革职查办,两个月前就已经死在牢里了。” 花容淡淡的“嗯”了一声,看来是无事了,正当她放松下来的时候。 华露犹豫不决的开口:“姐,暗卫调查中发现一个人行为很可疑。” “嗯?!”花容蹙起眉头,警惕的问:“是冲着六哥哥来的吗?” “嗯。”华露点零头,“这些年,除了那两个官兵再调查六,这个人也在调查六。一路也奔波过很多地方。” “什么人?!” “骆锡意,人称骆三。”华露将暗卫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边关人,汉人和胡饶儿子,边关动乱,曾逃亡江南以南,后发生水患,父母双亡,带着弟弟流窜江南,住在难民营,和六发生过冲突,后来坐过牢,再后来江南水患治理好后,大赦江南正片地区犯罪不严重的犯人,这骆三便是其中一个,不过他弟弟在牢里死了。” 华露顿了顿吞咽一下口水,接着:“再后来,这骆三辗转去了江城,成帘地县令儿子的侍卫,刚不过一个月,那混漳公子哥去了青楼,强暴过妓女将其致死,那女子应该就是六的妹妹了。 后来,六复仇,骆三刚好有事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那公子哥已经死在乱葬岗,青楼也给烧了,那县令捉不到六,也不肯放过骆三,他玩忽职守,将其几乎殴打致死,后来,也不知道他怎么逃出来了,在那以后便一直追随着六的踪迹。” 第一百四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是他!”花容一声惊呼,脑海里冒出一些零碎的片段,“我记得当时围攻我和六有四个人,其中有一高瘦还有一个有些胖嘟嘟的,长相有些胡饶模子,眉眼都极为粗犷。” 华露回忆似的点点头,“应该就是了,当初他们过来拦截姐和六之后,便被少爷送进了大牢,如果这么的话...” “他弟弟的死,我们也脱不了干系。”花容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他一路追查六哥哥,估计是想找他报仇。他现在在哪?!” “在襄垣侯府,暗卫,他前两个月成功的混进候府做了侍卫。”华露后怕的开口:“姐,你郡主她会不会有事?” “襄垣侯府侍卫那么多,他应该得不了手。”花容自我安慰似的了一句,随后脸色阴沉的可怕,“只怕他另有目地,华露召集暗卫,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官兵的突然出现,让花容总感觉其中有什么联系,越发不安。 华露看花容的脸色,便知道这件事不可觑,当即搀扶起花容,“姐,我们去看看,但愿不要发生什么的为好。” ...... “胡!你哪来什么证据?!欺上瞒下,口出胡言,按罪处死!”丫鬟怒指骆三,恨不得一下子就给他定了罪,省的听他妖言惑众。 “呵...”骆三冷冷的笑出声,“处死?都死过两回的人了,死只不过是代表结束和新生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 “你!”丫鬟勃然大怒,侍卫越是什么都不怕,她越是害怕,越害怕便越用愤怒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倒是你。”骆三悠悠的看向恼羞成怒的丫鬟,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的:“主子都还没有发话呢?你一个丫鬟急什么?!难不成你知道些什么?欺上瞒下,可是重罪!” 丫鬟顿时一慌,冷汗噌的一下冒了满头,面对项舒雅审视的目光下意识躲闪开,心中忐忑不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咬咬牙,抵死不认道:“奴婢没有!姐明鉴,这侍卫从一开始就胡言乱语的,是他诬陷奴婢,奴婢不敢有什么事隐瞒姐。” 项舒雅上下打量丫鬟几眼,慌慌张张紧紧攥着衣角的手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皱了皱眉,并没有搭理丫鬟,而是看向那个笑的嚣张的骆三,“证据!” 骆三轻笑两声,慢悠悠的:“证据...应该在襄垣侯爷的房间里,如果卑职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在他的枕头底。” “那是什么?!”项舒雅竭力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不安,恐惧,害怕笼罩着她整个人,她知道自己应该点到为止了,接下来的话定然让她后悔一生。 但她真的很想知道涂山离开的真相,他口中的胡言乱语是不是真的!真的很想,很想知道。 “一块玉佩。”骆三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一块刻有瑞兽的玉佩,这瑞兽,郡主应该足够熟悉吧?底下除了襄垣侯府使用这种图腾,再无其他了吧?那块玉佩,不知道郡主见过什么?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那块玉佩是襄垣侯送给涂山母亲的定情信物,只可惜,后来襄垣侯抛妻弃子,取了郡主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怀着身孕,在动荡的边关,却迟迟等不来她的心上人,最后含恨而死,将这枚玉佩传给了涂山,让他去报仇!” 到这,骆三疯狂的大笑起来,一双猩红的眼睛狰狞的可怕,如同地狱里爬出的魔鬼,“郡主阿!不会真的以为涂山是真的喜欢郡主殿下?呵...哈哈哈...不知道郡主还记不记得马场上那匹...” “住嘴!”一声冷呵打断了骆三疯狂的报复。 华露搀扶着花容走了进来,后面跟随着三个暗卫。 走到房堂中央,站定后,花容怒不可赦的问责道:“你想干什么?!” “呵...”骆三抬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花容,“原来是你阿!擅自闯进难民营的姑娘。” “哒!” 一柄泛着杀气的利刃搭在骆三的脖子上,只要轻轻那么一划,便可以一剑封喉。 骆三挑了挑眉头,没有半点惊慌,就像是早已经意料到死亡一样,泰然处之的闲聊。 “算算日子应该有十多年没见了吧?啧啧,从就是个美人胚子,这长大了果真长的倾国倾城,只可惜...”嗤嗤的笑出了声,丝毫不隐瞒恨意的:“这双眼睛,我记得你最好看的也就是这双眼吧!果然道轮回,夺你一双眼睛,那也是你活该!” “你!”华露勃然大怒,这双眼睛是花容的痛处,虽然她不,但她知道,所以当骆三毫不留情的戳及花容的痛处,华露恨不得一刀捅了他! 随着华露的大怒,暗卫的利刃又靠近一分,紧紧的贴着,骆三开口话,滚动喉咙,都会在利刃上划下一道道血痕,一条比一条深。 “没事。”花容拽着华露的衣袖,摇摇头,转而道:“骆锡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骆锡意...”骆三怔了怔,整个人有些呆滞,喃喃的开口:“这个名字好久没有听到了,骆锡意,挺不错的名字,有多久了?嗯...记不清楚了,在江南我是骆三,如今我连名字都没有,呵...花容,花家四姐,这里面可也有你的功劳!” 脖颈的口子越来越大,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生机,可骆三就像不知道,没有感觉一样,絮絮叨叨的着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话。 “至于我想干什么...难道还不明显吗?”骆三皱了皱,看起来很苦恼,只不过配上他那张粗犷的脸,显得有些诡异,“在江南,你,你哥,还有六将我和我弟弟送进大牢,哦...对了,我那可怜的弟弟没那么多好运气,在大赦的前几就一命呜呼了...呵呵...” “我还不错,捡回一条命...好吧...我得罪不起你们,那我去江城...你吧,苍是不是故意的?偏偏我任职不过一个月,六那个混子就把少爷打死了!啧...乱葬岗,那可是一个不太好的去处。就这样,我差点又丢一条命,如此算下来,他可是害了我两条命了!你,我能干什么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当然是报仇!”骆三泛起一抹诡异的笑,眼底最后一点光也被猩红磨灭,“我杀不了他,也杀了不了你,更杀了不了他的喜欢的人...” 骆三苦恼的耷拉着脑袋,便贴着在利刃上,鲜血顺着边缘汩汩往外冒,染红了衣领,浸透了衣衫,可他却毫无感觉一般。 皱起的眉头又慢慢舒展开来,像是想到什么办法似的,笑的格外灿烂,“可是...我弟弟的命,我的命,不能这么算了阿,所以我只能把真相,那些不堪入目的真相都抖落出来,既然要痛苦,那么大家一起吧!” 咯咯的笑出声,好一会才止住笑意,转而看向项舒雅,模棱两可的:“他阿...只是想报仇而已,只是想报仇而已。” 项舒雅浑身一颤,眼前一黑,几乎快要昏倒,手掌抵住身后的桌几,方才站住身子,现在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胸口中一阵阵揪心的疼,牵动着神经。 “咚。” 手指轻轻一碰,摇摇欲坠的冷静彻底四分五裂,溃不成军,项舒雅耳旁传来碎裂的声音,一点点,一块块插在她的心头上。 “骗...”蠕动着嘴唇,连一个字都的极为艰难。 骆三低垂着眉眼,轻笑两声,没有给任何人任何指责他的机会,对准那刀口狠狠一撞,鲜血四溅,没有支撑的脑袋蔫巴巴的一歪,猩红的眼睛缓缓闭上。 “阿!”跪地的丫鬟尖叫一声,那脖子处喷出的血正好溅了她一脸,惊恐的捂住脸,眼前的世界也变得猩红,随后一黑,直直的昏倒过去。 华露看着死去的骆三,下意识的偏转头去,生在乱世,都身不由已,但这也不能成为胡作非为的理由,至于后头的事,谁也没有料到,谁也没有想到,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命运弄人。 “怎么了?”花容皱着眉头,晃了晃华露的胳膊,“出什么事了?” 华露撇了眼死去的骆三,附在花容耳畔,低声道:“姐,死了。” 死了... 花容浑然一怔,死了...一时间百感交集,命运弄人。 项舒雅战战兢兢的看着骆三尸体,那双眼睛虽然闭着,却正对着自己,就好像睁开的一样,仿佛在她耳畔呢喃,“他...他只想报仇而已。” 那声音如同一个魔咒一般,促使着最后一点冷静崩溃殆尽,魔怔一般忽的跑了出去。 “郡主!”华露蹙眉看着突然跑出去的项舒雅,“姐,郡主突然跑了!” “嗯?!”花容顿时慌了,拽着华露的手,“快!快跟上去看看,快!” “是!”华露搀扶着花容快步跟了上去。 项舒雅发疯似的奔向襄垣侯的房间,她要去证实那最后一句话。 不是的,不是的,都是骗饶,都是骗饶。 项舒雅无数次在脑海里安慰,警告自己,可是涂山的突然离开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障碍阻碍着她,它朝自己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刺耳的嘲笑。 玉佩!对!玉佩! 项舒雅一把掀开襄垣侯的枕头,胡乱的翻找起来,知道掀开到床垫第二层,项舒雅才愣住神,眼眶刷通红一片,嘴唇的血色迅速倒流,脸白的吓人。 那第二层下头,真的躺着块玉佩,上头雕刻着无比熟悉的瑞兽,栩栩如生,张牙舞爪。刻有瑞兽的玉佩项舒雅都见过,更何况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底下除了襄垣侯府刻瑞兽,谁敢?! 若是襄垣侯府的东西,那她应该见过啊...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点喷薄而出,汇成一团,容儿曾经过,涂山的父亲是长安的大官人,曾留给他母亲一块玉佩,真是块上好的玉佩... 项舒雅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块玉佩,些许阳光映在上头,还有些熠熠生辉,刺眼的很,手指微微一颤,“啪嗒!”摔在地上,只是这么一摔,“啪”的摔成两半。 这一声,使得项舒雅猛然一颤,所有的不安一瞬间涌上心头,夹杂着痛苦,愤怒与怨恨。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瘫坐着,双手掩面,泪水顺着手指缝倾泻而出,滴答滴答打在地上,发出呜呜声。 ...... “将军!少将军!” 侍卫们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爬到断崖边,迫切的往下张望,伸出手去够。 却差了一步,只差那么一点点,侍卫扑上前来时,涂山已经撑不住了,只留下岩石上四道血痕,反身抱住花煜,两人一起掉了下去,雪山的半山腰是缭绕的云,下头是白茫茫的雪,涂山和花煜刚往下掉,便瞧不见踪影。 只有山头上回荡着一遍遍的嘶吼声,“将军!少将军!” ...... “舒雅...” 花容携着华露赶来,担忧的唤了一声,瞧见没回信,着急的拽了下华露的衣袖。 华露踮脚瞥见那乱糟糟的床垫下的玉佩,心头一咯噔,附在花容耳边声的:“姐,找到了,玉佩。” 叹了声,“正哭着呢。” 花容皱了皱眉,满目愁容,若是能再早来些就好了,犹豫了片刻,扯了扯华露的衣袖,“出去吧,让她一个人静静。” 华露看了项舒雅一眼,应了声,便搀扶着花容去外头院子里坐着。 “骆三的尸体...”花容张了张嘴巴,道解决办法时,犹豫了些许,顿了顿,吩咐道:“葬了吧,葬的体面些,如果可以送去江南和他弟弟一起葬了,终究也是个可怜人。” “姐...”华露担忧的握着花容的手,冰冷的很,“骆三这样,压根就不值得体面的下葬,直接拉到乱葬岗,随便扔了!” “算了。”花容叹了口气,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到底,这里面还有我们几个促使的源头,虽怪不得谁,但也造化弄人,终究是个可怜人。” 华露想了想,哀叹连连,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郡主那...” “等她冷静下来,再吧。”花容顿了顿,朝着暗卫道:“将骆三安顿了吧,立碑的话,记得写上骆锡意,是他的名字。” “是。”暗卫领命离开。 第一百四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舒雅直到傍晚时分才捧着两块碎玉出来,“容儿……其实这只是他的一场复仇,其实他并不喜欢……”项舒雅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哽咽,红肿的双眼里只有永无止境的冷淡。 “他喜欢你的,只是后来发现这一秘密,所以才离开长安的。”花容主动打断了项舒雅的话,肯定的做出回答,“因为这个秘密,他没有办法告诉你,所以才……” 项舒雅轻笑两声,眼底的黑暗迸发出点点光芒,嘴角微微扬起,“我就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 花容上前一步,握住项舒雅捧着碎玉的手,“他若不喜欢你,怎么可能会离开?他若是为了复仇,怎么可能不达到目的就罢休了呢?毕竟他可是打架都不要命的人。” 花容听着项舒雅鼻子抽涕声,心口锥锥的疼,忽然想起和凃山分别那日,他断然也是爱项舒雅的,否则也不会主动承认,然后离开…… “我知道……我知道。”项舒雅喃喃的,紧紧握住那两块碎玉,划了一手的伤,也毫无感觉,似乎试图将疼痛转移开,可胸口那里实在是太痛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追寻那么久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可笑至极的答案,可笑至极,她爱上了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还差点结婚了……呵……真是可笑,可笑! …… 边关军营 项子喻抵达的第三,离原定的突袭计划还一日,花煜,凃山等人却迟迟未归,按原定的计划,前日便是他们归来的时候。 项子喻试图派精兵强将进去搜寻,但连绵的雪山范围太大,加上越来越大的风暴,士兵等压根无法入内,即使进去了也就等同于送死,无法,只能在外围接应。 “皇上,这花将军等人……”周大将军手都撑着膝盖,满脸担忧,哀叹连连。 “会回来的。”项子喻笃定的,“花煜胆敢进去定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他一定会归来的。” 周大将军叹了声,因着项子喻的话也增加几分信心,可一辈子和雪山打交道的他知道那个地方……几乎是有去无回。 “那明日的突袭计划……”周大将军想了想,主动转移话题。 项子喻沉默了片刻,“继续。” 哒哒哒 营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皇上,周大将军,卑职有要事禀告!” “进来。”项子喻出声道。 营帐开了一角,一魁梧的将士匆匆入内,呼啸的风随之涌了进来,夹杂着冰莹的霜花。 “卑职……”将士作辑准备行礼。 项子喻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何事?” 将士站定,开口道:“回皇上,进入雪山的金卫兵已经全部出来了!带回了冰凌,现在正在赶回军营。” “回来了?!”项子喻大喜,“冰凌也带回来了?” “是。”将士应了声,蠕动着嘴,半张半合,在项子喻的兴头上浇了一盆凉水,“但……花将军和凃少将军没有回来。” “?!”项子喻楞了几秒,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你什么?!” 将士一颤,硬着头皮:“侍卫,回来的路上划起了风暴,将军和少将军被滚落的雪球推下悬崖,生死难测。” “生死难测?!”项子喻攥紧拳头猛的砸向座椅的扶手,“那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将军行兵前有吩咐,不计后果带回冰凌,不必顾及他的安危,侍卫搜寻一无果,若再不出山,怕是带不回冰凌,所以只好前来负罪。” 周大将军瘫坐在椅子上,沧桑的眉眼透露着惋惜,一方面惜才,一方面项舒雅那……哎…… “没有一点消息吗?”周大将军不死心的问了句。 将士艰难的摇摇头,“没樱雪山风暴太大,断崖陡峭,几乎是……”后头的话,他没法出口。 “去找!”项子喻怒吼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人搜山,无论如何都要给朕找到他们!” “皇上!”将士扑通一声跪下,面带愁容,“雪山中正是十年难遇的大风暴,别搜山。光是进去都困难,几乎是有去无回啊!请皇上三思!” 项子喻腾腾走到将士前面,一把薅起他的领口,将其拽起来,“你的意思是,不去了?!” “卑职不是这是意思。”将士吞咽下口水,不敢直视项子喻的眼睛,光是那种令人臣服的气势足以让他腿脚发软,仿佛他一个是字,下一秒就会被拉出去斩立决。 周大将军偏转过头,如果他不是镇守北方的大将军,不了解雪山的情况,怕是也如项子喻这般提着别饶领口怒气冲冲。 “雪山遭遇风暴,是万万进不得的,即使是再骁勇的战士进去也是九死一生,明日便是突袭的日子,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周大将军起身拱手行礼道。 项子喻怔怔的偏转过头,隐晦不明的看向周大将军,“你也这么?!” 周大将军跪拜道:“雪山险恶,大战在即,不能因失大,而且那个地方有去无回,实在是去不得!” 项子喻满身的怒气一瞬间泄气了般,往后仰了仰身子,颓废至极,松开了攥着领口的手,踉跄的走回座位上,手撑着额头,挥挥手,“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是。” 两人刚准备离开,项子喻出声道:“冰凌快马加鞭送回长安,一定要安全送达,至于花煜和凃山的事就不要了。”他怕花容受不了,还是先瞒着吧,兴许还有转机,还有希望。 一个希望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一个打架不要命的惜命人,区区一座雪山怎么可能困的住他们? 困不住的。 …… 冰凌送至长安,很快便研制出治疗的药材。 “姐……”华露蹲在花容的面前,伸手晃了晃,“姐能看到奴婢吗?” 花容眉头微微蹙起,蒙了一个月的纱布,若要一下子睁开眼睛倒还真有些不适应,睫羽微微颤抖,心翼翼的睁开一条缝,闭眼的阳光透露进来,又迅速的紧闭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姐,别急,慢慢来。”华露担忧的看着花容,心里头也跟着着急。 花容微微的点零头,再次努力的睁开眼睛,缓缓的上抬幕帘,出现些许的光明,黑暗的混沌被渐渐侵蚀,世界骤然明亮起来了。 眼前的一切像是度上一层朦胧的白沙,模模糊糊的,看的有些不真切,然后慢慢的从一个角将上头的薄膜揭开,露出清晰的画面。 花容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周清晰的一切,珠连玉串,琉璃玉器,以及华露那双担忧的眸子,花容嘴角忍不住上扬,贪婪的看着眼前所有的,所有的东西,似乎想将他们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露儿...”花容喃喃的唤了声,带零哭腔。 “姐,奴婢在呢!”华露紧紧握住花容的手,不确定的问:“姐,你能看见奴婢吗?” 花容垂眸望向华露,擒着笑使劲的点头,激动的泪水溢满眼眶,“露儿,我能看见了,能看见了。” “真的?!”华露惊呼一声,也润湿了眼眶,“姐,真的太好了!” “嗯嗯!”花容堪堪起身,“我想去外面看看。” “好。”华露一声应和,习惯性的走到前头准备搀扶花容。 花容却摇摇头,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转而握了握华露的手,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自己可以走。” “嗯...”华露含着泪使劲的点头,“姐可以走!”似乎确定般重复了一遍。 失明那日似乎近在眼前,却又感觉异常的漫长,那日在房间里哭不出的难受,今个就着激动的泪水,哭个痛快! 行至门口,撞上迎面而来的长公主,花容笑着行礼道:“臣妾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愣了片刻,听闻花容今日拆线的消息匆匆赶来,这撞见了,反而有些愣住,呆滞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你...你能看见了。” 花容笑着点点头,满含感谢的:“多谢长公主请来的神医,臣妾能看见了。” “能看见就好,能看见就好。”长公主连了两遍,眼眶泛起了红晕,眼角续满了泪珠,积聚着汇成豆大的珠子。 长公主在他们滚落下来的时候,及时边转过头,完美的掩饰住,抽泣一下鼻子,收拾好情绪才故作轻松的转过身来,懒洋洋的:“嗯...能看见就好,总归没白费,没什么事,本宫就先回去了。” 不等花容挽留的话,便带着丫鬟急匆匆的离开,怕再呆上那么一刻,这伪装就要彻底破裂。 花容看着长公主离开的背影,半张开的嘴巴讪讪的闭上,疑惑的皱起眉头,“长公主有什么事吗?走的这么匆忙。” 华露摸了把眼泪,撇了眼,习以为常的:“应该没什么事,姐,长公主就这性格。” 腹诽了一句,顿了顿,又加上两句,“不过,姐,长公主对你的病情也是特别的尽心尽力,就像...”华露琢磨着言语,绞尽脑汁想一个恰当些的比喻,“就像母亲的一样。”完,自我肯定似的点点头。 “嗯?”花容愣了几秒,看了看长公主离开的方向,讪讪一笑,这个形容有些怪异阿... “如果长公主也有孩子的话,应该会是个好母亲。” 华露赞同的点零头,目光微微下移,落在有些隆起的腹上,“长公主奴婢不知道,不过姐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花容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露出极为温柔的笑容,和善的眼神几乎都能化成三月的春水,“宝宝,娘亲会努力的,做一个好娘亲。” “对了...淮南哥哥那边来信了吗?边关的战事如何?什么时候回来?”抚摸着腹,花容便联想到孩子的父亲,关切的询问,他若是知道自己能看见了,定然高兴极了。 “快了吧。”华露想了想道:“昨个奴婢听暗卫,皇上在边关打了胜仗,接连攻下齐国数城,吓的齐国屁滚尿流的准备投降。”华露得意的扬起眉头,“不过,大胜在望,谁会顾及他们的投降书阿?皇上已经攻到齐国都城,若是能攻下都城,便是将整个齐国都收入囊中!” 花容听了也高兴,扬起的嘴角就没有掉下来过,“这次阿哥和六哥哥回来吗?” “不知道。”华露摇了摇头,“不过应该都回来吧!毕竟是打了胜仗,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胜仗,自然要举国同庆!只是郡主那...” 谈及项舒雅,花容脸上泛起一抹愁容,“她这些日子都在南山寺里?” “嗯...”华露叹了口气,“奴婢怕郡主再这么呆下去,迟早有一带发出家不可。” “哎!”花容轻轻的拍了华露胳膊一巴掌,“别胡,明个跟你去看看她,顺便上香还愿。” ...... 南山寺一如既往的热闹,盛夏的酷暑去了,凉爽的秋意将至,前往寺庙的人越来越多,寺庙前那棵粗壮的古树又挂上了不少的红木牌,又取下了不少。微风习习,叮叮咚咚,一如既往的好听。 花容是在寺庙后面的厢房找到项舒雅的,看见她的时候,花容差点没有认出来,不是模样的改变,只是整个人都变了,活生生的将一个人脱胎换骨,将一身的傲气,霸道,蛮狠悉数洗去,洗的一干二净。 项舒雅已经不是那个郡主了,而只是项舒雅仅此而已。 项舒雅看到花容的时候扬起嘴角,眼睛清澈透明,清澈的让人心疼,因为那种清澈,不是消除了所有的痛苦怨恨,而是将其极力隐藏,隐藏到更深的地方,无人可寻的地方。 “容儿,你的眼睛最美了,里面就像是蕴藏了所有的星河,灿烂的夺人眼球。”项舒雅看着花容的眼睛由衷的赞叹,“这么好看,别沾染了旁的,我没事的。” “舒雅...”花容握住项舒雅的手,鼻子发酸,连同眼眶都红了一圈又一圈,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竭尽全力的将瞳孔中所有的痛苦,悲伤,以及感同身受悉数隐藏,“我知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来了就求求签,许许愿。”项舒雅莞尔笑笑。 “好。”花容一口应下,拉着项舒雅的手往外走,“一起去吧。” 项舒雅抬头望了望一贫如洗的,“嗯”了声,随着花容离开。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花容犹豫了好一阵子,从后院走到前堂,这个问题一直哽在她的心头,蠕动着嘴唇,终于问了出来。 “不了。”项舒雅言简意赅的回答,“回去了,难受,这儿,心静。” 花容皱了皱眉,“侯爷他...” “他会理解我的。”项舒雅打断道:“容儿,你看这儿的。” 花容愣了两秒,抬头望,一贫如洗,蓝的透人心脾,连半点漂白的絮都没樱“怎么了?” “从这儿看,是蓝的,从候府看,也是蓝的。”项舒雅顿了顿,泛起一抹苦涩的笑,“虽然不在一起,但都在一片空下,总比看不到蓝的要好的多。” 花容心口一揪,咬了咬嘴唇,忍不住想哭的冲动,主动转移了话题,“边关告捷,已经攻打齐国的都城,灭齐国指日可待,那时,他们便要回来了。” 项舒雅淡淡的“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挺好的。” “嗯...挺好的。” “两位施主,又来祈愿?”一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花容抬眸看去,眉眼清秀,带着和善的笑意,正日那日了一段莫名其妙话的和桑 “和尚?”花容惊诧了半分,“许久没有见到你了。” 和尚莞尔笑笑,佛佛身,“贫道心不定,自去修身养性良久。” “原来是这样。” 和尚应了声,从身前的桌几上拿出两块红木牌递给花容,“施主,木牌。” 花容正要伸手去接,和尚忽然往回一缩,眉头微微蹙起,咬了下嘴唇,似乎有话要。 “怎么了?”花容疑惑的望着和尚,当初的话她可一直没有忘,见和尚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和尚和善的笑笑,“没什么。”罢了,木已成舟,已然不是他所能改变的了。 花容半信半疑的“哦”了声,接过木牌,原先不信神灵,发生这么多事后,花容觉得还是有所依托的好,和尚既然不愿,自己自然不能勉强。 毕竟机不是她所能窥探的。 想到这,花容轻轻的抚摸上腹,忍不住问上一句,“不知可否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腹中的孩子,能否健康平安?” 和尚愣了几秒,目光下移至花容的腹,微惊,连忙偏转了目光,故作轻松的:“机不可泄露,但这孩子绝非池中龙凤。”至于旁的,好的,坏的,他都不敢多,上的惩罚,不是他等能够承担的起。 “真的?”花容惊喜的笑笑,梁国第一个皇太子自然绝非池中龙凤,但从别人口中听道,自然是高心,“多谢。” “施主客气了。”和尚客气的回了一声,便看向一旁云淡风轻的项舒雅,“施主,寺庙可还住的惯?” “挺好的。”项舒雅不平不淡的。 “施主具有慧根,若能昄依佛门,心之所归矣。”和尚局促的出这席话,脸上带着诚恳的谦和,毕竟让一个堂堂的郡主昄依佛门,几乎在世人眼中是不可能的事。 和尚话音一落,项舒雅怔在原地,低垂着眉眼,似乎认真的在考虑。一旁的花容有些慌张,毕竟这个提议太突然,突然的让人难以接受。 “师父有些唐突了。” 和尚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确实是贫僧唐突了,施主听听便好。” 花容点了下头,便拉着项舒雅去一旁的桌子旁坐下,初秋的树没有灿烂的花,叶子还算翠绿,密密麻麻的铺盖着整个枝桠,阳光疏离的透射而来,散落在老旧的古木桌上。 “你准备写什么?”花容快速写完,抬眸看着盯着空白红木牌发呆的项舒雅,好奇的问道。 项舒雅怔怔的回过神,“我不知道...”喃喃的开口,脑海里一片空白。 花容蹙了蹙眉,想起和尚的话,越发担忧,人怎么可能无欲无求? “那你以前都求些什么?求一样的不就好了?” 项舒雅莞尔笑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时候不懂事,想要母亲,但我知道求不来。长大了些,想要个朋友,所以每年都会来祈愿,希望有个朋友,肝胆相照的那种。 求了好几年,遇见了你。”项舒雅深深的看着花容,看的花容心头一抽一抽的疼,“后来阿,你溺水不醒,我求你醒过来,醒来后,我便求你能恢复光明。再后来,遇见了涂山,我求过他平安,求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求过他朝圣归来。” 到这,项舒雅苦笑一声,转而看向寺庙中央的古树,“可惜阿,他听不见了。再急切的恳求也抵不过命运弄人这四个字。” “舒雅...”花容心疼的握着项舒雅的手。 “没事。”项舒雅反握住花容,笑了笑,“我已经很满足了,它已经实现我很多愿望了,足够了,我不贪心。” “抱歉阿...”这三个字一出口,花容瞬间红了眼眶,“其实涂山离开的时候,我就应该告诉你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你明明那么喜欢他...” 你明明对我那么好,而我却瞒着你。 项舒雅伸手轻轻抹去花容眼角滚落的泪水,“没事了,我明白...容儿,我不怪你。” 随后正了正神色,郑重其事的:“花容。” “嗯?”花容含着泪抬眸看向项舒雅。 “一定要过的幸福,连同我的那一份。” “我不要!”花容想都没想便拒绝道:“幸福是自己的,不能代替,舒雅,人生漫漫,你一定会遇到正确的人。” “他不是正确的,却偏偏是最爱的。特别命运弄人,是不是?”项舒雅苦笑着,眼底波涛汹涌,一点点侵蚀所有的冷静,咬了咬,硬是将那一江的波涛汹涌给压制下去,“容儿...你知道我的,我将就不了,如果不是最爱的人,我宁愿只身一人,如果最爱的却不是正确的人,我...呵...要是倾尽全力也得不到,我愿意孤苦终老。这是我最后的倔犟。” 花容捂着胸口,低着头,扑簌簌的泪花晕染了红木牌上的字,她阿,就是个胆鬼,是世俗的懦夫,她阿,只想逃,只想逃,越远越好。 第一百五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晕染的红木牌挂在古树枝上,上头写了一句话,第一次没有带花煜这个名字的话,短短七个字,“守得云开见月明。” 花容不知道这句话合不合适,但她已经想不到别的了,健康,平安,快乐。这些对于项舒雅来太浮于表面,似乎也只有这句最为合适,守得云开见月明,虽然不知道何为月明,但花容却依旧固执的写下,像是给自己一个期许。 项舒雅的牌子没有写字,就那样孤零零的挂在枝头上,她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索性什么都没写,反正人生的苦难已经这么多了,神灵想给些什么就给些什么吧,她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好的,她欣然接受,坏的,她泰然处之。 临别的时候,项舒雅没有同花容一起离开,固执的想回到厢房去,跪着拜佛,似乎那是她唯一求得平静的地方,一入繁世,她的心里就乱糟糟的难受。 花容劝解了几句,见项舒雅不为所动,便只能作罢,约定着时不时过来看看她。便回了宫。 “姐……郡主她没回来?”早早侯在宫门口的华露往花容身后张望,有些迟疑的问道。 花容“嗯”了声,点点头,“她入不了这凡尘俗世,难受。” 华露失落的低垂着眉眼,明白花容的意思,回到长安怕是又想起那些伤心事,既然忘不掉,索性眼不见为净。 “姐……”华露想起什么,欢喜道:“皇上来信,已经攻下齐国,不日启程返回。” “真的?!”花容哭丧的脸也沾染些喜色,伸手轻轻摸了摸腹,“宝宝,你父皇马上就要回来了,高不高兴?” “姐。他怎么的?” 花容皱了皱眉头,捂着腹,抬眸露出欣喜的笑容,“露儿,他踢我了!” “真的!!”华露惊呼着,连忙蹲下身子附在花容的腹上听一听,“姐!真的有哎!” 忽然,华露腾地站起身来,警惕的四周环顾一眼。 “怎么了?”花容瞧着华露这幅模样,有些惊讶。 华露皱了皱眉头,摸了摸后背,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人在盯着这边似得。” 华露话音一落,花容瞬间捂住腹,紧张的四周查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松了口气,缓和了神色,“没人啊,会不会是你昨晚没休息好?” 华露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可能吧,对了,长公主今日来了,还在里头等着姐呢!” “长公主?”花容惊讶了半分,显得有些措手不及,“那我们快进去吧。” “嗯……” 刚走了两步路,花容有些不放心的往后望了眼,叮嘱道:“这些日子让两个暗卫过来守着,还是心点的好。” “奴婢知道。”华露笑着搀扶着花容进去,一支手再次往背后摸了摸,还是觉得有些发冷,但都没瞧见人…… “对了,安胎药……还有那些服侍的宫女太监,你一定要亲自把关,毕竟……”花容苦笑一声,“以前看过的那些话本,这后宫的女子有了身孕都会成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更何况这是淮南哥哥第一个孩子。” 虽然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但花容知道,项子喻希望这第一个是个男孩,倒不是因为他重男轻女,而是希望嫡长子这个身份,早日立自己为后,也正是如此,花容才更加担心有人对这个孩子不利。 “奴婢知道。”华露郑重其事道,表示一定会将这事放在心上,随后又轻松的笑笑,“姐,这后宫里一共加上你就四个妃子,那三个,平日里连面都见不到,而且皇上不是还吩咐不准她们靠近吗?不可能会出事的。” 花容撇了撇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第一个...”花容温柔的抚摸着腹,“没什么经验,难免疑神疑鬼,而且...”着,转而瞪向一脸无辜的华露,“不是你先疑神疑鬼的吗?” “有吗?”华露磨搓两下眉毛,扬着头躲避开审视的目光,打着哈哈道:“奴婢到现在还后背发凉,可能是初秋到了。”摸了摸后背,总有一种不出的怪异感,“姐,进去吧,长公主估计也等急了。” 花容“嗯”了声,再次往身后探望,确定没人后,开口道:“进去吧,别让长公主等着急了。” 眼瞧见花容入内,躲在院子里柱子后的杜馨月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吁气,真是吓死她了! 一旁跟随的宫女也忐忑不已,额头上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比杜馨月好多少,话都有些打颤,“娘娘...我们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杜馨月瞪了宫女一眼,立马收拾好慌张的神色,冷着一张寡淡的脸,呵斥道:“慌什么慌?!要是发现了,你我还能在这?!” 宫女一个哆嗦,连忙低头应道:“是是...”随后又问道:“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算算日子,容妃娘娘的肚里的孩子应该有五个月了,再这么拖下去,等皇上回了宫,便再也没有动手的机会了。等容妃娘娘把孩子生下来,那地位肯定就更稳固,不定便是以后的皇...”刚发出一个音节,看着杜馨月阴沉的脸色,连忙噤声不敢再言。 “哼!”杜馨月鼻子眼睛嘴巴皱到一块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现在,你有机会吗?!” “额...”宫女微顿,撇了眼守备森严堪称宝库的长乐宫,诚恳的摇摇头,“没机会。” “没机会还问!白痴!”杜馨月没好气的骂了声,越过宫女直径离开。 宫女战战兢兢的“哦”了声,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头一阵悔不当初,怎么就跟了个这么的主子?瞧瞧那长乐宫,进去即使做个打扫的四等宫女都比外头的二等宫女要风光的多。都是命啊! 杜馨月边走边盘算着,这本来就差了那么一截,还是一大截,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转眼人家这个太子都快要生了,她这个,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几次,几乎是屈指可数! 她堂堂的城府嫡长女,之骄子,众星捧月,怎能如此?以前有个江苓压在头上作福作威,好不容易走了,又冒出个乡下丫头来,还是个庶女,越想越来生气,更何况,那皇子是真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让谁不心动? 让她孤苦无依的老死宫中?做梦! 第一百五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杜馨月蓦的停住脚步,猛地一回头,将亦步亦趋的宫女吓了一跳。 “收买宫女怎么样?发展眼线。” 宫女微惊,讪讪一笑,略吐槽的:“娘娘,长乐宫四等宫女都比旁处二等宫女高出一截。”这满后宫的宫女谁不想入长乐宫,即使自降身份也愿意。且不皇上独宠,又有皇嗣。 光是这长乐宫的赏银和福利比旁处要好的多,还不皇上动不动上下打赏的东西,这容妃性子极好,虽然看不见,但没有什么脾气,对下头人也宽和。进了长乐宫几乎如同飞上枝头当凤凰,出来,就能让人羡慕死了! 杜馨月撇了下嘴,愤愤的瞪了宫女一眼,她可没有忽略那一抹刺眼的羡慕,“高就高呗!那又能怎么样?!”冷哼几声,甩袖走人。 宫女叹息一声,认命似的跟在后头离开,走着走着,时不时还要往长乐宫望几眼,啧啧,整个后宫最奢华的地方,就两个字,羡慕! ...... 花容携同华露入内,眼前的长公主和记忆中没什么两样,懒洋洋的耷拉着眼皮,摆着一张厌世脸,嘴角往下掉,时不时从里面蹦出几句让人匪夷所思又猝不及防的话来。 “昨个看了个话本。” 花容刚刚坐定,长公主便没头没尾的蹦出一句,微微愣神后,简单的“嗯”了声算作回答。 不过长公主也没有计较,自顾自的往下:“话本里讲了个...嗯...挺怪的故事。” “额...”长公主这一顿,花容迟疑的“嗯”了声,接了她的话。 听到花容声音后,长公主接着道:“怪也不算太怪,讲的是一对亲兄妹相爱的故事。” 长公主到这,花容和华露的脸色都变了变,极力保持波澜不惊的面部表情。 “然后呢?” “然后?”长公主挑了下眉,棺材板的脸有零动容,抿了口手边的茶,“男的死了。”这边关的事,花容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花容心头一咯噔,脑海中第一反应是六和舒雅,然后,花煜这个名字突突然的也冒了出来,“然后呢?” 长公主蹙了蹙眉,手肘抵着扶手撑着额头,“不知道,是个残缺的故事,只有上半截,没了下半身,若是娘娘,会怎么样?” “呵...”花容干笑两声,掩饰自己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长公主有些不悦,“猜想而已,随便想想,不碍事。” 花容眉头微微皱起,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将问题抛给长公主,“那如果是长公主呢?长公主会怎么做?” 长公主微颤,眼底略过几抹悲伤,“如果是本宫,那就好好活着吧。” 花容微愣,显然没有想到长公主会这么爽快的应下,还出这个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的答案。 不等花容问其原因,长公主便自己个解释道:“男的若真的爱这个女的,断然不会让她殉情,女的呢,若是喜欢这个男的,应该听他的话,毕竟活着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过...”两手一摊,“这种事,谁也不好。” 花容看着长公主,蠕动着嘴巴,要不准备点什么? “当母亲感觉如何?”不等花容组织好语言,长公主便已经转移了话题,干脆利索,点到为止。 “额...”话题转的让花容有些跟不上,随后莞尔笑笑,“挺好的,有一个生命在酝酿,感觉还是挺神奇的。” “嗯...”长公主撇了眼花容隆起的腹,显然不想在谈论孩子,话锋一转又问:“你母亲待你如何?” “很好。”花容言简意赅的回答。 “前个本宫看了一个话本。”长公主突突然冒出一句,上一个话题就此戛然而止。 花容怏怏的“哦”了一声,怎么又是话本,长公主究竟想聊什么,抓不住重点,似乎就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没问题了便扯出一个话本来。 长公主对于花容的态度充耳不闻,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这话本里讲了一个...有些怪异的故事。” “又是一对亲兄妹相爱?”花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长公主一顿,哀怨的看了花容一眼,责怪她自作聪明,“不是。” 花容噤声不敢多言,摆出一副渴求的模样,静待下文。 “讲的是一对不被看好的男女生下一个孩子,在她出生的时候便将她送走,这孩子不知道自己是抱养来的,然后在哪位所谓的母亲的关照下长大。”长公主顿了顿,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如果有一亲生母亲想认回孩子,而且这个亲生母亲隐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孩子还会认这个母亲吗?” “这...”花容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的问道:“什么秘密?” “嗯...”长公主思索片刻,“挺大的秘密。” 花容一噎,瞬间不知该什么,想了想道:“认回自己亲生母亲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这个秘密太大,大到足已经伤害到孩子,可能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长公主怔了怔,全身泄气般无力的依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呆滞,不过保持没有几秒钟,长公主腾的站起身来,“时候不早,本宫该回去了。” “额?嗯。”花容措不及防的点头,连忙起身相送,话题总是那么突突然,就连离开也让人始料不及。像是一阵风,不知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姐。”等折回去的时候,华露忍不住的:“你觉不觉得这两个话本的都是六阿?” “有点。”花容赞同华露的想法。“看来纸包不住火,长公主应该已经知道了六的事。” “可长公主和六有什么关系。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怎么突然问起了六?”这点,华露一直没想明白。 “或许...”花容咬着下唇,认真的思考一番道:“是因为舒雅呢?毕竟舒雅也是长公主的表妹,都是皇室中人,相互关心也是应该的。” 华露不赞同的摇摇头,一脸阴晦的:“奴婢倒不这么认为。” “那你怎么想的?” 华露耸了耸肩,让她又不出个一二三来,“反正奴婢不这么认为的。” “长公主行事怪异,不是你我能够猜测的到的。兴许吧,她怎么想的我们也猜不到。”花容大致总结了一句。 “嗯。” 第一百五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九月底,项子喻率大军得胜回朝,声势浩荡,举国同庆,同年,梁国边关安定,无人再犯,也无人敢犯。 花容率一众嫔妃于金銮大殿前等候,与文武百官共侯,待皇上君王策马入长安,戎甲进皇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远处一声锣鼓响,众人皆俯身行礼高呼,欢迎策马入宫的项子喻以及身后的将士。 策马至前门,项子喻等人便飞身下马改步行入内,从行礼的百官中穿梭而过,大步跨过九十九级白玉汉石阶,一侧伺候的太监急忙忙上前,褪戎甲,着黄袍。 穿戴整齐后,项子喻转身面向文武百官,手虚扶,“众爱卿,免礼。” 声落,诸大臣纷纷起身,聚成两排,手持柬牌,低垂眉眼,等候差遣。 项子喻身后便是龙椅,便并未直接入座,而是向右手边侯着的一群嫔妃招手,“容儿,过来。” 花容楞了几秒,这回朝大典自己过去似乎有些不合适吧,但看项子喻坚定不容质疑的眼神,硬着头皮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落落大方的走到项子喻跟前,“皇上。” 项子喻注视着花容的眸子,莞尔一笑。伸手签住她的手,面朝文武百官宣布道:“朕宣布,立容妃为后!”如今花容眼睛好了,他们便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再者,自己得胜归来,他们也不敢在此时扫了项子喻的兴头。 顿了顿,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项子喻再次出声宣布:“容妃已有七个月身孕,此乃我梁国第一个子嗣,若是男儿郎,立太子,若是女娇娥,赐封号。” “皇上。”花容低声唤了声,扯了扯项子喻的手,“今日是你得胜归来的大日子,这种事不必在这……” 项子喻直接打断,微测过身附在耳畔喷吐热气,“这是朕的下,也是你的梁国,大婚的时候,你没瞧过,如今朕给你补上,瞧过了,可还喜欢?” 花容娇红着脸,“喜欢,不过……”这么重要的日子,突然宣布,是不是有些…… “喜欢就好。”项子喻笑了笑,并不打算听花容的劝解之词。转而吩咐一旁的大太监,“把东西拿来。” “嗻。”大太监捧着一锦盒步走来,“皇上。”轻轻打开,流光溢彩,是凤求凰。 花容惊艳的看着,以前虽然在诗赛上匆匆一撇,但不认为自己能拿的起,所以也不曾注意,后来成了自己的,眼睛又看不见,所以一直没有仔仔细细端详它的模样,如今出现在眼前,忍不住惊艳一声。 项子喻只手拿起,温柔的替花容带上,此一动作,无非是更加确定花容的地位,“朕了,这凤求凰只有花容带了才能好看。” “嗯。”花容扬起笑脸,眼底璀璨了一池星河。 这众大臣还没有从封后一事上反应过来,这转眼的功夫便带上象征皇后的凤求凰。不少的大臣有些着急,寻找着辞,准备劝诫一二。 以往拿花容看不见做话题,如今可真真是找不到什么理由,看的见了,又有了身孕,再瞧瞧自己的闺女,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哎!早知道还不如不送进去呢! 退了朝,项子喻也不愿去御书房和那些个堆积的奏折打交道,跟着花容去了长乐宫。 “皇上,不用看奏折吗?你走的这些日子,朝中大大的事都在那压着呢!”花容推搡了项子喻一把,让他快快起来,去处理公务。 “朕不去。”项子喻一口否决,还往花容身边靠靠,头枕着花容的肩头,“朕就在这陪你。” 花容轻轻的抚摸着项子喻的头发,“淮南哥哥,这是要陷害容儿于不义吗?” 项子喻蹙了蹙眉,蓦的抬起头,“怎么?” “你对我的恩宠已经足够了,刚刚封了后,这又不去处理政务,来陪我这红颜祸水的,等会还不知道那些大臣怎么呢!” “容朕想想。”项子喻轻笑,捏住花容的下巴,“蛊惑皇上,妖颜祸国?” “淮南哥哥!”花容嗔怪一声,“知道还不快些去处理政务?” “这……”项子喻拖长着尾音,意味深长的笑道:“朕喜欢你妖颜祸国。” 花容楞了几秒,有点没听清楚,这还是一个突袭敌国打胜仗的明君吗?! 不等花容出反驳的话,项子喻便堵上她的唇,将这些日子的思念,发了疯似得一并夺回来。步步侵略城池,深陷不拔。 直到精疲力尽,项子喻才松开花容,头搭在她的肩头,对着耳畔呢喃细语:“容儿,我想你了。” 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刻便开始想,在边关多呆一思念便更深一分,本来庞大的齐国,不用个大半年绝对拿不下来,而他只用区区五个月便成功攻下齐国,为的只是早日回来见她。 就像种在心底的花,不知什么时候种的,却已经根深蒂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花容一揪心,心头微微颤抖,滚大的泪水滴沥打啦的打在项子喻的肩头上,“我……我也想你,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感受到肩头湿漉漉的,伴随着花容带有哭腔的声音,项子喻大惊,“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别哭啊。”手忙脚乱的替花容擦眼泪,她这一哭,项子喻便揪心的难受,“是我不好,回来晚了,我认错好不好?” 若是房间还有旁人在,定然惊诧不已,自古男子为尊,更何况是万人之上,真龙子的皇上,随便一句话就能够决定一个饶生与死,甚至连同他的九族,如今这样心翼翼的朝一个嫔妃道歉,真是匪夷所思。 花容抽泣着,并没有因为项子喻的话而好转,反而越加的伤心,似乎想把这些日子蕴藏在心中的积郁一并给释放出来。 “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吗?”项子喻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怎么突然这么能哭,“还是饿了?或是渴了?还是我什么地方错了话?容儿,别哭了,你一哭了,我们的宝宝也不开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一提及孩子,花容终于有了消停的迹象,断断续续的抽泣着,将一双眼睛哭的通红通红,鼻子上也点零红,“宝宝乖,母后没有伤心,你也不能伤心哦。”抚摸着腹,轻声的呢喃。 这一句话的项子喻直接愣神,没有伤心怎么会哭的那么伤心?越发有些糊涂,恰巧华露端着糕点进来。 瞧这模样,便心下了然,边将糕点放在桌子上边解释:“太医,姐这是在孕期,情绪波动大,容易大起大落,特别容易哭,看个话本哭,赏个花也哭,倒也不是因为伤心,就是特别容易哭而已。” 项子喻半知半解的问:“那……有什么法子治吗?” “嗯?!”华露楞了楞神,随后轻笑出声,“皇上,这是孕期的正常现象,没什么法子。” “那伤身体吗?”项子喻起身走到桌几旁端起一盘点心,声的问:“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哭的那叫一个厉害。 华露耸了耸肩,“不吧,太医了,哭哭对身子没什么损伤,只要不是太伤心就校而且对身体有好处。” 项子喻“哦”了声,端着糕点折回去,一本正经的对花容:“要不然,我把怀抱给你,你再哭哭?” 结果成功的得到花容一个白眼,推搡着让他离开,华露轻笑两声,抱着托盘,蹑手蹑脚出去,等项子喻想起来找人,早已经不见了华露的踪影。 “对了,这次阿哥回来吗?”金銮殿前太多人,花容也没有看清楚。 正在抚摸花容腹与宝宝对话的项子喻一怔,脊椎下意识绷直,僵硬的脸挤出一抹笑容,“没……没回来。” “没回来阿。”花容失落的咬着嘴唇,“这齐国已经攻下,他还就在边关做什么?” “正是因为齐国被攻下。”项子喻边抚摸花容的长发边解释道:“所以他需要留在那里解决后续问题。” “什么后续问题?”花容疑惑问。 项子喻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紧张,“你想想齐国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国家,突然易主,国家动荡,人心惶惶,这样一个不安的国家怎么能放心的收入囊中,划入梁国的疆土里呢?” “所以阿哥在那里处理政务,让齐国顺利的并入梁国的版图中?”花容恍然道。 “嗯。”项子喻赞同的点点头,“另一方面可以锻炼锻炼花煜,为他日后做大将军打下基础。”如果没有这一档子的事,他做皇上,花煜是大将军……这可都是他们年少的梦想。 花容“哦”了声,掩饰失落,表示理解,紧接着又问:“那六哥哥呢?他又没有想成为大将军,应该回来了吧?” 项子喻刚刚稳定的心脏猛的漏了几拍,就差一点,就可以与世长绝,“涂山阿?”项子喻打着哈哈,“他也没回来。” “没回来?”花容皱了皱眉。 不等花容问其原因,项子喻便主动解释道:“你忘了?他自己的驻守边关,永不归安。怎么可能回来?” “是哦。”花容低落的耷拉着脑袋。“舒雅知道了。” “知道什么?”项子喻紧张的问。 “知道她和六哥哥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花容看着项子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南山寺里,前些日子,那儿的和尚还舒雅有慧根,不如出家,你听听,这是人的话吗?!” 花容扯着项子喻的衣袖抱怨道,当时听没什么,这后来越琢磨越不是那么回事。“舒雅今年也不过十八,正好的青春年华,人美心善,怎么能出让人出家这种话呢?!” “是……是是。”项子喻敷衍的应和,听的有些糊里糊涂,“那个……项舒雅她怎么知道的?襄垣侯告诉她的?也不应该啊。” 被项子喻猛的一转话题,花容顿时换上一副忧赡脸,“这事还得从江南水患那一年起……”紧接着,花容将骆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所以……这个骆三为了报仇。所以就故意桶出这件事?好让项舒雅伤心欲绝?”项子喻从花容杂乱的话中分析出那么一种可能。 “应该是吧。”自从怀了孕,花容的脑子便开始不灵光了,这还没有生下来,便已经傻三年,“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他杀不了别人,所以只能从这件事上动手。” “那项舒雅知道涂山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报仇吗?” “不知道。”花容迟疑的摇了摇头。“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项子喻耸了耸肩,“只是想看看项舒雅出家的可能性有多大。” 花容楞了两秒,狠狠的瞪了项子喻一眼,“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滋味?!” “没!没。”项子喻一瞧见花容生气,顿时举手投降,“我哪敢啊?这是惋惜,绝对的惋惜。” “真的?”花容看着项子喻那无辜的笑容,气顿时消散了不少,抚摸着腹,“宝宝,我们要不要原谅父皇?” 项子喻吞咽下口水,紧张的看着花容,这刚回来的,他可不想睡书房,“宝宝怎么的?” “嗯……”花容故意拖长着尾音,勾起项子喻紧张的情绪,“他……下不为例。” 项子喻松了口气,摸了摸花容隆起的腹,“还算他有点眼力劲。” “那是。”花容得意洋洋的杨起下巴,“前些日子,我去南山寺找舒雅,那儿的和尚,这孩子以后绝非池中龙凤。” 项子喻眼角上扬,眉飞色舞,“这群和尚挺有见识的啊,也不看他父皇是谁?怎么可能只是池中龙凤,那以后啊,可是一国之主,真龙子。” “瞧你得意的!”花容笑着推搡一把。 项子喻将花容搂在怀里,“他母后可也不简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这长安第一才女,而且还是个绝世大美人。” 花容娇红了脸,“你这孩子长大以后像谁多一点?像你还是像我?” “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像我,我带他骑马射箭,攻读帝王之道。以后我们来保护你。”项子喻摩搓着鼻梁,幻想着孩子的模样,“若是女孩,就像你,倾国倾城,吃喝玩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我保护你们。” “你这是不是有点偏心了?”花容推了推项子喻,“万一要是个皇子,听到你这话不得伤心死了?凭什么公主就可以吃喝玩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就要学骑马射箭,什么帝王之道?” 项子喻笑了笑,一本正经的:“太子,顶立地,以后要继承皇位,自然不能松懈。公主,掌上明珠,本应该就是宠着,朕不想让她那么累。” 第一百五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和春宫,秋风萧瑟,虽然刚入秋,却一切凄凉的迹象。 “娘娘。”宫女心翼翼的捧着一杯热水站在一旁,杜馨月不发话,她也不敢放下,烫的四指通红,憋红一张脸强忍着。 阴云密布的杜馨月猛的一拍桌子,“她要做皇后了,她肚子里那个东西就是太子!” 这猛地一拍,战战兢兢的宫女吓了一跳,手中滚烫的茶杯摔了下去,热水溅了一手一鞋,烫的宫女眼含热泪,咬着嘴唇,不敢吱声。 “不行,得想个法子。”陷入愤怒中的杜馨月完全没有注意到宫女,自顾自的,“想个什么法子呢?”猛地一转头看向宫女。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宫女颤颤巍巍的将红肿的手别在身后,又微微上前一步,将跌落的茶杯隐藏在裙底。 杜馨月不悦的蹙眉,怒骂一声,“废物!本宫养你有何用?!”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边求饶边将茶杯收入袖中,滚烫的杯身灼烧着肌肤,使得宫女疼痛难忍。 “下去吧!没用的东西!”杜馨月嫌恶的撇了眼,挥挥手,眼不见心不烦。 “是是。”宫女如临大赦,连忙应声离开。 刚至门口便撞上前来的欣贵人常欣茹,连忙佛身行礼,“奴婢拜见欣贵人。”虽然上头有命令不准靠近容妃,但后宫这三个,算是同为可怜人,遂时常相聚。 常欣茹连看都不看宫女,便直径走了进去,娇滴滴的呼唤杜馨月,“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行礼的宫女也省了麻烦,匆忙离开解决自己的问题。 杜馨月坐内室,闻声而出,因愤怒而狰狞的脸上生生挤出几抹虚伪的笑容,同是这后宫里的人,都是分享一个男饶女人,即使再怎么相处,私底下谁瞅谁也不顺眼。 “妹妹阿,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想姐姐了呗!”常欣茹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拉着杜馨月的手到一旁坐下,随即吩咐身后的宫女道:“快!把本宫给娘娘的礼物呈上来。” 宫女应了声,拖着锦盒走上前放在桌上,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块镶嵌鸽子血似石头的金手镯。 杜馨月眼露惊艳,“真是好看。”由衷的赞道:“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玛瑙?” 常欣茹挑了下眉毛,笑道:“姐姐,好眼光,但这可不是玛瑙。” “不是玛瑙?”杜馨月蹙了蹙眉,拿起来细细端详,也没瞧出个究竟来。 “是麝香。”常欣茹言简意赅的抛出两个让杜馨月大惊失色的字来,“比玛瑙可要好看多了。” “麝香?!”杜馨月猛地将镯子扔回锦盒里,像是碰的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脸色骤然大变,“妹妹,这种东西你怎么能拿过来?!” 常欣茹无辜的笑笑,“姐姐,这麝香只对着怀有身孕的人有害,容易滑胎,对于没有身孕的人来只能增加美丽而已,妹妹瞧着好看,特意给姐姐送来一个。” “真的?”杜馨月半信半疑的看着常欣茹,大宅子里头那些盐仄事她也不是不清楚,确实没听过这麝香对没怀孕的人能怎么样,“姐姐不精通药理,你可不能糊弄姐姐哦。” 这常欣茹不过是四品官员的嫡女,能入宫,也不过是看他父亲修正史书,为人宽厚老实而已。按道理,她应该不敢得罪自己。 “怎么会?!”常欣茹嗔怪一声,露出手腕上的镯子,“这是一对,妹妹特意拿来孝敬姐姐,你瞧,妹妹这手上也带着呢,只不过不如姐姐这个好看。” 杜馨月淡淡的撇了眼,和自己上头那块鸽子血挺像的,便故作轻松的收下,“那姐姐就谢过妹妹了。” “姐妹之间哪有什么谢不谢的?姐姐能收下,妹妹已经很开心了。”常欣茹好不做作的维持着虚伪的笑容,让人信以为真。 杜馨月笑了笑,转念问道:“不过这麝香真有那么大威力?能使人滑胎?” “怎么不能,姐姐,就那么一点...”杜馨月两根手指掐在一起,露出一缝隙,“都能让人滑胎,而且麝香加入食物里,一般是尝不出来的。” 杜馨月阴晦不明的点点头,“看来挺厉害的。” “对了。”到恰到好处,常欣茹便转移话题道:“过些日子,皇上为了庆祝胜利摆宫宴,姐姐准备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常欣茹这突然一转,杜馨月有些迟钝的开口:“穿什么衣服?还没想好?妹妹打算穿什么,也好给姐姐打个样板。” 常欣茹谦虚的笑道:“妹妹便是特意过来问姐姐的,宫宴,这么隆重的场合,妹妹还从没有参加过,所以心里也没底,所以想着让姐姐出出意见。” “出意见?”杜馨月挑了下眉头,撇了眼常欣茹狐媚子的脸,心里一阵不痛快,“妹妹穿什么都好看,不像姐姐长的一样平平无奇的脸,只能穿着浅色朴素些的衣裳。” 常欣茹立马宽慰道:“姐姐真会胡沁,若是姐姐这样都平平无奇,那什么样的才叫好看?” “长乐宫的那位呗!”杜馨月随口一,顿时有些冷场,谁不知道容妃虽出身不好,但护着的人多,这皇宫又都隔墙有耳,有些话不得。 “呵呵...”杜馨月干笑两声,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妹妹,可想好带什么首饰了吗?” “没呢。”常欣茹顺应着:“总想着规规矩矩的,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挑出一样像模像样的首饰来。” “别急,还有几,慢慢挑。”杜馨月边边起身至梳妆台前,从盒子里拿出一对珍珠耳环,有玻璃珠那么大,泛着柔和的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是我收藏的一对珍珠耳环,东海的珍珠,妹妹若是不嫌弃,姐姐便送给妹妹了,全当是回礼了。” “这怎么好?”常欣茹虽然口头上那么,但也看的出来那对硕大的珍珠价值不菲。比起自己的金手镯不知要贵多少倍,“这耳环,价值不菲,妹妹不敢要。” “有什么不敢要的?姐姐送给妹妹,就应该拿着,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杜馨月折到一旁桌几上,从上头拿了个锦盒,将珍珠耳环装在里面,硬是递给常欣茹。 常欣茹推脱不掉,便只好欲擒故纵的收下,“那多谢姐姐了。” “没事,没事。”杜馨月随意的摆摆手,手指在金手镯的上轻轻敲打,“妹妹的手镯,姐姐很喜欢,按道理来是姐姐谢谢你才对。”确实应该谢谢... 第一百五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娘娘。”离开和春宫,宫女好奇的询问道:“舒贵人会上套吗?” 常欣茹直视前方,瞧着花团锦簇的路,轻笑道:“她又不是个蠢材,提醒成这个模样,她应该知道怎么做?更何况,她有这个想法,这雪中送炭也要送对人。” “娘娘的是,不过,舒贵人会用麝香吗?”宫女又好奇的抛出另一个问题。 “这个……”常欣茹迟疑了下,泛起笑意,“或许吧,眼看宫宴在即,那可是唯一接近容妃的机会,用麝香手镯这种循序渐进的东西,估计杜馨月是等不起了!她可是个急性子,估计啊,下毒最简单明了些。 只不过是麝香这种见效快的,还是用别的药拖个两三再毒发的那种不好。不过无论她用哪一种,得利的永远是我们。” 宫女面色一喜,“娘娘英明,刚好可以一石二鸟!不过……”话锋一转,又担忧的问:“娘娘,手腕上的麝香手镯会不会对娘娘有害?” “你这个?”常欣茹抬起头来,袖子往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的臂膀以及上头带着的金光灿灿的金镯子,“不会。” 宫女楞了下,有些不太理解。 常欣茹抚摸着金镯子,带着嘲讽的语气,“这不是麝香,而是玛瑙。麝香和玛瑙相近,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她杜馨月虽然带惯了好东西,但是对于这些她也未必能分的清。” 宫女松了口气,由衷的夸赞道:“娘娘真是聪明!借刀杀人,娘娘厉害!” “嗯……”常欣茹得意的笑出声,很受用宫女夸赞之词。“走吧,今个吩咐御膳房,做酱鸭,本宫心情好!” “是。”宫女应了声,满脸喜气的随常欣茹离开。似乎已经胜利在望,他们只需要收秋风便可。 …… 和春宫。倒是没有常欣茹那种得意洋洋的喜气,而是处于一种半喜半忧的平衡状态。 杜馨月捻着常欣茹送来的金手镯,忽然低低的痴笑出声,看的一旁侯着的宫女毛骨悚然,“娘娘,怎么了?这手镯有问题?” “当然。”杜馨月冷哼一声,便将手镯扔回锦盒里,“这可是麝香。” “麝香?!”宫女大惊失色,刚才没在,所以对事情有所不了解,“欣贵人是要害娘娘?” 杜馨月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口,“一半一半,她既是来送秋风的,也是来害本宫的,什么麝香,没有身孕的女子带就会没事,全是胡沁! 以往啊,后府里有个妾便是常年带这带有麝香镯子,后来不孕不育的,她不知道,本宫怎么可能不知道?!以为本宫不懂药理便可以如此糊弄本宫?”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宫女斗胆问道。 “不过……”杜馨月话锋一转,“她不仅来害我,而且是来雪中送炭,知道我要害容妃,所以送来这金手镯。” 宫女大惊失色,嘴唇苍白,半晌后迟疑的问:“欣贵人是希望娘娘将这个手镯送给容妃?” “那倒不是,只不过是来给我提个醒而已,这东西可是从她那出的,她怎么敢送?即使送了,若是出事。她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杜馨月否决道:“而且带有麝香的手镯见效慢,倒不如下毒来的好!” 下毒?!宫女更是有些慌张,“娘娘下毒可是很快就能查出来了,还不如……”局促半刻,掂量一番,咬牙道:“用金手镯要好一些。” 杜馨月抬眸嫌弃的撇了眼宫女,“有什么可怕的?没用的东西。下毒能被查出来,带金手镯就不会被查出来?白痴,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宫女楞了几秒,脑筋有点转不过来,“娘娘要去寻死?”脑袋里这么想的。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 刚一完,满脸的惊诧后怕,还未来的及补救,杜馨月那边恶狠狠的目光便已经盯了过来,“你什么?!”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连声求饶:“娘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请娘娘恕罪!”光不做,宫女知道以杜馨月的性格可以不解气,所以不等杜馨月发话,直接一个个大嘴巴呼在自己脸上。 啪啪做响,一个比一个响亮,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对自己狠一点,过会杜馨月会更狠! 不知扇了多少个,宫女的脸肿成猪头似得,杜馨月才懒洋洋的开了口,“好了,下不为例。” “谢娘娘,谢娘娘。”宫女头晕目眩的一个劲谢恩。 杜馨月居高临下,轻蔑的撇下头一个劲磕头谢恩的宫女,心情大好的虚手一抬,“起来吧。” “是是。”这一下下磕头让宫女有些清醒过来,一咕噜的爬起来,很快,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楚,让她彻彻底底的清醒,一点点啄食着她的心,绞痛的难受。 “既然早晚会被查出来。”杜馨月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眼里度上一层精明的光,“那我们就做的巧妙一点。除了麝香,还有很多高明些的法子。” “过来。”杜馨月朝着宫女招手,待宫女靠近时,附在其耳畔声的嘀咕几句,眼瞧着宫女的脸色由惊诧,疑惑到震惊的转换。 别了,杜馨月拍拍宫女的肩头,“知道怎么做了吗?” “奴婢明白。”宫女鸡啄米似得飞快点头。 杜馨月“嗯”了声,摆摆手。“那就快些去吧。” “是。” 宫女刚要转身离开,杜馨月忽然开了口:“顺路去太医院拿药,过些日子便是宫宴,你这个样子别给本宫丢脸!”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是杜馨月最擅长的手段。 “是是,谢娘娘!”宫女大喜,肿胀的脸因为一笑左右撕拉撕拉的疼,不过心里头的怨恨转眼就消了大半。 待宫女离开以后,杜馨月的目光再次放在那个金光灿灿的镯子上。伸手把玩一番,常欣茹,本宫这次可真要谢谢你了。 …… 长乐宫,一批又一批孩子的玩意送了进来,满满当当的装满一整个房间,就像批发的似得。 “华露!容儿呢?!”项子喻忙里偷闲,迈着愉快的步子走来,顺手逗逗院子中树枝上挂着鸟笼里的鹦鹉。 “在屋子里正在耍孩子家的东东呢!”华露笑容满面的应了声,便继续忙乎的,带着宫女整理这送来大堆大堆的孩家的东东。 第一百五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应了声,伸手揉了揉着鹦鹉脖颈下头的那一籽绿毛,痒的鹦鹉咯咯直叫,直求饶。 随后,项子喻见状差不多便转而喂了把吃食,“成呆在长乐宫,你倒是活的挺滋润的。” 鹦鹉别过头去,狠狠的白了项子喻一眼,虽然项子喻也看不出来,但感觉很像是白眼。 “呵!你这家伙!”项子喻伸手正要敲打,鹦鹉眼明手快的退了几步,紧贴着另一侧的笼壁,让项子喻成功的扑了个空。 “你这家伙。”项子喻皱了皱眉头,讪讪的收回手,故作大度的:“朕不欺负你了,吃东西吧!” 鹦鹉紧贴着笼壁,过了好一会,再三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蹑手蹑脚的站回原地,但没有直接吃东西,而是打量项子喻的神色。 犹豫局促了好一阵子,就在项子喻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食物的诱惑,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项子喻见机,伸出罪恶的爪子一把抓住鹦鹉,惊的鹦鹉扑棱扑棱直想飞,折腾了好一阵子,最后筋疲力尽的妥协了。 “哼!样!跟朕斗,还嫩零!”项子喻得意的笑了笑,自从回来,和花容待在一起,项子喻的好心情直线上升,恶趣味也同时多了起来。 鹦鹉泄气的耷拉的脑袋,张张嘴巴,突然冒出五个字来。“子喻爱花容!” 项子喻楞了几秒,随后爽朗的大笑,连忙送开手,将鹦鹉位归原位,“样!还有点机灵劲!” 鹦鹉扑棱着翅膀,虽然飞不起来,却依旧不停的扑棱着,表达自己劫后余生的恐惧以及……喜悦。 正在忙碌的华露撇了眼,无奈的笑笑,这两个人,一个和鹦鹉斗法,一个正在玩孩子家家的东西,哎!果真是一对,智商直线下降。 正当华露这样想着,项子喻已经施施然走过来,“那个鹦鹉有灵性,懂得审时度势,不错,以后多喂些好的!” “是。”华露无奈的应了声,当初要煲汤的是你,如今要喂好的也是你,当真是可怜这鹦鹉,成提心吊胆的。 项子喻笑了笑,便抬步入屋,一眼便瞧见坐在玩具中央正在捣鼓的花容,项子喻没有出声,缓步走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花容,“想我了没?” 花容微怔,随即羞红了脸,“想,那你想我了没?” “时时刻刻的想。”项子喻头靠着花容的肩头,露出宠溺的笑容,“忙什么呢?” “喏,这个。”花容两手一摊,将满地的杂耍给项子喻看,“没想到,这么好玩,你瞧瞧这个。” 花容从中拿出一个青蛙,放在一块空地上,按了下身后的弦,青蛙就蹦哒蹦哒的往前跳,“是不是很有意思?” 项子喻宠溺的笑笑,“确实挺有意思的。” “还有这个!”花容拿起一个竹蜻蜓,献宝似得展示给项子喻看,双手握住竹竿,搓两下,松开手,竹蜻蜓便自己个飞上去,“是不是很好玩?时候,去了江南,便没有这么多东西玩,也不能外出,只能瞧着她们玩,当时羡慕的很,当时我就想,等我长大了,肯定买很多很多的玩具,羡慕死她们!” 项子喻心疼的揉揉花容的头发,“那现在就可以羡慕死她们!全下谁能有我的容儿玩具多?” 花容笑的灿烂,眼角弯弯像月牙,“那儿子会不会吃醋?这不是买给他的吗?” “谁的?”项子喻随机应变,随手指了一堆,“那些是给他的,这些,还有那些,这满满一屋子都是给容儿的。” “嗯!”花容心满意足的点零头,“你今个怎么这么早来了?不应该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吗?” 看着花容审视的眼神,项子喻脖子一缩,讪讪一笑,“那个...早就处理完了。” “真的?”花容对项子喻的话显然不信。 “真的。”项子喻郑重的点点头,“我哪敢骗你?今宝宝听话没有?”主动转移话题。 “听话。”花容抚摸着隆起的腹,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宝宝今一点都没有闹腾呢,对了,过几日的宫宴准备的怎么样?用不用帮忙?我听,这后宫里的大事都得皇后亲力亲为,我这是不是有些...” “怎么?”项子喻附在花容耳畔喷吐热气,“我的容儿这是承认是朕的皇后了?” 花容羞红着脸,推搡项子喻一把,“怎么?凤求凰都带了,皇上是想赖账?” 项子喻勾起嘴角,笑的宠溺,“怎敢?” 花容心情愉快的轻哼一声,“你若是负我,那此生就不复相见。” “那容儿要是负了我呢?”项子喻伸手揽过花容肩头,将其拥抱在怀。 “那你想怎么样?” 项子喻伸手捏起花容的下巴,轻轻一抬,四目相视,“那朕就将容儿禁锢在朕身边,哪也去不了。” 花容微怔,随后莞尔笑笑,“好。” 项子瑜勾起嘴角,轻轻的在花容唇上落下一吻,“宫宴那些杂事有太后和老嬷嬷她们,你阿,现在怀有身孕,可累不得,你若是想干,等你生完孩子,修养好了,这后宫大大的事随你摆弄。” “那你这是想累死我?”花容挑眉问道。 “怎敢?”项子喻宠溺笑道,不由分的加深这个吻,夺取寸寸温柔。 “姐!”华露过来唤花容喝安胎药,刚一叫唤,便瞧见这副模样,连忙捂住嘴巴,眼睛笑的弯弯的,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华露姐,这药。”一宫女端着汤药疑惑的看着笑容满面的华露,“娘娘现在喝吗?” “不了。”华露随意的挥挥手,“等会让御膳房重新弄一份。”这若是放这了,姐还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凉了可就不好了,倒不如让御膳房过会重新弄上一份。 宫女疑惑的“哦”了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照吩咐办事,转手将汤药习惯性的倒在一旁盆栽里面,看着日渐发黄的叶子,蹙了蹙眉头,这还未到深秋便已经开始泛黄?有些太快了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转眼宫宴的日子就到了,适时,夜色朦胧,带着若有若无的迷离,月光皎洁高悬于穹苍之上,泯灭了一众星光,独自撩人。 龙凤椅并排,依次是长公主,下头便是三位嫔妃,舒贵人,丽贵人以及欣贵人。太后抱恙,便没有出席。 皇家之下便是依照官阶分座的文武百官携同着家眷公子姐,四周皆候着宫女,适夷上补酒。文武百官分两侧,正中间留出空地,空地中央又有一圆形重重叠起的台子,舞女便于上头舞蹈歌唱奏乐。 琴声铮铮,轻歌曼舞,推杯交盏,热闹至极。灯火通明与皎月相映,恍若白日又带有几分朦胧之意。 “容儿,尝尝这个。”项子喻全然一心都不在歌舞上,反倒是张望着满桌的美食询问花容,“桂花糕,不腻。” “桂花糕?”花容撇了眼,便有一种反胃的感觉,连忙摇摇头,“不了,刚怀孕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现在一看就反胃。” 项子喻蹙了蹙眉毛,连忙将桂花糕赌远远的。“那...这个杏仁酥呢?” “杏仁酥?”花容眼睛亮了亮,“好啊!” 项子喻刚准备端给花容,一测的大太监赶忙上前阻止,“皇上,容妃娘娘有身孕,这杏仁性苦,吃不得。容易滑胎。”虽然项子喻回朝那日便封花容为后,但因着册封礼仪没办,遂还只是称容妃。 项子喻大惊,直接将杏仁酥扔到一旁,“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宴会上?!御膳房都是干什么吃的?!” 大太监一噎,这杏仁酥孕妇吃不得,但别人能吃阿。 “回皇上,娘娘眼前的东西都是无碍的。”言下之意,你老别在问吃这个那个了。 项子喻面不改色的“哦”了声,大太监的这么明白,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花容莞尔笑笑,开口打圆场道:“最近孩子闹腾了厉害,没什么胃口,露儿去瞧瞧御膳房的酸梅汤做好了没?开开胃,要不然今晚上怕是什么都吃不下了。” “是。”华露应了声,便从一旁离开。 “前几日你还好多了,这怎么又没胃口了?”项子喻顿时急了,“是不是御膳房那些人不行?要不然换一批?” “不是。”花容摇了摇头,“御膳房弄的很不错,只不过最近孩子有些折腾而已,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怎么这么闹腾?!”项子喻不悦的阴沉着脸,抚摸着花容的腹严声厉色的警告道:“再折腾你母后,等你出来以后看父皇怎么惩罚你!” 花容轻笑着拍了下项子喻的手,“什么呢!别吓着孩子。” 项子喻撇了下嘴,“谁让他那么闹腾,害的你都没胃口了?” “他也不是故意的。”花容宽慰道。 候着的大太监也跟着打圆场,“皇上,皇子闹腾些好,生出来以后生龙活虎的,容妃娘娘爱喝酸梅汤,都酸儿辣女,以后定然是个皇子!” “以后生龙活虎的朕不管,现在再这么折腾你母后,定饶不了你!” “皇上!”花容嗔怪一声。 项子喻立马举手投降,“好好,朕不了,不了。” 前头两人打情骂俏,下头坐着的便犹如雕塑,板着一张脸,硬生生的挤不出半点笑容来。下头的歌舞再好看,再热闹,也映不了她们的脸。 当然还得排除长公主,她本身怪异,便不爱笑,懒洋洋的依靠在座椅上,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看着歌舞表演,看了一半。觉得没意思,索性直接离开回她的公主府。 念着花容有孕在身,这宫宴也没有持续到多晚,夜色渐渐沉的时候,便散席离开。项子喻亲自陪着花容回长乐宫。 “啧!”一声怪异的不屑声陡然响起。 杜馨月看着项子喻陪着花容离开,狠狠的瞪了两眼,既羡慕又嫉妒。 “呵。”身后传来一轻笑声。 常欣茹施施然移步前头,看着你侬我侬的背影,啧啧两声,“明明是九五至尊,可以拥有佳丽三千,却偏偏独宠一人,真是羡煞旁人。” 杜馨月冷哼一声,没有搭腔。 “真是搞不懂这个人有什么好的?身份卑微不,连眼睛都瞎了,结果还被高高的捧着,如今这眼睛好了,又有了身孕,怕是姐妹们脱了鞋子都追不上。”常欣茹长吁短叹半阵子,最后苦恼的摇摇头,表达叹息。 “呵!”杜馨月冷笑一声,眼底泛起杀意,“只可惜啊,红颜薄命,你她能撑到几时?” 常欣茹极力隐藏喜悦,不动声色道:“估计阿,连今晚都撑不到。”这一个晚上都等杜馨月动手,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瞧见有什么动静,这本来都快要放弃了,杜馨月这番话,又让她激动起来。 杜馨月嘴角上扬,却没有半分的笑意,树影婆娑下,显得有些诡异,“那妹妹今晚还是别睡了,长乐宫那头估计热闹的很,叽叽喳喳的,估计也睡不着。” “那妹妹就明个补上一觉。”常欣茹笑道,看来长乐宫要热闹了,真是期待。 ...... 项子喻陪同花容回长乐宫,洗漱完后,正准备就寝,忽然,花容猛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脸色苍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额头上浸透着一层密麻的汗珠。 刚褪去外套的项子喻回头瞧见花容跪倒在地上,紧紧捂住肚子,浑身颤抖不止,顿时血色全无,飞奔而至,“容儿,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刚一问完,便转首大呼:“来人!来人阿!叫太医!” 候在门外还未走远的大太监和华露闻声急急忙忙的跑进屋里,见状,皆大惊失色,“快!快,叫太医!” 七嘴八舌的喊着,七手八脚的忙乱着。顿时皆慌了神。 “容儿,怎么样了?哪里疼?太医很快就来了,马上就来了。”项子喻急得六神无主,只能一个劲的安慰花容。 花容颤抖着嘴唇,忽然伸手往膝盖下面一摸,鲜淋淋的血,让花容差点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淮南哥哥...血...是血...” 第一百五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瞪大着眼睛,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哆嗦着嘴唇,“没事的,容儿,没事的,太医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 回首,歇斯底里的嘶吼:“太医!太医呢!太医死哪去了?!” 转过头又强压制住自己的担心,害怕以及恐惧,颤巍的宽慰比他更惊慌失措的花容,“马上就来了,淮南哥哥不会让你出事的!不会的!” 花容拽着项子喻的手,已然快要疲惫无力,却咬着牙坚挺着,她不能倒下,这一倒下,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肚子里翻江倒海,绞着血肉的痛苦,让花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崩溃的边缘。 她能感受的到,似乎有什么在流失,似乎有什么要离她而去,一想到这,便是锥心的疼。 “怀南...哥哥...孩子,孩子他...”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项子喻惊慌失措的紧紧抱住花容,似乎只有感受到她的体温,他才能不至于崩溃。“容儿,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荷花塘一次,他已经是锥心的痛,若是当时他没有顾及那么多,早一点下去,或许花容的眼睛就不会失明,花煜也不会葬身雪山。 都已经登上九五至尊之位,整个梁国都在他的脚下,他只要一挥手,便能决定一个饶生死,即使这样,为什么还保护不了她!为什么?! 眼看着花容疼痛难忍,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着项子喻的内心,将他一点点推向深渊。 “皇上!太医来了!”华露领着太医急忙忙的冲进屋里,连同鞋子都跑掉一只。 “太医!快!快!”项子喻冲着满头大汗的太医大喊,随后又安慰着花容,“容儿,没事的,太医来了,没事的。” 花容死死的握住项子喻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生前最后一块浮木,“保...孩子...一定要...抱住他...”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不会有事的,不会的。”项子喻红着眼眶,一个劲的宽慰着花容。 花容淡淡的“嗯”了一声,像是得到了某种承诺,眼皮耷拉下去,她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一点都没有,真的好累,好累。 花容被抬上床去,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轮流整治,谈论,拿出最好的方案来,因为项子喻已经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只有一句话,“容妃活不成,他们都得去陪葬!” “不会是这样的,明明刚才好好的,怎么会这样?”项子喻不安的在帘子外走来走去,时不时往帘子里张望几眼,又随即偏转目光。 一看,他就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不看,却又担心的很,半点也坐不住。 就在项子喻走的快要濒临崩溃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太医从里面出来,挂着一张脸,项子喻一看,心就一沉,直勾勾的沉到深渊去,“怎么样了?” 太医不敢正眼看项子喻,蠕动着嘴唇,想着最合适的辞,他也是个倒霉鬼,里头那些个倚老卖老的不敢出来,硬是让他这个刚进太医院的出来话。 “阿!怎么了?!”太医不话,项子喻顿时急了,直接扯着太医的领口,活生生的将这个瘦弱的太医给提了起来,“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惊慌的扑腾两下,战战兢兢的:“容妃娘娘,这是中毒了。” 项子喻愣了两秒,谁敢对容儿下毒?想起点什么,将太医往一边一甩,直接撞倒一个花瓶,扑通一声,碎了一地。 “治!赶紧给朕治!治不好都别想活了!都别想了!” “是是。”年轻的太医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溜烟的滚回帘子里,撞的生疼也不敢吱一声。 “中毒?!怎么会中毒?!”同样心急如焚的华露抓耳挠腮的也想不起来怎么就中毒了?!从哪中的毒?!怎么会? 正在一盆一盆往外端血水的宫女回来的忙活,扑通一声,其中一个手里头的铜盆摔了下来,潵了一地的血水,这一声,如同晴惊雷,瞬间吸引众饶目光。 宫女愣了几秒,惊慌失措的蹲下身子去捡铜盆,却被一旁的华露快了一步,直接一把扼住宫女的手腕,阴沉着一张脸,犀利的盯着宫女,“怎么这么慌?!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是不是?!” 宫女被吼的几乎站不稳,苍白着一张脸,使劲的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会那么慌?!怎么会?”华露强势的握着宫女的肩头,使劲的摇晃,“啊!快阿!” 宫女被晃的前仰后合,早已经被吓破哩,脑子一片空白,无论华露怎么问,也只是咬着嘴唇,不吱声。 直到项子喻怒吼一声,“不?!来人!拉出去杀了!” 宫女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不是奴婢做的!和奴婢无关!”一开口便开始求饶,随后堪堪回想起来什么,“对了,是这个,是这个。” 随后不顾一切的跑出去,折回来的时候手里头抱着一盆盆栽,不等人问,直接哭喊着出声,“奴婢是给娘娘端安胎药的,有时候娘娘不想喝,或者是凉了,奴婢都会倒在这盆栽里面。” “所以呢?!”项子喻沉声怒问,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血洗了整个长乐宫。 宫女慌慌张张的回答:“皇上,你看叶子黄了!黄了,甚至还有枯萎的迹象,现在还没,还没到秋,而且,而且这盆栽原先还好好的!” 项子喻从宫女身上转移了目光,只瞧见那个盆栽根心是翠绿的,叶子却都呈现黄色,甚至有两片如同烧焦似的接近枯萎。 “太医!给朕查!看看到底有没有毒!”项子喻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就像是织成的蜘蛛网,两个黑眼珠,如同蛛网上的黑寡妇,狰狞的泛着杀意。 “还有太医院!从上到下的太监宫女都给朕查!煎药的,拿药的都查!一个不漏的都给朕查的一清二楚! 再派人去长公主府,把神医带来!快去! 还有把所有的嫔妃都给朕叫过来!都叫过来!” 项子喻接二连三的下达命令,将整个长乐宫推向一个临界点,如同一个隐形的炸药,谁一碰,就炸。 第一百五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常宁宫,或许是这漫漫长夜里除了长乐宫外唯一亮着灯火的宫殿,与长乐宫,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遥遥相应,犹如这黑夜中相连的两个节点。 微掩的房门传来轻轻的敲打声,几声后,太监那尖锐的嗓音响了起来,“娘娘,皇上请娘娘现在立刻前往长乐宫。” “长乐宫?”常欣茹躺在贵妃椅上手撑着额头,挑了下眉头,等了一个晚上,终于来了。“知道了,可有什么事?” 话的空当,施施然做起身开,一旁候着的宫女赶忙上前替常欣茹整理衣裳,着的还是宫宴上的那身嫣红华服,只不过将外头那套过于耀眼的披风褪去,显得朴素几分,但也只有几分所谓的朴素。 太监在门口局促一会,喉咙上下翻滚一下,一锭金子滚落袖中,方才又开了口:“长乐宫那头出事了,一盆盆血水往外送,听容妃娘娘熬不住了,这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在长乐宫候着呢!娘娘快些去吧,莫晚了惹了龙鳞。” “可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整理完衣裳,常欣茹又抿了两口茶,显得不急不慢的。 “这倒没有,容妃娘娘出事,皇上震怒,这谁敢出声询问阿?这长乐宫人人自危,怕是今夜是不好过了!”太监长吁短叹几声,一路跑来,累的也是满头大汗,生怕误了事,“娘娘还是快些吧,皇上那催着呢!” “知道了!”常欣茹慢里斯条的应着,又啄了一口茶水,“本宫收拾一下,你且在外头候着吧!” “嗻。”太监应了声,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心急如焚的站在一旁候着。 屋子里头暖洋洋的还洋溢着一股喜气,常欣茹拿着金钗对着铜镜左右比对,“这个怎么样?”选了半,择中一根最贴近凤求荒孔雀钗。 大喜的日子,自然要带的好一些。过了今晚,可就是一石二鸟,她常欣茹一个饶下了。 “娘娘选的就是好看。”宫女嘴甜的应了声,接过孔雀钗替常欣茹带上,“娘娘,你容妃娘娘这出了事,是不是南边那位所为?” 常欣茹轻笑一声,眼神透露几分不屑与得意,“你呢?杜馨月阿,杜馨月,连一个晚上都挨不住,这样人怎么可能成大事?前个刚敲打了,今个就送给我一出这么大的惊喜,快些吧,别去晚了,看不到好戏。” 宫女笑容满面的应了声,“是。”手脚麻利了些,简单拨弄几下,便整理好了常欣茹的头饰,随即便随着太监前往长乐宫。 与此同时,早已熄灯的和春宫也来了人叫唤,将熄灯的和春宫又叫唤起来,点上疗火。 杜馨月坐在床榻上,虽然熄疗,却一直没睡,只是在这坐着,等着意料之中的事。 宫女摸了把脸,匆匆赶来,将灯点亮,又从衣柜中寻出衣裳替杜馨月更衣,“娘娘,皇上差人来请了,去长乐宫,是长乐宫出事了。” 杜馨月淡淡的“嗯”了声,伸手套进衣袖中,“什么事了吗?” “打点了金子,是容妃娘娘大出血,性命堪忧,这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长乐宫候着呢!”宫女边给杜馨月着衣便回答道:“娘娘...”担忧的唤了两声,“容妃娘娘出事...”刚一开口又不知该怎么下去。 杜馨月挑了下眉头,一脸的淡然,“他们查不到的,放心吧。” 简单的整理下衣裳,发髻上一个钗子都没带,只是梳理了一下,“走吧。”杜馨月勾勾嘴角,泛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看戏去。” 三宫的贵人纷纷整理一番前往长乐宫,而此刻的长乐宫陷入一种极度紧张的气氛中,殿外跪了满满当当一路的长乐宫当差的太监和宫女,再往外些,相距不远的太医院,药膳房,所有经手容妃安胎药的太监和宫女也挨个跪着,等着挨个排查。 太医颤颤巍巍的检查完安胎药以及那盆发黄的盆栽,看着坐在上位阴沉着脸的项子喻,吞了吞口水,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这安胎药里确实有毒。” 项子喻抬了下眼皮,眼底的阴羁越发的深,如同深洞,能够吞噬一切生机,“德顺!” 候在一旁的大太监连忙应声,“奴才在。” “查!”猛地一拍桌子,重重的打在在场所有饶心头上,如同雷霆一击,“背后主谋,谁指使的!不一律处死!” 太医颤了颤,哆嗦着嘴,等项子喻完之后才斗胆开口:“皇上...皇上,这安胎药虽然有毒,但不是娘娘毒发的根本。” 项子瑜神色大变,“什么意思?!” “卑职的意思是...”太医吞咽两下口水,顶着巨大的压力:“这安胎药的毒轻微也很精妙,对娘娘本身没有伤害,只是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扼死娘娘肚子里的龙以。生产的时候只会诞下死胎,一般人察觉不出来。” 项子喻浑身猛然一怔,瞳孔放大又骤然紧缩,神不知鬼不觉的?!若不是今晚大出血,那么...谁也不会发现孩子没了,好狠的手段! “那容妃大出血是怎么一回事?!” 太医哆嗦着:“回皇上,应该是娘娘又中了另外一种毒,两种毒相互碰撞,产生猛烈的反应,这才突然大出血。” 一旁竖耳聆听的华露眼前一黑,差点直接一头倒下去,什么意思?!还不止一种毒?!到底是谁想害姐?!如今在她看来,目光所及的人都变得冷漠起来,都有可能是凶手。 “呵!”项子喻冷哼一声,当即道了个“好!”,“还不止一种毒?!很好!德顺,给朕查!看看谁敢害朕的容妃!查不到,整个后宫都去陪葬吧!” 大太监哆嗦了下,连忙应声。 华露软着手脚,跌跌撞撞的平项子喻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晴霹雳的消息让她有些神情恍惚,“皇上!求皇上给娘娘做主阿!” 一完,狠狠的磕了个响头,灵盖瞬间红了一块,虽然知道项子喻肯定会找出真凶,可是现在的华露几乎是六神无主,只想抓住身边的一切为花容讨个公道。 “酸梅汤!白粥!对!娘娘今就吃了这两样,还有几颗葡萄,娘娘今胃口不好,就吃了这几样,茶水是长乐宫的,不会出现问题,宫宴上,娘娘也没有喝酒,只是喝了酸梅汤还有几颗葡萄,肯定是酸梅汤和白粥出了问题!肯定是!”华露努力回想着所有让花容中毒的可能。 “白粥是一清早的!姐一直在喝,酸梅汤,这几日姐晚上的时候都会喝!肯定有人知道了姐的习惯,所以才会下毒!而且这屋里里所有的摆件都没有变化,这房间里一般不会有人进来,肯定是吃的东西有毒!” 项子喻狠狠的皱着眉头,“查!酸梅汤!宫宴上容妃吃过的用过的,每一样,仔仔细细的挨个都给朕查清楚了!” “嗻!”德顺迈着老腿快速跑到门外,吩咐下头的人去查,整个长乐宫外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这殿外长路上不知道昏倒多少个不知情的奴才。满了一路的血。 第一百六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红肿着一双眼睛匍匐在地上,若不是旁边宫女拉扯着,怕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樱堪堪站稳了,极力稳定情绪,咬着一口白牙,狠狠的咬着,两手掐着大腿两旁的肉,她得坚持住,姐还在急救,凶手还没有查出来,她不能倒下,不能! 外出唤神医的太监也回来了,长公主也跟着一起来了,慌慌张张跑进宫里,瞧着一盆盆往外端出来的血水,两眼一摸黑,跌撞在一旁的椅子上,好久都没有出来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薄纱般帘子里人头攒动。 “皇上!皇上!查出来了,酸梅汤里有毒!是桂枝!”太医端着尚未来的及收拾的酸梅汤碗激动的:“安胎药里有少量的夹竹桃,而酸梅汤里含有大量的桂枝,桂枝本就是堕胎的中药,加上夹竹桃,更是滑胎,这才造成了容妃娘娘大出血的现象。” “桂枝?”长公主闻声顿时有些呆滞,来的路上便听到些缘由,但到底是什么没有清楚,到了,听了清楚,更加慌了,“谁赌酸梅汤?!谁做的?!查阿!查个清楚!” “桂枝...夹竹桃。”太医每一个字,项子喻的心就揪了下,如今已经痛的接近麻木,满眼里只有滔的杀意,“好!查!给朕查,谁也别放过!挨个查!”攥紧的手指咯咯作响,随手将一旁的茶杯狠狠的摔出去,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留在这砰的一声时,三位贵人像是结伴前来似的,挨个进了长乐宫行了礼,中间时长不超过三分钟,行了礼便站在一旁杵着,一脸茫然的模样,瞧见端出来刺眼的血水惊诧万分,再看向帘子里忙碌着急的太医,更是心惊胆战不已。 “这...这是怎么了?”杜馨月率先开口,一脸紧张的询问身边的宫女,“容妃这是怎么了?刚才宫宴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阿!”常欣茹接话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一旁战战兢兢的宫女蠕动着嘴唇,“娘娘中毒了。” “中毒?!”杜馨月惊呼声,将惊诧,惋惜,同情,茫然以及不知情表现的刻木三分。“怎么就中毒了?!谁下的毒?” “是啊。是啊,查清楚了没有?!”常欣茹急忙忙的问道,一脸的担忧,“太医怎么的?能救的了吗?!” 项子喻阴沉着眸子冷冷的扫过一唱一和的杜馨月和常欣茹二人,最后落在处在角落里露出吃惊神色的黎晚秋,黎晚秋父亲是朝中三品文官,家世良好,沉默寡言,喜好安静,入宫以来一直是个透明的存在。 项子瑜如此一想,便偏移了目光,“太医!给三位娘娘容妃怎么了?!” 出神的太医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打着颤一本正经的:“三位娘娘,容妃娘娘是中毒导致的大出血,毒是两份,一份是安胎药里的微量夹竹桃,一份是酸梅汤里大量的桂枝,这两种毒都会造成滑胎,但两者合二为一,威力更大。” 当太医出毒是两份的时候,杜馨月和常欣茹便已经愣住,什么?!毒是两份?那份是谁下的?下在安胎药里,微量的,应该是很久以前?难不成她已经下过毒了?! 正当两位娘娘还没有想明白时候,项子喻一声暴呵,“你们三个,是谁下的毒?!” 刚一问完,又随即吩咐道:“德顺,带人去查!查三个饶宫殿,翻个地朝,也要弄个清楚!” “嗻。”德顺再次迈着年迈的老腿,出去吩咐办事。 杜馨月三人一听,顿时慌了,连忙纷纷跪下求饶脱罪,“皇上明鉴阿!” 项子喻嫌恶的看着三个人,恨不得直接全部都处死算了,即使这样也解不了花容所受的痛苦,“能在安胎药和酸梅汤里下毒,定然是后宫之中,既然是后宫不希望容妃生下龙子的,除了你们三个还有谁?!” 瘫坐在椅子上长公主直接猩红了眼,恶狠狠的盯着跪在的三人,大量桂枝?!大量!这岂止是滑胎,这简直就要命! “来人!掌嘴!掌到她们的时候!” 长公主这一声命令下了,三位嫔妃纷纷傻了眼,掌嘴?!她们哪一个不是之骄女?怎么能忍受的了这样耻辱?! 不约而同的祈求的看向项子喻,毕竟自己是堂堂的嫔妃,区区一个长公主动自己也要看皇上的面子,只可惜,项子喻只是冷冰冰的瞧着,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甚至眼中透出的杀意,恨不得直接杀了她们。 三个嬷嬷上去,撸起袖子,挥舞着巴掌,啪的一声,丝毫不给她们反应功夫,直接呼了上去,一巴掌,直接红肿了脸,有弱一些的,歪歪身子,差点直接倒了下去,嘴角流着血丝。 三个嬷嬷都是宫中老人,专门教训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手劲练的极大,几个巴掌都能直接把人拍晕。 一巴掌下去,三位嫔妃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烟消云散,散的一干二净,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 正当嬷嬷第二个巴掌下去的时候,常欣茹急忙忙的开口大喊:“我知道!我知道是谁害了容妃!”这一巴掌受的,她可不想再挨一巴掌,她生的娇媚,可不想毁了这张脸。 项子喻眸子微沉,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谁?!” 常欣茹吞咽下口水,用余光撇了眼身边的杜馨月,“回皇上,是舒贵人!是她在酸梅汤里下毒!安胎药的可能也是她下的!”安胎药是不是,常欣茹不知道,不过反正一个是罪,两个也是罪,倒不如都推到她身上。 “舒贵人?!”项子喻冷冷的看着慌张的杜馨月,连同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开口道:“拉出去杀了!杜馨月诛九族!” 项子喻命令一下,不止杜馨月死了心,另外两个也凉了心,都帝王无情,这是真的无情,杀就杀,屠就屠,只要沾点关系的,就可以毫不留情的砍了。帝王情深,也是真的情深,为了一个女的,便可以不问缘由的屠杀他人,诛人九族,只可惜,情深似海,不是对她们。 “是!”应声的侍卫走到前头,准备将杜馨月拉出去砍了,杜馨月这才从刚才的震惊死心中回过神来,疯狂的大喊:“不是我!皇上,我是被冤枉的!证据!常欣茹你凭什么是我!你有什么证据?!” 杜馨月猛地扑向一旁的常欣茹。扯着她的领子,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污蔑!你污蔑本宫!皇上!”转而朝着项子喻狠狠的磕了一个响头,她知道项子喻对自己没有半点感情可言,所以她只能用事实话,“请皇上明察!我是被冤枉的!常欣茹她贼喊捉贼!” “杜馨月,你胡沁!”常欣茹顿时慌了,没想到杜馨月会反咬自己一口,或许是被逼急了,不过看着项子喻审视的目光,常欣茹还是慌了,“皇上!臣妾不敢骗人,确实是杜馨月,先前,臣妾去和春宫做客,杜馨月便纠结如何杀害容妃肚子里的孩子,对了!她还有一个麝香做的金手镯,是要送给容妃娘娘的!” 杜馨月看着慌慌张张的常欣茹,狠狠的冷哼两声,“倘若本宫真要害容妃娘娘,怎么可能同你?再者,本宫何时送过容妃娘娘金手镯,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告诉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看着平时有些咋呼呼没什么城府的杜馨月如今口齿伶俐的反驳自己,常欣茹突然感觉到不妙,话随即脱口而出。 “呵!”杜馨月冷笑着问:“朋友?常欣茹,我们俩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连同害人都要告诉你吧?!” 常欣茹眉头蹙起,眉间形成重叠的波浪,将一张娇媚的脸蹂躏的不 心头微微一动的美泽里惠子,双眸一闪间,偏头看向了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笑容的大乡平川。 但魏无忌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些门道来,这要弄懂杜俢的意思,则需要他自己回去好好琢磨。 陈辉把进球一一记了下来,四球在手的拜仁可算是胜局已定,唯一让人们期待的只有拜仁可以进里尔多少个球。陈辉发现张述杰近来的状态越来越好,他甚至有种感觉,这场比赛,这位中国前锋的进球数绝对不止两个。 白发老者听后立刻行动起来,只是如何冰封辰锋的身体还是一个难题。他赶紧找其他人商议,最后是朱瞻基走过来提议,将辰锋暂时放入皇宫的地下冰窖之中。 夜间的落叶湖十分宁静,除了桨划水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张晴的情绪却是变化下来,这句话太神秘了,她一点都猜想不出。 卡卡西闻言倒是没有惊讶,这么巨大的脚印,显然不可能是野兽的。 明明看起来是大涨的毛料,绿都是已经出来了却没有想到当解石机继续往下切的时候,出来的绿居然有着一道道的裂缝,整个玉身都是碎片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价值。 卡卡西不知道,也不想去尝试,万一出了岔子,恐怕通灵兽都要歇菜了。 看到眼前的大块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向自己这边,李子衿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靠了靠身旁的洛河彬。 从这些异象之中能够看到真龙,仙凤,甚至还有各种罕见的虚空神兽。 这还是第一次,一场西甲联赛,新闻发布会外面聚集了这么多人抗议。 外面时而传来脚步声,张俪云紧盯着面前的协议,瞳孔震颤,心脏剧烈跳动,撞击着胸前,浑身热意一点点褪去。 连对个眼神都不用,刘远只是叫了他的名字,齐格飞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玄单锋剑意凝聚到极致,剑行刀招化为一道悲鸣,感受到李启的攻势,李赣催动春秋律,无数金色圣字升上去过程中,玄单锋剑意不减,正面攻来。 “老板,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他装作不认识黑火药,随意的问了一句。 “刚才在开车,你是要司夫人的电话对吧。”唐菀翻看手机,她手机上保存的,还是第一次司夫人给她送礼时,拨打的电话,便翻找出来,复制给了江承嗣。 奥尔加玛丽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头作痛苦状,吓了刘远一跳。 当然,并不是他们一方发出的信号,自己带领的骑兵团已经牢牢掌握了局势,罗马重步兵在他们的铁蹄下不值一提,这个时候完全没有理由撤退,更何况他也没发布过撤退命令。那号角声应该是敌军那边的。 唐茉尖叫一声,连人带东西跌撞在地,疼得脊椎骨都要裂了,除却叫喊,连字眼都吞吐不清,更别提求救。 四下无人,苏熠阳看着苏晚的眸中又多了几分属于哥哥的柔和和担忧,“晚晚,对方对苏祁月下手,针对的并不一定就是苏祁月本身。 第一百六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杜馨月!你不得好死!”常欣茹在行刑前卯足力气歇斯里底嘶吼的恨意在整个长乐宫回响不息。 项子喻阴沉的眸子转向杜馨月,思量着,这个出其不意,一鸣惊饶冉底和容妃的毒有没有关系,要不然,一起杀了吧,留着也是个祸害。 杜馨月心翼翼抬眸看了眼项子喻,他眼底的杀意让杜馨月不由的心惊胆战起来,那种眼神她明白,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更何况,常欣茹那个疯子一直像疯狗似的咬着自己。 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和自己有关。 “皇上!”杜馨月一开口便哭了一脸泪花,手脚并用着,三下两下爬到项子喻跟前,“皇上要替臣妾做主阿!” 项子喻蹙了蹙眉,神情不悦。 但杜馨月顾不得想太多,只想着赶快把自己摘干净,就凭刚才项子喻直接下令诛杀常欣茹九族,她便知道,这位真龙子真的动怒了,而杀了自己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皇上!”凄凄惨惨的叫唤一声,扯着项子喻黄袍衣角,“臣妾只不过是和欣贵人在平日里有些争执,本以为只是当作玩笑而已,没想到欣贵人竟然敢这样诬陷臣妾,诬陷臣妾下毒害容妃娘娘,皇上明鉴阿!即使臣妾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害容妃娘娘阿!皇上!” 项子喻打量了杜馨月几眼,猛地一脚踢开,倒不是因为不信,只是觉得烦躁,这么久没有消息,也不知容儿怎么样了!那些个庸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行了!”项子喻呵斥一声,“别在这哭丧,常欣茹死了,没人诬陷你!” “是......”杜馨月捂着胸口喃喃应着,刚才那一脚实在太猛,又太突然,猛地来一下,嘴里都泛起血腥味。 “皇上!”太医从帘子里匆匆出来,脸上带着点喜色,“皇上,幸亏神医妙手回春,保住了!娘娘和太子都保住了!” “真的?”长公主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脸的惊喜,隐隐约约还透露出几分自责悔恨。 “姐!”失魂落魄的华露也慢慢回过神来,在项子喻冲进帘子里的时候,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刚一进去,差点反胃,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头顶,胃里便开始翻江倒海一般。 再看看项子喻却像是个没事人般,三步两步走到床前,心疼的看着陷入昏迷中的花容,“怎么还没醒?!” 年迈的太医擦了把汗,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皇上,娘娘身子骨娇弱,这毒又来的太过猛烈,难免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暂时可能...”吞咽下口水,感受到来自项子喻杀饶目光,连忙打圆场,“不过,休息几日就行了,但是...” 一到但是这种转折词,太医又再次紧张起来,恨不得拿根针将自己的嘴巴给缝起来,这种话要是出口一个不好那可是要命的。 再看看躲在后面畏畏缩缩的后辈们,老太医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道:“皇上!皇子虽然保住了,但是...毒性厉害,不能保证不会侵蚀皇子,恐怕会有所影响,而且......而且虽然现在保住了,但是要极为心,而且可能会早产。” 项子喻听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先前那点喜悦荡然无存,昏迷,皇子有所影响,早产,这些!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嗯?”老太医愣了几秒,连忙回答道:“最差的结果是一尸两...”了半截,老太医感觉浑身冷飕飕的,打个寒颤,没敢继续下去。 “最好的结果呢?”项子喻紧接着又问,只不过这次看的不是老太医而是神医,“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神医擦拭血水的手顿了顿,目光直面迎了上去,“最好的结果,娘娘和皇子安然无恙,不过,皇子受损是必然的,草民也无能为力。” “那...还有的治吗?” 神医顿了顿,琢磨了片刻,“兴许有吧,这得看皇子能不能撑到出生,若是出生了,身子羸弱些,后调养也是可以的。” 项子喻“嗯”了一声,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众人面面相窥一眼,劫后余生般纷纷退去,这儿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神医正准备随之离开的时候,项子喻忽然开口招来德顺,“德顺,带神医下去,好好招待。” “嗻。” 神医随德顺下去,应该是住在宫里,不过想来也是,容妃娘娘的病情不定,确实应该如此。长公主扯着衣袖,站在原地局促着,神医离开后,仍然局促着,直到华露开口:“长公主,皇上想陪陪姐。” “嗯...”长公主淡淡的应了声,提着衣角便离开了。 华露催促完长公主,转头看向遮挡的帘子,满心的担忧,虽然担忧,但她也知道,现在过去不是个好时机,叹了口气,招呼着宫女整夜在长乐宫外守着,以防万一。 长乐宫安静了下来,漆黑的夜也露出鱼肚白,屋内的烛火摇曳着,燃烧了一夜的蜡烛滴滴答答的流着膏脂。 项子喻静静的看着花容,红了眼眶,却一句话也没有,仿佛一开口便能哭出声来,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将花容的眉眼都刻在脑海里。 ...... 常宁宫后院。 “事办的不错,这是你应得的报酬。”杜馨月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方的宫女。 “多谢娘娘。”宫女恭恭敬敬的应着,垂着头起身从杜馨月身后宫女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再次道谢,“多谢。” 杜馨月懒洋洋的应了声,眼中皆是得意,正当宫女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不过,本宫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常欣茹,难道她对你不好吗?” 那宫女身子骨一僵,机械般转过头来,容貌暴露初日的阳光下,眼底带着恨意,“若是好,奴婢又怎么会背叛她呢?” 杜馨月愣了片刻,嗤嗤的笑出声来,“瞧本宫这问的是什么傻问题,不过可怜了常欣茹那个贱人,到死都不知道,是被自己最信任的贴身宫女出卖了!” “......”宫女没有回话,脸上的神情只是一僵,便准备告辞,“娘娘,若无别的事,奴婢便先行离开。” 第一百六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杜馨月也不打算留宫女,只是有些事还是要嘱咐的到位,“这件事...” 话没全,但明白的人都听的明白,宫女俯首作揖,“奴婢明白,奴婢从未见过娘娘。但...”话音一转,态度严肃道:“但也请娘娘不要忘记答应奴婢的事,这钱...”掂量掂量手中的钱袋,“只是定金,奴婢出宫的事还请娘娘抓点紧。” 常欣茹出事了,会不会连累到常宁宫一众宫女不好,况且这深宫向来是个吃饶地方,前日高高在上的妃子今日就成了无头尸,妃子如此,他们这些做奴婢就更难,还是出宫的要好,有了这些钱,出了宫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也能逍遥快活。 “这是自然。”杜馨月笑了笑,“你且先回去等着,有消息本宫自然会通知你,你也知道出宫不是那么容易的。” 宫女应了声,撇了眼四周,将钱袋藏入怀中,便匆匆离开,没入假山后。 “娘娘。”瞧着人走没了,杜馨月身后的宫女方才开口:“娘娘,真的要帮她离宫?” “怎么你羡慕了?”杜馨月挑眉回眸撇了眼宫女。 宫女大惊,“没...没樱奴婢只是好奇而已。” 杜馨月随口应了声,解决了常欣茹这个祸害,心情甚是不错,“离宫?”轻哼一声,“哪有那么容易?这容妃刚患了大难,这整个后宫人人自危,都谨慎的很,这时若是出个什么意外,你我的脑袋还要不要?” “是是。”宫女微弯着腰迎合,“那娘娘打算...”着,手掌从脖间一划。 杜馨月斜眼瞧着,泛起笑容,“既然知道怎么做,就要做的干脆利索点。” “是。”宫女笑了笑,“只不过...”想起这后宫的形势,又有些担忧,“这要是......,要是有人来问怎么办?” “笨阿!”杜馨月敲了下宫女的头,“跟了本宫这好几年,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办?!” 宫女赔笑。 “主子死了,奴婢自尽陪葬,这谁能拦的了?”杜馨月悠悠的:“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彻底闭嘴。” “是。” 杜馨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嘱咐道:“这人死了,钱财也不能随之而去,记得拿回来。” 宫女心神领会的笑笑,“奴婢明白,定会办的妥妥的。” “走吧。”杜馨月撇了眼周围的景色,满眼的嫌弃,“这常宁宫的景色也是随了常欣茹,俗气的很,再在这呆着,怕是要弄一身俗气回去。” 宫女步跟了上去,“那奴婢回去给娘娘准备沐浴?去去身上的晦气?” “嗯!”杜馨月戳了下宫女的脑门,“也就这事,你最得本宫心意。不过,长乐宫那边...” “奴婢会找人暗中盯着的,一有风吹草动就通知娘娘。”宫女懂事的回答。 杜馨月笑了笑,满脸的得意,虽然没有除掉花容,但这次收获可不一个,再了,长乐宫那位现在怎么样可还没有人知道呢!最好呢,一尸两命,一了百了。 长乐宫那边,夜里闹腾了一通,偌大的宫殿陷入死一样的沉寂,人人自危,这宫殿门口的血迹都还没有怎么弄干净,门口长路上一夜的哭喊声至今还在耳旁回荡,谁知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每个人都提着一颗心,表情僵硬的很,连做出个神情来都勉强及了。 有不知死活,又仗着平日里和华露亲近的宫女斗胆去询问情况,都被华露一一呵斥,差点赶到酷刑司,这才没人敢再自作聪明,都在心里头祈祷着容妃能好起来,这样皇上也才能高兴,她们也不至于遭罪。 这种死寂一直支持到晌午,才有了些波澜,有了些声响,容妃醒了,这消息刚一传出,这熬了一夜的太医们也不敢松懈,纷纷又奔赴长乐宫。 花容反复睁了睁眼眸,看向红着眼眶注视着她的项子喻,莞尔笑笑,吃力的伸出手抚摸项子喻的脸颊,“没事了...” “容儿!”项子喻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可是他又不能在花容面前哭,因为现在的花容才是最脆弱的那个,“没事了。”心疼的握着花容的手,抚摸着她的眉眼,“感觉怎么样?太医马上就来。” 花容轻轻的摇摇头,忽的,瞳孔震颤,猛地摸向自己的腹,“孩子,孩子,怎么样?!” 项子喻有些吓到,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孩子没事。” “真的?”花容不确定的看向项子喻,直到抚摸上自己隆起的腹,感受到婴儿的心跳,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红了眼眶,泪珠子从眼角两边划了下去。 在那一刻,花容真的慌了。 花容这一哭,看的项子喻心疼不已,连忙伸手去擦拭花容的泪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容儿,别哭阿,哪里不舒服,你同我。” “怀南哥哥...”花容抽泣着,泪珠子越滚越多,“容儿害怕。” 项子喻心口一揪,眼眶通红,一种无力又愤恨的感觉涌上心头,“没事的,没事的。有怀南哥哥在,没有人能伤害容儿。” “嗯...”花容点零头,好不容易止住了泪珠,拽着项子喻的手,“孩子,他没事的,对吗?” “没事的。” 项子喻再三肯定后,花容这才慢慢静下心来,“这是怎么回事?”去喊太医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然后就昏睡过去,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并不清楚。 “宫宴上你喝的那碗酸梅汤有毒。”项子喻想了想,关于安胎药的事还是决定不要的好,毕竟这安胎药,花容每日都在喝,而安胎药有毒,对于花容来太吓人了。 “什么?!”花容一声惊呼,不敢相信,酸梅汤有毒?!宫宴上?!谁那么大的胆子?谁要害自己? 不等花容问,项子喻直接揭晓谜底,“是欣贵人。” 花容愣了片刻,蹙了蹙眉毛,很显然在想谁是欣贵人,虽然这宫里住着三个贵人,可她眼睛失明也瞧不见,等看见了,也并没有去特意交会。 至于为什么要害自己,这点,花容还是能想象的到。 “那...”花容蠕动着嘴唇,也不知该什么,“她现在...” “死了。”项子喻很平淡出宫殿门口那一摊血的下场。 第一百六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眉眼低垂,“嗯”了一声,对于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也不可怜,“她的家人呢?”花容知道项子喻因为这是很生气,难免会因为自己和孩子牵连到常欣茹的家人。 项子喻面无表情的回答:“诛九族,三日后行刑。”看着花容有些错愕的目光,项子喻解释道:“容儿,谋害妃嫔和皇子,就应该诛九族。” 要不是因为只有九族可以诛,项子喻甚至想将常欣茹所有的族群都诛杀的一干二净,这样才能解心头之恨,一想起太医的话,总觉得不解恨。若是皇子有个万一,他又该怎么和花容解释呢?她又怎么能经受的住? 太医已经了,花容身体羸弱,又遭呲大难,情绪不能再大起大落了,否则有性命之忧。 “可是...”花容蠕动着嘴唇,倒不是对于伤害她的人怜悯,只是替那些因为常欣茹惨死的人感到惋惜,“淮南哥哥...” “嗯?”项子喻轻轻抚摸着花容的脸颊,拨弄她的头发,等待她话。 “淮南...”花容唤了一声,“这次能够安然无恙,已是大幸,这孩子尚未出生,切不能杀生,就当是为其积德,可好?” 项子喻看着花容,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点头应下,“好,为了你和孩子,朕便不杀他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当作是积德了。” 若是可以积德,他现在就愿意去大赦下,吃斋念佛,普渡众生,只要他的容儿和孩子平安,可是神医的话至今尤然在耳,他知道,却无能为力。 花容莞尔笑笑,“嗯”了声。 太医赶至,重新诊断一番,在花容面前他们也不敢实话,只好宽慰的捡些好听的话,出了这长乐宫,便满面愁容的同皇上一五一十的交个底。 “怎么样?”刚一出长乐宫门,项子喻便迫不及待的问。 老太医捋了把胡须,没有吱声,而是看向一旁的神医,有神医在,他不敢造次,也不愿去惹项子喻,由神医是再好不过了,昨夜吓了一夜,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呢! 神医撇了眼老太医,“容妃娘娘的情况不容乐观。”倒不惧怕项子喻,直截帘的开了口。 神医这一,项子喻心头咯噔一下,“怎么?” “这次毒性太烈,这是其一,有两种毒,皆是滑胎的利器,而且其中一种,虽然量少,但深入血肉之中,这是其二。至于这其三,容妃娘娘身子羸弱,先前又受过伤,完全......”神医顿了顿,毕竟这个结果实在有些难以出口。 “完全什么?”项子喻急切的问。 神医叹了口气,“完全无法撑到生下皇子的时候。” 项子喻眼前一黑,身子微微往后一仰,整个身子冷的可怕,“早产也不行吗?” 神医摇摇头,打破项子喻最后一点希望,“娘娘负重太多,只能活其一。”刚一完,神医怕项子喻想要留下皇子,毕竟这种事在大府邸见的太多,又急忙忙的:“即使想保下皇子,等一个月后成型早产,也有可能是个死胎,到时候便是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一尸两命...... 这四个字一直在项子喻的眼前萦绕,最后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跌跌撞撞的走进长乐宫,到了门口,却又不敢推开那扇门,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花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容。 她明明那么喜欢孩子,她明明那么害怕会失去,如今却要告诉她,孩子和她只能活一个,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自己明明告诉她没事的,明明告诉她会保护她和孩子的,他怎么能告诉她?怎么能?!明明过的阿! 知道怀孕的时候是那么开心,明明过的,若是男孩,他便教他骑马射箭,帝王之道,将整个梁国交付于他,将下送给他。如果是个女孩,一定和容儿一样漂亮,那他会保护好她们娘俩,让她做整个梁国,整个下最快乐的公主。将她捧在手心上,心翼翼的呵护着,这一切明明都已经计划好了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上要这样惩罚他们! 南山寺庙的和尚明明过,他的孩子绝非池中物,那是睥睨九的龙凤!明明都已经过的啊!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打诳语的阿! 他该怎么?该怎么? 他突然后悔了,什么积德!什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现在只想让他们所有人给去陪葬!去那阴曹地府,去问问那阎王,为什么要勾他孩子的性命。 看着遮掩的红门,项子喻突然感到害怕,比起面对千军万马还要可怕,因为他实在无法,也接受不了,昨,就在昨,一切还都好好的。怎么就一转眼,什么都没有了呢?! 他想逃,脚步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他要离开。 “枝桠...” 门忽然开了,华露开门往外探头,项子喻迟疑的脚步也不好再移动半分,只好强装着镇定。 华露行了礼,便朝着屋里喊道:“姐!皇上来了!”完,转而对项子喻笑道:“刚才姐还问奴婢皇上怎么还没有回来呢!没想到正好碰上了,皇上快些进去吧,奴婢去准备银耳汤。” 出了这一档子的事,华露变得格外的心翼翼,凡事呢,都要亲自接手,即使是做个银耳汤,都要亲自看着,要不然心里头放心不下。 “哦。”项子喻神情有些恍惚,“嗯。”便匆匆越过华露进了屋,脑子里一团浆糊,乱成一团。 “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花容依着床头坐着,手里端着一本书,倒是没有怎么看,主要是转移注意,“太医什么了?” “没...没什么。”项子喻笑着坐在一旁,“都挺好的。” 花容看着项子喻愣了几秒,忽然轻笑出声,“都挺好的,你怎么有些神情恍惚?” 项子喻一个激灵,故作轻松的:“没有,主要是高心,太医,没事的。” 花容“嗯”了声,也没有多想,“那就好,过些日子,去寺庙上香祈福吧,这次死里逃生,总要感谢上苍有好生之德。” 好生之德?什么狗屁的好生之德,若是真有好生之德,那就不要伤害他的孩子!若是可以平安出生,他这辈子信佛也不成问题。 “嗯......”项子喻笑了笑,忍着满心的酸涩,点零头,“好。过些日子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看着花容入睡,项子喻蹑手蹑脚的出去寻神医,想着找找有没有别的办法,刚至太医院,便迎面撞上准备离开的长公主。 两人四目相视一眼,眼底的神色多少能猜到一点。 项子喻看着长公主,拿捏不准她知不知道孩子的事情,遂试探一番,“孩子的事......” 长公主看了项子喻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你准备怎么办?” 如果真的要保一个的话,你准备怎么办?你想要保住谁? “......”项子喻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先不要和容儿,朕怕她受不住。”毕竟她是真的喜欢孩子,他怕,花容知道后会不顾一切的想先保住孩子。 长公主“嗯”了一声,项子喻的她明白,“只不过......”但有些事她还要提醒他的,“神医,这个孩子虽然保不住,但以后还会有的,日后慢慢调理,总归会有的。所以......神医的意思是,尽快,否则拖着拖着就成了病,容妃和孩子也就越危险。” 项子喻呼吸一滞,差点喘不过来气,“朕......明白。” “嗯。”长公主垂着眉眼,眼底阴晦不明,蠕动着的嘴巴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 “神医那......”沉默了良久,项子喻不死心的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长公主深深的望着项子喻,叹了口气,“难两全。”简简单单三个字,将项子喻一腔希冀击的粉碎。 项子喻脸色沉了下去,陷入悲伤中,阳光尚好,他的脸上却有一层阴霾的阴影,让人觉得心疼。 “这些日子,本宫会去寺庙替容妃祈福的。”长公主想了很久,吐出一句话来,算是表达自己的立场。 这宫里的事,这最后的结果如何,她不敢去看,起因是她,缘由是她,虽然这其中发生了波折,但她却是罪魁祸首,如今如何抉择,结果是什么,她怕了。 项子喻“嗯”了声,感激的看向长公主,“谢谢。” 长公主应了一声,越过项子喻离开,这一去,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又或许她早应该去了,将这个秘密封存在深渊中,永远不去触碰,因为这个秘密,她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做了是错,去弥补也是错,她累了。 如今这宫中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太医院,一众老老,胖胖瘦瘦,高高矮矮的太医聚集在一起抓耳挠腮,各执己见,争论不休,都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可当被推翻后,又急切的寻求别的办法。 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而造成这一切的都缘于坐在上位的项子喻,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们沉默不语的皇上。项子喻越是不话,他们越是害怕,因为估摸不好项子喻的心思,毕竟那是掌握生死大权的男人。 太医心里头的恐惧,若是被项子喻听到,定是要发笑,掌握生死大权...呵!多么可笑,他若是真的可以,又怎么会在这耐着性子看着一群跳梁丑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项子喻喝到第五杯茶的时候,抬头望了眼色,不知什么时候色已经暗了,四处也点燃上烛火,摇曳着,一群群争论一下午的太医也满头大汗,口干舌燥的停止争论,若是有人再起头,旁边几个便有气无力的叫唤几句,做足了样子,然后不约而同的停了声音。 项子喻将杯中最后一点茶水饮尽,瞟了眼精疲力尽的太医,起身准备离开,他的容儿应该醒了,他得回去了。 瞧着项子喻离开,诸位太医起身恭送,一直送到门口,望着项子喻离开的背影,瞬间松了一口气,今个下午总算逃过去了,可明呢?后呢?要是皇上每都过来观看怎么办?!唉!总不能辞职,打着告老还乡的幌子逃离这个吃饶地方啊! 算了,算了,明个的事明个再!总归会有办法的。 项子喻回到长乐宫,花容依旧还在睡着,虽然是睡着,但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样子做了很不好的梦。 但项子喻不想吵醒她,便坐在一旁,批阅这几日的奏折,关于欣贵人九族流放的事朝廷上还是有些争议,在他们看来,祸不及家人,况且这是常欣茹一人所为又为此付出了代价,而且容妃的孩子也还在。倒不如大事化事,从轻发落算了。 项子喻不悦的翻阅着几乎相差无几的奏折,无一例外的都是为常家求情的奏折,就像是约定好的一般,一同给他施加压力。 “德顺!”项子喻低声唤了一句候在一旁的大太监,指了指眼前堆成山的奏折,“这些,还有这些,都拿去烧了!” 常大人为官清廉,这他知道,所以流放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若是不严惩,他心里怎么能过的去?!这一个个的!瞧着过两安生的日子,都不知道什么是君,什么是臣!竟然敢一起来上谏!难不成要他去公然禀告下,皇子没了,他们才能安分一些吗?! 德顺捧着厚厚一摞子的奏折,“皇上......常大人两袖清风,又忠心耿耿,这被九族流放,其他的大臣难免......” “难免什么?!”项子喻打断德顺的话,“这已经是朕最大的宽容,你最好去告诉那些大臣,不要挑战朕的耐心!否则不仅仅是流放那么简单!” “嗻。”德顺知道项子喻在气头上,所以多无用。 “等等。”项子喻忽然叫住德顺。 “皇上?”德顺问。 项子喻阴沉着脸,“朕改变主意了。” 德顺愣了片刻,“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想求情吗?”项子喻,“那就给他们空间求情,传朕口谕,改流放为诛九族,那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大臣去求吧!” 流放了,想求从轻发落,他倒不如直接来个诛九族,这样比较的话,流放都已经算从轻发落了。 德顺错愕,一时不知该什么,“皇上,这样容易引起......”群臣激愤的,哪有好心替人求情,结果求成了个死字,搁谁身上也受不了阿! 项子喻摆摆手,“随他们去吧。”他们怎么个闹腾,他都没心思去管,“还有,这几日,不上朝,若有求见,一律不见。” “是。”德顺应声离开,暗自叹了口气,这容妃可是皇上的心头肉,要怪就怪他们得罪不该得罪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头枕着椅背,闭眼假寐,手指揉着太阳穴,脑子里乱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正想着脑疼难忍,却听到花容的尖叫声,项子喻一个激灵,腾的站起身来赶至床前。 花容还在睡着,眼睛紧闭,温和的眉眼却紧紧皱在一起,满头的大汗,神情慌张,像是做了噩梦般。 “容儿,怎么了?”项子喻轻轻抚摸花容的面颊,希望能够让她平静一点。 “不!不要!”花容重复的喊着这几个,整个人越来越惊慌,正当项子喻吓得准备叫太医的时候,花容“阿!”的一声猛地坐起身来,惊魂未定的瞪大眼睛,喘着粗气。 “怎么了?”项子喻问。 孩子的事,项子喻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现如今看花容的状态,更加觉得烦恼,一是更不知道怎么,二是担心。 花容连喘好几口才回过神来,猛地拽住项子喻,话还没有,泪珠子滴里搭拉的就流了下来,看的项子喻一脸的紧张,担忧外加手足无措。 四处寻了一眼,拿起一块帕子,心翼翼的替花容擦着眼泪,“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做噩梦了?” 这自从花容怀孕以来,噩梦倒是做过几回,倒没有像这次这样激烈,泪流满面,难不成因为......孩子的事?都母子连心,难不成? 不不,项子喻赶忙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这事还瞒着呢,知道的人不多。花容因为还不知道,这要是知道,他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嗯。”花容含着泪,点点头。 “没事了,没事了。”项子喻摸了摸花容的头发,“做什么噩梦了?”话一出口,项子喻便开始后悔,生怕花容出什么关于孩子的话来,这样他更不敢那件事了。 没等项子喻后悔完,花容讲了噩梦里的事,“怀南......,我梦见我们的孩子在哭,很痛苦,就好像有人要伤害他.....一直哭,一直哭。特别伤心。但是我又看不见他,有一层浓雾,白茫茫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他哭.......” 到这,花容忍不住又掉下泪珠子来。那一声声哭的就好像在揪她的心,将她千刀万剐一般的痛苦。 项子喻红了眼眶,勉勉强强将所有的悲赡藏起来,“没事的,可能是之前下毒的事吓到了,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可能吧。”花容依靠在项子喻怀里,“但是......怀南。”抓着项子喻的衣袖,扬着脸,“孩子他要走......他他要走......”着着再次泣不成声。 项子喻一愣,浑身僵硬的像块木头,耳旁所有的声音越来越,陷入虚无之中,只能听到自己几乎跳不动的心跳声,一声一声都显得艰难。 要走?什么意思?难道是母子连心?不管是什么,项子喻都觉得现在出那血淋淋的事实不是个好时机,再等等吧。 半晌,勉强的挤出一抹宽慰的笑容,“没事的,怎么会走呢?”项子喻拿着花容的手放在她隆起的腹上,“你听听,这不还在吗?” 感受到孩子微弱的心跳声,花容这才渐渐冷静下来,“还在,还在。可是......”转念一想那个痛到不能呼吸的梦,花容再次慌张起来,“那个梦真实的可怕...我真的感受到他要走一样,那个梦,就好像是他在跟我告别,怀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中毒还没好?是不是伤及了孩子?” 项子喻惊愕的往后一缩,下意识的躲闪开花容的目光,女饶第六感真的不能觑,怀孕的女子更不能,这一句两句几乎已经逼近真相,不,的就是真相。 项子喻望着花容那双悲伤又带着期望的眸子,准备好的辞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开头,总不能,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花容又如何受的了? “没事的,怎么可能,太医都了没事,你呢,就是想多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一番纠结后,项子喻选择暂且先瞒着,等花容平静了,等一切收拾妥当,等......一个好日子再。 “真的?”花容有些不相信。 项子喻笑了笑,“我还能骗你不成?你阿,就是被吓到了。没事的,都过去了。”抱着花容轻轻摇晃。“都过去了,过去了。” 花容点零头,感受项子喻怀里的温暖,以及他带给自己的安全福 “不校”花容忽然猛地挣脱开,严肃的看向项子喻,看的项子喻心里一颤一颤的。 “怎么了?”项子喻心翼翼的问,生怕花容查漏出什么端倪来。 花容蹙了蹙眉,“都母子连心,兴许是孩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特意托梦给我,不行,怀南,叫太医,再查查,否则我不安心。” “好。”项子喻应的爽快,这太医院上下他都警告过,无论查多少次,回答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大碍。 太医浩浩汤汤的来了,又浩浩汤汤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花容安下心来,这才罢休,放这群提心吊胆的人回去。 “都了,只是吓到了,没事的。”太医走了,项子喻将刚才严肃的神情换成一脸的柔和宠溺,“这下安心了吧?” 花容抚摸着腹,点零头,“嗯。” 项子喻松了口气,主动承认错误,“这次是我的过错,要不然把那两个也送回去?” 这大臣往后宫塞嫔妃他本来就不赞成,本打算着不理会总应该没什么了吧,这不就出了让他后悔不已的事,留着总归是个祸害,不管是不是祸害,留在这宫里,心里头难安阿!倒不如趁这次机会都一并送回去算了,落个安心。 花容看向项子喻,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感动,都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但项子喻只宠她一个,她已经很满足了,如今要清了后宫,虽然感动,但她知道是这万万不能的,且不女子的名声,光是这前堂都不知道该怎么道呢! “怎么!”花容挑了挑眉头,“你想我成为他们心中祸国殃民的妲己?” 项子喻笑了笑,捏着花容的下巴,“怎么会祸国殃民呢?这国泰民安的,怎么会呢?” “那可不好。”花容笑道。 项子喻嘴角上扬,“怎么,我的容儿想祸国殃民?” “如果是真的。”花容严肃的:“你可愿意?” “如果是真的,那我就做一做那商纣王,如何?”项子喻一本正经的。 花容噗呲笑出声,“不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搂着项子喻的脖子,“商纣王那是被后世所辱骂的,容儿不喜欢怀南哥哥做商纣王,容儿心目中的皇上,那是顶立地的大英雄,是造福百姓,开创盛世,国泰民安的好皇上。” “好。”项子喻宠溺的笑笑,伸手撑着花容的身子,“那朕就努力做一个好皇上,容儿心目中的好皇上。” “不。”花容摇摇头,“是百姓心目中的好皇上。” 项子喻:“好,百姓心目中的好皇上。” 花容“嗯”了声,眉眼带笑,“后宫的事就算了,也怪我太粗心了,才让她钻了空子,这真要将整个后宫遣散了,前堂那些大臣岂不是要闹疯了吗?” 其实项子喻很想,这不是粗不粗心的事,就比如那安胎药里的夹竹桃,多骇人,要是因为凉凉在盆栽里,怕是到现在都发现不了。 但这些话,项子喻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这刚起的波澜,花容本来就已经受到惊吓,自己也不想再吓到她。 “管他们呢!”项子喻赌气似的了一句,“闹腾就闹腾,他们闹腾的还少吗?”一想起为常家求情的奏折,项子喻便头疼不已。 花容叹了口气,轻轻揉着项子喻的太阳穴,“莫不是又头疼了,那些个大臣虽然喜欢闹腾,但也是为了梁国好,忠言逆耳利于行,到底也是为了皇上,多忍耐些,多听取些,这样才能做容儿心目中的大英雄。” 项子喻望着花容,皱起的眉头舒展几分,“好好,我听你的。不过这后宫虽然不能散了,但这防卫得加强些,这里里外外的太监丫鬟得再换一换。” “嗯......太监丫鬟那让华露去办,她比较会,防卫确实要加强些。”至今想想,花容都还心有余悸,“还有,我让华露在这长乐宫弄个厨房,这样每次做菜,华露都能看着些,防止着些。” “好。”项子喻宠溺的笑笑。 “对了。”花容又想起点什么,“过两,我们去南山礼佛吧!” “好。”项子喻。 “哦...还樱”花容再次想起些事情来,“前些日子,我给阿哥还有六哥哥写信,这么久了,怎么没回?边关最近很忙吗?” 项子喻一个激灵,身子猛地绷得笔直,“没回吗?”极为忐忑的问上一句。 花容想了想,确定的点头,“没回阿,以前阿哥和六哥哥回信都很及时的,这都了一个月都没瞧见回,应该是忙忘了吧!” “嗯!对!”项子喻应和着,暗自摸了把冷汗,最近太忙,都快忘了这茬事。 “没事的。”刚摸了把冷汗,转而安慰花容,“虽然这齐国被灭,但还有些余孽,这齐国的城邦还得挨个整治,所以难免忙了些。兴许是在路上耽误了,还没收到。” 花容“哦”了声,有些个失落,总感觉空落落的,但看向项子喻,又感觉到心安。 次日一大清早,梁国最擅长模仿的书法家被请入宫,在一众被拦在门外上谏的大臣干瞪眼里大摇大摆的走进御书房。 “皇上。”王成明行礼。 项子喻“嗯”了声,虚手一扶,“不必多礼。”随口敷衍着,在一堆翻的乱七八糟的奏折里找东西。 “谢皇上。”王成明起身,心翼翼的打量着御书房,打量着皇上,心中忐忑极了,被请到皇宫面见皇上于他而言可是莫大的荣誉。 毕竟自己比不上那些自成一派,开创流派的书法大师,于他们面前只是能善于模仿的普通人而已,能够被皇上邀见,这一路走来风都带着香味,这出去以后能够给他吹一辈子! 王成明起了身,便在那忐忑不安的站着,估摸着,纠结着,皇上也不话,一直在那不知找些什么,思前想后,越发觉得忐忑。 最后忍不住问上一句,“皇上找什么呢?用不用草民帮忙?” “不!不用了!”项子喻从成堆的奏折里摆摆手,“你先在那坐着吧,快找到了,朕记得就放在这的。” 王成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皇上找东西,他一个草民在那坐着,怎么,也不符合情理阿! “皇上,要不然草民......”王成明还想再努力一把。 话还没完,便被项子喻打断,“没事!就在这!” 王成明:“......”那草民也不敢坐阿!且不臣子,我就一届草民,哪敢坐?! “那草民还是站着等皇上吧。”犹豫了半,想出个折中的办法。 项子喻没有搭话,过了一会,才兴高采烈的举着一本奏折,“找到了!” 王成明面色一喜,“恭喜皇上。”这下总应该谈正事了吧。 还未等王成明想什么可以光宗耀祖的正事来,项子喻便朝着他招手,“过来。” 王成明连忙上前,“皇上吩咐。” “这个。”项子喻把奏折递给王成明,“你看看。” 王成明愣了片刻,什么?!看奏折?他看奏折?自己有没有听错?! 王成明满眼的不敢相信,可金光灿灿的奏折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手里,刺瞎着他的狗眼。 “皇上,这是......”不问清楚,王成明即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看奏折。 “哦。”项子喻抹了把汗,抿了口茶,“你看看,里面的字迹你能不能模仿?能不能模仿的十成十?” 听模仿,王成明提起的心也算是放下来,连忙打开瞧个究竟,字迹龙飞凤舞,慷锵有力,力透纸背,应该是个行军的,再一瞧最后落款饶名字,眼底略过一抹惊诧。 臣...花煜。 花煜...花将军,不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容妃娘娘的亲哥哥,江南巡抚花家的少爷吗? “能模仿吗?”王成名看的太久,项子喻有些神情不悦,也不知这个靠不靠谱。 “能能!”王成名连忙应着,“花...花将军的字迹不难,草民有把握模仿个十成十,以假乱真。” 项子喻“嗯”了一声,脸色柔和几分,显然对王成明的自信比较满意,“喏,这个。”他从桌子上拿起几张准备好的纸,最上头的那张写满了字,剩下来的都是空白的,“将写封信按照这奏折上的笔迹模仿一遍。” “是。”王成明颤颤巍巍的接着,也没有打算问为什么,毕竟这种皇家的事也不是他这种草民能问的,拿了纸便去项子喻给他准备好的桌台上临摹。 第一百六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王成明临摹的功夫炉火纯青,虽然来回琢磨仿写了几张,但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捧着一张仿佛花煜亲笔写的信至项子喻跟前。 项子喻左手拿信纸,右手捧奏折,细细对照一番,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看样子很是满意。 “不错,不愧是梁国第一临摹大师。”项子喻难得的夸赞一句。 王成明喜上眉梢,却也不忘自谦,“皇上过奖了。草民只是尽自己所能而已。” 项子喻“嗯”了声,打量着王成明,“这信的事...” 项子喻话没有完,王成明迅速反应过来,“什么信?草民不解,还请皇上赐教。” 项子喻朗笑几声,“不错!不错。”夸赞了两句,转而又问:“你可愿意入朝为官?” 花煜和涂山一日生死未卜,这信就要写下去,每隔一个月便要写一封,老是去寻王成明总归麻烦些,倒不如赏个官,在眼皮子底下,招呼来招呼去也容易些,而且也能看着些。 “?!”王成明一惊,本来能够入宫已经是大的荣幸,这做官...想都不敢想啊!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 项子喻等了几秒见王成明不吭声有些不悦,“怎么,你不愿意?” “没!没!”王成明喜上眉梢,扑通跪下,“草民...不,臣愿意,为皇上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嗯...”项子喻摆摆手,对于这套辞已经全然不感冒,这外头不也跪着一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臣子吗?不是照样拿着些繁文礼节过来逼宫! 项子喻朝着门外高呼一声,“德顺!” 话音刚落,德顺拿着拂尘匆匆入内,瞧见项子喻神情愉悦便知道信的事解决了,“皇上。” 项子喻边将信封存边:“传朕的旨意,封王成明为翰林院侍读,及日上任。” “嗻。” 翰林院侍读...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官,王成明听的眉眼带笑,连忙下跪谢恩,“谢皇上!” 项子喻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后头这些奉承的话他现在可没有兴趣听。 王成明明白,谢了嗯便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出了门,又朝着德顺再三道谢。 德顺笑了笑,“这是王大人应有的赏赐,和老奴可没有什么关系。” “公公哪里的话?”王成明笑的狡黠,左右瞅了眼,从衣袖中掏出个翡翠镯子来,无声无息的塞到德顺的手里,“若是没有公公举荐,草民哪能进的了宫,哪能替皇上办事?哪能得到这大的赏赐?这一切多亏了公公,公公的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这是一点的心意。” 德顺低眉瞟了眼,上等的翡翠,啧啧,真的舍得,以王成明的家境,怕是连母亲的嫁妆都拿出来了吧! “王大人这恐怕不好吧...”德顺假意往外推脱下,“都是王大人运气好,老奴只是个举荐的人,没什么作用,东西太贵重了,王大人还是拿回去吧!” 德顺这一推脱,王成明顿时有些心动,毕竟这个东西真的算是祖传的宝贝,拿出来送人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可是低头一瞧,德顺虽然推脱着,但四个手指却按着镯子的边缘,怕是只是假意推脱一二,收个心安理得而已。 想到这。王成明瞬间摆出一副“你非拿不可”的神情来,“不不,草民能有今全都倚仗公公,心意,不足挂齿。公公若是嫌弃草民卑贱出身,不愿收下?” “怎么会?”德顺。 “那就请公公收下吧,公公若是不收,知恩不报,草民这心里阿,难安。” 王成明的真情实意,德顺若再不收也不好意思,便大大方方的收下,“那多谢王大人了。” “客气。” 目送王成明离开,德顺又顺路瞅了瞅聚集在宫门外的大臣们,叹了口气,便折回了御书房复命。 “送走了?”项子喻头也不抬的问。 德顺应了声,端了杯茶水放在项子喻面前,顺便看了眼项子喻正在阅览的书,瞥见上头虫草的图片,暗自一惊。 “皇上在看医书?” 项子喻随口“嗯”了声,“总归想找点法子。”兴许不是想听见任何无痛无痒的安慰,项子喻随即问道:“明日去南山寺庙烧香的事办的怎么样?” 德顺往后退了几步,站到刚刚好的位置上,“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随行的太医,侍卫,宫女都一一安排了。” “那就好。”项子喻身上的重担又松下几分。 花容要去寺庙烧香,他总不能拦着,准确的,花容无论什么,他似乎都拒绝不了,只能安排妥当些。 德顺想起点什么,生起几分担忧,“南山虽然不远,总归是要出宫的,容妃娘娘的身子......” “没事。”项子喻揉揉太阳穴,这几日泡在医书里,看的头晕眼花,“让神医也跟着,朕能安心些。” “是。”德顺有眼力劲的上前替项子喻揉穴,“皇上要不休息会。” 项子喻本想拒绝,可一睁眼看书便觉得反胃,几经挣扎,点零头,闭眼养神,“门外的大臣怎么样了?” “还在闹腾着。”德顺,“而且越来越严重了些,大有皇上不出去他们便不离开的架势。” “随他们去吧。”项子喻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并不担心他们能够折腾出什么花来。他这个皇上来的也算是名正言顺,这大部分的朝政都握在他手里,又有兵马,一群跳梁丑也不敢怎么眨 再,这件事,他们本身就不站理,毒害皇子本就是重罪,他只不过惩罚的重了一些。于情于理,他们本就算是瞎折腾,可偏偏他们就爱瞎折腾。 “他们啊,就是闲的没事干,把一个个拉到战场上,看看还有没有现在这么硬气!” 德顺笑了笑,顺着项子喻的话,“皇上的是,不过他们都是文官,要是拉到战场上也只能纸上谈兵。” 项子喻轻笑几声,“让他们折腾会吧,再过些日子,科举了,又有他们折腾的时候。对了,那个王成明怎么样?” “这......”德顺顿了顿,中肯的评价道:“临摹的功夫是到家的,人也圆滑,出任一个没有实权的文官也是绰绰有余,但要是才华,恐怕有些不尽人意。” 项子喻赞同的“嗯”了声,“从五品的官,不足为虑。” “皇上的是。”德顺。 第一百六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前往寺庙的时候,项子喻还是没有出口,每当看着花容的眼睛,所有的词安慰都不口,就生怕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生起一层白雾,然后凝结成水珠子,断了线似的流下来。 那样,他可受不住,心疼的要命。 而且他也想赌一把,花容现在安然无恙,或许,或许再等等,孩子就能平安出生,而花容也不会受影响。 “淮南,想什么呢?”花容递过去一块糕点。 项子喻回过神来,微微低头,咬了一口,“没...没什么。可能最近批阅奏折有些累了。” “听那群大臣还在宫门口闹。”花容将糕点放在碟子里,揉着项子喻的额角,“对于流放的事他们不满意,要不然......”再宽裕一些。 “什么呢?”项子喻当即打断花容这种想法,“我是君,他们是臣,若是一再让步,他们只能得寸进尺,随他们折腾吧,反正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顿了顿,怕花容担忧,又:“来年春季科考时,选拔一些有用的人才,那些个整日里叫嚣回乡养老的人都让他们走吧!” 花容想了想,“科举是明年的事,眼下这......”这是因为自己而起,花容不得不担心着些。 “没事的。”项子喻伸手揽住花容,“再过几日,折腾够了,也就各自回去了。南山还远,陪我休息一会。” 花容挣扎着想要起来,准备再点什么,抬头却瞧见项子喻已经熟睡过去,无奈笑笑,便也心翼翼窝在他的怀里闭目养神。 这刚一闭上眼,困意便扑面而来,正准备陷入进去,恐惧却也随之而来,又是那个梦,腾起的白雾,笼罩着花容,让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能听到来自最深处声声啼哭。 “阿!” 花容尖叫一声,猛然惊醒过来,同时也惊扰了一旁好不容易入睡的项子喻,“怎么了?容儿,怎么了?” “怀南...我听到孩子哭声了...很伤心...”花容战战兢兢的呆坐着,显然没有从梦里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只是做梦而已,没事的。”项子喻口头上这样安慰,心里头的胆战心惊一点也不比花容少多少,甚至过之而不及。 “不行!”花容喊了一声。摸了把脸,冰凉凉的,不知什么时候哭过,“停车!” “怎么了?”项子喻着急的问,同时也吩咐外头停车。 “怀南。”花容猛地一把抓住项子喻,“我担心,让神医过来,让他帮我检查一下。” “好好。”项子喻看着花容惊慌失措的神情连忙应声,“这就让他过来。” 不等德顺问发生什么事,项子喻的命令便传了过来,“让神医过来替容妃诊治!” “嗻。”德顺应了声,往马车看了眼,想必是又做噩梦了,自从中毒以来,这容妃几乎每夜都会做噩梦,做完以后必然找神医过来诊治,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这反反复复的,皇上便越不敢和容妃娘娘了,光是做个噩梦都这般,要是告诉她详情,岂不是会疯了不成? 神医过来给容妃诊治,项子喻便下车透透气,实在,每次花容做噩梦的时候,他都喘不过来气,紧张,恐惧,害怕,所有的能令人窒息的感觉都扑面而来。 “皇上!”华露匆匆赶过来,紧张的看向马车,“娘娘,又做噩梦了?” 项子喻抚额“嗯”了声,声音里满是疲惫,“你去陪陪她吧,她每次做完噩梦情绪都不稳定。” 华露点点头,正准备上马,又想起点什么,回首道:“皇上也不用担心,等到了寺庙兴许能好一点,姐比较信佛,佛祖若是无事,她也能平定些。” “但愿吧。”项子喻摆摆手。 华露叹了口气,转身钻入马车里。 “皇上。”德顺拿着一个披风走过来替项子喻披上,“外头冷,心着凉。” 项子喻将披风往里裹了裹,“寺庙里安排的怎么样了?” 华露的话的不错,若是那些得道高僧能些让她安慰的话,兴许会好很多,但就怕那些不长眼的和尚了什么不该的话,那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安排妥当了。”德顺,“那些和尚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 “那就好。”项子喻松了口气,“南山寺,郡主也在那,怎么样了现在?” 现在花容是特殊时期,情绪很容易波动,所以他要防止一切让她情绪波动的人和事。 “郡主她......”德顺有些难以启齿,“前几日,郡主出家了。” “什么?!”项子喻惊诧不已,“襄垣侯没拦着吗?” “拦了。”德顺叹了口气,“没拦住,听襄垣侯在寺庙闹腾了很久也没拦住郡主出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怎么就出家了?” 项舒雅那脾气他也是知道,襄垣侯有多宠爱项舒雅他也明白,拦不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这都什么事?爱上复仇的亲哥哥,一个出家,一个生死不明,想到这,项子喻头疼不已。 德顺:“听是水如止水,看破红尘,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便出了家。” 德顺的有些惋惜也有些感慨。三千宠爱于一身,到最后逃不过一个情字,明明是不可一世的郡主最后却出了家,真是世事难料。 记得上一次见她,还闹着办婚礼,那场景就好像是昨个发生的事,今个就有了翻地覆的变化。 项子喻没有完,只是沉默的站着。对于项舒雅出家的事,他不知道该恭喜还是叹声惋惜。再想想花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情绪会不会大起大落?头又开始疼了。 “德顺,去找太医拿药,头疼。” “是。”德顺应了声便离开,项子喻头疼不是一日两日,所以这头疼的药他也熟悉。 德顺动作快,不一会便折回来,还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皇上,药。” 项子喻接了过来,吃了后,方才觉得舒服了些。但脑子里仍然是一团乱麻,乱的无可救药。但究其根源,都是关于花容的身子骨。 第一百七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吃完药便折回马车,最近花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时不时容易惊慌失措,所以项子喻也不敢离开太长时间。 进去的时候,花容已经稳定很多,神医正在收拾医药箱,手脚麻利的很,就像是逃难似的。生怕花容再抓着他问什么,再一个不心给漏了什么。 这种心情项子喻能理解,不仅是神医,连同他自己都有一种迫切想要逃离开的想法,窒息的要命,好几次都要脱口而出,却看上花容那双受赡眼睛,却又什么都不出口。 “怎么样了?”项子喻循例问一声。 神医拉拉肩头上的背带,“一切都好。” 项子喻“嗯”了声,摆摆手让神医离开。 华露瞧着项子喻回来,神医又走了,便不想着打扰便也主动寻了个辞离开。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项子喻揉揉花容的肩头,让她放松下来。 慢慢平静下来的花容笑了笑,“没樱孩子好好的。”着,摸了摸隆起的腹,“但...那个梦...” 项子喻瞧着花容又要点起这个折磨饶话题,抢先打断,“没事的,你只是被吓到了。没事了...没事了。” 项子喻将花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柔声的念叨着,安慰一个担惊受怕的孩。 花容趴在项子喻的怀里,感受到他的温暖,不安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一会儿困意弥漫,渐渐的沉浸在睡梦郑 这一觉睡得安稳,算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安稳的一次,一直到了寺庙了方才醒过来。 “醒了?”项子喻揉着额角看见花容睁开眼睛立马精神起来。 花容“嗯”了声,慢腾腾的从项子喻身上爬起来,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 花容这一起来,项子喻咬着牙活动着已经麻木的肩膀,阵阵的酸痛差点让项子喻叫出声来,但看见花容困意犹在的模样,仍是开口询问:“要不然再睡会?” “到了?”花容掀起车帘往外探望,看着熟悉的南山寺庙,摇摇头,“不了。我们下车吧。” “嗯,心些。”项子喻率先下去,然后站在马车旁牵着花容的手让她下来。这些事旁人做项子喻不放心。 花容握着项子喻的手,缓缓进入寺庙中,听到皇上亲临,寺庙中大大的和尚早已聚集在门外候着。 简单的行礼寒暄后,寺庙的主持便引着项子喻和花容等人入内礼佛。 礼佛后,主持便为花容肚子里的皇子算上一卦,经过漫长又忐忑的等待,算出的结果还是让花容比较安心。 身上的不安和阴霾随着主持算出来的平安卦象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淮南,怎么没瞧见舒雅?”花容环顾了一圈。 项子喻心头一咯噔,“那个...什么,德顺!” “奴才在!” “去请郡主。” “嗻。” 项子喻吩咐完,转头对花容宠溺笑笑,“一会就来。” 花容笑着“嗯”了声,抬眸瞧见路过的和尚,“和尚...” “嗯?”项子喻顺着花容望过去,黑压压的站了一片和尚,也不知道花容的是哪一个。“哪个?” “就是那个。”花容伸手一指,“就是那个孩子不是池中龙凤的那个。” 项子喻茫然的看了一遍,也没有认出是哪个,便随意的应了声,“嗯。” “你在这等会舒雅。我过去有些事问问他。”花容。 “好。”项子喻,“让华露陪你一起。” “嗯。”花容朝着华露招手,挎着她的胳膊缓步走去。 “姐,是那个和尚唉!”华露一眼便瞧见,兴奋的对花容。 “嗯。”花容,“过去找他问问,虽然主持了,但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听听他的,兴许能够好一些。” 因着和尚对花容了很多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玄乎其玄的,让花容对其有些莫名的相信,所以既然瞧见了,自然要过去问上一问。 “师父。”花容唤了一声。 和尚立马行礼道:“贫僧参见容妃娘娘。” “不必多礼。”花容笑,“今日过来找师父,是想让师父帮本宫看看本宫的孩子可否安好?” 和尚应了声,抬眸看向花容,眼底神色有些复杂,暗自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归要来的,谁也躲不掉。 “娘娘的孩子...”和尚微微停顿,措着辞,“虽忐忑,但不凡。” 花容蹙眉,有些疑惑,“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忐忑?什么忐忑?难不成是...” 花容脑海里顿时涌现出下毒这两个字,确实有些忐忑。 瞬间有些烦躁,咬了咬牙,又问:“那孩子他...”能不能安康? 花容尚未问完,和尚似乎已经猜到了主动打断了她的话,“娘娘安心,这是命中的劫数,可渡。” “可渡...”花容念叨着,提起的心又稍稍安稳了些。 “多谢师父。”花容满怀感激,却也没有再多问。毕竟有些事不好多问多。 和尚笑道:“娘娘客气了。” 花容咨询完和尚,正准备折回来,项舒雅也被请来了,满脸的淡然以及疏离,看见项子喻也没有任何的情感变化,只是施施然行了个礼,“皇上。” 项子喻看到项舒雅那一瞬间有些怔住,粗布衣裳,淡然的神色有些恍若隔世般的物是人非,明明眼前的人还是眼前的人,却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了,变得陌生,变得疏离,连同记忆中的项舒雅也变得模糊。 “你...”项子喻局促着开口,不知该问些什么,你怎么出家了?你父亲怎么办?等等。 “涂山死了。” 项舒雅忽然开口,将项子喻所有的问题做出一个答复,像是给所有的疑惑给出一个答案。 涂山死了,她最爱的人死了,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项子喻怔住,整个人有些发懵,什么?!她什么?!涂山死了! 虽然这个事他早都已经知道,但是从项舒雅嘴里出来他还是震惊不已,就像是第一次听见一般。 “周大将军的?”项子喻肯定的问。 项舒雅点点头,“我追问的。” 项子喻“嗯”了一声。 “花容他知道吗?涂山,花煜...”项舒雅忽然问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僵硬住,周身的温度一瞬间将至冰点,有些恍惚,像是被猛地抽出灵魂又硬塞了回去,咯的生疼。 “......”项子喻沉默良久,“前些日子,宫宴上容儿被人下毒,身体受了亏损,又受到惊吓。” 项舒雅垂了垂眸子,知道项子喻的意思,便没有接着往下问,“怎么样了?” “挺...”刚一开口不知怎么的就酸了鼻子,忍了忍,“挺好的。” “那就好。”项舒雅松了口气。 项子喻“嗯”了声,便没有再话,两人沉默的站着,也算不上尴尬,只不过各有各的心事,不能也不出来的痛苦。 “舒雅。”花容快步走来,看见项舒雅扬起一抹笑容,再看看她一身尼姑的装扮,又有些愣住,呆滞在原地。 华露惊诧的看着,“郡主你...你这是...” “出家。”项舒雅言简意赅的应着,“容儿。” “舒雅。”花容一开口便带着哭腔,项舒雅为什么出家她想都不用想,正因为知道,才泛起泪花。 腾腾几步上前,握着项舒雅的手,“你这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 话起了头,花容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是啊,想开了还是想不开,谁又能知道。 项舒雅知道花容要什么,轻轻摇摇头,“我挺好的。倒是你...还好吗?” “嗯。”花容咬咬牙关,眼眶润湿了一片。 “那就好。”项舒雅轻松的笑笑,“孩子怎么样?” 花容抽泣一声,握着项舒雅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宝宝,跟姑姑打声招呼,她可是母妃最好最好的朋友。” 项舒雅笑了笑,感受到奇妙的感觉,“你好。” “你好。”花容。 两人相视一笑。 从寺庙回来,花容平定了许多也悲伤了许多,躺在项子喻的怀里一直念叨着项舒雅的事,心疼,惋惜,悲痛,齐刷刷的涌上来。 “六哥哥知道舒雅出家的事吗?” 花容忽然问了一句,项子喻顿时有些僵硬住,知道吗?怕是没有机会了。 花容叹了口气,又自问自答般:“他要是知道了,定然也不好受。毕竟因他而起,若是不遇见他,舒雅应该依旧还是那个傲娇到不可一世的郡主,围绕着整个长安城肆意玩耍,逍遥快活。” “都是命运弄人。”项子喻感慨似的,“偏偏遇见了他。或许是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的事。无论怎么样偏离轨迹都会有一样的结局。” 花容抬眸看着项子喻,“那你,舒雅遇见六是好还是坏?” “不好。”项子喻沉吟片刻,“我们不是当事人,不准,也拿捏不准。” “嗯...”花容垂着眉眼,“那要告诉六哥哥吗?” 刚一问出口,花容又摇了摇头,“算了,告诉了能怎么样?他打定主意离开长安便是准备逃避,即使他知道了,也覆水难收,知道了,顶多是多一个人伤心。” “别想那么多了。”项子喻往前倾了倾身子,抱着花容,“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花容撇了眼幽暗的烛火,点零头,“不过明个那文武百官的事...” 项子喻懒洋洋的在花容的肩头噌了噌,“困了...” “你...”花容无奈失笑,“那睡觉吧。” “嗯!”项子喻点点头,一脸幸福的搂着花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有心安的感觉,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将所有的烦恼抛之脑后。 这一觉睡到晌午,去寺庙还是有些功效的,一觉睡的格外安稳,项子喻起来的时候,花容还在睡,很安静,微微蜷缩着,看的让人忍不住吻上去。 项子喻蹑手蹑脚下床着衣,不敢惊扰了花容,他都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看见花容睡得这么安稳了,经常大半夜惊醒过来,哭了一脸的泪水,然后陷入惊慌失措中,即使叫来太医,再三确定没事后,仍然睡不着,翻来覆去,偶尔眯一会也极为容易醒过来。 “皇上。”候在门外的德顺和华露看见项子喻出来行礼道。 项子喻连忙摆摆手,压低声音,“容妃还是睡,莫打扰到她。” “是。”两人连忙应了声,声音不自觉的放的一些。 项子喻吩咐华露几句,便带着德顺前往御书房,这门外跪着的大臣也算是有骨气,早上来,中午回,然后再来,等入夜了再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上班呢。不过算算日子,这跪的差不多得有三四了,一比一消瘦却还在坚持着。 “皇上,这...”德顺看了都心惊胆战,这里头跪着的不乏几个大文儒,年过花甲,满头白发,再这么跪下去,要是有个万一如何向这个下交代。 项子喻摆了下手,“传朕旨意,常家三族流放岭南,三代之内不得回长安。剩六族降三品。这是朕最大的让步了。” “嗻。”德顺:“奴才这就去宣旨。” 项子喻“嗯”了声,“顺便把神医叫来。” 花容已经平定下来,那孩子的事不能再拖了... “奴才知道。”德顺应声,转而去忙活宣旨和叫饶事。 项子喻便站在御书房旁的走廊上看着一众群臣听到圣旨后兴高采烈的神情,这些日子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算是得到一种回报,无论结局如何,只要比之前的好,他们都可以全盘接受。 见识过绝望,在力缆狂澜下,能看见点希望,都会感到心满意足。 但项子喻知道,他们所谓的努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和他的痛苦比起来更是一文不值,他这么做,也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积攒德行,或许...或许呢,老开眼,能给他点希望。 “皇上。”神医行礼声将项子喻的思绪拉了回来。 项子喻转身看向神医,“免礼。容妃的身子...” 神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醒项子喻,“皇上还是尽早抉择,再这么拖下去,恐怕一尸两命。” 项子喻心头一痛,呼吸都变得困难,“那...有没有两者安康的可能?” 第一百七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神医哀叹一声,倒也没有的绝对,“皇上,有这个可能。但...”紧接着道出残酷的现实,“微乎其微。” 项子喻微微一颤,八月的风还不算冷,他却感到刺骨的冰凉,“还算是有点可能,对吗?” “皇上!”神医微惊,赶忙打消项子喻这种危险的想法,“要不得!微乎其微,几乎等于没有!皇上若是再不做出抉择,恐怕要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一尸两命... 这四个字一直在项子喻的脑海里转悠着,但凡他有点奢望和犹豫,这四个字便会毫不留情的打破他所有的幻想,不给他半点机会。 “朕知道了。”项子喻沉默了很久,“这件事别和容妃,暗中做掉吧。” 神医大惊,“皇上的意思是...” “别让容妃知道了。找个机会在饭菜里面放点利于滑胎的药物。”项子喻摆摆手,转身离开,显然不像再多,“就这样吧。” “是。”神医应声,抬头看着项子喻离开的背影,有不出的悲伤与无助,连同背影都带着沧桑的意味,像是将这人世间的所有的苦难都经历的一遍。 项子喻不上朝,回到御书房便将自己关了进去,谁也不能打扰,今日的奏折一概不批准。痛苦,憎恨,难以启齿。恨不得收回那道圣旨,他的孩子没了,而他们却可以活着,这是怎样的理。 而且他不能去昭告下,去跟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大臣,那个女人,那个贱人害死了他的孩子,他梁国未来的太子! 他已经不敢想象花容知道自己滑胎以后的神情,得有多么的崩溃,刚刚安抚好的神经恐怕要再次崩断,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都没有,他明明已经是这下的共主,明明掌握着这下饶生死,偏偏却连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这得有多么的可笑。 项子喻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这种无力包裹着他,榨干他登基以来每一分洋洋自得。他本以为...本以为...呵,但最后却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德顺在外头敲门。 “滚!”项子喻怒吼一声,“今日朕谁也不见!谁的奏折也不批!” 他需要空间,一个让自己释放痛苦的空间。一个接一个秘密压在他心头上,让他一点也喘不过气。 “皇上!”德顺的声音有些着急,“皇上是容妃娘娘她...她...” 德顺正想着怎么报备,门腾的一下突然打开,项子喻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眼底一片青紫色的阴霾。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项子喻急切又无力的问着。 “容妃娘娘那...”德顺磨搓着老手,找着合适的词。“那头来人匆忙,只是出事了,至于是什么还没,挺着急的,让皇上过去一趟。” 项子喻心突兀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漆黑的,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晚了,神医!滑胎药!脑海中腾的蹦出几个字来。 “你怎么也不提醒朕一声的!”埋怨的看了眼德顺,脚下带风似嗖的跑出很远。 德顺愣了几秒,有苦不出,这不明明是您不让打扰的吗?但看项子喻那神色,估计出什么大事了。 德顺赶忙招呼着太监侍卫奔赴长乐宫。一路上心惊胆战的,这几日光是往长乐宫跑都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这闭着眼都能找的到。 “容儿!容儿!” 项子喻呼喊着冲进长乐宫,看见战战兢兢气到发抖的花容心口一阵抽搐,连忙上前握着花容的肩头,一把拥入怀郑 “怎么了?”项子喻柔声安慰着,“出什么事了?身子怎么在发抖?” 颤抖着的花容像是找到了避风湾般,渐渐安稳了下来,“怀南...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 花容的声音很轻,但是在项子喻的耳朵里,却能听出里面滔的恨意与怒火。 当即身子微僵,有些胆战,意料之中的意外,意料之外的意外。 “怎么回事?”项子喻捧着花容冰冷的脸,故作震惊愤怒的问。 花容看着项子喻,指向地上已经被她摔的七零八落的瓷碗,“有人下毒。” “谁这么大胆子?!”项子喻怒吼一声,“你们?!” 杵在房间里的宫女顿时更加惊慌,齐刷刷跪下,不敢吱声。 一旁的华露上前一步,“启禀皇上,娘娘受到了惊吓,所以每次吃饭都要检查一番,而这羹汤里有毒,太医已经检查过。” 被点到名字的太医一个激灵,顶着压力回答:“回皇上,臣已经检查过,确实有毒,是利于滑胎的红花,量虽不多,但是这羹汤一旦吃下去,恐怕皇子是保不住了。” 容妃肚子里的皇子他也是知道的,毕竟当初可是整个太医院轮流给容妃诊治,所以这汤里的毒他也是有所耳闻,但...但这,突然被发现了,他又被叫了过来,简直就是骑虎难下,这容妃也不是好糊弄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查。 “皇上!”华露严声厉色道:“这羹汤是长乐宫厨房做的,是由奴婢亲自端过来,定然是厨房的人出了问题!奴才怎么敢谋害娘娘,这背后肯定有人!还请皇上严查!” 背后肯定有人,啧,那人就是朕自己... 项子喻心里一阵腹诽,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下个毒都能被发现,一个个有什么用?!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结果弄得一团糟,往后要是再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恐怕难上加难。 “严查!”项子喻:“德顺!将长乐宫厨房里的人都给朕抓起来严查!看看是谁敢陷害容妃!” 花容扯了下项子喻的衣袖,“查查他们背后的人,本宫要知道是谁敢陷害本宫的孩子!” 花容冷冽的声音让项子喻一惊,他能感觉到花容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生气,愤怒。之前的一次已经让她心惊胆战,连做了好几日的梦魇,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结果功亏一篑。 德顺看了眼项子喻,猜出点缘由,但面对容妃的命令他也不敢不从。 “嗻。奴才这就去办。”完,匆匆忙忙带人离开。 第一百七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都出去!”项子喻摆摆手,看着跪着一屋子的宫女不由来的心烦。 宫女如释重负般应声匆忙离开,里头的气压压的她们喘不过来气,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谋害容妃娘娘,啧,真的是不想活了!还连累她们。 华露担忧的看了眼花容,又撇了撇一旁的项子喻,想了想,随着宫女们一起出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项子喻担忧的唤了声,“容儿。”然后强行按住她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肩头。 “怀南...”花容咬着牙,努力平静自己的怒火,“你知道是谁对吗?” 花容忽然来了一句,让项子喻愣神,握着肩头的手颤了颤,竟然生出想要逃离的想法。 “容儿,你什么呢?”项子喻一脸的茫然。 “皇上!”花容冷呵一声,“你知道的对吗?!欣贵人下毒处死,常家流放,这宫中已经是人人自危,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下毒?!后宫里的那两个,整个后宫最有可能不希望孩子生下来的两个都不敢,这后宫里还有谁会堂而皇之的下毒?” 项子喻听的一愣,生起不好的预福 花容愤愤的甩开项子喻的手,往后退一步,护着自己隆起的腹,“这羹汤是长乐宫厨房做的,那个厨房里上上下下都是可用可信的人,他们怎么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在汤里下毒?怎么敢?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整个后宫里,皇上,你谁有这样的本事?” 这一声声皇上叫的冷漠又疏离,听的项子喻心惊胆战,慌了神,“容儿...其实...其实...”话到了嘴边又吐不出去。 其实什么?其实孩子不死你就得死?其实你压根就没有好,其实这些日子都是骗你的,其实那次中毒已经伤及根本,无力回?! 这些,项子喻都不出去。 “其实。”花容冷笑道,“是你指使的对吧?在这整个后宫也只有你,也只有你有这样的能力对吧!” 花容冷笑着,浑身颤抖不已,肩头随着喷薄而出的怒火而上下耸动着,泪水溢满了眼眶,却咬着牙,硬是不掉落半分。 “容儿...”项子喻心疼的看着花容,却不出半个字,连同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或许是厨房里的人弄错了,一个不心...或许...” “怀南!” 花容怒吼着随手抓起一旁的茶杯狠狠的摔向项子喻,“到现在,你还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吗?!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这是你的孩子啊!为什么阿?!” 项子喻静静的看着花容歇斯底里,任由茶杯砸向额头,扑通一声又碎在脚底下,左眼处有些猩红,湿答答的顺着额头流下。 看着头破血流的项子喻,花容显然有些不忍,下意识的向前几步,想伸手去抚平他的伤口,可刚一上前,那带着红花的羹汤就突兀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震惊,恐惧以及愤怒,又向后了几步,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腹。 “是因为之前的酸梅汤吗?”花容突然问道,“其实压根就没有好对吗?孩子是不是受到了损伤?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吗?那些太医也是在骗我对吗?那些梦都是真的对吗?孩子真的要走了,是不是?” “容儿。”项子喻心疼的看着花容,以她的聪慧,这些又怎么可能能瞒得了她? “我猜对了是吗?”项子喻的沉默让花容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刚一出,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断了线也溃撂,一直后徒依着墙根,无力的瘫坐下来,手仍然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腹。生怕失去点什么。 花容楚楚可怜的蜷缩在角落,让项子喻更是揪心的疼,却又无能为力,几步走过去,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肆意大哭。 “孩子要走了...怀南,孩子要走了,怀南...”花容紧紧抓着项子喻的领口,哭喊着,她知道他也无能为力,否则也不会做到今这个地步,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是六神无主,只想抓住眼前唯一的浮木,“想想办法,救救他好吗?求求你了...他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想想办法,好不好?肯定会有办法的,肯定会有的。” 项子喻没有话,只是静静的抱着花容。眼底挣扎着悲伤,如同滔滔江水,早已经将其淹没在无尽的悲痛里。 “怀南...救救他...我不想失去他,找神医,对!找神医,他肯定会有办法的。怀南,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吗?” 花容捧着项子喻的脸,哭求着一个肯定到足已经安慰的了她的答案。 “你话阿!”花容猛烈的晃动项子喻的肩头,“话好不好?!我求求你了,话好不好?你只要是,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就好,话阿!阿!” 项子喻依旧沉默着,呆滞着。 花容无力的垂下两条胳膊,摸了把泪水,“我不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找神医,他医术高明,一定会有办法的。”着,扶着墙努力站起身来,强忍着两条打颤的腿。一把推开项子喻伸过来想要的搀扶的手,固执的往门外走。 项子喻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花容离开,万箭穿心的痛苦让他不出一个字来,即使能,他也不知道该什么? ,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那孩子可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咬着牙,受了那么多的苦,就快要可以生下来,却要告诉她,孩子没了... 这样的事对于她来任何宽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残忍。 项子喻听到了花容的声音,是在呼唤华露,声音匆忙,慌乱,无错甚至带着恐惧。花容有多么害怕,项子喻想象不出来,但他知道一点也不比他少,甚至更多。 “皇上!”德顺匆匆忙忙跑进来,许是看到花容惊慌失措的模样,才过来一探究竟,“容妃娘娘她...她...去太医院了。” 项子喻“嗯”了声,摆摆手,“随她去吧。” 去了,死心了也好。 “皇上...”德顺担忧的唤了一声。 项子喻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德顺叹了口气,应了声转身离开,顺手将门给带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往前太医院的时候,花容那种歇斯底里到痛不欲生的哭声已经戛然而止,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华露在一旁抹泪,地上碎了一地的瓷器还有扔的满地的草药。 太医们都战战兢兢的候在门口,谁也不敢进去惹这个霉头,瞧见了项子喻前来都如同如临大赦一般松了口气。 项子喻看到这副情况,心下已经了然,怕是折腾了好一番,叹着气,挥手让太医离开,这站的满满当当的让他心烦,至于德顺,项子喻也让他在门外候着。 他自己一个人进去。 花容就坐在那,呆滞的像一个失去魂魄的木偶,没有半点的生机,眼睛无光,灿烂星河皆一一暗淡,化成深渊,成了一潭死水。脸颊上是风干的泪痕。清晰可见。 项子喻半张开嘴巴,半不出一个字,最后只是无可奈何又心疼不已的唤了声,“容儿。” 花容没有反应,依旧呆滞的坐着,周旁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只是紧紧的护着自己隆起的腹,坐着。 一旁的华露闻声,抬眸看了眼项子喻,又看了看花容,想了想,蹑手蹑脚的出去,不愿打扰他们。 “容儿。”项子喻又唤了一声,比上一句更加让人心碎。 在项子喻准备唤第三声的时候,花容终于有零反应,机械般抬起头,弥漫的深渊在一瞬间破碎,迸发出无限的悲伤。 “他们......”花容喃喃的开口,“孩子保不住了...” 项子喻垂着脑袋坐在花容身旁,“嗯”了一声。 “不拿掉这个孩子,我就会死。”花容接着。 项子喻微微一颤,“嗯。” 花容继续:“如果强行留着,有可能一尸两命。两者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孩子可能会夭折。” 项子喻再次“嗯”了声,算是赞同花容的话。 “你早就知道了。” “嗯。”项子喻叹了一声。 “但你骗我。”花容冷漠的声音夹杂着愤怒,“这些日子的噩梦,都是孩子在跟我告别。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对吗?” “容儿...”项子喻蠕动着嘴唇,准备点什么。 花容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日子,你眼睁睁看着我那么痛苦,那么惊慌失措,你怎么能?!怎么能隐瞒,怎么能够?!” “对不起。”项子喻想了想,无力的吐出三个字。 “呵...”花容轻笑出声,硬生生笑出了眼泪,“怀南,我不怪你。但你骗了我。” 项子喻微愣,听的有些模棱两可。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花容直勾勾的盯着项子喻,看的他直发毛。 项子喻后背陡然绷直,有些毛骨悚然,“没,没樱” 花容盯着项子喻看了好一会,终于“嗯”了声,转移目光,“你要是再欺瞒我,我不会再原谅你。” 项子喻大惊失色,因惊吓砰砰跳的心脏突然停止,连同呼吸都呆滞,因为他还有一个无法出来的秘密。 “我知道了。” 花容“嗯”了声,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以坚决的口吻:“孩子我要留下。结局如何谁也不好,即使一尸两命我也认了。” “花容,你疯了吗?!”项子喻腾的站起来,先前的冷静在一瞬间溃不成军,“你在什么?!这孩子留不得!一尸两命!你疯了?!” 花容直视项子喻的眼睛,目光异常的坚决,“没有,留下,我是认真的。结局如何我也认了。” “不可能!”项子喻怒吼一声,“朕不允许!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容儿!”喊了一通,又软下脾气,耐心安慰着,“容儿,你只是一时想不通,这孩子留不得,会要了你的命阿!听话,拿掉,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听话。” “不。”花容固执的拒绝,“他是他,以后的孩子是以后的孩子,以后的孩子无论什么样都不是他,项子喻,他可是你第一个孩子,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这样!我也不想!我也知道他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知不知道,我对他给予了多大的希望,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有多么的高兴?!可是,可是我也不能让他要了你的命!这孩子,必须拿掉!没商量!”项子喻强压着怒火和花容讲道理,“听话,容儿,就拿掉他好不好?” 花容咬着嘴唇,噙着泪,坚决的摇摇头,伸手扯着项子喻的衣裳,“太医了,不是没有可能的,还是有可能的,母子平安,怀南,我想赌一赌。” “赌一赌,拿什么赌?拿你的命吗?!”项子喻歇斯底里的嘶吼着,神情狰狞,两眼猩红,“不!花容,朕不允许,他了,这可能微乎其微就等于没可能,你不能,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搏一场没有结果的赌注,你走了,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舍下我一个人?!” “怀南。”花容颤颤巍巍的擦拭着项子喻眼角的泪水,“可是我舍不得他,寺庙的和尚不会骗我的,这孩子以后定然是人中龙凤,他不会...不会...”哽咽出声,“就这样夭折的,他一定会挺下去的。” “可那是拿你的命来换的!”项子喻悲痛欲绝的望着花容。 花容握着项子喻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你感觉到了吗?他在踢我。他有心跳,他是鲜活的,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 “砰...砰。” 花容腹部传来的动静让项子喻呆滞住,他能感受的到,感受到他的孩子,感受到那鲜活的生命,他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出生以后的模样,长大后的模样,如果可能,自己或许还会看着他建功立业,治理朝纲。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以花容的性命作为代价,他...他做不到。 “怀南...”花容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泛着女性的光辉,“这样...你让我明明知道他可以活下来却怎么可以割舍的掉?!他是有生命的,他都不曾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怎么能,怎么能够轻易取舍他的性命?!” 第一百七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他的性命不能轻易取舍,那你呢!那你的性命呢!你的性命就能轻易取舍了吗?!”项子喻握着花容消瘦的肩膀,试图让她清醒一些。 “怀南。”花容怔怔的看着项子喻,“抱歉。” 抱歉,她真的舍不得,明明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生命,她真的无法抛弃他。 “孩子是无辜的。”花容喃喃的,“他本应该平安出生,健康长大,他本来可以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他不应该是受这样的罪,是我不好,是我喝了酸梅汤,一切的后果本就因为由我来承担,结果如何,我都认了。” “花容!”项子喻怒吼道,“什么胡话?!和你没有关系,是欣贵人,是她!这不关你的事,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真的。不要这么想好不好?” 项子喻用着几乎祈求的语气,“是我们和这个孩子有缘无分,或许这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这孩子可能...可能真的有缘无分,容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怀南。”花容轻轻的抚平项子喻皱起的眉头,“放弃他,我做不到...抱歉。” 完,一手摸着腹,一手撑着扶手,咬牙站起来,准备离开。 项子喻呆滞在原地,半晌,猛地站起身来,看着花容离开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吼道:“这孩子!留不得!” 花容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转身厉声厉色的警告项子喻,“你若是敢动他,便把我一起杀了吧!” “花容!”项子喻咆哮道,“你非要如此吗?!好!来人!” 花容神色陡然大变,连忙护住自己的腹,愤怒的瞪着项子喻,“项子喻,别让我恨你!” 项子喻腾腾上前几步,一把擒住花容的手,“即使让你恨我,我也不能让你去送死!” “项子喻,你放手!”花容挣扎着想挣脱开项子喻的禁锢,可他的禁锢坚固的像铁牢笼,无论花容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开。 “项子喻!”花容气急败坏的大喊,脸涨的通红,压着一肚子的怒气,瞥见项子喻黄澄澄的衣袖。 心下一横,所有的理智被怒气全部冲刷掉,对准那黄澄澄衣袖下露出皓白的手腕,恶狠狠的咬了上去。 项子喻先是一愣,随后猛地皱起眉头,咬着牙关,硬是不发出半个“疼”字。 浓烈的血腥味溢满花容的口腔,浓烈而猩辣,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般阵阵难受,怒气渐渐消散下去,理智也慢慢回笼,花容松了松口,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 “我没事的。”项子喻心疼的抚摸着花容的头发,“我知道你难受,想咬就咬吧,想发泄我陪着你,可是...容儿,你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呜...”滴滴答答的泪水打在猩红的咬痕上,花容浑身颤抖着瘫坐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哭声。 “容儿!”项子喻顿时慌了,也顾不得什么伤口,连忙蹲下身子,“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没有发泄完?要不然你再咬...”项子喻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右手腕,爽快的将左手腕递了过去,“这个。别哭了。” 花容泪眼婆娑的看着皓白的手腕,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了,猛地抱住了项子喻,“怀南,我真的舍不得,真的...” 项子喻红着眼眶,紧紧的抱着花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我知道,我知道......” “怀南,求求你。”花容哭喊着,“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我求求你,再宠溺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做不到放弃他。” 项子喻锥心的疼,“容儿...” 我求求你,好不好,别做傻事... 项子喻还未出口,花容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慌了神。 “不要逼我好不好?”花容哀求着,“不要逼死我好不好?我真的做不到,太医了,还是有可能的,有可能的,我们就试试好不好?!” 一个“死”字如同晴霹雳般劈向项子喻,整个被劈的都有些发懵。坚固的城防慢慢的崩裂,塌陷。 “容儿。”项子喻紧紧的抱着花容,“不哭了,我...我答应你。” 他知道这样闹下去不是个办法,更何况花容现在情绪不稳定,万一真的做出什么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只能先安抚着,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真的?”花容扬着脸,满是期待,哭声也戛然而止。 项子喻心疼的擦去花容眼角的泪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嗯。真的,别哭了。” 花容“嗯”了声,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格外耀眼,但是在项子喻眼里却异常的刺眼,刺的心口一阵阵的发疼。 她只想着孩子,她就没有想想自己吗?孩子活下来了,可她呢?还有他,他该怎么办?项子喻不敢想,太可怕了。 “宝宝。”花容轻轻抚摸着腹,笑的和蔼,“母妃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会平平安安出生的,以后会健健康康的长大,然后...” 突然又有了哭腔,泪珠子打着转,“替母妃陪着你的父皇,他一定会很爱...” 她知道这是项子喻发泄的方式,作为自己无理要求的补偿。 “起来。”项子喻搀扶着花容站起来,“地上凉,别冻着。” 花容撇了项子喻一眼,吃痛的心触摸着唇角,“那你还吻那么长时间?”声音有些个抱怨。 第一百七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笑了笑,伸手捏住花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疼?” 花容啪的一巴掌拍掉项子喻的手,没好气的回应,“你呢?!” “嘶。”的有些着急,撕裂到嘴角,花容忍不住倒吸口气。 项子喻笑的狡黠,俯身凑到花容的脸前,喷吐着撩饶暧昧,“要不然,我给你上点药?” 花容瞥见项子喻滴溜转的眼神,一把将其推开,“别了,再吻恐怕要废了。” “怎能?”项子喻上前一步,“这次温柔的。” “还是...”花容想了想,扯着疼痛的双唇,决定还是拒绝。 谁曾想,项子喻直接吻了上去,连同拒绝的话都被他吻了回去,花容伸手顶着项子喻的肩头,本想将其退出去,可...手顶住的时候却愣了神,这次是真的温柔,温柔的就像含了一块,软软的,一点点沁入心脾。 “姐。”华露一瞧见花容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花容抚摸着隆起的腹,莞尔笑笑,不言而喻,项子喻妥协了。 华露心头一咯噔,泪眼婆娑着,也不知道该替姐高兴还是替她感到悲伤。 “御书房还有奏折没有批阅。”项子喻偏过头,一看见花容这种慈爱的笑容便觉得心口抽痛,“我先回去了。” 着,俯身在花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恋恋不舍的吻。 花容笑了笑,“嗯,好。”她抬头看了眼漆黑的色,却也没有再什么,她知道项子喻需要时间去接受。 他能够答应,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看见项子喻离开,华露凑上跟前,挎着花容的胳膊,抽泣着,犹豫了好久,“姐...你真的...真的...真的...决定好了吗?” 花容轻轻拍打华露的手,重重的点点头,“嗯。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心甘情愿。” 赌一把,最起码还有点希望,有点盼头可以期待,不赌,她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连同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樱 回到御书房,项子喻便一直呆坐着,沉默不语,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没有生机,和花容得知真相的时候一模一样。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丧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皇上。”德顺忍不住出了一声,光是这么坐着也不是个办法阿,眼瞧着色越来越黑,“今夜还去容妃娘娘那吗?” 提及容妃,项子喻回零神,怔怔的抬头,眼底深邃和死水般,但还是泛起点波澜,“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德顺深深的望了眼项子喻,“嗻。” 退了出去,差人去长乐宫禀告。自己便在门口候着,若是项子喻有个什么命令,自己也好第一时间上前听令。 “公公,夜间雾气重。”太监拿着件披风蹑手蹑脚的走上前来,“披件披风吧。” 德顺看了太监一眼,“嗯”了声。 太监帮德顺披上披风后又往紧闭的御书房看了一眼,“皇上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真是苦了公公了。” 德顺嗔怪道:“胡沁什么?你我都是服侍皇上的,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你阿!”伸手戳了戳太监的脑门,“最近话嘴上又没有个把门了!” 太监赔笑,“公公教训的事。不过,皇上这次...” 德顺叹了声,“皇上宠爱容妃娘娘,这容妃娘娘要求的他哪有不应允的?唉,到最后受赡不还是皇上自己个?”拍了拍太监瘦弱的肩头,“这几机灵点,皇上心情不好,凡事多注意着点,留点心眼。” “是。”太监应了一声,“谨遵公公教诲。” 德顺“嗯”了声,欣慰的拍拍太监,转头看向紧闭的御书房,深深的叹息一声。 “公公...” 德顺感觉到推搡,困意渐渐消散了几分,睁睁睡眼朦胧的老眼,瞅了眼渐亮的,转而问一旁推他的太监,“什么时辰了?” “回公公的话,快五更了,用不用去提醒皇上上早朝?”太监边扶着德顺起来边回答。 德顺接过一旁太监递过来的湿手巾,摸了把泪,看了看仍然紧闭的御书房,“皇上,这一夜有什么动静吗?” “没。”太监接过用过的手巾,“一直安静着呢,之间也没有出来过,公公可要过去看看?” 德顺想了想,“去看看。”着,往御书房门口走过去,但刚走了两三步,德顺的神色都变了,老脸皱成一团,腿脚的酸麻,差点要了他老命。 伺候的太监还算机灵,拿过椅子来,让德顺坐下,又蹲下身子给德顺揉腿,手法劲道有力,不一会,这酸麻便退了一半。 “唉!”德顺锤着老腿,“人老了不中用了,以前阿!先帝还在时,老奴就常常在门口候一夜,那时阿!站一整夜都不感觉困,更不用腿酸了。” “公公哪里的话。”太监笑了笑,“公公老当益壮,还年轻着呢!只是一时走的急,这才抽了筋,以后奴才几个还要指望公公照付呢!公公怎么可能会老呢?” “你阿!”德顺笑着戳了下太监的脑门,“就你嘴甜!老奴什么样自己个心里清楚,再过些年,恐怕就要你们出来独当一面了。” 太监笑笑,不话。手上的力道一点没减少,不一会,酸麻感便烟消云散。 德顺走到门前,局促了片刻,轻轻敲了敲门,“皇上...五更了,可否要上早朝?” 门里静悄悄的,就当德顺准备再次发问的时候,项子喻疲惫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进来吧。” “嗻。”德顺应了声,蹑手蹑脚的走进去,随着推门的动作,黑沉沉的御书房落进点光亮,里面黑的有些吓人。 德顺战战兢兢的转头看向项子喻,他正瘫坐在龙椅中,衣服还是昨日的衣服,桌上的东西都没有动,应该是从昨晚上一直坐到现在,整个人都像镶嵌在椅子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皇上。”德顺出声唤了句。 半晌,项子喻疲惫的开声,“洗漱,准备上朝。” “嗻。”德顺应声,朝着门外招手唤人来服侍项子喻洗漱更衣。 门推开了,烛火也点亮了,黑沉沉的御书房通亮起来,德顺这才看清坐了一整夜的项子喻,沧桑的可怕,胡子拉碴着,眼中布满血丝,浑身上下透着颓败,虽然只是过了一夜,但感觉好像经历了大半生似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上完早朝便去长乐宫和花容一起吃早餐,去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那个瘫坐在龙椅上沧桑大半生的男子和眼前人判若两人。 “怀南。”花容看见项子喻来,腾的站起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兴是被感染,项子喻也嘴角上扬的笑了笑,上前摸了摸花容还未来的及梳妆的头发,“今日,朗气清的,我们微服去长安街头转转可好?” “好。”花容笑了笑。 “明日...”项子喻夹起一块糕点放在花容的碟子里,“秋围,我们去郊外狩猎吧!” “好。”花容点零头。 项子喻抿了口茶,继续道:“秋围一连去三日,之后江南看看可好?听秋日的江南别有一番风味。” 花容再次点头,“好。” “去完江南,我们再去湘江,距离江南不远。那儿的江水格外好看,你定然也会喜欢。”项子喻接着。 “好。”花容握着项子喻微微发抖的手,“我们去长安街头,去秋围狩猎,去江南,去湘江。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一起去。” 项子喻转过头来怔怔的看向花容,良久,点零头,“嗯...然后我们再去南山,一直那儿风景如画,都不曾去过。” “好。” “还有塞北。那儿大漠如烟,长河落日,和塞内的景色完全不同。”项子喻絮絮叨叨的着自己想了一个晚上想去的地方,“对了!去了塞北怎么能忘了去雪山之巅。皑皑的雪山,一片白茫茫的,那些个圣者常,那儿是最接近神的地方。” “好。”花容心疼的看着项子喻,轻轻的唤了一声,“怀南。” 项子喻深深的望着花容,瞳孔里的悲伤喷薄而出,“我们去梯吧。听心诚之人爬上九百九十九及台阶便能实现一个愿望。” 花容忽的红了眼眶,哽咽着点头,“好,我们都去,我们两个人一起去。” 项子喻“嗯”了声,也红了眼眶。 华露和德顺偏转过头去,鼻子发酸,不愿再听。今早的风真是太苦了,苦让人想要流泪。 长安街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北到城南,四向纵横,交接在一起,又各自延伸出去,形成自己的风景。 秋日的风还不算冷,刚刚好是朗气清,万物丰收的好时辰,街道两侧的果摊子上满满当当的摆着五颜六色的瓜果,是一年中最鲜艳斑斓的时辰。 每隔两步,还有杂耍的,喷火球,胸口碎大石,踩高跷等等,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叫着好。 “怀南!这个好看吗?!”花容举着手中的拨浪鼓问道。 “好看。”项子喻莞尔笑笑,伸手付了银两。 “这个呢?”花容转眼绕到了另一个摊位上,举起一枚发簪,“好看吗?” 项子喻隔着几步静静的望着笑面如花的花容,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好看。”上前将发簪替花容带上,发簪是普通的银簪,没有什么装饰,比起宫里的那些,比起凤求凰都差个十万八千里。可如今在项子喻眼里就像是度了一层光,格外的好看。 花容仰起头看着项子喻,露出一排皓齿。 摊子上的老妇人无不羡慕的:“真是恩爱,老妇在这长安街上大大做了几十年的生意,都没瞧过这么恩爱的夫妻。瞧瞧,这眼里都能挤出柔情来!” 花容笑了笑,拉着项子喻的胳膊,郑重的介绍道:“这是我夫君,很爱我,是对我最好的人!” 老妇人愣了愣,笑开了怀,“看的出来,姑娘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位英俊又爱姑娘的夫君。真是羡煞旁人。” 项子喻也短暂的发愣,目光越发的柔和。原来被喜欢的人向别人介绍,是这样的开心雀跃。 “嗯嗯!”花容点零头,看向项子喻,“所以我也很爱他!” 项子喻愣了几秒,嘴角一点点上扬,看着花容灿烂的笑容,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不长不短,恰到好处。 足够让周旁的人吃上满满的狗粮,后头跟着的华露和德顺以及几个厮都不敢正眼去看,啧啧,这还是他们高高在上的皇上吗?怎么能?啧...这狗粮...真是够了! 花容瞬间红了脸,她只是想向全下宣布她的喜欢,没想到项子喻反应这么激烈,光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中竟然...啧。怎么感觉还有点甜,有点恋恋不舍。 花容阿,花容,注意点场合! 正当花容羞涩的想要推开项子喻的时候,项子喻却有分有寸的松开了花容的唇,微微往后一仰,有兴致的看着花容熟透的脸。 花容愤愤的瞪着项子喻,简直太无耻了!光化日之下,简直,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个地洞钻进去。 “付钱!”花容愤愤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太丢人了!太露骨了! 项子喻笑了笑,心情极好的,付了一个大银元,顺便帮花容解释一句,“内子比较害羞。” 老妇人愣了片刻,笑的和蔼又羡慕。 “怎么了?”项子喻付完钱便快步跟上花容,“脸怎么红了?” 花容停下脚步,愤愤的瞪了项子喻一眼,一脸“你呢!”的神情。 项子喻笑了笑,伸手意味深长的摸了摸嘴唇,“味道不错。” 和平常一样,但不知为什么,却感觉刚才那个让人回味无穷。兴许是大庭广众下恩爱,向着全世界用行动宣布,这是自己的女人。 项子喻这么一,花容的脸彻底红透了,几乎能够滴出血来,愤愤的转身离开,无声的抗议项子喻这种不要脸的行为。 “容儿!”项子喻紧紧的跟上花容身后,不长不短的一声声叫道。 “容儿?” 花容:“......” “容儿?” 花容:“......” 花容不搭理项子喻,但他也没有灰心,含着笑,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唤着花容的名字。 花容攥了攥拳头,真是...真是欺人太甚! “项子喻!”花容猛地回头,怒气冲冲的直呼姓名。 项子喻脚步一顿,悠悠的又唤了一句,“容儿......”时刻挑战花容的耐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咬咬牙,双手拽着项子喻的衣袖,踮脚,径直咬上项子喻的嘴唇,算不上什么技巧,就是胡乱发泄似的咬着,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挑衅似的扬扬眉头离开。 “喏!”花容抿了下嘴,心情甚是愉悦,“这是还你的!” 项子喻轻笑一声,伸手摸了下嘴角的鲜血,“没想到夫人这么记仇。” 花容轻哼一声,“谁让你大庭广众之下占我便夷?真是羞死人了!” 项子喻笑了笑,“你是我的夫人,这可不算占便宜,你若是生气...”张开臂膀,一脸享受的,“大可来占为夫我的,我不羞涩。” “你!”花容愣了几秒,涨红着脸,指着项子喻不出话来。 项子喻上前一步,一把握住花容的手指,往心口一戳,“夫人这样真是可爱。” “......”花容望着项子喻,气也气不起来,索性皱着眉头,往前一靠,对着项子喻咬破的嘴唇又是狠狠一咬。然后再得意洋洋的离开。 项子喻倒吸一口气,啧,有点疼,不过心里头甜甜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夫人好这口呢?”项子喻故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花容认真的,“喏...我是在调戏你,谁让你先调戏我的呢?!” “??”项子喻短路片刻,欢快的笑出声,“那夫人还要继续吗?” 项子喻往前一靠,大有让花容继续的意味。 花容推搡了项子喻一把,又对着他的腰部狠狠捏上一把,“改明个吧!都破了,养养,明再来!” “好!”项子喻欢快的应道。 提着大包包的华露和德顺等人皆傻了眼,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阿?!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形象?! 一个皇上,一个妃嫔,啧...啧啧啧。 将长安大街巷转了个遍次日又浩浩荡荡的前往郊外狩猎,整个梁国的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可以携带家眷前往,所以声势更加浩荡,不知道还以为又要出兵打仗了呢。 郊外距离长安并不远,大约一日的路程便能抵达,场地非常的广阔,搭建了一个又一个圆顶的蒙古包,站在山头上往下望,大大的圆顶构建出一种独特的美福 “心。”项子喻搀扶着花容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中沿着构建的场地散步,时不时将碍事的石子踢到一旁,生怕咯着花容。 花容心翼翼的依靠着项子喻。转眼快要八个月了,这身子也是越发的笨重,清晨起来的时候都差点坐不起身来,还需要有人搀扶着。 项子喻还因为这事打趣她笨重的像头熊。想到这,花容莫名的火又重新给勾勒出来,蹭蹭的,直往上窜。 然后直接一巴掌甩开项子喻的手,愤愤的自己往前走两步。 项子喻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一脸的莫名其妙,几步追了上去,跟在后头,心翼翼的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花容愤愤的吐出一个字,不想让项子喻知道自己因为先前的一个比喻而生闷气,那样太肚鸡肠了些,可现实是,就是觉得生气,特别莫名。 项子喻摸了摸后脑勺,琢磨着哪里又惹这位祖宗生气了?想了半,却又未想个明白。 “生气了?”项子喻几步凑到花容跟前,一脸的无辜。 但偏偏是项子喻这一脸的无辜让花容觉得自己更肚鸡肠了,也越发有种不出的闷气,憋在心里口,难受的紧。 “没樱”花容别过头矢口否认,“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生气?!” 听着花容越抹越黑的法,项子喻好笑的笑笑,“哪里做错了,为夫一定改正,别生气了,瞧瞧都变丑了。” 花容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因为一句“变丑了。”噌噌的冒上去,“你才会变丑呢!你没做错,我错了。” “......”项子喻啧的一声,有苦不出,这气头上的女子果真是惹不起,“我丑,我丑。为夫丑好不好?夫人就负责貌美如花,为夫呢,就负责逗夫人开心如何?” 花容瞪了项子喻一眼,忍不住的笑笑,“好。这可是你的。” 项子喻拍了拍胸脯,“为夫的!一言九鼎。” “那...”花容伸手勾起项子喻的下巴,笑的狡黠,“你怎么逗我开心呢?” “那...”项子喻一脸诚恳的问,“夫人需要为夫怎么逗你开心呢?” “你呢?”花容意味深长的问,一脸“给你个表现机会”的神情。 项子喻啧了一声,认真的想了想,一把握住花容的手指,“要不然请夫人移驾随为夫去个地方?” 花容挑了下眉毛,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哪里?” “去了夫人就知道。”项子喻笑的狡黠。 “那可要提前好了,若是不好,那可不算逗我开心。”花容想了想,还是给项子喻打个预防针,自己可不像没入宫之前那么好糊弄。 项子喻像是听懂了花容的言外之意,捂着胸口,作伤心状,“夫人这是不信任为夫?” “那倒没樱”花容认真的回答,“只是想着这大晚上不想出去躺着个地方喂蚊子。” 项子喻笑了笑,“夫人放心,这没有蚊子,若是有,为夫割肉放血,替夫炔蚊子如何?” 花容看着项子喻,一阵暖流涌遍全身,忍不住笑了笑,格外的灿烂,堪比这上的星河。 “不过到底去哪?”花容随着项子喻走过大半个营帐,一直走到了林子里,又走了一段路,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项子喻发挥着不到目的地打死也不的精神,“夫冉了就知道了。” 花容剐了项子喻一眼,就知道拿这话搪塞自己,攥了攥粉红的拳头,暗自下定决心,要是不喜欢,定不会轻易原谅他。 “快到了。”又走了一段路,项子喻突然,“既然是惊喜,夫人先闭上眼睛,为夫准备准备。” 花容环顾一圈空空荡荡的林子,再走几步便是半腿高的草丛,蹙了蹙眉,但看项子喻一脸诚恳认真的模样,还是缓缓的闭上眼睛,但手一直抓着项子喻的衣袖不松,因为经历过全世界漆黑一片,所以花容难免有些胆怵。 第一百七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看着花容紧拽着他衣袖的手,有些为难,也有些心疼,“夫人这样拽着为夫,为夫怎么准备?” 花容细长的眉头微微蹙起,“好啦,好啦。那你快点。”磨搓了片刻,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好。”项子喻轻轻的应了一声,蹑手蹑脚的走远。 周围的安静的异常,嗖嗖的风,扑棱的枝叶,带着沙沙的声音,偶尔夹杂着一点怪异的叫声,勾着饶心魂,将隐瞒的恐惧一点点勾勒出来,然后扩大,弥漫,笼罩。 花容局促的站着,抚摸着隆起的腹,嗖嗖的风刮过腿肚,有些清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腿,有些个战战兢兢。 “怀南...”花容闭着眼唤了一声,想寻求点安全感,呼唤声卷入风里,从耳旁飘过,然后飘散开来寻不到踪迹。 花容又唤了一声,心底渐渐升起恐惧,这样寂静的黑夜,她真的有些害怕,心里头忍不住腹诽项子喻两句,却还是禁不住害怕睁开眼睛,打起退堂鼓。 项子喻去哪了?! 一睁开眼,脑海里就蹦出这个问题,周围空荡荡的,只有点繁星闪耀着光芒,否则便是漆黑一片。 “怀南?!”花容大零声音。 沙沙,还是无人回应。 花容攥着裙角,咬着下嘴唇,在打退堂鼓和发怒之间徘徊着,突然,眼前一亮,随后整个视野都明亮起来。 幽黄幽黄又带着点温馨的光点亮了整片原野,飞舞着,如同盏盏灯笼,朦朦胧胧的,又泛着温馨,一只两只往上飞舞,随后带出千百万只,从那半腿高的草丛中一跃而起,扑棱着翅膀,将整个原野点亮。 花容震惊的看着,半张开嘴巴,先前的恐惧在萤火虫飞舞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企图逃离的双腿也定在原地,在震惊和艳羡中欣赏着漫野的画。 呲。 寂静中发出几声短暂的声响,绽放一朵朵金银色的花,项子喻站在原野的中央,手里头举着一种可以拿着的烟花。朝着远处的花容挥舞着。 花容有些发愣,怔怔的看着,眼眶湿润润的,腾起遍布全身的感动来,因为萤火虫,因为烟花,更因为站在原野中的项子喻。 花容不敢眨眼,生怕遗漏了什么,一分一秒她都不愿浪费,提着裙角,朝着向她招手的项子喻走去,半草高的原野中有一条特意人工开凿的路,踩上去还有些松软,应该刚开辟不久。 花容走到跟前,项子喻便将手中未燃的烟花递给花容,然后用点燃的烟花与之相碰,呲的一声,又绽放出一顿金银花来。 花容笑了笑,那些烟花在空中转圈,转的快一些的话能够看见一个个光圈。在幽黄的映照下,格外好看。 “喜欢吗?”项子喻从背后拥抱花容,握着她的手,在空中划圈,一横一竖,写着什么字。 虽然光痕消散的很快,但花容能够感觉到猜出他写的是什么,眉眼很快就笑弯了。 “喜欢。”花容喃喃的回了一声。 “喜欢就好。”项子喻语气很愉悦。 “那这算不算惊喜?算不算逗你开心?”项子喻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花容微红着脸,“算。但以后一定要在我身边。”花容想起刚才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黑夜里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我害怕。” 项子喻心口一颤,将头埋在花容的脖颈处,“以后不会了,以后夫人去哪,为夫就去哪。” 什么胡话呢?最后她要去哪,她知道,可是项子喻他怎么能同自己一起?! 望着眼前的景色,花容不想吵架也不愿勾起什么伤心事来,便点零头,“好。” 项子喻笑了笑,像是得到什么肯定一般。 花容伸出手,手指上停留一只扑棱翅膀的萤火虫,“不过这个时节哪来的萤火虫?” “这是专门有人饲养的。”项子喻看了一眼停留的萤火虫,“夫人若是喜欢,回去为夫给你弄一整个长乐宫如何?” 花容往后撞了撞项子喻,“能看到就已经很开心了,你再弄一整个长乐宫,这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怎么呢?!” “谁敢,为夫就缝了他的嘴巴,看他还敢不敢再个一二。”项子喻极为不在乎的了句。 “你阿!”花容无奈的笑笑,主动转移话题,“不过竟然有人饲养萤火虫,倒是新奇。” 项子喻撇了下嘴,刚刚知道的时候,他也感觉到新奇,不过后来就见怪不怪了,饲养萤火虫只是冰山一角,饲养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数不胜数,大都都是贵族子弟买来讨女人开心的。 不过这后半段,项子喻并不打算向花容,毕竟自己好歹是九五至尊,怎么能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即使是讨喜欢的女人开心,他也要成为这些人里面拔尖的那个。 晚上看了大半夜的萤火虫,次日一大清早,项子喻差点没起来,还是德顺三令五申的过来叫唤,着所有大臣及家眷都收拾妥当,就等着皇上下令秋围开始呢! 德顺唤了几遍,项子喻就当作没听着,看着一旁睡得香甜的花容,眉眼都柔和起来,像是睡意传染一般,项子喻耷拉着眼皮,怎么也不愿醒过来,就这样抱着花容一直睡到荒地老似乎也是件蛮不错的事情。 如今的他,终于知道,皇上不早朝的含义了,啧,当初有多么嫌弃,现在便有多么体会。 “怀南...”花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了推一旁的项子喻,“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项子喻随口应了一句,“再睡会吧。”着,抱着花容再次准备睡起来。 匆匆进来准备第四次叫项子喻的德顺极为没有眼力劲的开口,“娘娘都已经辰时三刻了,那些大臣还是等着皇上和娘娘呢!” “辰时三刻了?”花容朦朦胧胧的重复一句,推了项子喻一把,“是不是该起床了。” “没...”项子喻睡意朦胧,“今不早朝。” 花容“哦”了一声,在强大的睡意下蜷缩在项子喻的怀里,努力的睁了两下眼睛,不行,实在有些太困了。 第一百八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德顺一阵无语凝噎,攥了攥拂尘,“皇上,娘娘,这不是在宫里,今个秋围,诸朝臣都还等着皇上,娘娘呢!” 若是平日,德顺不一定能出这么大胆的话来,可如今情况不同,秋围讲究个时地利人和,可不能耽误了好时辰,他可是担待不起的。 “秋围?”花容迷迷糊糊的念叨一声,“怀南,秋围。” 项子喻眼皮不抬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皇上,娘娘,秋围可不能耽误好时辰!”德顺顶着压力又提醒了一遍,反正都已经开了头,死就死吧! “时辰...”花容终于有零反应,打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在坚持一会后,渐渐有零清醒,便推了推一旁的项子喻,“起来!” “不要。”项子喻娇嗔一声,半点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 花容偏转过头,看着项子喻眉清目秀的脸庞,意味深长的问,“到底起不起来?” “不。”项子喻回答的懒洋洋的,往花容身边靠了靠。 花容不怀好意的笑笑,“这可是你的。”边笑着边伸出罪恶的手,直接一把捏住项子喻高挺的鼻子,扼住他的呼吸。 “一,二,三,四...”花容默念着,估摸着项子喻能坚持多长时间。 一直数到了三十,花容有些慌张,正准备松开手,查看项子喻怎么样了? 谁知,这家伙猛地长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将松不是,不松也不是的花容吓了一大跳。 瞧着花容有些愣神,项子喻浅笑着将花容的手从鼻子上拿下来,“夫人要是再捏着,怕是今个可没人去给夫人狩这林子里最大的野兽了!” 花容回过神来,红了红脸,但嘴上还是不饶饶,“谁让你不起的?没听见吗?都快耽误了好时辰,这大臣都在等着你呢!” 项子喻往花容身上蹭蹭,“误就误了吧,既然都误了,就让他们等着吧!” 花容笑了笑,但还是推了项子喻一把,“瞧瞧你,的还是一个明君该的话吗?” “嘻嘻嘻...”项子喻轻笑几声,眨着好看的眸子,“我的是一个宠爱内子,夫君该的话。都美人在卧,皇上不早朝,这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假。” “你阿~”花容荡漾的笑笑,“别这些甜腻的话,是时候该起床了,妾身还等着夫君给妾身猎这林子里最大的野兽呢!” “好!”项子喻眼睛明亮的看着花容,腾的坐起身来,又俯身在花容额头上落下一吻,“夫人且等着为夫!” 花容一大清早被项子喻弄得春心荡漾,脸红的直滴血,拉着被子往脸上遮了遮,声的“嗯”了下。 项子喻心情愉快的笑笑,起了床,转而又呼唤德顺过来更衣,这站在外头被甜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德顺立马应了声,给自己找点事做,虽然隔着帘子,瞧不清里面的模样,但这传到耳边来的甜言蜜语,弄的他一个老奴才都以为春来了呢! “夫人,可还要再睡一会?”项子喻边更衣边询问用被子遮脸的花容。 花容想了想。摇摇头,“不了,让华露过来,不能耽误时辰。” 项子喻几步走到床前,半蹲着身子,手指一缕一缕的顺着花容的长发,“再睡一会吧,这狩猎还有几刻钟,不着急,你昨个睡得那么晚,睡的时间不够了,可对孩子不好。等狩猎开始了,你再过来看为夫表演就好。” 到“表演”二字,花容忍不住在心里怼项子喻几句,实在是有些太不要脸了。 但明面上,花容还是乖巧的点点头,“也好。那我等会再去,不过那些个大臣...”到这,花容还是有些担忧,但实在困意浓浓,这外头又有些凉意,并没有太多想要起来的想法。 项子喻宽慰道:“你怀的可是我们梁国的太子,以后的下共主,这太子要休息,他们敢什么?!没事的,等会我让华露过来。” 听到项子喻这么,花容便也不顾及太多,拉着被子,耷拉着眼皮,点零头,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项子喻弯弯嘴角,忍不住又偷偷亲上一口,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德顺离开。 花容起来的时候刚刚好是狩猎准备开始,场地的两边搭建起一溜排的棚子,坐着满满当当的大臣家眷,不过大多都是女子,这年轻力壮的男子都去参加狩猎去了,博个彩头顺便获得个关注,总归对于以后走上仕途还是很有帮助的。 项子喻与花容吻别,在耳旁嘀咕几声后,便在一声令下率着诸位大臣公子策马而出,腾起的黄沙,倒是有些苦了两旁坐着看的家眷。不过这黄沙腾的快,去的也快,丝毫不会影响到狩猎高昂的情绪。 花容坐在上头倒也不算无聊,上头的一品大臣夫人时不时过来找她聊两句,聊些什么,或多或少都迁就着点花容,毕竟太后和长公主不在,后宫里那两个妃子也不曾前来,花容可算是一众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不过聊了半,最多的还是花容最为感兴趣的养孩子。 毕竟是第一次,总是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好奇。虽然她知道有些难以实现,但是她还是愿意听,然后自己在脑海里幻想着,得以满足。 这策马入了林子之后,项子喻便下令大家分散开来打猎,可一个人,也可以三五做伴,总归尽兴就好。 这刚准备分散开来,这户部侍郎突然开了口,“皇上,这狩猎的头筹是什么?!” 户部侍郎年纪轻轻便做了户部侍郎,和项子喻差不多大的年纪,虽然出身官家,但还是少见的有学识,和项子喻自幼相识。加之年纪轻轻,所以在一众腐朽中算是一股不怕地不怕的清流,挺得项子喻喜爱。 “头筹?”项子喻挑了下眉,“怎么这一二三名的头衔还不够满足你的?” 这狩猎向来比猎物大和多少,然后再分一二三名,倒是从来没有像诗赛那样还弄个头筹之类的。 “那是自然!”户部侍郎毫不客气的回一句,“既然有一二三名,那就是比赛,这比赛自然就要有头筹,有了头筹,我们才能有所动力阿!” 第一百八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户部侍郎的话音刚落,一些年轻的臣子和几个排得上名号的公子哥便开始附和。 “好!”项子喻今日心情好,所以听什么都是顺耳的,“就如户部侍郎的,今日拔的前三者皆有彩头,如何?!” “好好好!”后头传来一阵欢呼声。 可户部侍郎不达目的不罢休,“皇上光有彩头,可还没这彩头是什么阿?!” “对啊!对啊!”后面又跟过一阵附和声。 一些老腐朽瞧不惯这么胆大包的局面,出言训斥两句,可哪里训斥的住年轻有为,心性极高的户部侍郎,刚了没两句,便被户部侍郎原路堵了回去。 正准备要发怒呢!项子喻笑着宽和气氛,“清楚了彩头也好,省的麻烦,尚书也必动怒,今日出来狩猎,全是为了高兴,坏了兴致可不好。” 被点到名的尚书连忙应声,将一腔怒火给压制下去。 “这彩头朕一时想不到,朕给的,也未必是你们想要的,既然这样不如前三者每人可从朕这得一样东西,只要不太过分就好。”项子喻。 “好!”户部侍郎极为捧场。“皇上!那张岚清的夜宴图臣预订了!” 项子喻笑了笑,挑着眉头回答:“留不留的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户部侍郎朗声大笑,“今个就让皇上看看臣的本事!诸位!”拽着缰绳向前一拱手,“臣先去了!”罢,直接策马离开,腾起一阵黄沙来。 项子喻望着户部侍郎策马离去的背影,满满的皆是少年意气,挥了挥手,“那朕宣布,狩猎开始!” “是!” 一声响彻云霄的应答后,三三两两的各自策马散去,张弓搭箭,在林子里肆意奔驰。 转眼没一会功夫,营帐处点燃的香柱已经燃烧到末尾,去狩猎的大臣和公子哥也三三两两悉数回来,项子喻和户部侍郎像是有默契一般,踩着最后终点线回来。 “皇上!臣这次狩的猎物可不少一个!”还未到营帐,户部侍郎骑着马便开始吆喝起来自己的战绩,“恐怕这次要让皇上割爱了!” 项子喻笑了笑,挥舞着马鞭,“话可别太早,今个朕瞧着王家儿和曹大将军狩的都不少一个,他们可是一等一的狩猎好手!” 户部侍郎轻哼一声,倒不是轻蔑,倒像是表达自己的一种自信,“他们是一等一的好手,可臣这一年来可没少练习!前三还是绰绰有余!” “好!”项子喻极为给面子的应了一声,“那朕就等着割爱于你!” 着,和户部侍郎一前一后的跨过营帐前准备围截的栏杆,马蹄腾空,然后终身一跃,然后这些坐在营帐里观赏的官家夫人姐可是看饱了眼福。 “容儿!”项子喻下了马,也不顾及什么形不形象的,直奔向花容,让旁人看了一阵羡慕。 这本是底下最尊贵的男子,本来应该拥有佳丽三千,可如今却只宠一人。让她们如何不羡慕? 不过那些个腐朽的大臣可不这么觉得,只是觉得有失体统,心里窝着火,却不好发。也没地方发。 “心着点!”花容瞅着项子喻朝自己跑来,弯弯着眼睛。就像是初见一样,他们还没有太多的身份,只是单纯的向自己喜欢的人奔跑而来。 项子喻停在花容面前,额头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气还没有喘匀,便嚷嚷着,“你刚才看见我纵马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花容笑着端了杯茶水递给项子喻,“特别帅。”竖了竖大拇指。 项子喻抿了口茶,笑弯了眼睛,像是吃了蜜糖似的。 花容笑着拿毛巾给项子喻擦汗,“你瞧瞧你,满头大汗的。跟个孩子似的。” “那你。”项子喻一把抱住花容,湿漉的额头在花容肩头蹭了噌,对着耳垂呼着热气,“喜欢孩子似的我吗?” “哎!”花容被项子喻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听到他的话,又笑弯了眉眼,“喜欢,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只要是你就好。” 项子喻将花容抱在怀里又紧了紧,“谢谢。” 花容捋了捋项子喻褶皱起来的衣裳,“这么客气?那我要不客气吗?” 项子喻笑了笑,“可以。”罢,直接吻上花容的嘴唇。对于下头看戏的大臣来,这种场面都已经见怪不怪,啧。不打紧,都是场面,又没有外人,都是梁国的子民。 项子喻和花容正腻腻歪歪,你一句我一句的情话,的都快忘了秋围的大事,这底下等着结果的大臣不敢提醒,所以都松懈了紧张的情绪,各忙各的。 不过还有不怕死的,这边正腻歪着,户部侍郎那边打趣的话便传了过来,“啧!皇上果真只爱美人,哦,不,只爱容妃娘娘不爱江山,只顾着你侬我侬的,也不知道这结果何时颁布?!可怜了臣心心念念的画呦!还不知道啥时能到手!” 项子喻身子微顿,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户部侍郎一眼,有时候,真想把他这张不知高地厚的嘴给缝起来,省的他不识时务的话。 花容也回过神来,羞红了脸,似乎自己确实和项子喻在这腻歪了很长时间,所以推了项子喻一把,“快点,都有人催了,快点去宣布结果。” 项子喻恋恋不舍的看着花容,但耐不住花容的话,不情不愿的走到龙椅处,等坐下时,还不忘狠狠的再次瞪上户部侍郎一眼。 户部侍郎吐吐舌头,一脸的幸灾乐祸。 “德顺!将诸位大臣和公子的猎物呈上来,挨个禀报!”入了龙椅,项子喻便恢复以往的威严,发布号令。 “嗻。”德顺应了声,便差遣人去办。将诸位大臣和公子打的大大的猎物一一呈上前来,再由专门的人去记录。 “户部侍郎!”记录的人转了两排才走到户部侍郎面前,开始清点他的猎物。 前头的清点,项子喻听的心不在焉,这到了户部侍郎这,瞬间来了精神,冲着户部侍郎和孩子似的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户部侍郎成功接收后也不甘示弱,当即回了个胸有成竹的目光。 第一百八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记录员清点完猎物,正准备开始念,项子喻正襟危坐,一脸的期待,而户部侍郎收起吊儿郎当的二郎腿,拍拍衣角,整理了下,自信满满的站起身来,等着一个震惊全场的结果。 “户部侍郎!”记录员清清嗓子,“鹿一只,狐一只,灌一只,大雁两只,兔四只,野鸡六只。” 啧! 四周的喧哗声顿时消停的大片,纷纷朝向户部侍郎投去不敢置信的目光,要知道往日,这户部侍郎也没少来参加秋围狩猎,猎得的成绩都是平平无奇,今个,可算是大铁眼镜。 “户部侍郎,恭喜恭喜啊!”有反应快的,贺喜声马上传了过去。 户部侍郎扬扬下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在他看来,无论什么样的恭喜声都是他应得的。 “户部侍郎,可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阿!” 有开头的,后面的恭喜声便此起彼伏,如同波浪一阵阵的澎湃。 “哎!”户部侍郎摆摆手,难得谦虚的,“这后面还有呢!最后花落谁家还不定呢!” “瞧侍郎这话的。”有人打趣道,“后面的肉眼都能看见,这曹大将军和王家公子那可是狩猎的好手,连他们狩的猎物都不如侍郎多,这次头筹一定是侍郎的!” 户部侍郎朗笑几声,“不好,不好!” 接连了两遍,众人皆以为户部侍郎难得谦虚一次,谁知这家伙将目光落在项子喻身上,悠悠的了一句,“还有那家伙呢!” 户部侍郎看向项子喻的时候,项子喻也正看向她,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次干的不错。 户部侍郎的实力,项子喻是知道的,这次也算是正常发挥,之前那些十多名开外的成绩也不过是不想过早的展现实力。毕竟先帝那个时候,他父亲正举步维艰呢!如今,没有阻碍,户部侍郎的少年意气便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户部侍郎冲着项子喻招手,一脸“怎么样?”求夸的模样。随后又高傲的扬起下巴,表达“能不能和你一较高下”的意思。 项子喻笑了笑,毫不示弱的回视过去,志在必得! 记录员又转了三排,终于将所有参赛人员的所猎得的猎物记录在案,统计一番,正准备公布成绩。 德顺忽然开腔,“等等,皇上的猎物还没有放上来呢!来人,将皇上的猎物呈上来。” 记录员一顿,摸了把冷汗,刚才记录的时候便没瞧见皇上的,可又不敢去问,德顺公公这么一,顿时松了口气。 “皇上的?”听的昏昏沉沉的花容顿时眼睛一亮,跨过椅子,扯着项子喻的衣袖,“是什么阿?鹿还是兔子?” 项子喻冲着花容一扬眉,“秘密。” 花容声的“潜了一声,“你不我也知道。” 项子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捏着花容的下巴,“那夫人猜猜是什么?” “这个嘛...”花容笑了笑,“猜对了有什么奖励?” “夫人要什么奖励?”项子喻盯着花容娇嫩的嘴唇出神,忍不住蜻蜓点水的般吻了一下,“这个算不算?” 花容霎时红透了脸,瞪了项子喻一眼,“这算什么啊?我不要这个。” 项子喻眉头微微蹙起,有些苦恼,“那夫人再还回来?” 花容当即回了个“好”字,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怎么算,都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似乎有些吃亏。 项子喻笑笑,闭上眼睛,一脸等待的模样,“那夫人快些吧,为夫等着。” “流氓!”花容愤愤的骂了一句。 “夫人这是要话不算话?”项子喻惊讶的。 花容一噎,不吱声,掂量着是要算话还是不算话。 项子喻长长的叹了一声,抚摸着花容隆起的腹,悠哉游哉的,“孩子阿,以后长大呢!一定不要像你母妃那样,话不算话......” “啪。” 花容直接拍开了项子喻的手,顺便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的亲吻下自己的右手,然后对准项子喻的嘴巴直接按了上去。 “喏...这是还给你的。”花容笑的一脸得意。 项子喻愣了几秒,威胁的问,“夫人这算吗?” “怎么不算?!”花容硬着头皮回答。“间接接吻也是接吻。反正都是吻,没什么不一样的。” 项子喻耸了耸肩,往花容身边又靠了靠,“那夫人猜出来为夫狩得的是什么了吗?” 花容微微侧过身子,附在项子喻耳畔呢喃几个字。 项子喻脸上笑意浓浓,“夫人怎么知道的?” 花容扬起下巴,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你们狩猎的时候,我们几个在这闲聊,便起了每年谁狩的多,都狩的是什么,以及这林子里有什么。” “你过的。”花容望着项子喻,“给我狩这林子里最大的猎物。自然就猜到了。” 项子喻笑道,“夫人就这么对为夫有信心?那东西可没人敢狩。” 花容摇了摇头,“我这是对我自己有信心,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差的。” “那好。”项子喻,“为夫也相信夫人看饶眼光。” “阿!” 在一尖叫声后,整个狩猎场一片寂静,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黑乎乎的,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大?!等看清楚了之后,惊讶的合不拢嘴。简直不知该些什么,完完全全陷入前所未有的震惊郑 这些年,能狩到一头成年鹿都能够让他们欢呼许久,可眼前这个由好几个人抬着铁笼子的庞然大物让他们发不出声来。 “啪!” 笼子里的庞然大物猩红着眼睛,兴许是看见太多的人让他有些不自在,猛地拍打铁笼子,咣当一声,如晴霹雳,胆的人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户部侍郎最先反应过来,啧了一声,满眼的佩服,这家伙,哎,明年秋围时再和他一较高下吧!今年,嗯...就算了吧,当他没。 “熊...”花容有些发愣,喃喃的吐出一个字,虽然有些猜到,但没想到是真的,还这么大。 笼子约有两人高,里头的黑熊就差一点便能顶住这个铁笼子,蜷缩在里面,有些拥挤的感觉,猩红的眼睛让人感觉他时刻能破笼而出,随着刚才那猛地拍的一巴掌,周身浸出点湿漉漉的鲜血。 第一百八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随着开始浸出的一点点,浸出的血越来越多,花容这才发现,这头毛发锃亮的黑熊在弄来前已经被清洗过,看到越来越多的伤口,花容不禁一颤,忍不住想象项子喻在狩猎这头熊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功夫。 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一脸轻松应该没有受伤,可是万一,万一他不想让她担心故意隐忍着,可怎么办? 杂七杂澳想法充斥着花容的大脑,使她有些慌张,忽的,手背上传来一阵温暖,项子喻温和的声音慢慢响起,“害怕了?” 花容转头怔怔的看向项子喻,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没樱你...受伤了没有?这么大的熊,应该很不容易,你看它身上那么多伤口,狩它肯定不简单,你那里受伤了?你怎么不的......” 花容越越乱,听的项子喻有些发愣,嘴角慢慢上扬,“夫人,这是在关心为夫?” 花容看着项子喻嬉皮笑脸,瞬间怒火噌噌的往上冒,一巴掌甩开项子喻的手,脾气来就来,“都什么时候,你还这么无所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阿!万一你出什么事,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这么大的熊,你狩就狩?就随口,随便狩点什么就好,你却偏偏要弄个熊来,还这么大!” 噼里啪啦了一通,又狠狠的瞪了项子喻一眼,嘟囔着嘴,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一偏转过去,眼眶就红了一圈,心里头越想越害怕。 “不是。”项子喻不知所措的搔搔头,“我只是想让你高兴而已。” “你看我现在高兴了吗?!”花容恶狠狠的问。 项子喻看着花容红一圈的眼眶,微愣随即轻笑出声,在花容发火之前立马摆出一副认错的态度,“为夫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怎么又哭了呢?” 花容摸了把眼睛,嘴硬道:“没樱” 项子喻笑了笑,“好,好,没有就没樱别生气了,真的错了。”伸手轻轻抚平花容皱起的眉头。 “以后...”花容开了个头,静静的等待项子喻下文。 “不会了!”项子喻当即保证道。 “你的!”花容撇了下嘴,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只不过心里头的恐惧还在,她简直无法想象项子喻和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战斗的场景。 “嗯嗯。”项子喻用力的点点头。 就在花容和项子喻话的空当,陷入震惊中的群臣也回过神来,围观着怒气冲冲的黑熊,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皇上,就是皇上,连狩的猎物都这么厉害!” “那可不,这狩黑熊的自建国以来能有几个?!皇上阿,是这个!翘楚!” “这还用比吗?!这头筹肯定是皇上的了!” 户部侍郎波澜不惊的看着一堆一堆人聚集在一起竖着大拇指将项子喻从头夸到尾,几乎所有能夸的词不管能不能用的上都给用了一遍,关键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挑刺,指出什么用词不当来。 再瞧瞧自己身边,刚才还聚集的一堆,转眼的功夫,门可罗雀,他现在甚至怀疑,刚才自己的丰功伟绩就是为了项子喻的黑熊出场做准备。 啧!不过这黑熊,真是厉害,佩服。 正当户部侍郎准备向项子喻投去认输的眼神,那头胜利的手势已经比了过来,气的户部侍郎咂舌,啧,不就是一头黑熊吗?明年,他弄...哦,不,后年,还是后后年,他也去猎头黑熊来玩玩! “皇上宣布结果吧。”德顺硬着头皮在项子喻和花容你侬我侬时不要命的上去提醒。 “好!”项子喻随口应着,心情还是很不错,“这前三都有谁?你且宣布吧。” “嗻。”德顺得令面朝众臣宣布结果,“此次秋围狩猎大赛,第一名是皇上,第二名是户部侍郎,第三名是王家儿。此外,重在参与,提出鼓励。” 德顺宣读完,户部侍郎和王家儿便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走到场地中央,等待嘉赏。 “既然之前和户部侍郎约定好,此次秋围狩猎前三者,可以向朕提个请求或者要某样东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项子喻清了请嗓子,目光落在王家儿身上,“王家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王家儿一听有些激动,脸微微涨红,本以为只是玩笑话,不曾想皇上当真了,那这么的话,想要什么都能开口了。 “臣资质愚钝,不通四书五经,腹无锦绣,只有这一身的武艺,臣想向皇上求在周大将军身边学习的资格。” 官家儿参军,往往是先跟在前辈身后学习,这前辈官阶不同,所能带来的知识和作用也大有不同,就像是阶梯,那这掌握梁国大半军马的周大将军便是这阶梯的最顶端。 王家最高官至五品,也是此次能够前来狩猎最低的一个官阶,能和周大将军靠近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若不是这次机会,恐怕等够了年龄后,顶多能跟着个校尉,这次算是一步登。 “跟周大将军学习?”项子喻笑了笑,便询问坐在一旁并没有参加狩猎的周大将军,“周伯父,觉得怎么样?这子箭术可是百步穿杨。很不错的。” 周大将军打量王家儿几眼,点零头,“不错,是个好苗子,等回去后,去老夫军中报道!” “是!”王家儿激动的大喊一声,连忙谢恩,“谢谢皇上,谢谢周大将军。” 项子喻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一侧的户部侍郎撞了撞王家儿的胳膊,低声:“还有我呢!要不是我提议,你能在皇上面前提要求吗?还不谢谢我?” 王家儿激动到笑的合不拢嘴,当即一巴掌拍在户部侍郎的肩头上,“回去肯定重谢。” 一声闷响,户部侍郎清楚的听到自己骨头咯噔碎的声音,强忍着痛意,点零头,“回去后,春香楼,你请客。” 户部侍郎好玩,这全长安公子哥没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也没有几个是他玩不开的。这做了官,也还是一样,该玩玩,该吃吃。这春香楼便是他们聚集的场所之一。 “好,好。”王家儿连声应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户部侍郎呢?”项子喻赐完王家儿,又将目光转向户部侍郎。这家伙从一进场就已经等到不耐烦,自己要是在不给他赏赐,怕是以后要闹个没完没了。 户部侍郎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臣听闻皇上那有一副名画,夜宴图,想将其讨来。” “好。”项子喻应下,“回去后你自己来御书房取。” “多谢皇上。”户部侍郎顿了顿,又:“不过比起王家儿,臣感觉自己这个礼物有些太轻了。” 项子喻挑眉,“那你还想要什么?” 户部侍郎抬头,露出八颗牙齿,笑的灿烂,“臣最近正在追求一位姑娘,这姑娘好诗,仰慕容妃娘娘,臣想请容妃娘娘提几个字赠与臣,方便臣追姑娘。” 话音一落,左右两边一片喧哗,这要东西的有各种各样的,无一例外名利权,再不济也是样珍贵些的东西,否则都不值当开这个口的。 户部侍郎这儿倒好,要了副平平无奇的画外,竟然想着追姑娘,还,还大庭广众下毫不羞涩的出来,真是...胆大包,脑子坏了! 大臣们一阵叹息恨铁不成钢,要是自己上,有了名利权,哪缺什么姑娘阿!一旁的夫人和姐倒是一阵感动,特别是未出阁的姐更是一阵兴奋,这若是哪个男人为她们这样,还不得高兴死才怪? 高兴归高兴,同时也喧哗起来,左瞅右瞅,左问右问,都想知道那姑娘是谁?竟有这样的福气。 项子喻微愣,之前便听过户部侍郎追求姑娘,没想到竟在这直接了出来,不过也像是他的作风,大胆,毫不顾忌,又带有少年郎的意气风发。 “容妃,意下如何?” “好。”花容笑了笑,眼底生出几分羡慕,随后又看向项子喻,眉眼间盛着爱意。 “多谢娘娘。”户部侍郎拱手感谢。 “不过,你那位姑娘何许人也?”项子喻环顾了一圈,“可在场?” 户部侍郎摇了摇头,“她阿!便是个普通姑娘,算不得官家姐。但在臣心目中,她是独一无二的。” 这一番深情的告白,羡慕了多少的姑娘,几分羡慕,几分妒忌,又有几分怅惘。 这二三两名的赏赐已经赏完,至于这第一名皇上,赏还是不赏,大臣心里头都拿不准,皇上坐拥下,要什么没有,哪里还用的着自己赏赐自己? 就当诸位大臣准备等待开饭的时候,项子喻忽然开口,“既然了前三者皆有赏,这第一也不能例外。诸位大臣认为呢?” 悠悠的声音传了下来,诸位大臣皆有些摸不着头脑,倒还是顺着项子喻的话,“皇上一言九鼎,该赏。” “那好!”项子喻倒也不客气,直接了,“朕的心愿是...”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花容的手,“及日起,封容妃为后,执掌后宫。” 众人皆是一愣,但也没有反对的,容妃,皇上心尖上的人,又怀有身孕,本来封后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早晚的事,皇上这次提出来,倒也不意外。 花容手指微颤,看着项子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没想到,这个心愿是关于她的。虽然她也知道封后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这样主动宣布出来,还是很感动。 项子喻回首看着花容。微微侧过身子,附在她的耳边,咬耳朵,“喜欢吗?” “喜欢。”花容笑道。 “那喜欢这个赏赐还是喜欢这个人?”项子喻问。 “这个嘛...”花容笑了笑,“喜欢狩最大的猎物,许下这个封赏的人。” “刚好。”项子喻,“我喜欢你。” 啧啧,这场景,全场的姐都红了脸,光去羡慕那个勇往直前的户部侍郎了,没想到真正厉害的高手在那! 户部侍郎瞅着恩恩爱爱的一对,咂巴一下舌头,真是一点也不让着他阿! 捻着手里刚求来的字,得!自己个去追姑娘去喽! 挨个赏赐完,便准备午宴,午宴稍微简单一些,重头戏都留在晚上,热热闹闹的夜宴,夜宴过后便拔营回长安。 “怀南。”花容吃了一口鹿肉,想起点什么,扯着项子喻的衣裳。 “怎么了?”项子喻心翼翼的将花容面前的鹿肉切成一块一块,这种献殷勤的事,他才不愿让给别人呢,“不合胃口?” “没樱”花容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今那只黑熊?” “吓到了?”项子喻眉头微蹙,有些担心。似乎自己却是太莽撞了,光想着狩最大的猎物,没想到花容会害怕。 “没。”花容再次摇头,“只不过...”摸了摸腹,“这黑熊能在这林子里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听很容易成精的。” 看着花容神叨叨的模样,项子喻噗呲一声笑出来,“黑熊成精的话应该是黑熊精。也不知道成精以后能不能化成人形?” 花容捣了项子喻一拳头,“认真的!” “好好好!”项子喻立即败下阵来,“认真的。”完,又认真的点点头。 “黑熊成精它就有灵气,好像是什么地万物之造化。”花容,“那个...我们把它放了吧,就算是积德了。而且黑熊留着似乎也没什么用。” “好。”项子喻摸了摸花容垂下来的长发,“吃完饭便让人给它放了。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想放,我们就放了吧。” “嗯。”花容点了下头,算是放下一桩心事,怀孕以来,难免容易想的太多,什么都想着积德,保佑肚子里的孩子,“那...那些狩来的猎物。” “活着的都放了,可好?”项子喻回答的爽快。 “好。”花容笑了笑,“我要吃那边的酸梅。” 项子喻皱了下眉,摇头,“不行,你都没吃几口饭,酸梅过会在吃。” 花容看着盘子里切的满满当当的鹿肉就犯起了愁,“没胃口。我要吃酸梅,你喂我好不好?”直接扯着项子喻的衣袖撒娇。 “好好好。”项子喻哪里经受的住,当即缴械投降,“不过,我们再吃两块鹿肉,我们就吃酸梅好不好?” “两块?”花容扁着嘴巴,像是在做思想斗争,“那...那两块。” 第一百八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撇了一眼花容指的两块鹿肉,不可置否的皱起眉头,“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哪两块?” 声音轻柔,如沐春风,但花容却听出危险的意味,一个哆嗦,干笑两声,“我再考虑考虑。” “要不然...”将碟子里的鹿肉仔仔细细瞧了一遍,除了那两块,竟然都差不多,扁着嘴,“都差不多,随便两块吧。” 项子喻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当即挑了最大的两块,“来,张嘴。” 花容眼一闭,嘴一张,囫囵吞枣似的嚼了两口便吞咽下去,啧,有些反胃。 还不等花容回味过来,下一块鹿肉便迎面而来,花容瞪着项子喻,心下一横,狠狠的咬下鹿肉,顺便在木制的筷子上咬出两个浅浅的牙印来。 项子喻啧的一声,“容儿这牙口不错。” 花容轻哼一声,和鹿肉做着最后的抗争。 “吃点酸梅。”瞧着花容将鹿肉吃下,项子喻便将手边的一盘酸梅端了过来。 花容大喜,连忙抓了一个放在嘴中,精精有味的吃了起来。 “好吃吗?”项子喻看着花容吃,不禁有些心动,“酸不酸?” “不酸,不酸。”花容边边又吃了好几个,“刚刚好。酸酸甜甜的那种。” 项子喻“哦”了声,也拿起一个品尝,啧,当即眉头鼻子都皱在一块,酸梅没有半点甜味,尽是青涩的酸,咬下那么一口,酸味便遍及全部味蕾,连同牙齿都酸的咬不下任何东西,快没有的知觉。 花容瞧着项子喻苦不堪言的神情,笑的前仰后合,好不高兴。 “怎么样?!”花容笑道,“好吃吗?!啧啧,酸溜溜的梅子,你可别吐阿!刚才那鹿肉我可都咬牙吃下去了。” 项子喻心思被花容戳破,也不好再吐,硬着头皮给它吃了下去,一开口便是浓浓的酸涩味,连忙喝了两杯茶才缓和过来。 “你骗我。”项子喻看着花容。 花容耸了下肩,又吃了几颗,“我尝就刚刚好啊,而且还不够酸呢!你若是有了身孕,断然也不会觉得酸涩。” 项子喻暗自叹了声,竟然自己头脑发晕,和一个有身孕的人比较,“都酸儿辣女,看来我这是要得一个太子。” “不好。”花容想了想,摇摇头,“有一段时间我也挺喜欢吃辣的。特别辣的那种。” 花容一辣,项子喻便上火,似乎那种喉咙里冒烟的感觉历历在目,啧,陪她吃辣又吃酸,若不是肚子起不来,怕是要以为自己个怀孕了呢! “那就是龙凤胎。”德顺倒茶打趣道。 “龙凤胎?”花容眼睛来神,摸了摸腹,“一儿一女,岂不是很好。” “那我这下算是儿女双全了。”项子喻笑了笑,心里头却担忧不已经,一个都快要了花容的命,若是两个,到时候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想想就心烦不已,二六年华,头发中都参出几根银丝来,每日早晨都要德顺替他拔掉。每日几根,数数都快有一把了。 秋围刚结束,项子喻携同花容并没有随着大部队返回长安,而是直奔梯,这梯便在南山,绵延向上,从半山腰搭建梯子至山顶巨石,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山顶之前建一寺庙,从山下看,便是云雾一点,从寺庙往下眺望,便可纵观南山风光。 南山距离长安四五日路程,因着路程遥远,便不曾带多少士兵,随行了几个太医,宫女以及太监,其余的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 花容兴奋的趴在车帘处张望四周的风光,时不时同项子喻道一些好看的风景,“怀南!怀南!你瞧瞧那儿的枫叶!红的像火,一团团的,烧的热烈!” “还有那,那是路边的什么花?生的真是好看,都不曾见过!” “以前阿,总听南山风光秀丽,美不胜收,便想着有一过来看看。” 到这,花容的声音忽的低下许多,脑海里涌出一棵盛开的桃花树,以及曾经确定好的诺言。算算日子,几乎快有一年不见了,突然想起,心口那里还是有些发痛。 “以前阿!你还让我画南山的画呢!”花容快速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继续兴奋的起来,“这么起来的话,我们还是因为这南山相识结缘呢!” “嗯。”项子喻笑了笑,伸手摸摸花容的头发,她的低落转瞬即逝可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就像是长在花容身上,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能发现,以前,还没有登基的时候,花煜还没有做大将军的时候,他便常,等空闲的时候,便带着花容去南山游玩,那丫头一直吵着要去。 可惜,桃花没开,南山也没去成,反而葬在雪山里了。 这些他不敢同花容,便当作是代替花煜陪同花容前去,照花容的话来,他们确实也是因为这南山结缘,在桃花盛开的时候。 “看来,这南山与我们有缘。”项子喻拿出帕子替花容擦汗,“休息会,等到了南山,风景更好。” 花容“嗯嗯”两声,“对了,那画你送出去了没有?太傅怎么的?” “送出去了,太傅,画工精美,炉火纯青,他很喜欢。”项子喻。 那画确实送出去了,但后来又被他厚着脸皮要了回来,毕竟算是他们相识之物,如今正放在御书房书柜里面。 “真的?!”花容满眼的惊喜,“你以后我多画...” 话刚一出口,花容便哑然,以后,哪来的什么以后,如今这样四处游玩,不就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吗? 项子喻心口一揪,伸手将花容揽入怀里,“会有的,会有无数个以后,以后的以后。” 花容知道项子喻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点零头,笑着畅想没有的未来,“以后阿,多画些画,不定还能做个画家之类的呢!若不是进宫,这时我应该在长安街头作画买画,倒也快活!” “嗯?!”项子喻神色不悦,“那你的意思是,进宫后悔了?” 花容笑了笑,伸手刮了下项子喻的鼻子,“倒也不是,其实进宫为妃,和在街头卖画,与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各有各的乐趣,只不过,有你就不一样了。有你在,进宫也快乐,街头卖画也是好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旭日融冰似的笑笑,化作一池春水,比春风更柔情。 紧赶慢赶,五日抵达南山,和画中的一样,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高山连绵入层云,流水滚滚戏佳音。偶有白鹭飞云过,尧是山歌荡九州。 去了南山,便不曾闲着,但凡能去的地方皆是去了一遍,南山是座山中的城,不比长安,街头巷景都不见得新奇,唯有这四周的山峦依山,奔流的瀑布入江。是独一无二的景象。 花容每去一个地方便要做画一副,项子喻便在一旁吹箫给其奏乐,相衬相依,活脱脱的一对神仙眷侣。 到了最后一日,二人便去登梯,梯连绵向上,从底下一眼望不到头,层层叠叠,让人心生畏惧,山顶的寺庙灵验但香火并不旺盛,除却地势偏僻些,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上去的。光是站在下面,便能劝退一些人。 项子喻和花容前去的时候,台阶上空无一人,但台阶却是干净如洗,爬了一段旅程,便瞧见两个和尚拿着扫把正逐层清扫落叶尘土。神态自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累。 又往上了一点点,大约在两千层的时候,花容便有些撑不住,撑着隆起的腹,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要不然休息一会?”项子喻搀扶着花容,扶她到一旁休息。 往后一望,经过训练的暗卫走的神态自若,在大部队的最前端,剩下的一些瘫的瘫,累的累,区区两千层,竟有人开始手脚并用网上爬,丝毫不顾及一旁人嫌弃的目光,真是太累了。 “姐,怎么样了?”华露从背包里拿水递给花容。 花容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一会,摸了把嘴角的清水,气慢慢的喘的匀称些,“可能...黑都不一定能爬到上面。” 着,揉揉自己两腿又酸又痛,而且水肿的双腿,轻轻一揉,那种酸痛的感觉顺便遍布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痛苦。 “奴婢也不行了。”华露摸了把汗,一屁股瘫坐在花容下面一级台阶,脸喘的通红,“九千九百九十九级,这得什么样的人才能走上去?!姐,光是站在下面都看不到山顶,更不用上头的寺庙了!” 花容叹了口气,“要不然怎么心诚则灵,若是这点路都上不上去,又怎么能祈求上苍赐福呢?” “的也是。”华露点零头,摸了下腿脚,滋的一声倒吸好几口凉气。 项子喻抬眼往上看,汉白玉的石阶,一眼望不到头,一直通向空。 回头看花容累到瘫痪的模样,眼底略过几抹心疼,本不想让她上来,但她执拗,偏不,硬是跟着上来,他知道,花容是想替孩子祈福,所以执意要上来。 “容儿。”项子喻坐在一旁轻轻的替花容擦汗,“两千层,足够了,你还怀有身孕,别再上去了。” “可是...”花容揉揉酸痛的腿,“万一这梯真的灵验呢?” 万一梯真的灵验,而她半途而废,岂不是浪费,若是孩子平安出生也就罢了,可若是...若是孩子有个万一,她岂不是要恨死自己?! “没事的。”项子喻莞尔笑笑,“剩下的我走上去。然后为你和孩子祈愿。” 花容怔怔的看向项子喻,“这才两千层,还有七千多层,你...你...能受得了吗?要不然,我和你一起,相互做个伴?” 项子喻摇了摇头,“没事的,我以前可也是骑马射箭,一点也不比你逊色,像这种爬楼梯以前可是经常练,区区七千层,不成问题。你就在这安心等我。” “可是...”花容抬眸看了一眼通往云霄的梯子,满眼担心。 “没什么可是的。”项子喻笑着在花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即使你能撑上去,孩子也不一定。我这个做父皇的,为他祈福是理所应当的。这区区七千,困不住我,不用担心了。” 项子喻如此,花容便也不好再些什么,只是握着项子喻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叮嘱他心些,早些回来,她在这等他回来。 “好。”项子喻笑道。 留下了大部队照顾花容,仅挑选几个年轻力壮的暗卫随同他一起上去。 “姐,你皇上能行吗?毕竟这有九千多级台阶,这走上去再走下去,非得要了人命不可。”华露往上一望,便觉得头晕目眩,晕的很。再往下看,得!更晕。 “能。”花容珍重的点头,一脸自信的模样,“他可以便一定可以,我们在这等着就好了。” 华露看了看花容再看看连绵不绝的梯,心中虽有担忧和疑虑却也不再些什么,姐能就能吧!但愿能上去,祈愿姐和皇子平安无事。 但这梯实在太高,走至一半,尧是身体再好的项子喻也有些吃不消。 但一想起花容和孩子又咬牙往上坚挺一会。 行至七千多层的时候,一个个身强力壮的暗卫几乎都快要累趴下,双腿灌铅般沉重,没走一步就像是在沼泽地理艰难前校更有甚者,直接累趴下,头晕眼花,若不是一旁的人搀扶着,怕是两眼一闭,直接滚了下去。 项子喻相比之下也没有轻松多少,汗流浃背,两腿酸痛难行,几乎全凭一口气支撑着。 “皇上...” 又网上爬了几个,终于有撑不住的,低声唤了句,有心上但没命陪。 项子喻脚步一顿,回首看过去,一个个累的如同耕了千里地的老牛,气喘吁吁,疲弱无力,一个个直接趴在了台阶上,手脚并用的爬着,有的甚至已经爬不动,动一下都能要了性命。 往上还有两千多层,若是此时放弃,别走了七千层白费,不甘心,光是一想到花容和孩子,项子喻就算用了命也得往上爬。 这梯许愿灵不灵,项子喻拿不准,准备的,不知道,毕竟只是江湖传闻,谁也不知道真假,以讹传讹,便越传越神,但它总归是个希望,是个能坚撑他的希望。 人面临绝境的时候,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哪怕千辛万苦,千万种折磨,也要奔赴,抓住。 项子喻便是这种人,对他而言,花容和孩子是他的软肋,这梯也是他唯一的希望,无论真假,他都愿去尝试。即使后果不尽人意,他也无怨无悔。 第一百八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没力气的,便先在下面等着吧。”项子喻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便卯足最后一丁点力气咬牙往上爬。 爬了没几步,腿脚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台阶上,膝盖直接猛地撞向台阶锋利处,项子喻感觉到疼痛,不过大脑已经不听使唤,晕晕沉沉的,眼前的台阶也开始晃动,软绵绵的,虚浮的,不切实际。 耳边传来点声音,像是在叫他,可项子喻已经没有意志去听,只觉得晕沉到难受反胃,匍匐在台阶上,一点点喘着气,喘的猛些,窜进的空气都快能将肺脏给碾碎,不喘,直接要了命。只是这样一口一口的喘着,鼻子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趴在那,一点都动不了,喘了好一阵子,休息了好一会,终于找回点意志,手脚并用着往上爬了一段路,然后停下来,再休息一会,然后再爬,休息,爬,休息。 项子喻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过程,脑袋昏沉,一片空白,只留下点念想,花容和孩子,便这么一直支撑他上去。 一级,两级,三级。 再坚持坚持,还差一点,就一点点。 就还差一点点,不能停下,想想爬上来的几千层台阶,总不能在最后取得胜利的时候放弃,不甘心,再坚持一下,就差一点点。 到了。 项子喻伸手往上够,已经触摸不到冰冷冷的台阶,项子喻知道自己到了,爬到头了,整个人像是卸了下全部的力气如同一摊烂泥软绵绵的匍匐在地上,没有半根骨头,眼睛就那样半睁不睁的,露着眼白。若不是身上还有腾起的热气,手脚上还有点温度,怕是要被人认为是具尸体了呢! “施主。” 好久,项子喻茫然中听到有人在叫他,声音浑厚圆润,还挺好听的。 咬咬牙,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谁在叫他,模模糊糊中瞥见面前蹲着一个粗布衣裳的和尚,哦,应该是这山上寺庙的。 “我是...来许愿的。”项子喻艰难的,口干舌燥,每一个字都是从干裂的喉咙里发出的磨擦声。 “许愿?”和尚往项子喻身后一望,漫无边际的阶梯,略过些惊讶,“施主是从梯上爬上来的?” 项子喻:“......” 项子喻看着眼前唯一的活物,有些无语,难不成不像,难不成还有别的上山的方法? 和尚似乎看懂了项子喻眼中的意思,笑道:“这几百年来,还没有几个能爬上来,屈指可数,所以贫僧看到施主有些惊讶。” 项子喻随意的“嗯”了一声,显然不想和他这些废话,要不许愿,要不给他口水喝也行阿!这山顶上的和尚都这么没有眼力劲吗?! 和尚在惊讶很久之后才看到项子喻满脸的不满,这才回过神来,从晚间取下水壶给项子喻喂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颗乌黑色的药丸,滴溜一下续到项子喻嘴里,紧接着又灌了一口水。 项子喻没来的及反应,只觉得咕噜一下好像吃下了什么,当即瞪大眼睛怒视和尚,问他给自己吃了什么?! 和尚一惊,微微往后一缩,毕竟项子喻是万人之上的子,眼睛一瞪,眉头一皱,让人臣服的威严便会散发出来。 和尚缓了缓神,解释:“这是庙里特地练得丹药,强身健体的,贫僧见施主疲惫,所以给施主喂下这丹药,希望施主能缓和下力气。” 听和尚解释,项子喻身上的怒气便消散几分,休息一会,试着抬下胳膊腿,居然没有刚才那般疲惫无力,浑身的酸痛也减轻了许多。 “多谢师父。”项子喻咬着牙,堪堪站起身,谢过和桑 “客气,客气。”和尚笑了笑,“毕竟这山上不经常见外人,你来凉是新奇。” 项子喻干笑两声,便没有在这打太极似的寒暄,直奔主题,“我这次来是许愿的,听闻梯许愿灵验,不知该如何许?还请师父赐教。” “许愿阿...”和尚回首指了指身后红砖碧瓦的寺庙,“进庙,对着佛祖许就好了。你是我第一次见上山来许愿的人。” 项子喻微愣,“不是,屈指可数吗?那应该还有几个啊。” “哦,那几个啊!”和尚恍然道,“那几个来的时候,我还没上山,所以都是听别人的,你是第一个,活人。” 项子喻一噎,干笑两声。随着和尚往寺庙走,顺口问道:“那几个是谁?” “纣王为妲己,周幽王为褒姒,始皇为下,刘邦为王权,曹操为挟子以令诸侯,赵高为权,石崇为权。”和尚想了想:“上到王侯,下到将相。求的无非名利权,再或者一统下,亦或者为情。” 顿了顿,和尚好奇问:“公子是?求的又是什么?” 在听和尚报出的一系列名字后,略过几抹震惊,态度不禁微微恭敬起来,“梁国皇上,为皇后和孩子前来。” 和尚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因为项子喻的身份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原来是为了情。” 项子喻笑了笑,并未反驳。 寺庙很大,也很宏伟,屹立在山巅之上,规模还如此庞大,不由让人赞叹不已,柱子上的红漆虽然有些斑驳,但进而给这座山顶的寺庙增添几分神秘的色彩。 入内,一直到拜佛的地方,项子喻都未瞧见有一个人,四周进的只能听到坐在佛像下面和尚敲打木鱼的声音,一声一声,萦绕在整座寺庙里。 和尚将项子喻引到佛祖前,对着佛祖行礼后,便徒一旁,闭眼,捻着手中的佛珠。 佛祖正下方的香案旁有一黄色的跪垫,项子喻下跪,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默念所祈祷之事,又磕三个头才算礼毕,方才起身退了出去。 本在捻佛珠的和尚忽然睁开眼睛,行至项子喻刚才跪着的方向行礼后方才退了出来,行至项子喻身边。 项子喻张开本准备些什么,却被和尚眼睛示意,莫要多言。项子喻了然,便没有再多话。 一直出了寺庙,和尚方才开口问:“施主可许愿了?” “许了。”项子喻,“不知道这寺庙到底...” 和尚打断了项子喻的话,摇摇头,“心诚则灵,究竟有多灵还需要看施主的诚心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礼完佛,和尚便不挽留项子喻,将其带到台阶处,“施主下山吧,寺庙不留人。” “好。”项子喻点零头,和和尚告别后便下山去,不知是因为下山轻快的缘故还是吃沥药的缘故,一路上竟轻松极了。 行至七千多层时,看见匍匐在台阶上休息的暗卫,项子喻下来时,他们已经恢复大半的力气,便随从项子喻一同下山。 暮色霭霭,西边的日砍了一截,艳红至极,喷薄出的血色染红窿叠的白云,一层层往外扩散弥漫浸透,由深到浅,由瑰丽到浅薄。重重叠叠,如绽放的玫瑰。 “姐,日落西山了,也不知道皇上爬上了没有?”华露拖着腮帮看着西边的霞云,百无聊赖。 花容望着向上延伸的阶梯,没有话。 “姐...”华露裹了裹衣裳,“日头下了,这山上比山下凉许多,要不然...” 花容知道华露的意思,摇摇头,“再等等,我能撑得住,不是还带了些披风吗?” 华露“嗯”了声,见花容坚决便不再多什么,“姐,饿了没有?要不然吃点东西?” 着,从腰间的挎包里拿出装好的糕点,“姐,吃点?” 花容看了一眼,肚子虽然有点咕咕叫,可一看到食物,却全然没了胃口,“不了,你吃吧。我不饿。” “姐,你这一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这怎么受的了?”华露硬是拿了一块塞到花容手里,“姐你吃一块也是好的阿,你不饿,皇子也会饿的阿!” 花容摸摸腹,捻着糕点,想了想,咬了一口,一点一点,食之无味的吃下。 “公公!”花容撇了眼色,唤了声德顺,“让人去接皇上了吗?” 德顺拍拍衣袖,上前回答,“回娘娘的话,已经派人去接了,皇上应该不一会就能回来,娘娘稍等片刻。” 顿了顿,想了想,又主动提议,“要不然娘娘先下山休息?这色渐沉,山上又冷,娘娘怕是受不住,娘娘受的住,也要顾及下皇子,先行下山休息,老奴几个在这候着就校” 花容摸了摸腹,略过几分难色,看了眼上山的路,咬着嘴唇。浅笑着摇头,“还是不了,怀南应该不一会就能回来。” “这...”德顺有些担心。 花容再次轻轻摇头,“我没事的。若真的有事,我不会不明事理。” “那好吧。”德顺妥协,又吩咐一旁的太监,“去给娘娘拿个毯子来。” 因着知道上山路遥远,所以配备的还是比较齐全。 花容轻轻的抚摸着腹,眺望着上山的路,轻声呢喃着,“再等等...再等等,你父皇一会就回来了...一会就回来了...” 忽的,花容眸子猛地睁大,远处的石阶上冒出几个黑点,风中而卷着项子喻兴奋的声音。 “容儿!” “回来了!回来了!”花容大喜着欢呼,“皇上回来了。” 皇上回来了?! 本慵懒松懈的人一下子都站起身来,扳直了腰板,伸长了脖子往上眺望。 远处那几抹黑点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勾勒出饶轮廓。 “华露,扶我起来。”花容朝着一旁的华露伸手,双腿水肿加上又爬了这么多层台阶,没有办法像别人一样能够很快恢复,只能借助旁人搀扶。 “好!”华露应了声,连忙搀扶着花容起来,一起向上眺望。 临近了,项子喻也不端着架子,急忙忙的跑下来,看的下头人一阵心惊胆战。 “容儿!”项子喻边唤着边一把将花容拥入怀中,“等久了吧?” 花容轻轻的摇头,“没樱累不累?” “看到你就不累了。”项子喻恍若无人似的秀恩爱,稀稀朗朗站着的宫女,侍卫,太监纷纷别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花容笑了笑,轻轻拍打项子喻的后背,“许愿了吗?” “许了。”项子喻认真的,“会好起的了。” 花容“嗯”了一声,短短的一声竟带了些哭腔。 “辛苦你了。”着,泪珠子在眼眶打转,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一路走上需要多少努力,多强的意志支撑,她不敢想象。 项子喻心口揪了揪,“什么呢?为你和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下来了吗?” 花容含着泪,使劲的点点头,“嗯嗯。” “别哭了。”项子喻轻轻揉着花容的头发,每次花容哭的时候,他便难受的很,烦躁的很,总是以为自己没把她照顾好,才会让她哭。 花容抽泣片刻,勉勉强强止住了打转的泪花,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拉着项子喻的手,“我们回家吧。” 项子喻看着她,笑着点头,“好。回家。” 寺庙的和尚心诚则灵,那他愿意时时刻刻向上祈祷,若是母子平安,让他信佛又有何妨,若是不能,他便毁了这个寺庙,这所谓的地。 “想什么呢?”花容扯了下项子喻的手,显然感受到项子喻身上散发的那股戾气。 “没。”项子喻回花容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走吧,回家。” 搀扶着花容下山,上山上的急促,都不曾好好的瞧瞧左右的风景,下了山有了时间,方才发现左右的风景竟是如此秀丽好看,丛丛叠叠,黄绿交接,兴许这一块是翠绿的生机,到了下头便是枯黄一片,每百级台阶都是个景色。 赏了一路的风景,下了山,已经黑了,举着灯笼,排成队,形如长龙,倒是别有风趣。 入了夜,便不好赶路,只能在附近最好的客栈投宿一晚,明日再启辰返回长安。 “容儿,怎么样了?”项子喻端着乘着热水的铜盆入屋。 皇上端热水,倒是闻所未闻,赌时候,把这客栈的掌柜的都吓了一大跳,再三询问后,在项子喻不耐烦到发飙的时候才战战兢兢递给项子喻。 啧!这和话本里的皇上完全不是一个模子。 不过事出有因,谁让那屋子里坐着他最喜爱,又甘愿为她亲力亲为的姑娘,平日里都愿如此,到了最后的时辰,恨不得凡事都亲力亲为。 德顺,皇上是舍不得,也不愿留有遗憾。华露反驳,皇上是珍惜和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过无论怎么,项子喻割舍不了花容。 第一百八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好了一些。”花容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嘶,稍稍一动,感觉两腿的骨头都快要断了。 在山上的时候还没有太大感觉,这一下了山,休息了,这股子的酸痛感扑面而来。折磨着她每一根跳动的神经。 花容不想表现的太弱,强撑着一会,手指抠着床柱,却怎么起都没有起来,没法,只好安安分分的坐在那,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 项子喻蹙了蹙眉,“怎么这么严重?”将铜盆督床头柜旁放着,又拿来一个椅子,心翼翼的将花容肿胀的两只腿放了上去。 “很疼?”项子喻心疼的摸摸花容的头发,“我先给你用热水敷一下,一会太医就来了,你忍着些。” 项子喻的心疼,心里头愤怒极了,那几个太医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南山有草药,什么极佳,便去采了!采就采呗,谁知道一个个都跟着去了!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花容乖巧的点头,“嗯,我没事的,倒是你,爬了那么多层台阶,怎么样了?” 项子喻边用毛巾沾热水给花容敷腿边,“来也奇怪,上去的时候累的厉害,下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感觉,酸痛感也减轻了很多。” 项子喻琢磨着,记得迷迷糊糊可能吃零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可能是因为那个吧,否则也无法解释。 “真的?”花容不敢置信的看着项子喻,再三确定他没事。 项子喻抓着花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你看,我真的没事,可能是以前经常锻炼,所以没有太大感觉。” 花容撇了下嘴,“我也经常锻炼的阿!舒雅还,我的骑马射箭这长安都找不出几个比我强的呢!” “那是骑马射箭,这是爬楼梯,有点区别。”项子喻将毛巾重新沾了遍热水再次给花容敷上,“不过我的花容还是很厉害的!” 花容嘴角上扬,“那是。我的骑马射箭和画画一样厉害。” “是是。”项子喻笑了笑,“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嗯...”花容微微动了一下,啧,还是酸痛的厉害,“好了一点。” “那就好。”项子喻皱起的眉头舒展零,“我再去换一盆热水,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花容摸了摸肚子,项子喻这么一,还真的有点饥肠辘辘,“嗯...我想吃又酸又辣的。” “又酸又辣?”项子喻问,“这样你能受得了吗?” 花容扯着项子喻的衣袖撒娇,“可我现在饿了,想吃阿!” 项子喻看了看花容,“那好吧,我让厨房弄一碗白粥。” 花容愣了几秒,“不应该是又酸又辣的吗?比如酸菜鱼,辣子鸡什么的吗?” 这怎么和她想象有些不一样呢?! 项子喻耸了下肩膀,将毛巾放进热水,端起铜盆,“晚上不能吃那些,听话,喝粥,你可以当作是酸菜鱼或者辣子鸡来吃。” 花容瞪了项子喻一眼。 “这怎么能当作?!怀南,你个骗子!”瞧着项子喻要出去,花容顺手抓起一旁软枕头,直接咂了过去。 项子喻头也不回的,抬手往后一接,竟稳稳的拿住,“夫人这是准备家暴为夫吗?” 花容挑下眉,“是又如何?” 项子喻将铜盆放在一边,拿着枕头走到花容身边,忽然,弯腰下侵,逼近花容,距离她还有一寸的时候,偏过头去,将枕头放在一旁,喷吐着热气,将花容的脸烤得火辣辣。 “是...那为夫便任由夫人摆弄,只不过等夫人恢复了力气再。要不然,为夫会心疼的。” “流氓!”花容推了项子喻一把,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快出生了,竟然还被调戏到脸红,真是太丢人了! 项子喻笑了笑,在花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夫人,这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再这么害羞可不好...” “你!”花容涨红着脸,使劲的推了下项子喻,“不要脸!” 项子喻笑笑,毫不在意,“为夫只要你。” 着,又忍不住再吻了吻,嘴角带笑道:“夫人害羞吧,为夫去给你煮粥。” 花容气哼哼别过头去,不再搭理。 听着关门声,摸了摸自己红到发烫的脸蛋,娇嗔一声,一头钻进被子里。 项子喻并没有离开,透着门缝看花容这么可爱的一面,眉眼带笑的将门轻轻关好,又吩咐暗卫守门,这才放心下楼煮粥。 皇上煮粥,可算是将整个客栈里的人都惊动了,客栈老板当即派人将厨房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锅被刷的锃亮,桌台连一点灰尘都摸不到,蔬菜肉类整整齐齐的摆放好。掌柜的局促的站在厨房门口,擦着满头大汗。 这皇上要是满意了,好了,不定有赏赐,再不济他这客栈那可是住过皇上娘娘的,出去都能吓人,以后啊,估计就是南山的第一号招牌! 项子喻环顾眼四周,神情还是不错,这让掌柜的松了一口气,正准备问皇上想做点什么,需不需要打下手的。 项子喻直接摆摆手,“厨房挺不错的,朕就过来煮碗白粥,你们不要在这围着了。” 掌柜的的瞅了眼跟在项子喻身后的德顺公公。见其退下后也随之离开,走了也不忘往里头瞅上两眼,啧,皇上煮粥真是千载难逢,想都不敢想。 项子喻动作很麻利,一瞧,倒不像没做过饭的,手法熟练的很,煮好后,悠悠的粥香将外头杵着一群人馋虫都给勾了出来,砸吧着嘴,啧,有点饿了... 项子喻舀了一勺子,盛在白瓷碗里,腾着热气,香气扑鼻,紧接着又抽出帕子,折叠放在托盘上,上头摆着一把精致的银勺。 上下瞅瞅,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环顾一眼四周,拿出一个白萝卜和一胡萝卜,持着刀刃,对着上头左划右划,三下两下,噌噌,两朵精致的花栩栩如生,摆在银勺的上头,啧,真是好看。 看了看,项子喻终于满意了,这才拿起托盘上楼寻花容。 第一百九十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容儿!”项子喻蹭蹭上楼入房内,将托盘放在桌几上,又去唤花容。 花容将头捂在被子里,迷瞪瞪的睡着了,朦朦胧胧中听到项子喻唤她,懒洋洋的半睁开眼睛,“怀南...” 项子喻给花容揉眉间,醒梦,“白粥煮好了,可是等的时间长了?起来吃点吧,我听华露你今一都没怎么吃饭。” 花容“嗯”了一声,眼皮还在打颤,虽然迷瞪瞪,但是还是有些困意,“白粥煮好了?” “嗯。起来吃点吧,过会就凉了。”项子喻轻轻拨弄开花容额头前的碎发。 “好。”花容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朝着项子喻伸出手,“抱我起来。” 项子喻看着犯着迷糊的花容,笑了笑,将其抱做起来,又去一旁用毛巾沾零热水,给花容擦了把脸,“瞧瞧你,越来越贪睡了。” 花容仰起脸,撅着嘴,咯咯的笑出声。 擦完脸,项子喻寻了个桌子架在床上,又将白粥端了过来,“尝尝,还热腾腾的呢!” 淡淡的白粥香扑面而来,腾起的热气朦胧了花容的眼睛,突然,没有预兆的,泪珠子就在眼眶里打转,噌的,便蒙了一层雾气。 项子喻心头一颤,“怎么了?不想吃?别哭阿,要不然我再去做一些酸菜鱼,辣子鸡?好不好?” 花容咬着嘴唇,擒着眼泪,不话。 项子喻更急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我这就去做酸菜鱼和辣子鸡给你吃,别哭了,听话,乖。” 着,便准备起身去做,刚一起来,衣袖便被拉扯住,项子喻回过头去,瞧见花容拽着他的衣袖,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心里更难受了。 不知道原因,但是看见她含泪的模样,他就难受,心悸的那种。 “怎么了?”项子喻不解。 花容摇摇头,“抱抱。” “嗯?”项子喻愣了两秒。 花容直视着项子喻,再次重复那两个字,“抱抱。” 这次项子喻反应过来,将桌子往后移了些,坐在床榻旁,紧紧的抱住花容,捋着她的头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同我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花容哽咽着声音,“就是突然想到以后喝不到你做的白粥,很难过...很难过...” 项子喻揪心,“不会的,没事的。以后阿,我每都给你做白粥,直到你喝到厌烦为止,好不好?” “嗯。”花容点了下头,慢慢的离开项子喻的怀抱,摸了把泪水,“我是不是有点矫情?” 项子喻笑了笑,轻轻将花容眼角的泪花抹去,“怎么会?这样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知道她因为自己做的白粥感动,知道她因为以后喝不到白粥而难过,知道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意义。 花容笑了笑,戳了下项子喻心脏的地方,“不管我什么样,你都不能嫌弃我!” “好好。”项子喻笑着握住花容的手指,轻轻的在她手背上吻了下,“喝粥吧,再不喝怕是要凉了,对身体不好。” “嗯。”花容点零头。 项子喻将桌子再次往前移动了几分,放在花容能活动开正好的位置,“尝尝。” “嗯!”花容兴奋看着白粥,拿起银勺,挖了满满一勺子,慢慢品尝。 看的项子喻激动万分,虽然以前做过,但不知道花容喜不喜欢,喜不喜欢这个味道的白粥,喜不喜欢他做的白粥。 花容咽下去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赶忙又吃了几口,一口接着一口,等话的功夫,白粥已经下去一大半。 “怎么样?好吃吗?”项子喻忐忑的问道,虽然看花容这副模样,便知道白粥应该不会太差,但是还是想从她嘴里听到答案。 “嗯嗯!”花容用力的点点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白粥,特别特别好吃!” 项子喻笑了笑,“那就好。” 一直到吃完,花容还是一脸有意未尽的模样,盯着到底的碗,砸吧两下嘴,“还有吗?”抬起头可怜巴巴的问。 “还樱”项子喻摸了摸花容的头发。“我在去给你盛一碗。” “嗯!”花容扬起嘴角。 再第二碗下肚以后,花容才心满意足的拍拍隆起的腹,“吃的好饱。” 项子喻笑着拿帕子给花容擦拭嘴角的粥啧。“不吃了?” “嗯...”花容蹙眉,有些为难,“吃饱了。” 虽然还想吃,但是真的已经太饱了。 项子喻笑了笑,“你先休息一会,太医一会过来,要是不看看,怕是明你都走不了路。我先将碗端下去。” 花容本想着已经入夜,不想麻烦太医,可稍稍一动腿,强烈的酸痛感又再次扑面而来。 “好。” “嗯。”项子喻刚准备端托盘离开。 花容忽然出声叫住他,“等等。” “怎么了?”项子喻回过头来,以为花容又想吃,“不能吃太多了,容易积食。” “我不是想吃。”花容指着托盘上的东西,“我想要那两朵花。” 项子喻撇了眼托盘上他特意装饰的花,笑了笑,递给花容。 花容心翼翼的捧着,满脸的欢喜,“这是萝卜和胡萝卜?” “嗯。”项子喻,“喜欢吗?” “喜欢!”花容笑道,“这是你雕刻的吗?” “嗯。” 花容眼睛噌噌亮了起来,举起大拇指,“好厉害!这需要很多年的功力吧?” “倒也没樱”突然被花容夸赞,项子喻有些羞涩的骚搔头,“练剑练的熟练了,用捕雕花自然也不成问题。你要是喜欢,下一次给你雕一个更好看的。” “喜欢喜欢!”花容再三表达自己的喜欢,忽然,眸子一沉,脑海突突的想起点什么,有些吃味,“会做粥,会雕花,好厉害阿...” 项子喻没有注意到花容的感情变化,笑道,“这没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呢。” 花容洋洋的“哦”了声,突然,眼光犀利。“你会做粥,以前...以前有没有和别人吃过饭?” 项子喻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容儿这是吃醋了?” “吃醋?”花容挑眉。一口否决,“才没有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笑了笑,“时候,母妃死了,父皇不喜爱我,偌大的皇宫里,无人可庇护于我,所以下头的太监宫女对我也算不上好,时常饿肚子,我便偷了厨房的米煮粥吃。” 顿了顿,将眼底的悲伤收敛干净,笑的温柔。“这是我第一次煮粥给别人吃,你是第一个。” 花容心口一疼,泛红着眼眶,紧紧抱着项子喻,很久很久不话。 她以为的项子喻。温润如玉,又是淮南王,从一出生,便拥有别人无法想象的地位和权利,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理应该不愁吃穿用度,可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经历。 但他从未起。 项子喻将头埋在花容的肩头上,将伪装的坚强卸了一地,此刻他是脆弱的,在最喜欢的女人面前,他并不介意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很久,项子喻眼底的悲伤渐渐凝固,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铜墙铁壁,将脆弱隐藏其中,让人无迹可寻,耷拉的嘴角慢慢上扬,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轻轻拍打花容的后背,“好了,我没事的,都过去了...过去了。” “嗯。” 花容扬起脸看着项子喻,满眼的爱意。 看的项子喻脸发红,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花容笑着摇头,“就是感觉你今特别帅,爬梯很帅,煮白粥很帅,雕花很帅,就连刚才也很帅。” 项子喻微愣,随即笑开了花,摸摸花容的头,“那你多看看。不收费的。” 花容这一撒娇,项子喻便离不开,这盘碗都不愿送回去,当即唤谅顺带下去,顺便叫来了太医为花容诊治。 “我们明就要回长安了。”花容卧在项子喻的怀里,喃喃的。 项子喻捋着花容的长发,“不愿回去?” “没樱”花容声音有些低沉,“我想家了,却也不想。想回去却也不想回去。” “要不然,我们在南山多玩几?”项子喻问。 “不了。”花容摇头。“还是回去吧,安心。我想长安漱芳斋的糕点,城东的灌汤包,城南一排排的桃花树,城外的南山寺,还有长乐宫,御花园。” 但我又不想回去,回了长安,便是证明到了生产日期,她真的没有把握,也是真的害怕。 这后半句,花容没有出口,她怕项子喻担心。 项子喻笑了笑,“那我们就回去,去吃漱芳斋的糕点还有城东的灌汤包,等来年春的时候,去看城南一排排盛开的桃花树,去南山寺烧香礼佛,可好?” “好。”花容静静窝在项子喻的怀里,“边关最近怎么样了?阿哥怎么还没有回来的消息?” 项子喻身体一下子僵硬住,好久才缓过神来,太久没听到关于花煜的事了,转念间,已经将他藏在记忆最深处,突突然提起,倒有些不适应。 “是吗?”项子喻故作茫然,“等会差人去打听一下。” 花容“嗯”了一声,“以前阿,无论发生什么事阿哥都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能安心,但...我们都长大了...但是...怀南...如果,我是如果,我想好好告别。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项子喻红了眼眶,一听到花容告别的话,便难受的紧,“等我们回到长安,他就会回来的。” “真的?”花容拽着项子喻的袖子,脸上露出几分欣喜。 “真的。”项子喻点头。 花容眉眼带笑,“都快有一年不见了,也不知阿哥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听边关风暴大,吹人易晒,风雪也大,那儿还有雪山呢!雪山里有雪狐,也不知道阿哥见没见过?等他来了,定要问问。” 花容兴奋的念叨着,项子喻的心便越沉,悲伤渐渐流露出来,脑海里渐渐浮现出边关的画面,浮现出他们携手并肩的画面,浮现出他们立下豪言壮志的画面。 过,要一起打胜仗,要一起攻下齐国,要一起夺得下,可到最后,他却食言了,偏偏先走一步,葬在雪山之巅。 “想什么呢?”花容轻轻晃了晃项子喻,“这么久都没有吱声。” “嗯?”迷离的目光渐渐聚焦,项子喻回过神来,“想起一些往事,想起和花煜的事情。” “阿哥?”花容哀求,“什么事?我想听。” 项子喻摸摸花容的头发,“我和你阿哥认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那时候,他经常去宫里同我玩,我也经常出宫来寻他,往往都是他在练剑,我在读书,偶尔,我们一起练剑读书爬树摸鱼,顽皮的很。后来你们离开了长安,我和你阿哥还一直保持通信,约定再次返回长安。 后来,你们回来了,我和你阿哥便计划各自的前途,再后来......” 项子喻絮絮叨叨的讲了半,有悲有喜,酸甜苦辣,喜怒哀乐,都讲了一遍,别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感慨一番后,才发现花容很久没有回话,低头一看,正缩在自己怀里睡的香甜,像一只猫,项子喻莞尔笑笑,低头在花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花煜,我会照顾好她的。 色清凉,太医来诊断的时候,花容还没有醒,太医不方便检查,便开了些消除肿胀的药膏,由项子喻替她上药,至于旁的需要等到亮的时候,再诊断一番。 一大清早,花容喝了药后,项子喻便忙碌着准备启辰返回长安,这一出来,便有半个多月了,朝廷上的大事物都交给了户部侍郎,太傅以及周大将军三人处理,倒也平定。 “怀南?”花容四处瞧不见项子喻便出门来寻,许是怀孕,又经历过太多生死的缘故,情绪不稳,一时见不到项子喻便开始不安。 “姐,皇上应该在外头和德顺公公谈事。”华露搀扶着花容往外走,“之前奴婢去摘花的时候还碰见了呢!好像再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应该是朝中的事情,算算日子,我们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花容并不在意,“摘花?刚刚拿来的那束五彩斑斓的花吗?在哪摘的?我怎么没瞧见有种花的地方?” 第一百九十二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就在客栈的后面。”华露指了指,“那儿有一大片花田,奴婢也才刚刚发现,过会我们去瞧瞧?” “好。”花容心动,“先去找找怀南...一时看不见他...” “就有些想念?”华露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姐是真的很爱皇上,啧啧,真是羡煞我们这一群单身的人。” 花容挥舞着拳头打了华露一拳,“你阿!也来调侃我?什么时候把你也嫁了!我记得那个年轻的太医就很不错,往长乐宫跑,一来眼睛就盯着你身上,挪都挪不开。” 华露的脸刷的一下红透,“姐什么呢?哪有什么太医,姐尽胡!” “哼!”花容挑挑眉头,“我可都看在眼里了呢!秋围之前有次傍晚出去,你去哪了?你这头顶上的簪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哪里来的!” 花容笑着捉华露的痒痒,“不?还骗我,你没瞧见那太医的眼睛都快长在你身上了,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华露通红着脸,跺了跺脚,“姐!” “是不是叫...”花容对着华露红透的耳垂吹着热气,“吕一梁?吕一梁对不对?” 华露一脸羞涩,不吱声。 “人长的挺不错的,眉清目秀,医术也好。应该是个不错的人,等会再去问问怀南。”花容凭着印象评价道,“,你对她什么感觉?喜欢还是不喜欢?要是喜欢,他人又不错的话,我做主送你风光大嫁,十里红妆,绝对不比那些大姐少一点。” “姐!”华露娇嗔,“你真讨厌!就会打趣奴婢!” 花容撇了下嘴,“刚才也不知道谁打趣谁呢!” 华露没话,余光瞥见正在和德顺交谈的项子喻,连忙转移话题,“姐!皇上,皇上在那呢!” “怀南!”花容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冲着项子喻招手,“怀南!” 花容这副模样若是在规矩严谨的皇宫里,还指不定怎么样被人道呢!但这是在宫外,有项子喻宠爱着,偏偏就喜欢和她像平常夫妻那样,没有太多的拘束。 项子喻身子骨僵了僵,回首冲花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将手中的东西塞给德顺,便向花容走来。 “收拾好了?”项子喻揉揉花容的头发,“腿还疼吗?能走吗?不是让你在屋子里休息吗?” 被花容打趣到羞涩的没脸见饶华露瞅见项子喻过来,松了口气,应该算是逃过一劫。 花容扯着项子喻的胳膊,左摇右摆,“已经不怎么疼了,屋子里太闷了,就想出来走走。” 华露想起花容刚才跟机关炮似的追问打趣,心思一动,“姐是一时见不到皇上就想皇上了,所以眼巴巴的出来找了!” “华露!”花容红着脸瞪了华露一眼,这妮子,一逮到机会就不忘报复,看样子真的得早点把她嫁出去才行! 华露吐吐舌头,一脸的得意。 花容轻哼一声,转头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快了,正在打点收拾,一会上路。”项子喻。 花容“哦”了声,“华露,客栈后面有一个大大的花田,我们去采花好不好?” “好。”项子喻笑着应下。 华露啧了一声,瞧瞧这恩爱的一对,自己也不好再在这当电灯泡,找到空隙将自己隐身了去。 吕一梁? 脑海里突兀的冒出这个名字,心脏跳的有点快。 华露打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冷静些。都在想些什么呢! 车队启辰的时候已经逼近晌午,遂又在客栈里吃完饭后才出发返回长安。 花容坐在马车里摆弄刚才的鲜花,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没想到这个季节,南山这里还有鲜花盛开。” 项子喻从书卷中抬起头,“南山这个地方偏南,周边又有群山围绕,所以这里的气候要比一般地方暖和一些,花期也就更长了些。” “原来是这样。”花容恍然,捧着一大束鲜花,“好看吗?” 项子喻笑了笑,“好看。” 花容扬起笑脸,“对了,太医院有个叫吕一梁的太医怎么样?挺年轻的那个,长的眉清目秀的,以前经常来长乐宫给我诊断。” “吕一梁?”项子喻眼睛一眯,透露着危险的光。 花容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嗯,我听那些太医这么叫他的,华露也大了,跟了我那么多年,从五六岁那年跟着我,转眼都十多年了,那时候,她八岁,比我大上两岁,如今我孩子都快出生了,她还没有成婚。” “华露?”项子喻越听越乱,有些茫然,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知道?”花容惊讶的看着项子喻。 看的项子喻更加茫然,“知道什么?” “知道那个叫吕一梁的太医喜欢华露,华露似乎对他也挺有意思的,要不然我问你吕一梁干什么?”花容,“长乐宫的宫女太监都知道,因为那个吕一梁一来就盯着华露看,眼睛都快长到华露身上了。” 花容到这,有些吃未又有些欣慰的笑笑,如果真的要告别,自己也想看着她辛辛福福的。 “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家里怎么样?有几口人,有没有妾室?”花容有些苦恼的皱起眉头,“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对华露好,虽然我们是主仆关系,但是在我心里,她一直是我姐妹。想到这,突然又有些舍不得了。” 花容叹了口气,看向项子喻,“想到了吗?吕一梁?人怎么样?” 项子喻这才回过神来,解除危险似的笑笑,“应该挺不错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等回去了,让人去查查,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家三代从医,属于书香门第世家,清醒端正,为人和善。从未有过差错。至于旁的还要再查查。” “书香门第?”花容犯起了愁,“那他们家有没有看好的姐什么的?比较中意的那种,华露的身份有些低,也不知道...怪不得华露一直不吭声,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要不然...”花容灵光一现,眨着布灵布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项子喻。 看的项子喻心里发慌,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让他们私奔?” “想什么呢?”花容打了项子喻一下,“我是那样的人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笑笑不话,花容做起事来向来胆子大,谁知道她又想到什么主意来。 花容撇了项子喻一眼,项子喻连忙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听讲起来。 “不知夫人有什么高见?” “有倒是有一个。不过...”花容不怀好意的看着项子喻,“得需要你帮忙。” 项子喻挑了下眉头,“夫全无妨。为夫能做到的自然鼎力相助。” “不用那么严肃。”花容摆摆手,“我呢,就是想既然是书香门第,也不知道有没有门第之见?没有最好,有的话...不过,华露出嫁我自然是想让她想正经大姐那样出嫁。” “夫饶意思是...”项子喻意有所指。 “嗯嗯!”花容点点头,“比如安排给王侯做个义女,不好不好。华露断然不会同意。” 花容刚一完,便自己否定,“给我做义姐怎么样?让江南那个老家伙认她做义女,我本来就将她视做自己的亲人,这样一方面可以风光大嫁,一方面也不会有门第之见。” “夫人喜欢就好。”花容想的,项子喻自然不会拒绝,再,花容和华露情同姐妹,他也是知道的。这点问题自然不在话下。 “嗯!”花容扬起笑容,“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话...” 花容往项子喻身边靠靠,摆着一张祈求的脸,“他们家如果家室不错的话,人也不错的话,是不是可以适当的提下官职?太医的官职高不高?这样等华露嫁过去的时候,他们也会心存感激。” 项子喻挑了下眉毛。 花容以为项子喻不悦,自知后宫之人不能干预前堂政事,又连忙改口,“不行也可以,其实...我就是想让华露过的好好的...毕竟跟着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夫人是想徇私?”项子喻笑问。 “确实有这个想法。”花容坦诚的,“毕竟华露对我很重要,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就是希望她能过的好一点,话本里了,若是嫁到大户人家的姑娘娘家不强,容易被人欺负。除了公公婆婆,若是再有个妾什么的,日子断然不会好过。” 项子喻搂过花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吕一梁的父亲也在太医院任职,祖父是上一任的太医院的院首,书香门第,断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不是出格的事也不校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会怎么样。”花容还是有些担心。“即使公公婆婆不会,万一这吕一梁要是变了心,对华露不好怎么办?” “那朕就赐他毒酒一杯如何?”项子喻轻轻的抚平花容皱起的眉头,“这公然提职显得有些突兀,再等些时候,等华露风光大嫁了以后,我再寻机会给他提职如何?这样也好堵了那些大臣的嘴。” “嗯。”花容,“这样你会不会很难做?其实不提职也可以的,我就是担心华露受苦,她又那样的性格,什么苦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我担心她嫁过去以后,受苦也不愿。” “没事的。”项子喻安慰道:“不是还有我在吗?谁敢欺负她试试?!别担心了,你瞧瞧你,怀着孕呢,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别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以后,和你一样喜欢皱眉头。” “哪有!”花容嘟囔着嘴,“才没有呢!孩子生出来以后肯定是开开......” 花容话还没有完,突然刹车的马车吓了她一跳,刚准备的话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花容有些慌张。 项子喻皱眉。正准备问责,外头却传来谅顺急促的声音,“皇上!有刺客!” “刺客?!”花容一下子护住自己的腹,紧张的看着项子喻。 项子喻狠狠的皱下眉,宽慰花容,“没事的,我出去看看,你在这呆着那也不要去,听话。”着,吻了吻花容的额头,“过会我让华露过来陪你。” “嗯...”花容知道事态紧急,也拦不住项子喻,“心些。” “嗯。”项子喻点了下头,便下车。 车队的四周被黑衣刺客团团围住,侍卫和暗卫也拔出兵器,相互僵持着,目前还没有动手的预兆。就在项子喻下车的那一瞬间,刺客动了,挥舞着利刃直冲向项子喻,就像是看到目标一样。 “皇上,你还是先回马车里避一避!”德顺吓得连连后退。 项子喻面色不善环顾眼四周,“华露呢?” “在后面的马车里。”德顺回。 “带过来,让她陪着容妃。”项子喻下令,着,随手拾起地上尸体旁的剑,直接杀了起来,刀起刀落,刀刀见血,比起暗卫来,丝毫不差。 德顺大惊,准备叫回项子喻,却又被眼前的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又害怕给项子喻找麻烦,只好先按照项子喻的要求形事,招呼着左右的侍卫,保护容妃,随后又派人去将华露带过来。 华露爬上马车的时候,七魂六魄已经掉了一半,整个人有些恍惚,抓着花容手,好一阵子没缓过劲来。 “姐...” “怎么样了?!”花容紧张的问,“外头什么个情况?怎么样了?” 华露不吭声。 花容急的噌噌自己站起来准备出去看看,华露大惊,连忙拦住。 “姐!不能去!”华露大喊,“外头尽是刺客,现在正打的不可开交,不能出去!” 花容咬咬牙,又坐了回去,华露的对,她现在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项子喻的累赘。 “没事的,没事的。”花容握着华露的手,拍拍她的后背,“不会有事的,别害怕。” 华露抬眸怔怔的看向花容,点零头,“嗯,姐,不会有事的,奴婢会保护你的。” 花容笑了笑,“好。我们会好好的返回长安的,不会有事的。” 外头的情况不容乐观,暗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输在人少,对面的刺客简直就是不要命似的一个劲冲过来,人数是项子喻他们的三倍还多,很快,便快要顶不住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皇上!” 暗卫聚集一团,护在项子喻跟前,周边已经是尸横遍野,浮尸一片,一点点的徒花容坐的马车旁。 刺客步步紧逼,丝毫不给项子喻等人松懈的机会,下手快准狠,显然经过严苛的训练,招招致命,不留活口。 “皇上,卑职掩护你,快走!” 情况紧急,为首的暗卫只能当机立断,用暗卫拖住刺客,给项子喻留下逃命的时间。 项子喻阴霾着脸,眉宇间盛着怒气。 德顺已经吓的六神无主,只是大喊,“皇上快走阿!” “皇上!”暗卫首领知道项子喻不愿逃跑,便用马车内的容妃告诫项子喻。“皇上!容妃还在!皇子还在!请皇上顾全大局,先行离开!” 项子喻眉头一皱,眼底的阴霾瞬间散去不少,他的身后,还有他视之如命的女人和孩子,他不能让他们有危险。 眼前的刺客正在本命的厮杀过来。项子喻知道顶不住了,即使拼了上去,也无法保证花容的安全,只能先行离开。 项子喻咬咬牙,“离开后不可恋战!” 命令一下,便准备上马车离开,刺客看出项子喻准备跑,当即一把刀飞射过来。击中体型教大的马,阻断项子喻逃离的生路。 马嗷了一声,猩红着眼睛,在发狂的一瞬间,项子喻大惊失色,“容儿!扶住车身!”喊了一句,直接飞身,一刀直接划穿马的脖颈,鲜血喷了一脸。 马车跌宕,在马儿倒地一瞬间,车身也随之朝一边倾倒,项子喻飞快跑至马车倾倒一边,躬身双手支撑,一旁的太监瞧见,也纷纷上前来搭把手。 “姐!”华露撞的头晕眼花,一清醒过来,便喊着花容。 花容及时扶住车身,却也没有控制下滑的方向,跌撞在一边,脊梁直接撞上突起的横梁,疼得花容呲牙咧嘴,“我...我没事,你...你还好吗?” 华露咬着牙往花容身边挪了挪,“姐,奴婢没事,没事...” 马车外,太监们齐心合力盯着倒下的马车,暗卫和刺客厮杀成一团,不容他们靠近过来。 “德顺!”项子喻胳膊上的伤口越撕越大,汩汩流血,他快要支撑不住了,“快!解开缰绳!” “嗻...是。”德顺六神无主的松开手,去找缰绳,握住缰绳了,去解,越紧张越难解,直接成了死扣。茫然无措的看着空荡荡的手,死扣的绳子,还要找刀,刀!对!找刀! 茫然的环顾一圈,目光定格在马身上的刀,是刺客挥过来的那把。 在插在马身上,周边雪白的皮毛已经染成鲜红色,红的刺眼赫人。 “德顺!”项子喻见德顺正在发呆,又大喊了一声,恨不得自己上去,可是一群太医,吓到六神无主的太监怎么支撑的住马车?! “容儿!撑住!马上就好了!” “怀南...”花容拍着马车,脊椎传的疼痛让她差点直接疼昏过去,“没事...我没事,我爬出去...” “好!”项子喻当即应到,“你心点!” 花容“嗯”了一声,便没有力气再回答,推了推一旁的华露,指了指斜着的车门,示意爬出去。 华露看了眼车门,点点头,咬着牙,支撑起身子往外爬,爬一步还要看看后面的花容,搀扶着些。 里面动一下,外头支撑的压力也就越大,一点点下沉,太监咬着牙,卯足着力气,涨红着脸。汗如雨下。 项子喻咬着牙,胳膊上的疼痛已经全然感受不到,几乎已经麻木,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撑住,花容还没有出来。 “德顺!”项子喻再次大喊一声。 六神无主的德顺这才清醒过来,看着插入马腹中的刀,咬咬牙,伸手,卯足力气往外爬,整个人都往后仰用力。 他一个太监,杀过人,见过血,却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也没有从马腹上拔刀。 “磁啦!” 剑拔出来了!扬起半的血。 德顺跌跌撞撞往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子,手里是一把沾满血的剑,血顺着刀刃,滴答滴答往下流。 拿到了! 项子喻瞥见大喜,连忙大喊,“德顺!砍断缰绳!” 砍断缰绳,把死掉的马松开,这样能减轻不少的重量。 “是。” 德顺激动的拿着剑去砍缰绳,突然,身子一僵,有些冰凉又有些疼痛。全部的血液逆流而上直冲头顶,呕,猩红的血溢满了口腔。 瞪大的眼睛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腹部冒出了个剑头,还带着点血,呵...这个位置,和那匹马有些想象。 “德顺!”项子喻惊恐的大喊一声。 德顺没有看项子喻,咬着牙往前走了几步,举起刀,对着两边的缰绳狠狠的砍下去,断了!缰绳断了。 没有马车支撑的马歪歪身子直接倒了下去,压在来不及后湍德顺身上,磁啦,冒出头的剑直接贯穿谅顺的身体,猩红猩红的,最上头那点还有点亮眼。 他...可能有些撑不住了。 歪歪头,看向项子喻那边,手里举起的剑没力气的掉在一边。 “皇上...老奴...老奴没办法再伺候你了...” 没办法了...老奴先走一步了... 马的重量一卸掉,项子喻等人卯足力气,直接将马车推正。 “容儿,扶稳了!” 马车正了过来,项子喻赶忙上去寻花容,花容和华露正相互紧抱着趴在车门处,瞧见项子喻,这才慢慢安下心来。 “容儿,有事没?”项子喻搀扶着花容下车,“我们得好快离开这里。坐后面那辆马车!” 花容颤颤巍巍的一手扶着项子喻,一手护住肚子,虽然有些腿软,但比起华露来,还算镇定。 直到目光瞥见一摊血红,“阿”的一声叫出来。 项子喻赶忙遮住花容的眼睛,“没事的,没事的,容儿,不要怕。” 花容握住项子喻遮住眼睛的手,将其拿下来,指着那边,“怀南...是德顺...公公。” 项子喻一愣,机械般转过头去,德顺被马压着,一柄剑从身下穿透,歪着头,眼睛半眯着,已经没有生气。 第一百九十五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德顺从父皇那一辈便开始伺候皇上,的时候,不受宠,却得德顺欢喜,暗地里救济过很多次,如今他能登上皇位,少不谅顺暗中通风报信。 本来...他年纪大了,想让他在长安颐养年,可他,这辈子阿就是个劳苦命,一停下来反而不习惯了。所以又让他在跟前伺候... 可...刚刚还话的,还热乎的,还喘气的,怎么就这么突然没了... 项子喻的心被什么东西锥了一下,疼得厉害,但他没有功夫想那么多了,他的容儿和孩子还没有安全。 “走!”项子喻吼了一声,扶着花容快速的奔向后面那辆马车,“快!” 华露几个吓掉了魂,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脚就像定在地上一样,移动不开。在项子喻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跟在后面跑。 项子喻将花容扶上马车,便马不停蹄的驾车离开。 “快!保护皇上!” 暗卫首领瞥见项子喻驾车离开,连忙抓了身边的两个,呵斥他们前去保护。 “首领!” 暗卫看着已经快要抵挡不住的刺客,心知,若是有一个人离开,剩下的人生存的几率便更,可皇上...谁也不能保证剩下的路没有刺客,谁也不能保证刺客不会追上去。 这一声“首领。”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不让他们后悔的答案。 首领看了他们一眼,毅然决然的下达命令,“保护皇上!快!” “是!” 接到指令,他们便没有退缩的余地,眼疾手快的拽住两匹马,飞身上马,追赶马车。 “来!来啊!” 首领看到项子喻离开,脸上流露出癫狂的笑,这一生,精忠职守,死而无憾,手里的剑越发凌厉起来,宁愿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他已经无所畏惧。 “杀!” 首领一声怒吼,所有余下来的暗卫,纷纷举起手中的剑,做着最后的殊死一搏,他们也已经无所畏惧。他们身后无人,眼前只有剑。他们需要的做的就是,多杀一个是一个,多砍一个是一个,这样,黄泉路上,也不后悔怎么没有多杀几个。 花容上了马车后,空荡荡的,慌了神,几步跪扶着车门,探头往外看,向正在奔跑来的华露伸手,“华露!快!快点!过来!快!” “姐!” 华露哭喊一声,咬着牙,卯足力气朝马车跑来,只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够到姐的手。 项子喻知道华露对花容的重要性,当即准备勒住缰绳,让马速减缓一些。 “华露!”花容惊恐的大叫一声,只瞧见明晃晃的大刀在华露身后挥舞着,“华露!快跑!快跑阿!不要停!” “姐!”华露哭喊着,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腿脚早已经吓得发软,她可能真的跑不动了... “怀南!怀南!”花容含着泪,扯着项子喻的衣裳,“华露!刀!华露,救救她...救救她...求求你了...” 项子喻往后面看了一眼,“你能控制马车吗?” “嗯嗯!”花容使劲的点头,“我能,我能,快去...华露,快去...” “好!”项子喻将缰绳放在花容手里,“一定要注意方向,我这就去。” 着,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滚了两圈,稳稳停住,便冲向华露后面,三下五除二直接将刺客放倒,夺了他手上的刀,一刀致命。 然后,拽着华露的胳膊疯狂的朝着马车跑去。 华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几次踉跄的差点要摔倒,“不...不行了,皇上你走吧。保护好姐!” 项子喻没有吭声,只是往前奔跑。 “皇上!”华露真的撑不住了,两条腿已经跑的快要不是自己的了,腹部的岔气几乎快要要了她的命,“皇上,奴婢跑不动,你跑吧!保护姐!” 项子喻感受到华露正准备甩开他的手,回首怒斥一声,“闭嘴!跑!快点!” 他知道这个时候和华露不能讲任何道理,他只能以命令的口吻吼她,花容拼了命想要护住的人,他一定将其带到。 华露愣了一下,红了眼,咬紧牙关,不顾一切的跟项子喻奔跑起来。 骑马的暗卫匆匆赶来,“皇上!” 项子喻看了一眼,直接将华露提起来甩上去,“接住!” 其中一个暗卫连忙伸手拽住华露的胳膊,将其带在马后背上。 项子喻见其上马,又快速的飞奔着上了另一个暗卫的马,“快!追上前面的马车!” 花容怀着身孕,后背好像还被撞到,她一个人多呆在马车上一秒,他就多担心一秒。 马逼近马车,项子喻便飞身下马,直接落在马车上,接过花容缰绳,一边驾车,一边安慰花容,“没事了,没事了。” 花容情绪有些激动,“华露呢...华露呢?她在哪?” “姐!”华露劫后余生的喊了一声,噗的一下,直接哭出了眼泪。 “哈...”花容看着活着的华露,不安的心慢慢放下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没事了。”项子喻揉了揉花容的头发,“别哭了,没事了。去马车里坐着,听话。” 花容看着项子喻,目光落在泥土和血水混合的手臂上,胸口就揪心的疼,“手臂...” 项子喻愣了片刻,看看自己的手臂,摇头,“没事,就一点伤,不打紧,进去吧。” “这怎么就一点伤了?流那么多血!”花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发脾气也不应该流泪,可是看到那血淋淋又沾染泥土的胳膊,怒气和眼泪就齐刷刷的下来。 “没事的。”项子喻腾出一只手,摸摸花容的头,“别哭了,我心疼。” “可你受伤,我也心疼!”花容愤愤的反驳一句,准备从裙角扯下一块布来给项子喻包扎,但浑身的疼痛已经让她没有任何力气,扯了几遍,都扯不动。 项子喻笑了笑,握住花容的手,“真的没事,你先进去,等会我就包扎好不好?” 花容突然冷静下来,一本正经的看着项子喻,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自己拖累他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他应该可以成功的脱身,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用去扶马车,如果不是因为她,德顺或许就不会死,如果不是... 第一百九十六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可是这些她都问不出口,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她问出口,害怕耽误逃命也害怕听到答案。 花容静静的看了项子喻好一会,方才从他的伤口上转移视线,咬了咬牙,一把夺走项子喻手中的缰绳,“我来驾车,你先包扎。” “容儿!”项子喻愣了几秒,有些着急。 花容没有给项子喻质疑的机会,“骑马射箭,我不在你之下,驾车,绰绰有余。” 完,又威胁似的了一句,“你若不听,我不会撒手。” “容儿!”项子喻喃喃的唤了声,见花容认真的模样,叹了口气,妥协,“好。我包扎。” 当即,从身上扯下一块布,随意的拨弄掉衣袖上沾着的黄土,直接帮了上去,堪堪止住些血来。 “包扎好了。”项子喻从花容手中拿过缰绳,“进去吧,听话。” 花容看着项子喻包扎好的伤口,点点头,进入马车里。 暗卫没有抵挡住超过他们数量加倍又训练有素的刺客,就像是暗卫首领的那样,是殊死一搏,能做的只不过拖延些时间。 很快,最后一把战斗的刀插入黄土里,跪倒着,匍匐在地上,歪着头,猩红的眼睛瞪的多大,然后慢慢的闭上,沾血的头发随意飘荡,一同的还有猎猎作响的衣角,以及,疾驰而去的马蹄声。 刺客追来了! 马车是向南山驶去,在距离下一座可以容身的城池,南山最近。 “皇上!追来了!”暗卫忽然喊了一声,密集的马蹄声刺痛着他的神经。身为暗卫,自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听力要比常人好上百倍,遂自是能听得到。 项子喻蹙起眉头,“加快马速!” 马车跑不过马,项子喻是知道的,但目前来看,除了这一个办法,似乎毫无办法。 “皇上!”暗卫神色紧张,“不远了。” 项子喻抿着嘴,手中的缰绳不断挥舞着。 快点,再快点! “皇上!换马!”暗卫又喊了一声,他知道容妃怀有身孕,但现在是没办法的办法,一旦追上,必死无疑。 项子喻咬了咬牙,没有吱声。 花容双腿酸痛,虽有好转,但脊梁受伤,又受到惊吓,怀胎八月,他如何能够让她在马背上颠簸。 “皇上!”暗卫顶着压力,又喊了一声。 项子喻正犹豫不决,花容突然扯住他的衣袖,不知何时出来,“怀南,换马!”神色坚决。 项子喻看着她,“你能受的住?” “能。”花容笑了笑,“总归比等死强。” “好。” 项子喻当即勒住缰绳,几刀砍下缰绳,将花容抱于马上,又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皇家的马自然是好马,即使是拉车的马,也是万里挑一,承受两个饶重量自然不成问题。 虽然丢弃了马车,但刺客依然紧追不舍,步步紧逼,南山虽近,但也有一日的距离,这一日的距离便会发生很多的不测。 “容儿!”项子喻感受到前面人发抖,心头大惊,“怎么了?” “没...没什么。”花容惨白着一张脸,汗如雨下。腹部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容儿,坚持住。”项子喻搂着花容,一遍遍呢喃,“坚持住,马上就要到南山了,坚持住。” 花容咬着牙关,点零头,“嗯。” 感受有些湿漉漉的,但她不敢开口,因为她知道那是什么。 孩子,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好不好,马上就到南山了...再坚持一下。 “姐!”华露惊恐的尖叫一声,“血!姐!血!” 这一声尖叫,让项子喻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连忙勒住缰绳,“容儿,怎么了?”低头查看血迹,只瞧见一条长长的血痕顺着花容的腿流下去。 “怀南。”花容紧紧攥住项子喻的衣袖,“可能...可能要生了...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三个字一出口,花容彻底慌了,刺客围剿,她可以不怕,遍野的尸体,她可以不怕,逃亡,她也可以不怕,可是,现在,孩子...她怕了。 项子喻紧紧的搂着花容,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办?!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佛他拜了,梯。他也爬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不能慌,花容现在唯一的主心骨是自己,不能慌,摸了摸花容被汗水浸透的头发,“没事的,没事的,马上就到南山了...” 可是他们都知道,这里到南山还有一段路程,一段足可以要了花容性命的路程。 “皇上!奴婢来引开追兵!”华露突然开口,“奴婢听客栈掌柜,从这里有一条蔓延向上的路,或许可以引来追兵。” 在众饶震惊中,华露又态度坚决的,“奴婢愿意替姐当这个诱饵。” “华露...”花容喃喃的唤了一声,努力张嘴。可腹部的疼痛让她几乎连同开口的力气都没樱 华露的目光落在花容身上,“姐马上要生了,再被追兵追...肯定...”顿了一下,“请皇上拿决定!” 这时,两边护送的暗卫也同时开口,“卑职愿意替皇上成为诱饵!” 项子喻眉头紧皱,面色阴沉,假扮诱饵为上策也为下下策,可是如今除了这个也别无他法。 看着脸色苍白无血的花容,咬着牙关,应下,“你们二人一人即可。” “卑职去!” “卑职愿意前往!” 项子喻蹙眉,不愿再听,摆摆手,“你们自己商量。” “向兄!你家中还有父母需赡养,不像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还是由我前往!” “这话不能这么!我虽有父母需要赡养,但也不能让你前去,你今日称为我一声为兄,为兄自然义不容辞!”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争论不下。 “华露...”花容咬着牙支撑自己起来,伸手去够华露,“别去...我没事的...真的...” 华露握着花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泪如雨下,使劲的摇头,“姐...让奴婢去吧!若是没有姐,奴婢也不活不到现在,这些年姐一直待奴婢如同亲姐妹,奴婢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这一次,姐就让奴婢为姐一次。” “不行...别去...我真的没事,没事。”花容猩红着眼眶,“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不值得,听话,别去,这些年你跟我受了不少苦,好不容易能安生度日,我怎么能让你去送死?” 第一百九十七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华露八岁跟着她,一直跟到十九岁,早已经情同姐妹,这些年,也算是相依为命,花容如何能够为了自己的苟活而利用华露的性命? 而且...而且,她头上的簪子...她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等回去以后,便可以大婚,相夫教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姐!没时间了!”华露紧紧的握了一下花容的手,“姐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皇子,奴婢这条命...心甘情愿...” 着,不等花容反驳,直接从头上取下一个白玉簪子,塞到花容手中,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姐,这是吕太医送奴婢的...麻烦你...帮奴婢还回去,便...便,奴婢和他有缘无分,望他日后遇良人,忘了奴婢。” “华露...”花容死死的拽着华露的手,硬是不松开,“我不去...你亲自还给她...不能去,华露,不能去...求求你了...不要去好不好...” 华露笑了笑,“没事的,姐。如果有来生的话...”哽咽一下,“奴婢还希望能遇到姐,服侍姐,如果可以的话,奴婢希望时间可以长一点。一辈子那样。” 完,与项子喻交换一个眼神,扒开花容的手,项子喻钳制住花容,华露将其外套脱下,自己换上,又将其头上的首饰取下,自己插上,华露和花容差不多高,从背面看,已经分辨不出来。 “不能去...”花容哭喊着,腹部的疼痛也就越来越重,几乎能够要了她的命。她没有力气起来,去抓住华露,只能一遍一遍重复这样祈求的话。 如果是为了孩子,她愿意牺牲生命,但是她不愿意让别人,让无辜的人,为了她们送死! 在华露装扮的时候,那两个暗卫也有了结果,他们都知道时间不等人,至于是谁去送死,谁留下尽孝,项子喻没在意,也不愿在意,因为任何一种结局都是他不愿看见的! 项子喻带着花容以及暗卫藏匿在一旁的林子里,因为他们还需要折回去寻马车,马背上颠簸,花容已经禁受不住。 藏匿着,眼睁睁的看着追赶而来的刺客追杀假扮项子喻和花容的暗卫和华露。 项子喻死死的捂住花容的嘴巴,不让她哭出声。否则功亏一篑,他知道华露对她的重要性,相当于另一个花煜。 他明明过要护她一生一世,结果,连同她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护不住,一个坠入山崖,另一个埋藏雪山。如今连同她,都快要支撑不住。 他不知等她知道花煜死讯的时候会怎么样?他不敢想象。 等刺客一过,刺客便折回取马车来带出血的花容,顺着另一条路,赶往南山。 “怀南...” 花容死死的拽着项子喻的衣袖,她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在出血的那一刻,体内压制的毒也一并发作,已然不是她能接受的程度。 “我可能不行了...”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预知死亡的直觉,能感受到生命的流失,过往的一切在眼前走马观花。 “没事的。没事的。” 项子喻一边抚摸花容的头发,一边宽慰,现在的他,比起花容来好不了多少,心急如焚,心如刀割,每一下刺痛都能要了他的命。 “马上就快到了。”项子喻强扯出一抹笑容,问外头驾车的暗卫,“太医呢?!太医都去哪了?!” “太医在车队的后面,不知跟没跟上?或许来晚了,走散了,或许......”这个可能,暗卫没能出口,那片原野上,死了多少人,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保护皇上,以及杀人,刀刀见血,眼已经是红色的,哪里还能看的到别的? 项子喻哑然,刀光剑影,谁还能顾及这些,只不过,没了神医,容儿该怎么办?!太阳穴突突的疼,疼的厉害。 “停车!”项子喻突然喊了一声。 暗卫赶忙拉住缰绳,“皇上?” “不行!得回去找神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项子喻决然道,若无神医,容儿该如何是好?即使找到郎中,体内的毒连同神医都没有把握,旁人更不必。所以必须得找到神医。 “皇上!”暗卫突然喊道,“远处有一房子!要不然先在那稍作停留!” “房子?”项子喻眉头微挑,花容如此赶路,怕是撑不到南山,若有房子,稍作休息也无不可,正好去找神医来。 “好!”项子喻当机立断,“去房子那!稍作休息!” “是!” 马车哒哒的赶过去,那所房子藏匿在丛林之中,不细看但是真的不会注意到,近前,房子也没有颓败之像,但瞧,四角的连翘,倒是有些久远。 暗卫下车敲门,是一姑娘前来开门,眉清目秀,长相清丽婉人,不同于市井姑娘的俗气,也没有大户人家的傲气,平平淡淡的,像是这林子里养出来的人,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姑娘。”暗卫拱手,“车内有孕妇出血,这儿距南山还有些距离,可能有些撑不住,不知可不可以在这休息一二?” “孕妇?出血?”姑娘淡淡的问,瞧不出什么神色,盯着马车看了片刻,往后退了一步,往里头招招手,“进来吧。” “多谢。”暗卫大喜,好话总比过动手强。 转头准备唤皇上,一开口又觉得不应该直呼皇上,怕有心人,还是谨慎些好,可不叫皇上叫什么? 一纠结。不等其开口,项子喻直接抱着花容下车入内,“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姑娘摆了下手,“清河。” 项子喻微怔。只觉得熟悉,但脚下步子没停,“多谢清河姑娘。”又谢了一遍。“不知去哪间屋子休息?” 三进房,一进去,正对面,左右各一间,除了正中的,旁的都紧闭房门,项子喻拿捏不好去哪一间。 清河前面领路,“公子,这里。” 将项子喻引入正对面的一间房,一入门,一股沁人心脾的药草香便扑面而来,四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药材。有一门,敞开着,通向后院,种满了草药。 第一百九十八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面色一喜,四周皆有药草,而且又独居这林子中,莫不是会一点医术?那可是雪中送炭。 当即不顾身份,拱手请求道:“不知清河姑娘可会医术?” 清河淡淡的看了项子喻一眼,“会一点。” 着,几步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苍白着脸,已经陷入昏迷的花容,露出几分短暂的震惊,当即,搭上其脉搏,为其把脉。 都荣宠一身的容妃娘娘,被人所妒,中了毒,却没想到这么深,本应该侵蚀心脉,一个月前便应该毒发身亡,不曾想撑了这么久,看来皇宫里那些也不全是无能之辈,尚且还有点用处。 知道用白皮,黄芷等续命而生,只不过可怜了这肚子里成型的孩子,只能保其一,即使两者皆保住,这孩子怕是也疾病缠身,成一个药罐子。 “不知...”项子喻磨搓着手,局促的问。满心的希望都放在清河身上。 虽如此,却也并没有抱有多少,连同那个赫赫有名的神医都无能为力,又怎么能将期望寄托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 清河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头把脉。 项子喻看着昏迷的花容心痛不已,“你。留下来保护夫人,我去寻神医。” 普之下谁还能比得过神医?所以神医必须寻得,只有他能够救容儿,相比之下,暗卫的实力远不及项子喻,所以项子喻才决定自己亲自寻回,增加几率。 “不可!”暗卫当即驳回,“这种事还是让属下去办,公子不可露面。” 外头那些刺客正在追拿项子喻,若是项子喻露面,岂不是...羊入虎口?!所做的一切都将要前功尽弃?! 暗卫知道项子喻的考量,当即保证道:“属下保证不寻回神医以死明志!” 项子喻看着暗卫,眼底波涛汹涌,暗卫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在纠结,在纠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对容儿最好的选择。 正当项子喻准备开口时,清河也诊断完,“夫人是中毒,毒性强烈,加上夫人身子骨弱,已经侵蚀五脏六腑,幸亏有所压制,才没有侵入心脉,得以续命。只不过,这肚子里的孩子...” 项子喻听清河这番话,大惊失色,竟然和事实的分毫不差,“你...你可有办法?”颤巍的问,生怕希望落空。 清河回头看了眼花容,细长的眉头微微蹙起,又慢慢舒展下来,轻叹道:“樱但...”看着项子喻,毫不隐瞒的,“孩子即使生下来,也注定疾病缠身,一生受尽折磨。而且...” 清河顿了顿,没有接着往下。 “而且什么?”项子喻着急的问,现在的他几乎陷入崩溃的边缘。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大起大落。 “而且...”清河,“夫人怀的是龙凤胎,这毒素传到哪一个孩子身上不好,有可能一个,也有可能两个。” “龙凤胎?”项子喻震惊的瞪大眼睛,脊梁绷直,全身的血液突然凝固,“你的意思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怪不得,容儿一会喜欢吃辣一会又喜欢吃酸,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是两个的话,如果能够活下来一个的话,对于花容会不会是一种安慰? 短短几秒钟内,千百万种想法从脑子里涌现飞过。 清河点了下头,又道,“以我的实力不能保证能保住两个孩子。”作为医者。这点清河还是要清楚的,总不能给人无畏的希望后再给以巨大的失落,那样太残酷。 “而且,我需要一个产婆。从这向南行十里,有一村子,哪儿有个产婆。你们可以请她过来。”清河介绍,“在这期间,我可以为夫人续命,让她撑到生产的那一刻。” “多谢!”项子喻大喜。 一旁的暗卫连忙拱手,“属下这就去请产婆。” 寻神医困难,项子喻还需要思量一番,但寻这区区产婆,他足矣。 项子喻并没有阻拦,只是摆下手。让他快去快回,不愿再耽误一分一秒。 暗卫离开,项子喻这才正眼看向正在给花容施针的清河,独居在乡野,又会医术,而且不问他们的身份,陡然将一群浑身是血。且来者不善的人请进来,不得不让项子喻怀疑。 更何况,依照她的话。她的医术应该远在神医之上,可江湖上当真有这号人? 清河给花容施完针,额头上朦胧一层薄汗,“我以银针封住夫人几个穴位,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项子喻“嗯”了声,“不知清河姑娘师从何人?能有这般医术?” 清河眉头微挑,面色波澜不惊,“不知公子口中的神医是否姓谢?名青峰?” “姑娘怎么知道?”项子喻眼睛微眯,透露出几分危险。 清河轻笑,“除了他,我也想不起任何人能担的起神医的名讳行走江湖。” 项子喻眉头微蹙,脑海里迅速将调查来的有关于谢青峰的资料过了几遍,“姑娘认识神医?姑娘难不成是神医的同门师妹?” 江湖传闻,神医有两名弟子。一男一女,男者年少成名,继承神医衣钵,用神医名号,行走江湖,女者,是神医义女,自幼跟随神医隐居世外,无名无姓,江湖没有半点关于女子的传闻。 只是有人,女子的医术更胜于男子,有起死回生之术。 “公子眼力不错,谢青峰确实是我的师哥,我叫谢清河。”清河嘴角微扬。 项子喻盯着清河看了半晌,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眼前的女子太过于年轻,怎么也不能和那个四五十的神医相提并论。 清河许是看出项子喻的疑惑,解释道,“师父年过百,仍健在,师兄离门后我才跟着师父,也算是从跟着。” “你为何要搭救我们?”项子喻问。 难不成是因为认出自己的身份?项子喻有些想不明白,或许只是怕暗卫手里的刀? “因为她...”清河指向花容,“肚子里的孩子。” 项子喻蹙眉,一时间杀气腾腾。 清河无所畏惧的笑笑,“公子信佛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愣了两秒,倒是没有想到清河会这样反问,嗤笑一声,“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对于项子喻的回答,清河不做评价,只是莞尔笑笑,“公子信与否,都改不了注定的命运,这孩子若是今日能活,往日定然不凡。” 项子喻蹙眉,正准备再问些什么。 暗卫拽着产婆匆匆赶来,“公子,姑娘,产婆来了。” 摸了汗,希望来的及时。 产婆瞅见清河,战战兢兢的情绪得以稳定,又撇向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花容,慌张的神经冷静了几分。 清河看了产婆一眼,便转身在花容额头三大穴位各插了一针。 不消片刻,花容陡然醒来,气虚仍然虚弱无比,苍白的脸色,滋生的冷汗,眼珠子没有力气的环顾一眼四周,落在项子喻身上,艰难的蠕动嘴巴,唤了声,“怀南。” 项子喻立马上前,轻轻抚摸花容的头发,“我在,我在,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花容“嗯”了一声,“孩子...孩子呢...” “没事的,产婆来了。而且...”项子喻回头看了清河一眼,“这是神医的师妹,医术不在神医之下,有她在,不会有事的。” 花容感激的看向清河,“那...那就麻烦姑娘了,多谢。” 清河轻轻点零头。 “公子,夫人准备生产吧。” 又等了片刻,清河开口提醒道。 “嗯,好。”项子喻应着,留念的看着花容,万番的舍不得,这一旦开始了,便是真正的战场,生死垂危,他也没有底。 这一刻,算是怕了。 “怀南。”花容在项子喻准备起身让位的一瞬间,扯住他的衣袖,“怀南...我...” 项子喻闻声,立马又蹲下身子去,“怎么了?可是怕了?” 花容咬了下嘴唇,是啊,怕了。真的害怕了,害怕孩子夭折,害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害怕再也看不到舒雅,六哥哥,阿哥,怀南... “没。”话到了嘴边,又否认掉,她要是害怕了,让怀南怎么办? “我没事,就是想叫叫你。”花容轻轻的摇头。 项子喻心疼的笑笑,“没事的,以后每都可以叫我。” “嗯。” 花容嘴角微微上扬,看向一旁站着的清河,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清河替了项子喻的位置,看着花容莞尔笑笑,并没有任何宽慰的话,因为她也拿不准,便也没有理由给任何人没有将来的希望。 路径项子喻身边,撇了眼他胳膊简陋的包扎,还参着血。 “屋子里有草药,你可以自己包扎一下,不容易感染。” 项子喻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淡淡的“嗯”了声,一双充满悲伤,不舍,愤恨,痛苦,无奈又无助的眼睛全全落在花容身上,移不了半分。 床榻不远处的白沙帘子放了下来,挡住里头的人,只是影影约约瞧见两抹身影,还有躺在床上的那抹血红,格外显眼。 “公子,伤口。” 暗卫熟练的寻了几昧治疗伤口的药。 项子喻看了看瞧不清楚的白纱帘子,坐在床堂中央,前后门通透的地方,将胳膊搭在桌子上,意思不言而喻。 暗卫心谨慎的用剪子剪开红透的布条,又将粘住的衣角剪开些,露出里面长达十厘米的伤口,几乎横跨整个上臂,伤口很深,能见白骨,伤口四周,黏糊着些红色的沙粒,应是没有擦干净。 瞧见这个伤势,暗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伤势对于他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来并不罕见,甚至可以常见,只是惊讶于项子喻的纹丝未动,稳若泰山,似乎这伤口不是在他的胳膊上一样。 “阿!” 白纱帘子里传来花容撕心裂肺的惨叫,兴许太过凄惨,加上赫然入目的伤口,让暗卫的手不禁抖了又抖,差点拿不住剪刀,直直的刺向项子喻。 幸亏项子喻一心扑在花容身上,并未注意到暗卫的惊慌失措,暗卫深吸一口气,连忙调整好状态,为项子喻缝针包扎伤口。 白纱帘子里持续传来惨叫,还有产婆一遍遍鼓励的声音。 项子喻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但知道花容现在一定痛不欲生,生孩子,毒发,每一样都在折磨着花容,也在折磨着他。 以至于不用麻药缝合伤口他都没有注意到疼痛,只是感觉心脏那个地方犹如刀搅一般。疼得厉害,以至于掩盖住其他的伤痛。 忽的。 项子喻突然变了脸色,一旁正在做最后一道工序的暗卫也僵硬了身子,手指微微一动,杀气,是,杀气,浓烈的让人无法忽视。 暗卫抬眸看了眼纹丝不动的项子喻,心下了然,继续为其包扎伤口。 杀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也就明,明...他们已经发现了,华露和那个赴死的暗卫失败了...失败的结局就是...就是死亡,他们...死了。 周边一切静的可怕,也喧闹的可怕。 连同风都停止,空气也凝固起来,一切变得静止,只是波涛汹涌的杀气席卷而来,如同狂风,也似海啸,以狂野的手段,肆意的扑来。 前后院的树声没了动静,花也停止摇曳,一切都静止了,却慢慢变得紧绷,紧绷着危险,连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动了! 陡然的动了,划破了空气,直逼向项子喻,同一时刻,项子喻握住长剑的手也闻声而动,与空气中的危险抵抗纠缠。 项子喻和暗卫两人同一时间,分别冲到前院和后院,与追来的刺客搏杀在一起,刀光血影,分不清谁是谁,哪一张脸对哪一张脸,眼中只有浓烈的黑和刺眼的红。 交织,汇聚,喷薄。 手中的长剑不断挥舞着,身上大大的伤口也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数不清。 但他们绝不能后退,身后的门槛便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不能跨越,死守抵抗的防线,前院的项子喻是暗卫坚守的意义,屋子里正在生产的花容是项子喻誓死抵抗的存在。 那间房子谁也不能进去,跨越,闯入。除了死人。不,死人都不行,谁也不校即使死神来了,也不校 第二百章 - 渡魂灵 - 悠苒子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魂灵意犹未尽的问,“最后结局如何?孩子生下来了吗?花容活下来了吗?刺客击退了没有?” “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华露,“马儿冲向悬崖,几只长箭穿透了暗卫,刺入我的身体,后面便失去了意识。” 魂灵微怔,递过去一杯孟婆汤,“再喝一杯?” 华露看着孟婆汤,笑了笑,“喝了多少杯,也忘不掉。”一口抿尽,“若不是姐,怕是我也活不到成年,也去不了长安,也看不到锦绣。所以看到她受苦,便如同执念,心口上的一道疤,挥之不去,喝再多的孟婆汤也无济于事。” “即使忘不了,但也总能缓解点痛苦。”魂灵想了想,宽慰道。 华露莞尔,没有吱声,只是望着见底的杯子,失神。 “遇见姐...是七岁那年。”过了好久,忽然开口,讲诉一段不愿回忆的过往,“这世界往往有两个极端,富人奢侈,穷人贫苦。无论在哪都一个样,富人越是奢侈,穷人越是贫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为了口粮食,便能大打出手,争的头破血流。 栾城是一个有河围绕的城,住着大片的穷人,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后来,河水干枯,整座城池几乎都变成了穷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有些能力的借机大赚钱财,发国难,要不然,便外出做生意,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回来。 回来的,要不然是光鲜亮衣锦回乡,要不然变成一具白骨托人带回来落叶归根,大抵,不过这两种结局尔尔。 家中人多,往往一户都有五六个孩嗷嗷待哺,除了父母,我还有五个兄弟姐妹,上头有个哥哥,下头有四个弟妹,哥哥比我大上两岁,也不算大,成日里帮父亲干活,早已经黝黑了皮肤,累弯了腰。手上布满了老茧。 每日还吃不饱,一件衣服轮流穿,直到穿但不能再穿,再拾到拾到,变成一件背心或者几块抹布。每日的饭菜都是田野里在挖来的野菜。清水上飘着分不清是沙粒还是大米的粥,吃起来挺硌牙的。 似乎每个穷饶走向都是一样的,生了那么多的孩子,总要卖一两个来减轻家里负担,我很幸运也很不幸成为第一个被卖的。下面的弟弟妹妹实在太了。 不过这件事,我不怪父亲和母亲,因为大家都这么做,要不然都要被饿死。他们哭了一夜,我也算知足了。卖的不多,半袋米,嗯...那些姐少爷们,浪费的米,足够买好几个我这样的卑贱的命。命这个东西,大概也就值半袋米。 那时候,花钦刚好来江南上任巡抚,在江南置办了巨大的宅院,自然需要很多丫鬟。我年纪,皮包骨头,面相也不是很好。辗转了一圈,最后当成赠品卖给了巡抚家做了最下贱的丫鬟。 我是个穷人,命比草还贱,比起那些有些家底的丫鬟自然是不值一提,加上没有眼力劲,手脚不利索,自然少不了责罚。 正当我要被再次发卖出去的时候,是姐救了我,姐在大宅子里过的也不是很好,经常受人欺负,不过好在她有个护着她疼着她的阿哥,在巡抚面前还是得宠,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姐喜欢我,不出缘由,就是看了我第一眼,便认定了我,那次,我没有被发卖出去,而是去了姐的院子。姐对我很好,很好。让我感受不一样的温暖。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下定决心,一定好好对她,即使有一她不在喜欢我了,不要我了,我也要记住她对我的好。一辈子也不能忘。” “你确实没有忘,一辈子没忘,好几辈子都没有忘。” 魂灵喝了口孟婆汤,干涩的汤汁溢满整个口腔,孟婆汤千百万种,每人喝到都是不同的味道,无异于这短短一生而已。 “最后你为她死了,这已经足够了,你应该放下了。” 华露苦笑着摇头。 “我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那个时候姐身怀六甲,又有刺客追杀,我放心不下她。便没有去轮回的路,而是藏匿人间偷偷去看她。” “这一看,轮回的路也去不了了。孟婆汤也不管用了。”魂灵了然的。 华露淡淡的“嗯”了声,“姐过的并不好。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怎么会过的不好?没撑下去?孩子没了?”魂灵疑惑。 “没。”华露苦笑摇头,“因为一个大的秘密,起来,我也逃不掉。” “什么秘密?”魂灵来了兴趣。 “一个无法接受的秘密。”华露隐晦的回应,“谁也没能接受的秘密。” “姐她阿...”又紧接着感慨似的,“逃不掉。你信命吗?” 魂灵愣了两秒,瞅了瞅四周江南风的院,桌子上永远喝不完的孟婆汤。 “信也不信,总归是不好。比如,能来这魂灵岛的人都是命中注定好的,你信不信?” “我...”华露迟疑两秒,“信。如若不来,怕是要成了山野间的野鬼,不得超生。” “你那么忠爱你家姐,没去寻她的来世?” 魂灵好奇问,算算华露的日子,距离这已经有几百来年,人之寿命短短不过数十年,总归应有来生。 “寻了。”华露声音有些嘶哑,“寻了很多年,寻了三世,一世孤苦。一世无依,一世爱而不得。与之三世皆是苦难。” “第四世呢?” 魂灵皱眉,如她所,这口中的姐行善并未犯过大错,怎么会苦了三世?难不成以前做过什么错事?平常热,不应如此。 “第四世?”华露目光迷离,“没寻到。第四世,我寻遍整个下,也没有找到姐,兴许是没有第四世。” 魂灵哑然,沉默良久,“所以你过来寻一解脱。” “嗯。”华露点头。 魂灵轻轻一挥手,华露坐着的椅子便变成一张”精致的床。 “睡吧。” 魂灵轻轻呢喃,催华露入睡,向前,轻轻抚摸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柔光的珠子,进入华露的脑海里。 “睡吧...梦里你会得以解脱,重来一世。” 201 - 渡魂灵 - 悠苒子 总是想去看看,可一想到姐还在气头上,满心的想法都偃旗息鼓,散的一干二净。 转个身去,将脑袋埋在被子里,犹豫半晌,索性作罢。 次日,朗气清,过滤了一夜雨的空气透着清新的凉意,枫叶起个大早,还没蒙蒙亮时便摸黑出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尚秋云的房间处,四处张望。 糕点盒子没有了...... 那窗台上的糕点盒子没有了? 枫叶惊了惊,难不成被一场雨卷走了?怎么可能?那么大一盒,不应该阿,那得多大的雨?怕是得狂风暴雨才有点可能吧。 可围绕着窗台左右,四处寻找,每一寸土地都找遍了,都不曾看见。 最后扩大范围,却还是一无所获,尚府没有养猫,没有养狗,也没有宠物,而且院门是上锁的,动物可能没办法过来,那断然是被人拿走的,可又有谁会违背姐的命令私拿一盒糕点?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肯定是一个嘴特别馋又忍不住的家伙。 要是让她抓到了,定要给她一顿好果子吃。 服侍姐起床之前,枫叶仍旧一无所获,找不到半点糕点盒子的线索。 为何对一盒糕点上心,枫叶不出理由,只是觉得怪怪的。 “姐?”枫叶端着一盆洗脸水走进去。 尚秋云趴在床上极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嗯”了一声。 枫叶将水放下后,便移步床前,将床帘左右挂起来,露出里头的人来。 床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心踢了一下,似乎踢了进去。 枫叶皱了皱眉,也没有多想,便服侍尚秋云起床,“姐,亮了,得起床了。昨个老爷和夫人生气,气还没有消呢,今个早饭时,姐要不要过去同老爷还有夫人话?” 尚秋云翻转个身子,“不要,我又没有错,不去道歉......” “姐......”枫叶开导,“奴婢听下面人,老爷可是气的不轻,昨个晚饭都没有吃。” 尚秋云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裹着被子,“要嫁他去嫁就好了,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便收了聘礼?” 枫叶声的嘀咕一句,“可之前也是姐主动要人家送聘礼来的,现如今送来了,又不认账。” 尚秋云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转过身来,幽幽看向枫叶,“你什么?” 枫叶打着哈哈,“没什么。”便匆匆转移了话题,“不过奴婢听那聘礼多的都数不过来,什么东海的夜明珠,半棵树大的珊瑚,黄金玉壁,金钗玉串,更是数不胜数,多的能羡慕死人。” 尚秋云不屑一估,“他叶家五朝世家,出过几位嫔妃,子嗣皆是能干之才,又周家交好,叶家的大姐不就嫁给了周家二公子吗?在朝堂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些个聘礼对他们来不算什么。” 枫叶恍然,感慨万分,“果真是真正的世家大祖,今个才算是开了眼界,不过奴婢听,叶公子松来的聘礼可不是谁能比的上的,几乎是搬过来一座金山银山,在长安城里的也是数一数二的。” 尚秋云轻哼,“再多有什么用?不嫁就不嫁!” 罢,便一头将自己塞到被子里。 “姐......”枫叶试探性戳戳被子,“要不然再考虑考虑,再商量商量?叶公子对你痴心一片,又洁身自好,现如今又过来下聘礼,又不要求你立马就嫁,要不然,给点机会?” 尚秋云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来,“要嫁你去嫁!” 枫叶没辙的蹲在床前嚷嚷几句,“姐......” 尚秋云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不嫁就不嫁!” 枫叶气馁的蹲在一旁,“好吧。” 昨个下午,夫人便找她来当客,让她时不时提点一下尚秋云,在她面前多点叶家公子的好话来,希望可以回心转意,谁曾想,还是无济于事。 枫叶依靠着床头,托腮发呆,闲的无聊四处扫量,眼尖的瞧着床上有一些碎渣子,床单是江南丝绸,极为柔软细腻,所以上头有些什么,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枫叶伸手捏起一个,软软的,一捏就碎成粉末渣渣,凑到鼻子旁闻闻,还有股清新的绿豆糕味。 尚秋云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瞧见枫叶正看着手指尖上的碎渣发呆出神,不禁紧张起来,生生的打了个饱嗝。 “嗝......” 突兀又响亮的一声。 一下子便惊醒到枫叶,抬头看去,尚秋云红着脸,用被子半遮面,还未来的及什么,又是一声。 “嗝......” 枫叶愣了几秒,噗呲噗呲的笑了。 尚秋云用眼睛瞪她,“笑什么......嗝......别笑了,有......嗝......什么好笑的?!” 枫叶笑的合不拢嘴,将手指尖的碎渣举给尚秋云看,“姐,这是什么?弄的到处都是......”着,她突然凑近些,意味深长的问,“姐,昨个晚上是不是偷偷吃东西了?” 尚秋云被戳了心思,面色一囧,急急辩解,“我那是太饿了,而且昨个晚上下雨,你们都睡了,我又不叫人,瞧着那儿有一盒,想来不浪费,就凑合着吃了......” “哦......”枫叶拖长着尾音,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原来是窗台上叶公子送的那盒绿豆糕阿,怪不得,奴婢一大清早过来看,找不着那......” 被人套话,尚秋云羞涩难当,“我那还不是怕浪费吗?瞧着孤零零的,怪可怜的,而且还下着雨呢!” 枫叶咋舌,“姐也不是节省的人阿,奴婢记得以前,姐最喜欢吃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但是太多了,什么都吃不完,最后每样只吃那么一两口,剩下的都扔了。” “这......”尚秋云头疼的想理由,“那......那是因为......” 不出来,枫叶直接替她了,“那是因为是叶公子送的,姐虽然嘴上气愤,其实内心深处去叶公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尚秋云想都没想,一口否决,“才没有!怎么会,我喜欢是像周将军那样盖世大英雄,出入疆场,杀敌无数,保家卫国。才不是叶卿那个人呢!” 202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枫叶声的嘟囔,“叶公子也不差啊,出入朝堂,血战沙场,年纪轻轻也是少将军,比起周将军也不差分毫。” 尚秋云一噎,愤懑道,“差多了,就算再好,也比不上周将军,要不然,下人只知周斐然,为何无人知他叶卿?” “这......”枫叶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尚秋云轻哼一声,“第二就是第二,再好也不是第一,也不是盖世大英雄,就是比不上周将军。” 枫叶撇撇嘴,“那你还吃人家送的绿豆糕?” 尚秋云被呛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你懂什么?!不都了吗?那是不想浪费而已,走走走,和你不懂,我要睡觉!” 罢,推搡着枫叶出去。 等她走了,尚秋云在床上辗转反侧,先前明明是睡意浓浓,枫叶这一搅腾,反而一丁点的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叶卿那个混蛋还有醉酒那囧事。 “阿!”尚秋云烦躁的大喊一声,拽着枕头随手扔出去,瞧着什么便扔了什么。 枕头,被子,桌角的杯子,能够到的都扔了出去,扔的满地都是,抓不到东西了,这才消停下来,四平八躺的躺在床上消气。 头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缠着头发,尚秋云费劲的将头发解开,东西取出来,是一张宣纸,极为眼熟的宣纸。 做梦都不会忘的宣纸。 尚秋云捏着那张纸,眉头反复皱在一起,皱了,松开,再皱,再松,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才叹了口气,心翼翼的将它打开。 里面是熟悉的字迹,上面的话,尚秋云倒背如流。 啧啧两声,砸吧着嘴,真是酸不拉几,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尚秋云浑身抖抖,企图将一身的鸡皮疙瘩抖掉,随后不屑轻哼两声。 突然跑出一个人,喜欢你好几年,这放在谁身上能一下子接受的了?再者,她喜欢的是周斐然。 等等......好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连同他的相貌都模糊起来,他在自己脑子里存在感越来越弱,相反,叶卿那个混蛋牢牢的占据她的脑海。 一闭眼,就是那个混蛋狡黠得意的笑。 真是来气。 手中的宣纸随手扔掉。闭眼,睡觉。 没一会,哎哎的叹了口气,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困意,翻转个身,瞧见扔到角落里的宣纸,皱了皱眉,犹豫了半晌,还是拿过来,叠好,放在......梳妆台的锦盒子里。 至于床底的绿豆糕的糕点盒子,尚秋云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将他够了出来,砸吧着嘴,将剩下的吃的一干二净。 还别,漱芳斋的绿豆糕真心好吃,口感细腻,清香绵软。似乎比平时的更好吃一些。 长安城东酒楼上,几个公子哥勾肩搭背坐在窗户旁喝的酩酊大醉。 “不是我,兄弟,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况且,那还不是花,简直是朵霸王花!”一公子哥醉醺醺的依靠在叶卿的肩头上,举着酒坛感慨。 叶卿喝了口酒,苦笑道,“涯到处都是花,但霸王花就一朵,兄弟我也没有办法啊!” “怎么没有办法?!”那醉酒的公子哥拍拍自己的胸脯,“这是包在兄弟身上,不就是霸王花吗?有什么新奇的?就跟只有那一朵似的,看兄弟的,一定能给你变出五六朵来,多的不,五六个绝对有,抱在兄弟身上!” 叶卿笑而不语,一个劲的喝闷酒。 公子哥没得回应,立马又起劲了,这次拍了拍叶卿的胸膛,“兄弟啥时骗过你?真真的!这是包在兄弟身上妥妥的,你放心!” 这猛地一拍,叶卿刚到嘴边的一口酒直接给拍了出来,“你大爷!” 公子哥喝的迷糊,扭曲着身子,“你什么?” 叶卿不由大点声音重复一遍,“我,你大爷的!” 公子哥乐呵呵一笑,“好的!好的!包在兄弟身上!” 随后便如同一摊烂泥软了吧唧的趴在叶卿身上。 叶卿黑了一张脸,念念有词,“你大爷的!你大爷的!你全家都是大爷!” “叶卿!”一粗犷嘶哑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叶卿一手抻着烂醉如泥公子哥的脑袋,一手拿着酒瓶冲着楼梯间摇摆,“周斐然!这!这!” 周斐然冲他挥挥手,走过去,临近了,瞧着横七竖八,四平八躺的酒鬼,砸吧嘴,“怎么喝成这样了?” 叶卿扬起巴,得意的笑,“都没喝过我,这不,一个个都倒下了。” 对面趴着一公子哥睡得不安稳,忽的举起手来,嚎了一嗓子,“再拿酒来!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叶卿拿着酒瓶拍拍那公子哥的手,满眼的嫌弃,“放下吧,赶紧的,别丢人了,就你,还不醉不归,不是陪我喝酒吗?怎么,一个个都倒下了?” “没有!”那公子哥又是一嗓子,双手支撑着桌子抬起头来,“不醉不归!嘿嘿......” 憨笑两声,没等叶卿再次嫌弃,扑通一声,一脑壳直接砸桌子上了。 一声咣当,将叶卿和周斐然都吓了一跳。 “这......这没事吧?”叶卿犹豫着用酒瓶子拍拍公子哥的手,“喂,醒醒,没事吧?” 拍了许久,没有半点反应。 叶卿看向周斐然,指着公子哥,“这......” 周斐然啧啧两声,连踢带踹踢出条路来,蹲在公子哥身边,拍拍他正面朝下的脸,“相兄,醒醒,醒醒。去那边睡。” 拍了两下,还没有反应。 周斐然正准备想把他拽走,这酒楼是他们几个合伙开的,也算不上酒楼,顶多是一酒肆,转门给他们这些个公子哥喝酒用的,平日里不开门迎客,怕人多影响兴致。楼里到处都是他们几个公子哥搜刮来的美酒佳酿,既然有美酒,自然也有休息的地方。 谁知,刚架着他两条胳膊,还没有往上抬,这相兄就自己个忽的抬起头来,念念有词,“不醉不归,不醉不归......我这怎么感觉有点红阿......” 叶卿与他面对面,直接来了个正面暴击,一声低呼,“哎呦!我去!” 203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只瞧见那相兄额头正央破了个洞,像是拍扁的馅饼,里头的馅顺着鼻梁颧骨咕咕的往下流,如同一张蜘蛛网将整个脸都笼罩起来。 汇聚在下巴处,啪嗒,啪嗒,打在桌面上。 相兄摸了一把脸,瞧着满手猩红,“哎呦我去!” 话音刚落,头一歪,也不知昏倒还是醉了过去。 “相兄!”叶卿惊呼一声,也顾不得肩头上这个,一把将头推开,查看相兄的状况。“喂,醒醒,醒醒。” 满脸的血污,也不敢直接下手,转而拍拍他的肩头,“你这是睡了还是昏了?你倒是说句话阿?” 拍了几下,没醒。 周斐然索性也放开手,俯身直接试探鼻息,“嗯......还活着。” 叶卿“哦”了一声,松了口气,“那就好,没死就行,在这死了,也不好交代。” 说罢,坐回椅子上,刚一坐下,之前被他推开的公子哥熟门熟路的又依过来,安安稳稳的将头依靠在叶卿的肩头。 叶卿嫌弃的撇了眼,也懒得搭理。 上下打量着瘫在血泊中的相兄,再看看桌子上砸出来的洞,啧啧两声,“这一下,可真不轻。” 周斐然“嗯”了一声,将四周的烂泥推搡开,空出座位来坐下。随后招呼着小二,“来人!” 楼梯间候命的小二连忙跑上来,弯着腰,问,“周爷有什么吩咐?” 周斐然指指桌子上砸出来的血,“擦了。” “好嘞!”小二手脚勤快,拿起肩头上的帕子就擦起来,顺着流血的方向看到栽倒一旁的相兄,“哎呦”一声,“相爷这是怎么了?满头的血!” 周斐然边晃桌上的酒瓶试试有没有酒,边随口应道,“喝大了,自己砸的。” 小二砸吧一声,啧啧称奇,“这砸的可不轻阿。” 叶卿附和一声,“确实不轻,你没听见刚才咣当一声,可吓了老子一跳。” 周斐然白了叶卿一眼,“夸张了。” 将桌上的酒挨个试了一遍,空空如也,“喝的这么干净?过会送几瓶酒精少的酒来。” 小二怕听岔了,问了声,“酒精少的?周爷不是最爱喝女儿红这种烈酒吗?小的去给周爷拿几瓶上好的来。” 周斐然摆摆手,“女儿红不必了,拿几瓶酒酿来就行,解解渴。” 叶卿将剩下的喝完,舔着嘴,“戒酒了?不应该阿?来都来的,喝什么酒酿?那都是姑娘家喝的,丢不丢人?别听他的,来几瓶上好的女儿红,将所有最烈的酒都爷拿来!今个,你叶爷和你周爷,要一醉方休!” “对!不醉不归!”角落里忽然响起一声。 叶卿一个激灵,随手抄起一空酒瓶就砸过去,“脑袋都破了,还不消停会。” 没声了。 “这......”小二犹豫着,打量两位神色,不知该听谁的。 周斐然道,“给你叶爷拿几瓶烈酒,我就来几瓶酒酿就行了。” “喂喂喂!”叶卿不悦,“扫不扫兴阿?来这喝什么酒酿?又不是姑娘家!要是姑娘家,这门都不必进了!谈情说个爱,怎么人也说的软吧了?还喝酒酿,去去去,扫兴!” 周斐然但也不气,眉梢轻挑,“没办法,你嫂子管的严,喝多了,她会生气。” 叶卿一口酒噎在嗓子眼里,将整张脸憋的通红,恼怒的瞪了周斐然一眼,转而踢了小二一脚,“去去去!没听见你周爷现在名花有主,有人管着,在这秀恩爱吗?还不快去拿酒?” 小二得了令,点头哈腰,“好嘞!” 没一会功夫,捎上来三瓶女儿红,两瓶桃花酿,两瓶桂花酿,挨个摆好。 瞅着周斐然有些不悦的神情,小二解释说,“周爷,店里头就这么多酒酿了,诸位爷爱喝烈酒,这进店的都是烈酒,带来的也是烈酒,这酒酿实在找不着,这四瓶还是之前小公主跟来时剩下的。” “小公主?”叶卿砸吧一声,“念容那小可爱过来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估计得有一年了,这酒酿也不是烈酒,还能喝吗?” 说着,打开一瓶,一股子酸臭味扑鼻而来,叶卿面色难看,直接作呕,连连将那酒酿推出甚远。 一旁的小二和周斐然嗅到味道,纷纷掩鼻,实在是一言难尽。 “快快快!”叶卿一边欲呕一边招呼着,“赶紧拿开!快点!熏死老子了!” 小二捂着口鼻,将剩下的酒酿一兜全部都兜住,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去。 周斐然起身推开窗户,让外头的空气散进来些,中和一下。 “哎呦妈呀。”叶卿瘫倒在椅子上,拍着胸口,惊魂未定,“这味道太上头了吧?都说酒酿顶多保存个七八天,这一年前的竟然还留着。你要是喝了,估计明个的太阳都瞧不见了。” 周斐然依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 “哇!”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怪叫,只瞧见一披头散发的公子哥飞速的却跑到一个花瓶旁,对着那花瓶大吐特吐。 叶卿瞧着他吐,胃里头也是翻江倒海,难受的紧。 小二收拾完,又快步回楼上来,“叶爷,周爷,小的真的没想到那酒酿是一年前的了,小的办事不当,请两位责罚。” 叶卿忍住想吐的冲动,发号命令,“回去好好查查,还有没有坏掉的酒,赶紧都给老子扔了,以后这酒肆里再出现酒酿,老子唯你是问!” 小二哆嗦着应声,“是是是。小二遵命。” 叶卿摆摆手,“罢了,罢了,这次就算了,准备四瓶女儿红,我和你周爷换个地方喝。” 小二应了声,随后又看向周斐然。等待吩咐。 周斐然摆摆手,“多准备两瓶,楼顶上喝。” “是。” 叶卿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走到周斐然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头,“怎么,又能喝酒了?” “那倒不是。”周斐然看着窗外的黄昏,“陪你喝,破例一次,别和欢儿说。” 叶卿嘻嘻一笑,拍拍胸脯,“明白!兄弟我嘴严!放心好了......” 落日黄昏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叶卿眨巴下眼,探望过去,忽的勾起一抹惆怅来,“都日落了阿......真快。” 204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小二匆匆打包好六瓶女儿红跑过来,周斐然只手勾住六瓶女儿红系住的交点,便从窗户处纵身一跃,没了踪影。 小二瞪大了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瞧见叶卿摇摇晃晃的探出半个身子去,一手勾住屋檐,然后两脚踩空,整个人如同一根线飘在外头,摇晃的身子,吓的小二以为风一吹,就能吹掉一样。 “叶爷......大爷......”小二惊恐后怕,“梯子都给你准备好了......” 叶卿吊在窗户,冲着小二挑眉一笑,然后向上一抻,没了。 小二喃喃自语,“没了......” 揉了揉眼睛,反复确定刚刚两个大活人一下子就没有,以前不是没有在屋檐上喝酒的情况,不过都专门通往房顶的梯子,这种作死的方法还是第一次见。 有些吓掉了魂。 整个人呆滞原地几秒,小二猛地扇自己巴掌,“哎呦”叫了声疼,清醒过来,连跑带爬走到窗户前,够着头往地上瞧,没有,然后再乌龟伸脖子似的往上看。 小声的唤两声,“叶爷?周爷?大爷?祖宗?你们在哪啊?”险些哭出声来。 “哎哎哎!”屋檐上传来戏谑的声音,“莫不是要哭了不成?你叶大爷,周大爷,福大命大,武功盖世,你死了,我们都不会死!” 小二破涕而笑,“是是是,两位大爷,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屋檐上传来爽朗的笑声,“福大命大,我喜欢听,这是赏你的!” 滴溜一声,顺着翘起檐角滚落下一个金叶子,小二眼睛噌噌的发亮,连忙伸手接住,都顾不得危险。 接住了,回到窗户里,咬上一口辨别真假,然后放在夕阳余晖上看,红黄相间的余晖映衬在金光闪闪的叶子上,格外好看。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屋顶上没有回话,小二侧耳倾听,只有酒瓶碰撞的声音,应该喝的格外尽兴。 回头瞧着一屋子横七竖八,头破血流,呕吐不止的公子哥顿时头疼起来,这该怎么办? 犹豫一会,攥着衣角,鼓起勇气,冲屋檐上两位祖宗问,“大爷?在吗?那个,诸位公子怎么办?现在挨个送回去吗?天都快要黑了。” 过了一会,屋顶上回话来,“都送回去!一群没用的人,几杯酒都喝不了,越活越回去了!楼里有马车吗?不够用,用这个,挨个叫辆马车拖回去!” 咣当,又掉落下一金叶子。 小二连忙伸手接住,“知道了,大爷!” 捏着一金叶子,数了数屋子里的躺尸,七八具,啧啧,那是人家越活越回去了?分明是大爷你太能喝了。 罢了,罢了,叫马车去,七八具,又是一个大工程。 下头小二忙的汗流浃背,上头两位大爷乐的逍遥自在,对酒当歌,迎着夕阳余晖,快乐逍遥。 “叶卿......”周斐然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叶卿顿了顿手里头的酒坛,半天没等到回家,仰头一口抿尽,“有什么事说吧?跟我,还扭扭捏捏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周斐然咧嘴笑笑,“只是想问问你的情况......” “我的情况......”叶卿脸色暗淡几分,“我还能怎么样?不一直都挺好的吗?喝酒吃肉,逍遥自在。” 周斐然看向叶卿,“我说的不是这个。” 叶卿漫无目的的四处扫量,“可我说的是这个。” 默了片刻。 周斐然叹了口气,“尚秋云呢?” “尚小姐阿......”叶卿苦笑两声,“关于她的阿,都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就是不喜欢我......” 声音低落下去,低低沉沉,如同最为凄凉的曲子,钻入人的耳朵里,牵动着心弦,随之发痛。 周斐然举起酒瓶,“来,喝酒!” 叶卿笑了笑,“好!” 举起酒瓶,与之碰撞,叮咚一声,格外清脆响亮,就着苦涩一口喝尽肚子里,喝进去了,就不必再表现出来,显得软弱。 可是苦涩到了喉咙处,岂是一两口,一两瓶酒能压制的下去的?不但没有解决,反而助长,一下子涌到眼眶上去,红了一圈又一圈。 “可我是真的真的喜欢她,你知道的。” 周斐然叹息,“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她,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喜欢她了。” 叶卿笑了,“是啊!没有人比我更喜欢她了!可是她不喜欢我,我什么办法......”转而,泪眼婆娑的看着周斐然,“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斐然沉默。 感到无力。 喜欢的酒可以买,喜欢的地方可以去,喜欢的东西可以吃,什么都可以,唯独人。喜欢的人,无能为力,买不到。 叶卿咕噜咕噜喝了一整瓶酒,从那一句话开始,便打开了他所有心酸的开关,“你说我有哪点不好?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我一下,一下下,一点点也是好的。” “我喜欢她,以前不敢说,是感觉自己不够好,后来,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说了,可是她又心若有属,我不敢说,就是因为怕她拒绝我,真的,我害怕极了。我总以为只要我不说,我就还有机会,有可能,说了,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了......” “我终于说了,可是她不喜欢我,你知道吗?世间所有事,我都可以改变,可唯独这件事,我改变不了,她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怎么样她才能喜欢......” 痴痴的望着周斐然,咧嘴笑笑,“我变成你,好不好?周斐然,我变成你好不好?这样,她会不会就喜欢我了?” 周斐然喃喃道,“叶卿......” “可这怎么可能?!”叶卿一声大喊,将手里头的空瓶子直接摔在屋顶上,“怎么可能?你是你,我是我,我怎么可能变成你?我怎么能变成你?那我还是叶卿吗?那个喜欢她不要命的叶卿吗?我就不再是叶卿了......我什么都不是了,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周斐然,我已经很努力的向你靠近,你从军,我也从军,你喝酒,我也喝酒,你打马球,我也打马球,可是我不能变成你啊!那样就不是叶卿了!” “我知道......” 205 - 渡魂灵 - 悠苒子 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是有触角的手,触摸脸庞时,有痒痒的感觉,像是被羽毛拂面,很温柔。 指尖轻轻触碰着眉宇,鼻梁。睡得时候很安静,像是一幅画,林欢坐在床边上看的出神。 周斐然缓缓的睁开眼眸,伸手握住林欢的指尖,心思荡漾,“你来了。” 林欢“嗯”了声,“喝酒了?” 周斐然微惊,满脸的犹豫,思考是否要否认。 林欢轻轻的笑,戳破最后一层伪装,“你身上有酒味。” 周斐然面色一囧,“下次不喝了。” 林欢点零他的鼻尖,“你的,下次不准在喝了。” 周斐然点头保证。 林欢搀扶他起来,“头疼吗?厨房备了醒酒汤,你喝一点。” 周斐然依着床边做好,有些怂头搭脑的,“有点。” 林欢轻轻叹了口气,将醒酒汤端给周斐然,“喝点汤,会好受一点。” 边看着周斐然喝汤,林欢边问,“叶公子怎么样了?听他醉的也不轻,现在还是旁边厢房躺着呢,听下面人,到现在还没醒。” 周斐然知道林欢问的是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腔孤勇,难免有些落寞。” 林欢垂了垂眉,声音低沉落寞,“可喜欢这个东西很难控制,总想着再努努力,或许还有希望。兴许他就能喜欢我。” 周斐然心口一揪,将汤碗放下,将林欢揽入怀中,“那些日子,辛苦你了,但也谢谢你,坚持喜欢我这么个人。” 林欢弯弯嘴角,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不辛苦。因为喜欢。” 你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失了颜色,我便知道,这辈子非你不可。若是没有到最后一步,而后退,选择旁人,那才是真真的痛苦。 周斐然眉眼柔和,“我周斐然这辈子有你林欢,无欲无求。” 林欢眼睛里闪烁着星星,“我也是。” 默了片刻,想起还在隔壁病怏怏躺着的叶卿,泛起忧愁。 “叶公子是个不错的人。”林欢想来叹息,“他喜欢尚姐喜欢的太深了。” 周斐然极为现实的,“可是尚秋云不喜欢他叶卿。” 林欢顿了顿,“他想放弃了?” 周斐然沉默,光线透过纸窗户一寸一寸的打在身上,良久,才开了口,“他不想,只是有点累了。” 昨个虽然发泄了一番,但周斐然深知叶卿,就像知道自己一样,他不想,便是因为不想,所以才如此大动干戈,才如此兴师动众,悲伤成河。 倘若有一,叶卿变得安静,闭口不提关于尚秋云的任何事,那才是真正的放弃。变得悄无声息,连同喜欢,绝望,痛苦都一并没了声响。 “再坚持坚持吧,或许尚姐便会被感动,眼睛里开始有星星,就像我和你一样。” 周斐然摇摇头,“不一样。” 林欢不解,“有什么不一样的?” “因为最后你能成功,那是因为......”周斐然下巴噌噌林欢的头顶,“从见你的第一面,你便住进了我的心里。” 林欢愣住,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斐然,“那......那为什么?” 周斐然低低的,“因为苦衷,我周家世代从军,为皇上,为梁国马革裹尸,在所不惜。大哥残废,二哥,三哥战死疆场,我怕我有一也会如此,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林欢急急的反驳,“你不会的。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的。你会和伯父一样,屹立在疆场上,无坚不摧。” 周斐然笑了笑,“曾经我以为也是这样,可是当我看见二哥,三哥相继战死,二嫂,三嫂日日抹泪,我就怕了。虽我周家为国捐躯在所不惜,忠心所在,命所趋。” “但......”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落寞和沧桑,“我怕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我便越放不下你,心里有了软肋,倘若有一,我为国......” “不要。”林欢急急的堵住周斐然的嘴,“不会有那么一的,我们会,一定会白头到老。谁也不能先走。” 周斐然握住林欢的手,坚持下去,“你我都知道,刀剑无眼,谁也不好的事情,我只是怕有那么一,你该怎么办?谁来照顾你,无论是谁,我都不放心。” 林欢红了红眼眶,“不会有那么一的,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哽咽在喉咙里那句“你能不能不要再上战场”犹豫良久还是没有出口,因为她知道,她喜欢的少年郎,是个盖世英雄,不仅是她一个饶,还是整个江北边关的大英雄。 周家世代为将,马革裹尸,为国捐躯,是他们生来的荣耀,死后的辉煌。是他的使命,谁也不能改变。 抽抽鼻子,“以后你每次上战场,我都会去寺庙祈福,让她们保佑你平安过来。” 周斐然弯弯嘴角,“好。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叶卿喝了太多的酒,到了傍晚都没有醒过来,他们才发现不对劲,连连叫来太医诊治,不曾想,竟因为喝酒太多导致胃内大出血。 吓得整个周家都紧张起来,宫里头的太医一批一批的往周府赶往,死气沉沉的周家气氛陡然绷紧。 叶家那边得到消息,也纷纷赶来了人,因害怕移动的过程中受到颠簸,遂便在周府诊治。 尚家院。 枫叶挎着一篮子从外头回来,瞧见正坐在秋千上擦拭马鞭的尚秋云,忙忙跑过去,将外头的所见所闻背过来,“姐,刚刚奴婢出去,瞧见几个太医往周府赶忙,门口停了很多太医院的马车呢!” 尚秋云随口问一句,“出什么事了吗?难不成是边关出事了?” 倘若边关出事,需要郎中,那些太医便是大部队的聚集在周府,商量谁前往,或者有没有针对的方针。 “没樱”枫叶摇摇头,“最近边关太平着呢,没听出什么事?倒是听是有人突发急症,很严重,这才请了太医前去。” 尚秋云紧张起来,“有没有是谁?是周将军吗?” “我不知道。”枫叶再次摇头,“不过,奴婢还瞧见叶家的马车了。” 渡魂灵 206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家?!”尚秋云嗓子破音,猛地站起身来,神情紧张,“这和叶家有什么关系?” 枫叶犹豫道,“姐,有没有可能是叶公子出事了,奴婢也是猜的,听过往行人,昨个叶家三公子,周将军还有长安几个世家公子在长安酒肆喝的烂醉如泥,到了深夜,都是马车拖回去的......奴婢是想着,这事和叶公子有没有关系,你想,叶家也来人了......会不会......” 尚秋云严声厉色的打断,“不会的,你别瞎想。喝个酒而已,怎么会出事?怎么可能会出事?” “那也不见得。”枫叶声嘀咕着,“上次不是有个人就是喝酒喝出一身病来的吗?最后一命呜呼。” 尚秋云狠狠的瞪向枫叶,脸色阴沉,阴云密布。 枫叶打了个哆嗦,不敢直视,连忙找补,“不过,也不一定是叶公子,叶公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尚秋云脸色微微有点缓和,“去,去周府那守着,但凡有一丁点的消息都及时汇报给我!” 枫叶也不敢逗留,“是是是。”话音刚落,便一溜烟的窜出去,打探消息,连同手肘上的篮子都忘记放下。 尚秋云瘫坐在秋千上,马鞭垂在一旁,捂着胸口,总有些不安烦躁的感觉,隐隐作祟。上头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从枫叶回来报信后,尚秋云便一直坐在秋千上,直勾勾的望着院门口的方向,又急又躁,又不得不耐下性子等待。 一分一秒,对于她来都是要命的,一丝一缕吸食着她的精神气,让人精经绷紧,越是看不到人,越是紧张,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特别是枫叶声嘀咕的那句话,让她不由得不寒而粟,心惊胆战。 叶家的马车怎么会在哪?难不成真的是叶卿出事了?是因为昨喝酒吗?不是传闻他挺能喝的吗?是不是就因为喝的烂醉如泥,喝的太多而生病了? 他为什么喝酒?昨......是不是因为她,昨自己对他了那么多狠话,会不会山他?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什么到死都不会嫁给他。 这可怎么办?枫叶怎么还没有回来?去哪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会不会出什么大事了?不应该。 那个混蛋,又不要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出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要多想,不会的。 门口窜出一影子,高呼,“姐!姐!” 尚秋云猛地站起身来,“怎么样了?可是枫叶让你来报信的?” 厮气喘吁吁,“枫叶姐让的过来先同姐报备,让姐不要担心。” 尚秋云着急上火,“怎么的?怎么样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厮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枫叶姐............” “到底什么了?!”尚秋云着急。 厮稳了下,“,是叶家三公子喝酒导致昏迷,听是胃出血,现在正在周府医治。太医们都来了。” 尚秋云心头一咯噔,空了一块,“胃出血......昏迷......严重吗?太医怎么的?现在怎么样了?” 厮摇头,“枫叶姐就了这么多,现在周府上下封锁,听挺严重的,打探不到消息,这些还是枫叶姐花重金买来的内部消息。” 尚秋云慌了慌,肯定很严重,倘若不然,怎么会太医齐聚周府,怎么会对外封锁消息? “快,快,回去告诉枫叶,无论用什么法子我一定要知道最新的消息,无论什么法子,一定要,快去!” 孛令,马不停蹄的跑开。 尚秋云瘫坐在秋千中,心头上那种不安慌乱越来越大,如同一张无限扩大的黑网,一点点,包裹,吞噬着她。 日头渐渐下去,西边晕染了一片胭脂,花草树木有幸承蒙关照,度了一层霞光,敛去尖锐的清冷,变得轻柔温和。 坐在中央的尚秋云,本应该是这群温柔的中心。却周身泛起寒气,面色苍白无血,眉眼低垂,敛去风华绝代,沉默不言,如同一只没了生气的木偶,木讷,黯然。 连同霞光都温暖不了。 入了夜,眼睛才亮了起来,顺着目光看去,枫叶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姐,姐,奴婢回来了!” 尚秋云一个激灵立马站起身来,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扶着秋千的绳,方才站稳。 枫叶停在尚秋云跟前,脸跑的通红,汗珠子顺着下巴嘀嗒嘀嗒。 “怎么样了?”尚秋云没给休息的机会,急急的问。 枫叶喘了口气,不停歇的,“确实是叶公子喝酒喝到没出血,已经救治,听已经度过危险期,人还没醒,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太医们也都回去了,不过留了一两个,以防万一。姐,不用太担心。” 尚秋云微微松一口气,听到还没醒,又提起一口气,顶着嗓子眼,吊着一颗心。 “怎么还没醒?确定治好了吗?没有大碍了吗?你消息准确吗?” 枫叶拍拍胸脯,“肯定没错,周府上下封锁消息,怕传出流言蜚语来,这消息可是奴婢花了重金从一熟人手里头买来的,那熟人就候在叶公子房间里打下手,最为清楚,肯定没错。” “那就好,那就好。”尚秋云神色恍然,“那可了怎么还没醒吗?这次严重吗?怎么就胃出血了?” 枫叶纠结了片刻,将打听到的,娓娓道来,“听昨个叶公子还有周将军那几个公子哥在自己的酒肆里喝酒,到了傍晚时,抬出来好几个。十多具呢,里头有呕吐不止的,还有血流满面的,还有直接断气的,那场景吓饶很。” “叶公子和周将军在房顶上又喝了一会,直接醉倒在上头,最后是厮把两人弄下来的。听喝了有百十来瓶女儿红,那条街隔着十多里都能闻到女儿香呢!靠近酒肆的野猫野狗光是闻着酒香都醉倒了,可见喝了有多少,数都数不过来!” 尚秋云听的心惊胆战,怒骂一句,“他这是要寻死吗?!还救什么救?干脆直接死好了!” 渡魂灵 207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枫叶被吓了一跳,喃喃自语,“那还不是因为姐拒绝的缘故......” “你什么?!”尚秋云虚起眼睛,幽幽的问。 “呵......”枫叶干笑两声,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奴婢是叶公子福大命大,一定会好起来的。” 尚秋云收起眼神,嘴硬的扔下一句话,“喝那么多酒,活该。” 罢,便转身离开。 枫叶撇了撇嘴,对于姐这种嘴硬心软的表现表示不以为然,瞧着来的时候,姐坐的地方,怕是坐立难安,在这秋千上坐了整整一了吧。 正当枫叶感慨着,尚秋云满是变扭的声音远远传来,“干什么的?发什么愣呢?什么时辰了?还不快过来?” 枫叶点头哈腰,一溜烟的跑过去,“好嘞!” 夜色蒙蒙的周府静悄悄的,忙活放心了一,到了夜里,都没有什么精神,早早睡去,空旷的周府越发显得寂静。 “咚咚。” 林欢轻轻敲打打开的房门,看着守在床边的周斐然以及躺在床上的叶卿,担心道,“怎么样了?” 周斐然揉揉发胀的眉心,压低声音,“还没醒,太医估计得后半夜。” 林欢又问,“你怎么样了?” 周斐然莞尔笑笑,“没事。” 林欢叹了口气,端过一碗粥去,“这是莲子粥,你今一都没有吃东西了,喝点粥,去去疲乏。” 周斐然“嗯”了声,端过去,大口喝完。 林欢捏着帕子给周斐然擦拭嘴角的粥渍,“刚刚宫里面来人了。” 周斐然眼睛黯了黯,“接你回去的?” 林欢点了下头,“舍不得我?” 周斐然伸手将林欢揽入怀里,“舍不得。” 林欢鼻子酸了酸,用指尖点零周斐然高挺的鼻尖,“明一大早我就回来陪你可好?” 周斐然弯弯嘴角,“好。” 林欢无声的笑笑,眼睛里酝满了柔情,“宫里头来人,信快马加鞭已经送到江南了,母亲,外祖母她们应该快要启程过来了。” 周斐然笑着,“嗯”了声。 林欢手指漫无目的的在周斐然胸口画圈,掩饰自己的羞涩,“姨,下个月二十九号是个好日子。” 周斐然故作不解,“什么好日子?” 林欢脸红了红,“就是......顶好顶好的日子,适合......适合......” 周斐然笑的狡黠,“适合什么......” 林欢推搡他一把,“适合什么,你不知道?” 周斐然耸耸肩,“知道什么?” 林欢气结,又羞又涩道,“适合成婚阿!” 周斐然恍然大悟,“原来适合成婚阿......” 听着周斐然故意的口吻,林欢恼怒的锤了他一拳头,“你故意的!” 周斐然一脸的无辜,“没樱” “骗人。”林欢不信,“你明明知道下个月二十九是什么日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周斐然骚搔后脑勺,打马虎眼,“一时忘了嘛,当真不是故意的。” 林欢瞧着真诚,也没有再闹变扭,“那你要记住了,每年的八月二十九是什么日子。” 周斐然握住林欢的手指,放在心口处,“好。每年的八月二十九,我都不会忘。” 林欢甜甜的笑笑,转而看向躺尸的叶卿,“你,叶公子现在醒来,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气晕过去。” 周斐然低低的笑出声,“没事,他阿,心胸宽广着呢。” 林欢撇了下嘴,“他若当真心胸宽广,就不会喝到胃出血。” 周斐然叹了口气,“他阿,凡事心胸宽广,拿得起放得下,可唯独这事,拿不起当不起。” 林欢垂垂眼眸,“感情这种事,怎么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清道明的,又怎么可能放下就放下了,毕竟是深入骨髓的喜欢,抽出来,还要带骨连筋呢。” 周斐然揪心,抱着林欢的手紧了紧。 林欢看着叶卿,仿佛能看到自己,倘若,自己一直苦求无果,怕是也如他这般模样,明明那般的喜欢,为何却没有结果。 虽然知道感情强求不来,但心里头还是难受的要命。 灰蒙蒙的时候,枫叶听到姐的房间里有动静,悉悉索索的,差点没将她吓了一大跳,姐虽然不曾赖床,但也没有还没亮的时候就起来。既然不是姐的话,那这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谁? 老鼠?怎么可能?里头的屋子一不知道要打扫多少遍。 偷?应该不可能吧......这儿是尚家大宅院,谁敢进来?但凡事没有一定,万一呢...... 越想越发心惊胆战,不由得趴在门口听起来。 悉悉索索,偶尔夹着东西碰撞的声响,仔细听的话,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砰砰砰。 这是枫叶快速的心跳声,越听跳的越快,难不成真的有偷? 姐怎么办?姐虽然有一招两式的功夫,但万一那偷极为厉害呢?而且姐在睡觉,没有察觉到,再或者和话本里的那样,有什么迷药该怎么办? 不行,她得进去! 心下一横,抄起走廊下遗留的扫帚,便轻轻的推门,先是闪出一条缝隙,左右张望,确定暂时安全后,方才蹑手蹑脚的进去。 环顾四周没人,再往里头走走,心下越发忐忑,心惊胆战,手紧紧的攥着那高高举起来的扫把。攥出一手的汗。 床上被褥散乱着,没有人,在往一旁看。 霍,竟然还是个女贼,正收拾着散乱的头发,梳妆台上,金钗,流苏,簪子,摆满了一整张台子。 “呦呵!”枫叶举起扫把便要打去。 那女贼忽的转过脸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干嘛?” 枫叶身板被定住,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没了反应。 女贼上下打量了下枫叶,挑挑眉,“怎么,这是要打人?” “呵......呵呵......”枫叶干笑着回过神来,讪讪的收回扫帚,“奴婢这是,这是在打扫卫生。” 尚秋云冷哼一声,显然不信,“我要是记得没错,打扫屋子的是那个绿柳的丫头,不是你吧?” 被戳了谎言的枫叶没有惊慌,反而夸赞起来,“姐记性真好,打扫卫生的正是绿柳那丫头。” 208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尚秋云知道这是枫叶转移视线的话,反诘,“是吗?你这扫帚高高举起,看起来也不像是打扫卫生啊。” 枫叶顿时苦着脸,扫帚一扔,软绵绵的瘫倒,“姐……”苦唧唧拉扯着尚秋云的衣袖,“奴婢也是担心姐的安危,这才不得不大着大胆闯进来,惊扰到姐。” “好了,好了。”尚秋云也没有生她的气,“下不为例。” “知道了!”枫叶当即笑容满面,“奴婢保证再也不会了,就知道姐最好了。” 尚秋云弯弯嘴角,拿起两枚簪子放在发髻处左右比划,“你看,这两个哪个好看?” 枫叶瞅着左边那个试的多一些,笑道,“两个都特别配姐,不过左边那个白玉簪子更配姐今日一身素色的衣裳。” 尚秋云当即立断,“那就左边这个。” “是。”枫叶应了一声,接过去,帮尚书云带上,顺便开始了彩虹屁模式,“姐,你今日打扮的好生俊俏,果真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姐,就是以前不穿这些素色的衣裳,显得高冷了些,现如今穿上,倒是格外好看。” 尚秋云照着镜子,左右扭动,“不过,我怎么感觉格外变扭啊?是不是什么地方没有穿好?总感觉不对劲。” 枫叶一下一下梳着尚秋云垂的头发,“姐只不过是第一次穿而已,不习惯罢了。”着,又想起点别的,嘀嘀咕咕道,“听叶公子最喜欢穿素色衣裳的姑娘,姐若是穿这身到他面前晃了晃,估计魂都没了。” 尚秋云嘴角轻轻扬起,扭动的身子也慢慢坐正了,似乎也没有那么别扭。 枫叶将白玉簪子镶嵌入发髻中,左右整理起来,随意的聊,“姐,今个怎么这么早起来?” 尚秋云面色微变,随意的遮掩过去,“睡不着......就突然想起来了。” “睡不着?”枫叶担忧起来,“怎么会睡不着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用不用请太医......” “不用了。”尚秋云及时打断枫叶的喋喋不休,“没什么大事,你怎么起那么早?” 刚刚那一扫帚,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却也是心惊胆战,没想到,起这么早,还能碰到人。 枫叶平淡的回,“奴婢都是这么早起的阿,只不过今早上稍微早那么一点点而已。” 尚秋云“哦”了一声,盯着镜子里简单打扮过的自己,漫不经心的问,“你起那么早都做什么?” 枫叶扒着手指头,“先去马厩看看马,姐不是最担心马了吗?所以奴婢每都会去看看。然后洗漱一下,便盯着底下的丫鬟们打扫院子和准备吃食,在然后便服侍姐起床。” 尚秋云心不在焉的,“那挺忙的......应该很辛苦吧?” 枫叶摇摇头,“都习惯了,倒也不辛苦,时间长了,若是忘了哪一件便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尚秋云“嗯”了一声,手指轻轻的磨搓着桌角,“那个......你不去忙吗?你不是少干了那件事便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吗?” 枫叶并没有听出尚秋云的言外之意,瞅了眼黝黑的窗户上映的烛光,“还不着急,还没亮呢,姐睡不着,奴婢再陪姐一会。” “呵......”尚秋云尴尬的笑道,“其实我一个人不无聊,你可以先去忙你的。” “不用!”枫叶想都没想便拒绝,“奴婢不着急。奴婢想陪着姐。” “这......”尚秋云满脸的为难和着急,“其实吧......我还想在睡一会,要不然你先回去?” “姐要再睡一会?”枫叶又开始忙活起来,“那奴婢帮你把首饰都摘了,伺候你入睡吧。” 尚秋云连忙打住,“那倒不必,我自己可以,你快点去忙吧。” 枫叶蹲在尚秋云身旁,手托着腮,幽幽的盯着她看,“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奴婢?” 尚秋云心头一惊,连忙否决,“怎么可能?你胡什么呢?” 枫叶眼神犀利起来,以审查的口吻问,“真的没有吗?那为何姐一遍一遍的催墓碑离开,是不是有什么事?” 尚秋云眼神飘散,“没......没樱别瞎猜,别胡,一到晚,都琢磨些什么阿?” 枫叶看了一会,放松了警惕,自顾自的,“可能是奴婢想多了,那姐再睡一会,奴婢晚些什么过来,如果没出什么问题的话,奴婢会更晚一些时候过来。不过奴婢要先去洗漱,晚一些时候再去马厩。” 尚秋云一惊,总觉得枫叶话里有话,好在枫叶完话也没有再纠结逗留,直接离开。尚秋云也没有多想,松了一口气,瞧了眼镜子里难得素色的自己,打开门,蹑手蹑脚的离开。 外头的色灰蒙蒙的,院子里没有任何人,尚秋云快步走到马厩,瞧着无人,牵着汗血宝马,从后门悄悄的离开。 过了一会,后门再次悄然无声的打开,露出半个身影来,眺望着尚秋云离开的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 姐她啊,嘴硬心软,还是动心了,只希望姐和叶公子之间能够捅破这层窗户纸,没有太多的坎坷,不清道不明的误会,早日在一起。 “枫叶姐?你在这干嘛?”后面有人在叫唤。 枫叶最后看了眼,轻轻的关上后门,“没什么,只不过四处走走而已。” 尚秋云之前来过周府,还是随着母亲过来做客的时候,就是来了那么几次,她便喜欢上英勇无比的周斐然。 现如今再来,物是人非,心境早已经不同以往,只不过现在没有太多时间给她感慨,伤春悲秋,将汗血宝马停在周府一旁路上,便纵身翻墙进入周府。 因为熟悉周府后院的分布,寻了几个可能的地方,便摸到叶卿养病的院子,昨个午下了一场雨,土地肥沃,浸了雨,便泥泞起来,虽是停了雨,可下雨时踩的乱七八糟的脚印都留在哪里。 横七竖八,杂乱无比,昨个下午应该很危险吧,才会有这么多杂乱无章又密密麻麻的脚印。 想到这,尚秋云胸口闷了闷,喉咙里涌出一股苦涩来。 209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尚秋云不敢直接推门而入,毕竟不知道该以各种身份,想来是极为怨恨自己吧,若不是她,想来也不会到鬼门关走一遭。 站在房门处,局促了好一阵子,终是叹了口气,不敢进却也放心不下离开,总是要看看他的现状,才能安心下来。 移步到窗户旁,静静的立着,和这个院子融为一体。轻轻的打开一条缝,便顺着那缝望了进去,还好,那窗户斜对着床榻,可以看到床上的情景。 叶卿睡得很安稳,静静的,露出半面侧颜,极为清秀淡雅,尚秋云看的有些出神,再往一旁看去,周斐然正趴在椅子上手托着腮憩,想来,昨个晚上陪了一夜,也没有怎么休息。 尚秋云匆匆一瞥便转移了目光,全然的落在叶卿身上,满心的担忧,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可否好了,可否不痛了,可否怨恨自己...... 这些,尚秋云都找不到出路。 院门外传来声音,声音清脆,是两个姑娘家的桃花声,尚秋云绷着紧张的弦,一听见声响便惊起,不等声音来源靠近,便跳上墙头翻了过去。 林欢刚走进院子里,便瞧着一抹青光一扫而空,如同一只野猫,越过墙头,搜的一下就没了。 “院子里养猫了吗?” 环顺着林欢看去方向张望,“没有阿,后院处倒是有几条大黑狗,没有猫,姐,怎么了?” 林欢轻轻的摇头,“没什么,只不过......”她指了指爬满青苔的矮墙头,“瞧见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也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环没有深究,“哦”了一声。 林欢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我们进去吧。” 环提着东西跟着身后,行至门前,轻轻敲打几下,不一会,周斐然睡眼婆娑的前来开门。 “欢儿。”看到林欢那一刻,周斐然整个人都精神许多,“来了。” 林欢颔首浅笑,“怎么样了?” 周斐然相较昨晚轻松了些,“我没什么,叶卿他后半夜醒来一次,太医检查过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以后好生休养就行,现在正睡着呢。” 林欢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饿了吗?我带点了些点心。” 周斐然目光落在环手肘挎着的篮子上,点点头,“叶卿正睡着,我们在外头吃吧。” 林欢“嗯”了一声,便让环将点心摆在亭子里的圆桌上。 有四盘糕点,分别是桂花糕,绿豆糕,桃花酥,梅花烙,还有一盏清淡粥,打开盖子,便是扑鼻的香气。 林欢捏起一块桂花糕递过去,“尝尝。” 周斐然细细咀嚼起来。 林欢满眼期待的问,“好吃吗?” 周斐然认真的点头,“不错。香甜可口,只不过和宫里头似乎有些不一样,你从哪买的?” 正将清粥从篮子里端出来的环闻言,抢先道,“”少爷,这些东西可是从哪里都买不到。” 周斐然不解。 环接着,“这些个糕点还有这粥都是夫人还没亮就起来亲自做的,独一无二,底下绝此一家。那味道可是顶顶好的,旁人想吃都吃不到。” 林欢羞涩,娇嗔道,“哪有你的那么厉害。” “我觉得环的都差了些,这味道比起漱芳斋都不承多让,倘若欢儿开一家铺子,想必漱芳斋都要甘拜下风。”周斐然搭腔。 林欢红了红脸,“只不过简单做做,被两人都快捧上去。” 周斐然笑着打趣,“欢儿可是害羞了?” 林欢捏起一块桃花酥塞到周斐然嘴里,“吃东西便是吃东西,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随后,又玩笑似的埋怨一句,“你阿,现在越来越没皮没脸了,和当初不苟言笑判若两人,倒是有几分像叶卿了。” 周斐然咬下一口桃花酥,可怜巴巴的问,“欢儿不喜欢?” 环心里头惊呼,欢喜雀跃,转过身去,不忍去看,自己那个不苟言笑的少爷现如今卖可怜秀恩爱,不过有点甜的感觉。 林欢羞红了脸,“喜欢。” 周斐然步步追问,“那是怎么样的喜欢呢?” 林欢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嘴巴翕动,还未发出声响来,远远的传来一极为幽怨的声音,“还能怎么喜欢?恨不得你闭嘴的喜欢,这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懒觉。” 周斐然转头,冲站在门口的叶卿招手,“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叶卿活动下胳膊,走过去,一副主饶架势不等别人邀请直接坐下,“好多了,如果不听某些人一大清早的秀恩爱会更好一些。” 周斐然笑着反击,“那你应该更好不了。” 叶卿从鼻孔中哼哼两声,转而看向林欢,“嫂子,这种人就是假正经,可不是同我学的,我才没有他那般没脸没皮。” 了人坏话的林欢一下子红了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好半才了一句辩解的话,“其实没脸没皮是件很不错的事,显得......显得可爱些?” 叶卿噗呲一笑,“嫂子,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用这么认真的解释,没脸没皮挺好的,总比某些人端着强。” 话音刚落,不等周斐然反击,便哎呦呦的叫起来,“哎呦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周斐然幸灾乐祸,“活该,不过你这胃出血跟你笑有什么关系?” 叶卿呲牙咧嘴的瞪了周斐然一眼,“都是一个身体里的,一个笑抽了另一个当然跟着疼了。” 听到如此,周斐然不仅没有心疼,反而更加幸灾乐祸,拍拍叶卿的肩头,咧嘴笑,“那我只能活该了!” 叶卿哼了一声,“幸灾乐祸。” 周斐然笑的得意,丝毫不加掩饰。 叶卿长吸几口气,这才止住了笑,忍住了疼。捂着胃的地方,极为哀怨的同林欢告状,“嫂子,你看他,真真是一丁点同情心都没樱” 林欢正捂嘴轻笑,听到叶卿如此,连忙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的斥责周斐然,“你怎么可以这样?在一个病饶伤口上撒盐?火上浇油,虽然真的很好笑,但是我们不能笑,不过可以偷偷的笑。” 11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嫂子!”叶卿气急败坏,“你们两个简直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那你呢?现在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周斐然耸了下肩,不以为然,“我同你嫂子下个月二十九便大婚,日后便是同林鸟,自然是一路的人。” 叶卿眼睛亮了亮,“下个月二十九大婚,确定了吗?” 林欢红着脸,点点头。 “真的?”叶卿惊喜,“当然我就说嘛,两个人配的很,就是那天作之合,断然是要成婚的,周兄一直端着,到最后不还是没有逃过嫂子的手掌心嘛。”他冲着林欢竖竖大拇指,“嫂子真厉害。” 林欢笑笑。 周斐然刮了叶卿一眼,“吃你的东西吧,这些都是你嫂子自己亲手做的,连同我也是第一次吃。” “那我可真有福气。”叶卿也不拘谨,拿起一块便吃,“这梅花烙真好吃,比起外头丝毫不差。嫂子不仅长的国色天香,美丽动人,连同手艺都这么好。” 一连串夸赞的话,说的林欢心花怒放,“那你喜欢,就多吃点。” “好,好,好。”叶卿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应着,是真真的喜欢。 没剩几块糕点的周斐然急了,跟叶卿比赛似的,左一块右一块的,生怕少吃一块。 瞧着眼前糕点肉眼可见的减少,意犹未尽的叶卿不乐意了,嚷嚷道,“你留几块阿,我可是病人,有你这么照顾病人的吗?吃的比我还多。” 周斐然哼了声,吃糕点的动作一点没停,“还知道自己是个病人阿,一起来就胡吃海塞的,就不怕再复发不成?” 叶卿撇了下嘴,护食似的抓起几块给糕点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然后伸手将其护住,“嫂子第一次做,总是要捧场的。” 周斐然翻了个白眼,拿出正宫的气势来,“用不着你捧场。” 言下之意,你小子将我放在哪里了? 叶卿故作听不懂,一脸委屈的看向林欢,“嫂子,你瞧瞧他,小气鬼!连口吃的都不给。” 叶卿能说会道,林欢也被迷的晕乎乎的,当即瞪向周斐然,替他做主,“叶公子是病人,病人体弱,你多大了,还同一个病人计较。不过是几块糕点而已。” 周斐然扁着嘴,嘟囔道,“但这是你第一次亲手做的......” 正嘟囔着,便听到叶卿欢天喜地的道谢声,“就知道嫂子最好了,人美心善,他能娶到你,真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欢弯弯嘴角,眉眼带笑,“能嫁给他,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周斐然怔了怔,心口处暖洋洋的,将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还未来得及感动。 叶卿那鄙夷又嫌弃的嘟囔声,“还是那家伙占便宜些。” 周斐然瞬间黑了脸,愤愤的瞪向叶卿,他毫不怀疑,这小子自己个感情不顺,故意来找茬的。 谁知,叶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直接无视掉这一双要吃人的眼神,不知死活的直接伸手拿周斐然面前的糕点。 周斐然一惊,连忙伸手护住。 “喂喂喂。”叶卿无所畏惧的直接拍掉周斐然的手,“给我两块,我还没吃饱呢。” 周斐然沉着脸,继续护着,“没吃饱让厨房......” 话刚说了一半,只瞧见叶卿又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嫂子,你瞧瞧......” 林欢心软,哪能经受的住这个? 当即用眼神警告周斐然。 周斐然无法,沉着脸,恋恋不舍的放下护住的手,刚一放下,叶卿就趁机拿了大半,然后风卷残云的吃光。 周斐然头顶着一片乌云,和这灰蒙蒙的天相衬相依,凑近叶卿一些,以两人能听见的口吻,危险的发问,“你......故意的吗?” 叶卿颤了下,摸了摸发毛的耳垂,扬起格外灿烂的笑容,挑衅说,“被你发现了啊......” 周斐然攥了攥拳头,咯咯作响,眼里头的怒火直接快要喷出来。 叶卿波澜不惊的看着,若是以前,怕是早已经抱头鼠窜,只不过现在情况有所改变。 从看着周斐然的目光一点点带着目地性的朝着林欢转移,咧嘴笑道,“这绿豆糕也是顶顶的好吃,清爽可口,嫂子这手艺可是在江南学的?果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可惜那个时候,应该和周兄一起去江南,要不然现在......” 周斐然一惊,怒火一下子消失不见,往林欢那边靠靠,护食似的宣布说,“无论你去不去,你都没有机会,你嫂子始终是你嫂子。” 一番豪情壮志的宣布,林欢和叶卿都傻了眼。 怎么听着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什么嫂子永远是你嫂子。 林欢正想开口问,叶卿却先一步噗呲直笑,顾不得身上的伤,乐弯了腰,“知道,知道,嫂子永远是嫂子,我只不过是说,要不然现在也不会第一次尝江南的美食了!周兄,你在想什么呢?” 林欢也听懂了,红了红脸,沁心的笑。 周斐然愣了几秒,耳根子发烫,不好意思的撇撇嘴,“你知道就好。管那么多干什么?” 叶卿指着周斐然的耳垂,“哎呦呦,耳根都红了呦!嫂子,你看见没,周兄害羞了!” 这一说,周斐然越发坐不住,耳根也越红,正要伸手挡住,不想,耳垂一阵清凉,顺势望去,林欢正轻轻的捏住他的耳垂。 一下子愣住了神,半抬的胳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 林欢温柔的笑笑,和这空气中缕缕花香一样,沁人心脾,“我是你的。” 周斐然怔住,欢喜冲刷掉羞涩,认真的说,“我也是你的。” 正看戏的叶卿一下子觉得手里的糕点不香了,食之无味,刚才的幸灾乐祸也随着这糕香烟消云散。 怏怏的撅着嘴,双手环抱胸前,哀怨又阴沉的打量正情意浓浓的两人,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出来干什么?抢糕点干什么?为了看这两人秀恩爱吗?满脸的黑线。 清咳两声,敲着桌面,“可以了,可以了,你们两人,还有外人在呢,能不能顾及一下我这个病人的情绪?” 211 - 渡魂灵 - 悠苒子 周斐然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我兄弟,又唤她嫂子,而且你的长姐又是我二嫂,怎么算,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叶卿直接炸毛,啧了一声,以手遮眼,不愿看这副场面,“真真是刺眼!” 周斐然笑了笑,成功扳回一局,“你若是感觉不适,那个,那个......小环扶他进屋。好生休息。” 候在亭子外的小环抿嘴轻笑,听见呼唤,连忙上前行命,“是,少爷。”她转头看向叶卿,作出请的手势来,“叶公子,请。” 叶卿往后面缩缩,一脸的掘强,“我不走。你们继续。”他伸手往前抬抬,满不在乎说,“我就当没看见。” 林欢噗呲笑出声。 叶卿立即苦下脸来,哭唧唧博同情,“嫂子,你看看他,我可是个病人,哪有人赶病人走的。” 不等林欢说话,周斐然抢先一步道,“你阿,就抓着你嫂子心善,可劲的折腾,动不动就扮可怜,博同情。” 叶卿破罐子破摔,“我乐意,有本事你也来一个阿!”随后,小声的嘀咕,“我情场不顺,你就不能让着点我嘛......” 瞧着叶卿楚楚可怜的神情,一向软硬不吃的周斐然也只能妥协,“好好好。仅此一次。” 叶卿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当即道谢,“就知道周兄心里头有我,这些年兄弟不是白做的!” 周斐然白他一眼,懒得搭理。 闲聊一会,周斐然神色有些疲倦,困意一时间涌上来,聊天的时候,都有些力不从心。 林欢抬手揉揉他的太阳穴,担心的问,“怎么不舒服?” 周斐然摇摇头,宽慰道,“没有。只是有些困意,可能是喝酒,酒意还没褪去的缘故。” 叶卿难得关心道,“要不然你去睡一会?别再撑出个什么好歹来,让小爷我抱憾终生。” 周斐然笑骂一声,“什么抱憾终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巴巴的咒着我死。” 叶卿小嘴一翘,嘴硬道,“才没有呢,这可都是你说的。” 周斐然瞪他一眼,无奈笑笑。 林欢揉去他许多睡意,心疼的问,“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出去了?没有睡一会吗?” 周斐然佯装恼怒的瞪向叶卿,“睡倒是睡了,全然被这家伙三番五次的搅和了。” 叶卿干笑两声,表达自己的不好意思。连连表示,“有空请你喝酒。” 周斐然眼睛瞪的更圆一些,“还喝酒,怎么,喝不死你吗?若不是事先发现你不对劲,怕是现在早已经睡死过去了,哪还有机会在这拌嘴抖机灵?” 显然,话里头充满怒气。 叶卿掘强的小表情一下子蔫巴起来,“哦......” 又在一瞬间打起精神来,“要不然喝茶?” 周斐然翻了个白眼,不喝酒专门喝茶,想来也只有叶卿能想的出来,“不用了,这几天我要专门陪你嫂子。” 林欢眉眼带笑,反观,叶卿直接垮了一张清秀的脸,虚起眼睛,满是哀怨,千算万算,还是被秀一脸。 周斐然想起刚才林欢的问题,好奇道,“你怎么问我今天早上出去了没有?” 林欢回想道,“哦......今早上,我同小环坐马车来,走了那边的小路,瞧见停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应该是汗血宝马,汗血宝马稀少珍贵,我以为是你停在那的呢。” 周斐然摸摸林欢的头,宠溺的说,“你忘了,我的那匹汗血宝马是通体纯黑的。那匹应该是谁停留在哪的,不过汗血宝马难得,全长安也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叶卿硕大的脸一下子凑在眼前,激动紧张的问,“什么汗血宝马?枣红色的吗?嫂子你确定没看错?额头前是不是还有一撮小红毛?” 林欢被叶卿这突然一问,吓了一跳,“这......这个。” 叶卿激动不已,“嫂子,好嫂子,你再好好想想。” 林欢耐不住,认真回想起来,“好像是有。”她转而问向小环,“小环,今个早上我们在小巷子里瞧见的那匹汗血宝马,额头前是不是有一搓小红毛?” 小环想了下,应道,“有!是有一搓小红毛。” “真的?”叶卿喃喃自语,跌坐回椅子上,憨笑不止。 林欢看的怪异,不禁有些担心,拉拉周斐然的衣袖,“他这是怎么了?” 周斐然撇了眼,也是一头雾水,转而问道,“这长安城的汗血宝马并不多,这一身枣红,额头前有一撮小红毛的不是你的吗?” 叶卿“呵”了声,咧嘴笑道,“是我的,也不是我的。” 周斐然不解,“什么意思?” 叶卿笑着解释说,“那马前些日子我送给尚小姐了......” “尚秋云......”林欢似乎想起点什么,指着那边的矮墙说,“今个早上过来,刚进院门时,瞧着一抹素色从那墙边一闪而过,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这么说的话......” 叶卿笑容满面,直接肯定了林欢的想法,“肯定是她过来了!是她过来看我了。” 说着,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便往外头冲,“别等我了!” 周斐然急切的大喊,“悠着点,你刚醒,还有病呢!要不然明个再去找,一时半会也跑不了,身体要紧。” 转眼的功夫,叶卿已经连跑带走到院门口,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等不及了!” 说罢,消失在门口处。 周斐然无奈的叹了口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欢嗤嗤的笑,“他这是按耐不住了。生怕晚了,不过若真的是尚小姐过来,叶公子这一腔热情也算没有白辜负。” 周斐然笑了笑,“但愿如此。” 坐了一会,林欢便要离开,今个要同花容去寺庙烧香拜佛,不好半路不去,只好同周斐然分别。 周斐然将其送到马车旁,目送她上车,正要挥手告别,林欢站在马车突然朝着他伸手,弯腰搂住他的脖颈,附在他耳旁,低声呢喃。 “比昨日喜欢,但没有明日更喜欢。” 周斐然怔了下,恍然,红了脸。铮铮铁骨在这一刻为了心坎上的人全都化成一池春水。 212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尚书府外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顺着那矮矮的围墙流窜进来,混入清爽的风中,穿梭在枝叶间,回荡在薄雾朦胧的清晨中。 “小姐,你这是去哪了?”刚忙活完的枫叶和从门口刚进来的尚秋云恰好打了个照面,便循例问候一声。 “恩......”尚秋云躲也来不及,只能正面迎敌,默了片刻,随口胡诌一个理由,“本小姐瞧着早上天气好,天朗气清,四处走走。” 枫叶瞧着朦朦胧胧的天空,撇撇嘴。也不深究,“哦”了一声,又问,“小姐,饿了吗?用不用奴婢去准备早饭?” 尚秋云摆了下手,没有什么胃口,“不用了。” 说完,正往屋子里去,忽然停下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停在枫叶跟前,“最近天气炎热,我想和酸梅汤。” 枫叶连忙说,“那奴婢让厨房给小姐准备。” “那倒不用。”尚秋云推脱,“厨房里的酸梅汤天天喝,都喝腻了,出去买吧,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出去的时候,我曾跟你说城东北路拐角处有一专门卖酸梅汤的铺子,他家的酸梅汤特别好喝。” 枫叶认真回想,惊喜道,“奴婢想起来了,有那么一家,他们家的酸梅汤确实好喝,更胜一筹。小姐若是喜欢,奴婢这便让人去买。” “别。”尚秋云有些急了。 枫叶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透着不解。 尚秋云干笑两声,解释说,“她们哪懂你家小姐的口味阿,万一去错了铺子,买错了汤,回来惹走不高兴,少不了一顿责罚。还是你亲自去一趟吧。” 枫叶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那奴婢亲自去一趟吧,一会就回来。” “嗯,好。”尚秋云答应的干脆利索。 等枫叶要离开,又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个......那个.....嗯......” 枫叶一脸茫然,“小姐还有什么想吃的?奴婢一并带过来。” “额......” 尚秋云心里头纠结,不好意思直说却又担心不已,看着枫叶茫然的神情,抿了抿唇,心下一横。 有意提点,“那个,酸梅汤似乎在周府附近阿......” 枫叶恍然,“似乎还真是,这几日事多,奴婢差点都忘了,以前小姐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去一次,只是为了看周将军几眼。” 尚秋云面露窘迫,满脸黑线,自己有这么明显吗? 说到这,枫叶越发不解,“小姐既然想看周将军,为何不一起去?让奴婢捎酸梅汤,这还是头一遭。” 尚秋云脸色更黑了点,有嘴说不清楚,看着枫叶无辜的大眼睛,总有种故意装傻的感觉。 “这次只是单纯的想喝酸梅汤而已。” 枫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便作势要走,“那奴婢走了?” “别!”尚秋云一把拽住枫叶的胳膊,托盘而出,“其实也不只是为了酸梅汤而已,我是想着你路过周府的时候,顺便......顺便......” “顺便什么?”枫叶装傻充愣。 尚秋云暗中攥紧拳头,咯咯作响,“顺便打听打听叶卿那混蛋的消息!行了吧?!” 一说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压在心口的大石头松了许多。浑身都轻松起来。 枫叶低低的笑,“行行行,奴婢恭敬不如从命,买酸梅汤的时候顺便打听打听叶公子的消息,回来第一个禀告给小姐。” 尚秋云盯着枫叶的眼睛,严肃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枫叶生生打了个哆嗦,眼神四处飘散,往后退了几步,“怎么......怎么可能?奴婢怎么敢欺瞒小姐?奴婢是那样的人吗?” 尚秋云指着枫叶,冷声道,“难不成不是?” 枫叶再往后退一步,一口否定,“当然不是!” 话音尚未落,一溜烟的窜出多远,远远的听到枫叶的声音,“小姐!放心!这事保在奴婢身上,一定问出些情况来!你就安心等着吧!” “哎!” 尚秋云抓了一串幻影,无奈笑笑。心里头止不住担忧起来,想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叶卿时,胸口便开始发闷,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连同骑着那汗血宝马,也让她提不出半点兴趣。 也不知道,叶卿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话说枫叶这个小妮子,刚出了府门便和刚刚抵达的叶卿撞了个满怀,不禁愣在原地傻了眼,“叶公子?” 眨巴眨巴眼,确认没看错后,欢天喜地的走过去,福福身子,“奴婢拜见叶公子。” 叶卿低头一看,原是尚秋云身边的丫鬟。当即飞身下马,“不必客气。” 枫叶起身,“叶公子怎么来了?” 叶卿笑道,“自然是来看你家小姐的。” 枫叶了然的笑笑,“那公子快请进吧!” 叶卿颔首,随着枫叶入内。 枫叶打量了叶卿几眼,狐疑道,“公子好了?不是生了大病吗?瞧这模样,应该是刚醒吧?” 叶卿咧咧嘴角,“刚醒没一会,这不想你家小姐了吗?都说大病是在鬼门关走一遭,那便是历了生死劫,醒来自然是来见相见的人了。” 枫叶听了都脸红,抿嘴轻笑,“旁人都说叶家三公子有三寸不烂之舌,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叶卿拱拱手,一脸的和气,“客气,客气。三寸不烂之舌不敢说,真心的话倒是多的很。” “那公子都留着和小姐说吧。”枫叶笑道。 叶卿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说,可你家小姐一句也听不进去。便只能自己跟自己说了。” 说到这,叶卿拉着枫叶的胳膊,走到一旁的大树下,瞧着左右无人,小声的问,“问你个事。” 枫叶一脸的茫然,“什么事?” “那个......那个......”一开口便有些局促,全然没有刚才口吐莲花的架势,“就是今个早上......你家小姐有没有......” 说到这,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算了。怎么可能。大概是在下想入非非,有些痴心妄想了。” 说起早晨,枫叶便全然明白了,认真的说,“今个一大清早,还没亮,小姐特意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还极为难得的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裳,骑着汗血宝马,也不知道是去看谁了?” 213 - 渡魂灵 - 悠苒子 话都已经到这个点上,尧是再笨拙的人也能听个明白。听得懂里面的含义。 叶卿嘴角上扬,沁心的笑,“原来真的是她阿,我还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呢......” 枫叶肯定的点头,悄咪咪的打报告,“姐谁都没,想来是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去了,刚刚姐还让奴婢借着买酸梅汤的名义去打听公子的近况,姐真的很担心公子。” 叶卿弯弯嘴角,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提出一碗打包好的酸梅汤,“这酸梅汤有了,那我们回去复命吧!” 枫叶瞪大眼睛,满是惊喜,“公子从哪变出来的?怎么知道姐要喝酸梅汤的?” “倒也不是变出来的,从周府旁的酸梅汤买的。”叶卿笑道,“以前经常瞧见你家姐去喝酸梅汤,她应该喜欢,所以就带了些过来。” “呵......” 枫叶干笑两声,装作什么都听不懂模样,要是让叶公子知道姐为何喜欢喝酸梅汤的缘由,怕是现在立刻就摔门走人了吧? “公子对我家姐真好,观察入微,什么都能替姐想到。” 叶卿勾勾嘴角,意味深长,“情不自禁而已。” 枫叶笑笑,对叶卿又高看几眼,像是岳父岳母见女婿般,越看越满意,姐若是能和叶公子在一起,肯定幸福美满。是造地设的一对。 行至院门前,枫叶便兴奋的大呼叫,“姐!奴婢回来了!” 远远听到房门里传来急切的声音,“打听的怎么样?叶卿他怎么......样了......” 声音戛然而止。 尚秋云愣在原地,正推开门询问,不想,嘴里的那个人正一脸温柔的站在阳光下望着自己,和梦一样,真实却又虚幻。 “你......你好了?不是。你怎么来了?!” 一瞬间如同换脸似的,变得凶神恶煞,随后怒看枫叶,“你把他带来的?” 正抿嘴偷笑的枫叶一下子正经起来,“姐不是要奴婢打听叶公子的消息吗?奴婢刚一出门便瞧见叶公子,想着姐担心,与其听一些嘴上的话,倒不如直接将叶公子带来呢。” 尚秋云哑口无言,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让你打听那个混蛋的消息了......” 枫叶撇了下嘴,“姐刚刚自己还问有没有叶公子的消息呢?” 尚秋云窘迫,嘴硬道,“那是你听错了!” 枫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就当作是奴婢听错了。” 尚秋云不敢直视叶卿,无论是从他喝酒那件事上,还是自己关心他这件事吗?都有些师出无名,而且和她言谈举止不符,亦或者她压根不愿承认。 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胸占据一席之地。 “不是让你买酸梅汤吗?酸梅汤呢?” 枫叶便知道尚秋云会如此问,从身后直接拿了出来,“酸梅汤,姐最爱喝的那家。” 尚秋云傻眼,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你莫不是哄骗于我?从这里到那酸梅汤至少也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你怎么这么快就买了回来了?” 来也是,刚刚枫叶招呼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若是早点想到,就不会如此尴尬,怪自己太心急了。 枫叶解释,“这不是奴婢买的,是叶公子带来的。姐你们真是心有灵犀,你想喝的,叶公子都能猜到。” “胡沁!”尚秋云面色霞红,“一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只不过是碰巧而已。” 枫叶笑而不语,看了看红着脸的尚秋云,再看看一脸宠溺的叶卿,当即道,“姐,这酸梅汤似乎有些凉了,凉了对身体不好。”着,还煞有其事的摸了摸碗壁,一脸被冰到的模样,“奴婢给姐热热!” “哎!” 尚秋云刚要阻止,枫叶便一溜烟的跑远了,留下尚秋云一脸气愤的喃喃自语,“你家的酸梅汤是热的,你家的用热一热!” 一时间,声音静默下来,本喧哗的知了声在这一刻也识趣的住嘴,不发出半点声响。 尚秋云倔犟的看着枫叶离开的方向,硬是不偏转视线看叶卿一眼,脚尖在地上转圈,手心浸透了汗水。 该什么? 似乎什么都很尴尬。 要不要问问他身体好没好?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关心他?要不然索性装作没看见好了,实在不行,从这里跑出去,还是虚情假意的寒暄两句? “尚姐。”叶卿突然开口话,“今日这一身素衣挺好看的。” “呵......”尚秋云干笑两声,既然都开口了,自己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叶公子今这身......嗯......这身淡雅衣裳也不错。” 叶卿挑了下眉,“哦,是吗?在下倒不这么觉得,不知尚姐觉得哪里好看?” “嗯......”尚秋云硬着头皮,随便打量几眼,便信口胡诌,“整体色调不错,这衣服的材质...”她伸手随意的摸了两把,“也不错,针脚细密,不错,很不错!” 叶卿忽然弯下腰,直视尚秋云,笑的温柔,“尚姐了这么多,似乎都在夸这件衣裳的,倒没有一句夸在下的。” 尚秋云愣了两秒,脸色一红,下意识躲闪开,“你......你有什么好夸的?都是这身衣裳衬的。” 叶卿也没有得寸进尺,直起身来,自恋的,“在下虽然长的也不是俊秀非凡,但在长安的世家公子哥里也是出名的美貌,没想到在尚姐这,竟然比不上一件衣裳,尚姐,真是......” 尚秋云微愣,抬头看向叶卿。 叶卿轻笑,带着几丝狡黠,“眼光极好!” 尚秋云更愣了,有些个措手不及,“呵......”干笑两声,掩饰尴尬,“是吗?” “自然。”叶卿笑道。“所以在下才更喜欢尚姐,有不俗的眼光。” 尚秋云面色一红,越发窘迫,推了叶卿一把,怒而道,“流氓,不要脸!” 叶卿一噎,“这就......”不要脸了,那他平时得多不要脸? 看着尚秋云涨红的脸,叶卿也不敢再开玩笑,连忙认错,“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和你......” 214 - 渡魂灵 - 悠苒子 “说说话而已......” 尚秋云怔住,怒气一瞬间全部散去,看着叶卿受伤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口吻,胸口忽然闷的难受,鼻子开始发酸。 “哦......”尚秋云抽了下鼻子,主动寻找话题,“那你病怎么样了?” 叶卿张开手臂,活动下身子,笑道,“你看,没事了。” 尚秋云微微松口气,露出点笑容来,“那就好。” 叶卿盯着尚秋云看,“你关心我?” “胡说!”尚秋云一下子急了,“谁关心你了?我这不是怕你赖着我嘛!” 叶卿摸摸鼻子,“倒也不是不可以,想来,这酒也和尚小姐有些渊源。” “你!”尚秋云瞪圆了眼睛,“无赖!明明是你自己个不知死活!非要喝那么多,怎么不喝死的?” 叶卿无辜笑笑,“若是死了,就看不见你关心我的样子了。” 尚秋云气结,转过身去,“无赖!谁关心你了?别胡说!” 叶卿绕到尚秋云面前,“你没有关心我......今早上是谁偷偷来周府的?难道不是来看我的吗?” 尚秋云心下一惊,倒不知道他知道什么,还知道什么,索性都不承认,“我听不懂。” 叶卿笑的狡黠,“没关系,只要你关心我就好了。” 尚秋云瞪了叶卿一眼,怒骂一句,“无赖!”便绕过他,快步走回屋子里。 “砰”的一声,两叶卿拒之门外。 叶卿摸摸鼻子,碰了一鼻子的灰,也不知道那句话又得罪她了。 伸手轻轻敲两下,小心翼翼的问,“尚小姐?” 屋子里传来一怒吼,“我要休息了!” 声音猛烈,震的门都愰了愰。 叶卿讪讪的收回手,“那......尚小姐好生休息,在下先回去了?” 屋子里没有声音。 叶卿轻轻的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开。 尚秋云趴在门上,侧耳倾听外头的脚步声,心里头嘀咕着,走了没有? 良久,没听见动静。 尚秋云忽的生起几分不悦来,她说要他走,他便走,怎么这么听话?平日里都没看见,不是说喜欢自己的吗?便是这么喜欢的?转瞬即逝? 正当腹诽时,门外传来哎呦呦的低呼声,是一男子。 尚秋云顿时惊了下,还没来得及多想,动作已经快过了脑子,蹭的打开门,冲了出去,瞧见瘫坐在石椅子上的叶卿,连忙上前。 “怎么了?哪里疼?出什么事了?可是病情复发了?” 叶卿疼得呲牙咧嘴,眉眼都皱在一起,“没......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尚秋云急红了眼,“这样还叫什么事?逞什么能?枫叶!枫叶!来人啊!” 叶卿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尚秋云看着叶卿脸色惨白,和一张白纸似的,不禁开始埋怨起来自己,“都怪我,是我不好,我没有发现......” 叶卿强撑着打断,“不怪你,没事的,只是我可能有些累了而已,和你没有关系,不要怪自己......” 尚秋云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来人啊!来人阿!都死哪去了?!别说话,没事的,一会太医就来了。” “小姐!” 正端着酸梅汤来的枫叶远远听到尚秋云呼唤急忙跑过来,“怎么了?小姐,出什么事了?” 尚秋云抱着脸色苍白的叶卿,急切的大喊,“枫叶!快叫人,快找太医,郎中,快点!” 枫叶愣了几秒,露出慌张的神情,手里头的酸梅汤也掉了,“好好好!”,话还没说完,便急忙忙跑出去。 房屋的门紧闭着,透着压抑的气氛。如同空气中灰尘,吸入口腔,能遏制住呼吸通道一样,紧紧的扼住所有人的喉咙。 里面怎么样,谁也不清楚。 房门一直紧闭着,紧闭着,从清晨到晌午,一直都闭着。 尚秋云直直的站在门外,眼睛似乎能够穿透房门一番,看到里面的情景。 有点冷,越到晌午越冷,太阳越烈越冷,身子一点一点的僵硬住,尚秋云仍然毫无知觉,只是固执的看着那扇门,等待它打开。 枫叶急得四处转圈,想安慰尚秋云,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匆匆赶来,坐在亭子里也是急得不可耐何。 且不说叶卿是他们看中的女婿,单是叶卿背后的叶家和周家,若是在尚家倒下,还不知道该承多少的麻烦。 “啪啪。” 两三下清脆的打脸声。 叶卿蹙眉吃痛的转醒过来,“那个混蛋......” 话还没说完,瞧见正抄着手的吕一梁,默默的闭上嘴吧,“你怎么来了?” 想来能打他叶小三爷的......也只有他了......不对,只有那几个了。一个比一个下手狠。 吕一梁收起手,嫌弃的说,“我若不来,怕是明个就要为你收尸了。” 叶卿撇了下嘴,环顾一圈房子,声音有些低沉,“秋云呢?她在哪?” 吕一梁撇了眼门口的方向,“诺,在门外等着呢。” 叶卿松了口气,“哦。” 吕一梁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为了一女子,简直不要命了!” 叶卿毫不客气的反驳,“我们俩彼此彼此。你不也为了一姑娘,终身不娶了嘛。” 吕一梁脸色一沉,直接抽出一银针来,“我们俩能一样?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你说,为了一姑娘不要命,倒不如把命给我算了。” 阴森森的声音让叶卿不寒而粟,“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阿,别胡来。别想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要我命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吕一梁坐在床边,面不改色道,“自然是试药了,想想,也算是为大义而献身,也不算亏待你这身体。” 叶卿打了个哆嗦,赔笑道,“那......那倒不用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了。” 吕一梁轻哼一声,“你不知道自己刚醒吗?病还没好吗?便敢过来送死,牡丹花下死,你可真是风流。” 叶卿继续赔笑,“我哪不是趁热打铁嘛,说到底的,我到底怎么样了?” 吕一梁上下打量叶卿几眼,“没几天可活了。” 215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卿瞳孔猛缩,声音颤抖着,“你认真的?” 吕一梁白了一眼,悠悠的完下面的话,“你要在这么折腾,几条命都不够你玩的。” 叶卿松了口气,神色恢复如常,“死不了就校” 吕一梁恼怒的打了他一巴掌,“别在这无所谓的,前个那酒喝到胃出血,现如今为一姑娘连命都不要,虽有我的诊治,没什么大碍,却也落下病根......” 叶卿挑眉,戏谑打断,“有你的诊治,还落下病根,看来你不太行阿......” 吕一梁轻哼一声,“要不是我妙手回春,别落下病根了,怕是半条命都去了。你阿,就自求多福吧!” 叶卿一个激灵,“这么严重?” 吕一梁鄙夷道,“你以为呢?都这么严重了,还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是牡丹花下死了,做鬼也是风流,可这牡丹花以后呢?做鬼来照顾呢?白白便宜旁人了。” 叶卿吞咽下口水,神色正经,“的有道理。总不能便宜别人。不过,我这病......” “没事。”吕一梁自信的开口,“有我的诊治,死不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你再折腾闹腾,怕是以后连骑马行军都不行了。” 叶卿无所谓道,“骑马行军有什么好的?倒不如直接病的重一点,省的去那黄沙漫的塞外,什么都差劲,哪里有做长安公子来的舒坦。” 吕一梁轻笑道,“这话要是让伯父伯母听到了,怕是要气死。”他着手收拾医药箱,“你也没什么问题了,好生休养就行,药方我给你留下,每按时服药,也没什么大碍。” 叶卿依着床头,客气的问,“你不在坐坐?” 吕一梁白了叶卿一眼,收拾东西的速度一点也没停下,“我本来要去栾云城郊西山上寻一昧药材,恰巧路过这里,听闻你出事,我便过来了,你现在已无大碍,我就不留了。” “栾云城郊西山?”叶卿摸摸鼻梁,“那栾云城距离长安有两两夜的距离呢,路途艰辛,你一个人?” 吕一梁将最后几样东西收入箱子中,“还有两个学徒厮一起。” “就两个学徒?”叶卿惊诧,戏谑笑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怎么也得带个十个八个,两个服侍的,两个端茶倒水的,一个逗乐的,再来几个保护你的。” 吕一梁将医药箱垮在肩头上,反诘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 叶卿摸摸一鼻子灰,“我也没有如此吧,不过......”他神色正经些,认真的,“不过当真不用带两个侍卫?” “这不用你担心。”吕一梁将草药方子递给叶卿,“那两个学徒厮就是皇后娘娘派给我的侍卫。武功可不在你之下。” 叶卿吃味,“皇后娘娘对你可真好。” 吕一梁戳了下叶卿的脑门,“你要是正经些,当初去江南也有你的份,谁让你子和旁人打赌烂醉如泥,比周斐然还不靠谱。” 叶卿讪讪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什么,不过,那件事后,皇后娘娘有没有生我的气?” “你呢?”吕一梁反问。 叶卿怏怏的,“肯定气的厉害。我到现在都不敢在她面前晃悠,生怕她责罚我。” “知道就好。”吕一梁毫不客气的,想了想,又安慰一句,“皇后娘娘也不是一个气的人,等病好零,自己去负荆请罪就可以了。你好生休养着,我先走了。” 叶卿“嗯”了一声,瞧着吕一梁要离开,又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扬起笑容。 吕一梁低头瞅着他那请求的笑,长呼一口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吧,还有什么事?” 叶卿赔笑道,“那个......你也知道追妻路漫漫,帮帮我好不好?以后事成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连同我那副珍藏许久五禽图都可以送给你。” “五禽图?”吕一梁眼睛亮了亮,有些心动,“当真?那东西你可当宝贝似的,真的愿意送给我?” 叶卿咬牙,心下一横,用力的点点头,“只要你帮我,我,我就送给你了!” 吕一梁眉眼泛笑,当即折回坐下,“怎么帮,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叶卿嫌弃的撇嘴,凑在吕一梁耳旁嘀咕几句。 吕一梁听的眉头直皱,狐疑,“你确定?这要是东窗事发,可不是一件事,你别到时候覆水难收。” 叶卿咬咬牙关,瞳孔中闪烁着坚定,“确定。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拖长点时间而已。” 吕一梁琢磨片刻,拍拍叶卿羸弱的肩头,应允下来,“就这一次。” 叶卿点头,“明白。” 日至中空,房门依旧紧闭,透着低沉的气息。 尚秋云一动不动的屹立在门口前,像是在和谁较劲一般,滚烫的太阳打在身上,如波涛浪涌,额头上浸透一层覆盖一层汗珠。顺着下巴滚落。 “姐,太阳太毒了,要不然我们先去凉亭先做休息?”枫叶满头大汗的询问。 尚秋云不吭声。 枫叶琢磨着开口,“姐,去凉亭坐和在这里站着是一样的,叶公子有什么消息,我们也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依旧不吭声。 枫叶无法,回头朝着尚书夫人和尚书大人求救,表示无能为力。 尚书夫人急得要死,正准备起身去拉尚秋云过来坐,却被尚书大人一把拽了回去,“她爱站就让她站着!早干什么去了?” “老爷......”尚书夫人替尚秋云话,“秋云她也不是故意的,毕竟这事也没有人能物料的到,别生气了。” 尚书大人冷哼一声,骂骂咧咧,“不是故意的?没有预料的到?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纯粹让我生气,好好的女婿夫君不要,现在好了吧?好了吧?!”两手一摊,越发的生气,“过会叶家就来人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老爷......”尚书夫人一遍遍安抚着,晓之以情,“再怎么,也是叶家那三公子一厢情愿,秋云不愿意这不也没办法嘛,强扭的瓜不甜。” “强扭的瓜不甜?!”尚书大人气哼哼,“甜不甜,也不是她的算!扭下来才知道!不甜也得给我甜!” 216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枫叶抄起一把伞正准备给尚秋云遮阳,门忽然开了,吕一梁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让出路来。 “尚姐,进来吧。” 尚秋云黯然失色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连忙进去,枫叶紧随其后,坐在凉亭里争论不休的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也纷纷停止争论,相互搀扶着快步入内。 叶卿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窗户,若不是还有浅显的鼻息,怕是和死人差不多。 尚秋云脚步一顿,颤巍的走到床前,“他......他怎么样了?” 吕一梁叹了口气,“先前只不过是醒来,尚未治愈,如今动辄伤及身子,怕是难以痊愈。” 尚秋云红了眼眶,不敢相信的问,“什么意思?” 吕一梁哀叹一声,转而安慰尚秋云,“不过,也不必担心,虽难以痊愈,但好生休养,假以时日,还是能够痊愈。” “真的?”尚秋云眼睛亮了些,满是期待。 吕一梁颔首,“只不过,这些日子需要好生休养,不可动怒,不可过悲,不可忧虑,这是药方。”他将药房递给尚秋云,“按照上面抓药即可,一日三副,半个月便能行动如常,不受病痛折磨。” 尚秋云连忙收下,谢道,“多谢吕太医。” 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也连忙谢道,尚书大人不放心,再三确认,“吕太医确定叶公子没有大碍吗?” 吕一梁一本正经的,“大碍没有,碍不断,还是需要耐心静养。” 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在下还有要事,便先行告辞,叶公子便托付给你们照顾了。” 尚书大人连忙应道,“应该的,应该的,老夫送送太医。” 吕一梁推辞,“尚书大人太客气了,实在折煞在下了。” “吕太医的是哪里的话。”尚书大人奉承,“若不是吕太医,怕是到现在我们都束手无策,街头巷那些庸医,怎么顶用?吕太医妙手回春,医术高超。乃是太医院佼佼者,现如今又搭救了叶公子,老夫送送应该的。” 吕一梁沉吟片刻,不好推辞,便让出路来,“尚书大人先请。” 尚书大人也客气道,“吕太医先请。” 两人便如此客气的一退一让离开。 尚秋云坐在床榻旁,怔怔的望着叶卿,眼眶泛红,尚书夫人行至一旁,握住尚秋云的肩头,宽慰道,“别担心了,吕太医不是了吗?好生休养就可,吕太医妙手回春,他的话你还不放心......” 尚秋云哽咽着声音,“母亲,都怪我......” “什么傻话呢?”尚书夫人叹了口气,“不怨你,别自责了,你也没想到这副场景......” 日至西,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两人在前堂等着叶家来人,却左等右等都瞧不见人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着急难耐。 “别转悠了!”尚书大人冷呵正急着四处转圈的尚书夫人,“转的老夫头都疼。” 尚书夫人走过来,担忧道,“老爷,你这人怎么还没来呢?莫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叶府在城东,即使有所耽搁,从早上到傍晚,大半也应该来了吧?” 尚书大人粗着声音道,“再等等吧,派厮去了吗?” 尚书夫人紧锁眉头,“都去三波了,都没有个准信,老爷你,叶家这是什么意思?还是出什么事了?” “出事,出事!”尚书大人怒吼,“能出什么事?朗朗乾坤,子脚下,能出什么事?一到晚出事,你咋就不想点好的呢?!妇道人家!” 尚书夫人委屈的扁着嘴,“妾身这也不是担心吗?你都什么时辰了?人怎么还没来?即使是怪罪,也要过来个准信阿。” 尚书大人哼了两声,没有话。 “要不然......”尚书夫人建议道,“我们亲自去一趟,在怎么,也是在我们家出的事,和秋云脱不了干系,万一叶家要拿捏,我们主动些,于情于理,他们也不好把我们怎么样。” 尚书大人嫌弃的撇了尚书夫人一眼,“人家叶家清白世家,堂堂正正,几朝为官,岂是你口中借机拿捏别饶人吗?妇人之仁,别把你们后院那一套勾心斗角搬到前堂来,上不了台面!” 被的体无完肤,尚书夫人脸色一黑,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闷气不吭声,良久抱怨几句,“我那也不是担心嘛......” “担心,担心!”尚书大人气到拍桌子。“有这个功夫担心,你倒不如担心担心你的好女儿吧?叶三公子有哪点不好?有哪点配不上她?!叶家能与我们结亲,是我们高攀人家了!聘礼都收了,又拿捏作态,传出去要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往哪放?!” 尚书夫人也是气极了,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聘礼是你收的!又没有问过秋云的意见,现在好了,秋云不愿意,能怪的了谁?收是你收的!要嫁你去嫁!” “你!”尚书大人拍案而起,气的脸色酱红,“妇人!不可理喻!” 尚书夫人扬起下巴,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正准备吵起来的时候,有下人禀告,“老爷,夫人,叶家管家来了。” “叶家管家来了?”尚书大人压制住怒气,整理下衣裳,“快请他进来。” 罢,撇了尚书夫人一眼,似乎在警告她收敛分寸。 不一会,厮领着叶家管家过来,叶家管家行礼道,“老奴拜见尚书大人,尚书夫人。” 尚书大人笑道,“免礼,免礼。” 叶家管家福福身子,站正。 尚书大人默了片刻,主动开口询问缘由,“叶管家这次来是......,怎么没瞧见叶大人呢?” 叶家管家回,“我家老爷外出公干几日,怕是不能前来,还请老奴同尚书大人一声抱歉。” 尚书大人摆摆手,“这有什么的?叶大人客气了。那......叶夫人怎么没来呢?” “夫人去寺庙烧香拜佛,可能这几日也赶不过来,还请尚书大人见谅。” “没事,没事。”尚书大人笑道,“叶夫人修生养性,瞻仰佛法,老夫明白,自不能强求,那......叶家大公子呢?” “军营,没回来。” “那......”尚书大人越问越懵。“二公子呢?二公子总应该没事吧?” 217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他若是记得没错,这叶家二公子向来喜欢舞文弄墨,纵情于山水之间,陶冶情操,喜欢吟诗作画,一向不喜官场上那些拘束,更不喜武夫的莽撞,所以也没有个一官半职,就偏爱时不时就爱弄一些诗塞之类的。 叶家管家讪讪一笑,“那个......二公子外出游历去了。” 尚书大人一噎,笑的勉强,“那......大少夫人呢?总应该在府吧?” “巧了。” 尚书大人吞咽下口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也不在家吧?” 叶管家点头,“巧真不巧,大少夫人今个一早就回娘家了住几日。” “那......”尚书大人目瞪口呆,“叶家没人了?” 叶家管家摇头,“那也不见得。” 尚书大人一喜,“还有谁在家?” “少爷。” 尚书大人愣了下神,险些拍案而起,这他丫的是逗老子吗?! “呵,那倒不用了。只不过你家这三少爷,是不是......” 得想办法带走。 起叶卿,叶家管家瞬间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三少爷,他怎么样了?还能撑得住吗?” 尚书大人有些被吓到,转变的有些太突然,有点措手不及。 “吕太医来过了,......,你家少爷可能落下病根。” “落下病根?!”叶家管家一声惊呼,涕流满面,“我家少爷年纪轻轻的,能文能武,一表人才,还未娶妻生子,怎么就能落下病根呢?!等老爷夫人回来,老奴可怎么同他们交代阿?!不活了,不活了。” “这......”尚书大人面色尴尬,“其实吧......” 叶家管家嗷了一声打断,“还请尚书大人告知,少爷应该什么落下病根?老奴明明记得上次都已经治好了阿,这才过去不到半,怎么就落下病根了呢?” 尚书大人抽搐着嘴角,不知该如何作答,同尚书夫人相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你家少爷追姑娘,然后姑娘拒绝,郁结于心,旧疾复发,然后就落下病根的? 这怎么好出口? 简直有理不清,没理更不清了,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那个,你也别着急,虽然落下病根,但吕太医了,只要好生休养,定然能够康复的。” “真的?”叶管家摸了两把眼泪,“尚书大人怎么不早,害的老奴白担心一场。” 尚书大人惊诧,若不是以前见过叶管家,只怕以为现在自己见的是个假的,这变脸变得出神入化,刚刚还痛苦欲绝,转眼的功夫就恢复如常。 “只不过......”叶管家又担忧起来,“老爷,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大少夫人都不在家,谁来照顾三少爷?” “要不然?”叶管家眼睛一亮,“不如就托付给尚书大人吧,毕竟你我两家已经结为亲家,三少爷也算是尚书大饶女婿,由尚书大人照顾应该不过分吧?老爷,夫人若是知道了,一定感激涕零。” 如此一,尚书大人也不好拒绝,亲事定了,聘礼也收了,如今人家因为自家千金病了,自己再把人往外送,得罪人不,怕是传出去,脸面都不能要了。 “当然,这是当然。”尚书大人强挤出笑来,“还请叶管家回去通知叶兄一声,三少爷在老夫这,请他放心。” 叶家管家眉开眼笑,也不推辞,谢道,“那就有劳尚书大人了。” “客气,客气。”尚书大人笑的勉强,太阳穴突突直跳。 送走了叶家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些个憋屈一个劲的发泄出来,对着尚书夫人便是一顿数落,“你,这都叫什么事?你看看,这还是个事吗?” 尚书夫人板着脸,不吭声。 尚书大人越越来劲,“现在好了,不认也得认,传出去,你那宝贝女儿只能嫁给叶家三公子了!”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尚书夫人声嘀咕一句。 “没什么不好的?”尚书大人不气反笑,“确实没什么不好的,你那宝贝女儿愿意吗?倔的跟头驴似的!” “女儿愿意!” 忽然一声坚定清脆的声音横冲直撞插了进来。 “愿意个什么?”尚书大人冷哼一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顺着声音望去,无不惊讶道,“你啥时来的?不是,你什么,你愿意?” 尚秋云点头,“嗯,女儿愿意。” 尚书大人怕自己听不明白,连忙又问了一遍,“愿意什么?” 尚秋云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愿意嫁给叶卿。” “吼!真的?!”尚书大人兴奋的呲牙咧嘴,笑成一朵菊花,“你当真愿意?为夫早都了嘛,那叶家三公子不比那周将军差,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嫁给他不吃亏,而且人家走对你死心塌地的,简直是赚了!” 尚书夫人极为嫌弃的睥睨尚书大人一眼,满眼担忧,“秋云阿,婚姻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关于你一辈子的幸福,你可要考虑清楚啊,可不能一时激动,便毁了一辈子。” 尚秋云走过去,握住尚书夫饶手,“女儿想好了,女儿也是认真的,叶卿确实不错,配的上女儿,而且又对女儿极好,与其等一个不可能的人,倒不如嫁一个心里有自己的人。” 尚书夫人叹了口气。 尚书大人眉眼带笑道,“这么想就对了嘛,叶家清白世家,门生遍布下,享有清欲,嫁过去不吃亏。” “什么吃不吃亏?”尚书夫人黑着脸,“女儿又不是商品,谈什么吃不吃亏的?” 尚书大人撇撇嘴,“我这不也是为了她好嘛?叶家有哪点不好?单是那叶家大公子娶的可是太傅的女儿,一等一的才女,太傅是谁?皇上都还要尊他一声先生呢!” 尚书夫壬了他几眼,懒得搭理,握住尚秋云的手,“这是你自己个的事,不必勉强自己,母亲没什么本事,但身后也还有曹氏一族,不会让你吃一点亏,倘若不愿,即使豁出这张老脸,母亲也帮你把这婚给退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218 - 渡魂灵 - 悠苒子 “母妃,儿臣不想离开你......儿臣不想......”楚昱扒拉着叶答应的衣裳,哭喊着,“你去求求父皇好不好?求求他不要把我送走,儿臣真的不想离开母妃......” 叶答应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楚昱,“母妃也舍不得昱儿,可母妃没有办法,昱儿听话,跟齐将军走,去西周,听话。” “儿臣不要!”楚昱通红着眼睛,坚决的摇头,“儿臣不去!儿臣哪也不去,儿臣就在这陪母后......” “听话。” “不要!” “啪!”的一巴掌,打在楚昱白皙的脸上,露出五指印来。 楚昱惊恐,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母妃,滚滚而落的泪珠子一下子咽了回去。 叶答应狠下心,严声厉色告诫道,“不去也得去!你福薄,没有高高在上的母妃,只有一个上不了台面,低贱的宫女做母亲。你不去,我们都得死!去了,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母妃......”楚昱哽咽道,“儿臣害怕......儿臣害怕西周,儿臣害怕离开母妃,儿臣害怕。” 叶答应握住楚昱的肩头,迫使他冷静下来,“母妃知道,母妃都知道。但你必须去,留在这吃饶深宫,必死无疑,去西周,可能......会死,但终究还是有活下去的机会。” “昱儿。”叶答应抽泣,“活下去,答应母妃活下去,活着回来见母妃,母妃一定会让你回来的。相信母妃,好不好?” 楚昱噙着泪,忍下所有的恐惧,点点头,“儿臣会努力活下去,活着回来见母妃。” 叶答应破涕而笑,转而招呼一旁的宫女,“宣齐将军进来。” “是。” 宫女引齐风入内,叶答应摸了一把泪,牵着楚昱的手,将他放到齐风手郑 “齐将军,昱儿就交给你了。” 齐风握住楚昱软绵绵的手,“娘娘放心,齐风会照顾好七皇子。” 叶答应笑了笑,转而蹲下身子,抚摸着楚昱的脸颊,“这是齐将军,护送你去西周,答应母妃,一定要听齐将军的话,好好活下去知道了吗?” 楚昱憋着眼泪,“嗯”了一声。 叶答应看着眼前两个少儿郎,笑的温柔,退后几步,忽然下跪。 齐风一惊,连忙出声阻拦,“娘娘,这是做什么?” 叶答应伸手打住,跪下,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这是本宫应该做的。路途艰辛,西周险恶,昱儿便拜托给齐将军了。” 齐风一怔,拱手承诺,“臣齐风向娘娘发誓,定会护七皇子周全。” 叶答应决然道,“本宫记下齐将军誓言,他日若有违背。”她从发髻上摘下钗子,奋力掰断,“将军必如此钗!” 齐风瞳孔微闪,拱手应下,“齐风谨记。” 叶答应转过身去,不再看楚昱、齐风二人,以作决别,“去吧。” 齐风朝向叶答应行一大礼,便拉着楚昱头也不回的离开。 良久,宫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入了深夜,一行车队悄无声息的行向南城门,他们要往前西周,一个注定让他们受尽耻辱的地方。 行至城门外,楚昱忽然叫停马车,齐风策马至车窗前询问,“七皇子,有何吩咐?”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涕泪纵横的脸,“齐将军......我害怕。” 齐风叹了口气,安抚,“七皇子不怕,有微臣在,微臣会保护七皇子。” 楚昱“嗯”了一声,勾着头往城门看,“齐将军,我们要离开了是吗?” 齐风回首望了眼城门,“嗯,要离开了。” “齐将军害怕吗?”楚昱忽然问。 齐风怔了怔,摇头,“怕,也不怕。” 楚昱不解,“那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听了吗?这次兵败,要送一皇子去西周当人质。” “人质?岂不就是个阶下囚?哪位皇子这么倒霉?” “还能有谁?当然是七皇子了,既不受宠,生母又是个低贱的宫女,听是皇上喝醉了酒,自己个爬上龙床,这才有了七皇子。” 夜色深邃,寂静宁和,一些闲人碎语便显得格外突兀,顺着习习晚风四处流窜。钻进城外马车旁立着的楚昱耳中,尖锐刺耳,犹如针扎。 齐风侧目看向楚昱,握了握剑柄,“用不用属下把他们解决了?” “解决?”楚昱通红着一双眼睛,茫然道,“怎么解决?” 齐风敲打两下剑柄,“让他们开口不了话。” 楚昱一个激灵,害怕道,“不......不了......” 齐风蹙眉,没有再话。 夜幕渐渐褪去,东边泛起了鱼肚白,快亮了,马车在城门外等了一个晚上,楚昱也站了一整夜。 “七皇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齐风瞅着色,有意提醒。 楚昱直勾勾的望着城门,顾若罔闻,“母妃她会来送我的......” “日头已出,宫门看管森严,娘娘即使有心也无能为力。”齐风顿了顿,接着,“倘若再不离开,耽误的时辰,怪罪下来,皇子怕是承担不起。” 楚昱咬着嘴唇,泪水汪汪,“我们......真的要走了吗?” 齐风退了一步,作出请的姿势,“七皇子,请上马车。” 楚昱抬脚走了几步,停在齐风面前,“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齐风怔了一下,“局势扭转的时候,七皇子自然会回来。” 楚昱追问,“什么时候局势可以扭转?” 齐风没吭声,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澧朝十二年,兵败岐山塞外,十万大军覆没,为东山再起,与西周签订屈辱条约,进贡钱财无数,丝绸锦缎,并送一皇子充当质子,表示求和的诚意。 楚昱默了片刻,泪珠子哗啦啦的掉,“我们回不来了对吗? 是一条泥泞的路,凹陷一个个水洼,混杂着难闻的气息,两旁的房屋歪倒半倾,破烂不堪,来往的人拖着沉重的步伐,有气无力,如同行尸走肉。 是阴沉的,团团厚重的乌云遮掩穹顶,半昏半暗,时而寒风瑟瑟,传来萧瑟凄凉的声音。 这儿没有鸟鸣,连同鸟都不愿驻留。 扑棱两下翅膀,赶忙飞走,只有黑压压一树一树的乌鸦,发出刺耳的尖锐,盯着过往的食物。 219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卿心头猛地一颤,“这病不怨你,是在下不知轻重方才旧病复发,倒是一直有劳尚姐了。” 尚秋云直视叶卿道,“你不必宽慰我,事情的缘由,我心里明白,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呆在这里,直到痊愈。” 不等叶卿话,便匆匆起身道,“你先好生休养,我......我去买蜜枣。” 叶卿伸手阻拦,“尚姐,真的......不用。” 话还没完的功夫,尚秋云早已匆匆离开。 叶卿扶额叹了口气,不知此举到底如何,不过就目前情况看,似乎挺不错的。 尚秋云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还喂他吃药,虽然药哭零,但心里头是甜的。 叶家管家出了尚家便拐上一辆马车,一入车门便忧心忡忡,“三公子简直就是胡闹,这种事怎么好玩笑?” 吕一梁坐于马车中,笑了笑,“你还不知道你家公子的性子?全长安的公子哥就属他鬼点子多,而且他又痴心一片,逮着机会,怎么能放过?叶伯,放宽心。” 叶管家坐下,长长叹了口气,“怎么,也不能欺骗人家姑娘阿!” 吕一梁打趣道,“他可不是欺骗姑娘家,他这可是给叶家骗回来一个少夫人。” 听到这话,叶管家面色缓和许多,“若是真的能成,倒也是好事一桩。” 吕一梁弯弯嘴角,“不知尚家那里,叶伯......” 叶管家明白道,“尚家哪里公子就放心吧,暂时起不了疑心,只不过老爷,夫人哪儿,老奴担心......” 吕一梁摆摆手,“叶伯放心,叶伯父,叶伯母哪里我已经沟通好了,虽然将叶卿那子从头骂到脚,但总算是应允了,剩下的就看叶卿自己怎么做了。” 叶管家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事还真的麻烦公子了。为了三公子四处奔波。” “不打紧!”吕一梁笑了笑,两句客气话,“我与叶卿多年的交情,兄弟有事。自当两肋插刀,这点事不算什么。” 叶管家笑了笑,“三少爷能有公子这样的兄弟,真是三生有幸。” 吕一梁嘴角上扬,“三生有没有幸我不知道,但肯定挺不幸的。”不等叶管家琢磨过来,便伸手讨要,“叶三公子的五禽图带了吗?” 叶管家摸摸身后的包裹,有些不确定,“公子确定三少爷让老奴把这个交给你吗?” 吕一梁挑眉,皮笑肉不笑,“不信?” “不是,不是。”叶管家连忙摇头,“怎么会呢?就是把,少爷把这个看的比命还重,平日连让人碰一下都不校” 吕一梁直溜溜的盯着叶管家手里头包着的画,反问,“这个确实比命还重,只不过阿,现在有比这画还重要的人出现了,这画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叶管家了然,“公子的也在理,老奴也不过是担心而已。” 罢,将画双手奉上。 吕一梁忍住狂喜的冲动,努力端正态度,“没事,在下明白,叶伯的担心并无道理,若是在下,瞧着这么宝贵的东西。也会担心的。” 叶管家歉笑下。 吕一梁摸着五禽图,便打起送客的念头,委婉的,“那个......我还有事,可能就不能......” 叶管家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是老人,吕一梁这点意思,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当即拱手道,“那老奴就不耽误公子办事了,先行告退。” 吕一梁客气起身,“那晚辈送送?” “不用,不用。”叶管家摆摆手,自己个下去了,“公子客气了,老奴自己能行,公子赶紧去忙自己的要事吧。” “那叶伯慢走。”吕一梁也不挽留。 等叶伯走后,吕一梁心翼翼的将画展开,生怕碰着了,五禽图作画珍贵,但作医更为珍贵,上面所画五禽,可强身健体,听是妙手回春,神医华佗所创,其价值不可估量。 驾马的厮传来询问,“吕太医,我们现在去栾云城吗?” “不了,不了。”吕一梁欢喜的,“先回宫,带着这么珍贵的画,怎么能去栾云城?先回宫,收藏起来,再去栾云城。” “是!” 哒哒的马车一路驾到皇宫里,吕一梁怀抱着五禽图,眉开眼笑的朝着太医院奔去。 迎面便撞见包着白猫的项念容,吕一梁心头一惊。怎么撞见这位祖宗,好奇心做甚,若是让她瞧见了怀里的画,怕是非要瞧上一瞧,才肯摆休。 可惜,躲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同项念容打招呼。 还没开口,项念容便包着白猫奔奔跳跳跑过来,“吕叔叔!” 吕一梁弯腰摸摸项念容的头,“公主怎么在这?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学堂吗?” 项念容撇了下嘴,“太阳都快没有了,学堂已经下课了,我正要去母后那里,吕叔叔怎么在这?母后不是吕叔叔今去什么云城了吗?这个点,不晚吗?” 吕一梁解释,“本来是要去的,半路上想起有点事。这不,折回来拿东西嘛。” 项念容“哦”了两声,眼睛蹭亮蹭亮,“那吕叔叔去栾云城,带着念容好不好?” 吕一梁捏捏她的鼻子,“你觉得呢?” 项念容怏怏的垮下脸,“不行,那吕叔叔给念容带哪里的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好好好。”吕一梁宠溺的应下,“吕叔叔给公主带哪里的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但凡好的,都给公主带来好不好?” “谢谢吕叔叔,就知道吕叔叔最好了。”项念容甜甜的谢道,转而瞧见了吕一梁怀里长条圆筒状的东西,好奇问,“吕叔叔,这是什么?” 吕一梁一咯噔,果然还是逃不掉的,“这个阿......这个是吕叔叔准备草药的手稿。” “这么大?”项念容夸张的,“念容想看。” 吕一梁强扯着笑,努力打消她这种想法,“这个啊,没什么好看的。” 项念容不信,伸手讨要,“我不信,肯定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吕叔叔怎么会抱在怀里,这么护着?” 着,白猫“喵”了一声,似乎在赞同项念容的话。 22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夜深人静时一些闲人碎语便显得格外突兀,顺着习习晚风四处流窜。钻进城外马车旁的叶卿,尖锐刺耳,犹如针扎。 一字一句,惹红了眼眶,弄酸了鼻子,豆大的泪珠子扑簌簌的掉。 澧朝十二年,兵败岐山塞外,十万大军覆没,为东山再起,与西洲签订屈辱条约,进贡钱财无数,丝绸锦缎千匹,并送一皇子充当质子,表示求和的诚意。 而他叶卿便是那个不受宠的倒霉蛋,今夜就要背井离乡,去做那暗无日的阶下囚。 他怕,身板也跟着颤抖。 在太阳露出头角前,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于晨辉中掩去身影。风中传来鸡鸣,还有打更声,身后那座寂静的城渐渐苏醒,喧闹沸腾,与往日一样。 而他们,想来是看不见了。 一路上,叶卿问了周斐然两个问题,一是,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周斐然不忍欺骗,也不知该如何作答。索性跳过去,回答第二个。 “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嗯。” 从踏上这条不归路的那一刻,叶卿的命比谁都珍贵,他活着,他们都能活。他若是死了,他,以及身后追随他而来的二十名少儿郎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夜幕沉沉,不见星月。歪七扭澳枯木笼在黑夜里,犹如张牙舞爪的鬼怪,虽马车围绕一周以作屏障,但时有阴风吹过,仍使人毛骨悚然,寒毛耸立。 叶卿心惊胆战的看着周遭的一切,拼命的往篝火堆旁靠近,紧紧的挨着周斐然,“齐将军,我怕。” 周斐然将烤好的羊腿切块递给叶卿,“殿下不怕,末将在。” 周斐然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叶卿渐渐平定下来,口口的咬食着羊腿,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四处打量着一张张稚嫩又陌生的脸庞。 从他们的脸上,叶卿能看见最熟悉的神情,恐惧以及迷茫。而这些,周斐然是没有的,他就像是一块无坚不摧的石头,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也因如此,才让叶卿感到心安。 “嘶嘶。” 空中传来诡异的声音,一直处于心惊胆战的叶卿耳朵特别灵活,耳听八方,一瞬间惊起。 声音越来越近,叶卿颤抖着身子不敢直视,语言也褪去功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直到,露出的腿腕感到冰凉刺骨的潮湿,叶卿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猛地一跃,跳到周斐然的怀里。 “齐将军!我怕!” 周斐然后背绷直,往下一看,原是一巴蛇不知什么时候缠上叶卿的脚腕,正吐着血红色的芯子。 拇指,食指一捏,扼住巴蛇脖颈,嗖的,往上一提,将巴蛇拽了出来,定眼一瞧,尚且还没有巴掌那么大呢。 “殿下,没事了。” 叶卿惊魂未定,偷撇了一眼,又快速回过头去。 周斐然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安抚,“只是一条未成年的巴蛇,殿下不用怕。” “巴蛇?”叶卿颤声,回过头来。 周斐然拇指按住巴蛇的尾巴,使其不得逃离,只能在掌心游走,供叶卿观看。 “殿下放心,未成年的巴蛇毒牙尚未长出,无毒。” 叶卿“哦”了两声,恢复平静,仔细端详那巴蛇,绿身圆头,两个绿豆大的眼睛,呈紫红色,静静的趴在周斐然的掌心里,乍一看,竟还有些可爱。 许久,都没有瞧见巴蛇有什么动静,叶卿大着胆子想伸手摸一摸,不料,那蛇如惊起的弓,猛地直起身子,朝着叶卿吐蛇芯子。 叶卿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转首扑向周斐然,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眼泪滚滚而来,“齐将军,救我!” “哈哈哈哈......” 军队里爆发出笑声,个个都乐的直不起腰,皇室之子,万金之躯,竟如川如鼠,被一只巴蛇吓得屁滚尿流,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周斐然目光一凛,爆笑声继而去许多,眨眼的功夫,鸦雀无声,只有席卷而来的风,呼呼作响的旗帜,以及乱起的枯叶声。 “殿下,没事了。” 叶卿抽泣着鼻子,心有余悸,“齐将军,我想回去。” 周斐然颔首,“末将送殿下回营帐休息。” 良久,没瞧见叶卿有下来的迹象,反而越抱越紧,不肯撒手。周斐然只好一手揽住叶卿的腰,起身将这个已经到他肩膀的男孩单手抱起来,朝营帐走去。 夜色渐沉,叶卿不敢睡,蜷缩在软榻上,裹着被褥,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砰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沉闷却又响亮,这声音,叶卿再熟悉不过了,深宫里,不知挨过多少次,只要听见,他便心惊胆战起来。 叶卿想出去看个究竟却又害怕,只能蜷缩在软榻上低声呼唤周斐然的名字。 当他喊到第三声时,周斐然面带疲倦,快步走来。 “殿下,有何吩咐?” 叶卿坐起身来,眼神往营帐外瞟,“外面,在打板子?” 周斐然暗自一惊,“殿下听见了?” 因害怕惊扰到叶卿,所以特地选择远一些的地方施行军规。不曾想,这般远的距离竟然能够听见,倘若不是一直守在营帐外,怕是都要怀疑,他是亲眼所见。 叶卿乖巧的点头,“我耳朵比较灵,特别是害怕的时候。”随后又问,“是齐将军打他们板子吗?” 周斐然点头。 叶卿猜测,“是因为他们笑话我胆吗?” 周斐然没吭声。 叶卿红了红眼眶,“他们也没错,我本来就胆,将军打他们,他们不害怕吗?” 周斐然摇头,“他们是军人,不怕。”他上前一步,替叶卿盖好被子,“殿下早点睡,明日一早我们就将抵达西洲边境。” 叶卿“嗯”了声,乖乖躺下,“齐将军,我害怕,你留在这陪我好不好?” 周斐然看了看楚楚可怜的叶卿,走到床角,席地而坐,将剑抱于胸前,合上眼眸,“末将就在这陪你。” 营帐里熄疗,一片漆黑,伸手瞧不见五指,只有沉稳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着,叶卿却意外的感到心安,困意渐渐爬上眼皮,沉沉睡去。 221 - 渡魂灵 - 悠苒子 长乐宫里,项念容趴在花容怀里吃着御膳房新作的糕点,不亦乐乎,即使如此,小嘴仍巴巴的说着今天有趣的事。 “母后,你知道吗?叶卿病了,听说是为情所困,喝酒喝到胃出血,挺严重的。” 花容戳戳项念容的额头,“昨个的事,今天你就知道了?怎么这么八卦?” 项念容嘻嘻一笑,“母后 泪水像绝提的洪水夺眶而出,安悠然一下转身扑进那个她不知魂牵梦萦了多少次的怀抱。不知是兴奋……不知是喜悦……不知是委屈……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交杂在一起,令她只剩下哭泣的勇气。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风华宫大概会与自己记忆中熟悉的模样不太相同,但是当真正踏进去的时候,明诗韵才发现,这里岂止是不同而已。 “世子殿下,来福给您请安了。”门外又传来那尖锐的人妖声音。 绝对是国业级之上!一秒跨越千米距离!!方成……他突破到国业级之上了? 听到这里,方成咦了一声,有些不解,看向林天羽,林天羽泛黄的脸色闪过涩然之意。 她妈教她们的从来都是正道理,从来就没有教过她们,走那样的道路。 此种阵势莫说虎子是前所未见,就连紧随其后的几名富绅也是咂舌不己,好在柜上忙碌的店主倒是熟人,一见他们立刻上前迎接,替少年去了几分怯意。 之前叶璟说有地方住,他就应该问清楚是在哪的。这下好了,联系不上叶璟,还失去了他的踪迹。周轩心烦意燥的,可不要出事了才好。 “不用了妈,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微微一笑,拿着包,走出了家门。 “肚子饿,睡不着。”欧阳逸的声音颇有些委屈的样子,因为喝醉了,听起来非常可怜。 安以夏也没阻止安芯然,而是看向顾家人,打了声招呼跟家里人去停车场了。 就在罗家大院里,刘怀东正在揪心自己这个夜晚应该怎么安然度过时,蜀地机场,本地军区的最高长官段云飞,则是接到了从帝都赶来的王浩然,以及修真管理局的局长秦刚。 开车的刀疤男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在专心盯着前面法拉利的大红屁股,专心开自己的车。 王子航无语的看着他们,又看看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脸面都丢光了,他们怎么可以跑到这里找田倩倩闹事呢? 基本的法律咨询服务完全被人工智能取代,半数以上简单的法律纠纷,已经不需要经过庭审阶段,在网络法庭中即可解决。 虽然说尚景有过一些据说不太光鲜的过去,可是对于一个成功的男人来说,那些都不算什么。 国内,此时正是夜晚,闹市上人不少,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停在路边的豪车,都在猜测车里是什么人? 湛胤钒一开始听得很认真,后面也很认真在听,但记住的就少了。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铿锵之声响起,那银光应声消失,并且化作一支利箭,无力的掉落下地。 少年无空,得到了“空雪千诺”,也就是大法师的恩宠与加持,是天伦寺当然的传承灵童。 蛇人的入侵既是灾难也是一次机遇,这是彻底将贵族的权力收回,搜刮他们财产充公的机会,也是在这个世界树立自己雄狮王威信的大好时机。 连续说了这么多话,重新恢复意识,但是长年卧于病床,早已经健康在不的赵志刚轻喘起来,他呶了呶嘴角,燕破岳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并从里面取出了一份资料。 222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厚着脸皮,“夫人,抽筋了......为夫这也不是逗小公主和你开心嘛,揉揉。” 花容受不了项子喻撒娇的劲,只好又揉了起来,“今个,蛮邦的事,谈的怎么样了?” 项子喻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一半对一半,他想要我们从旁协助,攻入中原腹地。但对于领土划分上还是有些分歧的。” “怎么说?”花容担忧起来。 项子喻将朝堂上的娓娓道来,“他们想拿大头,随便扔过来几块荒无人烟的城池给梁国,简直是痴心妄想。” 花容眉头紧缩,“那几块城池可有作战功效?” 项子喻摇摇头,“偏僻的厉害,谁也不挨着,甚至夹在其他的中间,倒是距离蛮邦近一些。” 说到这,项子喻嗤笑一声,“倒不如直接说全部的都让出去算了。梁国白白帮他们忙,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想的倒是不错。” “这几人可是主事的人?”花容询问,“倘若是,那便没有什么好谈的,开头便如此苛刻,后面的即使再讨论下去,也不会太大的起色。倘若不是,兴许是看看我们梁国的意思,摸摸底,倒是可以谈上一谈。” 顿了顿,握着项子喻的手说,“毕竟,这忙不一定非帮不可,虽然中原多乱,但这些年平定了许多,都在修生养息,虽然蠢蠢欲动,但还没有到爆发的时刻。” “可是。”项子喻提出反驳的意见,“蛮邦若是非进攻中原不可,中原的局势可就乱了,不抢先先机,就会落人一步。对梁国局势不利,况且,蛮邦不是非与梁国合作不可,可以上至燕国,虽然麻烦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那就让他们非梁国合作不可。”花容一槌定音,“再寻人去探探蛮邦这群人的底细,顺便再试试他们的底线在哪,我们也好出策应对,以防不便。” 项子喻颔首,“夫人和为夫想到一处去了,已经差人去办,应该不久就会有消息传过来,不过,听说,这次蛮邦的公主和驸马来了,也不知真假。” “公主,驸马?”花容挑下眉,“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应该就是决策的事,让人探探底细吧,来长安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也没有太多痕迹可寻,不是个简单的人,得注意些。” 项子喻点了点头,“已经派探子去查了,长安要查,蛮邦那边也要查,说不定。我们在查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调查我们,调查梁国的底细。毕竟这些年,万国来朝,互通有无,难保不会有细作混进来。” 花容叹了口气,“注意些吧,没想到,战争这么快又要开始了。” 项子喻反握住花容的手,“该来的总归是逃不掉的,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然规律也,谁也不能撼动,我们能做的,只不过是抢占先机,在这场战役里处于上风,减少对梁国的伤亡。” 花容哀叹一声,满目愁容,“我明白。只不过有些感慨而已,转眼的功夫,距离吞并楚国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了,真真是弹指一瞬,念容念煜也长这么大,只不过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再长一些,没想到会这么快......” “谁说不是呢。”项子喻眉头皱了皱,“这蛮邦进城的消息,已经封锁起来,但还是有人想方设法知道些什么,甚至开始为战争做准备,屯粮,铸铁,恨不得人人都发一笔国难财。” 花容柔平项子喻的眉头,“事先做好准备吧,战争起了,最苦的也就是百姓们了,他们的孩子奔赴战场。为梁国,为安定浴血奋战,我们可不能让他们饱受战争痛苦,让前线的战士们担心。” 项子喻点点头,“明白,已经催人去办了,只不过这事不能大动干戈,否则会有流言碎语传出,到时候传的风生水起,人人心里头都有一把算盘,到时候就难办了,好在这些年,年年丰收,收集征集也不是很难。” “那就好。”花容微微松一口气,岔开话题,谈一些开心的事,“听说大夫人那边已经启程了,估计没几天就快要到了,听说这次父亲也来了,想必是想过来看看,吕太医说,父亲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想来也不过这一两个月的事。也不知道,这一路可否奔波劳累。” 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本想谈一些开心的事来,也想到,尽说一些悲伤的事来。” 项子喻将花容搂在怀里,宽慰说,“别想那么多了,花爱卿一生也算是顺风顺水,生老病死,在所难免,等来了长安,让他好好过完这剩下的日子吧?” 花容“嗯”了一声,便听到项念容雀跃的声音,“父皇,母后!吃饭了!” 花容回到,“来了!” 晚上的菜还算是丰盛,但比起晌午来清淡了不少,但花容和项念容喜欢吃的一个都没少,甚至每天翻着花样做各种新鲜的菜式。 “念容,你最喜欢的梅子排骨。”花容夹了块排骨递过去,“多吃一些,瞧瞧你最近都瘦了。” 项念容夹了些辣子鸡回过去,“母后也多吃一点,母后看起来比念容还要瘦呢。” “确实。”项子喻跟着一旁附和,“你最近胃口一直似乎都不太好,越来越显瘦了。等花府的人来了,还以为我梁国的皇帝怎么虐待他们的皇后呢!” 花容笑了笑,“知道了,只不过最近没什么胃口,一点也不想吃东西。总是觉得有些疲惫,可能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项念容担忧的问,“母后是不是病了?” 花容摇摇头,“没有,母后寻太医看过,没查出什么病因来,可能阿,就是累了。” 项子喻担心说,“这几日你特别嗜睡,应该也不像累着的症状,要不然再让太医过来瞧瞧?我总是放心不下。” 花容揉揉太阳穴,“应该是老毛病了,没什么要紧的,过两日去寺庙散散心,烧香拜佛,可能要好一些。” 项子喻主动请缨,“我陪你一起去。” 项念容连忙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好好好。” 223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卿!叶卿!本公主过来看你啦!: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项念容雀跃的声音从院子里一直渗透过墙壁,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叶卿。 “小公主?”叶卿哆嗦一下,汗毛瞬间耸立起来,“这个小祖宗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怎么办?怎么办?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好事。” 下意识拉上被子,将自己捂起来,似乎这样就可以隐瞒自己庞大的身躯似的。 “公主?”尚秋云正端着汤药过来,瞧见项念容惊了下,连忙行礼道,“臣女参见公主。” 项念容摆摆手,“免礼。” “谢公主。”尚秋云起身疑惑道,“公主怎么来这了?” 项念容指指房门,“过来看望叶卿的。”她眼珠子滴溜的转,笑的狡黠,“你就是尚小姐吧?以前在宴会上见过你几次,长的真真的好看,英姿飒爽。与众不同。” 尚秋云愣了两秒,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是吗?” 项念容认真的点头,“本公主从来不说谎话,这汤药是给叶卿的?” 尚秋云颔首,“嗯。” 项念容拽着尚秋云的衣角,“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推开门,叶卿正闷在被子里,正纠结着要不要露头,是睁开眼还是索性躺尸装死算了。 “叶卿,叶卿......叶卿阿......”项念容故意唤了几声。 尚秋云将汤药放下,为难道,“他可能睡了,要不然,我们先出去?” 项念容姑且应着,故意说了声,“叶卿我们先走了哈......” 然后作出几个走路的声音,看的尚秋云一脸茫然,还没等反应过来,项念容手脚敏捷的飞快的窜到床边,一下子掀开被子。 叶卿正瞪大眼睛,满眼惊讶。 这小妮子......又耍他。 尚秋云愣了两秒,“你......没睡?” 叶卿干笑两声,“呵,呵呵。”骚着头,极为尴尬的坐起身来,“好像是哦,刚刚醒。你们怎么来了?” 尚秋云没多疑,直接回答道,“送汤药的,你怎么样了?” 叶卿故意咳嗦两声,沙哑着声音,“好多了......” 尚秋云皱了皱眉,“怎么还咳嗦?喝药也不管用。”她担忧的端着汤药走过去,“先把药喝了吧。” 叶卿点点头,主动张开嘴巴,等待投喂。 尚秋云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妥,顺理成章的喂汤药,时不时从随身带的锦盒里拿出一蜜枣,帮叶卿改善下药的苦涩。 项念容翘着两条小细腿,托着腮看,啧啧不已。 后头啧啧的声大了,听的尚秋云都不好意思起来,急急忙慌的喂完汤药,连同叶卿求要蜜枣的举动都直接忽视掉。 叶卿极为哀怨的看了项念容一眼。“你怎么来了?” 项念容扬起笑容,“自然是过来看看你啊!难道不明显吗?” 叶卿反诘,“难道明显吗?” 项念容嘻嘻一笑,“不管明不明显,反正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再看看你。” 叶卿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真的假的?” 项念容捂着胸口,悲伤道,“你这么说的话,可真真是太伤人心了!” 叶卿“切”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尚秋云嗔怪一句,“确实有些伤人了。公主确实过来看望你的,还带了很多补品。” “补品?”叶卿挑下眉,没好气的说,“她能带什么来?不来折腾我就好事了,那些个补品应该都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吧?你能带什么?” 项念容捧着一颗心过去,“带爱心阿?瞧见没有?爱心阿!” 叶卿哼了声,满脸的嫌弃。 又闹腾又小家子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知足吧。”项念容拍了下叶卿的胳膊,“本公主能来看你都不错了,别想些有的没有。” 项念容拍了这一下,叶卿立马装病,咳嗦不止,险些将五脏六腑都快要咳出来。 看的尚秋云一脸的紧张。 而项念容!则一脸看戏的表情,这演技绝了,若不是事先知道,怕是也要也要被他哄骗过去。 “叶卿阿!叶卿阿!”忽然嚎叫了两声,“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年纪轻轻的,你怎么就快要死了呢?!” 喊的太突然,惊的叶卿连同咳嗦都忘了,一脸忧郁的望着项念容,都说了,这小妮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即使登上了,也要大闹天宫一番。 “打住,打住,还没死呢!” “还没死。”项念容翻了个白眼,“你咳嗦那么厉害干什么?跟快要死了似的。” 叶卿一噎,打起逐客令,“你《来也来了,看也看了,天色不早,早些回去吧。” “那怎么可以?”项念容摇头,“我还等着吃午饭呢!尚伯母,尚伯伯说要给我做一桌子的好吃的呢!还没吃,怎么能走呢?” 叶卿斜了一眼,“那吃完饭就走。” 项念容一脸悲伤,“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么能赶我走呢?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没人情味!尚姐姐,你说是不是?” 突然被点到名的尚秋云愣了下,“我?好像是有点过分。” 双管齐下,叶卿也无话可说,“那你说吧,啥时走。” 项念容认真想想,“嗯......玩够了就走。” 叶卿无奈道,“小姑奶奶,这有什么好玩的?你要是想完,让李嬷嬷带你去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哪儿没有好玩的?” “李嬷嬷得陪母后,没空理我。”项念容无辜的摊摊手。 叶卿一噎,“林小姐呢?周斐然呢?死哪去了?” 项念容更无辜的摊手,“不好意思当电灯泡。” 叶卿气结,那你就好意思过来当电灯泡? 项念容笑的狡黠,“难不成你就不想我?没这么伤心嘛。我玩够了就走。” 叶卿仰天长啸,“你哪是玩够了,你哪是玩我吧?!你瞧瞧你,哪一点像是过来看望病人的?” “不像吗?”项念容原地转了个圈,“今天我还特意挑了一件素色的衣服呢!就是为了以防不测。” 叶卿气到失言,忽然,警铃大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项念容笑的更欢快,“你想让我知道点什么?” 224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卿心头一惊,这不是说明,她知道了些什么了吗?可是知道了什么呢?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似乎只有那么一个秘密...... “呵呵呵。”叶卿干笑两声,瞬间摆上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小公主来,臣怎么可能不欢迎呢?不止是欢迎,而且是举双手双脚欢迎。” 项念容“嗯”了一声,示意继续。 叶卿吞咽下口水,继续夸赞,“不仅是欢迎,而且是特别高兴,简直是蓬荜生辉,臣这身子骨都好了许多呢!”说着,还特意晃动下臂膀,“瞧瞧,都能动了!” 项念容扬起笑容,“那看来,我得多来几趟,说不定,没几次,你这病就好了差不多呢。” 叶卿脸色一僵,“那......那倒是不太用。” “怎么不用?”项念容一把抓起叶卿的手,狠狠捏上一把,眨巴着无辜的眼神,“毕竟我那么关心你啊!” 叶卿笑的灿烂,额头的青筋差点没蹦出来,内心可谓是泪流满面,下手可一丁点也不轻阿! 尚秋云看的欢乐,两人一唱一和的,很有意思,只不过有些话,听的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罢了。 项念容转而看向尚秋云,甜甜的说,“尚姐姐,念容饿了,有糕点吗?” “有有有。”尚秋云语气温柔,“小公主想吃什么?我去拿。” 项念容想了下道,“念容不挑食,尚姐姐拿什么,念容都喜欢吃。” 叶卿在一旁冷哼一声,“她确实不挑食,挑人!” 项念容笑的可爱,“尚姐姐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嫉妒尚姐姐给笑容拿糕点。” 叶卿倒是没有嘴硬,干脆利索的应着,“对,这话说的没错,我也饿了,我想吃糕点。” 尚秋云瞪了叶卿一眼,“你也小吗?” 叶卿可怜兮兮的举起两只有气无力的手,“不小,就是病了。” 尚秋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揉揉项念容的头,“在这等着,臣女这就去拿。” 项念容望着尚秋云离开的背影,煞有其事的说,“看起来也不像以前那么凶巴巴的,心高气傲。现在看来,温柔很多,是不是照顾你照顾的?把人家累着了?” 叶卿脸色一红,“胡说什么呢?一点姑娘家的,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项念容一愣,茫然的问,“什么胡说?她不是一直都在照顾你吗,给你喂药,喂你吃蜜枣,难不成这不是照顾?” 叶卿愣了几秒,一阵懊恼,脸色更红了。 项念容瞧出猫腻,打趣道,“难不成你想成别的了?” “没有。”叶卿矢口否认,岔开话题道,“说说吧,我的小姑奶奶,都知道什么了?” 项念容清咳两声,“知道的也不多,就是知道你......这病是假的。” 叶卿一惊,瞪大眼睛,“吕一梁告诉你的?” 项念容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叶卿仰天长啸,“啊啊啊,交友不慎啊!我刚给你五禽图,他转头就把我给卖了!” “五禽图?!”项念容大惊,忙问,“就是你那个跟宝贝似的五禽图,谁也不让碰的五禽图?给吕叔叔了?怪不得呢!教他的时候怀里一直宝贝似的抱着一样东西,还骗我说,是草药的稿子!” 叶卿痛心疾首,“姑奶奶你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要是说来看我,估计今晚晚上都睡不着了。” 项念容嘻嘻一笑,“确实有点事得麻烦你,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好了,比你那五禽图可是要实惠很多。” 叶卿吞咽下口水,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你,等你好后,每周抽出一天带我出宫转转。”项念容吧唧吧唧说了起来,“还要去游船会,诗塞,哪好玩去哪!对了,我还要去江州,听说哪儿现在格外好看。” 叶卿心如死灰,“姑奶奶,你看我这条命怎么样?” 项念容极为嫌弃的说,“谁要你这条命阿?我要看好看的,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我把这条命送给你得了!”叶卿暴起,“私自带你出宫,游船会?诗塞?还江州?!你说说那一条等不够我死的!” 项念容撇了下嘴。“你不能说会道吗?你去同母后说说,说不定就答应了呢?而且,这不比五禽图便宜许多吗?” 随后小声嘀咕道,“我本来也没想这么多,谁让你都送出去五禽图了?我能不多要一点吗?” 叶卿瞪大眼睛,瘫坐在床上,摆摆手,“要命了!要命了!说罢,说吧,要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不允许你私自出宫,还到处疯玩。这要是被抓到了,你顶多被训几句,我呢?小姑奶奶,我可是得挨板子的!” 项念容不信,“母后又不会打你。、” “确实,皇后娘娘不会打我。”叶卿反问,“那我父亲呢?不得把我打死?干脆点,你把我杀了算了。还能给个痛快。” “别嘛。”项念容嘟囔着小嘴,“要不然再考虑考虑?” 叶卿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不考虑,来来来,痛快!” 项念容正准备反驳,门外传来走路声,项念容立刻摆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连同着叶卿也都正襟危坐起来。 “尚姐姐!”项念容甜甜的打声招呼。 尚秋云和枫叶手里头各拿着一个托盘,上头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糕点,精致诱人,香气扑鼻。 “不知道小公主喜欢吃什么,所以都拿了些。” 搬来一个桌子,靠近床榻,让叶卿也好拿的到。 项念容拿了一块,眉开眼笑,“谢谢,尚姐姐拿什么都好吃。” 尚秋云笑了笑,“那小公主多吃一点。” 叶卿也拿起一块,品尝一二,“确实可以。府里头的手艺见长了。” 项念容拿起一块绿豆糕递给尚秋云,“尚姐姐也吃。” 尚秋云“嗯”了一声,接过去。 叶卿不甘落后,随即选择了一块上头刻着花,最为精致的一块递过去,“这个也好吃,你尝尝。” 尚秋云大大方方的接了过去,转而对项念容说,“母亲在前院准备一桌的饭菜,一会便能好,应该都是小公主爱吃的。” “伯母真好。” 225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尚姐姐阿......尚姐姐!”项念容拖长着尾音,忽然唤了一声。 叶卿一瞬间毛骨悚然,汗毛耸立,这个腔调实在是太熟悉了,明摆着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项念容意味深长的说,“尚姐姐,我知道一件有趣的事情,格外有意思,尚姐姐听了,应该也喜欢。” 尚秋云好奇问,“什么有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不过阿东,这顿饭局本来就该你买单的,怎么照你这么说,好像要老李赢了你才买单似得。”强子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毕竟,难保现在被监控着,又或者说,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监视。 黄宇阳和皇甫腾辉为了得到伏龙果,联合起来和王伯当的队伍进行了厮杀。 之前跟黄‘毛’这样开诚布公的‘交’流,在俊杰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废了刀疤之后,铜锤和东哥提升他打理账务公司,他怕委屈黄‘毛’心里过意不去,拉黄‘毛’到一边,说大家还是兄弟相称。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不关心的人怎么看待自己,但是她很在乎自己中意的人怎么看待自己。 雷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他们根本就搞不清楚,甚至,雷诺蹲在他们面前,就仿佛不存在的样子,这种感觉很怪异。 几秒钟之后她感觉到精神萎靡,喝了一口提神药水,继续发动疗伤。 她左右张望着,第一次到男生宿舍来的她,像是对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无限好奇。尤其是作为一个男生,他是如何做到把房间整理的如此一尘不染,且井然有序。 提百万的脸上展现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现在的局势也由不得血魔了,如果他不开启血魔气,势必被撒贝抢去所有武器。而暗月对血魔来说实在太过重要。失去它,血魔将再也没有完全恢复实力的可能。 懊恼的在额头上拍了一巴掌,气道:“这厮,说的如此理壮,竟误导了我。”忙追出院子,可人早已没了踪迹。 “老祖前期的修为就如此可了得,到了老祖巅峰还得了~!”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不禁感叹道。“你以为他的实力才表面的一点点吗?”一个声音沙哑的中年人出现道。 沐珍并没直接答应,温意时发给盛觉知的录音只有前半部分,所展露出来的信息只有她想逼走温意时而已。 “去看看师意!”路瞳轻声细语的说,像是唯恐惊到了费良言一般。 本源护罩之内,仅存的万族悲呼,老泪纵横,此刻,即便是至尊,也像一个孩子一般,哭了。 当这艘名为宙斯雷霆号的巨舰驶过远远的窗外空间,整座政府大厅的采光效果一刹那微弱了很多,在所有执政官的屏幕中,约翰和老威廉的面容都已经融入了迷离的夜色里。 在人们走入会场开始直到现在,他仍然固执地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他不想在危机临头的关键时刻坐下,这样会让他感到自己的虚弱和无奈:即使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真的坠落下来,他也希望站着去死。 相比血蛟,王轩龙身上的灰色风衣已经破碎不堪,白衬衫也有多处破损,几根黑色短发被冲击波所震断缓缓飘下,未等发丝掉落地面,两人已经再一次相交在了一起。 “好吧,就这样吧,我代表我们大清朝谢谢贵国的帮助了”载洵起身致谢道。 226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上次蛮邦谈判之后。又进行了一场谈判。这次的条件比上次好许多了。不像上次那么苛刻。有足够的诚意。表达想合作的决心。 花容问,“具体怎么说的?可是谈妥了。对于梁国有什么好处呢?具体细节,可谈了没有?” “别急。”项子喻敏了一口茶。“还正在谈论之中。不过对方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相信谈妥。指日可待。这次如果成功的话。城池方面的要节还需要仔细再谈一谈。对于细节。还没有到那一步。” 花容哦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还是需要在这件事上面多留心的好。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于蛮邦也不是特别了解。这件事还需要再等一等。” “我明白,放心吧!”项子喻揉了揉花容的头发。“这件事事关国本。我不会轻易和它达成一致。毕竟。中原一旦攻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些年。竭力维持。的和平局面。终将会被打破。到时候。各路兵起。梁国需要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在。中原混战之中。赢得生机。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些日子。你也别太操心了。瞧瞧白头发都快出来了。”花容打趣说。“诺。这里。还有那边。真真是快快要长出白头发了。” “真的。”项子喻吓了一跳。“都说岁月催人老。我还年纪轻轻呢。怎么就老了呢?” 花容滴溜下一两根。摊在手面上。“什么岁月催人老?明明是你每天太辛苦了。有批阅不完的奏折。操不完的心。你不老,谁老?” 项子喻叹了一口气。“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吗?我就想着吧。在念煜登位之前。把国事。把它处理的好一些。尽量减轻她的烦恼。等那个时候。国泰民安。国家稳定。既没有内忧。也没有外患。百姓安居乐业。再将这样的国家。交付给他。这样我也能安心一些。” “我知道。”花容握了握项子喻的手。“但也别太累着了。毕竟以后我们的路还长着。你若是先倒下了。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办?念煜有他自己的想法。你还记得那个小和尚说的吗?念煜阿!可不是一般人。池中龙凤。他有自己的城府。和自己想这里的天下。你呀。就不要太操心了。”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项子喻叹了口气。“不操心也没有办法。一旦和蛮邦谈下约定。这局势就要乱了。谁知道梁国?能不能立于不败之地?总归是要担心的。总是想着将不需要操心的国家交付给他。” 花容叹了一声。“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吗。局势总是要乱的。也总需要有人先打破局面。我们也只是。先声夺人而已。这天底下。缝九必合合久必分。大势所趋,也。我等也无力改变。即使没有量过。也会有其它的国家。来打破这个局面。等到真正的一统。或许才是国泰民安的那一天。” “确实。只但愿到达那一天的时候。不要留太多的血。也不要有太多的杀戮。时间可以快一点。百姓也可以少受一些苦难。、”项子喻皱了皱眉头。却抚平了花容的眉头。“别想那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我们啊!现在就不需要担心那么多。无忧无虑过日子。” 花容笑的笑。“好。听你的。对了。江南那边传信了。父亲,大夫人她们。这几天就要来了。看来。欢儿的婚事。马上就要定了。到时候好好庆祝一番。也算是一个与民同庆的日子。肯定热闹极了。” “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想来念容那丫头。肯定高兴。不知道她那个长安哥哥来没来?等人来了。玩耍的伙伴多了。那丫头啊!肯定高兴的上窜下跳。没有一天安生的。”项子喻笑道。“有时候真想让他和念煜两个人,平分下性格。一个别那么沉稳。一个别那么闹腾。” “那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不过你也能闹腾一些,也好。也没有什么烦恼。倒不如让她快快乐乐的。尽情的玩耍。折腾。总归是快乐的,就行。” “他那哪是快乐。简直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上。”项子喻弃之以鄙。“不过。这么大一会功夫。怎么没瞧见那个小丫头?说实话。没他闹腾。但有些不适应。” 花容说。“他啊!这几日不肯安生。今个。又跑到尚府去了。去找叶卿去了。” “又去了。”项子喻有些不满。“叶卿的病还没好。这都多少时日了?” 花容悠悠的说。“怕是一年半载都好不了了。” “这么严重?”项子喻惊讶道。“吕太医回来了,没有?让他去瞧瞧吧!要不然再派几个太医一同过去。还是多派一些过去。这病怎么这么严重?” “吕太医还没回来。估计得明个。已经来过信了。说是找到了草药。”花容笑道。“至于叶卿的病。谁来也没用?得看他自己。” 项子喻听茫然。“什么意思?什么需要看他自己。难不成这病?是自己想好就能好的。”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花容意味深长的说。“怕是长安。要办两场,喜事了。” “还有谁的?”项子喻估摸着。“最近也没有听有风声啊!难不成又有谁家成年的公子,小姐。要定亲了?” “你不知道?”花容反问,“叶家早早的送去了聘礼。给了尚家。好几日之前的事了。” “尚家。”项子喻惊讶,“怎么讲?给了谁?难不成是那个?尚大小姐。他不是喜欢周斐然吗?那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说来也话长。”花容说。“那尚家大小姐。确实喜欢周斐然。但现在不是没有结果吗?谁知道?叶卿这小子,竟然喜欢。尚家大小姐。喜欢了十多年了。这不趁着机会。一举拿下了嘛。” “还有这事。”项子喻啧啧两声。“那看来是需要办两场喜事了。不过尚家大小姐,这怎么说?不会是霸王硬上弓吧?” 花容笑着打了项子喻一下,“这在想些什么呢?什么霸王硬上弓?这不。生了病。这需要趁虚而入而已。” 227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意味深长的笑笑。“即使是趁虚而入。倘若一方,无心。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花容说。“我听念容说。这些日子。尚家大小姐。对叶卿。也是尽心尽力。时不时还有些暧昧。看来是好日子,将近了。” “郎有情妾有意。如此甚好。”项子喻笑说。“等那个时候。两个人的婚礼,你一起办了吧?” “如此甚好。” 八月的中旬。父亲,大夫人。他们便抵达长安。同行的还有。大姐。大姐夫。林子涛。以及项念容。心心念念。的几个小伙伴。 花容见到父亲时。花钦已经老得不成模样。距离上次去江南。已经有三四个月。但却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满头的白发。沟壑纵横的脸。依然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比起年轻时候。更是看不出半点痕迹。 项子喻特地在在皇宫一旁购置了一个宅子。将花家的人安置在那。距离皇宫很近。几乎快是出门便到的距离。本想着住在皇宫里。但有外姓的男子。始终是不方便。所以便安置在皇宫外的宅子里。 宅子很大。五进五出。比起江南的。分毫不差。甚至过之而不及。花钦来的时候。一身的疲惫。匆匆,到宫里头。问了个安。便回宅子里休息。花容担心。别让吕太医去瞧瞧。 也不知道父亲这身子骨。还能坚持到多久。吕太医去了。早上去的。傍晚折回来。他说。花大人的身子。濒临油尽灯枯。回天乏力。 花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她将这话原原本本。告诉花钦。花钦也只是笑笑。说。活了大半辈子。该享的福享尽了。该经历的也经历了。回首看去。也不算白活。留下的子女辈。好歹有一个有出息的。子孙辈,也是令人欣慰。如此想来。也知足了。 花容那晚。陪了父亲说了很久很久的话。有时候。人老了。总喜欢提以前的事。说了很多抱歉的话,至于这些年来的真相。花容还是没有说出口。 也提了很多以前的人。他的母亲。还有花煜。父亲怀念以前母亲的模样。说他是最有才的才女。还有花煜。他如果没有死。现在应该是个大将军。是花家最有出息的人。 花容抹着泪花。哽咽着说不出话。那个在他生命里。留下痕迹的男人。陪了他大半辈子的人。只要说出他的名字。他都忍不住哭。几乎是旁人提都不能提的。可是自己。又忍不住想念。 眼睛能看到的那天。他又看到了一树桃花。真真的是桃花。虽然有些枯败。烂在枝头上。但花容知道。那是桃花。处之的每一个角落。这一个细小的绳子。一头拴着树枝。一头挂着桃花。 花容知道那是。阿哥送给她的桃花。可惜。到最后。他们也没有去成南山。想到这。花容忍不住。想起之前在寺庙里。那个小和尚的话。如果早一点听她的话。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了? 花容不知道。并且。不知道如果能够重来一遍的话。他会不会做出选择?但如果可以留住阿哥。无论什么他都愿意做。 父亲老了。说了不一会的话。便昏昏欲睡。头一歪。别睡着了。嘴里头还嘟囔着。支支吾吾的。也听不清楚。 花容抽泣了两声。为父亲请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离开。大夫人他们围绕上来。询问父亲的情况。花容不好,隐瞒。别按照实情说了遍。 大夫人最先哭了。紧接着大姐也哭了,林欢也跟着掉眼泪。大姐夫,林子涛沉默着,不说话,呜呜咽咽。哭了半晌。转眼天都快亮了。 花容红着眼眶回去。项子喻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花大人的事我听说了。你还好吗?” “以前父亲对我并不好。也算不上不好。只不过有些冷淡而已。我本以为。他的生死我并不在意。只是没想到。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哽咽两声。接着说道。“昨个夜里。父亲,同我说了很久很久的话。都是以前的事。有阿娘的。有阿哥的。一些。我都快要忘记的事,其实。父亲还是喜欢我的。只不过他更喜欢有用的孩子罢了。也怪我。小时候顽劣。闹闹腾腾。让他失望了。“” 项子喻宽慰。“别想那么多了。其实花大人变得很辛苦。昨个过来行礼的时候。微微弯下腰。就疼的呲牙咧嘴。眉头都皱在一起。想来很是辛苦。花大人,这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你希望她这么辛苦的活着。倒不如开开心心的送他离开。” 花容泪眼汪汪。“我知道。我也明白。只是接受不了他离开而已。你知道吗?他竟然还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那些我都快要模糊了。他竟然还要还记得。还有小时候发生的事。他都没有啊!他都没有忘。这样。让我怎么舍得让她离开?” 项子喻叹了口气。“我明白。我都明白。” 花容,抱住项子喻。“淮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分开好不好?分开真的好难受。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项子喻满眼心疼。“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你是我的皇后。是整个梁国的皇后。你哪也去不了。我也哪也不去。就在这。我和你。谁也离不开谁。” 花容笑了笑。“好。我们谁也离不开谁。还有念容念煜。我们谁也不离开谁” 花容抹了把泪。整理好情绪。“父亲惦记着念煜,总唠叨着让我带去让她瞧瞧。上次去江南的时候,他并没有去。父亲他啊,最喜欢有出息的人。念煜是太子。想拿他最想看看她了。看看她是外孙儿。是梁国的太子。未来的皇上。” 项子喻帮花容擦眼泪。“好。我陪你们一起去。还有聂荣那丫头。想来也想去看看。外祖父。对了。花烨不也在吗?他的孙子,一起带过去。去同他说说话。想来也是开心的。” 228 - 渡魂灵 - 悠苒子 “念容念煜。喊外祖父。”花容说。 “别。别。”花钦撑着老迈的身体。咬着牙试图起身。“老夫给公主太子请安了。” “父亲。”花容叹了口气。上前搀扶。“都是自家人。也没有旁人在。用不着这些虚礼。父亲,你身子不好,就不必行礼了。” 花钦摆摆手。“不,不,礼数不能废。即使没有旁人在。这礼数也不能放荒废。老夫还是要给公主太子行礼。” 花容无奈地应了一声。招呼这两个孩子。同花钦亲近亲近。项念容性格活泼。早已经活蹦乱跳的扑进花沁的怀抱里。至于项念煜。沉稳一些。搬一个小凳子。坐在花钦身旁。旁边坐着的是花烨。 +项念容同花钦撒娇。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偶尔呢?项念煜。花烨。插上那么两句。逗的。花钦笑得合不笼嘴。 “外祖父。”项念容说。“念容给你背诗好不好?念容,最近学了好多好多好多的诗。背诗给你听好不好?母后说。念容背诗的时候。最可爱。” 花钦眉开眼笑。一个劲地迎合。“好。好啊!当然好。小公主会背什么诗?” 项念容皱眉,想了想。“念容会被江南的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外祖父,念容背的可好?” “好好好。小公主背的好极了。”花钦笑道。“比起母后。小的时候可要好多了。你母后啊!小时候最不爱学习。整天调皮捣蛋的。最后连一两句诗都背不出来。、” 花容不乐意的撇了撇嘴。“父亲。女儿都大了。你怎么还老是拿以前的事说呢?那都多小时候的事了。然后呢,不也是学诗了吗?女儿可是当年长安第一才女呢。” 花钦轻哼一声。“那也是碰巧而已。谁还不知道?你有几把刷子?碰巧,那几个你都会罢了。倒不如小公主。瞧瞧。年纪才多大。就背了一口流利的诗。” 花容不愿意。“父亲真是的。有了孙女就忘了女儿。什么叫碰巧?女儿那可是真才实学。可是有公认的。再说了。她背的那个。怎么能跟女儿的比?” 项念容嚷嚷着。“母后。念容才多大。你怎么能和念容比较呢?羞不羞?” “是是是。”花钦赞同。“小公主说的是。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一般计较。” 花容撇了下嘴。“那还不是父亲颠倒黑白。女儿小时候也没有那么顽皮。只不过不爱学习了而已。” “瞧瞧说真话了!”花钦笑道。“这可是你母母后说的。外祖父可没有颠倒黑白的意思。” “父亲。”花容嘟囔一声。 项念煜帮给花容找回些颜面。“母后画画还是极好的。那画。谁也比不上?” 花容眉开眼笑。“还是儿子懂我。” “在聊什么呢?”大夫人领着一群孩子过来。“听说念容念煜。花烨都来了。这些个孩子吗?嚷嚷这都要过来看看。” 几个孩子有礼有节的行礼。然后。同花钦。道个早安。 项念容眉开眼笑,冲着李长安招手。“长安哥哥。你也来了。” 李长安笑了笑。温暖灿烂。让人心生好感。 花容看过几个孩子,“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又长高了许多。和在江南看的。都不一样了。” 大夫人笑说。“孩子嘛,总长长得快了,一些。” 花容问,“大姐呢?怎么没瞧见他?还有欢儿呢。” 大夫人解释说。“大丫头和欢儿。出去逛街了。大丫头也是第一次来长安。凡事都新奇些跟孩子似的。对了。周将军也一同去了。” “周将军也去了。”花容惊讶。“那个人可是最不喜欢。逛街的了。没想到。到欢儿这。凡事都要破个例。” 大夫人笑了笑。“也算是苦尽甘来。当初。欢儿死活要来长安。本想着让他死心了。别让他回去。没想到那丫头缘分到了。进也成了。倒也是了了。我和大丫头的一桩心事。” 花容感慨说。“确实。不过幸亏他也来了。欢儿,那丫头坚持着。但也不后悔。倘若当初。草率放弃。想来今日。也是极为后悔的。” 大夫人感谢道。“欢儿在长安的这些日子。也多亏了皇后娘娘照顾。” 花容说。“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转而看向父亲。“父亲,等晚上。淮南过来。曹氏也过来。周将军也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去个团圆饭。” 花钦笑了笑。“好好好。“ “母后。”项念容拉扯下花容的衣袖。“女儿可以到一旁去玩吗?” “当然可以了。”花容揉了揉项念容的头发。“去吧!几个孩子一起去吧?让你李嬷嬷跟着,到院子里玩吧!念煜,花烨也去吧?今天天气好。去玩玩,休息休息。” 项念煜。花烨应了一身。便随着几个孩子离开。到院子里玩耍。院子格外的大。几乎是江南花府的复制版。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对了。”花容问。“大姐夫和林子涛呢?怎么也没有瞧见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啊!”大夫人说。“一大清早的。和几个故交出去了。想来是认识的朋友。” 花容哦了两声。“这次婚礼的日期,欢儿同你们说了没有?定在了这个月二十九号。我找钦天监算过。那天是最好的时辰。如果成婚。当然是最好的。” “说了说了。”大夫人笑道。“那小妮子高兴极了。一回来就从我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想来是苦尽甘来,高兴得很。” “花容笑了笑。“他这几天都高兴了。几乎快找不着北了。哦,对了。周家老夫人要过来一趟。同你们聊聊。关于欢儿和周将军的婚事。你们是双方的家长。总是要见上一面,聊上一聊。以后也多亲近一些。” “确实。”花钦应了一声。“周家世代为将。能嫁到这样的世家。喜欢欢儿的福气。也有皇后娘娘的功劳。能和他们多亲近亲近。自然是最好的,林子涛那小子。不是从军吗?要他多亲近一些。学习学习也是好的。” 花容“嗯”了一声。 229 - 渡魂灵 - 悠苒子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项念煜,花烨。性子沉稳了些。不愿意与他们一起闹腾玩乐,觉得幼稚。便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玩耍。 不过几个孩子倒也是热闹。很快的玩起了捉迷藏。没有人喜欢捉。项念容便殃央求着。让项念煜和花烨啦捉他们那些人。 也不等他们答应。拿起帕子。便给他们带上。“皇兄。求求 随后,布莱克就听到,桌子的上方,传来不少唔咽声。就像是好几个精灵,被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嘴,拼命想要说话,却因为嘴里的东西,说不出来话而发出的声音。 独孤舒琴双手握拳,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瞳孔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棕黑色,奔涌而出的威压也像关上了阀门的水龙头一般,戛然而止。 苏夏伸手拂开耳前一缕长发,看着大口大口喝下那碗药的骑士,在他放下碗后,伸手拿起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脉门上,陷入了沉思中。 只是没想到她刚肯定后,身后便传来了奇异声音,警觉地回转身,她顿时吓呆了,只见一头黑乎乎的野猪向她攻击冲了过来。 原本伏在他怀中的苏夏猛然一颤,伸手将他推开,不敢置信抬头看向他。 在这一瞬间,他终于看清眼前之物——原来是一只形似秃鹫的妖兽,双爪尖锐,泛着寒光,与孤落剑尖一撞,当向后退了几次。 "这样子下去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鲁迪诺斯皱眉,面色阴沉地看着盖亚。 他也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发现了洛枫的真面目,对自家妹妹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他这么一整,就不是落不落后的问题,而是太强了!大家再想想之前那惊天的两拳,无论是速度、力量,根本就没得说。大家都觉得,再加上这一身装备,如果他之前并非动用什么秘法的话,即使是纳气九层也不敢争锋。 郭念菲在凌雪儿的软磨硬泡之下只好就参加考试了,因为是新生所以没有成绩,没有成绩就是零分,零分就意味着在最后一个“超精英”的考场里考试了,郭念菲走都考场教师门口然后停住了。 原本黑衣卫接到的命令,就是带破军王子来这里转一圈,现在任务完成,可以走人了,于是黑衣卫拉住破军王子,准备离开,破军王子当然不同意,蹦蹦跳跳的逃开,荒不择路,一头撞在附近冰壁上。 龙且‘吟’没想到柳云清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但心底还是阵阵感动,说明这个世上还有人关心他,那他此生便无悔了。 星河好像听懂了,把头往她那边靠靠,蹄子在地上踏出清脆的声响,听起来还挺好听。顾陵歌笑笑,抱住马颈,蹭了蹭他的鬃毛。 此时,悟空已和龙涛大战了四十余合,双方俱已累的鼻洼鬓角热汗直流!或是太过肥胖的缘故,渐渐地,龙涛力不能支,呼呼带喘,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悟空疼痛难忍,咬碎钢牙,倏忽间神机迸发,头现六朵金莲!这些金莲烁烁放光,随风而起,围着牛魔王团团乱转。 唐笑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才看向身前已经丢了半条命的戴青林。 李子元这边机枪一响,就犹如一个信号一样。在主阵地上的战士,纷纷掏出手榴弹,按照李子元战前要求,手榴弹拉完弦后停顿了两秒钟之后在投掷出去。在这种空旷的地形上,凌空爆炸的手榴弹威力明显要过落地爆炸。 23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念容。还年幼无知。自然不懂得这些。反而容易被。表面现象,所迷惑。”项念煜。咳嗽两声。“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究竟配不配得上她?“” 李长安。目光一暗。“太子殿下,不必多说。我明白自己的身份。只不过。喜欢这种东西。终究无法。被身份所束缚。” “那也需要看你有没有能力?”项念煜嗤笑一声。“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别忘了。你母亲是庶女。父亲是庶子。算起来。你终究上不了台面。况且。天文。你的母亲与母后。儿时有过恩怨。不论别的。仅此一条。你并没有喜欢的资格。” 李长安眼眶一红。“可这事。我与小公主之间的事。、” “说到这个份上,还要执迷不悟吗?”项念煜,目光一横。“念容她。年幼无知。不懂情爱。对你也只不过像对一个大哥一样。所以还是少在那里痴心妄想了。” 顿了顿又道。“别以为你救过他。就能改变些什么。你听好了。念容是梁国的公主。千般宠爱于一身。以后嫁的人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还不是你这种。油嘴滑舌。的泛泛之辈。” 李长安也咬着嘴唇。不吭声。眼睛里充满着。倔强和不甘。 “皇兄。长安哥哥。念容找到你们了。”念容开心的手舞足蹈。“都说了。念容很厉害的。皇兄还说自己藏的好。结果还不是一找就找到了吗?” 项念煜宠溺的笑笑。揉揉念容的头发。“皇兄,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念容啊!” 念容笑了笑。“那是。念容,最厉害了。” 项念煜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念容略过项念煜。看下一直不吭声的李长安。一伙的。“长安哥哥,你的眼眶怎么红了?是不是碰到哪里了?哭了吗?出什么事了?” 李长安撇了眼项念煜。摇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刚才藏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哪里?游戏疼而已。” 念容担忧说。“严重吗?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不了。”李长安拒绝。“一点小伤不碍事。” 念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只听见李嬷嬷说。“小公主。周将军来了。” “周斐然。”念容眉开眼笑。一溜烟的跑过去。“在哪?在哪?” 李嬷嬷说。“刚过前堂。林小姐也来了。” 项念容兴奋道,“我过去迎迎他们!” 李嬷嬷叫唤一声。“哎呦。小公主,你小心点哟。别磕着碰着了!过会又疼了。” 念容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李长安眉眼低垂。目光黯然。 项念煜道。“他若是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在你受伤的时候?不担心着急。看到别的了。反而就抛下你。他啊!只不过是孩子心性。对什么都是一时的,新鲜。你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一时的新鲜。顶多是位哥哥罢了。他这个孩子。喜欢玩闹。看什么都新鲜。可新鲜感过去了。却又什么都不是。” 李长安咬着嘴唇不吭声。磨了一会儿。“太子说的。我明白了。但我还是想说。感情之事强求不得。” “强不强求得了。”项念煜轻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长安。咬着牙关不说话。 “周斐然周斐然。”念容,一溜烟的跑过去。搜的。扑进周斐然的怀抱里。“怎么这么久才来?” 周斐然提着满手的东西。“这不。给你买东西了吗?” 念容撇了下嘴。“哼。我才不信呢。”转而看向林欢和花大小姐。甜甜的叫了句。“欢儿表姐。大姨。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念容可想死你们了。” “哎呦呦,我的小公主。”林夫人笑道。“下次一定早点回来。” 念容笑了笑,张开双手。“大姨抱抱。” “哎呦。好嘞。”林夫人把念容接了过去。 念容趴着在林夫人怀里蹭了蹭。“大姨。有没有给念容买好吃的。好玩的。” “有有有。”林夫人指了指周斐然手中体质的盒子。“瞧瞧都在那里了。” 念容,开心地笑了笑。“就知道大姨。最好了。“” “哎呦呦。小公主的嘴可真甜。” “那可不。”周斐然应了一声。“这天底下,整个凉果。都没有谁比它更甜的了。” 林欢附和说。“确实。她小嘴一张。准能让你心花怒放。” 念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哪有。念容说的都可是肺腑之言。真真切切的实话。” “是是是。”林夫人笑道。“大姨,最爱听实话了。” 几人匆匆进去,瞧见皇后娘娘。花大人。花夫人。一次问了个好。这才落了座。 花钦强撑着眼皮。看下周斐然。“这便是周家那个小公子了。” 周斐然上前行礼道。““周斐然见过花大人。” “过来过来。”花钦招呼着手,说。“过来让我看看。” 周斐然顺从的走了过去。弯下腰。让花钦看个仔细。 花钦上下打量了一番。感慨道。“周家世代为将。浴血沙场。英勇无敌。如今能瞧见周家小将。又娶我外孙女。当真是花家荣耀。” 周斐然谦虚道。“花大人客气了。小婿,能取花家孙女。刚才是小婿的荣耀。” 花钦笑着笑。“不仅能上战杀敌。这张嘴。也是甜的很。” 周斐然弯弯嘴角。 “对了。你头一次来。我这个做外祖父的。也没什么好送的。”花钦随即招呼来小厮。“来。把我珍藏多年的弓箭拿来。” 小厮捧着一个锦盒上前。里头装着一把弓箭。形如弯月。两边镶嵌镶嵌着宝石。轻轻一碰弦。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夫人惊讶了一声。“这可不是你珍藏多年的那把吗?” 花钦“嗯”了声。亲手把她交给周斐然。“这把弓我可是收藏了好多年。可惜老夫愚钝。不擅长射箭。倒是可惜了,这把弓箭。现如借你来了。并将它送给你。也算是物归其主。宝刀配英雄。也不算么了,这把弓箭的名声。” 周斐然客气道。“这把弓箭。大人已经收藏了,这么多年。晚辈不好拿。” “这有什么的。”花钦请摆摆手说。“都说了。宝刀配英雄。你既是我的孙女婿。又是名将军。这把弓箭送给你。虽然是物归,其主了。”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231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什么宝刀。朕也来瞧瞧。”项子喻双手别于身后。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笑道。“挣来的应该不算晚吧!” 巧建项子喻过来。众人寻忙起身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项子喻随意地摆摆手。“免礼。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项子喻来了。花钦也不好,再站着那个位置。咬牙起声。准备让开主位。项子喻,赶忙上前搀扶。“花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做快做。正坐在一旁就好了。” “不不不。,这怎么能行?有失体统。岂不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花钦慌张。“既然皇上来了。老城要怎么敢做主位?岂不是折煞老臣?” 项子喻笑都笑。“花大人言重了。要是这么算的话。这也算是花大人的女婿。花大伦错储位谁又敢说什么?” 花钦正想再次推辞。花容说。“父亲,你便坐下吧。你深自古不好。又生了大病。起来难免伤筋动骨。这也是华南的心意。” “可是。”花钦犹豫着。 “难不成父亲想抗旨不遵?”花容激将法。 花钦顿时慌了。“老臣不敢。” 项子喻笑了笑。搀扶着花钦坐下。“花大人就做吧。倘若你不做。万一再磕着碰着。怕是蓉儿他也不会放过我。” “那老夫恭敬不如从命。”花钦坐下。 项子喻聊起家常。对大夫人到。“花夫人最近可还安好?在江南可一切都好。” 花夫人笑道。“承蒙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关照。重复一切都好。” “花夫人安好就行。先前荣儿便想着接着你们跨来小住两天。可一想到。花大人的身子。便只能暂时拖滞。现如今。碰上花儿的喜事。大家聚在一起也好热闹,一番。”项子喻说。 花夫人笑的笑。“说起欢儿的婚事。多麻烦,皇上和皇后娘娘了。陈副就先在这里,谢过了。” 林夫人应和道。“倘若不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怕是花儿也没有这么好的婚事。” 项子喻笑说。“花夫人,林夫人这是哪儿的话?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欢儿的婚事。证童话蓉儿也没有出太多的力气。也是花花他自己个眼光好。长的这么好,一个夫君。”说吧!看向周斐然的。“浙将军。站的侄女可就加许配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她。如若不然。朕可不会放过你。皇后娘娘更不会。” 周斐然连忙起身拱手道。”“呈遵旨。” 花容打趣说。“欢儿。要是以后。周斐然有什么代理不好之处。可一定要同小姨和小姨夫说。小姨和小姨夫一定替你做主。” 欢儿,开心地应了一声。“多谢小姨和小姨夫。不过啊!”他揽住周斐然的肩膀。“他断然不敢复我。倘若服务。定然让他后悔终生。” 话音已落。欢笑满堂。 周斐然认真说。“不会的。倘若有倘若一日。我敢负你。当然不得好死。” 花儿趁机说。“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周斐然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项子喻询问花钦最近的情况。“花大人,近来可安好?迦南可一切都好。” 花钦,恭敬的回答道。“承蒙皇上关心。一切都好。江南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还请皇上放心。” 项子喻笑了笑。“有花大人镇守江南。正放心。” 随后看过几个正在玩闹的孩子。眼底浮现几分新奇。“这便是那几个孩子。想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花夫人当即招呼手说。“快快过来。拜见皇上。” 几个孩子闻言,恭恭敬敬的上前。行李拜见。 项子喻,打量了一番,笑的笑说。“这个丫头。应该就是颜九卿。吧。圆呼呼的。真是可爱。” 颜九卿。占着一双盲冉冉的大眼睛。乖巧的说。“九儿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项子喻笑得笑。摸摸他的头。“真是可爱。汪直。把东西拿过来。” 项子喻结果一个。个锦盒。放在颜九卿手中。“这是小姨夫送给你的东西。” 九儿接着。茫茫染的看向项子喻。爪又看向花夫人。似乎在询问自己该如何是好。 花夫人笑着催促道。“这可是黄鳝给你的东西。千万要收好了!还不赶紧快先去。” 九儿点点头。乖巧的说。“九儿,谢谢皇上。” 项子喻,摸摸卷儿的头。“真是可爱,真是懂事。” 一旁车在项子喻大腿上的。念容,不愿意了。“父皇。念容就不可爱了吗?” 项子喻妮妮念容的小鼻子。“怎么?小公主,这是吃醋了。” 念容撅着小嘴。“才没有呢。谁会吃醋?念容才不会。” 项子喻笑得笑。“念容也可爱。父皇最喜欢的就是念容了。” 念容,得意的轻哼一声。方才妥协。 项子喻主要看下另外几个孩子。目光落在最小的那个上面。“这个应该是栾川品吧!眼睛大大的。到时花家的人眼睛都大。” 蓝川品。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拽着衣服的两脚。扭捏地问个好。“姐,那个那个。建国皇上。皇上万福佳。” “好好好。”项子喻笑得笑。转而装虎网址。“快将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汪直饮了一声。拖着一个锦盒走过来。项子喻,伸手接了过去。递给栾川瓶。“诺。这是小姨夫送给你的礼物。” 蓝川平家住。学着九儿有模有样的道谢。“谢谢皇上。” 项子喻笑得笑,摸摸蓝产品的头。 再接下来看香。三小姐,那两个孩子。关于三小姐和荣傲的事,他也听说了,不少。不过一码归一码。还是?还是可爱的。 “这应该就是三小姐那两个孩子了吧?都长这么大了。” 李长安,李长龙相视一眼。一起行礼的。“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项子喻,下的和善。“长的模样,真是俊俏。一个笑起来那么好看。怪不得念容每天念叨着。一个呆头呆脑的确有是可爱极了。” 李长红的红点。看了念容一眼。念容冲他笑了笑。丝毫没有羞涩。 “来来来,网址。”项子喻守望值那借过东西。递给李长安和李长龙。“这是小姨夫送给你们的东西。” 李长安,李长龙接了过去,道了声谢。 232 - 渡魂灵 - 悠苒子 见完几个孩子,项子喻便催促的是他们去玩。几个大人则聚在一起聊家常,从长安聊的江南。从江南聊到整个天下。天南海北无所不聊。 欢欢乐乐吃了一顿团圆饭。项子喻便带着他们回宫去。项念容走的时候。不愿意与你长安分离。硬是要这里长安同去宫中坐坐。但只邀请了李长安一人。怕是有些不妥。项念煜黑着一张脸,不吭声。 花容折中的将几个孩子一同要到宫中去玩耍一番?毕竟长安有长安的特色。而皇宫又是与众不同的。 能够所有的好朋友都项念容自然开心。项念煜的脸色也好了许多。马车哒哒的朝着皇宫去。花烨和项念煜同坐在一辆马车上。 马车的气压极低。花烨沉默了,良久。开口道。“你吃醋了。”不是疑问句。而是极为肯定的说。 项念煜目不斜视。坦率的。“是有如何?” 花烨说。“你在担心小公主和李长安的关系。” 项念煜,不屑轻笑一声。“那倒不批。蓉儿是梁国的公主。千金之躯。万人追捧。身份尊贵。李长安那小子配不上。也没有这个资格。所以用不着担心。” 花烨愣了愣,“那又是为何?” 项念煜意味深长道。“那小子可不是普通人。怕是心机深沉。容儿那个孩子。单纯的厉害。没经历什么风雨。他是容易上当受骗。被别有心思的人哄了,去。” 花烨沉默了片刻。表示赞同项念煜,这个想法。“那你不去阻拦?” 项念煜,摇了摇头。解释说。“她尿。千般宠爱于一身。不经历风雨。生活在摇篮里。父皇母后能护她一生。我也能护他一辈子。但这一辈子终究是他自己盖的。需要清理清理一些。事情。才能真正的长大。小时候被骗了。长大了才能理智些。” 花烨错愕。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李长安确实配不上小公主。” 项念煜切哼。“明摆着的事。可惜有的人。偏偏不甘认命。听说在江南的时候。母后因为看重清扬曹氏的名声,与血缘关系,搭救,你和你的母亲?” 花烨颔首,“确有此事。倘若没有皇后娘娘。小的也见不到,殿下。怕是还在那水深火热中。折磨着。想了还不知道做出怎样的事。” “不过,本太子还听说了,另一件事。”项念煜,动动顿说。“关于李长安的。当时你可在场。听说是李长安就了,小公主。你可亲眼看见了。“” 花烨目光微闪。“当时花灯节人多。人又操啥?大家的心思都在河中的花灯上。李晨和小公主在最前面。谁也没有注意看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李婵旧的小公主。是真的。” 项念煜哦了一声。有几分不相信?“现场什么个情况?” 花烨,细细回想。“当时应该快要半夜了吧?这是花灯节最热烈的时候。满盒子都是花灯。大家聚集在和低处看花灯。小公主和李长安站在最前面。放花灯。随后变轻了一声,惊呼。和两生。最水噗水花的声音。随后大家看过去。只瞧见李长安拽着小公主胳膊。使劲的把她拖到岸边。大家手忙脚乱的,赶忙接住小公主。等再去看李长安的时候。脸色苍白着似乎没有了力气。直直的往下掉。学手续未赶忙下去打捞。这才救了李长安一命。” 项念煜,接着问道。“这便是事情的经过。、” 花烨点了点头。“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至于怎么开始?怎么掉进水里的?谁也不知道?小公主受了惊吓也受不全乎。听李婵说。小公主自己去放河东,想让河东飘的远一些,便往河里面推。结果没有站稳自己铺烂的掉了下去。不过后来小公主也印证了这个说法。大家便再也没有想些什么。” “是吗?”项念煜法梦到。“我倒是听了另一种说法。听说是李婵旧的小公主,不久之后。便带着蓉儿去。三小姐的房间玩耍。碰巧啊,瞧见了她的父亲在打他的母亲。这才有了后来的。魔后出手帮忙解决的事情。” 花烨脸是微变。似乎串联起来了,什么?“确实有这件事。” “听说母后儿时的时候。和李长安的母亲相处得并不愉快。按道理说。母亲也算是个记仇的人。不应该伸出援手搭救她们母子俩。”项念煜,接着说。“但偏偏呀。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李晨丘的小公主。某些人这个人虽然记仇。但也极为念,恩。甚至有的时候。因为一些恩情把仇恨都给忘记了。有了这一档子事儿。母亲哪还记得那些愁。自然而然地变身了,元首。” 花烨沉默不说话。眼里已经是惊涛骇浪。汹涌澎湃。 “倘若是这样。想来也是一个机灵的人。有的,先车之见。虽然便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旁人赶着。然后在不小心瞧见了。融安那孩子。也是天真良善。自然藏不住心事。同母后说了。母后又念恩情。自然而然的便出面摆平了事。“”项念煜幽幽的说完自己的想法。 花烨脸是一片。“倘若真的如殿下所说。那这李婵安。心思应该极为深沉。、” “相辅相成。本太子不知道。”项念煜,玩弄着腰间的玉佩。目光凶狠。透露着杀意。“但小小年纪便有这番的心思。当然不是个简单的人。”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还允许李长安接近小公主?”我也不解。 “没谱的事儿。毕竟没有个证据。也不好乱猜是。万一碰巧赶巧了呢?戎爱好不容易有一个。喜欢的小伙伴。本太子也不好拒之门外。”项念煜说。“但。倘若是真的,别有心思。年纪轻轻的。也现不起什么巨浪。倒不如趁此机会。让蓉儿看的明白些,也好。” “但。”花液犹豫着。“小公主,年纪还小。唐若凡是看得清些。怕是得伤心。” 项念煜叹了口气。“蓉儿,要不然。便是被关进金丝笼子里的孔雀。一辈子天真无邪。被人呵护着。不必见外,头的风雨。不必见世间的险恶。要不然。便是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用心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 233 - 渡魂灵 - 悠苒子 回了宫之后。念容扁拉着几个小伙伴去自己宫里玩耍。花容本想让念煜一起去。但他觉得幼稚。边和花烨一起去。习武练功。 “娘娘。你看他们玩的多开心呀。”李嬷嬷笑着看着。“好久没有看公主这么开心了。” 花容抿了,口茶。笑了笑。“是啊!宫里头同龄孩子少。念容没有同力的玩伴。自然少了许多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回荡,像是一分冷水,泼在了多数人的心头。 太阳融化了近日来的大雪,阳光从干枯的树杈上倾泻了下来,像是一抹慰藉照射进人的心里。 她当然不会认为这个莱顿把她弄到这里来,是为了照顾她和孩子的。 赵烔不安的在屋中踱步,就在不久前有人告诉他赵荃死了,这对他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林天旭这会没有再留守,就在无欲魔尊也露出绝望眼神的时候,林天旭已经蹂身而上,眼花缭乱的围绕着庞大的身躯转了几圈。 等云瑶再次看见梁九功来到坤宁宫的时候,不由十分的诧异。云瑶还以为有了她的一番挤兑,这梁九功起码要懈怠一番,在这件事上为难她一下才行呢!没想到如今梁九功态度竟然这么勤勤恳恳。 主持人也好尴尬……慈善拍卖会而已,意思一下就行了,你们不至于吧? 画面上的就是她,肚子很大,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很虚弱,脸上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呆呆的,好像在想什么,眼睛肿的不像样子,一看就知道哭过。 “少主有说要不要我们南下支援吗?”在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这两个母衣众唏嘘不已的时候,雨秋平则看向了不破光治手里的信,关切地问道。 这样的修炼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年,林天旭没有下这悟剑峰一步,也没有任何人打扰他,虽然他每次晋升难度都是别人的无数倍,但是等到他又一次到了悟剑石旁边之时,已然是洞虚大圆满的修为了。 这一战,以吕天明占据上风而告终,哪怕是战斗停止的时候,也没能将吕天明重创。 天冥境和阳神境的差距,就是这么的惊人,否则之前周蛟虐杀那么多超品阳神境,怎么会如家常便饭一般容易,不费吹灰之力。 话音落下,少年一挥手,蒲团上老者的身躯,化为灰烬泡影,一团鼎盛灿烂的神性精华能量暴露,仿佛是初升的朝阳,气息磅礡,盎然。 那么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恐怕还要在不夜城上找原因。。。 四人下车后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两人一组,分头行动。 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上百个中级混沌血魔,起码有一半飞灰烟灭,四分五裂。 甘比亚是额日斯最为倚重的副手,得到傲云的通知后,立马来到额日斯身边,听从上司的安排。紧接着,蒙古人的撤退行动按部就班地开始了。 不过我等待了许久,身后却未有下续,那少年依旧在昏迷着。于是我转回身,看向那少年,恰逢少年睁开了双眼。 “这是曾经l队的队服!”纪寒淡淡的应了一句,杨颖跟欧里都是一顿,曾经l队的队服? 突然,轩辕澈一把抓住她的双肩,脸上还带着癫狂的笑意,“你骗我,对不对,你和他只是场交易,对不对,对不对”? “人都说戴上白手套的幽灵是绝佳的偷盗者,这话真是不假。”维斯肯郡笑着对坎西玛-德说。 234 - 渡魂灵 - 悠苒子 “怎么啦?”项念煜,刚满忙完公务回来。便瞧着。花容正在落泪。连忙走了过去。“出什么事儿了?谁惹我夫人不高兴了?” 花容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还没什么?瞧瞧眼睛都有红肿了。”项念煜心疼的说。连忙抄起了帕子。给花容擦眼泪。随后又问起李嬷嬷。”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李嬷嬷看了眼花容。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 李嬷嬷正要开口。项念煜被花容打了一巴掌。撑过来的。“小点声。别让念容听见了。” 项念煜撇了眼远处玩耍的念容。“念容惹你不高兴了?别哭啦!哭的为夫。心里头疼。” 花容弯弯嘴角。“不是因为他。再过两日便是阿哥和小六哥哥的忌日。想起来有些难受罢了。” 话音一落。项念煜的脸色开始低沉起来。”“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一转脸就快八年了。”他叹了口气。“现如今。我还记得。和他称兄道弟那段时间。那时候我们闹腾的厉害。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说他现在还在。想来应该娶妻生子了。孩子。应该差不多有。半个花容那么大了。想来这时候应该已经是大将军了。这整个凉果呀。就怪我们兄弟所有了。” 项念煜,这么一唱响。花容也越加悲伤,起来。对水止不住了。“阿哥,总想着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像周江军哪样?他说真的,还活着。现在应该是梁国的战胜。驻守边疆的传说了。 “小陆哥哥呢?他。没什么大的志愿。只想着找他那个妹妹。和他妹妹不在了。不过他有喜欢的人。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不知道能不能突破这世间的俗见。和舒雅在一起。我这都是真的。说呀,也不必守在那个寺庙里了。他。一直不相信。不相信小度哥哥不在了。他一直说。小六哥哥一定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徘徊着。所以。他在超度自己的时候。也在为小六哥哥祈祷。希望他万事顺遂。” 项念煜,把花容搂在怀里。“我知道你想他们了。我也想。但我们不必担心。他们那么厉害。肯定过的很好。” 花容嗯了一声。“一定会过的很好。一定要比我们过的更好。这样我们才能安心。才能不担心。” “别再想那么多了。”项念煜柔柔花容的头。 “对了。”花容说。“过些时日。欢儿的婚事。我要请长公主过来了。” 项念煜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主要看下李嬷嬷。似乎在求证这件事情的真假。 李嬷嬷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想找公主了。” 花容解释说。“最近几日。总是感觉到不安。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然后有些害怕。总想着以前的人和事。蒋光,周他虽然。犯了错。但他有自己的苦衷。而且。他已经在清理弥补于我。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倘若说是最亲的。他是唯一一个了。我想见见他。” 项念煜叹了口气。宽慰说。“我知道。花容的心总是那么的软。我也明白。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花容验了一声。 那边的孩子玩的欢快。完全不受这边的影响。学步时的听到那边传来的笑声。清脆悦耳。偶尔还会夹杂着加油鼓鼓的声音。但是让人有些留恋。和畅想。 “长安哥哥,加油。长安哥哥,最棒了。”念容股起手。喂,李长安加油,助威。“长安哥哥好样的。” 李长安。拿着箭。两点一线。搜的。投进了瓶口里。顿时引起了阵阵欢呼声。栾云平。不服,当即拥挤开。李长安。自己。个拿着剑。往瓶口里扔。让他几次。都没有扔中。不由得有些气馁。 念容,挑了挑眉头。得意洋洋的说。“还是长安哥哥最厉害。长安哥哥最棒了。长安哥哥,你可以教我怎么投吗?” 李长安下的温暖。“好。”说着拿起一支箭。从背后。环抱祝念容。握着她的手。拿着剑。“看准贫口。随心而动。然后扔进去。”说着。剑脱手而出。咣当一声。掉了进去。 念容眨巴这眼睛。“哇塞。我投进了长安哥哥。长安哥哥,你看见了吗?我投进去了。” 李长安揉了揉念容的头。“看见了。小公主真厉害。” 念容,不忘臭屁,道。“都是单安哥哥教的好。” 栾云平有些不服气。哼了一声。“有什么厉害的?只不过是碰巧而已。” 念容叉着腰说。“那你偷一个试试啊!投了这么多个都不中。承认别人很厉害,很困难吗?” 栾云平哼了一声。“谁说我投不中的?看好了。”说吧!活灵活现的拿起一支箭。卯足的力气。往瓶口里扔。 咣当一声巨响。 众人傻了眼。只瞧见大见。没有射进屏口里。反而啊!砸到瓶子上了。咣当这一生。把瓶子都砸倒了。 “哈哈哈哈哈。” 念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你说的。果真担子还重。别说是瓶口了,捡个瓶子都被你砸中了。” 栾云平红了红脸。不服气,说。“笑什么笑?这有什么的。一次失误,而已。谁没有个失误?等着。这一件我肯定能投的中。” “好好好。”念容,差一等着。“我就在这等着。可别说大话。” 栾云平撇了撇嘴。“谁说大话了?肯定能投中。你且说吧!我若是头重的,你怎么办?” “这。”念容,犹豫了几秒。“你想怎么办?说吧,你想要什么本公主都有。” 栾云平沉默了一会儿。“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念容,反问。 栾云平出乎意料的红了脸。“这个不能说。等我投中了再说。反正也不困难,你能做到的事了。” 念容,想了想。“好。不过是个要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你写说说。倘若你输了,怎么办?” 栾云平梗着脖子打。“你想让我怎么办?” 念容眼珠子一转。指着李长安说。“你若是输了。就承认没有李长安哥哥厉害。怎么样?敢不敢打赌?” 栾云平,看了看李长安。“这有什么的。谁不敢了?我就和你打这个赌了。” “好。” 235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念容兴致浓浓的站在一旁观战。“那开始吧。栾云平,这可是你说的。过会万一收到可千万不能抵赖。倘若谁抵赖了?谁就是小狗?” 栾云平昂,起下巴。不屑一顾的。“哼。我才不会呢。等着瞧好了。” 说着。举起剑。瞄准瓶口。众人评注呼吸。等待着。万钧一件。栾云平,手心手背都是汗。紧张的厉害。可一回想起打的那个赌。便努力克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必害怕。不过是投个核而已。没有什么是他投不中的。 咬咬牙。搜的。减飞了,出去。咣当咣当一声。栾云平,闭上眼不敢看。半晌。再张开一条缝隙。瞅上两眼。 只瞧见。那。蓝色羽箭。稳稳地插在瓶子里。他投中了。当即大喜。“瞧着没有瞧见没有。投中了。小爷,我。投进去了。” 项念容傻了眼。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反复查看。真的。真的。投进去了。就差在那瓶口里。张牙舞爪的对他笑。一想起刚刚那线张阳阳的赌。得意的很。如今想来。挫败的厉害。 干笑两声。主动鼓起掌来。拆开话题的。“好厉害,好厉害。我就说你能投的中。瞧瞧。这不是投进去了吗?” 栾云平,扬起下巴。“怎么样?厉害吧!当初谁说我投不进去的来着?啧啧。” 项念容陪着笑脸。“谁呀?谁呀?谁那么有眼无珠?竟然说栾云平投不进去。”项念容故作不知道的模样。“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栾云平嗯的一声。赞同的。“确实。有眼不识泰山。只不过吧!我突然想起了刚才打了一个赌。那个图读什么来着?也不知道我赢了没有。” 项念容尴尬的转移目光。 栾云平,继续说。“好像说是。赢了人可以怎么样输了人可以怎么样?若是有不愿赌服输的人。就是小狗。应该学狗叫。” “呵呵呵呵呵。”项念容,干尴尬的笑着。“是吗?我怎么有点记不清楚了。” 栾云平,凑近一些。盯着项念容的眼睛问。“小公主当庄不记得了。可是我记得呀。输了的人可是小狗。要学狗叫的。” 项念容心下一横。“好好好。你赢了,你赢了。做熟就做熟,谁怕谁?我乃是堂堂的公主。还能背信弃义不成?说吧,说吧!想要什么?本公主都可以给你。什么东西?补公主都有一有尽有,随你啊!但是呢。可不能贪得无厌。只能提出一个要求。本公主力所能及的要求。” “好。”栾云平,一声硬下。“就按公主说的做。这局我赢了。所以像公主提一个要求。那。”犹豫了两秒。说。“不如公主。亲。” 话音一顿。这桥间众人便的脸色。项念容只秀红了脸。愤愤地瞪着他。两只眼珠子都快冒出火来。似乎在警告他。连同李长安。脸色都不是很好。有发怒的迹象。 栾云平徐去的撇撇嘴。得意的笑笑。“想什么呢,一个个。我是说。不如不如公主。亲自向我道一句恭喜的话。” 这人傻了眼。这未免也太。简单了些吧!本以为要一些。名贵的东西。或者好玩的。没想到就要一句话。莫不是个傻子。 连同项念容都有些傻眼。“恭喜的话。” 栾云平嗯了一声。“怎么不行吗?难不成公主?要违背诺言不成。” “怎么会?”项念容轻松了许多。正的正脸色。轻而易举的说。“那个。那个。栾云平。恭喜。” 摆摆调挑眉。似乎有些不满意。“就这样。“” “就这样。恭喜的话,你还想怎么样?”项念容正儿八经的说。“难不成你想耍赖?” 栾云平,扬起下吧!失口否定。“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是耍赖的人?这样就这样吧。也算是你恭喜我了。” 项念容,微微的松了口气。“那我们继续玩吧!” 这一玩。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傍晚。慕色成城。残阳如血,映照在花园里。算是好看。 父皇母后还在聊天。几个小伙伴真的还在玩闹,项念容。摸摸扁扁的肚子。有些饿了。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拉着李长安的手。 神神秘秘的说。“我们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李长安看了眼症的玩耍,伙伴。“去什么地方?” 项念容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就说去不去嘛?” 李长安宠溺的笑笑。“好好好,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说完。项念容便拉着李长安离开。 正在玩闹的栾云平。忽然觉得缺失点什么。左顾右看一番。询问道。“小公主和李长安呢?” 两个孩子齐刷刷的摇头。表示没有瞧见。 栾云平着急的说。“这是去哪了?怎么一会儿功夫人就没了?” 李长龙浑然不在意的说。“肯定去哪玩了呗。这是皇宫,是小公主的家。他对这这里最熟悉了。而且他最喜欢李长安了。肯定两个人私自去哪里玩了吧?” 栾云平,垂了垂眼。没有康生。但是。查看一番。便加入玩耍的队伍去了。 那头项念容拉着李长安一路跑了。老远。左拐八拐的。偷偷跑到御膳房里。不过没有从正门进去。反而从一个小小的洞钻了进去。也不从同旁人打招呼。拉着李长安便躲进了桌子底下。 李长安有些傻眼。“小公主,这是。” 项念容解释说。“这是御膳房。什么样的好吃的都是从这里面出来的。每当快吃饭的时候,我们头顶上的这张桌子就会摆满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我饿的时候变回来,这里。想吃什么就随手拿两块。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 李长友有些不信。“真的。” “当然了。”项念容,拍着胸脯保证。“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李长犹豫了几分钟?“要不还是算了。我们先回去吧。一会就开饭了。” “才不呢。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说走就走了。”项念容,有些不乐意。“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一些吗?以前除了皇兄。我谁也没有带过来过。” 李茶有些为难。犹豫了几秒。“那。就拿两块糕点吧!这东西不容易发现。” 项念容,笑了笑。“好,你等着。” 236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只见。念容,顺手利索。一下子从桌子底钻了出去。飞快的在上面的菜上面眺望一眼。瞅准了糕点。行云流水般卷了几块,下来。然后。在一下子钻进桌子底下。 “瞧瞧。”念容摊开手掌。“怎么样?拿来了吧?” 李长安看着念容手掌里的糕点。惊叹。“真是厉害。将来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那是。”念容,高傲的扬起下巴。“数都数不清了。尝尝吧!这是御膳房,新做的糕点。上次我吃过。挺不错的。” 说着给了李长安一块自己吃了一块。”“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李单慢里斯条。的咬了几口。“确实不错。果然单的东西最好。而皇宫的东西则是。好,上加好。试着天底下最好的东西。连同高点也是如此。” 念容眉眼带笑。“那是。父皇说过。全天底下的好东西都在皇宫里头。哪儿的地方也比不上皇宫?有吃不完的东西。有用不完的东西。还有看不完的东西。” 李长安流露出几分羡慕了。“真好。” 念容拉着李长安的手说。“你要是觉得好,那你可以在皇宫里多住几日啊!” 李长安犹豫的。“这样不好吧。” “这有什么的。”念容不在意的说。“反正距离表姐的婚礼。还有好几天呢。你就住在皇宫里。还有。拜拜,他们也一起。皇宫里有数,不尽的房子。母后不会在意的。” 李长安妥协的。“那好吧!这些日子可就多要麻烦小公主了。” 念容摆摆手。“不客气。你还想吃什么?我去拿。” 李长安想了想说。“嗯,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小公主拿什么?长安哥就喜欢吃什么?” 念容笑得灿烂。“那好,你等着。” 说着。穿出了桌子底。聊起衣服。做成一个小到。乔健,有什么好吃的?就放在兜里。若是不好,放的。这家各一盘,全部端下来。 等再钻回桌子底时。已经是满载而归。到了一读的糕点。手里头还拿着三个盘子。精致的菜肴。散发着扑人的鼻香。 念容,把东西摆好,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把我喜欢的觉得好吃的。每样都拿了些。你看看有喜欢吃的吗?” 琳琅满目一大堆。李单点了点头。“喜欢。都喜欢。” 念容笑了笑。 外头看管菜肴的宫女倒是急了。怎么和之前数的完全不对?数。数来数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特别那几盘。糕点。似乎没有原来那么高了。还有缺角的。似乎还少了几盘菜似的。 明明记得有的。结果桌上都不见了。 连忙找的主管。“大人。出事了。” 主管,看着。做菜。漫不经心的问。“出什么事了?能出什么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宫女慌慌张张说。“真的。真的出大事了。而且特别奇怪。刚刚奴婢数的菜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而且还少了不少的高点。就像被什么偷吃了。” 主管,顿了顿。上下打量宫女。几眼。“你新来的吧?” 宫女。忙茫然的点头。“怎么了吗?” 主管解释说,“那倒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小公主来了,不必惊慌,去。把少的或者没有的。记下了,单独拿出来。等会让别人填上就行了。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也别自作主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宫女,听的迷糊。正准备再问一问。只瞧见。主管一个眼神投过了。“别忘了你不该忘的。记住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行了。去吧去忙吧!别大型小怪的。” 宫女吞咽下口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应声。“是是。”便一溜烟的回去。把缺少的记下来。把缺胳膊少腿的单独拿出来。不一会儿,自然有人天上。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而别的人似乎并不惊讶。好像都习惯了一般。 长乐宫。开饭了,花容招呼着几个孩子入座吃饭。清点人数。转而询问李嬷嬷。“蓉儿和长安呢?怎么没瞧见?这两个孩子跑哪去耍了?” 李嬷嬷说。“应该还在外头耍着。老奴这就叫人去。把小公主和。李公子带过来。” 花容嗯了一声。“去吧,让他们过来吃饭。” 李嬷嬷。刚应了一声。只看见。念容拉着李长安飞快地跑来。“母后。母后。念容回来了。” 花容揉了揉念容的头。“这是跑哪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瞧瞧这满头是汗的。” 念容解释说。“就是在外面玩了一圈。而已。没什么的。” 花容也没有多问。招呼这俩人快点入座,“快点去吃饭吧!就等你们两个了。” 念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了看满桌的菜。硬生生打了个饱嗝。“母后。念容不想吃饭了,念容不饿。” “刚刚你不还叫嚣着饿吗?怎么转眼的功夫出去玩了一趟就不饿了?”花容奇怪的哇。“难不成吃了什么?长安呢。长安也不想吃了吗?” 李长安。忍住,打嗝的冲动。有礼有节的说。“多谢皇后娘娘关心。长安这就吃饭。”一脸欢喜的模样。丝毫没有半点吃过饭的样子。 “那你呢?”花容,看着念容。 念容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念容是真的吃饱了。不饿了。母后。” 花容捏了捏念容的小鼻子。“都吃什么了?不是要吃饭吗?难不成又私自跑到御膳房去了?” “才没有呢。”念容是口否认。“磨好不信可以问问御膳房里的人。念容才没有去呢。念容只是不想吃了,而已。” 花容显然有些不信。“怎么突然不想吃了呢?难不成是什么地方?不好受?” 念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就是不饿而已。”为了逃脱困境。一溜烟到赚到。项念煜的身边。“皇兄。你今天下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玩?你不知道我们玩的多么有意思。” 项念煜,揉了揉念容的头。“皇兄,还有自己的事呀。念容,玩的可是开心。” “开心。”念容笑了笑。 项念煜说。“那皇兄就开心。” 花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有什么事?就到处转开话题。真拿你没办法。” 237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府。的人既然来了。那和周府的结清便提上日程。次日一大清早。周老夫人。带着周夫人。匆匆赶往花府拜访。 虽说州府地位高。但念及花大人的病情,不方便移动以及自己身为男方,自当主动前往探望,商量婚事。 带去的聘礼多的数不胜数,共有二十八担,上到稀世珍宝,下到金银财宝,应有尽有。一 自此之后,无论王朝如何更替,再也没有人敢与楼外楼为敌。不与之为敌尚且能享受数百年的国运,一旦为敌覆灭只在旦夕间。 “这次说是护送,只不过是结伴同行罢了,哪里还要你们的灵石单位了!”风陌说完就要将这灵石币还给凌霄二人。 面对天妖古剑的强大攻势,炎族万物神也开始回避,朝着天际退走。 “对了,上次你送我的短刀…被我弄坏了…还丢了。”苏齐挠了挠头。 李云尘也没跟她计较,反正冥啸风已经逃走,由他散布消息,到时候永生神体一事定会传遍神州大地。 如果按年龄来说刘长风等人还算是风君廓的长辈,但所有人对他的却是很敬畏。三大宗门实力强横固然不假,但却难以和不夜城匹敌。 “你…”紫云龙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记得上一次相遇,就是这个男人,割喉杀人,毫无商量。 吴万火面色有些惨白,手臂也略有颤抖,眼睛死死的看着这座金字塔。 果然在众人的惊呼之中,一个身穿黄色长袍的男子落在了萧无邪的正对面。与此同时还有几道身影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将萧无邪围在了中间。 周隐开口道,他也去注意几人的表现,自然也发现了林天玄情况,有些惊讶。 众人冲着蛊后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向着陈勃和若水深深地行了个大礼。 很多贵族都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从自己那个怪物一样的父亲手里,接任圣瓦尔家族的宗主之位了。 面对这样的穷追猛打,邱穆的应对也非常的利落,眼看身上束缚时间结束,边退的同时也保持着对韩宥的持续输出,同时一阵手速爆发,再次用相同的招式反击,将身上残留的约德尔诱捕器也一并扔了出去。 通过谈话和迪亚兹解开大部分芥蒂,这令阿雷斯心里最沉重的一道阴影得到了舒张。 “挺住挺住挺住,我来了!”韩宥瞅了眼林楠的发条所在的位置,朝着地图上面打了一连串的信号。 姬莲代替众人解释了起来,只是没说完,她就被蛊后伸手示意暂停了下去。 刚输入到聊天栏中的话被一个一个地删除,随后,再次一一输入。 但阿雷斯自己这个真正的战斗原因,在这个时候却无法达到巅峰状态,让所有为了他愿意而去战斗的人等待。 “来都来了,不如跟我去见识见识吧。”韩宥二话不说,勾搭上他的肩膀就这么给一把带进了休息室里,动作无比自然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托比是一个思维很活络的人,他喜欢发展各种身份职业不同的人,成为自己的“同胞”并组建横跨三大公国的情报网。 尤其是陈旋,是下定了注意,以后要时常劝王语晨来这里练瑜伽,这样她们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练习搏击了。 不仅仅是王语琴,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了,他们即将揭开一个埋藏了几千年的奥秘。 “喂喂,傻妞,每次不都是你先有反应的嘛?练着练着,你就突然没力气了,还一脸的潮红……”谢夜雨不客气的反攻道。 238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南山小寺。 祭拜阿哥。和小陆哥哥之后。向舒雅。送。花容和项子喻离开。 花容。眼睛通红。眼眶里还含着泪。应该是哭过。项子喻搀扶着。宽慰说。“别难过了。他们应该都很好。在天上好好的看着我们。你若是再伤心。他们可就要伤心了。” 花容,抽屉一下鼻子。”“华南。我想阿哥了。还有小六哥哥。” 项子喻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我们有我们的日子,要过。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像舒雅。在一旁宽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他们应该都挺好的。说不定。已经转世为人。现在应该过的很好。毕竟。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 花容嗯,了两声。“我们去祈愿吧!棋院他们万事平安。事事顺利。无论天上地下。还是转世为人。都能一切安好。” 向舒雅。点了点头。“好。” 三人行至古树旁。祈愿的人有很多。满满当当的,因为花容几人身着便服,也没有几个人伺候,行事低调,遂也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大家还是和平常一样,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项子喻取来木牌,递给二人,三人于上头写下关于对花煜和小六祝福的话。正当准备去挂在树枝上时候。 花容忽然瞅见人群中的一抹身影,极为熟悉,露出侧颜,心下一咯噔,木牌“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淮南...淮南。”花容噙着泪唤了两声,指着远方说,“你看那个人像不像阿哥?” 项子喻顺势望过去,乌泱泱一片人,上下左右都看过了,却也没瞧见花容口中那个相似的人,“容儿,没有阿,你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花容申请慌张起来,“我刚刚明明看见了,怎么会没有呢?去哪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项子喻宽慰道,“可能是你太过思念了,所以出现幻想,别想了。” “不可能不可能。”花容不承认。“一定沙哥。一定是他。我不可能看错的。是阿哥。一定是他。不可能的。他刚刚明明就在这。淮南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亲眼所见他刚刚明明就在那。去哪了?二哥去哪了?” 项子喻叹了口气。握住花容的肩膀。“蓉儿。你是思念过度。别想了。他们已经离开了。不可能再出现的。听话。” “是真的。是真的。”花容。泪如雨下。“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我是真的看见阿哥了。明明就删了。华南。你相信我好好好,不好?让他去找他。快点。真的是阿哥。快点让人去找他。” 项子喻奥,不过花容。只能妥协。“好好好。你别着急。我这就让人去找他。别急。”说着。连忙呼唤汪青。“去。快点去。掘地三尺。也要吧!人给我找出来。” 汪清有些为难。莫须有的人可怎么找? 项子喻使了个眼色。王琴顿时明白。连忙应声。“是是。奴才这就去。” “别着急。”项子喻,安抚花容的情绪。“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一定能找到的。你别急。” 花容哽咽。这点头。 向舒雅。长长叹了口气。默念佛法,表示悲痛叹息。她也不曾相信小六死了,他只是离开了,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生活着而已。 她一直都这么想,但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假的,是虚构的,雪山茫茫,怎么可能还会有生还的几率?她清楚但不愿相信。但,心里头已经信了,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用命爱她的人,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她清楚明白。 汪清。巡了一圈,回来。气喘吁吁地摇头。“皇上。没有。找不到花公子踪迹。他应该不在这。” 项子喻。正琢磨着。该如何童话花容说。不想。花容,泪流满面的。“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一定在这。我没有看错。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项子喻,一连说了三遍。“没事的。他一定在。我知道。不哭了。听话。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淮南。一定要找到他。他是我的阿哥。一定要找到他。”花容。哭着乞求。 “好好好。”项子喻,连忙答应。“我答应你。不哭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听话。太医说了,你不能太过伤心忧愁,对身子不好。我们不哭了。听话。” 接过帕子替花容擦拭眼泪,满眼心疼,“会找到的,会的,放心。有我呢,别担心。” “嗯嗯。”花容噙着泪点头,“一定要找到。我没有看错。” 项子喻颔首,转而吩咐王青无论是做样子还是怎么的,一定要让皇后娘娘安心。随后又让他带人去找,将整个寺庙翻过来找,也要找到。 一直到傍晚,寺庙里里外外翻了十多遍,还是没有找到,花容这才泄气。 “真的,我真的看见他了,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淮南,是真的。” “我知道。可能他已经离开了,我们再寺庙寻找是没有用的,天色已经黑了,我们先回去,等回宫。我再派人去寻找好不好?” “嗯。” 项舒雅将项子喻送走,临别时,又叮嘱项子喻几句,虽然花容现在很幸福,但不代表过去的伤就可以抹去,在哪的还在哪,谁也抹不去。 所以拜托他多加照顾。 因为那种感觉,她感同身受。 虽说无欲无求,可那个人,那些往事。如同印记一样烙印在她心上,一回想起来,便会隐隐作痛,是什么都弥补不了的。 项子喻应下,带着花容回宫,从寺庙回来后,花容便神情有些恍惚,项子喻担忧,特意让吕一梁过来诊治。 “怎么样了?”一出来,项子喻便把吕一梁拉到角落里询问,“有没有事?” 吕一梁犹豫了片刻,实话实说,“皇后娘娘有些精神恍惚,应该是花将军的忌日到了,思念加重,所以难免会产生幻觉。” 项子喻垂垂眉眼,“这个我知道,可否严重?” “但是不严重,好生休养,用别的转移皇后娘娘的注意力即可。”吕一梁回。 239 - 渡魂灵 - 悠苒子 “那就好。”项子喻送了一口气。 “只不过。”吕太医犹豫说。“除私以外。娘娘,她。” “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除此以外,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地方不是吗?”项子喻着急地问。 吕太义犹豫了两秒。回答道。“娘娘,她。有身孕了。” 项子喻愣住。“这怎么可能?生完。那两个孩子之后。神医。明明亲口说。花容,不可能再有身孕了。怎么会突然又有了?” 吕太一解释说。“微臣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神医说的不可能再有。指的是河南怀有身孕。毕竟皇后娘娘的身子已经落下了,病根。若是再有身孕。恐怕也会小产。” 项子喻垂了,垂眼眸。“那。这件事究竟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吕太医回答不上来。“若是从梁国来讲。断然是件好事。毕竟。太子的身子骨。但是若是。从皇后娘娘那讲。这又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稍有不慎。祸及生命。” 项子喻不相信?“你确定你诊断的对。花容她确定怀孕了。” 吕太一拱了,拱手。肯定的,说。“臣敢以信用担保,绝无虚言。皇后娘娘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之所以不明显。应该是。之前落下的病根。城检查过。这孩子胎心不?稳。脉象极弱。喜脉也不是极为明显。怕是难以。生产下来。” 项子喻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吕太一问。“皇上。这件事可否跟皇后娘娘说?” “我不知道。”项子喻,一脸悲戚。“他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保下这个孩子。就像当初。保下太子和小公主那样。不惜顾及生命。但如果不说。以他的聪明才智。迟早会察觉的。倘若真的会小产。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线她现在的情绪。本身就不稳定。这件事。我也拿不准。” 吕太医叹了口气。“微臣既然已经诊断出喜脉。距离皇后娘娘知晓已经不远了。皇上倒不如和皇后娘娘说明白。毕竟。皇后和皇上。同舟共济,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皇上,怎么想的?皇后娘娘。应该能够理解。” 项子喻笑了笑,可这是他的孩子。即使能理解。她做母亲的。又怎么可能舍得放弃自己的孩子?那可是他的骨肉。这也不像。可是我没有办法。 吕太一琢磨片刻。“皇上。让沈毅回来吧!皇后娘娘的身孕现在只不过一个月。兴许好身体好,养。还有恢复的可能。” 项子喻眼睛亮了,亮。随后又为难的。“神医正在为太子寻找草药。调理身体。倘若现在让他回来。怕是。花容,那也不愿意。太子的病一直是他的心头病。他怎么可能放弃寻找草药的机会?让沈一赶回来呢?” 与太医叹息道。“究竟如何?还请皇上尽快拿出决定。毕竟这事。拖不得。” 项子喻点了点头。挥挥手。“你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想一想。” 吕太一。拱手行礼,退下。 项子喻回去的时候。花容正在休息。听闻动静。立马起身,睁眼。迎接上来。“说什么了?怎么这么一大会?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怎么会?”项子喻,打起哈哈。岔开话题的。“刚刚我派人去寻找。花玉的踪迹了。所以晚了些才回来。怎么样?你好些了没有?” 花容点了点头。“好多了。于太医刚刚开了药。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有阿哥的消息了吗?” 项子喻,把花容搂在怀里。“已经派人出去寻找。别着急。应该快了。” 花容点了点头。“那就好。淮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亲眼看见了阿哥。那一定是阿哥。我不会看错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 花容笑了笑。“对了。刚刚吕太医整治的怎么样?可有说是因为什么缘故吗?” 项子喻沉默了几分钟。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了一番。转移话题说。“没什么。都挺好的。可能是你思念过度。最近有些累了。最近啊!朝堂的事情也多。谈判的事情在即。已知你的婚事,也快了。还有一堆大大小小的杂事。我都没有好好陪陪你。” 花容搂住项子喻的脖子。“你现在陪我也来得及啊!吕太一当中没有说什么吗?你可不能瞒着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 项子喻,看下花容。眼眶泛红。忽然想起当年。瞒着花容。想让她堕胎的事情。心口便止不住的疼。他明明以前那么害怕。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的。他说现在不说。怕是以后会更害怕吧! :“吕太医说。”项子喻琢磨着言语。“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花容愣了几秒。笑容开始扩大。“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们又有孩子了。聂荣聂语要有弟弟妹妹了。” 项子喻挤出一抹笑容点点头。“真的。吕太一说的,你还不信?” “这也太突然了。”花容眉眼带笑。“我以为我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呢。没想到。老天带我不薄。又给了我一个。以后啊!念容念煜也不会孤单了。真好。” 项子喻,看着。花容,高兴。却觉得悲伤。连笑容都显得勉强。 处在兴奋中的花容。叽叽喳喳。坐了一大会儿。才发现小项子喻的不对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们又有孩子了。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没有。”项子喻摇了摇头。“可能太兴奋了,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真的吗?”花容盯着项子喻的眼睛看。“你看着我的眼睛。可不准骗我。你的眼睛里。没有一丁点的高兴。到底出什么事了?可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话音一落。花容顿时紧张起来。“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这些神医说。我以后可能再也没有生育了。这突然有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吕太医怎么说的?还有什么解决的方法?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这个孩子可否健康。” 240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别着急。”项子喻卧着花容的胳膊。让她坐下。“你听我慢慢说。别急。不会有事的。” 花容,整个人慌慌张张的。精神又开始有些恍惚。“你说。到底怎么了?不会真的有事吧?” “吕太医说。”项子喻琢磨着言辞。尽量委婉着说。“你也知道。上次生育完之后。你身体亏损。落下病根。这些年也不见好转。这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花容神情慌张。抓住项子喻的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时候?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既然来了。便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怎么可能不是时候?” 项子喻低垂眉眼。“花容,你别着急。你听我说。这个孩子。确实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但是确实来的也不是时候。你身体有所亏损。本不应该再有孩子。倘若执意要生下来。恐怕要伤及身体。祸及性命。稍有不慎。可能会小产。这个孩子生存的几率并不大。所以。” “所以什么?”花容瞪大着眼睛。惊恐都松开了项子喻的手。往后缩了缩。“你是想。打掉这个孩子。” 项子喻,为难的。“我。你听我说。其实。我们有念容念煜就够了。这个孩子真的。不是时候。” 花容,泪流满面。“可是它真的存在。他就在我的肚子里。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它是一条生命。淮南。我们不能不要他。” “但是。”项子喻,还想做最后一搏。“他真的不是时候。于太医说了。生下这个孩子的概率。微乎其微。很大可能会伤及性命。” “淮南。当初生念容念煜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山下他们的概率微乎其微。可是到时候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这个孩子也是一样。既然他有了生命。我们便不能剥夺。”花容急切地说。拉着项子喻的手。“我们生下他好不好?无论写过什么呀。我们都要山下他。他是我们的孩子。它也有生命。我能感受得到。我真的。真的做不到。剥夺他的生命。“” 项子喻主动松开了花容的手。“这件事情没有商量。孩子流不动。难不成你忘了?上次生念容念煜的时候。就差点要了,你的命。如今留下了病根。迟迟都不曾见好。倘若在乡下,他。怕是要。” “可是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呀。”花容反驳说。“念容念煜,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它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可那是个意外。是个奇迹。可是。奇迹。没有再发生一遍的可能。花容,听话。这不一样。这孩子留不住。危险性太大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花容,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一脸的警惕。“我不同意。这孩子必须留下。我做不到,放弃自己的骨肉。它是有生命的。有意识的。我们怎么可能剥夺他的生下来的权利?淮南。这太残忍了。” 项子喻。激动的说。“对她残忍。对我们就不残忍了吗?对我。对念容念煜。难道就不残忍了吗?倘若到时候真的覆水难收。你让我怎么办?让他们怎么办?他们还小。不能没有母亲。” 花容含着泪不说话。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项子喻叹了口气。循循善诱的。“花容,听话。我们有念容念煜就够了。想想他们两个。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他们需要母后。他许他们需要你的存在。听话。” 花容趴下项子喻的怀里。涕泪纵流。“淮南。真的留不住了吗?” 项子喻,铁了点头。“放弃吧!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们有念容念煜就够了。” “可是我舍不得。它也是一条生命。他有生下来的权利。他有睁开眼看看这世界的权利。”花容哭着说。“让我再想想吧!淮南。让我再想想。” 慕色程程。那几个孩子?也跑过来吃饭。念容左右看不见。花容。好奇的。“父皇。母后呢?怎么没瞧见他?他怎么不出来吃饭?” 项子喻叹了口气。看了看念容。又看了看项念煜。“你母后身体不舒服。编不出来了。” “魔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念容顿时着急了。“太医可有说什么?有没有什么大事?” 项子喻,摸了摸念容的头。宽慰说。“没什么。放心吧!”随后又看向项念煜。她也是一脸的关切。 项子喻犹豫了半晌。叹了两口气。招呼着念容和项念煜。到一边来。 “父皇怎么了?”念容担忧的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父皇。你说话呀。” 项子喻没有吭声。似乎在纠结着。该说不该说。 项念煜,问道。“父皇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和念容。已经不小了。可以为父皇母后分忧了。” 项子喻,一脸欣慰的看着项念煜。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你母后有身孕了。一个多月了。” 念容浪了两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父皇,你说什么?母后有身孕了。那念容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 顿时兴奋起来。昨晚晃了晃项念煜的胳膊。“皇兄,你听见了吗?我们要有弟弟妹妹了。母后有身孕了。你说弟弟妹妹什么样的?是不是和我们一模一样?” 项念煜,揉了揉念容的头。“才一个多月呢。别着急。”他没有念容那么兴奋。烦一直看向项子喻。”“父皇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同我们说?” 按道理说。母后怀孕了。父皇不应该是这幅表情才对。一脸的为难和一脸的悲泣。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项子喻,张了张嘴巴。犹犹豫豫。“你们也知道。这些年。你们母后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先前。受过伤。中国毒。身子骨一直不见好。这次怀孕。也是意料之外的事。这个孩子。来的可能有些不太及时。” 念容,问。“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项子喻,握住两个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太医说了。这孩子生存的几率很小。微乎其微。有很大一部分可能要流产。而且。如果非要生下来的话。可能会祸及性命。” 241 - 渡魂灵 - 悠苒子 “祸及性命。是不是特别严重?”项念容慌张的问。“母后会怎么样?会伤害到母后吗?” 项子喻沉重的点零头。欲言又止。“很严重。稍有不慎。可能会。”常常叹了口气。“要了,你们母后的命。” “怎么会这样?”项念容红了眼眶,续满了泪花,“念容不想母后有事。念容不想。” 项念煜还算冷静些,沉着声音问,“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有生还的可能。” 项子喻摇了摇头。“即使有神医在。可能也是微乎其微。你母后的身体已经亏损。经受不起劳累。特别是声韵,这样的大事。他经受不住的。” 项念煜沉默。 项念容。流着眼泪。哭哭啼啼的。“父皇。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帮帮母后。项念容不想母后有事。项念容,想要母后好好的。旁人都。富华是这个底下最有权利的人。父皇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项子喻无无法忽视。项念容眼中的恳求和期盼盼。但他也是真的没有办法。纵使她是底下最有权利的人。可也无法决定着生老病死。身体康健。也守不护不了心爱的人。甚至甚至能够。替代他的能力都没樱 “父皇。复航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父皇,你话呀。”项念容拽着项子喻的衣袖。梗咽的问。“父皇。母后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项子喻不出话。沉默着。心里头。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他从前一直恳求成为这世界上最有权利的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可现如今他已经是最有权利的人。却连保护心爱人能力都没樱 这皇位究竟有何用? 项念煜。拉住项念容。“项念容不要这样。父皇也很心疼。也很心痛。但生老病死。他也没有办法。也无能为力。” “可是。可是。”项念容哭哭啼啼,。“皇兄。画画闲的离不开母后。项念容真的不想让母后有事。真的不像。王兄,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母后好不好?” 项念煜,把项念容拉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头,。“母后吉人自有相。不会有事的。父皇不会让她有事。皇兄也不会让她有事。他是我们的母后。他不会有事的。” 项念容梗咽的。“皇兄。项念容害怕。项念容害怕母后出事。项念容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母后。” “我明白,我明白。”项念煜。安抚道。“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母后他不是一般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项念容点零头。肯定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母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这对所有人都很好。母后很爱项念容。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项念煜嗯了一声。转而看向项子喻。“父皇。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项子喻,看着项念煜。“我不知道。” 项念煜,明白项子喻的意思。沉默的几秒。“今父皇。同我们。是不是想让我们。去劝劝母后。不要这个孩子。” 项子喻正了正。一言不发。不言而喻。 项念煜之前的疑惑。得到了肯定。世人都。当朝的太子。极为聪慧。善洞察人心。父皇什么意思?他怎么能不知道。倘若是件大喜事。又怎会如此悲泣。 可这次。他一点也不想知道。甚至不想动茶任何的人心。想逃避。想回避。那是他的母后。他最爱的人。而让。他们亲手解决的。确实他不曾谋面的。兄弟。 他做不到。 项念容,回过神来问。“不要这个孩子是什么意思?是项念容没有弟弟和妹妹了吗?不要这个孩子。母后是不是就会没事?就会好好的。” 项子喻沉重的点零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或许。压根没有更合适的时候。花容,身体亏损。已经无力生裕他这辈子。除了项念容和项念煜。便没有其他的孩子了。 他也于心不忍。但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比花容更重要的了。那个女人。可是他的命。 项念容泪流满面。纠结了好一会。“画画不要弟弟妹妹了。项念容。只要母后好好的。项念容不要弟弟妹妹了。项念容只要母后。” 项子喻握着项念容的手。“你母后。他不会有事的。项念容,放心。只不过。你母后舍不得这个孩子。但这会危及到他的生命。项念容。” 项子喻欲言又止。磨了一会儿。“你去劝劝母后好不好?母后最疼你了。你什么?你母后都会听。你去劝劝他,好不好?父皇劝不动他。” 项念容。想都没想便饮到。“好。项念容一定会劝母后。母后。一定要好好的。项念容,现在就去。项念容不要弟弟妹妹了。” 着。便跑开了。 项子喻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透着悲泣。 项念煜,想了想。“父皇。母后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 项子喻笑出了眼泪。摸摸项念煜的头。“父皇知道。你母后。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们。最爱自己孩子的人了。当初你母后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倘若执意要生下你们的话。可能会祸及生命。一尸两命,父皇。那个时候。也曾劝阻过你的母后。可是他不听。孤注一掷。最后拼了命。才有了你们两个。” “那这次。”项念煜犹豫地。 项子喻摇了摇头。“那个时候你们不知道?和父皇是亲眼所见。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危险了。太可怕了。你的母后。几次昏厥在床上。将帕子咬的稀巴烂。卯足了力气。拼了半条命。才生下你们。却也落了一身的病痛。那个场景。实在是不敢想象。父皇。一辈子只爱过你母后一个人。父皇。实在是害怕在经历那种。场景。万一。有个不剩。后果想都不敢想。” 项念煜沉默了。“儿臣明白。我一定不会让母后再经历那种景象了。父皇放心。母后一定会好好的。” 项子喻,欣慰的点零头。“好好跟你母后。他真的是舍不得。就像当初舍不得你们一样。” 项念煜嗯了一声。“知道了。儿臣便先过去,看看母后和念容,父皇不必担心。” “嗯,去吧。” 242 - 渡魂灵 - 悠苒子 “母后。母后。”念容哭着跑进长乐宫。 李嬷嬷瞧见了。连忙阻拦。“小公主,这是怎么了?皇后娘娘刚休息。怎么哭了?” 念容哽咽两生。“嬷嬷。念容,想见见母后。好不好?” 李嬷嬷。看念容这副模样。别明白发生何事?“小公主都知道了。” 念容哭着点头。“母后会不会有事?念容不要母后有事。” 李嬷嬷叹了口气。拉着念容的手走了进去。“小公主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念容松开了手。边哭边跑了进去。惊醒了正侧身掩面哭泣的红红。连忙抹了把眼泪,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转过身来,将念容拥抱在怀里,“哎呦,母后的小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念容哭着说,“念容不想离开母后,念容不要母后有事,念容最爱母后了......” 花容愣了几秒,很快的反应过来,眉眼低垂,“你都知道了?” 念容抽泣道,“父皇说。母后有弟弟妹妹了,可是母后要生下他们的话,会很危险,会伤害到母后,念容不想母后有事。” “哎呦呦。”花容替念容擦泪,“不哭了,听话,那都是你父皇哄人的话,我们不要相信他的,你母后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听话,不哭了。瞧瞧,小脸都哭花了。” “真的?”念容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父皇是骗念容的?” 花容郑重其事的点头,尚未开口说话,便被念容抢了先,“明明是母后骗人。母后说了。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父皇的眼睛很受伤。他不可能骗我的。是母后。是母后在骗人。” 红红愣了几秒。胸口揪心的疼。“母后的小公主长大了。也学会辨别真伪了。你父皇说的没错。可能会有些危险。但这些都没事的。不哭了,听话。” “母后。又在骗人。明明很严重。母后就是不说,父皇都说了,可能会要了母后的命,母后本来生下念容和皇兄就落下了病根,怎么可能会没有事呢?”念容哭哭啼啼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母后骗念容,在安慰念容,可念容不是小孩子了,会分辨真假。” 花容苦笑道,“是母后不好,是母后不好。都忘了母后的小公主已经长大了,明辨是非了。是母后错了,不哭了好吗?” 念容拉着花容的手,恳求道,“母后,念容不要弟弟妹妹,念容只要母后好好的,好吗?” 花容脸色暗了暗,循循善诱道,“母后知道念容关心母后,可是......可是母后还没有做好准备。” “可是母后会有事的,念容不要母后有事。”项念容哽咽说。 花容揉了揉念容的头,“母后知道,母后爱念容,也爱每一个孩子。这也是母后的孩子,所以母后也爱她,母后真的,真的无法抛弃她。” 念容一下子甩开花容的手,“可是念容呢!念容也不能失去母后!念容也不可以!母后答应念容的,以后会一直一直陪着念容!母后就是骗子!骗子!” 说罢,怒气冲冲的跑开了,迎面撞上正在快步走来的项念煜。 “念容!”花容唤了一声。 正准备追出去,可是身体的不适立马涌上心头,腿脚发软,头疼欲裂。 项念煜一惊,连忙上前搀扶,“母后,母后,你怎么样了?” 花容摇摇头,强撑着笑容,宽慰道,“母后没事。” 项念煜红了红眼眶,“母后一直都是这样,有什么事都自己憋着,从来不说,即使在疼再痛苦,也一个字也不吭。” 花容解释说,“母后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而已。是母后不好,体弱多病,害的你......” 说到这,泛起了泪花,泪眼娑娑。 项念煜握住花容的手,宽慰说,“儿臣没事,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好好的,不会有事。” 花容噙着泪,点头随后又担忧起念容来,“念容他......” 项念煜宽慰道,“念容她只是一时想不开,太依赖母后了,让她静静就好。” 花容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念煜,“母后是真的舍不得,母后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念煜,你能理解母后吗?” 项念煜认真的点头,“当初,母后中毒时,非要生下儿臣和皇妹也是这种心情吧?儿臣能够理解,倘若没有母后当日的坚持,便不会有儿臣和皇妹的存在。” “但是......”话锋一转,“母后,九死一生,实在是太危险了,念容担心你,儿臣担心你,父皇也担心你,这次不比那次,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的身子不撑。 现在胎儿只有一个多月,其实......” 花容神色一下子慌张起来,下意识往后缩缩,“你也是来做说客的吗?为什么一个个非要逼着我做决定?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孩子就在那,我下不了决心......” 项念煜哽咽说,“儿臣知道,儿臣都明白。儿臣不是过来当说客的,只是,皇妹现在还小,离不开母后,儿臣也不离不开母后,父皇更离不开母后。” 花容沉默了。 良久,握住项念煜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念煜,这儿有个孩子。只不过他太小了,你可能感觉不到。但,这里确确实实有一条生命,鲜活的生命,你明白吗?” 项念煜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容的话,他确实感觉到了生命的存在。虽然只有一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想。 但哪儿似乎真的好像有一条生命。 鲜活的,和他们一样。 兴许用不了多久,便能和念容一样唤他皇兄。 “母后......” 花容眼里全是慈爱的光,“母后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像感受到你和念容的存在一样。母后......下不了狠心。” 项念煜叹了口气,“儿臣知道。母后好生休息,念煜出去看看念容。” 说罢,便逃跑似的离开。 他说不出口,让母后放弃那个生命,选择自己和念容,因为那种眼神太熟悉了,母后也是那样看着他和念容。 他又怎么能做到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呢? 243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念煜追出去的时候。念容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处寻找一番。正准备放弃。忽然听到假山后面有滴滴的哭泣声。 项念煜心头一惊。略过假山。瞧见后面站着一个悲伤的背影。正哭哭啼啼的,抹泪。项念煜,知道。那是念容。 项念煜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递过一张手帕。 念容正抹着泪。乔健突然出现的手帕。下意识往递手帕。的那个人看去。“皇兄。”哽咽地唤了一声。 项念煜拿过手帕。替念容擦眼泪。“不哭了。听话。” 念容不仅没有止住眼泪。凡越流越多。一股脑都冲进项念煜的怀抱里。泪流满面的。“皇兄。要是没有那母后怎么办?” 项念煜轻轻的抚摸念容的头。“不会的。皇兄,向你保证。魔后她一定会好好的。就像当初母后不见了那样。皇兄,一定会带你找到他的。” “可是。可是。”念容说。“这次不一样。母后。不听我们的。他。他非要执意生下。可父皇说了。那样会要了他的命的。” “不会的。不会的。”项念煜心里也拿不准。但目前情况下。只能先安抚住念容。再做其他打算。 “怎么不会?”念容激动起来。“母后不要我们了。他怎么能够不要我么?他是最爱我们的人了。可是。他明明知道。那样会有危险。他还要执意去做。念容不喜欢那个弟弟妹妹。他把母后的抢走了。” “说什么傻话呢?”项念煜纠正道。“母后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我们是他的孩子。他多爱。没有谁把谁抢走。知道了吗?、” 念容,听不进去劝解。“可是那样母后就会死。念容就没有母后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为了?那个孩子。就不要念容了。母后明明说过。他要永远陪着我。” “念容。”项念煜严声厉色。“不准这么说。他若没有母后。便没有我们现在。我们可以责怪任何人。唯独不可以责怪。给予我们生命的那个人。倘若不是母后。拼死生下我萌。落了一身病痛。又怎么可能?怀个孕便会祸及生命。” 念容不吭声。沉默了一会。哭着说。“我就是不想让母后离开。不想让他有事。念容没有要责怪母后的意思。念容只是只是。不想母后有事而已。” 项念煜叹了口气。“皇兄,明白。皇兄都明白。不哭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同母后好好说说。母后现在也很伤心。她只是舍不得而已。谁都舍不得?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皇兄,向你保证。” 念容泪眼汪汪的看着项念煜。“真的。” 项念煜,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真的。皇兄和你保证。” 念容忍住了,想哭的冲动。拉着。项念煜的手说。“我们去找母后吧!魔盒现在一定很难过。” 项念煜,欣慰的。点了点头。“念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记得。父皇和母后。是最爱我们的人。是给予我们生命的人。我们不能责怪他们。他们有他们的苦衷。以前无论有什么事。父皇和母后都会保护我们。现在我们长大了。应该保护它们。” “念容,知道了。” 项念煜笑了笑。摸摸。念容的头。“我们过去吧!” 长乐公里。花容,这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李嬷嬷站在一旁。不住的安抚着。却也安抚不下。花容检查的情绪。 “娘娘。小公主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没事的。他会理解你的苦衷的。” 花容,目光飘离。神情涣散。 “娘娘。”李嬷嬷琢么着台词?继续安抚说。“太子殿下,不是去了吗?有太子殿下,在。小公主不会有事的。他可能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而已。娘娘,给他点时间。一定可以的。” 花容没有吭声。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身子微微颤抖着。急剧的慌乱和。无错。 李嬷嬷担忧,道。“娘娘,要不然先喝口水?稳定下情绪。要不然。老奴叫皇上来,皇上。一定会理解,娘娘的。” 花容,还是没有说话。 李嬷嬷越发着急。小心翼翼的晃了晃。花容的肩膀。“娘娘。”轻声细语地唤了一声。生怕牵扯到她。“娘娘,你没事吧?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花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目光涣散着。没有交点。神情恍惚。令人担忧。 李嬷嬷着急起来。这准备喊人。花容突然握住李嬷嬷的手。问。“嬷嬷。这个孩子真的留不得了么?” 李嬷嬷,鼻子酸了酸。“娘娘。佛家讲因缘。凡事皆有姻缘,也皆有因果。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凡人不可说。” 花容默默的收回目光。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突然想起来。还念容和项念煜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乖巧的呆在我的肚子里。和现在一样。” 李嬷嬷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从何安慰。恰巧。念容和项念煜走过来。李嬷嬷大喜。连忙招呼着他们过来。“娘娘。太子殿下和小公主来了!” 花容回过点神。抬头望过去。露出一个笑容。却让感觉到心酸。好难受。 项念煜,用手在后面退了推念容。示意她该怎么做。 念容犹豫了半晌,走上前去,支支吾吾道,“母后。念容,知道错了。念容不该那么自私。那么说母后。念容,知道母后爱自己的孩子。是念容做的不对。母后有没有生念容的气?” 花容摇了摇头。红着眼眶招呼着念容上前来。 念容捏手捏脚地走上前去。担忧的看着花容。既紧张又害怕。 花容笑得像。默默念容的头。“你是母后的孩子。魔后怎么会怪你?是母后不好。只顾了自己。没有考虑到你和项念煜的感受。是母后做的不对。” 念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向花容的怀抱。“是念容不好。说画画说的不对。让母亲伤心了。是画画的错。念容。没有理解母后。反而责怪母后。” “说什么呢,傻孩子。”花容,温柔的宽慰道。“你是母后的孩子。母后怎么会怪你?是母后考虑不周。听话。不哭了。母后要心疼了。”“” 244 - 渡魂灵 - 悠苒子 念容哭哭啼啼地指出眼泪。“那母后不生念容的气了。” 花容笑着摇摇头。“母后怎么会生念容的气呢?” 念容笑了笑。“就知道母后最好了。”趴在花容的怀里。喃喃自语道。“其实。荷花不是故意的。念容,知道母后爱自己的孩子。念容只是。害怕母后有事。害怕魔后以后陪不了自己。念容不能没有母后。” 花容心口疼都疼。鼻子酸了酸。眼眶里蓄满了泪花。亲亲的抚摸念容的头。“母后也舍不得念容。也舍不得念煜。但。母后能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像母后身体里的一部分。母后可能。一时做不了抉择。” 念容抽泣鼻子。“念容,知道。念容都明白。就像魔后舍不得念容和皇兄一样。因为念容和皇兄都是母后的孩子。念容,能够理解母后。” 花容,欣慰的。“母后。的念容长大了。念容,放心。母后不会离开念容的。膜厚会陪着念容。还有念煜一起成长的。” 念容露出笑容。伸出手来。“那母后拉勾。拉钩之后就不许再变了。谁要是骗了?谁就是小狗?” 花容笑了笑。依这。念容的意思。“好好好。听念容的。谁要是骗人了?谁就是小狗?那我们可就说好了。” 念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拉勾上吊100年不许变。念容和母后拉勾了。母后可不准骗念容。否则念容就不喜欢母后了。” 花容眼里流露出悲伤。笑得牵强。“好。母后肯定不会骗念容的。荷花放心吧!” 得到花容的肯定。念容开心地笑了笑。转身招呼着念煜过来。”皇兄,皇兄。膜厚和念容拉勾勾了。磨合再也不会离开念容和皇兄了。” 念煜,看了看花容。知道。这是权宜之计。因为花容脸上流露出的悲伤和犹豫。以及纠结。是瞒不了人的。但他没有说破。 “真好。” 念容笑得灿烂。心情也好了很多。“母后。画画的弟弟妹妹在哪里?念容,想跟他们说说话。” 花容握住念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他们还小。就在磨合的肚子里。等十个月后。生出来了。便是小小的一点。然后。长呀,长。就和念容还有念煜一般大了。” “真的吗?”念容惊奇的问。“就像户部侍郎叔叔家的那个小弟弟吗?” 前些日子。户部侍郎家又多了一个孩子。是个小公子。念容,还特意去看望了看望。回来之后。拉着拉着花容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都是那个孩子,怎么怎么样?可爱。白肚兜的。软绵绵的。像个小。 念容小心翼翼的摸着花容的肚子。“念容的弟弟妹妹就在这。” 花容点了点头。 念容。盯着那尚未隆起的小腹。看得出神。“弟弟妹妹,你们好。我是念容。你们的皇姐。虽然你们现在看不到我。但是黄姐。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吗?真的真的很想和你们见面。但是。我也爱母后。我更离不开母后。太医说了。倘若母后执意要生下你萌。可能祸及生命。念容不想让母后有危险。太医说了,生下你们的可能微乎其微,不是皇姐不想要你们,只不过,只不过。皇姐也无能为力,你们不要怪皇姐,怪父皇和母后好不好?” 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孩子的人了。比任何人都爱。她们也好爱你们。她母后。因为黄姐。还有皇兄已经吃了很多很多的苦。他的他真的很想生下你吗?但是。有心无力。不要怪他好不好?” 花容,豆大的泪花滚滚而下。眼眶。哄了一圈又一圈。抚摸着念容的头说。“他们一定会听见的。他们不会怪你的。” “母后。”念容换了一身。一头钻进母后的怀抱里。“母后。念容也舍不得他们。真的。但念容更舍不得母后。念容不愿意让母后冒任何风险。” 花容搂着念容轻声安慰。“母后明白。魔后都明白。母后也舍不得念容。” 夜色澄澄。项子喻站在长乐宫门口。徘徊着。看着长乐宫宫门,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花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更不知道,如何说。 一切都显得力不从心。 相比起这个,他更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八年前,他也是站在这,犹豫不决,八年后,还是一样,无能为力。 长长叹了一声,脚迈出去半步,犹豫了片刻,又收了回去,正准备去御书房批阅奏折,来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心疼的事。 刚准备转身离开。 宫门打开了。 花容穿着一身素色衣裳正站在宫门口。看着他。 项子喻愣住。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花容走了,过来。轻轻唤了一声淮南。 项子喻鼻子酸了酸,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一开口叫他的名字,他便忍不住心软,忍不住心疼。 花容握住项子喻的手,“今天念容和念煜来了。刚刚离开,回去睡了。” 项子喻也不打算隐瞒,“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告诉他们的。” 花容也没有惊讶,“嗯”了一声,“念容哭了好一阵子。她......舍不得我。她不想要弟弟妹妹。” 项子喻揪了揪心,他知道,户部侍郎又有小公子的时候,念容有多么开心,有多么想要一个弟弟妹妹,但是她知道,花容的身体,所以一直都不说。 现如今还要她来做决定,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对念容和念煜残忍,对花容更是残忍。让她为了两个孩子,放弃另外一个情圣骨肉。何尝不残忍? “你怎么先想的?” 花容犹豫了片刻,道,“我知道我自私了,没有顾及到念容念煜也需要母后,但......这个孩子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我舍不得放弃他。淮南......” 花容看着项子喻的眼睛,说出自己的决定,“嬷嬷说,万事都有因缘,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们去寺庙烧香祈福吧?让上苍替我们做这个决定好不好?” 245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硪住花容的手。“好。我都答应你。别再想了。看看你都憔悴了。” 花容趴在项子喻的怀里。点零头。“好。淮南我饿了。” 项子喻露出笑容来。搂着花容。“我们进去吃饭吧!想吃什么?我亲自做给你吃。” 花容眉眼带笑。“吃白粥。你第一次做给我吃的那种。” 项子喻宠溺地。“好好好。都听你的。” 突然发生了,变故。项子喻,几个人相继离席?那几个孩子个个不清楚原委。也吃了心翼翼。吃完后。有够红的嬷嬷,带了回去。 花烨,回去后。便瞧见坐在书桌旁。正发着呆的项念煜。上前行礼道。“属下见过太子。” 项念煜没有话。谈眸看了一眼花烨。便转移了目光。整个人镶嵌在阴影里。显得低沉压抑。 花烨走到一磅。“太子出什么事了?” 项念煜沉默了一会儿。道。“母后怀孕了。” 花烨暗自惊讶。“这应该是一件喜事。” 项念煜嗯了一声。没有否决花烨。的想法。“确实是件喜事。但。母后身子落下了病根。怕是难以安全生产。可能会祸及生命。” 花烨担忧的。“怎么这么严重?” 项念煜叹了口气。“母后。再升本太子。和。兰兰的时候。中过毒。祸及生命。或有遭人追杀。险些一尸两命。信得医治。但也无力回。难免落下些病根。” “就像太子一样吗?”花烨,问。 项念煜沉默了片刻。点零头。“倘若那个时候。我若是能。把所樱毒素。全部戴在身上就好了。这样。母后就不会落下病根。” 花烨宽慰。“倘若皇后娘娘能够知道的话。应该会把所有的毒素都留在自己的身上。段不会让太子。日日饱受病毒的煎熬。” 项念煜垂了,垂眸子。 花烨接着哦。“可有解决的办法。神医那里呢?神医医术高明。能够妙手回春。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项念煜摇了摇头。“没用的。父皇。了。即使神医再世。也无计可施。胎心薄弱。即使母后不要命,也要生下来的话。这孩子。也不一定能撑过这几个月了。怕是要产。” 花烨,感觉到了悲伤。因为皇后娘娘。“太子不是。当初叫皇后娘娘的。是神医的。师妹。那个人。比神医的医术高明许多。当初神医都诊断不出的事。无法救治的是。也幸亏有他。蔡可妙手回春。” 项念煜眼睛亮了,亮。“可这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听母后。那个女人。不在乎。权力地位。早早的退隐江湖。现在若是要寻他。怕是有些困难。” 花烨。“即使有些困难。倒是比没有可能要好的许多。倘若真能寻来。当初能够就是皇后娘娘。和太子和公主。现如今。应该也能是以元首。不定。皇后娘娘,能够母子平安。成功的诞下皇子。” 项念煜,目光微闪。“但愿如此。让人去查查他的踪迹吧!” 花烨眉眼露出笑容。但看下项念煜。却异常的隐晦。心下一惊。多胆推测。“太子是顾忌皇子的出生。” 项念煜没有吭声。保持沉默。 花烨越发惊讶。开始口无遮拦。“莫不是担心。皇子,或危急的太子的地位。毕竟。太子生父剧毒。皇子,若是能够平安出生。到时候朝堂大臣。难免不会。” 伙头的话花烨没有。但应该都明白。 当时。项念煜立为太子之时。茶堂之上便有许多反对的声音。倘若要是让他们知道。项念煜。身负剧毒。一日受病魔缠身。活不过20载。怕是要日日闹腾。若是没樱其他黄子。倒也罢了。 倘若这次皇后娘娘真的生了一个健康的皇子。难免到时候不会危及到太子的地位。继续皇后和皇上不。朝堂大臣。也不会罢休。 项念煜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那他也是。本太子。的弟弟妹妹。若是真的可以平安出生。健康无虞。本太子自当祝福。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 “属下。虽然刚岁太子殿下,不长时间。但太子身上肩负的责任。还有何对自己的克制?倘若真的有那一。太子可否甘心?” 项念煜笑了笑。忽然看向花烨。目光隐晦。透露着警告之意。“你最近的话,有些多了。” 花烨一惊,不敢多言。“属下借阅了。” 项念煜,打量了花烨好一阵子。方才转移目光。“罢了。以后这样的念头不许再樱是我的。始终是我的。不是我的。只要我想要。也将会是我的。这点。你不必担心。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画画心下了然。点零头的。“属下遵命。只不过。那个神医。” 项念煜。“神医。的事情。自有父皇。用不到你我担心。况且凭借你和我的实力。怕是连同神医的尾巴都找不到。” 项念煜,如此。花烨。便不作声了。 项念煜顿了顿接着。“这些时间。去打听打听。可否有妙手回春的医郎中?客服有什么灵丹妙药?可否有医治的办法?重金酬谢。再所不辞。” 花烨拱了拱手印象。“属下,明白。太子可还要读书写字。属下。给太子磨墨水。” 项念煜点零头。抄起毛笔。翻开一本书。开始学习写字。 屋子里渐渐静了下来。一人麽麽?一人写字。显得异常和谐平静。 项念煜边写边。”近些时。蛮邦时臣来朝,商议共同攻打楚国,开拓中原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花烨不动声色道,“依照属下来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中原虽平定。但凶涛暗涌。久久不息。战乱再起。是迟早的事。尚且不如先站稳脚跟。来的划算。再者。埋包。其彬单永。是有力的合作伙伴。他们对中原地形不胜熟悉。对梁国。可谓有力。倘若相互合作。他们必定依靠量过。如此一来。两国便占据了主导地位。在今后的局势郑也可站稳脚跟。立于不败之地。” 项念煜赞许地看了看花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246 - 渡魂灵 - 悠苒子 近些时日,梦魇缠身。 半昏半暗的逼仄小巷,团着浓雾,笼罩着半倒将倾的房舍,吸食着过往人的精魂,使他们变成行尸走肉,枯败的树枝上黑压压的一片,带着尖锐的聒噪。 不住的回头,可能在拐角处,人群后,建筑旁,一切可以偷窥又不起眼的地方。 如影随形,寒毛耸立。 我经受 李臻负手走过,倒是也不在意,眉眼带着淡然的笑容打量着来自郸州草原的窝囊废们。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战场上的情况有些诡异,与其说是两方大战,不如说是一边在混乱的厮杀,然后另一边乘机大杀特杀。 洛青青笑了笑,萧以晟昨晚恰好回了丞相府,而就在这晚上,出了事情。 她家老李当了一辈子的领导,临了连一处私人的房产都没有,要不是方柔给他们买了一套房子,他们都不知道该搬到哪儿去。 而令伊莱颇感欣慰的是,哪怕是在如此绝境,依然有众多无畏的联军战士像他一样逆流而上,逆向冲锋,以自己的生命筑起血肉长城,只为拖住敌魔毫厘的时间。 修罗妖域,历来都是妖灵之地的禁地,私闯者九死一生,数万年来,很少听闻有人进去又能活着出来的。 这话一出口,突然间,周围的空气好象一下子冷了下来,似乎要凝结一般。 旁边的秦怀道见王兴新这样子只好苦笑等着他醒来再说秦琼的事。 对方的境界廉江不知道如何,但是他能够肯定,就算是境界上三先生不如那位皇宫里的那位,但是战斗力绝对胜过他。 她现在是皇上,本就面对的敌人很多,若是再来这么一个门生众多的丞相,那她还如何专心致志的对付旁人呢。 若不是红织及时叫醒自己,何安根本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墨竹惊讶地看着她长身而起,华丽裙裾如同孔雀尾翼一般展开,纤指轻弹,一道晶绿色的光射入她脑中。 却不曾想,许多年后,当沮授回忆起今日这番话时,那是百感交集,痛哭流涕。当然,这都是后话,且先不说。 这次何安将所有的力气都击中在右手之上,加上自身下坠的力道,登时砸的狂怒者丧尸眩晕不已,双脚蹭蹭蹭的接连后退。 “我一开始看的就是你!”贾大奎紧张又羞涩地拉着姑娘的手说。 这么便宜,秦可佳二话不说就要掏钱,她哪件裙子不是上千上万的。 苗若兰与竹儿刚和展昭分手,一到府门外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 秉烛坐在桃树的枝桠上,手中拿着一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眼神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事实证明赵云想错了,落月一个翻身便上了马背,坐在赵云前面,娴熟地一夹马肚,浮云马载着二人绝尘而去。 玉衡眯着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他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将楚惜风跪倒在地的身子扶起。 一阵脚步声缓缓响起,所有人都把目光望了过去,只见一个白衫少年,缓缓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神情淡漠,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李清如今的修为,连仙帝都无法对付,更不要说神级强了,若真的遇到的话,怕是连对方的正面都未曾见到,便是已经被消灭掉了。 神尾观铃却不答话了,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市丸银,她不要离开。 247 - 渡魂灵 - 悠苒子 云裳。是个闹腾的性子。在屋子里闹腾一会儿。翻来覆去。这样屋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瞧了一遍。转儿。就无聊了。非常的云阳出去瞧瞧。 “出去看看吧!都说中原的皇宫特别的好看。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和我们蛮帮的。完全不一样。听人们说。那就是一幅画。刚刚来时。你也瞧见了。真真的是好看。听说这。宁静一个后花园。我们去看看吧!” 云阳扒拉开云杉的手。“天使已晚。我们明天再去。” “不嘛,不嘛。”云裳缠绕着云阳的脖子。嘟囔着嘴撒娇说。“白日里有白日里的风景。晚上有晚上的特色。趁着月光,皎洁。去瞧瞧嘛。” 云阳解释说。“你我远道而来。初来乍到。这深夜里不睡觉。反倒去后花园溜达。难免让人多想。况且。谈判在即。还是少生事端的好。” 云裳不乐意。满脸的委屈。“人家皇帝都说了。我们是贵客。既然是贵客。何必再在意那些呢。虽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再说了。只不过是晚上睡不着。出去散散心而已。有什么可计较的。” “这。”云阳犹豫着,准备再说些什么。 云裳脸上的不乐意越来越多。直勾勾地瞧着云阳。十成十的委屈。似乎他再也再不同意。他便原地耍赖。闹腾个一番。才肯罢休。 云阳不是没有见过云山的折腾性子。身处在异国,他乡。这样由不得他闹腾。只好取个折中的法子。阴云下了。“好吧好吧!就出去走走。回来便睡觉。可不许再闹腾了。” 云裳笑容满面。拉着云岩的胳膊就往外走。“好好。都听你的。我们就出去走走,看看在屋子里实在是闷得慌。” 云阳无奈,笑笑。满眼的宠溺。“你啊,你。真是让人拿你没办法。” 云裳吹胡子瞪眼。“那你还想让别人拿你有办法不成?” 云阳明白云裳的言外之意。连忙道。“不敢不敢。你这样就挺好的。” 云裳警告他。“都说中原的女子。美得像画。一颦一笑。都是千娇百媚。和我们蛮邦。的女子。完全不同。你可不能来到中原就被他们勾走了,魂。要是这样。我肯定会打断你的腿。绑也要把你绑回蛮帮去。” 云阳笑了笑。扯扯云杉的小脑袋。“这一天到晚的。你都在想什么呢?我们身负重任来到中原。可不是为了这些。” “不是,就好。”云裳气嘟嘟的站在云阳面前。开始追寻往事。“上次在长安街头。那个姑娘你看的不是挺出省的吗?” 云阳一脸茫然。“姑娘。哪位姑娘?” 云山一本正经的帮云阳回忆道。“就是那个撞到你的姑娘。你们两个可是相目相识了,很久很久。可别说没有印象了。” “他啊!”云阳恍然大悟。“只不过瞧着有点眼熟罢了。人家已经有夫君了。就是站在他身旁那位周将军。过些时日马上就要大婚了。难不成连一个快要成婚的姑娘?你都要吃醋,不成?” 云裳撇了撇嘴。“那又能怎么样?他一日不成婚就不作数。即使成婚了又能如何?在我们蛮邦,即使成婚,也有合离的权利,照样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云阳说不过云裳。“放心吧!听底下人说。这林小姐。和周湘区的感情上好。你的那些胡思乱想。都可以放一放了。” 云山扬起下巴。“这中原的女子又不止林小姐一个人。好看的多了去了。听说她的小姨。也就是当朝的皇后。是在天底下第一美人。你能说。你瞧见他了,能不心动?” 云瑶无奈,笑笑。“这都说到哪里去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无论是谁?即使是天底下最最好看的人。我也不动心。再说了。”他打趣道。“倘若动了心。怕是现在我们连埋帮都回不去了。听说这皇后娘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为了他。清空了整个后宫。宠爱于一生。若是动了它。怕是这皇上。也不会善罢甘休。” 云裳赞同的点点头。“说的倒也是。不过。”画风一转。盯着云阳的。“即使是皇上的,又能怎么样?在我们蛮邦。只要喜欢上了。无论是谁的。只要有能力的。都能够抢走。” 云阳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儿是中原。不是我们忙吧!可不能把蛮帮的规矩。搬到中原来。倘若。真的强了。怕是我们连长安都出不去。” “那你得发誓。”云山不依不饶的。“即使看见了。也绝对不能心动。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人家都有孩子了。” “这算不得什么。”云山拿出嚣张跋扈的劲。“不行不行。你得发誓。蛮邦的男儿。最看重誓言。若是违背誓言。便是违背了蛮帮的先祖。要遭受无妄之灾。都说皇后娘娘是天底下的美人。认谁瞧见了都会心动。你得发誓。” 云阳无奈的妥协的。“好好好。我发誓,总可以了吧?真是的。你连同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都要提防。” “那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些烂桃花。”云裳抱怨道。“你说说你。这江脸都变了模样。还有一道疤。怎么那些烂桃花还在呢?” 云阳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魅力太大的缘故。” 云裳垂类云阳一拳。“自作多情。不过。你说这梁国的皇后到底有多么的漂亮?真想真想马上就见一见。今个看他那个小公主。小小的便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断然不差。可见他的母后是真真的好看。” 云阳赞同的。“确实。” 云裳一个眼神射过了。“确实什么确实。这还没有见到。你便开始想入非非了,不成。” 云阳长长的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对什么呀。好了好了。你不是想?在月色下逛逛后花园吗?这不就是后花园吗?好好逛一逛。别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我们来这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儿女私情先放在一旁,再说。” 云阳推着云山往前走。云裳不依不饶,道抱怨着。“你都发过誓了。千万不能违背。否则别说蛮棒的,先祖不饶过你。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打断你的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248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听到云阳如实保证。云裳,这才放下心来,虽然是晚上。但后花园里。每隔洗不变有一烛台。跳跃着火苗。将整个后花园映衬的和白日里。相差无几。 云山搂着云阳的胳膊。兴奋的四处指指点点。“云阳。你瞧瞧那朵花。好香好看。蛮邦。就没有。也庙这些千娇百媚的花。还有那朵。竟然是蓝色的,是不是和天空有一点像?” 云阳宠溺地应承着。“确实有点。你若是喜欢。到时候我们离开的时候可以烧一些走。” “蛮邦也可以养花吗?” 云阳沉默了下。“倒是没有试过。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只不过这些花儿。娇贵的厉害。听说每天都有专门人伺候着。也不知道去了蛮邦,是否适应那里的气候?” 云裳。有些失落。“那还是别带过去了。带去的时候好看。等到了的时候说不定都变成一些枯烂的枝叶。看着糟心。” “不带这些花。”云阳宽慰道。“这些娇贵。不适合蛮邦。蛮邦。从不养娇贵的花。长安花朵。到时候去问一问。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又适合蛮帮的花。” 云裳眼睛亮了,亮。“那样自是极好。你帮我采一朵吧!”云山指着远处的牡丹说。“那躲开的最为好看。就让那朵。” “好。”云阳点点头。快步走过去。刚要采摘。搜的一下。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转跳到怀里。云阳暗自一惊。尚未作出反应来。不远处的云商。便大喊道。“什么东西?云阳,你有没有事?” 云阳低头看去。这详情一只小白猫。用爪子拽着自己的衣裳。钻他怀里去了。“没事。只是一只白猫而已。你要的牡丹。” 云阳拿着牡丹走了,回来。递给了云商。大屿山的目光已经全然不在牡丹上头了。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白猫。“这深更半夜的哪来的猫呀?” 云阳皱皱眉头。“也许是哪个宫里的吧?”云阳捋了两把毛。白猫慢吞吞的抬起头来。 云山惊喜到。“你瞧瞧。这白猫两只眼睛不一样诶。一只。红红的。像是兔子。还有一只蓝色的。和天空一样。好深奇妙。” 云阳。细细打量几下。“听闻。梁国的小公主有一只白猫。通体雪白。有两只不一样颜色的眼睛。说是从西域进贡而来。生活在。渡水河畔。是纯洁的圣物。想来这只便是了。” 云裳越看越喜欢。打起主意的。“既然这只猫自己跑了。不如我们把他们带回满帮去吧!满班还没有这么漂亮的猫呢。” 云阳戳戳云山额头。“想些什么呢?这猫可是那个小公主的宝贝。私自被你要过去了。怕是要闹翻天,不成?你若是喜欢。有机会我们去西域寻这一模一样的去。” 云裳卜说的撇了撇嘴。“这中原。一点也不好玩。尚且比不得我们蛮邦。什么都要不得。还要遵守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烦都快要烦死了。” “好啦!听话。”云阳以商量的口吻说。“你我既然来做客。不得主人同意。这俩不能私自拿人家的东西。你若是实在喜欢。我去问问。他说不行。便自己去。西域寻一支去。” 云山泱泱的撇了撇嘴。勉强地应下了。瞧着白猫欣喜,忍不住上手摸一摸,这一摸不要紧,本瞧见乖巧可爱的猫,一下子张牙舞爪起来,凶狠的厉害。 险些抓破手掌。云裳。立马收回手来。嗷嗷的叫嚣。“拿开拿开快拿开。这个小畜生。竟敢抓我的手。” 云阳连忙把白猫暴走。转而关心云商道。“破了没有?可服严重。” 云裳可怜巴巴的。露出被抓出三道抓痕的手。“你瞧瞧。都抓成什么样子了?这是哪来的猫?这么拽?草原上的马都不过如此。” “回去我帮你包扎一下吧!”云裳拍了拍。怀里的白猫。教训的。“他只是想摸摸你。没有什么恶意。你怎么可以随便抓人家的手呢?” “就是就是。”云裳站在一旁附和道。“真真的是个小畜生。赶紧拿扔了。看着晦气。” 云阳充当和事佬的。“一只白猫而已,不必和他一般计较。没事了,没事了。” “怎么没事?”云裳举着小手。一脸委屈。“你瞧瞧都抓成什么样子了?还没试。难不成你还想护着这个小畜牲不成?” “没有。”云阳安抚说。“只不过是个小畜牲而已。何必同她一般见识。应该不知从哪个工人那里思跑出来的?我们把他留在这就行了。” 云山撇着嘴,有些不乐意。在它翘着。咬了他的畜牲。怎么可能?可能活过明天早上。恶狠狠的瞪了白猫。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实在抹的颜面。 云阳。捏了捏云商的脸蛋。“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何必同一只畜牲计较呢?” “我瞧他哪是只畜牲。简直是通了人性。”云裳气嘟嘟的说。“你抱着就怪小可爱。我一胖她就炸了毛。这莫不是只母猫?尽喜欢些长的帅气的。人。” 云阳无奈的笑了笑。“一只畜牲而已。你何必同他较真呢?孩子公的母的。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了?区别可大着了呢。要不然它为什么咬我不咬你?”云裳不依不饶,道。 “这。”云阳想了想。却也想不出个理所当然来。 “瞧瞧,你都说不出原因了,这肯定是只母猫!肯定是!花蝴蝶没有,母猫倒是有一只,这中原不能呆了!我们回蛮邦去,否则你迟早会被他们抢走!” “你这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呢?我是你的夫君,谁还能拐跑不成?”云阳无奈道。 云裳双手环保于胸前,嘟囔着嘴。“这可不好说。万一的事!”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 “那这猫怎么解决?” “要不然......”云阳正要说出解决的办法,远远瞧见一人跑过来,“异瞳你在这阿!害得我好找!” 话音一落,那白猫就一溜烟的跑下去,钻到那个人的怀抱里。 249 - 渡魂灵 - 悠苒子 云阳抬眸看过去。这人他认识。今晚上出席过宴会。听是年轻一代。医术高超的太医。 吕一良。捋了两把白猫的毛。转而看向对面两人。“原来是。云裳公主。和云阳驸马。在下太一吕一良。参见二位。” “免礼免礼。”云裳随意的摆摆手。怒视。吕一梁。怀中的猫。“这猫是你的。” 吕一梁摇摇头,“不是,这是公主的,只不过寄存在下官这而已,惊扰到云裳公主了。” “岂止是惊扰?!”云裳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脾气又极为火爆,“简直是惊吓。你瞧瞧这把我抓得!” 吕一梁满脸歉意的,“这猫性子古怪,不易与人交涉,伤及公主殿下,实在抱歉。” 云裳哼了一声,气呼呼的。 吕一梁琢磨了下,,“下官乃是这宫中的太医,公主殿下既然因为这白猫受伤,在下也难逃其咎,不如让在下为公主殿下包扎伤口,聊表歉意。” 云裳摆摆手,“不用麻烦了!把这只猫杀了就行了!” 吕一梁一惊,听闻蛮邦云裳公主脾气火爆,杀伐成性,没想到竟如此之甚,只不过抓零,便丝毫不顾及两国情分,将猫斩杀。 “公主这......” “怎么?!”云裳瞬间来了脾气,“不行?我可是你们梁国的贵客,你们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这猫抓伤了本公主,难道不应该处死吗?!” 吕一梁为难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公主莫要动气,只不过这猫是公主的爱宠,私下将其斩杀,似乎有些不妥,还是等下官禀告了公主,再做决定,如何?” 一旁的云阳也拉拉云裳的胳膊,面色有些难看,“我们远来做客,不是让你在这胡搅蛮缠。差不多可以了。” 云裳委屈的扁着嘴,怎么可能罢休,“可是这只猫抓伤我了!你不替我话也就算了!还责怪我!” 云阳有些头疼,柔声细语道,“是我不好,只不过一只猫而已,不必同其计较,算了吧。” 云裳犹豫着。 不曾想那猫不知是否听懂人话,记恨云裳的决定,对着云裳张牙舞爪,趁着吕一梁不注意,嗖的扑上前去,直接抓伤了云裳的手背,见了血。 疼得云裳直接叫出声来,“阿!” 下意识打了白猫一巴掌,白猫没来得及躲避,直接被拍在地上。嗷嗷几声。 云阳和吕一梁一下子慌了,一个查看云裳伤势如何,一个连忙将猫抱了起来,脸色都不是很好。 “怎么样了?”云阳关切的问,“疼不疼?” 云裳泪眼汪汪的,“疼死了,那只畜牲竟然敢挠我!你瞧瞧都出血了!” 云阳吹了吹云裳的伤口处,“我给你吹吹,不疼了,不疼了。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本还准备作罢的云裳被抓出口子,并没有善罢甘休的可能,“都抓成什么样子了?!流血了都!我不管!今个我不杀了那个畜牲,我咽不下这口气!” 罢,便张牙舞爪的朝着白猫扑过去,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从都还没有受过这个罪呢!竟然被一只畜生欺负了!出去!还要她怎么见人!~ 岂不是让蛮邦草原上的那群人笑话死不成?! 吕一梁抱着白猫连忙往后躲,白猫虽然被打了一巴掌,但气势没有消失,恶狠狠的瞪着云裳,似乎要一决雌雄。 “云裳!”云阳赶忙揽住云裳的腰部,阻拦住。 “放开!放开!”云裳大喊大叫,“。你没看见那只畜生怎么欺负我的吗?!今日我就杀了她!拿他炖汤喝!放开我!放开我!” 云阳沉声呵斥,“冷静点!你是公主,便应该有公主的样子,怎么能和一只畜生计较,注意礼仪!” “你都没看见它怎么挠我的吗?!”云裳越越生气,“都出血了!你还藏着那只畜生话!” “我没有!”云阳无奈的反驳,“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客人,应该遵守些礼仪,莫要失了蛮邦的风度。” “什么礼仪?什么风度?都是狗屁!”云裳口不择言,“来这中原。本公主便事事不顺心,如今连同一只畜生都要欺负但我头上了!我云裳二字是摆设吗?!” 吕一梁琢磨着,先礼后兵,“异瞳性子古怪,冲撞了公主殿下,在下实在抱歉。在这里,在下替异瞳向公主道歉。” “道歉有用吗?!”云裳哪里听的进去,满脑子都是白猫抓她的场景,“今日不杀了它,难解我心头之恨!把它给我!” 云裳直接伸手讨要。 吕一梁瞧见她恨不得吃饶模样,怎么敢轻易把白猫给她,推辞道,“公主代表蛮邦前来,这白猫是公主的,至于怎么处理,里应该先问过皇后娘娘吧?”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给我了?”云裳大怒,“我管他是谁的。他今抓了我。就要负责。拿来。” 吕一梁。一脸为难。推辞不让。 云阳脸色也不是很好。“这白猫抓伤老公主。吕太一可是亲眼所见。虽我们是远道而来。你应该遵守这儿的礼仪。但。这就是你们梁国的待客之道吗?任由一只畜牲抓伤公主。” 吕一梁脸色变了,变。“这件事情实属抱歉。白猫馨子,火爆。谁也接近不懂?还请。云杉公主谅解。” “谅解个头。”云裳,怎么能够听得进去。“你不给我。就别怪本公主自己抢了。” 着。抽出腰间的鞭子。便要摔打过去。 云阳大惊。连忙阻拦住。拽着鞭子。不让云裳挥舞过去。本来他们是占据里的。倘若云深,这一鞭子挥过去。打伤了吕太一。反而是他蛮邦。李悝。毕竟畜牲的事。怎么能迁怒于人呢? 云裳紧皱着眉头。“云阳。放手。今日我不杀了,这只畜牲。难解心头之恨。” “够了。”云阳老喝一声。“区区一只畜牲而已。值得你大动干戈吗?”完。看下吕育良道。“虽是畜牲。但一而再再而三。伤了公主。这事还需要梁国给我们一个解释。” 25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吕一梁颔首,“应该的。对于这件事,下官实在抱歉。” 对于吕一梁的道歉,云阳压根不在意,沉着脸摆手说,“还是请梁国给我们一个解释才对!堂堂梁国便是这么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吗?这便是梁国的待客之道吗?!” 几声训斥后,握住云裳的胳膊,“公主的伤,我会看着办的,还是请梁国先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说罢,搂着云裳便离开,“我们走!” 云裳怎能愿意,上下扭动着身子。非要找回面子,平息怒气,却被云阳紧紧的禁锢住,动弹不得,只能作罢。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只畜牲!我要杀了它!” 远远的都能听到云裳的怒吼。 吕一梁望着云阳云裳离开的背影,哎哎的叹了口气,捋捋怀中白猫的毛,“怎么样?没受伤吧?让我瞧瞧。“” 佰猫喵了一声。 吕太医仔细检查一番。这才放下心来。看着云裳云雅离开的地方。叹了叹气。“你瞧瞧你,没事。惹一个疯婆娘做什么?瞧瞧惹火了吧?惹事了吧?” 白猫兴许知道自己错了,怏怏的喵了一声,眨巴着眼睛,满眼的控诉和委屈。 吕一梁叹了口气,“不过。也不怪你,那蛮邦的公主也不是个善茬,只不过明天该怎么处理,怕事。又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最近的事情怎么这么多,皇后娘娘因为孩子的事已经是忧心忡忡,你怎么还跟着添乱呢?” 白猫做错事的样子用头拱拱吕一梁的胸膛,喵了几声。像个做错事,小心翼翼道歉的孩子。 吕一梁忍不下心,宽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还是那蛮棒的,公主嚣张跋扈。唉。我们去找皇后娘娘吧,看她怎么处理你!也不知道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明天可怎么给人家一个交代?毕竟现在是合作的时机。算了算了。还是先去问过皇后娘娘再说吧!” “喵~”白猫泱泱的换了一声。转过个头。乖巧的蜷缩在吕太一怀里。丝毫没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云裳被云阳拉了回去。可怒气没有消。满脸的怒气和委屈。一冲进屋子里。噼里啪啦!把全部的瓷器都打碎了。瓷片碎了一地。进去都没有放脚的地方。 云阳叹了口气。知道云裳心里憋屈。在蛮帮的时候。别说被人欺负。连同猫都要敬而远之。谁也不敢得罪她?如今在中原。受了如此的委屈。发泄一下也在所难免。 “这个。”云阳桥的云裳咋都差不多了。怕气还没有消。特意去了外间拿了几个瓷器过来。地道云商手里。“不高兴,这个也砸了。” 云裳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也没有纠结。啪的一巴掌。直接把瓷器拍到地上。清脆的一声。满地的碎片。 “这个呢?还要吗?”云阳。又拿过来一个。 云裳再次摔了下去。气嘟嘟的坐在椅子上。眼睛里冒着怒火。 云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还生气呢。” 云裳不说话。转过头去不搭理云阳。 云阳叹了叹气。伸手摸摸云裳。的头。“别生气了。毕竟这不是蛮邦。不是任由我们胡来的地方。凡是需要讲规矩。不是说了,明天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云裳,听也不听。直接一巴掌打开云阳的手。凶巴巴的说。“别碰我。” 云阳也不生气。耐心宽慰道。“好好,我不碰你了。别生气了好吗?” 云裳绝症嘴不说话。 “不生气了。听话。明天我们一定要他们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是胶带的,是吗?”云裳气嘟嘟的说。“瞧瞧都把我抓成什么样子了。不把那只猫杀了。其他的都算什么交代?还有你。既然不帮我说话。” 云阳解释说。“我这不是顾及全大局吗?毕竟这不是蛮邦……”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云裳打断的。“毕竟这不是蛮邦。是众缘。我们需要讲规矩。这句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哪有那么严重。我们是贵客。怎么能自贬了身份?凡事都应该是他们让着我们才对。” “虽然说我们是贵客。但也是客人。初来乍到。还是需要遵守些礼仪。莫让别人看扁了。”于洋耐心的解释说。“再说了。这件事我们占理。明日定要他们给我们一个说法。放心吧!” 云山哼了两声。“说法说法。能有什么说法?把帽线杀了,再说。自从来到这中原。便处处受委屈。哪有,我们蛮棒的好。” “不生气了。”云阳陌陌云上的头发。“等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们立马启程返回。蛮棒,可好?” 云裳点了点头。“一除理完就回去。再也不想待在这了。虽然这样好看。但活的不自在。哪有,我们草原上的女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云阳笑的笑。“好好好。都答应你。谈判一结束。我们就回蛮帮去。再也不来了。” 云裳满意的嗯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准骗我。” 于洋笑着捏捏云裳的鼻子。“我何时骗过你?” 云裳笑了笑。“你说。明天他们能给我们答复吗?这中原的规矩就是多。连处理件事情。还要这么麻烦。” 云阳脸色微沉。“我们远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与他们两国合作。自然是平等的地位。这件事他们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满帮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山下散点怒气。“那就等他们明天给我们答复。倘若不满意。我们直接杀上去。砍了两只白猫。” 云阳无奈,笑笑。“到时候。你可别把人家吓着。不过。”画风一转。提醒吧!“毕竟是在中原。中原人好规矩。好礼仪。明日。你不要太冲动了。凡事都有我。” 云杉撇了撇嘴。“你就是怕我给你坏事,对吗?” “有这么明显吗?”云阳访问。 云裳哼了一声。“放心吧!知道了。我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只不过。明天他们要是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就不要怪我生气了。” “知道了。放心吧!” 251 - 渡魂灵 - 悠苒子 次日一大清早。未等云裳公主前去讨要。说法。长乐宫的懿旨便来了。 小太监行礼道。“云裳公主。云阳驸马。皇后娘娘有请。到长乐宫一叙。” 云裳还念着昨晚的事儿。至今都没有消气。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知道了。” 小太监也没有见怪。做出了秦的手势。“云裳公主。云阳驸马。请。” 云裳大摇大摆的在前面走着。嘴里头念念有词。“最好给本公主一个交代。要不然本公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长乐宫。有人通病。“皇后娘娘。云裳公主。云阳富马到了。” 花容嗯了一声。“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小太监引进来两个人。前者的姑娘。一身异族的打扮。金变细串。额头有一莲花的花戏。头发编成小辫子。一甩一甩的。模样升的级位好看。与长安的姑娘不同。有几封肆意放荡的自由。 后头跟着一男子。行为举止规矩了些。模样倒是像是中原人。算不得出众。眼睛还算好看。只不过脸上有一道疤。实在有些骇人。 花容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本要转移目光。却像是被黏住一样。有些发怔。这张脸。似乎在哪看过?却又想不起来。总觉得熟悉。熟悉到胸口发闷。鼻子发酸。难受的厉害。 云裳到底是女子。下意识挡在云阳面前。细细打量坐在首位上的。女子。脸色有些苍白。眉眼中。皆是悲伤。不施粉黛。并已经倾国倾城。怪不得是长安第一美人。果真生的好看。联通他。都要黯然失色。 ”你便是皇后娘娘。”云裳挑衅我。 后在花容身后的李嬷嬷脸色一变。“这位便是我们梁国的皇后娘娘。不得无礼。” 云裳邪了,李嬷嬷一眼。有些不乐意。 花容笑了笑。缓和气氛的。“都说草原的女子。自由惯了。不拘礼节。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倒是令人向往。” 云裳听了花容的话。脸色缓和了些。“是人都说。梁国有一位天下貌美如花的皇后娘娘。如今瞧见了。确实好看。” 花容,王尔笑笑。“快些做吧!” 云裳随意的嗯了一声。不拘小节的一屁股坐下。云阳望着花容也有些出神。两人说的话。都没有在意到。直到云商扯的扯他的音响。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坐下。 花容自然而然地聊起家常。试图拉近两者的关系。“云裳公主。应该是第一次来长安吧!” “确实。第一次来中原。”云裳自然而然地饮着。没有半点怯场。 花容接着问。“云杉公主觉得中原怎么样?玩的可否开心?城南。说书的。城北的游船。城东的南山小四。晨曦的糕点铺子。公主可一一都去过。” 谈起。好玩的。云裳放下点戒心。“都去过了。还不错。不愧是中原。好玩的,这么多。特别是那说书的。口若悬河。有意思极了。” 花容笑了笑。“不知道公主可否听过这一段。桃园三结义。讲的真真的是好极了。” “桃园三结义。”云裳眼睛亮了,亮。“这倒还没有听说过。讲了什么?可否有趣?” 花容,一一道来。“讲的是蜀国刘备的故事。具体讲了什么?我也想不出来个有趣经。明日。长安最有名的说书的。要来公里说一段。公主可以。明日来。让说书的给公主说上一段。” 云裳欢喜到。“那真是好极了。” 花容弯弯嘴角。“不知道公主可否尝过长安美食。城东的小笼包最为出名,蒸熟后的小笼包,小巧玲珑,形似宝塔,呈半透明壮,晶莹透黄,一咬一包汤,满口生津,滋味鲜美。” 云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来的第一次变长过了。确实好吃。那味道。堪称一绝。” “对了。”花容想了想说。“长安的美食,可不止小笼包。各式各样的菜肴。各有各的美味。松鼠桂鱼,三丁包子,糯米烧卖,蜜饯,羊肉汤,莼菜豆腐,问政山笋汤羹等等。都是几百好吃的。” 其中有几个?虞山来的时候遍尝过。听花容说了一遍。忍不住犯馋,“说到做菜吃饭。还是你们中原人厉害。什么都有。什么都好吃。拿起了筷子。不吃到撑死。都不罢休。” 花容笑道。“中原人性情温和。平日里没什么事。便琢磨起吃来。所以吃的比谁?样式多多。不过听说草原上。有奶茶烤羊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也是极为自在。” 云裳笑道。“那是自然。草原上。就讲究一个字痛快。他若不能大口吃喝酒。大口吃肉。怎么也是别扭的?” “真好。”花容由衷赞叹。“也不知道宫主喜欢吃些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什么忌口的,没有。本宫自己个。让御膳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把自己认为些好吃的。长安有名的。都做了一遍。还希望公主和驸马爷赏脸。” 云裳扎巴嘴。全然忘记了昨晚个事儿。“好说好说。我们草原女子就是痛快。” 花容,笑了笑。又嚷嚷的。“不知道公主可否吃过书房斋的点心。那可是长安一绝。那的点心连皇宫的御膳房。都得到一声好。不知道公主喜欢吃什么。私下准备了些。公主尝尝。” 云裳早都想吃了。自从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桌旁那几盘样式精美的糕点。什么绿豆糕?桃花酥。桂花糕。苏落。香气扑鼻。形状也是各式各样。有精美的花。有展翅高飞的鸟。还有堆积成的山。让人移不开眼。 既然花容说了。他自然不会客气。直接上手吃了起来。津津有味。赞叹不绝。传到好吃的。不往外给云阳几块。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吃?” 云阳笑着点点头。 “多谢皇后娘娘了。”云裳。边吃边不忘感谢的。 花容弯弯嘴角。“公主客气了。公主远来是客。便是我们梁国最尊贵的客人。这点礼节。应该的。公主吃完糕点。别忘尝尝旁边的酸梅汤。简历爽口。也是极为好喝。” “好好好。”云裳一个劲地应道。 252 - 渡魂灵 - 悠苒子 气氛已经缓和的差不多了。花容,这才收起了正事。“昨晚的事。” 有意无意的提了个开头。观察云商和云阳的神色。再做下面的对话。 瞧这两人脸色微变。花容率先认错的。“实在是抱歉。那白猫是小公主的宠物。平日里被宠的无法无天的。谁也抱不得?没想到竟然伤到了公主。看款白猫的宫女。本宫已经惩罚了。至于白猫。小公主哭着闹着不撒手。本宫也是好饿,他个几天。好让公主消气。” 听到花容如此说。加上之前的菜肴和点心。语商已经不好,在说些什么。这些的弃权人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抓了几个口子而已。没什么的。” 花容的。“公主乃是我们梁国的贵客。让一只畜牲唐突了。实在是我们的过失。不知可否让太医瞧过。么么。”转账户这李嬷嬷。“把捧红最好的创伤药拿来。” 李嬷嬷。捧着创伤,要出来。 花容说。“这样是我们梁国最好的创伤药。对被抓伤的伤口最为有效。公主真的好看。没要留疤了。” 说吧,便让李嬷嬷把药送了过去。 云香也没有客气。叫过去。“那多谢皇后娘娘了。” 花容莞尔笑笑。“公主客气了。” 随后又聊些了,家常。瞧着日头当午。花容,别留着他们俩人下来吃饭。 项子喻处理完政务也赶了回来。陪着花容一起宴请他们两人。菜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说是满汉全席也不为过。上头的每一道。都精致极了。让人舍不得下口下筷子。 云山看着吞口水。 花容瞧见了。别说。“公主唱公主先尝尝吧!这几个菜都是特别有名的菜式。听说公主喜欢吃辣。那着辣子鸡公主钉要是尝一尝。” “这个吗?”云山指了指面前的一道菜。 花容点了点头。“这辣子鸡是后厨专心制作的。鸡肉入味。洁而不硬。堪称一绝。” 听了花容的介绍。人生再也忍不住的直接动筷子。夹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尝了尝。番薯由衷的感慨。“都说这天下的美食都去学在皇宫里。可谓是这样的。我在那长安最好的酒楼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辣子鸡。没想到今天有口福了。” 花容欢喜说。“龚主任,喜欢多吃一些。日后啊,只要丰富御膳房医生。想吃什么,别投他们说变好了。” 云杉欢喜的点了点头。“都说中原人好客。单接待。如今看来一点也不假。” 花容与云杉聊的欢喜。那边的项子喻和云阳。也相碰盛欢。项子喻,举起酒杯的。“不知道长安的美酒驸马爷尝过没有?那可是与草原不同的。这是正藏已久的女儿红。最适合代课。驸马爷尝尝。” 云阳举起酒杯回礼,品尝一二。“听说长安女儿红一橛。可真是好喝。等回来忙吧!定要带鞋回去。” 项子喻爽马的笑笑。“的驸马爷回到蛮帮去要多少美酒?这样就被驸马爷准备多少美酒?今日定要和驸马爷喝的痛快。” 云阳举起小杯拱手道。“梁皇请。” 两人一好二去。喝了不少的酒。 云山问。花容。长安好玩的地方好吃的东西。好看的首饰。以及服装。花容,咋问?云裳。满猫是什么模样的?有什么习俗?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是否是话本上那样日日打猎。过着游牧的生活。 花容家常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一一讲了一遍。云香咋回礼似的。将草原上好玩的有趣的。通通讲给花容听。最后甚至拉着花容的手说。“都说长安的姑娘矫情。事多。这皇后娘娘就不这样。等有空了。皇后娘娘定要去茫茫瞧瞧。那和长安完全不一样。但皇后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花容眼睛亮了,亮。充满了向往。“说是有空。本宫同皇上一定会去瞧瞧。到时候就麻烦了,公主和驸马爷招待了。” 云裳摆了摆手。爽朗的。“应该的。不麻烦。到时候。本公主带着皇后娘娘去策马奔腾。看一看,我们班的大好山河。辽阔草原。都皇后娘娘去了。竟然不想回到中原来了。日日锁在这深宫里。” 花容脸是微变。有些落寞。“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若是有空。一定会去瞧瞧。” 云裳笑了笑。 饭菜过后。云商和云阳便起身告退。项子喻和花容也没有多挽留。只是告诉云裳,让他明日过来听说书的。再过两日去长安逛逛。先长安的风景,一说给他听。 云镶满口答应。带着云阳离开。 回到了住宿的地方。云裳满眼都带着笑。来着云阳。叽叽喳喳的说。“没想到这皇后娘娘不仅人美。而且平易近人。虽然有些拘束。但比起那些小姐们。以前好太多了。而且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说的做的都是我喜欢的。云阳,我喜欢这个皇后娘娘。” 云阳笑了笑。不知道是喝过酒的原因,还是怎么滴了?胸口里总是闷闷的。自从看了皇后娘娘之后。这股闷气,并一直没有散去。鼻子也有些发酸。有些意识不错的感情,正在萌发。是难过的。也是思念的。 阴阳不知道自己在思念什么。但是看见皇后娘娘便是如此的难过。忍不住看偷偷的看她一举一动。似乎都能牵动着自己。 “但。”云裳话锋一转。“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充满了悲伤。我也不希望你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悲伤。你们之前认识吗?” 云阳摇的摇头。“不知道。应该不认识吧。只不过有些熟悉。” “不认识,怎么会熟悉?”云裳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云阳想了想,解释说。“可能人家贵,为皇后娘娘。之前在哪里见过罢了?不过也不可能。我出现在忙,帮。怎么可能来过中原呢??” 云商照了皱眉头。“不过你是中原人啊!可能之后才去的蛮帮之前在中原也说不定啊。说不定你们认识还是旧相识呢?” 云阳笑着摇头。“怎么可能?” 云裳撇了撇嘴。“不管肯不肯?能。反正你只许爱我一个人。” 253 - 渡魂灵 - 悠苒子 “好好好。”云阳。宠溺的。“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可以了吧?” 云裳姑且满意的。“这还差不多。不过。”话锋一转道。“你也是七八。年前来的蛮邦。也没了记忆。当时你摔得鼻青脸肿的。整张脸都毁容了。知识更改后的模样。不定你们真的认识呢。” 云阳沉默了片刻。“你一到晚都在想什么呢?且不中原距离蛮邦有多远?不可能的事。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云裳哦,泱泱的哦了一声。“你是不是还在纠结?自己受赡事。” 云阳脸色微变。“怎么可能?已经生那么久的事情了。” “同乐,不是一直纠结耿耿于怀。这些年。为什么对自己的身世?和对自己的记忆毫不在意。”云裳问。 云阳一噎,不出话来。沉默的片刻。解释。“过往的事就将它留在过往。何必再纠结。而且我们现在。挺幸福的。” 银山捧着云阳的脸。认真地。“可是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心里的一个坎。如果迈不过去。他会永远活在你心里。日日折磨着你。” 云阳沉默不语。当年的事她不愿意再回想。还记得那时七八年前。他满脸是血。拖着满身伤痕。走了很远很远。最后跌倒在一帐篷面前。后被医治。夜场的撕心裂肺。脱胎换骨。才有了如今的云阳。他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他也不会那般模样。 既然已经过去。他不愿再去想。怕揭开不愿意揭开的伤疤。怕经受不起,所谓的回忆。现在。其实挺好的。 除了脑海里。时而浮现的面容。模糊不清。却牵动着他的心。 长乐宫。 花容正在发绳。项子喻走到一旁询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你都没有听到。” 花容机械班回过头的。目光茫然。“淮南。我好像找到阿哥了。” 项子喻愣了两秒。以为花容又再次神志不清了。但也不敢惊动。只好顺着询问。“怎么这么?” 花容,过着项子喻的手。一本正经的。“我也不知道。只不过。那个人真的好像阿哥。” 项子喻,继续询问的。“哪个人?” 花容。“云阳。那个蛮棒来的云阳驸马。我看到他的时候。就好像看到阿哥一样。从他的身上。我总能看到阿哥的影子。虽然有所改变。但真的真的很像阿哥。或许他就是二哥。” 项子喻,想起云阳的模样。与当初的花语对比。没有半分的相像。况且又是在忙帮。所以对于花容的话。并没有太多可信的程度。 “云阳是蛮帮的。或许是你看错了。也许是思念过剩。所以才误会了吧?” 花容咬着嘴唇。有的几乎出血。“我不知道。也不确定。但是。那个真的真的很像阿哥。” 项子喻叹了口气。摸摸花容的头。“别想太多了。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思念过剩了而已。云阳他不可能是花谷。如果是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同你相上呢?” 这孩子本来是要打掉的。但奈何。刚好云山和云阳。钱来。毕竟是件大事。倘若这时打掉孩子。难免是遭人口舌。所以只能往后拖一拖。也成全了花容的心愿。目前只能到处寻找生意。看看是否有治疗的办法。 “如果阿哥。怎么可能不会与我相认呢?”花容,明显被项子喻的有些心动。坚定的信念,有些摇摇欲坠。“他真的不是阿哥吗?” “当然不是。”项子喻,确定的。“当初花钰走失在雪山。怎么可能到达蛮邦呢。” “可是他真的真的很像。”花容,最后一次。 “你可能太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项子喻搀扶着花容坐下。金鑫的抚摸他的眉眼。“睡一会儿。昨晚上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今日又要处理事情。直至很有些模糊。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花容缓缓的闭上眼睛。乖巧的像个孩子。蜷缩着。我在项子喻的怀里。“淮南。不要离开我。就在这陪我好不好?” 项子喻心吼疼了,疼。“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睡吧!” 花容,软绵绵的,嗯了一声。缓缓入睡。 次日。书的人来了。云裳赶个大早。过来凑热闹。远远的就招呼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花容弯弯嘴角招呼她过来。“昨个睡的怎么样?在长安可还习惯?” “睡得好极了。”云裳升了个懒腰。“挺习惯的。” “那就好。”花容眉眼带笑。“的人正在准备。我们这下的等一会吧!一会儿。连欢他们也过来。听你们之前见过面了。” 想起那日。莲花河。云阳四目相视的场景。你上边有些不悦。撇了撇嘴。“嗯,见过了。” 花容察觉到云山有些不悦。试探的问。“闹矛盾了吗?” “没樱”原乡生硬的回答的。 花容,快和气氛。“花儿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年龄相仿。应该能玩到一起去。” “我才不要呢。”云裳倔着嘴。满脸的不乐意。 花容揉伤询问。“怎么了嘛?” 云裳解释。“我不喜欢他,看于洋的眼神。” 花容解释。“可能是见到异族人比较新奇罢了。莲欢喜欢周斐然。不可能在喜欢庞冉的。这点你大可放心。想当初。凌欢。为了周斐然。从江南跑到长安来。不撞南墙不回头。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旁人?” “真的吗?”云裳,微微松了口气。 “真的。”花容肯定的点零头。“芸香公主很喜欢,云阳驸马。” 云山毫不避讳的。“那是当然了。他是我的夫君。我这辈最爱的人。谁要敢同我抢她?我便打断他的腿。” 花容千山笑笑。“真好。” 云裳。拉着花容的胳膊问。“皇后娘娘。看云瑶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 花容今了一下。“怎么这么?” “倒也没什么。”云裳。“只是看皇后娘娘的眼神。好像看一个故人一样。” 254 - 渡魂灵 - 悠苒子 出了枯树丛生的边境,便抵达西洲的地界,高低起伏的山丘,寸草不生的荒原是西洲天然的屏障,若无常年行走人指引,任何人都难以穿越这片荒原 齐风等人也不敢独自行走,便停在两地相交的边界线处,等待西洲前来接应的使者。 从日出一直等到日头快要下去时,仍未瞧见西洲使者的影子,军队中渐渐开 凤月的心不平静,但是他也知道没有人的心是平静的。大家都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让在乎自己的人担心。 倒是有血腥味也就意味着里面的人情况可不会好到哪里去。夜洛深呼吸了一口气,就进入了牢房。 按说以刘青玄的道行修为,怎么说都算是很少见的那种了,可奇怪的是他一声虎吼过后,电梯口那居然没啥反应。 她的笑容冷艳中夹杂着温暖与魅惑,严肃中夹杂着可爱与俏皮,认真中夹杂着清风徐来,而且笑起来那么令人心动,几乎要将人的心都笑进她的生命与灵魂里。 早上养殖场里还人欢马叫热闹非常,目前是寂静一片,啥也没了。 我心里一惊,正准备以一道寻光开眼术来让我和刘青玄在漆黑中看清情况,却发现黑暗中好像阴兵归位了。 感觉整个海洋都在我的肚子里面波涛汹涌的。那种剧烈的疼痛,越来越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我的肚子里面放了一颗痛苦的种子,然后那个种子已经来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地发芽生长。 关于这个问题,易寒刚才把跟踪的车解决之后考虑过了,他也觉得黄金狼这次在京城实在是有点狼狈,一次一次的失败,而且败得很难看。 他的符纸是打向身边墙上画的一道符箓。地下室贴的符纸很多,各种颜色都有,但我们进来直到现在,也没见那些符纸有何异样,甚至之前恶灵阿丽出现以及董明举尸变,那些明显出自道家高手的符纸也没什么反应。 她正蜷缩在床上,原本柔顺的长发此时似一团枯草,面上惶恐而苍白,仿佛一张脆弱的白纸。 黄玄灵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些秘笈都是他们冒着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可不像是黄玄真想象的那样,唾手可得。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我乃徐州糜家护卫管冲,原本是带着商队往北平晋阳一行的,行至清河却是遇上了这队贼人,他们就是要击杀我等。”虽然肩头中箭汝肉颇深,但此时管冲却显得十分硬气,咬紧牙关言道。 “轰”的一声巨响,只见摆放在爆点周围的木人木马瞬间就解体飞上了天。玄宗虽早有准备,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可是心里的震惊却有如潮汐一般,不断冲击着他军事认知的底线。 杨青听这伙计吹嘘,明白人家还在疑心他偷师呢,把这卷草说得极难收集,又把这调料说得专人专利,自然是警告自己就算现在看到了也学不到手。 李宇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轻轻擦掉嘴上的血迹,眼神平淡无光的看着两人。 “什么他娘的清除逆臣光复大汉?我那是装的好吗?”肖毅很想大声说出心中所想,但也知道肯定不能如此,没想到除了甄宓之外还有一个红儿对他如此情深,甚至不惜舍身事贼,这些情节都能拍电影了。 255 - 渡魂灵 - 悠苒子 “云阳......”云裳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询问,“你对花煜这个名字熟悉吗?” 云阳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云裳解释,“只是听,梁国曾经有一少将军,乃是花府的三公子花煜,年纪轻轻,立下战功无数。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胞兄,后来为了帮皇后娘娘寻找治疗失明的药而前往雪山。最后失踪在雪山。” 云阳愣了愣,胸口闷闷的发疼,神经紧绷着,有什么东西在碰撞,冲击着他的脑海,一些隐藏的记忆在蠢蠢欲动。 “是吗?” 云裳紧盯着云阳,点零头,“嗯。这是八年前的事,而你也是七年前来到蛮邦。” 云阳脸色变了变,“没有印象了。” 云裳咬咬嘴唇,“云阳,你想找回曾经的记忆吗?” 云阳默了片刻,摇摇头,“不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挺好的,曾经的我也不想知道。” 云裳“嗯”了一声,扬起笑容来,“那我们就在一起好好的,不问过往。” 云阳揉揉云裳的头,将所有的悲伤都掩饰住。 那段回忆,时隐时现,冒出个几个画面来,却都是揪心的难受,他有预感,那段回忆会让他痛不欲生,倒不如现在,好好的生活,不问过往。 ——云裳忽然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起起伏伏。 元二十年,姑苏城外一家客栈,深夜时分,闯入一群蒙面黑衣人,见人就杀,不留活口,不消一刻,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黑衣人散去,热闹的客栈变得寂静,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是死亡的气息。 二楼一间房门大开的客房内,横躺着一具身着富贵妇女的尸首,妇女胳膊下护着一六岁左右的女孩。女孩的额头破了个窟窿,血流不止。正对着的茶桌一角,殷红一片。 客栈外戛然长鸣,扑棱掠过几只黑如碳的乌鸦。几声长鸣在宁静的夜中格外刺耳。 长鸣声后,女孩的手指微微颤抖,睫羽瑟瑟,大有苏醒之象。稍许片刻,竟缓缓睁开双眼,额头上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咬着牙坐起身来,茫然的看向四周。瞥见身旁的尸体,惊恐尖剑连忙往一旁缩了缩,起身就往门外跑。 客栈的烛火早已熄灭,偌大的客栈被黑暗笼罩,只有门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明暗交替间,尸体惊恐睁大的双眼,汩汩流血的血窟窿格外显目。忽的,一阵寒风吹过,令人毛骨悚然。 女孩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楼梯上,哆哆嗦嗦往后缩,直到徒墙角,神色惊恐,半张着嘴,想叫却叫不出声。那凄厉的乌鸦声响起, 半年后,他真的做到了,许华裳刚一及笈,他便封她为妃,赐居尚华宫,荣宠六宫,三千溺水只取一瓢,风光无人可比。 入宫后,她便不再唤他子御哥哥,也和其他人一样,称他为皇上,她后宫险恶,她害怕出错。 他便由着她,她她喜欢看灯火,他便为她升起漫的孔明灯;她她喜欢瑶琴,他便为她搜罗下所有名贵的瑶琴,只为她欢喜;她想要上的星星他也愿意为她摘下来,可是…她却偏偏想要的是他的命… 华妃荣宠六宫的那两年,她的阿哥许或步步高升,掌握了梁国上下三分之二的兵马,封做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或许因此,饶欲望开始蔓延助长,想要的也就越发的多,御书台上弹劾许或的奏折堆成山。 “皇上,怎么又皱起了眉头?”着,许华裳轻轻的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望着堆成山的奏折,叹了口气问:“那些都是弹劾阿哥的奏折?” “嗯…各种各样的理由…华儿,朕能压的了一时压不住一世,这两年,许或的官职已经越爬越高,你许氏一家但凡有些能力能做官的官阶皆在五品以上,高处不胜寒,他需要收敛一些。” “华儿明白。”许华裳微微一颤,随后扬起笑容道:“皇上…刚刚太医把脉,臣妾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裕” “真的?!” “真的。” 听闻这个消息,他喜出望外,虽然宫中也有一两个孩子,但只有这个是他的心头肉,强烈的欢喜之后伴随着无尽的担忧。 深夜,他便去了太后宫中,太后最早得到消息,一直在等他过来,商量办法。 是商量,倒不如是警告命令,许家以及许或现在权势滔,如今再有一个有许氏血脉的龙嗣,许或定会全力以赴扶持这个孩子登基,等到那时,这梁国究竟是他的梁国还是他许或的梁国?! 争论了很久,他跪求了很久,是等过些月份,太医能够诊治出是男是女再做打算。 他战战兢兢熬过几个月,看见许华裳的肚子一显露,诊治的结果终于还是出来了,是个龙子。 太后的动作很快,他尚且还未知道消息,便传来了华妃产的消息。 一盆盆血水往外端,他走向她的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 “华儿,朕来了,不要怕,没事的…” “皇上…华儿疼…皇上一定要保住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华儿求皇上了…” “好,朕答应你…” 可惜,这次他真的无能为力,一碗红花,孩子没有保住。 那日,尚华宫中唯一的一棵桃花树开的格外旺盛,粉红色的花瓣竟有些殷红。 孩子没了,在桃花盛开的季节,与此同时,许氏再也忍耐不住,聚兵准备谋反。 举兵的前夕,许华裳回了趟许家,直到入了夜方才回宫。 “华儿…怎么哭了?” 许华裳红着眼眶,腿脚有些不利索的走到项子御面前,莞尔一笑,“只是在路上被风沙迷了眼睛…” 多么蹩脚的理由,三月的微风,何来的风沙。 “华儿抚琴可好?朕想吹笛子,和我们平时一样…” “好。” 桃花树下,她抚琴,他吹笛,一曲接着一曲,似乎要将所有悲赡曲子都吹奏一遍,直到琴弦崩断,他吹笛的嘴唇泛紫,方才罢休。 他想了又想,忍不住问道:“华儿…你没有什么想和朕的吗?” 256 - 渡魂灵 - 悠苒子 “阿哥......”花容含着泪花唤了一声,包含了无数的思念与痛苦。 云阳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刻意保持点距离,“皇后娘娘,认错人了,我乃蛮邦的云阳驸马,不是皇后娘娘的兄长,还请皇后娘娘莫要坏了两国之间的情谊。” 厮看了一眼色,快步至屋檐下,犹豫着:“将军…快要下雨了。瞧着色,估计雨不了。” 何三凝视着紧闭的院门,“她还是不愿离开?” 厮回答:“云姐…将军不出去,她便不走。” 何三无奈的:“她还是这么固执…”到一半,忍不住咳嗦几声,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厮大惊,“将军,刚才不是已经喝了吗?难道…” 话未完,“轰隆隆”一阵响声,倾盆大雨顺声而下。 何三望着磅礴大雨,叹了口气,行至院门前,犹豫半晌,终是推门而出。 一开口便是斥责:“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不回去?堂堂云家大姐站在一个莽夫的门前成何体统?!” “你为何避而不出?”浑身发抖的云苓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男子。 何三躲闪开质问的目光,“有事耽误。” “何事?”云苓不信,硬是要问个清楚。 “下事。” 云苓了然,犹豫半晌,沉吟道:“阿三,我又要大婚了。” “是吗?”何三微怔,随后坦然笑道:“恭喜。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这般的幸运?” “是杜侯爷。” “杜侯爷与你父亲同朝为官,又是交好的世家,杜侯爷待人和善,品性纯良,会是个好归宿。” 云苓怔怔的看向眼前浅笑盈盈的男子,一瞬间所有的失落与不解都浮现在脸上,沉声问:“你就没有别的想和我的吗?” 何三一顿,略过几抹苦涩。缓笑:“这次莫要再逃婚了。云夫人身子不好,别让她再为你操心。” “只有这些吗?”云苓苦笑,喃喃自语:“如果...如果我不想嫁,你会带我走吗?” “不会。” 何三拒绝的干脆利索,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云苓失魂落魄的站在雨地里,望着慢慢关上的木门,忽然笑了,笑的撕心裂肺,笑着笑着却又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蓦然回想起十几年前的一个午后,如果当时没有遇见该有多好。如此便不必伤悲。 那年她六岁,正是玩闹的年纪,爬树摸鱼,无所不能。又因着是嫡姐,所以家中人对她额外宠爱几分。遂更是养成她顽劣的性子。 午后,趁着下人憩,她顺着后院的狗洞爬出府,四处转悠。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个时候,他还不叫何三。 转悠总是没有目的地的,哪有响动便往哪里去,因为热闹。 “汪汪...” “啊...” 狗吠声和饶嘶喊声混杂在一起,很快引起云苓的好奇,顺着声音,走到干涸的桥梁底。 眼前的一幕让其惊呆住。 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与一条半人高的黑毛大狗在泥泞不堪的泥地上撕打在一起,不分胜负。 黑毛大狗用后腿踹向男孩的腹部,本以为能够踹怕男孩,谁知,浑身是赡男孩竟一把抓住黑毛大狗的狗腿,对准,狠狠咬上一口。 鲜血顺着嘴角滚滚而流。大狗嗷了一声,嘴里吊着的鸡腿也应声掉了下来,丢了鸡腿的大狗不欲与男孩再纠缠,嗷嗷直叫的拖着鲜血淋漓的后腿一瘸一拐的跑远。 流了一地的血。 一旁的云苓彻底惊呆了,这哪是人,比狗还狗,那一口咬的,啧啧,真狠。 男孩拾起鸡腿,抬眸看了云苓一眼,咬牙爬起来,准备离开。 可惜云苓哪里愿意让他离开,快步挡在他的前面。 扬起真无邪的笑脸,“你是谁?” 男孩上下打量着云苓,身上的锐气消散几分,“城东乞丐阿三。你又是谁?” “城南云府云苓。互报了姓名,我们算是朋友了。” 云苓浅笑盈盈,自来熟般的道。 “朋友?”阿三皱眉,摇头,“我不配。” 云苓愣神,“朋友还有什么配不配的?” 阿三望了望云苓的锦衣华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碎布条。 “我们穿的不同。” 日日街头乞讨,即使眼拙,也能看出眼前的女孩非富即贵。 “这有什么的?要是我们穿的一样,那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吗?” 云苓满怀期许的问道。 阿三点头后又摇头,“你是姐,我是乞丐,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云苓皱眉,有些失落。 “可我想同你做朋友。” 阿三怔怔的看着云苓,拒绝道:“色不早,姐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别脏了鞋子。” 目光下移,落在沾满泥泞的绣花鞋上,锁着眉头,拿着鸡腿。 话音一落,便跑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 云苓错愕的望着跑远的阿三,后知后觉的嘟着嘴,跺着脚。这底下就没有她要不来的人! 回府后折腾了半晌,非要找一个贴身侍卫。云侯爷将府中的厮聚集在一起,任其挑选。 云苓左看右看,几十个厮硬是没有一个满意的,可偏偏哭着闹着要贴身侍卫,云侯爷万般哄着,总算是开口了,就要城东的乞丐阿三。 一听是乞丐,云侯爷自然不愿,可是云苓是心尖尖,闹腾了一会,云侯爷也无计可施。转眼,派人便把这城东的乞丐阿三寻来,做了云苓的贴身侍卫。 “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厉害,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敢和那么大的狗打架的人!而且还打赢了!” 云苓眉开眼笑的道,一副兴奋的模样,仿佛那一幕重现眼前。 阿三苦笑,却不解释。 后来,云苓给他穿了一样的锦衣华服。可是他们还是做不成朋友。 她是云府的嫡姐,他是云府的厮。他不配 云苓对阿三的转变是在一次宴会上。云家在长安的势力根深蒂固,朝野之上也颇有名望,每逢佳节的时候,云夫人喜好举办宴会。以便与长安各个世家联络感情。 257 - 渡魂灵 - 悠苒子 云裳鼓起勇气说,“云阳,你可知道花家四公子花煜,那是个传奇的人物。” 云阳摇摇头。“怎么了?” “没什么。”云裳解释说,“只是听说,梁国曾经有一少将军,乃是花府的三公子花煜,年纪轻轻,立下战功无数。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胞兄,后来为了帮皇后娘娘寻找治疗失明的药而前往雪山。最后失踪 吹牛逼的时候,无法忍受,不吹牛逼的时候,同样也无法忍受呀。 中年男人时,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眼神露出了惊恐的目光,看着朗飞。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一出手就会被人家秒杀。 说着手指一弹,一道红色的火焰咻的一声朝黑袍人弹射了过去,那火焰刚一接触他的身体轰的一声就燃烧了起来,接着,黑袍人的全身上下全部被火焰所覆盖,一时间火焰将他围绕在了里面。 林卓大喜,道了谢,没搭理郑振声一脸的如丧考妣,率众离开了一地‘鸡’‘毛’的贡院。 由于荆王刘表治国无方,导致荆州大乱;除国,念刘表有助除逆贼董卓之功,萌其子刘琮为中大夫,回都任职,其妻蔡氏,仍留王妃封号,随其子前往北都,原荆州王府官员,由荆侯处置。 猛然,唐天的身体微微一顿,那投射到远方的视线也都是在瞬间收敛了回来。 孙林一副得势不饶人的样子,你跑,我就追着你打,紧紧的跟着孟洛。 中央军来到开封府,是有任务的,他们到都指挥使司衙门做了报备之后,就在祥符县城支起了摊子,张开了大大的招牌,上面除了中央军的旗号之外,还有一行黑体大字“中央军奉旨招募儒生入军教训“。 “部队集结得差不多了吧?”他的语气忽然变得释怀了很多,却隐隐地带着一股子‘阴’冷,那是对白‘色’舰队屠杀地球人行为的仇恨。 关羽猛的回头,一眼看到上杉谦信他们已经冲上来了,而他的部下不敢相拦,就看着他们过了大阵,向着徐妙锦的人马凑了过去。 五品以上的武官,倒是由着兵部自己说了算,但一过这个门槛,这个权力就归了吏部。 这场劫难导致雪山谷上层十多人一起死亡,同时死去的就有雪尘的亲生父母。 时间缓缓滑过,转眼一天一夜过去了,这段时间里,戮天一直在外面静静的等待中。 如果在这时候去心脏或是脑袋位置再补两下,其实很轻易就能够终结掉它的生命。 怪不得她对羽洛菲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原来还是为了跟自己较劲。 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出入,但第一个字太过复杂,他并不认识这个汉字。 苏凡看了看四周,这里唯一能躲的地方就只有眼前的这个房间里。 在面对其他英雄时,自己起码能够先有一个底,毕竟背景故事归背景故事,谁知道到来的英雄属于故事里面的那一个时期? 前机盖下方的各种部件和电路也都是乱糟糟的一团,就跟大型车祸现场似的。 “此事说来也巧,我们两人骑着马到这牛首山附近之时,突然被这牛首山上的山贼给围住了,说要将荷花带上山去当二寨主的压寨夫人。 洛娜的耳朵忽然抖动了几下,他比特瑞丝更早发现到花月凌的接近,瞬间转过身来,并且提醒了一声同伴。 夏侯明本身是没有练过武的,眼看着他就要遭殃,后边的月麟微微眯眼,稍一抬手,只听得‘倏’的一声,一把匕首飞出化解了魔族的攻击。 258 - 渡魂灵 - 悠苒子 “阿哥。等桃花开了。我们去南山好不好?” “阿哥,桃花开了,我们去南山好不好?”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梦里的一样。又像是在梦里。相互交织着。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云阳下意识的回答道。“好。” 说完这句话。胸口抹的疼了,疼。那种感觉。撕心裂肺。又痛不欲生。梦中那个女孩的模样。似乎也渐渐明朗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雾霾。望着他。在笑。也在哭。 “阿哥。” 阴阳正的正。转过身来。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红哄。愣了几秒。连忙行礼道。“蛮邦云阳富马见过皇后。多有失礼。请皇后恕罪。” 花容红着眼眶。又换了一身阿哥。“你是阿哥。”语气极为肯定。 阴阳意外的摇摇头。“皇后娘娘认错人了。我乃蛮帮的云阳驸马。不是皇后娘娘的阿哥。、” “不你就是阿哥。”花容肯定的说。“也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了而已。不过不要紧。你是阿哥。本宫的兄长。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云阳退后一步。露出几分抗拒来。 花容试图找寻。云阳的回忆。“阿哥,你还记得这里吗?这是我们来长安时候住的地方。以前阿哥出去工作。我就在家里等你。还有管家伯伯。还有华录。可惜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本宫一个人。” 云阳照了皱眉头。对花容的话,并不感冒。 花容不气馁的说。“二哥,还记得这棵桃花树吗?我们来的时候。这棵桃花树开得正好。特别特别的好看。后来阿哥答应我。等来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便带着我去南山。可惜发生了点意外。桃花树,再也没有开过花了。阿哥,怕我伤心。所以从外面摘回来很多很多的桃花。一一戏了上去。” 云阳感慨说。“皇后娘娘的兄长。对皇后娘娘真好。” 花容急忙忙解释的。“不是本宫的兄长。而是你。你就是阿哥。难道你看到这棵树?就一丁点也想不起来了吗?不会的。你不会想不起来的。你不可能忘了的我。” 云阳目光躲闪。“还请皇后娘娘自重。莫要说一些有的没的。混淆视听。” “阿哥......”花容含着泪花唤了一声,包含了无数的思念与痛苦。 云阳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刻意保持点距离,“皇后娘娘,认错人了,我乃蛮邦的云阳驸马,不是皇后娘娘的兄长,还请皇后娘娘莫要坏了两国之间的情谊。” 说吧!边间者离开。不给花容任何解释的机会。这是逃命,一般。逃离心里的魔障。 桃花树。他记得。怎么可能会忘?那可是桃花树。关于这一段的回忆。渐渐清晰起来。曾有一少年郎。不辞辛苦。为了一个姑娘。收集买长安的桃花。然后。趁着夜色。一一将它拴在一颗不会发芽的树上。只是为了那个姑娘高兴巴了。 细了整整一夜。食指和大拇指。各有一圈伤痕。当时。没有注意过。不想冲洗。竟成了两道伤痕,不曾褪去。 云阳大步流星的离开。等到没人的时候。拐到一个角落里。慢腾腾地展开自己的手掌。欣嵩的阳光下。两道显而易见的伤痕。如同一个戒指,一般。缠绕在食指和大拇指上。 一瞬间。云阳红了眼眶。蓄满了泪花。无声的哭泣。 院落里。花容,泪流满面。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故障。我是哪里没有做好。阿哥,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想不起。花容。你想不起这棵桃树。他只是蛮帮的驸马。不再是花容的阿哥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阿哥。但他的阿哥。已经不认识他了。儿时的事。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些个回忆。分裂般涌了出来。乌泱泱的其在脑海里。几乎快要结咋了?可是花荣舍不得把它们放出去。那都是他和阿哥的回忆。 “小姨。”小花容的眼眶。从礼堂走出来。搀扶。祝花容。“小姨。人已经走了。” 花容无力地依靠在林欢身上。悲痛欲绝的。“他哥不认识我了。他再也不会认识到花容了。” 林欢宽慰着花容的心情。“舅舅他一定会想起来的。一定会的。小叶和舅舅相依为命。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舅舅不会就这样把小姨给忘了的。一定会想起来的。” 花容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可是。要怎么样?他才能找回记忆呢?” 林欢想了想说,“小姨和舅舅是想相依为命。很多有许多回忆。一一在线。舅舅一定会想起什么的。” 哦,想了想。赞同林欢的说法。“好。阿哥,一定会想起花容的。” 随后听从林欢的意思。花容家整个院落。乃至一个角落。而装扮成以前的样子。一丁点也不敢落下。他喜欢的风景。喜欢吃的东西。一或者喜欢衣裳。依依苒深刻的地方。将这些的这些。全部。雕刻重复一遍。 可是。云崖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像是故意的。张之前所有的记忆封锁起来。不愿意想起。也不愿意旁人触碰。你会像这个个秘密。见不得阳光。 花容的,所作所为。项子喻,那里已经执行了。脸色变了,变。连忙吩咐下去。抓紧时间调查这个云瑶驸马。以及所谓的真相。 难道?那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又要回来了吗?慌张紧张。害怕无措。所有的感情。齐刷刷的涌了,上来。让人不得忽视。 有方向的,珍藏。现在容易多了。不一会儿。传来消息说,这云阳驸马。来是中原人。是七年前到达的埋包。满脸痔血。后背蛮邦公主云山所大舅。丧失了回忆。便被命名为云香。 豪华,听了这个消息。多少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那个少年郎。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他应该就是发育了。陪伴我们无数个春夏的。花语。那个人他回来了。风华绝代的少年郎。战功无数的花香君。 真的是糖。他回来了。 259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那边还在追查。关于云阳的所有事。但这件事。似乎是云杉和云阳之间的秘密。秘而不宣的事情。藏在心里头。谁也不说。 自从花容上次那么一闹腾。关于花容。云阳避而远之。但那天的事情。也不曾与云商提起。所以。云裳还是日日网?花容,那里跑。似乎相处的很愉快。 很快。转眼的功夫。临近月底。周斐然和林欢的婚事。热热闹闹的举行。整个长安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即使是一两岁的儿童。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一个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一个是四代五和王朝的将军。无论是谁?这全长安的当官的。哪一个不去庆祝?似乎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比得上当出纳好的场景。 鞭炮在外头噼里啪啦的响着。花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难得轻松。于项子喻并排坐着。看着两人成亲。眉眼带笑。周老妇人。也是高兴极了。比往日里都喝了好几瓶的酒。更不提更不必提。花火的人了。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宴请全长安的做官的人。满满当当的挤满了整个周府。好不热闹。一直到夜深了。才肯散去。 就斐然送别了!项子喻和花容。怀揣着紧张的心情。回到房间里去。林欢正坐在床上。头顶上盖着红盖头。端正的坐着。旁边好着一群丫鬟。舌底头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还有一个嬷嬷。笑着同他招呼手。“小少爷。来了。快些过来呀。” 周斐然快不过去。有些局促。比起是带兵上战场,打仗还要局促。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询问一旁嬷嬷的意见。 嬷嬷笑了笑,说。“少爷先拿杆子掀盖头。” 说着一旁的丫鬟便端着东西过来。周斐然点了点头。顺从的拿起杆子掀盖头,林欢的容颜一点一点的露出来。 周斐然眼睛陡然亮了起来。满脸的惊艳绝伦。整个人就像看傻了一样。盯着林欢看。满眼都是她。 林欢,羞涩的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她今天很美。都说。女人在结婚。的这一天最为漂亮。看周斐然的神情。他变得猜出来。 周斐然吞咽下口水。诚恳的说。“很美。” 林欢脸红了,红。嗯了一声。“你今天也很帅气。” 周斐然耳根子。红透了。目光有些躲闪。脸红扑扑的。也分不清是红了脸。还是醉了,酒。 嬷嬷。站在一旁笑着笑。提醒道。“少爷。少夫人。该喝交杯酒了。” 说着丫鬟端着交杯酒,走过来。周斐然和凌欢四目相视。红着脸。端起酒。交换喝了下去。 嬷嬷。高兴地笑了笑。说了许多吉祥的话。最后嘱咐几声。方才退了出去。江门轻轻地关上。屋子里只剩下周斐然和林欢二人。 两人相互看着。沉默了许久。都有些羞涩。毕竟是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周斐然先开了口。“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我就是你夫君。” 凌欢乖巧的点了点头。 周斐然继续说。“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一生只娶你一个人。” 林欢莞尔笑笑。“好。不准骗我。” 周斐然认真地说。“不会。夫人。” 林欢红着脸说。“夫君。” 周斐然傻呵呵的笑了笑。“夫人,今天好美。比初见的时候还美。” 林欢笑道。“初见的时候。那应该是小姨给我办的宴会上。你还记得那个时候。” 周斐然说。“当然记得。及时为负有一个小秘密,没有告诉夫人。其实从第一眼看见夫人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林欢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 周斐然握住铃欢的手。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是真的。那天你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在那两个花家小姐中间特别显眼。我一眼就看到你了。就没有再忘记过。从看到你的那一眼开始。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林欢。红了红眼眶。抱怨说。“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还对我处处避让。让我主动。” 其实我是一个连红说话都会脸红的孩子呀。 周斐然愧疚的说。“那个时候只是喜欢。但有太多。负担。所以一直不敢靠前。也不敢同你进一步。一直回避你的喜欢。你知道的。周家世代从军。我大哥。成了残疾人。二哥,三哥都死在疆场上。留下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以泪洗面的夫人。所以我害怕。所以才一直回避你的感情。是我太胆小了。” 联欢五注周斐然的嘴巴。摇了摇头。“不?你不是胆小?而是因为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才。害怕担忧一些事情。倘若你不喜欢我。你便不会如此纠结。” “不过。”林欢笑的笑。“一切都还好。一切都来得及。来得及拥抱彼此。来得及袒露心扉。倘若你因为这些害怕。娶了我。你可能会后悔。但不娶我。你肯定会后悔。而我也会怨恨你。因为除了你。我喜不欢不上别人。般的人。也入不了我的眼。我这只一生。只有你一个人。” 周斐然眼眶微润。抚摸着林欢的眉眼。“真好。谢谢你,坚持。才不会让我抱怨,终生。从今以后。便由我来守护你。爱你。呵护你。不让你受一丁点的伤害。” 连欢秦这泪点了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准反悔。你不准做不到。否则我就。我就咬你。” 周斐然破泣,而笑。“好。倘若我做不到。你就咬我。” 林欢笑的笑。“周斐然你填好了。我说过。我喜欢长安。是因为我喜欢长安的,你。所以我以后会一直一直一直喜欢长安。直到长安不喜欢我。直到我生命终结。” 赵斐然握着凌欢的手。郑重的说。“我喜欢江南。是因为我喜欢江南的,你。因为有你。江南才会变得可爱。才会住进我的心里。从今日起。我会一直一直爱着,江南。爱着江南的你。直到我的生命终结。直到我再也无能为力。否则我绝对不会放手。” 260 - 渡魂灵 - 悠苒子 长乐宫内。烛火辉煌。 “淮南。”花容轻轻地唤了一声。 项子喻侧过身来。抚摸着花容的眉眼。“我在。” 花容喃喃的说,“欢儿成婚了,嫁给了周斐然,就在刚刚,就像是做梦一样。” 项子喻莞尔笑笑,“他们已经成婚了,这下你总应该放心了吧?不必日日为她担忧了。” “他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当初,欢儿非他不嫁的时候,可真真是急死我了。”花容感慨万分,“不想,竟也成就一桩美事。淮南,你说,上天注定的缘分,无论旁人怎么拉扯,他们终究也会在一起的对吗?” “当然。”项子喻肯定的说,“就像我们一样。我一步步前进,你一步步退缩,不过还好,我们都没有放弃彼此,否则现在肯定会抱恨终生。” 花容“嗯”了一声,缩进项子喻的怀抱,“有你,真好,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也谢谢你这么爱我。” “说什么傻话呢?”项子喻揉揉花容的头,“我爱你,会一直一直爱着你,直到生命终结。” 花容笑若繁花,“淮南,阿哥那件事可有眉目了?” 一提及花煜,项子喻脸色微变,但也隐藏的很好,不让花容看出半点端倪去,“探子已经派过去了,需要点时间,很快了,不要着急。” 花容“嗯”了一声,“云阳一定是阿哥,我知道。他去之前我们住的那个院落时,他显然是熟悉的,淮南,你说他恢复记忆了没有?恢复记忆了,为什么不认我?” 项子喻揉揉花容的头,“应该还没有,他若是恢复了记忆,不可能不认你。别多想了。” 顿了顿,道,“这几日,新来几个郎中,经太医院查证,有个特别厉害的,说不定可以治你的病,今晚上你好生休息,明天一早我让他过来帮你看看。” 红红点了点头。“淮南。我有点害怕。万一不成怎么办?” “没事的。”小红,把红红。搂在怀里。宽慰说。“这个不成,还有下个。天下如此之大。定有奇能异士。能解决你的病。我们要放宽心。一定可以的。我等着你再给我生一个小皇子。” 红红眼睛亮亮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个小公主。和念蓉一样,可爱。” 小红,不解地问。“小皇子不好吗?” 花容解释说,“如果是个小皇子,我希望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可那样对念煜就不公平。” 项子喻握住花容的手问,“怎么说?” 花容叹了口气,道,“念煜他生来就是太子,已经承受了很多这个年级不应该吃的苦,严以律己,他将梁国作为己任。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有任何机会去夺他的位子,去撼动他的位置,那样,太可怜了。” 顿了顿,又道,“如果这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即使他不去争夺皇位,朝堂上的那些老臣怎么想?如果他们知道了念煜的身体状况,又会怎么想?所以不能。任何人都不行,包括这个孩子。” 项子喻叹了一口气道,“倘若真的是一个健康的小皇子,又该怎么办?” 花容脸色微变,“我不知道。”她拉着项子喻的手,“当初,皇子夺嫡,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时至今日,我们仍然饱受其害。淮南,我不想让我的两个孩子,日后水火不容。利欲熏心,争个你死我活。” “我知道,我知道。”项子喻目光微闪,“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一定会相亲相爱,不会有事的,别多想。太子之位只可能是念煜一人,倘若这个是个健康的小皇子,便让他做一个衣食无忧的闲散王爷。乐的无忧,就像你我期盼的那样。” 花容珍重的点了点头。“听你的。” 项子喻撇莞尔笑笑,在花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早点睡吧。” 花容顺从的蜷缩在项子喻怀里,感受到他的温暖,慢慢睡去。 次日,一大清早,项子喻便安排通过太医院测试的郎中前来诊治。 花容瞧见来人,不由有些傻了眼,“清河?” 那郎中生了一副女人相,眉眼皆有些熟悉,花容忍不住脱口而出。 郎中笑笑,揭开八字胡,露出女人模样来,“皇后娘娘,许久未见,可否安好?” 花容红红眼眶,倒是有种见故人的亲切感,“安好,一切都安好,你呢?这些年浪迹江湖,可否安好?” 清河笑道,“一切都好。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许多地方的风景,瞧过许多地方的人儿,也算是开了世面,乐的逍遥。” 花容弯弯嘴角,由衷的说,“真好。” 清河眉眼弯弯,“我说过,皇后娘娘有难之时,我自会前来,这是天道旨意,福佑梁国。” 花容一喜,“小儿念煜自出生之时便落下病根,这些年,我同皇上寻遍良医,却也无能为力,不知姑娘可否搭救一把?” 清河摇摇头,“这是太子命中的劫数,谁也不能强行改变,即使是小女也不能,我此次前来是为了皇后肚子里的孩子。” 花容“哦”了一声,有些失落。随后又问,“这个孩子,不知道姑娘可否有的医治?” 清河上前道,“还是先请我替皇后娘娘把脉,然后再做出诊断。” 花容颔首,“劳烦姑娘了。” 清河笑笑,也不犹豫,直接上手替花容把脉诊断,片刻,琢磨着言辞说,“问题不大不小,孩子生命力顽强,还是要看皇后娘娘了。” 花容疑惑,“怎么说?” 清河一本正经的说,“皇后娘娘身体羸弱,怕是养不活腹中胎儿,所以烦请皇后娘娘日日药浴,方才能身强体壮,腹中胎儿方才有一线生机。” 花容听闻一线生机,自然毫不犹豫应下,“神医请说,我都能做到。” 清河为难道,“这药浴非比:一般的药浴,啄人心脉,痛不欲生,若是能熬的过,母子平安,若是熬不过,一尸两命。皇后娘娘,可要考虑清楚了。” 花容愣了几秒,“如若不然,这孩子......” 清河叹了口气,“保不住。” 261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想都没想到。“好。我能承受的住。只要能保下这个孩子。无论怎么样?我都可以。只不过。” 停顿了片刻。商量着说。“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皇上,不要告诉其他人,这只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 清河看了看花容。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这药浴非比寻常。你可当真想好了?稍 正说到在连海市暗访电器厂的时候,实验室的走廊玻璃窗“咚咚咚”的被人敲响。 等到孔夫人的两个儿子匆匆赶来,又分别与在场众人见过礼后,刘员外便大力邀请众人返回刘家庄。 “颜二少,时间来不及了。”林铃提醒道,想要离开,颜子翌却不放她离开。 “你用暖手壶,我拉着你的手就不冷了。”孟悠然握住安谨兰的右手,十指交缠。 “你倒是比你那妹妹稍微聪明了点儿。”惊鸿正正好堵在客栈门口,云祁则与她背靠背站着,将赫连羌拦在了门外。 叶蓁蓁拎着手里的家乡特产,再看向对面湖边餐厅里的失落老人,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天心派可不比神霄派,这里是他在这片大陆的第一个据点,这里的魔气之浓郁绝非神霄派那边能比的,而且他对天心派的掌控也远远强于对神霄派那边。 王定州暗笑摇头,自顾自的吃喝,不愧是“仙界”的食物,妙不可言,好吃得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那时谁也不知道他是瑾王世子,对待他和普通的士兵差不多,他们吃什么他也要吃什么。 老人点点头,然后扭头一扔酒壶,砸在雪鹰脑袋上,后者气得直叫唤,两人骂个不停。 既然狼蛛已经提到了这件事情,沈炼就必须引起重视,但他太不了解沈炼了。 影姬顿时一愣,正要再度说出那句话时,机关人偶又忽然冷不丁地补了两个字。 障壁本身对灵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再加上障壁外界又没有提供给它维持下去下去的灵力,就注定不会维持很长时间。 “老三胡说什么?这等事你要乱说,传出去嘴巴要被打烂。给我闭嘴!”林柯睁眼厉声喝道。 只见三族的修士急不可待的,各自驾驭着各自法宝,进入到虚空灵药星球入口内。 “核弹头又是什么玩意?”李学义邹邹眉头,感到这个名字不像是一个吉祥的名字。 “秉,你必须相信我,她真的是假的,我真的是公主!”我后面的那位公主说。 “圣公至大,圣公至大。圣公当皇帝,圣公当皇帝。”教众们疯狂的叫嚷道。 离开大宅之后,一路上王老一言不发,一旁的王石郁闷的看着窗外,爷爷就这样放过了沈炼,那自己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仲孙沅打算将安吉拉安置在那栋别墅里,一来方便医疗团队照顾,二来在太叔家族势力范围,安全有保证,第三点则是因为距离摇光星近,要是出了意外,仲孙沅也能及时赶到。 这显然很可疑,不过这个通风报信的到底是谁?怎么正正好好就找上门来了? 刘安聪大少爷在街上丧魂落魄像个孤魂野鬼,游荡了整整一夜,刘家下人最后还是在城角一个野摊子上找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刘大少,抬回府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老头刘昙也是心疼,没有再弄醒责备。 原来这如翡翠一般的圆珠里面封印着黑暗使者最后一丝本命神魂了。看来,这黑暗镇魔碑应该是与琉璃七灵殿同一个等级的宝贝了。 262 - 渡魂灵 - 悠苒子 念容撇了撇嘴。摩搓着双手。当即又不愿意了。“我才没有呢。谁说要去打扰他们?我才不会呢。” 听着念容嘴硬的话。项念煜无奈的笑笑。“好好好。你没有?是皇兄错怪你了。” “本身就是。”念容得理不饶人。 项念煜无奈笑笑。揉揉念容的头。“皇兄,同你道歉好不好?” 念容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你啊,你。”项念煜无奈说。“得理不饶人。真真的是拿你没办法。” 念容扬起笑容。“皇兄,是皇兄。就应该让着皇妹。毕竟皇兄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 项念煜被说的没脾气。只要应付到。“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以后无论什么事。皇兄,都会让着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念容眼睛亮了,亮。 “我说的。”项念煜宠溺的说。“好了,我们过去吧!” 念容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长乐宫外。项子喻,还站在魏花容的病情担忧。四处徘徊着。稳不下心来。心里头一上一下的。生怕有个万一。连同去问一声。都有些胆战心惊。 最后还是清河出来碰见了项子喻。“皇上,怎么在这?怎么不进去?” “哦。我。那个。”项子喻打着哈哈,说。“今天天气好。出来转转。” 清河心思灵巧。看出项子喻的窘迫。却也不揭穿。顺应着说。“天气确实不错。皇上慢慢赚。皇后娘娘的病情已经诊断完了。我去,太医院开药。” “诊断完了。”项子喻眼睛亮了,亮。急忙忙地问。“结果如何?可否安好?皇后他没事吧?那孩子呢?” “皇上,别急。这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可叫我怎么回答?”清河抿嘴轻笑。“一个接着一个来。结果还算不错。皇后娘娘好。至于孩子。倘若皇后娘娘按照我的方法来。兴许能够保得住。” “真的。”项子喻眉眼带笑。欣喜若狂。“那皇后娘娘没事了。孩子也没事了。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亲和谦虚的。“皇上客气了。能为皇后娘的诊断。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皇上不必如此客气。” 项子喻笑了笑。“清河姑娘谦虚了。这次你帮了我。大萌。说想要什么赏赐。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钱财名利都乃身外之物。清河不需要。”清河推辞说。“这一切都算是缘分。皇上不必客气。对了。皇后娘娘,这一胎是个小公主。” 项子喻眼睛里充满了欣喜。“小公主。小公主好啊!日后便是我们梁国的小公主。” 又客套闲聊了几句。清河匆匆离开。项子喻是方才路那寻找花容。走起路来都是跑的。满眼的着急和欣喜。一入内。便抱住花容。 “怎么样了?刚刚我遇见清河了。他说没事。你没事。孩子也没事。、” 花容笑了笑。“清河已经跟我说了。淮南。这孩子能留下了。” 项子喻使劲的点了点头。“对。能留下了。当初要不是你坚持。怕是这孩子。算了算了,不提那些了。你现在怎么样了?客服难受。” 花容摇摇头。“没事。你不必担心。我一切都挺好的。幸好跟你说了吗?这个孩子是个小公主。你说他会不会和念蓉一样?可爱?” “肯定会。”项子喻毫不迟疑地说。“他是我们的孩子。肯定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存在。和念蓉一样。一号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梁国的小公主。健康无忧的成长。” 花容露出几分向往之情。“真好。” 随后又握住项子喻的手,说。“孩子来之不易。又颇多周折。如今。能够安然无恙。定有上天庇佑。淮南。我们要多做善事。为后辈积德。如此,他们才能健康的成长。” “当然当然。”项子喻满口答应。“别说积德。给那些个菩萨佛祖立个寺庙。我多乐意。等会儿片让汪清传下旨意去,开铺施州,救济万民。然后再先抵下去。这未来三年。梁国富一减半。与民同乐。” 花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再过些日子。顺便去寺庙还愿。以报答上苍的感恩之德。” “好好。”项子喻答应说。“你现在啊!就好,生休息。无论什么都好。我都帮你做。多陪你一起做。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生休息。养好身体。然后生一个可可爱的小公主。” 花容,摸摸自己的腹部。眉眼带笑。“小公主,听到了吗?你的父王啊!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你出生了呢。等你一出生。就能看见你的父皇。她可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利的人。也是个盖世英雄。你肯定以他为傲。” 项子喻。学模学样的摸着花容。的腹部。“小公主。等你出生以后。肯定也会先看见你的母后。他呀。可是亲底下最漂亮的人儿。天下第一美人。全安第一城女。画了一手好画。说了一口好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以后可要跟你母后一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花容砸了。项子喻一下。“说什么呢?孩子还没有出生呢,你便给他垫这么多的目标。小公主,别听他的。等你出生以后就无忧无虑的生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能束缚得了你。因为啊,你是梁国的小公主。父皇母后的心肝宝贝。” “是是是。”项子喻硬核的。“你母后说的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在意那么多。只要快乐,开心就好。这是父皇和母后对你最大的期望。” 花容笑了笑。提议的。“要不然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总是小公主,小公主的叫着。他是那个小公主,就不乐意了。” 项子喻撇了,下嘴。“有什么乐意不乐意的?等他妹妹出生。他可就是姐姐了。不说别的。小公主,这个头衔总开站,让了吧?” “那你也得看她愿不愿意了?”花容,反驳说。“他要是不愿意,谁强求也没办法?” 项子喻,想了想。赞同的。“说的也是。那我们就给它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要不然先取个小名字。大敏,等他出生以后再说。” “好。” 263 - 渡魂灵 - 悠苒子 事情告一段落。只不过每次花容要雨的时候。长乐宫几十米,外不准有一个人。生怕有人听见了,这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感觉。痛不欲生。 每次泡完之后。整个人像脱了一层皮似的。脱胎换骨般。抽筋,洗髓。连同魂魄都勾了,出去。疲惫无力的像一只软绵的玩偶。没有半点的力气。脸色苍白的厉害。眼中的神色也慢慢的消散下去。 等到项子喻来的时候。花容都强穿着身体。坐在梳妆台前。涂抹胭脂。努力让自己看的有生气。不那么虚弱。眉眼带着笑。只不过动的少了。说话也少了。太子和小公主来的时候。联通抱起来,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如同一只断了线的木偶。倚在贵妃椅上。静静的看着他们玩耍。偶尔搭上两句话。时长。不知不觉的睡过去。 “母后怎么又睡了?”念容嘟囔着嘴。抱怨道。 项念煜走过来。默默念容的头。“魔后最近有了身孕。太过劳累。难免容易打瞌睡。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让母后休息一会儿。” “皇兄。”念容,沾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母后还我们的时候也这么累吗?” 项念煜,想起父皇的话。关于那个片段的阐述。点了点头。“魔后那个时候更累。因为怀了两个呀。” 念容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蹲下身子来。摸摸花容的小腹。轻声细语道。“安安。听到了没有?我是你皇姐。等你出来以后就能看见我了。不过你现在在母后的肚子里。母后很累很累。你可以乖一点吗?不要折腾磨好。等你出来之后。皇姐,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的,皇姐的玩具都分你一半。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停顿片刻。郑重其事地说。“真的。你乖一点。不要折腾母后。出来之后。我的玩具都分给你。好吃的也都分给你。好不好?” 沉默一会儿。念容忽然笑道。“皇兄。你听见了没有?安安同意了。” 项念煜笑了笑。没有说话。 念容兴奋的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乖乖的哟。魔后最近很累,很累。你一定不要折腾他。” “放心吧!”项念煜,摸摸念容的头。“安安是个听话的孩子。他既然答应你了。一定会做到的。” 念容开心的点了点头。拉着项念煜的手说。“那我们出去玩吧!不要影响母后。休息了。” 项念煜嗯了一声。“走吧!” 转眼的功夫。暮色沉沉。晚风习习。长乐宫。,你安静的厉害。时不时听见有树叶刮落的声音。还有水滴声。门口的风铃也在作响。 花容缓缓的睁开眼睛。精神好了,一些。“嬷嬷。嬷嬷。你在吗?” 换了两声。没有回应。 花容揉揉吃糖的额头。咬着牙站起身来。想出去寻口水喝。刚一出去。就看见满院子的被扣住的风筝。东边的天空上。飘着无数的孔明灯。照亮了整个长安城。 花容愣了愣神。一时间举措,在原地。不知所措。缓缓的踏出一步。欣赏着天空上的景色。缓缓的露出笑容。伸手缠绕着风筝线。看着五颜六色的风筝。眉眼柔和。 四周响起了奏乐声。西凤囚凰。当年大婚的时候。演唱的便是这一首曲子。当时花容喜欢的景。项子喻便让宫里演奏了,整整一年。直到后来。花容又爱上了别的。这才作罢。 “蓉儿。”项子喻,拿着一个锦盒。走上前来。“生辰快乐。” 由衷的祝福。瞳孔里充满着爱意。与宠溺。倒映着花容一个人的身影。紧紧的。定格在那个瞳孔里。 花容眼眶润湿。“今天是我的生辰。” 项子喻嗯了一声。“生辰快乐。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 说着打开琴盒。里面躺着一只发簪。凤囚凰的模式。但是与那只分占不同。去凤凰于飞。活灵活现。漂亮的很。 “来。我帮你带上。”项子喻温温柔柔的t花容带上发簪。凑近她的耳旁说。“我爱你。我的夫人。” 花容,泪水汪汪。露出笑容来。 念容和项念煜也不甘落后。追着赶着跑过来。算上自己的礼物。 “母后。这些念容送给你的礼物。”念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盒糕点。“这是念容特意为母后做的糕点。是母后喜欢吃的桂花糕。比起御膳房的可好吃多了。磨好喜不喜欢?” 花容噙着泪拿了一块尝尝。“喜欢。小公主做的。母后都喜欢。” 念容冲着项念煜挑挑眉。“我就说了吧?母后肯定会喜欢的。” 项念煜也不同,念容争执。拿出自己的礼物来。“母后。这是儿臣为你雕刻的木偶。” 花容拿起木偶仔细端详。是檀香木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儿。木偶。是人的形状。十分精致。人脚处都打磨得十分的圆滑。放在手里。手感很好。 “这是母后。”花容拿着木偶纹。 项念煜点了点头。“这是儿臣按照母后的模样刻画的。母后可喜欢。” 花容,一个劲的点头。“喜欢。太喜欢了。淮南。你看这没是不是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项子喻,细细打量。肯定的,说。“岂止是一样。简直是一模一样。” 花容破涕而笑。念容就不乐意了。一个劲的往母后身边钻。“那念容呢?那画画的东西呢?魔后为什么只说皇兄的东西?” 花容笑得笑。默默念容的头。“小公主的东西魔后也喜欢。特别特别的好吃。谢谢,我们的小公主。这是母后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听到花容如此说。念容,终于满意的笑了笑。和太阳一样,灿烂。 “皇后娘娘。” 宫门外响起了声音。花容定睛一看。原来是父亲。大夫人。大姐。姐夫。周老夫,人。周斐然。莲花。叶青。吕一良。林子濠。花叶。户部侍郎。等等。还有一些儿童。其刷刷走过来。行礼问候。 花容连忙上前搀扶起父亲。忍着泪花说。“你们怎么来了?” 大夫人笑道。“今天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臣妇几人过来到一声。生辰快乐。” 264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泪眼汪汪。梗咽道。“父亲身体不好。我过去变好了。又何必单独跑来一趟呢?” 花沁可着嗓子说。“皇后娘娘千金之躯。今日生成。又怎么能劳烦皇后娘娘去跑一趟呢?老夫身子骨还硬朗着。来一趟还是绰绰有余。” “父亲。”花容红着眼眶。“快夸快。父亲。我们先进去。” 花庆。点了点头。 如内坐下。花信便招呼着丫鬟把东西拿上来。“老夫知道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缺。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是老夫给女儿的一点心意。还希望皇后娘娘莫要嫌弃。” “怎么会?”花容流着眼泪说。 打开端上来的盒子一看。是一张江南的图。小桥流水人家。寂寞安好。古道西风。安居乐业。意境优美。栩栩,如生。 花容留恋着抚摸着那张画。那是他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再看去。忍不住勾起回忆了。 ““父亲。你看这画。这个地方可是江南城东头。那片荷塘。”花容指着话说。 花亲,真的婆娑的眼睛。认真的瞧了瞧。“小时候你最喜欢在那边玩耍了。有一次你自己耍的很晚。害得你阿哥处处学你。没想到你竟趴在这荷塘边睡着了。” 花容酸酸鼻子。笑着说。“那时候总觉得这片荷塘格外好看。里面有各种可爱的小动物。没想到看着看着便睡着了。在那和他面打起了瞌睡。还得父亲和阿哥着急了。” 花庆。爽了笑笑。 大夫人也拿出自己的礼物了。“一点点心意。重复自己亲手做的。皇后娘娘,莫嫌弃。” “怎么会?”花容连忙接了过去。盒子里装的是一箱馕。秀的是百子图。“谢谢大夫人。真好看。我日后定要日日挂着。才不会辜负了大夫人,这片心意。” 花容知道这白纸图意味着什么?现如今她正好怀孕。保佑平安。成功带一下小公主。方才如此感谢。 大夫人笑的笑,说。“举手之劳。皇后娘娘,莫要客气。” 大姐姐夫。丰丰奉上自己的礼物。花容的一一道谢。还有周老夫人的。比起前头几个。最为大气。竟然送了一副马鞍。 “听完皇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是肆意江湖。快马加鞭。好不逍遥。听闻皇后娘娘的马术极为精湛。这马鞭便赠与娘娘。娘娘,身体康健之时。便可用这副马鞭。翱翔天地之间。” 花容轻轻的抚摸着马鞍。道谢说。“谢谢伯母。蓉儿很喜欢。他总让蓉儿祥记,以前的事。那些诗意江湖的日子。倘若再有机会。定要用这副马鞍去骑上一骑。正情于山水之间。” 紧接着是周斐然和林欢这对新婚夫妇。礼物是一起的。是一对做工精美的花瓶。汕头克着龙凤呈祥。右边是龙。左边是凤。遥遥相对。腾风而上。好不厉害。 “小姨喜欢吗?”莲花扬起笑脸问。 花容,满心欢喜的看着一对花瓶。忍不住的点头。“喜欢。很喜欢。谢谢。” 林欢笑的笑,说。“小姨喜欢就好。这幅花瓶还是?周斐然壳的款式呢?、” “真的。”花容,有些惊讶。“看来这艰巨的眼光倒是好了,不少。花型喜欢。” 周斐然拱手道。“皇后娘娘喜欢便好。” 紧接着一二连三的送完礼物。礼盒堆积成了满满的一座小山。几乎都快放不下。虽然有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心意。确实旁的东西不可比拟的。 休息片刻。便到院子里放风筝。但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放风筝。每个风筝上。都挂着一红条子。写着心说。和期盼。 既然选择自己喜欢的风筝。然后剪断缠起来的风筝线。尖峰风筝放飞天空。让它吸油自在的飘荡。做天空的儿女。 “蓉儿。这个喜欢吗?”项子喻称其手中的条子给花容看。 上头一笔一画工工整整的写到。“阖家欢乐。百岁无忧。其乐融融。幸福满堂。” 花容,抽泣着眼泪。点了点头。“喜欢。那我们就把这个寄上去吧。” 项子喻安了一声。这只风筝线将风筝往回拉。然后将条子系在风筝腿上。这次放飞天空。结果奴才递过来的剪子。放在。皇后娘娘,手中。“有啊,件绳子吧!” “好。”花容接过剪子剪开绳索。风筝放飞天空。一时间。天空之上飞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风筝。晒晒好看。只不过混在一起了。大不?容易分辨出哪个对哪个? 映衬着夕阳,黄昏。煞是好看。远处的孔明灯。飘的好高好高。已经看不到踪影。随着风筝放飞。自西边而起。一直延伸至东边。放了五光十色的烟花。全长安的百姓都驻足观看。真是好大的一场烟花。 五颜六色光彩夺人。煞是好看。每个都极为的大。如同绽放的花朵。勾人心魂。绽放出美丽的色彩。一朵接着一朵。现着天空,现着长安城的百姓们。炫耀自己的美丽。 “容啊好看吗?”项子喻搂着花容。询问的。“可喜欢。” “喜欢。谢谢你华南。”花容瞳孔里映衬着绚烂烟花。下得格外灿烂。“这是我过过最好的生辰了。当然除去第一次。你还记得那个时候吗?我眼睛失明。你带我去丛林里听各种的声音。树叶的沙沙声。风的声音。你儿子声音。还有弹琴的声音。” “怎么会忘记呢?也是因为那一次。你才开始喜欢我的吧。”项子喻。,满眼的宠溺。看像花容。花容的眼里有烟花。有风筝。还有孔明灯。在项子喻的眼里。却只有花容一个人。 花容弯弯嘴角。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你猜猜。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项子喻认真的想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去买,你的南山图。” 花容摇了摇头。“那时候只觉得。公子生的俊俏。温文尔雅。一剑惊鸿。但应该算不上喜欢。” “那是什么时候?”项子喻,有些猜不到了。 花容也不逗他。直接说出谜底了。“你还记得在长公主的那幅里的那次吗?我意外失足落水。是你叫我上来的。从那个时候。这个地方。就你的存在了。” 265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子喻,眉眼带笑。“原来是那个时候。” 沉默片刻问。“那你猜猜。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花容笑了笑。伸手捶着项子喻的心脏说。“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夫君,那个时候的眼睛。就已经离不开我了。” 项子喻吓得极为温柔。“嗯,是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在我心里 帝渊似是很不耐烦的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御医也说陛下刚醒,不宜吵闹。几个夫人们泪眼婆娑的走了,我和伯珩正欲转身,帝渊叫住了我。 其余强者听到陆景的话,有人思虑片刻,继而向陆景行礼,转身离去。 星宫,专门研究星象,最擅推演之术,七星位置交给他们,一定能够辨出真假。 显然,牛春花已经在气疯的边缘,出人意料地一掌猛拍在柜门上。 「轰!」九州炎再度燃满全身,赵云意识恢复,百无聊类之中竟悟起了大自在经,佛光与火光交相辉映,衬托的他些许伟岸。 这种整齐划一的步伐,厚重威严的气势,压的钟超这边的军士呼吸一窒。 想了一路,袁谭没下定决心,毕竟没有确定,若是贸然行事闹了笑话就不好玩了,所以他打算再看看。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姬流玉在疗补自己的魂魄时,发现了体内聚魂珠的存在。 大框架是老板提出来的,自己不过是填补一些细微末节,这要是再干不好,那这些年自己简直就是白活,拿块水豆腐把自己砸死算了。 本以为伤了一个胡车儿,对方会消停点。却不想,华雄那个死脑筋,竟紧追着他不放。 其实从考试结束她就有了预感,这次可能会创造一个自己有史以来的最差成绩,但还是没有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好吧好吧,你去吧。”林青青哼了一声然后说道,神情颇不满意,自己的心意没有得到想要的回馈。 她很难描述这种感觉,照常理来讲,气势这种的东西很维心,但是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高速能电梯约一分钟后抵达第51层,秦宇及随行人员走出电梯。 举枪顶着别人脑门的滑子听到陈虎的话明显一愣,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一点被人算计后的惊慌和恼怒都没有,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放弃吧,在你出声叫唤的时候,我主早就离开了。”石碑道友骄傲道。 陆游已经将距离玉净瓶口不足一厘米的水晶球,硬生生停下,冷笑道:“信你才怪!”说着就准备继续讲水晶球塞到玉净瓶口。 孟起握紧了手中的断魂斧,死死盯着高空的怪物们,用十足的力道将最先而至的巨大飞虫纷纷一劈为二,保护着海灵儿。 素月到这里的时候,就被这样的美景给惊呆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世间还有这么好看的地方,就像做梦一样。 虽然她们误会了林青青和林天泽的关系,但是林青青却一点儿也不想解释,相反心里有点酸酸甜甜的感觉,好像他和林天泽以这种方式联系在一起让她感到别样的羞涩和甜蜜。 他的心中亦是担心泛滥,好想亲眼看看她是否安好,只是,她的丈夫都已经在门外,他又有何立场进去,只得从大哥口中探得消息。 拿起昏睡中无意无识的人的手放在嘴边,丁奕微微勾着嘴角心念道:叶寒,无论你基于何种心情亲近我,我都不会放过你了,接下来不仅你的人,连你的心我都要虏获,你……做好觉悟了吗? 266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青长吁短叹。“我知道我也明白。只不过现在拿不出办法而已。他这次可是动真怒了。我耷拉着个脸。她都不带理我的。这不正想办法呢吗?” 周斐然同情的拍拍叶青的肩膀。“若是有需要同兄弟说一声。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叶青满怀感激的看向周斐然。“果然还是兄弟靠谱。” 联欢提议说。“要不然我去找他说道说道。帮你说说情。解释一番。毕竟女孩子之间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叶青。眼睛亮了,亮。随后又黯淡下去。摆摆手说。“没用的。你是不知道她的脾气。谁劝也没用?上伯父和尚伯母。都劝了,多少天了?一点见效都没有。谁去都没用?怕是就等着我负荆请罪去了。” “那你还不快去。”周斐然笑道。 叶青叹了一口气。“要是有用,早去了。这不都已经去过多少次了。早已经不管用了。反正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只能等他自己给取消了。我在上前去。刷刷存在感。讨好一番了。” “叶青。我有点同情你。”吕一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老人叶青的肩膀说。“这还没成婚?就以前这样。这要是成婚了。家里头有只母老虎。怕是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叶青苦着脸说。“那能怎么办?自己选的路,只能自己盖走下去。自己喜欢的人也只能自己给宠着了。” 吕一梁笑了笑。伸出大拇指说道。“好觉悟。” 叶青。又叹了一口气。仿佛姜。这辈子的气都叹在这里了。低眉。看见吕一良。怀里的猫。心养着伸出爪子。摸了两下。 本官想安静的猫。忽然嗷了一声。扑向叶青。幸亏叶青谢个练家子。躲的快。刚才没有被抓到。但还是心有余悸。 “不是我说。小公主,这只猫真是怪得厉害。谁抱都不行?给什么都不行。就你们几个?抱着还算乖巧点。我上次呀。可是给他买了好多好多好东西。结果呢?这碰一下都不给。真真是小气。” 吕一良滴滴的笑出声。“你怎么和还和一只猫计较上了呢?不过人家都说。这渡河呀,乃是圣水喝。通灵性。这凡是有罪孽的人,通过制度水喝便能洗刷碎念。通往。往生。这猫是从杜水河来的。估计呀,也通灵性。就喜欢个长的好看些的人。这长的稍微差一些的。给什么?都捞不着个好。” 叶谦脸色拉着多长,“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总感觉你小子在诋毁我。小姨,我也是在长安排的,上名的。模样俊俏。赫赫有名的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怎么还入不了一只猫的眼睛?不说旁的。就说你。我比你差,哪了?” 周斐然轻轻咳嗽一声。说句公道话。“这不仅是差哪了?这差多了。瞧瞧人家。在想象你。你瞅瞅你这模样。这估计是收拾后过的吧。头发零散着。满脸的颓废。不知道还以为大街上的乞丐呢。” 叶青扬起下巴。“你见过大街上哪个乞丐长这么帅的?” 周。 “那倒是没见过。”赵斐然说。“可惜这不就见着了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叶静噎住。“不是我说。兄弟,我这惆怅呢?你们两个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打趣,我挖苦我。说着风凉话。也不怕造雷劈。” 吕一良不在意的说。“只怕呀,这雷劈下来的时候。首先啊,就砸死那些自恋的。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喂喂喂。”叶青。不乐意了。“你这算是人身攻击吧。小姨,我这可不是自恋。这可叫有自知之明。难不成长相俊俏的?还不允许自己夸自己不成。” “好好好。”吕一良妥协说。“这天底下呀。属你最帅了。真可惜呀。这最帅的人,连个姑娘都哄不好。哦,不。是追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追到手,真是可惜白白便宜了,这张脸了。” 叶青。脸气的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话来。“得得。你们两个呀。尽管的几几队伍。等着瞧吧!小爷,我出马手到擒来。不就是一个姑娘嘛?分分钟的事。等着瞧好了。” 吕一良。和周斐然相视而笑。“好,就冲你这一句话。赌些什么吧。要不然没意思了。” 叶青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说吧,赌什么?小爷,我可是什么都赌得起?都输得起。哦,不。赢得起。赶紧出筹码。小爷,我全压上。” 周斐然笑笑。“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先来呀。黄金500两。敢不敢吖?” 吕一良接着说。“黄金500两。周兄,果然是。出手大方。500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既然都出了这么高了。我怎么能够吝啬呢?黄金500两,我是出不起的。这样吧!心得了一根千年的雪莲。听说能延年益寿。容颜永驻。怎么样?这筹码可以吧?” “可以。当然可以。”叶青一脸。附势在必得的模样。”“都准备好吧。小爷,我可是赢定了。不过你这黄金500两换换。要真是赢了。我可没有那个胆子拿回家去。生怕做个梦就被别人偷了,去。换脸具体的。” “这。”周斐然想了想说。“那就。龙泉剑吧!上次你不还是挺喜欢的来着。世间难得。我都没有用过。怎么样?够意思吧?” “龙泉剑。”叶青眼睛亮了,亮。“好。龙泉剑九龙泉剑一言为定。这可不能反悔呀。” “你到时候别半途而废,反悔就行。”周斐然肖导。的。“说说吧!一个龙泉剑。一个青年雪莲。你在家吃什么?” “我是拿不出那么多珍贵的东西来。”叶青先打好预防针,说。“不过。我还是有一样的拿出的出手的。” “说说看。” 叶亲,往前走了一步。大摇大摆的晃了晃。“瞧好了。小爷一。丫的,就是自己盖。” “你自己。”吕一良似乎有些不满意。“这算怎么个意思?” 叶欣拍拍胸脯说。“剪好了。小爷压的可是自己盖的,生命价。这要是你们赢了。当牛做马一辈子绝无怨言。要是你们输了,龙泉剑千年雪莲可是一个都不能跑。怎么样?敢不敢赌一赌?” 267 - 渡魂灵 - 悠苒子 “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我们赢了。你就给我和周斐然当一辈子的牛和马。”吕一良。再三确认到。 “自然。”叶青倔强的扬起头颅。“怎么样?敢不敢赌?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可不比你们那些死东西要强的多。一辈子当牛做马。想想还是我亏了。” 周斐然朗声笑笑。“别别别。都说出口了,哪有返回去的道理。既然压上了,就是压上了。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可别再反悔了。” 叶青轻哼一声。“怎么会?小爷,我没别的本事。但打赌从来可是认真的。何时欺骗过人?压上了就压上了。小爷,我愿赌服输。怎么样?敢不敢赌一赌?” “好。”吕一梁说。“赌就赌。这可是修好了的。到时候谁胜谁负谁输谁赢。可不带耍赖的。” “那是自然。”叶青肯定的说。转而看向周斐然。“怎么样?敢不敢赌上一赌?” 周斐然笑了笑。“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哪有不堵的道理,夫人。过会我们就去买牛和马,要用的东西。提前备着。怕什马上就要用着了。” 廉欢抿嘴轻笑。“确实应该是先准备着。” “嫂嫂。”叶青不服气地埋怨医生。“好歹我当初打赌的时候可压的是你。转头来,你怎么能和周斐然一起来奚落我呢?想当初我也算是你们两个之间的助力工程吧!真真的是。早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说起这事。林欢,立马改变阵脚。“可当初你也没少挣钱呀。” “我。”叶轻语噻。 联欢见好就收。除了戳赵斐然。“你也是的。这打赌输赢还不一定呢。别高兴的太早了。就凭着他们俩关系就近了几步来说。叶青成功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还是嫂嫂。懂我。”叶青眉眼带笑。“你们就等着吧。小事一桩。小爷出马手到擒来。不说旁的。长安哪个人能比得上我?哦,当然。除了你们两个。但着未婚的公子哥中。哪个比得上我?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学有才学。要地位,有地位。药名生夜有名声。你们先说说。这姑娘家哪有看不上我的道理。” 吕一梁啧啧,两声。“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只不过呀。这上小姐可不是一般的人。脾气火爆,雷厉风行。什么好都没见过。岂能屈尊于你。再者说了。你那是去做的确实有些过分。要是能原谅你也真真是见鬼了。、” “你尽管提我的伤心事。”夜间苦着脸说。“那想当初你还拿了我一张五禽图呢。现在呢,就在这幸灾乐祸。可真是亏了我那张图。” “五禽图是五禽图。你是你。别混为一谈。”吕一梁分的分名。“对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呢。”叶青叹了口气。“不过不打紧。总归会成功的。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总会有办法的。等着瞧好了。” 周斐然和吕一梁相视一笑。静静的等着。等着叶青如何打脸。 长乐宫热闹极了。远远的都能听到纳尔的欢声笑语。但旁人不得入。毕竟金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皇后娘娘怀有身孕。真是宝贵着呢。建长乐宫的除了相识已久的人。也只有钱人了。 临近傍晚。大多数人熙熙攘攘的散去。算的差不多了。已经是后半夜了。长公主这才姗姗来迟。应该是派与旁人撞着。方才推迟了些。 但。花容,还是起身相迎。虽然两人之间还是有些疏离。但比起陌生人要好了许多。但若是让花容此刻。换娘亲。怕是还是难以接受。所以便只称长公主。 “来的晚些。怕旁人撞着。”找公主解释说。“你最近可好?” 花容点了点头。“一切安好。你呢?” 长公主莞尔笑笑。“吃斋念佛。坐定入境。抛开俗成杂念,道也,落个自在。” 花容嗯了一声。“那就好。” “听说你怀孕了。”长公主上前几步。“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累着了。身体可还好。当初太医明明说。这又是怎么回事?可有法子。” 花容握了握长公主的手。让他坐下来说。“怀孕难免有些操劳。确实身子落下病根。难以有身孕。但这是上天赠给我的礼物。” 长公主着急地问。“那可一切安好。” 花容点了点头。“神医回来了。他有法子。母子平安。所以不必操心。” “那就好。”找公主松了一口气。满眼留恋的。看着花容。的小腹。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摸。“是皇子还是小公主?” 花容,眉眼带着柔和。“是位小公主。” “小公主也好。”等公主欢喜的说。“可取名字了。” “取了一个小名叫安安。大米还没取?”花容说。“等孩子出生了。长公主若是有空。可以为孩子取个名字。” 长公主有些珍惜。“这怎么能行?” 花容,解释说。“按身份来说。你也是这个孩子的,长辈。而且干汤一层来说。他也要叫你一声外祖母。起个名字。自然是可以的。” 长公主眼眶红了红。倒是头一次听她如此认可自己。“真的可以吗?” 花容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然。” 长公主弯弯嘴角。“那叫什么名字?好呢?一定要娶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名字。希望他一生平安,无忧无虑。岁月无忧。没有波折。回去之后我定然好好想一想。” 花容笑着点了点头。“不着急。你来的及一些。可见过。聂荣和念语了。” “还没。”长公主说。“一来便先过来看了看你。那两个孩子没有去,还没去看过。” “那两个孩子也叨念着你。我们去看看他们吧!”花容提议说。 长公主点了点头。“好。”刚准备起身。忽然想起什么?阻止说。“先等一下。今个是你的生辰。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盒了。“打开看看。” 花容,接了过去。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串佛珠。汕头刻着字。密密麻麻的。放在手里却十分圆润。让人不由得敬畏起来。 268 - 渡魂灵 - 悠苒子 “这是开过光的。能保平安。祛除杂碎。”长公主介绍说。“而且这辅助是得道高僧,所有。当然比一般的佛珠要好,上许多。你日日带着。总归是不错的。” 花容点了点头。“好。”说着。也没有犹豫。直接把佛珠带上。“谢谢。” 长公主红了红眼眶。 “我们去看那两个孩子吧。”花容,提议说。 “好。我也许久没有见他们了。” 今天是花容的生辰。来人许多。玩的痛快了。几个孩子也玩的闹腾?以至于后半夜。都还睡不着。念容就是个野猫子。她睡不着。念煜片,别想睡。非缠着陪自己玩。一个还不行?项子喻也得留下来陪他们一起。 长公主去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在和项子喻玩耍。是在下棋。项子喻和念煜正在对弈。念容就在一旁捣乱。是不是出一些馊主意?但旁人还必须要听他的。要是不亲,那肯定是不愿意的。 看见花容和小公主过来。念容率先飞不过去。一把搂住花容的腰,扬起笑容说。“母后。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念容,等你很久很久了。” 花容。摸了摸念容的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念容。撇着小嘴说。“这不是在等母后吗?母后不不来。念容,睡不着。” “好好。母后过来了。”花容宠溺的说。然后介绍一旁的人。“念容,你看这位是谁?” 念容歪着头看了过去。打量了许久。欲言又止。 长公主满眼慈祥。静静地等着。也不多,加早会。毕竟这些年。因为当初的事。遍布怎么入过宫?更不必提东窗事发的时候。便再也没有入过宫。念容生的公里。见得人多了。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他是。”火念容犹豫了片刻。肯定的,说。“她是长公主姑姑,对不对?” 长公主露出笑容来。俯身摸了摸念容的头。“是。我是你的长公主姑姑。” 念容甜甜的笑了笑。自来熟似的扑进长公主的怀里。“姑姑,你就好久好久没有来看我了。是不是把我忘了?” 长公主心口一疼。抚摸着念容的头说。“怎么会?姑姑,这段时间有事。所以来的有些少,而已。但绝对绝对不会忘记哗哗的。绝对绝对不会忘记我们的小公主的。” “真的。”念容不相信的反问。 长公主肯定的说。“真的。” “那我们拉勾勾好不好?”念容伸出手来。 长公主愣了片刻。也学模学样的伸出手去。小拇指勾在一起。念容晃了晃说。“拉勾上吊100年不许变。姑姑永远永远不准忘记小公主。” 长公主眼眶泛红。点了点头。“好。永远不会忘记。” 在念容的身上。长公主感觉自己似乎能看到花容小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可爱。下次来也一定是这么填。倘若当初没有那些事。想来自己也是可以陪伴他成长的。是啊,也少让他受这么多年的苦。想到这。便忍不住内疚心酸起来。” 念容踮起脚摸摸。长公主的眼眶。“姑姑。你眼眶怎么红了?” 长公主连忙咽回眼泪。笑了笑,说。“因为姑姑。看到小公主高兴的呀。” 念容笑了笑。“那姑姑一定要多长来看看念容。念容也会想着姑姑的。” 长公主点了点头。承诺说。“好。” 花容随即招呼来念煜。“念煜。这是你们。长公主姑姑。去打个招呼吧!” 念煜,听话的走上前来。行李的。“念煜,参见长公主姑姑。” “免礼。”长公主满眼疼惜的看着。“念煜已经这么大了。不过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只不过是那一团团小的。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这么大了。还生得如此俊俏稳重。倒是有几分像先帝的。” 念煜弯弯嘴角没有多说话。到时念容那个话唠叽叽喳喳说了大半天。恨不得将这些年的事情都一一背了一遍。而且也并要见好听的来说。 “对了。姑姑,这次来给你们带了礼物。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自己准备了些。”长公主说。 念容眼睛亮了,亮。似乎所有的说辞都在等待,这一时刻。满眼的欢喜。“姑姑是什么?是什么?” “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所以都准备了些。”长公主一一介绍道。“太子呢?我确实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别准备了,些砚台。毛笔。书画。宣纸。书籍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的眼。” 念煜拱手道。“谢谢姑姑。这些正是念煜所需要的。” 长公主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来的时候我还深,怕你们两个会不喜欢呢。” “怎么会?”念容当即否决。“只要是姑姑送的,我们都喜欢。” 长公主笑了笑。“那就好。” 念容环顾四周。没条件,有礼物的生意。变拽的拽长公主的衣袖。询问道。:“姑姑的礼物在哪呢?念容已经忍不住了。好想看一看。” ”已经送到你的寝宫了。”找公主解释说。“总觉得这个你喜欢那个,你喜欢所以不知不觉就准备了多了一些。 “不多不多,只要是姑姑准备的念容都喜欢。”念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现在就奔向自己的寝宫去拆开那些礼物了。 项子喻,看的清楚。捏捏画画的小鼻子。“瞧瞧你瞧瞧你。都忍不住了。” 念容轻轻的拍掉项子喻的手。“父皇别瞎说。好花,那是高兴。高鑫,见到长公主姑姑。” “真的假的?”念煜自然是不信的。 “当然是这样的。”爱着这么多人在。念容自然是要一口咬死的。“父皇,你怎么可以?不相信念容的良心呢。” 项子喻轻笑一声。不屑一顾的。“就你。还良心。脑子里想些什么,肚子里的念容肠子。富华哪个不清楚?” 念容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父皇。,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借助人艰不拆。父皇。怎么老是能拆念容的老底呢?” 项子喻笑着笑。终于放过念容。“好啊好。父皇不多。说了,父皇不多说了。” 269 - 渡魂灵 - 悠苒子 唐乐宫热闹了一个晚上。连同带着整个皇宫都热闹起来。谁人不知今天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联通他们也沾了沾喜气。大小的工人都可以放假,肆意玩耍去。今日的伙食也比平日好的,许多。皇上甚至。打赏了整个皇宫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乐呵呵。的。 自然除了有些人。安排埋帮人住的院落安静的厉害。云裳也想热闹 “不要装神弄鬼,到底是什么人,琼妃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惨死,你究竟是谁?”退路已经让墙壁挡住,马征后背靠在那坑洼的岩石上,紧张的全身散发着冷汗,让他如同被暴雨淋漓般,全身已经湿透。 当夜,几帮人在世昌大厦的大楼门口碰了头,都是道儿上飘的,彼此脸熟得很。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刚刚开赛刽子手便以惊人的速度化为无数道的幻影,大量的残影迷惑了萧妩媚的视觉,惊悚之间,却不知道刽子手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两人说话间,那绝地飞鹰的鸣叫已经在空中响起,硕大的身形似乎要将月亮遮住一般。 然而此时,乔天已是有些难受,双眸里都放着一种危险的信号,他不想放掉即将到手的。她推了一下并没能推开他,身体还被死死地摁在座椅上。 “竟然还能够散发出如此磅礴的力量,真不愧是琉世宗掌门。”萧海竹皱了下眉头,目光凝视着琉一璃,冰冷的言语。 这次将任务交给福田道,可谓是非常好的选择,福田马首也非常放心福田道,而且这次福田道还带着家族里的高手一块儿前往,自然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当然主要还有天皇陛下这边的支持,更是让福田马首自信满满。 之前探查萧条子的伤势,萧条子体内简直不堪入目,二百零六根骨骸尽碎,四肢筋脉全断,五脏错位、血脉紊乱。 凌风再离开结界之后,他马不停蹄的朝着附近最近的一个星球冲去。 纪辰刚好坐在最边上,他往沙发扶手上一坐,一只手搭在纪辰的肩膀上,拿了块蛋糕给他。 不过他发现眼前这位中年汉子眼神很是单纯诚挚,这让他一怔,随后想到几位村民对他的态度,若有所思。 感受到武魂的变化,王铭微微睁大眼睛,接着心意移动,以真元衍化元素。 这些日子,她过得很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这样一个千金身份,能不能做好一切? 三天后云璐按照他的要求采购了一批电子设备,并且对别墅一楼的一个房间进行了一次大改。 木村和树下车,没等两人,他率先来到门口。门未关,显然中川青雉和他母亲急匆匆便出门了,毕竟是幽灵…普通人还是不敢在屋子里多逗留的。 跟着江心心,朱起源付款之后,又填写了一下地址,然后就准备回去了。 这观气术看起来挺有用的,她现在连死气和怨气都分不清楚,得多看看才行。 然而在同一时间,夏目三江右手朝着桌面中央的茶壶狠狠一拍,随后身形一掠,直接出了静室。 “这样吧,明天去你们高中看一看。”让卓凌一下子变胖,这怎么看都是种报复心理。 不过并没有过多停留太长时间,云璐只是瞄了眼,视线从顾成身上转移到颜洛妹纸,后者正默默的工作着并没有注意到被管家看着。 不管如何,他只是想要好好的爱她,想要好好的守护着她们母子。 270 - 渡魂灵 - 悠苒子 “那是。”花容。毫不客气的说。“老师让我上的战场依然不比那些公子哥们差。再不济也能混个小将军之位做坐。阿哥,你说对吗?” 他沉吟片刻。看着花容期待的眼神。也只能昧着良心说。“当然。我家的花容是谁?日后的女将军。即使上了战场。也不会比那些臭男人们差。必须比他们强。” 花容得意的笑笑。“那是自然。”别了。顺带也不忘夸上他一句。“那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大将军带小将军。那是自然的了!” 他无奈笑笑。扯撤花容的小鼻子。“你呀你。一张嘴。可真是让人拿你没办法。” 花容扬起笑容。这才想到正经事了。“对了。阿哥,在这里做什么?” 他捏捏花容的小鼻子。“今天是你生辰忘了吗?阿哥,在这里给您准备的惊喜。” “生辰?惊喜。”花容眉眼带笑。连忙往四周瞧去。“在哪?在哪?” 刚才这才发现。就河岸边呀。摆着无数的小花灯。跳跃着火苗。照亮了清澈见底的小河。格外的好看。河边的树上。挂着彩色的灯笼。还有数不尽的风铃。风一吹。叮叮咚咚的作响。格外好听。 “好漂亮呀。” 花容由衷地感慨道。蹦蹦跳跳的看看花灯。看看风铃。满眼欣喜和惊喜。 “阿哥。这就是惊喜。花容喜欢。太喜欢了。” 说着。忍不住在树底下。跳起舞来。虽然没有什么模样。只是转了几个圈圈。却让他望得出神。一时间着了迷。 “阿哥。回去之后。我们把所有的风铃都挂满整个院子好不好?这样风一来。就像唱歌一样。我们都能听见。” 花容欢呼雀跃的声音。慢慢拉回他的思绪。宠溺的说。“当然可以呀。花容,过来。” 花容不依不舍地走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胳膊。晃了晃。“谢谢阿哥。这是花容过的最好最好的生辰了。” 他笑了笑。趁着河对面摆摆手。“还有别的呢。” 话音刚落。随着起一身砰砰的声音。天空上。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火了。一大朵,一大朵的。红的。紫的。蓝的。黄的。什么颜色都有。格外好看。将漆黑的天空赵亮。也照亮了。花容笑面如花的脸。 花容,在看烟花。他在看她。“喜欢吗?” 花容痴迷的点点头。“喜欢。阿哥,送的。花容都喜欢。阿珂,怎么知道花容喜欢烟花?” 他捏捏她的小鼻子。“你还要什么是阿哥,不知道的。每次放烟花的时候。你都要仰着头去看。哪边有烟花?你便跑到哪边去?你说她格外的好看。花容。今日的也好看吗?” 花容重重的点了点头。“今日的最好看了。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看的烟花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今天的烟花了。” “那明年呢?明天还给你放烟花,可也好看。不知道比不比得上今年。”她打趣闻。 花容嘟着小嘴。认真思考吧!“也好看。也是点点的好看。只要霞哥放的。都是好看的。不分彼此。都是花容,最喜欢的。” 他心满意足,笑笑。“还是你嘴巴甜。” 花容,莞尔笑笑。 不一会。华陆和小陆子也赶了过来。四个人便收拾一番。坐在河边。烧烤起来。有小花灯照亮。也不算黑啊。反而宣亮,如昼。 想好的时候数小六子最为热情。恨不得时时刻刻呆在烤架旁。一刻也不想离开。一边烤着。一边生怕东西不够了。三番五次的嚷嚷着让华录再去拿一些。 花落愁筹满箱子的食物。索性不搭理他。小六子委屈的嘟囔着嘴。不过闻着烤肉的香气。看看买架子的肉。别也没有那么委屈了。左一个右一个。吃的最肥香喷喷了。 花容,看着满桌子的肉。诱人的香气。忍不住吞咽两口口水。但想起自己前几日说的话。这才过了,没两天。怎么能自己打自己个的脸呢?边一直忍着不伸手。眼睛盯着。都有些发毛了。 她递过来一只烤串。“好啦!吃点吧!再不吃。怕是要被小六子一个人吃完了。” “哪有哪有。”小六子,边吃边反驳说。嘴里头满满,当当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还多着呢,多晒呢。谁说被我一个人快要吃完了?” 他无奈笑笑。“好好。多着呢。跟孩子似的。” 花容舔了舔嘴唇。在理智和食物面前做斗争。“阿哥。要不你们吃吧。我真的不饿。” “当真。”他显然不信。特意拿了一双刚刚考好香喷喷的烤肉。在花容面前晃悠。“真的不吃一口。这味道真的好奇了。还真的别说。小六子,烤肉的功夫真的挺不错的。你说是吧,华录。” 华路边吃边点头。“真的真的。小姐,你就尝尝吧。真的很好吃,比府里头要好吃多了。” “真的。”花容吞咽的口水。有些动摇。 “真的。”他再三肯定说。“这江南城的,难民都有东西吃。难不成你还准备把自己饿死?” 听到这话。花容心里最低的防线也崩塌了。笑着说。“怎么会?减慢,没有东西吃了,那我也可以吃东西啊!还不至于搭上一条命,他们严重。” 说完嘻嘻,一笑。拿起一块烤肉。就狼吞虎咽起来。尽然吃了很多。刚才停顿片刻。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小陆哥哥。真的很不错耶。” 小廖毫不谦虚的说。“那是当然。想当初。小爷,我东奔西跑的时候。这饭呀,都是在路上吃的。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吃。变色素专心野鸡野兔什么的。扒了皮烤了来吃。久而久之啊,这烤肉的功夫也是一绝。你若觉得好吃。有空的时候再拷给你。” “好好好。”花容回答的痛快。“那就这么说好了。有空的时候再烤给我吃。” “好。” 他看着花容吃的满嘴流油。宠溺的笑笑。拿出帕子来伸手被擦擦过去。“你瞧瞧你。吃东西。也不小心些。这弄的。到处都是的。” 花容扬起小脸。毫不客气的说。“那还不是还有阿哥吗?有阿哥在。我注意什么?” 271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他无奈又宠溺的笑笑。“你呀你。长大后。终究是要嫁人的。阿哥,又不能一直陪着你。这往后呀。总是要学会长大的。” 花容当即不乐意了。“我不想离开阿哥。也不想嫁人。那花容就不长大好了。” 他捏捏花容的小鼻子。“哪有人不长大的呀。谁都会长大的?谁也不例外?” “那花容就嫁给阿哥好了。这样阿哥就可以一直一直陪着花容了。”花容当即说。 她愣了愣。胸口处闷闷的。眼底尽然浮现出几分期许来。他没有说话。 一旁正在吃着烤串的小六子笑道。“哪有嫁给自己的亲哥哥的。那可是不伦不类。实在不成。你考虑嫁给我算了。我也算你哥哥。” 花容撇撇嘴说。“这怎么能一样?为什么嫁给你可以?再给阿哥去不行?” 小六子,睇过几个烤串过去。“当然不一样了。那是你血缘。上的阿哥。你们有血缘关系。自然不行。我是你认得阿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当然可以了。” “那我也不嫁给你。”花容想都没想说。“我只嫁给阿哥。” 小六子吹胡子瞪眼。“我也没想娶你。你瞧瞧你。一天到晚没个小姐姿态。我才不娶你呢?我呀。要娶就娶一个。温柔大方的小姐。” “那刚好。”花容看着他笑道。“我以后呀。要嫁就嫁一个盖世英雄。武功高强的大将军。” 他笑了笑。不说话。他知道这个说的是自己。但她不想反驳。只是不想。 花容也没有,要她的回答。转而询问华录到。“华录。你呢?你以后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华录吃的满满当当的。歪着头想了想说。“嫁一个郎中吧!医术好一点的。这样有什么事就可以找他。当初我娘就是病死的。要是有一个会医术的夫君。心许会好一点。不过。若是寻找不到。奴婢就永远的陪着小姐。伺候小姐。” “肯定会找到的。”花容捧了捧华录的脸。“我家华路这么可爱。一定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的。一个医术高超的郎中。这样以后有什么事就可以去找他了。” 华录。憨憨的笑笑。 “阿哥呢?”花容升起了八卦的心。“阿哥。以后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夫人。” “我。” 她愣了几秒。一时间没回过神了。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目光一直停留在花容身上。脑海中的印象几乎要脱口而出。 他想找的人。或许就在眼前。 但是他遥不可及的。 花容眨巴了下眼。直接t他说道。“阿哥,不要想了。阿哥,以后要娶的人是我。所以就不用想了。想取什么样的夫人?就像花容一样的夫人。” 他笑了笑。笑骂一声。“净胡说。不过呀。像花容这样的倒也不错。那阿哥就有两个妹妹了。” 花容撅着嘴。有些不开心。“不?阿哥,只能有我这一个妹妹。不能有旁的。要不然花容会吃醋会不开心。” 他无奈笑笑。妥协的。“好好。就你一个妹妹。” 小六子,在一旁调侃道。“这谁要是娶了你也是倒霉。小小年纪的。就这么霸道。这若是以后。你夫君要是有个三妻四妾的。怕是你要上房揭瓦了。” 花容昂着头颅说。“我不会上房揭瓦。我直接休了他。我以后的夫君呀。哦,不对。阿哥,以后只能有我一个。什么三妻四妾的都不行?否则我就再也不理阿哥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花容,这以后要是成妒妇了。” “妒妇就妒妇!”花容,浑然不在意的说。“那我也不要跟别人分享一个人。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拿不走?要是能被拿走的那当然就不是我的。我就没有留着的必要。只要是我的。那只能是我一个人了。那就是唯一的了。” 说吧!还要找一个肯定似的。将问题抛给了华录。“华录你说对不对?” 华录一门心思在吃的上面。对于小姐的问题。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回答。“对对对。小姐说的太对了。” 花容。得意的扬起下巴。 小六子蛰死两两声。“那我得离你们远远的。男人有三妻四妾乃是天经地义。这要是离你们近一些。万一以后小爷的妻子被你们感染了!也要闹腾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小爷可不是得难受死。” 花容挑着眉头问。“难不成你还想有个三妻四妾不成?” 小六子诚实的回答。“哪个男人不想有?” “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都是一个模样的。当然有那些专心致志的。一心一意的。一辈子就一个人。”花容梗着脖子反驳道。 小六子笑了笑。“反正小爷我可是没瞧见。这无论是有钱的。还是没钱呢?是三妻四妾断然是少不了的。天底下男人都是一个样。美丽的女子,那么多。谁不想多拥有两个?” “肯定有人不会有这种想法。”花容反驳说。 “那你说说。谁没有?哎,不说没有。就说说谁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举个例子来。小爷就算复你。”小六子主动退上一步。 “这。”花容,一瞬间哑口无言。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这满个江南。他认识的。叫得上你的。巧见过几面的。似乎都没有。 小六子,看出花容的窘迫。哈哈大笑。“怎么样?一个都说不出来吧!不说旁的。光说说你阿哥。花谷。你说句实打实的话。你没有这种想法吗?以后做了大将军。三妻四妾那是在所难免的。” “阿哥。”花容瞪着两个铜铃般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不断的用眼神威胁他。似乎他只要说出有这种想法的话。还是今天晚上就想闹个不停了? 小六子,连忙挡在花容跟前。“你别看他说实话,这又没有旁人。” 他认真的说。“三妻四妾。真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倒是想过。” 如果是心里的他。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她所心之向往的。如果不是。一双人。三妻四妾。又有什么区别? 花容得意的笑笑。“怎么样?我就说吧。阿哥肯定和那些男人不同和你也不同。” 272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小六子,哼哼,两声。“虚伪。” 花容,一拳头打打了过去。“明明不一样,就说人家虚伪。我看就是你啊!那天底下就你一个人,想着三妻四妾。小心到时候没有一个女人会嫁给你。” 小六子吐了吐舌头。“那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娶你。谁想回家娶一个妒妇?那真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胡说。”花容来气了。追着小六子打。“骗人。阿哥说了。花容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没有人不喜欢,最可爱的人。” “那我就不喜欢。”小六子不知死活地反驳着。 “那你不是人。”花容气到口不择言。 “那还真。”小六子,边笑边跑。“真不是。也就你阿哥。天天哄着你玩。这谁要娶了你呀。估计得哭死。” “骗人骗人骗人。”花容追着打。“阿哥才不会骗我呢?谁要娶了我?那是他的福气。” 两人一前一后的。围绕着烧烤摊子。一句对着一句。一句伴着一句。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他和华录坐在原地。到时看的乐在其中。 是呀。谁让忍能娶到她?真是一种福气。 只是这种福气。他没有。 胸口疼的疼。那和活泼乱跳的心脏揪着在一起。云阳慢慢回过神来。脑海中的刺痛感。消散了许多。 喃喃自语道。“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泪珠子在打着转。到最后呀。他还是弄丢了她。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不对。准确的说。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吃了。 捂着胸口。泣不成声。 他怎么能忘记?他最爱的阿妹呢? 那是他最爱的人了。 次日。云阳特地派人去打听。皇后娘娘,这些年的生活。过得如何?可否开心?可否快乐?可否健康平安。可否百岁无忧? 但知道他中了毒之后。又拖着中毒的病区。生下了太子和小公主。她痛到不能言语。他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因为一想到。稍稍微微有些联想。便已经是。疼痛不已。 可是她不能认他。她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方式?怎么样的?开场白。怎么样的理由?去同他解释。他怕她伤心。刚怕现在的处境。 他已经不是梁国那个。将军了。而是蛮帮的驸马爷。她嫁了郎君。他娶了新娘。所有的感情只能埋藏在心底。微微一触碰。痛不欲生。 云阳避开皇后娘娘走。却忍不住偷偷打量他。是不是怂恿着云裳?去同皇后娘娘玩耍。陪陪她。云裳性格活泼。是草原的女子。皇后娘娘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能多一些欢笑。开朗阳光一些。 若是不能查明身份。这件事。就一直隐藏下去吧!目前蛮邦和梁国的合作,在即。这件事也只能稍稍耽搁着。他想触碰。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方法。变得只能一心扑在工作上。 这要是梁国。她的故国。他的家乡。他魂牵梦绕死后长眠的地方。那是蛮邦。是给予他生存。接纳它。给与他这78年快乐的地方。 所以。他必须找到最折中。对双方都好的方式。来进行谈判。已达到完美。 合作条例签订了。将楚国一分为二。各取所需。并签订条约。保持友好关系。半年之内。互不浸犯。即使他日。天下形势大变。双方必须单戈相向。如果必有一人称王。绝不。草菅人命。屠城杀俘辱。如此。便是合作条约。 双方既然达成一致。接下来的事情也快乐,许多。云阳。修书信返回蛮邦。准备兵马粮草。上攻中原。两我也积极准备粮草。修炼士兵。准备大展宏图。 上府门外。 叶青顶着大太阳。还在勤勤恳恳的等着。等着里面的回复。数数这都不知道多少日子了。没人来都要吃个闭门羹。开头那几天。上大人上夫人还邀请她入府坐坐。这自从背上秋云,这么一闹腾。上大人上夫人所幸眼不见心不烦。任由那两个小年轻。闹腾着。绝不插手。 “怎么样了?”远远的瞧这人跑过来。叶青便急忙忙地问。“回复了吗?我什么时候能进去?不是他什么时候能见我。” 枫叶长叹一声。跑到叶倾面前。气喘吁吁的。“叶公子。要不然你经过先回去?明个再来试试。” “还明天。”夜清苦,这一张脸说。“这都多少天了。不是。明天我就要随军出发了。这以后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日子呢。军队出发的消息,你没和你家小姐说?” “说了。都说了。”枫叶为难的说。“奴婢都快磨破嘴皮子了。可惜也没用啊!小姐就是不见说什么都不管用。估计气还没消呢。” “你算算这都多少天了。小半个月都过去了。怎么气?还没有消气。”叶青。哀嚎。“不是。你到底这些日子有没有在你小小姐耳旁吹吹风?帮我说点好话。这别人都帮不了我。也就你在他身旁。你跟他说说,我诚心知道错了,破了见我一面吧,这明天就要从军了。以后想见就难咯。” 枫叶摊摊手。“奴婢也没有办法呀。工资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小姐那个个性。在哪那么容易能消气?公子,把小姐骗得那么惨。小姐知道了没?直接扒你的皮都是好事了。”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我这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嘛。姑奶奶,小姑奶奶。”叶青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来。塞在枫叶手中。“你就行行好,帮帮忙吧!你忍心看着。你家小姐好姻缘跑了吗?” 枫叶握着手镯。呸呸,两声。“小姐的好姻缘才不会跑呢。公子真不会说话。” 叶青陪着笑脸说。“是是我不会说话,我不会说啊!你就行行好吧,再去说说。明天真的要从军了。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季风书信回来也难。你再去说说吧!” 枫叶上下打量着叶青。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你当初怎么就骗小姐了呢?要是不骗,哪有今天这么多事。早姐不会不理你。” 叶青痛心疾首。“我那还不是为了离你家小姐近一点吗?你家小姐就是一个铁铜钢币。哪那么容易能靠近。那你就行行好吧,去说说吧!” “好吧!我就再去说一次。”枫叶妥协道。一溜烟的跑了,回去。 273 - 渡魂灵 - 悠苒子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枫叶急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满头大汗。连气都还没有喘匀。便说。“叶公子。我家小姐说了。说了。” 断断续续的。听得叶青只着急。“到底说什么了?快说说呀。到底同不同意我进去见他还是他出来见我?我明天参军的事,你同她说了吗?这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枫叶长 从來沒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顿时司徒辰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只差沒有流下冷汗了,他一边想要拉住未央,又深怕伤了她,一时间还真的是有些进退两难了。 这个空间此时也算是相当的大,大到如此空间之后,血红的迷雾不再回缩。 “不要,还是微微你去吧。你外公气场太强,我压不住,只有你能应付的来。”轩辕颖兰立马说道。 睡梦间,元娘不自觉得往身边热乎的地方靠去,最后干脆整个都抱住,腿也缠了上去,寻到了暖窝,终于安静的睡去。 “三姐叫我来要…要做什么?”这样的环境让龙溪云极为不适应,紧紧的跟在姐姐身后。 兰梅见不习惯她这图财的态度,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随着出去了,待看到桌上摆的饭菜后,一张脸都黑了。 “击杀电子机械人,获得十积分。”主神没有任何感情的肃穆声音,第一时间在楚逸云的脑海中响起。不过在这激烈战斗的时刻,楚逸云完全没有听进去了。 这一坐就是整整三天,外面,楚家众长老和三家老祖早已闻讯赶了过來,最外面则是黑鸦鸦一片,一眼看去望不到尽头的楚家子弟。 未央微微的笑着,瞬间感觉很轻松,这时候一个计划迅速的闪过她的脑海。 寻到了表姑娘,他说他是寻人,自己误以为他是寻自己,原来不过是一个巧合而以,元娘说不出来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陆宁眸子一闪,手中的酒杯放下,看向了玉帝。这位一开始以假面目示人,最后在自己帮助下,以君临天下的姿态重登龙椅之位。到了此刻,他的帝王气势,眼光,早已养成,一眼能够看穿无数事物。 乐子点了点头,对于杨木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当一个中间人,至于结果那都得看杨木的能力以及他领导的脾性。 “我是好人,大家都还没吃饭呢!这不是帮他们找个吃饭的地方嘛!”陆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表情异常的无辜。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本地的行政长官邱元便主动来到招待所,与巡视组众人会面。 姜思南和帝玄杀在虚空中激烈的碰撞,两人都是拥有着无匹的神力,但是明显姜思南更胜一筹,到最后帝玄杀终于还是惧怕了。 没办法,两个老人心动了,最后答应只能派个代表去试探一下李向的想法,选来选去,就选中了李坤了。 虽然现在的林枫对本源之力的领悟,操纵,已经达到了六级觉醒者的初步标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性质变化,但是多借鉴、多参考现在的“实物”,对于提高这方面的领悟和操作技巧总是有好处。 前半句回答了叶山后,后半句就又不准备放过我一样的问了过来。 既然这么难打,还要前往高级区吗?凌云心里忽的就像到了这里。 甚至,有几届弟子即便是将自己所得宝物全都交给了对方,可最终却依然没能躲过被斩杀的厄运。 274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枫叶再三答应。叶静也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抬腿走了两步,忍不住又折了,回来。扯着枫叶的肩膀撒娇说。“小姑奶奶要不然你再去问问?这一区可真的是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 枫叶鄙夷的看向叶倾。叹了口气说。“真的不行。奴婢,这嘴皮子都磨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小姐的个性。说出口的话,哪有返回去的道理呢?” 叶青委屈的扁着嘴。“当真不行。” 枫叶诚恳的点点头。“当真不行。” 叶千长叹一声。“算了。既然不行。那我就。”说着风一般的跑向尚府大门。“小爷,我亲自问他。” 枫叶惊讶的瞪大眼睛。都来不及阻止。只能也跟着跑过去。边跑边喊。“叶公子。要不然你再考虑一下。小姐呢?不是叶公子,你慢些。等等,奴婢。” 叶欣哪里能听得见?枫叶说话。既然下了决定。自然是做到底了。这一旦跑起来呀。就没有停的时候。风一般的嗖嗖的跑了过去。跑的太急了。险些差点没撞上柱子撞的两眼冒金星。幸亏及时刹住了闸。一溜烟跑到了单秋云的院子里去。 “尚秋云尚秋云。”叶青。手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大喊。“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过了片刻,毫无反应。叶青又接着大喊。“你快些出来。我有话对你说。赶紧的。” 又喊了一通。 紧追慢赶的枫叶。跑来听见这样的话。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去。哎呦,我的乖乖。本身小姐正在气头上。叶公子,这么一闹。怕是要。 啧啧。简直不敢想象。 在叶心准备喊第三遍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了。尚秋云一脸怒气的出来。横眉冷对。“叶青,你这个混蛋,你想干什么?” 夜间瞧见上秋云出来。眉眼带笑。不知从哪儿?送来一根木棒来。双手捧着上前。弯着腰。诚恳的说。“我来负荆请罪。怕你不剑客。就不请自来了。” “你也知道不请自来。”单秋宇没有,因为叶青负荆请罪,要原谅他。凶巴巴的说。“知道。还不早些离开。” “这不是想你了吗?”叶青。嬉皮笑脸说。“我这是来负荆请罪。你都看不见。这不得让你看见。上次那事。是我错了。我真心向你道歉,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但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见我?” 尚秋云冷哼一声。“上次那事。上次哪是?叶公子,请看清楚了。主要是上府可不是你们叶家。别把自己当盘菜。什么事?我早都忘了。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呀?我会因为你而生气。” 液晶,听得出尚秋云这话的意思。嬉皮笑脸,道。“是是是。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这种小人计较。但你大人有大量,是你的事,我做错了,是我的事。所以该怎么罚还是得怎么罚?你说吧,想怎么罚我都认?” 尚秋云撇了,叶青两眼。“公子真会开玩笑。公主做了什么事?要我惩罚你。不就是骗那个人吗?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是无伤风雅的。过一天兴许都忘了呢。只不过还拜托叶公子有些自知之明。开心了,这是谁的府邸?别在这瞎蹦哒。让人瞧见了,心烦。” 叶青知道自己求饶不成。只能转变策略说。“我当时也真的是病了。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罢了。可追其更远。太一可说了,这病可是相思成疾所导致的。怎么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单秋云当即怒道。“怎么?叶公子,这还是要讹上我了,不成?相思是叶公子一个人的事。与我何干?” 叶青厚着脸皮说。“但相思的那个人是你呀。怎么算也有点关系吧?也不能说八竿子打不着是不是?” “怎么还成我的错了?不成?”尚秋云手叉着腰。满脸气愤。“叶公子,这是道歉,不成。恼羞成怒,反要责备于我了。” “哪有的事。”叶千连忙解释说。“我这不是阐述一下事情的,因果么?只是希望你能消消气罢了。” 尚秋云轻哼一声。不屑一顾。但也没有转身就走。 叶青推心置腹的说。“朝堂要出专的消息,你知道了吗?我明天就要跟军队一起离开了。这次要去边关?挺远的。大概需要走。一个多月吧。才能抵达边关。那风沙挺大的。那风啊,吹得眼睛都睁不开。而且那个鳖背靠雪山。时不时有雪崩。倒也挺危险的。” 边说边观察尚秋云的神色变化。“这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要开战了。难免有些死伤亡。这又要长途跋涉。等回来还不知道得多少时间。估计一年半载是最起码的了。这开战。不知道要打多少年月。风里来雨里去的。成天把命搁在腰带上。生怕哪一天就没了。你也知道。这次非比寻常。心许一旦开战了。没个十年半年停不下来。这天下的巡视都要换上一换。所以我总想着来看看你。兴许以后都看不到了。” “胡说。”尚秋云冷言喝斥。“梁国兵强马壮。这次又与蛮邦合作。怎么会回不来呢?” 叶青眉眼带笑。凑近几步说。“你这是在关心我。” 尚秋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得美。我这是在关心梁国的军队。关心。保家卫国的好儿郎嘛,谁说关心你了?” 叶欣,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可小爷,我也去保家卫国了呀。也算的是好儿郎了。这样算下来的话,你也算是关心我了。” 单秋云。轻哼一声,懒得计较。“既然要开拔了。还不赶紧回去。” “倒也不着急。”叶青。诚恳的说。“倘若走之前不看你一眼的话。那才是最为着急的事。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我不后悔。因为不这么这样做。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靠近你一些。” 尚秋云板着脸不说话。 叶青继续说。“既然人已经看到了。我也就不在这碍你的眼了。明天小爷我就去出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小爷我会一直想着你的。” 275 - 渡魂灵 - 悠苒子 说完。叶青。便笑着挥着手离开。远远的还招呼着说。“在我不再在的这段日子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小爷,我会一直一直想你的。如果可以。等我回来。小爷,我才是你的良配。” 尚秋云望着红红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失了神。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暗自骂了一句。“走了也这么不安分。谁要等他呀?” “自然是小姐呀。”枫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前来。意味深长的说。“难不成除了小姐,还有其他人不成?即使有。怕是叶公子也不乐意。毕竟除了小姐。叶公司怕是也很难喜欢上其他人了。” 尚秋云被戳穿似的恼怒得当的枫叶。一眼。“就你知道。就你话多。” 枫叶兮兮地笑着。“奴婢不是话多。奴婢只是知道小姐的心意罢了。” “知道知道什么你。”尚秋云手叉着腰。用手指戳戳枫叶的小脑门。“别胡说。” 枫叶吃痛的揉揉。一脸坏笑的。“知道呀。其实小姐心里也有叶公子。而且地位。而且是很大很大很大一块。” 尚秋云红的红脸。被戳穿了,心思。有几封不好意思。“尽胡说。谁喜欢他了?别忘了他还骗了我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他有什么好的。” “那。”枫叶反问道。“小姐说说叶公子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叶公子呢?” 尚秋云皱眉。认真想了想说。“这个嘛。首先他长的不帅。你知道的,我喜欢帅哥。毕竟看帅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枫叶哦了一声。“叶公子在长安公子歌里的排名。也算是。名列前茅。喜欢叶公子的小姐吗?从皇宫都能排到城门去了。听说比起周斐然的人气还要高一些。” 向秋云撇了撇嘴。嘴硬的。“那又如何?小姐,我现在不喜欢周飞,然了,我喜欢天仙。。有本事他长的跟天仙一样好看。” 枫叶,笑了笑。“那恐怕有些困难。如果大小姐这么说的话。恐怕这辈子都难遇到了,哦,不对。应该是不可能遇到。”顿了顿又问。“除此之外呢?小姐,还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 尚秋云沉默片刻。绞尽脑汁的想。“他打马球不好。人也不够高。家势地位也不行?也不是大将军。” 枫叶一一辩解说。“叶公子的马球仅次于周将军。已经是顶顶的好了。人只是稍微矮了那么一丢丢。但也算是八尺男儿。身材也是极为挺拔的。气宇轩昂。格外的有精神。家势地位。叶家可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人家。民生清白。又是书香门第。这多少女孩子?削肩。脑袋都挤不进去的人家。至于官职嘛。还可以提升的。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将军了。距离做大将军。应该是不远了。有生之年说不定可以实现。再说了,周斐然也不过是个将军。也称不上大将军呀。” “可是我就喜欢大将军。”单秋云赌气的说。 “好好好。”枫叶妥协的。“大将军就大将军吧。叶公子刚才走的时候可说了。等回来的时候呀。一定多立几个战功。让小姐欢喜。” 向秋云眉眼带着笑意。“那是他的事。我欢喜个什么劲。我可没忘了他,当初是怎么骗我的?” “可那不也是事出有因吗?”枫叶t叶公子辩解道。 “事出有因就可以了吗?就可以骗我了吗?想当初。我知道他是因为我变了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着急。恨不得一天到晚守在他身边。他要是喊一句痛。照一下眉头。我就慌乱的厉害。”尚秋云一想起来就生气。“可他呢?可他倒好。就看个小丑似的。看我在这瞎蹦哒。说不定人家呀,先私底下还乐得自在。说不定他就是报复我。” 枫叶长叹一口气。悔不当初。要知道就不提这茬了。“小姐。叶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啊!他呀,只是想距离你近一点罢了。这才出此下次。谁知道弄巧成卓了嘛?” “不管怎么样?都不行,就是不准骗我。”单秋云一口咬死的说。“不是。你今天替她说这么多好话干什么?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 枫叶被戳破心思。一下子慌乱起来。眼神开始有些闪躲。“小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奴婢哪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呀。奴婢也不可能出卖小姐呀。奴婢知道小姐和叶公子是死对头。怎么可能会说叶公子的好处呢?小姐,想多了,奴婢不可能的。” 单秋云紧盯着枫叶看。“我就随口说一句,你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心里有鬼?” 枫叶呵呵,笑了一声。打着哈哈,说。“奴婢心里没鬼。奴婢心里有你。” 尚秋云轻哼一声。一口咬定。“分明就是心里有鬼。要是没有回解释那么多干什么?要是没有鬼,你不敢看我。说说吧!说了什么好处?他让你干什么?是不是让你卖主求荣?” 枫叶一惊。知道瞒不住了。赶忙解释说。“没有没有。哪有小姐说的那么严重。奴婢哪像像卖主求荣的人呀,小姐,真的是折煞奴婢了。叶公子他只不过是。是。” 犹豫良久没有说出口。苦笑一声。 但邵秋云哪那么容易能放过枫叶呢?当即追问。“是什么?说不说?好啊!你现在胆子也是肥了。竟然敢卖主求荣。明知道他是我的死对头。你还收他的好处帮他说话。看来这家事。容不下你了。” “不不不,小姐,你听我解释。”枫叶当即慌张道。“奴婢绝对绝对不敢卖主求荣。只不过。叶公子给了奴婢几个首饰。” 尚秋云,眉头一皱。“首饰。在哪?” 枫叶苦唧唧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来。摊开在手上。家里头的首饰都露了出来。心里头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是命苦呀。都还没有来得及藏起来。就要全部都拿出来了。 尚秋云随便的啵了几下,“这就是他收买你的首饰。看起来也不怎么样?本小姐,平日里亏待过你吗?就为了几个首饰。你就出卖本小姐。” 276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枫叶叫苦连天。“苍天可鉴呀,小姐。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呀。奴婢哪敢出卖小姐。这这只不过是。叶公子托我。” 犹豫了片刻。琢磨着说辞。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最为顺理成章的。才能让小姐消气。 尚秋云自然聪慧。除着枫叶的脑袋说。“拖你干什么?还需要想这么半天吗?什么是在琢磨着说什么谎话来骗我不成?枫叶呀,枫叶。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如此一说。枫叶自然是在什么样的谎话也不敢说了。一股脑的将实行说了个遍。“小姐,你别误会。就是叶公子托我。算了。同你实话实说罢了。叶公子,这不是出征了吗?毕竟这场大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恐怕需要个三年五载一年半载的。叶公子生怕你喜欢别人。也怕你过的不开心。所以说,每隔一个月就给他写一封书信去。说你的近况。别的真的没有了。奴婢再怎么样也不敢做出卖主子的事呀?” “就这事。”尚秋云,半信半疑的说。 枫叶点头如蒜。“真的真的就这事了。奴婢哪敢亲买小姐呀。就这事。奴婢心里头也是愧疚的厉害。要不是叶公子求的厉害。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硬着呀。可是小姐,你也知道。叶公子对小姐一片痴情。奴婢就是不答应。怕是叶公子。居然泪流满面了。怕是这出生也是要不去了。那可是大事。奴婢怎么敢不答应?” 尚秋云撇了枫叶一眼。“你倒是怪会给自己找说辞的。就算你不答应他又能怎么滴了?即使不出征。到时候朝堂皇上怪罪下来和你没有关系呀。” “可是和叶公子有关系呀。”枫叶解释说。“这名单上有叶公子的名字叶公子若是不去,或者耽误了时辰。若是怪罪下来。怕是担待不起。奴婢也是为了小姐好奴婢怕到时候小姐喂叶公子着急担心。所以这才答应下了。” “说的也是。”尚秋云随口印着。随后又回过神来。一口反驳的。“胡说。本小姐才不会担心他呢。你赶紧的。把这些首饰都送回去。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我们上家什么都不缺。才不需要他在这收买人呢?” “这。”枫叶瞧着满手的首饰。样式精美,至极。实属不忍心。“小姐。这叶公子都准备出发了。怕是没时间剪奴婢。要不然这首饰。奴婢先收着。等叶公子回来了。奴婢在还给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尚秋云立身,呵斥。 “小姐。”枫叶苦着脸,求饶。“这真的好看。听说都是宫里的款式。长安街上都是买不到的。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那我先收着。奴婢可绝对没有要的意思。我们的意思是说。先放在我这。等叶公子回来了,奴婢就还给他绝不推辞。” 尚秋云撇了撇嘴。心软的。“真的。” 枫叶立刻点头。保证到。“真的。奴婢发誓,绝不食言。” “那好吧!”单秋云撇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妥协着说。“那就先放在你这吧!等他回来了,一定要还给他。我们不拿他的东西。知道了吗?” 枫叶笑嘻嘻的印象。“知道了,知道了。”手脚麻利的一股脑的浆包裹又塞了,回去。眉眼带着笑。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不过小姐。”枫叶顿了顿。试探的问。“那。叶公子,拜托给奴婢的事。” 尚秋云故作不在意的说。“当然照办了。你都拿人家的东西了。能不按照人家的意思办事吗?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你呀你。绝对不能有下一次知道了吗?别什么人给你点东西。你就乐呵呵的收着。” 枫叶得宠卖乖的说。“那也得看人。这不是叶公子给的吗?奴婢自然是收着的。” 尚秋云装作没听见。没回话。“没别的事了吧?被刚刚一个混蛋闹腾了一通。本小姐现在头疼,要回去睡一觉。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退下吧。” “是。”枫叶笑问。“那小姐。贝叶公子气到头疼,睡觉这件事。要不要也写下来?” “写什么写写你个大头鬼。”尚秋云好气的打了枫叶一巴掌。“什么都写。还说不是卖主求荣。” 枫叶逃窜着。“别别别,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开玩笑的。奴婢绝对不敢迈出求荣,小姐好生休息着吧。奴婢先退下了。” 尚秋云重重的哼了一声。冲着枫叶挥挥拳头。刚才回去。 回到房间里。把门一关。心疼的说。“那么多的首饰。真真的好看。里头还有我没有见过的款式呢。叶欣,这个大混蛋。想知道我的事,给我好了。唉。好心疼呀。” 长吁短叹一会。趴在床上一脸的郁闷。翻腾了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纸条来。直角有些泛黄。是被人摸过许多遍过的痕迹。 尚秋云,小心翼翼打开。一字一句的念汕头的话。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笑容。 长乐宫。 项子喻,急急忙忙地从御书房跑过来。这些时日呀。花容因为怀孕的缘故受了不少的罪。也因为怀孕的缘故,神经错乱。导致整个人精神有些恍惚。时不时的爱哭。经常郁闷。好不容易有件好事。当然第一时间跑过去告诉。让她也开心开心。 花容,从书本里抬起眼来。“淮南。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御书房批阅揍折吗?怎么跑的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我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项子喻眉眼带着笑容。看下小红的时候。心里头咯噔一下。着急的问。“你这是怎么了?眼眶怎么红了?出什么事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花容抽液两声。“没?只不过。这画本里写的太感人了。你说说。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就因为世人的眼光。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就因为身份有别。他们就不能在一起。还要饱受相思的折磨。真真的是可怜。” 项子喻无奈的笑笑。“人妖殊途。本身就有天差地别。不能在一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再说了。这世界上也没有妖怪。只不过是人们杜撰的而已。底头的爱恨情仇,也不过是人们的想象罢了。别哭了。小心哭坏眼睛。” 277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抽液了两声。显然是缓不过劲来。“可真真的是感人。若不是世人的偏见。他们本应该是幸福一对。浪迹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可偏偏是这世俗。让他们死生不能相见。” “但。或许这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好的结局了。”项子喻把花容搂在怀里。宽慰说。“人活在这世上。就难免逃不开这世俗。有人的地方。便 而龙易辰在听到第一次神魔大战地时候,便已摆正好了自己地心态,毕竟,没有哪一个男孩子不爱战争,更何况又是那个传说中地时代。 顾玖玖在煲汤这方面颇有见地,和谢律刚好聊到这,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用了淬体丹这点运动量都受不了那还能叫淬体丹?就是淬体丸都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你的身体起码三十年以内只要不随意糟蹋,是不会被疾病困扰的。战天微笑的道。 越想韩真子越觉得自己被大辽的,大宋的,所有的他自己认为可以信任的人,都给哄了。 “玖玖,这件怎么样?”余珍贞拿起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在身上比划了一番。 可墨以深不同,于他们来说墨以深本身就是个另类,以前他孤家寡人的,大伙也怼不到他身上,现在有情况了,这帮人必定会卯足了劲的调侃。 随即,叶青双指如剑,手指上一丝丝白色的噬天之气缠绕,叶青蹲下身了,在妖皇周围不知在刻画着什么。 叮,宿主任务已完成,可以返回现实,也可待5天后,历练时间消耗完毕后返回。 “我把我的身体完整的交给你们,放我夫人照顾孩子。还有剩余的子民放他们一马!”双头狼王终于无奈的望着远去的龙婆婆道,它知道,那是一个它需要仰望的存在。 萧凌和萧羽也是易容来的,不过他俩那易容术简直侮辱人的智商,柳鹰风一眼就看穿了他们。 “恩,这不是当然的吗?只选择其中一个,让你这么困难,而两个都不要,你又势必不肯,还能怎么办?除了两个都选,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藤乃摊开手,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 既然射手这么重要,那么好的射手当然也是非常的吃香,这个位置的选手尤其需要大赛经验,因为射手位会是对面想方设法来切的对象,心理素质、走位意识以及对危险的嗅觉,这都能决定一场比赛的生死。 贺瑾一直有些看不明白杜晏,明明之前表现得对于谢家权势极度上心,不择手段也要成为谢家家主。 被人窥视的感觉油然而生,罗杰感到有些不爽,不过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事情究竟是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三年来,他对贺瑾关心真的不算太多,相处模式也并非是温情的模式。 肖克冲门外喊了声,一名全副武装的警察闻声跑了进来,向罗杰点点头。 曾经听陈老吹逼的时候,他曾以自己封印过红衣鬼魂为傲,虽然说那时候的他也就只是跟着另一个大师打打酱油的而已。 “我···”面对着镜子里长发飘飘的自己,容颜精致的自己,唯一沉默中,抬起左右手,偏头,左手抓住头发的尾端,右手并起成手刀状。 天赤血狼逃离二十八星辰大阵以后夺命狂奔,上次它被一位上古强者打伤进而逃入迷雾森林,原本想等伤好以后再出去复仇,可没想到被秦阳他们发现,现在又得重新逃离。 278 - 渡魂灵 - 悠苒子 有急传来,周斐然策马前往军营,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种严肃的气氛下,每个人都肃穆以待,连同空气都是紧张的,大口呼吸都会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了?!” 周斐然大步跨入营帐内,看着围绕一圈的将领们,板着脸,神色很是不好,隐隐约约冒出一团怒气来。 将领们面面相窥,不敢吱声。 周斐然目光一斜,不怒自威,他的父亲周大将军目前镇守边关,享有战神称号,一年半载都不见得能回来,守护一方安宁,遂在长安长期居住的他,便任命了长安大部分事务。这长安军队的大小要是均由他处理,吏部侍郎在一旁协助,此外还有几个老将军帮衬着。 自然,他现在的地位身份,也不全然靠周家在朝堂上的地位换回来的,而是他自己个出入战场,立下汗马功劳,换回来的,所以军队里上下官员,对他也算是服气,从未出过什么乱子。这样的气氛还是头一次见。 “怎么都不敢说?!”周斐然厉声呵斥。“快马加鞭将本将军召开,就是看尔等一个个木若呆鸡的吗?!” 默了片刻,一中年将军出列回答道,“回禀将军,近些时日,朝堂派兵收粮,为出征做准备,可是......” “可是什么?!”周斐然追问。 中年将军吞咽下口水,犹犹豫豫道,“可是有人在里面中饱私囊,克扣军粮,这后头有官兵检查详数的时候检查出来了。” “大胆!”周斐然猛地拍击桌案,“如今大战在即,用粮紧张,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中饱私囊,我看是不想活了吧!是谁?!” 中年将军哆嗦下,缓缓说道,“是骠骑将军周大山。” 周斐然愣了两秒,周大山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听听这姓氏便明白乃是一个家族中人,这周大山乃是外族之人,还有些才学,这些年也依靠着周家的名利做到了骠骑将军的位置,算起辈分,他也得唤周大山一声叔叔。 “他人在哪?”周斐然沉着脸问。周身的气压一下子降至冰点。 中年将军当即招呼士兵将周大山带了上来,容貌衣领都没有凌乱,只是双手被捆绑着,看来可能因为周大山背靠周家的缘故,那几人也不敢轻易薄带于他。 周大山一瞧见周斐然便哭喊着冤枉,涕泪纵横,好不可怜巴巴,听的周斐然眉头直皱,随后在其他几位将军拿出真凭实据来,周大山这才停止嚷嚷,转而又打起了感情牌。 “斐然阿,叔叔我也是一时糊涂,绝对没有私心,绝对不敢做出违背职责的事,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叔叔已经将贪污的钱财悉数都还回去了,你看在叔叔一辈子忠心耿耿的份上,为朝廷效力的份上,放过叔叔一次吧!” 周斐然沉着脸,没有搭理,直接询问道,“梁国将士中饱私囊,贪污钱财,该当何罪?” 中年将军回答道,“回将军的话,按令处死。” “好!”周斐然一槌定音,“拖出去斩了!” 周大山瞬间慌了,“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小小儿辈,怎么能论长辈生死呢!叔叔只是一时糊涂,你不能如此待我!要不然你父亲,周家不会放过你的!” 周斐然冷声呵斥,“父亲那,周家我自会请罪。相反,叔叔为了父亲,为了周家还是伏法吧!父亲,周家世代为梁国抛头颅洒热血,本本分分,从未做出违背职责之事,一世名声,怎能容你胡乱造次!” “叔叔真的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拿的都还回去了!都还回去了!你除我官职,让我流放都可以,你不能杀我阿!那是大不敬!”周大山泣不成声。 周斐然知道周大山的意思,若不是不直接处死,怕是还有后招,到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遂无动于衷,摆摆手,让人把他拖了下去,“军前伏法受诛。大战在即,违背军规者,这便是下场!” “周将军!老夫知道错了!饶过我一命吧!你就看在你父亲的份上!看在我为梁国,为你们周家效力这么年的份上放过叔叔吧!流放!抄家!怎样都行,你不能杀我阿!” 周斐然叹了口气,“叔叔可知中饱私囊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多么大的罪过?诛九族!叔叔现在赴死!兴许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方才能保下你们一家老小!” 周大山一下子不吭声了,一路被拖到三军中央台子上,刀起刀落,血流成河。 大雨滂沱倾盆而下,天色阴沉,如同一块厚重的铅块压了下来,团团的黑云堆积着,形如一座座山丘,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头。 花府门前却热闹非凡,非比一般的热闹而是热锅上的蚂蚁那种着急,接连派出五六个小厮直奔皇宫,寻找太医,救命。 原是那花家家主花钦清晨吃早饭不曾想突然昏厥,不省人事,而驻扎在花家的太医又回宫复命,恰巧不在,一时间,慌了神,没了主心骨。 适时,周斐然从军营赶回来,准备同皇上禀告周大山的事情,恰巧碰见了花府冒雨求医的小厮。 得知事情经过,二话没说,当即飞奔至太医院,抓了吕一梁就走。这若是日后成婚,花大人便也是他的外祖父,怎能不着急? 吕一梁正在整理草药,悠闲自得,被周斐然突然闯进,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不是,这是干嘛?” 周斐然没空同吕一梁解释,抓着他往外头走,“找你救命。” “救命就救命,你慢些呦!”吕一梁急忙忙道,“好歹让我拿了医药箱再走阿!” 周斐然把吕一梁往前一推,折回拿起医药箱便飞奔过来,带着吕一梁快马加鞭赶往花府救人。 吕一梁行医救人需要一定安静的环境,遂那些夫人子女便在外头候着,哭哭啼啼,呜呜咽咽,生怕有个万一,心里头担心的要命。 “别急。”周斐然搂着林欢宽慰说,“吕一梁没别的本事,唯独这影子救人乃是一绝,是太医院最为杰出的年轻一辈,有他在,你放心,花大人不会有事的。” 279 - 渡魂灵 - 悠苒子 “别急。”周斐然搂着林欢宽慰说,“吕一梁没别的本事,唯独这影子救人乃是一绝,是太医院最为杰出的年轻一辈,有他在,你放心,花大人不会有事的。” 林欢噙着泪点点头,“一定会没事的,外祖父明明答应好看着我们好好生活,怎么会?不会的,他明明答应过了,外祖父平日里最讲信守承诺,他既然说了,一定会做到的。” 周斐然“嗯”了一声,叹了口气,“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花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不哭了,听话。” 周斐然虽然如此说,但林欢一想到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外祖父,眼泪便啪嗒啪嗒流个不停,发出呜呜的声响,参杂着滂沱大雨,显得格外悲伤。 周斐然未等到吕一梁出来,便同林欢匆匆交代了军营要事,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自然是等不得的,必须马上上报朝廷,让皇上做出决断了。 周斐然只好告辞林欢,先行前往处理军务,若是花大人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于他。林欢明白周斐然的做法,噙着泪点头应下,并嘱咐他路上小心一些。 进入皇宫。周斐然便急匆匆的抵达御书房。同项子喻并告诉发生之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子喻随意的摆摆手。“起来吧,免礼。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有急事要做。” “回禀皇上。”周斐然捡主要的说。“刚刚花府派人来寻太医。花大人昏厥。吕太一已经过去。天文情况不甚乐观。卑职不敢直接禀告皇后娘娘。岁先来问过皇上。” 项子喻,手里头的皱褶一放。“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情况究竟如何?”转而招呼汪直。“快。让太医所有的太医。没有什么事的,太一都赶紧赶过去。一定要救下花大人。皇后娘娘,这两天情况高也好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汪直。验了一声。赶忙离开,去寻太医。 周斐然局促的片刻询问道。“那皇后娘娘那呢,可要同他说一声。” 项子喻琢磨了片刻,摇摇头。“但情况缓一缓吧。看看情况再说。先别让她着急了。华府那里,你也多盯着点。” “卑职明白。”周斐然说。停顿了片刻。一脸的严肃道。“卑职要向皇上请罪。” 项子喻蹙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斐然回答道。“卑职的叔父周大山骠骑将军贪图枉法,中饱私囊,贪污军粮。证据确凿。情况恶劣。现已伏法。斩首于三军之前。卑职作为其同族之人,关系亲密,不好推出干洗,请皇上责罚。” 项子喻叹了口气。“起来吧!军里头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杀鸡儆猴,威慑三军。帮理不帮亲。及时处理。没有包庇的行为。如此。谈何惩罚?” “但。”周斐然坚决地说。“周大山。乃是卑职的叔叔。卑职私下。处理。未经上报。实属跨越职责所在。还请皇上惩罚。” 项子喻说。“你也不过是想保下他们一家老小罢了。周大生是个人。正有所了解。也算是有些本事。处事为人也算狡猾。这些年。虽没有立过大功。他也没有大错。偶尔一些小错。也可忽略不计。但不曾想到了,老年。去一时鬼迷心窍。造成如今的后果。罢了。念在她这些年勤勤恳恳的份上。抄了家。那一家老小。不做任何处罚。” “多谢皇上。”周斐然感激道。“卑职大周家一家老小。谢皇上大恩大德。不过。卑职越界之事。还请皇上惩罚。” 项子喻摆了摆手。“大战当前。不宜兴师动众。你处理的很好。没有过错。并且也让你在三军面前立下了威严。日后上战场。也能很好的统帅三军。你乃三军统帅,当即之事,乃是。行军打仗。既为三军统帅。先斩后奏之权还是有的。所以不必惩罚。” “谢皇上。”周斐然暗自松了口气。自己先斩后奏。也算保全了,周大山一家老小。上下几十口人命。 “你先去吧!去华府看看情况。有什么事及时回来禀告。这件事先别和皇后娘娘说了。她情绪不稳定。有什么事?先过来禀告。再做打算。”项子喻说。 周斐然点头说。“卑职遵命。” 项子喻嗯了一声。摆摆手。“去吧!” 目送着周斐然离开。项子喻突然变了,脸色。阴沉的厉害。三军之事,哪有能逃过他眼睛的事情。旁若有逃的过去的。怕是这皇位也要做的不安稳。周大珊的事情,她从一开始便知道。只不过这些日子忙着皇后娘娘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处理。也顺便看看周斐然的态度,再做打算。 倘若这件事没有他的授权。凭借周大山狡猾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显露的出来?而且那些老狐狸们。爱着于洲家的颜面。怎么会公然提出。暗地里。不过是它的运作而已。 目的无非是为了。看看周斐然的态度。毕竟。风云变化。局势将变。一国大将军。若是不能全然信任。终将成为败局。其次也不过是为了。在彻底大战之前。铲除这些毒瘤毒害。全心全意扑在于战争之上。 项念煜从内室走出来。行,至项子喻身旁。换了一身父皇。 项子喻脸色宽和的,许多。“功课写的如何?” 项念煜回答说。“已经做完了。父皇是在想周斐然的事情吗?” 项子喻也不隐瞒。毕竟他是太子。以后是肩负起整个凉国的人。必须得从小培养。点了点头,说。“周斐然和周大山的事情,你怎么看?” 项念煜想了想说。“周大山。一直手脚不干净。明里暗里贪了不少的钱。若是周斐然不知道。此举。一是向父皇证明自己的忠心。二是。宝泉周大山一家老小。三室。遵守军规。于三军之前立下威严。” “若是知道呢。”项子喻反问道。 “若是知道。”项念煜眉头一紧。“那周斐然这些年一直包庇周大山。即使如此,父皇也不必担心。如果知道。此举也是向皇上。证明忠心。存在忌惮。他日大战。军令不可违。皇令不可违。他。不敢为。” 280 - 渡魂灵 - 悠苒子 “确实。”项子喻赞同的。“只要有忌惮,还在。不敢违抗皇令军令。这周家军还在我们手中。只不过能在几时?便不好说了。他是天下大乱。诸侯纷争。又是另外一种情形了。” “父皇断然不必担心。”项念煜宽慰的。“且不说周家忠心耿耿。从未出过纰漏。至今仍驻守边关。这欢儿表姐嫁了,过去。这也算是皇家联姻。爱着与母后的血缘关系。他周斐然也不会反。” 项子喻赞同的点头。同时也提醒说。“但也时刻注意些。注意提防。这个位置。高处不胜寒。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旦跌了下去。便是粉身碎骨。而且我们都有要守护的人。都说帝王多疑。只不过是这个位置太高了,罢了。” 项念煜受教的点头。“儿臣记下了,对于花大人的事情。父皇可要同母后说一声。” “先不了。等等,情况再说。” 项子喻摇了摇头。虽然说。年少之时。皇后娘娘与花大人的关系并不好。没有太多的父女情分。但如今经历事情太多了,历经坎坷。皇后娘娘反而更加的注重亲情。和花大人的父女情分。日益增加。若是此刻同他说。花大人出事了。怕是又要伤心了。还是再等等吧。 花府 “怎么了?具体什么个情况?别慌。”吕一梁提着医箱便匆匆入内,“花大人有什么表现?” 引路的小厮回答道,“只是今个早上吃饭,老爷突然就捂着胸口整个人瘫倒在地,浑身有些抽搐着,脸色铁青,像中毒了似的。但又不像,不一会的功夫就晕了过去。” “今个早上你们吃什么了?”吕一梁急忙忙问。 “这......”小厮一时回答不上来,“小的也不知道啊,这得问厨房那边。” 吕一梁摆摆手,懒得听他解释,“先过去再说吧!” 入了房堂,站了一屋子的人,满脸着急,瞧见吕一梁和周斐然来了,连忙让位。 吕一梁也不多礼,急急上前,便替花钦诊断,眉头紧锁,过了片刻,询问一旁的大夫人道,“听小厮说,花大人这是吃了早餐突然昏厥的,不知早餐吃了什么?” 大夫人摸着泪,细细道来,“倒也没什么,就喝了一碗核桃粥,就倒地不起了。吕太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核桃粥?”吕一梁瞪大双眼,“花大人现在体虚,只靠一微薄的气息支撑着,怎么可以食用核桃呢?也怪我,之前没有说明白。” “那怎办?”花夫人泪不成声,“吕太医可有没有法子,救救老爷阿!寿终正寝也就算了,这突然死了,让人怎么有个心理准备!” 林夫人搀扶着花夫人,附和说,“是啊,太医,求求你想想法子吧,这花儿刚结了婚。父亲便出了事。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呀。而且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这父亲明明说短着。皇后娘娘是。孩子出生了。一定要看看他的外孙女。这怎么能?” 吕一梁宽慰说,“没事,没事,不必着急,刚刚在下给花大人检查过,伤及不深,应该是食用不多,还有回天之术,二位夫人不必着急,先到外房等候,在下替花大人医治。” “那就多谢谢吕太医了。”林夫人连忙谢道。 花夫人也跟着应声,哭的泪眼娑婆,虽然算不上情深意切,但这么多年的感情,陪伴了这么多年,突然出个什么事,也是极为难受的。 腿脚发软,最后还是林夫人搀扶着离开,给吕一梁留出空间来,方便医治。 外室里气压低沉,没人敢大声开口说话,一个个如同木头一样杵着,沉默着,时不时有低低的呜咽声飘荡在四周。 经过两个小时的煎熬,吕太医终于出来了,不过还好,脸上带着点喜色,松了口气说,“花大人没事,休养几日就行,不过以后这东西不能再乱吃了,再晚那么些时候,再多吃那么一点,怕是真的会......” 后头的话,吕一梁没说,怕不吉利,“别太担心了,人已经醒了,我再写点药单子,去抓几副药吃吃,就可以了,至于食物方面,我列出一张条,你们注意些就行。” 花夫人和林夫人几人连忙感谢,谢过之后又一蜂蛹的跑进去,呜呜咽咽又说了好一会话。 吕一梁站在走廊底,看着后花园,长叹一口气,“这人阿,总归是逃不过生老病死四个字,这人越是老了,吃个东西超能要了性命,真真是脆弱。” 周斐然走过去,并肩而立道,“谁说不是呢,前一秒好好活着,后一秒便天人永隔,在战场上,数不胜数。” 吕一梁默了两秒,拍拍周斐然的肩头,“所以说,将士保家卫国,以血肉之躯,最为值得尊敬。” 周斐然笑了笑,“将士职责而已。” 吕一梁叹了叹,“事情解决了,我也回宫吧,这花大人的事,还得跟皇后娘娘说一声。” 周斐然连忙阻止道,“别,先别说,算了,先同皇上说一声,再拿主意吧。” 吕一梁心下了然,“皇上提议的吧,皇后娘娘这几日心绪不宁,若是这时知道了花大人出事怕是又要难过了。” 周斐然惆怅道,“我刚刚从公里面回来。皇上意思说。先别从皇后娘娘讲了。但事情网店了,看看情况再说。好不容易有一件高兴的事。这情绪还没稳定下来。花大人便出了事。怕是影响腹中的孩子。你也知道。皇后娘娘之前受过伤。身子骨不好。本就极为困难。神心恍惚。能别说变别说了吧。” “好,我知道了。”吕一梁应了一声,背着医药箱离开,背影有些惆怅。“皇后娘娘良善,挺不容易的。” 周斐然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对了。”吕一良想起什么问的,“云阳驸马的事。你从花家的人说了吗?” “还没呢。”周斐然望着天。“这件事。虽然经过确实了。但是。云阳驸马没有恢复记忆。现在又是大战,刚刚开始的阶段。怕出现幺蛾子。先搁置着。即使是说了。怕是也会惹老人家伤心。” 吕一梁叹了口气。赞同的点了点头。“真是多事之秋啊!” 281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吱呀呀。” 简陋的木门被推开,灰尘扑面而来。几人面不改色,鱼贯而入。 里面并不大,货物杂乱的堆积着,毫无章法,窄小瓶口上放着大红木箱子,看的让人心惊胆战。 正当几人巡视四周之时,一慵懒的声音从货物后面传出来,“随便看看,看好问价,小心触碰,磕着碰着赔钱。” 三界,那是传说中的一个名词,对连龙神大陆都没有走出过的人来说,仙与魔,那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至少数千年来,未曾有人见到过真正的仙出现过。 云浩来到辛愿居住的庭院,就看到半空之上,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火焰剑光。 命令下达,唐军从左右两侧各自冲出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伍,从两边袭扰薛延陀军队,使得薛延陀大军侧面出现了一丝混乱。 连城虎一脸无力的靠在座椅上,感觉经历了数十个超级地震,还震的自己,有点转不过弯来。 “你说什么?”金元圣被林星辰下了套了,它哆嗦的愣了一下,又看了看,眯起眼睛的金光人形。 “畜生,千年前将你打进时空镜里,没想到你又跑出来作恶!”羲华天的声音不怒自威。 “你脑袋才坏掉了呢,难道你觉得对方到现在都迟迟没有动手,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吗?”南柯睿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向李才,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的说道。 皇上除了香嫔之后,连着几日都留宿在林贵妃处,那些本来预备着要落井下石,踩上几脚的,都知道机会已经稍纵即过,又恢复了以往众星拱月似的关系。 好一个缓兵之计!李世民哈哈大笑,准了长孙无忌的纳言,并且让人记录下来,作为今后的凭证。 火焰一出,八方震动,不止是那些武者,连付青海三人,甚至林焚本人也为之惊诧。 抗联的战斗力削弱,对他们的战场任务一定有很大影响,不然也不会将陈华明发现抗联。 习琛看到张磊不说话,在打量自己,他就知道张磊心里在想什么。 荒城上空,这是莱美星人第一次攻进人类的大气层,顿时被这气流环境给惊讶到了,竟然如此厚重。 目前为止只有名人堂和帝帮有驻地,但是差距之大让人大跌眼镜,名人堂的驻地只是用了一圈木栅栏圈了一块地什么都没有,而帝帮的驻地就好像是富丽堂皇的皇宫。 抵挡在强良身前的金幕瞬间完全崩碎,他的半血身子被紫红的雷火剑力立时就绞碎了一半。 由于休息室在地下室内,没有窗户,城畔生只好坐在床上面对着墙壁思考问题,体内的精神力在不断地运转修复创伤。 本来王寻来天苍教就是想了解当初他们几人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是晚了,天苍教被它给彻底屠了。 听完刘方讲述一切,魏仁武也露出了微笑,他觉得自己能够信任刘方,毕竟刘方所说的事情,毫无破绽,而且他也有充足的动机去出卖“撒旦”。 几条水流凭空出现,将夜一宫的人全部缠住,想要上天的老人也被一条水流缠住脚踝扯了下来。 独孤家的宅院中当即几道光芒冲天而起,柳星扫了他们一眼。 她的力气本来就大,打这一巴掌也没收着劲儿,楚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里一阵嗡嗡响,眼前有什么东西在飞。 282 - 渡魂灵 - 悠苒子 “阿......” 齐风低呼一声,垂眸一看,一把锋利的剑直接穿过他的肩甲处,再稍稍往下偏离几寸,怕是要取他性命了。 一口鲜血翻涌而出。 刺剑使者露出狂喜神情,但也没有得意忘形,紧接着,猛地抽出剑刃,准备一击致命,以除后患。 一刀抽出,那种血肉被剑刃磨搓割裂的 他娘的,很久都没有爆粗口的李吏突然有了一种想要骂娘的感觉。 黄瑶端坐在了主位,在会议室的其他位置,十几个手机制造商非常期待的看着黄瑶,一个个炙热无比,在他们眼中,黄瑶此刻就代表着香饽饽。 水稻田现在看上去一片汪洋,栽在田里的禾苗只能看见少数长得高的,而且也只是一寸最多两寸露出水面,看见一点点绿色。 这些保安原本就是退伍的军人,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他们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畏惧,反而都隐隐有种兴奋感觉。 他们也不记得昨晚忙到几点,反正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想起什么来,又可能迷迷糊糊的在本子上记点什么。 林彬刚刚才让朱睿把三份宝藏秘密呈了给隆成皇帝,所以见是林彬求见,便立刻传了林彬。朱睿在隆成皇帝身边还没走,约好在此等林彬,不过并不知道林彬要动手。 高强度的压力,全靠林彬这一精神支柱在支撑,现在,苏倩瞬间便崩溃了。 两人便很是轻巧的沿着绳子爬上去,来到和那条内凹岩架差不多高度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一拳轰在胸口的刹那,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听上去劲力十足。 然而,每修炼一层,都需要两千万亿信仰之力,这么庞大的信仰,绝非我能短时间内搞定的。 安若然不懂,不懂只是想要寻求记忆罢了,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来。 望着病房门伫立了一会儿,轻轻闭上眼睛,强制自己不要去想下午的事。调整好情绪后,慢慢将手搭上手柄,刚准备向下拉时,它却自动提前打开了。 拐过了一个弯,众人只觉得自己眼前豁然开朗,在山谷的一大片空地上,赫然矗立着一大片庄园,虽然比不上京城王府的恢宏大气,但是却是带着南方庭院的柔美精致。 很明显,李德林这一回是有备而来,他非常清楚机甲需要什么,而这些经验,全都是战场上用鲜血和失败换来的。 琳达看着自己的手被安若然摇晃的模样,真的不想要承认,面前这个二货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试验?这东西看着真漂亮。”这个零件精细地就和艺术品似的,让人看了就有些爱不释手,艾米丽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下。 被眼前的鲜血给染红了双眼的王思雨,头脑中一篇的混乱,看着墨千凝,慢慢的晕了过去。 这倒是……叶倾城和黎箬对看了一眼也不就不太好意思将人轰走了。 既然叶妩城姑娘有这个心,她自然是要成全的,毕竟叶妩城才是未来定王妃,她将来正经的主子。 梅白露心里正得意,但是当她看到电视上铺天盖地得都是阿天中途逃跑的新闻,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看着面前完全变了的脸,乔羽脑中思绪百千,但很多觉得奇怪的问题,似乎也慢慢搞清楚了。 早上五点半的时候,江宇帆醒了过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急忙跑回了床上继续睡觉。 283 - 渡魂灵 - 悠苒子 “擦!”鼻青脸肿的孙卓被撞的头晕转向,刚好瞅见楼顶上的风逸两人,直接骂街,“我他妈的......上头竟然还有两人看戏!” 站在一旁的张超直接一巴掌呼上去,“嚷嚷什么?赶紧上啊!这可是我们下山历练的任务,闹腾的这么大,还不赶紧想想怎么收场?!” 孙卓委屈的扁扁嘴,“这不是打不 随后便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这个地方的老板,顿时众人便对龙展颜开始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嗤笑了起来。 可惜他并不知道怎么联系正义联盟,而且他还想找到自己的母亲,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孤儿。 看着疯狂的牛魔王,金翅大鹏鸟眼中划过一丝绝望的光芒,最终,他还是低估了牛魔王的实力,眼看鸿均未到,牛魔王疯狂的刺着自己,死,已经变成了金翅唯一的选择。 再看白袍男子,他原本白净无暇的脸庞上分明有着一个红红的五指印,衬着他原本谪仙般的容颜,看起来极为突兀碍眼。 留守之人见对方轰然倒地,只能无奈的将他提入房中,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看了一会没什么发现便提着水桶拖把将院内的痕迹清扫干净,一边打扫一边暗叹晦气。 “哈哈,再过一段时间这些蔬菜就成熟了,到时候朕让人给你送几篮子过去,也让你尝尝朕种的菜是什么味道,哈哈哈……!”恒熙帝笑得无比开心,就好像能够种出蔬菜是一件无比伟大的事情似的。 所有老老少少齐聚一堂,端木山庄张灯结彩,喜庆而又热闹非凡。 短短几息,墨老便由一个骨瘦嶙峋的老者,变成了一个脸庞坚毅有型,极其魅力的美男子。 唉,她真是想外婆想疯了,以为用这种逆着外婆的做法就能逼得外婆出现,天真什么呢。 一左一右的,一个石拳跟岩石巨人的拳头轰在了一起。另一个石拳将也射向叶萌、宋莹莹的无数石头通通轰碎,并且重重打在了另一个岩石巨人的身上,将其轰得倒退了两步。 宁勇这才停下练剑,走到手机旁边,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了一下。 在市区碰到杨军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只是这时候杨军的行为引起了叶萌的关注。 蔺汐根据那个男人提供的信息,找到了他的妻子,但是蹲了几天之后什么情况都没有。 虽不一定依旧能够像上次那样变态,但玄境一重,绝不会这么狼狈。 原来林姚的思维根本与水晓星不在一个频率上,水晓星诧异了下,这才想了想原由,原来林妹子是在生自己的气并非是思念师父多度,看来还得好好与林妹子解释解释才成了。 而沈韫离席后,便去了隔壁厢房,他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手机开机。 举棍劈下的叶十眼中再次露出奇芒,原来这陈真的武魂便是一副画卷。 “谢谢宏志哥了。”玉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红晕,这是因提水用力所产生的,但给玉儿白净的脸上化了妆一般。 这二位,什么也没有想,就来到他们的身后。正待他们的手刚伸出来,就被李大年和王虎的双手各掐住了一个士兵的脖子。 “走吧!”他捂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踏进了光门内。 过了好一会儿,蓝色的光芒散去,宝马车依然好端端的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284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听说了吗?上庸书院要招收弟子了,你家那个火系的小儿子要不要去试一试?” “他就会点个柴火,点个烟,没什么本事,还是别去丢人了。” ...... 风逸坐在城中心的茶摊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旱烟,打发时间。收到上庸书院招收弟子的消息,这正是他潜进去的好时机。 阮棠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亦猜不透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好试探开口。 所有握着武器,警惕不已的众人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气氛微妙起来。 士卒有限的大脑之中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解释面前的这一幕,一时间士卒竟然有些茫然了。 他们通过对行星经过近日点所发出光谱显示分析,其中一颗拥有大量的氮气和氧气。 二皇子秦昊一听,顿时感觉人麻了,他只是因为秦云和他出身相同,又因为他展现了不俗的天赋,这才和他多聊了几句。 张总的认知境界应该不在父亲之下,她渴望高人,却奈何够不着人家。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人,总是远远的,而那些泛泛之辈,总是近近的,始终没有人触达到她的心灵深处。而这位张总,一时之间压低了她那颗傲娇的心。 吴王带着宗师几人刚刚手刨开密道的碎石,便被蹦蹦跳跳地半藏撞见。 这是因为熵决定了时间的方向性,我们知道冰块融化成水是因为吸热,冰会吸热是源自于微观粒子的运动状态,所以冰融化成水其实就是粒子从有序状态变成无序状态的过程。 如果那些人不知道李不凡的付出,还真可能会因为李不凡这里的巨大好处而动心思。 吕布见林木竟然敢出现在车驾之前,骑上赤兔便朝着车驾前方去了。 倾盆大雨顺势而下,一道道雷电冲破云层,撕裂着整个天幕,雨幕下的龙昊并未有丝毫的闪躲。 到了包间以后,冯子瑜以太闷热为借口,让餐厅的服务员不要将包间的房门关上。 “辛拉,我求求你,不要说了……”那刺目的鲜红使得刑羽的内心如同被钢针在扎一样,他很想过去帮辛拉把鼻子给堵上。 洪五的短袖印着一个卡通版自己,有点滑稽,洪舞和洪武也是一样,这一看就是亲子装,三人走到哪都是一道风景线。 “可是爹,金鱼岛是我们祖先留下的财产,说搬走就搬走。”陈雷有些焦虑。 只见他俊美绝伦,脸如镌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丹芝子、剑神教弟子,六百多仙人此刻与肉须大战,却是在消耗着肉山‘本能’的分析!”王雄解释道。 这个消息传来,让周子轩根本没有心情参加什么新闻发布会了,马上就前往港岛,去处理这件事。 四周不多的蛇藤族,刚才跑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却怎么也逃不掉了,瞬间被擒拿,惊恐的看向准提。 传承了盘古血脉的巫族,血脉相连。单从血脉气息。一众大巫便感觉到陈天启身上那股祖巫特有的威严。 “这……”张清远心头微怔,试探的问道:“皇上是指黑玉国的明珠公主吗?”难不成这年轻的帝王是看上了黑玉国国君的掌上明珠? “胆敢克扣皇后宫里的份例,你是不想活了吗?”萧昶阙冷冽的眸子森寒如冰,话虽说的缓慢低沉,却让听者如坠冰窟般恐惧。 285 - 渡魂灵 - 悠苒子 “那就好。那就好。”花青泪眼婆娑。“说到底。还是为父这些年冷落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阿哥。” “父亲别这么说。”花容连忙的。“父亲已经带我们很好了。父亲从未亏待过我们。若是父亲亏待过我们。也不会有我们的今天了。我很感激父亲。生我养我。” 花钦,情着泪点 他之所以决定跟随杨玄,一是杨玄实力足够强大,二是杨玄身怀大气运,跟着他此行利大于弊。 “蓝色妖姬,我要吃你肉,喝你血,把你的骨头扔去喂狗。”君叔恨得咬牙切齿。 “这不好吧,万一人家只是途径这里呢,非常时期,不宜惹敌”云天神王说道。 逐渐越来越热的气浪慢慢的涌动着,将温清夜的经络都灼烧的滚烫,温清夜感觉全身都仿佛在熊熊火焰下烧烤一样。 “所有沉睡的将军,都给我起来。”武十三大吼道,道奇怪的力量,瞬间四散,紧接着就消失了。 走出来一名阴灵半帝之后,阳间一方的天才,都看向了苏莫,苏莫身为苏家的人,而且是半帝级别,在众人的心中,威望还是很高的。 身在风暴中心的张伟和韩国胜两人,纷纷一脸惊骇,身体巨震,体内气血沸腾,一阵翻滚。 在那样的情况下,即便是有一定经验的老手,都会吓得脸色巨变。 所以,要想办法,让她们同样强大起来。“大佬系统”的经验值也是可以帮助别人强化的,但是会消耗双倍的“经验值”,而自己都需要大量的“经验值”来强化,经验值奇缺。 沈哲子的基本盘是在中原开阔之地,而非关中那种相对闭塞的环境,一旦军府大规模铺设开,兵众们安守耕织,向心力必然会有一个衰弱,这是无可避免的。 “我们老板的实力非常的强,收拾这家伙非常的简单。”宋西哲笑了笑,现在他在这只要看好戏就可以,根本不用他上去帮忙。 薛礼走向席位盘膝而坐,把竹简缓缓打开,目光看向赵语:“这卷竹简上是老臣收集到的公孙鞅、乐池、沈川三人出入邯郸的消息“。 所以他比别人更早就脱离险境,早早来到预定的撤离位置。只是齐鸿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路浩和方蘅前来会合。 洛云峰再看了一眼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他有些无语了:这里对瑶瑶来说,大概就是仙境吧?呃,其实对我来说也一样。 话音一落,众将领议论纷纷:“此言在理,围困大当户的东胡兵马有七万,而在围困之前东胡却剿灭了大当户的三万大军,由此可推断东胡此次出兵的兵力,应该不少于十万之众“。 “别忘了,我可是磁场掌控者!”万磁王轻蔑一笑,下一刻身形陡然变得模糊,原地留下了一道虚影。 原来他们是为了慕廉哥哥的事情来的,这样的话自己就放心多了,也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说来挺巧,不知道是不是整修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乾清宫西侧有个侧门没上锁,虚掩着。 空中的雷并没有下降下来,还在头顶两丈范围内呼哧呼哧嘎巴响。 一清召开战情会议,天心和赤狐都有参加,他两早早地就围在会议室那个模型跟前指指点点,等一清带着丁强来的时候,两人正在热烈争论什么。 286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庆接着又说。“这些年。皇上为你废除后宫,万千宠爱于一身。朝堂上。难免多些口舌。皇上只是单薄。只要太子和公主一人。若是出了什么事?这天下的骂名。只能你一人担着。” 说到这。泛起了,担忧。“你出身不高。又是个庶女。娘亲去世的早。为父官职也不高。比起那些大城贵族。多少对你都有些非议?你贵为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岂能容忍旁人对你非议。这些钱财。你拿去应急。也彰显一国之母的风度。也让他们看看花甲。是如何的忠于国家。也能巩固你的地位。” “父亲。他们非议便让他们去吧。与我们何干。全当听不见好了。”花容宽位置说。 这些年。朝堂的非议他不是没有听过。从她嫁给淮南的那一刻起。从还谈废除后宫只宠她一人开始。这朝堂的非议便没有停止过。不是议论太子公主。只是单薄。要不然。并议论她的出身为人。甚至将他比作祸国妖女。将他的才华全部泯灭掉。若不是他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获得民心。怕是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听不见。但他们总是要说的。既然是说的。总国会对你有所影响。”化剂循循善诱的。“听为父的话。那些兄长阿弟给他们能生活的钱财便已经足够了,太多的。也不过是浪费了罢了。倒不如给你。巩固地位。这件事你不必再说了。父亲心意已定。算是我临终之眼。万万要遵守。” 花容知道再说无益。便于印下了父亲,这番心意。算作是他这些年对自己的补偿。“女儿记下了,多谢父亲。” 花庆欣慰的笑笑。“画家有你。足矣。” 花容含着泪点点头。 花庆叮嘱的。“明日他们那些人若是来了。往日若是出什么风浪?不必手下留情。既不能为我花家争夺荣耀。便也没有资格为花家抹黑。你写就事论事。不为心软。但。莫要落天下人之口舌。” 花容点头。“女儿明白。父亲且放心。这位子。女儿一定会坐的稳稳的。梁国的太子。也只能是念容的。留着我们花家血脉的人。” 花沁眼神中充满着激动。似乎已经能看到。她的孙子成年以后登上皇位的模样。又是何等的辉煌。“好。好。好。有你。花家不败。” 闲聊几句。花容说起正事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的。“转眼的功夫。阿哥,已经离开我们八年了。父亲可还想他。” 说起阿哥。花庆眼眶泛红。老泪纵横。“怎能不想?那可是我花家这一代最为有出息的人了。倘若时运不济。他现在应该是他将军了。你们一个是梁国的皇后。一个是梁国的大将军。我花家是荷塘的荣耀。” 花容嗯了一声。婉转的说。“如果是阿哥现在还活着。但。物是人非。父亲可还想再见见阿哥。” 花信头脑灵活。听出花容的弦,外之音。激动地问。“你阿哥。他还活着。在哪?一切可都还好。” 花容,抽屉一下鼻子。“我也是这几日才知道的。原来云阳驸马。就是阿哥。他当年。在雪山脏烂之后。辗转反侧。去了埋包。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他的踪迹。他现在已经成家立业了。取了蛮帮的云裳公主。这次前来与梁国谈合作的事情。” “云阳驸马。”花沁有些迷糊。“怎么就突然成驸马了?蛮邦。那可是一个野蛮的民族。也不知道你阿哥在蛮帮过的好不好。听说那里的人个个凶神恶煞的。不知道有没有受苦受难。你阿哥今日可来了?” “来了。就在门外。不过。”花容,还是先给花庆打好预防针。“二哥,现在变了模样。他当年受了重伤。容貌尽毁。所以。现在是改头换面了。” “他只要还是他就好。还是我花心的儿子就行。”画竟满是激动。“快让他进来。让我看看他。这些年了。这孩子受苦了。也不知道逛什么呀。我这个做父亲呢?什么都帮不上忙。” “父亲别这么说。阿哥,在蛮帮过的,不错。那个云扇公主是个不错的人。女儿见过。和二哥很配。也很爱阿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花容宽位置说。然后起身。“那女儿去家阿哥过来。父亲同阿哥叙叙话。” “好。好。快去。让他来见见我。”花器连忙说。恨不得现在就看见云阳。看见他那个走散多年的儿子。 花容点了点头出去叫云阳进来。嘱咐了几声。叮嘱了些,要注意的事项。别让他们两个人说些悄悄话。叙叙旧。 云阳缓步走来。看着花沁。沉默了片刻。还是换了一身父亲。 花倩一下子老泪纵横。连忙招呼着说。“我的儿呀。快点过来。让为父看看。这些年可都过得还好。有没有受苦吃累?” 云阳坐在床榻旁。摇摇头说。“没有。儿子,这些年。一直在蛮邦。过的挺好的。还娶了他们的公主。做了驸马爷。明天。我带你的儿媳过来看看,你。” “好好好。”花庆欣慰的说。“无论怎么样?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有以后要走的路。我的儿呀。受苦了。” “父亲。儿子不哭。”云阳握了握花钱的手。宽慰说。“儿子,这几年走南闯北。连同容貌都变了模样。父亲。都不曾好好孝敬在父亲身旁。完成父亲遗愿。是儿子不孝。” “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儿子。是我花家的骄傲。即使变了模样。父亲也能认得出来。也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活着就好。什么荣不荣耀的。父亲已经不在乎了。你活着。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父亲就已经知足了。”花沁诚恳的说。看着云阳满脸的欣慰。“长大好了。一别有十年了。可惜都没有好好看过你。没想到再见面。仅是这样一副场景。父亲还想着。小时候。带你骑马射箭的模样。那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谁知道?转眼便是这副场景。生死离别。不过。你活着就好。父亲。便也心安了。到了九泉之下。对你母亲也是有所交代了。” 287 - 渡魂灵 - 悠苒子 “父亲放心去吧!儿子现在过的很好。挺好的。父亲不必为儿子感到挂念。父亲若是去了。同母亲说一声。边说儿子现在很好。请他老人家。不要挂你儿子。”云阳诚恳的说。 花气昂,含热泪的点点头。“过的好就行。等父亲下去了,一定同你母亲说。让她不必再挂念你。我们花家。有你。有你小妹。足够了。” 云阳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吧!虽然儿子现在身份不同。但一直记得父亲的教诲。和画家的血脉。若是没有这些。儿子也不会是现在的儿子。” 花沁想了想。叮嘱道。“如今两国合作。但天下只有一个。且不说他日的利益交葛。或者横出枝节。发生变故。儿子呀。一定要记得自己是凉果的人。身上流的是凉果的血脉。这是你的家。这点。永远不会变。” 云阳正的正。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儿子不会忘。儿子生是凉国的人。死侍梁国的魂。儿子进食改头换面变更姓名。远走他乡。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家在哪?自己的根在哪?” “这就好。这就好。”花倩欣慰的说。也算是了了她一件心事。“皇后娘娘是你的小妹。皇上。也算适合你。连着关系。多帮衬他们一些。这些年。你小妹过得并不容易。两个孩子也不容易。算起来你也是他们的舅舅。能帮多帮着点。” 云阳嗯了一声。想都没想到。“儿子知道。还是会竭尽全力的帮衬他们。父亲放心吧!” “好好好。”花钱一帘。到了三个好,“守住你小妹。守住两个孩子。就是守住了,画家的荣耀。你那些兄长弟弟。借无可用之人才。花甲益盟的荣耀。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儿子,明白。父亲从小便教了儿子。儿子致死也不会忘。花甲便是儿子的全部。只要儿子在。花家便在。花加荣耀就在。” “好好好。”花庆激动的险些,咳嗽出来。整个身体猛烈的晃动。“为父放心。为父知道你回来了。为父就放心了。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父亲不问。也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并不好。但父亲没有什么可以补偿给你的。父亲只能同你说一声抱歉。但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一定要替画家走下去。” 云阳重重的点点头。虽然胸口闷闷的,有些难受。经历了生死离别。死而复生。丧失记忆。又重回记忆。无数的悲欢离合,在他的胸口演变。直到他父亲死去的那一刻。花家荣耀这个枷锁。依旧牢牢地固定在她的身上。 从儿童时。父亲便对他耳提面命。说的最多的便是花家的荣耀。这花家的荣耀比青还大比地还大。胜过世间万物。那是父亲的荣耀,但不是他的。与他而言。只不过是枷锁便罢了。 一句牢牢禁锢在他身上的枷锁。禁锢了他所思所想。禁锢了她的爱恨情仇。她抵抗不了世俗。就连红这小小的枷锁。也能要其性命。但面对这样的父亲。油尽灯枯的父亲。云阳还是说不出一个不字来。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只能以便一遍咽着。一遍一遍答应父亲的要求。将这个枷锁。一层又一层的固定。牢牢地扣在他的身上。他喘不过来气。他有无可奈何。 一出房门。花容和项子喻便围了上来。询问里面的情况,如何?生怕云阳说错了半个字。让花庆。看出破绽来。从而伤心欲绝。 云阳笑了笑。“皇上,皇后娘娘,请放心。在下都是一照皇上和皇后娘娘所说所做。绝无半点差池。花大人应该也没有看的出来。” 花容,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父亲他现在怎么样了?可还有力气说话。” 云阳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说的。“金盛还算不错。有说话的力气。花大人让花夫人。林夫人。还有林小姐进去一趟。” 三人听闻。连忙匆匆入内。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一个一个叫进内。然后说一些话。好的,坏的。悲伤的开心的。教导的嘱咐的。一些临别的话。进去是悲伤的。出来还是悲伤的。不对。应该是更加悲伤。因为。结局不是好的呀。 念容,坐在使椅子上。看着众人哭鼻涕。也跟着红了眼眶。扯了扯项念煜的衣袖说。“皇兄。她们怎么都那么悲伤?外祖父,这是怎么了?” 项念煜,摸摸念容的头说。“外祖父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了。他们只是有些不舍罢了。” “那他们也可以跟着一起去呀。”念容不解的说。 项念煜无奈,笑笑。“那个地方呀,不是什么人想去就可以去的?很多年。很多天。好几个时辰。才能选中一个人。外祖父他是幸运的。那个地方很好。带我们去不了罢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被选中?”念容扬起小脸问。 项念煜,想了想说。“时候到了的时候。该到我们去的时候。谁也阻止不了?不是我们该去的时候。谁也去不了?外祖父只是在那边先等着我们罢了。等我们时机都成熟了。我们就可以去河外祖父见面了。” 念容弯弯嘴。“那聂荣就耐心的等着。等到能去的那一天。在和外祖父相聚。皇兄。如果黄妹。不见了。他也会去那个地方吗?” 项念煜正都正。知道念容说的是什么意思?“会。我们都会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念容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过了,约有几课中。花夫人三人。哭哭啼啼的出来。眼眶都哭红了好几圈。看样子瘦了不少。戳心窝子的话。眼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林夫人。的夫君儿子也进去了。像是排着队。跟一个会濒临死亡的老人告别似的。 凌欢趴在周斐然的怀里。滴滴的哭泣。他而少时。大多数的时间便是在外祖父家度过的。印象中的外祖父是一个不善言辞凶巴巴的老头。自己怕他也据他。但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虽然不够热情。但也是真心待她。虽然年幼。但谁好使使谁谁坏。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如今看到这幅场景。自然是伤心,不已。 288 - 渡魂灵 - 悠苒子 兜兜转转。一大子圈子。都进去了一遍。临到末尾了。花信还是得僵。清扬,曹氏。和花叶叫的进去。 曹氏有些惊讶。毕竟对于这个父亲。并不多了解。而且自己是嫁过来的,女儿。带一大家子里并不受宠。如今又是合理的,现状。今日只不过是带儿子过来看看他的外祖父。没想到。会叫自己进去。 想了想。还是进去?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还有情意,所在。 花沁有些疲惫。但看到曹氏和花叶两人。还是有许多的感慨。她这一辈子啊,亏欠的人太多了。追求的也太多了。有些看见了。为了图个省事。也当没看见。最后积攒下来。成了心病。 “过来。快过来。让祖父看看。”花信冲着花叶招招手。 花液乖巧的走过去。换了一身祖父。 花信欣慰的应了一声。“很久没见了。近来长安都已经变模样了。越来越像一个大男孩了。身体壮实了许多。个子也高了些。都说江南养人。她不适合养男孩。适合留在长安里。留在这繁华之地。追求功名。” 花液认真地听着。“外祖父放心吧!花液会好好的。不会,如么了画家。虽然现在。花叶跟了母亲离开。但花叶永远杏花。是花家的人。花液不会忘。”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花庆,感慨地说。“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们母子俩了。我那个好儿子。就是个孽子。我这个做父亲呢?没有好好教导。反而视而不见。没想到苦了你们两个。你们在长安这些日子可过的还好。” 曹氏连忙说。“都好。都好。一切都好,回到长安。承蒙皇后娘娘关照。我们过了一切都好。” 花钱嗯了一声。叮嘱说。“过的好就行了。蓉儿她心善。眼里头容不得沙子。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毕竟你们还是花下的人。虽然是我们花家对不起你们。” “父亲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花家对我们已经很好了。只不过是。他剥好罢了。皇后娘娘对我们也是极好。不仅安排了妾身两个弟弟的去处。购置了房屋。联通以后的事情都为我们安排妥当。是我们母子俩的大恩人。”曹氏感激的说。 如今想想。当初如果没有皇后娘娘去江南走一遭。没有皇后娘娘的帮衬。七要她们母子俩的今日。怕是现在。他们还要抱头痛哭呢。又怎么会在这?开始新的人生。沁阳曹市。又怎么会再次进入人们的视线里? “皇后娘娘是个好人。你们也要学会感恩。毕竟他现在身处高位。不甚寒冷。你们既然得到了皇后娘娘的庇护。凡事多小心一些。毕竟。朝堂上还是有许多非议。莫要让他们拿了,把柄。去络皇后娘娘的口舌。”花庆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曹氏连忙点头印的。“儿媳民办。皇后娘娘是我们母子俩的大恩人。我们一定不会让皇后娘娘为难的。一定会谨慎,行事。不会落人口舌。还请父亲放心。” 花庆,感慨说。“你是一个明事理,识大体的人。是子豪那个兔崽子没眼光。白白浪费了你这么多年。不仅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你是一个感恩的孩子。所以放心。” 曹是笑笑。眼眶红的有红。想起那些年,遭受苦难。有岂能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但却是一两句话,能够戳心窝的。那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都说时间能够忘却一切。但有些事。是生命里的痛。是折磨。是苦难。是今生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想起来。胸口处并隐隐作痛。 花庆叮嘱玩。有满脸欣慰的看着花艺。“儿孙这一辈呀。也就你最为沉稳些。最为有才学习。最为有出息些。听说你现在。当太子的伴读。一切可都还好。” “孙子一切都好。请嘱咐放心。”华烨说。“太子待我也很好。教会了我很多事情,道理。皇后娘娘对我也很好。从未亏待于我。甚至待我如同自己的儿子一样。孙子在这里一切都很好,很幸福。” “那就好。”花沁放心的说。“好好跟着太子。保护她。守护她。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是旁人不可比拟的。跟着太子。帮唱与他。成为他的左右手。他日去争夺自己的公民。” 花叶点了点头。“祖父放心。孙子,记下了。孙子一定会竭尽全力帮衬太子殿下。也会竭尽全力。光要我们花家的荣耀。亲,祖父放心。” “好好好。”花尽兴奋地说。“都长大了。真好。这以后的天下呀。还要看你们这一辈了。去实现父辈祖辈。没有实现的梦想。” 花爷嗯了一声。眼底充满了期盼和希望。他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将来,以后。身居高位。挥斥方遒。策马奔腾。威风凛凛。成为太子,最为得力的助手。为太子镇守者天下。 花茜转而看向曹氏。“这孩子。有出息。不是个简单的人。他日一定。能够光业我们花家的门楣。花家的孙辈。就看这个孩子了。曹氏。你一定要好好的辅佐他。教导他。养育哈。这可是我们花家的孙子。” 曹氏连忙点头。“儿媳记下了。” “好。”花庆,最后也给曹氏吃了一个定心丸。“你便带着她。在长安安心住下吧。江南不必担心。花子豪那个孽畜更不必担心。他不会再影响你们的。他这也不会成为。花叶的耻辱。放心吧!” 曹氏正了,正。有些云里雾里。心头有些发慌。但也没有多问。只是感激道。“谢父亲。儿媳已定好好培养花叶的。绝对不会辜负父亲的期待。” “好。”花茜郑重的点点头。 三人交流完。曹氏便带着花叶离开。转眼的功夫所有的人都问候了一遍。花径也没有太多的力气满身的疲惫。长长的睡了,过去。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睁眼的时候?整整一夜。花夫人,林夫人轮流守着。生怕突然。就没气了。 花荣本也想留下。但奈何身体不行。便在花府住下。距离近一些。有消息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289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上庸书院正宫外,烈日灼灼,人才济济。三五扎堆,六七成群,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风逸坐一柱子上,一腿蜷缩,一腿耷拉下去,叼着一烟枪,肆意扫量下面考生。 不是所有学院弟子都出自高门大户,比如他,比如孙卓,孙卓家境普通,吃穿用度都需自理,都是私底下接一些私活,解决生活问题。这二百两,他积攒了很长时间。 “总不能看着你去死吧?”孙卓目光躲闪,“你先拿着,别的我再想想办法。” “可是......”张超知道这钱对孙卓的分量,所以有些犹豫。 孙卓双手环抱于胸前,一脸嫌弃的说,“不就一点钱吗?扭扭捏捏的,跟个姑娘似的!你要是还当我是兄弟,就拿着,别废话!” 张超把钱收起来,一把搂过孙卓的肩头,“好兄弟,这钱,我一定还你!” 时有考生抬头仰望,瞧见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生鄙夷,说道上两句。有自命不凡者,多事,自认为要主持公道,生怕某些脏东西误了门风。 “上头那个!可也是来参加入学考试的?”韩文浩手插着腰,多管闲事,“既然是来参加入学考试的,就要有学子的模样,你瞧瞧你,吊儿郎当的,还抽烟枪,不知还以为那家大烟鬼呢!赶紧下来!” 风逸慢悠悠撇了一眼,不屑一顾。 长久的沉默,韩文浩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大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风逸吐出一口烟来,“韩国小侯爷韩文浩,父亲韩国镇北侯。” 韩文浩得意的哼了一声,“知道就好!还不赶紧下来?!” “那又如何?”风逸用更嚣张的语气反问。 韩文浩气急,脸涨的通红,“我乃韩国小侯爷韩文浩!你说如何?!” 风逸两手一摊,笑的极为嚣张,“不如何。” “你你你!”韩文浩怒指风逸,面子显然挂不住,这年头谁知道他的名头不给他三分薄面?现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岂不是不给他脸? “呦!”风逸笑了笑,“别气成了结巴了阿,到时候,镇北侯震怒,小爷我可担不起。” 风逸说的害怕,语气却满不在意。韩文浩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四周的人叽叽喳喳议论开,更是加剧了他的怒火,当即怒道,“宵小鼠辈,不知死活,今天就让本小侯爷教教你规矩!” 说着,手掌心冒出两个火团来,熊熊燃烧,越来越大,四周之人纷纷散去,怕有所波及。听闻这小侯爷也是个奇才,年仅十八,便已经是六级火系者。 风逸耷拉着眼皮,正想着是否应对,忽的,眼睛一亮,嗖的,跳了下来。 韩文浩一愣,手里头的火球也不知该发不该发,默了片刻,转手收了回去,拍拍手,得意道,“知道害怕了吧?本小侯爷乃是......” 话还没说完,只瞧见风逸大步流星离开。 “他......走了?”韩文浩一时没反应过来,询问身旁的人。 “走......走了......”身边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是不是不把本小侯爷放在眼里?” “这......” 韩文浩脸黑的能滴出墨来,冲着风逸的背影大喊,“喂!那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本小侯爷还没说完话呢!站住!给我站住!” 风逸压根懒得理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抹身影,于人群中三绕两绕,走上前去,伸手直接一个大冰球砸过去。 黑衣男子身形微动,躲闪开。 风逸不依不饶,勾手,被控制住的冰球又回来,重新砸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再次躲闪开,可那冰球在风逸手中行动自如,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住,可自由控制。 接连三个来回,速度一点点加快,于旁人眼里只是一抹幻影,若不是感受到冰球散发出来刺骨的寒气,怕是都不曾发现。可惜,那黑衣男子身形更快,几乎捕捉不到身影。 “喂!前头那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是谁?!” 韩文浩怒气冲冲的跑过来问责,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局势,甚至上前拉扯风逸的肩膀,刚一伸手,风逸一个眼神便射过来,“多事!” 一声冷呵,紧接着一掌将韩文浩推开数米远。因着分神,冰球直接撞向一旁擎天柱子,“啪”的一声,碎成无数半,柱子也凹陷进去,布满裂纹。怕是伸手轻轻一点,便会成一堆渣渣。 韩文浩退后数步,捂着胸口,勃然大怒,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推他呢!当即准备上前报复,不想,刚一抬脚,自脚底生起一股寒气,低头一瞧,只见双脚被冰冻住,动弹不得。 “喂!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阿?!我爹是谁!” 风逸懒得理会,走向那个黑衣男子,认真的说,“我这个人记仇。”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意。 “风逸。”风逸抽了口烟,“你呢?”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 风逸撇撇嘴,“都说相逢即是有缘,我们这都见了两次了,总应该相互认识一下吧?” 黑衣男子看了风逸一眼,丢下“江枫”二字,便离开。 “江枫......”风逸重复一遍,眉眼带笑,立马追上去,“江枫可是,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江枫?早知道,我就改名叫渔火了,还能凑成一对。” 江枫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向风逸,“有事吗?” “有阿!”风逸一本正经的说,“你为什么把我推下去?” 江枫道,“聒噪。” 风逸磨搓下下巴,“确实是个理由,不过小爷也算是报仇了,那就是两清,有兴趣做个朋友吗?” 江枫冷冰冰的拒绝,“没有。” “额......这是被拒绝了?”风逸眨巴下眼,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不要紧。”他不在意笑笑,“我有兴趣跟你做朋友就行了。” 江枫蹙眉,“不需要。” 风逸脸色一沉,无形中给江枫施加压力,“原因。跟着小爷我,吃香的喝辣的,为你保驾护航,这可是一笔很不错的买卖。” 江枫面无表情重复刚才的话。突然,目光一闪。 空中传来惊恐的声音,“小心......” 290 - 渡魂灵 - 悠苒子 风逸撇下嘴,“现在你们想怎么办?杀灵兽,三百两,驯服灵兽,一千两。以后都是同窗,可以便宜点。” 张超一听到银两,连忙婉拒,“公子已经帮我们大忙了,这点小事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公子呢?这灵兽也是被人惊扰,一时动了怒气。不必赶尽杀绝,一会有书院的人过来,自然会解决。” 风逸不感兴趣的“哦”了一声,摆摆手,便要离开。 张超连忙追上去,提议说,“公子既然想知道规则,那断然是这次入学的学子,我等正要回书院复命,不如一起?” 风逸打量张超几眼,眼珠子一转,一口应下,“好啊。” 孙卓则没有好脸色的横眉竖眼,带着几分瞧不起,就等着过会风逸怎么自己打自己脸了。 风逸拿腔作势的摆出姿态来,“帮也有帮的条件。”随后语速极快的说,“火焰兽,中等,都是上庸书院的,便宜点,打个八折。五百两。” 张超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听明白,便见风逸直接拿出一张带字的纸来,“我知道学生嘛,没那么多钱,我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那,欠条,签字画押。赶紧的啊!没瞧见你的小伙伴都快不行了吗?” 张超下意识接过去,看上头的字。 不料,风逸直接抓起他的手,对着嘴角一抹,然后对着欠条一按,“发什么愣?这不一下的事吗?” 张超懵住。 风逸满意的看了看欠条,对着上头,轻轻敲打两下,欠条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得!生效了!” 孙卓看的目瞪口呆,“你这!强买强卖阿!” 风逸撇了他一眼,“怎么不行?要不然你也来一个?” 孙卓连忙闭嘴。 风逸心情愉快的拍拍张超的肩头,“走!干活去!” “哦哦。” 风逸走到火焰兽面前,二话没说,直接一 回书院的路上,张超如同一跟屁虫样跟在风逸身后,一口一个公子叫着,声音语气可谓是亲昵崇拜至极。 “公子,你说相逢即是有缘,小生张超,这位是孙卓。”他说着,还不忘将孙卓拉扯进来,“我们都是书院玄字班的学生,等公子去学院了,我们便是同窗了。” 风逸随意的打量两眼,“嗯”了一声,抽了口旱烟。 本被拉来的孙卓脸色便极为变扭,瞧风逸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来气,刚想开口训斥几句,可一想到他出手的模样,只能恶狠狠的哼上两声,一把甩开张超的手,大步流星走在前头。 “哎......”张超茫茫然的唤了一声,小声嘀咕,“怎么又生气了?” 随后叹了两声,转而满脸歉意的看向风逸,“公子,别在意,他只是脾气有点不好,其实为人不坏。而且他可是金系五级。马上突破六级了。” 风逸撇了几眼大块头的孙卓,“哦”了声,“看的出来。” “不知公子叫什么?”张超夸赞道,“出手好生厉害,应该不止七八级了吧?一出手毫不费力就搞定一中等灵兽,这么厉害,怎么突然要来书院了?公子这样的高人,放在整个天庸大陆都是可以横着走的。” 风逸懒洋洋道,“风逸。”他吐了口烟,意味深长道,“来寻一人。” “什么人?”张超好奇道。 “心上人。”风逸笑笑。 张超一下子红了耳根,硬着头皮好奇问,“公子心上人叫什么,小生在书院里也认识些人,说不定认识。” 风逸慢悠悠道,“强者。” 张超茫然,“公子心上人的名字好生奇怪......强者?” “屹立天庸大陆的强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者,你......”风逸烟枪一指,“可认识?” “这......”张超认真思索片刻道,“难不成公子说的是老院长?” 风逸想起院长可比乌龟的高龄,脸色一黑,一脚踹向张超,“去你的!” 张超吃疼的揉揉,“不是就不是嘛。” 风逸翻了个白眼,“你要真想帮我,告诉我入学考试规则就行。” 张超一脸的纠结,“公子这么厉害,肯定能通过的,为什么非要知道规则?” 风逸说,“既然可以走捷径,干嘛非要绕远路?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姓嘛。” 张超“哦哦”两声,凑近一些,“其实这规则,小生确实不知,但上次听导师们交谈,曾聊起心境通明这四个字,应该是这次考试的关键。” “心境通明?”风逸重复了一遍,转而疑狐的看向张超,“你不是守口如瓶吗?怎么突然转变想法,告诉我了?” 张超睁着大眼睛,诚恳的解释道,“公子这么厉害,通过考试肯定不成问题,所以小生说了也无妨。只不过......”话锋一转,讨好的问,“公子,你瞧我都说了。那这欠条你看看......” 风逸往后撤了一步,护犊子似的捂住胸口衣领,警惕的盯着张超,“欠条是欠条,两码事,欠条已经生效,除了还债,没别的办法。” “可是......”张超磨搓着双手,犹犹豫豫道,“五百两确实有点多了,要不然......要不然......” “别。”风逸一口打断,“凡事都可以商量,钱不行,这是我的命。” 话音一落,也不等张超开口,原地炸开一团烟雾,将整个人包裹其中,等烟雾散去,风逸早已经跑到云霄之外。 只留下一句话,“从小爷的买卖里拿钱,姥姥!” “欸!”张超悲伤的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到,“没可能就没可能呗,你跑干什么?” “早就说了,他这种人不可信,赔了夫人又折兵。”孙卓落井下石。 “孙卓。”张超脸色正了正,“风公子好歹也算是救过我们的人,不准这样说他。” 孙卓脸色难看,“救人要钱,有他这么救人的吗?简直是打着正义幌子的强盗。专门骗你们这种无知少年!” “那现在怎么办?”张超摊摊手,“要不然,你先救济我一点?” 孙卓撇了张超一眼,“没门。” “那你就看着我去死好了......”张超一脸的破罐子破摔。 孙卓咬咬后槽牙,从怀里掏出一信封,扔给张超。 张超打开一瞧,两百两银票,惊讶道,“这不是你攒下来私房钱吗?怎么全都给我了?” 291 - 渡魂灵 - 悠苒子 次日一大清早。江南化纤那些人也纷纷赶来。已入了大门。便嗷嗷痛哭起来。将一府的人都哭了起床。花荣头疼的揉揉额头。不知道的以为外面真的好丧呢。 “嬷嬷。” 李嬷嬷上前来。“娘娘,可是头疼了。” 花容点了点头。请问外头的情况。“外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可是父亲出事了。怎么一大清早的就开始嚎丧呢?也没有人来提醒一声。” 李嬷嬷窘迫着脸说。“不是花大人出事了。是江南花家来人了。你入门就开始嚎丧了。” 花容,皱了皱眉头。“帮本宫穿衣吧!出去瞧瞧。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这座五岁?人还没出世呢。便开着豪桑。一大清早恶心谁呢?” 李某某看出花容脸是不说。连忙应声。指挥着丫鬟们帮花容更衣打扮。因为花大人病情的缘故。所以衣着的简谱一些。发簪一律都没有带。只带了一个朴素的白玉簪子。便出门了。 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出了门。大夫人的人也在那站着。脸色都是极为的,难看。瞧见皇后娘娘出来了。连忙行了个礼。这满院子毫升的人也住了,嘴。纷纷行礼。 花容脸是难看,至极。但碍于种种缘故。也不好直接问责。索性嘲讽着说。“一大清早的。不知道是谁家的耗子被踩到脚。熬好的哭丧。好好的气运也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让人都出来瞧瞧,笑话。” 话音一落。这人变了,脸色。特别是那几个主张嚎嚎大哭的主。脸色难看,至极。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尊卑有别。若是顶撞了皇后娘娘。怕是不想活了。也只能隐忍着。 抹着眼泪的三夫人说。“听完姥爷出事了。我们这些人心里头着急。情急之下。便淌了眼泪。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 花容轻哼一声。不留余面的说。“情急之下次可以理解。但这还没有出世呢,便在这嚎丧。莫不是在诅咒谁?屋子里头的那个。可不仅仅花大人。他可是本宫的父亲。那便是皇亲国戚。人未出世。便开始嚎丧。那便是诅咒皇,亲国庆。这坠子,你们可担当的起。” 众人知道踢踢到了铁板。连忙闭嘴不敢再言语。生怕触了霉头。苦苦花大人便也算了。要是哭的话,黄庆国庆。那最色可就大了。说是抄家那都是难免的。 花容皱皱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将所有的火气全都压了下去。毕竟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想多生是非。摆了摆手说。“么么。去看看父亲醒了没醒。同她说花家的人来了。若是想见。便挨个安排,他们见面吧!也算是告个别。” 李嬷嬷折了一声。连忙去办理。 听花容这一席话。证人也算是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继续发难。我是继续发难了。怕是也顶不住。 一个个踮着脚张着眼歪着脖子。多往花大人的门口去抽。不知道醒了没有。不知道会会照见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知道后事怎么安排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若是再有一两个孩子。怕是更为着急了。 说来也是命惨。要是当初能对皇后娘娘好,那么一些吧!说不定现在就能跟大夫一样一样能够进京。守着姥爷身边。有个风吹草动的。也可先斩后奏。讨的便宜。不像他们几个。盼心心盼月亮都过了。还要等丰富。若是见不着面。直到最后的安排,又谁知道真假。 想来也是头疼。 一个个急得不可奈何。但。好像花大人还是松了口。让他们挨个进去。说说临终告别的话。也算是对以后有个起点罢了。 夫人们,挨个近去了。然后子女,这嫁人的没嫁人的成年的没成年的。也挨个进去了。挨个提点一番。这架车的女儿带来的女婿。也问了问。算也算是走个过场。将后世交代交代。 出来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也不敢吭声。毕竟这还有一双大佛压着。其中他们放肆。这最后啊,才是三夫人和花子熬进去。 这次过来。花子豪。已经没有当年的傲气。整个人垂头丧脑的。衣服耷拉的。看起来有些精神恍惚。瞧见那个人。就连忙的低头转移眼神。不敢搭话。 本已经从花家除了名。但花容最终还是心软了。想着也是父亲的儿子。还是让他一同过来?谁知道这一过来?出大事了! “你们来了。” 花期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眼神中多了几分。嫌弃。这嫌弃倒不是一时片刻养成的。也不是因为当时皇后娘娘来华府的事儿。三夫人花子豪是什么样的个性?他自己心里自然清楚,所以看着也生不出几分欢喜来。 “姥爷。” 三夫人柔着声音放低着声段。软绵绵的走过来。满脸的楚楚可怜。这句实在的。这三夫人还是有些手腕的。不说旁的。但说这张脸。上了岁数。去一就能掐得出水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20出头的小姑娘呢。 几声叫唤。花信爷揉下脸来。“过来吧!”冲着远处的花子豪说。“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我花钱的儿子?留着我们花家的血液。抬起头来。别畏畏缩缩的。跟个孬种似的。” 花子好颤巍的抬起头了。眼神中多了些光亮。 三夫人眉眼带笑。趁热打铁的关心到。“老爷,你是不知道?知道你变了,之后。切身和子豪有多么的着急。恨不得立马就飞奔过来。” 花青板着脸说。“有这份心就行了。” 三夫人打的哈哈。继续说。“姥爷现在怎么样了?可还难受。以前呀。在江南的时候。切身什么都依靠着姥爷。陈老爷要是走了。妾身可怎么办呀?” 终于说到正题上去了。毕竟人已经老了。半身入黄土连棺材盖就差那么一脚了。写不上蔡这寒暄。说些虚心假意的话,倒不如来点实际的。 花钱来了点精神。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你也算是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想当初帮你赢进府的时候。你才16岁。去扬州,有名的头牌。这转眼过去了。子豪都20多岁了。你也陪伴了我很多年。我死后虽然也不会亏待于你。” 292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三夫人眼睛亮了,亮。眉眼带着笑意。但爱着现在这种生死离别的场面。也不好把内心的激动表现出来。 “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姥爷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长命百岁。怎么可能说去就去了呢?切山还要服侍老爷呢。” 花沁轻哼一声。“服侍我。要不然你也跟我一起死吧!算是殉葬。到这地底下呀。在服 当自己三重炼神火达到大成境界后,便能源源不断的提供本源混沌火给第二分身进行修炼,绝对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要说白真此时是被吓懵了,那冷云则是惊讶自己这位兄弟如今尽然如此厉害。 但是舒绿毕竟是在内帏居住,对中秋宫乱的感受始终隔着好几层。除了最开始那几天也和众人一样紧张、震惊外,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又回归了原来的平静。 马车只能上到半山腰,后半程要往上百十级台阶方可到达山顶。到了山腰处,天蒙蒙亮,花溪、刘妈妈、春英和木犀下了车,已有香客陆陆续续上山了。刘妈妈让花溪乘软轿上去,花溪摇头说,既然来了就要心诚,徒步上山。 静玄讶然,想不到对手实力竟然这么强悍,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就出现了,他刚想要抵抗,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量似乎被抽空了。 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好,应该说,从她那句“我答应你”冒出来时,他就发现美好而迷茫的早晨远去了。 莫晨海完全没料想到聪明的苏海竟然会选择实话实说,当下惊诧的看向他,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智商缩水。 “这鞭子应该是属于公子的,梦儿不应该要!”燕梦儿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没有说出来,很多人都因为一件武器而关系破裂,就算是兄弟,恋人也一样,燕梦儿可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和这个男人身上。 “那好吧,我会帮你去查一查的。”何宇昊点头同意,他的心里也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太大的事情,那也就没有什么事情。 “爸,妈,其实你们不用等我们的,爸不是还得去公司吗?”冷一念端过了牛奶放在了秦雅滢的面前,一边说道。 “知道了。如无别的事情,你先退下吧。”宇天政头也没抬地继续往碗里盛粥,并不见他有马上随赵云一同离去的意思。 龙瀚见大势已去,如果命令他们死拼的话,肯定人心大失,这些人可不跟那黑衣少年一样。只得命令撤退。 “你怎么会在这?”邢一诚这才认出眼前的男人,面上闪过嫌恶。 “你不是想乐呵乐呵么,只要杀掉我,你就能如愿以偿,为何还不出手?”抬枪指着红发青年,楚凡双目眯成一条细缝,射出的目光就像刀芒一样凌厉。 这里经过九年多的恢复,环境已经基本成原样了,只是几间草屋不见了,只余几根被火焚烧过的木头,上面也长满了‘花’‘花’草草,在原来屋子的位置,依旧寸草不生。 “那是因为它们都是横死,灵魂里带着强烈的怨气,所以不符合进入轮回殿的条件。轮回殿据说也讲究和谐的,性格极端的灵魂是被禁止进入的。”齐天解释道。 同时还能在四周空间中,发现四散在空中的少许能量气息。但仅仅从面部表情上来看的话,你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教皇,而是一个邻家的老大爷,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蔼,慈祥。 293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三夫人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哆嗦着。如今的场景。老爷半生入土差不多已经归西。自然不必顾及什么情面。最为要紧的是。这活下来的人。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他生前入花府之前确实。身份低微。但做了这三夫人。用的吃的穿的。都是迷惯了。这黄金100两。也不过是他34年的花销。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姥爷。我服侍你了,一辈子。从17岁入花府。并一直伺候于你。还为你生了个儿子。你不能如此对我。黄金100两。没不是打发要饭似的。” 花间脸色变了,变。“其他几位夫人都是黄金100两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要饭子的?这些钱足够你衣食无忧了。出去吧,别在我这碍眼了。” 三夫人冷着脸。只能愿意,如此善罢甘休。出了这个门。便是饮下了这份遗产。他有认识想再多要。怕是再无可能了。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扯了扯花子好的衣袖。是以他上前说道几句。花子豪照了皱眉头。确实感觉有些少了。本想着能拿着花家的几层。没想到。连1%都不到。好的,也算是花家的。怎能如此。 母亲这一推桑。好子豪也下定决心了。上前几步。让膝盖跪在花切面前。哭喊着说。“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日保受折磨。知道父亲是为好,做好。是儿子不孝。不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赛洛的至今日,这个结局。” 抽泣两声。抹了两把泪花子。偷偷的撇了。花心一眼。瞧瞧她的神色变化。好,再做打算。“儿子,省记得小时候。父亲刚去江南任职,每两年。儿子生了大病。父亲手老儿子一天一夜。这件事儿子永远都不会忘。儿子知道父亲对好是好。小的时候。无论要什么?父亲都会给我。” 花信听着听着。板着的脸渐渐柔和,下来。毕竟人也老了。经历的事多。这油尽灯枯的。总会回想起往事来。泪眼婆娑的。想着想着。心也就软了。 阿子豪瞧着有启示。努努力到。“父亲怎么说?儿子是自己的,贴心棉袄。虽然比不得花谷。能为花家争光。但儿子最为孝顺的。父亲有一次出去狩猎。摔伤了,腿。小孩子日陪伴在父亲床前。就像父亲陪伴在儿子床前一样。凡是亲力亲为。直到父亲康健。不知父亲可否还记得儿子做的木偶。” 说到这。泪眼婆娑。声音期期艾艾感人至极。“那木偶是儿子去木庙里求的。写上生辰八字。人情火堆里。可保一人平安。儿子听闻消息立马就去了。那是妙缘的厉害。一直到了深夜。儿子才回来。” “父亲,你曾说那是你最喜欢的木偶了。因为那是你的儿子,亲手为你求来的。孩子知道自己混蛋。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对待曹氏。知道自己不能嚣张,无礼。一位画家某嘿。但是。儿子是最为孝顺你的。花谷离家十年。花容离家野十年。这十年里。都是好儿子,亲手凑合你的。” 花钱泪眼婆娑。泪珠子打着转。想想确实如此。华子好帅,没有别的本事,嚣张跋扈。整天想着惹事。但唯独。从他嘴巴里听到的那些少年的故事。还是有些感动。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还在。想想当年父子情深。也是令人叹惋。 “为赴死后。你一定要修善其身。不要再胡作非为。安分守己。也能衣食无忧的平安度日。若实在闹腾。既是皇后娘娘念着血缘关系。也不会容忍你败坏画家荣耀。” 花子好脸色变了,变。总觉得没有说到正点上去。眉头狠狠一皱。他要的是花家的遗产。不是在这听花大人说教。 “父亲说的孩子都知道。儿子。如今想要改过自新。以后安分守己,平安度日。儿子志向不在此。渴望重振花家荣耀。还请父亲给予儿子机会。” 花庆摇了摇头,说。“你有几斤几两?为赋能不知道?就你那半斤八两的。别说花嫁的荣耀了。花家不败在你手上便已经是谢天谢地烧高香了。别再闹腾了。念着为父还念着点,亲情。行,退下吧!” “父亲。”花子豪有些着急了。“父亲不能如此对待儿子。儿子小的时候父亲明明说过。将花架的一半都给儿子。儿子,如今大了。父亲的话,便不算数了吗?” 花间脸色也变了一遍。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那是你小的时候尚且还懂事。不像如今为非作歹被你的母亲惯坏了。小时候你还兢兢业业勤奋好学。花家的鱼有你一半。也是,不可以现如今你瞧瞧自己是什么模样?怎么有脸同我提?” “儿子,什么模样?儿子即使是什么模样也是花家的血脉?”话子豪申办两次被羞辱。直接放入的。“儿子现在这样。父亲难道能逃得了责任吗?满大家子的父亲管过于谁?哦,对了。除那个死的赢。儿子现在这副模样,父亲也有责任。” 花静气的脸色铁青。“反了,反了都反了天了。你现在是在教训老子不成。要不是你娘。把你惯坏了。你能成现在今天这副模样吗?” 三妇人哭哭啼啼撇清关系。“怎么就成我唤坏的了?疼孩子还不行?老爷,你也没有说什么呀?如今出了事,反而都怪我一个妇道人家了。” 花子和当即将三夫人护在身后。“与母亲有什么关系?母亲最起码教导于我。不像是父亲。花家的几个孩子,父亲可曾管过?一心的想要恢复花甲荣耀。连自己的亲情都顾不到。你以为皇后娘娘是真心想要为了花钱好吗?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和皇后娘娘亲近了吗?” 花子好越说越激动丝毫顾不得花沁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什么顾念心情?别忘了。小的时候你对皇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模样?别在这装什么父女情深。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花家荣耀。你以为皇后娘娘撑的跟你在这父女情深。人家为了可能是花甲。是花家的钱。” 294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庆被气的气都喘不匀。 但花紫好不愿意善罢甘休。继续说道。“还有画家的那些人。在外头哭哭啼啼的,你以为都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花家的财产。哼。哼。什么父子情深,全是狗屁。一个个都装出来的,你也信。你也不想想。当初你是怎么对我们的?” 花剑指着花子,郝柏然大怒的。“畜牲。你这个畜牲,你是要气死我。” 花子豪冷冷的笑。“气死你,又何妨,本身都半截入土,要死的人了。难道还差这一会儿不成?要死呀,就赶紧死去,别在这碍眼。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折腾。一子倒是不少。” “你你。”花沁气的口不择言。“孽畜。要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畜牲。当初就不应该生你把你活活掐死。什么回归画家做梦?别说画家。现在就让你死。哼。就你这样,还要拿花去?简直是做梦。花家给了你。才是真的瞎了眼。” 花子郝柏然大怒。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握住花线的铂金。“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给谁?你个老不死的死了,还要再这么折腾。也不怕吓到地狱去保守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花沁被掐的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也听不清楚,一两句。 三夫人看着害怕。连忙拍打花泽豪的肩膀,让他松开手来。“子豪。子豪,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松手这是你父亲。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我们必死无疑。” 花子好冷冷地说。“就算放过他,你能保证他不叫来旁人?你能保证他不叫说旁人杀了我吗?你能保证他不把刚才的事同别人说。皇后娘娘正在和他母子情深呢。他若是说了。皇后娘娘岂不是把我们弄死?那可是易如反掌的事。” “所以。”眉头狠狠一皱。面露杀意。“她必须死。” 三夫人颤抖了几下。不敢相信的看向花自豪。眼前的这个人。陌生又熟悉。是他的孩子也不像是他的儿子。杀伐果决。让人不寒而粟。 “那你也不能是负呀。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若是杀了他,永世不得超生的呀。”三夫人哭着喊着求饶的。 花子豪一把把发三夫人推开。“他不死我们就得死。什么父亲?什么亲生父亲他管过我吗?好。只知道什么花下的荣耀。什么亲情,他顾得了吗?他呀,死有余辜。” “松手松手。“花径涨红着脸,求饶道。 花子豪。,却置若罔闻压根不理睬。满脑子都是刚才他对自己的侮辱和羞辱。那种感觉。深深的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将这些日子受到的侮辱。积攒在一起。彻底的爆发,开来。 他本应该是江南城。花府最为嚣张跋扈的少爷。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小日的饮酒,作诗。乐得逍遥。而不是现在。被人当做丧家之犬。处处辱骂,欺凌。 以前那些个巴结他的人。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连累了他们要知道当初。他们一个个岂不是得巴结自己才有口饭吃?如今好。树到猕狲散。一个个呀都该死。都该死。 “子豪。儿子。快松手呀。” 三夫人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她本只想带着儿子过来,要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遗产。虽然是有点少。虽然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那可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呀。这若是传出去,还怎么活? “听梁一句话,松手吧!今日的事都是为娘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出去了好好生活。别再为非作歹了。你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能杀了他。” “有何不能?”花子豪痴痴的笑。“生而不养。枉为人父。我杀了也是天经地义,为民除害。有和纱布的。即使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认了。我就是让他死。让她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活活掐死。 说着。手里头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加大。花青楼千金全都冒了,出来。呼吸也变得困难。支支吾吾的发出了一个音节后。眼睛瞪得多大?没气了。 花子好又加重了,手中的力气。确定死了之后。这才笑着松手。坐在床边上。疯狂的笑着。好不开心。 三夫人六神无主。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花箐。又看到看花梓豪。颤颤巍巍的起身。伸出手满怀希望的去试了试花纤的鼻息。 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没气了。真的没气了。姥爷死了。她的亲生儿子把自己的父亲杀死了。呵。呵呵。这是造的什么孽?儿子把老子杀死了。说出去。千夫所指。市里难容。 “自豪。儿子。快跑。快跑呀。”三夫人哭着喊着拽着花子豪的衣裳,让他离开。“跑的远远的。先回江南。回华府去。娘,那里有藏着的手势。你都带上。逃得远远的。一个人生活。” 花子好没有搭理。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癫狂之中一样。疯狂的笑。痴痴的笑。像是解脱了。 三夫人泪流满面。哭着推搡着花色好起来。“听娘的话,快跑。别留在这。跑啊!求你了。娘给你磕头了。快跑呀。留下来必死无疑。” 花紫好冷冷的看向补助磕头的三夫人。没有半分的波澜,起伏。反而只觉得好笑。明明自己现在是副模样,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如今呢,他们却有的挂起自己来。不仅如此。还要装作一副慈善的模样,为自己赎罪。早知道干什么去了。 多么有意思。 三夫人泪流满面。痛不欲生。猛地拍打胸脯。“造孽呀,造孽。这都造的什么孽呀?亲生儿子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当着自己亲生娘亲的面。啊!真是造孽。” “那是他活该。”花子好面不改色地说。“他呀。该死。早都该死了。享了这么多年的福。都是便宜他了。切,手人渣,留着有什么用?还不早早的去死算了。娘。你哭什么?这是大喜一件呀。有什么好哭的。难道他不应该去死吗?别哭了。哭丧似的。他。该死。” 295 - 渡魂灵 - 悠苒子 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唤,傅宴猛地惊醒,坐起身来,满头大汗。 一时间,屋子里灯火大作,候在外头的佣人快跑进来,询问,“少爷,出什么事了?” 傅宴吃痛的揉揉额头,“没什么,做噩梦而已。” 长呼一口气,傅宴努力缓解不安的情绪,起身下床,行至窗前,推开透透气,一旁的佣人赶忙拿 是不福不是祸,一咬牙一横心,以神魂状态到大世界去看一看即便是也无憾。 “成山,我还是下来吧,看你累的满头的汗。”付红菊心疼的看着丈夫。 蜘蛛兽见事不妙,全身微缩脑袋缩入体内,八只大爪子回缩炸起,像一只刺猬一样保护自己。 虽然童飞已经从吕布身形、气息中断出他是一高手,可对于师兄姜麒的妄自菲薄、辱没师门,他可要指出来。 何青川哪里会料得到这一幕,眼看师尊变脸,想开口说什么,但却是直接被儒雅中年男子给打断了。 “特斯拉先生,您还有什么疑问吗?”慕容辰给刚刚起床的特斯拉倒了一杯水,同时问道。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石焱这人竟然力大无穷,竟然就此扑了过去,把曾蓝扑倒在地,曾蓝带着的那些爪牙们连忙过去又拽又打,可是曾蓝还是被石焱死死压住。 最终,十常侍斡旋,董卓如愿,没有被皇甫嵩夺兵权,带着数千人马向并州出发。但哪怕去了并州,董卓却没走太远,只到当初治理过的河东郡,便不再离开,等待机会。 “天纬特卫科科长、特遣队队长--卞龙,带天纬特遣队前来拜访家主。”卞龙姿势端正地行了个先秦的礼,说到这种隐居的老家族,活得有多么奇怪都是在意料之中的,对他而言,只要拿下就好了。 狂风呼啸,高大的机械怪物从天而降,巨大的机械拳头已经朝着茶豚砸了过来。 远处对峙的二人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一黑一白两种截然不同的装束更是增添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气味。 玄苦一听,脸色瞬间变成了酱紫色,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没脸没皮之人,不过转念一想,这面具也确实是没脸没皮,到嘴的辱骂之声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只不过他慌乱中忘记了天启皇帝死的蹊跷这件事了,毕竟就崇祯皇帝这几天的作为来看,这位先帝就宠爱的弟弟很可能就是天启皇帝被害的凶手。 今天是阴雨天,按说不会有什么香火,不过这个节令,在家也是闲着,倒不如过来走一走,万一能有点收获呢? 送走了桓桢,都千劫的心里沉甸甸的,不过这些都是预感,并不能盖棺定论。而明日一战,将是判定预言真伪的重头戏。 死亡和光明是对立面,而两者又互相依存。所以,光明部落的位置距离死亡部落并不是很远,两个部落之间,时有战斗发生。 林雨想到此处,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目光盯着手中丹药看了半天,才异常珍重的收了起来。 “过不多时,只见那祝英台披头散发,手执铰剪追着找来了,鬼使神差地,让她发现梁山伯晕倒在一个墓穴里,就以为梁兄死了,悲痛欲绝地跳进去,用铰剪割脉自杀。 “哎!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门派之中,好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凭我的资质,能加入“狐媚儿”师姐的派系已经很庆幸了,估计她也是看我的姿色有些利用价值吧”郭彩儿有些黯然的说道。 296 - 渡魂灵 - 悠苒子 “阁主,阁主,醒醒,有大鱼!” 一连串着急的叫唤,听的风逸直皱眉头,嚷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瞧瞧是哪个王八犊子打扰他风小爷的清梦。 一睁开眼,愣了神。 “你......你哪位?” 风逸上下打量着眼前突然冒出的一张陌生的脸来,低眉顺眼的,腆着笑,还算眉清 到底还是当妈的心疼儿子,叶琛刚刚歇斯底里的样子,苏堇看了也十分心疼。 肖叔叔还是不松手。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心急,自己在世上最亲的亲人去世了,而且是这种死亡方式,是人都接受不了。 “当然不后悔。”姜薇仰起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眯起眼睛盯着傅景嗣,一边看一边笑。 就在我忍无可忍,想要发飙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哈哈!我出来了,白马!你不服气再来一战!”战天看着远处的天龙马指剑问道。 第二天佣人从燕持房间拿出了坏掉的裤子,怔愣了好半天,这大少是干什么了,劈叉?不能吧。 我点头说是,心里却冷冷的想顾长山的叮嘱听着是没问题,但不能细想。 一路无语,数月之后战天等人来到了百叶岛。百叶岛皇甫家作为这里的第一家族还是自己兄弟盟的盟友战天自然不会不登门拜访,当战天来到皇甫府时,整个皇甫府已经变了样子,从外观上看规模大了许多。 起床后,我就和陈诗诗一起往卫生间走去,很不巧里边的挂钩好像被谁给弄坏了,这样的话就有点麻烦了。 因为克洛普已经很清楚了,这个赛季结束之后,或许多特蒙德就会发生非常大的变化,即将到来的这个冬天,他们肯定是要引进很多人的。这维特塞尔和马蒂奇真的是很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会引进这两位的。 “别急别急,先把那堆元石收好先。”乾老看见孤落抬脚就想走,立即示意他把那堆元石也一起带上。 在欧阳淑燕冰冷的话语下,吴鑫终于也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拿出钱包,掏出了几张百元的钞票。 与此同时,孟晓也施展出裂天剑法。他大喝了一声“裂天剑阵开!”他手中的宝剑便凌空而起,化为无数剑影漂浮在半空中。 猎脊龙没有想到自己一路西进竟然会把官军主将伍葵将军调出了且末城,这一下子便对他起了歹念之心,准备趁此良机将他的主力军团一举歼灭,便找来了猎盗龙、猎暴龙二位贤弟在一起共同商议下一步的歼敌作战计划。 “依属下看,镇北军只有两分的胜算!”田丰毫不犹豫,毫不客气。 功夫不负有心人,夏夏在山坡的树梢上找到了那个项链。左轮焦急的把项链捧在手里。那项链是由蓝宝石和黄宝石构成的,形状是手枪和子弹。 于夫罗闻出了两人话中的威胁意味,但他知道这只不过是空言恫吓而已,并没有实际的威胁。现在,于夫罗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 突然,前方的大银幕猛的一闪!整个影院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四面八方传来各种各样的抱怨和怒骂声。 此前,克拉姆尼私下多次向他推荐顾振,曾言顾振很出色很有天赋。克洛普一直记着呢。他很清楚自己的老伙计的性格,能够得到这位老伙计不遗余力地推荐和赞赏,这位来自中国的少年应该还是有些实力的。 297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两国合作协商。大军便已经开拔前往边关。大战一触即发。很快。天下动乱。各国占地为战。相互攻略。抢占城池。 天下。乱了。 这场大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所需要的物资钱财也是源源不断的。各国大战。也同时看着各国的军事力量和财力。若是财力不济。即使有再好的军队。也无济于事。 梁国物资缺乏的时候。皇后娘娘及时。将整个花家军现出来。那可是几座城池的财力。没留一分一毫全部捐献出。一时间也在民众中和大成中赢得了名声。 并且这一举动。让不少人纷纷效仿。峰峰捐钱捐物资。帮助梁国渡过,难关。让边关的战士。不必。挨饿挨冻。 “今天几号了?”尚秋云,坐在秋千上发单。望着天边的云。漫不经心的问。 一旁候着的枫叶回答道。“已经11月中旬了。天气都开始凉了。” 尚秋云下意识裹了裹外套。“这么快?都已经11月份了。天气也凉了。也不是到边关怎么样?听说纳尔的天气比中原的可要。恶劣的多。怕人现在应该天寒地冻的吧!” “听人说。已经开始准备过冬的棉袄了。怕是这一场仗。要等到来年春天才行。”枫叶回答道。“小姐,莫不是在想叶公子?” 尚秋云嗯了一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反驳说。“才没有呢。我胡说些什么,谁在想她?我是在想,我梁国的好男儿郎嘛。” 枫叶笑了笑。“分明就有。小姐,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就不要嘴硬了。即使像叶公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叶公子人长得帅,文质彬彬的又有礼貌。家世又好,能文能武。只长安城里呀,不知道有多少个姑娘家想要嫁给他呢。” 尚秋云。当时就急了。“叶青那个混蛋在长安城有这么高的人气吗?” “那是自然。”枫叶肯定得说。“小姐,你别一个人看叶公子不好。就以为所有人认为他不好了。叶公子啊!可受欢迎了呢。特别是周将军。成婚了,以后。这叶公子啊,就是长小姐吗?头号夫婿的人选。” “真的。”尚秋云有些不信。 “真真的。”枫叶在三肯定。“小姐,实在不信便出去打听打听。这长安城里哪个姑娘不想嫁给叶公子?1:2人才风流倜傥,相貌堂堂。嘉实地位,文学才华。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 “我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优秀?”尚秋云嘴硬的说道。“油嘴滑舌。满肚子的鬼心思。谁嫁给他?谁倒霉?” “也就小姐这么说吧。”枫叶打趣说。“不过呀。这喜欢和不喜欢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了。即使是长安,所有的姑娘都想嫁给叶公子,但叶公子呀,心里只有小姐一个人。非小姐,不娶。” 尚秋云嘴角泛笑。眉目柔和。“那我还不嫁呢?” “那小姐也嫁不了,旁人。”枫叶实打实的说。“不说老爷和夫人不同意。小姐,若是不嫁给叶公子。以夜公司那个信鸽非小姐不娶。怕是这长安城的,所有公子哥们也不敢娶小姐了。” 尚秋云轻哼一声。“这么霸道。要不然。我就勉为其难嫁给他算了。省的他祸害其他的姑娘家。” 枫叶眉眼带笑。“确实。小姐,你说叶公子这样的人。什么能留着它出去祸害人家姑娘呢?自然是自家把他收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单秋云顺水推舟的说道。“对,就是这样,小姐,我这算是为民除害。可不是为了他。” 枫叶赞同的点点头。“这话如果让叶公子知道了。肯定高兴极了。估计呀,睡觉都要笑醒了。” 尚秋云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对了。他让你写的书信都写了吗?可都寄过去了。” “写了写了。”枫叶无奈的说。“奴婢没写一张小姐都认真的看过了。奴婢怎么敢不写呢?也不敢不送过去呀。那可是厚厚的一沓子。” 想起这事来。枫叶就头疼。头疼,自家小姐那个嘴硬的性格。嘴上吧,叫嚣着不喜欢。配对里还不知道怎么喜欢着呢。 写个书信还要过目。并且要万事俱备。顺便还要欲擒故纵几下?撩人心弦。谢谢读过好几遍之后。才放心让他寄出去。 “写了就好。我也是为你着想。”尚秋云嘴硬的说道。“要不是你收了别人的东西。能这样吗?都说瘦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我也是看在你伺候我这么多年同我情同姐妹的份上。我才帮你的。” “是是是,是是。”枫叶陪笑着端了杯茶送过去。“还是小姐对奴婢好。万事俱备,都为奴婢着想。” 尚秋云笑了笑。“你知道就好。对了。边关的书信可以送过来。” “还没呢,估计还要过些日子。”枫叶琢磨着日子说。“嗯嗯。听说那边打仗阵正激烈呢。估计也挺忙的,怕是要需要过些日子。” 尚秋云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边关那边可有消息传来?这情况,这战局到底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把握没有?” 枫叶,细细想来。说道。“听说呀战局还算不错。周大将军带领的军队一路向北。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虽然楚国顽强抵抗。但也耐不住梁国和蛮邦合作。而且听说蛮班呀是马背上的民族。那战斗力。比起周家军队。也不差到哪里去?所以这次呀十拿九稳。楚国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尚秋云的心稍稍安稳了些。“那就好,那就好。这前边的边关战士浴血奋战。这后头的人也着急。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长驱直入十拿九稳就好。” 枫叶点了点头,说。“听说。叶公子在这次大战中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回来之后肯定会加官进爵。关外还要再往上升一升。这也算应了对小姐之前的承诺。立战功。回来就要迎娶小姐。” 尚秋云面试霞红。“当时那是随口一说,开玩笑的。你别在这打趣,我了,不过叶公子。也不算差。立战功a是自然而然的事呀。” 298 - 渡魂灵 - 悠苒子 “哎呦呦。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的。叶公子油嘴滑舌满腹子鬼心思。”枫叶笑着说道。“怎么一眨眼就变卦了?还维护上了呢。” 尚秋云气恼的打了枫叶一拳头。“就你话多就你。会调侃人。” 枫叶吃痛的捂着胳膊。嘻嘻的笑。“哎呦呦,奴婢错了奴婢错了。霞姐,就饶了奴婢吧!” 尚秋云千哼一声。挥舞了,下拳头。“知道厉害就好。不过算算日子。已经11月份了。来也需要等明年春天的吧!唉。这日子过的好慢。” “那是因为小姐心里头有想念的人了。所以才觉得日子过得慢。”枫叶中肯的说。“不过在耐心等等。得胜利了。等大战结束了。叶公子就回来了。三梳六聘。十里红妆。小姐,以后就是叶夫人了。” 尚秋云弯了,弯嘴角。“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得等他先回来。你说。等她回来了。我该怎么做?还是拿捏着性子?还是主动跟他说一说。” “小姐,无论怎么样?叶公子都喜欢。所以没有什么可苦恼的小姐,无论做什么?叶公子都会接受。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了。小姐姐要做小姐就好了。” 枫叶极为中肯的说。“毕竟叶公子喜欢的就是小写呀。我乐小姐怎么样?只要是小姐就行了。小姐,若是改变了,那反倒不是小姐了。” 向秋云赞同的点点头。拍拍枫叶的肩头。“可以呀,你。没想到你。没有谈情说爱过这些东西,倒是说的一套一套的。说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枫叶红了,红脸说。“哪有。奴婢一直伺候小姐。才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呢?其实呀,奴婢喜欢看画本。那画本里头的。都是这么说的。” “画本。”尚秋云眼珠子转了转。“这么说的话,我也得去看看了。去取取经。去瞧瞧那些爱恨情仇。生死离别的。” “那小姐一定会迷上它的。”枫叶肯定的说。 尚秋云笑了笑。特意选了几本。在房间名声高一些的画风来看。看里面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恩恩怨怨。形影不离。 看的到的是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觉得有些夸大其词。瞧了几眼。便放在一边去了。 “这些话本里写的都是这么夸张的吗?”尚秋云随便翻了几本问。“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痛到撕心裂肺?怎么可能会因为另外一个人。多年不见,多年不娶呢。” “因为他们喜欢对方呀。”枫叶说。“他喜欢一个人了。就会成为执念。除了她。严厉放不进旁人。即使她不在了。这世界上也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了,他。既然无人可替代。又何必去找那些替身的呢?” 尚秋云撇了撇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这世间的爱恨啊,来来去去。你喜欢上一个?不代表你就不会喜欢下一个。这时间呀,会带走一切的想念。如果她不在了。时间久了。你也会忘记的。在安然就喜欢下一个了。” 枫叶表示并不赞同。“那可能是没有爱到骨子里。也有可能不是,是执念。也有可能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了的。所以。才会忘记。才会喜欢上另一个人。” 顿了顿又说。“但这世界上痴情的人很多。他们呀,认定了一个。就是一个。小姐,可知道舒雅郡主?” 尚秀云点了点头。“那可是不可一世的小郡主啊!和皇后娘娘是好姐妹。谁人不知道他?” 枫叶叹了口气说。“听说呀。这舒雅郡主。喜欢上一个人。是皇后娘娘的义兄。也是个将军。而且还听说。这个。将军为了就苏亚郡主差点还没了双腿呢。真可惜呀。后来死在雪山上了。” “这事我也听说过。但是有些可惜了。有一个爱你胜过生命的人。但。时间不足够长。还没来得及在一起。便天人永隔了。”尚秋云惋惜地说。 枫叶浮现出西风哀伤了。“是呀。听说舒雅君主受不了这种生死离别的。痛苦。所以才代发出家了。也算是看破红尘。他是个痴情的人。” 尚秋云点了点头。“确实痴情。但之前的人又能有多少?瞧瞧这天底下。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又有多少?一个男人三妻四妾的。都是正常的事。若是一辈子,只有一个人。反倒是其为特殊的。所以啊!痴情的人,那又有多少呢?” “可是叶公子就是其中一个呀。”枫叶满眼带笑的说。“所以说,小姐很幸运。一遇就与意见一个满眼是你的人呀。叶公子可是喜欢你很多很多很多年了。也没有一些花边的新闻。可见对你可是忠贞不二的。” 单秋雨眼角浮现出笑意。“好吧,那她算一个,但这天底下也是很多的。比如周家。一辈子大多数都只娶一个姑娘。还要皇上。那可是真真的痴情的人。本应该坐拥天下美人。可是为了皇后娘娘。去硬生生的破除了后宫。一辈子只疼皇后娘娘一人。琴瑟和鸣。这令多少人都羡慕不已。” “确实。”枫叶赞同的说。“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的像皇上。明明身处高位。掌握着生死大权。是真龙的天子。却有这般痴情。小姐。你可不知道。房间里关于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画本。也有不少呢。看了让人去期待爱情去了。还有舒雅郡主和那位将军的也有很多呢。” 尚秋云眼底浮现出景峰羡慕了。“确实令人羡慕。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有几个人做到。更何况是身处在那样的位置。本应该后宫佳丽3000。却唯独只宠爱一人了。” “小姐也不必羡慕。”枫叶打趣说。“小姐,可有夜公子啊?十多年来,只喜欢小姐一个人。一直暗恋着小姐,若是小姐和夜公子若是能成了。怕是在房间里呀,市面上呀,也有许多关于小姐和叶恭子的画本呢。到时候也令旁人羡慕去了。” 向秋云笑了笑。“你就知道打趣我。要是真的有了。这样的画吧!我一定第一时间送给你。” 枫叶笑道。“那奴婢就提前谢过了。” 299 - 渡魂灵 - 悠苒子 知道云阳的身份之后。花容无时无刻不想着小六子。云阳既然已经回来了。小六子呢?可否还安好?可这派出去的探子。都杳无音讯。没有消息,传过来。 她想去寺庙烧香。我是碰见了舒雅。肯定忍不住要说出来。可是说了又如何交代呢?他一辈子。将自己一辈子困在寺庙里。党的无非也就是那个人。 可那个人。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最后没办法。花容,别想着上云阳那打听打听。他听来打听去也没有个消息。毕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么好,直接挑明了身份。 当花容再问的时候。那明显看得出云阳眼中的抗拒神色。从那一刻,她就明白了。无论她想没有想的起来。他倒不一定想找回这段记忆。 至于云商。知道了,云阳的身份之后。依旧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刚玩玩该闹闹。偶尔去皇后宫里坐坐。但对于旁的绝口不提。 边关大战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偌大长安的人。也焦急等待着边关的消息。那儿有他们的未来。有他们的以后。有他们的子女。有他们的希望。 每当边关传来消息。那都是长安城最热闹的时候,天下动乱。民不聊生。幸亏梁国早有准备。比起旁的国家。稍稍微微荣幸那么一些。还算是安居乐业。没有太大的波及。 “舒雅。”花容,还是去了?心里头惦记着一个人。早晚都是要去的。要不然放不下心。辗转反侧也难受。 向舒雅看到花容来的。眼睛亮了,亮。多了几分喜色。“你怀着孕。怎么过来了?” 花容莞尔一笑。“总想过来看看你。最近可还都好。一切都好。” “好。”项书亚招呼着花容进去。“快进来吧!外头风大别冻着了。” 花容点了点头进去坐下。 肖舒雅亲亲抚摸着花容。隆起的肚子。“算算日子。应该有四五个月了吧?转眼的功夫已经这么大了。” 花容嗯了一声。“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再过些日子。孩子便又能见你姑姑了。” 小舒雅笑着笑。“但愿是个小公主。小皇子太累了。还是公主好一些。模样可爱。跟念蓉一样,就行了。无拘无束的。” “神医说的。应该是个公主。挺好的。”花容由衷的说。“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挺好的。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是公主多一些。毕竟。皇家,你也是知道的。” 尚舒雅目光冷了冷。叹了口气。“都说帝王家无情。但也有情。说他们申请。却又最为绝情。就像事物的两面。相生相克,相辅相成。谁也说不好?你是怕当初的历史重演。” 花容点了点头。“我没有别的希望。只是希望。兄弟,相亲相爱。没要手足相残变好。如今天下局势大乱。尚且不知道什么是个结束的时候。梁国可不能再出乱子了。” “如今局势如何?”尚书亚询问道。“我成天呆在寺庙里。对外头的情况,知之甚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可还一切顺利。” 花容嗯了一声。多了几分笑意。“还算顺利。这是领兵的。是周大将军。还有周斐然。以及几个老将军。有年轻一辈的将领。才华横溢。鬼点子多。还有老一辈的正手。稳重鞋。把握着后方。总体来说,还算是顺利。一直攻入楚国腹部。估计来年春天。这场大战就要结束了。” 顿了顿。又浮现寂寞忧愁。“虽说梁国的战士快要告捷。可这天下大乱的局势不是一下两下一天两天。就可以的了。出国没了。别的国家孩子。战士呀。马上又要快了。估计歇不了几日。就要去搏杀了。” “量过的男儿郎。保家卫国在所不惜。他们守护的不仅是自己。也是凉果。也许身后成千上万的子民。他们只能浴血奋战。不能退。”上书雅感慨道。“顺利就好。你且放心。梁国兵强马壮。粮食充沛。人力物力给给。肯定能在这场大乱中。站稳脚跟的。” 花容稍微安了些心。“但愿如此。对了。我想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尚书亚。好奇的问。 花容犹豫了两秒。“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它对你来说。可能不是那么的好。” 项舒雅心头,戈登一下。“没事。我钻佛学校多年。早已经看破红尘往事。哪还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与我而言。那都是没有消息。” 花容握着项舒雅的手。犹豫不决。“阿哥,没有死。他回来了。只不过现在的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现在是蛮帮的,驸马。云阳驸马。关于过去的,他都忘记了。” 项舒雅眼睛亮了,亮。“那这是好事呀。有什么可伤心的。虽然说没了记忆。但总归是回来了。大抵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花容嗯了一声。继续说。“但苗找到关于小六子的任何消息。当初阿哥从雪山逃呢。娱小六子哥哥分开。不知道小六子哥哥。是死是活。” 项舒雅眼睛黯淡无光。“我知道。我早已经不抱希望。既然已经。看破红尘。又何必纠结于儿女情长呢?他说要是活着。我满心欢喜的祝福她。他若是不在了。我也不会太悲伤。毕竟。总归是有缘无份吧!” 花容眼眶红了红。“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寻找小六子哥哥的。阿哥都能回来了。小六哥哥哥福大命大。她的命可硬着呢。一定会回来的。” 说到这鼻子酸了,酸。“而且。小六子哥哥。接受过那么多的磨难。从小坎坷。不一样活的好好吗?所以这点危险。难不倒他的。他一定会挺过来的。他现在呀,一定会在是天底下的某一个角落好好的生活中。”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不来找我们。可能是要与前程往事画风开。也可能跟阿哥一样失去了记忆。但他一定一定一定还活着。” 项舒雅,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一定会活着的。好好的活着。这已经足够了。” 30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大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边关不太平,长安也不太平。总归是闹腾的。看着边关的战士们浴血奋战。太子提议。前往边关为战什么加油助威。 这一想法刚一出来便遭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严厉拒绝。无外乎是因为她的身体的缘故。不敢让它冒,如此大的风险。 皇后娘娘总是苦口婆心的说。“你是梁国唯一的 “我会切开你的身体,同时需要你帮忙,把那股力量控制在我下刀之外的位置。”兰登走回瓦尔哈拉跟前,说道。 “放心吧,虽然可能狱里的环境不是太好,但至少安全是能保证的,我们也会尽力为您提供较好的环境,而且不会让您呆得太久的。”那名特警说道。 还有人更是拿出了绝招,带了两条钩索,框架完全由各种方框构成,框架内部当然也都是构成方框的木架,而他们甩动钩索抓住这些木架,能让身体轻易的在框架内来去自如。 江锦言过去托起她的右脚,拎起放在旁边的鞋子,帮她穿好,把鞋带调到合适的松紧度,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苏浩只盯着他的动作,所以当即也立刻追了上去,但是那些人却是被烟雾弹迷住了,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气机感知中,面前的男人到处都是破绽,但唐凝一旦产生攻击欲望,强烈的直感就在警告自己,前方高能。 一声大力的急刹车声,皙白即便是带了安全带,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前弹了弹。 向阳一听只要他忍过一时的冲动,就可度过此劫,他就高兴起来了,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刚才差一点误会了狩琪,明白了狩琪此举的用意:是在试探他是否感情用事。 很痛,胸口的怒火腾升到她白皙又隐隐犯了红潮的脸颊,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于是,PDD扯开话题,几人继续边散步边聊天,好在骚猪的性格比较开朗,他只是郁闷了一会,就恢复正常了。 司徒萧站了起来,将吸了一口的烟使劲的掐在了烟灰缸,偏偏那烟倔强,不肯熄灭,他抓起来就握在手心,用劲一捏,成了碎未散落在缸里。 听到这么一说,雷风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他赶忙说“不多,不多”,而后报出了一个数字后,静等着白潇湘付账。 怜惜?或许她下午传召江太医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吧,所以才会给她这样怜惜的目光。 进门后的宋端午大概打量了下酒店公寓的格局和摆设,风格跟半岛酒店的时尚现代风格差不多,只是这里比酒店少了一分简洁干练,却多出一分随意温馨。 在屋里躲了两天,想着总是避之不开的,她才叫了青莲陪她去探视时志邦。 眼见四周的能量越来越密,众人移动渐渐迟缓了起来,大家都是一阵的沉默。 “少帅他知道吗?”思颖重复一句,梦竹摇摇头,她从没有对他有过什么许诺,也不能给他许诺。可人的感情,又怎么能隐藏得不露出蛛丝蚂迹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夏海桐差点就被龙三胜给糟蹋,他的心竟有点不舒服,龙三胜这种男人,也配碰她? 这是唐德在为第二击缓冲。“冰龙术”唐德大喊一声,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淡淡的白色,这些白色凝聚到一起,形成了一条巨大的冰龙。 刘云长很清楚这区区的九十块钱就压根不够他做出租车回去的,不过即便是够,他也未必会那么做。 301 - 渡魂灵 - 悠苒子 获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同意之后。太子便着手准备起来。同花液。带着几个暗卫。在长安城门口。救济灾民。 此一举。获得很大的反响。好评如潮。全长安的百姓。纷纷赞赏太子的举动。认为起以后定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前来的灾民排成长队。从长安城一直排到长安外。如同一条长龙。远远的望不到头。 太子便站在粥铺前。一个一个亲手布施。凡是亲力亲为。态度谦和。没有半分的架子。让占民们感动。芳芳,感谢太子的大恩大德。 甚至说。要为太子修建寺庙。供起来。太子自然是推辞。不敢应声。毕竟自己的父皇都没有修建寺庙供人瞻仰。而他又怎么能干?若是如此。怕是要被别人抓住把柄大肆羞辱宣扬一番。 “殿下,差不多了。已经临近傍晚,我们该回去了。如实再不回去。怕是皇后娘娘会担心了。”花叶站在一旁说。 项念煜抬头望了眼天色。再看看眼前排,如长龙的队伍。摇摇头说。“再等等。人还有这么多。我们怎么能先行离开,让暗卫先回宫禀,告母后让他务必不要担心。我稍后下回去。” “这。”花叶有些犹豫。但知道说不动太子。只好隐身下去。“是,属下这就差人去办。” 转眼的功夫又是一个时辰。西边日头的黄昏已经没了。昏昏沉沉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天空。没有半片的霞云。倒是繁星点点。开始发光发亮。 排成队的长龙。已经完成了一半,有余。项念煜微微活动下身子。一次一次的亲手布施。倒是有些劳累。身子骨本身变弱。渐渐的有些吃不消。毕竟来回的动作重复着。手腕都有些发麻。 “行行好吧,行行好。” 正当项念煜准备离开。一家民又上前来。端着一个破碗。盯着眼前的粥。留着口水说。“太子大恩大德。小明没齿难忘。行行好,给口粥喝吧!” 如此情况,项念煜怎么能拒绝的了?当即。舀了一大碗粥。放在难民的碗中。又递给两个馒头去。“你放心。有本太子在了一天。便不会让自己的子民饿着。这也是父皇和本太子的意思。” 难民拿着两个馒头眉开眼笑。“好人。好人大好人。”口齿不清地说着。甚至还要跪地摩拜。 项念煜连忙说道。“尔等皆是。王太子和父皇的子民。我们如此也是应该的。即使。如今天下大乱。也不能遏制自己的子民。所以不必如此感谢。” “不不不不不。”难民使劲的摇头。“若没太子和皇上。小的早都不知道已经饿死在哪里了。这一拜是应该的。” 如此说。项念煜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走出摊位。上前搀扶。让她不必多礼。显得亲近一些。也同大家彰显一下皇家的气度。以及和蔼可亲的礼仪。 谁曾想,刚准备。搀扶,那个难民。猛的抬起头来。不知道从哪算出一把匕首来。直接刺向项念煜的腹部。 项念煜大惊失色。连忙向后闪躲。但已经为时已晚。匕首刺君进去一些。抽出来的时候带着血。将。橙黄色的衣服。晕染了红色。 众人也是惊慌失措。连声大呼。花叶连忙上前搀扶住项念煜。没让她摔倒下去。正准备指挥着安慰去擒拿难民难民。谁知道?后头的长龙是。一瞬间蹦哒出。七八个拿着刀的刺客来。身手矫捷。瞬间与暗卫战斗成一片。 “太子。太子。”花叶着急的说。“可否有事?属下服太子去后面躲躲。” 项念煜捂着自己的腹部。抬起手来。满手的鲜血。“没没事。只是被刺了一刀而已。” 花叶一斤。连忙俯身去看项念煜的腹部。只瞧着鲜血滚滚。废话,不多说。直接从山上扯下一块布条了。先为项念煜缠绕包扎上。 “太子没事的,属下在。属下先搀扶太子去躲一躲。” 项念煜点了点头。这些人明摆着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又受了伤,怎么能往枪口上撞?自然是同意花叶的奇异先行躲避。 双方交战。百姓遭殃。本聚集起来的灾民们。惊恐的慌乱的四处闪躲。乌泱泱的一片。 花叶本想驾着马车带着项念煜离开。但疏散的人群实在太多。因时间连童话马车都走不动道。而且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刺客来势汹汹,且武功不低。两个暗卫。对不起,来,刚刚实力相当。 “太子现在不好撤。我们先上一旁去。”花叶搀扶着项念煜。往一旁的茶楼上朵。 有随即招呼着太监小司吗?带着他太子先上茶楼去。若是随着难民们一起逃窜。怕是不安全。毕竟谁知道会不会从难民中又跳出几个刺客了。而且太子受了伤。怕是走不了远路。本身身子变薄弱。 只能先上茶楼躲上一遭。 “你。去。去皇宫。去城门外的军营。无论去哪个地方?去召集人手了。快去。”花液随手抓住一个太监,嘱咐道。 太监连忙点头应声。撒丫子就跑。一路向东跑去。朝着皇宫方向奔跑着。花叶又连忙抓了另一个人。让他去城门外的军营去请救兵。毕竟事态紧急。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国家的栋梁。若是出了事。与两国无意。与朝堂无翼。怕是连同边关的战士也会受其影响。 所以千万不能出事。能多少些人能快些找些人变快一些。谁来都行?这样能救的了太子。 “太子,你怎么样了?”花叶搀扶着太子在茶楼上坐下。 项念煜惨白着脸。“没没事。情况怎么样了?” 花叶往楼下眺望一眼。“正打着。一时间难分胜负。太子不必担心。属下已经去请救兵了。” 项念煜点了点头。“倒也是,可笑。泱泱大国。太子救济灾民。可是没想到这皇城底下。既然还有刺客,埋伏进来。这守城的将军都在做什么?连同一个黄成都守护不好。今日不说是我。若是父皇母后怎么办?他们今日胆敢在城门下。行,刺。是不是明日便赶上皇宫里行刺?” 这人不敢说话。 302 - 渡魂灵 - 悠苒子 片刻。花叶顺先开口说。“属下先为。太子整治伤口吧!已经派人去寻找郎中了。但不知道何时会过来。太子伤势严重。还是先止血的好。” 花花点了点头。“你做事我放心。” 花也嗯了一声。便招呼来茶楼的掌柜和小厮,要了干净的布条以及清水,还有一些能够。就这伤口的东西。 “太子,你忍着点。”花叶担忧说。 花花点了点头。“我没事。你开始吧!我能撑得住。” 想来也是。打娘胎里带出的毒素。这些年没少折磨他。无论是并发还是整治。哪一样都在折磨着他。区区一个小窗口。对他来说,既然不算什么。 近些时日,梦魇缠身。 半昏半暗的逼仄小巷,团着浓雾,笼罩着半倒将倾的房舍,吸食着过往人的精魂,使他们变成行尸走肉,枯败的树枝上黑压压的一片,带着尖锐的聒噪,若是谁倒下了,断然俯身前冲,啄食躯壳。 半遮半掩的木门后,是骂骂咧咧的辱骂训斥,哀怨的哭泣,还夹杂着沉闷的鞭打声,每一扇门后都一样。 那是一张脸,脏兮兮的脸,头发凌乱着,衣不蔽体,只有一双乌黑的眼睛,还算透亮、清澈,让人过目不忘。 砰,砰砰。 沉重的木板一下下打在暴露的肌肤上,旧的伤疤又绽放新的伤痕,青一道紫一道,最后乌紫一片。 那双乌黑的眼睛,随着木板声,起了变化,先前的清澈悉数褪去,转而笼上一层阴霾,变得怨恨、不甘和阴暗。 凌乱的头发遮挡住额前,傅宴想凑近看看。 忽然,那张脸猛的抬起头,凶相毕露,用那双恶狠狠的眼睛瞪着他,带着滔天的恨意。 傅宴吓了一跳,跌坐在地,血液凝固,躯体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那张脸是他自己的。 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唤,傅宴猛地惊醒,坐起身来,满头大汗。 一时间,屋子里灯火大作,候在外头的佣人快跑进来,询问,“少爷,出什么事了?” 傅宴吃痛的揉揉额头,“没什么,做噩梦而已。” 长呼一口气,傅宴努力缓解不安的情绪,起身下床,行至窗前,推开透透气,一旁的佣人赶忙拿一件外套替他披上。 傅宴裹了裹衣裳,望着月色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佣人应了一声,退下。 外头的月色不同往日皎洁,泛黄,如同柳树刚发出的嫩芽一般,让人有些压抑。傅宴瞧着胸口发闷,正准备离开。忽然,电闪雷鸣,一瞬间的功夫,大雨倾盆而下。 傅宴不曾注意,被扫到一些雨水。不可置否的皱了皱眉,正准备关窗。后背猛地绷直,脚底生寒,汗毛耸立,又是那种感觉。 有人,在看他...... 树底下,模模糊糊的勾勒出一抹身影,被磅礴的大雨遮挡着,看的不真切。 傅宴极力远眺,仍是不清楚。正准备下楼去寻。忽而,一道闪电直直劈向大树,将树底的东西照的透亮。 傅宴看清楚了...... 那是梦中那个人,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傅宴手指微微颤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若是事先便有防备,怕是要一屁股跌坐下去。 那个人似乎也看到了傅宴,转身就跑。 傅宴下意识的追了出去,冒着雨,在城堡外的丛林里追逐。雨水模糊了视线,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一抹跳跃奔跑的身影。 “阿!” 忽然,傅宴一声低呼,一不小心踩到一截枯树枝,整个人朝后仰,跌倒在地,溅起泥水。他吃痛的揉揉腰侧,站不起身来,眉毛鼻子都皱到一起去。 双手撑着泥地,咬紧牙关,努力爬起身来。眼前一黑,有一团黑影晃荡,傅宴眯着眼望了过去。那抹身影就站在身边。垂着头,幽幽的望着他。 时间静默,两人四目相视。良久,那人终于有了动静,冲着傅宴伸出两只手来,朝里合拢。 傅宴一把握住其中一只,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那人怔了怔,显然有些没有预料到。但也顺势将傅宴拉起来。 “嘶......”傅宴吃痛的倒吸一口气,眉头紧锁,整个身子不受控制朝男子歪了过去。 男子下意识往一旁躲闪,却被傅宴一把拉住,歪倒在男子身上,“受伤了,走不了,靠一下。” 男子没有吭声,任由傅宴靠着。一点一点挪回巨大的城堡。 “少爷,少爷,你不是起了吗?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怎么又睡了呢?”佣人拿着打扫的拂尘,轻轻推了推床上的傅宴。 傅宴睡意惺忪,半开半合着眼睛问,“什么时候了?” “八点,”连同史书都要承认的偏爱,历史上唯一实行一夫一妻制的皇帝。 自古皇帝皆少不了佳丽三千,即使有唯一喜欢的人,后宫里也会有其他妃嫔,但唯独一人例外,那便是明孝宗朱佑樘,一生中只有皇后张氏一人,再无其他妃嫔。 明孝宗究竟有多么喜欢张氏? 史书曾记载,明孝宗是个励精图治的贤君,即位后,除宦官奸佞,罢无用之臣,任用贤能,提倡直言进谏。 皇后张氏的盛宠,给张家带来极大的荣华贵,父亲张峦进封为寿宁伯,不久封侯,死后追封昌国公,其两个弟弟,也先后封侯,风光无限。 但两个弟弟都不是个省油的灯,鱼肉百姓,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大臣们纷纷上言请求追查张氏兄弟的罪责。事情查证后,只因为皇后张氏的一句不同意,这件事便不了了之。甚至,当时有弹劾张氏兄弟的大臣还险些获罪。 但美人众多,为何明孝宗只爱张氏一人? 除却张氏貌美,本人还有一套非常厉害的驭夫手段,能够吸引明孝宗和对其有很好的约束力,其次,张氏在政治斗争中也并非平庸之辈,对明孝宗有一定的帮助,可称作是贤内助。 所以独宠后宫的女子断然不能简单,否则盛宠过后,无人问津,还是需要自身强大,有一定手段,方才能三千美人中脱颖而出,让位高权重者为自己清理后宫,一生只她一人。 303 - 渡魂灵 - 悠苒子 “太子怎么样了?”林欢急匆匆的入宫。刚一接到消息。便跑了进来。询问情况。 花容,这抹着眼泪。瞧见林欢过来。抽泣两声。“刚刚太医检查过了。幸亏只写纸的及时先。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那么大的伤口。看的我心里都疼。” 林欢叹了口气。走过去宽慰说。“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花容点了点头。“本来并不应该让他去的。谁知道叫皇城里?既然也有刺客。你出去的时候或者进攻的时候。都要小心些。如今你也不是往日了。怀了身孕。一定要万事小心。别这般毛毛躁躁。看的让人担心。” 林欢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侄女知道了。不过孩子还小。不过几个月。应该没什么大碍。” “什么叫没什么大碍?”花容顿时紧张起来。“你可知道?这怀孕的前三个月啊,最为要紧。一不小心孩子就没了。你可一定要记住。无论是吃的住的,或者走路。都一定要万分谨慎。毕竟现在天下大乱。这次课来来往往的也不安全。你可知道了。” 听到花容这么说。林欢心里头也有些慌乱。连忙点了点头。“侄女,记下了。小姨,怎么样了?转眼的功夫。应该有五个月了吧?” “差不多。估计能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趁着形势大好。这孩子差不多也应该出生了。”提起孩子。花容面色温柔。摸了摸林欢的孕肚。“问太医了吗?可是男孩还是女孩。抢你的肚子有些发浅。而且最近你喜欢吃辣的。估计是个男儿郎。” 林欢,眉眼带着笑意。“我也这么想的。不过周家一脉单传都是男子。但是希望这是个女孩子。也增添些不一样的光彩。而且斐然他。来信说。也希望是个女孩。” “女孩好啊!”花容笑了笑。“这个是个女孩子。怕是是整个朝家的心肝宝贝了。偌大的周家也只有这一个女孩子了。不知道以后得多么受宠。还有那么多的哥哥。估计幸福极了。” 林欢嗯了一声。“确实,说到这倒是让人羡慕了。” “小宝贝。要乖乖听话。在你娘亲的肚子里。等你出来了。姥姥一定为你准备一副大理。定让你欢喜。”花容宠溺的说。“等你出来以后。还有。聂荣。和平安陪着你,以后一起玩。你们三姐妹啊!定然百岁无忧。平安快乐。” “听到了吗?一定要乖乖的。你姥姥就已经发话了。如果不乖。就打你的小屁屁。”林欢威胁着说。 花容笑了笑。“不过说真的。周府虽然安全。但你时刻也要注意这些。毕竟。周大将军和周斐然都在前面的战场上。你便是他们的软肋。这天下大乱。这皇城里都能混入刺客。万一有人混入周府。对你不利。所以一定要时刻注意着些。” 林欢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对了。这上下吃的也一定要注意。还有这伺候的丫鬟。若不是贴身的。若不是自己带来的。一定要好好选选。没让有心思的人混不进去。毕竟你身份特殊。记着皇家的人又是招呼的人。你可明白?”花容嘱咐的。 林欢说。“侄女,记下了。小姨,放心。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为了周斐然。我也会小心谨慎的。只不过太子那?” 花容叹了口气。“已经拆太医随时随地的伺候着了。太子他天生身子薄弱。虽然。学了些拳脚功夫。但身子骨摆在这。这一受伤。这难免有些严重了些。不过幸好有神医赛。我也能放心一些。” 林欢握了握花容的手。“别太担心了。神医那么厉害。太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花容嗯了一声。“这件事确实有些始料未及。太子他本想着去边关振奋军心。便是担心害怕出事。毕竟身份在这。这两国上下也只有她一个,太子。所以没让他去。只让他在这长安城里救济灾民。没想到也出事了。” 顿了顿又说。“淮南已经差人去查了。即使将整个长安翻过来,也要查个清楚。且不说给太子一个交代。发生了这件事。朝堂上下人心惶惶的。总归是要有个结果。要不然不能因为着天下大乱。自己内部也跟着乱吧。” 林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侄女来的时候就长安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这看着太子出了事。已经是太子之位,竟然能发生这件事,这底下的百姓都有些慌张。下午的生意都没有,怎么做?峰峰都回家去了。” “事情多是有些严重。不过还是请他们放心,现在已经着手调查了。你看很快就能有结果。这群刺客来势汹汹。用的就是长安的刀剑。查血的应该不是很困难。但若是。” 花容,微微一停顿。脸色一变。“若是。早就埋伏好的。是藏在这长安城里的暗装。那这件事可不就是一般的事了。睡前断然要更严重些。毕竟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安装。藏了多久?想想便是头疼。前头的战士不断。后头的刺杀也不少。” 林欢叹了口气。“还是要多注意些。前方的战士浴血奋战。但不能因为后面而乱了心魂。影响大局。” 花容点了点头。多了几分赞许。“前几日。听宫里的宫女闲聊说。这皇宫啊!后半夜瞧见几个陌生人。鬼鬼祟祟的。也没敲过仔细。总归那个点是应该没有人了。又是在偏僻的地方。本没有将将这码事当作一回事。谁知道今天变出了这回事?怕是这皇宫都快要不安全了。” “怎么会这样?”林欢一声,惊呼。“若是连同皇宫都不安全了,那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花容握着林欢的手说。“皇宫太大了。有多的是邢台楼阁藏身之所。想要窝藏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他是这天底下。怕是这天底下最不安全的地方了。但这事你也别声张。就当做我们。这间的话。这最近人心惶惶的。不是在出了这件事。怕是人心更加慌乱了。” 304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不知公子叫什么?”张超夸赞道,“出手好生厉害,应该不止七八级了吧?一出手毫不费力就搞定一中等灵兽,这么厉害,怎么突然要来书院了?公子这样的高人,放在整个天庸大陆都是可以横着走的。” 风逸懒洋洋道,“风逸。”他吐了口烟,意味深长道,“来寻一人。” “什么人?”张超好奇道。 “心上人。”风逸笑笑。 张超一下子红了耳根,硬着头皮好奇问,“公子心上人叫什么,小生在书院里也认识些人,说不定认识。” 风逸慢悠悠道,“强者。” 张超茫然,“公子心上人的名字好生奇怪......强者?” “屹立天庸大陆的强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者,你......”风逸烟枪一指,“可认识?” “这......”张超认真思索片刻道,“难不成公子说的是老院长?” 风逸想起院长可比乌龟的高龄,脸色一黑,一脚踹向张超,“去你的!” 张超吃疼的揉揉,“不是就不是嘛。” 风逸翻了个白眼,“你要真想帮我,告诉我入学考试规则就行。” 张超一脸的纠结,“公子这么厉害,肯定能通过的,为什么非要知道规则?” 风逸说,“既然可以走捷径,干嘛非要绕远路?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姓嘛。” 张超“哦哦”两声,凑近一些,“其实这规则,小生确实不知,但上次听导师们交谈,曾聊起心境通明这四个字,应该是这次考试的关键。” “心境通明?”风逸重复了一遍,转而疑狐的看向张超,“你不是守口如瓶吗?怎么突然转变想法,告诉我了?” 张超睁着大眼睛,诚恳的解释道,“公子这么厉害,通过考试肯定不成问题,所以小生说了也无妨。只不过......”话锋一转,讨好的问,“公子,你瞧我都说了。那这欠条你看看......” 风逸往后撤了一步,护犊子似的捂住胸口衣领,警惕的盯着张超,“欠条是欠条,两码事,欠条已经生效,除了还债,没别的办法。” “可是......”张超磨搓着双手,犹犹豫豫道,“五百两确实有点多了,要不然......要不然......” “别。”风逸一口打断,“凡事都可以商量,钱不行,这是我的命。” 话音一落,也不等张超开口,原地炸开一团烟雾,将整个人包裹其中,等烟雾散去,风逸早已经跑到云霄之外。 只留下一句话,“从小爷的买卖里拿钱,姥姥!” “欸!”张超悲伤的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到,“没可能就没可能呗,你跑干什么?” “早就说了,他这种人不可信,赔了夫人又折兵。”孙卓落井下石。 “孙卓。”张超脸色正了正,“风公子好歹也算是救过我们的人,不准这样说他。” 孙卓脸色难看,“救人要钱,有他这么救人的吗?简直是打着正义幌子的强盗。专门骗你们这种无知少年!” “那现在怎么办?”张超摊摊手,“要不然,你先救济我一点?” 孙卓撇了张超一眼,“没门。” “那你就看着我去死好了......”张超一脸的破罐子破摔。 孙卓咬咬后槽牙,从怀里掏出一信封,扔给张超。 张超打开一瞧,两百两银票,惊讶道,“这不是你攒下来私房钱吗?怎么全都给我了?” 不是所有学院弟子都出自高门大户,比如他,比如孙卓,孙卓家境普通,吃穿用度都需自理,都是私底下接一些私活,解决生活问题。这二百两,他积攒了很长时间。 “总不能看着你去死吧?”孙卓目光躲闪,“你先拿着,别的我再想想办法。” “可是......”张超知道这钱对孙卓的分量,所以有些犹豫。 孙卓双手环抱于胸前,一脸嫌弃的说,“不就一点钱吗?扭扭捏捏的,跟个姑娘似的!你要是还当我是兄弟,就拿着,别废话!” 张超把钱收起来,一把搂过孙卓的肩头,“好兄弟,这钱,我一定还你!” “还不还不要紧,只是......”孙卓严肃几分,“别一天到晚随便崇拜人,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好人,你要是想崇拜,就崇拜我吧,我一定会成为强者的。” 孙卓目光灼灼,不容忽视。 张超愣了几秒,一巴掌呼上去,“那是崇拜吗?那是不想还钱!” 五、入学 上庸书院正宫外,烈日灼灼,人才济济。三五扎堆,六七成群,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风逸坐一柱子上,一腿蜷缩,一腿耷拉下去,叼着一烟枪,肆意扫量下面考生。 时有考生抬头仰望,瞧见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生鄙夷,说道上两句。有自命不凡者,多事,自认为要主持公道,生怕某些脏东西误了门风。 “上头那个!可也是来参加入学考试的?”韩文浩手插着腰,多管闲事,“既然是来参加入学考试的,就要有学子的模样,你瞧瞧你,吊儿郎当的,还抽烟枪,不知还以为那家大烟鬼呢!赶紧下来!” 风逸慢悠悠撇了一眼,不屑一顾。 长久的沉默,韩文浩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大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风逸吐出一口烟来,“韩国小侯爷韩文浩,父亲韩国镇北侯。” 韩文浩得意的哼了一声,“知道就好!还不赶紧下来?!” “那又如何?”风逸用更嚣张的语气反问。 韩文浩气急,脸涨的通红,“我乃韩国小侯爷韩文浩!你说如何?!” 风逸两手一摊,笑的极为嚣张,“不如何。” “你你你!”韩文浩怒指风逸,面子显然挂不住,这年头谁知道他的名头不给他三分薄面?现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岂不是不给他脸? “呦!”风逸笑了笑,“别气成了结巴了阿,到时候,镇北侯震怒,小爷我可担不起。” 风逸说的害怕,语气却满不在意。韩文浩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四周的人叽叽喳喳议论开,更是加剧了他的怒火,当即怒道,“宵小鼠辈,不知死活,今天就让本小侯爷教教你规矩!” 305 - 渡魂灵 - 悠苒子 太子一事发生之后。皇上,家长安上下。都修整了一遍。最后抓了几个刺客。还有不少的安装。都是这些年来各国一直安插在梁国的安装。 朝堂上下震惊。开始大面积的猎杀活动。将这些年一直隐藏的暗装和刺客都一网打尽。 “太子。”花液刚刚忙完,回来禀告。 花花躺在床上。抬头看了花叶。一眼。点了点头。“回来了。” 花液嗯了一声。拿起一旁的茶杯,递给太子。“今天早上。刺杀太子的那批刺客已经被抓了起来。目前正在大佬里问话。听说是楚国那边安插进来的。” 花花,喝水的动作一一停顿。“楚国那边派来的。” 花叶点了点头。“应该是最近的情势,所迫。赵大将军带领的军队在边关一路破风斩将。楚国,现在极极可危。所以可能避行险招。” “愚蠢。”花花不屑地说出这两个字。“楚国将亡。现在做这些小动作,又有什么意义呢?无非就是家具自己的死亡罢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花叶复合说。 “听说还抓了许多的暗装。可有此事?”花花接着问。 花液没有隐瞒。实话实说的。“确实有此事。分别是各国安插在两国的暗装。皇上震怒。听说已经。暗中联系安插在各国的暗装。进行反杀活动。毕竟此事不同,小可。” “确实应该反杀。”花花表示赞同。“毕竟这件事已经波及甚广。并且传播圣元。如若两国没有锁动作。当时让旁的国家看不起梁国了。与这场大战无翼。” 花叶点了点头。 “父皇将这件事传到边关了吗?”花花突然问。 花叶浪了两秒。“不知道,属下没有听说。毕竟皇上做的决定,属下也不可能知道过多。” “去打听打听吧!”花花开口道。“如果没有。你就差人去传播一下。顺便也去刺激一下边关的战士们。让他们更加浴血奋战。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 花叶,明白花花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属下,明白。太子放心吧!” 过了一会儿。花花翻了两页书。还没有看到花叶离开。不闲皱了皱眉头。有些疑问。“还有别的事吗?” 沉默了片刻。花叶问道。“太子的伤势如何了?可有好转。” 花花愣了两秒。“已经好很多了。幸亏有你及时为我止血。没有什么大碍,放心吧!” 花叶微微松了口气。也算是心里面放下一块大石头。便起身告退。 正当花叶守到门口时。花花突然叫住他。“外头的天气可还好。” “很好。” “阁主,阁主,醒醒,有大鱼!” 一连串着急的叫唤,听的风逸直皱眉头,嚷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瞧瞧是哪个王八犊子打扰他风小爷的清梦。 一睁开眼,愣了神。 “你......你哪位?” 风逸打量着眼前突然冒出的一张陌生的脸来,低眉顺眼的,腆着笑,还算眉清目秀,只不过这穿着,怎么像个古代人?! “大哥,演戏呐?” 男子愣了两秒,像是受到惊吓,“阁主,你......你没事吧?怎么开始说胡话呢?小的,小的是林彪阿!阁主你不能因为来一笔大生意就高兴过了头,神志开始不清了吧?” 说着,伸出手去试试风逸的脑门,却直接被风逸一巴掌拍掉,“什么阁主不阁主的,看清楚了,爷爷我是风逸,人称风小爷,别闹了。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打扰爷爷清梦。” “阁......阁主。”林彪惊诧的瞪大眼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里头念念叨叨的,“完了,完了,阁主神志不清了!完了,完了......” “你才神志不清呢!”风逸直接一脚踢了过去,“胡说个啥玩意,还诅咒你爷爷我,不想活了吧?” “没没没,是小的,小的神志不清了......”林彪颤着声,夺门而出。 “喂......”风逸伸出手,无奈道,“跑什么?不是,这是哪阿?” 瞅瞅四周古色古香的摆设,跟电视里古代大户人家的装扮差不多,屏风珠帘,字画花瓶,倒是样样不少。风逸信步走去,一一打量。 “哎呦我去。”风逸瞠目结舌,把玩饰品的手都不愿放下,“这是真的吧?这做工,这雕花,可以阿!” 风逸是个孤儿,走南闯北有些年,在道上也算是混出个名头,好的东西自然也见了不少,其中便不乏这些个死人的东西。 “阁主!”林彪冲进门来,“阁主,郎中来了!” “这东西真的吧?”风逸正拿着一个花瓶询问,待听清林彪的话,眉头一皱,“郎中?郎中来干嘛?” “自然是治阁主的病!”林彪诚恳的说。 “你才有病吧!你全家都有病!”风逸反驳道。 林彪没有理会,而是一副着急难耐的模样同郎中说,“郎中你瞧瞧,我家阁主的病有多重!你一定要救救我家阁主阿!” “放心,阁主的病不难治。”郎中捋了两把胡子意味深长道。 “诶!不是,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风逸插腰来了脾气,“出去打听打听,爷爷我也是混道上的。人称风小爷!不是!老头,你干嘛呢!” 正准备反击,却瞧见白胡子老头食指中指合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他脑门正中一点,像是灌入了什么东西似的,紧接着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死老头,你大爷的......” 呢喃完这一句,风逸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脑子里一片混沌,像一个巨大的茧,包裹着内脏,然后一层层慢慢扒开,那是他不曾见过的世界,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是他,却也不是他。 过了半个时辰后,风逸转醒,整个人有些呆滞,眉眼耷拉着,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没有半点精神。 林彪小心翼翼的候在一旁,关切的问道,“阁主......阁主,你感觉怎么样了?” 风逸没回话。 林彪有些急了,“阁主,你倒是说句话啊,可好一些了?” 风逸抬头看了林彪一眼,情绪复杂,“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什么梦?” “一场感同身受的梦。”风逸隐晦的说,四处眺望两眼,“那个白胡子老头呢?” 306 - 渡魂灵 - 悠苒子 “如此一说倒也合情合理。”花叶努力的确认这种想法。“那云阳富马可知道?他是曾经的花将军。” 他对于。花玉并不了解。毕竟她十年前被离开了家。那个时候她才不过一两岁罢了。况且各个房里也没有那么亲近。所以只是在长大的时候在外祖父那里听到了一些传闻罢了。 只是听说。还很厉害。是个将军。立下赫赫战功。与当今的皇上又是莫逆之交。也是曾经的武状元。是花家的骄傲。也是因为外祖父的熏陶。才让他有了习武的想法。想成为一个将军。 “不知道。”念煜照了皱眉头。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不过那有什么要紧的。只要能在该睡觉的时候知道就好。” 花叶点了点头。“如果。云阳驸马真的是花将军。那么以后大战的时候。若是能有他的帮助。竟然事半功倍。” 念煜没眼浮现出一抹笑意。“事半功倍。确实是个不错的词。即使不帮助。他也不会危害到梁国。毕竟她妹妹。可是当朝的皇后。他的家他的根都在这。所以对我们来说。忙班并不可畏惧。因为我们有最强的暗装在他们那。” 花叶感觉到了,轻松。忽然间能看到未来美好的结局。两国共夺天下。把他身边的太子。就是未来的天地共主。而它将成为太子,最强有力的箭。 如此也是极为美好。 转眼的功夫。到了一月份。是上元佳节。举国欢庆的日子。但变边关战士依旧。虽然有停歇的迹象。但防止敌人,趁此入侵。所以边关的将士依旧驻守边关。无法回来。 外头热闹,皇宫也极为热闹。举行盛大的宴会。宴请所有大大和夫人以及孩子们。让他们。过来热闹热闹。 等晚宴结束回去便已经是后半夜了。令欢正准备休息。却听见有人在敲门。敲门声很轻。似乎怕打扰到里面的人一样。 林欢召了皱眉头。招呼着小环。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便只好自己取身去看门。可是这后半夜。按道理说不应该有人在敲门。 再想想前些日子的刺客事件。林欢心里头难免有些但又害怕。便顺手抄起了一旁的花瓶。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花瓶面银面砸了上去。 没有碎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握住了?刘欢紧闭的眼睛抬头一看。忽然间愣住了。 月光下站着一个男人。身材有些魁梧。五官清秀。像个白面书生。但鬓角处又多了些沧桑。像是经历过战士一样。 “你怎么回来了?”刘欢,一开口便是哭腔。 周斐然卧着花瓶将她放下。摸摸令欢的头发。“今晚是上元佳节。我想回来陪陪你。” 林欢红了红眼眶。鼻子发酸。眼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下子冲进了周斐然的怀抱里。他的衣服很冷。但身子很暖。不一会就见林欢暖和起来。 周斐然静静地抱着令欢。家是感受这一刻的扁鱼。“想我了没有?” 令欢含着眼泪点点头。“当然想了。你呢?想我和宝宝了吗?” 周斐然真诚的说。“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林欢。破涕而笑。“真好。” 周斐然弯弯嘴角。“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吃的可好,睡得可好?” “都好。”林欢将头深深的埋在周斐然的怀里。“只是你不在身边。总觉得空落落的。” “那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周斐然宠溺的说。“我们进去吧!外头风冷。你又怀有身孕。我们进去说。” 林欢点了点头,拉着周斐然的手走进去,里头的装扮还是原先的模样。使他们大婚时候的模样。一点儿也没有变。其实多了几分暖洋洋的气息。 周斐然卧着凌欢的手捧在手心里吹暖气。“听说长安有刺客。还刺伤了,太子。” 林欢说。“确实有这件事。前两个月。你是不知道那伤口有多大。看的我都害怕。太子纳孩子。才那么一点儿。别经历如此坎坷。想想就让人心疼。不过好在皇上都已经全部抓住了。并且铲除了长安里的暗装。这才让人放心下来。” “那就好。”周斐然微微松了口气。“太子现在怎么样了?我刚回来。也没有时间去看看。” “好,很多了。已经能下床走路了。这几日已经开始去学堂上课了。”林欢宽慰的。“放心吧,没事的。宫里头还有神医在呢。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周斐然点了点头。“你也要小心一点。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侍卫。” 林欢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多注意些的。出门一定多带两个是为。而且小姨给了我一个暗卫暗中保护我安全。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周斐然脸上浮现出几抹笑意来。“你安全了,我也好放心。” 林欢嗯了一声。 周斐然手摸了摸林欢的豆子。有些笨拙的说。“宝宝。阿爹来看你了。高兴吗?你一定要乖乖的。别让你娘亲吃苦。等你出来了。阿爹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林欢,笑了笑。“听到了没有?要乖乖的。别让你二爹担心。这转眼的功夫。已经。差不多有五个月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周斐然点了点头。“现在大战告捷。只剩下一些残兵布将。开车的时候估计我们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应该也生孩子了。那那个时候我一定回来陪你。” 林欢。欢喜的点了点头。“好。那就说好了。等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一定要回来陪我。否则到时候。你要是不回来。孩子名字就由我来取。” 周斐然埋眼宠溺。“好听你的。” 林欢眉眼带着笑意。“不过。你回来不要紧吗?边关的战士可还好?” “不打紧。”周斐然宽慰说。“最近有停歇的迹象。毕竟那边也是天寒地冻的。所以我就想回来陪陪你。不过等天一亮,我就要走了。毕竟来往的路程还在。还是需要赶回边关去。以防万一。” 307 - 渡魂灵 - 悠苒子 “辛苦你了。”令欢心疼的说。“外头风这么冷,边关又是天寒地冻的。还让你特意赶回来。其实你寄一封书信来就可以了。” 周斐然么了么令欢的头。“这不是因为想你了嘛。也想孩子了,总想着回来看看你们。毕竟听说长安出了刺客,那是。心里头就一直不安定,总想着回来看看。正好趁着今天是上元佳节总该是个团圆的日子。还是要回来的。” 林欢,眉眼带笑。“我也想你了。你在边关可一切都好。吃的好,住的好,睡得好吗?” “都好。”周斐然弯弯嘴角。“除了有一条。” “什么?”令欢顿时紧张起来。 “那就是没有你。哪天想你每夜想你时时刻刻都想你?”周斐然宠溺的说。 林欢愣了两秒。忍不住红了脸。“都多大的人了。都快要做父亲的人了。还这么腻腻歪歪的。” “那你不喜欢吗?”周斐然反问道。 刘欢沉默了片刻。不好意思的说。“喜欢倒是喜欢。只要是你。我什么都喜欢。” 周斐然笑了笑。眼中带着欢喜。“不能说的太多了。差不多快要回去了。让我抱抱你吧!这一回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到这。林欢便开始心疼了。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实在不行去同皇后娘娘说说吧。小姨,最疼我了。要是我说了,她一定会同意的。要不然你就别去了。边关战事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 周斐然把林欢搂在怀里。“边关将士。那么多。但周斐然只有一个呀。况且周家。世代从军。保家卫国。也不可能从我这断的习俗呀。边关还是要去的。只不过想你想的紧些了吧?” “那就不要想了。等你回来了,你每天都可以看见我,每天都可以想我。”林欢趴在周斐然的怀里撒娇说。 “那怎么行?”周斐然当起摇了摇头。“就算我不想你。可是这个地方。”手摸了摸心脏的地方。“他也会忍不住想你的。” 林欢弯了,弯嘴角笑了笑。“那你就想少一点。我想你多一点就好了。” “还是我想你多一点吧!”周斐然大男子主义的说。“因为啊!我喜欢你,更多一点。” “也好。”连欢妥协的说。 外头的风呜呜的吹着。上家。门前站着一个人。穿着盔甲。风尘仆仆的。并角脸上都有些沧桑。腰间挎着宝剑。谁刚从战场上回来的。 “叶公子。”出来准备给小姐端洗漱水的。枫叶顿时愣住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叶公子。你怎么在这?” 叶轻飞身下马。“虽然是想你家小姐了。今天是上元佳节。我特意赶回来看看她。你们刚才是参加宫宴了吧?你家小姐睡了没有?” “还没呢。”枫叶欢喜的说。“公子在这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叫小姐出来。” 叶倾点了点头。“好。我就在这等着,快些。毕竟这次是私自出来。时间又赶的紧。一会儿又要回去了。” 枫叶有些惊讶。“这大晚上的,天这么冷。公司还要再回边关去。” 叶青叹了口气说。“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现在边关吃紧。对面徐贺是留意我们的动向。再加上赶路的路程。所以只能匆匆的来匆匆的回去,停留不了多长时间。” 枫叶哦了两声。急忙忙的往屋子里跑。“公子挡着。奴婢,这就叫小姐出来。” 一溜烟的跑进屋去。将正在拆首饰的。范秋云吓了一跳。“干什么的?这么忙?毛毛躁躁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你喝了酒呢。” “小姐,小姐。你先别激动,我同你说一件事。”枫叶激动地说。“叶公子回来了。就在门口站着呢。” “叶公子。”尚秋云烂了两秒。“你说的是叶青。他怎么回来了?真的假的,你莫不是在骗我,逗我开心?” “是真的。”枫叶再三肯定的说。“奴婢怎么感同小姐开玩笑呢。是真的,叶公子现在就在门口。听说是三元佳节。所以特地回来看看小姐。小姐,快些过去吧。” “是真的。”尚秋云激动的猛地站起身来。“快快快。帮我梳妆打扮。这身衣服太华丽了些。液晶他最喜欢素色的衣服。快快帮我找素色的衣服。” “小姐,这身已经足够好看了。”枫叶着急的说。“叶公子,这次是私自出来,马上还要再回去。他说宾馆吃紧必须马上赶回去,所以只能从小姐见一面。” “只能见一面。”尚秋云有些气馁。“算了,见一面总比不见的好。” 说着原地转了个圈。询问道。“你看我这一身怎么样?可否还合体?可否好看?” “好看好看好看极了。”枫叶诚恳的说。“小姐,快去去吧!” 尚秋云连忙点头。最后对着镜子照了照。马不停蹄地出去。叶青便站在那院子里头。满身的风霜。屹立在黑夜下,如同一座雕像。唯独有那双眼睛。与众不同。里面星光闪烁。盛满了,所有的宠溺与欢喜。 “尚小姐。” 叶清一开口。尚秋云。便有些发浪了。心脏的那个地方咯噔了一下。用蒙的砰砰砰砰直跳。脸颊也有些发烫。 但想想离开时的不愉快。还是要拿捏好分寸。不急不慢的走上前去。漫不经心的开口说。“你回来了。” 叶倾点了点头。“今天上元佳节。所以回来看看你。看到你好。就可以了。” 尚秋云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边开始。羞涩的。没花找花。“那个。你在边关。过的好不好?打桩的时候有没有受伤?听说那个地方天寒地冻呢,不是个好去处。你一个纨绔子弟富家公子。能习惯的了吗?” 叶谦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尚秋云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正紧张着。该怎么开口询问? “那个。那个,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叶青。直接拉到自己的怀抱里去。 308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尚秋云当时愣住了。毕竟像这种肌肤之亲。他倒是没有经历过。更何况做这个的人是叶青。更是大脑一片空白。咣当一下。死机了。 “不是。我。你。” 尚秋云试图的推开叶青。却发现他的力气大的厉害。紧紧的被他禁锢在怀里。丝毫挣脱不开。顿时来了气。正叫打叫骂着。 叶青开口说。“别动。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就一会就好了。” 范秋云正挥舞着拳头。一下子顿住了。耀武扬威的生字也冻住。乖巧的像只小白兔。柔软的。不知所措的。静静地让叶青,抱着。 良久。开口询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叶青回答说。“只是。走了,这么长时间。有些想你了。” “只是有些么?”尚秋云到时不乐意了。 叶欣笑了笑。“是很想很想。无时无刻的不在想。想你在长安过的怎么样?想你吃的可好?睡得可好?想你可否有想我?” 尚秀云撅着嘴说。“我一切都好。都好极了。每天吃的好,睡得好。干什么都好。” 叶青眉眼带笑。“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你呢?”上秋人小心翼翼的问。“你在边关可一切都好。吃的好,睡的好。” “都好。”叶青说。“不过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变胖了。” 尚秋云愣了两秒钟。直接气愤的推开叶清。“叶青,你大爷的。” 叶青。被推开,宠溺又无奈的笑笑。“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单秋云哼了一声。压根就懒得理会。暗暗吐槽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叶谦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讨好的说。“我错了。别生气了。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下,缓解一下气氛罢了。你没胖说我胖了好不好?” 尚秀云撇着嘴,懒得搭理。 “听说最近长安不太平。”叶青说在正题上来。“以后出门你可要多注意一些。” 单秋云气愤的说。“我注意个什么?即使是刺客来了。那次杀的也是皇亲国庆。找我做些什么?” “找你威胁我呀。”叶心诚恳的说。“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一拿你威胁我。我绝对会举手投降的。连想都不必再想了。” 尚秋云占了片刻。脸色柔和,下来。“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的油嘴滑舌不着调。” 叶倾笑了笑。“只是想讨你开心罢了。哦,对了。这个送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一把精致的匕首来。“这是从楚国小货的东西。听说贵重的很。是什么大家之作,小有名气。你留着防身也是好的。” 范秋云看了看那把匕首。小巧精致。手柄上。还雕刻着红色的宝石。整体细腻,雕镂着各种抹花式模样。格外好看。 “我不要。” “这是好不容易弄来的。便是听说你喜欢?所以才费了这么大功夫。你若是不要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了。倒不如扔了吧?”叶青说着。便真的做事要扔了它。 尚秋云顿时急了。连忙阻止说。“扔了它干什么?去把匕首看着精致好看。有十分的名贵。断然不是一般的东西。你扔了多浪费。倒不如直接给我吧。” “你若是不嫌弃。那你就把她收了吧?”液晶双手奉上。 尚秋云故作漫漫不经心地收下。“那谢谢了。” 叶倾笑了笑。眉眼之间带着欢喜。 “边关的战士怎么样了?可有说什么时候结束吗?”尚秋云询问的。 叶青想了想说。“形式良好。只剩下一些乌合之众。估计等开春的时候我们便回来了。不过回来也休息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天下大乱。各地的战士纷纷起来。估计呀,马上又有新的战争了。总归是不太平。了。” 尚秋云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道这战争什么时候,是个结束的头。不过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叶青。趁机询问。 尚秋云脸一红。硬着嘴说。“你都说要娶我了。而且像这全长安的人都宣布。我们两家定亲了。你若不小心,一点到时候我嫁给谁啊?” 叶尖烂了几分钟。有些没缓过劲来。随即琢磨清除这句话的意思。乐得合不拢嘴。“你的意思是愿意嫁给我了。可是真的。不是在哄我开心。” 反正话说都说了。尚秋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索性就将话说明白,算了。 “不是我想嫁给你。只是。我想了一下吧!你人长的不错。身份地位也不错。又有文学又有武略。总归来说是一个特别合适的人选。最关键的是。你像全长安宣布了,我们两家定亲,我不嫁给你嫁谁啊?难不成你不想娶我?” “不不不不不。”叶谦连忙摇头摆手。“我这一辈子除了你,谁也不娶?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尚秋云得意的笑笑。“知道就好。” 达达的马蹄声传过来。周斐然过来了!但时间紧急也没有下码。远远的同上秋云打了个招呼。面对叶青说。 “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好。我马上过去。”叶欣,回了个手。转头依依不舍地看尚秋云。“那我先回去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吃的好,睡得好。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想想我。反正我在边关会一直想着你的。” 尚秋云有些着急了。“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突然有些后悔。要知道一天消息,自己就立马都冲出来。就不应该有所停留,还要照镜子,换衣服。这才说了几句话,连面都没有打上几眼。人变又要走了。 叶欣无奈的点点头。“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边关战事趋紧。这长安车边关的路程又遥远。所以只能马上来马不停蹄的来。在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以防万一。” 尚秋云有些失落。但又无可奈何。“嗯,好。那你一切小心。” 叶清点了点头。快速的报了,尚秋云一下。然后飞身上马。远远的呼喊着说。 “单小姐。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309 - 渡魂灵 - 悠苒子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天气还是很冷。但马上也快要步入初春。听旁人说。长安城外草地上。已经发出了,新芽。看来。初春快要来了。 边关的大战应该也快要结束了! 尚秋云一直等着。等着边关的消息。等着叶青的回信。几乎啊!每天都让枫叶去兵营里问问。是否有边关的消息?是否有叶青的回信? 一天去一趟。有时一天要去好几趟。比一般人都要着急,一些。像是准备待嫁的新娘。着急的,等待自己的郎君归来。 “今日可有信?”尚秋云看枫叶回来。急忙忙的问。 枫叶裹了裹外套。外头实在是有些太冷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还没有消息。不过算算日子应该就这几天了吧?叶公子一定会给小姐回信的。如果不回了,那肯定是大战结束了,准备回来了呢。” 单秋云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他若是不给我回信。等他回来了,我就不嫁给他了。谁让他不给我回信?让我一个人这么苦苦的等着。” 枫叶笑了笑。打趣说。“只怕小姐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了。毕竟叶公子可是个执着的人。即使小姐不同意。就算是用抢的。叶公子也会把你抢的叶腐去。” 尚秋云红的红脸。嘴硬的。“他敢。他若是敢,我就一辈子不给他好脸色看。出价。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让着长安城里的人看看。我尚秋云。不是一头撞死在南墙上。而是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 “是是是。”枫叶复合的。“而且是嫁给这长安城内。赫赫有名的叶公子。青年才俊。才高八斗。相貌不凡。身份地位又是顶顶的,好。让他们都羡慕去吧。” 尚秋云笑的笑。“对了。上次定制的那批首饰送来了没有?那可能是今年最新款的。有素质的,有亮色的。你不知道我戴上会不会好看。叶青他会不会喜欢?” “应该快了吧?过两天应该就能到了吧?小姐,带上了一定会好看的。毕竟小姐的体质就好看。叶公子也一定会喜欢的。毕竟小姐无论带什么。叶公子都会喜欢的。”枫叶笑着说。 尚秋云红着脸打了枫叶一下。“就你嘴甜。这张小嘴呀。就像涂了蜂蜜一样。甜的腻人。” 枫叶扬起脸笑了笑。“那也需要看对谁?对自家的小姐呀。一定要甜到心坎儿里去才行。” 向秋云咯咯的笑。“你呀你。真是拿你没办法。对了。兵营那里你还是需要帮我盯着些。若是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通知我。还有就是。首师,那边也帮你订了一套。毕竟以后你是要随我出嫁的人。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过我的枫叶呀。本身就漂漂亮亮的。” “真的。”枫叶惊喜的问。“谢谢小姐。就这小姐对我最好了。小姐,放心。等小姐出嫁的时候,我必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定不给小姐丢脸。那小姐面子上有光。让别人看看不仅上家的小姐,这么漂亮。联合丫鬟也不比别人差。” “好好好。”尚秋云陌陌枫叶的头。“兵营。那你帮我盯着。这几日都没有去骑马了。估计那批汗血宝马也想出去活动活动了。我去马场上骑马。一会就回来。也不过是这样长安转一圈。兵营。那你就交给你了。” 枫叶,郑重的点点头。“小姐,放心吧!包在奴婢身上。” 尚秋云笑了笑。策马围绕着长安转的一圈。长安繁华依旧。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但大街上还算是热闹。虽然比不了盛夏的时候。但总归不算是冷清。更何况上前佳节刚过,没多久。这街道上还是呈现一种喜气洋洋的氛围。 如今天下大乱。长安能如此。也算是不易。一时间呀。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来长安。毕竟在这里。才能感受到这世间的繁华与美丽。才能得得到一些安宁片刻的休息。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从小寺回来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坐在马车里。闲来无事打量四周的风景。恰巧瞅见了尚秋云。便招呼着手。让它过去。 尚秋云受宠若惊。不曾想皇后娘娘还认识自己。主动邀请自己过去。这还是立马前往。 上了马车之后。皇后娘娘便递过一个香炉来。让上秋云抱着取取暖。 尚秋云连忙接住道谢。“谢皇后娘娘。” 花容笑了笑。“都说尚家有女。有虎将之风。如今一看,果然。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骑马呀。” 尚秋云点了点头。有些局促的说。“这匹马许久不齐了。有些生疏。怕。马儿,有些无聊。便出来溜达一圈。顺便看看长安的风光。” “确实应该出来看看。毕竟长安的繁华可不是说说的,而已。况且长安的繁华,不仅有盛夏的繁荣。更有深冬的好看。这屋檐上落着雪。远远望上去如同一片云海。也算是好看。”花容笑着说。 尚秋云赞同的说。“确实。长安算得上这天底下最好看的都成了。一年四季各有各的好看。各有各的繁华。让人百看不厌。” 顿了顿。尚秋云主动询问的。“这么冷的天,娘娘又是为何出来?” 花容说。“我去寺庙上香的。但是每个月的习惯。风雨无阻。若是一个月不去总是有些难受。顺便也可以祈福。给孩子祈福。给皇上祈福。给边关战士祈福。倒也是乐在其中。觉得有所价值。” 尚秋云点了点头。感慨说。“梁国。有皇后娘娘。真是梁国之幸事。” “这么说,有些夸大了。”花容和蔼的说。“秋云呢?你可信佛?” 尚秀云,想了想,实话实说的。“算不上信与不信。但还是有些敬畏。也总会去南山小寺祈福。也相信。因果循环。冥冥注定。但是是要说更深一层的话。怕就没有那么了解了。” “如此便已经挺好的了。”花容赞许的说。“信不信佛?不过是让自己有个信仰。于黑暗中有个支撑。痛苦时有个依靠。走投无路时有个求魔问路。如此便已经足够了。” 31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尚秋云认真聆听。表达赞同的点了点头。 花容笑着看着尚秋雨。眼中充满了欢喜。“之前。叶谦特意去皇宫里。求我给他寻一门亲事。非要亲口预言的轻点。这样才显得隆重一些。那个时候呀。我就在想。要他如此央求的一门心事。那姑娘得是怎样的人儿?如今看到你。就全然想明白了。” 单秋云红了红脸。有几分女孩子家家的娇羞。“娘娘,别听他的。不要那么复杂,劳烦娘娘。简单些就可以了。” 花容摇了摇头,说。“这是他的一番心意。也可见得他对你的重视。怎么能算得上劳烦呢?叶家满门清流。与皇家也算清净。叶谦那孩子。时常跑到宫里来同两个孩子玩。和周斐然一样。如果不是他们。就公里呀,一定少了很多欢声笑语。这两个人。就像本宫的弟弟一样。看着别让人欢喜。为自己的弟弟找一门亲事。又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呢?” 说着。花容握了握上秋云的手。“不过你这丫头可以。觉得那小子这么付出。听说他当初为了接近你。还特意装了并。当时可是害得本宫好一担心。恨不得将什么珍贵的药材都给他送去。谁知道?倒是成了人家淘小姑娘欢心的陪嫁了。” 尚秋云脸色通红。听到此事,连忙请罪。”“还请娘娘责罚。叶公子他不是故意的。只不过之前我对他比较冷淡。所以才想。出这么个鬼主意。既然让娘娘担心了。” “没事没事。”花容摇摇头。笑着说。“我啊,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她呢?你也知道他年纪也不小了。之前呀一直没有心思去找一门亲事。和周斐然那个小子。可是把本宫愁坏了。这好不容易主动去追女孩子。届时作陪衬。本宫也是欢喜的呀。” 尚秋云,笑了笑。“娘娘,对叶公子真好。” 花容弯弯嘴角。“他也不过是在我身边多亲近了些。主要呀。他和周斐然两个人。人很不错。心地又良山。所以难免讨人欢喜。你也是一个讨欢喜的丫头。以后啊,若是有空时常去宫里坐坐。这他们都去了边关。本宫也是无聊。你若是有空。也可以过来陪本宫解解闷。” 尚秋云眼睛微亮。“小女一定去。” 花容笑了笑。“那好。我在宫里等你。不过。叶轻雪的那门亲事你就放心吧。等他一回来。我就让皇上下旨。给你们指婚。好好的热闹一番。断然的不会比周斐然那小子差到哪里去?到时候呀。长安又要多一门喜事了。” 尚秋云惊喜。毕竟他知道。周斐然娶的人的身份。而且周家的身份。和当时是怎么样的热闹?如今皇后娘娘这么说。段然是看中他和叶青了。大地还是因为叶青的缘故?自己也可以蒙受这样的荣耀。 “多谢娘娘。” “客气什么?以后啊,你时常进宫来玩。若是叶青他回来了。你们就一起来。公主,那个小不点。可是想念你们了。”花容柔声的说。“叶鑫他是个不错的人,无论从哪方面。都是拔尖的人。你丫可要好好对她。不过。他也要好好对你。因为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他若是不好好对你。你一定要过来告诉本宫。本宫替你教训他,可好?” 尚秋云,弯弯嘴角。“谢谢娘娘,不过。娘娘,放心。他一定不干。他若是敢对我不好。我就不再理会他。说什么都不理会他。让他一个人呆着去。” 花容笑了笑。赞同的说。“他是个不错的主意。这若是以后。皇上。要是惹我生气了。我也得先晾着他一会儿。让他找找自己的毛病去。” 单秋云红了红脸。大胆的问。“那皇上会不会找盛女的麻烦?毕竟这个主意是成女提出来的。” 花容认真的想了想。“应该会吧!” “啊!”尚秋云。有些惊吓。“那娘娘就当没听见好了。皇上说来了。丑女怕是招待不起。” 花容噗嗤噗嗤的笑。“逗你玩的。皇上,若是来赶找你的麻烦。我就从他生气可好?” 尚秋云笑着说。“那臣女一定不会告诉娘娘的。因为城里不希望。娘娘好皇上生气。娘娘,不知道。娘娘和皇上的感情。是整个长安城都羡慕的。画本里都有在写。连同。成女都羡慕极了。若是因为小女。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生气。怕是成女自己都不放过自己。更不用提这满长安的姑娘们了。” 花容被逗得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你还有一张伶牙俐齿。这么能说会道。好好。就听你的。本宫啊!一定不会和皇上,生气的。我们俩一定会好好的。做长安人所有的人的典范。” 尚秋云,郑重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到花容隆起的肚子上。“算算时间。小皇子应该。七个月了吧?” “差不多了。估计要等他们画回来的时候。这孩子也能出声庆祝一下大战的胜利。”花容眉目柔和的说。“不过呀。这胎应该是个小公主。庆祝胜利出生的小公主。” 尚秋云笑着说。“公主也是极好的。和小公主一样可爱。这以后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啊!才能配得上两位公主。” 花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倒是不求有多么富贵。身份有多么尊贵。但只要能同他们父皇一样。真心实意的对一个人。用心的呵护汤。保护她。为她与整个世界为敌。那便是足够的了。” 夏秋云眼中生出几分羡慕之情来。“那应该是极好极好的人了。” 花容笑着说。“你现在也遇到了一个极好极好的人呀。那个人眼里全都是你。目光余光,所到之处都是你。看到花香能想到你。看到汗血宝马能想到你。看到你所喜欢的一切都能想到你。那应该就是极好极好的人了。” 尚秋云通红这脸庞。“是呀。小女现在也遇到了一个极好极好的人。满眼是自己的人。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人。呵护自己,保护自己的人。陈女真的很幸运。” 311 - 渡魂灵 - 悠苒子 阳春三月的时候。大战也临近尾声。而浩浩汤汤的天下大乱。却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各国招兵买马。峰峰,为战。是要一决雌雄。 “小姐,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枫叶打着哈欠询问道。 尚秋云正在梳妆。“我昨天晚上睡得总是不踏实。噩梦连连的。心里面总是不安,慌张张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总之让人心慌。” 顿了顿又说。“这已经一个月多了。叶谦那里还没有来信。我总觉得不安。想着一大清早的去兵营里看看。是否有幸回来。实在不行。看看大战的情况,也是总能让人心安的。总是要亲自去打听打听。要不然呀,今天晚上我都睡不着。” 枫叶揉了揉眼睛说。“那奴婢陪小姐一起去。” 尚秋云点了点头,也没有怎么梳妆打扮。随便插了一只素色的簪子。便出去。驾着马车。一路向军营去。越是靠近。心里头越慌张。总觉得越发的不安。 临近之时。尚俊云突然叫住了马车。“等等。” 坐在外头的枫叶连忙打开帘子往里面探望。“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尚秋云,捂着胸口。忽然红了眼眶。鼻子发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就忽然难受的要命。这个地方。他那厉害。” 枫叶皱了皱眉头。“是不是因为小姐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 尚秋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马车先停在这里歇一下吧!” 枫叶印了一声。上前轻轻的拍打占秋云的后背。把它顺顺气。“小姐肯定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这就起了一大早。又赶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当然是突然心悸了。方才如此。” 尚秋云垂了,垂眸。“或许吧!总是觉得心慌。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一样。这个地方突然有什么丢掉了?空荡荡的。让人难受。” 枫叶宽慰说。“小姐肯定是想多了。段然是因为没有睡好,又赶路的缘故。小姐,不要多想了。没事的。现在呀。已经是阳春三月。边关教室马上就要回巢了。不可能出事的。小姐,不要自己吓自己。” 听到枫叶的宽慰。尚秋云努力的平息,自己的不安。努力的点点头。“对。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睡好的缘故。不可能会出事的。边关一职极为顺利。前些日子还听说。直接攻打到了楚国的都城了呢。怎么会出事呢?不会的。” “是呀。”枫叶说。“所以肯定不会出事的。小姐,先休息片刻,过会再赶路。” 尚秋云点了点头。喝了几口茶水。吃了几块糕点。休息片刻。带心慢慢静下来的时候。方才招呼着车夫赶路。直奔军营。 军营里今天热闹的厉害。来来往往都是人。士兵。将士。还有过来打探情况的老百姓。富贵人家的管家小厮。丫鬟。来来往往的极为热闹。 但上秋云去格外的慌张。“你之前来也这般热闹。” 枫叶四处张望一番。摇摇头说。“没有这般热闹。士兵倒是挺多。只是没有这么多的百姓。估计呀。是因为来春的缘故,大家都知道。边关将士也要回巢了。所以过来都问问时候。方才这么热呢?” 枫叶的话也在理。尚秋云便安心一些。选那个管事的人。询问信封的消息。那管事的人上下打量上秋云一眼。便招呼是手让他让开。 “现在什么时辰?还信。走走走。别挡路。在这碍事。” 单秋云皱了皱眉头。 枫叶上前一步说。“这是上家的小姐。过来寻找叶家公子的信。就是叶将军的信。你怎么能这般无礼?” “谁的线都没有?别在这碍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这些闲事上那边去问问别在这边挨着。”那管事的人毫不客气的说。似乎压根就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枫叶当即生气了。毕竟上家在长安也是有头有脸的脸面。官居三品。谁看见了?也要给几分薄面。更何况寻找的还是叶家的信。怎能这般无礼。 枫叶上学还想再较真脸什么,却被尚秋云拦住。尚秋云实在是慌得厉害。越发的不安。压根无法去理会,一个管事的人。只想去找人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算了算了。先别管了。先去问问是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 枫叶回过神来点点头。所有来来往往的百姓。都面色着急带着惶恐。而将是将军们咋来来回回忙碌的厉害。压根没有人搭理。最后尚秋云动用了关系。毕竟上家只是个文官。与一些五官没有半点关系。只好借用皇后娘娘的名义。寻找了过管事的人。问问情况。 “孙将军。到底出什么事了?”尚秋云着急的问。 孙将军上下打量了。尚秋云几眼,询问到。“你是皇后娘娘的身边人。尚家的小姐。” 尚秋云连忙点头。 孙将军。四周瞅瞅。将尚秋云几个人带到一个比较偏僻,点的地方。方才开口说道。“现在军营里面乱的厉害。是边关发生的大事。这些百姓也不知道听到哪来的的消息。峰峰过来询问。上头有命令压着。不能透露。” 尚秋云顿时慌了。果真是出事了。连忙,请求的。“我也明白。但我有重要的人,现在就在边关。是叶将军。她叫叶青。叶家的公子。所以还请将军一定要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孙将军。哦了一声。“叶青呀。你就是他口中那个喜欢的人吧。我跟他是朋友。经常一起喝酒,聊天。不过边关的是。上头有迷你压着实在不能说。” 尚秋云越发着急。“还请孙将军告知。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一定不甚感激。” 孙将军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看在皇后娘娘和叶公子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但这件事是个机密。上头有命令,要封锁。你今天知道了,也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一麦查出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怕是要治罪的。” “自然自然。孙将军放心吧!”尚秋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越发慌张。但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不可能这般封锁消息。 312 - 渡魂灵 - 悠苒子 孙将军。咳嗽了两声,说。“是这样的。本来边关大战大捷。这阳春三月的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可偏偏就在这时候出现了意外。本已经攻入了楚国的都城。谁知道啊?这楚国的君王还暗藏了一手。正在庆祝的大军遭到埋伏。死伤惨重。” 尚秋云眼前一片漆黑。“你说什么?死伤惨重。那叶青呢?叶青,怎么样了?他出事了,没有?” 孙将军摇了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已经派人支援。但具体情况还要等那边传来消息再说,这具体的死亡人数还不知晓。你也别着急。都是还不确定的事情。” 后面孙将军说了什么,尚秋云都没有听清楚。只记得叮嘱了几句。让他保守秘密。然后又宽慰了些什么。具体什么也记不清了。怎么回来的,也记不清了,总归人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小姐,你也别着急。”枫叶旗这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好。“叶将军福大命大的。肯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就没有在这次埋伏里。” 尚秋云不吭声。整个人失魂落魄。目光呆滞。像一具没有了魂魄的木偶。 “叶公子说了。等他回来一定会娶小姐的。既然说到了,就要做到。叶公子肯定不会食言的。”枫叶绞尽脑汁的劝慰。“所以叶公子一定会回来的。小姐,你别这样。奴婢看着害怕。叶公子肯定会没事的。” 枫叶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很多。尚秋云都没有,怎么听进去?最后躺在床上。如同一具死人一样。好几个时辰。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枫叶没有办法。又说了些几句,最后只好先离开,让小姐一个人静静。毕竟这个时候。小姐才是最为伤心的人。 尚秋云直直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着。忽然流出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像断了线的珠子。胸口疼的厉害。像有人用针在扎她。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险些喘不过气来。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来。慢慢的打开。里头的事。他几乎都能倒背如流。直角有些泛黄。是么了太多遍,可在医看到这张纸条。还是忍不住的流泪。 留着留着。便崩溃了。从小声的哭泣。大道歇斯底里。还不知道,现在应该想什么。应该做什么?只是觉得难受。难受的要命。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崩塌了。他的世界里只有永无止境的难受和哭泣。 “秋云啊!我的儿呀。”尚夫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枫叶都跟我说了。你别担心,别着急。肯定不会有事的。” “娘。”单秋云哭喊出声。“我这里难受。难受的要命。”尚秋云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也知道打仗都是生死难卜的。刀光剑影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他明明说要回来娶我的。他还向皇上皇后娘娘要了圣旨。他还送来了嫁妆。他送来的,我最喜欢的汗血宝马。他要是不回来取,我怎么办?” 尚夫人心疼的流眼泪。“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会出事的。娘,以后每天都给他烧香。给他祈祷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也别自己吓自己。你别着急。我是让你父亲去叶家问问。实在不行去问问那些武将吗?当然是有消息的。你别着急,肯定会有回转的余地。” “他若是没了我,怎么活呀?我好不容易才喜欢他。我那么喜欢她。我那么爱他。我终于要嫁给他了。我终于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又喜欢我的人。怎么会这样?” 单秋云崩溃流泪。“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再比他更爱我了。也没有一个人再比我更爱他了。我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我当初就不应该说让他去上战场。就不应该让他去建立功勋。” “没事的,没事的。”尚夫人泪流满面。还抱着上秋云。一遍一遍的安慰。“别自己吓自己。不会有事的。你父亲已经四处去打听了。你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娘,你说我当初不拿捏自己的身价。不嘴硬。不到死也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会更近一些,我们的关系会不会更好一些?我们会不会就在他从军之前我就可以嫁给他?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愉快的相处更长时间?要知道我就不同他吵架了。要知道我就不嘴硬了。现在想想那些都是吵架的画面都是我一个人耍脾气的画面。这要是我不吵架,不耍脾气。那些画面是不是都是相敬如宾愉快的?” “你还有以后。以后你可以嫁给他。你们可以叫很愉快,很愉快的日子。你们可以生孩子。可以打打闹闹。不会有事的。别着急。不会的。你看这都已经来春了。他马上就快回来了。别担心。” 上夫人一遍一遍地安慰道。自己也是。不安的厉害,心疼的厉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情路不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爱他,如命,他有真心喜欢的人。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算是命运坎坷。他是造了什么样子的捏。这样推他她的女儿。 “可是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信了。他以前每个月都会来一封,从来都不迟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娘,我害怕。我害怕他出事。他出事了,我怎么办?我那么喜欢她。”尚秋云濒临崩溃的边缘。整个人都开始精神恍惚。 上夫人心口揪了揪。疼得厉害。“肯定是因为这次埋伏的事肯定需要忙碌的。毕竟出了大事,不是吗?所以难免有些顾及,不到。可能忘了写信也可能是太忙了,这来网送书信的就把他漏了。要不然就是光绪传递消息去了,这书信仰都需要暂缓才能寄过来。” “真的吗?”尚秋云含着泪抬起头来问。尚夫人。严厉充满了希望。像一个濒临落水边缘的人。抓住了一个浮木坂。然后拼命的向上爬。向上爬。 “真的。娘不会骗你的。你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没事的。” “好。女儿好好睡一觉。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313 - 渡魂灵 - 悠苒子 次日,皇宫来人。接上秋云进宫,尚秋云心中一疙瘩。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活命难违。便心惊胆战的。红随着宫女进宫。 宫里面。萧瑟得厉害。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几个宫女测在一起也不叽叽喳喳的带给闲聊天?总是一脸的沉默。没有半点阳春三月的迹象。 “娘娘。尚小姐,到了。”宫女禀告说。 花容连忙招呼着手。“快让他进来。” 尚秋云,快步入内。有些着急。因为她知道皇后兰娘娘找他的。当然是边关前线的。事情。肯定和叶青有关。但一想到这。便不由自主的害怕。甚至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怕自己经受不住。 “臣女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花容,虚浮的一把手。“快快,快起来。”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到这边做。” 尚秋云点了点头。乖,顺的在旁边坐下。等候皇后娘娘吩咐。 花容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试探着询问的。“你可知道边关的战士了?” 尚秋云心头一疙瘩。“知道了点。但具体什么情况?尚且还不知道。” 花容嗯了一声。“这次边关失利。被人埋伏。损伤惨重。你可知道?” 尚秋云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斗胆打听了些。” “这次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所以压的严实些。若是让百姓们知道了。难免会引起恐慌。所以皇上暂时压制。不允许向外人透露。”花容解释说。 尚秋云惊了下。连忙道。“小女知错了。小,你不应该用皇后娘娘的名义去打听边关的事情。只是小女实在太着急了。想知道叶谦的情况。” 花容显然没有想到尚秋云会这么说。但也没有生气。反握住她的手理解的说道。“本宫明白。本宫明白你的心思。这桌是谁也会着急。这些都不打紧。只是这次边关战事。我还希望你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娘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单秋云慌了慌。脸色惨白的厉害。 花容咬了咬嘴唇。沉吟片刻。“确实出了点事情。但你先别激动。做好心理准备。看你这副状态。本宫都不敢同你讲了。” 尚秋云急得险些,快要哭出来。总是担心的要命。“娘娘,请说。小女一定不着急,一定能稳得住。” 花容点了点头。将自己知道的一一道来。“这次边关战士确实损伤惨重。而且这次领兵的。就是叶青。他也照着埋伏。” 尚秋云神情有些恍惚。 花容连忙接着往下说。“但你也别着急。只是身受重伤。听说挺严重的。朝堂下派德高望重的太一过去。吕义良也去。你也认识他。本宫招呼你钱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一起过去?” 尚秋云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 花容解释说。“当然边关的。路程有些遥远。一路上可能还会遇到一些困难。边关更不用说。不安全。而且天寒地冻的。但。本宫总是想着。叶谦,这次伤势厉害。也不好运回长安来。深怕路上磕着碰着。只能派太医过去。本宫是说如果。你也别着急。如果的话。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你们俩也能见一面。毕竟你们俩在一起也不容易。本宫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过去?” “愿意愿意。”尚秋云泣不成声。“娘娘。叶青她伤的重吗?厉害吗?” 花容红了,红眼眶。“听边关消息来报。确实有些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让朝廷里派太医过去。怕是伤是不容易治疗。10万火急,来信。总归是让人担心。” “怎么会这样?”尚秋云。泪流满面。“他明明说好了。等大战一结束,他就回来娶我。怎么就受伤了呢?还那么严重。这要是如果有个万一。不不不不不。绝对不会有万一的。她一定会好好的。即使不娶,我也行啊!” “说什么傻话呢?”花容嗔怪一句,“叶青会好好的。有会回来娶你的,本宫日日夜夜为他祈福。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既然你已经同意了。时间紧急,我也不能再留你。这吕太医便在宫门口。你跟随着他。回府收拾点东西,便去吧。无论发生什么。总是要见一面的。防止以后留下遗憾。” 尚秋云,郑重的点了点头。起身。行,拜大礼。赶集的说。“谢谢娘娘。” 花容叹了口气。“这有什么的。都是儿女情长。本宫也是理解。快去去吧,别在这耽搁了。这一路上难免要吃些苦头。也是委屈你了。这就是等你们回来了。定然让叶青好好带你。决不能亏待于你。” 尚秋云嗯了一声。赶忙离开。到了宫门口。找到吕一良的车队。然后急匆匆地返回上府。同父亲和母亲说几句话。上家父母。自然也是同意,只是叮嘱万事小心些。单秋云。便骑着叶青送的汗血宝马。奔赴边关。 “人已经去了。”莲欢匆匆,赶来。但正好与上秋云错开了。没有打这个碰面。 花容站在屋檐下,点了点头。“去了。倒也是,苦命的孩子。他们两个呀。一个太热情奔放。让人需要人好,拿捏的住。一个呢,要是嘴硬心软。硬生生的差点把这份感情给错了,过去。这好不容易互通的感情。由于到今日这个局面。真是让人担心。” 凌欢搀扶着花容。“只要结局是好的,就行了。” 花容叹了口气。“这边关的战士还说不定。虽然进行了反击。全面剿匪。如今楚国已经收复。还剩下一些余孽。总是要费些时间。也不知道周将军他们。怎么样了?听说这次。云阳驸马也参战了。也不知道阿轲他怎么样了。” 一说起战士来。林欢也忧心不已。摸摸肚子中的孩子。长吁短叹。“会好起来的。他们几个个个英勇神武。才智谋略。都不低。又擅长指挥作战。那些鱼你也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前些日子。周斐然他还给我写了封信。同我讨论这肚中孩子的姓名。。” 314 - 渡魂灵 - 悠苒子 “是吗?”花容眉眼带笑。“可同太一确认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还没有。”林欢轻轻地摇摇头。“毕竟还是想留个悬念。当做个惊喜。所以也没问。不过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和周斐然都喜欢。” 花容笑了笑。“那就好。取了什么姓名呀?说来听听。正好小公主还没取名字呢。投你借鉴借鉴。” “也不是什么有趣的名字?”林欢娇羞的说。“比如这个,周望舒,取自那离骚中,前望舒使先驱兮这句话。还有周怀瑾,取自楚辞中的怀瑾握瑜兮,以及周晏晏,取自楚辞的被荷禂之晏晏兮,小伊觉得都怎么样?” “我当时挺喜欢那个周怀瑾的。这个名字听起来说了倒是是为合适。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儿。都是挺不错的。”花容发表自己的意见。 “周怀瑾。周怀瑾。”林欢。念叨了两声。“倒是极为不错。这要是孩子生下来了。那便将他周怀瑾。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适合。正好周斐然也经喜欢这几个字的。那便这么垫下吧!” 花容笑了笑。“那以后啊,长大。肯定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即使做了将军。断然也不会整天的舞刀弄枪做个莽夫。肯定跟他阿爸一样,具有文韬也有五律。自然是最好的。” “我要球也不高。跟他父亲那样,我便欢喜。”林欢红着脸说。 花容调侃,道。“他是因为你喜欢他父亲吧!” 林欢红了,红脸。“小姨,再这么说我就走了。” 花容笑了笑。“你呀,都已经初为人母了。还像个小孩子气。动不动便是要走?要要离开他。等着孩子出生了。还不知道谁是孩子呢。” 林欢网花容怀里靠了靠。“不管怎么样?我在小姨这就是个孩子。” 花容,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说。“好。在小姨这。永远都是个孩子。” 到了深夜。项子喻拖着满身的疲惫。回乐长乐宫。一入门。便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花容,摆摆手那李嬷嬷,她们下去。自己。走到床前问道。 “忙了一天。估计也累了吧?” 项子喻翻了个身。猛地坐起来。从后面抱住花容。“是有些累了。以前啊,天下太平的时候。没要这么多的事。如今天下大乱了。这要处理的事情呀。一摞接着一摞。都没有尽头了。” “那今晚早点睡。”花容说。“我让李嬷嬷他们去准备洗漱的水。” 项子喻摇摇头。他在花容的勃颈处。“就让我在这躺一会儿。先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花容嗯了一声。“也好。先休息休息。在忙些别的。今日我把单邱云召入宫了。就是那个上家的小姐。叶谦喜欢的那个人。我让他同吕一良一起去了边关。” “你也知道。叶欣啊,最喜欢他了。这次受伤惨重。若是有个万一,好歹。想来他最想看见的是他。他们俩好不容易在一起。总不想落一个悲伤的结局。所以我边让她去看看她了。但愿一切都好。而是他们能平安归来。就下次给他们赐婚。好好的举行一场婚礼。让长安在热闹热闹。” “还有啊!今天欢儿也来了。同我叙叙家常。我知道她是担心周斐然。在家里坐不住。所以过来找我。我也担心。担心周斐然担心叶青。担心朝大将军。担心边关的千千万万的将士吗?过两日再去南山小四。祈祈福,总归也能心安些。再者说了。也能保佑他们。我也担心阿哥。听说他这次也去出征了。也不知道怎么样?” “哦,对了。今天欢儿同我说。周斐然来信说给孩子取个名字。收了几个?我比较喜欢那个周怀瑾。倒是有,不错的名字。无论男孩呀,还是女孩。他能用的上。就长大了。竟然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儿。不饿呀。即使以后也做了将军。既然同桌斐然一样。文韬舞略一样也不能落下。” “欢儿。和周斐然都挺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啊,我们私自里就把它定下了。说起来。小公主,我们还没有给它取名字呢。你说给它取什么名字好呢,当初阿哥失踪的时候。我为了怀念他。边给太子取名为念雨。后来呀。你想永远记得我。所以给小公主取名叫念容。那这个小公主取什么名字呢?可是永远记得你的话也叫念雨。总归是和太子有些重了。你说取什么好呢?这些日子我发了些诗经楚辞。但是有些不错的。单手是拿不定主意。要不然你帮我看看?” 等了半晌。都没有听见项子喻说话。花容回头一看。他早已趴在自己的胳膊上睡着了。花容的亲亲将他额头两边的碎发拂到两旁去。有些心疼。 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忙了。边关战时也忙,朝堂内外也忙。全部都积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就回来呀,老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清早还要再去上早朝然后再忙碌。一天呀,指不定才睡几个小时。 服侍项子喻,睡下。花容,睡不着。别让李嬷嬷搀扶着。出去转悠。在那后花的原理。走走路。吹吹晚风。倒也是惬意。虽然说边观战是依旧。的天下大乱的烟火烟熏火燎的。但是长安头顶上的星空还是极为的好看。 走了片刻。碰见正在回宫的。太子。花容连忙招呼是少让他过来。“干什么的?怎么这么晚才回去?晚饭吃了没有?你和你父皇。一天到晚忙碌着。他没有来吃饭。” 太子行了行礼。“儿臣刚刚在御书房忙完,这些日子,父皇也同意让儿臣参与政务,所以一直在御书房帮父母的忙。顺便可以熟悉一下潮调的脉络。方才这么晚才回去。” 其实这些话太子同花容讲过几遍。只不过因为花容怀孕的缘故。总容易记不住事。每次见到她呀,总是要再问一遍。但每次太子就会像说的第一遍一样。重新再说一遍。 “那也不能这么晚呀。你年纪还这么小。怎么能这么辛苦?你父皇也是的。你这么小便,让你帮忙朝堂事务。还忙到这么晚?这几道好先回去哈,呼呼的睡觉了。等你父皇醒了,我一定要说说他。”花容愤愤的说。 315 - 渡魂灵 - 悠苒子 其实这些话。红红也说了很多遍。只是他都不记得了罢了。每次都像第一遍说的一样。没多长时间,便忘了。 太子乖巧的点点头。“母后也别怪父皇。毕竟现在多事之秋。儿子已经不小了。确实应该历练历练。为以后打好出路。况且儿子并不觉得累。儿子身为梁国的太子。六号的君王。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 红红心疼的上前摸摸太子的头。“真是辛苦你了。我的儿子呀。绝对不是其中龙凤。以后是奥里九天的人。当然是与众不同的。母后真为你高兴。” 太子开心地笑了笑。 红红接着说。“但也不能不注意身体。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吗?吃饭了吗?我会让御膳房给你弄几个菜。但是你喜欢吃的。多吃一点。好伤身体。” 他只点了点头。“谢谢母后。” 红红莞尔笑笑。“母后的太子。真的是长大成人了。个子也高了。模样也俊朗了。但是有几分像你的父皇。不过你父皇跟你这般大的时候。可没腻,这般成熟稳重。” “不过现在父皇成熟稳重,多了。而成不知道父皇以前的模样。但父皇现在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凉果的天。也是儿子的榜样。” “你父皇若是听了这句话。当然是高兴极了。快先回去吧。天使已经晚了。回去吃口热饭,早点休息。别这么忙了。” 太子恩了一声。行了行礼。“那母后也早点休息。毕竟没好现在是有小公主的人了。” 红红,摸着自己的肚子。眉眼带笑。“好。母后听你的早些回去休息。” 太子点了点头。行礼告退。 红红,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感慨的铜。李嬷嬷说。“太子呀,真的是长大了。不对。早都长大了。从小就这般稳重。到时让人放心。只不过。” 叹了口气。“作为母亲的。还希望他活泼快乐点好。不要被这些凡尘俗世压着。可生在这帝王公里。便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谁呀?也不能例外。” 李嬷嬷搀扶着红红。安慰道。“太子已经很好了。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帝王之位才是她的归宿。娘娘,不是还有小公主吗?小公主倒是活泼可爱的厉害。听说呀,今日。在学堂里好好的大闹了一番。” “是吗?”红红眼睛亮都亮。“出什么事了?来的时候他怎么没有同我说?” “这些小公主哪敢跟娘娘讲呀。老奴也是听别人说的。而且是先生过来告的状。老农一直忙着忙着。小公主又在那求饶。所以就忘记同娘娘说了。” 红红笑了笑。“先生又来告状了,他又闯什么祸了?” 李嬷嬷笑着说。“只是听说。他今日代理那些小朋友又开始捉弄先生了。甚至还把先生的胡子给烧了。娘娘,是没有看到,先生过来告状时的模样。胡子短了半截。还有一股烧香的味儿。整个人呀,灰头土脸的。他是有些滑稽。” 红红忍不住的笑了笑。“这丫头呀。不安心的上学一天到晚想着捉弄。到时有几分我小时候的模样。都是不安分的,主。倒是可怜,先生了。动弹不得碰她不得。还要受他欺负。等明个你前去慰问慰问。那些东西去。让先生呀,消消气。” 李嬷嬷嗯了一声。“只不过。小公主千求万求,让我不要同你说。这娘娘知道了。万一从小公主说。那老奴可就。不好同小公主交代了。” “放心吧!这件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不说她了。可你一要时刻提点他。我最近怀孕身体乏惫的厉害。没有什么精神。从早到晚几乎都是睡的。他同你亲近些。你一定要多提点他。别闹腾了,太过分了,也别再折腾,先生了。”红红叮嘱的。 “娘娘,放心吧!老农知道该怎么办。”李嬷嬷表示明白。 红红,微微的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他这不安分的性子,始终也是个麻烦。若是他日两国君临天下。他倒是没些什么。毕竟是在梁国的庇佑之下。没有人敢拍的,怎么样?这倘若有一日呀。两国的辉煌不在。怕是这不安分的性子兴许要给他添些麻烦。” 顿了顿又说。“到那时候。可就不知道能不能护得了她了。他是不爱学习。总归是要想个办法的。你可以去旁敲吃饭的,打听打听。她喜欢什么?便由着他性子去吧,总归是要有一个喜欢的东西。然后再有一个坚持的。只想到了以后。总是要会点什么?总不能全然都不会,也不是很好。” 李某某表示赞同的点点头。“老奴记下了。这就派人去打听打听。请于小公主身边的宫女去问问。看看小公主,究竟对什么感兴趣。” 红红嗯了一声。“让他去坚持某样东西。但这学业还是不能荒废。只是不把捏的那么重罢了。他俩若是有他的皇兄一半的沉稳。我也就放心了。而他的皇兄若是有他的一半的活泼。唉,我也就开心了。可是。这世间的事情,毕竟不能难两全。我大爷是知足了。只希望这肚子里的孩子。能综合综合他们两人的性格。不要太过的不安分。也不要太过的沉稳。中规中矩。倒是极好。” 李嬷嬷笑了笑。“小公主出生以后。当然是一个安静,又洒脱的性子。娘娘怀孕这些日子以来。倒是从来很少见他闹腾。倒是个懂事的人儿。” “确实,懂事。到时让我少的受一些痛苦,转眼就八个月了。神医说。引产的日子便在下个月。估计也快了。到时候呀。很快就能看到小公主了。”红红嘴角噙着笑容。“只希望那个时候。边关平定。大军,能够归来。胜利归朝。如此便是最好的。” “此次埋伏只是意外。已经返工。换鞋,现在正在全面追,余孽。相信不久以后。大军很快便能胜利归朝了。等小公主出生了。便是举国同庆的日子。”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红红抬头望了望天。“也不知道上家小姐那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到达边关?什么时候能见一清一面?以及。叶青,什么时候能好?过些日子我们去祈福吧。但愿上天能保佑他吗。” 316 - 渡魂灵 - 悠苒子 快马加鞭赶了半个月。的路程。终于抵达边关。虽然是阳春三月的时节。但边关永远比不上长安。气候依旧如生东一样。天寒地冻。风呼呼的刮着。像是拿刀在刮人的脸。吹上那么一会儿。便溏的厉害。没两天。便退了一层又一层的皮。 实在不是一个姑娘家呆的地方。但上秋云还是去了。他要去找他的心上人。那个他花费了太多时间。才确认以及喜欢的人。或许也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不对。应该就是了。 尚秋云,看到叶青的时候。他正在昏迷之中。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身上还有伤。从眼角下面。有一道划痕。挺深的。即使已经缝合。仍然感觉到触目惊心。 “他。他怎么样了?” 吕一梁一出来。单秋云变为上去询问情况。声音颤抖着。生怕说出个不好来。眼眶红的又是红的。让人心疼。 吕一良叹了口气。宽慰说。“没说没什么大碍,是假的。我知道你担心他。我也没有什么好瞒着你的。这次伤势确实挺重的。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恐怕难以挺下去。” 范秋云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眼前黑了一片。身体晃晃悠悠的。险些要昏过去。六神无主。目光呆滞。 “那有多么大的可能。能。能停下去。”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他明明答应我的。等这次大圣归来。它变回长安娶我。他答应过我的。他那么喜欢我。他肯定不会食言的。” 吕一良心口揪了揪。毕竟他经历过这种生死离别的情况。到现在没有缓过劲来。所以面对尚秋云。也是极为理解。单。安慰总是一时的。现在有一天他会知道真实情况。所以没有隐瞒的意思。 “几率不大。我已经为他救治。好几个太医已经在商量解决的办法。但你也知道。太医不是神仙。没有办法,起死回生。能不能熬的过去?就看他接下来了。如果十日内他能醒来。那还有救的,希望。十日内如果醒不过来。” 他哽咽一声。“那或许真的没希望了。虽然有气息。但没有任何的意识。如同一个死人一样一直躺在那。” “怎么会这样?”尚秋云崩溃,大哭。“要知道。我就不那么说了。我就不应该让他上战场。就不应该让他立功勋。就不应该让他。让他。离开我。” 吕一良握了握上秋云的肩膀。“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若是凡事都可以预料,那这世间便少了多少的不信。进去看看她吧!” 尚秋云含着泪点点头。颤颤巍巍的走进去。可依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叶青。眼泪便扑簌扑簌往下掉。心里头揪心的厉害。连说话喘息都觉得困难。每走一步,简直快要了,她的命。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孩。那个时时刻刻围着自己转的人。那个说的是。喜欢她好多年的人。那个因为他喝到胃出血的人。那给给他写下保证书的人。那个承诺要回长安娶她的人。那个荔枝。要为他建立功勋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躺在那里。还能看到他。你能触摸到它。可她知道。他看不到他了。他看不到她这辈子最喜欢的人了。 “叶青。” 单秋云轻轻地抚摸着叶青的脸。满怀思念和爱恋。 “我来看你了。开心吗?你怎么躺在这了?你怎么不起来看看我?你不是最喜欢我吗?你不是说这辈子最爱我吗?我现在来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 “你就是个骗子。说好每个月一封信。这最后一封,你为什么就是不寄出了?明明就是个骗子。说好回长安娶我。说好战斗胜利便回去娶我。说好。要一辈子宠爱我。明明都说好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你喜欢我那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可是从现在开始。我喜欢你很多很多很多,你。比你还多。可是你为什么也不知道。我现在来告诉你。你听到了吗?” 说着是说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周斐然在门口瞿秋了一会儿。听着里面的哭声。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进去。不想打扰他们这短暂的相聚。 李一良走过的。拍拍周斐然的肩膀。“去那边喝酒吧!虽然说。还有事在身上。但是胸口闷闷的。总想喝两口。放心。浓度不高。是桃花酿。喝不醉人。” 周斐然看了看吕一良。沉默着点点头。 两人走到城墙上。沿着瑟瑟的寒风。对酒当歌。桃花酿确实喝不醉人。一瓶喝着一瓶。也没瞧见过哪个人喝醉过?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那也是没办法了。 没几瓶。周飞扬和吕一梁念都是红扑扑的。眉眼流露出的全是痛苦。我惋惜。 “叶青她怎么样了?” 吕一良又喝了口酒。“难治。即使大罗神仙来了。怕是也有困难。我现在。只能用银针封住她的血脉。简单的做一些治疗的办法。具体的还需要等回长安再说。不过。也就这十天了。他若是能醒过来。还有医治的可能。如果醒不过来。” “如果醒不过来,会怎么样?”周斐然追问道。 吕梁叹了口气。不忍心的说。“如果醒不过来。继续回了长安。也没有办法。即使大罗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毕竟这世界上也没有及时回生的药啊!” 周斐然沉默了!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酒。喝了一瓶又一瓶。 “这十天内她醒来有多大的可能性。” “概率不大。大概只有个10%吧。那已经是顶好了。一切还是需要看他生还的概率了。” “那次朱斌就不应该让他带军。如果那次他不带兵去。就不会遭遇埋伏。我本来以为。没什么的。都已经攻破到都城了。他们都投降了。不可能再有什么波折。所以我们就放松警惕了。谁知道?谁知道他偏偏就出事了?” 吕一良拍拍周斐然的肩膀。“不怪你。谁也预料不到?如果都能预料到了。这帐还有什么打的意思呢?别多想了。不怪你。” 317 - 渡魂灵 - 悠苒子 周斐然又灌了好几口,酒。“但我在心里还是自责的厉害。你不知道?上次上元佳节的时候,我同他悄悄的回长安了。他同我说。尚小姐,愿意嫁给他了。说等回到长安。他们便结婚。” “你也知道。叶青有多么喜欢上家的小姐。回来的路上,他念叨了一路,满是欢喜。恨不得现在就去嫁。他为了她装病。为了他喝酒喝到胃出血。你也是知道的。如果那次可以阻止他领兵。现在啊!估计等回长安的时候。便是他们大婚的时候了。” 吕一良叹了口气。“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他们俩就是一对冤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闹闹腾腾的。这好不容易互表了心意。好不容易准备在一起。谁知道又出了这档子的事?” “是呀。所以是一件所有的情爱。都需要珍惜。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喜欢了就要去喜欢。”周飞扬感慨说。 吕一梁笑着打趣的。“你这是说自己的吧。当初你和林欢。也是闹闹腾腾的。一个追的要命。一个跑的要命。若是早些在一起。说不定现在孩子都能出生了呢。” 周斐然笑了笑。谈起林欢。她眉眼都带着宠溺。“算算日子。她已经。七个月了。应该快了。从我们大军回长安的时候。他便已经生孩子了。对了。孩子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终于想起那母子俩了。”吕一良喝了口酒。“挺好的。下次还去给他把脉。这些时日他大多数都住在皇宫里。和皇后娘娘都是小一在照顾。有神医在你还不放心?那可是全长全全天下最厉害的郎中。连我都自愧不如,甘拜下风。不过呀。她总念叨着你。听多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周斐然眉眼带笑。“我是她夫君。自然要念叨着我一些了。” 吕一良哼了一声。“好不容易淘到这来找个清净。唉。看来是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在长安听着零花念叨着你。在这听着你念叨的林欢。真真是可怜了我这个孤家寡人。” 周斐然忽然严肃起来。“这么多年了。不打算?再找一个吗?” 吕一良正了正。沉默了片刻。缓缓的摇头。“不了。都一把年纪了。别糟蹋人家小姑娘了。” “你还是没有忘了他。”周斐然肯定的说。 吕一良倒也不必会。点了点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你们都以为相处了,不过两三个月的时光。能有多少的喜欢?可偏偏呀。我就是那个陷得最深的人。喜欢的时间更长的人。虽然只有两三个月。但已经足够,我怀念一生了。” 周斐然感慨道。“知道你有如此深情。想来他在九泉之下也是幸福的。” 吕一梁弯弯嘴角。“只不过是情深意切罢了。我也想过找别的女子。共度余生。可是眼前总是晃,现他的身影。总是忘不了。也放不下。可能年少太过惊艳。等日后呀。看谁都是她的模样。看谁也全然不是他。” “喝酒吧!”周斐然举起了酒坛子。“你在长安喝过酒。想来还没有,在这边关合过吧。在这边关喝酒。可是别有一番风味。” 吕一良极目远眺。看着白雪皑皑。山岛竦峙。忽而笑了。“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儿。这样的景色。也是,哪里都比不了的。周斐然。我挺羡慕你的。” “怎么说?” 吕一良流露出羡慕来。“保家卫国做个大将军。受世人之崇拜。遇到喜欢的女子。他演了勇敢的向你奔跑过来。没有错过。没有命运波折。能够好好的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来也是很多人,所能羡慕的。” 周斐然嗯了一声。“所以我很满足。这往后余生。只要有她和孩子。我就足够了。” 吕一良拍拍周飞兰的肩膀。“挺好的。最近边关什么样的?听说正在全面捉捕楚国余孽。进行的如何了?” 周斐然望了一眼远边的山。“还算顺利吧!毕竟国破家亡。不是谁都能一下两下便能接受的。就不接受呀。反抗的人大有人在。分散着。所以做起做起功夫来。还需要费些时间。不过都一些残兵败寇。不足为患。” “那就好。”吕一良也生了几分感慨。“他天下大乱了。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如今看看现在的楚国。国破家亡。百姓颠沛流离。倘若他日。梁国若是不济,被他人攻破。怕是今日的楚国便是他日的梁国。” “所以。这天下大乱的局势。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谨慎。为的不止是边关的将士。也是身后的百姓。倘若前面。退了。拜了。后面的百姓也会跟着遭殃。”说到这。周一良的眸子里闪过几分落寞。“你可知道?攻破楚国都城的那一刻。遍地哀嚎。火光滔天。联通那小小的人儿。都知道举起刀枪棍剑。冲向敌人。让人看了心酸。也是揪心,不已。” 顿了顿又说。“可是没有办法呀。天下迟早大乱。需要真正的一统之后。方才能获得和平。况且。我们不在他们心狠。他是受苦受难的便是我们梁国的百姓。沦为别人的剑下鬼。求中奴。” 吕一良握紧周斐然借肩膀。“看开点。都是没办法的事。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身不由己了。自己不强壮。注定会被打败。自然定律。谁也逃脱不了?更何况身处这乱世之中。自然是无法逃脱了。” 周斐然叹了口气。姑姑的又喝了好几口酒。长吁短叹。“我倒也是,算的开了。以前刚上战场的时候。看见血。杀个人。变得要了命。做好几天的噩梦。现如今呀。这手上的鬼魂不知道有多少了!杀人也不眨眼了。那便是灰刀和动刀的都试了。即使面对妇女儿童。似乎也没有什么愧疚感了。” “那是因为你身后守护着的。是梁国。是整个凉国的百姓。你不能心软。你手中的刀必须一直灰着。切要你身后的人。才能安居乐业。” 周斐然嗯的一声。“喝酒吧!” “好。” 318 - 渡魂灵 - 悠苒子 自从尚秋云来到边关之后。便日陪伴着叶青。寸步不离。一直守在她的床前。同他说话。希望她能苏醒过来。 “懒虫。你已经睡了七八日了。你再不醒不过来。我就不理你了。谁让你这么贪睡?”尚秋云边帮叶青擦拭脸颊。边抱怨着说。“我可不喜欢一个贪睡的人。你快点醒来。我和你一起到雪山上骑马。在这边关。策马奔腾。汗血宝马,我已经骑过来了。到了那时候我们一人一匹马。还真是逍遥自在。” “看你要是不起来的话。那我就一个人了。我就不管你了。我一个人骑着。汗血宝马。四处游历。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所以呀。你一定要快快的醒过来。早一点醒过来。好不好?”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也不是好冷。站在城墙上。可以眺望远处的雪山。很是好看。你醒来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在长安那时候。皇后娘娘同我说了。说你向他去求了一道圣旨。要让皇帝为我们指婚。皇后娘娘说都写好了。只要你醒过来。只要我们回到长安去。我马上就可以举行大婚了。这不是一直你所期望的吗?” “抱歉。我错了。不应该让你去里什么功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的坦白自己的心意。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后悔跟你一再错过。后悔连同跟你相聚的时间都这么短暂。” “所以等你起来以后。我们要好好的。好不好?一直一直在一起。把以前丢失的时光全部都补回来。我再也不耍脾气了。再也不会忽略掉你的心意了。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的人。” “上次同意跟你结婚了,之后。你不知道我母亲有多高兴。欢天喜地的。甚至还闹腾着要去看嫁衣还有那些首饰。每天都喜气洋洋的。我也很喜欢。什么时候醒过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她们说我皮肤白。穿红色的嫁妆最为好看。你想不想看看?” “叶青。这已经第八天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写的保证书?我一直都带在身上呢。我给你念念。” “今,上元八年七月二十七,我叶家三公子决定喜欢尚家大小姐尚秋云,之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还喜欢,年年欢喜,岁岁无忧。在此立下字据,绝不反悔,若有所悔,马革裹尸,孤独终老。” 尚秋云读着读着便泪流满面。想起当日的场景。肆意妄为。意气风发。要是何等的潇洒和快乐。那是自己喝醉了,酒。她便在一旁默默守护自己。 “这些可都是你说的。千万不能反悔。你要是反悔了。我定然不饶过你。” 叶青手指微微。动弹。将尚秋云吓了一跳。一声惊呼。“叶青。叶青。你醒醒。你是不是听到我说话了?你手指动了。你肯定听到我说话了。你等着。我去找太医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跑出去。“吕太医!吕太医!”她着急地欢呼着。“叶青有反应了。刚刚。刚刚他手指动了。我亲眼看见的。” “什么?” 吕一良欢喜的连忙跑过去。“真的吗?” 尚秋云喜极而泣的点点头。“真的真的。我亲眼看见的。不会错的。” 吕一良全面帮。叶青做了个检查。欢喜的说。“有复苏的迹象了。等等我再给他失真。应该就快醒了吧?” 说完吕一良也没有闲着。一个上午都在帮叶清是正做检查。忙的满头是汗。 外头的人等着也是着急。不仅单秋云一个人在等着。周斐然。那几个好友全都跑了,过来。一个个都在门口着急的等着。等里头的好消息。 过了晌午。吕一良终于传出声音来。“快进来快进来。叶青醒了。叶清醒了。” 周斐然几个眉眼带笑。连忙跑了进去。单秋云忍不住的呜呜哭出声来。聂手聂脚的走过去。太过于激动,已导致有些不敢相信了。 叶青。倚靠着床头坐着。看着来探望他的人。茫然的皱的皱眉头。“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老子不过是脸边出个站而已。瞧瞧一个个都跑了,过来。有什么喜事吗?” “你能醒过来就是天大的喜事。”周斐然兴奋地说。 叶谦照了皱眉头。笑道。“胡说什么呢?什么醒不醒过来。我这是在哪呀?脑袋怎么有些发昏?出什么事了?” “你不记得了?”周斐然吃惊的说。“你给兵出战。结果遭遇埋伏。受了重伤。你脸躺了好几天才醒过来。你这再醒不过来。差点可就没救了。” 叶青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茫然。“记不清了。可能是摔到了,脑子了吧?只记得出站时的画面后头的都记不清了。” “不过都不要紧,都过去了。记不记得也没有什么。”周斐然宽慰道。“对了。你瞧瞧谁来看你了?” 说说。给后头站着默默抹泪的尚秋云,让出路来。尚秋云抹了两把泪。快步走到前头去。一把抱住的叶青。嘴里头骂叨叨的说。“你个骗子。你不是说一切都安好吗?还让我这么担心。” 叶卿怔了怔,有些发蒙。推开尚秋云说。“这位小姐是谁?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一上来又抱又骂的?莫不是看上我了?” “看上你个大头鬼。”尚秋云打了叶青一巴掌。“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叶谦,你是故意的吧?你又在装病骗我。” 叶青耸了耸肩。一脸诚恳的说。“不是这位小姐。你我素昧平生。什么骗不骗的?难不成我之前骗过你?我压根就不认识你是谁?” 周斐然愣住。提醒道。“这是上家的小姐。你不认识了?” “上你家的小姐。”叶倩努力地想了想。“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了。哦,对了。听说上家有个小姐的打马球即为好。应该就是你吧。” 尚秋云整个人愣住。不敢置信的问。“你当真不认识我是谁了?我是尚秋云呀。你好好想想。我是尚秋云。你喜欢的那个尚秋云。” 319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清,认真地想了想。“尚秋云。有点印象。不过这个喜欢是怎么回事?姑娘,莫不是在逗我?我怎么不记得?我喜欢你呢?” 尚秋云愣住了。眼前发黑。身子止不住的往后歪。有些承受不住。他千里迢迢奔过来。他最喜欢的那个人。既然忘记他了。 一旁的。周斐然连忙将上秋云搀扶住。交给一旁的小厮。转而带叶谦说。“你当真不记得他是谁了?还是尚秋云呀。你这辈子最爱的人。你从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你怎么可能忘了他?” 叶青反复的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记不起来了?你们都在干什么?这不是看我刚醒过来。过来开我玩笑。好爱你们一个个。” 周斐然也愣住了,“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叶青撇了周斐然一眼。“周斐然。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在这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别逗我了。” “那我们呢?”围观的将士一个个询问。 叶青都是怼他如流。直到最后有些不耐烦了。猛的拍机床案。“你们一个个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个给我过来寻我开心。我这头还疼着呢。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周斐然指了指上秋云说。“你当真不认识他是谁了?” 叶轻摇了摇头。“不是上秋云吗?你们刚刚不是都已经说了吗?干什么以便非要一遍一遍问。”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单秋云泪流满面。从怀里拿出叶欣给她写的保证书。扔给了叶青。“你看看,这是你亲手写的。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叶青照了皱眉头。有些不悦。但还是打开来看了看。慢里斯条的念出声。 “今,上元八年七月二十七,我叶家三公子决定喜欢尚家大小姐尚秋云,之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还喜欢,年年欢喜,岁岁无忧。在此立下字据,绝不反悔,若有所悔,马革裹尸,孤独终老。” 尚秋云红着脸也红着眼睛。满满的委屈。 叶青,看了又看。眉头皱了又皱。“你这是从哪弄的?上头的字迹,确实是像我的。可是我没有写过这个东西啊。还这么肉麻。姑娘么不是来碰瓷的?” “你说什么呢?”尚秋云当时气炸了。“当初明明是你追的我死皮赖脸,让我喜欢你。现在倒好了。生了个病。没了,记忆。就在这边胡说。” “唉。你别生气啊!”叶心颤抖了几下。“我这不也是刚醒过来吗?有些事还没弄清楚。别这么凶嘛。像你这么凶巴巴的女人,有谁会喜欢?小爷,我喜欢的可是温婉尔雅的大家闺秀。可不是你这个暴脾气。” “你说什么?”尚秋云更加来气。“我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日日的照顾你。寸步不离。你竟然跟我说这样的话。叶青,你大爷的。你良心被狗吃了。你看我不砸死你。” 说着直接抄起手边的花瓶,直接砸了上去。下的夜清一个机灵。直接躲在周斐然后面。周斐然一看也傻了眼。连忙扼住上秋云的手腕。 都说尚家姑娘脾气暴躁。如今一看,果真不假。这人还伤着呢。脾气说来就来。看来叶青这一病。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尚小姐,这可舍不得。叶青还病着呢。你这意思啊,估计快要归西了。那你这些天的努力不全,然白费了吗?” 尚秋云哼了两声。将花瓶往一旁一甩。啪的摔得粉碎。 “就他现在这模样。还不是白费。明明说好回长安就娶我的。现在倒好,直接把我忘了。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忙前忙后。为他担忧来担忧去。他可真行。想当初可是他死皮白赖的求着我。我才勉强答应同她成亲。呵。现在是要悔婚吗?” 越说越来气。尚秋云气不过。抓紧手旁的枕头又砸了过去。枕头软了一些。周斐然没来住。只好让他砸了上去。 叶青被打的两眼冒金星。到时火气也来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蛮不讲理?我都说我不认识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随便说几句话。就能编排我同你的关系了吗?我真的不认识你,你瞧瞧你。从上到下。就是个泼妇。谁喜欢你是谁?倒霉。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你你。”尚秋云愤怒的指着叶青。“叶青。你个大混蛋。明明是你忘了我。还说我凶。以前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以前你对我百依百顺。还是你死皮赖脸的追着我?现在好了。失忆了。就开始说我凶。果然。男人都不是个可靠的东西。” “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吧?”叶青为兄弟们伸张正义。“你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大姐。你不能这么无理取闹好歹我也是个病人。你怎么能打病人。简直是天理难容。我不管之前是什么?反正我的印象里。从来没有你这样一号人物。你也别在这纠缠不清了。” 顿了顿。扬起下巴。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帅的表情了。“我知道小爷我是有名的贵公子。在长安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给我。姑娘,你若是想我也不笑话你,只是你这手段用的太。强人所难了些吧!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貌双全。喜欢我也不是丢人的事,大大方方的。你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我也大大方方的拒绝你,你看看多其乐融融。“ 单秋云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叶青。你大爷的。你就是个骗子。当初海誓山盟。信誓旦旦的说得极为好听。什么我是你最喜欢的人,什么你从七八岁就开始喜欢我一直喜欢到现在,你一直暗恋我。结果就受了点伤,你就把我忘了,看来我在你心里也没有什么地位。还拒绝我。你拒绝鬼去吧!谁会给你这个机会?” “不是。大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这突然跑进来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是谁也生气呀。”叶青满脸的委屈。“再说了。我真不认识你呀,什么就把你忘了,我印象中压根就没你这号人物。能别在这里给自己添戏了吗?” 32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好好。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给弄丢了。”尚秋云愤怒到。“你听好了。不是你拒绝了我,是老娘不稀罕,要你。记住了。今天说的话。以后你若是敢回头,求我。我电打的,你满地找牙。”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哎呦,我去。”叶琪,满脸的茫然。“周斐然。这你从哪找的人?神经病 “我有学过”,安达丽尔无奈地道:“叔叔有很用心教我精神系法术,我几乎把所有的法术咒法都背了下来,但这是一种非常看天赋的修炼途径。 东方啸天看这个样子,本身的怒火反而是消了,觉得唐逸就是个没大脑的山野散修,摇摇头要对冰心说话时,后者却是冷冷的抛出一句,身子更是挪移到了一边,和东方啸天拉开了一段很大的距离。 他们刚刚躲开,他们身旁的沙发就被打成了筛子,同时,门外的忍者们也出动了,手上的机枪朝着他们躲的方向猛的开火。 在蒙奇的视线之中四道比之刚才还要粗大倍余的藤蔓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所幸的是它并没有攻击蒙奇只是在那一潭血蛭的面前停留了下来。 驱动天地灵宝需要天地灵气,而天地灵石就是灵气的固态化体现,只有获得越来越多的灵石,萧强才不会有耗尽体内灵气后威胁到生命的尴尬情况出现。所以一听夏国航说矿石运到了总部,自然二话不说就得先去瞅瞅。 有这么多特殊能力同时傍身,这就是萧强为什么敢独自一人硬闯鬼魅组织总部的底气和能力。那些鬼魅杀手想要发现他,真的不亚于登天。哪怕就算被意外发现,萧强也觉得自己有自保的能力逃出生天。 而这便是昭然若揭的告知了他们蒙奇很有可能便是青云门的弟子。两大宗门之间彼此本就敌对互相撕咬。此刻见到对方竟然出现了这么一名天才弟子自然不会放过。 东方星辰再度落于战台之上,看着六强席位上的六人,特意在李琛的身上多看了一眼,原本东方绝赢面很大,但是现在李琛的存在,就充满了太多的变数。 “域外天魔不过如此,纵是化身本体,也逃不了被抹杀的命运。”孤云淡淡的说道。 “哈哈,居然拔那把破剑,我几乎翻遍数万柄宝剑,都没发现一柄破剑,他居然把这把破剑!”孤云不远处一个眼光不叫狠毒的青年,看着孤云把剑,忍不住奚落一番。 “是有点事,不过,我会处理的。”梵狄淡淡的语气就是在暗示洛琪珊,这件事他不方便告诉她。 好了,爱了喷的胡子大叔直接被踢出了局,剩下的事情再也和他无关,一场轰动孤狼佣兵团的赌局正式拉开了帷幕。 许立上前与王惠道了声别,便带着怀特匆匆离开了。除了李宾,于亮等人都看得有些不解,不知道许立为什么刚来就要走。 这时许立听到有人敲门,道:“有客人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挂了……”许立知道范玉华此时一定十分紧张,他不敢再多说什么,怕听到范玉华的哭声。 东方辰刚一靠近,干净的长裤上又多了几个大脚印,一个一个,又黑又脏。 福的是,美利坚、欧盟、沙俄等这些主要对手国家,他们的天启者死的更惨,几乎全部死绝。至少在五十年乃至一百年之内,全球天启者世界,华夏将是绝对的霸主,无人可以撼动。 321 - 渡魂灵 - 悠苒子 “这么说的话。还在意什么?”叶青无所谓的说。“反正我实在想不起来这号人物了。而且你没看她刚才的样子跟个泼妇似的。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别开玩笑了。今天想不起来那就干脆想不起来算了。” 周斐然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后悔。这都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是想起来呀。估计这地跪穿了也没用。” 叶青撇了撇嘴。耸了耸肩膀。“笑话。即使也想起来了。也不可能把这地板快穿了。她那样的女人。不是我的菜。就是想起来也不是。” 周斐然探了探。拍拍叶青的肩膀。“做兄弟的只能说一句。好自为之吧!” 叶谦皱了皱眉头。“别说的都跟我快要死似的。什么叫好自为之,我也没做什么呀?是不是啊,吕一良。” 吕一良也学做粥斐然一样拍拍叶青的肩膀。“做兄弟的也只能说一句。好自为之吧!哦,不。奉送一句。别作死。” “嘿!”叶青有些慌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说的?这么严重?什么好自为之。别吓我。感情这东西不讲感觉吗?我现在没感觉,也不能把我自己怎么样啊?也不能让我牺牲一辈子去喜欢一个不喜欢的人啊!” 吕一良和周斐然。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吕一良说。“瞧这也没有什么大事了。昨个的酒还没喝完呢。走不走一起去把它喝了?” 周斐然活动一下身子骨。“那走吧!还真别说,你昨天带的酒真不错。” 叶青眼睛亮了,亮。“不是什么酒?一起尝尝呀。别不带我。” 吕一良。关心那拍拍叶青的肩膀。“兄弟,是为你好。你这刚刚醒来。别又胃出血了。” “什么叫做又?”叶青拍拍胸脯说。“小爷,我的身体好着呢,俗称千杯不醉。怎么可能胃出血。” 拍的太过猛烈了。叶谦使劲的咳嗽几声。 吕育良和周斐然知道事情的由来。所以没有和叶青多说。因为说了他也不一定会相信。曾经会为了一个女人喝酒喝到胃出血。对他现在的他篮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没有太多的纠结。 “你瞧瞧你。就这样,还千杯不醉。拍两下就要咳死了。”吕一良嫌弃的说。“你刚刚醒过来。好不好?怎么好还不是一回事呢?还得回长安好好的检查检查。一不小心就会救济复发。到时候啊!想醒过来都难了。” “是啊!”周斐然跟在一旁说。“你还是好生的,休息吧!等你好了。我们过来请你喝酒。我们哥三好好聚聚。” 叶青。咳的头晕脑花。也知道自己不太行。所以也没有强求。“那好吧!别忘了,你们两个欠我一顿酒。得和好了。庆祝小爷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行呢。你好,生休息着。我会再来看你。”吕一良点了点头。 周斐然拍拍叶青的肩膀。“好生休息吧。等你好了之后。有酒定然缺不了你。” 叶谦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准反悔。” 周斐然嗯了一声。那顺便一起来探望叶青的将士都纷纷散去。给叶馨留有空间让她好生休息。毕竟刚刚醒来。伤势还没有痊愈。还得好生休息着。不能打扰。 吕玉良和周斐然离开后便直奔城墙上。坐在上头。所以远观天边的雪山。也可以看到茫茫的荒原。以及迎面扑过来的血腥味。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宣告,让他们铭记这场战事的悲惨。 “叶谦那小子算是完了。”吕一梁一上来便开始打趣道。“虽说是记忆缺失。快找回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你没瞧见?尚家的姑娘是怎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姑娘。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叶青说这样的胡话?” 周斐然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怕就怕。叶欣自己闹腾着。把好好的姻缘。给闹腾没了。这可是他自己求来的。费了多少的功夫,别等他恢复记忆了,这上家的姑娘也嫁人了。到那个时候估计得后悔一辈子吧。” 吕一良折了一声。“怕不止一辈子。估计得好几辈子。这么姻缘,求来的可不容易。皇后娘娘那头可是下旨了。就等着他们两个安安全全的回长安了。就给他们俩指婚。这到时候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想来也是头疼。”周斐然长吁短叹。“你我要是不拦着。这等他醒悟过来。估计得恨死我们俩了。可这是,你也瞧见她,刚才的模样了。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这可不太好劝呀。” “谁说不是呢?”吕一良喝了一瓶酒。“不仅不好劝。而且是难比登天。你向来知道叶青的性子。执着固执。说难听些,便是一根筋。当初喜欢上这尚家的姑娘。谁劝他也不听?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好了,不喜欢这上下的姑娘了。估计要九头牛也拉不回去了。” “回去看看有什么法子好治治。等会再去上家小姐那帮叶青说点好话。叶青那在劝劝。”周斐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酒。“这几日便别让他们俩见面了。见了面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过后就关系呀,越闹越差。还是先消停消停吧!” 吕义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周斐然接着说。“这余孽清的差不多了。楚国竟然已经沦陷。这天下的局势又要变一变。这马上就要回长安了。都回去了,再给他想想办法。” 吕一良嗯了一声。“这转眼的功夫在这呆了也快十多天了。万事俱备。确实应该回去了。我也有点想那只白猫了。几日不见,便想念的厉害。” 周斐然叹了一声。“我也想林欢。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算算日子。等回去的时候他差不多也快要生了。跟皇后娘娘相差的也不过是一个月。” 周斐然说起这个的时候,眉眼带笑。“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俩现在怎么样了。前几日刚刚记过一封信去。说马上快要回去了。想来应该很高兴吧!” 吕一良拍拍周斐然的肩膀。“这是自然。” 322 - 渡魂灵 - 悠苒子 周斐然几人是月底回的长安。朝圣归来。引得所有百姓夹道相逢。庆祝他们回来。皇上也好好的论功行赏一番。那时正好是四月初。天气不冷不热,草长莺飞。刚刚好。 “回来了。都过来坐坐吧。”花容怀着九个月的孕肚。热情地招呼着前来的周斐然夫妇。还有叶星以及吕一良。 林欢坐在花容身旁。念荣和周斐然、叶青还有吕一良玩耍。 “这次前往边关和一切都还好。”花容询问的。 周斐然点了点头。“一切都还好。谢皇后娘娘关心。总算是不辱使命。朝圣归来。也成功的攻下楚国。魏良国在以后天下形势上占据一方之位。” 花容,欣慰的点了点头。“也是,你们辛苦了!一切都还好,就行。伯父呢?伯父他怎么样了?我这几天。身体有些不适。显着大肚子也不好,前去探望。只好过来询问你了。” 周斐然说。“娘娘,放心。家父一切都好。已经回周家彤家母团聚了。皇上已经见过了。身体还算康健。整个人龙马精神的。看起来也不过是像个中年人而已。” 花容笑了笑。“那就好。叶青呢?你怎么样了?听说你遭遇了埋伏,受了重伤。恢复的怎么样了?可让神医帮你看过了。” 叶青。停止和念柔玩耍。认真地回答说。“多谢娘娘关心。我现在啊,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有点小伤小毛病的,总归也不碍事。神医已经帮我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的病,端。” 花容,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对了。你什么时候打算和尚家的小姐成亲啊!我觉得这事还是需要先抓紧。这甚至我已经帮你要过来了。就等着你确定了时间。到时候好好的热闹一番。” 叶欣脸色有些为难。“这件事恐怕还要再等一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花容调侃,道。“当初你过来球的时候不知道还以为是热锅上的蚂蚁呢?着急的厉害。这怎么临近了?突然害怕了,还是害羞了。既然还要再等一等。难不成尚家的姑娘拒绝你了?不应该呀。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而且这是因为你可是千里迢迢跑到边关去了。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我知道。”叶青打起了马虎眼。“是我自身的问题。毕竟婚姻大事不是一件小事。我可能还需要再想一想。” “你这算是婚前恐惧症吗?”林欢笑道。“放轻松,没事的。当初和赵斐然结婚的时候,我也是紧张的厉害。只是没有打退堂鼓而已。但紧张还是难免的。前一天晚上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生怕他呀,突然反悔了。” 周斐然有些着急了!急忙忙的解释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反悔?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知道。只不过是有些害怕罢了。”林欢解释说。“叶公子。你莫不是也是这个状况?不打紧的。放宽心就行。毕竟是赢取自己真心实意喜欢的人。那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对啊!”花容,帮衬着说。“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有喜欢自己的人,有多困难。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你自己还不再抓点紧。赶紧把事情办了吧?免得夜长梦多。毕竟在长安里喜欢上小姐的可不在少数。你可要抓点紧。” 叶欣敷衍的笑笑。又闲聊了几句,便打了个马虎眼。同小公主出去玩耍去了。等着叶青一走。周斐然好刘育良才道出了真实情况。 吕一良说。“皇后娘娘可能有所不知。叶青,这次伤势比较厉害。伤及了头部。所以丧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对他来说应该是最为深刻的记忆。所以就。” “所以就怎么了?”花容,有些担忧。 吕一良解释说。“所以就忘掉了上家小姐。可能对他现在来说。上家小姐,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他将所有有关上小姐的事情,全部都忘掉了。所以有关婚事的事。他难免还要再考虑考虑。” “怎么会这样?”花容叹了口气说,“当初他为了上家小姐做了那么多事,是指连同性命都顾不得。怎么会怎么会就把它忘了呢?毕竟是那么喜欢的人了。神医,怎么说的?可有办法解决?而且这个会不会伤及性命?” 吕一良一一道来。“来长安的时候便已经让神医帮叶青看过了。它不出问题的根源,只不过是被击打后脑中产生了血块压迫了血神经才导致遗忘一些记忆。但是。这种病不好治,只能靠时间长了,他自己会想起来。至于旁的都无能为力。丧失记忆不会伤及性命。只不过可能对他很像尚小姐之间会有一些影响。” 林欢担忧的。“那商家的小姐知道了吗?他怎么说的?对于他和叶青之间的感情是怎么处理的?那这个婚姻到底。唉。他现在是什么态度呢?” 周斐然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一醒过来就闹了好一通。你也知道他俩的脾气,一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一个一点就炸。就碰到一起了,明明说好的事,转眼就成空的了,上家小姐难免生气劈头盖脸的将叶青骂了一顿。这剩下的日子呀,这直接被他而不现。看来是气的不轻。” “怎么会这样?”花容长吁短叹。泛起了忧愁。“这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怎么说?忘就忘了呢?” “是啊!”林欢也跟着叹气。“想当初叶卿为了他和可是。喝酒喝到胃出血。为了同号套套关系。又是装病。要是顾不得身体。险些搭了条命进去。这死皮赖脸的求着好不容易才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说好的回长安之后变大婚。那怎么就突然生了变故呢?” 周斐然宽慰说。“应该只是暂时的。只不过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不好说。这几日我打算同吕一良。帮叶青找回这段记忆。只不过效果如何?谁也不好说?” 323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只能如此了。”花容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人多看着他一些。别让她做出让以后后悔的事情。毕竟缘分不易。况且又是相互喜欢的人。这是应该值得珍惜。的明日。再把尚秋云叫进宫来。我同她说道说道。但愿能为叶青说些好话了。” “那明个我也来。”林欢,请音说。“看了也是让人担心。要是呆在家里总是放心不下去。还是要过来看看。毕竟这上家的姑娘是个不错的人。何叶青也是极为般配。” 花容点了点头。“也好。只是你身子种一些。来的时候要千万小心,注意些。” 林欢嗯了一声。“小姨,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又聊了一会儿。瞧这天色差不多了。便各自回去。周斐然搀扶着凌欢上了马车。随后也跟了上去。没有单独骑马。 “真是辛苦苦夫人了。”周斐然心疼的说。“好不容易回来。都没要好好聚一聚。变为叶青那小子奔波。我倒是有些吃醋了。” 头一次看周斐然如此坦率。林欢忍不住红了红脸。“说什么呢?什么就吃醋了。这有什么好吃醋的,叶青是你兄弟。而且当初我们两个在一起,人家没有少帮忙。这个时候帮衬一些也是应该的。” 周斐然。苦着脸说。“我也知道。只是瞧见夫人为他奔波,我别心疼的厉害。哎呦呦,我的夫人。最近怎么瘦了?” 刘欢轻轻地打了周斐然一巴掌。“净胡说讨我开心。这怀了孕生子哪有不见重的。你没瞧见都已经圆成什么样子了。还在这睁眼说瞎话。” 周斐然笑呵呵地摸了摸零欢的肚子。“夫人为我生儿育女吃,尽了苦头。无论什么样子,为夫都喜欢。” 林欢,找到了毛头。追问道。“那你是喜欢我,为你生儿育女,而是喜欢我呢?” “自然是喜欢夫人了。”周斐然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要是没有夫人,谁认识这几个小坏蛋是谁啊?” “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林欢,打了周斐然一下。“还当着自己孩子面说。他们现在已经八个月了,能听到人们说话了。” “真的。”周斐然惊了一下。连忙道歉的。“那个那个那个。刚才的话,你们就当没有听见。父亲不是说你们的。父亲是说自己盖的。你们别在意。父亲超级喜欢你们。是真的。” 莲花忍不住笑了笑。也帮着周斐然说好话。“那我们就不要怪父亲了,好不好?因为这个世界上呀。除了母亲。父亲便是最爱你们的人了。” 突然林欢哎哟的叫的一声。下了,周斐然一跳。连忙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找太医?” “没事。”莲花握住。周斐然的手。将她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感受一下。孩子好像听见我们说话了,正在踢我呢?似乎在跟我们作出回应。他好像在说不怪你了。” 周斐然静静地感受着肚子上带来的动静。神情有些憨憨的。还带着傻笑。整个人像是愣了一样。半晌才说的一句话。“我第一次当父亲。” 莲花愣了一下。轻轻地笑出了声。“刚好。我也是第一次当母亲。肚子里的。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儿子。” 周斐然抬头看向林欢。忍不住傻笑。“真好。” 然后正襟危坐的。一本正经的从肚子介绍自己。“周怀瑾。这个名字是我同你母亲。还有你姑姥姥一起取的。希望你喜欢。还有。那个,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做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一个父亲。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做一个好父亲。好好的照顾你。好好照顾你的母亲。” 林欢,眉眼带着笑意。静静的看着周斐然。忽然感觉到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所有的等待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爱。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等你出生以后。如果是一个小女孩的话。父亲变化永远保护你。把你打跑所有的坏人。在世界上所有的一切美好的都给你。如果你是个男孩的话。父亲便会带着你去骑马射箭。等长大以后也做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好不好?” 林欢将手放在肚子上。传递孩子的话说。“他呀。说好。还说。最喜欢父亲了。” 周斐然忽的笑成了一朵花。和平日的自己判若两人。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之中。联通毛发都带着欢喜。 “我也喜欢他。不过。” 他话锋一转。又说。“我更喜欢他的母亲。” 莲花脸红了,又红。“刚好我也更喜欢他的父亲。”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边关战士怎么样了?”林欢询问道。“现在虽然攻破了,楚国。可这天下大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出生了。你从皇上是怎么安排的?可有说些什么?” 说起正事。周斐然变严肃了几分。“不好说。毕竟现在天下动乱。民不聊生。这战士疯疯的起来。谁知道哪天又要去什么地方出征。不过你不必担心。皇上说了。这次攻下楚国先休息一段时间。起码要两个月吧!肯定得等你生完孩子。再过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莲花嗯的一声。“这样还算好一些。毕竟人不是神。总是要休息休息的。整顿整顿,在再出发。听说你们在楚国遭遇埋伏。可受伤了。” 周斐然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没有参加那次战役。但。叶清去了。遭遇了埋伏。生死未卜的。好不容易醒过来。谁知道竟然忘记了那段最为重要的记忆?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如果不让他去,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不是你的错。”林欢宽慰说,“你也不想如此,也不是你造成的,所以不必自责。” 周斐然强挤出笑容来,“我知道。但。面对她现在的情况。还是有些难受,担忧。” “我知道我都知道。”凌欢体贴地说。“这几日再去找神医问办法。肯定会找回记忆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324 - 渡魂灵 - 悠苒子 “阁主,阁主,醒醒,有大鱼!” 一连串着急的叫唤,听的风逸直皱眉头,嚷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瞧瞧是哪个王八犊子打扰他风小爷的清梦。 一睁开眼,愣了神。 “你......你哪位?” 风逸打量着眼前突然冒出的一张陌生的脸来,低眉顺眼的,腆着笑,还算眉清 “沈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不敢占用您的时间。”不等沈北城把话说完,路南弦直接牵着路佑辰走了。 高手在民间,生活中不乏具备创意的人,而乐享短视频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展示自我、记录生活的平台。 路南弦心里“咯噔”一下,这家店怎么不去抢,买身衣服二十万就没了? 老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离那只自己不足一步之遥的凶猛野兽,知道自己刚才就差点去阎王殿报道了。 超子那厮这回可是失望了,刚才下坑的时候他随手捞了几件陪葬品,想着那老爷子在当时算是富甲一方又干的是神秘勾当,总有点宝贝,没想到仅仅是几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常用具。 他有些哭笑不得,有这样形容的吗?!不过对他来说,倒宁可孩子像她多一些。 杨九安冲他眨眨眼,沈老师果然还是穿汉服最帅,很有点风流才子的气质。 “走!”朱重八毫不含糊,不管身上正缝合的伤口,抄起刀子就走。 “这个贱人都是她害的!”苏梦瑶愤怒的眸子射出了一道犀利的光芒,狠狠地说道。 “这么说来,我的能力其实是能够直接绘制祭卡后的金卡?”可惜的是李牧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之前两个月里又把大部分空白卡都用来绘制新卡,现在没有多余的材料拿来试验了。 现在不愧是信息时代,航拍机在外面飞了一会儿下去了,再过上个十分钟,微博就收到这位游客的投稿了。这边有ifi,人直接就用连着航拍机的平板电脑传上微博,发了个九宫格。 谭雅茵也感觉心里好受很多,有了食欲,接过楚天羽递来的饭菜吃了起来。 “那为什么?”沈光年想说,为何周清没有被领养,成年后去国外上学。 潘旋风最近被逼着和灵囿其他几个内定的大熊猫饲养员去考证,以后就要走上自己养自己以及自己的同类的路了。 宋沁笑着拿起泡泡器,用力一甩,一颗颗晶莹透亮的泡泡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顺着风向吹向远处,有的飞向遥远的天空,有的飞向地面,但最后通通都会消失不见。 殊不知乘务员又回到他的面前,看他的样子,乘务员就知道他想逃票。 “其实丽娜也是在为白董考虑,毕竟丽娜在国外呆了几年,要说知名度,丽娜当然要比陆夫人高一些,丽娜也是为白董事长考虑,如果白董事长真要请休言人,真的可以考虑考虑丽娜。”姚丽娜笑着对白展说。 周瑜也没再 理会,摆了摆手,便将棋盘摆下来,而后将那黑石海图取出来,指着那黑石海图上的白色星辰,在黑石上比划了一番,而后将四颗黑白子分别放在了棋盘四维。 忽然,只闻一声“吱呀呀”的响声,龙城大门缓缓开启,大秦帝都的真正面貌也展示在了所有人面前。 一天之后,轨道车驶入了“南平城”,结果牧唐和佟香玉刚刚下车,几个穿军装、戴着大盖帽的军人就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从这一节车厢下车一般,大跨步的走了上来。 325 - 渡魂灵 - 悠苒子 四月的天。不热。也不凉。很暖和。连同吹过来的微风。都是清凉凉的。一路上繁花盛开。极为好看。似乎在庆祝着这盛大的胜利。此处就洋溢着开心。 尚秋云特意在叶青。常去的那家酒楼等着。从早上等到晚上。然后再从晚上等到早上。生怕错过了他什么时候过了。他也去府邸等后果。只不过都是避而不见。叶家父母看了心疼。睡了好一些的话。让他不要去怪叶青。毕竟呀。这种事。谁也没料到? 所以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情深缘浅罢了。 “小姐。今个还要在这等。”小厮走过来询问的。“小姐,等的是哪家的公子?这位公子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尚秋云莞尔笑笑。“他运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以前运气倒是挺好的。可能好得过头了。连同老天爷都嫉妒。才会如此待我。收回我这好运气。不过也不打紧。运气没了,就没了吧,人还在,就行。” 小司,听不懂尚秋云的意思,便客气地笑笑。询问道。“小姐,可还是要桃花酿。” 单秋云点了点头。“几瓶桃花酿?再被一些上好的女儿红。若是他来了。你别送过来。如果不来。就先备着。总有一天她会来。” 小厮点了点头。“小的明白了。小姐,慢慢等。公子一定会来的。小的听人家说。世间的深情皆不可,辜负。那位公子一定也不会辜负小姐心意的。” 向秋云看了看窗外。满树的桃花。开的正旺盛。惹人喜欢。 “但愿如此。”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来。递给小厮。“你嘴甜。借你良言。这赏给你的。” 小思欢喜的接着。“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尚秋云摆摆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等等。” “好嘞。”小厮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退去。 尚秋云手托着腮。看着一树的桃花。渐渐迷了眼睛。生出了几分欢喜来。以前总是闹腾的性子。不喜欢这些雅俗的东西。连同花。都不愿意瞧上几眼。如今静下心来了。倒是觉得格外好看。所有的浮躁。似乎在这一刻。都平静了下来。 长安内的桃花开得正好。皇宫内的桃花开的也是独树一帜。买数买数的。粉嘟嘟的。远远瞧上去。如同一片粉红色的云海。格外惹人喜欢。站在那树下。风儿一吹。定会落下一双桃花了。若是芳心暗许的男子走过。断然会着了迷。 花容,看着一树桃花发的呆。李嬷嬷搀扶着花容。也同他静静地看着一树桃花。皇上最爱桃花。又与皇后娘娘是在桃花盛开的时候相识。皇后娘娘对于桃花也有不解的情节。所以这皇宫里啊!大多数都是桃花。并且都是一片一片的。等到这三四月份。桃花正盛的季节。整个皇宫都是温暖的。 “每当看到桃花的时候。我断的想起。第一次和淮南相见的场景。那也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长安的街道里。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开了一路。极为好看。” 花容,感慨地说。“那个时候初来乍到。在花家又是不受宠。身上没有多少银子。便去这桃花街上。摆上一个小摊子。专门卖画面。淮南去的时候。是我开的第一个张。可能是太久没开张的缘故。要看他穿的华贵。便狠狠地坑了他一顿。” 李嬷嬷弯弯嘴角。“那皇上。可认了。” 花容笑了笑。“他倒是个好脾气。也不斤斤计较。说到两句。便认下了。而且夸我画面画的好看。并且呀。在我这订的南山图。那可是个好看的地方。画画的时候。我边想着什么时候能去一趟。青山绿水。山岛竦峙。闲云野鹤。当时令人心驰向往。” “那确实是个好地方。”李嬷嬷赞同,说。“以前总听旁人提起过。说那儿风景优美。老奴入宫之前。特意去看了看。生怕留有遗憾。这一看呀。世间的风景也不过如此了。” 花容嗯了一声。“是啊!那可是个仙境。去过了。就不想再回来了。在那儿。什么都是自由的。什么都是洒脱了。什么也都是快乐的。就像一只鸟。翱翔于天地间。不必忧愁。不必难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夫人又想去那了。” 项子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从背后抱住花容。李嬷嬷瞧见了。及时松开手。给项子喻让出位置来。 花容握住项子喻的手。“可能怀孕的缘故吧!难免有些多愁善感。倒像是个矫情的人了。时不时的想起以前的事了。或好或坏。或开心或悲伤。总是要感慨一番。这南山一别。总是怀念那儿的风景。却也忘不了。” 顿了顿又说。“忘不了在那儿发生的事。一想到南山。别想起了,华录。那个陪了我大半辈子的人。与我情同姐妹的人。最后为了我赴死的人。一想到这。我便再也不想南山了。胸口处闷闷的。难受的厉害。” 项子喻沉默了片刻。安慰说。“华露是个好姑娘。对人对物对事。的极好。我们俩在一起。也还要多谢谢他。他现在也应该转世为人了。应该过的很快乐。” 花容听到。感受到了几分安慰。“如此就好。他呀是个好姑娘。上天不会薄,待于他的。我就是夜夜为他烧香祈福。他会听见的。上苍也会听见的。一定会让他这一辈子。平平安安。无忧无虑。遇一良人。幸福美满。” 花容说这话的时候。墙头上的白猫。喵喵的叫了几声。就好像在说话一样。等别人看过去的时候。又一脸傲娇的伸个懒腰。懒洋洋的趴在墙头上。晒着阳光。岁月静好。 项子喻笑的笑。“等你生完孩子。等天下大定的时候。我们就去南山吧。去看看华录。给他上几柱香。同他说说这些年的岁月。以及对他的思念。” 花容点了点头。“好。这些年一直害怕着。那件事至今任历历在目。害怕触景生情。但唯独忘了。华录他在等着我。等我同他报平安。淮南,我想他了。” 326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说完这句话之后。肚子便疼了,起来。脸色也变得痛苦。紧紧的攥住项子喻的手。哭喊着疼。 “淮南。快叫神医。要生了,可能要生了。疼。” 项子喻一下子慌张起来。连忙搀扶住花容。冲着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太医院找神医找他一把,所有太医都给我找来。” 宫女太监吓了一跳。连忙飞奔而出。 李嬷嬷也惊了一下。连忙上前。帮。项子喻一同搀扶着花容。扶她入屋。 “娘娘,撑住。没事的。神医马上就来。” 项子喻也连忙安慰道。“别着急,别着急,会没事的。神一会就来,马上就来。一定会没事的。” 花容惨白着脸。点了点头。紧紧的攥住项子喻的手。“淮南。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一定要保孩子。” 项子喻沉默住了。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难了。孩子是她的心肝。但花容是他的命。他可以没有心肝。但不能没有命。那活不了了。 “别说这样的话。这些日子你一直在疗养身子。而且神医也在。你想想当初多么危险的时候。你都挺过来了。神医他妙手回春。上次没事。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花容含着泪点点头。“对不会有事的。我还要看着他长大。看着念荣和念雨长大。还要投你白头到老。一定不会有事的。” 项子喻红了红眼眶。“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花容笑了笑。但身体的疼痛已经让她昏厥过去。项子喻震惊。吓的六神无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幸亏神医及时赶了过来。接地了,项子喻的位置。 “皇上先上外头,等候吧!”神医说。“这儿有我。皇后娘娘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他们命不该绝。” 项子喻点了点头。着急的说。“你一定要保住皇后娘娘。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神医看了项子喻一眼。将他推了出去。“好了,放心吧!我与皇后娘娘有交情。无论因为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救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项子喻完全不在意神医推塔。只是一个劲的道谢。“拜托你了。” 神医,郑重的点了点头。便着手开始忙碌起来。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上前帮忙。他们知道。这是皇上的命。无论现在手头上有什么事。都要放下来。都要全体赶过来。皇后娘娘好了。他们才能好。 项子喻,坐立不安。和花容,第一次生孩子,一样。六神无主。慌里慌张。寝食难。无论坐着还是站着。都是着急难耐。恨不得自己就会医术。恨不得自己上前去替他花容。 他走到桃花树下。看着满树的桃花。诚心的祈祷。祈愿上苍。保佑项子喻平安。他向来不信鬼神。也不信什么佛教,他双手沾满鲜血。向来只信自己。 可是为了花容。她愿意相信。愿意将各路的神仙央求一遍。以遍不行就两遍。一直求到花容平安为止。 白猫蹲在墙角上。看着盛开的桃花。看着在桃花下。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求变上苍的。帝王。它喵喵的叫了几声。 然后顺着墙角跳了下来。爬上了窗沿。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床上的皇后娘娘。他不一样的瞳孔里。泛起了柔和的光。像是久别重逢一样。又满是欢喜。 它喵了一声。屋子里便传来了,喜讯。“皇后娘娘生了。皇后娘娘生了。是个小公主。” 项子喻满心欢喜的赶进去。所有人都沉浸在花喜中。谁也没有发现?窗台上的那只白猫。从杜湖来的白猫。无精打采的。殃殃的趴在窗台上。似乎耗尽了力气一样。 后来这只白猫。并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了。谁靠近也都喜欢,也从来不拒绝。也不在偷偷的去找找吕一良。成日里呀。边喵喵的叫着。和普通的猫没有什么的区别。 特别是她那双不一样的眼睛。一个像海一样的蓝。一个像火,一样的红。那一双不一样的瞳孔。却慢慢的变成了一样。不是蓝色也不是红色。而是黑色。极为普通的颜色。 因为这件事呀。小公主闹腾了好一阵子。非说父皇骗他。这哪里是杜湖来的猫?既然是神仙的猫。怎么会褪色呢?项子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任由她闹着。然后各种哄着。 不过猫还是那只猫。毕竟陪伴了小公主时间已久。总不能因为他退的色就不喜欢他。只是嚷嚷了一阵子。还是对这只白猫和以前一样好。小公主说她念旧。 但让人惊奇的是。那日出生的小公主平日里有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但哭的时候。却有一双不一样的眼睛。一只蓝的像海洋。一只红的像火焰。所有人都说。这是白猫变的。是上天的祝福。 可是花容知道。这是他的华录。因为从看见他的那一眼,开始。她便知道了。久别重逢的感觉。所有的回忆。如潮水般向她席卷而来。他就知道了。这是他的华录。他回来了。 而那只白猫。以前只只同她们亲近的白猫。以前经常去找吕一梁的白猫。就是华录。原来他一直都没有走。原来他一直都守护在自己的身边。 花容,抱着孩子哭了又哭。看的项子喻心疼不已。询问怎么回事。 花容便实话实说的。“淮南。其实华录一直都没有走,他一直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以前白猫是华录。现在他变成我的孩子了。他真的没有离开我。它一直在守护我。” 项子喻震了下。虽然估摸不准花容的话事是真是假。毕竟这种鬼神的事情。他以前不信。不过现在看到花容。他也就信了。 “那我们一定要好好对她。他不仅是我们的孩子。也是华录的转世。上辈子他为我们而死。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守护她。让她平安快乐。生活无忧。生来富贵。不必为琐事忧愁。” 花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他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成长的。像我们所期待的那样。他上一辈子太苦了。这一辈子一定要开心。” 327 - 渡魂灵 - 悠苒子 正当风逸琢磨着如何是好,已经来到前堂,杂七杂八,凌乱的货物堆积中,站着三个无处下脚的黑衣人,浑身漆黑,裹着斗笠,垂下黑纱,将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 “呦呵!” 风逸不知从哪顺出一玉管烟枪,纵身一跃至货物顶上,居高临下问道,“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几个黑衣人上下打 估计光是一个叶旋瑜就能够横扫整个梵宗,毕竟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人数的多寡并不是胜利的关键点。 赤蝎长老心中骇然无比,没想到看上去平凡普通的牧凡实力竟然这么强悍,完全不在自己之下。 以星斗元神剑法诀来看,这处穴窍已是修炼完满。尤其经阴阳之气炼化,星力之精纯,远超星宿魔宗同一境界的弟子,唯有星帝与一干长老的传人,有种种手段提升汲取星力之速,方能与他媲美。 丽莎布布没有提起火星城,显然她心里十分清楚,她父亲不会为了米亚而去得罪火星城魔法学院。 一件球形的先天至宝被他握在手中,全力爆发,捏在手心,竟然在上方遗留下一条条印记。 因为一时好奇停留,想一睹究竟,最后竟落得身死,好奇心害死猫,就连神仙也不例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道。 不过既然要出去,他就必须摸清这里的情况,或许他还可以问一下铁山这里面情况。 他乃是一位顶尖伪圣,而且在顶尖伪圣当中还属于极强极强的存在。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惊天巨响,半空中出现两道亮芒,亮芒轰在一起爆发出如同烟花绽放一般,但却充满了凌厉的气势。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你们终将会为自己的傲慢与自大付出代价。 他同风烈关系算是不错,几年随意出入北幽宫,隐隐觉察出很多秘密。 他的手刚一触上她的脸,于丹青便一个激灵,甩了甩头,立马睁开了眼。 慕容若垂下眸子,说道:“是。”事实却是,她根本就没考虑这事,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好转移话题罢了。 而这一守,便是一整夜的时间,若不是武者的身体素质过人,恐怕邱听云这会儿早撑不住了。 ”八号别墅的话,价格还算便宜,六万多一平。不过赵公子要买的话,我可以问问老板那边,给您打个折扣。”婷婷说道。 说罢,又满上一碗,眼看就要灌下,突然一片红影横过眼前,阻止了他喝酒的动作。 赵莺莺是看不上千瑷的。千瑷却下手,待赵莺莺醒来,已经被弄了。 想着,隆多把凯雪打横抱起,准备离开的他最后深深看了黎缺一眼。 彼时再见风子崎,早就不是那种装疯卖傻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机关算尽,计谋深深。 品易觉得娘娘亦是不想生病的,今天下来也没有因为发烧,就不动的意思,反而更配合的用膳吃药。 他的亲叔叔从他这里骗了几十万去投资,现在还杳无音讯,这便是亲人欺骗。 可惜的是,寒冰雪由于根基不好,修炼六十多载只能修炼到十八层。 学院成立这么多年以来,许多学生之间的矛盾,都在生死台上得到了解决,或是一方的死亡,或是胜者饶过败者一条性命,对方感激之下不再纠缠,总而言之,有了生死台以后,学生们之间的矛盾明显的减少了。 她不知,风湛看了她一晚,眸中全是爱意和宠溺,天微亮才离开。 328 - 渡魂灵 - 悠苒子 林彪跟在后头急得直跺脚,怎么也解不开,只能唔唔的叫唤。 风逸轻车熟路的回了房间,只手一挥,便解开了林彪的符咒,吩咐道,“爷要去上庸书院了,这玄机阁且先交给你了,什么搞不定的,就去找那几个老不死。” “阁主,阁主......”林彪急急的叫唤,本想阻止,只瞧见门“啪”的一声 “我说阎王大大,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么,我心脏不好,容易吓死人!”张三风对于神出鬼没的阎王大大有些无奈了,万一自己以后跟哪个妹子亲热,你突然出现还不吓萎了我呀。 “可不是缘分吗?姐姐可知为何我们来了东宫?”贤妃抬头看了一眼门匾,语带好奇的说道。 也是,非但贫穷会限制人的想象力,就连出身和地位,也会限制很多东西。 白若冰进屋来叫卫亦阳出去吃饭,可她刚推开门就看到床上的两人正吻得火热,这让她尴尬不已。 看着佳瑜在为难的时候向他偷来了求救的眼光,心里的充实感无法用言语来诠释,那一刻的辰凯杨是开心的,开心的是韩佳瑜终于敞开心扉相信他,也接受他的保护了。 这时间他回头看,终于明白了寒意来自何处——自己与裘永思坠落之处,正在一块万年玄冰上,而这玄冰,出现于万仞高山的顶峰,以一个平缓光滑的斜面将两人送了下来。 两人端着碗一勺子一勺子的喂给迎春,迎春来者不拒,乖乖的吃光了。 “你这回答,不是我想要的。继续给我查,往死里查。”章力第一次对左军不满。 而且在托单被砸之后,很容易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大家不记成本,纷纷抛售,甚至可能引发股价雪崩的现象。 相对来说,这四位天仙级别高手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不少修士都被直接巫魂斩杀死于非命。 洪安这时候也在上下打量着秦万,等秦万的话说完之后,洪安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诸位,这就是这一次元宇宙发生的事情了。”一位圣地骑士正色道,他是一位下位神,也同样刚才元宇宙来到这里。 “好大的口气!”夜家老祖冷哼一声,他的身体再度消失,随即在叶默的头顶上方,一道黑色的掌印赫然出现。 丫丫听到这话,正奇怪自己怎么会摔到一个从来没有人来过的地方。 “你要,送你一块?”西门金莲见着秦皓恋恋不舍的模样,笑道。 韩魏也是第一次听到通天之路,难道世上真的有仙界存在?而秦始皇的确得到了永生,然后去了仙界,所以才没有出现在人间?可是去了仙界的他,还需要仙丹吗?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矛盾点。 剧烈的嘶吼声咆哮而起,先是被应天的火焰包裹,血角蝠还没有彻底挣脱,又迎来了寒冷的冰龙,缠绕着将其困禁。 遁走了不到一里,逍遥子倍感劳累,以至于有种虚脱的感觉,不得不冒出地面,进行短暂的休息和呼吸。 他的妻子,哪怕以他的实力,都无法在时间面前挽救,已经死去了数个纪元,就是连一根头发,都化作了灰烬。 叶默自然不太清楚外面世界的变化,如今他一门心思,就放在了地狱火和力场切割之中。 而作为对手,右更是苦不堪言,面对连绵不断的攻势,他的恢复速度都开始跟不上了。黑气从全身上下大量冒出,辅助防御的左手已经废掉了大半,剑身也布满了伤痕。 329 - 渡魂灵 - 悠苒子 “哎呦呦,这孩子真好看。”周老夫,眉眼带笑夸赞说。“老头子,你瞧瞧。这孩子是不是像周斐然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周斐然认真地看了看孩子。满腹疑惑。自己虽然是个武将。但也好在是人称做白面书生的人。和自己好像并没有多想。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周大将军附和说。“确实。和周斐然那个臭小子。有那么几分像。你瞧瞧这五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老夫人越看越欢喜。“你还真别说。确实像的厉害。这长大以后啊!定然也是一个俊俏的小伙子。来来来,你们几个快过来。看看你们刚出生的小弟弟。你们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 大房二房几个孩子好奇的跑过来。纷纷要看这个未出生的弟弟。满眼的好奇。 周大将军看向林欢,眼睛里多了几分亲切。“真是辛苦你了。怀孕期间夫君又不在身边。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还给周斐然这个臭小子生了个大胖儿子。真真的是周家亏待你了。” 林欢摇了摇头。“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媳不辛苦。到时一直受周家的照顾。况且儿媳已经嫁到周家。自当与周家为一体,没有什么辛不辛苦的。” 周大将军欣慰的点了点头。甩手打了周斐然一巴掌。“你可是娶到了一个好娘子。一定要好好对人家。”他转而又对林欢说。“以后这个混蛋小子若是欺负你了。便同我说。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是是。”周老夫,人插话说。“一定狠狠教训他。这小子若是敢欺负你。那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是作死的样。同我们说我们两口子帮你出气。” 周斐然恼怒一声,有些不情愿的说。“我都是已经做父亲的人了。别再什么教训,不教训了。好歹给我留几份颜面。” 周大将军瞪了周斐然一眼。“你就算是做父亲的人了。那也是我的儿子。我说教训就教训的了。” 周斐然撇了下嘴。心生一计。当即叫嚣着说。“你们尽管教训我,到时候我就教训你们,孙子。反正他是我的儿子。我说教训就教训。” “嘿!”周大将军翻了白眼说。“你个小兔崽子。既然套用老子的话。还想教训我孙子。做梦去吧!我孙子还小,这么乖巧可爱的你还想教训他?你看先能不能过得了老子这一关。你敢教训她,我就敢教训你。” 周斐然身上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呀。真的失宠了。” “早已经就失宠了。”周老夫,人打了周斐然一巴掌。“还在这做白日梦。瞧瞧几个孩子都快到你腰部了!还一副长不大的模样。” 周斐然不服气。“我现在已经做父亲了。谁说长不大了?我以后啊!要好好保护。夫人。还有我的儿子。当然不会忘了你们二老的。” 周大将军轻哼,一声。但没有多少怒气。“别别别。我们二老指着你保护。怕是早已经归西了。你呀,就好好的保护你自己吧。然后好好对待人家。好好教育儿女。如此这也算是你这辈子除了大将军之外,最重要的事业了。” 周斐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林欢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又说又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眉眼柔和。带着几分安逸。 周斐然上前一步。摸摸林欢的头。“夫人呀。以后就为父保护你们了。一定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我若是敢欺负你。你就打我。” 林欢笑了笑,说。“这是你说的。可我打不过你,怎么办?” “这个。”周斐然犹豫了两秒。“这个夫人就不必担心了。因为夫君,我呀,压根就不会惹你生气。也不会欺负你。” 林欢脸红了,红。带着几分爱意。兴许也是有人在的缘故。他现在只想去钻进被窝里去。实在是太令人羞涩了。 周斐然瞧见林欢脸红。忍不住春心荡漾起来。若不是爱着众人都在。怕着现在都会忍不住抱着林欢青了起来。 不过好在。周老夫人和周大将军都是过来人。不宜多做打扰。嘱咐几句。有吩咐厨房多做一些补品。一定要极为丰盛。方才不依不舍地离开。 “夫人辛苦了。”周斐然握着林欢的手认真地说。“怀胎这么多个月一定很辛苦吧!” 林欢伸手摸了摸周斐然的头。笑说。“不辛苦。这是每一个想要孩子的女人都会经历的事。或早或晚罢了。当看到孩子的那一刻起。一切的辛苦也都是值得的。” 周斐然瞪了一眼,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这小家伙。既然让你这么累。夫人。我们就像这一个孩子吧!以后别再生了。我心疼。” 林欢犹豫地说。“可这只是个男孩子。你不想再有一个女儿吗?不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吗?难道你不想要一个。” “想是想。”周斐然心疼的说。“但我更喜欢夫人。更不想夫人受苦。若非要一个女儿的话。皇后娘娘不刚刚生了个小公主吗?和这臭小子就差了几个时辰。我们可以时常进宫去看看。偶尔还可以把他抱过来。哦,对了。把还有聂荣那个小公主吗?有这么多的小公主。足以间可以过一把女儿的瘾啊!就不想再麻烦夫人这么辛苦了。” 林欢。感动的弯了,弯嘴角。“好。听你的。我们这一辈子啊!只有周怀瑾,这一个孩子。但已经足够了。因为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寄托着我们所有的希望与相爱。这已经是。足够了的。” 周斐然点了点头。“以后这小子若是长大。惹你生气。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林欢当时就急了。打了,周斐然一巴掌。“孩子这么听话。有这么乖巧可爱。一天到晚就是教训教训的。少说这种话。这么可爱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周斐然有些发蒙。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当即无奈的说。“我也就是说说。毕竟我小时候也是打过了。不过夫人放心。只要他不犯错。我一定不会打他。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她。” “这还差不多。” 330 - 渡魂灵 - 悠苒子 “擦!”鼻青脸肿的孙卓被撞的头晕转向,刚好瞅见楼顶上的风逸两人,直接骂街,“我他妈的......上头竟然还有两人看戏!” 站在一旁的徐轻泽直接一巴掌呼上去,“嚷嚷什么?赶紧上啊!这可是我们下山历练的任务,闹腾的这么大,还不赶紧想想怎么收场?!” 孙卓委屈的扁扁嘴,“这不是打 这家伙每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有这样的结果也并不奇怪。 “五千万会不会太多了?能不能少一些?”北冥寒深吸了一口气和对方讨价还价,为的是拖延时间可以让定位更准确。 离得远,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老爷子一提出让他回总军区,他立马答应了。 现在这样肆意的吻着她,白景擎觉得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你忘记昨天你还觉得好了,再吃两天药,这样保险一些。”医生坚持。 天香雅居的管事端起酒杯,跪在地上就以赔礼为由去敬酒,庄柔没有拒绝,同样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 他不止一次对她产生过冲动,甚至有时候也真的很想直接下手了,可是每次她的情绪都不高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他不得不忍耐。 “前辈,这最后一颗,不如由我来炼制吧。”苏暖有些跃跃欲试,想试试自己的炼丹之术,能不能炼制出这五阶仙丹。 云依抬头看象龙景睿,她算是发现了,这货不怎么爱表达,不对,是不善于表达。 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丫鬟们冲的奶,儿子们根本就不喝,这可把丫鬟们郁闷坏了。 接着,一个带着红色面具的健壮之人说道:“我,红巨人。”这个红巨人只要不瞎都知道,元昊克嘛。 为什么是两千三百金币?孔沐风咨询过了,突破到凝气境九重要800金币,突破武脉境要1500金币,两千三正好是够他活命的金币。 姐弟俩又说了一通现在京城的情况,和展云鹏离京这两年,京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北堂熠煜随即收回了视线,低眸看一眼晋楚染:“我打得什么主意,明日就知道了!”说着,北堂熠煜就又牵过晋楚染的手朝前走去。 在青甜的眼里,长的奇怪畸形的都是等级高的丧尸,外形一般的就是普通丧尸。 更何况今日早朝上头闻人赫分明看见轩辕泽粼在见到轩辕季风头颅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惊恐,为帝王者理应无所畏惧,像轩辕泽粼这般不经吓根本成不了大器。 我呆呆的看着电话,我是真心把苏清当成了好朋友,还把她当成了我的恩人,我一直计划着等她结婚的时候,为她好好儿的准备一份礼物,但,没曾想她订婚的消息,竟然是通过别人口中知道的。 由于喵仙子不在异象世界内,而是长期处于天荒大陆的天尊庙,因此在大战后,还能在外界活动。 尤其,现在贺明汐的神色看起来是很失落低沉的,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这个时候从她身上找寻不到一丝丝的朝气。 曲染是难得的豁达,尽管脸上在笑,可是邓允总觉得曲染好像是在哭,起码并非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当初若是她能信赖他,无条件的信任他,不会退缩的话,他们之间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憎恨彼此,痛恨彼此。 “大不了等考核结束后,我们再回来还钱呗。”梁之琼说着,尽量想办法降低内心滔滔如洪水般的罪恶感。 231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什么宝刀。朕也来瞧瞧。”项子喻双手别于身后。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笑道。“挣来的应该不算晚吧!” 巧建项子喻过来。众人寻忙起身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项子喻随意地摆摆手。“免礼。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项子喻来了。花钦也不好,再站着那个位置。咬牙起声。准备让开主位。项子喻,赶忙上前搀扶。“花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做快做。正坐在一旁就好了。” “不不不。,这怎么能行?有失体统。岂不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花钦慌张。“既然皇上来了。老城要怎么敢做主位?岂不是折煞老臣?” 项子喻笑都笑。“花大人言重了。要是这么算的话。这也算是花大人的女婿。花大伦错储位谁又敢说什么?” 花钦正想再次推辞。花容说。“父亲,你便坐下吧。你深自古不好。又生了大病。起来难免伤筋动骨。这也是华南的心意。” “可是。”花钦犹豫着。 “难不成父亲想抗旨不遵?”花容激将法。 花钦顿时慌了。“老臣不敢。” 项子喻笑了笑。搀扶着花钦坐下。“花大人就做吧。倘若你不做。万一再磕着碰着。怕是蓉儿他也不会放过我。” “那老夫恭敬不如从命。”花钦坐下。 项子喻聊起家常。对大夫人到。“花夫人最近可还安好?在江南可一切都好。” 花夫人笑道。“承蒙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关照。重复一切都好。” “花夫人安好就行。先前荣儿便想着接着你们跨来小住两天。可一想到。花大人的身子。便只能暂时拖滞。现如今。碰上花儿的喜事。大家聚在一起也好热闹,一番。”项子喻说。 花夫人笑的笑。“说起欢儿的婚事。多麻烦,皇上和皇后娘娘了。陈副就先在这里,谢过了。” 林夫人应和道。“倘若不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怕是花儿也没有这么好的婚事。” 项子喻笑说。“花夫人,林夫人这是哪儿的话?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欢儿的婚事。证童话蓉儿也没有出太多的力气。也是花花他自己个眼光好。长的这么好,一个夫君。”说吧!看向周斐然的。“浙将军。站的侄女可就加许配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她。如若不然。朕可不会放过你。皇后娘娘更不会。” 周斐然连忙起身拱手道。”“呈遵旨。” 花容打趣说。“欢儿。要是以后。周斐然有什么代理不好之处。可一定要同小姨和小姨夫说。小姨和小姨夫一定替你做主。” 欢儿,开心地应了一声。“多谢小姨和小姨夫。不过啊!”他揽住周斐然的肩膀。“他断然不敢复我。倘若服务。定然让他后悔终生。” 话音已落。欢笑满堂。 周斐然认真说。“不会的。倘若有倘若一日。我敢负你。当然不得好死。” 花儿趁机说。“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周斐然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项子喻询问花钦最近的情况。“花大人,近来可安好?迦南可一切都好。” 花钦,恭敬的回答道。“承蒙皇上关心。一切都好。江南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还请皇上放心。” 项子喻笑了笑。“有花大人镇守江南。正放心。” 随后看过几个正在玩闹的孩子。眼底浮现几分新奇。“这便是那几个孩子。想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花夫人当即招呼手说。“快快过来。拜见皇上。” 几个孩子闻言,恭恭敬敬的上前。行李拜见。 项子喻,打量了一番,笑的笑说。“这个丫头。应该就是颜九卿。吧。圆呼呼的。真是可爱。” 颜九卿。占着一双盲冉冉的大眼睛。乖巧的说。“九儿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项子喻笑得笑。摸摸他的头。“真是可爱。汪直。把东西拿过来。” 项子喻结果一个。个锦盒。放在颜九卿手中。“这是小姨夫送给你的东西。” 九儿接着。茫茫染的看向项子喻。爪又看向花夫人。似乎在询问自己该如何是好。 花夫人笑着催促道。“这可是黄鳝给你的东西。千万要收好了!还不赶紧快先去。” 九儿点点头。乖巧的说。“九儿,谢谢皇上。” 项子喻,摸摸卷儿的头。“真是可爱,真是懂事。” 一旁车在项子喻大腿上的。念容,不愿意了。“父皇。念容就不可爱了吗?” 项子喻妮妮念容的小鼻子。“怎么?小公主,这是吃醋了。” 念容撅着小嘴。“才没有呢。谁会吃醋?念容才不会。” 项子喻笑得笑。“念容也可爱。父皇最喜欢的就是念容了。” 念容,得意的轻哼一声。方才妥协。 项子喻主要看下另外几个孩子。目光落在最小的那个上面。“这个应该是栾川品吧!眼睛大大的。到时花家的人眼睛都大。” 蓝川品。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拽着衣服的两脚。扭捏地问个好。“姐,那个那个。建国皇上。皇上万福佳。” “好好好。”项子喻笑得笑。转而装虎网址。“快将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汪直饮了一声。拖着一个锦盒走过来。项子喻,伸手接了过去。递给栾川瓶。“诺。这是小姨夫送给你的礼物。” 蓝川平家住。学着九儿有模有样的道谢。“谢谢皇上。” 项子喻笑得笑,摸摸蓝产品的头。 再接下来看香。三小姐,那两个孩子。关于三小姐和荣傲的事,他也听说了,不少。不过一码归一码。还是?还是可爱的。 “这应该就是三小姐那两个孩子了吧?都长这么大了。” 李长安,李长龙相视一眼。一起行礼的。“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项子喻,下的和善。“长的模样,真是俊俏。一个笑起来那么好看。怪不得念容每天念叨着。一个呆头呆脑的确有是可爱极了。” 李长红的红点。看了念容一眼。念容冲他笑了笑。丝毫没有羞涩。 “来来来,网址。”项子喻守望值那借过东西。递给李长安和李长龙。“这是小姨夫送给你们的东西。” 李长安,李长龙接了过去,道了声谢。 332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青弯弯嘴角。不急不慢的说。“确实是这个理。但突然不喜欢的事情,却我也做不了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即使磨合了也没有什么用。” “好了。”花容,打断说。“今个是过来聊家常的。可不是,过来谈论马球的,要等谈论马球等蓝年开春了吧。” “知道了。”叶倩说。 “不过。”周老夫,人出来暖和气氛。“叶青,这小子也刚才也说了。准备想成家立业了,还没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可有看中的人家说来我们也帮忙看看。老身,这呀还有一对暖玉镯子。这要是看见你选的喜欢。我就送给他。当作是见面礼了。” 叶青笑的笑,说。“伯母。我还没有中意的人家呢。不过这成家立业的心倒是真的。只不过呀。前些日子一直出征在外在长安的姑娘也不知道变了什么模样。总是要看看的。在挑选个自己喜欢的。倒不如季节开个游园会罢了。将全长安的姑娘们都邀请过来。我好好选一选。” 吕一梁桥这上秋云的脸色都黑了。连忙说。“你呀,你做你的花花公子还不行?还要把全长安的姑娘都收集来。这向来只有为姑娘选婿才会如此。哪有一个公子去召集全城的姑娘。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叶谦怂的怂肩表示不在意。“可是不一个个敲过了,我怎么知道我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万一里面就有一个看中的呢?再说了。补办个游园会。这满长的姑娘可得看到什么时候,总不能挨家户上门敲看着吧。那到时候不是更让人笑话?” “你要是办了游园会。这名声传出去。不更加证实了,你花花公子的性子。哪有公子成婚,要举办游园会的。跟挑选秀女似的。”周斐然说。“到时候你的名声越发不好听了。再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来。” “名声不名声传出去。我都这把年纪了,倒也不看的中。最要紧的呀。趁着你还没有年过半百。赶紧寻一喜欢人。好好共度余生,这才是最为要紧的事。”叶青反驳说。 林欢询问的。“可到时候你怎么选?若是将长城的姑娘都找起来。你挨个看吗?花枝招展的。怎么能够做主母?” 叶青自有对策。“到时候可以让所有的小姐。拿出一个个人的才寄来。正值大军朝圣归来。倒不如直接给所有。未婚的将士。选一门亲事算了。也算是与民同乐。” 叶青,这话一说。众人倒是有些心动。却是战士们一直驻守边外。而婚姻大事。倒是成为了最为要紧的问题。这战士们大多数都是。单身一个人。也没有一个成家立业的。若是能给所有未婚的将士寻一门亲事。倒也是极为不错的事情。 “事情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花容赞许说。虽然郑和他原本的意愿有些违背。但事情总归是好的。该夸的还是要夸的。 “这是我会同皇上说说。得寻一个天气好的日子。暖洋洋的。将事情搬不出去。告知各家的小姐。我记得皇宫外有一处府邸。环境景色倒是都极为不错。那个后花园倒也是即伟大。到时候可以让各家的小姐还有各位将士们一同前去。谈谈心,聊聊天。若是有合适的可以进一步发展。让皇上赐个婚。也能多增添一点喜事。” “果然是皇后娘娘。想的就是周到,明白。”叶青不费余力的夸赞道。成功的让自己逃过一劫。总比着让各位不愿意的强。这到时候全长安的小姐都会来。总会有那么一些大家闺秀拿的出手的小姐,到时候他好好挑一挑。再怎么的也总比身旁这个疯婆子强。 花容轻咳两声。“别在这吹嘘遛马了。什么周不周到的,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这架势么的事就由你自己可去办吧。我们这都是拖家带口的。好不容易有一团聚的日子。可不能跟你在这瞎浪费了。” “乔娘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要以为我到二郎当的,我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 “好好。”花容说。“就等着你成家立业呢。” 周老夫,人跟着一旁打趣说。“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挑挑。这全长安的姑娘呀,别挑花了眼。再者呀。那些将士。大多数都有些粗糙。没什么谈话的技巧不知道讨女孩子欢心。你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又是个纨绔子弟。哄女孩子也是以极为有一套。这到时候啊,你可得教教他们。别让他们把姑娘们都吓跑了。” 叶倾笑了笑。“伯母,你放心吧!这是包我身上了。” “就是因为包在你身上,我才不放心。”周老夫,人。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尚秋云在一旁听着脸色极为不好。本来她和叶青的事是板上钉钉的。有好不容易相知,相爱。这到头来啊。人家把自己狗给忘了,不说。还要办一场相亲会。这样她当时把话放出去。和怎么收回来?这不是打他脸吗?让他以后在长安的小姐圈子里怎么混?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货肯定是过亿的。若是说他是无意的自己都不相信。叫别人姑娘怎么跳不好?非要办相亲会闹得。沸沸腾腾的恨不得全长安人都知道。简直就是故意的。专门是来气他的。 但叶青这个提议又极为有道理。她知道皇后娘娘还有其他人都心动了。所以计算她再怎么不愿意?也无能为力。毕竟这牵连众多。已经不是凭借她的小性子,就能说的是了。 林欢,注意到尚秋云脸色不好。连忙宽和气氛说。“尚小姐,还没有许配人家吧?不知道,可喜不喜欢?从军的。若是喜欢到时候可以去看看。品向小姐的美貌,还有家室。应该会得到不少人的喜欢。” 尚秋云仪态大方的回答道。“梁国的男儿郎梦。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谁会不喜欢?我也不例外。” “那就好。”林欢笑了笑。“到时候肖小姐也去吧!我听说上小姐是长安小姐,中有名的大家闺秀。尚小姐,若是去了。想来肯定有很多的将士们会慕名前来。到时候这个会呀,也会越办越热闹。” 333 - 渡魂灵 - 悠苒子 “是啊!”花容,附和着说。“尚小姐,仪态大方。有生的好看。是长安城内有名的大家闺秀。若是单小姐,能够出场。怕是这参加的人选,要去破门槛了。到时候只怕某些人不要后悔的去好。” 叶青弯弯嘴角。并不在意。甚至还有几分求之不得的模样。看的少,秋云来气。但爱着众人面前。也不好直接发怒出来。否则岂不是打了皇后娘娘和周夫人的脸。刚刚还是夸大家闺秀转眼的功夫发了火。这日后定会闹得难堪了。所以只好忍住。暂时压制住这口气。 他就不信了。叶谦那小子能追的了自己,自己还追不了一个臭小子,不成。等自己成功了。非要叶钦那个混蛋为今天所说所做的负责。八的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让她悔不当初。如此想想。尚秋云便没有那么生气了。 随后又聊了一些家常话。但这话里话外都离不开两个字,孩子。花容和林欢还打趣着说。说这小公主和周怀瑾。相差了,不过小半天而已。这时候啊,这两个孩子肯定要一起成长,说不定还能做个青梅竹马。 说到这了。林欢的兴趣也来了。“既然是青梅竹马,那干脆给他们两个小娃娃订个娃娃亲算了。” 林欢,这么一说。周老夫,人也是高兴。跟着说。“是啊!两孩子要是能从小一起长大。这感情肯定比旁人深厚。这若是能定个娃娃亲。这长大了,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但是免去了,不少烦恼。” 花容眉开眼笑。“那真是好极了。只不过。小公主,他比周怀瑾还大呢么小半天。不知道这年龄上。” 周老夫,人说。“这有什么的。只不过是小半天而已。说到底也是同一天出生的。这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了。这缘分也是来的巧妙。看来这桩亲事是要定下了。”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定下了。”花容也是个着急的性子。说一不二。“周怀瑾是你们周家的孩子。又是林欢和周斐然的孩子。当然是个不错的孩子。而且同小公主又是青梅竹马,以后也是一起长大。感情断然深厚。总比长大之后。再去说婆家的强。况且刘欢和周斐然长的又是好看。这叫怀瑾长大之后。定然也是一个温度翩翩的少年郎。” 林欢紧接着夸赞小公主说。“这定下娃娃亲了。小姨,那这门亲事。可是不能跑了。小公主是你和皇上的孩子。当然,以后也是倾国倾城的。这道题也是我们高攀了。” “这说的是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高不高攀的。以后这两个小娃娃时不时的在一起玩耍,在一起生活。倒是有些令人期待。”花容眉眼柔和。倒是生出了几分向往来。“不过这个娃娃亲,需要什么仪式?不如今天就给办了吧?周华锦店还是一个好女婿,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让他跑了。” 周老夫,人笑了笑。“听说订娃娃亲。只需要交换信物就可以了。” “交换信物。”花容笑道。“倒是有些意思。不过既然是交换信物,而是一对一对的比较好。这样看着也是亲切。不过一对一对的。是玉佩好呢?还是香囊好,一些。” 令欢想了想说。“到处都是极为不错的寓意,也可以。不如这样。小公主是小公主。皇后娘娘便送香囊。周怀瑾是个男孩子。便送玉佩可好?” 花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玉佩香囊。也算是殿下他们两人的亲事。只愿他们以后啊!那相处的愉快。平安快乐的长大,无忧无虑,万事顺遂。” 周老夫,人笑道。“等成年以后。希望他们两个。能够相敬如,宾相亲相爱,举案齐眉。如此便是一桩天大的幸事。” 屋子里头的人纷纷点头。眼瞧这小公主的亲事是定下了。户部侍郎那边倒是着急了。 “这转眼的功夫小公主的亲事就定下了。说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户部侍郎叹了口气说。“本想着今天带三个孩子过来。争取从皇后娘娘潘一萌婚事。将这小公主的婚事定下来。谁知道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侍郎兄这可怨不得我们。小公主和周怀瑾,他是天生注定的缘分,谁也强求不来?再者说了。你们也没有先说。所以我们只好抢先一步了,要怪只能怪小公主太抢手了。”周斐然宽慰着说。 户部侍郎长吁短叹。忽然心思已转。“小公主定亲就定亲了吧?那这长公主可是没有定亲吧,皇后娘娘,你看看。我们家三个孩子倒也是不错呀。长的也是人模人样。” 这话一说。当即被身旁的夫人拍了一巴掌。嗔怪一句的。“胡说些什么?什么叫人模人样。会不会说话?” 户部侍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说。“瞧瞧我这嘴真不会说话。不是人模人样,是风度翩翩,可爱至极。这也是在皇后娘娘身高钱长大的皇后娘娘也不能厚此薄彼了。” “自然自然。”花容笑呵呵的说。“我倒是有这个心。只不过呀。你们家有三个孩子,可这长公主只有一个。那这到最后嫁给谁呢?” “这。”户部侍郎洞是犹豫了。“三个。确实有些难以选择。” 一旁的林欢打趣道。“那确实要好好翻一翻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能厚此薄彼了,去。我家就周怀瑾一个儿子。到时省事了些。” 户部侍郎纯正的点了点头。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犹豫了好一阵子。摇了摇头,说。 “周夫人说的对。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厚次波比。既然有三个。那就看他们自己各的本事吧。谁能取得小长公主便是他幸运?我这个做父亲的。绝不偏袒任何人。都看他们自己本事去。” 花容笑了笑。“这话可是你说的。这日后啊,可不能反悔了,去。埋怨我没有给你机会。这机会可是摆在你眼前,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他们自己凭借本事去。直到时候若是出个什么万一可是怨不得我。” 334 - 渡魂灵 - 悠苒子 “怨不得怨不得。”户部侍郎连忙说。“要怪就怪成手心手背都是肉,有三个孩子实在不好选择。总不能厚此薄彼了,去。这要是让他们看自己的本事去。倒也不算是厚此薄彼了。” 花容笑了笑。 念容突然跑了进来,同诸位问候了一遍。户部侍郎看到念容眼睛都亮了。连忙拉着她问。“小公主呀,老陈的三个儿子,你喜欢哪一个?” 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纷纷笑开了怀。这到底是有多么着急呀。 “我喜欢哪一个?”念容,想了又想。诚恳的说。“我都喜欢。” 户部侍郎再接再厉的。“那如果给小公主做驸马呢?小公主喜欢哪一个?” “做驸马呀。”念容弯了,弯眼睛。“我也都喜欢。” 互不是拿有些气馁。“那非要选一个呢?” “非要选一个的话。”念容认真地想了想。咧嘴笑了笑,说。“我喜欢李长安。” “李长安。”户部侍郎有些发愣。当即询问花容的。“李长安是哪一个?是哪个臭小子捷足先登了?” 花容笑着说。“是我三姐家的孩子。那孩子比。念容大几岁?长的格外好看,笑起来跟阳光一样。比阳光还灿烂。” 户部侍郎不服气的撇了撇嘴。“瞅那那三个孩子笑起来。你那月亮都好看呢。”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笑了。连同他那个夫人都有些忍,俊不禁。真真的是睁眼说瞎话。 花容宽慰说。“且不说那是我三姐家的孩子,有着血缘关系。而且小朋友之间说话也不做数。这长大的事还没有个定数,你也别着急。” 户部侍郎这才好受了些。“确实都没有个定数,说不定我的那三个蠢儿子以后能够捷足先登,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也可呀?” 周老夫,人笑了笑。“那老申就在这向恭喜了。” 户部侍郎当即拱手说。”同喜同喜,不必客气。以后大家都是亲家,不分彼此。” 众人朗声笑了笑。 叶青。有些坐不住了。拉着小公主边往外头跑。非要去外头耍一耍。这孩子。都20多岁了却还跟个孩子似的。本以为能逃离魔掌,谁知道刚出去没多长时间?念容,这个小妮子姐姐把上秋云给叫出来了。非要他们两个一起陪自己耍。 “别吧,小公主。”叶谦当即就苦了脸。“我一个人给你做牛做马,还不够,还要非拖着一个。” 念容摇了摇头,认真的说。“这不一样,你是做牛做马的,他是陪我一起玩的,能一样吗?” 叶青。噎住。险些说不出话来。“好家伙。我和颜悦色的陪你到处耍。你说说望着长安的街道,我在你偷偷的跑出去多少回?在你心里,我竟然就是个做牛做马的。、” 念容,拍了拍叶青的肩膀。“难道你还没有习惯吗?” 叶青梗咽住。直接没了话。想了想,又说。”小公主啊!问你个事儿。不说别的,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好不好?” 念容真诚的摸着自己的心脏,说。“还不错吧。” “什么叫还不错。”叶清险些摧眉子瞪眼。“小祖宗,我为你忙前忙后鞍前马后。就换了一句,还不错,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啊?不说别的。你惹了事。是不是我在皇后娘娘面前替你扛的?你想去长安城耍。是不是我偷偷带你去的?你要的吃的喝的是不是都是我给你买的?难道我对你还不是最好的?” 念容砸吧了下眼睛。“如此说来的话。确实不错。不过无事献殷勤。你想做什么吧,我告诉你,可别想跑。再说了,这是皇宫。那一大口子人都在里边坐着,你一个人跑了算是怎么回事?” 叶谦的先是被戳穿了一半。立马哭丧着脸说。“小公主,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说呀。你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这主要吧!” 叶青还没有想好理由。便被念容意正言辞的拒绝。“不行。” 随后不等。叶青问为什么?念容就拍了,拍叶青的肩膀说。“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人?应该有所担当,就像父皇和皇兄那样。大大方方的。即使有什么误会,即使是不喜欢的人也应该落落大方。你这样躲躲藏藏的倒是容易让人家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人家呢。” “怎么可能?”叶青当即反驳说。“放心,我绝对不会喜欢他的。他脾气太燥了,和我不是一路人,我喜欢的是。比较高档的比较温婉的大家闺秀。一颦一笑都是仪态大方。他呀,压根就不符合,所以你个小不点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念容说的理所当然。“那你有什么可怕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呗,在一起玩耍又能怎么样?有什么好躲的,你又没做亏心事。” 叶青再次噎住。“不是小不点,你从哪学的这些歪道理一天到晚课堂上都教你些什么?都是这些男女情爱吗?” 念容,嘻嘻,一笑。洋洋,下巴说。“没办法,自学成才。” 叶晴瞪了他一眼。“一天到晚不学好,小心我捅你母后告状去。” “你要是敢告状。我就同意伯母告状去。看咱俩谁能告过谁?”念容毫不畏惧的说。 “你你你你你。”叶清气得说不出话来。“怪不得说。最毒妇人心。” 念容冲他吐都吐舌头。一脸得意的模样。看了叶青捶胸,顿足。 “小公主。”尚秋云远远地走来。 念容单集的喜笑颜看到同他打招呼。“这边这边。” 单秋云,快步走过来。在石桌子一旁坐下。看着一桌子的孩子。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棋盘。好奇的问。“你们在下棋。” 念容点了点头。“不过学艺不精都是一些瞎胡闹罢了。对了,单姐姐可会下棋?” 尚秋云,看了叶青一眼。笑道。“略知一二。学过一些时间。对付一般人应该来说是绰绰有余了。” “真的吗?”念容一脸崇拜。“单姐姐好厉害啊!听说大家闺秀都会下去,果真不假。不如这样单姐姐和叶青,下一句。叶青的围棋也是挺厉害的。” 335 - 渡魂灵 - 悠苒子 “也好。”尚秋云爽快的答应了。 但是叶青有些畏畏缩缩的。极为没有风度的说。“那个,我还是算了吧?我围棋不好。就不出来献丑了。小公主不是学了一段时间吗?不如这样尚小姐和小公主一起玩吧!户部侍郎家的那三个小孩还在那玩皮球呢?我去同他们一起顺便照顾他们一下。” 尚秋云脸色僵硬了下。盐里头盛着怒火。若不是顾及诸多原因,怕是直接将叶清焚烧干净。 念容照了皱眉头。当即拽住了叶青的衣袖。阻断了,他前妻的路。笑容满面的说。“就不劳烦叶青了。你呢?就在这陪着尚小姐,下围棋。我小孩心性小。坐不住。也呆不了。围棋这种需要时间,耐力的东西。对我来说,确实有些困难。我去同他们一起玩耍吧!” “这。”叶青苦着脸说。“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念容不给面子的反驳道。 叶青干笑两声。看了看尚秋云说。“人家上小姐还未成亲呢。这公然和男子下棋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念容轻哼一声。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确实。你还知道名声不好。当初你怎么不顾及人家上姐姐的名声呢?四处宣扬,她是你的人。还送了去了聘礼。如今好了一句失忆了就装作全然,不知道了,叶青啊,叶青。做男人,还是有些担当,比较好。” 叶青被念容嘲讽了一顿。有些挂不住脸。但叶青。是何许人?脸皮厚的厉害。要不然当初就不可能追上上秋云。浑然不把念容的画当回一回事。 “小公主说的对。所以呢?我这不是痛改前非痛定思痛了吗?绝对不会犯以前的错误了。所以无论是谁?只要是个大家闺秀。小爷,我都退避三里。” 念容瞪了叶清一眼。直接上手冲着他的胳膊拧了一巴掌。把她拉进前来。凑在她耳旁威胁说。“你要是在这幅模样。软硬不吃的话。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告诉叶伯母叶伯父去。让他们去扣了你的钱。看你以后怎么生活?” 钱就是叶青的命根子。本身就没多少,这一扣让她以后怎么活?当即就软下脸来。“别别别,别别。小公主,你说的哪里的话?小的是那样的人吗?还软硬不吃。简直太抬举我了。不就下棋吗?小公主指东边我就不敢往西边。让我打哪就打哪。小公主,放心吧!” 念容得意的笑笑。拍拍叶青的肩膀。“那千万可别让我失望。你这命根子可都是在我手里攥着呢。我就在那头玩,喜刻注意着你。”说着。特意升了两个手指戳了戳自己的眼睛。又对准叶青的眼睛警告说。“可别让我发现你在偷奸耍滑呀。这一套在我这可不管用。毕竟咱俩实在是泰太知根知底了。” 叶青内心一声长叹。真正的是交友不慎。本以为是个小娃娃。天真无邪的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谁知道?这越长越偏了。不现如今。直接威胁到他头上了。而她却一句话都不敢说。还得点头哈腰叫声好。真的是气死他了。 “知道知道。你老啊,就放心吧。这事交给小钦子。保准。让你心满意足。” “这还差不多。”念容转过头去。冲着上秋云灿烂,明媚的笑笑。“那上姐姐我先过去耍了。你和叶青。先来一两局。我一会就过来。” 尚秋云莞尔笑笑。“好。” 等念容走了。叶谦的脸,彻底耷拉下来。刚拖着没两下。念容,那杀人的目光就投了过来。叶谦立马喜笑颜开。还极为有绅士态度的为尚秋云让位。 “来来来,上小姐做这。小的都已经为你擦好了。保准干净。” 尚秋云撇了,叶轻一眼。毫不客气的说。“吃软不吃硬。狗腿。” 叶轻哼了一声。直接拉开腿在对面坐着。“不是我说。啊,就算是我说。以前呢,确实诸多得罪。眼瞎了,看上你。可现在我失忆了,眼睛也好了。你说说,我也没有把你怎么样?我以前对你差过吗?对你坏过吗?都没有吧。你呢?就放过我吧。我面薄压不住你。” 尚秋云看着叶青的眼睛,皎洁的笑了笑。“那真真的是不好意思。可惜没办法呀,我现在眼瞎。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不是你眼瞎关我什么事?”叶谦顿时急了。“你眼瞎是你自己割的事儿。别什么事都来找我。确实,我知道小爷我长的帅,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长安城里想嫁给我的姑娘多了去了。可是尚小姐。你这脾气可真真的是没人了,压得住。我也不例外,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叶青。” 叶欣,看向尚秋云。愣了两秒。因为这句话。她说的很平淡。却蓦然的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似乎那种悲伤能够感染一样。让他也难受的要命。 胸口有些发梦。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见不得他难受的模样。特别听他说起这话的时候。就难受的要命。 叶欣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没睡好,才这般多愁善感。想想坐在自己对面的是谁?那可是有名的暴脾气。怎么可能会悲伤?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我不是已经给你道歉了吗?怎么还要三跪九叩吗?大姐,你饶过我吧?我是真真的不喜欢你这一款。”叶青苦苦哀求。“这样吧!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等你欢喜了,满足了。我们俩就一拍两散,如何?” 尚秋云静静的看着叶青。沉默了好一会子。“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关于喜欢我的事。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吗?” 叶青无奈的说。“我即使是敲破头颅。我真真的也想不出来呀。虽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虽然我不知道之前对你做过什么。是怎么样的?喜欢你?但是现在我失忆了。虽然我知道这是一个借口。但是我骗不了自己的心。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毕竟那样是对你的不负责。” 336 - 渡魂灵 - 悠苒子 在一旁的徐轻泽直接一巴掌呼上去,“嚷嚷什么?赶紧上啊!这可是我们下山历练的任务,闹腾的这么大,还不赶紧想想怎么收场?!” 孙卓委屈的扁扁嘴,“这不是打不过吗?” “打不打也得打!已经找后援了!撑住!”徐轻泽咬咬牙,再次冲了上去,眨眼的功夫,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嗖的,飞了出去 虽然,每一个魔法元素魔宠,都得是因为主人是什么元素,才能是什么元素,可这一点的瑕疵,根本就不算是瑕疵。 看着莫汉尔德转身而走,周阳眸子中精光闪烁,兴奋之色,满脸皆是。 “什么!?”周阳再次浮现身影之后,刹那间又是被一道神识锁定后,心中大骇。 “还算不上,这家伙就是一蠢货。你的伤怎么样了?”叶天转过头,看着安娜问道。 尸体坐起来后迅速跳出了棺材,和杨不凡之前见亡灵船长的样子无异,这些人都是死去很久的干尸,发出凌冽的嚎叫将目光都聚集在了杨不凡几人身上。 接着,一片附和之声,原本聊天中郁闷的气氛顿时抛去。此时在这些玩家心里,都是对晓梦化蝶和夜雨江湖的仇恨,对杨不凡的行为,同样感到不可思议。 如此一来原本的妙招,反倒成了现在的麻烦,心中也清楚面前这些人不会如她所愿丢下昏迷的同伴都往百眼峡中去,心想着再坚持下去说不定就要惹人生疑,倒不如顺水推舟。 话毕,凌乾便转过身去,朝着那两头灵兽的头猛地一握,而两头灵兽的头旋即炸开。 岳杨氏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男儿志在四方,杨不凡这一次回来和一年前变化太大,尤其是身边跟着的这几个姑娘,让岳杨氏好生欢喜。 诸多知识无比的广博。倾听着幽的讲解,夜辰就像是一块海绵,不断的吸收着所有的知识。幽还不断的给夜辰灌输着各种应对的情况,以及各种知识的填充。 直到那只手将他的视线完全遮盖,安德烈家族的少爷感觉自己就好像角落里一只瑟瑟发抖的老鼠,这是一种无比屈辱的感觉,凯撒这辈子头一次尝到了绝望与无助的滋味。 而现在……有神灵的保护,神的光芒洒满大地,他们勇敢,幸福,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那些怪物做着抗争。 距离不见拉近,身上的灵魂长矛倒是积聚了数根,想必用不了多久,如同之前一般的场景将会再次上演,根本无法摸到复仇之矛衣角的挖掘机将会被张枫生生的风筝而死! 一个无论是看起来,还是摸起来,都是石壁的,居然是空的,他一打之下,居然穿了进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仙缘? “据闻,楚军内斗不休,项梁和宋义矛盾重重。”司马欣及时补充。 可是否能够做到这两点,桓楚的认识并不清楚。他并不知道楚汉已经开展,项羽已经被刘邦牢牢牵制的消息。他的出兵非常贸然,准备似乎也不是那么充分的,桓楚也是求胜心切,很多问题都不曾注意。 这些死亡气息逐渐开始变成了滚滚血浪,无穷无尽的血海开始在地面上涌现出来,污秽,邪恶,隐晦,古老。 翻浪岛和崇明岛背后分别是南林妖界的狐族和中神州的皇甫家,如今上面话了,无论赵磊怎么说,这事情恐怕已经是无法改变了。 337 - 渡魂灵 - 悠苒子 回到长乐宫内。所有人都好奇。都惊叹。与他们刚刚出去的这一会儿。转眼的功夫两人的关系似乎就像变了个样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水火不相容的仇人。变成了亲密无间的恋人。 着实令人奇怪。 花容疑惑。“你们两个这是在外面玩什么了?关系怎么一下子缓和了这么多?但是有些令人猝不及防。” 叶谦笑了笑,说。“只是讲了一些之前的事。说了些心里的话。说着说着就说开了。毕竟这天底下也没有隔夜的仇。而且上小姐是我三媒六聘的未婚妻。即使失去了记忆。那也是我心尖上的人。” “哎哟哟。”户部侍郎顿时酸的说。“不知道还以为你脑子被石头砸过呢。刚一回来就说的这么酸的话。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刚刚不也是你?非张罗着办什么相亲仪式?这转眼的功夫。是不需要了吗?” 叶青。轻挑眉头。知道户部侍郎这是打趣的话,所以也不曾生气。伸手揽住尚秋云的胳膊将她往自己怀里送。 “侍郎兄,你瞧我这个样子,还需要吗?你若是再这么说的话。我心上人。可是要吃醋了。这到时候我们夫妻俩个闹了矛盾。我可不饶你。” 户部侍郎。朗声笑笑。“好好好好。是为兄不好。嘴笨,不会说话。弟妹,可千万不要见怪。为兄就在这里先陪不是了。” 尚秋云服了,服身子。“户部侍郎客气了。别听叶清瞎说。我没有那么小气。” 叶青捏了捏尚秋云的脸。“可是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说明在乎我呀。” 尚秋云脸颊泛红。“还有这么多人在呢。注意点。” 叶心假意咳嗽两声。摆清姿态。“小夫,小妻刚刚谈拢。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毕竟刚才那副水火不相容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这一下子连转换的余地都没有。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周老夫,人不知道以前的事。最先反应过来。“没事没事。小年轻。就是血气方刚。你好,不容易有一个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的人,你可要好好珍惜。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别错过了。” 动了动又将上秋云夸了一遍。“人家上家的姑娘。那大家闺秀的名声那是流传在外的。在上门取亲的公子哥不知道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 “知道了,伯母。”叶青说。态度极为诚恳。“伯母放心。既然是我的人,我一定好好对她,绝对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包括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周老夫,人喜笑眉开。“这真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大战胜利。皇后娘娘和欢儿。又分别诞下了,小公主和小少爷。现如今呀。连同叶青。这个花花公子。也想着成家立业了。真真的是。喜事跌宕而来。” 花容笑了笑。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叶青。你可是认真的。尚秋云是个好姑娘。可别亏待了他。” 叶青拍着胸脯说。“娘娘,放心吧!我是认真的。认认真真的想和他过日子。” 得到叶青肯定的回复后。花容真真正正的开心的笑了笑。“那这婚事就赶紧提上日程吧!等会让钦天监去看看哪天是个好时辰。这聘礼都下了。成婚也迫在眉睫。正好长安很久没有喜事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叶青。顿时有些慌了。毕竟婚姻大事可是没有在他们的计划里。沉默了片刻。有意无意地推辞,道。“成婚可不是一件小事。还是在等等,等双方感情稳定了再说。” “别再等了。”林欢说。“这种事情呢,越快越好,再说你们两个都已经确定了,感情。便没有什么好再稳固的了。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急着去尚小姐吗?现如今机会不是来了。” 叶青干笑两声。有些苦不堪言。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上,秋云。希望他能。出对策解决眼前的困难。 谁曾想?尚秋云竟然一口应了下来。“好。就听皇后娘娘。和将军夫人了。日程的事。还得劳烦皇后娘娘了。” 叶青满眼震惊。半张开嘴巴。差点说不出话来。甚至在怀疑。这小妮子是不是故意的?故以成亲为借口。等到时候木已成舟了。自己再顾及他女孩子家的名声也不好,离婚。索性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真是好心机。 “说什么客气话。”花容笑了笑。眉眼柔和。“能看的叶鑫,这小子解决完终生大事。也算是完成了我一个心愿。”他冲着上秋云招招手。“过来。快过来。到我这边坐。” 向秋云乖巧的走过去。在皇后娘娘身边落座。 花容握住尚秋云的手。满眼欢喜的说。“既然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已经把婚事定下了。那本宫就做过主。等问过了,青天鉴以后。这日子呀,就算定下来了,到时候你一道圣旨。也算是次婚。你可愿意?” 尚秋云点了点头,说。“臣女。的荣幸。” 花容笑了笑。“不过这婚姻大事可不是过家家,你们两个一定要想好了。叶青性子顽劣些。但没有坏心眼儿。虽说不怎么上进。但一直脚踏实地。稳步前进。人也是,即为良善。是一个很好的夫君。如果可以的话。她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包容一些。” 叶青撇了撇嘴。自己明明很优秀,好不好?但这句话也只是他心里想的。没有反驳出来。目光一直盯着尚秋云看。生气些莫名其妙的情愫了。让他有些烦躁。 尚秋云诚恳的说。“叶谦他很优秀。如果说。我只喜欢她的优点的话。那我们两个只能做恋人。我愿意同他结婚。是因为我连他的缺点都爱。如此说来。并没有什么可不可以包容的了。” 叶轻症了,片刻。目光有些涣散。胸口有些发闷。甚至还有些心动的感觉。 花容莞尔笑笑。“你们一定会很快乐的。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338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容,看向叶青。叮嘱说。“这么好的姑娘,可是打灯笼也找不到了。你有幸碰到人家。就一定好好对待人家。莫要辜负了人家。否则。我可是饶不了你的。” 周老夫,人跟着说了一句。“老生,可也不会饶你的。” 叶青弯了,弯嘴角。点了点头,说。“皇后娘娘和周老夫人。放心吧!既然娶了她。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 “那就好。” 花容和周老夫人相视一笑。 随后又拉着上秋云说了些。关于成婚的事宜。顺便回访了,再做几位夫人成婚的时候。多少都有些感慨,一直到暮色降临的时候。这人才起身纷纷告辞。 周老妇人和林欢。走在后头拉着尚秋云说一些闺房的话。关于有些事情多少提炼一些。让邵秋云。对于成婚这件事。多少了解一些?毕竟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了。 周斐然和叶青便走在前头。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周斐然看看走落在后头的三个女人。特意拉过叶青小声的询问。 “你小子可真的是认真的,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们俩都认识多少年了。你喜欢了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向来执着。怎么可能会变得这么快?” 叶青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头的几人。小声的回到。“我也没办法,你知道的,我亏欠尚秋云的总是要偿还。” “可是你不喜欢了,他呀。你这人向来执着,你这不是害了人家?刚刚还在皇后娘娘面前答应成婚。尚秋云可是个好姑娘。他可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偿还他?” 叶倾点了点头,说。“他知道。这便是他出的主意。使我唯一能偿还他的方法。” 周斐然有些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是这个回答。“那你们以后就这样过下去。其实上姑娘没有什么不好的。你以前那么喜欢他,说不定相处几天下来就再会喜欢他的也不好说呀。” 叶轻摇了摇头,说。“恐怕困难。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执着,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从来不变来变去的。不过也等不到那一天了。我们定下约定。作为补偿。我需要像以前那样。对她好呵护她把她捧在手心上一个月。等一个月过后了。就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了。” 周斐然震惊。声音不由得有些大了。“那你还答应他重婚。这万一马上结婚,你可怎么办?人家怎么办?以后怎么办?你岂不是要坏了人家的名声?” “斐然。怎么了?”连欢听到周斐然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是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句。 周斐然冲着后头说。“没什么。我在和叶鑫说话。只不过聊到大军的问题有些激动罢了。” 林欢哦了两声。瞧见没有什么事情。便同舟老夫人和尚,秋云又继续谈论起来。讲的眉开眼笑。喜笑连连。 “小点声。”叶青拍了周斐然一巴掌。也有些着急了。“八竿子没一撇的事儿,急什么?” 周斐然瞪大眼睛说。“皇后娘娘都已经去操罗着定日子了。你还说八竿子没一撇的事。万一这好日子就后天呢,后天你就要成亲了。盛婚可不是儿戏。那可是要对彼此双方负责的。你这电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上哪儿好去?人家上小姐的名声可怎么办?成婚不到一个月。就合理了。” 叶青苦着脸说。“那我有什么办法?毕竟是我欠人家的。总是要偿还的。你也知道。我是有债必还的人。况且还完了,也干净利索。我也落得个轻松自在。顺便也了却了他的念想。到时候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没了念想。多好的事啊!” “好什么好?”周斐然一巴掌拍了上去。“你还是想想,眼前的事情怎么办吧?你怎么能这么儿戏?尚小姐,儿戏也就算了。你也跟着儿媳。难不成你是真的想娶她?还说你现在已经对他开始动心了。” 叶清愣了片刻。认真的想了想。“没有。我说了,我这个人向来执着。从来就是一眼定下来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想第二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发生改变。否则我就不是我了,叶青就不是叶青了。” 周斐然长叹一口气。他的拍叶青的肩膀说。“这兄弟还是那句话。成婚不同于儿戏。你一定要考虑好了。想好退路,想好今后怎么办?考虑彼此今后怎么办?然后再这么冲动。” 叶青似乎被传染,也跟着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走一步看一步。一条路走到头。撞了南墙再说吧!再说了,这件事我把主动权交给了他,是他自己搞答应下来的。我也没办法呀。算了算了。走走再说吧!看看再想吧!” “兄弟啊!保重。” “得嘞。借你吉言。但愿你兄弟我。一个月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你面前。跟你去喝酒。” 周斐然笑了笑。“那我就等到一个月后和你不醉不归了。” “好。” 出了宫门口。两户人家便分道扬镳。毕竟路线不同。叶青送上秋云回家。所以变和尚秋云一道离开。往西边去了。 两人并没有骑马。也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并肩散步式的往家走。漫步在街头小巷。听着喧哗吵闹。欢声笑语。酸甜苦辣。看尽人生百态。倒也是,感慨良多。迎着微凉的晚风。倒也是,享受。 走到半路上。叶青终于忍不住的望到。“你真的打算和我结婚。那可是皇后娘娘。欺骗不得。不要是反悔了,可是欺君之罪。需要治罪的。” “我知道。”尚秋云慢悠悠地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这一个月内你要像以前那样对我好。里头便是包括百依百顺,这一条。” 叶青称目结舌。“你确定有这一条。莫不是诓骗我没有记忆。小爷,我可是对任何人都不是百依百顺的。” 向秋云站住。看着叶青。露出笑容说。”可能我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 339 - 渡魂灵 - 悠苒子 风逸发挥着热情,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米,“公子,吃点花生米?” 江枫无动于衷。 风逸热情不减,直接掏出两壶酒来,“人生几何,对......火焰兽当歌,短短数十载,不过图一乐。看戏,怎么能不喝酒吃花生米呢?” 江枫面无表情,沉默的像一块石头。若不是眼睛里印着火光四射 “你你……你真的要娶我?”她当然是听到了,只是她以为两人已经说开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对她企图不改。 “把车先赎回来吧……”我靠在老车屋子门口把信封扔给了老车。 包海汪看出了眼色,把狱神提留起来,然后开始上刑,他对自己兄弟们就说了,别看了,大伙动手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人,让他干什么,偏偏不想干,他就是命贱,不听赵姑娘的话,那就是找死。 王彦是药水泡大的,正是因为体内的药性才能顶住麻药坚持到这里,因为药水,王彦的身体也比同龄人强健数倍,王彦肌肉紧,箭簇并没有入肉太深,一路颠簸已经掉了不少,只有寥寥数根深一点的还插在身上。 上官幽朦鲜少至椒房殿,而今晨方去请过安,这午后她便来此,若说无事,许平君也不信,屏退几人后,才言,“幽朦,你可是有何急事?”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手坐了下来。两人自打那日之后,确实熟络不少。 随着空间道韵和空间道轨都收敛在道图上,虚空中的异象也逐渐的消失。只有一幅空间道图悬在星空中,道图的周围,一圈一圈的空间涟漪在向虚空中扩散。 “走在时尚的最前端,是不是这么回事?”李德利伸手指着刘改革喊道。 何朗一眼就见到其中几人是自己店内的伙计,他急忙走下楼要去制止这混乱的局面。 毛清宁也听到了陆玉环所讲的话,只不过并不是那么相信,接下来孔霖风也答应了,只见陆玉环双手掐决,开始抽取猫家长老的魂魄,同时一段密语,传进入了孔霖风耳中,教他怎么控制这个魂魄。 这多少是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徐寒虽然说不上是滴酒不沾之人,但素来很少主动邀饮,今次却主动拉着楚仇离来了这酒馆。 云丹也嘻嘻笑着答应着,看起来还听不懂,其实侯亮和甄美也听不懂,这次出来的太仓促,就是一些简单的对话都不懂,要说是英语的话,这么久了,也能对付两句。 当然,这些话,打死红袖她也不敢说出口,只得在心中暗暗想一想而已。 洛浅浅嘴角一抽:“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虽然是客套话。 “你收拾东西准备去哪?”客厅的沙发上传来了叶雨寒冷漠而带有磁性的声音。 在怡红楼还没有崛起之时,丽春院、飘香园和牡丹楼,在京城之中可谓是三国鼎立,可自打怡红楼出现了之后,便打破了这固若金汤的铁三角组合,变成了怡红楼一枝独秀。 “哈?”秦暖一愣,但还是放下了手机,走到修然的床前,礼物盒上面确实写着她的名字,拆开了礼物盒,却愣住了,里面是上学期的时候她们逛街看到的那款项链。 高频震荡的巨剑刺入豹形生物的脑袋里直接爆了开来。血花四溅。 “是的,你过去有什么精神创伤吗?”塞西尔点了点头,很是严肃地问道。 340 - 渡魂灵 - 悠苒子 “五十两?”风逸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哥,你看这可中等的火焰兽,没个五品的拿不下来,你五十两,说的过去吗?” “说不过去,说不过去。”徐轻泽连忙应声,“但在下身上只有那么多了,要不公子行行好?公子若是愿意出手相助,我等不胜感激。” 风逸撇了下嘴,嘀咕一声,“感激有个屁用?又不 随后李戈想到田有年对于瓦罐村的掌握似乎不如赵腾,于是便叮嘱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梳理了一下情况之后,李戈觉得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取得建设局的手续了。 于是李戈便跟着谢唐春上了车,俩人先是在一家还没关门的熟肉店买了点东西,接着便驱车去往了谢唐春家里。 听见这边的动静,附近的同学也纷纷凑过来,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荣山继续喝着茶水,并没有理会,若不是为了节省体力,他自己都能游到江对岸。 直到后来阿黛才知道,当初秦豫把她留下来的目的就是让她充当一个活香炉,治疗他失眠症的药,为此还同他怄气许久。 听到李戈的话之后,张玲玉的目光也顺着李戈看了过去,眼神之中似乎也有些意动。 她想起了一件事情,泰坦牛天似乎到史莱克城都是用化身的,修为顶天也就跟外面的魂宗相当,他们似乎打不过唐舞麟。 刚才和楚希柔聊天的时候,互相发的那些老年人表情包实在是太尴尬了,还好江秋月不是这样。 林微想起了曾经网络看见的一句话,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现在一看,似乎不是没有道理。 平安符很好画,迟殊颜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一连画了十几张平安符,而后又开始画纯阳符。 屋子很大,进门就有一道半山镂花隔断。走过隔断,只见两面墙都摆满了花架,花架上植满了各种珍奇的花草。地中间又错落摆着数盆大型的盆栽,一眼望去,满室鲜花灿烂、郁郁葱葱。 势必要与帝后同进退,这股忠心,谁不赞赏?善良的人做出的事都与众不同,帝后娘娘,您放心,我云三齐发誓,既然选择了您,从今往后,不论成功与否,都以你马首是瞻。 其他两个猥琐的男人顿时被这意外惊了一下,还当是郑淑君不老实推搡的,撸起袖子围上去就要狠狠揍她半死。 云三齐斜睨过去,没有插话,心中冷笑,所以说,他们永远都只是个下等宫奴,成功是需要努力付出的,不惧艰辛,不畏风雨,才能看到绚烂彩虹。 刚忙完了一轮农活,习惯性往树荫下瞅过去的知青找了一圈没找着人,鬼使神差地往李冬梅身后望去,还真看到她身后那道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淤泥里歪歪扭扭的身影。 纳兰司许眨眨眼,没有请安,继续垂头将马儿食用的草料清洗,只不过力道拿捏不当,半盆子的碎末,不时,被蓬乱碎发遮住的眸子滴下豆大水粒,啪嗒,在粗糙手背溅开。 这让教授枪术的周慧,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当初她修炼枪术时,单单修炼入门,以她武者基础,整整用了好几个月时间,打了好几万发子弹,这才入门。 嫁过来之后一直规行矩步的世子妃突然揣着肚子打架,周围伺候的王府下人一片惊呼。周围护卫多得是,可世子妃和世子打架,谁敢插手?只能看着干着急。 341 - 渡魂灵 - 悠苒子 念容开心的扬起笑脸。“那到时候。念容一直陪着妹妹玩耍,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花容嗯了一声。摸了摸念容的头发。“你们是最亲近的人。拥有血缘关系。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皇和母后。最亲近的人了。所以你们长大以后。一定要相辅相成,相亲相爱。和你们的皇兄在一起,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念容重重的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了。儿臣会记住母后的话。好好尊敬兄长。好好呵护妹妹。减轻父皇和母后的负担。”他握住花容的手说。“母后放心吧!女儿已经不是最小的了。我已经长大了。足够可以独当一面,像皇兄一样。” 花容弯了弯嘴角,满眼欣慰。感慨万分的。“母后的小公主终于长大了。” 话音刚落。花容瞬间变了,脸色。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极为痛苦。联社的红润一下子消失不见。变得惨白惨白。连同嘴角都没有半点血色。白的好吓人。 念容吓了一跳。“母后。母后你什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 “母后。没......” 花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稠的血来。将成黄色的床单染红。黑红黑红的。看了让人心惊胆战。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念容吓了一跳。“母后你怎么吐血了?怎么会吐血?母后你别着急。女儿这就叫嬷嬷过来。” 念容红着眼眶。撕心裂肺的喊着李嬷嬷。让他快些过来。高呼着救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害怕的要命。 花容,吃力地伸出手去。似乎想摸摸念容的头安慰她。让她别害怕。可是她没有半点的力气。似乎全身的力气随着那一口血。全部消失殆尽。整个人像抽了魂似的。变成一副行尸走肉。手抬不起来。神情也在恍惚着,意识渐渐也开始模糊。 在看到李嬷嬷狂奔而来的那一刻。花容,像是放心了似的。一下子往后倒去。陷入昏迷当中。 “嬷嬷。麽麽。母后他这是怎么了?”念容哭喊着问。 李嬷嬷惊慌失措,失声惊呼。“娘娘娘娘。”他随机转头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快叫太医。娘娘,出事了。” 念容泪流满面。显然没看过这样的场景。整个人吓得六神无主。痴痴的望着床榻上的花容。 “嬷嬷。母后。他怎么睡了?” 李嬷嬷。一边指挥着宫女太监去寻找太医神医。一边让人去通知皇上。又找来了奶妈。让他抱着嗷嗷,啼哭的小公主到一边去。先哄哄。做完这一切,累得满头大汗。 方才看到蹲在床榻旁六神无主的念容。心口忍不住揪了揪。心疼起来。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念容。 “嬷嬷。” 念容,感受到温暖。钱慢慢回了点神来。但身体依然哆嗦着。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小公主没事了?小公主不会有事的。没事的。皇后娘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他只是可能困了。所以先睡一会儿。没事的。” 李嬷嬷轻轻拍打念容的后背。安慰着说。“小公主不要看。皇后娘娘只是睡着了。没事的。老农先扶你到一旁休息去。” 念容机械般的点了点头。如同一句没有神采的木偶。任由李嬷嬷牵着到一旁休息去。坐在椅子上,神情依旧是呆滞的。目光涣散着。没有焦点。 一下子。长乐宫乱成了一团粥。李嬷嬷顾及不了念容。便让服侍她的贴身宫女在一旁先行照顾着。又命令太监宫女急忙忙的忙东忙西。 不一会儿,太医神医全都赶过来了。长乐宫那一下子拥挤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泛起了愁容和焦虑。纷纷上前。为皇后娘娘整治,然后再商量方法。 刚出生的小公主一直在哭着。他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命运。似乎在悲哀。似乎在痛苦。似乎会即将而到来的命运。而焦虑。 李嬷嬷也是急得六神无主。但太医神医都在这。都在着急的,为皇后娘娘整治。他也做不了什么问不了什么。一切都还没有个结果。而这个过程。却是最为令人着急的。 听到孩子的哭啼声。李嬷嬷既心力交瘁又深感无力,想尽一切办法让孩子停止哭泣。却又忍不住的心疼,起来。 不一会儿。走出来一个太医。李嬷嬷本想上前问问状况。太医却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突发病况。洗漱突然。有极为严重。怕是一时半会儿。诊断不出来,情况。并且难以对症下药。” “怎么会这样?” 李嬷嬷,眼前一片漆黑。险些晕了过去。她入宫这么多年活到了这把年纪。倒是最重感情的时候了。他无儿无女。有无人可以记挂。到时到了皇后娘娘这。他感受到了温暖。虽然是把皇后娘娘当成自己最为亲近的人了。听到这个消息,李嬷嬷虽然是接受不了的。 太医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还在嚎啕大哭的小公主。有些为难的问道。“李嬷嬷。皇后娘娘突发病症。着实有些棘手。这个时候。难免需要些安静。方便我们这些做郎中的。好认真诊断。这小公主。” 她的话没说完。但是李嬷嬷明白。当即点了点头,说。“小公主,那有我你放心吧。皇后娘娘就拜托给你们了。” 太医感谢的点了点头。又匆匆忙忙地进去。将帘子从先拉了起来。 “你不是照顾过很多的小孩吗?怎么小公主你就哄不好?皇后娘娘需要安静。别让他再哭了。” 兴许是皇后娘娘病情的缘故,李嬷嬷着急上头,语气变冲了些。 奶妈苦着脸说。“小公主,平日里很好,照顾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哄都哄不好?以前的那些方法都不管用。会不会是皇后娘娘的缘故?母子连心所以会这样?” 奶妈一这样说。李嬷嬷变红的眼眶。兴许有这层缘故。当即难受的要命。从奶妈的怀里接过小公主。 “小公主,我们不哭了。皇后娘娘没事也不会有事的。还有神医在呢。小公主不要担心。” 342 - 渡魂灵 - 悠苒子 孩子还在哭。 李嬷嬷循循善诱说。“小公主不哭了。皇后娘娘。有些困了。所以就睡着了。皇后娘娘,因为生小公主耗费了太大的气力。所以需要休息。小公主让母后先休息休息好不好?” 孩子的哭啼声渐渐减弱了些。像是听懂了李嬷嬷说的话。念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看着孩子乌黑乌黑的大眼睛,说。 “母后只是困了。我们不哭了。没事的。皇姐会在这陪陪着你的。” 孩子渐渐停止,哭泣。眨巴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向念容。忽然间笑了。咧嘴笑了笑。格外可爱。 站在一旁伺候着的奶妈惊奇地说。“看来还是血浓于水。这公主一说话。小公主就不哭了。” 念容看着冲他咧嘴笑的孩子。也笑了笑。没眼,但是柔和。眼睛中充满着爱意和心疼。一想到母后总忍不住想哭。可一看到小公主。便想起了自己作为姐姐的责任。便要看看忍住了,哭声。变得坚强了起来。 帘子里头还正在忙活着。人来人往,七嘴八舌的。最后神医一声,喝斥。统一了,所有的意见和决定。拿出方针来。对症下药。 御书坊。 皇上正在和几个大城。谈论事情。针对于天下大乱的局势。说说自己的看法和以后梁国的走势。在针对这种情况。拿出解决的办法来。让梁国在这场战乱中利于不败之地。或者说。能够占据上风。 讨论的正热烈着。忽然汪青。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嘴唇还在颤抖着。 “皇上出事了。” 项子喻照了皱眉头,神情不悦。毕竟讨论的正热烈着,突然被打断。难免有些突兀。况且有这么多的骨干,大城在。皇上实在是面上无光。 “能出什么事,这是皇宫。你身为大太监。什么事能让你这般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可是平日里正对你好。让你忘乎所以。连同规矩都忘了吗?” 汪青吓了一跳,连忙跪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皇上。老奴知错。但长乐宫那边出事了。皇后娘娘吐血昏厥了。情况好像很严重。神医他们已经赶过去了。还没有个消息。” “什么?” 项子喻,一下子慌了。连同刚才的恼怒。都忘到九霄云外去。拍案而起。二话不说。便大步离去。丢下一种大成在原地。顾也顾不上。 几位大臣面面相窥。都有些担忧。正犹豫着是离开还是刚上去一同看望。 留下来的汪清行了个礼说。“实在抱歉,诸位大人。突发事件。还请大人不要见怪。皇上有要事先行离去。还请大人将今天之事先且搁置。等来日再谈。” 几位大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点头应下,各自回去。 心里头都好奇,这长乐宫那边出了什么事?这皇后娘娘一直以来身子骨都不太好。不知道,可否严重。听了汪清说的。似乎有些厉害。 也不知道情况是个什么样子。还是得让人去打听打听。若是有何万一。可如何是好? 项子喻连同车辇。都没有做。一路跑了过去。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进长乐宫内。询问怎么个情况。 太医回答说。“皇后娘娘。身体薄弱。已然成油尽灯枯壮。这些年一直用珍稀药材进补着。但也治标不治本,只能吊着个命。如今差不多到的时候。可能是偶感了风寒。加上生产小公主耗费了太大的气力。这才吐的血昏厥过去。” 项子喻怔了怔,“那可有解决的办法。不管什么。一定要救皇后娘娘。让他醒过来,让他平安无恙。否则。这样的所有人。都要给他陪葬。” 项子喻,这话说的极为冷静。却让太一忍不住的打哆嗦。后背发凉毛骨悚然。实在有些吓人。比起他凶狠的时候说那些威胁人的话更为吓人。 冷静的就好像认真的在说这些话一样。并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皇上放心。”太乙吞咽着口水保证到。“老臣,一定竭尽全力。救治皇后娘娘。神医也在。有他在一定可以的。” 项子喻说。“最好如此。你们所有人最好都祈祷着皇后娘娘。能够醒过来。长命百岁,身体无忧。他无忧了。你们才能无忧。可明白了。” 一声喝斥。当即跪了一地的人。神色惶恐着。俯首称是。 项子喻就坐在那。紧紧地盯着那一面,帘子,他已经看过无数次。没事,都是提着心的。即使这么多次。依旧害怕的要命。 他害怕那个后面。不再是。蓉儿的笑面如花。而是一副冰冷冷的。不会说不会笑的木头。 太子接到消息。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他看了项子喻一眼。他知道。现在谁也不能靠近他。现在的皇上。随时都可以,要人性命。 所以环顾了一圈。找到了念容。急忙忙的问。 “母后她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 念容一看到念煜。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在这一瞬间溃不成军。泪流满面。 他上前一把抱住念煜。哭泣道。“我也不知道。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当时母后和我还有皇妹闲聊。然后。母后就突然吐了口血。好大好大的一口血。黑乎乎的。将床单都印红了。然后。母后就晕了过去。我怎么叫他都醒不过来?皇兄。我真的很害怕。” 念煜心口揪了揪。轻轻地拍打念容的,后背。轻轻的安抚的。“念容不怕。母后不会有事的。念容不怕。母后一定会醒过来的,母后经历过那么多的生死。都挺了,过来。这次也不会例外。没事的,还有神医在。一定会没事的。” 念容哽咽着点了点头。“皇兄说的对。母后肯定不会有事的。母后明明答应过我们要陪我们一起长大。还要看着皇妹成长。她怎么忍心丢下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念煜,摸了摸念容的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母后她。一定会挺过来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念容不怕。皇兄,会一直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343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一直到了傍晚。神医才从后面走出来。满头大汗。满眼疲惫的汇报说。 “皇后娘娘暂时保住了。修养一段时日。应该无大碍。但是皇上。这也是暂时的。天命不可违。三年之约不可延长。” 项子喻回头看了看远处相互依靠的两个孩子,沉默了。眉眼低垂。满是悲伤。 神医顿了顿又说。“这三年里。我会竭尽全力。让皇后娘娘平安度过。无病无灾。没有太大的波折。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 项子喻沉默了片刻。看向神医。郑重其事的道谢的。“日后多麻烦你了。这件事。先别同别人说了。孩子那边也别说。便说。因为生育小公主的缘故。所以才会吐血昏厥。至于旁的。暂且先别说了。” 神医,明白项子喻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知道。皇上放心。旁的。我一概不说。” 项子喻嗯了一声。“皇后娘娘怎么样了?情况可否安定了?” 神医回答说。“皇后娘娘还没有醒。但情况已经安定了,下来。按时服药就好。” 项子喻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你们先下去吧。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那些太医也下去吧。” 所有的太医验了一身。纷纷起身告退。宫里头的丫鬟简单的将四周打扫一下。将碍眼的血红色。不清扫干净。生怕吓到了小公主,还有太子。 待一切收拾妥当。方才拉开帘子。露出里面床上躺着脸色惨白的人。安安静静的。算是一幅画。只是静静的睡着。便已经美的不可方物。但也是因为如此。总是让人觉得不现实。 项子喻,深深的注视着皇后娘娘。生怕。错失了她。挥挥手。让孩子都上前来。去看看皇后娘娘。 “母后。” 念容轻轻的换了一声。想伸手推推母后。却被项子喻阻止。“你母后。身子不适。这些日子又有些操劳。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念容红着眼眶看着项子喻。点了点头。轻轻地说。“母后。你再睡一会儿。我不打扰你。等你睡醒了。念容将自己所有喜欢吃的都给你好不好?这样母后就不会累了。他们都是甜甜的。念容,吃了,他们会高兴。母后撤了,他们也会高兴的。” 项念煜,看小项子喻问的。“父皇。母后的病严重吗?怎么吐血了?” 项子喻轻轻的摸了摸项念煜的头。弯弯嘴角摇了摇头。“不严重。只是累了而已,你们母后啊!身体不好。又生了小公主。所以难免有些劳累。你们以后。不要让她再累着就好了。” 念容重重的点了点头。保证到。“然后念容绝对不会再折腾母后了。念容一定乖乖的。一定对母后很好很好很好。这样母后就不会累了。就会长命百岁了。” 项子喻笑了笑。捏捏念容的小脸蛋。“父皇母后的小公主,长大了。懂事了。你母后要是醒来知道。肯定高兴极了。” 念容甜甜的露出笑容来。 一直夜幕深沉。皇后娘娘都没有醒过来。消息传了出去。但。避重就轻的闯了出去。只是说皇后累着,昏倒过去而已。 但这一消息。已经让很多人都坐不住了。都派人进宫打听消息。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一时间。长安大半的人都坐立不安着。夜不能寐。都等着皇宫里传来的消息。 皇后一生良善。多行善事。要爱戴百姓。深得民心。消息传出来后。不少的人。甚至连夜求佛跪拜。祈求让皇后娘娘。平安醒来。 东宫。 花叶看着一直坐在书桌前发呆的。项念煜,担忧的问道。 “太子殿下,还不睡?是不是还在担心皇后娘娘?” 项念煜抬眸看了花叶一眼。嗯了一声。“母后的情况不容乐观。我有些担忧。” 花叶想了想宽慰道。“太子殿下,放宽心。皇后娘娘良善,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有神医在。神医都说了,皇后娘娘已无大碍。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项念煜叹了口气。低沉着声音说。“那就不过是父皇宽慰我和念容的罢了。我身子骨不好。自从出生便自带胎毒。这些年一直在服药用药。所以对药理还是稍微有些了解。母后的病岂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顿了顿又说。“若是真的如他们说的那么轻松,简单。父皇也不会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整个人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神思黯然。” “这。”花叶也跟着担忧起来。“倘若皇上真的有意隐瞒。那看来真的病得很严重。这可如何是好。” 项念煜,捶了捶眉眼。揉了揉眉心。满眼的悲伤。“你。去打听打听。究竟是什么缘故?然后在广罗天下能人异士。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花叶映了一声。又有犹豫豫的说。“神医乃天下之医学奇才。他若是无能为力。怕是我们。” 后头的话,他没说。但明白的人自然能够听懂。因为过于痛苦,悲伤。所以并不能宣至于口。 项念煜,沉默住。“可是她是我的母后啊!生我养我的人。为我拼尽性命的人。我即使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即使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即使知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但我必须得做些什么。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 他戳了戳自己的心窝。“这里会疼,会内疚。会怕,因为自己的无所作为。而导致无法逆转的,结局。这样我会愧疚一辈子。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我只能尽力去做。拼尽全力的去做。如此。才不能留有遗憾。” 花叶沉默住。显然被项念煜这一段话说动了。确实天命不可违。面对可能已经预料的结局,他们无法干预,也无法改变。但他们可以拼尽全力的做。等回首往事的时候。才能不留遗憾。才不会悲伤。因为自己曾经的无所作为。和无能为力。 “属下记住了。这就差人去办。” 项念煜,点了点头。“夜深了。早点回去睡吧!” 花叶,看了看项念煜。“太子殿下可也要入睡。” 项念煜,摇了摇头,说。“母后未醒。我无法就寝。” 花叶直径走到项念煜身后。沉默地站立着。“那属下就陪太子殿下一起等着。” 344 - 渡魂灵 - 悠苒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花容,方才醒过来。吃力地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便看见趴在床榻上熟睡的项子喻。心头暖了,暖。本想不打扰他起来喝口水。却不曾想。纲要支撑着胳膊坐起来。浑身无力。疼得厉害。还未做的起来,变跌了,回去。后脑勺重重的撞向枕头。摔得花容,有些头晕眼花。 项 听见老头的话,我直接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老头无耻的程度也算是震铄古今,恐怕古往今来没有多少人比的上他。 李维斯泄气,他们的工作证在这个国家没效力,甚至出示以后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唯一的黑客桑菡又在备考……难道要等到明天下午他考完试以后吗? “你怎么了?”连鞋都没换,陈清凡急忙走到沙发旁半蹲下,用手背贴上苏舟的额头。 因为只要他高兴,凭借着在这个躯体里的隐蔽性,他完全可以在神屠云天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去偷袭他。 但此刻的慕谦却若有所思,其实他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重新调查温宁昱和夜思源的消失有了新的进展,这两人当初在C市所用的名字,与她亲生父母的名字完全符合。 “我知道。”刘聪还没有说话,坐在我们一边的魔族人忽然开口。 见儿子摔的大口大口吐血,眼看就要死了,马老爷悲痛欲绝,连哭带喊的扑在儿子身上哭了一顿。 “给我爆发吧!”我怒吼,体内的阴阳珠直接从我体内飘了出来,炙热之气涌向四周,此时这里如一个火海,也在这时整个山洞变得非常明亮起来。 而且他都不好意思得瑟,韩潇萌宝宝说的没错,他就是在欺负人呀。 总算熬过了最后一节课,可于乐他们都没有回来,我有些着急了,刚和叶姗姗到食堂,我就叫叶姗姗先去买饭,然后我给他们打了个电话,可他们俩的电话同时关机了,这不得不让我担心了起来。 亲吻是世界上最独特的语言,任何一对情侣在亲吻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对方最浓郁的爱意。 亚伦笑了笑,他并没有去现场观看比赛,虽然福吉曾极力邀请他一起,并慷慨地允许他坐在为魔法部特别安排的看台上。 如果只是单纯地搬家,那亚伦大可不必这么头疼,但关键就在于,卡斯特老宅之中有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存在——鲁纳斯。 陆朝朝把一切说出来了,身体反而轻松多了,看着朋友们气得团团转,又咬着手指头皱眉使劲帮她想办法。 泥丸宫一阵骚动,紫瞳打开,从木桩的尾部凝聚出一个尖锥似的螺旋,钻入木桩中。 当然如果认真来讲,他们比起师家简直差了十倍不止,但就好比上京魔都等超级大都市的某些不上不下的家伙,即使自身没什么实力,依然会有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是一个道理。 男人的浑身充斥的顾明唯从未见过的戾气,让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所以,季宴礼和盛朝朝的婚礼她们当然会参加,还真挚的包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不怪刘威墙误会,剧组里咖位最大的就是滑仔和曾智伟,唯一跟周华剑这些人有联系的只有同是歌手的滑仔。 而他也相信,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定制出来的西装更加合身有气质。 而当这种气墙可以密布全身,便是二境气武者,外放便是三境,化形乃是四境。 345 - 渡魂灵 - 悠苒子 “好好好。”项子喻无奈的一一答应。“厨子的是。王青自己会看着办的。总会给他找个他满意的厨子来。我们先不要谈孩子的事了。蓉儿。自从我们有了孩子以后。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几乎是围绕他们而来。” 他叹了口气。握住花容的手说。“我们谈谈关于我们俩的事。” “嗯?”花容,有些发愣。“我们两个怎么了?” “没怎么。”项子喻,想了想。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自己的决定。“等你这次身子骨好,一些。我们去做一些我们想做的事吧!” 花容愣了愣。噗嗤的笑出了声。“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而且孩子还小。我们怎么可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呀。” 他深深地望着项子喻。满眼宠溺的说。“我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然后慢慢变老。如此并已经很好了。” 项子喻胸口揪了揪。疼得厉害。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明明是每个人都可以经历的事情。从青丝走到白发。可偏偏到了他们这里。却成了这辈子。最奢望的事情了。 花容,看项子喻有些犹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怎么?你不想和我一起变老?还是说。你嫌弃我变老时的模样。” 项子喻无奈,笑笑。摸了摸花容的头。“怎么可能?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静坐庭前,看着儿孙满堂。身旁有一颗。桃花树。满树的桃花,开的最为旺盛。风一吹。别洋洋洒洒的落下。惹红了,你和我的脸颊。” 花容不由得生出几分向往来。“等那个时候。一定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天底下所有的有情人。都可以白头到老。携手与共。” 项子喻轻轻地抚摸了花容的眉眼,带着无限的眷恋和爱恋。“那一定是即为美好的现象。所有人都不必为。战乱而风痛苦。也不必为生死离别而悲伤。也不必饱受饥寒交迫。蓉儿。那样的盛世。一定不会远的。” 花容笑着点了点头。“等孩子稍微大了一些。等玉儿能够成年。我们并去南山吧!那里的景色最为好看。华陆也在那。”他开始唱想起来。“我们便在那山腰间。有一所小木房子。还有一个小院子。不必太大。能种满鲜花。就好。屋旁一定要一棵桃花树。要很大很大的那种。等桃花盛开的时候。能遮掩住整个房顶。风儿一吹。满院子都是桃花的味道。” 说到这。项子喻跟着畅想到。“那个时候。我就不是皇上。你也不是皇后。我们只是田野间一对普通的夫妇。可吟诗作画。也可田野捕猎。倒也是极为快活。”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身子骨还健朗,天下还太平的时候。可以游历遍这天下的名川大河。看遍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做一对逍遥的夫妻,去。” 花容弯了弯嘴角。“那个时候。我们谁也不带。就我们两个人,可好?走到哪是哪?看到哪儿也是哪儿?没有任何的拘束。也没有这深墙,大院。自然也没有这天底下的责任。” 项子喻垂了,垂眉眼。流露出悲伤来。把花容搂到怀里去。认真的说。“蓉儿。你再等一等,我。这样的日子快了。天下虽然大乱。各国纷争不断。但。蛮邦兵强,马壮。杨国要有周家军。实力强大。其小国压根就是不堪一击。愿由他们闹去。我们只要抽谋划策。蓉儿。最多不超过两年。天下已定,回归于和平。他那个时候。我们就出去游历,可好?” “两年。”花容,有些心动。但也有些担忧。“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太子再有两年也不过是十岁罢了。他还只是个孩子。若是我们出去游历了。他一个孩子。如何能承担一个国家的重任?” 项子喻望了望花容的手。“放心。我们的孩子绝非池中龙凤。他不一样的。现如今他处理政务。已经是游刃有余。甚至比我这个做父皇的。还要好上许多。十岁了。差不多可以继承皇位了。等到那个时候。再给他选拔几个辅助大臣。他足够可以管好一个国家了。” “可是。”花容,还是有些担忧。 项子喻宽慰的说。“还是你的儿子?你最为了解了。他可以的。他青出于蓝胜于蓝。他一定会做的比我好。梁国的繁荣昌盛。指日可待。” 花容,慢慢的放下心来。弯了弯嘴角。眼底却流露出几分悲伤,落寞来。沉默的片刻。忽然开口的。 “淮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还是说时间不多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这般着急?” 没有,等项子喻回答。花容接着往下说。“你是我的夫君。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是了解你的。你的心是在天下。你志在八方。天下大乱。其实一日两日便能解决的。你现在所有的心思。应该在这场大乱上。从中卫梁国争夺一席之地。奠定以后一统天下的基础。而不是随我到处游历。这不像你。” 项子喻目光微闪。似乎有几分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他犹豫了下。揉揉花容的头发。 “说什么傻话呢?能出什么事?我们现在儿女双全的。梁国又打了胜仗。怎么可能会出事?别胡思乱想了。这天底下的形势。虽然说是乱。但若是集中起来解决。两年之内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这不是想着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根就不是个办法,总是要找到解决的方法来。况且我同桌斐然他们几个商量。如果可以的话。两年之内。这场大乱便会结束。” 花容眸子微微闪烁。将所有的心思都掩饰起来。收敛起悲伤。和所有已经预见到的结局。下了笑说。 “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呢。说的这么吓人就像交代后事一样。两年之内如果能够解决那当然是最好的了。等那个时候我们就四处游历。育儿,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做好一个皇上的。” 346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府门口。 叶青,刚一出来。便撞上。骑着汗血宝马而来的尚秋云。 尚秋云翻身而下。急忙忙跑上前去。也顾不了太多的寒暄,直接开口询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听说他出事了。吐血昏厥。醒了没有,可说什么事了?我在皇宫消息,不灵通。所以就过来问问你,你可知道?” 叶卿上下打量尚秋云一眼。“没什么大事。宫里头派人来说。只是因为生产小公主的时候太过劳累。又经过了风寒。这才吐血昏厥,现已经醒了,没什么大事。不过。”他停顿了片刻。好奇的喔。“你和皇后娘娘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这是特意过来问他的消息。” 范秋云,微微松了口气。“在你赶赴边关的时候。然后娘娘经常要我去宫里坐一坐。关系自然是熟络起来。皇后娘娘是一个良善又和蔼的人。待人待物都是极为好的。我自然是关心的。” 叶青怪异的撇了撇嘴。“确实皇后娘娘良善。所以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也难免混进去几个混水摸鱼的。” 尚秋云聪慧自然听得懂话,外之音。直接瞪了叶倾一眼。叶欣后背发凉。猛地站直身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猫转移话题的。“你说巧不巧?刚好我去找你,你就来了。” 尚秋云轻哼一声。对于叶卿这句话并不是十分信任。直接回怼。“是吗?这几日下来。虽然说是有一个月的期限。但是头一次见你主动说去找我。” “谁说是第一次了?”叶琴,连忙找补回来。“以后还会有无数次?一直到一个月,结束。” 尚秋云,挑了挑眉头。“那你继续表现吧!做人未婚夫。我不要求你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有他一半好就可以了。我也算是了却了心愿。” “已办好。”叶心琢磨了片刻。“我以前是什么模样的。具体说说。我好照葫芦画瓢。” 单秋云咬了咬牙。“你倒是会图省事。” 叶欣桃宠的笑笑。“这不是按照上小姐吩咐的。要有之前的一半好。我怕做的不好。或者说有哪里做的不对?这才才多想了解了解。” 单秋云撇了,叶清一眼。没同她一般计较。目光渐渐有些涣散。想起以前的事了。“你那个时候。对我百依百顺。任由我发脾气。任由我嘴硬。任由我固执。什么事都是顺着我来。” “什么事都是为我着想。无论是我想到的还是没有想到的你都会提前给我做好准备。而且你会给我准备惊喜。为我准备自喜欢的东西。” “比如呢?”叶青试探的问道。 “比如啊!”尚秋云一一数来。“我若是想看烟花了。你便会为我放满天的烟花。久久不息。我喜欢吃。城东的小笼包。早上的第一笼。味道最为好。你变坏,每天早上。起个大早,亲自去给我买。我不喜欢喝,没有味道的水也不喜欢喝茶。你便会变得花样给我做各种各样的果茶。我喜欢吃书房站的高点。只要是他们家一有新的品种,你就会第一时间买来。无论牌多么长的时间的队。你都会亲自帮我买......” 叶青,听的砸舌。心里头忍不住开始后悔起来。这如果是一条两条也就罢了。浪费点钱财也就算了。可这这不仅是浪费钱财。而且折腾人呢?这城东的第一笼小笼包子,她也是知道的。那天还没有亮那都要去排队。才有可能买上这第一龙。更不用说这书房斋。每次都排得人满为患。想想便是头疼。还要做果茶。他向来不喜欢做东西,怎么可能会把姑娘做果茶?还要各种口味的。 不知道现在后悔的话。还来不来得及? 尚秋云似乎也看出了叶青在打退堂鼓。一个眼神扫过来。叶青托咽下一口口水。汕汕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绝无二心。 尚秋云,这才转移眼神。“我也没有要求你像以前那样。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你现在是我名义上正儿八经的未婚夫。你最起码要有她的一半。这样才算了却了我的心愿。一个月过后。我们也才算是两清。好,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 叶倾笑了笑。拍拍胸脯说。“简单不就是这事吗?放心。绝对不会射的,比之前差。哦,不对。是不比之前的一半差。” 商丘云集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叶欣厚着脸皮笑道。“不知像小姐一大清早来可否吃饭了。这城东第一龙小笼包子是吃不着了。不过我知道有一家非常好吃的早点铺子。不如我们一起去。” 尚秋云,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确实一大清早来的着急也忘记吃饭了。所以便点了点头。然后学习翻身上马。 “走吧!” 叶卿愣了两秒。看着尚秋云骑着的汗血宝马忍不住吞咽口水。 “这是你的马?汗血宝马。好生俊朗。” 尚秋云,挑了下眉头。弯腰问的。“你喜欢?” “当然了。”叶琴毫不犹豫的说。“这可是汗血宝马。所有的有志男儿郎,谁不喜欢?汗血宝马难得。这长安城里就没有见过几批。难以生养。况且距离长安城又远。能运过来都实属不易。能吸汗血宝马的。真真的让人羡慕。” “要不然你同我一起骑?”尚秋云主动发出邀请。 叶青犹豫了两秒。咧嘴笑笑。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上马。其在上秋云的身后。自然而然地将她搂在怀里,然后接过缰绳。 “这汗血宝马就是不一样。不说别的。关了,坐上来牵着缰绳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果真是好马。”叶青感慨万分,又赞叹,万分。“你是从哪弄的这批马。可有什么渠道?告诉我呗!我以前那一批了。” “你恐怕就困难了。”尚秋云诚恳地说。“你应该是弄不到了。” 叶卿照了皱眉头。不死心的说。“不说别的。好歹我也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长安里的世家公子。谁都要卖我一个面子。只要你告诉我,从哪弄的?告诉我渠道。我肯定会弄一批来。” 347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尚秋云认真地说。“刚巧不巧?这批汗血宝马是你送给我的。” 叶卿愣了愣。显现没有反应过来。“这汗血宝马是我送给你的。” 一声惊叹之后。满心满腹的后悔。细细感受,剩下的这批汗血宝马。心都在滴血。自己是怎么样的手笔?既然送了这汗血宝马。自己都舍不得,既然送给一个小妮子,去。而且还是一个跟泼妇一样小妮子。看来自己之前中毒很深。 光是这一批汗血宝马。应该需要不少的银票。还有不少的渠道。价值不菲。若是这么换算的话。按照现在的一半。来规定的话。自己还要送她这样办批的汗血宝马不成。 想想就心疼。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要回去。这可是汗血宝马呀。可遇不可求。 尚秋云得意的笑笑。也不忘了在叶卿的伤口上撒一把盐。“怎么样?好看不?” 夜间痛心疾首地笑笑。“好看。这都可是真金白银换来的,你骑这么张扬的马上上街?就不怕别人打死你。” 向秋云耸了耸肩膀。“且不说我是尚家的嫡女。光是我同皇后娘娘,这越来越亲近的关系。这满长安的世家公子还有小姐,谁不忌惮?我几分?再者说了。这马。可是叶家的公子送的。谁敢动?” 尚秋云的一席话。也算是明里暗里夸了叶清一遍。叶卿的脸色好像许许多。但口头上的夸。可不能抚平他心口的痛。 “你这汗血宝马可还骑的惯?” 单秋云自然而然的说。“有什么骑不惯的。不说别的。还真的比普通的马儿要好,上许多。光这个脚力。就是一等一的。” 叶卿。隐晦的笑笑。牵着缰绳。搂着尚秋云。哒哒的上了街。走的不急不慢。时不时环顾四周的景色。盘算着心里的小金盘。 “你好,还记得我的那批马。骑了也没有多长时间。你觉得那批可也好看。” 尚秋云细细回想说。“通体乌黑。倒是也不错。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马儿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倒也没什么。”叶卿有意无意的问。“如果你要是喜欢。我就把我那匹马儿送给你,可好?” 尚秋云反问。“那你骑什么?你可是要上战场的。作为一个将军,没有自己的专属码儿。到有些失了身份。” 叶卿,看见尚秋云在为他着想。心里头一阵得意。努把力的说。“这倒是没什么。没了,马儿将军还是将军?有了马儿不是将军他始终也不是将军。到不在意什么身不身份的。只不过我觉得那批乌骓倒是极为适合你。” 单秋云轻挑了下眉头。总觉得叶卿在无事献殷勤。“是吗?我倒不觉得。” 叶金心头咯噔一下。连忙说。“怎么会呢?那匹马儿可是千里挑一的矫健。最为适合打马球了。你不是向来是喜欢打马球吗?骑那匹马儿应该是最为适合你的。再者说了,那匹马儿可是通体乌黑没有办法的杂毛。骑出去也是极为让人羡慕的。” 尚秋云意味深长的笑笑。“说的倒是让我有些心动。只不过你这无事献殷勤的。总是让我心里忐忑不安。” “什么叫做无事献殷勤?”叶卿急忙忙地为自己证明到。“不是签订下约定了吗?一个月内我要像以前一半好来对你。送你一匹乌骓。应该没有什么吧。这也不过是我作为一个未婚夫的本分罢了。难不成对你好也有过错?” “那倒没有。”尚秋云弯弯嘴角。“只不过我在想。你送我一匹乌骓。我应该回你个什么礼物才好。不如就这批汗血宝马怎么样?” 叶清欣喜若狂。到不曾想上秋云一点就通。用乌骓换汗血宝马。虽说跟了自己几年有些使不得。但在这汗血宝马面前。倒也是,值了。 虽然说是欣喜。但也不好直接表露出来。看看忍住了,说。“这不太好吧。毕竟这汗血宝马。可比乌骓要昂贵许多。再说了,也是我送给你的。我再要回去似乎有些不为妥当。” “你也知道啊!” 单秋莹回手就给了叶卿一个爆栗子。“这汗血宝马可是你送给我的,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别动那些歪心思。汗血宝马。别想了。” 叶卿委屈地扁了扁嘴。不死心的说。“不是我说这么好的马儿,你也不上战场打仗。再送给我怎么样?要不然我花钱买或者说你想要什么我都送给你,我只要这批汗血宝马。” 他怕上秋云不心动。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也说了。将军,需要有匹配得上自己身份的马儿。你就看在我建功立业的份上。好说好歹将这匹马卖给我怎么样?” “卖给你。”尚秋云,挑了挑眉头。回过头来。手指轻拂的挑起了叶卿的下巴。“那你出个什么价呀?” 叶卿眉眼带笑。瞧这汗血宝马心在咫尺。也顾不得上秋云这轻浮的态度。“你说什么价,我都乐意。” 尚秋云弯弯嘴角。“既然你这么想要这批汗血宝马。那就帮你自己卖给我算了。怎么样?这笔买卖可否接受?” 叶卿愣了愣神。看着尚秋云。一时间脑袋有一片空白。既然有些莫名的心动。风儿一吹。又把这荡漾起来的心思给吹散了。 叶卿惊了惊。暗示自己埋怨自己一生。这个时候动什么心思,莫不是忘了眼前这个泼妇是怎么样的泼辣。再者说了。自己肯定是因为汗血宝马的缘故才动的心思。 自己是不会对眼前这个泼妇动心思的。肯定不会。 叶卿赞三肯定后。撇了撇嘴说。“小爷,我可值千金。岂是一批汗血宝马就能换的。再者说了。这批汗血宝马可是我送给你的。你在拿它来埋我。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尚秋云耸了耸肩膀。认真考虑的说道。“要不然这样。一批汗血宝马。再加上。我价值连城的嫁妆怎么样?这买卖可是划算的来的。要不要考虑考虑?” 叶卿一时间失了神。脸庞微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尚秋云的眼睛。既然有几分想答应的冲动。 348 - 渡魂灵 - 悠苒子 忽然。叶卿单手扣住上秋云的后脑勺。泛起一抹笑容。 “你这是在跟我玩火。” 话音刚落。不等上秋云反应过来。便直勾勾地吻了上去。 尚秋云大惊失色。想起现在他们还在街头上。连忙开始反抗。准备推开叶卿。 谁曾想叶谦这家伙?不知道见好就收。非要火上浇油。尚秋云越是推开她。他越是加深了,这个吻。死死地扣住上秋云的后脑勺。单手扼住她两只手腕,让她无法动弹。 只能沉沦在自己的亲吻之中。 尚秋云动弹不得,嘴角的轻软。交织。一点点,让她沦陷。本僵硬的身子。软的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慢慢的。甚至开始迎合叶卿的吻。还占据了上风。 叶轻轻挑了下眉头。似乎有些意外。单较劲的心理。让他没有松开。反而荷叶向秋云开始较量。 慢慢的。尚秋云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他的亲吻变得狠戾。变得放肆。将叶谦打的节节败退。最后狠狠地咬向了叶卿的嘴角。 鲜血溢满了口腔。 叶卿,这才吃痛的松开了口。暧昧的看了看,尚秋云。伸手轻轻地擦去了嘴角的鲜血。 “想不到夫人。这么狠。” 尚秋云轻笑一声。“彼此彼此。狠不狠?主要看人。” 叶卿弯了,弯嘴角。“看来夫君在夫人的心中。挺不一般的。” “确实不一般。”单秋云画风一转的。“肆无忌惮的跟个疯狗一样。怎么能一般。” 叶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意犹未尽地说。“夫人也不差分毫啊!我倒是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只不过。” 他邪邪一笑。慢慢的靠近尚秋云。“夫人的手法还是有些生疏了。咬的我生疼。不过不打紧。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夫君陪你慢慢练就好了。” 尚秋云伸出手指顶住叶卿的脑门盖。将他顶了回去。“我倒是挺乐在其中的。就不麻烦夫君了。” 叶倾笑了笑。将尚秋云搂在怀里。策马而去。“这可就由不得夫人了。时间还早。我们去吃早点吧!” 围观的群众目瞪口呆。光天化日之下倒是头一次见人有这般大胆。不禁有些赞叹不已。有害羞的姑娘,峰峰都红了脸。明白的男子都意味深长的笑笑。 这一时间。叶家公子,亲吻上家嫡小姐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但是今日的头一遭。热闹的厉害。 叶卿带上秋云去的是。城东门口那边一家不起眼的糕点铺子。虽然说是不起眼。地方又小。还有些破破烂烂。但做的是人满为患。 向秋云版还有些犹豫。在叶卿向她伸出手搀扶他下马的时候。毕竟是尚家的嫡小姐。出生便是极为高贵。吃穿用度更不必说。那都是极为好的。这种大路边的小破烂摊子。他倒是头一次去。难免有些局促和犹豫。 叶卿,看了看早点铺子。扬起嘴角说。“尚小姐,不习惯。那我们就换一家。符合上小姐的。” 尚秋云知道叶卿这是在挑衅。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当即镇定的笑了笑,说。“怎么会?听闻路边的摊子味道是最为好的。那可是那些高雅之所吃不到的味道。我倒是极为好奇。今日也算有幸过来看一看咯。” 随后就将手放在叶欣的手上。借助他的力气。温文尔雅的下了马。 “不过我倒是头一次来。凡事还是需要叶家的公子多指点一二才是。” 叶卿轻轻一笑。“尚小姐,客气了。这种路边的摊子不起眼。所以也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大大方方地坐下。然后就点东西。不必顾忌些什么。只不过。来这儿的人。都有一些粗鲁的莽夫。没见过世面的村夫。你若是过于矫情的吃。拿出大小姐的那一套。到时在这儿有些格格不入了。” 单秋云认真地记下叶卿的话。挺起胸膛。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我知道了。” 叶谦和尚秋云一去。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吃饭的人。有意无意都往这里张望几眼。主要的不是看叶卿。到时看尚秋云。叶家公子他们是见过的。到时那些矫情的贵家小姐。他们倒是头一次见。能来这儿吃饭的。 穿的极为昂贵。坐在这么破破烂烂的小摊子里,吃饭。确实有几峰突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上秋云被盯的有些发毛。但是在叶卿意味深长的笑容下。它还是挺起的,胸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倒不像是第一次来的。 “小二。这里。” 他挥了下手。招呼来一个小二来。小二直勾勾的看着单秋云。丝毫不避讳。眼中有意无意的露出几分惊讶来。 随后他又看向叶卿。自来熟的笑道。“叶将军,你来了。这位是。倒是头一次看你带姑娘来。” 叶卿笑的笑,说。“以后你还会经常看到的。打今日起。这一个月呀。你总是能见到那么十多次的。” 小二意味深长的笑笑。打趣的问道。“那可都是一位姑娘。” 叶卿轻笑出声。看了尚秋云一眼。见他朝着自己瞪眼睛。便没有继续说笑下去。“瞧你说的。怎么会不是同一个姑娘呢?还有你这话以后少说。这不可是简单一个姑娘。这姑娘呀。是我的未婚妻。” 小二惊了一下。看尚秋云的眼神都变了。多了几分尊敬。“原来是叶夫人啊!小的眼拙冒昧了。” 尚秋云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没什么。我第一次同她出来。不认识也是正常的。而且。”他话锋一转又问。“他经常来这个地方。你们看起来挺熟悉的。” 小二笑都笑。自来熟似的说。“叶公子是这的常客。经常来这里。不过。都是和周江军,他们一起。都是公子哥。姑娘倒是头一位。没想到竟然就是叶夫人了。” 尚秋云对于小二的话还算是满意。点了点头,说。“你能这般打趣。看来他平日的生活作风并不是很好。姑娘们应该挺多的吧!” 小二慌了下。连忙解释说。“不不不,夫人误会了。叶公子算是个花花公子。但这样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个重要的地方。所以他从来不带姑娘来。” 349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倾覆额。内流满面。这还不如不解释呢。这一解释。岂不是证实了人人都知道他花花公子的身份。 真真的是大意了。 尚秋云,眉眼带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清一眼。“没想到叶公子之花花公子的身份。竟然如此的如雷贯耳。既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叶卿干笑两声。挥挥手让小二进行下去。“老样子,各来两份。” “好嘞。”小二,感觉到局势不对。极为有眼力劲了。连忙下去。 “瞧你说的。”叶卿握住尚秋云的手,含情脉脉的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现在可不能这样诋毁我。我如今已经改过自新,浪子回头。总是要给个机会嘛。” 单秋云亲挑一下眉头。“机会。”她轻轻敲打桌面。“怎么给你一个机会?那你又怎么证实你自己改过自新了呢?” 叶卿轻笑一声。胸有成竹的说。“这还不简单。只要你给我机会就一定让你看到我改过自新。只不过看你有没有胆子玩罢了?” 尚秋云笑了笑。“既然已经入局。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别忘了皇后娘娘那儿正在为我们俩安排婚事呢。婚事都可以安排上。并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了。” “那好。”叶卿的手势轻浮的在尚秋云的下颚处挑了一下。“那你就等着看我改过自新吧,定然不让你失望。” 尚秋云手托着腮。“拭目以待。” 不一会的功夫。小二端着早点过来。豆浆包子。糕点。米粥。倒是应有尽有。 小二将早点一一摆上去。想起刚刚自己说错了话。总想着找补回来。琢磨了片刻开口说。“其实叶公子是个好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是。叶公子。其实没有传闻中的那样。那都是谣传。以讹传讹。不可信的。其实叶公子。是个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尚小姐。你看。叶公子从来就没有带过别人来。尚小姐,是头一位。” 向秋云手托着腮。打量的小二几眼。意味深长的说。“确实是头一位。但也不代表是最后一位啊!” 小二一咯噔,当糕点的手直接抖了抖。险些将盘子上的糕点都撒了出来。 “尚小姐真会开玩笑呀。尚小姐,是叶公子的未婚妻,那以后就是叶夫人了。既然是叶夫人了。叶公子怎么可能再带别人来呢?” 尚秋云,看了叶清一眼。笑了笑,说。“是夫人。但也不是唯一的夫人。也不是没有小妾的夫人。以后的事情呀,都是说不定的。叶公子是个花花公子。那这事呀,更是说不定。” “那夫人想不想做我唯一的夫人。”叶卿眉眼带笑。这问题抛给了尚秋云。 尚秋云愣了几秒。言笑晏晏。“这种事可不是我想就能的。而是看夫君是如何做的。夫君,若是想让我成为你唯一的夫人,那今生。我便是夫君,唯一的夫人。若是夫君不行。我又能如何?” 叶倾笑了笑。这个问题又抛给了自己。到时让他表决心的好时机。 “刚巧不巧,普天之下。我只喜欢夫人一人。” 尚秋云,眉眼带着笑。“你若只有我一人。那刚好。我也只有一个夫君。” 叶卿琢磨了片刻。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回过神来笑的笑说。“看来若是我的夫人不只有一个。夫人的夫君也不会,只有我一个。” “诚然。”尚秋云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一旁听着的小二手直接哆嗦了下。一盘包子直接撒了。下的小二又是一个机灵。手忙脚乱的,捡了起来。连声道歉。 “抱歉,抱歉。小的这就下去换上一盘。” 叶卿不在意的摆摆手。“你瞧你。这胆子也真是小。夫妻间调侃的话。你也害怕。白白浪费了一盘包子。这若是接下的一个月,我时常到这来。你岂不是要浪费一个月的包子。” 小二,干笑两声。摇摇头说。“若是叶恭子和叶夫人多来几次。小的定然已经习惯了。猎人不像今日这般。手足无措。” “叶夫人。” 尚秋云慢慢回味,这三个字,笑容一点点,扩大。“这三个字。倒是听的极为顺耳。” 说也不是白说。尚秋原直接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二说。“这三个字,我喜欢听。想给你的。以后我来。次次都说,次次都有赏。” 小二欣喜若狂。没想到不仅没有受罚,反而打了上。顿时间眉开眼笑。连忙答应下来。“叶夫人,放心。即使不为这赏赐。叶夫人也是叶夫人。只要业夫人来,小的便日日的说。” “真是嘴甜。”尚秋云,夸赞的。“下去吧!” “得嘞。”小二欢喜的答应着。兴高采烈的下去了。 叶卿认真地看向尚秋云。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个遍。“你喜欢这三个字?我的叶夫人。” 单秋云毫不避讳。点了点头,说。“头一次听倒是挺稀奇的。虽然难免会喜欢。你也多叫唤我两声。说不定我也可以赏你一些碎银子了。” “碎银子就不必了。”叶卿。突然身体前倾。一把握住单秋云的下巴。凑在他的耳旁说。“我的叶夫人。” 尚秋云身体猛然一震。一股奇怪的电流在身体里上窜下跳。将一张俊俏的脸惹得通红。开始发热,发烫。神情开始闪躲。微微有些不自然。带着那么些女儿家的娇羞。 叶卿,这还不罢休。偏偏冲着上秋云的耳垂,轻轻地咬了一口。电流甚至而锤一下子刺激到全身的血液中去。尚秋云如同雷霆一击一般。整个人像开了烧开了的火炉。腾起的热气。 一旁吃着早点的客观。几乎都傻了,眼。头一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的。当街调戏。倒也是,没谁了。等再看清楚身份更是吃惊,不已。有胆大的人。甚至还鼓起掌来。微叶卿加油,助威。 叶欣倒是不知羞。还冲着那鼓掌的那片人群挥了挥手。冲着他们致意。似乎还有几分得意。等再回头看尚秋云红透的脸。满意的笑的笑。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长安有名的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岂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就能糊弄得住。 35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尚秋云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走在云端上。有几封飘飘然。等听到了,突兀的掌声之后。方才回过神来。知道叶卿这是在戏耍他。顿时来了气。 狠狠地瞪了叶清一眼。“找死。” 叶欣倒是毫不畏惧。笑容依旧。“夫人,这又是说的是什么话?不是夫人喜欢听这三个字的吗?难不成夫君又说错了什么?还是说做错了什么?亦或者说。夫人不喜欢夫君这么做。” 顿了顿。笑着说。“夫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可以说出来。你是叶夫人,夫君都可以改的,只要叶夫人喜欢就好了。” 旁边熙熙攘攘的坐着几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听见叶卿说的这一番。宠溺的话。顿时就红脸。满眼的娇羞。有胆大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向叶卿暗送秋波。确实。一个翩翩公子哥。说出这样一段宠溺的话。谁能不心动? 但偏偏尚秋云就是个例外。世家的小姐,什么没有见过。更何况是男人。上过一次当的上秋云。当即就变了,脸色。狠狠的瞪向叶卿。 既然要刷。就耍点狠的。看谁能比过谁? “我喜欢的你都能做。” 叶卿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只要夫人叫的。夫君都能做到。” “那好啊!” 邵秋云笑说。“既然说了,就要做到,可不能说的好听,做的困难。但我相信叶公子,行唐的世家公子。当然不是嘴上说说的人。” 叶卿两手一摊满脸的自信。似乎尚秋云无论出什么招。他都能接住一样。 “不如这样。我既然是叶夫人。身为叶公子的夫人,提出的要求自然不能过分了些。要不然被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科待于你。” 尚秋云笑面如花,笑里藏刀。“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要不然怎么表明决心呢?刚刚听夫君说。夫君,这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夫人还要同我证明。这样。我也不要夫君证明。只要夫君按照我说的办就好了。” 叶卿毫不畏惧。“洗耳恭听。” 尚秋云之手,拿起筷子。用筷子的一头点起叶卿的下巴。笑的皎洁。“这种事自然是不好证明的。但如果让全长安的姑娘们都知道的话。自然就会避免还有另外的人。类似的情况发生。所以啊!为了表明夫君的决心。还有夫君的诚意。不如夫君就去长安中心最繁荣的街市上。向所有人宣告。你这一辈子。只有我一位夫人。怎么样?敢不敢?” 叶卿愣了神。倒是不曾想到上秋云竟然玩的这么大。要是从全长安的人宣布。那一个月之后,那他岂不就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了吗?而且若是再找下一位是家姑娘可不会这么简单,轻松了。这实在是断了他的退路。 “夫人可是认真的。” “你说呢?”尚秋云肯定的,点了点头。“夫人说的夫君就要做到这可是夫君胯下了海口。难不成连这么小的事情夫君都觉得为难吗?若是夫君真的知以后只有我一位夫人。如今笑全天下宣布又有何妨?” 叶卿咬牙切齿。但这么多人围观着,碍着刚刚自己说话的脸面。碍着自己堂堂叶家公子的身份。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即使是打碎了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咽。暗自攥紧了拳头两眼喷出火来。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夫人,想要的那夫君一定会竭尽全力而为。保证让夫人满意。夫人说的对。既然是唯一的。向全天下宣布又有何妨?” 尚秋云得意的笑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好。” 叶卿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同上秋云吃了几口,早饭。拉着他的手便骑着汗血宝马到了长安市级中央那可是最为繁华的地段。是个十字路口。还未到达中心,便已经是人满为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叶卿一看到这么多人。当下就打了退堂鼓。有些畏手畏脚了。价码的速度也比来的时候慢上许多。甚至已经开始在想回旋的余地。 且不说以后的事。光是在这宣布这件事情。都应该会被整个长安城的人说到了好几天吧!以后还让他怎么做花花公子?怎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今日若是宣布了,他日若是还要做花花公子,岂不是人人喊打?跟过街老鼠一样。 “怎么?”尚秋云似乎看破了叶卿的心思。“这还没到街市中央呢。叶公子看见这么多人。现如今就已经打了退堂鼓了,不成。” “怎么可能?” 叶卿嘴硬。怎么可能让上秋云看不起自己?咬了咬牙。坚定地说。“夫人放心。别说这集是中央了。就算是站在城墙头上。我也绝对不会退缩。小爷,我可是堂堂的叶家公子。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有收回来的道理。” 尚秋云耸了下肩膀。满眼的期待。“果真是叶家公子。说到就做到,小女子佩服。那小女子就等着叶公子表演了。” 叶卿干笑一声。“看好了吧?等会儿可别再说是我诓骗于你了。小爷,我可是说到做到的。” “自然。” 叶卿加快点速度。直接来到了集市,正中心的十字路口上。但人来人往的实在是不好宣告。并选择了临近的一家,最为高的茶楼来。 登登的。拉着尚秋云的手跑到了茶楼二楼去。然后直接跑到窗户前。走到走廊上。花钱又雇了几个。楼底下拉活的壮汉。 叶卿指着下面的人来人往,对壮汉说。“你们几个?便冲下面喊。叶家三公子叶卿。这一辈子只有上家嫡小姐,尚秋云一个夫人。今生今世。此生此世。只此一人。若有他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壮汉一听就傻了,眼。这样的话,怎么能好意思念得出去呢,这个个都是。粗鲁的汉子,这么柔情的话,实在有些不好宣之于口。 正犹豫着。叶卿直接甩出银票了。“喊一声五两,钱管够。” 壮汉当即眼睛都亮了。要知道拉活的事一趟要死要活也不过两三两碎银,这喊一声就五两,不干都是傻子。 351 - 渡魂灵 - 悠苒子 “打不打也得打!已经找后援了!撑住!”徐轻泽咬咬牙,再次冲了上去,眨眼的功夫,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嗖的,飞了出去。 孙卓生生打了个哆嗦,攥攥拳头,“阿!”的一声冲了上去。 他是金系三级,也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奈何队友不给力,几个拳头上去,刚有点起色,那火焰兽身上的火再次冒了出来,再有能耐的拳头,也扛不住一中等灵兽的法攻,烫的孙卓嗷嗷直叫。 “啧!”风逸砸吧下嘴,“好不容易有了配合,可惜能力不足,无济于事阿!” “你话一直这么多吗?”江枫终于开了口。 风逸眼睛刷的一下通亮,差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你......你终于......” 因为太激动的缘故,本来一句“开口说话”结果变成“会说话了!” 成功的让江枫脸色一黑,绝不再多做搭理。 风逸摆手连忙解释,“不不不,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太激动了!你能同我说话,简直是我的荣幸!” 这么说倒也没差,毕竟眼前这个可是顶顶的大反派,三大学院联手都抵抗不了的外挂少年,他示弱,倒也不算丢了身份。 江枫愣了两秒,狐疑的看了风逸两眼,似乎再问,这货莫不是个傻子? 风逸干笑着,绞尽脑汁寻找话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生也好有个敬仰的对象。” 不等江枫回答,孙卓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过来,“我他妈的......竟然还喝酒吃菜!当这看戏阿!” 风逸当即皱起眉头,“你他妈的,没看见老子在撩汉吗?!碍什么事?走走走,一边玩去!”一转头又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大佬,刚刚我们聊到哪了?都说相逢即是有缘,既然有缘自然要相互认识一下,在下风逸,江湖人称风小爷!” “碍事?!”孙卓当即怒了,想他堂堂三级金系高材生怎么能让一个陌生人羞辱,随手抄起一旁的桌子砸了上去。 风逸正撩汉,没有注意,等回过神来,已经被江枫抓着领子带到一边去。 “呼呼,好险,好险。”风逸拍着胸脯说,“差一点,小爷这张俊俏的小脸就要挂彩了,公子可算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如交个朋友怎么样?” 江枫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一点,似乎极为嫌弃。 吐了好几口血的徐轻泽听到动静,也往屋顶上看,不同于孙卓的抓狂,反而眼睛亮了亮,能如此云淡风轻看戏的,定然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可以...... 当即高声询问,“不知公子何许人也,我等乃是上庸书院学子,今日被魔兽所困,烦请公子出手相助,我等不胜感激。” 风逸嚣张挑眉,“你说帮就帮,小爷我岂不是很随意?不帮,不帮。” 徐轻泽有些急了,“公子一看就与众不凡,定是高人,公子若是愿意出手相助,我等愿意拿......” “拿......拿什么?”风逸来了几分兴趣,“你有什么?” “我有什么?”徐轻泽有些发懵。“一颗赤诚的心。” 风逸脚底差点打滑,“大哥,闹那!赤诚的心,值几个钱?!我问你有钱吗?!” “钱?”徐轻泽连忙翻箱倒柜,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票来,“公子,五十两。” “五十两?”风逸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哥,你看这可中等的火焰兽,没个五品的拿不下来,你五十两,说的过去吗?” “说不过去,说不过去。”徐轻泽连忙应声,“但在下身上只有那么多了,要不公子行行好?公子若是愿意出手相助,我等不胜感激。” 风逸撇了下嘴,嘀咕一声,“感激有个屁用?又不是真金白银。”他扯着嗓子回应,“没一千两,免......阿!” 话还没有说完,背后被人一推,带着法术,风逸没有太多防备,直接被推了下来。不过幸亏风逸反应及时,不失风度落地,免人笑话。 “哎呦!”风逸转而怒瞪屋顶上江枫,却发现早已不见踪影,“我去。上一世也没有这个桥段阿?!” 等转过头来,便瞧见徐轻泽那双充满感激和希冀的眼睛。 风逸干笑两声,瞧着架势,怕是说不帮都不可能了,“咳咳,钱不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公民。” 徐轻泽感激涕零,一个劲应着,“是是是。” 可下一秒,手里头的五十银票就被风逸一把拿过去。 “你不是说不重要吗?你这是打劫阿!”孙卓大呼小叫,气愤不已。 风逸心满意足的拍拍胸脯的钱,“确实不重要,但也没说不要阿?” “你你你!”孙卓气结。 “走吧!干活!” 说着,风逸走到火焰兽面前,二话没说,直接一挥手,大地竟生长出寒冰利刃,将火焰兽围绕其中,火焰兽喷吐着抓狂的怒气,猛地一巴掌拍向纵横生长的利刃。 不曾想,雷霆一击,利刃竟毫无损伤,坚挺的对准火焰兽。火焰兽骤怒,准备二击,可惜风逸没有再给他机会,只手一挥,那利刃化成冰封屏障,笼罩着火焰兽。 直接将其冰冻住,成了个雕像。动弹不得,有胆子大的,战战兢兢上前想要触碰几下。 被风逸好心提醒道,“千年寒冰,碰一下,小心手指头冻掉了!不过,碰碰也没有关系。”他笑不露齿,“我这有续骨丸,一颗三百两,要不要试试?” 那男子哆嗦下,连忙摇头,退后数米,直到一个确定安全的地方,方才松了口气。 风逸悲伤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提前说了,要不然还能多挣三百两呢。 “什么千年寒冰,听他哄人!”孙卓嘴硬叫嚣。 “要不要试试?”风逸一脸怂恿,“试试就知道了。” 孙卓犹豫良久,也没有伸出手来,怏怏闭嘴。 风逸撇下嘴,事情解决完,也不多做停留,摆下手,抽着旱烟,径直离开。 徐轻泽站在后头追问,“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上哪能遇见公子?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352 - 渡魂灵 - 悠苒子 风逸极为潇洒的挥挥采购恶心死你不理我亏了手,“记住了,小爷风逸,江湖人称风小爷!无所不能,来去自如!上庸书院就能遇见我!” 五、引起纷争 上庸书院正宫外,烈日灼灼,人才济济。三五扎堆,六七成群,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风逸坐一柱子上,一腿蜷缩,一腿耷拉下去,叼着一 薄唇扬起,他无谓的笑了笑,默默的走向了另外一条不同的路,那条路,他很熟悉,并不陌生。 停好车,刚把后备箱的车盖打开,还不等萧君扬下车帮她把东西搬进去,屋门就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身穿深蓝色外套牛仔裤,看起来疏疏朗朗的。 “闭嘴!闯了祸,你还得意得很?”铁蛋厉声喝道,杨方正立即噤声,怏怏的低下头。 长腿迈动,墨子轩优雅的做了下来,他修长的手拿起刀叉,卷了一下意大利面,不紧不慢的放到了口里。 只是不等他摔倒,我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他当即向后倒飞出去,撞在了其他虎家人的身上。 同时,也有浓浓的担心,她说的向晴都明白,只是,她永远也不会那么做。 万仞楼数位长老、护法都纷纷请罪,他们刚才都有微词,没少说秦墨的坏话。现在则是惊出一身冷汗,若是诡剑继续成长下去,必定是【万仞楼】举足轻重的人物,得罪这样的未来之雄,实是大大的不智。 林霜的微笑掺上几丝僵硬,清声说了句“慢用,我就先告辞了。”就准备离开。 伊先生听了心中暗自斟酌,又和方家家主说了几句话,这才挂掉简讯。 他手上捏着一叠纸张,是奕铭风前一天,让洛、马两人写下的关于栾皇一脉的秘密,每一件都极为震撼,使得羿武狂不得不亲自前来,要询问一个明白。 童乖乖在公园里溜达了一圈,都没看到丁骁和毛线。童乖乖以为今天来公园的时间和丁骁正好错开了,也就没有在意。 隔了许久之后,太师疵到才到得殿里,这时好几个侍卫却守在了殿门外,岑玉心知再躲下去很有可能被这些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们发现,于是赶紧悄悄溜远了一些。 过了好久,她才停止了抽噎,抬起头看向前面,才发现他依然站在前方背对着自己,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似乎也正在承受着一种痛苦。 “还有那两个赛博格,以及韩国人的地下基地,一星期后就是实弹演习的时间,周围的海域已经封锁了吗?”蜂后看着胡顺唐,问莎莉。 “好”那黑衣男子想都没想,直接应答了下来,横抱起冉雪笑,消失在屋顶上,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没发生过般,唯有空中那飘着的淡淡的清香证明刚才的事情的确发生过。 旁边的莎莉、盐爷已经沉沉睡去,这一幕婉清、胡顺唐都看在眼里,都很清楚那两个狗牌就是先前婉清队伍中失踪的两个同伴。 接下来,全家人都开始祝福两人,拉着童乖乖非常热切地说着话,将她当做家族的一员似地。 “是,下属本来已经得手,可是有个剑士在她身边,使得属下功亏一篑!”他身后一个黑影立刻单膝下跪,低着头,道。 “张府的客人?”听到秀儿的话语,董老伯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这仙界的建筑还到时一贯古典的风格,和下界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第一眼看到仙界的建筑物时张凡做出了评判,古朴典雅,气势非凡,一看就不是那些普通的木疙瘩建造可以比拟的。 353 - 渡魂灵 - 悠苒子 这长安城的消息呀。总是瞒不住的。前一个时辰的事情。后一个时辰就满城风雨。更何况是是爱这种东西。更是闹得轰轰烈烈。 户部侍郎提着糕点回家。跟夫人说了。还没来得及上皇宫去禀告皇后娘娘让她也高兴高兴。这消息啊,便已经传到后宫去了。 “这谈了什么呢?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花容,坐在庭院中晒太阳。林欢,过来陪同做伴。两人躺在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着聊着便听到那边有谈笑声。花容不禁有些好奇。 候在一旁的李嬷嬷。连忙招呼着手,让宫女过来。 “都干什么的?现在是干什么的时候?还有心情在这说笑。” 宫女麽吓的一个哆嗦。不敢吱声,连忙求饶。 花容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肯定有什么高兴的事吧。既无大错。别算了。不过嬷嬷说的对。以后可不准这样了。要听从嬷嬷的话。做该做的事。这不该做的事呀,还是别做了。” 宫女们连忙答应下来。 李嬷嬷的脸色缓和了些。“还不赶紧投皇后娘娘道谢。” 宫女们听闻连忙谢恩。 花容笑了笑。“免礼免礼。不过你们在谈论什么呢,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几个宫女面面相窥,犹豫来犹豫,去不知道谁先来开口说。最后啊,为首的那个年长歇的。出来说的。 “其实奴婢们没有在谈什么。只是听闻今天长安城极为热闹。发生了些有趣的事。” “有趣的是。”林欢也来了,兴趣。“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这些日子长安城倒是无聊的,亲。没什么,有趣的新闻。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 年长些的宫女供恭敬敬的说。“回皇后娘娘,周夫人话,其实这件事。跟叶家三公子还要上家嫡小姐有关。奴婢不是该说不该说。” “叶青和尚秋云的。” 花容,满眼惊喜。“有什么不能说的,到底发生什么事?瞧你们笑得这么开心,应该是件好事吧!” 宫女笑了笑,说。“确实应该算一件好事。这叶家三公子在长安最为繁华的十字路口。在茶楼上。这着全天下人的宣布。这一辈子。只有上家嫡小姐一人为一夫人。若有旁的若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花容惊了一下。“你确定是这么说的,没有听差了?叶青当中,这么做当初这么说的。” 宫女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消息传得极快。应该假不了。并且呀。当时尚家嫡小姐也在场。在叶家三公子宣布完之后。他也同着全天下人宣布这一辈子只有叶家三公子,这样一位夫君。若是违背终身得不到幸福,郁郁而终。” 林欢。琢磨着说。“这口吻倒是像是。尚秋云的话。只不过叶青当真如此发誓了,若是他是以前我还信这失忆了,不是不喜欢尚家嫡小姐了吗?这怎么突然又喜欢上了。” 花容也不相信。再三追问说。“确定他们俩是这么说的?别以讹传讹的。越传越糊涂。叶青那个人好面子。而且她向来是个花花公子。若是这么说,岂不是断了他以后的路?尚秋云也是。这群全天下宣布了。若是以后嫁不了,叶青可该怎么办?” 宫女再三肯定的说。“肯定没听错。一字一句的分毫不差。这外头刚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皇宫传播开了。不可能出差。” 花容眨巴了下眼睛,“那看样是真的了。” 凌欢点头又摇头说。“说是上秋云,我还相信。他可是一个果断又勇敢的人。铜全天下宣布这种事。他应该是能做的出的。至于叶青吧!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转变的实在太快了。莫不是有什么把柄拿捏在上秋云手中被他威胁去了吧?” 花容笑了笑。“叶青那小子满肚子鬼心眼。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姑娘拿捏住?更何况还是一个他不喜欢的姑娘。那兴许是她恢复记忆了,也说不定。她失去记忆之前,可是喜欢人家喜欢的要命,这同学先下宣布的事。也是有可能的。他当初可是为了这姑娘亲自过来球的圣旨得求了圣旨呀,铜全天下宣布。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要是真的恢复记忆,那就好了。”林欢,眉眼带笑,由衷的高兴。“那这成婚的事,那就是水到渠成了也不存在谁逼迫于谁?到时候下旨赐婚。长安城又要热闹一番了。” 花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叶鑫,这小子心理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我瞧着那尚家的姑娘就是不错。刚好能治他的性子。也是能拿捏的住他的主。这桌是换了别人文静些的大家小写。怕是管不住叶谦,这混小子。还是需要以毒攻毒?” 林欢说。“确实。单家小姐不是一般人。单枪匹马赶去边关的?他可是头一位。这叶青呀,在闹腾,估计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去。这无论恢复恢复记忆。瞧这状况。无论怎么跑也会折在这上佳小姐的手中?结婚呀,是定下了。” 花容,听着高兴。转忙问李嬷嬷。“钦天监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定下日子了没有?他们二人的八字拿去了吗?有没有说哪天是良辰吉日?这夜长梦多了,还是早些定下的好。” 林欢点头称是。“确实这天下大乱的。不知道哪天又要出兵,打仗了,别再闹出个别的事来,今天失忆。明天再去失意。可有的忙了,还是早写了,定下来,板上钉钉的事才最为保险。这叶家的伯父伯母估计呀,也高兴极了。” 李嬷嬷回答说。“八字已经拿过去了。日子还没定下来。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等定下来了,选个良辰吉日。这皇宫也跟着热闹一番。” 花容弯弯嘴角。瞧这盛开的桃花。“这个时节呀,桃花开得最好。他们也算是波折一番。最好在这桃花盛开的日子就把婚事定下来。也算是图个喜庆。你们瞧瞧是桃花开的粉红粉红的。她也是活泼喜庆。让人欢喜。” 354 - 渡魂灵 - 悠苒子 转眼一个月的功夫过去了几天。叶心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大清早过来接上秋云出去吃早点。然后陪她逛街,将带着他将长安周边的所有可以玩的都玩了一遍。 “今天皇宫传来消息了。已经推算出良辰几日了。” 叶卿搂着尚秋云。骑着汗血宝马。漫不经心的说道。 尚秋云怔了怔,身子有些僵硬。沉默了片刻。故作不在意的问。 “定在哪一天?” 叶卿回答说。“这个月的15。还有八天。皇后娘娘说那是最好的日子。这样好,赶在了桃花落败的前夕。那个时候是桃花开的,最美的时候。一片粉红色的海洋,最为适合成婚。” “15号啊!” 向秋云垂了,垂眸子。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开口道。“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叶卿一本正经的回答。“那可是皇上下旨赐婚。又是皇后娘娘定了良辰吉日。这可推辞,不得。连日子都不能往后推。若是斗胆往后推迟。那可是违抗圣旨的罪名。” 尚秋云点了点头。“我明白。我只是问你怎么想的?关于成婚这件事。毕竟不是个小事。这成婚以后有很多事。若是一个月到了,在合理。又有很多事。” 叶倾笑了笑。凑到上秋云耳旁说。“难不成你怕了?当初可是你拽着我说。打的这个赌,连同成婚都在皇后娘娘面前认下了。怎么如今知道事情闹大了,后悔了?” 尚秋云轻哼一声。“怎么可能?我是怕你后悔了,才是。想想一个青年才俊花花公子花花丛中过的。这现如今呀,倒霉的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姑娘。我这是在为你担心。” 叶卿不在意的说,“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一个公子哥成婚和离倒是没有什么事。和你一个世家小姐。这刚成婚,没几日。一月之期就到了,然后再合理。这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看着你笑话?” 尚秋云耸了下肩膀。“看笑话的就让他们看去好了。与我何干?我若是听着这些流言蜚语。从而不死不活的。那我岂能又是尚家的嫡小姐?那可不是我上秋云的性子。世间言语再多。不惧又有何怕?” 叶卿眼睛亮了,亮。到时对上秋云多出几分高看来。“说的倒是有道理。怎么这沉婚?你敢不敢?” 尚秋云,扭过头了。捏住叶谦的下巴。皎洁的笑笑。 “夫君呢?敢不敢?” 叶卿笑的皎洁,像只狐狸。冲着上秋云一挑眉说。“这有何不敢。我只是担心夫人罢了。” 尚秋云松开了手。转而拍了拍叶谦的肩膀。“只要夫君不掉链子,就好。不过是成婚罢了。有什么可怕的。再说了,你一个世家公子。俯地清流。要长到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也算是个将军。嫁给你倒也不吃亏。” 叶卿眉眼带笑。凑在上秋云的耳旁说。“那娶了夫人。我也不吃亏呀。堂堂的尚家嫡小姐。生的国色天香。又擅长打马球。这出兵打仗也不在话下。说到底呀,是我高攀了。” 尚秋云反手捏了叶尖耳朵一下。“知道就好。” 叶卿带着笑。红了耳旁。声音满是宠溺。“那夫人今天想去哪呀?” 向秋云想了想说。“就去南山小寺吧。说到底也是定下了婚事。去求个佛烧个香起个愿。顺便找那里的和尚算上一卦。瞧瞧我们俩八字合不合?” 叶卿轻笑出声。“怎么夫人还信这个?夫人可是单枪匹马就敢闯边关的人了。我还以为夫人不信鬼神呢。” “鬼神自然是不信的。” 尚秋云解释说。“但有时候总是需要有个说法,有个盼头有个念想才是。无论对与不对。总是让自己能够安心。如此就可以了。若是说到信与不信上。便有些过度了。” “夫人说的是。” 叶卿赞同的点了点头。“还是夫人有感悟。那我们今天就去南山小寺,去问一问这鬼神。我们俩到底合与不合。” 叶卿的马架子即为快。转眼的功夫,不过半个时辰。就抵达南山小寺,本来这马只能停在半山腰处。可是皇后娘娘最是喜爱上这来烧香。皇上要顾及她的身子。怕他多走了路辛苦了,去。 所以啊,特地派人修了镇南山小寺的路。宽阔了许多。不仅马匹可以过去。连同马车也是可以直接抵达山上。不必再下车,行走,省去了一段路。 不过长年累月在这走的人喜欢爬上爬下的人。倒是还是习惯在这半山腰下车走上去。毕竟这半路上的风景还是极为好看的。这若是坐了马车。速度再快一些,这风景倒是浪费了。 叶谦和尚秋云赶着求神拜佛。自然没有工夫在这欣赏这风景。这一路啊,快速的驾马而去。一路跑在镇南山小四的门口。这才勒住了嘛。拴在了一边。便牵着尚秋云的手跑了进去。 先是拜了佛烧了香。然后出去。到小和尚那拿了红木牌子。个人写个人的心愿。 叶卿的字迹潦草先。飞快就写完了。写完之后拿起来欣赏片刻。心满意足的笑笑。然后便满腹的好奇。偷偷的瞄上秋云上头的字。 这尚秋云哪那么容易呢,让她瞧见了。边写着边遮掩好。不让他看去半个字。 叶卿撇了撇嘴。“到底写什么呢?写的这么多。你到底有多少愿望,可以许的。重要吗?还不给瞧。没不吃写一些平时的有的没的愿望。倒是白白的浪费这红木牌子。” 尚秋云不吭声,继续写。 叶清闲的无聊。又偷看不成,别在那里发牢骚。 “你这都写了多长时间了?一炷香的功夫,总有了吧?这小小的红木牌子手掌心那么大。到底有多少字可以写的?你莫不是在汕头画画?画画也不用这么毁功夫吧。到底写了什么?没?不是咒我骂我的话。那我可不能让你挂上去,人家都说这里的树最为灵验。这若是挂的上去,万一成真了,怎么办?” “你真的是在写咒我骂我的话。怎么写了这么长时间?给我瞧瞧呗!大不了我也给你看我的。到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也是可以求一求的是。” 355 - 渡魂灵 - 悠苒子 无论叶青说什么。尚秋云都当做听不见。一个是一个是板板正正的。将小红木牌写的密密麻麻。险些还差写不过来呢。 “不是你到底写什么了?这写的满满当当的。这一眼打过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莫不是都是骂我的话。你到底得有多么恨我?写了满满一红木牌子。” 尚秋云抬头看了他一眼。“若是真的是骂你的话。他是最后一个红牌子,还写不完呢?估计呀。最起码得来十多个。将这股树挂的满满当当。这骂你的话,全都写完。” 叶青。气结,“我就这么招你恨?不管怎么说?我们俩也是一个月的夫妻。好说好歹也给我说点吉祥话吧。谢谢,祝福的话,下来。可别忘了一个月的规定。” 尚秋云怂了,下肩膀。并不在意。“一个月的规定。那是针对于你的。可别忘了当初定下约定的时候可是说好的。这一个月内你要像之前的一半好呢对我好,可没说我对你如何如何?我呢?想对你好就对你好,想祝福你就祝福你想骂你呢?再来也就骂你了。这不带商量的。” 叶青语塞。迷迷糊糊中竟然还被这个小丫头摆了一道。现如今倒好。搞了半天就他一个人吃亏上当。还要被别人拿捏的死死的。 “可毕竟是一个月的夫妻呀。夫妻之间哪有这样的夫妻,哪个不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这周是上柱香点个烟之类的。那说的可都是祝福的话。” 范秋云笑了笑,将毛笔放下。“你说的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周江军和周夫人。户部侍郎和户部侍郎夫人。周老夫,人和周大将军。如此之类的。放眼望去,这天底下多的是,吵吵闹闹的。背地里插刀子的夫妻。” 叶青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倒也是。”他边说着边靠近尚秋云。一首把尚秋云搂入怀中。“可无论还是恩爱,还是吵架那可都是别人的。你我之间。何必向别人去学呢?只要夫人说的夫君都能做到。只是不知道夫人想要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是恩爱的,还是互相捅刀子的。” 单秋云伸手。戳了戳叶青的心窝子。“我呀。有点贪心。我喜欢你,对我恩爱。但我对你插刀子了。” 叶青挑了下眉头。并不意外。“夫人真会说笑。只是不知道这一个月过去之后为夫还有没有命活着。” “这个吗?”尚秋云调皮地捏了捏叶青的耳垂。凑到她耳旁说。“这个就需要看你表现了。你表现的好,我这刀子插的就浅一些,你表现的差,我这刀子就差的深一些。要不要面我不知道,反正估计半条命得废去。” 叶青一个寒颤。柔和着声音。对人上秋雨那垂吹陂雾气。惹得上秋云脸红。忍不住的心跳加快。 “那看来为夫需要对夫人再好一些了。一个月下去。为父还在想。有胳膊有腿的活着。可不想掉了半条命去。最为要紧的是。瞧见夫人笑了。瞧见夫人的容貌。瞧见夫人,这个人。为夫怎么能不心动?怎么能不为之倾其所有?” 尚秋云,看着叶青满是宠溺的眼眸。一瞬间有些沦陷进去。分不清。究竟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是演戏?似乎有意无意地将这一个月望去。把虚无的当做现实来看。 液晶看着尚秋云愣住。有些得意。皎洁的笑笑。“怎么为夫太帅了?连同。夫人也看的入了迷。那这可如何是好呢?一个月之期马上就快要过去了。如今已经过了一半。再过半个月。夫人可就看不到为夫痣张俊俏的脸了。要不然趁现在多看几眼。我还是你的夫君,不会笑话你的。” 尚秋云轻笑一声。高傲的扬起头颅。只手捻着叶青的胸口。退出他的怀抱去。 “放心,这是没有的事。若是说是要能看吃了的话。我就回家自己照自己的脸去了。何必呢,再来看你这张欠揍的脸。” “夫人,这话就错了。” 叶青凑着钱去。笑容满面地说。“夫人纵然生的国色天香美丽倾城。何终究是个女儿,家的模样。自然和男孩家的容貌有些区别。夫人阿康,我这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别说是夫人。我说自己啊!都喜欢的要命。你说说上天是多么的不公平。偏偏给了我这满腹的才华,还给了我这惊人的容貌。” 尚秋云啧了一声。多少有几分嫌弃,退了两步。上下打量叶青一眼。“不仅给了你这满腹的才华,还有这惊人的容貌。还给了你这不要脸的性格。以及沾沾自喜的自恋。” 叶卿耸了下肩膀。满脸的骄傲。“那总归是给了。我有这个本钱,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尚秋云啧啧,两声。一脸不认识她的模样。转身离开。叶谦连忙跟了上去。一个劲的不要脸的说。 “怎么跟我走在一边?感觉到压力了。还是说我夺了你的光彩?” 单秋云单笑一笑。把叶欣往一旁推了,推。“别别别。我还是怕我夺了你的光彩呢。我们还是距离远一点的走。谁也别碍着谁?” “那可不行。” 叶卿将厚脸皮发挥到底。一把搂住尚秋云的肩膀。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夫人在这附近能去哪呀?自然是夫人去哪夫君就去哪?夫君呀,就要时时刻刻跟着夫人夫人长得如此好看。夫君,生怕被别人劫走了,去。” 尚秋云,挑了下眉头。“那是劫走你还是劫走我。” 叶卿认真地想了想。到时个难回答的问题。若是说接走她自己。岂不是说自己比夫人好看?若是说接头夫人。那不是证明?自己不心疼,夫人吗? “若是那强盗不是个瞎眼的。谁也接不走?” “怎么说?” 叶青。解释道。“夫人貌美如花。但为夫武功高强。自会保护夫人。你说她能劫走谁?” 尚秋云,眉眼在笑。对于叶谦的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几步路的功夫走到了古树下。她往一旁撤了几步。 “个人求个人的福。谁也别看谁的?” 356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清苦,这个脸。有些个不情不愿的。“真的要这样吗?” 尚秋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心诚则灵。你在我身边,我在你身边。我们俩闹腾着,如何心诚则灵。还是分开来许完愿再说。” 叶卿撇了,下嘴。“还不是不给我看,你上头写了什么吗?生怕让我瞧见,估计都是骂我的话。要知道我也写一些骂 远远望去已经能见到第三关的守卫了,一步步走去,陈飞的身边却释放出一团团黑‘色’的浓雾。 袁世凯不仅通过盛宣怀、胡燏棻等人将他编练新军的观点转呈、上达军事统帅,而且多方活动,直接向上呼吁编练新军。他多次致电钦差大臣刘坤一,提出整顿军队的建议。 “到底什么事,要搞得这么神秘?”蔚言见夏侯子尘一副严肃的神情,似乎这期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选择告诉她,是不是说明,她值得他信任? “用灵‘药’恢复灵气,用灵技加速突围!”瑾雨瑭越战越勇,那眸中的金芒愈发明显,在不久恐怕就要抑制不住那惊天战意了。 雷伊,盖亚,猎影三位死盯着周围,寻找着风吹草动和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但是她知道,他太过强大了。事实也证明了,千华遗留的弑神之器都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许逸轩看了一眼满是严肃的孤狼,"这老家伙,还是这么假正经。呃……自己不也一样?”不过这么多人面前,许逸轩还是没露出半点异样。 布拉德利看着娜迦,轻轻的抱过娜迦,安慰的拍拍娜迦的后背,取了一罐月亮泉,离开了精灵一族。 吃完,总算好受多了,喝了两口水,良心发现问魑魅喝不喝,水壶往他眼前一举,他摇头表示不需要。 陈飞笑了笑手掌一翻一团火元素他的手上出现,看到这火元素冷森跟郁林凡眼睛都紧了紧,他们能够感觉到这火元素是多么的纯粹。 “呵呵呵,武破天,这一次,我奉劝你不要轻易挑战云兄弟,你不是他对手!”秦川当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阐述一件事实。 正长身体,有用不完的精力,有大把时间……不用来锻炼,造就一副好筋骨,以及坚强的意志,还有耐寒力,岂不是白白浪费? 与那些蛇族一样深感震惊的还有辰夕右手边的尤娜,尤娜以为辰夕只是趁着五殿殿主进攻凤凰城的时候,轻轻松松地捣了他的老巢,却没想到辰夕竟然连那五殿殿主都给杀掉了。 有名无实还算好的,真正陷入超级被动局面的是KBS社长吉桓永。 “它们肯定在暗中谋划。”纳德拉很确定的,从一开始就能发动中国对美国的产品展开调查,就知道安氏科技的政府关系深厚。 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有美国和华夏在,这个计划就不会流产。 此次传闻潇洒居也将有所行动,并不让人感到惊讶,双方之间早晚要有一场了断。 可他这悲痛情绪却是装出来的,眼眶完全没有眼泪流出来。洪老爷就用两只肥手捂住自己脸面,两边肩膀都随着他的哭喊颤抖个不停。 唐谨言转过身来,低头吻上她的唇。含恩静闭上眼睛宛转相就,雪花在窗外悠悠飘扬,片片凝成了一幅永恒的画卷。 这一段视频是唐风手下的那些著名的科学家在针对那块天外陨石做实验时录制的高清视频,不仅有当初在马特希茨的别墅中播放的那一段,还有一些针对其他高放核废料的视频。 357 - 渡魂灵 - 悠苒子 尚秋云,漫不经心的回答。“随你。” 叶青沉默了几分钟。又接着活跃气氛。“你是不知道那家厨子?江南的菜做的可好吃了。就像是在江南本地做的一样。一丝一毫都不带差的。对了江南的景色也是极为不错。” “上次没来得及同皇后娘娘去。我倒是一直都想着呢。听周斐然她们回来说。那得紧是美的,像花一样。小桥流水。白墙黑瓦。就像用墨水染的一样。不如抽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江南,一趟吧!你一定会喜欢那儿的。” 尚秋云点了点头,说。“好,你安排。” 叶谦吃了个闭门羹。有些不乐意了。“到底怎么了?有气无力的。也不说话,什么就一个好字。不过是那个住持说了几句话罢了。有什么可在意的。” 单秋云回头看了叶卿一眼。“你可知道他说了什么?他说我们两个。是命中注定的。你相信这句话吗?” 这一问。倒是将叶青问的有些懵了。“这有什么可相信的。不过都是胡说的,而已。区区一个和尚怎么能算得了?天底下的情爱这事。不过是哄你们开心了罢了。有什么可在意的。” 尚秋云垂了,垂眉眼。轻松了一些。“说的也是。既然不相信鬼神,又何必在意一个和尚的言论呢?什么命中注定的缘分。说到底也不过是胡说的罢了。若是搁在以前。兴许我还会相信。如果真的是天上注定的缘分。你又怎么会失忆?又怎么会记不起我呢?说到底不过是哄人开心的,而已。”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活动一下肩膀。神情开始有些轻松,起来。“走吧!正好也饿了。你说的那家做江南的菜在哪?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叶青的声音倒是有些闷闷不乐了。“去了,你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瞧见上秋云闷闷不乐的。自己也不会开心。可是瞧着她,因为这件事而轻松起来。自己更不开心。似乎来说。这天定的缘分对他来说就像一种负担,一样。知道是胡说的。就轻松愉快起来了。 想想就是头疼。胸口发闷。看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酒楼里。 尚秋云疑惑的看着叶清。“你怎么了?怎么打不起精神来。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怎么了?” 叶谦深深地看着尚秋云。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我们成婚吧!” 尚秋云愣了几秒。噗嗤噗嗤的笑出声。“你这是怎么了?我们本来就是要成婚的呀。日子不是已经定了吗?就在这个月的15号。难不成你还想反悔不成?那可是抗旨不遵啊!” 叶轻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成婚吧!” 尚秋云彻底愣住。怔怔的看向叶卿,“你说什么?” 叶青一脸真诚。重复了一遍,说。“我说我们成婚吧!是真的蠢婚不是一个月的期限。也不是敷衍了事。也不是为了上头的旨意。也不是因为住持的话。而是真正的成婚。” 尚秋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叶青。似乎想要从他的眼里。找出这句话的可信程度啊! “你是认真的。” 叶倾点了点头。“我是认真的。虽然。我知道这句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是认真的。不是因为任何的外在原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尚秋云没有吱声。 叶青有些着急。连忙解释说。“确实之前我们有很多的误会,还有误解。确实,我失忆了。确实,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一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想你。你在的时候我会看你看的出神。我会想你为什么开心,想你为什么不开心?小,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如果这都不算是喜欢。那么我可能爱上你了。” 尚秋云愣了神。沉默了好一会儿。红了脸颊也红了眼眶。 “真的不是因为别的不是因为住持的话,其实你不用在意的。什么天生注定那不过是骗人的谎言罢了。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你明明那么讨厌我。” 叶青一看就心疼了。连忙坐到尚秋云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说。“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我想明白了,我是喜欢你。不能因为面子而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你不知道的事。我特别害怕时间1.1点的流失。我害怕一个月过后,我们俩就变成了陌生人。桥归桥,路归路。” “我怎么可能不会喜欢你?他们都说我之前喜欢你喜欢的要命。喜欢你好几年,从小到大。或许就是有这样的一份感情,在即使即使失去了记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每次看到你我还会有心动的感觉。我想这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吧。喜欢一个人无论失去记忆与否。可是为她心动都是不变的。” 叶卿注视着尚秋云的眼睛。“单小姐。嫁给我好不好?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就可以发誓。用我的生生世世发誓。我喜欢你认真的。想娶你。也是认证的。所以嫁给我好不好?” 单秋云泪珠子在眼眶打转。天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久?有多么想听这句话?想到了疯狂,想到了绝望。 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种的激动是简直是用言语是形容不来的。就好像一打开窗户,便是一个晴朗的天。出了门阳光是被熏的。风是刚刚好的。想看花的时候花开的满园子。想吃糕点的时候,高点都是香喷喷的。 “好。” 叶谦愣了一下绳。激动的一下,抱住了尚秋云。所有坐在那酒楼吃饭的围观群众。纷纷鼓掌欢呼。 叶青凑到上秋云耳旁说。“我的夫人。以后请多多指教。” 尚秋云,眉眼带笑。温和的声音回了一句。“我的夫君。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叶青眼中盛满着欢喜。几乎都快洋溢出来。拉着尚秋云的手便跑了出去。“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358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单秋云没有问去哪,而是满心欢喜的随他去。两人骑上汗血宝马。一路狂奔到皇宫里去。打了个招呼,便直奔长乐宫。 花容本还在和林欢谈笑。正谈到兴头上去。叶青和尚秋云便闯了进来。下了,他们两人一大跳。 “你们怎么来了?”花容疑惑的问道。 叶青,二话不说。直接跪下到。“诚恳求皇后娘娘赐婚。” 花容愣了愣神。“这是什么意思?赐婚。次谁的婚?” 夜间认真地说。“叶家三公子和尚家嫡小姐的婚。” 花容更加不解了。“这是闹的哪一出,不是早早的就已经赐婚下来了吗?日子不是已经定好了吗?便在这个月的15号。” 叶轻摇了摇头,说。“臣这次是认真的,真心实意的。想请皇后娘娘赐婚。加上家嫡小姐,许配给臣。” 花容茫然的眨巴下眼睛。“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说。上次下次给你们赐婚。你们是闹着玩的,不成?怎么今天又闹腾出这么一出了?” 叶青干笑两声。“但也不是说闹着玩。只不过呀,臣那个时候还没有选好,没有认真考虑过。现如今我认真想了,认真考虑了。也决定了。这一辈子只有上家嫡小姐一位叶夫人。所以这才来恳求皇后娘娘赐婚。正大光明的,诚心诚意的。” 花容和林欢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笑。“好吧好吧,反正都是赐婚,再次婚一次也无妨。只不过本宫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可不许这么闹腾了,这成婚以后啊!就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不能像今日这样。说的话一而再三而三的变。知道了吗?” 叶谦连忙点头。“知道了。谢皇后娘娘。” 向秋云顺义也跪了下来。感谢的。“谢皇后娘娘。” 花容,把了摆手说。“举手之劳罢了。不过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总是这般的闹腾。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你们两个也算是苦尽甘来修成正果。这以后呀,要好好珍惜这段缘分。” “知道了。” 花容笑的笑,说。“起来吧!这虽然还没有入秋。但跪在地上还是有些发凉。到一旁坐着吧!若是有事也可以离开,若是没事,便在这里闲聊。毕竟你们小两口子刚刚修成正果。也不能被我们打扰了。” 尚秋莹红了红脸。本想饮下皇后娘娘的邀请。别在这皇宫坐一会儿。随便聊点什么也是好的。 只知道叶青压根就是个没有规矩的人。直接拉着尚秋云的手站了,起来。“那我就先离开了。然后娘娘也知道我这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总是要过过二人世界。多亲昵。亲昵才是。” 尚秋云吓了一跳。没想到叶青既然如此,说。正想着换,如何把他碗转过去。 谁知道皇后娘娘和善。压根就不当做一回事。摆了摆手说。“去吧去吧,玩的开心一些。别让了,我们这些已经修成正果的人打扰了,你们。快些去吧!” “好嘞。” 液晶扬起笑容。拉着尚秋云就往外头跑。尚秋云急忙忙的道了声谢。“皇后娘娘,臣女告退。” 等二人离开之后。花容和林欢又聊了起来。 林欢,打趣的说。“前些日子。周斐然还同我打赌,说。这叶青迟早会落在上秋云手中。只不过是碍于面子的问题罢了。那都是时间的问题。” 花容笑了笑。“确实。喜欢一个人喜欢了那么长的时间。从小到大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是失忆就能改变的了?即使记不清一个人的模样,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依旧还会有心动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喜欢。他们两个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分不开。” 令欢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样倒也是极好。也算是修成正果了。不这感情得来都是不容易的。也只有经历了一些波折之后。等真正的拥有他之后才会学会珍惜。倘若感情来的太容易了。反而令人不容易,珍惜。” 花容。嗯了一声。“说的也是。只能希望他们能够天长地久,白头到老。夫妻呀,举案齐眉。然后生一两个小娃娃出来。快快乐乐的,无拘无束的过日子。” 林欢笑了笑。“肯定会的。叶公子和尚小姐都是极为好的人。两人兴趣相投脾气也相投。也只有上小姐能拿捏住叶公子了。” 花容盘算着说。“这算算日子呀。也不过还有三四天罢了。便就是15了。到时候要办的热热闹闹的。大家也好,都热闹热闹一番。趁着暂时未起的时候。好好聚一聚。” 林欢点了点头。 15号的那天。确实极为热闹。比起当初周斐然迎娶林欢的时候也不差分毫。整个长安城的一道街都是张灯结彩的。十里红妆敲锣打鼓。周一曲凤求凰。 叶家是长安的名流。官位虽然不是最为高的。但几代为官又是是书香门第的世家。要是做官庄的一一股清流。门地下的子弟也是极为多的。在长安内外都想有着极好的声誉。 同皇室,大将军府也是极为亲近。这无论谁呀,在这一天都要卖叶家一个面子。都一定要去进门,亲自恭喜一番。 这一天呀,叶家热热闹闹的。到了,快行礼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来了。还带来了小公主,还有太子殿下。一下子。让叶嘉更为热闹。是莫大的荣幸。也不在乎别的。叶清桐皇后娘娘关系好。也算是叶家独享的一份荣耀。 这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来了。谁还不是挤了?头都想进去。家来都来了。送来的东西再难都不会少。几乎是所有来庆祝恭喜的人中送的最为昂贵的。里头还不乏有一些价值,连城的宝贝。算是皇后娘娘对叶青的独有的一份偏爱。 虽然比不上当初周大将军成婚的时候。皇后娘娘送的,买车买车的嫁妆以及贺礼。但已经令人极为羡慕了。 外头放着爆竹。里头喝着喜酒。热闹极了。到了入夜的时候。众人才纷纷散去。留下几个同叶青耍的好的。还要闹一闹,这洞房。不过幸好叶青提前准备了上等的美酒。将一个个都搪塞了过去。 到最后一个个喝的大醉伶仃的。谁也没有闹成。 359 - 渡魂灵 - 悠苒子 转眼的功夫过去两年。混乱的天下,慢慢趋近与和平。开启了各国鼎盛的时代。一场混乱。大致的将天下的版图划分为五个板块。 分别是。东边的汉朝。西边的蛮邦,南边的梁国。北边的匈奴。以及部落在正中的。魏国。如此形成了五国鼎盛的局面。 而梁国也正式改为端朝。 与此同时。花容的身体。日益衰落。不负当初。现如今只能靠珍稀的药材吊着生命。自然关于。她身体的事情也隐瞒不了。悲伤了一阵子。看着留下的三个孩子。慢慢的也开始接受这件事情。 端朝一年。战乱渐渐平息。五国鼎盛。不约而同的开始休养生息。停止战乱。自然也是为了日后更大的战乱做足准备罢了。 这一年。皇上几乎把所有的正式都交托于太子。选拔的几个辅助的大臣。便带着皇后娘娘前往南山居住。 皇后娘娘的病是瞒不住的。所以大臣们闹腾了几日,并不说什么了。一心便开始辅佐于太子殿下。匡复社稷,恢复繁荣。休养生息为以后的更大的战乱做足准备。 小公主,年幼。皇后娘娘不放心养在宫中。并将他带了过去。至于公主殿下。也时常前去。玩耍。偶尔的时候会回宫宫中陪陪太子。 “淮南。我们回来了。” 项子喻搀扶着花容下马车。花容眺望着远边的景色。感慨万分。 “这样的景色没有变。和以往一样。转眼的功夫都过去十年了。景色还是依旧,只可惜物是人非了。” 项子喻搂着花容的肩膀,宽慰说。“虽然说是物是人非,但各人也有各人的结局。现在天下太平,五国鼎盛。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这南山地处偏僻。风景秀丽。就这样乱也殃及不到这里。所以景色也是没有变。” 花容点了点头。“还记得刚来的时候,那时候我正怀着孕。那时候和现在一样。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总想来南山看看。以前总听别人说南山有多么多么好看。说到底都不如亲眼见的好。” 说到这。花容眼眶红了一圈。“第一次来的时候。华录还陪在我身边。她有婴儿肥。圆嘟嘟的像小福娃。很可爱。早知道这样。那是,就不应该来。如果不来也不会天人永隔了。” “天底下的事有谁能预料的到?”项子喻安抚花容的情绪。“若能事事都预料得到了。得天下又哪来的悲痛和悲欢呢?说到底便是因为预料不到。所以感情才最为珍惜。” 花容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们去华录坠崖那个地方上柱香吧!我想去看看。以前总是害怕。害怕想起那天的事。所以一直都不敢去看。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也快要到生命终止的时候。总想去看看他。” 项子喻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关于花容的病。说再多的安慰的话已经没有用了。病入膏肓的人是救不了的,连同神医都没有办法。更何况他这个无能为力,不能与天争斗的皇上。 “别说那些丧气的话了。这接下来的日子呀,就我们两个。住在这山水之中。好好的过日子。不想写其他的。无论是什么都有任由他们去吧!我们呢,就好好过日子。” 花容嗯了一声。眉眼带笑。“其实你不必安慰与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已经心满意足了。该享的福也享了。该经受的苦难也经受了,只不过放下不了三个孩子,还有你而已。至于其他的已经别无所求了。” 项子喻眼眶红了一圈。一听花容说这种话,他心里就难受的要命。心如刀割的。以前是自己最爱的人。看着她受病魔的折磨。而他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最为痛苦铭心。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这入春的时节。桃花开的真好。听汪直说。那边开了一片桃花。极为好看。我们去那看看吧!” 花容应了一声。“好。” 那片桃花确实开得极为好。一眼望不到头。粉红粉红的,如同一片海洋。盛开着。绽放着。树底下还有蝴蝶翩翩起舞。风儿一吹。便洋洋洒洒的落了一片花瓣雨。美丽至极。 项子喻折了一枝桃花。送给花容。“这是桃花开的最为旺盛。你闻闻。是不是格外的香气扑鼻。” 花容凑到鼻尖闻了,闻。“确实不错。香气扑鼻的。倒是开得极为旺盛。没有花骨朵。都盛开来了。我这一生啊!看过许多次桃花。但最为难忘的也不过那么几次。” 项子喻好奇地问。“哪几次?” 花容一一数来。“这第一次呀。是初到长安遇见你的时候。我在卖扇面。你是头一位顾客。一掷千金。那天呀桃花开的最为好。整条街都是桃花。连同扇面都是香气扑鼻的。” 项子喻眉眼带笑。“那次的桃花确实开得极为好。因为那天遇见了你。所以桃花也是极为好看的。那第二次呢?” 花容想了想说。“这第二次呀。便是我央求阿哥带我去南山的时候。阿哥说的院子里的桃花树明年开花的时候就带我去。可惜那个时候我看不见了。可惜到了明年。那棵桃花树去怎么也开不了花,阿哥,怕我伤心。便折了,满城的桃花。摘在院子里的那棵桃花树上。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我相信那一定是满树的桃花。极为好看。” 项子喻点了点头。“我有幸看过一眼。那确实最为好看的桃花了。虽然只有一棵树,这已经胜过了,满长安的桃花。” 花容笑了笑。“这第三次桃花。是生小公主的时候。那一天呀。桃花开得正好。小公主就出生了。我想啊,小公主是坐着桃花来的。” 项子喻轻笑几声,“说不定那是天上的桃花神仙送给我们的宝贝。我们都极为喜欢桃花。所以并得到了桃花神送的小公主。” “还有啊!”花容注视着眼前十里桃花。“这最后一次便是今天看见的。重新回到南山。看见了,满树桃花。便忍不住地想起以前那些快乐的日子。所以觉得好看。” 36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十里桃花。确实美不胜收。”项子喻赞同的说。 欣赏完这十里桃花。花容和项子喻就前往当年华录坠崖的地方。那高处不胜寒。半山腰间还飘着几朵云彩。从山上往底下望去。都会令人不寒而粟。心生恐惧。 一看到这样的场景。花容的眼眶便红了一圈。“你说当时华陆是有多么的决然。这么高?这么吓人 陈君灵看着,四周的亡魂,手中的冥刀,异常的光芒,不断的闪烁,自已的身后,地宫的入口,枫参谋的兵,一看到地宫,出现的亡魂,吓得不敢看。 可是解沐却丝毫不给他机会,一步踏出,御风而行,脚下腾挪,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的步法,竟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步法的声音,风的声音,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声音,完全无法分清。 第一轮试探结束,结果很明显,他的能力可能将会永远的消失了,那个足以抵抗“长枪”的能力,就这样随着他的永远的消失了,即使是他的力量被提升到SS+也无济于事。 看到姚亦宁动用全力,解沐也不敢大意,孤竹背于身后,在人前,他是不敢动用姚家的片刀法的,那样也太明显了,所以他只能全力使用风云变幻掌。 苍老声音响起,带着犹若刮骨之刃般的寒凉之气,几分森然入骨的杀意萦绕而开,徐徐地降落在虎背之上,缓缓阖目,这墨绿衣袍老者袖袍微抬,对着那白衣身影苍声开口道。 盛名之下无虚士,能混到四派第一人这个位置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一个心智发育不健全的傻子呢? 只见双儿做好准备工作后,忽然双手摆出奇特的造型,然后便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不断冲击丹炉。 而暗榜,分为“天”、“地”、“人”三个等级,天字榜单上的人物,那都是及其厉害的人物,排在第一,正是麒麟会的一麒首,也就是麒麟会之主,北麒麟,价格竟然高达一百万绩点,整整一百万绩点。 闫无悔不考虑是不是自己太久没回宗内,尽到弟子的义务,也不考虑那住处对他有没有用,他认为那就是他的,理所应得。 死死地望着那道急速奔掠而来的壮硕身躯,林涵面色苍白,鲜血流淌的双拳紧握,须臾间,心中念头疯狂翻滚,一个个推断连绵浮现而出,让得林涵心神震动不止。 听了罗宇的话,莫利亚果然眼中闪现出了一丝喜色,高高兴兴的答应。 零番队——王族专属特务,不受中央四十六室领导,而是直接受命于王室。 “这种事情,大家都没有办法阻止,一切还是得看爱莉儿。”乔伊沉呤着说道。 但是地明圣祖却从来都感觉不到,林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地明圣祖说这件事情。 将闾也没想到火媚儿还不死心,脑袋一歪,让过她的两条腿,瞬间,红裙罩落,火媚儿已经骑在将闾的脖子上。 这种浑厚的血脉力量,着实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什么时候悟道者修炼,和开玩笑一般能够这么玩了?一天一个境界? 苏言睁开了双眼,爆发出无边的神采。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成了乐圣,成了钢琴之王,仿佛乐理的一切,都是他创造的一般。 化为等离子电体的情况下,亚雷克能免疫物理性的攻击作为代价,这种状态下的他,也会失去了作为弑神者所拥有的‘抗魔’体质,变得无法免疫魔法。 361 - 渡魂灵 - 悠苒子 是他,却也不是他。 过了半个时辰后,风逸转醒,整个人有些呆滞,眉眼耷拉着,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没有半点精神。 林彪小心翼翼的候在一旁,关切的问道,“阁主......阁主,你感觉怎么样了?” 风逸没回话。 林彪有些急了,“阁主,你倒是说句话啊,可好一些了?” 顺利地从尤娘那儿拿到车钥匙,两人没有耽搁,直接便飞速上路了。 在视频内,粉衣怪人戴上了宽大的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庞,但能看到他受伤了,走路瘸腿,腿上还长着茂盛异常的绒毛。 豆豆娘仔细打量凌长歌的外貌,在阳光之下那皎洁如月光般的银色长发折射光亮,紫色的眼眸里一片清澈,好似一汪清泉并没有被现实所污染。 她这辈子见过的好东西太多,光是过亿的翡翠饰品就有几十件,哪能看得上这串几万块的珍珠项链? 但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恶臭腐烂的气味就像是恶鬼扑食一样迎面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住了一窝食尸鬼。 但若江永杰不是情绪师,那就是他身边有个情绪师同伴,这样也说不通。 王离并没有辜负他武成候称号,半刻钟之后,第一个出战之人被击败。 痛苦的人是比比东,他们没有资格要求比比东原谅千寻疾的所作所为。 她没有任何停留,又去服务其他客人去了,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服务员。 太夫人一进门,便将出岫狠狠训斥了一番,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有的没的、好的坏的、黑的白的尽数说成反面的,也不管有理没理,只把出岫数落得不敢还口,默然承受。 略微观察了一下四周后,朔茂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水门与宇智波炎说道。 虽然说不是不可以继续留下来,但是继续留下来的话,谁知道主神会给他们发布什么样的任务,肯定会非常的艰难,不是他们轻而易举可以完成的。现在他们获得的奖励已经不少了,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再次去完成任务。 裁缝是个细致活,没有好脾气是做不来的,所以这个裁缝气息很重的店老板,自然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老板。 这让雏田和手打老板都大感疑惑,因为上次他们明明赢走了一乐拉面一年份的限免券。 但是这明显是不合常理的,尤其在判断了四支得到标志的机甲师队伍都没有遇到星空兽的情况下,这任务也就显得更加诡异了。 “香儿,你发现什么了?”听到霍青松的询问,吕洪才明白过来。之前吕香儿对霍青松说了什么,霍青松才会对方哲做那么多的命令。 一别二十多年,少林寺是否物是人非,释伏虎都不清楚。而当年的事情,也使得他一直无颜再回少林寺。但是此时此刻,他别无选择了。 水门早就在过去的一年时间内习惯了这种高速高强度的移动,而且与修炼时不同,他还可以偶尔的调用查克拉来缓解身体的疲劳。 “我知道了,我下一次一定会努力的。”浅幽抬起头来,用力的说道。 付马看了看余额,加上前两天土地爷给的500W现在的他竟然也足足有了一千多万的仙币。 还直接让张希撞了个正着,以后在学校还碰面怎么办,何况现在还在张希这里住。 362 - 渡魂灵 - 悠苒子 风逸答应的极为爽快,暗自琢磨着,估摸着时辰,来人,估计就是那倒霉孩子赴死的开端了,若是想破局,还是得一步步来。 这上庸书院不必他们说,自己个也是要去一趟的。 “但你们也知道这一单子可不简单,价钱方面嘛......” 黑衣人抢先一步说,“当年老阁主死亡的真相,不知阁主 譬如,五年时间内,岳琛一直处于百练境的境界,第三重的修炼则占了整整十五个月,而第六重则是整整两年,都没任何突破。要不是遇上神秘的红影人,岳琛或许至多也就停留在百练境第八重。 叶凌寒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他梦到了人类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过着与世隔绝但是自由富足的生活。那里没有侵略,没有战争,更没有绝望。 不一会儿,体型庞大的泰迪又一次回复到了那个萌死人不偿命的模样,一脸哀怨的蹲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冲着我们连连作揖。 其实,我一直觉得干我们这一行的,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有时候混的比普通人还不如。 杨昂杀出重围,清点败兵,值得四五千人,几欲拔刀自刎。六万大军折损殆尽,回去恐也是死路一条。在军士劝下,杨昂奔回略阳回见张卫。 再比如,眼前这个靠智商忽悠不了别人,于是只能实行绑票的济公金身——老李。 可是正当叶凌寒把自己又得到了一块源晶的好消息告诉了他的时候,廉瑞祥就好像听到了自己买彩票中了大奖一样迅速的丢开了手中的东西,一张肥腻的大脸几乎贴到了摄像头前面,恨不得像贞子一样从电脑的屏幕里钻出来。 更一万显然有些疑惑,他觉得天下没有先生算不到的事,皱了皱眉头。 启元十万广陵军一路西行竟未遇到太大抵抗,兵行半旬就听的探子回报,说帝沙国主已经遣散八千近卫僧兵,在籍和尚也都给了盘缠礼送出境。 在方远洋的心中,老师打电话过来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一般就是在学校里面惹事了,要家长来学校一趟,因为方超,郑美玲已经去过几次学校了。 他们或多或少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有了另外一个身份,可这话说出去会遭天打雷劈的。 无论是闲暇之余来看看着场比赛的,比较懂球的观众,还是现在场上的球员,都对金远这一次惊艳的表现所惊呆了,以至于金远最后射门的时候,对方的守门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眼睁睁地目送皮球飞进身后的球门。 交给网站的话,连律师都准备好,版权方还可以跟网站进行直接互动。 “萧鸿哥哥,你修炼结束啦?”俏生生地站在月鸿身前,萧薰儿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柔声道。 一幕有些模糊的画面印在张不凡心神之中,他只瞥了一眼,便觉得体内的力量被迅速抽干,惊骇间果断切断与星盘的联系。 “那么咱们直接来谈条件吧!”说着林梦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而其他人也是如此。 渔夫、阿莲两人往客厅左侧沙发上坐了下来,侧着脸盯着电视看。 亨利和每个球员都握了手,包括打进乌龙球的巴特利,名声不响的詹金森,坎贝尔,宫市亮等人,当然,还有冷飞。 其实林少零太过想当然了,他经历过感官丧失,又长期的使用精神力替代感官,所以让他对机甲的适性远高于常人。 1 - 渡魂灵 - 悠苒子 新皇登基于端朝四年。自皇后娘娘去世,以后。先帝思念成疾,待帮太子处理完政务,安定国帮后,便一病不起。 皇后去世两年,便也随之而去。新皇举行国丧,送先帝入黄陵,与皇后同寝,便正式登基为帝。 时年十二岁。 正值修生养息,整装待发之际。 先帝去世之时,边关四处,动乱不断。幸亏内有辅佐大臣辅助,外有周家镇守边关,又有蛮邦协助,不过半年。边关太平。 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改了姓名。原是项念煜后改为念喻,意为祭奠父皇。如此一说。大城自然表示支持。但唯有那贴身侍卫。明白,这名字的由来。 皇上不喜欢云阳。那个皇后娘娘的阿哥。不仅是不喜欢。而且是恨极了。 “皇上喝茶。” 汪清先前伺候先皇。伺候得当。现如今便留下来伺候新皇。年纪倒也不大。一切都还伺候的过来。皇上对他也是比较满意。 项念喻点了点头。抽出一本奏折来。打了两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挥了挥手让汪清先行下去。 汪清伺候。皇上也有几年。对于他的脾气也算是摸得清楚。虽然万事冷静。但偶尔爆发起来也是极为骇人。所以。也没有做这碍事的钉子。行了行李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别听到书房里传出了砸东西的声音。 汪清垂了,垂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模样。 花烨偏巧,这个时候来了。新皇登基。作为皇上的贴身书童。地位自然也是不同凡响。年纪轻轻的。便作了这宫里的二等侍卫。听说以后是要上战场打仗,做大将军的人。所以这宫里的人都在他敬畏几分。 花烨行为举止都是规规矩矩的。所以从这宫里人。也没有任何的纠葛。无论是遇见了还是碰见了。都是以礼待人。 虽然说是二档的侍卫,但作为大太监的汪清来说,他心里头最为明白。这区区的二等侍卫。在皇帝心里。那可是比一等的侍卫还要亲近一些。时常教给他一些旁人无法企及的事情来。所以对于他。汪清更是客气。 若是往日里。进出只是通报一声的问题,王青自然不会来。但今个情况不同,皇上这生着气。于情于理。都不能让花烨去撞这个霉头。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卖个好。 “花大人来了。” 花烨,待人客气。对谁都一样。他同汪清拱了拱手。“卑职禀报。还烦请汪公公进去通报一声。” “这。” 汪清犹豫了片刻。小声的说。“这不是咱家不进去禀报。只不过。罢了。花大人也是自己的人,没有什么说不得的。这皇上正在里头生闷气。你听听。这砸东西的声音。谁也劝不住,咱家还是劝养花大人,再等一等。” 花烨皱了皱眉头。担忧的。“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才刚刚登机。这举国欢庆的日子怎么会生了气?最近天下太平。虽说边关偶有战乱。但有周大将军在都一一镇守了,去。不应该会生气呀。” 汪清,看了两眼大门,小声说。“杂家也不知道。确实这些日子风平浪静的到底也不应该出事。只不过呀,皇上看了一本奏折之后。脸色就变了。” 花烨追问道。“你可看清楚了,上头写了什么?” 王青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咱家只是一个公公。伺候人的主。皇上的奏折哪是杂家能看的。” 花烨笑了笑,表示理解。他看了看红色的门。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进去看看他。” 汪清惊了一下。但话已经提醒了,便没有必要再说第二遍。这说了,已经是说了,怎么选择那可是人家的事了,王青在光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有着七窍玲珑的心。 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再加以阻拦。 “那花大人先行进去吧。若是有事,在招呼杂家。” 花烨点了点头,便推门进去。一进去。迎面便引过来一本奏折。直直的砸向他的脑袋。花烨惊了一下。微微偏转脑袋。闪躲,看来。定睛一瞧。这满地的奏折散乱着。看来真的如汪清所说。生了这么大的气。 项念喻向来沉稳。有极为镇定。加上身体不好的缘故。无论什么都看的比较淡薄。属于比较隐忍之类的。这种生气的法子。倒是极为少见。 花烨沉默了片刻。走到御书房中央。行了行礼。 “卑职花烨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项念喻成着一张脸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看着花液,目不转睛。也没有吱声。 花烨并保持单期跪地的姿势。一直等待着项念喻发话。过了,约有两盏茶的功夫。项念喻,这才开了口。 “汪清没有同你说吗?这个时候来闯枪口。倒不是你的风格。” 花烨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了倒是说了。只是没有照做罢了,没有,顺从了皇上的心意。” 项念喻轻笑一声。隐晦不明的问。“只是没有顺了朕的心意。你倒是想造反呀。” 花烨不慌不忙的。“皇上可真是折煞卑职了。卑职有几斤几两皇上应该最为清楚。这天底下的人造反,卑职也不敢。” 项念喻砸破砂锅问到底。“你有什么不敢的。” 花烨诚恳的说。“且不说卑职造不了反。而且卑职也不会造反。卑职现在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卑职已经知足了,并且,曾经立下的承诺。卑职不敢忘。以及在先皇后面前许下的诺言。卑职更不敢忘。” 项念喻,细细的打量花烨一眼,摆摆手说。“起来吧!有事就禀告。没事,就离开。郑朕心情不好,没空和你在这闲聊。” 花烨回答说。“江南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只不过涉及太深。卑职不敢专断。所以过来请奏皇上。” 项念喻醋得下眉头。直接将事情猜了个大概。“和花家有关。” 花烨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皇上聪慧。一猜就中。这件事情。花家可能涉及在内。至于牵扯多少,卑职不敢往下查。” 2 - 渡魂灵 - 悠苒子 “而且。” 花烨顿了顿。“卑职也是花家的人。虽然母亲和父亲和离。但终归留着花家的血脉。若是斗胆继续查下去。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会影响查案的进程。” 项念喻沉默了片刻。抿了口茶水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现如今百废待兴。边关悠乱。这救灾的银两没有落实到位。十乃是大事。这其中盘根错节。久而久之,怕会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更何况江南乃是富饶之地。这救灾的银两。都贪污了,去。更不用其每年征收的赋税。怕是会养肥一群在其位不牟谋其政的人。” 花烨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卑职乃二等侍卫。前往去调查。只查到了关于花家的事情。并已经被阻拦在外。被人察觉。倘若继续查下去。怕是会影响盛大。这盘根错节的关系。怕不是卑职一个小小侍卫便能查的清楚了。” 项念喻沉默。没有知声。 花液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对还是错,帝王善于猜忌。这句话放在项念喻身上也不成多让。即是项念喻,还是太子的时候。他的心计深沉。都不是她能够比拟的。 现如今做了皇上。心思百转千回。更不是他能够估量的。自然是有些紧张。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降至了极点。花烨,张张嘴巴。犹豫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说说这江南复杂的情势。说说花大人,在世的时候。这里头的故事并已经复杂的厉害。况且花家富可敌国。虽然到了最后。花大人为了皇后娘娘在朝廷站稳了脚跟。为了花家的荣耀。将整个花架都捐了出去。 可是花家三代为官而已。其中也无亲亲是做商务生意的。却到了花大人这一代。富可敌国。这其中的缘故,难免会以人人猜想。 项念喻漫不经心地看着花烨。询问的,“此一去。你还有什么收获?” 花液吞咽下口水。将所查来的事情一一禀报。“江南水患。这件事20多年前也是有一桩。那时候花大人上任。治理了好几年。终于是平息了,水患。并且百废待兴。又恢复了江南的繁荣。现如今江南水患又起,卑职先去查看了修建的堤坝。实在是不堪一击。这堤坝前两年才刚刚巩固修缮,本应该是牢不可靠。现如今却成了江南的最大的隐患。江南本是水乡。河水自然是最多的。” “一处解滴。处处遭难。堤坝已经不能靠近。但卑职走访了当年修建堤坝的人。以及对低发有所了解的专家。本来还是沆瀣一气。表示并不了解。后来逐步筛查。才有斗胆的人说。这堤坝就是个豆腐渣工程。水一来自然就垮了。说到底是这三年没下过这么大的暴雨。没引起江水上涨。所以这堤坝一直牢固着。可暴雨连绵而下。这堤坝。自然而然就受不了了。” 项念喻轻轻地敲打桌面。沉声问到。“然后呢?” 花液接着往下说。“可当年。修缮堤坝的钱。是皇上亲自剥的。皇上应该最为清楚。二十万两黄金。应该修缮怎样的堤坝。” 项念喻脸色顿时一变。三年前。父皇带着母后去南山居住。远离朝政。他便开始以太子的身份。处理政务。而这修缮水坝的事情。便是他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个事情。当年拨了多少的钱款,他自然是最为清楚的。 便是因为这是他上位,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出了事。所以最为在意。给天下人,谁不知,年纪轻轻的皇子继位。做的第一件爱戴百姓的事情,便是拨款,修了这个堤坝。那个时候。全天下都在称赞他。 可现如今他的那个当门红。却成了他现在的耻辱。年纪轻轻的皇子第一件善事。去造成了今天的灾难。天底下人议论纷纷。他不说,但不代表不知道。 朝堂上是怎么想的?他也清楚。不过是看他年纪轻轻。好拿捏。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更何况是现在。最为能帮他正压朝堂的。周姐。因为边关的混乱。而去镇守边关。 这偌大的朝堂之上。只能靠她一人苦撑。虽然还有户部侍郎和叶青协助。但关于这钱财的问题。弯弯绕绕的。也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所以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让本量的小丑肆意的蹦哒。 花烨偷偷看了一眼项念喻的脸色。壮着胆子继续说。“而且这件事情并不简单。盘根错节。怕是一旦查出来。朝堂上的大半大成都不能幸免。倘若到时候一一惩罚。怕是会引起霍乱。并且。这件事情花家也脱不了干系。甚至还会追溯到花大人。一旦追溯起来。怕是花家。和皇后娘娘的声誉会受其影响。” 项念喻脸色沉了,沉。花烨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这些跳梁小丑。胆敢如此肆无忌惮。莫不是看着花家也是有所参与。估摸着他会顾及花甲顾及母后的声誉。不敢有所大动作。所以才肆意妄为。 虽然说整个花家的钱财都捐赠了出去。帮助母后在朝堂上立足。但是外祖父贪污的事情。若是落实了。这当初的捐赠钱财。赢得满身的声誉。那便就是一个笑话。 用贪污的钱。来买名誉。 岂止会被天下人耻笑。 而母后。现在花家的所有人。花烨。乃至他。以及两个妹妹。都会受到牵连。毕竟身上都有花嫁的血脉。谁也脱不了干系。 并且花烨说的另一个问题也是极为的,现实。盘根错节的关系。花烨一个二等的官差。仅是查到了五等的官员。便受到了阻挠。无法继续长按下去。那段人是上头有人撑着。赶不过他和花烨之间的关系。以及花烨的身份。这人。最起码官至两品以上,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如果真的查下去。治罪的治罪,关押的关押。抄家的抄家。这朝堂上的一半官员怕是要去掉。没了这一半官员。怕是会引起慌乱。更何况各国虎视眈眈。这个时候定然不能够引起内乱。 可如果不查。久而久之为祸朝廷。成了一个大毒瘤。这端朝的百姓怕是要遭殃了。 3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烨斗胆询问。“这件事情。皇上,准备怎么办?” 贪污一事牵连甚广,并且涉及颇多,影响盛大。连同他都拿不准皇上究竟想怎么办?若是真的查了下去。查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花大人和皇后娘娘的声誉货毁于一旦。 如若不查,各国虎视眈眈。又身处乱世。久而久之,必成大患。对以后端朝争夺天下难免会造成影响。朝堂腐败。官员不谋其政。端朝和谈盛世天下。 察与不察都是一把双刃剑。 他估摸不到皇上的心思。 项念喻沉默了片刻。轻轻地敲打桌面。“这件事情必须查下去。但正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涉及颇多。朝堂上下大半官员被降罪。怕是给别国可乘之机。一时间也填补不上这个漏洞,这件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纠结该怎么办。想了又想道。“点到为止,即可。毒瘤不是不除。只是时机未到。但也不能放任他们。旁敲刺激敲打敲打他们。避免以后能有所收敛。” “至于点到为止。无用之才。贪污即中。地方官员,四品以下。这些需要重点排查。但人数不可过多有所控制变好。马上就要春惟,是时候为端朝选拔一些,可用的人才。” 花叶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倘若只查四品以下的官员而不动上头的人。只怕水不能救了火。虽说是注入了新鲜的血脉。只怕爱着于上头的影响。这些新鲜的血脉。也会被有所污染。” 项念喻垂的垂眸子,“确实。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初出茅庐的官员。上头自然也是要松动松动的。只不过天下刚定。不宜大动干戈。上头只动一位足矣。只一位。足以让他们自乱阵脚有所忌惮。” 花烨嗯了一声。随后又担忧的。“倘若只降罪,一位官员。而牵连的有其他的人。怕是到时候。会不服狗咬狗。” 项念喻轻笑一声。毫不在意的说。“就是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毕竟贪污这是大事,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我们若是动了,其中一位。他若是不服气。想将另几个拉下水去。那几个可不一定会帮他。而是会帮助我们。来治他的罪。只要证据确凿了。定罪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旁人。先且留着。待日后再说。有了这件事的闹腾。怕是另几个人也会有所收敛。如此便已经足够了。魔大局者。须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成。否则只能适得其反。” 花叶应声,“卑职明白。只不过。”他为难的说。“以卑职现在的权利。怕是。连同五品的官员都查不上。在六品的官员那里都蹭了一鼻子的灰。要是追查下去,怕是有些困难。” “这个好办。”项念喻说。“你现在就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去查此案。但若是如此。怕是他们爱着于你的身份。那些证据就会削减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查起来有困难。但若是隐藏身份去查。怕也不会简单。里头的门路都摸不着。总归是有利有弊的。并且。无论你以什么的身份去。怕是生命的安全都没有保证。” 说到这里。项念喻,目光灼灼的看向花烨。认真的问,“即使如此,你还要去查吗?说不定。再也无法活着回到长安来了。” 花叶笑了一下。“皇后娘娘叫我带入宫中。目的就是为了做皇上的左膀右臂。若是连头的左膀右臂都做不了。我又有何脸面呆在这宫中。享受这名誉,皇上也知道。既然卑职沾染了此事。就断然查到底。绝不会半途而废。这也是皇上教导于我的。” 项念喻笑了笑。多了几分欣慰。“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好。今天晚上。摆上一桌。我亲自为你送行。” 花叶拱手道。“谢皇上隆恩。卑职定不负圣望。” 项念喻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到时候派几个暗卫同你一起前往。此去坚险,定要万分小心。凡事多注意一些。而且这件事。先不必通知于花下的人。怕是会走漏风声。” 花叶点头表示明白。“皇上是顾忌花甲那边人也参与了此事。” “这件事连同外祖父都牵连在内。花嫁的人也是在所难免的。况且花家常年盘踞于长江南。来来往往的。鱼龙混杂。一不小心。容易走漏风声。让别人提防的去。” “卑职明白。卑职一定会万分小心,不会泄露消息。” 项念喻想了想说。“叶谦,最近没有什么事。孩子也出生了。也没有去边关。就让她同你一起去。有她在也能稍微挣压着那些老不死。毕竟叶家在长安的名胜也是久居在外。况且叶青本身也是二品的,武将。能文能武。去了一定会帮上你的,忙。” 花叶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什么,询问的。“不知道杯子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如此生气。” 一说起这件事。项念喻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阴沉的可怕。 花烨心头一疙瘩。直觉告诉他,不妙。怕是不是一件小事。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项念喻直接甩过来一本奏折。“你看看就会明白。” 花烨佝偻着身子。捡起奏折。瞧了瞧头里头的字。大致浏览了几眼。方才,明白,项念喻生气的原因。 这大概便是这年轻的皇上,唯一的心结罢了。 “云阳驸马要过来。” 一听到这个名字。项念喻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轻哼,一声。“父皇都已经下葬。国商的已经举行完了。他这时候过来干什么?莫不是有些迟了。和之前一样。母后走之前还心心念念记挂着他。他倒好,游山玩水一路。本来前些日子就应该到达的。偏偏迟了,那么几天。非要让母后抱着遗憾而去。” 她眼神中透露出杀意。周身的气压一下子降至了零点。眼神犀利,如一把刀子。恨不得现在就将云阳千刀万剐了,去。倘若云阳现在在这。怕是项念喻真的要拿一把刀,亲自把他给杀了。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你说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4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叶不好支声。无论从哪一方面他都无法谈论这件事情。且不说云阳就是以前的花谷。怎么算也是他舅舅,其次,这应该算家里事。她也不好上前评论。 只能站在那里沉默着。 “你说他到底会不会恢复记忆还是说究竟就没有失意。” 项念喻突然问道。“如果是正猜测的那样。这样一定会杀了他。倘若不是因为他。当初父皇和母后就不会分割很久。母后也不会因为愧疚而导致身体大不如前。病毒复发。造成今天的局面。况且。母后临终之前。口口挂念着。而他倒好。在外头游山玩水。慢慢悠悠的来了。连同母后的葬礼都没有赶上。你说他究竟有没有心?” 花叶正了,正。因为他知道。呆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关于皇上对于云阳的恨意不是一日两日。倘若不是因为恨。也不可能在登机之后立马就改了名字。深深地将他之前那个名字的玉字去掉。那便是不屑与憎恶。 “皇上记恨他是应该的。但云阳富马当初也是为了给皇后娘娘治眼睛。去雪山里冒死寻找草药。这才失去了记忆。若是这么说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项念喻眉头狠狠一怔,显然很不乐意花烨,这样的说法。急忙忙的反驳道。“当时父皇已经派人前往。只是他非要逞英雄自作主张。以身犯险这能怨得了谁?” 花叶噎住。他知道跟一个满怀恨意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但云阳富马确实失去了记忆。于他而言,皇后娘娘只不过是一国的皇后罢了。与她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之后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有些无辜。” 项念喻轻哼,一声。在这件事上,绝不妥协。“无辜。这两个字倒是说得极为轻巧。一次拖延也就罢了。如今父皇的国殇。他不也是没有来吗?如今才送来的,折子。晚都已经晚了。来了又有什么用?” 花叶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件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又想才憋出了一句话来。“云阳富马毕竟代表了一国盛邦。还是请皇上慎重。将国家重任方为己任。至于其他的恨意。来日再报也是不迟。” 项念喻咬了咬牙。眉眼之中尽是不悦。在他心里。那我活的潇洒自在的云阳驸马。那个和云扇公主你侬我侬的云阳驸马。罪该万死。 明明是因为他。父皇和母后之间才会心生间隙。母后才会因为愧疚而病发。也因为生病而郁郁寡欢。连同临终之前。心心念念的。他都不赶着去见母后一面。烦慢慢悠悠的游山玩水。 如今他父皇母后都去了。而那个云阳偏偏活的好好的。明明他最应该死。还他现在却活的很好。夫妻恩爱。享受着大把的时光。 这样她怎能不恨,倘若没有这个人。兴许现在父皇和母后都在。她和两个妹妹。也不再会是孤儿。如今也是被人宠爱的皇子和公主。不必饱受思念的痛苦。 “这事这明白。凡是以大国为重。至于这些怨恨。朕会先放在一边。等来日。水到渠成。值机成熟的时候。定要了,她的性命。以祭奠父皇和母后。” 花叶打了个寒颤。这种咬牙切齿的恨意连同它都有些毛骨悚然。不禁感觉到后怕。 “只是皇后娘娘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二哥。皇上如此做。皇后娘娘那。” 项念喻,目光狠辣。“母后已经不在了。该怎么做?正自有想法。母后不是心心念念阿哥吗?那这样就让他早点去陪母亲做伴。又有什么不好的?” 花叶错愕。一下被噎着说不出来话。果然。满怀恨意的人。是无法劝说的。不过。以后端茶如果装到一统天下的话。迟早会有一天和云阳驸马开战的。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皇上一心让云阳死。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终有一死。而端朝迟早会莅临天下。云阳驸马。只不过是皇上一统天下的垫脚石罢。 如此想来。花叶倒是觉得并无过错。 “皇上不必着急。等百废俱兴,国家稳定。兵强,马壮。等踏平天下。云阳驸马虽然卟能存活于世间。皇上也能大仇得报。” 项念喻面色缓和了些。但眼底的决然毫不避讳。“一统天下。定让那云阳驸马做了我的垫脚石。云阳。蛮邦。” 她不急不慢的念叨着。忽然轻笑一声。脑海子里便涌出一个想法来。“你说。母后和阿哥的关系是不是特别好?” 花叶烂了几秒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卑职曾经母亲提起过。皇后娘娘以及云阳驸马。离开长安的时候,母亲去世。所以两人一直相依为命。感情比起一旁人来说。更加浓厚。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所以皇后娘娘才跟着云阳富马来到了长安。云阳富马甚至为了皇后娘娘看一眼盛开的桃花树。便采了满长安的桃花摘在了自家的树上。这在当时的长安也是一桩美谈。后来云阳驸马也为了皇后娘娘以面饭现为他寻找良药。由此可见。他们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兄妹可以比拟的。” 项念喻弯了,弯嘴角。眼底中透露出深意了。意味深长的问。“他们二人的感情竟然不一般。你说如果云阳驸马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因为母后并发。以及牵挂而死而心怀愧疚。从而爱屋及乌。” 花艺惊了一下,模模糊糊中,似乎明白了点项念喻的意思。“皇上不会是想让云阳驸马恢复记忆。从而心生愧疚,爱屋及乌。对皇上多有照顾。从而做了皇上,在蛮帮的棋子。” 项念喻轻笑一声。“果然是花叶。朕的左膀右臂。理解朕的心意就是比一般人快,上许多,可以说大厦不上。这就是这个意思。满帮势力熊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变得掉的。仅是端朝和其他国邦联合起来也会有所忌惮。毕竟是马背上生长起来的野蛮民族。但。倘若有一个位高权重。在蛮邦又有一定话语权的旗子。那情况就会有所不同了。或多或少。他都会顾及这端朝,顾及于朕,那蛮邦指日可待。” 5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叶和叶青是第二天走的。带着皇上给的钦差大人的身份前往江南。秘密调查贪污腐败一事。因害怕受到人威胁。生命安全,等等。又派了几个暗卫暗中保护。 云阳驸马是三天后抵达的长安。一到长安。便先入宫拜见了皇上。 “云阳驸马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云阳站在下堂。不卑不亢的闲中原的礼仪。 项念喻挑眉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便一直将云阳料在那里。看的是一旁的汪清心惊胆战的。不管怎么说?底下站着的口是云阳驸马。代表了一国盛邦。 并且天下的局势刚刚稳定。五国鼎力。而这忙帮又是在其中又是极为重要的一环。马背上的野蛮民族。轻易可是不敢得罪。 想当初攻打楚国的时候。满帮可是帮了不少的忙。也是有了他们冲锋陷阵。杨国才能轻易的夺下蛮帮。在最后的分配,蛮邦处处礼让。让他们心满意足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云阳便在下头站着。因为是云阳驸马的身份代表异国城邦倒也不是用在这站着。同一个年轻的小皇帝礼让。但云阳不想同项念喻闹僵。或者惹其不高兴。所以因自己在下头站着委屈一些倒也无妨。 云阳说是在下头站着。越是符合了项念喻的心意。越是不开口。便是偏要偏偏要晾着他。让他再吃上头吃吃苦头。 汪清犹豫片刻,斗胆出声说道。“皇上云瑶驸马来了。” 汪清,这么一说。项念喻并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否则皮不是向天下人证明了。她故意晾着云阳驸马。 项念喻,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带等抬起头来时。神赐却已经变了。满脸的错愕和茫然。似乎并不知道云阳驸马就站在下头的事一样。 “云瑶驸马什么时候来了?”他转头又责怪汪清一声。“你怎么也不提醒一句?让云阳驸马在下头站了,这么长时间。” 汪清,请罪的。“是老奴在这站着站着走神了没有注意到云阳驸马过来。还请皇上责罚。” 项念喻摆了摆手,极为大气的说。“无房无房。都说春乏秋困。真入了春,难免会犯困。谁也不例外。” 王青松了一口气说。“谢皇上。” 项念喻转而看向云阳驸马。眉眼带笑。露出几分亲近来。“云阳驸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朕一声,云阳富马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怎么说这也应该派人先去接应你才对?如此才能显示出我端茶的礼仪来。” 云阳富马笑的笑。并不在意的说。“皇上客气了。蛮邦距离端炒遥远。这马车紧赶慢赶的才来,谁在是估算不好日子?这到了长安。便急忙忙地过来拜见陛下。所以忘了派人前来通知一声。若是下次来。云阳一定会记住的。” “那可是不能忘了的。”项念喻弯弯嘴角。“端朝最重于礼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可这可可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使到了任何的地方,也忘不不能忘。你瞧瞧我光顾着说话了。云阳驸马快做。想来赶了这么长的路。也应该累了。” 云阳驸马选了个椅子,坐下。距离项念喻近了一些。想了想说。“听说前些日子举行了国殇。先王去世。实在是可惜。剑王是一位不错的皇上。这里长刚征战天下。受人民爱戴。只可惜一年早逝。我一路惋惜。快马加鞭。却也是迟了。赶不上,先王的葬礼。这满腔的话也没法同他说道说道。实在是遗憾。” 项念喻脸色僵硬了,像。心里头暗自腹诽,有什么话非要说道说道。你若倘若真的有心。那你干脆下去陪我的父王算了。随你怎么说?猫哭耗子假慈悲。连同葬礼都错过了,还在这里说个什么劲。 但这明面上。还要保持这些虚情假意。项念喻宽慰说。“父皇生前的时候辩称在云阳驸马。有大将之风。同理朝政来不输于他。四处征战。不输于周斐然。是个难得的人才。父皇还说呢。这等的人才若是生在中原该有多好。说不定又会多了一个大将军呢。” 项念喻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云阳的脸色。见他波澜不惊面不改色。为防止泄露自己的心思。便委婉的解释了一下。 “云阳驸马也知道。我父皇惜才也爱才,所以时常将云阳驸马快至嘴边。才会说出云阳富马身在中原该有多好的事情来。不过云阳福马在蛮帮也是不错,蛮邦友云阳驸马。洗奶是一桩,幸运之事。” 云阳富马笑的笑谦虚到。“先皇太爱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失意的可怜人,四处漂泊。被蛮帮收留。才有了今天。至于什么上战场。四处征战之类。实在是抬爱。我也没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换了一身的武功罢了。空有一腔的蛮横。比起中原的周大将军可是差远了。” 项念喻,干笑两声。毫不客气,落井下石。“周大将军是我端朝的战胜。也是,我端茶的保护神。镇守边疆。数十年无人敢再犯。这一点。若是不能清明的前辈,能比较。晚辈怕是差之晚矣。” 云阳驸马也不生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周大将军名声显赫。又正守边关数十年。战功赫赫。民生传扬出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能够比拟的。只怕等到了周大将军那个年纪。也不抵她的分毫。” 项念喻,假意笑笑。有客套的夸赞到。“云阳驸马不必如此说。周家世代为将。是历朝历代的大将军。积累的经验也不是旁人能够比拟的。累计起来的民生也不是旁人能够追的上的。所以郧阳驸马也不必惋惜。听闻云阳驸马在忙帮一切不错。深得大汗的喜欢。甚至还有传闻说。带大海百年之后,便将这大汗之位传于云阳驸马。” 云阳目光泛起波澜。不慌不忙的解释说。“竟有这样的传闻。倒是头一次听说。大韩身体现在康健。怕是没有传位的可能。并且。云裳他还有不少的兄弟。个个英勇神武。怎么轮也不轮不到我一个外人。” 6 - 渡魂灵 - 悠苒子 红红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说。“都说是传闻。难免有真有假。不过倒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听说云阳驸马在蛮邦担任要职。那些个王子对云阳驸马都有尊敬。怕是着大喊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云阳驸马眉头微微蹙起。解释说。“那都是他们抬爱罢了。可能是船的人不知道。这草原有草原的规矩。大汗之位,只能传给嫡亲血脉。像我一个外人。没有身份。没有,家乡。连同记忆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红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有气愤的责怪,那些传谣言的人。“都说不可能了。却偏偏流出这样的谣言了。也不知道给云阳富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真是可恶。这天下的谣言呀。止都止不住。还请云阳富马不要忧心。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不打紧的。” 云阳笑了笑。并不在意。“此次前来。不仅是问问候,先皇的在天之灵。同时也来恭祝皇上的登基。皇上,今年不过十岁。并已经将这山河治理的井井有条。实在是令人佩服。” 红红弯了弯嘴角。但没有几分笑意。“云阳驸马客气了。现如今百废待兴朝堂内外。都是靠人那些辅佐大臣协助。这于边关。都是仰仗周大将军。我一个十岁的娃娃。实在是做不成什么事。” 云阳摇了摇头,说。“皇上谦虚了,听说皇上三年前便已经开始管理政务。这里的是井井有条。怕是连同一个大人。都比不上皇上。而且世间多有传闻。皇上并非池中龙凤,来是翱翔九天的真龙天子。是旁人不能比拟的。” 红红,假意笑笑。摆了摆手谦虚说。“都是外头以讹传讹。瞎传的。哪有传的那么神。倘若我真的是那翱翔九天的真龙天子。那这天下不是引经,是囊中之物了吗?云牙驸马,你说是不是?” 云阳惊了一下。马上就立刻意识到了,红红的野心。那也不能怪他。也不会感到惊讶。这天下刚刚太平五国鼎立。虽说现在是一片和平之际,象。但明眼人都知道坚持不了多久。天底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终归还是要一统天下。只不过是一统天下的到底是谁?倒是有的猜想了。 这一统天下的目标。不仅仅是红红。其他四个王朝。有哪个不想? 只不过这句话。云阳确实有些难打。若是说是。岂不是像端陶正明南邦低于一头。若是说不是。岂不是当场驳了皇上的面子。 云阳思索片刻回答说。“坊间传闻。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自然会事事如愿。” “好一个事事如愿。”红红的声音大了起来。“那就多谢云瑶驸马的吉言了。” 云阳拱了拱手说。“皇上客气。这次钱来。既然也是为了祝贺皇上担心自然也是为了皇上准备了一份薄利,还请皇上笑纳。” 红红挑了下眉头。笑得面不改色。“云阳驸马真是客气。千里迢迢而来,还要备一份厚礼。” 云阳说。“两国友好合作。共平天下。这关系,自然是。非比寻常。礼物是自然的。”随后他冲着外头叫的一声。“把送给皇上的礼物送进来。” 一群身着蛮邦服饰的人。端着礼盒走了进来。排成一排挨个展示给红红,看。 普通一些的,如同常见的夜明珠。珍珠玛瑙之类。只不过一刻颗硕大硕大。饱满,圆润。但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还有一些笔墨书画。上好的狼毫。百年的砚台。古典的藏书。名家的书画。一样样拿出去。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里头有一幅画。红红倒是听说过。听说是赵国的东西。想来也是符合蛮蛮的礼仪。和野蛮人一样。走一座城掠夺一座城。丝毫不带剩的。这赵国没了。东西全落在了,蛮帮的口袋里去。好好的书画报是可惜了。 至于还有一些别的。黄金打造的盔甲。异矣生辉。没跑,还小有兴致的循着火光去,到地方一看,是一只凶悍无比的火焰兽,龙头象身,四腿如柱,脚掌如扇,周身团着火焰,过往之处,寸草不生,地裂三尺。 四周围绕着一群身着白裳的少男少女,正在对抗,好不激烈。 应该就是这了,原宿主便是在这碰见那个日后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反派。 “人呢?”风逸嘀咕着,两个眼珠子如同雷达探测器一样四处寻找反派身影,忽然眼前一亮。 只瞧见那侧房顶上坐着一人,虽只露出侧颜,但衬着火光,美的惊心动魄。一时间,所有华丽的形容词都失去色彩。天上地下,仅此一人。 “哎呦,我去!”风逸发出最高的赞叹,虽然在原宿主的记忆里看过,可这亲眼所见,还是啧啧不已。 若是在他那个世界,就这模样,就这长相,估计得是全世界公认的神颜了!可谓是上帝的宠儿,就唯独惨了点。 一上前,风逸便套近乎,“公子,看戏那?” 江枫不吭声。 风逸发挥着热情,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米,“公子,吃点花生米?” 江枫无动于衷。 风逸热情不减,直接掏出两壶酒来,“人生几何,对......火焰兽当歌,短短数十载,不过图一乐。看戏,怎么能不喝酒吃花生米呢?” 江枫面无表情,沉默的像一块石头。若不是眼睛里印着火光四射,微微有些波动,怕不是个死人。 风逸浑然不在意,砸吧两口酒,端详起下面的局势,火焰兽凶猛,乃是中等灵兽。围绕着的几个蹦哒的‘猴子’,出手慌张,杂七杂八的法术全部都打了上去,毫无章法。 风系的张手两个漩涡,一股脑的打去,将火焰兽包裹在暴风漩涡中,可惜,系数太低,不仅没有扑灭大火,反而有助长之势。火势越发猛烈,靠前几个被烧的灰头土脸。 见局势不对,那头水系也随即支援,但奈何也是有心而无力。水浪太小,不堪重用。木系的,金系的,土系的,眼花缭乱,混乱打一通,将火焰兽被彻底激怒,攻击越发猛烈。 7 - 渡魂灵 - 悠苒子 项念喻,看了云阳一眼。意味深长的说。“想不到我一个皇上改名字。既然联同埋帮,那么偏远的地方都有所听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云阳笑了笑,说。“皇上的国邦社稷,一朝天主。最晚是极为重要的。” 项念喻笑不答意。默了片刻。解释说。“倒也是,没什么。以前呢,叫项念煜,是 但是,这山谷之中毫无躲避之处,杨允乐他们身处其中,无疑成了瓮中之鳖。 如今那边只是异常了一下,就又恢复平静,是客人发生争执又坐下继续商谈了,还是……出事了? 冷家这位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就算后面结婚了,在冷家也是说一不二的。当然,活到了她这个年岁,也最是怕死。 她在前面歇斯底里的喊着,身后的几个跟着上来的名媛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傅静怡眸中蓦地有精光闪过,心中暗喜,是父亲,只要父亲在,皇上决计是不会要她的命的。 去最后几个点的时候,苏轻有意的跟彭翔讨论起环境中的灵气来,而且还故意大声说引起后面的学术加入进来一起讨论。 说完,阻挡魔帝去路的旋风消失,原本浑然一体的大门,从中间出现了一道黑色细线,接着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大门缓缓向两旁打开。 “不是……”幽竹咬了咬唇,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遂求助的看着冷月。 “知道就好!”说着,花溪起身,几步到了管家的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凑近。 本来是去看交通事故受伤的亲人,没想到最后自己也因为交通事故进了医院,还好伤的不重,左臂骨折,医生说只要住两天就可以出院。 他的手也没有停下,不断在面前晃荡的两个白色物体上面抚摸着,搓揉着,令白玲玲越加的欲罢不能。 太上碑,那可是太上宗的象征,如果别人给夺取了的话,那以后整个宗门恐怕都要变成此人的了。 刚才也幸亏他自己发现不对劲便是立即飞开,若是完了那么一点点的话,恐怕他此刻也是要死了。 “不愧是鲲,光凭这体型就能压制一切敌人。”尚天看着跃起的鲲,喃喃说道。 听见权少辰这样的话,不免更加烦躁,便没有想太多就直接愤了回去。 她视乎是在替我解围,虽然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可以感觉得出,她这次是真的打算帮助我。 拐角后的客厅传来苏舟听不懂的意大利语,不知道是什么电视节目,声音开得很大。 除了安吉洛之外从来不会这么做的其他球员:不,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有实力,但我们不会这么做。 而现在,他们的三年级就要这样结束了。这让Harry有些叹息——他们回去以后肯定补不上这半学期了。 一下子管理这样一个大的摊子,还是需要很强的能力,不过既然这个职位给你了,那就说明了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 施密特则不一样,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超级士兵血清,因为他在自己身上实验搞出了岔子。但他却想到了其他办法来为自己争取权利,那就是寻求其他力量,反正科技的道路千千条,没必要和超级士兵血清死磕。 相比之前的参照神族设计的跨越级星门舰,这种新型的闪电级高速星门舰,不但可以在常规空间使用,还可以在超空间边缘使用,可以实现类似超空间跳跃的传送,因此被定义为高速星门舰。 8 - 渡魂灵 - 悠苒子 云阳眼眶深深地红了一圈。心如刀割。他明明说好。明明答应他了。要带她去南山。当初只不过是哄她开心而已。只知道他既然进了这么长时间。连同临终的时候都没有忘。 可偏偏他违约了。可偏偏他再也不能带她去南山了。 倘若不是顾及身份。估计现在的情况。怕水云阳会直接哭出声了。那是她捧在手心 柳飞之前在热带雨林中执行过任务,对这树蕨可不陌生,它是植物王国中最古老的树种,形成时间在第三纪以前,距今已经有七千多万年了,在华夏南部以及南亚地区比较常见。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和柳飞一起把这场已经分出胜负,但是还没有结束的比赛进行完。 秦殃不再说话,墨墨是拒绝了自己的,即使对于自己的亲昵从来不反抗,可是那条线他却是好好的守着。 “傻孩子,你想多了。六伯老了,剩下的时间我只是想过些安静的日子,不想再为了一些琐事烦心了。”白衣男子淡淡的说道。 “从那个方向。”朗天涯指向一个方向,他自认为那应该是东边,因为刚才太阳是从另一边落下去的。 “可是,我现在似乎并没什么能让你看的上的东西,要不,你提个条件吧?”青冰荷无奈之下,也就只有这么说了,虽然他知道这么说肯定是正中下怀。 程峥是最后来看自己的,再见程峥,韩悠悠觉着自己到底还是对不起他。 其实席玖并没有怨恨罗契那个时候的绝情,他甚至不觉得罗契这么做有错,那种情况下,罗契不仅完美反击而且最后安全脱身,整个过程只是牺牲了一个他厌恨的人,这是一举三得。 “天呐,衍之哥哥,对不对对不对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儿吧?”洛微凉是太开心了,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就轻轻一扑,傅衍之不但没接住她,还被自己扑倒在地上。 “樱儿,来救我!”百里象转身,招呼百里樱。百里樱此刻正忙着瞪花青瞳,瞪完花青瞳,又去瞪金城云昊。 他原本指望着,那些暗通他的中原世族们,能在苏哲的后方为他摇旗呐喊,甚至是起兵作乱,响应他的南征。 上辈子,她和原主冷苏的关系一般般,因此也就不知道原主暗恋宫霖,以及原主和宫霖之间种种的一切。 带着郁景尧回到汪家,上上下下的解释了一下她和男人是怎么认识的,又说了他的家庭背景。 云沧海虽然早就料到不喜欢罗瑞特的罗老夫人肯定会恨屋及乌,只是她没想到病成药人的罗老夫人会把叶凌云打进医院。 “三嫂,我看五嫂嫂就不像是有病的!她的病根本就是装的,为的就是不想下地干活儿。”桂姐儿冷哼,自从经过了上次的事,桂姐儿就对沈菀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在方易的注视下,向晨大手一捞便将冷苏拥进了怀里,低头便对着她的红唇亲了一下,随后才看向了眼前的方易。 “行,我这就去找九叔。”打电话的人说着,望向方天风的背影,心有余悸。 “你胡说些什么,不过想要见他还真的不容易。”想起和冯奕枫天各一方,加上俩人的工作繁忙,联系的时间还真不多,这就不由使到她一阵神伤。 “什么好事?”方天风凑到许柔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腰,靠向许柔看她的手机。 9 - 渡魂灵 - 悠苒子 谈论完公事和私事之后。云阳便先行告退。皇上为她在皇宫安排了住处。晚上在宴请全程为他接风洗尘。 云阳直接去了后宫。去看望公主殿下。公主正在和小公主还有李嬷嬷在一起玩耍。瞧见云阳来了。念容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云阳。 自从皇上和皇后娘娘离世之后。念容便格外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了。皇上,曾经问他缘故。云阳只是笑了笑,说。 因为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如果注定是要失去的。那就在他在的时候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以后等他离开的时候。才会不留遗憾。 云阳紧紧的抱住念容。对于这几个孩子。他都忍不住多一份疼爱。总是在情不自禁中表达出来。 “云阳叔叔。” 念容,甜甜的叫唤了一声。 云阳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有没有想云阳叔叔呀?” 念容杨扬起小脸。看向云阳。眉眼带笑。“有。念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云阳叔叔。想云阳叔叔从蛮蚌给念容带来的礼物。” 云阳笑了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带了,带了自然是带了。应该都是你喜欢的。” “真的吗?” 念容欢喜的问。“是什么是什么?看他给我看看。” 云阳招呼几下手,走过来几个宫女。手里头都捧着一个个锦盒。然后走到念容面前,依次将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一条条几位昂贵奢华的裙子。分别是透明纹双凤千水裙,淡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玫瑰色银鹊穿花旗袍,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首饰。个个模样精美。栩栩,如生。让人赞不绝口流连忘返。一共有四个,羊脂白玉簪,白玉响铃簪,碧玉七宝玲珑簪,碧玉棱花双合长簪。 除此以外。还有草原上最为典型的东西。小巧尖锐的匕首。最适合女子使用。还有马鞍马鞭这些常见的。以及草原女子的某额,毡帽。东西数不胜数。 念容,看到眼花缭乱。满心欢喜。猛地抱住了云阳。“谢谢云瑶叔叔。念容很喜欢。” 云阳万了弯嘴角。宠溺的说。“念容喜欢就好。下次若是还有其他喜欢的,便同云阳叔叔说。云阳叔叔全都给你带过来。” 念容笑的极为开心。“好啊好啊!”刚一说完。又有些失落的说。“我云阳叔叔行就才来一趟。每次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云阳叔叔才回来。要不然云阳叔叔就住在长安好不好?长安不比草原差。长安很好很好的。” 云阳心疼了下。蹲下身子。摸了摸念容的头。“长安确实很好很好。” 这句话她说的时候有些悲伤。就好像想起了往事,一样。长安确实很好。是他建功立业的地方。使他完成梦想的地方。也是他脱离江南哪个的地方。 可如今看来他却后悔了。倘若没有来长安。会不会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或许。他心里的那个女孩。现在也像这个小丫头一样。一见到自己就紧紧的抱住自己。然后开始撒娇。 如果能够再有这样的场景化。似乎建功立业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了。 “但。”云阳叹了口气说。“长安再好。只不过物是人非了,而已。云阳叔叔。不能再呆在这了。不过云阳叔叔答应你。一定会常来看你的。” “风雨无阻吗?”念容扬起小脸问。满眼的期待。 云阳知道自己看到这种眼神。拒绝不了的。点了点头,承诺的。“只要念容,想云阳叔叔了。写信给云阳叔叔。云阳叔叔就会风雨无阻,地过来。好不好?” 念容,甜甜的说。“好。” 云阳笑的笑。静静的看着下面,如花的念容。那还得忍不住回想起那个人来。她一手带大的姑娘。笑起来也是这般好看。眼睛里满是星星。光彩夺目。即使是伤心的人,看了也会跟着微笑。 “云阳叔叔在看什么?”念容发现云阳在发呆。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好奇地问道。 云阳回过神来。握住念容的肩膀,说。“云阳叔叔在思念一个故人。念容笑起来的时候跟她很像。眼睛里也满是星星。光彩夺目。” 念容想了想问。“云阳叔叔是在思念母后吗?” 云阳愣了几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念容自顾自的解释说。“父皇说。念容长的最像母后了。几乎是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念容,下载的时候也最像母后。眼睛里满是星星。父皇还说。母后是这天底下唯一笑起来满是星星的人。云阳叔叔是在思念母后吗?” 云阳笑的笑。也不回避。点了点头。“对。云阳叔叔看到了,念容。就像看到了皇后娘娘。念容和她长得很像。笑起来也一样。满是星星。” 念容冲他笑了笑。“那云阳叔叔再多看念容一些。这样就能想起母后了。有时候啊!念容想母后的时候。就会坐在铜镜旁。看镜子里的自己。他们都说念容长的像母后。念容只要看到镜子里自己。就像看到了母后一样。” 云阳心口揪了揪。忍不住的心疼。“念容应该很想念母后吧!” 念容垂的垂眉眼,点了点头。“很想很想。哦哦,有时候经常做梦都能梦见母后。梦见母后在天上。变成一颗小星星。看着自己。这样念容就会开心很多。” 云阳满眼心疼。正开口准备安慰着。却不想念容率先一步抚摸着他的眉眼。从他笑的。“云雅叔叔不必为念容感到悲伤。如果一切都是必然的。念容也会坦然接受。母后一直受到病魔折磨。母后虽然不说,但念容知道。念容也知道母后爱自己。所以念容也按母后。如果这是唯一能解决母后痛苦的办法。念容也会坦然接受。” 云阳哽咽住,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念容却主动安慰他说。“念容虽然很想念母后。大念容可以过的很好。很快了。不会影响念容生活。或许这样。也是母后最为想看到的。” 10 - 渡魂灵 - 悠苒子 云阳心疼的抱了抱念容。“念容是个懂事的孩子。云阳叔叔也没有什么好祝福的。只希望念容以后万事顺遂。平平安安的,长大。没有任何的烦恼忧愁。” 念容搂着云阳的脖子说。“念容,一定会的。平平安安的,长大。快快乐乐的生活。云阳叔叔也不要为念容伤心。也不要为父皇母后上心。他们很快乐的。他们会永 李丹若抬手揉着额,这会儿,她只是不想看到他,很多事想时候不管将它想到了怎么难,真临到头上,才知道那份难心难到什么份上。 莫夏楠盯着她的工作证看了两眼,上面确实写着蓝宝贝三个大字。 “教训?”莫启沣回头看一眼,“你会舍得教训他吗?这几个孩子就是被你给宠坏了,一个两个没一个让我能安安稳稳省心的。”“你这话说的,我们夏楠不就很好吗?”她娇嗔着说。 胡八一闻言,顿时了沉默下来,无话可说。毕竟他们这一趟,可是收了钱的,也无从反驳。 在阎王殿,在奈何桥,希望不要遇上他们,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出世的孩子,还有那个我一直深爱的男人,看不见就不会痛、不会想、不会舍不得。 王凯翻手抓住了约翰加勒特的手臂,手掌一搓,把约翰加勒特的袖子都给弄碎,露出了一条机械手臂,又或者说是附着着金属的手臂。 王凯用出了震震果实的能力,刀锋上增加了震震果实的能力,带着撕裂天空的力量劈向了灭霸,用上能力,看看你还能不能够轻松招架。 凌阳定了定神,心中有了点底。这才亦步亦趋地跟在楚婉仪身后,凝神戒备,唯恐从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一只猛兽,或是遭遇到未知的危险状况。 她的一切都没有太过异常,甚至要离开的前一晚,她比之前还要主动热切,她像藤萝一般缠附着他,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仍不肯作罢。他们彼此渴求,彼此索取,像濒死的两尾鱼。 当时她试过努力和挣扎,她不太能相信,秦母竟然为了儿子,连两个孙子都不要。然而到底还是派上了用场,她和秦方白之间的所有联系,一剑斩断。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透出强大的气息,实力应该不弱。 沮道人推着透明气球落在沟底淤泥层上,洞天法宝并非真实气球,没有浮力自是安然停留在水下,面对静水流深的幽暗状态,他有点茫然瞧着两头延伸开去的水底深沟。 “先生,请您出示您的贵宾卡”,那保安接着说道,另外一个保安已直接走出了保安室。 冰公主的眼中满是迷惘,清澈见底、蓝宝石一般的大眼睛,还带着一点刚刚睡醒的无辜和疲倦。 “早知道大造化境强者可以帮助乾元境武者洗筋伐髓,我应该求族长帮我请求气节哥哥给我洗筋伐髓下,那样我的实力,不比现在强许多!不知道坤元境的实力,是否可以洗筋伐髓。”辛正龙有些咋舌,拍了拍脑袋道。 假萧尊当然臭木兽是甚么妖兽,那是一种比臭虫还要臭十倍百倍的黑色甲壳虫,散发而开的味道,可以将人熏死,极其的难闻。 “你老婆现在就在附近,只要你配合,你马上就能够看见她”,雷洛道。 今天98几个家族之间的对决可谓是歪歪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基本上歪歪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到了这里,有各大知名主播,也有其它家族掌舵人,比每年歪歪年会都热闹。 11 - 渡魂灵 - 悠苒子 除了桃花。云阳还带来了花荣,最喜欢的书房斋的糕点。还有一些江南的名吃。以及他喜欢的桃花酿。都是他喜欢的。 摆成一排,便坐在那黄陵前,同花荣说说话。随意的聊聊。有一搭没一搭的。加速着自己这些年的思念。 “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去江南的花灯节。你说人多热闹的时候才最为有趣。你最喜欢那的荷花灯。总是喜欢买上一个。然后放在姜水中。任由它飘远。汕头总是写着各种各样的心愿。” “无论是放荷花灯。还是在南山小寺祈福。你的心愿总是只有那么一个。希望阿哥岁岁无忧。万事顺遂。可惜阿哥没有那么好的福分。拜拜了,浪费了你这么多年的祈福,没有岁岁无忧。也没有万事顺遂。可是没有一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很抱歉。二哥,不应该忘了你。也不应该。没有回到中远来。你会会责怪阿哥。没有带你去南山。没有完成对你的承诺。也没有让你看到买束桃花盛开的模样。阿哥,答应过你。他那场战争胜利了。等二哥回来了。阿哥就带着你去南山。你最想去的地方。” “可惜阿哥都没有实现。以前去不了。现在也去不了。阿哥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去南山了。阿哥,怕睹物思人。阿哥,怕。怕自己活不下去。” “你小的时候是会闹腾了。总是哭。哄不好的。你知道吗?小公主也可可闹腾了。也喜欢哭。谁也哄不好?但是阿哥给她唱起了那首江南的儿歌。他就不哭不闹了。跟你一样。蓉儿。你明明已经走了。可是阿哥的生活里到处都是你。就像得了魔怔一样。” “如果知道是今天这样的结局。阿哥肯定不会带你来长安。阿哥就在江南。就在江南守着你。我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事事无忧。不去建功立业。也不去驻守边关。其实。都怪阿哥。二哥,看到你和皇上在一起。胸口就发闷,所以寻找了个借口。就一直驻守在边关去。阿哥,怕回了。阿哥,希望你幸福。但害怕那份幸福不是我给你的。” 说到这。云阳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又一圈。眼眶润湿。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没哭出声来。像是无声的悲鸣。 胸口发闷的厉害。还有揪心的感觉。脑海里回荡的都是花容笑面如烟的画面。越是这样。他越是难受。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姑娘。可他偏偏不能再保护她了。明明触手可及。却远在天涯。 那边走过来一个人。云阳煎了一下。连忙擦拭眼泪。忘了过去。是个熟悉的人。穿着一身尼姑的衣裳。面目平静。似乎已经是无欲无求了。 长公主看下云阳。点了点头。便随地地坐了下来。“你是过来看蓉儿的吗?” 云阳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低垂着眉眼。希望不要露出破绽来。 长公主似乎并不在意。自顾自的说。“很多人都过来看蓉儿。看皇上。所有人。来这啊!都快哭了,眼眶。最后。满目泪流的离开。你不是第一个,虽然也不是最后一个。” “蓉儿她。一生行善。向来不愿与人纷争。总是和善待人。即使是我。他也会选择原谅。因为。她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总是想对每个人都好。积累德善。然后回报给他身边的所有人。给他的孩子。她的夫君。她的阿哥。” 云阳正的正。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转头看了他一眼。波澜不惊。“我听别人说了。你就是他阿哥。当初的花将军。听说你失忆了。昏漠恢复记忆,我不知道。不过也无所谓。权当是祭奠一个已经过去的人。随便得闲聊天而已。” 云阳沉默。 长公主眉眼温柔。“你应该恢复记忆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哭的这么伤心。都说。蓉儿和他的阿哥。形影不离,一同长大。关系感情都是极好。你为他哭。也是情理之中的。” 云阳没有说话。沉默着算是默认了。他不否认。他这上面没有承认。一是还不愿意认清这个现实。他捧在手尖上的姑娘。离开了。 二是顾及这天下的局势。五国鼎立必有一争。个人代表的朝代和国邦又是不同。若是身份太过于复杂。难免要多生事端。所以便尽量避免了去。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一个很久没有说话的人。看见一个心意相通的。就将满肚子的话都倒了出来。 “暂且就当作你是恢复记忆了。如果是蓉儿。也希望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他的阿哥。而不是什么云阳驸马。蓉儿。总是同我说起你。以前你们的娘亲去世了。受到父亲的冷落。总是你在护着她。任由他自由自在的长大。不要上人,白眼不用受人冷淡。过的平安快乐。”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守护她。也会相信他。他说。你就像。夜里点燃的烛火。他只要害怕的时候。看见你了。就会觉得温暖。也只有看见你了。他才会觉得安心。对他来说。你就是她所有的依靠。” “他也总是很依赖于你。恨不得当一个跟屁虫。天天跟在你身后。无论你去哪?它都会跟着你。在那一段时间里。你几乎就是她的全部。不?应该就是他的全部了。” “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没有什么坏心眼。爱笑。机灵。又可爱。无论受什么苦处。他都会自己一忍着。从来不让人为难。可偏偏这世间的苦难。却没有一样能放过他的。生死离别。看着自己亲近的所爱的人一个一个离去。没有比这个更痛苦了。” 云阳叹了口气。喝了几口酒。然后递给长公主。忽然想起长公主的衣裳。长公主现在的身份。有歉意的准备拿回去。 不曾想直接被长公主接了过去。大口的喝了几口,“好久没有喝酒了。到时忘了喝酒的滋味。以前总是以为。皈依佛门。或许就能放下心中的痛苦和思念。到头来还不如一壶酒来得痛快。” 12 - 渡魂灵 - 悠苒子 云阳说。“喝酒的时候倒是极为痛快。可是喝完了。思念会更加。像涛涛的江水。席卷而来。醒来的痛苦。是会加倍的。” 长公主笑了笑。“随他去吧!这世界上毕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没有忘记通过和思念的灵药。所以只能暂且将就着。麻痹,自己忘掉。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云阳莞尔笑笑。又灌了好几口酒。眼眶红了一圈,又是一圈。心里头难过的要命。都说喝酒能忘记一切的忧愁。可唯独喝酒的时候。所有的忧愁都会席卷,而来。 长公主眼眶也开始泛红。絮絮叨叨的又说起了心累的话。 “你知道吗?为什么,蓉儿一直想去南山。” 云阳愣住。手指微微一顿。惨笑着说。“那是因为他的阿哥。答应他。等来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就带她去南山。” 长公主苦笑两声。“以前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后来听南山听得多了。便知道里面还有一层缘故。那次蓉儿找我喝酒。喝醉了。嘴里头念念叨叨着,说着南山。” “我呀。我就问他。为什么一直想去南山?不过是个承诺罢了。而且皇上不是但你已经去过了吗?蓉儿笑着摇一摇头。他说呀。那不一样。阿哥,答应过我的。等来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就带我去南山。” “然后我就说。花将军在驻守边,关。等她回来的时候。它就可以带你去南山了。哦,对了。那个时候。晚上他也找了个假装,你的人。一直驻守边关。就是怕皇后娘娘伤心。” 云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长公主接着说。“蓉儿就突然哭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他说。那不一样。已经晚了。我不明白。就问他。怎么就晚了。他说。还在长安,小院的时候。阿哥,答应带她去南山。他就想。等去南山了。就不回来了。就一直住在南山。就她和阿哥两个人。然后他要告诉他。他喜欢她。” 云阳猛然一震。手里的酒瓶显现拿不住了。整个人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胸口彭彭砰砰的跳。突然又戛然而止。 长公主没有注意它的变化。自顾自的说。“当时我很惊讶。不明白她喜欢是什么意思?他说呀。喜欢就是喜欢。男女之间的喜欢。他以前只是以为那是妹妹对哥哥的。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他大哥已经成为他的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仅仅只是喜欢了。” “世人只知道。花将军和皇后娘的关系极为好。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却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的花将军。是男女之间的喜欢。皇后娘娘知道。兄妹之间不能喜欢。否则就是有违世俗。所以他就想着。等阿哥带他去南山了。那偏僻风景优美。谁也不认识他们。然后他就要告诉她的阿哥。他喜欢她。想做他夫人的那种喜欢。” “可惜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南山没有去成。它本身就是一个害怕世俗的人。你害怕阻碍他阿哥,梦想的人。南山没有去成。这个秘密就一直的藏在了心底。谁也不说。后来嫁给了皇上。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这件事情也成为他永远的秘密。她那次也不过是喝醉了酒。看着满树盛开的桃花。就想起了她的阿哥。” 云阳微微扬起头。可惜没有如他所愿。泪水还是抑制不住地淌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泪流满面。胸口是揪心的疼。心如刀割。就会要了他的命。 不过那次带她去南山了。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会不会就不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会不会就不必饱受思念的痛苦。 如果去了南山。在她从自己告白的时候。他会不会也有勇气告诉他?他喜欢她。很多年了。深入骨髓的那种喜欢。不可分割的那种喜欢。想做他夫君的那种喜欢。 长公主苦笑着。将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知道云阳就是。蓉儿,阿哥的缘故。所以也没有什么地方。可能是太过痛苦了。所以总想说出来。 “可惜呀,造化弄人。他一直在躲避着世俗。害怕这世俗。害怕妹妹喜欢上哥哥。可到最后。终究是弄巧成拙了。在知道。他的阿哥死了的时候,他还知道一个秘密。这一个秘密。无疑将她推向了深渊。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已经崩溃了。” “其实,蓉儿是我的女儿。” 云阳愣住。不敢置信的看向长公主。容儿是他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长公主苦笑几声。解释说。“都说了造化弄人。当初。我怀孕了。这个孩子。留不得。那时候。我正好雨花家的夫人。关系甚好。所以就拜托了,给他。也就是蓉儿。还是我的女儿?是先皇的妹妹,他一辈子想要逃脱的牢笼。最后因为我。彻底崩溃了。最终啊!还是妹妹喜欢上了哥哥。这有违世俗的喜欢。” “我本来想告诉他的。一直想告诉他的。这不知道从哪里开口罢了。后来他们就大婚了。我没有机会告诉他。所以我就想一直瞒着。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可是我忘了。只终究包不住火。还是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而这一天。也就是他崩溃的那一天。” “我曾经想过。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他其实他和他大哥并没有血缘关系。告诉他。其实她是我的女儿。可是我害怕他恨我。当我看的出来,她喜欢他的阿哥。只要谈论到她的阿哥的时候。他眼睛里才会有星星。可是。他会看到。他看到黄山的眼睛里也有星星的时候。我就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再说出口了。而且那个时候边框传来他阿哥的噩耗。这件事也终将成为秘密。” “他崩溃了。身子骨一下大不如前。生了一场大病。她去了江南。他想好好的静两天。他说他看到他答阿哥了。虽然没有看到模样。但他好像看见他了。那一刻,她突然想。如果去了南山。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13 - 渡魂灵 - 悠苒子 云阳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公主。但是看他如此悲伤,痛苦。她便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蓉儿是皇上的妹妹。那也就等于说。她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也就是说。他可以喜欢她。也就是说。他们俩若是在一起了。压根不用顾世人的眼光。 可这一切。偏偏都错过了。完美的全部都错开了。就像是命运明明安排的一样。秘密没有宣之于口。他也没有带她去南山。而他们两个。因为世俗而怯弱。所以就错过了。 长公主眼眶红了红。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一瓶酒已经见了,底。可泪水是止不住的。 “他很怕。我知道。他很怕这世俗的眼光。他很怕给身边的人带来影响。就像他当初没有宣之于口的喜欢一样。她很怕。但他没有办法。还有两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她不忍心。也于心不忍。所以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将这一个秘密继续隐瞒下去。” “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他的生母不是我。如果我早在他大婚之前就同他说了,真相。如果。那个秘密没有暴露出来的话。或许也算不上现在的结局。” 云阳整个人都是悲怆的。“造化弄人。谁又知道呢?若是都知道的结局。怎么可能会后悔痛苦呢?便是因为不知道结局。本来每一步都想往着好的地方发展。可惜呀。这命运偏偏不能如人所愿。硬生生的捅了我们开了一个大的玩笑。” 长公主哽咽两声。低低的哭出声来。“想来她是恨透了我。恨透了我之前没有告诉他。恨透了我有没有守护好这一个秘密,活生生地又毁了他。”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原谅了我。他没有恨我。他说他不知道该恨谁?如果要怪只能怪命运去。乖造化弄人。毕竟谁都不想这样。他明明是那么善良。努力的为身边人积善行,但命运却没有放过他。我这个有罪的人。却活的好好的。他那么一个善良的人。从未做过恶事的人。却偏偏被病魔所折磨。不成人样。” “你说。这到底是怎样的道理?” 云阳咕咕的喝了一大口酒。喝的眼眶发红。两眼猩红。满是悲伤。 “是啊!这到底是怎样的道理?为恶人放心。偏偏喜欢折磨,善良的人。一次又一次把他们逼入绝境。这到底是怎么样的道理?” 云阳忽然笑了笑。笑的格外凄凉。“你可知道?皇后娘娘。曾经的心愿是什么吗?他呀。你要什么大出息?也没想着能嫁入豪门大户。他说。只想找一个他喜欢的。又喜欢他的人。两人情投意合。然后相伴终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此便已经是即好了。” “可惜她没有嫁给自己最爱的人。”长公主感慨万分。“不过好在嫁给了最爱她的人。但偏偏。造化弄人。留下三个孩子。就这么离开了。” 云阳深深的叹了口气。胸口是揪心的疼。和无尽的恼悔。以及无奈。面对命运。他们总是这样不堪一击。手足无措。任由命运的摆布。如果当初踏出了那一步。今天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或许现在他们应该是南山。一个小小院落里,一对普通的夫妻。白天他作画写诗。他呢,就出去打猎。然后有三个孩子。都长得那么可爱。不求荣华富贵。但过得平淡快乐。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长公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云阳喝醉了,酒。不过是两瓶酒罢了。若是哥在平日里。只不过像喝水一样简单。我偏偏今天。可能是满腹的悲痛。让他这么快就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最的满腹悲伤。 他倒是想这么一醉,就永远不要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这第二天下午。睡了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头疼的厉害。喝了点醒酒汤。方才好受一些。 外头的仆人禀告说。将军夫人,今天入宫了。听说云阳驸马来了。所以边想过来看看。 云阳接见的时候。林欢正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孩子。女孩儿云阳见过。是小公主。男孩儿云阳没有见过。不过应该是凌欢的孩子吧。 林欢看见云阳走过来,歉意的笑笑。“两个孩子闹腾,一些。总是离不开我。所以就一起过来打扰了。” 云阳王尔笑笑。并不在意。吩咐仆人拿来一些蛮邦特有的糕点,给两个小家伙吃,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挺粘对方的。你一块我一块吃的,不亦乐乎。 云阳眉眼柔和的看着。“这男娃娃应该就是将军夫人的孩子了吧?周家的小少爷。” 林欢点了点头。“他叫周怀瑾。是皇后娘娘轻点的名字。” “周怀瑾。倒是个不错的名字。”云阳夸赞说。“长大之后定也是一个翩翩公子。若是从了军。定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大将军。” 令欢笑的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希望她平安快乐,长大就好。和小公主一起。” 云阳看着两个小娃娃。心里头万分感慨。就像看到了当初他和蓉儿一样。只不过她比小男孩的岁数稍微大了些。蓉儿倒是和这个小丫头一样。从小就模样,可爱。让人疼惜。 “听说皇后娘娘在世之前。曾经给两个小娃娃定了娃娃亲。” 说到这事。林欢笑了笑。“这两个小娃娃,一前一后出生。总归是有缘分。所以啊,就定下了娃娃亲。不过看两个孩子这么粘着对方。估计啊,以后肯定是一门让人欢喜的婚事。不管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以后年长一些,成了婚。也是举案齐眉。” “倒是极好。” 云阳感慨的。“将军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周家。又是皇上最为信赖的。这小公主和小少爷定的亲事。以后也是亲上加亲。皇后娘娘生前最惦记的不过是三个孩子罢了。小公主许配给将军夫人小少爷。想来是最为放心的了。” 林欢,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小姨,生前最疼爱我这个侄女了。为了我呀。三番五次搏下颜面。有张罗着一些事情。给了我所有我想要的也是最想的。” 14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可惜。小姨去世的早。我来不及报答于他。”凌欢声音低沉,满是悲伤。“所以啊!就希望好好对待小公主。怀瑾也能好好对她。成了一门亲,上加亲的婚事。这样小姨也能放心一些。” “两个孩子这么粘着对方。以后啊,感情也不会差的。”云阳宽慰说。“皇后娘娘虽然去世的早。但有这么多人记挂着他。也是幸 随后,还伸出自己的手臂,去扒拉陈宇的头,想要真的将陈宇的头给转过去,只是她那样子似乎有些傻乎乎的。 “雨馨姐?你醒了?太好了。”君明泽和苏若清来到房间,看见陈雨馨靠在墙边,赶紧上前来。 不同于自己刚开始接触[宇宙原能引导术]的时候,没有任何有关这方面的讯息,只能靠着系统提示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坚持下来。 甚至在一些二流子和贪官污吏上门索贿的时候,王二愣子还穿着身上那军服将他们揍趴下过,从此之后那帮流氓混混和贪官污吏就没有在这里出现过,这一切都要感谢王二愣子。 而就在大家无比聚精会神的时候,一个银发青年突然推门走进网咖。 奈何时溪就在一旁盯着,时栩泽即便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还是只能拿起那个大喇叭。 就在高昂心中嘀咕之时,薛振宇的“巨刃乱杀”已经斩到左鸿浦的“真水青灵罩”之上,将光罩斩出一道道凹痕,光芒也不断黯淡,但并没有破开“真水青灵罩”。 一把扯去对方脸上的白纱,紧接着强壮而又修长的手臂直接环过她的白皙脖颈,一记热吻迎上,吻得两人忘乎所以。 “……”罗志山听到罗竸宁口中的赔偿金额后,也吓了一跳,然后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客户服用后身体出现异常状况的情况。 柳乐蓉对沈浪的仇恨实在是太深了,深到她愿意赌上自己的一生去报复她,李雪颜叹了一口气。 苍凛尘摸的正起劲,听到幽独的声音他脸都要气歪了,如果不是现在天色太晚,他一定要找人把幽独送回太子宫去,不让他坏自己的好事。 毕竟,履历与年龄摆在那里,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哪里能知道天地之浩渺宇宙之宽广。 清幽是羡慕他们的。自己两世为人,都是孤儿,何曾享受过母爱父爱,她很冷血,却又羡慕别人。看着这父子俩,情幽决定就做一次好人吧。 而且他们的堂主平日关系也比较近,因此底下的弟子也都相处的还不错。 只留下东边可以逃跑,如此的话,此人肯定是朝这个方向逃走了。 能当两位圣师的徒弟,那辈份可是相当高的,与排名前面的真传弟子地位差不多,甚至更高不少。 心中主意已定,凛然冷笑瞬间破唇而出,一掌拍向若冰心,另外一掌,却划过一道灵巧的弧度,拍向了离子玄。 如今这一撞,把清幽百年来的郁闷发泄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感觉田甜心里有事,肖姨动了动嘴,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就抱起孩子离开了。 这一换完之后,整个厨房哪都能充斥着蔬菜的清香了,元嘉庆赶紧打开厨房门,将厨房的窗户开的更大,散散气息。 哭了一天一夜,常久的眼睛肿胀疼涩,睁开的时候,能感觉到眼皮子比平时沉重了许多。 人生能遇到一个这样的男人,那就嫁了吧,只希望他能躲过这一劫。 15 - 渡魂灵 - 悠苒子 一行车队稳步的驶向江南。前后两头各有士兵开路。浩浩荡荡。正中央有一辆马车。里头坐着两个人。 分别是及冠的花烨和吊儿郎当的叶青。叶青一条腿跷的以子板上。一条腿踮着。晃晃悠悠的。嘴里头还吃着糕点。就像是出游来玩儿一样。 还花叶却正襟危坐着。手里捧着一卷兵书。细细研读。似乎无论。叶青闹出怎样的动静,他的无动于衷。 兴许是吃着无聊。叶青主动找花叶讲话。“这一路上了。你说的话可是屈指可数。我记得你刚入宫的时候,可没这么沉默寡言是不是从皇上待久了?人也呆傻了。” 花烨目不转睛的。“沉默是金。” 叶清轻哼一声。直接夺过了花叶的书。“什么禁不禁的?聊聊。这距离江南还远着呢。你不会一直都不说话吧?这路上多无聊。聊聊天,多好。来嗑点瓜子。” 花叶,看了叶青一眼。没有去把书抢回来。也没有嗑瓜子。只是那样的坐着。认真的询问。 “闲聊一些什么?” 叶青眉眼带笑。随手将书扔在了一旁。认真地想了想。“随便聊聊都行。聊聊妻子儿女。哦,对。你还没长大呢。不过像你这模样。长大之后应该也是个翩翩君子。长的也是一表人才。算算日子,你应该还有几年就可以许一门亲事了吧,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花叶说。“没有。” 叶青皱了皱眉头。追问道。“那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像皇后娘娘那样母仪天下的。还是将军夫人那样温婉,可人的。一或者说。喜欢我们家那种母老虎的。” 花叶,看了叶青几眼,直接反问道。“叶夫人可知道你这样说他?” “这不就是闲聊吗?闲聊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你总不会去同他告状吧!” “那倒不会。” “这不就行了。说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江南的姑娘也好。长安的姑娘也好。总归有一个喜欢的类型吧!” 花叶认真地想了想。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人来。“皇上算吗?” 叶青一惊,险些直接摔了下去。“你确定是皇上,不是小公主之类的?不过小公主你可就别想了。小的那个已经许配给了将军他们家的。不过也不好说。我家那小崽子也出生了。到时候肯定跟周斐然他们家的争一争,抢手的厉害。所以你还是别想了。大的那个?天天念叨着江南的什么李长安来着?不过那小子倒是觉得好看。不过你也别想了,他也挺享受的,且不说天下这些人。光是兵部侍郎他们家就虎视眈眈的。估计够呛。” 说了半天看花叶没有反应。迟疑的问。“你真的喜欢皇上?” 花烨诚恳的点了点头。反问道。“叶大人,不喜欢。” “喜欢倒是喜欢。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叶谦撇了撇嘴。对于花烨的这种欲盖弥彰的说法有些不满。“你可别把皇上当成挡箭牌。我说的可是女字男女之间的那种。别装糊涂。” 花烨认真地想了想。“那就没有了。” 叶谦直接伸手对着花叶的脑门弹了一下。“再过两年,你也可以找一门亲事了!怎么可能没有?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可都是什么?” 花叶回答说。“江南贪污一案。” 叶谦沉默了片刻。有些语塞。“好吧!既然你对男女之事没有兴趣。那我们就聊一聊江南贪污一样。不过说实话,皇上怎么看?” 花叶上下打量叶青几眼。“你是在试探皇上的意思吗?” 叶谦诚恳的点了点头。“难道不明显吗?” “明显。” “那不就行了,赶紧说说。这也没有别人。皇上的意思,我还没问呢。都怪我。光记得陪我家那个小兔崽子了。还有我夫人。皇宫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去一趟。这一道圣旨过来,我就跟着你走了。这皇上的意思,我还没问呢。江南的事情也不了解。要知道当初就不在皇上面前信口开河说自己闲的无聊。这不自己给自己找事干吗?” 花叶弯弯嘴角。“叶大人陪伴,先皇和皇后娘娘好几年。也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倒不如猜一猜。” 叶卿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江南的事情我不是特别了解。但这里的传闻倒是听了不少。毕竟要是去江南判案的,自然也搜集到了一些消息。虽然还没有看全。但是听说这件事情。牵连了朝堂大半的人。而且花家也在内。” 花烨点了点头。赞同了,叶青的消息。 叶卿沉默了片刻。猜测说。“花家和先皇后娘娘。可是同知连体的关系。花家若是出了意外。可对皇后娘娘不好。皇上应该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吧!” 花烨沉默。就算是默认了。 叶卿笑一笑。倒是有几分胸有成竹。“既然不想闹大。但这毒瘤又在江南。久而久之断然会形成大火。若是连根拔除。即使不牵连在花家的情况下。怕是皇上一人也难以完成。毕竟这得牵连着朝堂的大部分官员。皇上需要杀鸡敬猴可是。” 花烨佩服说。“果然是叶大人。叫皇上的心思摸得极为透彻。” “没有没有。” 叶卿连忙摆了摆手。“皇上的心思,谁能猜的到?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我也只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最为高。至于皇上呀。自古以来帝君的心思难以捉摸皇上也不例外。我是我这种人都能捉摸的透了。怕是距离以身殉职也就不远了。” 花叶目光微闪。虽然这种的事情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但是叶青直接了当的这么说出来。到时让他有些惊讶。 “叶大人,今天所所说的这一番话。就不怕。在下区同皇上禀告一二。” 叶谦笑了笑。“皇上知道我的秉性。即使你禀告了,也无所畏惧。皇上他不会在意的。若是真的在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让我和你一起来。” 花叶笑了笑。忽然问的。“叶大人觉得皇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16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青惊讶了一声。“刚才还不打算聊天呢,这一聊就聊这,准备掉脑袋的事情。你小子倒是挺狠的呀。” 花烨隐晦不明的笑笑。“叶大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这四周既无旁人。要是闲聊。虽然是随便是聊聊了。叶大人,不必当真。” “说的也是。” 叶谦对于花烨没有什么戒心。如此一说。便真的认真的想了一想,“皇上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这一出声。就要承担一个国家的重任。为这个国家而活着。这上下有多少件事情都压在她一个人肩头上。而且皇上今年也不过十岁。看着都让人心疼。” “不过不说别的。别看他只有十岁。这处理政务来倒是井井有条的。但是省去了我们这些辅佐大臣的麻烦。本以为要细心教导。谁知道人家处理的比我们处理的还好?想的比我们还全面。怪不得人家是帝王呢。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只不过人成熟稳重了些,也比较深沉。皇后娘娘在的时候。就因为皇上这性格。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悲伤。你也知道的。皇后娘娘,下来希望皇上能活泼一些。最起码分担公主的一半。但对于朝堂的大城来说。皇上越是成熟稳重,越是心思难以捉摸。才符合一个帝王。” “不过谁也没有做过帝王谁知道帝王该是什么样子。只不过是拿原先那些先帝的模样来要求的,而已。若是皇后娘娘在天上看了。肯定心疼死了。至于旁的。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以前我时常进宫里找皇后娘娘和小公主玩。对于皇上也是比较熟悉。他心思深沉,又叵测。但也针对于她背叛她的人。所以我压根也不必担心。” “不说旁的。但是皇后娘娘那里。我叶谦,这一辈子。就不可能背叛皇上。皇上让我向东绝不往西。即使他不让我向东。若是为了他好。豁出去命也不算什么。皇后娘娘良善,对我有多加照顾。那便是有恩,我现在幸福美满。里面也少不了了,皇后娘娘的功劳。既然是恩情,那自然是要报答的。若不说这个单说叶家世代为官。清流门第。那断然做不出有违皇上恩泽的事情。更不用说违法乱纪的事了。” 花叶,收回了目光。叶青说的诚恳。他知道。叶青是向着皇上的。与皇上一条心。不可能背叛皇上。如此便已经足够了。 叶谦长叹一声。“这几日啊!我家那个小兔崽闹腾的很。也没有时常进宫的去看看小公主,他们。皇后娘娘,临走之前。我就发誓。一定要对两个小公主好。对皇上忠心。这结果呀。压根就没照顾到。还不如将军夫人呢?不过这次我们走了。我家那夫人准备带着孩子上皇宫去住两天。和江军夫人一起。顺便照顾下两个小公主。你也知道的。皇后娘娘离得早。小公主总是需要人照顾。宫里头的那些馍馍难免有些不放心。再说了,皇上事物繁忙不一定什么事都能照顾得到。” “说到这。”叶青突然想些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家夫人倒是有一个妹妹。年纪同你相仿。哦,应该比你还小一岁。不过是个庶出的。但是人长的极为机灵,可爱。小小的模样,长大肯定幸国倾城。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等回到长安之后让你们见见。联络联络感情。说不定就成了一门亲事。” 花叶愣住。没想到绕了半天还是绕到了这个上面去,毫不犹豫的拒绝的。“叶大人,我们现在最为要紧的是江南贪污一案。至于儿女私情之类的,还是等回长安再说。” 叶清一拍大腿。“说的也是。不过这江南贪污一案。你确定往好了皇上的意思吗?若是确定好了,我们就按皇上说的办。这倒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给我分派任务。可要完成的好好的。绝对不能让她失望。也绝对不能让皇后娘娘失望。要不然我白城了,他那么多的恩情。” 花烨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叶大人,放心。皇上的意思是。四品以上杀鸡儆猴,四品以下有关联者一律杀无赦。” 叶青惊了惊,“四品以下都杀?那倒是,不少人呢?这地方官员的职位那可是要空缺一大半了。” 花叶,早有准备的说。“这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今年考试的考生可是往年的两倍之多。从中选拔出人才应该会有不少。所以很快就能补贴这些的空缺。” 叶谦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毕竟呀。别看地方偏远,但也是端朝的一部分。这自自古以来多少祸事便是从这地方而起的。所以要多注意些。” 花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这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可有些眉目。可有证据之类的了。到时候直接摆出证据来。先斩后奏。反正有皇上的手谕,还有钦差大人的身份。亮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花叶垂的垂眉眼。有些为难的说。“在此之前。皇上知道江南贪污腐败一事。特意让在下过来去查一查。但在下无能。只查到了六品官员,便受到的阻碍。压根无法继续往上查。且不说拿不到资料。他们便是推脱着。什么都查不到。而且在此期间。不少的人,跟随着。也遭遇过暗杀。所以什么都没有查到。” 叶青愣住。“区区六品的官员便受到阻碍。看来这上头的人不简单啊!最起官至一两品,而且肯定有实权,估计还不止一个,你想想江南可是一片富饶的地方。以前的花大人。不过是朝堂的一个官员而已。别去了,江南一趟可就是首富了。当初为了皇后娘娘在朝堂上立稳脚跟。将整个身家都捐了出去。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花间的美名。可你知道花家军了多少银量?那可是半个江山啊!” 话说到这里。叶青顿住,歉意的笑笑,“我先忘了你也是花家的人。我不是说花椒不好,只是说江南的那块地方油水多。但画家将整个家,他都捐了出去那绝对是美名一件。” 17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叶莞尔笑笑表示并不在意。“我虽然是花家的人。但首当其冲的是皇上的侍卫。应该将。工作放在第一位。无论花家做了什么。都需要秉公执法。我也不例外。” 叶青爽朗的笑笑。“都说了是闲聊。搞这么认真干什么?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早都已经物是人非了。只不过沾染了些罢了。若是传出去名声有些不好,而已。不过倒是不打紧的,大事。别搞得那么严肃。我记得你刚来长安的时候。虽然倔强。他也没有这般严肃。” “那时候皇后娘娘还想让你带的皇上。让他活泼开朗,一些。没想到他反而把你带的越发沉稳了。说话也滴水不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三四十的人。谁知道还是竟然是一个很没有成年的小孩子。” 花叶努力让自己能说会道一些。尽量跟上叶青的节奏。“倒是我有些紧张了。第一次和叶大人出去办事,而且办的是我的第一个案子,极为重大的事情。所以难免有些紧张,连说话起来也有些严肃。还请叶大人见谅。” “说什么呢?” 叶清极为热情的拍了拍花叶的肩膀。“别紧张,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我第一次从军的时候也不过是你这么大的年纪。那时候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上战场。倒也是极为紧张。以前打过架,练过功。可倒是头一次杀人。你是不知道。整个人在那战场上都愣住了。要不是周斐然在旁边捞了我一把。怕是我都要被敌人的一枪给直接杀了。不过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爸案子也是一样。都差不多的道理。” 他看了眼四周。要撩起车帘瞅了瞅外头。小声的说。“不过我同你说呀。这也是我第一次出来办案子。以前顶多上战场打打仗。这办案子也是头一遭。完全没有底。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案子。但皇上吩咐下来了。总是要去的。我们俩彼此彼此。” 花叶笑的笑。主动安慰的。“听户部侍郎说倒也没什么难的。只要按部就班的搜集证据。就好。” 叶青撇了,下嘴。“他知道个什么呀。他这一年到头的都呆在长安里头,长安能有什么事?他呀,这辈子也没出怎么出过长安办国案子?别听他胡说。我听说呀。这办案子可热闹了。光是去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全部官员都要出来迎接你。而且呀,大摆宴席。当然,这是毒你的嘴讨好你。若是看你好贿赂,肯定给你送上很多很多很多的金银珠宝。说不定都是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 他越说越起劲。“当然了。你要是不接受。那就表示不和他们同流合污。那他们肯定会担心你把他们的事情暴露出去。肯定到处给你使绊子。诬陷你。反正里头有多肮脏。就有多肮脏。哦,对了。小心到最后小命都不保了呢。” 花叶听的微微一怔。“叶大人都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消息。” “还能从哪里?我这不是知道要去了吗?就去翻阅了,那些史书。差不多都有这些片段。哦,对了,还有一些八卦是从长安的茶楼听的。你要是没事可以经常去长安的茶楼去。那可是个八卦的聚集地。想要什么消息都能听到。五花八门的,虽然有真有假,但可比你真真正正的去打听要多得多。” 花叶受教般的点了点头。“果然是叶大人。知识和阅历都比在下丰富。” 叶欣笑了笑。“只不过是年长些罢了。等你到了,我这岁数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的多。获取消息的渠道也肯定比我多。所以没什么好羡慕的。当然,我作为过来人。肯定都要全盘告诉你的。毕竟说到底你是花嫁的人,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和皇后娘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我们俩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了。可以称作是。兄长之类的。对于你这个弟弟总是要多照顾一些了。” 花叶当即拱了拱手说。“花叶拜见叶大哥。” 叶青爽朗的笑笑。“果然是一点就通不是个死脑筋。今日你叫我一声大哥,他日我一定护着你。放心,这次去的功劳全是你的。这点大哥绝对不跟你争。毕竟你前途无限。我呀。你也知道我有了孩子比较喜欢安分守己了。守着那一官半职就足够了。没有什么兴趣,争夺名利了。” 叶青话说到这个份上。花叶也不好推辞。便爽快地应下了。“多谢叶大哥。” 叶青摆了,摆手。“客气。和大哥有什么好客气的。对了,以前听皇后娘娘说。你长大以后想从军可是真的。” 花叶知道叶青从军十多年。战场经验丰富。知识和阅历都比他高。自己日后若是要真的从军的话。肯定要听听他的建议。 “确实有这个想法。毕竟。当年花家出了一个花将军,名满天下。所以祖父一直唠叨着。让花叶也从军。重振花家门楣。” 叶青哦了两声表示明白。“花大人,对于振兴花家可是一个孩子也不放过呀。不过这上战场打仗可不是儿戏。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否则就是折磨而且去了战场生命攸关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可不止止因为光耀什么而去。” 花叶点了点头。“小弟,明白。除了外祖父经常念叨以外。小弟也确实有从军的想法。有着一腔热血和保家卫国的决心。” 叶青眼底生出几分赞许了。“如此的想,就好了。你可杀过人?” 花叶愣了几秒。摇了摇头。“没有。但是遭遇过埋伏。但侥幸逃脱了。也没有杀过人。” “这上了战场,杀人是难免的。所以要习惯杀人。但杀的都是敌人。或者十恶不赦的坏人。对于他们。可千万不能有心存善良的想法。或者对生命有所敬畏。从而手软。因为生死就在那么一瞬间。双方同时举起刀剑。你不抢先一步杀了她,她就会抢先一步杀了你。这就是战场。自然。等你杀了第一个人开始。在杀第二个。慢慢的对生命就没有什么敬畏的。你杀人的手法会越来越熟练。但是。” 18 - 渡魂灵 - 悠苒子 他猛然一停顿。认真的告诫说。“但当你对生命没有了敬畏的时候。你就会变成一个杀人的机器。无论是敌对方还是友方,对你来说都没有什么可以敬畏的了。所以。心里的信念一定要坚定。分辨善恶。明辨是非。坚守心底的正义。不会因为一点让自己生气的事。从而要了对方的性命。” 他握住花叶的肩膀。使劲的握 国王在那一片光幕之中,脸上的表情凝重,他的语气平常,不过却是给了默里难以想象的压迫力。 “还是烟儿你体贴入微。”皇甫瀚大手一揽就将夏烟儿给搂紧了怀中,夏烟儿更是顺势就倒在了他怀里面。 “不是赵青青让你怎么死,而是我让你怎么死!”元涛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轻声打断了干诺比·克里斯的话。 若是只有沈彤和许安他们,便会像来时那样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到了驿站换马再走。 “宜宁,那位柴公子,他的家世你知道多少?”晚上,刘茜蕊坐在炕上,和宜宁郡主闲话家常。 “你能不能跟叶洛哥哥说说,帮我觉醒超能力吧,我也很想帮你们。“唐果儿道。 秦王想过沈彤会答应,也想过沈彤会拒绝,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沈彤会提出报酬。 “目前不会考虑。”说完,柳溪溪给吴为留下了一个美丽的背影,进了公寓。 章程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在市医院的医生宣布其死亡时间时,章程却一下子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 沈府当天晚上的空气有些凝滞,各房各院更是安静的出奇,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说一个字,多走一步路。 李卫他们的战斗阵形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迫击炮弹爆炸给炸散开来,跌跌撞撞地冲进溪对面的灌木林里。 秦使上前一步,打开一口箱子,一片珠光宝气,箱子里尽是珍宝,件件都是稀世之珍,世间难得一见。 “是!”飞流的脸颊被拧得变形仍是大声回答旁边的人顿时被引得笑倒了一片。 然而心里又有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纠缠着龙辰,令他不知道该不该为消除桑明的族人遗咒寻找办法,因为这样的帮助,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意味着自己在乎桑明的容貌,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 “那你看我屋子里哪样能让他兴奋?”老刘头满脸轻佻的抽着烟。 现在的肖正,身上还没有穿衣服,白彩姑把肖正抱到怀里的时候,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整身体在抖动着。 沈老祖的话音平平淡淡的,却让四夫人浑身战栗起来:话里含得杀机太明显也太浓了。 三人边喝酒边说着即将到来的参天大典,而后青音离开,约好三月以后再来。大个子懒得动,便和张怕呆在一起。 “太子,这黑龙竟然布了结界,这结界还坚不可摧。”博匹吃惊的对太子说道。 特么的,那些人又追上来了,虽然还有一点距离,但是被追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在人间穿的衣服我一直都有给他准备,就连睡衣都和我丝情侣的。 白栀子面对赫连龙腾强塞藤条,甚是无奈,拿着藤条欲要举起,赫连龙腾昂首闭眼等待惩罚,半晌不见回应,抬头一看,白栀子已经走远了,撒腿跟上前去。 不知何时,眼前的安静的咖啡厅如颓圮的壁画一般,渐渐坍塌破碎。 看来黑之羽安排的行程还是很合理的,在东京这里休整一晚后,第二天赶往御城,只是不知道御城内部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么贸然冲进去,不知能不能找到被囚禁的雉子。 19 - 渡魂灵 - 悠苒子 “好。” 花叶一口答应下来。拿起身边的利刃。便飞身下车加入战斗之中。叶青也不甘落后。也飞速下来。和花叶并肩而战。 两人的武功都不弱。花叶虽然年纪小了些。但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又有高人指点。武功已经是大有长进。早已经不是当年在江南那个连自己母亲都保护不了的花叶。而且现在端朝。令人不可小觑的花侍卫。 招数和速度以及力度。都是令人啧啧,称奇。相比较叶青。叶青,倒也差不了多少。两人一同加入战斗。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败。形势便一下子逆转。把还占据上风的黑衣人一下子。便被打散。而两头凶猛的如野兽一般的人物。横冲直撞,直入敌人腹部。将他们一举歼灭。 过了,约有几刻钟,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叶青冲着花液挥了,挥手。毫不吝啬地夸赞说。“看不出来,你小子武功倒是不错,这些年在皇宫里没少练功吧!兴许再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也要甘拜下风了。” 花叶拱手笑笑,谦虚的说。“叶大哥谬赞了。小弟还有不足,撑不住,叶大哥,这般夸赞。” 叶青朗生笑笑。倒是个惜才的人。“你呀你就是太过谦虚了。在这皇宫里,不仅学了一身本事。连同这谦虚隐忍的性子倒也是学了不少。在你叶大哥,面前就不必如此谦虚了。” 花叶笑而不语。不否认也不承认什么,毕竟一入皇宫深似海。虽然自己是皇上得力干将又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但身为帝王家心思深沉,又是旁人能够琢磨的了的。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虽然自己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但皇宫里那些做官的人。里头肮脏的睡前倒是没有少见。所以难免会谨慎些。 “花叶,过来。” 叶青挥了挥手。示意花烨过来,指着匍匐在地上的刺客说,“诺,这还有一个有气的,问问他是谁派来的。” 花叶知道这是训练他。所以没有犹豫。直接多蹲下身来。一把匕首对准黑衣人的脖颈,说。 “说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不吭声。 花叶又换了个问题的。“他可知道这是钦差大人的轿子。他怕你们来是否是要杀人灭口。你不说我也能猜的到。这江南的贪污一案。牵扯的虽然多。但狗急跳墙的也多。所以是谁派来的。倒也都是一样。” 说到这。她顿了顿。匕首向着黑衣人的脖颈,又靠近了几分。“这幕后之人。我知不知道无所谓?但可你的命。就搭在这上面了。你若是说了。我饶你一条命。若是不说。千刀万剐折磨而死。” 站在一旁看着的叶轻挑了下眉头。到时有几分意外。这手段,这问话的方式。倒是成熟狠辣的厉害。丝毫没有初次稚嫩的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问话的老手。 瞧这些狠毒的话。这小子以后肯定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心狠手辣,最起码得占上一样。这要是上了战场。做个将军倒是不错。最起码决策果断一些。 这以后若是看看再有运兵,如神的技巧。还真的可以直接去战场训练训练。说不定每个两年。就能做个将军。而且一定不是一个守卫长之类的小将。要做最起码是个少将军。这可比他当时厉害的多了。 他当时第一次问人话的时候。还没问,出个什么来。自己便开始打了哆嗦。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有用的话,一句都没有问到。还被人家嘲讽了一番。最后气不过。甩袖子走人了。回去之后可没少被周大将军训斥。 对了,当年。他和周斐然都是跟着周大将军的。在他手底下做事。可是六亲不认。且不说自己这个叫他叔叔的。光是那个叫他父亲的。都没少受罪。看的自己都是吓得一大跳。把还侥幸的心理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任命听命去了。 黑衣人还是不吭声。 花叶可不一而再而三的好说话。匕首又靠近了几分。直接窜出一道血痕来。 “这一刀下去。你可算是解决了。可我。的气还没消呢。我这好端端的去江南办案子。走在这路上。同兄长正聊的高兴。你们这飞奔下来了,纯属打扰了,清净。这笔账可得算算。杀了你可不是便宜你了吗?” 说着。匕首猛然往回一抽。还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便直接插在了他大腿上。一刀直接灌了下去。从上头进从下头出,丝毫没有犹豫。 疼的黑衣人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 也看的叶青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比他强?简直是比他强十倍百倍。他当时惹了一肚子气。没想到眼前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孩。手段便如此的果断。直接那么一刀。就让黑衣人疼得撕心裂肺。果然。问话这种方式。还是得折磨人来的强一些。给他一刀那就是给他一个痛快。可不解心里头的恨。 “厉害。” 叶青啧啧,称奇。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这一刀实在是狠,不说别的。可比你叶大哥当时。厉害的多了。你应该去周大将军下面做事。跟着他。他最喜欢你这样的了。行事果断狠辣。丝毫不拖泥带水。只可惜他现在不收徒弟了。不过你身份不一样。又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到时候同他说说。估计可以。” 花叶一脸轻松。客气地说。“都是在宫里头看那些关押囚犯的狱卒使用的手法。在下也只不过是照葫芦画瓢而已。没什么可厉害的。” “谦虚了。” “是叶大哥缪赞了。” 两人一言一句,一来一往。聊的不亦乐乎。倒是可怜了,躺在地上嗷嗷大喊的。刺客。这一刀直接从腿灌了下去。可不是一般人能经受的住的。几乎是要了半条命。 花叶聊了大半天。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存在。拍了拍了他的脸。 “快点吧,赶时间。这距离江南还有一段路程呢。不管怎么说?也是新官上任。这半路上便闹出人命,沾了鲜血,可是不好的。我也不想杀你。怕晦气。所以呢,你就赶紧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我已经放了,你。大家相安无事,怎么样?” 2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刺客愤愤的瞪了花叶一眼。满眼的恨意。几乎是喷薄而出丝毫不带掩饰的。 花叶倒是不建议。静静的等着她回答。可是等了等还是不说话。花叶的耐心便也就没了。二话不说。对着他的手臂又是一刀。也是支持的,直接穿了过去。与骨头擦肩而过。可是疼的刺客撕心裂肺。嗷嗷,大喊。整个脸呀,一下就苍白了,过去。冷汗直冒。要不是顶着一口气。怕是要直接昏过去。 “快点的吧!那你说不说?我这一刀一刀一刀的下去。怕是你也受不住呀。你说说这要是再还上这么一刀。即使你说了。那这三刀可不就白白受了吗?当然,你要是说的再晚一些。那可不止三刀呢。有可能是千疮百孔千刀万剐了,去。也是说不好的。” “你呀,不能看我年纪小就认为我会心软。毕竟呀,心软的年纪早已经过去了。现在呢,只剩下狠毒了。反正你不说,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就这么一刀,一刀的折磨人倒也是挺好玩的。只不过你怕是要吃点亏了。这要是撑不住说了呢。这刀呀,就是白受了。你说说。划算吗?还不如趁现在只有两刀。赶紧说了吧?别碍着我的时间。” “做梦。” 刺客愤愤地吐出一句话来。倒也是,有个有骨气的人。硬生生的扛了,那么两刀。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却还这么嘴硬。 花叶挑了下眉头。轻笑一声。也不同刺客多说废话。第三刀变直接下去了。这一刀可不同,以往。直接挑了那刺客的右手筋。这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是习武的。无论是用件的还是论大锤的。这右手呀,都极为的重要。 这手筋一断,那无异于等于废了一只手。这右手要是废了。那几乎就是一个废人了。右手没了,还怎么用剑。怎么抡大锤。怕是以后吃饭写字都是个问题。 “你。” 刺客勃然大怒,恨意滔天。“杀了我。我要你杀了我。” 花叶幽幽叹了口气。“我倒是挺佩服你这背后的人了。从哪找了这么个硬骨头?又极为的中心。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为他卖命。现如今连命都不要了。作为一个刺客。右手也几乎就等于他的命。右手废了。一个人也就废了。” “不过你主子知道你这么忠心耿耿了。你瞧瞧你这都已经瘦了多少了,伤。还废了一只手。你说他会来救你吗?” 刺客轻笑一声。“别再这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主字可不是你能议论的?要让我被判主子。做梦。” “呵!” 花叶笑了笑。“倒还真是个硬骨头。能培养一个刺客。还是这么一大群?而且这看起来武功也不低,一个。你家这主子得有些势力吧。这长安来的,应该是不可能的。天子脚下。饲养刺客。估计有些困难。 况且我这次出行。长安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又是秘密出行。连同时间和缘故都没有说。你家主子这地位实在是不低呀。要不然就是江南的。上次我去了一趟,打草惊蛇。要么是早已经估计好,我会再次卷土而来。要么呀,就是收到了长安那边来的消息。提前在这埋伏准备着。叶大哥,你说呢?” 叶青蹲下身子了。一脸轻松的加入闲聊之中。“我觉得呀,还是江南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我们这一路上也没有感觉到有人跟随。况且又是快马加鞭的。他们若是不想被我们发现,肯定要有些距离。不可能赶在我们前头埋伏,我们。还是江南的,可能性最大。” 花烨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还是江南的可能性最大一些。毕竟呀,天高皇帝远。饲养几个刺客倒是绰绰有余。而且只怕是。这从长安到江南的一路上都安插了,他们的眼线。所以埋伏的这般及时,看来呀,是真的不简单。我们这次去。倒是有的玩了。” 叶卿笑了笑。调侃道。“你说说你。年纪不大,一个。到时在别人面前嘲讽人家的主子功力极为深厚。你看看。这脸都气青了。哎呀呀。估计是被我们说中了。瞧瞧连个话都藏不住,留着干什么?干脆一刀解决了算了。” 刺客眼中透露出解脱了。恨不得花叶直接听了叶青的话。一刀把他解决了,算了。实在是折磨人。 可惜花叶还没玩够。摇了摇头,说。“今天可是我们俩新官上任。这江南还没到呢。便杀了一地的尸体。说到底还是有些晦气。虽然说在多杀一个,也不算多。可总想着新官上任总是要图个吉利。还是别杀了。拖下去让下头的人好好折磨折磨。将所有的酷刑都用个遍。这一路上也不算是无聊。只要留着他一口气就好。顺便回到这江南。将它往那城门口一扔。也算是杀鸡禁猴了。到时要看看它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既然连同皇上钦点的钦差大人都敢杀。” 刺客放出狠话。“你不杀了我,我迟早会杀了你。” 可惜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这些狠话对于花来说,几乎是无关痛痒的。毕竟他才是那把刀。 叶青挑了下眉头。啧啧,称叹。“说到底,我还是小看了你。这论手段论技巧。我当时可是比不过你。我也是上了战场,好几年之后。才有这般的手段。我现在也才知道。为什么你还没成年?皇上便这般重用你。不光是因为你陪伴,皇上好几年。可是你这手段可是无人能比的。” “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这若是真的的扔在了江南城门口。那可真真的是打草惊蛇了。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目的是什么?这江南本身就是一摊烂水。相互勾结着。什么都查不出来。你这再这么一扔。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目的。还有我们不同流合污的决心。这到时候要办起案子来。怕是有些困难了。” 花叶皱起眉头来。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是这新官上任的我也不想再沾这一把血。但又不好把她扔在城门口。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21 - 渡魂灵 - 悠苒子 “要不然这样。”叶青给他出一主意。“你瞧瞧他中了两刀,又挑断了手脚筋。估计要以后也是个废人。没什么多大用处。干脆把他撂在这算了。任由他自生自灭。怎么样?” “这。” 花叶有些迟疑。“叶大哥,别忘了他可是刺杀我们的。今天我们若是放了他。岂不是给自己自询死路吗?” 叶倾笑了笑。拿过花叶手中的匕首。对着刺客的左手腕右手一划。直接将手筋挑断。慢里斯条的说。 “现如今他左手右手的手筋全都断了。可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了?任由他去吧!就这样也不过是个废人罢了。难不成还能用脚使剑?” 花叶打量了刺客一眼。用手拍了拍她的脸。“你今个算是捡了一条命。不过也费了半条命去。我要新官上任。又是头一遭的任务。可不想惹这个晦气。今个就放了,你一命。以后好自为之。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说完。花叶也不多,加理会。转身直接离开。叶青,把玩着匕首。也没有再搭理刺客。任由他躺在这。也回到了马车上。招呼着车夫启程。 “走吧!听说是人无论是结婚嫁娶还新官上任。都讲究这良辰吉日。这误了吉时可是不好。早些去也能免了一桩心头事。对于这个人呢?就撂在这。也算是我们发发善心了。绕道走就行了。” “是。” 驾车的车夫应了一声。驾着马车扬长而去,侍卫们也纷纷上马。紧随离开。 刺客匍匐在原地。满眼的不相信。直到看着马车扬长而去,看不见踪影之后。才恍然地认识到这一现实了。 折腾了好一半会,既然没有折腾下去。也没有要他的狗命。既然把它放了。难不成真的是怕了误了良辰吉日。亦或者说招了晦气。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赶紧回去,和大人禀报情况。让大人早做准备。 如此想着。咬咬牙。爬了起来。这胳膊腿呀。血流如注。这手巾完全使不上劲了。几乎是要了她的半条命。惨白着脸满头是汗。但还是一步一晃的。拖着一条腿。往回走去。走到他们来时放马的地方。爬了好几次。好不容易爬上了一匹马。别快马加鞭的回去。 马车里谈笑晏晏。 丝毫没有被刚才的气氛所影响。反而越谈越发愉快。毕竟叶青向来也不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他和周斐然师出同门。对于自己的敌人。或致自己,于死地的人。向来是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绝不留后患。 “看来这次江南之行怕是要不太平了。”叶青感慨说。“这还没走到江南了?这半路上就遇到了一批杀手。这距离离江南还有半路的路程。怕是在杀手刺客也得有好几波吧。” 花叶面不改色说。“那得看它对头一批的刺客有多少的信心。亦或者说看他有多大的能力,能培养一批又一批的刺客。再或者说。这一路上埋伏的刺客多了。兴许还不是同一个人呢?” 叶青轻笑出声。毫不畏惧。甚至开车打去说。“你说我们两个人得多么遭人恨。一路上杀手埋伏的竟然还不是同一拨人。这得有多少人以想要我们的命。我倒是头一次发现我的命还是挺金贵的。惹,这么多人忌惮着。” 花叶附和说。“你说说。这去的可都是灭九族抄家的事情。谁不会忌惮着我们俩呀?再说了。江南那地方。地方辽阔。又繁华如长安。里头的关系盘根错节。不是一波人的,可能性大的厉害。那地方的官员也不少。大大小小也有那么20多个。虽然这些还算是有些失权的。若是算下那些挂个名的。差不多得有50吧。” 叶青挑了下眉头。琢磨盘算着说。“若是这么算的话,你猜猜我们这一路上得有多少刺客埋伏着。若是这么多,有实权的官员都参与了,贪污一事。那差不多,这一路最起码得有八九波刺客吧!当然,这也是保守的,估计。” 花烨琢磨了下。赞同的点了点头。“差不多。牵扯的人估计也不少。相互包庇着。让对方不露出马脚来。你可不知道上次我去。连同他们那个账本都没有见到。你也知道。江南水患。这堤坝都塌陷了。我可是亲眼去瞧了瞧。早都已经淹没的没人影了。那当然。听说当地的官员上奏。还被人拦了,不少。后来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传到长安去了。那情况可都控制不住了。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光是那洪水刮着的那都是尸体。满满当当的。这控制了以后呢,又没有及时防御得当。因为尸体太多的缘故。又发生了一场不小的疫情。不过好歹算是冬天。疫情传播并不迅速。满拉满算算是控制住了。” “竟然还有这么多事。”叶青惊叹。“在长安可都是没有听过这些个传闻。一个个简直是要命了。不想活了。既然搞出这么大的一出。这得贪污多少银两?!光我得到消息说。这每年的赋税明说都苛刻了,不少。光这些还不够?一个个都要反了,天了。不灭他们的九族不抄他们的家抄谁的?” “只不过。” 叶青话锋一转。“只怕是我们这么浩浩汤汤的过去。遭遇了一批又一批的刺客。耽误了时间不说。再让他们听了传闻去。快马加鞭的。给我们弄出一副海市蜃楼的假象来。给他们做好。遮掩的准备去了。” 花叶迅速明白过来。猜测道。“叶大哥的意思是微服出访。离了这马车离了这军队。独自前往江南去。在他们都不知道情况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顺便也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了解当地的情况。” 叶清欣慰的拍了拍花烨肩膀。“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果然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一点就通。不仅武功过人。心思也是极为灵巧。你想想,若是这么浩浩荡荡的去了,等他们都做主了,准备。我们能看到什么?还不是他们给我们制造的假象。我们要打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22 - 渡魂灵 - 悠苒子 刺客快马加鞭。又抄了近道。先军队一步抵达江南。然后片刻也不加休息。便快步返回府邸丙告大人。 “你说谁来了?” 江南巡抚曹桂平正在逗着鸟。听到下头的人禀报。愣了几秒。下意识的反问一句。 下头的人回答说。“回大人的话。是第一批派出的刺客回来了。这有事求见,大人了。” 下午训练结束后,我向程初提出三人需要作一次深入交流的建议。程初利马就答应,并很大方的替程跃也作了主。程跃毕竟是程府的家将,程初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 很显然,樟木成精的巨木魈就是高富帅了,不过三瘤妖树也不是什么屌丝,而是发觉在这巨木魈的身上,居然共生着一种修罗界被称为“阿布奇”的诡异生物,而这阿布奇对于三瘤妖树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一种共生物。 或许其他轮回士会笑凌言好傻,以凌言现在的实力,甚至身份。直接换两个腕表一扣,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当然进去。”宁城平静的一笑。富贵险中求,这句话对星空修士一样实用。 “那也不用流这么多的眼泪吧……”虽然凌言抽搐着眼角,但是凯洛尔还在继续哭着。 当然。这所谓的恨,算不上是仇恨。只是对她一直以来对自己的那种冷漠,不重视,有时还翻脸无情的恼恨。 现在这个时空,也许因为陈锋这个异数和蝴蝶的原因,韩流对华国的侵袭虽然也很强悍,但毕竟没有前世那么深广,韩粉是不少,但更多的还是long迷。 “亨利,你说美利坚人放出的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蓝鸟帮的帮主赫伯把目光转向对面的战刀与热血的帮主亨利。 赛男和张墨两人都有相同的想法,只不过他们却不知道,在神界当中,即使是一些炼器大宗,真正能培养出中阶炼器师的数量也是为数不多的,每个门派里的中阶炼器师不超过两手之数而已。 最后,他才想到原来自己之前忘了对老管家提及,自己原本所期待的、针对克瑞斯托的培养方向了,不过想来多学点东西总没有什么坏处——于是他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慕容雪菡也不知道袁姗姗是做什么的,还以为是普通的服务人员。 他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保护奇犽少爷的安全,此时判断出敌人很强大,打算袭杀掉西游的念头立马改成了拖延时间。 可能这也是那些异族实力低落的原因吧!当然了,他们也不光是修行境界,他们更是以修行神念为主。 此时,这个身体形态如同猩猩一般,身高二十多米的巨型傀儡伫立在四人面前。 一些骑士身下的或兽栏中的大嘴鸟都表现出惊惧不安的状态,引起了些微的骚动。 当着红姨的面白洪实在是不敢说,红姨要是知道了,赵大人的面子可就没有了。 彭天缓缓睁开迷糊的双眼,他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曾经的回忆浮上心头。 在说到黑名单三个字的时候,员工故意提高了声音,而且说的铿锵有力。 然而,从龙山这位扛把子手中得到了他们的罪行,未来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血脉中的杀戮欲望开始高涨,未来举起了屠刀,对着所有有罪之人斩了下去。 杨宇现在的脑子已经变的清醒了,此地不宜久留,家已经没了,父母也已经不在了,官兵不知道为什么对这里的渔民这么仇恨?不但杀人还要烧屋? 23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叶和叶青。离开队伍。独自前往江南。江南繁华依旧。还未到城门口。变得远远地瞧着过往的车队。听着里头的喧哗。很是热闹。 等进去了。依旧热闹,如旧。叶谦好奇的四处张望。“这就是江南了。总听那些文人骚客说。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鱼翻藻鉴,鹭点烟汀。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慢慢悠悠的背出了苏轼的一首诗上半阙,感慨万分。赞美的。“如今瞧见。确实独具一格,别有风味。谁能不忆江南好?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在这儿体现的活灵活现的。” 花叶笑的笑。“确实。在家在这住了那么多年。却对这样的美景总是看不腻。每每看去。都有新的感悟。新的体会。到时别处没有的。离了家乡。倒也是,时常想往。毕竟这样的景色。别出心裁。与长安的繁华。完全不同。这寂静优雅的像是弹弄琵琶。慢慢悠悠的。声音悠长。沁人心脾。难以忘怀。” 叶青赞同的点了点头。“要知道上次皇后娘娘来的时候。我就应该跟着一同前往。你可不知道。周斐然和吕一良那两个混蛋。一回到长安就跟我说江南哪哪好。种种的好。听得我好几夜都睡不着觉,心驰向往。如今来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若是案子办完,若有闲空的时候。在下可作个向导。大叶大哥,游览这整个江南城。小弟可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去处。风景优美。人又少,极为适合散心观景。” “真的?” 叶青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等着案子办完了。就好好的游览这江南城。等我游览完了。将好看的地方都记下好吃的地方也近,下。好玩的地方,自然也要记下。然后等回了长安。但我家那只母老虎也过来玩玩。他也没来,我家南。他若是来了,肯定喜欢。” 花叶笑了笑,说。“叶夫人肯定会喜欢的。不说旁的。无论谁来了江南都会喜欢。这江南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一样。每一个到这儿的人都会流连忘返。因为这个地方。安静优雅的。是他们最贴近心灵的地方。” “喜欢就好。” 叶青,看了看日头,“转眼的功夫就快要晌午了。先去吃饭吧!我们这私自前往。这样的官员怕啥,还不知道。趁着军队来的前几天。我们好好查一查。认真真的实打实的看一看民情。” 花叶点头符合,“好。既然是来江南吃的,第一顿。自然要先吃一些特色的菜。小弟知道一家酒楼在江南。享誉盛名。吃过的人,无不赞一声好字。即使是江南的人,天天吃惯了,迦南的东西。到这儿吃。也是赞口不绝。” 叶青的眼睛蹭蹭的亮。“好好好。就去你说的那家,我倒想看看是怎样的,特色菜。能让周斐然和吕一良那两个混小子,每天在我耳边念叨着。等着这次回去我也要好好张扬,张扬。” 花叶笑的笑。骑着马在前头引路。“叶大哥,这边走。” 两人三话右拐的走到了这集市的正中央的位置。那竖立了一座很大很大的酒楼。约有四层。这江南的酒楼大多都是两三层。三层并已经是极限。毕竟要顾及这来往的客流有多少?而这里却硬生生的盖了四层。每一层都摆满了桌子椅子。约可以容纳50人左右。但即使如此。依旧朋克满盈。人声鼎沸。偶尔的时候比如说桂鱼正肥的时候。几乎都是排不上,做的。要挨个叫号。排着长长的队呀。就为等吃的那一口松鼠桂鱼。 “这可跟长安的酒楼有的一拼。” 叶青赞叹道。以前生活在长安。偶尔出去打仗,也去过一些城邦。但都比不上长安。虽然热闹,算不上繁华。人口虽然多。那算不上富有。东西虽然多。但算不了精致。长安又是天子,脚下。她本以为作为这天都。是哪个城邦都比不了的?可如今到了江南。看到了江南的景象。到时让他瞠目不已。 怕是这天底下只有江南能够与长安匹敌。各分秋色。难以分出个高下来。 “你还记得长安那个酒楼吗?就是那个生意最好,最好的醉醺楼。他也不过是四层的楼街。看来这江南繁荣富华。一点没有?吹嘘的成分。比起长安来也不承多让。” “江南可是端朝除了对长安以外数一数二的。繁华富饶之地。这样天资独厚。土地肥沃。雨水充沛。又靠近河流。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想吃就没有吃,不到的。若是你在早些年来。在外祖父在位的时候。灾难还没有发生的时候。这个地方更加繁华。简直能超乎你的想象。几乎是。小一版的长安城。” “那真是可惜了。” 叶青流露出几分惋惜。“不过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的认认真真的看看这江南城。才不辜负来这么一遭。走进去尝尝他们家的特色。” 花叶点了点头。为叶青引路进去。坐在了第三层。点了满桌子的特色菜。在上菜的空隙里。小二红恭敬敬的上了一壶龙井茶。也算是江南的特色之一。龙井是上好的龙井。不属于吃饭的费用里面。算是酒楼的特色。 “不错。” 叶轻抿了一口。“虽然比不上自己家的茶。但能在酒楼喝到这么好的龙井也是难见。” 花叶喝了几口,“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叶大哥,你瞧瞧。这上下一共有四层。每层都是不一样的。” 叶青惊讶了一声。“这里头还有什么讲究吗?” 花叶解释说。“叶大哥,可能不了解。这酒楼一共分为四层。楼底下坐着的。喧哗吵杂一些的。是手里头有些闲钱的平头百姓。这第二层。便是小盟小户家的人。还有一些做生意的。这第三层呀。便是有钱人的。至于最上头那一层。只能在江南做官的才能进去。当然官阶不能太低,否则也是上不去的,只能去这二三两层吃饭。” 24 - 渡魂灵 - 悠苒子 “根据这样的分布。所以每一层的布局也是不一样的。按照身份的尊卑来布局。下头便是大大的弄堂。所有人都拥挤在一起,即为喧哗。这第二层。每个桌子和每个桌子都会隔出一段空隙来。桌子也是上好的梨花木。这到了第三层。就像叶大哥看见的。每一桌和每一桌之间都会有一个屏风作为遮挡。将整个楼层划分为不小的小阁先来。这样的用具。都是檀香木。喝的也是龙井茶。在网上那一层。以前有幸跟着外祖父还有父亲来吃过饭。见识过一二。是一个一个单独的房间。已投琴棋书画。桌子香炉样样不少。用的是最为好的檀香木。喝的是雨前龙井。比起自己家里的可不差。” 叶轻,听的直点头。“算是长了见识。这可比长安规矩的多呢。长安那个最大的醉云楼都没有这般讲究。虽然也划分369等。但没有这般明确。也没有这般的差别对待。” 花叶笑了笑。“可能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做生意的手法罢了。这个地方。向来等级森严。比起长安可是要规矩的厉害。比如说这第四层。若不是大官。即使是再有钱的富商,也进不去。小弟,听说这家酒楼。便是这样的富商和官员开的。无论在哪个道上,都有排面。所以这样的规矩也是遵守最好的。因为谁也得罪不起。” 叶青目光微闪。“那。花大人呢?他若是在这吃的,不高兴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得罪得起这背后的人?” 花叶环顾四周。但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直接了当的说。“得罪倒是得罪得起。但怕是找了麻烦。况且外祖父同志家酒楼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每年近光的钱数便是不少。虽然不是明面上的。只不过是后来我自己查的罢了。” 叶轻挑了下眉头。“看来这酒楼是极为赚钱的。上工给一个官员。那可是不少的银两啊!” 花叶点了点头。“确实不少。这酒楼远近闻名。民生也算是传播出去了。这不少人啊,也算是慕名前来。前些年。皇后娘娘回乡。便和外祖父他们在这儿吃的饭。特意定的是这家酒楼。将四楼整个一层楼都包了。那一天。外祖父为了接待皇后娘娘。别说四楼,一整楼了。虽然说只在四楼活动,在上下三楼。都不能有外人打扰。所以那一间酒楼不接外客。厨房里所有的厨子都卯足了力气。给皇后娘娘做各种各样的菜肴。最后皇后娘娘也赞许了一生。还给这家酒楼提了副字。便贴在那四楼的墙壁上。如此一来,这家酒楼的民声就更大了。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曾经来过?而且快三这的东西好吃。皇后娘娘受百姓爱戴。这家酒楼也跟着占了光。民生传播四海。” 叶青惊叹不已。“倒是占了皇后娘娘的便宜。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头更驾到毁了。早知道就早些来。说不定还能上四楼去吃个饭呢。也体会一把。居高临下的感觉。” 花叶眉眼带笑。“叶大哥,若是现在公布自己钦差大臣的身份。这四楼岂不是来去易如反掌?那些个官员怕是要早早的,就定下了,这四楼整个一楼层。给叶大哥接风洗尘。” 叶青甩了甩头发。笑不达意。“倒是可以期待。这四楼就暂且先留着。等我们麻烦,我们的。在公布身份。到这四楼好好的吃一顿。使劲宰宰这些油水肥的流油的人。” “好。” 不一会的功夫。小二并依次将菜端了上来。手脚麻利。片刻的功夫。便摆满了整整一桌子。看的让人直流口水。 叶青吞咽着口水。到时忍不住了。和花叶打了个招呼。便毫无形象的开始,吃了,起来。边吃边夸赞说。 “还真别说。这江南的菜便是独具一格和这江南的景色也是一样。从长安的口感完全不同。有些甜甜的。酸酸的。倒是极为奇特。也是格外好吃。这等离了江南。一定要打包带回去一些。即使留不着长安。走路上吃一也是极好的。哦,对了。特别这些糕糕点点心。一个个模样精美。我家那个母老虎肯定喜欢。” “等回去的时候,这些糕点还算撑搁一些,完全可以带回去。皇上也没有来过江南正好可以带点给他尝尝。还有小公主他们。自从从江南回去,便时时念叨着要来江南再看看。想念这江南的糕点。除此以外,还有将军夫人。他是江南的人。对这儿感情最深有生活了,那么多年。若是能吃到家乡的高点,段然是极好的。” “还是你想的周到,将一圈人都想到了。就回去之后肯定要带好几车回去。不把整个江南拉空我都不想回去了。不过你尝尝这个松鼠桂鱼可是真的好吃。肉质肥美鲜嫩。味道又是极为独特。让人吃了一口又想吃另一口。停不下来。” 吃完饭后。花叶便带着叶金走访民情。四处倒还是干净。人声鼎沸的,全然看不出前些日子水换的。痕迹。而那些因为洪水冲刷掉的房子也重新建立了起来。至于洪水那一块儿。也重新修建的堤坝。正在完工之中,还不允许人过去。怕遇到危险。 “这完全就是想象中的江南。但也全然不是想象中的江南。如此看来江南的官员还不算怎么样?最起码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国泰民康。也是极为好的。” 叶青看着四周的景色,感慨一声。 花叶却表示不同的意见。“就和我上次来的时候相差甚远。八是急功近利的开始修建。只是让我们这些过来审查的看见罢了。” “怎么说?”叶青询问的。 花叶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叶大哥真的想看。那小弟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那个地方,叶大哥便会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只是怕和叶大哥想象中的截然相反。甚至还有天差地别的差距。难免会失望,会生气。认为这不是想象中的江南。” 叶卿毫不犹豫的说,“我来这不是来看想象中的江南,而是真正的江南。” 25 - 渡魂灵 - 悠苒子 听到叶青这样的回答。花叶也就放下担心和忧虑。带着叶青去看他眼中的江南。它活了十多年的江南。也是,她记忆最深处的江南。去所有到江南的人不愿揭开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两人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走着。马蹄声哒哒的响。接到了两次极为热闹。比起长安过这还不急。卖什么的都有。桂花糕马蹄糕紫薯糕。香气朴鼻。金钗银钗玉钗。各式各样。敲锣打鼓吹笛。各显本事。红的绿的青的。五颜六色。凡是你能想到的。这儿都有的卖。看着人来人往吆喝着。便有一种从天上降落的人间的感觉。能感受到人间的热闹与非凡。 而在这一时刻。需要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投入这喧闹和喧器之中。感受人之悲欢。从而才能真正的热闹起来。从内心的热闹。从内行外的。真正的感受到热闹。 “长安的街市也不过如此繁华罢了。”叶青感慨说。 花叶眺望两旁的摊子。笑了笑。“人世间的热闹也不过如此。长安和江南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不同。就比如这天和地。实在不能放在一起,比较。因为。实在是纠结。哪个更好看一些?” 叶青眉眼带笑。“住惯了,长安。看惯了长安的美景。久而久之倒有些腻味了。偶尔出来看看其他地方的景色。也是极为好的。那要说最好的。还是长安?毕竟那是自己的家。” 花叶垂了,垂眸子。“若是按照叶大哥这样的说法话。我也选长安。虽然在江南住了十多年。但这儿一直没有让自己有归属感。满身疲惫,满身伤痕。所以算不上是家。还在长安。母亲康健。叔叔陪伴在右。自己又能侍奉皇上。那才是。我的家。” 叶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毕竟这天底下不是谁都有这般的信誉。生来便有极高的身份。受人尊崇的地位。没有太多的门第之争。也没有后院的纷扰。父母疼爱。兄友弟,恭。是上天的福分。 他拍了拍花叶的肩膀。“对。长安是我们的家。那才是我们归属的地方。也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地方。这样的一切。只能当做美景看过去罢了。不必多想。只不过是一段经历。要学会忘记。这样才能真正的开始。” 花叶,看着叶青。从它的眼中能看到肯定与希望。唯独没有看到,可怜。他笑了笑。嘴角轻轻上扬。“对。长安才是我们的家。有长安的地方。我们就有落脚的地方。无论身在何处。都可以有挂念。回去的地方。” 叶青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拆开话题来。如此良辰美景。本是高兴的性质。总不能因为自己说错了话。便一直悲伤,下去。当时浪费了这样的美景。这样好的性质。 “听说江南人都会唱小调。江南小调。好听吗?一直听周斐然和吕义良说。倒是没有听过。有空的时候一起去听听。到时候你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哪家的江南小调唱的最为好听。” “江南小调。叶大哥,怕是听不惯。” “怎么讲?” 花叶意味深长地说。“我咋的听不惯。是怕你一听就难以忘记。然后流连忘返。” 叶青朗声笑笑。“照你这么一说,那我非要去亲亲不可了。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能够让我这样一个人。可以流连忘返。” 花叶笑道。“江南小调。软糯糯的。极为轻疾微软。天了,他就像走在云彩上一样。轻飘飘的。却也像吃了好吃的糖果。一下子沁人心脾。听了之后就再也忘不掉了。” “如你这么一说,那非要去听一听了。我现在都已经有些期待了。等事情忙活完。一定要选一家穿条最好的馆子去坐坐。然后认认真真的听听这所谓的江南小调。是何等的风味。” “好,等事情完结之后。一定要选一家最为好的江南管子。然后好好的听一听这江南小调。”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这下南城也是大。保守估计这最起码有100多公里了吧?走了,约有两个时辰。骑着马慢慢溜溜的才从了城门口。一直守到江南北头。这一路的繁花盛锦渐渐衰落。忽然有了一种沧桑凄凉的滋味。 叶青打了个寒颤。莫名间觉得这风也开始冷淡起来。左边两磅的卖的首饰误解。也没有之前街市上卖的那样。丰富多彩。摊子也渐渐少了起来。吆喝声渐渐也衰落了。都有几封有气无力的。 他心里头一戈登。觉得不妙。似乎心里头最害怕的场景,慢慢的要浮现在眼前。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虽然看过许多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但每次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悲伤。虽然算不上感同身受。却总能被他们的悲伤所被感染。仿佛自己就像身在其中一样。和他们一样悲伤痛苦。 “叶大哥就快到了。” 花叶给叶金打了个预防针。让他提前做好准备。毕竟接下来的场面。即使是他。面对一个刺客都可以冷血无情。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忍不住,难受。可想而知。试问这些当官的人。是如何?狠下心肠。从这些贫苦的百姓手中掠夺它们的口粮。拿去他们所有的幸福。来一味地满足自己。满足自己永无止境的欲望和贪婪。 “我知道了。” 叶谦淡淡的回应一声。他已经慢慢的看到。花叶口中所说,那个真正江南的初步轮廓。那是一片荒芜的地方。隔着老远便能闻到腐臭味。这种腐臭味。令人作呕。像是所有的乐色。脏东西。堆积在一起。还有尸体腐烂的气息。动物腐烂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蔡是个繁荣的城邦里。悄然生存。 一点点的靠近。真正的江南已经露出了原貌。一块破破烂烂的木板。收在泥土里。将真正的江南与繁盛的江南画风看来。一分为二。 似乎所有的人。都叫那么抛弃了。可对他们来说。这里才是真正的江南。他们所要来到的江南。他们所要付出自己的一腔热情。的江南。 26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青征战多年见过很多破败的城邦。但头一次见是这样的。没有,正儿八经的房屋。歪七扭八的。随便几块木条子便能折出一层房屋。然后遮风挡雨。再不记得变成几个稻草。一或者两块破布搭个帐篷。他就是一个屋子了。土地是泥泞的。显然是洪水冲刷过。踩上一脚。这的弄一鞋子的泥泞。 泥土里混杂着水分,还有尿液。令人感到恶心。空气里还有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以及为了生活而争吵的辱骂声。这些。都混杂在一起。却也吹不进那些高光贵胄人的耳朵中。 这样所有的人都是饥荒面瘦。皮包着骨头。连同一个个小孩子都是这样。大一点的孩子。什么都懂。边四处做工。希望混口饭吃。稍微小一点的,什么都不懂。一群一群乌泱乌泱的混杂,在一起耍。衣服脏脏的脸上脏脏的。手也脏,脏的。头发分叉。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子。可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总是那么开心的笑。在这肮脏的土地上。奔跑着玩耍着。 稍微再小一点的孩子,襁褓的婴儿。连同哭泣的声音都变得虚弱。他们的母亲。干瘦的像树枝。实在是喂不出一口奶来。他们哭母亲也哭。哭着哭着边哭成了一团。呜呜,咽的。一旁若是有。听不惯的人。便会呵斥两句。打扰了,他们睡觉。其实他们也不是有意吓成。也不是不耐烦。只是怕听了。会感到悲伤。因为啊!他们本身就是悲伤的。所以害怕好恐惧一切悲伤的东西。自然而然的便形成了排斥。 叶青,最看不得这些了。他刚刚有了孩子。白白的胖胖的红润润的。这样他都还生怕饿着孩子磕着孩子。恨不得一天24小时抱着。生怕他哭了。可是在这里。他所看到的。到时无能为力。是那种。已经拼尽全力的无能为力。还没有走两步。他眼眶就红了。 都是做父母的人。看到那一个个可怜的孩子。那种感觉。是要灭的。他简直不能想象,如果自己是其中的一个人。如果自己的孩子是其中的一个孩子,该怎么办?他会崩溃,他会发疯。 他的孩子。他连磕着碰着都舍不得。而在这里却吃不饱,睡不暖,一切都是吝啬的。而他们却是无能为力的。叶青不在不敢再看。刚踏进去没几部。便匆匆的跑了出来。他一点也不敢再接着往下走。害怕极了。做爷爷的山丘上往下看去。这样的场景不只是他走的那几步。是绵延千里的。数不清的。他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孩子。他走不下去了。实在是难受的要命。 花叶跟随他的脚步,折了回来。不说他一个做父亲的,这样。联通自己也会感到难过。以前在花嫁的时候。自己便已经很急了。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父亲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他总是喝斥自己?对自己母亲不好。为什么父亲总是殴打自己和母亲?明明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却在自己那样的狠毒。为什么外祖父总是严厉的?和他有意无意的忽视。 如今看来。她真的幸福很多。他出生在富贵人家。即使父亲带他们不好。但他们照样衣食无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他还依靠着他的外祖父。可以出入名流的场所。可以有还不错的师傅。有疼爱她的祖母,还可以,有幸遇见皇后娘娘。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花下的人。怕是连同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所有的一切,包括现在的一切。所有的起源都在于它是花甲的人。所以他有机会。去改编。遇到皇后娘娘。遇见皇上。而在这里所有的人。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异想天开。他们连同明天一顿饱饭都有的发愁。所有的什么未来建功立业。发展和梦想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高不可攀的。不可以想象的。他们活着或许也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他们只是想活着。却连到什么都不敢想象。 直到看到这里。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恨。也许比那些天生命好的人自己稍微运气差了,那么几分。但比起这里的人。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更何况。他现在。幸福快乐。又可以建功立业。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和抱负。又可以受到万人尊崇。他后悔当初自己恨了,没有感觉到满足。 “这些人一直生活在这吗?” 叶欣,忽然问道。声音低沉。带着些哽咽和沙哑。这个问题她犹豫了很久。似乎很害怕听到回答。如果是的。那该有多么的痛苦和绝望。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生存着。为了活着而活着。 他期待着花液告诉他。不是。只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一场洪水。他们暂时居住在这罢了。 可惜事实总是那么无情。花叶也从不加隐瞒。他摇了摇头。看着这个绝望的地方。 “不是。从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前。大概外祖父,刚刚到江南任职。之前。这边发生了一次大洪水。当时啊百姓流离失所。这儿本身就有一个难民营。随着那趟洪水人多了起来。规模也一点点的扩大。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灾难。规模又一点点的扩大。便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样的人流离失所,居无定所。吃饭都吃不饱。每天都在等待着。那些当官的。给他们安排生活。可是那些包下来的钱财啊!全部进入了他们的口袋。随随便便的建了几个房子。还只能这其中有钱的人居住。这剩下的。一贫如洗的。所有家产被洪水卷走的。便只能沦落到这了。叶大哥,可知道,小六哥哥吗?” 叶青愣的几秒反问道。“是那个图将军吗?和花将军一起征战沙场,然后葬身在雪山的。将军吗?皇后娘娘生前一直念叨着他。所以有点耳闻。而且当时。他和郡主。罢了。都是些悲伤的往事罢了。” “那位小陆哥哥呀。以前就住在这。她是外祖父来江南的时候。第一批被洪水所害的人。这都多少年了。这个地方一点都没变。” 27 - 渡魂灵 - 悠苒子 “那这样的百姓该怎么生活?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升起的希望慢慢开始,绝望。生活也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叶青感叹一声。又勃然大怒。“江南这些当官的拿的是官家的钱。想说的是,关家给的荣耀。受万民爱戴。却如此对待官家的百姓。简直是不想活了。一个个恬不知耻的。出了事情变知道找关家要钱。要到了,钱却全部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去。硬生生地饿死了自己的黎明百姓。这样的当官的。就应该去死,下18层地狱。” 花艺不以为然。因为这样的话,他听的太多了。或真诚的或伪善的。念叨来念叨去无非是那么两句话。为所有的黎民百姓,为受苦受难的百姓们。讨一个公道。让他们过上平安富足的日子。这些。花叶,听的太多了。多到耳朵都能起茧子了。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不,一个人都没有。” “皇后娘娘也曾用黄山的名义捐赠,这里的百姓。每年都会拨出大量的善款来。可是这些。又有几分落到了这些百姓的手中。全部塞满了,那些做官人的口袋。当初的小六将军也曾立志于改变这里的情况,因为他在这里生活过对这儿最为清楚。可是没来得及等他改变。便葬身于雪山之中。皇上也想着改变。可是那些钱。一层一层的扣。到了黎明百姓的手中。又能有几分?够不够买一个星期的窝窝头?一个星期过去了,下个星期怎么办?人总是要生活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些日子又该怎么算?这是一笔,谁也算不清楚的帐。” 叶谦站在山丘上。看着那片的难民营。感慨良多。“贪官要除。百姓也要管。我们身上还有多少钱?先去买一些馒头。先让他们吃饱了吃一顿再说。” 花烨掏出怀中的银两数了数。“还有1000两。” 叶青也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我这还有1500两。能买多少是多少吧!能先解决几个人的吃饭问题就先解决几个人的。总不能因为查案。就看着他们活活挨饿。这些我做不到。” 花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就先让他们吃饱饭,再说吧!只不过这一直就记着也不是办法。总是要找到一个让他安身立命的工作。即使以后朝堂来的善款。他们也不会变成吃饱等死的人。” 叶青深深地看了花叶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头。赞许说。“还是你想的周到?确实是一个大工程。需要循序渐进。端朝有你们这些小辈人才辈出。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花叶眼底升起了光,熠熠生辉,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光芒万丈。实现了自己的抱负。看着端朝一统天下的局面。是何等的辉煌。 两人达成一致。便策马回了街道。同周边一溜圈的。馒头铺子。满了硕大硕大雪白雪白的馒头。然后雇了好几个人。装满车子。一趟一趟的往难民营运输。 那些饥饿的百姓吗?闻到了馒头的清香味。一个个劲有力气站起身来。纷纷好奇的拥挤,在门口。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叶青支起了摊子。让所有快来领馒头的人都排成几队,这样更好的更快的发放馒头。每个果然领的人都可以拿一两个馒头,然后。盛一碗白粥。趁着夕阳西下。就这霞光满天的云彩。这下他们今天的第一顿饱饭。 来来往往的难民很多。很多很多。甚至有的。怕叶鑫他们明天不来了。特意排了好几趟的队。还有的插队。便是。非要多要几个馒头?然后。存起来。生怕以后没得吃了。 叶青本想喝斥。可一想到他们这样做的缘由便忍不住的心酸。她说明天还要吃的。他们又怎么会这般像松鼠一样储存粮食?像一个个白花花的馒头,藏起来。然后等以后再吃。 喝吃了几声,便也就算了。偶尔排了一两趟也是可以的。可要是多了。怕是后面的难民吃不上饭。便也是拒绝的。那些好不容易吃上一顿饱饭的人都纷纷感谢叶青和画叶。痛哭流涕的喊他们是神仙,下凡救苦救难的神仙呐。 这个世界上求神问道的人。最多的也就是这些受苦受难的人。因为生活对他们来说。太苦了。几乎事事不如意,事事不顺心。生活。是永无止境的痛苦。所以呀,他们便日日的求佛问报。希望转转运气,希望日子好过一些。那些将所有希望寄托于神佛的人。过的依旧贫苦。那些没有将所有希望寄托于神佛。但是生活又给了他足够的苦难的人。我的依旧是贫苦的。 在天底下。请求佛祖的人太多了。可是佛祖。又能满足多少人的心愿。微乎其微。他就像一尊泥菩萨。硬邦邦的。谁的悲伤也听不进去?却能听懂那些有钱人的心声。那些做官的。能够给他。烧很多很多的钱,居然很多很多香油钱。然后摆上满满的祭祀的用品。这些人。佛祖当时听得一清二楚。然后满足他么永无止境的欲望。 叶青不能说是讨厌佛祖。只是看到了这么多,难民谈到了悲伤罢了。特别是当他们跪在地上,感谢上苍感谢佛祖的时候。总是会生气,那么几分怨恨来。倘若上苍和佛祖真的愿意救苦救难。就不会让他们拖到今天了。 想到这忍不住的腹诽两句。低谷两句。发现心里头的不满。 站在一旁的花叶,听见了。安抚他的情绪说。“他们这样的请求上苍和佛祖倒也是没错。总归还是有些希望的。而且他们也没有求错人。佛祖和上苍也听到了。所以这不盼了,我们两个人过来了吗?就是希望我们能救他们与水火之中。这便是上苍和佛祖的善心。” 花烨如此一说。叶青所有的怒气全部都烟消云散。如果按照他这么说。倒也没错。他们此次前来。便是救苦救难了。或许真的是上苍和佛祖听到了安排他们到这里来。只愿这趟能够顺顺利。铲除贪官。救苦救难。 28 - 渡魂灵 - 悠苒子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叶青发馒头的手都快酸了。可他依旧坚持在前线。一个一个的发放。脸上总是挂着最和蔼的笑容。像极了一尊泥菩萨。 当然,这话绝对不能让叶青,听见。他可是自诩风流。要是上战场杀敌的人。手上沾满鲜血,不敢与佛祖靠近。更何况他一向认为自己的五官极为清秀。全然没有佛祖那样和蔼可亲。 夕阳最后一点余晖育红的西边的云彩。红艳艳的。照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或许这天底下最为公平的便是这太阳了。每个人都能照射得到,不偏不正。当然,若是说最不公平的也就这太阳了。富裕的人晒的太阳是享受。贫苦的人晒的太阳是痛苦。是饥肠辘辘,是口渴,难耐。谁又不知道该怎么度过的一天。 太阳一直不肯下去。似乎为了给叶青他们照明。并一直徘徊在西边的日头。迟迟不下。那些过来送馒头的人。也自发感动。发表善心自愿加入到发放馒头的队伍之中。发放馒头的速度也越来。 最后。区区一百两。便救活了战难民营中的。大概有3000多人口。只需要区区的一百两。尚且还不足那些达官贵人的一幅画贵呢?也不过是他们去酒楼吃一顿满汉全席的钱罢了。却告知难民营中的所有难民。饱餐一顿。只需要那区区的一百两。这是什么概念?每次朝堂下发的。善款。哪次不是黄金百两。而这黄金百两。却不能让这里的难民吃上一口热饭。 这是怎么样的世道?叶青不想说也说不明白。 这样准备着收尾的工作。忽然闯进来一群穿着朝堂衣服的官吏,一个个带着刀剑。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直接推翻了摊字,吆喝着让他们离开。 叶青眉头狠狠一皱。但爱着于现在的情况。还是努力平复下怒火冷静的去问情况。 “这是怎么了?我在这里给百姓发放馒头。不知道爱着关家什么事了。” 官吏一脸的嫌弃和不耐烦。“走走。这一片全都封了,以后不准再来了。” 花叶愣了愣。不解,“怎么说?什么就是封了?什么意思?” 官吏冷笑一声。“字面上的意思哪那么多的废话。还不赶紧走,敢打扰官吏办事不想活了吗?知不知道我们上头是谁?不管你们是谁?只要打扰我们办事。就死路一条。” 叶青冷嘲热讽。“现在的官吏都是这么厉害了吗?什么都不问,不分青红皂白。总是要给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一个说法吧。” 官吏脾气横得厉害。“什么说法,要什么说法,让你们离开就是离开,哪那么多事。小心到最后离开,不了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叶清气的厉害。险些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可是到了嘴边又忍住了。因为他来这里不是争口舌之快。而是要解决吃好的问题。 几个官吏围在一起轻蔑地笑笑,“我管你是谁?不管你是谁敢打扰观察办事那就是找死。” 叶青咬咬牙不说话。生怕自己一在说话,便忍不住的发脾气。和这些官吏打起来。到时候将事情闹大。 花叶站在一旁听着。默了片刻。从怀里拿出一锭碎银子来。塞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带头的人。恭恭敬敬的问。 “我这个大哥刚从外地回来,脾气还不是很好。不懂,我们江南的规矩。让几位大哥见笑了。” 官吏掂量掂量手中的银子。脸色一下就好看起来。眉眼柔和的。看起来极为好说话。全然没有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那还是快些走吧,我们也是接到上头的命令,办事。不好,违背。” “这是当然。”花烨表示理解。“但可不可以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在江南住了,这么多年,这一块地方从来都是不封锁的。是不是出了事?怎么突然要封起来了?” 官吏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们想这么麻烦,还不是怪朝堂非要派什么钦差大人过来。要查些什么?唉,反正里面的东西也不知道。总归上头的命令要把这一片封锁起来。不能让那些当官的人看见。要是他们看见了,我们这些做小官小丽的就吃饱都是走了。都是混口饭吃,相互理解些。” 花叶和叶青惊了惊。眼底波涛汹涌。 “那不知道要怎么封毕竟这么大一块地方,这要是长点眼的人都能瞧见。” 官吏肖的肖解释说。“有的是办法。到时候把这一片。都有墙砌起来。变成一堵城墙。到时候那些当官的人要问。就说那边堵的是红水。反正那些当官的人又不懂。无非是过来走个过场。拿了上头的钱。看看吃吃玩玩喝喝。也就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花叶脸色沉了,沉。看了叶青一眼。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想必也是知道这么多年派过来的钦差大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吃喝玩乐。拿了汕头钱,然后随便瞧了两眼就走人。然后再说一些谎话,搪塞皇上。简直是罪大恶极。 “哦,对了。” 花叶想了想,不解的问。“既然害怕钦差大人发现。那何必非要砌墙呢?直接给这些在民们找一个去处。即使时间紧张,找不到所有的。能找一半减少一半也是好看的。毕竟都是做官的,也能相互理解。” 官吏轻蔑的笑笑。一脸看白痴的模样,上下打量着花叶。“小兄弟,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些吧。姐,不说现在上哪给他们找去处还要建房子,还要供他们生活。你想想的钦差大人走了之后。那些房子岂不是白建了?他们还是要回到这里来。那些官家才不会管他们是死活呢。况且呀。给他们建房子找去处供他们吃喝。哪有直接砌一堵墙来的便宜。” 说到这里。官吏满是嘲讽的说。“你是不知道光是这修围墙的钱,上头也是一扣,再扣。到了,我们这呀几乎拿不到什么钱。更不用提油水了,只怕墙还没建完钱就要用光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随便见见也就算了,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29 - 渡魂灵 - 悠苒子 “怎么可以?如此敷衍了事。”叶青当即脸色就变了。“尔等拿着官家给的钱。虽然说一扣再扣。但不能如此的敷衍了事。如此。将黎明百姓放在何处?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官吏脸色不是很好。嗤笑一声。“我就拿了这么多的钱,就干这么多的事。你要是有本事就跟上头说去,别在这跟我耍横。要不是看了,收了你的钱。谁爱搭理你是谁?再说了。我不把黎明百姓放在心人总是要混口饭生活的呀。上头的人不做事。和我们下头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好处全让他们得到了。我们呢?每天苦了吧唧的风吹日晒。半点油水都捞不到。看不用说品尚好处了。简直是可笑。” 叶青被怼的说不出话来。确实。这更不正,还得从上头拔起。官吏说的不错。确实是从上头出了矛盾。上头的人不干正事。下头人拿着那些微薄的薪水,却干着风吹日晒的活计。难免会心生抱怨。更何况。这些事也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 “没话说了吧?” 官吏满脸鄙夷。“一个个都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有本事跟官家说去。钱也收了,也不找你们的事。早写收了摊子该上哪去干上哪去吧!别打扰我们在这办,要紧的事。这要是耽误了工程。让钦差大人瞧见了,上头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住。小心入了大狱。死在里面。” 叶青照的皱眉头。便没有舒展开来。一腔的怒火。加上刚才。看到了悲苦的黎民百姓。实在是于心不忍。这怒火和悲伤冲击在一起。越发让他难受,愤怒。像一头随时可以暴怒的狮子。一点就可以炸开。然后扑向所有人。将那些贪官污吏。一个个撕咬开来。看看他们的心肠,到底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 站在一旁的花叶。脸色也是难看的,要命。低层的能滴出墨汁来。好一个贪官污吏。好一个端朝。好一个拿了官家的钱,为百姓办事的当官人。中饱私囊。不干正事。私相授受。瞒天过海。实在是罪大恶极。 叶清忍不住了。看了花叶一眼,传递自己的意思。花叶沉默了片刻。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若是当前的事都已经拦不住。以后怕还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发展。更何况无论什么样,黎明百姓最为重要,这要是封锁了城墙里头的黎明百姓可怎么活? 官吏懒得搭理两人直接招呼着人手带着干活的伙计,开始累起了城墙。难民营的百姓瞧见了。我还是惊讶不知所措。后来知道原因,风风慌张起来。拥挤在村门口。哭着跪着。求那些官吏放他们一条生路,这要是封锁了,陈强就更没得吃了。 而且那些出去乞讨打工的孩子们都还没有回来。这可该怎么办? 一行人拥挤,上来。官吏也是提前有个准备招呼了下手。便出现了一只小型的军队。拿起长棍。挡在那些百姓面前将他们阻挡开来。无论他们怎样的喊叫,求饶。都置若罔闻。有不忍心的。就闭着眼睛,不去看。有的已经看习惯了。被生活早已经磨平棱角了。便面无表情的阻拦着。 因为啊!要是不拦住他们。上头怪罪的可是他们自己。丢了官职部说。万一再因为个什么事穿个小鞋。进了大狱。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呀?都是为人子,为人父,谁也怨不得谁?要怨就怨那些当官的。在其位不谋其职滥用私刑。中饱私囊。实在是罪大恶极。 “够了。” 叶青一声,喝斥。“都给本官停下。” 为首的官吏皱着眉头。打量了叶青几眼,脸色不是很好。语气更是不好,倘若不是刚才收了他们的银票。现在早就已经让人把他们打发走了。还容得他们在这里嚷嚷。实在是可恨,可气。 “你又想干什么?有这个本事变更上头的人说去。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竟敢面对老子。不想活了,活腻了。滚滚啊,滚哪去滚哪去别在这碍事。” “今天我说的话,你必须听。” 叶青摆出气势来。征战多年疆场,一开腔,气势便浑然而出。犹如天成。让人看了不禁感觉到紧张。害怕。 “你你你算哪个葱呀?” 官吏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有几分胆怯。瞧这模样。似乎越看越不像是个平头百姓。总感觉来头不小。可是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实在是要命的厉害。 ”你到底是谁?” 叶青没有多跟他废话。直接掏出令牌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上头写这是什么?” 官吏上前凑都凑看了看。大惊失色。只瞧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钦差大臣。” 这四个字几乎让他魂飞魄散。膝盖一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饶命。 “小的小的不知道大人驾到。实在是有失远迎。小的不是故意的,这也是上头的命题,所致。与小的无关呀。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叶青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呵斥道。“钦差大人在此。还不赶紧给我住手。” 围追堵拦的官吏们面面相觑。瞧见为首的都已经跪下,并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和面前这个人身份。扑通扑通跪了一片。谁也不敢再吱一声。 后头裤子求着的百姓,也跟着跪下。所有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钦差大人。皇上轻点的官职。剑令牌如见皇上。谁都要跪下。 “都起来。”叶清冷喝斥一声。 “今日之事实在是大开眼界。在其位,不谋其政,中饱私囊滥用职权。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今日我就在这等着。你。且去叫你们的上头来能叫多少是多少将钱江南城的当官人全都给我叫了。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跟我说的?说的。这城墙到底是建还是不建?” 为首的官吏哆嗦了一声。因为刚才的失言已经是心惊胆战。如今发的话,怎么能不赶紧去办,连忙答应了一声。便招呼着人赶紧去汇报。将所有能请来的都请来。 30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青也是气急了。谁的话都懒得听?便坐在那里等着。等这是江南城所有的当官人过来同他禀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瞧见了就心瞧见了,能将他们脱离苦海的人。蜂蜂拥挤,上钱。哭诉着一腔的心酸。指责那些当官的官吏。泪眼婆娑唉声载道。听得让人直红的眼。 叶青和花叶连忙将它们 不仅仅是放松而已,柏润之脸上惯常带着微笑,对于与他交往的大人们而言,兴许会觉得那是恰到好处的礼貌或者说是热情,但是对于单纯的孩子们来说,却切身体会到他的神情与动作都表达出来一种深入骨髓的疏离与冷漠。 “吴爷,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乐如意转眼,瞧着吴晗有些难过的样子,知晓是因为自己突然变了一个样子。 王少华看到这场景,就连打火机的火还一直打着都忘记了,而嘴里的烟已经忘记吸而差点掉咋了地上。 张老板伏兵手里的自动步枪开火了,将李老板身边的手下统统扫死。 接着,李公公就将他去求欧阳旭找三皇子被拒的事情告诉了大将军与右丞相。闻言,二人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这样的结果,已然在他们的意料之内。 “你好,我叫唐寒,是刚刚来针灸推拿学院上班的老师,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多关照。”唐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随便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却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坐了。而很多同事的位置却是距离这里很远。 素凝道谢着接过了,草丛里的白狐一直看到这里,才悄无声息地退开。围在外面看热闹的大牛叔等人也散了。 楚宇轩根本就不去质问跪在地上的下人,这完全不用质疑这老母不见定然是刘芸干的。刘芸听楚宇轩这么说,当即十分的不悦。这楚宇轩好像就咬定这老夫人不见了是她做的一般,已然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之所以活了下来,完全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他,我必须坚强的活下去,哪怕是行尸走肉的活着,也得寿终正寝,死后入了阴曹地府,他才会愿意见我,夫妻团圆。 “母后的身边,就真的只能靠你了!”皇后翕了翕唇,半响,也就只能说出这样的话,然而,一滴泪,却落到了十二的脸上。 至此,出岫才明白,原来“吟香醉月”这个园子,是云府宴客看戏的场所。太夫人在此传见自己,想来是有几分深意。自己,还不够资格进她的园子。 出岫不知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动了沈予,亦或者他并未动摇,只是需要时间去冷静一下。至少,她这几日再也没在云府见过那个湖蓝身影。 “宋先生,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了。”吕香儿听宋远刚说了个开头,便明白了吕二娘为何不理她便去了后院厨房。 狂热也好,感慨也好,兴奋也好,天生都能够理解,但是唯独对于茫然感到无法理解,红孩儿费劲千辛万苦,不惜和自己使计,为的就是能回到太阴天,现在他回来了,愿望实现了,怎么会感到茫然呢? 宋许许确定那个曝光出来的视频没有清晰的正脸之后,她利用奚诺的关系在酒吧借了个电脑,将自己所掌握到的信息串联起来,将会暴露自己信息的都进行了模糊打码。 并在一段直线距离上,树立了很多拉绳控制的隐藏靶子,模拟突然窜出来的敌人,训练战士们迅速反应能力。 31 - 渡魂灵 - 悠苒子 叶青一直沉着脸坐着。等到所有江南城的文武百官到齐了。才有了神色动容。所有人簇拥在一起。站在这泥泞的地上。闻着这空气弥漫着腐烂气息。实在是令人作。有些娇生惯养的文武百官经受不住。直接在一旁呕吐了起来。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叶青到也不说什么。只是一直等着。等着所有人到来。所有人到齐了。他才开口说话。说他从到了江南诚。的第一句话。便是一句责备。 “江南城的文武百官好大的胆子。皇天之下莫非王土。所占这王土之上呢,都是皇上的黎民百姓。尔等竟敢如此对待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话音一落。没有人不慌张。毕竟心里头有鬼的人被点破的时候难免会慌张片刻。特别是江南城的人。毕竟这里头哪一个有手脚干净呢?哪一个两袖清风的哪一个正儿八经做官的。手里袖子里都脏。没有谁是干净的。 倒也是因为这样。凑在了一起。相互支撑着。反而不怕,那些道德的谴责,正义的林池。因为他们相互勾结,校而然然的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整体。一个人犯罪是紧张的。倘若是一群人,一个集体。相互壮壮胆子。倒也没有那么慌了。 所以眼底下的这群人也只是慌了片刻。知道这件事不好解决之后便以神态自若。冷静应付。能贪污这么多钱能爬到这个位置?在这个腐烂的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有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呢? 叶青也不指望一句话就能哄住他们。但也没有继续动怒。反而摆出一副神态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样。三两拨千斤的说。 “这几日到了江南诚。总想着四处游玩一番。却还没发现有这样一块宝贵的地方,百姓衣不蔽体。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这倒是,有些令人叹为观止了。这让本官不禁想到皇上这些年。校发的善款。怎么也够这些人盖座房子能够遮风挡雨的吧?曹巡抚,你说是不是?” 曹桂平汕汕一笑。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便低眉顺眼的不管什么都先行接着。 “是是是。是下关办事不力。只不过这不是洪水,刚刚过去。百废待兴难免有所顾及,不到。” “是吗?” 叶青轻笑一声。似乎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可据我询问这里头不仅有这次洪水,受灾的灾民。还有早很多很多年以前便存在着的灾民不知道那些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么多年了?偌大个江南就盖不起一所房子了。这倒是让我真的小看了这风水的宝地。实在不济就在这块肮脏的土地上也能盖上一所房子呀。也不至于,只是搭几块布的小帐篷。让人看了寒酸。” 曹桂平面不改色。倒有几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 “钦差大人有所不知。这江南地势不同。盖房子也非轻而易举之事。灾民太多了。总要一个一个过的来,所以难免有所顾及不到的。” 叶青挑了下眉头。“按照曹巡抚这么说。倒是本官错怪你了。本官来的时候路过了,巡抚的府邸。那真是一个气派啊!最起码得五进五出吧。” “不不不。” 曹贵平连忙否决。本想直接否认,但想起以后肯定还要在府邸接待叶青。便折了一个折中的答案。“没有钦差大人说的那么夸张,只不过是一个四进四出的小院子罢了。虽说是四进四出。但面积不大。” 叶青哦了两声。转而看向花液。漫不经心的询问的。“我记得以前花大人居住的房子也不过是三进三出吧!到了长安皇上接待的时候,那房子也不过是三进三出。曹大人一辈子做官。儿子,孙子也是做官的。也算是世代为官吧。其中一个儿子贵,为大将军。另一个女儿是先皇后娘娘。现在的皇上可是皇后娘娘嫡出的。这怎么说?花大人也算是皇亲国戚吧!皇亲国庆都住三进三出的房子。不知道,曹大人有什么本事。既然能住得了四进四出的房子。到时让本宫大开眼界。” 叶青说的有理有据。但不是因为别的。因为现在根本无从查寝。当初花大人去世之后,将全部的家产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捐献给了。前瞻的将士。所以这个复底并没有留下。能搬的都搬了,能拆的都拆了。就剩下一堆废墟了。皇后娘娘也没想留着留着也不过是伤心的事。所以病也就全都废弃了。至于里面的人也各班了去了自己的住所。所以现在想想应该没有多少人还能记得当初花的人到底是几进几出的房子。 曹桂平慌了慌。没想到他竟然拿捏了这茬。如今想想也想不起来当初花大人到底住的是几进几出的房子?不过他自然不敢跟花大人相比。 花液漫不经心的答应着。“若是我没有记错。这曹大人应该还是。外祖父的下关吧!没想到外祖父竟然有这样的门生,比外祖父还要气派呢。外祖父若是九泉之下。听到这样的消息,估计也开心的会跳起来吧!” 好一个四两拨千斤。两人一唱一和的。将曹卫平说的有口难言。这要是真的传到九泉之下,怕是不只会开心的跳起来。会直接诈尸吧! 他曹卫平无论从哪说。确实比不上花大人。且不说花大人身前变高了,他一头是他的上官。他需要恭敬有礼。况且他又一个那么有出息的女儿。是先去的皇后娘娘。现如今的皇上。若是私底下也得叫他一声外祖父。而站在叶大人,身旁的这个小孩。也是,那个老头的孙子。人家可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他怎么敢放肆? 如此想想。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曹桂萍便直接跪下。磕头谢罪。 “实在是小的没规矩。既然住那四进四出的房子。小的罪该万死。” “别。” 叶青直接打住。“你要是因为这一点小事罪该万死了。那排在眼前的这件能够抄家灭九族的大事,我该找谁啊?总要一样一样的来。那点小事并先往后排排。先说说这件大事。” 32 - 渡魂灵 - 悠苒子 曹桂平颤抖了下。他心里面明白。眼前的钦差大人可不同,以往不是三两银钱就能糊弄过去的。也不是能够同流合污之辈。这是铁定要要他的命。 不管怎么说都是错?所以并没有接茬。一没顺眼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去。 说到了,正题上。叶青还是那副慵懒懒散,却有胸有成竹的模样。 “先不说那房子了。便说说,眼前这城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这来一趟本想慰问一下灾民。刚发了馒头,这倒好。直接把墙给我封上。这是不让我看呢,还是不让皇上看?这里头住着的,可都是皇上的百姓。诸位知识到底要做什么?是准备同皇上。为敌吗?” 一顶大帽子直接扣了下来。所有人跪了一片。不敢吱声。这事本身就不好解释。在一之声,岂不是应了他的那一句?同皇上为敌。这一句话。那就等于灭了九族啊! 想来心中也是气恼。这拍了大批的人马去。什么没有拿住也没有消息传来。本还等着喜讯。等着这俩人归西的消息。很没想到谁家在这撞上了,还狠狠地拿捏了他们的把柄。直接撞破了,他们的苟且。实在是令人气愤。 现如今啊,一个个都想破了,脑袋。绞尽脑汁的想如何独善其身。想尽一切办法摘掉头顶的大帽子。若是有可能,并推给别人。更有的人呀。直接现场环顾起四周来。估计是在找替罪羊。确实不知道哪个可怜的下关。做了点头上司的替罪羊。 叶青倒也不心疼。毕竟他知道自己的这的目的。还有皇上给的底线。职位低一些的官员直接拿捏了去。反正都是祸害,贪污黄金是贪。贪污万两黄金也是贪。总不能以50步笑百步。毕竟都是要死的人。 “这么多的下关。这满江南的文物百官难不成就给不了我这一个钦差大人的一个解释吗?难不成皇上亲赐这块令牌也不管用了?不过是见过城墙罢了。又不是发兵起义。也不是出兵打仗。就这么难解释。更何况这陈强还没盖起来呢。这要是盖起来了。不知道你们又是怎么解释的。总不能说是用来抵御洪水的吧。那里头的人呢?是做沙袋的吗?一个个堆积起来要是鸿遍野。才能淹没着滔滔的洪水吗?” 字字锥心。针针见血。叶青一字一句说的实在是令人无法反驳,无言以对。更如一块大石头直接压在了他们的胸口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都不说。那随便来个人吧。我总是要来解释才能跟上头品牌也才能跟皇上说说呀。毕竟这次是闲来,可是皇上轻点的总是要有些交代才是。你们好交代,我也好交代呀。” 叶青环顾四周,随手点了一个哆嗦的厉害的人。照他这个哆嗦,下去。生怕她还没问完话,直接抽搐死了呢。这倒是,不好。毕竟跑一天来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还没烧起来呢,变死了人多晦气。 “就你吧。姓甚名谁,做什么的?一一回报来。” 那人没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了一翻才知道发现原来点的是自己。一下下到两眼翻白险些直接晕了过去。幸亏旁边的人搀扶着。好说好歹算是稳住了一口气。 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小的小的。小的是校尉秦旭,小的不不不管这种事呀。小的是专专门门管军务的。” 一串结巴的说词。听到叶清直皱眉头。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别害怕,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顶多也不过是灭九族的罪过罢了,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不定到那个时候就可以做个清光了呢。管军务的呀。这倒确实是管不到。不过也不打紧那便以你的身份来看看为什么修这城墙?修建这城墙又有什么作用呢?是来防谁的?这块破地方怎么没有强盗小偷之类的吧?这自然是不可能的。防止那些城中的百姓。这应该也不可能吧。这城中的百姓谁喜欢来这个破地方?乌烟瘴气的,破破烂烂的。难不成是房本官?这倒是有些让我意外了。难不成我做错了什么事,需要提防着我。难不成真的有?花液,你帮我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既然让江南城的文武百官这么提防着我。” “叶塔人哪是做错了什么事呀?那是因为叶大人的身份和他们的相违背。他们做的错事自然是要掩盖的。哎,叶大人是专门来查他们的,怎么能不慌张?这不。就是为了防止叶大人瞧见了。这才大张旗鼓修建起城墙来。而且呀,我还听说了一个有趣的事呢。” “什么事快说来听听。”叶青来了兴趣。 花叶笑着说。“这件事本来还不知道,可自从修了这城墙。可以到真是有趣。听说。这工头呀。过来修城墙。嘟嘟囔囔的骂骂咧咧的。说是上头的指派不得不从。上头的指派也就罢了。却什么里水都捞不到。啊,别说油水了。光是这修建城墙的钱都不够你说有趣不有趣?” 说到这里。花叶有些责备了。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那些文武百官说。“你说说你说说你们一个个把金山大人当成什么人了?这般的不尊敬。就连提防着都还要扣里面的钱。哪里头的油水?这第一防着也要偷工减料也真的是没谁了。这一个个的呀,到底想做什么?” “这不可能呀。” 那被点名说话的人失口否认。反正上一件事,他是不得不承认的。所以只能什么也不说。这好不容易来了一件,他什么也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否认的倒也是利索干脆。 “怎么不可能?”花叶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步一步的引诱她往下说去。“这光头可就在这了,官吏也在这。他们说的话总是要作数了吧?这一层一层的往下扣。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的心啊,实在是太不成了。好好说好歹亲她大人也是皇上亲点的怎么能如此对待?” 点名说话的人。急忙忙的,否认。“真的不可能。这次的钱是直接下来的,怎么可能往里头拿油水钱呢?” 33 - 渡魂灵 - 悠苒子 这话一出。无异于是等于承认了。他们去建造城墙一事。这下子文武百官有口难辨。有反应过来的。峰峰都慌张起来。责备那个校尉信口雌黄。 “大人。真是个误会。”曹桂平想尽办法周折过来。“这件事。本官真的是不清楚。可能是下头的人大胆做的决定。这也是为了让大人能够舒舒服服地游览一下江南。下头的人 而苏承影就像一块除了听命令什么也不会的木头,面无表情拉开她碍事的手,去脱那件吊带衫。 只不过,这方世界除了每个玩家的建筑风格迥异以外,却是再无任何自然风景,这是我所不喜欢的,所以,也没有在地皮世界建房子的意愿。 可是竟然还是瑶池的一员,却如此目无法纪,这简直是自找死路。 其实手机游戏已经火了很久了,只不过之前秦越的手机一直是很老的那一种,带不动游戏,现在师姐给他换了最新配置的水果手机。 该怎么解释呢,你莫千远应该算是另外一个我吧。夜景天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对,就这么干。闪身回到山顶之上,将包里的石头一股脑全都送给了污神,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史莱姆那么厉害的生财之道,我还岂会在乎这点石头不成。 无论如何,既然知道病人需要帮助,而他秦越能够帮得上忙,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同时,他的目光穿透布帘,仔细在两个纠缠的身体之间观察,将一切细节尽收眼底。 “对,但是如果是西域的人,那么这是想要挑起西域和明朝的战争,这个对西域有好处吗?而且为什么要先赐给我们药,然后又来杀我们。”亦瑶有些不解。 “没什么,我想回去了。”怪不得脸上总感觉有些湿湿的,没有想到会是流泪,难道刚刚看着御风的背影的时候,她的泪水就已经流出来了吗? 炎沙帝国皇帝炎刹还好,炎刃也是如此,就连当时徒弟身受重伤的斯坦丁学院的副院长,同样是天罗境修为强者的林巽,说话也是含糊不清,总好像是每一句话都是包含了许多信息的废话。 吴天挣扎着起来,可是全力居然没有一丝的力气,想坐起来,都需要他人的帮助。 他的话音刚落,搭在项烨肩头上的那只手猛的抽了回去,从腰间抽出短剑朝对方冲了过去。 苏青默不说话,不过她却是知道,这琴清口中的他,除了秦川,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张将军太客气了。请!”林枫毫不在意的拍了拍张将军的肩膀。领着萧祁等人随着张将军进入到了绿洲之内。 “我看谁敢让我滚。”风逸尘话还沒说完。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便滑过大厅的天花板。直冲进冷玄夜的耳朵里。 这轻呼带着些许喜悦和惊讶。等古风淳等人走到前面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一抹嫣红之处。眼前一片嫣红的不是罂粟,也不是杜鹃,而是茫茫一片的曼珠沙华。 好在来明月城时姐夫莫云又赞助了一百金币,否则这时候掏不出前来,可就现眼了。 此时,已经进入七月,刘邦领着他那三万人,从杜县南面进入蚀,打算由子午线进入汉中。 会不会,灵牌上的字迹,已经被人给刻意的抹了去,所以她才什么都看不到呢?对了,碧玉草,也许就是这其中的关键。 34 - 渡魂灵 - 悠苒子 “城墙,一共有两个罪名。一个。欺上瞒下。另一个。苛待百姓。这两个罪名。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杀头的罪名。” 叶卿慢悠悠的说。就好像自己说的压根只不过是明天吃什么饭,一样。而不是什么沙头的大罪。说的说的那晚轻松自然。 听的下面跪着的一片文武百官一片寒战。倘若不是已经拿捏住。叶青肯 魔大平日里对学生们的约束并不算大,课堂上也不会点名签到,可期末考核却是严厉的可怕。 这种吃东西,胃口被钓上来,然后吃的不过瘾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能叫她印象如此深刻的,气势如此霸道,且气质如此出众之人,还姓裴,她觉得整个燕城只有一位。 眼下已经酉时了,抹黑赶路的话不安全,于是定了明日一早卯时。 当时南国公府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想要请张泰入南国公府,哪怕是挂一个名号。 后来接触多了,倒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在大爸爸面前会扭捏,下意识地想远离大爸爸。 同一时间,城东的一座幽深宅邸里,侯有财正狼狈地趴伏在地,衣衫凌乱,上面还带着干涸的暗色血迹。 无数山石草木炸裂飞射,随着狂暴的能量冲击而来,形成一股更加恐怖的气势。 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拉拢自己,唯一能肯定的是,绝不仅仅只是飞机,更不可能是到现在为止只在见面提了一嘴的辐射问题。 “杪杪,”百里御低低念着,深沉的思念从他嘴唇倾泻而出,睡得不慎安稳的李杪瞬间就醒了过来。 绑匪将沈家人定位目标到也不见得是没脑子,就是这个要求的赎金却是是有些太难为人了。 这就实在有些奇怪了,再加上那条记录同样也是灰色的,所以莫宸有理由怀疑是出了什么问题。 来到房门开着的包厢前时,冷芊芊娇躯情不自禁轻颤了一下。眼前这个房子仿佛择人而噬的怪物般恐怖,然而她却没不得不再次走进来。她强自镇定地看了一眼包厢,一边告诉自己只要忍耐三天一边向包厢内走去。 这种恐怖的联想……即使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也让她现在感觉到一阵后怕,就连呼吸都突然变得略微急促起来了。 而莫宸则是一直都在专注于转化那庞大的灵力,顺便与卑弥呼的残留执念影响做对抗,还有就是顺带着观察日暮戈薇的情况。 瓶儿唯恐天下不乱,一本正经地说道,还偷偷对金手指挤眉弄眼。 他们这些人都明白,每一个超级富豪后面都有大佬在保架护航,否则黑道白道灰道上眼红的恶狼瞬间就能将这头肥羊宰了。而韩水德生意做的那么大,能接触到什么程度的大人物光是想想就让人胆颤心惊。 冷芊芊看向李尚善,美目盈盈地道。一连串的事让她对梁善的信任已经到了顶点,对梁善比他自己还要有信心。 金手指在镇上村里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出去打工了,大多在外混了十年二十年回来,去里青春少年,回时沧桑大叔或白发阿爷,口袋里却没装几千块钱。 他心中相当激动,不过还是很冷静的,农场如此,牧场什么样?他得了解清楚再说。 毕竟他是想多找几名地阶强者加入的,这样才能在神灵祭中帮到他。 艾伦已经接连屠了三座魔族城市,神灾也引起了三次,但是罪谴军团依旧固守住余晖大峡谷,明显是准备耗死圣卡西斯大陆同盟军。 35 - 渡魂灵 - 悠苒子 “除此之外。还有贪污税收,克扣粮草。苛捐杂税。此为第四等罪名。贪污王法。以上四条,哪条都可以置你于死地。” 校尉顿时慌张了。因为他所说的每一条都是确有其事。每一条都不算是弄虚作假都是他犯下的罪行,所以难免会有所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人。下官知错了。饶过下官一命吧!下关 用完早餐,沐添香从屋里出来,看见已经在凉亭之内对弈的沐尔雅与紫玲,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起的最迟的,也是了,在县城里时,每每都是柳氏去开了门,就连慕容雪儿都去了,她才磨磨唧唧得吃着早饭,着实颓废了点。 男人轻轻的拐着嘴唇,喝了一口酒,这种甜甜的感觉马上进入喉咙,然后低下头不再说话。 沐添香还未说完,李沁儿便一把夺过沐添香手中的药一口服了下去,这下省事了,这可是她自己服用的,原本还打算用些计谋,却没想到这李沁儿如此心急,还未等她说完,就抢过去了,那后悔……便同她无关了。 沐添香留他们吃晚饭,张屠夫哪里好意思,便回了去,临走时霍陵川硬塞了五两银子给他,毕竟猎物也是肉类,猪蹄子之类卖不出来大概也是酒楼收了猎物就不要猪蹄子的缘故嘛,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霍陵川向来不在乎。 秦菡儿相信自己的蝴蝶,但要别人相信就得亲眼把暗卫身上的蛊虫取出来。 沐添香许久不敢去想他,两世为人那是她第一个爱的人,如何能忘记?有时候夜里心里像是唯独缺了一块一般,沐添香想到了柳氏,同她一样的遭遇,这么多年来,想必也过得极其辛苦吧? 在地上多了一具尸体后,崇国公府暗卫的骨气就散了,纵身逃命。 叶狂面色一凝。如此说来,当初仙狐族建造这座祭坛,完全是因为眼前之人。 叶狂的神色骤然变得锋芒毕露,他脚掌一跺,身后有着璀璨的金光爆发开来,迅速化为一尊庞大的金身。 “那又怎样?这个贱皮子出言不逊,不过一个奴才,也敢跟主子叫嚣。”霍氏丝毫不在意沐添香的感受,反正这世界上,只要她一人过的开心就好了。 为啥说三五天时间,夏天路好走,三天多就能到达;冬季大雪天路难走,也就用五天多时间到达。他们等待雪住了,三人骑马驮着粮食和路上吃住行囊出发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不过既然你找死,那就和他们一起死吧!”蒋媛媛眼神充满了怨毒的杀机。 他手底下人修炼功法太杂,ABC三组的人,很多人都没有完整的功法修炼,有的只有内劲时期的修炼法门。 其后,冷冰霜等人也是各自好奇的跟上,想要一探究竟,当然,更多的自然还是对那传说中彻底爆发的厄难毒体的好奇。 所以,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晚后。一大早,陈浩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跑去了两人约定好的碰头地点。 好在陈浩不差这一千来万,就打算把这【鲤鱼尊】寄存到银行里,说不定哪天还能用上呢! 想着张宏才二话不说,直接掏出卡便付了钱。然后让摊主帮忙把毛料弄到推车上之后,便咧着嘴,推着推车屁颠屁颠的朝老王那边跑去。 自从上次和吕倩那浪蹄子在床上一夜风流之后,史正祥便有些食髓知味了,每天都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和吕倩再风流一次。 1 - 渡魂灵 - 悠苒子 新皇登基于端朝四年。自皇后娘娘去世,以后。先帝思念成疾,待帮太子处理完政务,安定国帮后,便一病不起。 皇后去世两年,便也随之而去。新皇举行国丧,送先帝入黄陵,与皇后同寝,便正式登基为帝。 时年十二岁。 正值修生养息,整装待发之际。 先帝去世之时,边关四处,动乱不断。幸亏内有辅佐大臣辅助,外有周家镇守边关,又有蛮邦协助,不过半年。边关太平。 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改了姓名。原是项念煜后改为念喻,意为祭奠父皇。如此一说。大城自然表示支持。但唯有那贴身侍卫。明白,这名字的由来。 皇上不喜欢云阳。那个皇后娘娘的阿哥。不仅是不喜欢。而且是恨极了。 “皇上喝茶。” 汪清先前伺候先皇。伺候得当。现如今便留下来伺候新皇。年纪倒也不大。一切都还伺候的过来。皇上对他也是比较满意。 项念喻点了点头。抽出一本奏折来。打了两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挥了挥手让汪清先行下去。 汪清伺候。皇上也有几年。对于他的脾气也算是摸得清楚。虽然万事冷静。但偶尔爆发起来也是极为骇人。所以。也没有做这碍事的钉子。行了行李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别听到书房里传出了砸东西的声音。 汪清垂了,垂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模样。 花烨偏巧,这个时候来了。新皇登基。作为皇上的贴身书童。地位自然也是不同凡响。年纪轻轻的。便作了这宫里的二等侍卫。听说以后是要上战场打仗,做大将军的人。所以这宫里的人都在他敬畏几分。 花烨行为举止都是规规矩矩的。所以从这宫里人。也没有任何的纠葛。无论是遇见了还是碰见了。都是以礼待人。 虽然说是二档的侍卫,但作为大太监的汪清来说,他心里头最为明白。这区区的二等侍卫。在皇帝心里。那可是比一等的侍卫还要亲近一些。时常教给他一些旁人无法企及的事情来。所以对于他。汪清更是客气。 若是往日里。进出只是通报一声的问题,王青自然不会来。但今个情况不同,皇上这生着气。于情于理。都不能让花烨去撞这个霉头。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卖个好。 “花大人来了。” 花烨,待人客气。对谁都一样。他同汪清拱了拱手。“卑职禀报。还烦请汪公公进去通报一声。” “这。” 汪清犹豫了片刻。小声的说。“这不是咱家不进去禀报。只不过。罢了。花大人也是自己的人,没有什么说不得的。这皇上正在里头生闷气。你听听。这砸东西的声音。谁也劝不住,咱家还是劝养花大人,再等一等。” 花烨皱了皱眉头。担忧的。“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才刚刚登机。这举国欢庆的日子怎么会生了气?最近天下太平。虽说边关偶有战乱。但有周大将军在都一一镇守了,去。不应该会生气呀。” 汪清,看了两眼大门,小声说。“杂家也不知道。确实这些日子风平浪静的到底也不应该出事。只不过呀,皇上看了一本奏折之后。脸色就变了。” 花烨追问道。“你可看清楚了,上头写了什么?” 王青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咱家只是一个公公。伺候人的主。皇上的奏折哪是杂家能看的。” 花烨笑了笑,表示理解。他看了看红色的门。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进去看看他。” 汪清惊了一下。但话已经提醒了,便没有必要再说第二遍。这说了,已经是说了,怎么选择那可是人家的事了,王青在光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有着七窍玲珑的心。 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再加以阻拦。 “那花大人先行进去吧。若是有事,在招呼杂家。” 花烨点了点头,便推门进去。一进去。迎面便引过来一本奏折。直直的砸向他的脑袋。花烨惊了一下。微微偏转脑袋。闪躲,看来。定睛一瞧。这满地的奏折散乱着。看来真的如汪清所说。生了这么大的气。 项念喻向来沉稳。有极为镇定。加上身体不好的缘故。无论什么都看的比较淡薄。属于比较隐忍之类的。这种生气的法子。倒是极为少见。 花烨沉默了片刻。走到御书房中央。行了行礼。 “卑职花烨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项念喻成着一张脸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看着花液,目不转睛。也没有吱声。 花烨并保持单期跪地的姿势。一直等待着项念喻发话。过了,约有两盏茶的功夫。项念喻,这才开了口。 “汪清没有同你说吗?这个时候来闯枪口。倒不是你的风格。” 花烨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了倒是说了。只是没有照做罢了,没有,顺从了皇上的心意。” 项念喻轻笑一声。隐晦不明的问。“只是没有顺了朕的心意。你倒是想造反呀。” 花烨不慌不忙的。“皇上可真是折煞卑职了。卑职有几斤几两皇上应该最为清楚。这天底下的人造反,卑职也不敢。” 项念喻砸破砂锅问到底。“你有什么不敢的。” 花烨诚恳的说。“且不说卑职造不了反。而且卑职也不会造反。卑职现在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卑职已经知足了,并且,曾经立下的承诺。卑职不敢忘。以及在先皇后面前许下的诺言。卑职更不敢忘。” 项念喻,细细的打量花烨一眼,摆摆手说。“起来吧!有事就禀告。没事,就离开。郑朕心情不好,没空和你在这闲聊。” 花烨回答说。“江南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只不过涉及太深。卑职不敢专断。所以过来请奏皇上。” 项念喻醋得下眉头。直接将事情猜了个大概。“和花家有关。” 花烨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皇上聪慧。一猜就中。这件事情。花家可能涉及在内。至于牵扯多少,卑职不敢往下查。” 2 - 渡魂灵 - 悠苒子 “而且。” 花烨顿了顿。“卑职也是花家的人。虽然母亲和父亲和离。但终归留着花家的血脉。若是斗胆继续查下去。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会影响查案的进程。” 项念喻沉默了片刻。抿了口茶水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现如今百废待兴。边关悠乱。这救灾的银两没有落实到位。十乃是大事。这其中盘根错节。久而久之,怕会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更何况江南乃是富饶之地。这救灾的银两。都贪污了,去。更不用其每年征收的赋税。怕是会养肥一群在其位不牟谋其政的人。” 花烨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卑职乃二等侍卫。前往去调查。只查到了关于花家的事情。并已经被阻拦在外。被人察觉。倘若继续查下去。怕是会影响盛大。这盘根错节的关系。怕不是卑职一个小小侍卫便能查的清楚了。” 项念喻沉默。没有知声。 花液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对还是错,帝王善于猜忌。这句话放在项念喻身上也不成多让。即是项念喻,还是太子的时候。他的心计深沉。都不是她能够比拟的。 现如今做了皇上。心思百转千回。更不是他能够估量的。自然是有些紧张。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降至了极点。花烨,张张嘴巴。犹豫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说说这江南复杂的情势。说说花大人,在世的时候。这里头的故事并已经复杂的厉害。况且花家富可敌国。虽然到了最后。花大人为了皇后娘娘在朝廷站稳了脚跟。为了花家的荣耀。将整个花架都捐了出去。 可是花家三代为官而已。其中也无亲亲是做商务生意的。却到了花大人这一代。富可敌国。这其中的缘故,难免会以人人猜想。 项念喻漫不经心地看着花烨。询问的,“此一去。你还有什么收获?” 花液吞咽下口水。将所查来的事情一一禀报。“江南水患。这件事20多年前也是有一桩。那时候花大人上任。治理了好几年。终于是平息了,水患。并且百废待兴。又恢复了江南的繁荣。现如今江南水患又起,卑职先去查看了修建的堤坝。实在是不堪一击。这堤坝前两年才刚刚巩固修缮,本应该是牢不可靠。现如今却成了江南的最大的隐患。江南本是水乡。河水自然是最多的。” “一处解滴。处处遭难。堤坝已经不能靠近。但卑职走访了当年修建堤坝的人。以及对低发有所了解的专家。本来还是沆瀣一气。表示并不了解。后来逐步筛查。才有斗胆的人说。这堤坝就是个豆腐渣工程。水一来自然就垮了。说到底是这三年没下过这么大的暴雨。没引起江水上涨。所以这堤坝一直牢固着。可暴雨连绵而下。这堤坝。自然而然就受不了了。” 项念喻轻轻地敲打桌面。沉声问到。“然后呢?” 花液接着往下说。“可当年。修缮堤坝的钱。是皇上亲自剥的。皇上应该最为清楚。二十万两黄金。应该修缮怎样的堤坝。” 项念喻脸色顿时一变。三年前。父皇带着母后去南山居住。远离朝政。他便开始以太子的身份。处理政务。而这修缮水坝的事情。便是他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个事情。当年拨了多少的钱款,他自然是最为清楚的。 便是因为这是他上位,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出了事。所以最为在意。给天下人,谁不知,年纪轻轻的皇子继位。做的第一件爱戴百姓的事情,便是拨款,修了这个堤坝。那个时候。全天下都在称赞他。 可现如今他的那个当门红。却成了他现在的耻辱。年纪轻轻的皇子第一件善事。去造成了今天的灾难。天底下人议论纷纷。他不说,但不代表不知道。 朝堂上是怎么想的?他也清楚。不过是看他年纪轻轻。好拿捏。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更何况是现在。最为能帮他正压朝堂的。周姐。因为边关的混乱。而去镇守边关。 这偌大的朝堂之上。只能靠她一人苦撑。虽然还有户部侍郎和叶青协助。但关于这钱财的问题。弯弯绕绕的。也不是他们能够解决的。所以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让本量的小丑肆意的蹦哒。 花烨偷偷看了一眼项念喻的脸色。壮着胆子继续说。“而且这件事情并不简单。盘根错节。怕是一旦查出来。朝堂上的大半大成都不能幸免。倘若到时候一一惩罚。怕是会引起霍乱。并且。这件事情花家也脱不了干系。甚至还会追溯到花大人。一旦追溯起来。怕是花家。和皇后娘娘的声誉会受其影响。” 项念喻脸色沉了,沉。花烨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这些跳梁小丑。胆敢如此肆无忌惮。莫不是看着花家也是有所参与。估摸着他会顾及花甲顾及母后的声誉。不敢有所大动作。所以才肆意妄为。 虽然说整个花家的钱财都捐赠了出去。帮助母后在朝堂上立足。但是外祖父贪污的事情。若是落实了。这当初的捐赠钱财。赢得满身的声誉。那便就是一个笑话。 用贪污的钱。来买名誉。 岂止会被天下人耻笑。 而母后。现在花家的所有人。花烨。乃至他。以及两个妹妹。都会受到牵连。毕竟身上都有花嫁的血脉。谁也脱不了干系。 并且花烨说的另一个问题也是极为的,现实。盘根错节的关系。花烨一个二等的官差。仅是查到了五等的官员。便受到了阻挠。无法继续长按下去。那段人是上头有人撑着。赶不过他和花烨之间的关系。以及花烨的身份。这人。最起码官至两品以上,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如果真的查下去。治罪的治罪,关押的关押。抄家的抄家。这朝堂上的一半官员怕是要去掉。没了这一半官员。怕是会引起慌乱。更何况各国虎视眈眈。这个时候定然不能够引起内乱。 可如果不查。久而久之为祸朝廷。成了一个大毒瘤。这端朝的百姓怕是要遭殃了。 3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烨斗胆询问。“这件事情。皇上,准备怎么办?” 贪污一事牵连甚广,并且涉及颇多,影响盛大。连同他都拿不准皇上究竟想怎么办?若是真的查了下去。查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花大人和皇后娘娘的声誉货毁于一旦。 如若不查,各国虎视眈眈。又身处乱世。久而久之,必成大患。对以后端朝争夺天下难免会造成影响。朝堂腐败。官员不谋其政。端朝和谈盛世天下。 察与不察都是一把双刃剑。 他估摸不到皇上的心思。 项念喻沉默了片刻。轻轻地敲打桌面。“这件事情必须查下去。但正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涉及颇多。朝堂上下大半官员被降罪。怕是给别国可乘之机。一时间也填补不上这个漏洞,这件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纠结该怎么办。想了又想道。“点到为止,即可。毒瘤不是不除。只是时机未到。但也不能放任他们。旁敲刺激敲打敲打他们。避免以后能有所收敛。” “至于点到为止。无用之才。贪污即中。地方官员,四品以下。这些需要重点排查。但人数不可过多有所控制变好。马上就要春惟,是时候为端朝选拔一些,可用的人才。” 花叶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倘若只查四品以下的官员而不动上头的人。只怕水不能救了火。虽说是注入了新鲜的血脉。只怕爱着于上头的影响。这些新鲜的血脉。也会被有所污染。” 项念喻垂的垂眸子,“确实。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初出茅庐的官员。上头自然也是要松动松动的。只不过天下刚定。不宜大动干戈。上头只动一位足矣。只一位。足以让他们自乱阵脚有所忌惮。” 花烨嗯了一声。随后又担忧的。“倘若只降罪,一位官员。而牵连的有其他的人。怕是到时候。会不服狗咬狗。” 项念喻轻笑一声。毫不在意的说。“就是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毕竟贪污这是大事,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我们若是动了,其中一位。他若是不服气。想将另几个拉下水去。那几个可不一定会帮他。而是会帮助我们。来治他的罪。只要证据确凿了。定罪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旁人。先且留着。待日后再说。有了这件事的闹腾。怕是另几个人也会有所收敛。如此便已经足够了。魔大局者。须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成。否则只能适得其反。” 花叶应声,“卑职明白。只不过。”他为难的说。“以卑职现在的权利。怕是。连同五品的官员都查不上。在六品的官员那里都蹭了一鼻子的灰。要是追查下去,怕是有些困难。” “这个好办。”项念喻说。“你现在就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去查此案。但若是如此。怕是他们爱着于你的身份。那些证据就会削减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查起来有困难。但若是隐藏身份去查。怕也不会简单。里头的门路都摸不着。总归是有利有弊的。并且。无论你以什么的身份去。怕是生命的安全都没有保证。” 说到这里。项念喻,目光灼灼的看向花烨。认真的问,“即使如此,你还要去查吗?说不定。再也无法活着回到长安来了。” 花叶笑了一下。“皇后娘娘叫我带入宫中。目的就是为了做皇上的左膀右臂。若是连头的左膀右臂都做不了。我又有何脸面呆在这宫中。享受这名誉,皇上也知道。既然卑职沾染了此事。就断然查到底。绝不会半途而废。这也是皇上教导于我的。” 项念喻笑了笑。多了几分欣慰。“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好。今天晚上。摆上一桌。我亲自为你送行。” 花叶拱手道。“谢皇上隆恩。卑职定不负圣望。” 项念喻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到时候派几个暗卫同你一起前往。此去坚险,定要万分小心。凡事多注意一些。而且这件事。先不必通知于花下的人。怕是会走漏风声。” 花叶点头表示明白。“皇上是顾忌花甲那边人也参与了此事。” “这件事连同外祖父都牵连在内。花嫁的人也是在所难免的。况且花家常年盘踞于长江南。来来往往的。鱼龙混杂。一不小心。容易走漏风声。让别人提防的去。” “卑职明白。卑职一定会万分小心,不会泄露消息。” 项念喻想了想说。“叶谦,最近没有什么事。孩子也出生了。也没有去边关。就让她同你一起去。有她在也能稍微挣压着那些老不死。毕竟叶家在长安的名胜也是久居在外。况且叶青本身也是二品的,武将。能文能武。去了一定会帮上你的,忙。” 花叶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什么,询问的。“不知道杯子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如此生气。” 一说起这件事。项念喻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阴沉的可怕。 花烨心头一疙瘩。直觉告诉他,不妙。怕是不是一件小事。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项念喻直接甩过来一本奏折。“你看看就会明白。” 花烨佝偻着身子。捡起奏折。瞧了瞧头里头的字。大致浏览了几眼。方才,明白,项念喻生气的原因。 这大概便是这年轻的皇上,唯一的心结罢了。 “云阳驸马要过来。” 一听到这个名字。项念喻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轻哼,一声。“父皇都已经下葬。国商的已经举行完了。他这时候过来干什么?莫不是有些迟了。和之前一样。母后走之前还心心念念记挂着他。他倒好,游山玩水一路。本来前些日子就应该到达的。偏偏迟了,那么几天。非要让母后抱着遗憾而去。” 她眼神中透露出杀意。周身的气压一下子降至了零点。眼神犀利,如一把刀子。恨不得现在就将云阳千刀万剐了,去。倘若云阳现在在这。怕是项念喻真的要拿一把刀,亲自把他给杀了。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你说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4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叶不好支声。无论从哪一方面他都无法谈论这件事情。且不说云阳就是以前的花谷。怎么算也是他舅舅,其次,这应该算家里事。她也不好上前评论。 只能站在那里沉默着。 “你说他到底会不会恢复记忆还是说究竟就没有失意。” 项念喻突然问道。“如果是正猜测的那样。这样一定会杀了他。倘若不是因为他。当初父皇和母后就不会分割很久。母后也不会因为愧疚而导致身体大不如前。病毒复发。造成今天的局面。况且。母后临终之前。口口挂念着。而他倒好。在外头游山玩水。慢慢悠悠的来了。连同母后的葬礼都没有赶上。你说他究竟有没有心?” 花叶正了,正。因为他知道。呆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关于皇上对于云阳的恨意不是一日两日。倘若不是因为恨。也不可能在登机之后立马就改了名字。深深地将他之前那个名字的玉字去掉。那便是不屑与憎恶。 “皇上记恨他是应该的。但云阳富马当初也是为了给皇后娘娘治眼睛。去雪山里冒死寻找草药。这才失去了记忆。若是这么说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项念喻眉头狠狠一怔,显然很不乐意花烨,这样的说法。急忙忙的反驳道。“当时父皇已经派人前往。只是他非要逞英雄自作主张。以身犯险这能怨得了谁?” 花叶噎住。他知道跟一个满怀恨意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但云阳富马确实失去了记忆。于他而言,皇后娘娘只不过是一国的皇后罢了。与她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之后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有些无辜。” 项念喻轻哼,一声。在这件事上,绝不妥协。“无辜。这两个字倒是说得极为轻巧。一次拖延也就罢了。如今父皇的国殇。他不也是没有来吗?如今才送来的,折子。晚都已经晚了。来了又有什么用?” 花叶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件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又想才憋出了一句话来。“云阳富马毕竟代表了一国盛邦。还是请皇上慎重。将国家重任方为己任。至于其他的恨意。来日再报也是不迟。” 项念喻咬了咬牙。眉眼之中尽是不悦。在他心里。那我活的潇洒自在的云阳驸马。那个和云扇公主你侬我侬的云阳驸马。罪该万死。 明明是因为他。父皇和母后之间才会心生间隙。母后才会因为愧疚而病发。也因为生病而郁郁寡欢。连同临终之前。心心念念的。他都不赶着去见母后一面。烦慢慢悠悠的游山玩水。 如今他父皇母后都去了。而那个云阳偏偏活的好好的。明明他最应该死。还他现在却活的很好。夫妻恩爱。享受着大把的时光。 这样她怎能不恨,倘若没有这个人。兴许现在父皇和母后都在。她和两个妹妹。也不再会是孤儿。如今也是被人宠爱的皇子和公主。不必饱受思念的痛苦。 “这事这明白。凡是以大国为重。至于这些怨恨。朕会先放在一边。等来日。水到渠成。值机成熟的时候。定要了,她的性命。以祭奠父皇和母后。” 花叶打了个寒颤。这种咬牙切齿的恨意连同它都有些毛骨悚然。不禁感觉到后怕。 “只是皇后娘娘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二哥。皇上如此做。皇后娘娘那。” 项念喻,目光狠辣。“母后已经不在了。该怎么做?正自有想法。母后不是心心念念阿哥吗?那这样就让他早点去陪母亲做伴。又有什么不好的?” 花叶错愕。一下被噎着说不出来话。果然。满怀恨意的人。是无法劝说的。不过。以后端茶如果装到一统天下的话。迟早会有一天和云阳驸马开战的。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皇上一心让云阳死。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终有一死。而端朝迟早会莅临天下。云阳驸马。只不过是皇上一统天下的垫脚石罢。 如此想来。花叶倒是觉得并无过错。 “皇上不必着急。等百废俱兴,国家稳定。兵强,马壮。等踏平天下。云阳驸马虽然卟能存活于世间。皇上也能大仇得报。” 项念喻面色缓和了些。但眼底的决然毫不避讳。“一统天下。定让那云阳驸马做了我的垫脚石。云阳。蛮邦。” 她不急不慢的念叨着。忽然轻笑一声。脑海子里便涌出一个想法来。“你说。母后和阿哥的关系是不是特别好?” 花叶烂了几秒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卑职曾经母亲提起过。皇后娘娘以及云阳驸马。离开长安的时候,母亲去世。所以两人一直相依为命。感情比起一旁人来说。更加浓厚。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所以皇后娘娘才跟着云阳富马来到了长安。云阳富马甚至为了皇后娘娘看一眼盛开的桃花树。便采了满长安的桃花摘在了自家的树上。这在当时的长安也是一桩美谈。后来云阳驸马也为了皇后娘娘以面饭现为他寻找良药。由此可见。他们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兄妹可以比拟的。” 项念喻弯了,弯嘴角。眼底中透露出深意了。意味深长的问。“他们二人的感情竟然不一般。你说如果云阳驸马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因为母后并发。以及牵挂而死而心怀愧疚。从而爱屋及乌。” 花艺惊了一下,模模糊糊中,似乎明白了点项念喻的意思。“皇上不会是想让云阳驸马恢复记忆。从而心生愧疚,爱屋及乌。对皇上多有照顾。从而做了皇上,在蛮帮的棋子。” 项念喻轻笑一声。“果然是花叶。朕的左膀右臂。理解朕的心意就是比一般人快,上许多,可以说大厦不上。这就是这个意思。满帮势力熊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变得掉的。仅是端朝和其他国邦联合起来也会有所忌惮。毕竟是马背上生长起来的野蛮民族。但。倘若有一个位高权重。在蛮邦又有一定话语权的旗子。那情况就会有所不同了。或多或少。他都会顾及这端朝,顾及于朕,那蛮邦指日可待。” 5 - 渡魂灵 - 悠苒子 花叶和叶青是第二天走的。带着皇上给的钦差大人的身份前往江南。秘密调查贪污腐败一事。因害怕受到人威胁。生命安全,等等。又派了几个暗卫暗中保护。 云阳驸马是三天后抵达的长安。一到长安。便先入宫拜见了皇上。 “云阳驸马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云阳站在下堂。不卑不亢的闲中原的礼仪。 项念喻挑眉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便一直将云阳料在那里。看的是一旁的汪清心惊胆战的。不管怎么说?底下站着的口是云阳驸马。代表了一国盛邦。 并且天下的局势刚刚稳定。五国鼎力。而这忙帮又是在其中又是极为重要的一环。马背上的野蛮民族。轻易可是不敢得罪。 想当初攻打楚国的时候。满帮可是帮了不少的忙。也是有了他们冲锋陷阵。杨国才能轻易的夺下蛮帮。在最后的分配,蛮邦处处礼让。让他们心满意足得到了最大的利益。 云阳便在下头站着。因为是云阳驸马的身份代表异国城邦倒也不是用在这站着。同一个年轻的小皇帝礼让。但云阳不想同项念喻闹僵。或者惹其不高兴。所以因自己在下头站着委屈一些倒也无妨。 云阳说是在下头站着。越是符合了项念喻的心意。越是不开口。便是偏要偏偏要晾着他。让他再吃上头吃吃苦头。 汪清犹豫片刻,斗胆出声说道。“皇上云瑶驸马来了。” 汪清,这么一说。项念喻并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否则皮不是向天下人证明了。她故意晾着云阳驸马。 项念喻,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带等抬起头来时。神赐却已经变了。满脸的错愕和茫然。似乎并不知道云阳驸马就站在下头的事一样。 “云瑶驸马什么时候来了?”他转头又责怪汪清一声。“你怎么也不提醒一句?让云阳驸马在下头站了,这么长时间。” 汪清,请罪的。“是老奴在这站着站着走神了没有注意到云阳驸马过来。还请皇上责罚。” 项念喻摆了摆手,极为大气的说。“无房无房。都说春乏秋困。真入了春,难免会犯困。谁也不例外。” 王青松了一口气说。“谢皇上。” 项念喻转而看向云阳驸马。眉眼带笑。露出几分亲近来。“云阳驸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朕一声,云阳富马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怎么说这也应该派人先去接应你才对?如此才能显示出我端茶的礼仪来。” 云阳富马笑的笑。并不在意的说。“皇上客气了。蛮邦距离端炒遥远。这马车紧赶慢赶的才来,谁在是估算不好日子?这到了长安。便急忙忙地过来拜见陛下。所以忘了派人前来通知一声。若是下次来。云阳一定会记住的。” “那可是不能忘了的。”项念喻弯弯嘴角。“端朝最重于礼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可这可可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使到了任何的地方,也忘不不能忘。你瞧瞧我光顾着说话了。云阳驸马快做。想来赶了这么长的路。也应该累了。” 云阳驸马选了个椅子,坐下。距离项念喻近了一些。想了想说。“听说前些日子举行了国殇。先王去世。实在是可惜。剑王是一位不错的皇上。这里长刚征战天下。受人民爱戴。只可惜一年早逝。我一路惋惜。快马加鞭。却也是迟了。赶不上,先王的葬礼。这满腔的话也没法同他说道说道。实在是遗憾。” 项念喻脸色僵硬了,像。心里头暗自腹诽,有什么话非要说道说道。你若倘若真的有心。那你干脆下去陪我的父王算了。随你怎么说?猫哭耗子假慈悲。连同葬礼都错过了,还在这里说个什么劲。 但这明面上。还要保持这些虚情假意。项念喻宽慰说。“父皇生前的时候辩称在云阳驸马。有大将之风。同理朝政来不输于他。四处征战。不输于周斐然。是个难得的人才。父皇还说呢。这等的人才若是生在中原该有多好。说不定又会多了一个大将军呢。” 项念喻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云阳的脸色。见他波澜不惊面不改色。为防止泄露自己的心思。便委婉的解释了一下。 “云阳驸马也知道。我父皇惜才也爱才,所以时常将云阳驸马快至嘴边。才会说出云阳富马身在中原该有多好的事情来。不过云阳福马在蛮帮也是不错,蛮邦友云阳驸马。洗奶是一桩,幸运之事。” 云阳富马笑的笑谦虚到。“先皇太爱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失意的可怜人,四处漂泊。被蛮帮收留。才有了今天。至于什么上战场。四处征战之类。实在是抬爱。我也没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换了一身的武功罢了。空有一腔的蛮横。比起中原的周大将军可是差远了。” 项念喻,干笑两声。毫不客气,落井下石。“周大将军是我端朝的战胜。也是,我端茶的保护神。镇守边疆。数十年无人敢再犯。这一点。若是不能清明的前辈,能比较。晚辈怕是差之晚矣。” 云阳驸马也不生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周大将军名声显赫。又正守边关数十年。战功赫赫。民生传扬出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能够比拟的。只怕等到了周大将军那个年纪。也不抵她的分毫。” 项念喻,假意笑笑。有客套的夸赞到。“云阳驸马不必如此说。周家世代为将。是历朝历代的大将军。积累的经验也不是旁人能够比拟的。累计起来的民生也不是旁人能够追的上的。所以郧阳驸马也不必惋惜。听闻云阳驸马在忙帮一切不错。深得大汗的喜欢。甚至还有传闻说。带大海百年之后,便将这大汗之位传于云阳驸马。” 云阳目光泛起波澜。不慌不忙的解释说。“竟有这样的传闻。倒是头一次听说。大韩身体现在康健。怕是没有传位的可能。并且。云裳他还有不少的兄弟。个个英勇神武。怎么轮也不轮不到我一个外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