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宴会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天地诞生以来,仙界、魔界、人界鼎足而立。 除此之外,神族超脱三界,拥有可以倾覆一切的神力,被三界所尊崇。 即使神族人丁稀薄,至今只出现了一位神,但是三族中人都不敢触犯神威。 天宫 “听说今天离殇神君会来。” “真的?神君可三百年露过面了。”远处几个小仙在窃窃私语。 倾銮大帝遗孤清漓,默默端坐。静等宴会开始,丝毫不想见那个道貌岸然的离殇神君。 猛然一道视线射过来,清漓一阵激灵。 赫然无声的场面,昭示着离殇的到来。 伴随着几个貌美仙娥的开场舞,宴会终于开始了。 清漓自顾吃着自己的东西,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玉帝和离殇那厮交谈甚欢。忽而叫到清漓的名字“清漓,你可愿意?” 玉帝凉凉的嗓音传来,完全不知道玉帝在说什么的清漓,愣了一瞬后答道:“清漓愿意。” 一声低低的轻笑灌入清漓的耳膜。清漓心想完了,每当他这样笑时,她必定倒霉。 果然,四面八方各种各样的眼神向清漓射来,其中多是羡慕,嫉妒的。 “那么有劳清漓仙上了”离殇那厮淡淡的话语传来。 虽然不晓得什么事情,但清漓心里一阵气急,嘴上却说道:“哪里哪里,小事一桩”。 清漓浑浑噩噩的走出宴会,回想友人所说的,“恭喜啊,若你助神君凡间渡劫成功,看谁还敢说你是天界第一懒仙。” 清漓淡淡一笑“呵呵,哪里那么容易呢”说罢告辞了友人。 清漓暗暗握紧粉拳:他一个天地间唯一的神,却让我这个除了一个帝女的身份外几乎一无是处的懒仙来帮助他渡劫。 即是助他渡劫,那我保留仙力,以仙身助他,岂不妙哉?又何须我随他一同投胎,到时我失去记忆法力又怎能助他? 肯定是他又想整我,清漓生无可恋的想到。 渡劫?难道三百年前的那次,他失败了? 管他呢,反正渡劫成功与否对他都没有丝毫影响,所谓渡劫也只是他闲暇时的游戏罢了。 哎,我的悠闲生活呀,就要被离殇那厮打乱了。 要怎样才能既不违抗玉帝的旨意又能不与离殇那厮有所交集呢? 对了,去找司命帮忙,只要在人间与他无交集即可,至于帮他渡劫什么的,他堂堂神君定没什么要我帮助的。 清漓连忙赶往司音阁。 说来司命与我也颇有点交情,这点小忙她应该会帮我的。 司命掩嘴轻笑道:“呦,小清漓怎么来我的司音阁了?” “你说呢?”看到她一副看戏的样子清漓气气的回她。 “算了,不逗你了,早就猜到你会来我这儿了,但是小清漓呀,你也不想想离殇神君的历劫,岂是我这个小小仙官可以改动的,不过你放心,以你们两个的交情,神君怎样都不可能害你!” “停,我和他能有什么交情,不过就是他的一场欺骗罢了。”清漓生气的道。 司音一看清漓真的动气了,连忙道:“好了好了,以你帝女的身份,即使投胎也必然是公主之尊,人界有一强国北陵国,人杰地灵,物产丰富,你投成此国公主,就当去游玩一圈怎么样?” 清漓沉默片刻无奈答曰:“暂且这样吧。” “但是无数次被离殇那厮坑的教训告诉我,这次人间之行绝对不简单。” 清漓回到自己的宫殿,开始思考应对之策,猛然想起,她三百年前寻到的一块奇玉,说是在特定时候可以唤醒人的记忆。 虽说早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角落了,但是此行可带上它。 2人间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历劫之日到了。 清漓特地早去了一刻钟,避免与他相遇,喝过孟婆汤,清漓跳下了因果轮回渊。 北陵国的皇宫,阳春三月。 天空晴朗,偶有几缕华光向下倾泄,偷偷的散发出彩色的光芒,给大地披上一层炫丽的彩衣。 清漓正在默默欣赏着,这令人迷幻的景色。忽然,急乱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焦急的女音传来:“公主公主,您又跑到哪里去了,一会儿皇后娘娘要来了,如果发现您又逃课,奴婢们定要挨罚了。” 原来是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在寻她。 清漓的那俏丽的脸微晃,心道:那些无聊的要死的三纲五常本公主才不要学呢。 但还是轻轻的抬动她的小脚,缓缓地走了出去。 算了算了,母后要来了,我要不回去装个样子,这些小宫女们可就倒霉了,谁让我是天下第一好主子呢。 “皇后娘娘到”,伴随着小太监的高喊声。 一个头带金色步摇,身穿黄色宫服,面容华贵的貌美妇人,步入了清漓的寝殿。 皇后慈爱的看着清漓,又抬起了她那娇嫩素手摸了摸清漓的头,道:“今天我们小清漓可有好好学习?” “有的有的,清漓今天看完了半本书呢。”清漓身子微动,脸上带着点自得。 皇后眉眼弯弯,欣慰的一笑。 “这个小孩儿是谁呀?”清漓扯了扯衣角,好奇的盯着皇后旁边的那个孩子。 皇后嘴角上翘,头上的步摇也随着风摇摆了几下,柔声说:“他是你的表弟离殇,比我们小清漓小一岁,今年十一岁了。” 离殇的眼珠悄悄地转了一圈,接着用他那奶奶的小细音说到:“公主殿下好。” 真真是好可爱的小弟弟,清漓暗暗惊叹,手心忽然有些痒意。 清漓轻笑着回他:“别公主公主的叫了,你直接叫我表姐吧,我还没有弟弟呢,以后表姐我保护你。” 他乖乖的说:“表姐好。” 清漓被萌到了,极力忍住那强烈的想要捏捏他那可爱小脸的冲动。 转头对皇后说道:“母后,我带小弟弟去玩会儿”。 母后双眼含笑,看着清漓道:“好啊,难得你们两个投缘,小清漓可别欺负弟弟欧。” “我才不会欺负弟弟呢!”说完清漓撇了撇嘴,便拉着离殇的小手出去了。 谁知刚到后花园,离殇就立刻甩开了清漓的手,脸上也换上了傲气的表情。 清漓怔愣了一瞬,以为离殇是被她牵手因而不高兴了,本想解释一番。 谁知离殇的头微微上仰,小腿挺的笔直,用挑剔的、傲然的眼神睨着清漓,开口:“你就是皇后姑母的女儿,长的也不怎么样吗?一点都没有公主的仪态。” 看到如此变化的他,清漓气坏了。 心道:好呀,原来是个两面派,刚刚在母后面前表现的乖巧可爱,现在却说本公主不漂亮,没礼仪。 真是欠教训! 清漓粉拳微微握紧,面有愠色。 反驳他:“谁人不说本公主小小年纪,仪态大方,貌如春花,你莫不是眼睛有问题?” 没等他开口清漓又说到:“敢这么说本公主,本公主看你才是真的没礼仪。” 谁知破小孩竟说:“粗鲁。” 怒气缓缓的爬上了清漓那秀丽的小脸,她大声回:“好啊,敢说本公主粗鲁,本公主现在就粗鲁给你看。” 说罢清漓往他身上一扑,压住他打算给他一点教训。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她。 旁边的宫女连忙拉住了她,说到:“公主,要注意仪态啊。” 清漓的身体紧紧绷着,'见鬼的仪态,我堂堂公主,竞被他这样诋毁,哼。’ 离殇缓缓站起身来,恶劣的开口:“有趣,哈哈。” 清漓的脸上仿似布了一层火,‘他竟敢这样嘲讽我,真是太生气了,一个十一岁的小孩,气死我了。’ 清漓还没来的及反击。他的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知道公主你喜欢我,但也不用这般吧,实在,哈哈,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清漓脸上的怒气更甚,胳膊微微抖动,她深觉离殇是她的克星。 ‘谁喜欢他了,我分明是讨厌死他了,他究竟从哪里看出我喜欢他的!’ 正当清漓准备再一次发怒时,皇后过来了。原是不放心她们,所以前来看看。 清漓还没来的及向母后哭诉,这厮就一脸委屈,仿佛清漓欺负了他一般,真是令人气愤。 清漓深感憋屈,却又不知如何申诉,只瞪他一眼。 后向母后告辞,说到:“清漓突然想起来,今天清漓约了灵音师父学习舞蹈,马上要到时间了,只得先行离开了。”说完清漓就头也不回的愤愤离去了。 自从这次不愉快的相见后,清漓便将此人归属为令她生厌之人。 3外嫁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乌云遮挡着太阳,昏暗的天色昭示着清漓极度不愉快的心情。为何如此说呢? 因为清漓偶然间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东离国皇太子在国宴上求娶她大姐清纭公主。 父皇竟然同意了! 清纭公主是最疼她的人之一,每当父皇母后因为清漓逃课、玩闹、懒惰、嗜睡,责骂她时,清纭公主总会温柔的劝慰她; 并抱住清漓对他们说,“漓儿还小,难免顽劣,父皇母后就别责备她了。” 每当清幽欺负清漓取乐时,清纭公主总会先安慰清漓一番,然后帮清漓去教训哥哥。 让清幽给清漓道歉,每当看到清幽吃瘪清漓就会破涕为笑。 清漓的俏脸满是忧虑,心道:不行,决不可以让我的清纭姐姐远嫁他国,不能让我的清纭姐姐背井离乡。 清漓起身就往父皇寝宫赶,路上非常不巧的碰上了令她生厌的离殇。 清漓无意与他有所纠缠,本想装作没看见,但是事与愿违。 离殇挡住了清漓的去路,用带着稚嫩却恶劣的嗓音说道:“表姐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呀?” 清漓的脚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清漓实在没心情与他废话,攥了攥手,用自以为凶狠的语气回他:“让开。” 这个可恶的离殇却不退反进,走到离她仅有半步距离处。 凉凉开口:“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要去找皇上?皇上现在可没在他的寝宫,而是去了淑才殿,表姐确定要现在过去?” 清漓一听,就猜到了准是贤淑妃煽动父皇同意的联姻。 “我堂堂北陵国,可以说的上是最强大的国家了,怎会需要联姻来维持两国关系?” 离殇轻轻的瞥了清漓一眼,又和清漓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去,不然以你的智商不仅保不了你大姐,恐怕连你自己都要被牵连进去。 “到时候如果将你随便嫁给个小国太子什么的,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接着又语带傲慢道:“以你这脑子离了北陵国,定会被欺负死吧。” 听到他幸灾乐祸的话语,清漓又急又气,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毕竟清漓还年幼,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留住皇姐,又听得他的冷嘲热讽一时情绪上涌,没有控制住泪水。 那泪眼朦胧的模样,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 离殇看到清漓这般,一下子慌了神。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嘲讽你,你别哭了,这事,这事我替你想办法还不行吗?”离殇的小手微动,无奈地说。 别问清漓怎样在这个十一岁的孩子脸上看到无奈的,反正就是看到了。 清漓抽抽噎噎地问离殇:“什么办法?” 清漓的拳头微紧,心里想着:一个破小孩,能有什么好办法,况且父皇都已经亲口答应的婚约,母后都没有解决之法,何况是他。 离殇说道:“皇上金口玉言定不会轻易改变,唯有在东离国皇太子身上做做手脚,若他德行有失,此婚约就易解了。” “我怎样知道他德行有没有失呢?”清漓微抬眸子看向离殇,激动的问。 离殇抚了抚衣袖笑答:“东离国皇太子风流成性,且酷爱美人,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岂不简单,到时候再稍加推动,抓他个现行不是难事。” 他又忽然凑近,在清漓耳旁轻轻开口:“若我帮了表姐这个大忙,表姐可要记得,以后,呵呵,是要还的。” 清漓连忙说到:“好说,好说,只要你帮我保得我皇姐,还什么都可以。” 离殇听罢嘴角勾了上去,忽而心情颇好地说:“公主的这句话,我可是记住了,到时候可别反悔。” 清漓心里不已为然,嘁,我堂堂北陵国公主,还一个人情有何难,不就是珍珠玛瑙,绫罗绸缎? 嘴上却柔柔回曰:“你且定要保住我清纭皇姐呀。” 感觉这句话不能展现她的态度,又加了一句:“本公主也相信离殇弟弟说到做到可别让本公主失望呀,否则,哼哼”清漓轻轻的威胁了他一下。 最后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说:“那本公主就先回去了,静候离殇弟弟的佳音了。” 清漓转身抬步准备离开,听得身后一声轻笑。 心道:有什么可笑的,本公主哪里好笑了? 但是难得这个恶劣的家伙竟有好心的时候,看在他帮我忙的份上,我就暂且不和这家伙计较了。” 希望他真能帮到我,要是敢耍我,呵呵,我和他没完。 4主动退婚。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刚刚皇后告诉清漓:“明天早上你表弟离殇会来看你,你记得空出时间来。” 清漓眉头微皱,乖巧地回:“好的母后,清漓知道了。” 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抓到那个东离国皇太子的把柄了。 之后清漓又与皇后聊了一会。 无怪乎是皇后问她:“有没有好好学习女德?有没有学会新的舞蹈歌曲之类的才艺。” 清漓都一一给了能让皇后高兴的答案,皇后才满意离去。 清漓休息了一会,礼乐师父便来了。 清漓心道:说实话我对这些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反正我又不用表演这些,真搞不懂为什么要让我学,还不如去睡一觉呢。 睡眠既可以养精蓄锐,又舒适安逸,当然绝对不是因为我懒。 光线渐渐的暗了,太阳也渐渐的向西边落去。 伴随着礼乐师父的训斥声,无聊的一天结束了。清漓躺在床上出了会儿神,便进入沉睡,一夜无梦。 “公主公主,快起来了,一会儿离殇公子该来了。”伴随着清漓贴身宫女小月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 清漓闭着眼让宫女们给她穿衣收拾,刚梳妆完毕,离殇就过来了。 清漓深觉离殇是在她身上装了眼睛,不然他怎会来的如此之巧。 当然离殇也如她所愿的带来了好消息 他一如既往的用他特有的低低声音说:“公主气色不错呀,近来可好。” 清漓瞪了他一眼,问到:“可是我皇姐的事情有着落了。” 他呵呵一笑回道:“那是自然,我答应的事岂有办不到之理?你且看着吧,今天下午东离国皇太子就会主动退婚。” “主动退婚”清漓默默重复。 心里即高兴又不可置信,且不说婚约是那个东离国皇太子提的,他若真的退婚那么势必会承受我父皇的怒火,我泱泱大国岂容他随意玩笑。 清漓那水晶般剔透的眸子带着怀疑问道:“你怎知他今天下午会主动退婚,若是他没有退婚呢?” 离殇的背挺的笔直,语带傲慢道:“我答应的事情,岂有办不到之理。” 听到他如此肯定的回答,清漓着实不能再将此人当成小孩。 他是怎样的城府?怎样的计谋?才可以肯定的说东离国皇太子会主动退婚。 要知道退婚可对那个东离国皇太子没有任何益处,甚至会带来灾难。 虽然离殇现在是在帮我,但是身在宫中的我实深知人心险恶。 像他这种智多近妖之人,我定要远离。否则哪天被他坑了都不自知,或许还会向他感恩戴德。 清漓深深看他一眼,那粉色绣鞋里的圆润脚趾,悄悄蜷了蜷,回道:“若此事为真,定当厚谢表弟。” “厚谢不必了,你且看着吧。”说罢,就向离殇就告辞了。 清漓浑浑噩噩的过完了一天,傍晚她的贴身宫女果然禀报她,道:“东离国皇太子主动向皇上提出退婚了。” 清漓惊到了,忙问,父皇有没有处置他。 小月回她:“这到没有听说,不晓得他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虽然面色不愉,却并未发火。” 清漓那精致的琼鼻动了动,瑰色唇瓣里那粉嫩的丁香小舌顽皮地跑了出来,“皇姐知道了吗?” 小月微低着眸子答道:“自是知道了,据说清纭公主知道后,很是高兴,竟赏了整个纭良殿中的宫女太监。” 清漓此时深觉离殇那厮的可怕,但又难免好奇,他小小年纪,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东离国皇太子主动退婚的呢? 虽然好奇原因,但清漓还是没有去问,只想赶紧还了他的人情与他撇清干系。 此举虽颇有点过河拆桥之意,但清漓真心忌惮于他。 5宫外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晨曦缓缓地拉开了帷帘,又是一个全新的早晨。 每天日复一日的学习女德、礼乐之类的,清漓真的无聊的要死。 清漓又逃了一堂女德课,去后花园玩耍。 但是已经在这儿玩了十二年的清漓,深觉没什么有趣的了。 要不去找清纭姐姐,这个想法一产生就被清漓自己掐灭了。 心道:‘虽然清纭姐姐非常疼爱我,但是若她知道我是逃学出来的,定会把我再送回去的。’ 清漓灵机一动,又想到:‘去找哥哥清幽,不行不行,他虽不会骂我逃课,但是定会欺负我,或者把我逃课的事儿告诉母后。’ ‘说实话我不是不喜欢学习,但是那个女德什么的我真的不喜欢。’ 为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必须接受,稍有阻拦,就会被骂妒妇。 ‘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些内容。’ ‘若是让我找驸马,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若他做不到,那我不要驸马也罢。女德什么的见鬼去吧。’ ‘要不让宫女们给我讲几个小故事?我深觉可行,反正她们也不敢告我的状。’ 清漓摆了摆那雪色小手,吩咐小月去叫几个健谈的宫女过来。 清漓朱色唇瓣轻启,问她们:“你们有人能给本公主讲点有趣的事情吗?” 她们几个面面相叙,沉思片刻,其中一个率先开口:“公主,奴婢来给您说点宫外的事情吧。” 宫外,说来自清漓有记忆以来还从没出过宫呢,不免有些好奇。 喜意蔓上了清漓那俏丽的脸庞:“你且说来听听。” 那个宫女讲了起来:“在京城的一条永安街每天热闹无比,商户们吆喝着卖糖葫芦,卖纸鸢…” “但见一个貌美女子领着一个小丫鬟,东瞧瞧西看看,忽而被一个木簪吸引住了,问了老板价钱后,刚要让小丫鬟掏钱去买,这时…” “这时怎样呀?”看她停顿,清漓忙问。 那个小宫女接着说:“这时来了个年岁不太大的少爷领着一众家仆,他抓住那位貌美女子的手。” “轻佻的说:小娘子甚得我心不如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说罢,打算让他的恶仆抓住那个貌美小姐,那个小姐眼看就要被抓,这时…” 清漓接道:“这时出来了个蒙面侠士” 清漓的藕臂轻晃,心里颇为自得:一般故事都是这么发展的,我真是太聪明了。 谁知那个小宫女嘿嘿一笑,接着讲:“这时出来个穿金戴银,胡子花白的老爷子。” “这个老爷子是那个小姐的父亲对不对?”清漓抢答。 小宫女说:“公主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原是那个老爷子也看中了人家小姐的容貌。” “那个貌美小姐灵机一动对那两个人说:这样吧,你们谁厉害我跟谁走,于是那两波人打起来了。” 清漓抢答:“那个小姐趁乱逃跑了。” 心想:这次总不会错了吧。 那个宫女又微微一笑,道:“那个小姐和她的丫鬟等她们两败俱伤之后,轻松教训了他们一番。这时他们才知道这个貌美小姐和她的丫鬟是京城两位颇有名气的女侠假扮的。” 听完她的故事清漓深觉太有趣了,又让那个站小宫女接着给她讲了几个。 清漓心里对宫外的好奇更加强烈了,“我要怎样才能出宫呢?” 不由深思了起来,清漓是个行动派,既然有此念想,自然要好好计划一番。 6出宫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近日清漓魂不守舍的计划着出宫之事。 清漓知道宫中负责采办的宫女是可以出宫的,所以打算假扮成宫女出宫游玩一番,也品品民间玩意。 要是能教训教训恶霸,当当女侠更是妙极。清漓自己幻想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大杀四方了,不由嘿嘿一笑。 当然若能碰到个侠士英雄救美,更是乐得自在了。 ‘你说美是谁?自然就是本公主我了,谁敢在本公主面前自称为美!’ 回过神来,看看自己身后的一众宫女,清漓知道幻想始终是幻想。 忽而感到有点饿了,清漓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小月去御膳房拿点糕点。 清漓一直比较喜欢吃糕点之类的甜食,那淡淡的甜味仿佛在告诉她今天也是甜甜的一天。 刚吃一会,清漓的好友晴雪来了,晴雪可好久没来找她了,她激动的与之攀谈。 也和晴雪说了想出宫的事。晴雪淡淡一笑,这不简单,我带你出去。听到她这么说,清漓高兴极了。 瑰色唇瓣微翘,问晴雪:“你带我偷偷出宫吗?” 晴雪轻轻开口:“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去向皇后娘娘禀明,只要我们带上两个高手来保证安危,皇后娘娘会允诺的。” 清漓揪了揪衣角,略带怀疑的回道:“真能如此简单。 晴雪轻笑着说:“自然。” 说罢,她们便一起去皇后那里了,实在不巧的是离殇那厮也在,清漓已经有段日子没见他了,突然看到他,清漓愣了一瞬。 这时晴雪向皇后请示带她出宫之事。 皇后气愤的呵斥:“真是胡闹。” 然后皇后看向她,说:“定是你的主意,你身为公主岂可随意出宫,快快打消这个念头吧。” 清漓那精致的脸庞微低,蔫蔫的回:“是,母后。”深觉不该相信晴雪,早该知道她不靠谱的。 晴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清漓,用着讨好的语气说道:“公主,那我们去后花园转转。” 看到晴雪这个样子,清漓微叹一口气,只得说:“好吧。”但是想到她的出宫计划又失败了,不由气馁。 在这期间离殇那厮和皇后说到:“姑母,既然公主这么想出宫,那么不如就让我陪她出去吧,我定会保护好公主的。” “公主的性子您也知道,不然指不定哪天偷跑出宫了,到时出了事情可怎生是好。并且也有利于…” 有利于什么,清漓只顾和晴雪说话了,没有听清。 但是皇后竟然同意了,并且笑着说:“哈哈,那姑母便把漓儿交给你了,你可要保证她的安危呀。” 清漓既高兴又惆怅。 不要说清漓矛盾。清漓看到母后同意她出宫,自是高兴的。 清漓黛眉一皱,心道:‘但是为什么偏偏让这厮陪我,他比我还小一岁,让不满十二的他保护我?真搞不懂母后的想法。’ ‘而且深知他温软乖巧的外表下深沉城府的我,真心想离他远点。’ ‘更何况是在宫外,若是他想要耍手段搞我,我也毫无办法。’ 要不还是暂且不出宫了,大不了以后再寻时机。 清漓捏捏衣角,道:“回禀母后,清漓忽然又不是特别想出宫了,要不还是算了吧。”清漓迟疑的开口。 说完清漓抬起了头,皇后用清漓看不懂的眼神盯着她。 清漓不知道皇后有没有因为她的任性生气。 只听到离殇那厮的轻笑声。虽然离殇在笑着,但是清漓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恶意。 7希望幻灭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其实清漓刚说完便已经后悔了,难得皇母后答应她出宫,她如此这般出尔反尔,实在有失皇家风度。 清漓心下懊恼:‘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离殇那厮了,如果他劝慰我的话,我刚好可以顺台阶而下,顺理成章的和他出宫。’ ‘其实想想,他也没有理由害我,他既已和母后说了会保护我,若我真的出了事,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清漓带着点殷切的目光看向他,希望他赶紧说点什么。 离殇不负她所望的开口了,但是内容却…。 离殇凝眸看她一眼,径自开口:“偶?既然公主殿下已经不想出去了,那我也省的麻烦了。” 母皇后亦跟着说道:“即不想去,那就作罢吧。” 我想呀,我想出去。嘤嘤。 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的清漓,看到出宫的希望一次次破灭掉,最后的希望还是被她自己掐灭的,她真心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清漓一脸的生无可恋,其实她也不想恶意揣测他人的,但是身在宫中,若不事事多想的话,怕也活不到现在。 虽然皇后和她哥哥清幽一直都很好的保护着她。但是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有事事多留个心眼,她才能在这如狼似虎的深宫生存。 清漓心道:‘离殇那厮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每次都让我的希望幻灭,真是不惘我给他的克星称号!’ ‘既然不能出宫了,那么我也不想要见到这厮了。’ 清漓告别母后,愤愤叫上晴雪,便抬步离开,留下一个绝丽剪影。 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小草也随风颤抖,好像在嘲笑着清漓的失败。 清漓刚走出皇后的朝阳殿,离殇就跟了出来。 真真是狗皮膏药的存在!该跟的时候不跟,不该跟的时候偏跟,清漓恨恨的想到。 在清漓暗暗骂离殇的时候,离殇竟庞若无人的搭上她的肩,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清漓…,要去哪儿啊?” 如此近的距离,离殇呼出的热气喷洒到清漓的耳边,清漓可以清晰感受到空气的波动。 只觉耳朵酥酥麻麻的,清漓一瞬红了脸,那双莲藕般的玉臂不知概放到何处。 所谓男女三岁不同席,他都已经将近十二了,真是的,晴雪还在旁边呀,啊啊…。 不对,应该是不管旁边有没有人都不能这样。 “更何况,清漓是她可以叫的吗?谁允许他叫我名字了,真是没大没小,没有规距。” 清漓拽起晴雪慌不择路的飞快离开,三千青丝与微风一同舞动。 耳边只余离殇的大笑。 “又笑,又笑,笑什么笑,清漓气愤无比,怎么每次和他见面都是以我的气急败坏与他的开怀大笑结尾呢?” “他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否则…,暂且没想到怎么处置他,反正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 清漓刚回到寝殿,晴雪就一脸八卦的看着她。 笑嘻嘻开口:“小漓儿你们什么情况,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嘿嘿。”她们私下都是互称名字的,这样才显得亲近。 清漓那琉璃般的眸子幽幽的看着晴雪,大声说:“没有情况。” 呵,晴雪那家伙,什么都往歪里想,她不用指明,我就懂她的意思了。 晴雪轻抚乱发,接着开口:“好了好了,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但你还想不想出宫呀?” “想啊,当然想。可是…”清漓肯定的答她。 “既然你想,那你且看着吧,明天你绝对能出去。”晴雪面带神秘的说。 清漓没搭理她,她说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成真的。 真心不知道她的自信都是哪里来的。清漓丝毫都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清漓心跳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上恢复过来。 心里乱糟糟的咒骂着离殇那厮。 8实现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春风和暖,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真真是个顶好的日子。 “公主,公主,皇后娘娘和离殇小公子来了。”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告诉她。 清漓连忙起身迎接。 皇后道:“小清漓是不是近来有些闷。” 清漓微愣,红唇轻启,答道:“没有,没有。” 其实何止是闷呢,简直是闷的要死。 皇后呵呵一笑,问她:“偶?本来打算让你去你舅舅家一趟的,小清漓不想去?” “想去,想去”清漓连忙回答。 清漓实在是不想在这深宫里了,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趣死了。 “那你且和你表弟一块回去吧。” 清漓还没说话呢,离殇那厮就道:“那我们出发吧公主。” 于是清漓和他一同做上了离宫的马车。离殇又凑近清漓,轻轻说道:“公主要不要去街上玩玩?” 清漓对他有意无意的亲近已经完全的免疫了。 用星星眼看着他,颇带讨好的对他说道:“好呀,好呀。”说罢,柔柔一笑。 离殇那厮见清漓这个样子,笑呵呵的对马夫说:“先去街上一趟,我父亲让我捎点东西。” 离殇心想:“看惯了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忽而这样温顺也别有一番滋味。” 马夫回:“是,公子。” 于是她们,不不不,应该是她,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去市井了。 到达目的地,离殇扶着清漓下了马车。 “哇,真热闹。”清漓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东瞧瞧西看看。 “疑,这是什么?”清漓伸手去捏,谁知这物甚竟如此脆弱,一碰就碎。 卖它的商贩看到后对清漓说到:“小姐,俺是小本买卖,即是你弄碎的,那你买下来便罢了。” 清漓深知是她的错,但是她堂堂公主怎会带银子那类的粗鄙之物呢。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离殇,离殇拿出一锭银子给了那个商贩。 商贩一惊,略带歉意的开口:“实在不好意思,俺小本买卖,实在找不开,请问您有碎银子吗?” 离殇说道:“你且拿着吧,在给我捏个糖人。” 原来这个物甚叫糖人。 商贩连忙问:“不知公子要捏个什么样的。” 离殇那厮看清漓一眼,嘴角一勾,指着清漓道:“就她这样的。” “???捏我这样的?他是不是又要耍我,这是不是什么巫术之类的。” 清漓也对那个商贩说:“我也要个像他这样的。”她手指着离殇。 片刻功夫,糖人捏好了,离殇拿着一个缩小版的清漓,清漓拿着一个缩小版的离殇。 清漓看着那个糖人,把它当成离殇,愤愤的一口咬掉了它的脑袋,哼哼,叫你欺负我。 清漓睨离殇一眼,嚼的嘎嘣嘎嘣响,面露得意。 离殇呵呵一笑,也咬了一口形似清漓的糖人。 清漓不想让离殇吃那个糖人,仿似她自己被他咬了,清漓手飞快的夺过他手里的糖人,几口嚼进了她的肚子,笑嘻嘻的看着他。 离殇也呵呵一笑快速的咬了一口她手上的糖人,清漓怕离殇和他抢,连忙三下五除二的把剩下的那点形似离殇的糖人吞进了她的肚子。 心道:看他还怎么和我抢。 离殇见此又哈哈大笑了。 清漓羞恼的说:“笑什么笑,本公主吃东西是很优雅的,这次…这次…,是怕你和我抢。” “不和你抢,不和你抢,都是你的。”离殇那厮略带宠溺的说道。 ‘宠溺什么鬼,一定是我的错觉。’ 她们又逛了一会儿。 清漓疲惫开口:“本公主累了,想品品民间美食休息一下。” 离殇说:“走,我带你去品品京城第一大店的美食。” 清漓哼了哼,跟上了他。 到那之后清漓点了一大桌子的美食,刚准备开动。 看到门口进来一个翩翩佳公子,面如冠玉,鼻梁高挺。 清漓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 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公子手里配着一把宝剑。 什么?清漓怎么知道那是宝剑的。 因为只有宝剑才配的上这位翩翩佳公子嘛。 9与君初相见,犹如故人归。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可能是清漓的视线太过炽热,那位翩翩公子竟瞧了她一眼。她心跳又漏了一拍。 竟生了一种仿似他曾是她最亲近的人的感觉。 清漓不是花痴,清漓虽身在宫中,但是以往的宫中宴席上也见过不少样貌如雪的公子。 虽他略胜一筹,甚至让人有一种仙人下凡之感。但清漓还不至于被男色吸引,怎么说呢?他的面貌真的很令清漓感到熟悉。 离殇那厮看到清漓这样盯着一个公子看,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胳膊。 清漓嘴角微撇,心道:‘怎滴了,怎滴了,凭什么捏我。’ 清漓回过神来后,愤愤瞪他一眼。 离殇恨恨的和清漓说道:“不知羞耻。” 清漓气坏了,说道:“我哪里不知羞耻了,你怎的说话如此难听。” 清漓对他刚升起的一丁点好印象,全没了。 在清漓与离殇那厮纠缠期间,那位翩翩佳公子走到了他们桌前,说道,:“两位介意拼个桌吗?” 因为这个店实在太火,所以没有空的桌子了。 “偶?你说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有呢?这就要问离殇那厮了。” “不介意不介意。”清漓抢在离殇那厮之前回答。 离殇那厮没管她的回话,自顾开口:“这儿,这么多桌子,你为什么偏偏找我们一块拼桌。” “身份不明之人我们可不欢迎。” 那位翩翩公子连忙说:“在下并无恶意…。” 最后在清漓对离殇那厮的威逼利诱下,那位翩翩佳公子还是和他们拼桌了。 伴着离殇那厮的吃人眼神,清漓了解到这位公子是左将军府流落在外的公子,上月刚回的府。 清漓也向他介绍了她和离殇,当然她没有亮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虽有些欺人之嫌,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怎么说,这股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与他出现的时机都太过耐人寻味。 清漓在心里改完名字后,告诉了那位公子。那位公子也礼尚往来的告诉了清漓和离殇他的名字,令清漓万分惊奇的是他说他叫黎殇。 黎殇!清漓看了看她旁边那个如狼崽子似的小离殇。心里暗暗惊叹,怎滴如此之巧,这位翩翩佳公子的名字竟和离殇一样。 世界还真是奇妙啊! 清漓给坏心眼离殇编的名字是殇璃,我她自己则是漓清。 翩翩佳公子说:“真是太巧了,没想到我和这位殇璃公子的名字如此之像。不过也不奇怪,据说丞相府的公子也与我同名。” 清漓心里默默想着:“嘻嘻,你旁边的那个阴沉脸就是你口中的丞相府公子。” 那位翩翩佳公子的声音传来:“我比两位都年长一些,那两位不如就叫我殇大哥吧,别公子公子的了。” 清漓忽略离殇那厮黑沉的脸色,回道:“好呀,好呀。” 离殇那厮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恶狠狠的对清漓说:“吃好了吗?我们该回府了” 清漓被他的语气吓到了,竟然感觉到了点不寒而栗。 清漓不情不愿的回道:“好吧。” 扭头又冲殇大哥柔柔一笑,说:“殇大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殇大哥即那位翩翩佳公子回到:“两位,后会有期。” 然后他们离开了食店。清漓刚上马车,离殇就一把拽过了她。 10丞相府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你干什么?”清漓厉声喝离殇。 离殇却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一把将清漓拽入他小小的怀中,让清漓的头紧贴他的胸膛。 恶狠狠的说:“你问我干什么,呵呵。” “我不过是看漓儿你想男人,满足你罢了。” 清漓气坏了,“这厮怎能如此的诋毁我,还…,还做出这般举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清漓奋力挣脱他的钳制,骂道:“无耻。” “你,你竟敢如此的污蔑本公主,你,你…”清漓真的是气急了。 “我无耻?那是谁在食店里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外男如此亲近?又是谁厚颜无耻的叫那外男殇大哥。” 离殇的声音虽是不大,但却让清漓感到毛骨悚然。 “怎么不狡辩了,继续说呀?你不是很能说吗?” “是因为对象换成了我,让你说不下去了吗?”离殇阴测测的道。 清漓哪里被如此的逼迫过,霎时眼圈变红,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了。 心里委屈道:‘我知道今天我对那个殇大哥有点过于亲近了,但是殇大哥真的给我一种熟悉之感,让我忍不住亲近。’ ‘我十分确定之前绝对没有见过那名男子,否则以那名男子这般容貌她怎会不识。’ 离殇见清漓哭了,只在一边冷眼旁观,幽幽的看着她。 清漓太委屈了,看到他如此这般,清漓哭的更凶了,尤记得上次她被离殇惹哭,离殇还哄她来着。 心道:‘想我堂堂公主哪里受过这份气,清漓在心里问候了离殇一万八千遍,恨不得他就此消失,从此再也不用受这般侮辱。’ 在北陵国虽不像其他国家一样封建,但是也仅仅是允许女子自由外出而已。 若女子和男子有过多牵扯,即便只是碰个手,也会被视为不洁。 这时马夫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清漓的思绪。 原是丞相府到了。离殇那厮,丝毫没有管清漓,自顾自的下了马车。 清漓赶紧擦擦眼泪,整理整理仪容,收敛好情绪,再怎样也不能失了皇家风度。 清漓自己慢慢的下了马车,离殇那厮的声音幽幽传来:“跟上。”说完,也不管她,径自便往前走。 丞相府虽是清漓外祖家,但由于清漓是早产儿,自小母亲就对她过度保护,以往省亲也不带她,故而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 清漓只有紧紧的跟在离殇后面,才能避免迷路。 离殇先带清漓去了外祖那里,尽管清漓从没来过这里,但是之前也在宫中见过几次外祖。 外祖看到清漓来十分惊喜,问她:“小漓儿来了,是想外祖了吗?” 清漓乖乖的回答:“是呢,漓儿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外祖了,当然想外祖了。” 外祖又道:“小漓儿眼睛怎么这么红,是殇儿欺负你了吗?” “小漓儿别怕,若他欺负你,外祖定帮你教训他。” 清漓暗暗想着,“就是他欺负我了,外祖赶紧教训他,让他知道惹怒本公主的后果,哼。” 但是嘴上却道:“没有没有,离殇弟弟怎会欺负我呢”清漓看着离殇那厮,把欺负两字咬的极重。 你说清漓为什么不如实相告外祖?自是因为外祖年纪大了,并且看外祖的样子似是很疼离殇那厮的。 清漓若告了他的状,外祖顶多责骂他几句,他指不定还得记恨于她。 清漓又和外祖聊了点其他的,外祖便让离殇那厮带她去院中逛逛。 天空蓝的似鲛人的眼泪,白云隐隐有往下坠的趋势,仿佛下一刻,就会砸到你的头上,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清漓随离殇出去后,离殇一开始是好好的带她逛了逛前院、后院,并同大舅、大舅母打了招呼。 之后却把清漓引到一处偏僻的院门前。 11知错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将清漓拽入门内,幽幽说到:“知错了吗?” ‘见鬼的知道错了,他怎敢一次又一次的对我无理,我公主的尊严不容玷污。’ 清漓吼他:“大胆,你虽是我表弟,却也不能一次又一次的以下犯上。” 离殇缓缓走近清漓,傲慢开口:“犯上了又如何?” 如何?他竟敢如此的有恃无恐。清漓气愤的想,“必须想个法子惩治他一翻。他现在小小年纪就敢这般对我,以后那还了得。” 清漓道:“你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其罪当诛,但念在你帮过我的份上,就罚你去跪一个时辰吧。” “尊长当然是我了,我是他表姐也应算是长了吧。” 离殇这样回清漓:“偶?原来公主还记得我曾帮过你,那公主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这两者岂能混为一谈,你休要混淆视听,现在是你对我大不敬了。”清漓愤愤回他。 离殇也怒极的吼她:“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你且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清漓心里气愤:我想什么想,我又没错,这厮完全是无理取闹。 离殇说完就要关上这扇破门,清漓赶忙往外冲,却仍是慢了他一步。 被关在门内的清漓内心始终无法平静,“想我也是被娇宠长大的公主,哪个人见了我不是点头哈腰,赞美称颂。” “如今在他这儿,竟落得这般田地,真是,真是,我实在是无法形容我此时的悲愤之情了。” 清漓气上心来不能自已,看着那破破的围墙,狠踹了一脚。 此墙虽然破败,却是很牢固。 这一计不成,清漓又开始爬墙,借着墙边的一棵歪脖子树,清漓艰难的爬上了墙头,怎么这么高? “这么高我如何下去呢?我犯了难。” “你在干嘛?”突然出现的声音,令清漓一惊,竟然摔下了围墙。 离殇飞快的接住了她。 吼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清漓心下委屈:‘他又吼我,又吼我,我讨厌死他了。’ 清漓气道:“还不快放开我。”清漓竟被激的连自称“公主”都忘了。 离殇不仅没放开清漓还抱的更紧了,像是消去了怒火似的轻柔开口:“小漓儿还没有说错在哪里,我怎可放手。” “还错在哪里,本公主根本没错好吗?” 清漓没理他的话,怒喊:“放开。” 离殇呵呵一笑,恶劣的说:“不放。”真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清漓实在是不想被他这样抱着,只能暂时服软道:“我错了,行了吗?” 离殇竟得寸进尺,冷冷的问“错哪了?” 鬼知道错哪了,哼。但清漓还是语带愤然的回他:“我不该和殇大哥太亲近。” “殇大哥?”离殇眉角一挑,恶狠狠的盯着她。 “那个食店里碰到的外男可以了吧。” 离殇可能是察觉到清漓已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也可能是离殇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总之他可算放开清漓了。 “少爷,公主。你们在这边吗?一个丫鬟说到。” 清漓忙答:“在这里,何事?” 那个丫鬟回道:“时辰不早了,丞相大人,让奴婢询问一下公主,是否要现在回宫。” 清漓连忙说:“那便走吧” 说完没有看离殇那厮一眼,抬步离开。 却隐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12回忆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丝毫不管身后的动静,直接跟着那个女仆去向外祖告辞。 外祖和蔼一笑道:“小漓儿路上小心些。” 清漓捏捏袖口,回:“好的,多谢外祖担心。” 之后便让那个女仆带她回马车上,其间没看身后之人一眼。 天渐渐阴了,起风了,凉飕飕的,清漓微颤了一下。 马车缓缓行驶,竟然真的遇到了危险,清漓堂堂公主再怎样都不可能一个人回宫,她的车夫自是大内高手。 因此有车夫的保护,清漓暂时没事,但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有个黑衣人冲了过来,久居深宫的清漓哪里受过这般惊吓,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此刻一个身材矮小的侠士救了她。为什么说他身材矮小呢,是因为从那人背影来看,他应还没有清漓高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清漓仿似看到他身上散发的光芒。 不过一会儿,刺客就被消灭干净了,清漓激动的想要对救她的侠士表示一番感谢,但是马车外的血红让她身体瑟缩,微微颤抖。 清漓的眼神都不能聚焦了,这时那个侠士疾步向她走来。轻轻抚着她的肩。 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别怕,别怕,没事了。” 但是初次见这种场面的清漓,仍旧瑟瑟发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然也没发现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伴随着离殇柔声的安慰,清漓恍恍惚惚的就回到了皇宫,这时清漓才稍微安定了一点。 本打算和他道谢一番,谁知一抬头才发现救她之人竟是离殇,清漓本来烦躁的心情瞬间更加浓烈了。 离殇在清漓愣神期间自顾上了马车。 幸好他走了,清漓正不知如何是好呢,他虽然救了她,但是清漓仍是不能忘记今天下午他对她的欺辱。 “说来我今天的出宫之行,真的有点太不顺了,被逼、遇刺。” 自我遇到离殇那厮之后,总是遇到各种各样不如意的事,清漓不由想到,不能再见他了。 于是清漓接连躲了他三个多月,虽然偶尔被他堵过,但都一一逃掉了。 没有他在的时候清漓是如此自在, 虽然没有出宫的机会,但是清漓却爱上了听故事。 每每无聊时都会叫来几个宫女,让她们给他讲点平常百姓家的趣事。 慢慢的,清漓和几个宫女越发的熟了,她们也发现清漓没有什么公主的架子,有时竟也大胆的开起清漓的玩笑来了。 这一天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开心的说道:“公主,公主,您的十三岁生辰快到了,据说皇上打算给您大办筵席呢。” 看到她这个样,清漓淡淡回她:“这有什么稀奇的,每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虽然清漓的父皇对她的母后不甚喜爱,但是由于她早产的缘故,八岁之前身子一直都不太好,所以皇上还是很关爱她的。 清漓还隐隐约约的记得,在她五六岁的时候,有太医曾和她父皇母后说过:“公主身子羸弱恐怕活不到十岁。” 她父皇母后听后,另人将那个太医打了一顿,道:“妖言祸众,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从此之后,她父皇母后更加溺宠她了。 清漓结束回忆,静静等待她的生日宴的到来,却是没想到一个平常的生日宴,竟会给她生活带来巨大的波动,亦是没想到离殇那厮竟如此的大胆。 13生日宴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微风轻轻的吹着,云儿在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像是在祝贺,也像是… 清漓为自己的生日宴,盛装打扮了一番。 这本就是为清漓而准备的生日宴,所以她自然是随皇上皇后一同坐在主位。 伴随着一声声的道贺,生日宴开始了,大多都是一些世家小姐公子们上来和她攀谈一番。 清漓实在觉着无趣,每逢生辰,也就仅有礼物让她有些许兴致。 清漓竟没看到离殇那厮,她默默窃喜。心想他若是没来就再好不过了。 清漓在人群中扫视,碰到了一个熟人,那人亦与清漓视线相交。 那人缓步向清漓走来,但是由于清漓身边的人实在太多,那人停留在了人群之外。 清漓实在不想与这些趋炎附势之人纠缠太久,所以推开人群,向那人走去,“殇大哥,你也来了。” 是的没错,这个“那人”指的就是清漓在宫外京城第一食店里碰到的那个离殇口中的“外男”,也是清漓与离殇那厮冷战的源头。 那人盯着清漓回道:“没想到姑娘竟是公主殿下。” 清漓略带报意,忙说:“殇大哥不必如此客气,莫怪我当日的隐瞒就好,实在是我的身份太敏感,不易说出去。” 殇大哥清凉的嗓音传来:“我怎会怪公主呢。” 清漓本打算与他多说几句,但是身边强行与清漓交流的公子小姐们,实在太多。 所以清漓说了几句话就准备离开,清漓担心若她当众与一男子交流过多,会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借机搬弄是非。 清漓抬步便要走,可是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怪力竟使她重心不稳,她就这样倒在了殇大哥身上。 清漓一阵尴尬慌忙起身,疾步向我的席位走去,颇有一种落荒而逃之感。 清漓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那种隐隐的熟悉感又来了,竟然想就这么呆着也好,一直一直的被他抱着。 清漓心下奇怪:“我是怎么了,我确定我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啊,可是他的气息,他给我的熟悉感,却又如此的让我想要去依赖。” 清漓在她的席位神游。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离殇看在了眼里。 原来离殇之前没出现是为了给清漓一个惊喜。 离殇这几天为了给清漓准备合适的生辰贺礼连夜奔波,不眠不休的去了一趟灵州。 可是没想到他费劲心思准备的惊喜还没送出去,就观看到了这样一出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的戏码。 离殇冷冷一笑,低声道:“真是有趣极了,小漓儿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清漓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心神恍惚,丝毫不知危险的到来。 清漓一边小口小口的抿着糕点,一边思考对殇大哥的莫明感觉。 谁知糕点碎屑竟不甚弄脏了她的衣裙,于是她唤来一宫女随我去换身衣服。 清漓回了她的寝殿,刚脱完外衣,眼前竟然一片黑暗。 清漓慌了,清漓可以感觉到有人在用手捂着她的口、眼。 清漓急的不行,心下慌道:‘是什么人,是要谋害我吗?’ ‘今天是我的生辰宴,基本上有些地位的人都来了。若我就这般衣衫不整的出去,成何体统。’ 清漓想反抗,但是此人的力气却非常之大。 清漓竟撼动不了他半分。 这时清漓只能期待宫里的宫女能够进来一个,但是事与愿为。 那个人控制着清漓的身体往后殿走去,清漓不敢想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 14束缚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那人将清漓带入后殿,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布堵住了清漓的嘴,用他的一只手钳制住了清漓的两个手腕。 从力道来看分明是个男子。 清漓心焦道:‘他怎样进入的我的寝殿?是不是要对我不轨?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 清漓慌极了,怎么办?怎么办?清漓奋力反抗,但是仍然挣脱不了他的束缚。 就在清漓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束光亮袭来,他竟松开了清漓的眼睛,这个歹徒太猖狂了,清漓抬头打算看看此人是谁。 清漓双眼睁的极大,因为他就是清漓近来避而远之的离殇。 当清漓意识到他是谁后,不知怎的,竟隐隐松了口气。 “你要如何?”清漓如是问道。 离殇发出让清漓毛骨悚然的轻笑,问:“公主以为呢?” 说罢,他猛的把头凑近清漓的耳旁,“难道是我做的不够明显吗?” 清漓大怒:“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死。” 离殇回:“是啊,多次不敬公主,现在还绑架公主,我是不想活了呢?公主要砍我头吗?” 清漓不知如何回他,看到他这个样子,无奈的说:“你又在发什么疯。” “对,我是在发疯。但是,是谁把我逼成这样的?是你啊,漓儿”离殇阴测测的回。 清漓心里莫名:‘我怎样了,我今天一直没见过他好吗?’ 清漓深感不解,又无比的愤怒,愤怒他几次三番的肆无忌惮。 清漓还没来的及开口,离殇又道:“漓儿,趁我现在还有些理智,我最后劝你一句,别和那个和我同名的男子走的太近,我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看着他一副濒临爆发的样子,清漓深感现在不能够忤逆于他,且不说现在他看上去很不正常,她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已经很让清漓恐惧了。 清漓尽量安抚着他,说道:“我保证不会再与他有过多接触了。” 他低低一笑,很好,“小漓儿要时刻记得自己说的话。” “记得,记得我一定记得。”清漓忙回。 他这时的表情才不那么阴沉了。 嘴角上钩,又开口说:“那就奖励奖励小漓儿吧”说完,离殇递过来一个用红布包着的方形盒子。 又补充一句:“现在还不是打开的时候。” 不是打开的时候?这不是送我的礼物吗,怎滴我不能打开。 离殇解答了清漓的疑惑,道:“至少四年之内不许打开。” 四年?四年后我估计早就嫁人了吧。 这是什么东西?怎的这般神神秘秘的,清漓虽有所好奇,但迫于离殇的淫威,她就没有管那个东西。 管他是什么呢,再怎么稀奇也不外就是什么珍珠玛瑙之类的东西吧,反正清漓了今天已经收到很多了,才不稀罕这一个呢。 清漓回他道:“知道了,我四年后再打开行了吧。” 他这才抬步离开,走了两步又回了头,对我说:“你一会再出来。” “好,那宴会…”清漓迟疑的开口。 “我帮你拖延一会。”说罢,离殇就离去了。 清漓待了一会儿也赶紧走回去了。 本以为宫女应该会问她一二,毕竟她消失了一段时间, 谁知宫女什么也没有说。 突然殇大哥走到了清漓的面前,开口道:“公主去哪了?” 这时清漓感觉一道阴冷的光射向她,她连忙回头,只见离殇那厮正幽幽盯着她。 清漓哪里还敢与他多说什么。 清漓径自离开了,也没敢回头去看一眼。 你说清漓堂堂公主怎可如此忌惮那个离殇,况且他年纪比清漓还小。 清漓不是怕他,她真的是不想让离殇再有借口来捉弄她。 清漓默默的走回她的席位,宴会也已接近尾声,随着父皇的离开,其他人也渐渐地离去了。 当然这里面也包含着清漓,但清漓却没能如愿离开。 清漓被左将军家的小姐叫住了,她问清漓:“公主,可是属意于我哥?” 清漓怔愣一瞬回:“与你何干?” 她略带气愤道:“难道你真的有意于他”。 清漓马上改口:“怎么可能,我堂堂公主,怎会需要对谁有意,要说也是别人属意于我。” 她听到这样的答案,松了一口气后,离开了。 清漓慌忙改口自不是因为她,况且清漓本就对她哥无意,说的也全是事实。 清漓之前之所以含糊其辞,仅仅是看不惯她的样子。 心道:‘除了离殇那厮,还没人敢对我横呢!’ 清漓现在改口是因为她感受到了压迫感。 没错就是在她身后的离殇那厮发出来的。 离殇缓步走到了清漓的面前,抬起了他的右手,清漓本能的一躲。 实在是离殇太不像正常人了,清漓以为他又要发疯呢。 可就是清漓这么一躲,让本应该落到她脸上的手,落到了她的唇上。 清漓的脸瞬间爆红,恼怒道:“你干什么?” 离殇也是一怔,回过神来后不仅没有收敛,竟然… 15梦境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竟然还在上面摩擦了一下。 清漓羞恼极了。他越发的…越发的过分了! 女子的唇瓣怎可随意触碰! 清漓连忙躲开,双手掩面。 清漓这么做自是要掩盖她爆红的双颊。 否则让他看见,必要看轻了我。清漓颤颤道:“你离我远点。” 说罢,用着略胜于无的力气推了离殇一下,但是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他到底没有再过份了。 他轻轻搓了搓手指,柔柔一笑。“我不过是不放心你,来看一眼罢了,不必紧张。” 清漓狠狠捏了捏手心,心里气愤‘谁紧张了,我那是吓的好吗,吓得。况且你那是看吗,分明是占我便宜。’ ‘这是在皇宫里,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在这生活了十三年,能有何事!, 清漓嘴上却回道:“那多谢表弟了。”清漓把多谢两字咬的极狠,极重。 离殇看到她如此,竟哈哈大笑。 清漓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愤怒。 清漓绕过他直接抬步离开了。 真不知道离殇为何缠上她。 想着想着,清漓已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清漓疲惫的唤来侍女洗漱更衣。之后便上床休息了。 “你想往哪里跑?”一个男子开口。 清漓内心十分疑惑:‘跑?我为何要跑?’ 清漓不知道,清漓就像一个旁观者似的看着大版的她拼命的向前奔跑。 但是不一会儿,后面的男子便已追上了她。 略带宠溺的开口:“小漓儿,真是不乖。” 清漓内心无比气愤,本能的想反驳几句?‘我堂堂公主,为何要乖!’ 但那个放大版的她却未言一语,只是微微低着头。 只见那个男子又接一句:“小漓儿,不乖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清漓心想:什么惩罚,难道你还敢打本公主不成。除了离殇那厮,还没有人敢对本公主这样无理。 清漓惊觉这人的性格和离殇那厮如此之像! 只见那个男子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清漓的耳朵。 这人属狗吗? 怎滴随便咬人,莫不是有病吧。 清漓气的想打他,但是那个放大版的她,竟还是一语不发。 清漓想着:这个放大版的我怎如此的没用,这般的软弱姿态是何缘故,我拒绝将我和她混为一谈。 ‘那个绝对不是我,我绝不会如此的软弱。’ 只见那个放大版的她终于说话了,她道:“够了离殇。” 离殇!这时罩在那男子身上的白雾忽然散了,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清漓无法形容。 仿佛用面如冠玉,翩若惊鸿来形容都是对他的窃读。那通身的仪态,那冷然的气息,比仙尤甚,仿佛不论男女在他面前都要自惭形秽! 细瞧之下他的五官竟和殇大哥有六分相似。 什么?你说剩下的那四分呢?别问我,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像离殇那厮的。 那男子也吼到:“不够,还不够,你还没有长教训,我怎么就够了。” 说罢,他… 一滴惊汗从清漓的脸颊滴到床边,又坠到地上,给静谧的氛围,增添了微小的脆响。 清漓一下子惊醒了,她怎么现在醒了呢? 还不知道那个男子要做什么。只记得听到他的话后,清漓气到极致,竟夺了那个身子的控制权,然后给了那个同样叫离殇的一脚。 反正那也是梦境,清漓再粗鲁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清漓怎么会做这个梦呢?难道是被离殇那厮逼的狠了? 但是为何那人更多的像殇大哥呢?说起来殇的哥的名字也是离殇,清漓只是为了区别开两人所以才如此称呼的。 但是那个“离殇”究竟是哪个离殇呢? 直到宫女来给她穿衣洗漱,清漓都没有想通。清漓的眉头紧皱着。 虽然仅仅是个梦,但是清漓却深觉那是在隐隐昭示着什么。 清漓微微皱眉,心道:“我绝不会像梦里那样软弱。我可是北陵国唯一的嫡出公主。”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不想了。 “大不了真到那时,我在寻求应对之法,现在胡思乱想没有丝毫的用处。” “小漓儿,起来了吗?” 听到皇姐的声音,清漓连忙说:“起来了,起来了,皇姐稍等片刻。” 说罢宫女们就来给她收拾了。 收拾好,她照了照镜子却认没有了黑眼圈后,才缓缓走出。 兴奋的道,:“皇姐你怎的来了?” 皇姐微微一笑说:“当然是想我们小清漓了,另外还有件事皇姐想让你帮个忙。” “何事?”清漓问皇姐。 皇姐答:“我母后打算,今些天,给我选婿,你虽年纪较小,却素来机灵,皇姐想让你来帮皇姐参谋参谋。” “那是自然,皇姐选婿,自是要选最好的,我定会帮皇姐查看一二的,若是品行不端者,自要排除在外。” 清漓此时心里在嘀咕,“真是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呀!没想到这么快皇姐竟要选婿了。说来我岂不是也快了。” 皇姐呵呵一笑,面如芙蓉,淡淡道:“那就靠我们小清漓喽。” 清漓知道皇姐是在拿她寻开心,但是谁让皇姐是除父皇母后外对她最好,最最温柔的皇姐呢,她能怎么办? 唯有装作不知道,来卖乖了,皇姐那么温柔贤惠的人自是喜欢乖孩子。 清漓撒娇道:“皇姐~。” 以后又和皇姐聊了点其它的,皇姐便离开了。 话说清漓真的没想到他也会在皇姐的选夫名单里。 16话痨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一般公主的婚姻都是不能由着自己的。 基本都是皇上赐婚,若年龄到了,或是遭遇过退婚,才可请皇上体谅,自行选择夫婿。 但这种情况是很少的,她皇姐算是个特例吧。 所谓自行选择夫婿,其实就是世家大族年龄合适的少爷们集聚一堂,然后展现自己的才能,或吟诗作对,或舞刀弄枪。 最后公主即清纭,从中挑选得她心意之人,之后会着人考察那人的品行。 若品行良好则可定为驸马,若德行有失则另换他人,继续考察。 清漓随皇姐一块儿过去后,皇姐本来打算直接进入,与那些人交谈一番的,但是却被清漓给拉住了。 清漓之所以如此做,自是为了暗中观察一下他们的真实品行到底如何。 果然发现了些虚伪小人。 但是清漓也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 另她近来感到迷茫之一的殇大哥竟也来了。 其实想想也不是特别奇怪,殇大哥虽然常年流落在外,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将军之子,自是有这个资格来的。 观看了一会儿后,清漓便和皇姐缓步进入。可算观看了一番变脸的好戏。 他们一个个的此时真是彬彬有礼,让人不津感叹,好一群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 谁能想到他们刚才的剑拔弩章呢! 只见其中一人开口:“不如我们来比赛一番诗文,然后由公主来决定胜负。公主看如何?” 清纭公主说:“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尽管他们好一番的高谈阔论,但是清漓却注意到她皇姐的视线紧紧盯着殇大哥。 仿似在暗暗期待着什么。平心而论殇大哥的容貌确实十分的出色。 皇姐被他吸引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殇大哥的表现就不尽如人意了。 不是说多么的不好,只是没那么出色罢了。 最后得冠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出公子。 此人也算仪表堂堂,只是因为殇大哥在旁边,所以才显不出来而已。 皇姐宣布结果后,没有任何表示,但见其中几个高大威猛之人略有微词。 其中一人道:“作诗方面我们这等武夫自是比不上那群书呆子,但是若是比武的话,他们定是比不过我们,请公主让我们比试一番武艺。” 皇姐自是同意了,于是她们就在一旁观看那些人的比试。 清漓略感无聊,于是眼睛四处乱扫,发现一人十分有趣。 怎么说呢,别的人或暗暗较劲,或事不关己仅仅应付一二,但此人却是十分的话多,竟一直与旁边之人攀谈。 这个话痨容貌很是清秀若扮做女子,也当是一位清丽佳人了,不过他脖子上的喉结强有力的驳斥了她的荒唐想法。 话痨的表现一直都是上乘,武略弱些。 在其他人都很安静的时候,他在那叽叽喳喳十分突出,但见他旁边的一位男子痛苦隐忍的表情,十分的搞笑。 清漓竟忍不住的轻笑了起来。 那位话痨仿似听到了她的轻笑声,慢慢的转过了他的头颅,淡淡瞥清漓一眼,又去继续他的叽叽喳喳之路了。 被他烦扰的那名男子脸色爆红,竟是实在忍不住了,伸出他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不明缘由的怕会认为是一对吵架的小夫妻吧。 只见那个有趣的话痨,丝毫没有反抗。 被他烦扰之人,看他如此,缓缓放下了手。低低与那个话痨耳语了一番什么,那个话痨才安静下来。 看到这里清漓不由想起了离殇。 ‘他也曾与我耳语,向我喷洒着他呼出的热气。’ ‘他也曾用他那略带微茧的小手,覆盖我的嘴唇,甚至还流连一二。’ ‘想到这里我的脸霎时变红,我这是怎么了,怎会想到他那个恶劣的人呢。’ 清漓赶紧整理她的思绪,‘我绝不会对此人动心,况且他还比我小一岁。’ “他好似过了生辰了,他的生辰比我早几天,那时我在躲避他,自是没有给他道贺,只是听宫女们谈过罢了。” 清漓拼命想他的恶劣之处,“他曾逼迫过我认错,他亦曾警告威胁过我,清漓如是想到。” 但脑海里又有一个声音说道他帮过你,他救过你的性命,他威胁你警告你,也仅仅只是不想你与外男走的太近,而被留言所侵扰。 在清漓胡思乱想的时候,皇姐叫了她一声,她匆匆回过了神。 原是他们比试结束了,清漓深觉此时应该没她什么事了,所以就先告辞离去了。 清漓的心里乱糟糟的,她拼命的驱赶离殇那厮的身影。 17关系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忽而撞到了一个人,清漓连忙退后,缓缓抬起了她的头,竟是殇大哥! 殇大哥轻轻开口:“公主在想什么,竟如此的出神。” 清漓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停顿一瞬,说“我见公主你提前出来,故而来看看你是否哪里不舒服,谁知我都站在了你的面前你还不知。” 清漓回他:“只是有些心神不宁罢了,若殇大哥无其他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清漓抬步便离开了,他虽不曾对清漓有过份之举,但是清漓现在不想与任何人交谈。 回到了她的宫殿清漓却更加的烦躁了。“我是魔怔了吗?” “我才几天不见离殇那厮,竟然隐隐有些想他,想知道他去哪里了,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清漓鄙视现在的自己,于是叫上了小月,与她一同去花园散步。 谁知离殇也在那里,若问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那便是离殇。 清漓踱步离开,离殇叫住了她,说:“小漓儿怎的见了我就跑。” 清漓回头,愤愤答他:“我哪里有跑,我仅仅是不想见到你罢了!” “偶?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呢,我们可快一个月没见了。”离殇的声音幽幽响起。 “谁想你了,哼”清漓气呼呼的说。 离殇看到她这个样子笑问:“我想小漓儿了可以吗? 离殇心想:漓儿好生可爱,莫不是口是心非? 他抬步向清漓走来,清漓心里慌慌的,他又要干嘛? 他停在离清漓半步远的地方低低开口:“小漓儿难道不想知道我去干嘛了吗?” 清漓回道:“本公主对你的事完全没有兴趣!” 说完,清漓本打算就此离开,可是离殇却先清漓一步挡在了清漓的前面。 他又要干嘛,清漓心想这里是皇宫,况且小月也在此,量他也不敢如何。 他却只紧紧盯着清漓看。清漓被他盯的毛骨悚然,真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清漓暗暗想,不管他待会说什么,我都不要搭理他。看他还能如何。 就在这个时候,他抬起了双手,捏了一下清漓的脸。 霎时,清漓的大脑停止运转。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是清漓却是什么都没听见。感觉时间一瞬静止了。 脸上残余的灼痛唤回了她的理智。 清漓用杀人似的视线看向他。 但是这在离殇看来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想要寻求主人的抚摸。 离殇脑海中竟闪过他们上次在后花园的事,仿佛手上还残着她嘴唇的温度,软软的,热热的。 他极力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他怕吓到他的小漓儿。 缓缓抬起了手,轻轻的抚摸着清漓的头,用能腻死人的语气说到:“小漓儿~,乖。” 清漓气炸了,什么礼仪也不管了,对他吼:“乖你的头。” 接着又打了他一巴掌,他捂着被清漓打的左臂,委屈的说:“小漓儿炸毛了。” 清漓的暴力因子发作了,又一个猛虎铺食把离殇推倒,然后冲着离殇的背就捶打起来,也不听她的贴身宫女小月的劝阻。 离殇笑嘻嘻的道:“小漓儿别挠了,我痒。” 去他的挠,清漓用她能够使出的最大力气拍打他的背,清漓都可以听到皮肉相撞的声音,离殇竟还笑。 清漓打了会儿也累了,就起身准备离开,心想这货怕是受虐体质,打了他半天他还是笑呵呵的。 他也站了起来,语带无奈:“小漓儿可解气了。” 清漓丝毫不想理他。 他竟自言自语了起来,“小漓儿怎滴如此暴力。” 清漓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小漓儿是你叫的吗?我比你大!” 他扬了扬嘴角,语带欢快,“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清漓回他。 “他当自己是什么人,还不嫌弃我,要知道我可是公主,最强的北陵国的唯一嫡出公主。” 清漓实在是不想听这厮再说一句话了,大步离开。 ‘我什么时候竟与他有这么多交集了。’清漓责问自己。 最初本想的是要远离他,可是与他的见面却越来越多,还与他有过多次身体接触。 ‘此事要是泄露出去,不仅我的名声,甚至我的整个人生都完了!’ 清漓其实早已察觉,她对他有点不一样的情感了。她虽每次都与他不欢而散,但是脑海中偶尔闪过的他的身影,却时时另她心惊。 “我怎样才能切断与他的联系呢?我和他已到如此的地步,若是我单方面的躲着他,他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清漓终于如愿以偿。 当清漓得知那个消息时,为了尽快结束与他的关系,清漓装做十分不舍的样子,来让他放下心来,还假意答应会等他回来。 18离去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天空阴沉沉的,本是白日却如夜晚一样的朦胧、暗沉。 十万大军在城楼下整装待发,送行的百姓痛哭流涕,挽着那些士兵的手迟迟不放。 皇上皇后及一众大臣,说着激昂的话语鼓舞士气。 伴随着各种的不舍与担忧,他们走了,他们去保家卫国,去守护他们生活的家园,让那些他们想要保护的人可以平安生活。 他们离开了,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一步一步坚定而有力的迈着他们的步伐。 离殇紧紧的看了清漓一眼仿佛在警告清漓不要忘记与他的承诺,亦随大军而去。 是啊,清漓欺骗了他,在他离去前的一天,他去找了清漓。 用他那细细的胳膊抱着清漓,用着坚定而又霸道语气说道:“要想我,不准和其他男子走的太近,不可在我回来之前婚配,要等我!” 离殇话语中包含的浓烈的感情吓到了清漓,清漓竟鬼使什差的答应了。 清漓不停地在心里重复,“我仅仅是要安抚他而已,对,我只是想要骗他而已,但是那一缕我抓不到的愁绪又是怎么回事。” 离殇听到清漓这般回答后,仿佛才稍稍安定,但是紧固着她的双臂却更加的用力,清漓感觉自己快被他勒成两段了。 他低下头,在清漓的脸上狠狠的吻了一口。 又说:“就这样吧,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已经过了很久,他仍然是说:“一会儿,再一会儿。” 他从没用过这种语气对清漓说过话,那里面的祈求,那充斥的满满的卑微,不知道是触及了清漓的哪根神经,清漓竟没有力气反驳他,好像他无论说什么清漓都会答应他。 就这样他抱了清漓一晚上。一直重复着一会儿而已,一会儿。 天亮了,他松开了清漓,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清漓说,又仿佛不曾想要说什么。 仅仅深深的盯着清漓,最后如泄了气的气球般蔫蔫的道:“等我。”但是却又充满了不容拒绝。 而后他终是迈开了他的脚步,缓缓的离开了,脚下好似有千斤重,他走的是那样慢,那样慢。 回忆结束了,清漓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了许久,许久。 “公主,您绣的荷包真漂亮呀!要送给谁呀?”经常给清漓讲故事的宫女小星问她。 送谁?是啊我要送给谁啊?我不知道,仿佛心里有个答,却又不知道如何去说。 清漓答她:“我自己留着。” 虽然清漓待宫女们很是和善,但毕竟身份有别,那宫女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看出清漓并不想交流后,就退下了。 清漓维持这样的状态已经一月有余了,起初皇后很是高兴,皇上也赞她知道努力了。 但是慢慢的,皇后发现她虽然每天都在学习各种不同的东西,连教她课业的师父们也好一通夸赞她,但是却很久没有人见过她笑了。 于是皇后让它出去放松一下,可是她又能去哪里呢,她不知道,她的皇姐清纭忙着订婚之事,她的好友晴雪也有自己的事情。 不过为了让母后高兴她还是出去了,清漓走着走着竟不自觉的走到了后花园。 心里涌起一股愁绪,清漓还没有抓住它,它就溜走了,清漓现在还不知道有一种忧愁叫做相思。 清漓在这条小路上一遍遍的走着,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也像在简单的逛。 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星道:“公主如果感到无聊,不如我来给公主公主,唱点小曲。” 这时她的另一个贴身宫女小月也说:“奴清漓刚好也会点民间的小曲,就让我们一块来给您解闷吧。” 她们见清漓没有回应就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小师父呀,去…” 噗,清漓总算是露出了她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清漓不想让她们担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消沉,但是为了让关心她的人能放心,清漓极力的回想自己以前的样子,然后试着恢复正常。 她们见清漓总算是笑了,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小漓儿,笑什么呢?”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了,清漓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他是清漓除了离殇外最讨厌的人了。 “我想笑就笑,用你管,哼”清漓回他。 他眉角上挑说道:“母后还说你最近很是忧虑,让我过来看看,现在看来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好久没见到哥哥想哥哥了?” 真是太自大了,我怎么会想他,他从小就欺负我,我巴不得他永远不要来看我才好呢。 清漓对那个自大狂:“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吧。” 他道:“小漓儿越发无礼了竟连哥哥都不叫了,想想你小时候,可是成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抱,哥哥抱。” “哎,小漓儿长大了,不需要哥哥了。”他故作悲伤的说。 呵呵,“我之前不懂事的时候粘过他,可是却成替他背锅的,他惹了什么祸事都往我身上推!” 清漓对他的表演视而不见,抬步便要离开。 他疾步走到清漓的面前,说:“走,和哥哥一块去找母后聊会儿。” 清漓还没来的及答他,他便自作主张的拉着清漓朝皇后的寝殿走去。 19惩治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难得你们两个一块过来了。”皇后慈爱的声音响起。 清幽低叹一声,回:“哎,这不是小漓儿,不喜欢我这个哥哥吗?” 清漓暗暗瞪他一眼,以示威胁。 然后便随皇后一同入坐。 皇后感慨的说:“还记得在你们这么大点的时候,小清漓老是缠着你哥哥,就连你哥哥要和其他世家子弟去玩你也非得跟着,其他孩子都说我们小清漓是哥哥的小尾巴。” “你哥哥初始还领着你,但是毕竟年少傲气,很要面子,感觉小清漓让他丢脸了,便打算偷偷溜走。” “谁知竟被我们小清漓发现了,当着一众世家子弟的面哭着喊着,要跟着哥哥,你哥实在没有办法了,就仗着腿长跑,我们小清漓迈着那小短腿边哭边追。” “但是到底还是让你哥哥跑了。” 皇后说完径自笑了,清漓撒娇道:“母后~” 这些黑历史清漓真不想在提起了。 但是母后笑完又继续开说了“我们小清漓当时非常的喜欢梅芳糕,但是每每吃时都会给哥哥留一块…”。 说完又叹息一声:“哎,你们小的时候多么的要好,现在却这般的疏离。” 清漓淡淡一笑没有开口。 幽那厮委屈的说到:“小漓儿肯定是记恨哥哥了。” 清漓没有搭理他。 心里想着:“装,接着装,我在上当就…,就把你的名字倒过来。哼,我才不会倒自己的名字。” 其实清漓也不是故意要躲着他,实在是因为他当了太子后,事务繁忙,每每空闲便与嫂嫂如胶似漆的,清漓为何要去当电灯泡呢? 在清漓回神后,只听母后说:“清幽,你带你妹妹出宫去散散心吧。” 清幽答曰:“好的母后。” 又对清漓说:“小漓儿我们走吧。” 为了安皇后的心清漓只好与清幽出去了。 若是之前皇后定不会让她随意出宫的,但是现在皇后却为了让她心情好转,这么的费尽心思! 清漓换好衣服之后便与他一同出宫了,马车缓缓行驶,忽然听到嘈嘈杂杂的吵闹声,这时马夫开口道:“回禀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前方百姓们将路堵住了。 堵住了?这时清漓和清幽那厮一同下车打算一看究竟。 只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姑娘,拿着鞭子在抽打一位老人和一个小孩,“这是发生何事了,”清幽问路人道。 经那位百姓的解释,清漓和清幽才知道仅仅是那位小姐的马车冲过来,那个小孩子没有及时闪开,那个小姐就如此鞭打那个小孩子。 而老人则是自知惹不起那个小姐,便抱住自己的孙子,连忙道歉。 哪里知道那个小姐如此的暴戾,竟连同老人一起鞭打起来。 清漓极为生气,便打算去制止,却被那名百姓拦住,他说到:“此女是兰妃娘娘的亲戚,姑娘别惹为好。” 兰妃?清漓想起宫里好似是有这么一号人。 现在正值国家危难,此女却如此的作威作福,清漓没有听他的阻拦,便大声喊到:“大胆,竟敢当街行凶,快放了那两人。” 那个恶女说道:“谁敢管本小姐的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罢,竟想要来打清漓,没等护卫出手,清幽那厮便直接夺过了那个恶女手中的鞭子。 也不管那女子的吼叫。直接对护卫开口:“拿下。” 于是那名女子便被抓了起来。 她的随从说:“你们知道我们小姐是何人吗?竟敢如此。” 清幽回道:“不用知道你们是谁,若有人不服,尽管到太子府来找我。” 那个小姐及她的随从一听,是太子,便不敢造次了。 周围的百姓连连叫好,说道:“太子殿下圣明。” 此时她们还不知道,就是这次得到的声望,在之后帮了她们大忙。 这件事成功解决之后,清幽那说:“我带你去你嫂嫂喜欢的那家首饰店看看。”他说完,她们便一同登上了马车。 到首饰店后他陪清漓随意的逛了逛,这儿的东西确实不错,虽比不过宫里的华丽,确胜在小巧精致。 清漓选了几个自己中意的。 清幽结了账,她们便走了。 又去一些衣店看了看,但是宫外的衣物与宫里的相比实在相差太多,清漓仅仅买了一件绣的比较有心意的。 不过清漓竟意外的发现清幽竟和一家成衣店的老板娘很是相熟。 在他们刚进来时,那个老板娘还用略带敌意的眼神盯着清漓,在知道清漓是清幽的妹妹时,才面露友好。 并且在清漓挑选衣服期间,那个老板娘与清幽相谈甚欢,清漓远远的都能听到他们的调笑声。 20信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转了会儿后,深觉无聊,便同清幽回宫了。也没有问清幽同那名女子的关系。 清漓刚回宫中,小月便告诉她,离殇给她寄来一封信,她略感惊讶,便拿了信去读。 里面写着,他们首战便取得胜利,歼灭了那些小国敌军近三万人。 接着又写了一些肉麻的话,让清漓乖乖等他回来。 结尾时还写着什么不要担心,他一切安好,那些小国联盟不成气候。 清漓看完之后,极力遏制住猛烈跳动的心脏。心想,谁要知道你怎样呀,哼。 但还是隐隐的担心真会如此顺利吗?,毕竟这次的小国联盟规模不小。 清漓忧虑的进入了梦乡。 在漆黑的宫殿里,忽然出了一道微光。 这时,进入深眠的清漓竟看到了战场的场景,看着离殇那厮,向老将军献上计策,看着极烈的战场厮杀,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倒去,有北陵国的也有敌方的。 离殇说的果然不假,这一战最终是北陵国胜了。 可是北陵国也有好多士兵战死杀场了。 清漓盯着这一片血海,心里升起了无限的悲凉。 这些消逝的生命都有什么错呢?他们都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都是为了让自己的亲人朋友可以幸福的生活。 却就这样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说起来都是上位者的野心罢了,但是,上位者的争权夺利却让这些无辜的士兵来承受。 他们也定有爱他们的家人,也许有六七十岁的老母需要赡养,也许,有新婚娇妻,有刚出生的娃娃,等着他们回归。 可是他们死了。他们的亲人无人赡养,他们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画面转换了,清漓看到离殇那厮连血衣也没有换就迫不及待的给她写信。 清漓醒了,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另人心惊。 清漓此时此刻,真的无比的想终止战争,但是却毫无办法,况且这场战争并不是北陵国发起的。 清漓在凉亭里默默出神了片刻。便让小月同她一块乔装打扮了一番,便出宫了。 是的,皇后已经格外恩准她可以出宫了,并且派了两个大内护卫给她。 她在京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这一趟并不是为了玩,也没有想着和什么人来个偶遇,仅仅想要来看看,看看这些百姓们。 清漓发现这次街道上的青壮年男性明显少,好多的老人,甚至妇人小孩,都出来叫卖了。 清漓走到一个卖剪纸的妇人面前,“请问,您为什么出来做生意也要带着小孩呢,就不怕他走失吗?” 那妇人低低叹息一声,“我不带着孩子又能怎么办呢,家里的老人都去世了,我丈夫又去打仗了,我不带他出来,他又能跟着谁呢?” 这时,那个小孩抓了抓清漓的衣角开口:“姐姐,姐姐要买一个剪纸吗?我母亲剪的可好了。” 清漓眼神示意了一下小月,小月拿出了一锭银子。 清漓没有管那妇人吃惊的眼神,留下后便离开了,只有那孩子天真的问话在我心中久久徘徊:“母亲,母亲我们中午是不是有饭吃了?” 她们后面说的什么清漓没有听。 清漓失神的向前走着,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的一声惊叫拉回了她的思绪,原来一个小毛贼想要抢钱袋。 清漓的护卫抓住了他,清漓开口问到:“你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偏偏偷东西!” 他哭着说:“我也不想啊,我妹妹昨天发热,我没有银子给她看病,我去求大夫大夫吧我们赶了出来。” 清漓听到他如此说便示意护卫把他放了,并且给了他一锭银子。他连声感谢,便走了。 但是这样的人何其的多,清漓又怎样救助的过来呢。 想起昨天的梦,不知道他们的父亲,丈夫,是不是那些亡命之魂的一员。 清漓没有心情在看了,准备回宫,刚走到马车处,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公主,您怎么在这儿?”他惊讶的问。 “好巧,殇大哥。”清漓迟疑的开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清漓现在面对他的脸庞,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波动,仿似有一个声音在说,他不是那个人,是谁?清漓没有深究。 “我知道近处有一家比较有名的酒楼公主不如随我一块儿去坐坐。” 清漓暂时没有想到怎样拒绝,便随他一同去了。 心里隐隐有个疑问,记得那天皇姐看他的眼神颇为惊艳,按理说他现在应该陪皇姐才对。 怎么自己在此处呢? 清漓怀着这个问题,随他去了他说的地方,他忙问清漓要吃什么,清漓想到那些疾苦的百姓,顿时失了胃口,对他说:“随意吧。” 21议亲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他把特色菜全点了。但清漓却没吃几口,只想赶紧应付完他了事。 他这时开口:“公主怎的出宫了,是无聊吗?” 清漓沉默片刻,回他:“没什么,只是想出来看看罢了。”说完清漓便想离开。 他拦住清漓,“碧波湖就在附近,公主不去逛逛吗?” 清漓已经渐渐感到不耐烦了,“你可以陪皇姐一同去,我还有点事,恕我不能答应。” “公主何故如此说,我与清纭公主无甚私交,怎会邀她游湖,况且他现在应在与百里侯府的二子议亲。” 听完他的话,清漓惊讶了一瞬便释然了,因为宫里的婚约大多都以利益为重,百里侯府势头正盛,皇姐选百里侯府的二子议亲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清漓还是依旧婉拒:“实在抱歉,若是殇大哥无其他要紧之事,那就恕我先失陪了。” 清漓走出这座酒楼,太阳隐隐有下坠的趋势,天色也渐暗,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仿佛有什么急事似的。 商贩们仍在叫卖,隐隐可以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以及母亲的轻声安慰。也能瞧见一些老人步履蹒跚的向行人推荐自己的商品。 清漓愣了一瞬,上了马车。 这次的马车上没有离殇,没有她哥哥清幽,有清漓静静枯坐。 时不时的撩开车帘往外望一眼,一眼又一眼。 此后清漓时常出宫,偶尔布粥,希望那些可怜之人可以好过一二。也得了个善人的美称。 两年过去,这次离殇的信晚了几天才到,清漓不知原由,他在信中依旧是和清漓诉说诉说战况,以及对清漓倾诉他的思念之情。 最后留一句:一切安好。勿念。谁要念他。 只是今夜的梦,却不像他说的那么安逸,清漓看到他背部受伤,被数十人围攻险象环生,看到北陵军大败。 虽然这梦境的一切都很莫名,但清漓还是隐隐忧虑,果然,没过多久,皇上便收到请求增兵的信件。 清漓身处宫中,对于军中之事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从每月离殇的信件,和虚无缥缈的梦中了解一些战况。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清漓本打算出去走走,却突然收到了父皇的传昭。 清漓略感不安,因为在这两年里,父皇忌惮丞相府势大,越加的抬举百里侯府,对丞相府多有打压。 皇后的地位虽无动摇,但是,她们和丞相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上虽对清漓并无变化,但他已将丞相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清幽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清漓实在是不知道父皇为何传昭她。 “参见父皇。”说完她抬头一看,殇大哥竟在旁边。 父皇这时哈哈一笑,对她说到:“漓儿也大了,到了议亲的年纪。” 清漓听到皇上如此说,便觉不妙,立刻回道:“父皇说笑了,漓儿还小呢,想多陪父皇几年。” “不小了,漓儿已经及笄了,可以先议亲,若漓儿想多陪陪父皇明年再嫁也行。” “父皇~,漓儿不想那么早议亲嘛,父皇~”清漓向皇上撒娇。 但是皇上铁了心要清漓早日嫁出,所以面露严厉的斥清漓:“漓儿别闹,女子到了这个年纪本该议亲,岂可容你胡来。” 清漓急的剁了剁脚,思考应对之策。 “黎殇” “臣在。” 忽而听到离殇的名字清漓一阵恍惚,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此黎殇非彼离殇。 只见皇上又问:“你可有心仪之人。” “回禀陛下,臣…”他断断续续的回答,还偷偷看了清漓一眼。 “并无。” 皇上瞧见他的眼神好像了悟了什么。” 神秘一笑:“偶?是吗?你看漓儿怎么样?” 清漓急急抢答:“父皇!我对殇大哥,并无情意。” “我有在问你吗?”皇上气愤的说。 殇大哥见清漓和父皇之间的气氛隐隐不对,赶紧说:“回禀皇上,公主金枝玉叶,臣不敢高攀。” “若朕准你攀呢?” “那臣定当好好对待公主,不会辜负皇上期望。” 清漓看他们二人一对一答,就要定下她的终身大事,她气愤至极,“反正我不会与他订婚。”吼完她便跑了。 无视了身后父皇的雷霆之怒。 清漓边跑边哭,泪如雨下,“以往父皇绝不会这般的不顾及我的意愿,如今怎么变成这样。” 还有殇大哥,“我对他并无此意他应是知道的,为何这般轻易的答应父皇。” 清漓委屈极了跑去找母后。 皇后见她这般,先柔声安慰她,然后才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是否有人欺负她? 清漓先哭够了,才抽抽噎噎的回皇后:“父皇想要我将我许人了。” 皇后沉思一会儿,温声说:“小漓儿,已经及笄了,你父皇有此一说也在情理之中。” “不要,我不要议亲,母后帮我去求求父皇吧。” 皇后看清漓如此便应了她。 22鸳鸯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又在皇后这儿做坐了会儿,等心情平复了才离去。 清漓躺在床上,盯着窗帘出神,思绪繁杂,想着她跑走时父皇的怒吼; 思考如果离殇知道了皇上要给她定亲又会如何去做,忧愁皇后是否能够说服皇上,不要太早给她议亲。 清漓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 离殇那厮也已经离去两年多了,在这两年里他一月一封书信,不曾间断,清漓也频频做梦,仿佛在与他一同御敌。 但是战争仍在继续,伤亡从不间断,百姓苦不堪言。 清漓有时会思考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清漓不知道,清漓感觉自己无比的渺小,什么都改变不了,就连自己的人生都可以被人随意决定。 清漓竟然无比的怀念离殇那厮,想扑入他的怀抱,想在他怀里痛哭诉说她的悲伤,想搂住他的脖子,寻找安定。 清漓彷徨又无助的进入了梦乡,这次不是战场,也不是军营,而是小桥与流水。 离殇站在林荫道旁,好似在迎接清漓,清漓的情绪一瞬间倾泄而出。 清漓的腿不听她使唤的直接扑入离殇的怀抱,她紧紧的贴着离殇的胸膛,感受着他激烈的心跳,好似这就是她的港弯,是她的依靠。 清漓盯着他脸,仔细的欣赏着他的变化 是啊,他变了很多,他的皮肤不在白嫩,却更显阳刚,他的身躯不在瘦弱,无比的伟岸。 离殇现在已经足足的高出清漓一头有余。 离殇的下巴紧紧的摩擦着清漓的头顶,离殇的手轻拍着清漓的背,似在安抚,又似在替她驱赶所有的纷扰。 离殇充满深情的声音在清漓的耳边回荡,“小漓儿,想我了吗?” “想了,无比的想。”也许是因为梦境的原因,清漓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离殇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清漓的脸庞,好似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 离殇嘴角上翘,眉眼弯弯道:我也想小漓儿,很想,很想。” 也许是因为清漓知道这是梦,她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人知晓,清漓和他说:“你低一下头。” 他照做了,启唇刚要询问什么,这时清漓将她的唇凑向离殇的唇,清漓竟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两唇相触时,离殇怔愣了片刻,便重新掌控了主导权,他们吻的难舍难分,直到清漓喘不过气,离殇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清漓大口喘气,离殇竟呼吸正常,清漓这时候竟还有闲心感慨离殇的强悍。 离殇温柔的盯着清漓,说“没想到两年不见小漓儿竟如此的主动,我甚是欣慰。” 清漓没有回他,但是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不曾离开片刻,因为清漓知道,梦醒了,他就消失了。 离殇与清漓一起在河边静坐感受这片刻的祥合。 离殇紧紧的抱着清漓,清漓也紧紧的依靠着他。仿佛这一刻便是永远。仿佛他们要这样坐到地老天荒。 忽而一对交颈的鸳鸯在他们眼前游过,就像是此刻紧紧缠在一起的他们。 离殇磁性的嗓音响起:“我一定会尽快结束战争,等我,漓儿!” 清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缓缓答他:“好。” 他的轻笑声传入清漓的耳膜,使清漓感到一阵战栗。 离殇又开始和清漓诉说一些战场的情况,清漓震惊的发现,这竟和她之前做的梦完全相同。 但是,想到这就是她的梦,都是她自己编造的幻像,清漓便释然了。 夕阳西下,撒下一片昏黄。伴随着河水里小树的倒影真真是风景如画。 但是梦,终会醒的,即使清漓再留恋,也只是惘然。 清漓紧紧的闭着她的眼睛,想回到梦中,但是,只留一片黑暗,哪里有小桥,哪里有流水?只是一场梦罢了。 只听她的贴身宫女小月说:“公主,您快去看看吧,皇后娘娘因为你的事,惹得皇上发了一通大火。” “走吧。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去解决的。” 再说离殇这边,今天离殇一出营帐大家都纷纷躲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位爷罚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离殇今天一脸的春风满面,一整天嘴角都微微上挑,深知他秉性的人都以为他又要阴人了。 但是实在是他们想多了,离殇今天之所以如此的高兴,仅仅是他做了一个美梦,一个不想对任何人说的美梦。 他现在满心只想着,好好布防,尽快击退敌人,去见他的小漓儿! 清漓随小月一起去了父皇的骄阳殿。还未进门就听到父皇的吼声,“都是你惯的,你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 23发热。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疾步走入骄阳殿,愤愤开口:“让母后来劝说您,都是我的意思,您怎么能这么说母后呢!” “我就是不想议亲!” 皇上怒吼:“由不得你!” “来人传朕旨意…” 清漓打断他的话,眼角含泪,悲伤的说:“父皇!您变了,您已前从不会这样对我,您不仅违背了当初对母后的誓言,妃子一个个的接进宫,现在还想逼迫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您…变了。” 也许是清漓的眼睛太过赤红,也许是清漓的悲愤如此强烈。 皇上盯了她片刻,没有再去传旨,也没有说话。清漓以为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 之后,清漓便如往常一样,上课,出宫,散粥。 对了,清漓还开了一个酒楼,一个专属于穷人的酒楼。 这儿的厨子都是一些孤苦的妇人,这儿的小二都是一些流落街头的乞丐,或者年岁不大的孩子。 清漓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养活他们的营生, 当然这儿的客人基本都是一些吃不起饭的老幼病残。 当然还有一个人可以来这儿,那便是清漓了。 开始她们都“大善人”,“大善人”的叫清漓,清漓实在是不好意思,便对他们说:“叫我漓儿便好。” 她们这才改了口。 这一日清漓又进了她的酒楼,大家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她也统一微笑着回应了。 这时一个脸带泪痕的小女孩打着哭隔,死死的抓住了清漓的衣袖,小女孩抽抽噎噎的说:“姐姐,姐姐,你能不能去帮我看看我奶奶,我奶奶她不能动了。” 清漓柔声安慰她:“不哭了,姐姐陪你去看,你在前面带路吧。” 接着,清漓便随她来到了她们的住处,这儿是一个茅草屋搭成的屋子,十分的简陋,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倒。 清漓第一次知道京城竟有如此破败的地方,清漓的心一阵阵抽痛,顿时更加的同情那个小女孩儿了。 清漓随她一同入内,我的贴身宫女小月,问道:“老人家,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呀?” 但是却没有人回答,清漓接着又问了一遍,但仍然没有回应。 清漓连忙上前查看,忽然惊叫一声说到:“死,死…死了。” 清漓也赶紧上前,只见,那明老人,脸色发青,已然是没有生息了。 那个小女孩双眼通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滚落。 大声撕吼道:“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早上奶奶还同我说话呢,她没有死。姐姐,求你救救我奶奶吧。” 清漓为了安抚她的情绪,用我生平以来,最温柔的语气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你奶奶没有死,她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没有战争,没有饥饿,邻里之间都非常的友好,她很幸福。” 小女孩这才止住了那如瀑布般的泪水,微微地抬起了小脸,语带天真的开口:“真的吗?那丫丫也要去找奶奶。” 看着她纯真的眼神,清漓只能继续的编下去:“但是那个世界只有像你奶奶那样的老人才能进去,丫丫可去不了。” 丫丫悲伤的开口:“丫丫想要奶奶,姐姐,丫丫怎样才可以去奶奶在的那个世界呀。” “丫丫要在这儿过个七八十年才能去哦。”清漓轻声哄她。 “好吧,那丫丫老了再去找奶奶,到时候奶奶肯定会做好吃的等丫丫。”说完她便笑了。 清漓问她,:“丫丫还有其她亲人吗?” “丫丫还有父亲。”她的童音响起。 “那你父亲呢?”清漓连忙追问。 她回:“奶奶说爸爸去打仗了,爸爸是英雄。” 听到这里,清漓强忍泪水,说:“那丫丫愿意跟姐姐走吗?姐姐那有好多好吃的。” 她迟疑片刻,“丫丫不要去,丫丫要陪奶奶。” 清漓回她:“你奶奶需要入土为安,丫丫不能不懂事哦,否则奶奶在另一个世界,会生丫丫的气的。” 她这才随我一同走了,当然,她的奶奶我自是派人安顿好了。 清漓带她回了宫,命我另一个贴身宫女小星,给丫丫找了件宫女的衣服,又命人去打了点水。 当帮丫丫洗漱更衣后,清漓才发现,她那脏兮兮的污泥下的小脸是如此的可爱,清漓捏了一把,柔声道:“丫丫以后就是姐姐的宫女了,好不好啊” 她回清漓:“好的姐姐。” 然后清漓便让她先去休息,又对小星说道:“你从明天起负责教她宫中的规距。” 她说:“好的,公主。” 于是清漓也去准备休息了,感觉这一天很是疲惫。 清漓先去泡了澡,谁知竟鬼使神差的在水里睡着了。 最后是冷醒的。清漓连忙穿好衣物去了床账。虽然清漓裹的非常的厚,但是仍是受了凉。 第二日,竟然高烧不退,清漓隐隐的可以听到皇上的呵斥声,与皇后的低泣。 24失忆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想要睁开自己的眼,但是清漓的眼皮好似有千斤重。 清漓很想和皇后说一声“漓儿没事,母亲别担心,”但是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清漓感觉自己好困好困,但是清漓又不敢睡,清漓怕她睡了,这些太医们会受连累。 有好多人来来回回的来看望她,但是她渐渐的已什么都听不清了。清漓的意识慢慢的消失,清漓终究是昏了过去。 我的头好痛,好痛。我这是在哪里。是谁在抓着我的手。” 伴随着太医们诚惶诚恐的:“公主烧已经退了。今日就能醒过来了。” “公主?我是公主吗?” 清漓竭尽全力的想要起身,但是却仅仅动了几根手指。 清漓想要张口询问,:“我在哪儿,你们都是谁?” 但是嘴唇上下开合,仍是什么也说不出。 只听到一名女子的声音:“公主手指动了,动了。” 清漓又听到慌乱的脚步声,有人来到了我的身边,“漓儿,你醒了吗?漓儿。” “她的焦急令我动容,我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清漓费力的睁开了她的双眼,一个衣着华丽,面带泪痕的美貌妇人映入了她的眼帘。 清漓缓缓开口:“请问,你是谁,漓儿是我吗?”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竟呆立当场,颤颤巍巍的开口:“漓儿,别闹了好不好…我是你的母后啊…” 清漓见她如此,忙说:“母后?你是我母亲?” 她表情更加的呆滞,用着悲凄的语调说到:“漓儿你别吓母后啊。” 又缓缓转身,厉声对另外的一群人吼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公主怎会不认识我了。” 那群人诚惶诚恐的开口,道:“回皇后娘娘,只怕是高烧扰乱了公主的记忆,得需要一些时日才可以恢复。” 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点,又问“何时才可以恢复!” 那群人,回她:“这…,这记忆之事得慢慢来。” 她禀退了那群人,朝清漓走来,清漓怯怯的看着她,不敢开口。 这时,她温柔的话语传来,消退了清漓的一些恐慌,:“漓儿别怕,母后一定会让你想起来的。” 然后她又给清漓介绍了一些人,指着一个面带担心的男子说:“这是你哥哥,你以前很喜欢跟他玩。” “这两个是你的贴身宫女小月和小星…”她向清漓介绍了许多许多人,清漓虽然记不住,但是清漓看了一眼她憔悴的脸色,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对清漓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休息。说完她便走了。 于是清漓便又躺了会儿。清漓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又一次的陷入了她的梦乡。 好多模糊的画面在清漓脑海里出现,清漓都抓不住,好似有个人让她一定不能忘了他,让她一定要等他,清漓看不清他的模样,不过清漓记住了他的名字。 一个很淡雅的名字,“离殇”。 雨停了,彩虹悄然出现,给天空架上一座七彩的桥梁。仿佛可以跨过天与地的距离。 是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没有记忆便没有记忆吧,至少我是个公主!” 可能是刚刚那碗粥的缘故,清漓竟觉的有了些力气。 清漓唤来小月,让小月她梳洗了一番,又询问了一下宫中的基本状况,清漓便想要出去看看。 清漓对宫里的一切都很新奇,伴随着轻轻的蛙叫声,清漓走到一个小厅里。 看着旁边池子里的小鱼欢快的跳跃。还有那一朵朵的荷花,极力的舒展着自己的花瓣,好似要向所有人说:“看,我多美。”是啊很美,令清漓久久留连,缓缓回神。 清漓吩咐小月给她拿来了一些饵食,一点点的往池子里洒。 看着那些小鱼一点点聚拢,一点点散开,又散开又聚拢。清漓觉得趣味十足,竟缓缓的笑出了声。 “公主,听说您病了,您现在好些了吗?”一个磁性却不失性感的声音传到了清漓的耳膜。 清漓缓缓回头,回道:“谢谢关心,清漓已经好些了。” 说完,清漓便想要走了,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失忆的事情,并且她也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谁知他竟拦在了清漓的面前,缓缓的走近清漓,清漓略皱眉头,十分不喜他的行径。 他怎敢离我如此之近! 他微微一笑,欢快的说:“我知道公主忘了我了,不过公主不用怕,我是不会害你的。” 清漓的耳膜微微震动,她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虽然他说了不会害我,但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还如此的无理,莫非是个登徒子!” 清漓心里略略疑惑。 “并且,母后将我失忆的消息封锁了,除了在场之人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人是如何知晓的?” 25新奇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愤愤跺脚,恶狠狠的问:“你想怎样?” 他停顿一刻,缓缓的道:“漓儿之前曾答应过要陪我游湖,你看今日如何?” 清漓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不知怎的,她竟有点不喜此人,更何况她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到底有何目的。 清漓思索了一会儿回他:“我身子还没有全好,改天吧。” 他盯了清漓一会儿,眼里好似闪过一道光芒,开口问:“那何时呢?” 清漓不明他是敌是友,所以沉思一刻说:“下个月,天气好的时候吧!” 他这时才轻笑着让开。 清漓连忙疾步离开,未曾回头看他一眼。 待清漓走到一个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清漓忧虑的问小月:“他是何人,我之前与他是何关系?” 小月缓缓回她:“此人是左将军家庶子,名叫黎殇,小姐与他算是相熟,您之前都称他为殇大哥” “黎”殇!难道他就是我梦中之人? 清漓怀着疑惑回到了她的寝殿,这时,一个非常年幼的小宫女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我竟会让如此小的孩子来服侍我,”清漓满心不解。 还没等清漓开口询问,小月就为她解了疑惑,原来那先小宫女竟是她从宫外带过来的,名字叫丫丫。 小月接着把她在宫外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给她描述了一番。 清漓顿时窃喜起来,我之前竟做了这么多事。 清漓迫切的想要去看看她之前究竟是怎样的人。 “走,我们出宫转转。”说完,清漓便急匆匆的换了衣服,坐上了离宫的马车。 风儿偷偷的从帘外钻进车厢,轻柔的抚摸清漓的脸颊,又缓缓的钻进清漓的衣领,带来一阵清凉,另清漓心情舒畅。 清漓怀着好奇的心情迈下了马车,忽而听到有人吆喝:“卖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卖……” 看着那红红的一串,勾起了清漓的馋虫,清漓的嘴里泛起了一阵涟漪,清漓竭力止住要往下流的口水,走上前去。 眼睛紧紧盯着糖葫芦,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个老伯用着沧桑的声音说:“两文钱,小姐来一串吗?酸酸甜甜很是爽口的。” 清漓的贴身婢女付了钱,然后清漓拿着那如火一样红的糖葫芦,匆匆的放入了她微张的口。 清漓先轻轻咬了一下它外层的糖衣,仿佛甜到了她的心里。 清漓又咬了一小口内里,酸与甜相交融,像在交战,又像友好的仿佛要结为一体,真真是一场味觉的盛宴! 然后清漓便继续去逛,我惊叫道:“小月,小月,你看这用纸做的莲花,竟如此的栩栩如生,太精致了!” 清漓拿起其中一朵,伸手去摸了摸,然后小月便付了钱。 这是清漓失忆后,最开心的一刻了,一切都那么的新奇,让清漓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娘,你看,是那个给了我们一钉银子的小姐姐。” 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娃娃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漓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在那里卖一些剪纸,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娃娃。 清漓缓步走了过去,那个妇人欣喜的开口:“小姐,您看看有什么看的上的尽管拿走,我的手艺粗略,希望小姐不要嫌弃。” 清漓微微一笑,见那个妇人呆愣的看着清漓,清漓的眼神略过那些剪纸,只觉比宫里的也没有逊色太多。 清漓拿起其中的一对鸳鸯剪纸,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清漓还没来的及抓住,头竟有些微痛。清漓抚了抚自己的头。 轻轻的说:“那怎么能行,我买了这个吧。”说完,清漓用眼神示意小月。 但是那个妇人怎么都不收,她急急的开口:“小姐,您上次给我们的银子已经够多了,这个剪纸顶多五六文钱,您实在是别给我们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您看要是有喜欢的拿走便是。” 那个小娃娃也说:“对呀对呀,姐姐您上次给我们的钱我们现在都还有呢,现在我们每天都可以吃上一顿饭了!” 清漓本是想问,难道你们每天只吃一次饭吗? 但是看着他们的衣着,与质朴的眼神,清漓心下了然。 终究什么也没问,默默的拿着那个鸳鸯的剪纸离开了。 待走开几步,清漓对小月说:“过会儿,找个人去照扶一下那两人的生意。” 清漓本打算再去逛会儿,但是天色已经不早了,小月也提醒她该回宫了,在我要上马车之时,一个食店吸引了她的视线。 络绎不绝的衣着华丽的人往里走去,但是让她停顿的不是这个,… 26皇姐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而是那种隐隐的熟悉感,她好像和一个人来过这里,是谁呢? 清漓问小月,小月回她:“这是你和黎殇公子初次见面的地方,当时您与之相谈甚欢。” 是吗?清漓隐隐的觉着不是这样。清漓怀着疑虑上了马车,静静地等待着回宫。 清漓在床上辗转反侧,怎样都无法入眠,因此,她缓缓的披上外衣,抬步出了她的寝殿。 月亮高高悬挂在空中,星星向她眨着眼睛,树叶随风飘落。 本是一幅美好的画面清漓却感到了丝丝的孤独。 清漓的心好像缺了一角。是因为今天的那个黎殇,那个清漓之前都叫殇大哥的黎殇吗? 清漓吩咐小星和小月帮她搬来了一个美人塌清漓躺在上面静静观赏天空,神思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公主,天凉,加件披风吧。”小月轻轻的对她说到。 清漓微微点头,小月便给她披上了。 “如果那个殇大哥便是我梦中的离殇,那么我之前是不是暗暗的喜欢他?清漓不得而知。” 每当清漓想要回想之前的事情时,便会感觉头痛难忍,清漓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就这样坐到了后半夜,缓缓的睡了过去。 暗夜变为白昼,微弱柔和的月光,换成了耀眼灼热的阳光。 清漓微微揭了揭眼皮。抬手挡了挡光,轻轻揉了揉被灼痛的眼睛,唤来了宫女,让她们帮她洗漱更衣后,她便去用餐了。 这时一个面带微笑,满脸温柔的清秀佳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柔柔的开口:“漓儿这几个月怎么没有去找皇姐说说话?” 清漓轻轻的说:“漓儿身子刚好,所以才没有去找皇姐。” 清漓暗暗猜测,这么温柔的女子,我应与她关系不错吧。 她呵呵一笑,对清漓说:“我今日来是为了让漓儿为我送亲。” 送亲?清漓疑惑开口,:“皇姐何时嫁人呢?” 她回清漓:“就在下月初一。” 清漓停顿一下,道:“那皇姐必定是最美的新娘,我能给皇姐送亲可是漓儿的荣幸呢。” 她唇角微勾,双眼含笑:“就你调皮。” 然后便拉着清漓去散步了,她和清漓说了很多,眉眼间带着喜意。 清漓看到这样的她,也被她感染的轻轻低笑。 每当清漓问她,她的未婚夫婿时,她都粉面含羞,眼里的柔意仿似要滴出水来。 在清漓与她的对话里,清漓知道了她原来只是为她的家族考虑,才选的百里侯府的二公子做她的夫婿。 但是后来在与里侯府呢二公子的相处中,发现此人甚是风趣幽默,为人处事也极为有礼,很是谦逊,竟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 清漓暗暗惊叹,原来感情还是可以培养的。 那么我若是多与殇大哥相处会不会慢慢的想起对他的感觉,想起我丢失的记忆呢?清漓深觉此法可行。 “清漓,想什么呢?”皇姐的呼唤拉回了清漓的思绪。 清漓调叙她:“想皇姐结亲的场面呢。” 皇姐羞涩一笑,缓了一会又语重心长的和我说:“漓儿你及笄已快半年了,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了。” “怎么扯到我了,”清漓一脸莫名,夸张的和皇姐说:“漓儿想多陪母后几年,皇姐就别管我了,再说了以我的绝世美貌,皇姐还怕我嫁不出去吗?” 皇姐无奈的看了清漓一眼,包含着关心,亦包含着纵容。 虽然清漓忘了以前的事情,但是清漓却是非常的喜爱她的皇姐,仿佛,清漓做什么皇姐都会包容她一样。 因为皇姐婚期已近,有许多东西要置办,婚服也要亲自绣,所以她又陪了清漓一会儿,便匆匆向清漓告辞了。 清漓却是比较空闲,皇后因为清漓失忆了,所以没有给她安排任何的课业,清漓在寝宫呆着实在无聊,所以便没有回去。 清漓接着逛了,边逛边看风景,清漓被一片玫瑰花田吸引住了。 清漓缓缓的走过去,想要摘一朵,这时有个小宫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何人如此大胆,敢动兰妃娘娘的玫瑰花田。” 清漓缓缓转身,只见那小宫女所说的兰妃就在那里站着。 清漓缓缓开口:“别说我现在并没有摘,便是我摘了,难道兰妃娘娘要因为这么一朵小小的花罚我吗?” 只见那个兰妃双眼含泪,好像被清漓欺负了似的说:“公主怎可以蓄意破坏,皇上为我特地种的花田呢?” 呵,好一个蓄意破坏,好一个特地! 本是一个简单的欣赏,却被她扭曲成了这般,还搬出父皇来压我,真是好手段。 清漓轻轻的回她:“我没有摘这片花海里的任何一朵花,你说如果闹到父皇那里,父皇是斥责你这个无理取闹的妃子,还是斥责我这个刚刚大病过一场的嫡公主。” 说完,清漓便走了,也没有看她的反应。 27送亲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骄阳似火,为这喜事添上了一笔红色的光芒。 伴随着嘈杂的喜乐声与喜娘的呼喊声,清漓将皇姐送上了花轿。 看到皇姐能够嫁给她心爱的人,清漓很为皇姐开心,皇上和皇后也来给皇姐送亲,本来是欢欢喜喜的事情,但是皇上竟当众下旨,给清漓和黎殇赐了婚! 清漓想要说什么,但是皇上却先她一步说:“朕早就有意撮合你们,但是因为你身体的问题才延后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如果是昨日之前清漓可能就这么答应了,但是昨日清漓收到的来信,却告诉她,也许她脑海中的身影并不是这个黎殇。 信中的内容表现的和清漓很是亲昵,并且署名也是离殇!信里写着,此战大胜,不日便归! 婚宴结束后清漓心事忡忡的回到了她的寝殿,一连几日闷闷不乐。 皇后对清漓道:“漓儿,那黎殇虽然身份不高,但是母后已经帮你打听过了,品德端正,你父皇那里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订婚宴就安排在大军凯旋之日,到时也许殇儿也能赶上。 清漓浑身一阵:“殇儿?”是给我写信的那个离殇吗? 母后劝完清漓遍走了。清漓拼命想要想起来之前的事,可是却头疼欲裂,小月连忙给清漓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让清漓不要着急恢复记忆,让清漓顺其自然。 第二天黎殇就来看清漓了,他说:“听闻公主身体不适,特来看看。” 清漓缓缓的答:“已无事了。” 他接着道:“今日天色正好,不如我们去游湖?兴许公主游玩一番,心情一好,身体也就大好了。” 清漓便跟着他出去了,清漓本是一个话多之人,但是和他在一块清漓竟不知说什么,只感觉空气都凝结了。 碧波湖,确实很美,湖面薄雾笼罩。日光照射在水面波光粼粼的,但是清漓却没有感觉到开心。 也许是陪清漓的人不对,也许是清漓没有记忆,总之,清漓整日就像个行尸走肉的,跟着他的步伐。 即使他仪表非凡,即使他温润有礼,但是清漓总感觉他内心深处隐藏着深深的恶意! 正在清漓出神的时候,他走到了清漓的身边,他的手碰到了清漓的手,他竟想拉清漓!清漓连忙弹开,用手帕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身上涌起一片恶寒。 清漓还没有质问他,只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质问清漓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清漓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心情了,清漓只知道她很生气,很生气。 清漓缓缓的输出一口气,竭力压住要到喉咙的怒火,说:“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 他无事清漓的愤怒,用冰冷的语气说:“公主难道忘了我们已经订婚了,对于我们北陵国的未婚男女来说,这点儿触碰算的了什么!” 清漓深深的感觉到他的恶心,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赶上清漓冷冷的说:“公主这么快便要走吗?” “走又何妨?”清漓气愤的回他。 他幽幽的道:“公主要走便走吧,可以了这好风光。” 什么好风光,即使是再美的风景,清漓现在也感受不到。 清漓没搭理他,疾步离开。 他凉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公主别忘了,皇上已经下旨为我们赐婚了,过几日便是我们的订婚宴!” 清漓丝毫没有管他说的什么? 清漓已然确定了他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清漓回宫之后就计划应对之策,让父皇取消订婚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清漓这段时间了解到,父皇有心想要打压她的外家丞相府。 所以这次的赐婚便是他的手笔。 “黎殇,应是父皇的人!” 实在没有办法的清漓打算先假意与他订了这个婚,等结婚之时,大不了逃婚! 下定决心的清漓顿感轻松了许多。 清漓让小月给她拿了点萱纸和一些名士的字。 清漓静静地临摹,并且暗暗地整理着自她失忆以来发生的事。 慢慢的清漓竟隐隐地抓住了点她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脑海中显现出了一个年岁不大的男子的脸,但是当清漓想要看的更加分明时,它就碎掉了。 清漓怕头疼再次袭来,便没有深想,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只希望那一天快些到来,让我走出现在的困局,让我理清我的心意。” 28吻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微风伴着水汽,抚摸着人们的脸颊。清漓的订婚宴便是在今天。 因为皇上要迎接归来的将士们,便没有来出席清漓的订婚宴。 清漓在自己的席位上百无聊赖的吃着点心,浑然不管周围人的祝贺,只希望这场宴席赶快结束。 皇后让清漓和黎殇站到一起去,清漓百般不愿,但为了她之后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清漓还是去了。 谁知清漓刚到他身边。 就有一男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他浑然不管宾客们的震惊,拉起清漓便要出去。 看到他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与凶狠的眼神,清漓怕极了,清漓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皇后。 皇后也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名男子说:“殇儿,你怎么来了?” 殇儿!难道他便是给我写信的那名男子!清漓的恐惧减缓了点。 若是他能带我离开也是不错,我也就犯不着虚与委蛇了。 他浑身凌厉的气息吓退了其他想要救下清漓的宾客们,护卫想要追出去,却被皇后拦住了。 黎殇见此,阴狠的开口:“你竟敢抓我的未婚妻?” 离殇呵呵一笑:“你的未婚妻?漓儿可早就与我私定终身了!” 他说完,便快速的带清漓离去了,黎殇在后面紧紧的追着,但是终究还是让他带清漓跑走了 刚走远一点,他便恶狠狠的捏住清漓的下巴,厉声质问:“你竟然敢和别人订婚!你答应过我什么你都忘记了吗!” 看着他想要杀人的眼神,清漓浑身颤抖,弱弱的回了一句:“确实忘了。” “哈哈,忘了,好一个忘了”他疯狂说完,便狠狠将清漓的头抬起,清漓微张着唇,想要辩解,他却直接吻住了清漓的唇。 清漓呼吸已经有些紊乱了,微微的挣扎着,却是撼动不了他半分, 离殇接着继续着他的动作。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松开了清漓的唇,他脸色稍缓,却依旧用着狠厉的语气,就像他的吻一样的狠厉,:“想起来了么?” 清漓真的想不起来答应过他什么,清漓眼中的泪珠,仿佛马上要滴下来似的,清漓极其委屈的和他说:“没…,没想起来…” “呵,没想到漓儿胆子已经这么大了。” 清漓在他发怒之前赶紧说:“我失忆了,我我…,我真的想不起来”。 他盯着清漓的眼,盯了很久,缓缓开口:“失忆了?” 清漓连忙道:“真的,不信你问母后。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离殇气急败坏的问清漓。 清漓更加的委屈了:“我也不想的呀,父皇给我赐的婚,我能有什么办法?”说着说着,两颗透明的液体缓缓的滚落,又慢慢的滴到了他的手背。 离殇怔了一怔,说:“这件事交给我,你不许再和他有往来。” 清漓抽抽噎噎的回他:“好,那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他的手还紧紧的钳制着清漓的下巴,令清漓感到一阵灼痛。 他松了松力道,又附上了清漓的唇,但是却不像刚刚的那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这个吻很小心,很认真,仿佛是丢了许久的东西终于拿回来了。 他又开口了:“我叫离殇,是你的未来夫君,可记清楚了。” 被他这么的吻着,清漓哪里还敢反驳他,清漓用柔的仿佛能滴下水来的声音回道:“记…,记清楚了…” 离殇仿佛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瞧着清漓羞囧的样子。 他用着极其认真的表情,说着骗人的话:“羞什么羞,之前你经常吻我都不知道羞,怎滴这次我礼尚往来吻吻你,你便羞了?” 清漓震惊了,我之前真的经常吻他吗?看着离殇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她,清漓竟信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他坑了。 更没想到,离殇之后坑她坑的是越发的熟练了,直到把她坑到… 清漓现在还天真的说:“那,那是之前的事了,反正我以后不会亲你了,你不能再这样了。” 他假装生气,说:“那可不行,我出去了几年,好不容易历经生死,回来了,你不仅敢和别人订婚,竟还想剥夺我的福利,简直是痴人说梦!” 清漓弱弱的说:“那…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能这样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还像之前一样亲你便是。” 清漓心里默默想着,嗯,亲手背也是亲,先忽悠了他在说。熟不知到底是谁被忽悠了! 离殇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他因为刚回京便听到她订婚之事生的气终于消散了。 他轻轻的低笑一声,说:“走,我送你回宫,你且在宫里乖乖等我。” 说罢,他便将清漓带上了马背,一只手抱着清漓,一只手牵着缰绳,疾驰而去。 清漓在她的寝殿里静静地端坐着,感觉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订婚宴就这样的结束了,还多了个脾气恶劣的男人,说是她未婚夫。 清漓轻轻的掐了掐自己,撕,很疼。 脑海里想着刚刚的事情,清漓的脸刷的又红了,连鼻尖也不能幸免,仿佛他呼出的热气,仍然在她身上缠绕。 29放灯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本以为他说的等他,至少也是几日后,谁知当天晚上他便来了。 离殇微笑着对清漓说,:“你是我的了。” 清漓怀疑的问他:“我的婚事解决了?” 他恶劣的指了指他的唇,说:“亲一口就告诉你。” 亲个鬼,清漓没有搭理他,他倒是没有为难清漓,直接道:“我出马,当然解决了。” 清漓震惊的问他,:“怎么解决的。” 要知道清漓可是怎样求皇上都没用,他是怎么办到的,清漓实在是好奇。 离殇嬉笑着回清漓:“自然是用我这两年多的军功加上军权换的!” “军权!”清漓默念一遍。 父皇这两年来针对相府,自然不仅仅是因为相府势大,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离殇这厮在军中屡立奇功,在军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若是到时候离殇手里的军权和相权相结合,要推我哥清幽继位恐不是难事,故而,父皇才迫切的想要消丞相府的权。 离殇如此做,即归还了军权给父皇,又借机表了忠心,父皇仅仅交出我,便可轻易达到他消权的目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通之后清漓紧紧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离殇又开口了,还有一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好消息?清漓抬头问他:“什么好消息?” 他唇角微勾,眉眼弯弯,回:“自然是…,自然是皇上将你许给我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虽然说我之前可能和他的关系很亲密,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呀!” 清漓平复了一下波动的心绪,缓缓开口:“那个…离殇…,可能之前我们的关系很亲密,但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记的了,婚约之事等我恢复记忆了再说好不好?” “不好。”离殇厉声回清漓。 离殇内心想的是,要不趁着你失忆这段时间好好忽悠忽悠你,等你恢复了记忆,我定要麻烦一些的! 若我们成亲之后,你再恢复记忆,到时木已成舟,你也没有办法。 想完,他越发觉着应该尽早成亲。 于是接着忽悠道:“你之前可和我定好,待我归来之日我们便成亲的,可是当我怀着喜悦的心情去找你时,你却在和别人订婚,你要补偿我,我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清漓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深深的着他说的对! 于是便没有反驳他。 他偷偷的瞧了眼清漓,见清漓没有反对,内心暗暗窃喜。 离殇悄悄地想:小漓儿失忆后可真好骗,有点不想让她找回记忆了。 他又说了一句,:“走,陪我出宫逛逛。” “现在是晚上,我怎能和男子,随意出宫!”清漓狠狠的对他说。 他不以为意的说:“反正你迟早要嫁给我的,这有什么?” 清漓本想坚定的拒绝他,谁知他又扮起了可怜:“我两年多没回京了,想让小漓儿陪我出去走走看看,这么简单的小要求,漓儿都不答应我吗?” 清漓看到反差如此之大的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知他,抓起清漓的手,便将清漓拉了出去。 清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他坐上出宫的马车。话说,我还没有在夜晚出去过呢!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商贩们也都脸上带着微笑,大声的叫卖着。好似在庆贺北陵国的胜利! 竟比白天还要热闹。漓殇那厮走到那个猫形的灯那里,对清漓说,:“漓儿看,那个像不像你!” 清漓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离殇竟然笑了。 清漓一下子泄了气,我就那么没有威慑力吗? 他看着清漓的眼睛,道:“真像。” 清漓刚想夺过那个灯,摔到他那张讨厌的脸上。那个卖灯的老者说:“公子,只要您花十文钱,猜个灯谜,若是猜中,你便可以将这个灯送予这位小姐。” 他缓缓地交了钱,然后略了一眼灯谜,就猜中了,拿着那个灯嬉笑着对我说:“小漓儿,这个送你了,你的缩小版。” 清漓怔愣片刻,气的吼他:“你的缩小版,然后拿过他手里的灯,扔到了路边。” 他连忙赶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轻轻哄我:“小漓儿,别气了,我带你去玩别的!” 说完便牵着清漓的手往远处走去。 他带清漓来了一个小池旁边,那里聚集了好多成对的男女,清漓疑惑问他:“来这儿干什么?” 他没有回清漓,仅仅让清漓稍等片刻,然后他去旁边和一个商贩,说了什么,最后递了一点钱过去。 他拿着一个莲花灯,步履欢快的走了过来。 然后他往灯上写上了他的名字,接着他递给了清漓,用柔的让清漓感到战栗的声音说:“漓儿,在我名字的下面写上你的名字。” 真是搞不懂,为何要在这个灯上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但是清漓还是依他所说的写了。 他又轻轻的拉起清漓走到了河边,让清漓和他一块放灯。 河里有许多的莲花灯,灯光映照着水波,真是美极了。清漓的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 30一世共沉浮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皓月当空,极力的挥洒着银白的光,好似在逡巡着每一片土地。竭力的辨别着每一个人的面貌。 清漓扭头去看离殇,离殇也正在盯着她,那里面的情意,深到让清漓看不透。 离殇缓缓的说:“漓儿,你知道在这里放莲花灯意味着什么吗?” 清漓自是不知道的,但是看着周围浓情蜜意的男女们,清漓大约猜到了几分。 清漓用轻如蚊蝇的声音回他:“不是你让我放的么?” 离殇紧紧地盯着清漓的眼,那里面含的东西像要把清漓溺毙,清漓略感不自在的撇开了视线。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一生一世,共沉浮。” 接着他解释道:“莲花灯上写着两人的名字,代表着两人一体,让它随水流而去,不管是沉是浮,那两人都会一起。” 清漓耳根发热,脸颊发烫,就连心里也涌进了一团火焰,像要将她灼烧殆尽。 清漓语无伦次的回他:“谁…谁要和你共沉浮。哼” 说完清漓慌忙地低下了她的头,想要掩饰自己的羞态。 他却不给清漓逃避的机会,坚定的捧住清漓的脸,用视线紧紧的锁着清漓,轻柔的说:“漓儿,我是认真的,一生一世与你共沉浮!” 说完他向清漓凑近,他的呼吸与清漓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清漓本以为离殇又要吻她,连忙闭上了眼睛,谁知等了许久,清漓预料中的吻没有袭来,却听到了一声轻笑,低沉中带着遏制不住的喜意。 清漓睁开眼睛,略带囧意的看着他。 离殇微勾着嘴唇,调叙道:“小漓儿,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 清漓被他猜中心思了,更加的羞囧了,羞涩中又带了点气愤,狠瞪了他一眼,便想要起身跑开。 但是这时他又委屈的说:“冤枉啊,不是我不想这样做,是你自己说你会主动吻我,让我不要吻你。” 清漓才不信他会这样的听她的话。 清漓恶狠狠地看着他,用着轻柔的声音说:“让我吻你是吧!好啊,你闭上眼睛,默默数到一百,我给你个惊喜!。” 他听话的按清漓说的做了,清漓抬起我的小拳头,给了他一个爆栗,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跑开,远远的对他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也让你尝尝被戏耍的滋味,哼,清漓跑到了一个卖面具的商贩那里,拿了个面具戴在了脸上,留给商贩一根朱钗。 眼见他要过来,清漓赶忙冲进了人群中,渐渐的人群将她淹没。 清漓起初跑的很尽兴,可是过了一会儿离殇还没有追过来,我清漓便开始看街上的东西了,有几个清漓没见过的小吃,清漓好想吃,但是无奈没有银子。 清漓暗想,该死的离殇怎么还不过来,哼! 清漓又等了会儿,实在有些饿了,便想再用一件饰品来换取那些小吃。 这时一个浑身上下都彰显着富态的男子走了过来,对清漓说:“小姐,我帮你买下来吧。” “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非他就是小宫女们给我讲的故事中的地撇流氓,清漓刚要恶声拒绝。” 这时消失了好久的离殇,总算是出现了,他一把搂着清漓的肩说:“小漓儿可让我好找。” 又暗暗用眼神威胁了一番那名男子,那名疑似地撇流氓的男子赶忙跑走了。 离殇暗想,本来打算让小漓儿着急一会儿再出现,没想到竟有人敢去找小漓儿搭讪,真是不想活了。 清漓小声抱怨他:“你怎么这么笨,这么久才找来。” 离殇默默叫冤,他一直都在暗中看着她。 看着她以为自己逃掉而暗暗窃喜的生动表情,看到她想买东西却没带银子而暗暗忧虑蹙眉的样子。 他怎么会跟丢她呢。不过确实是因为自己一直不出现,因而把她惹恼了。 哎,自己作的还是要自己哄呀! 他缓缓开口:“我错了,以后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小漓儿的,小漓儿就别怪我了。” 清漓傲娇的开口:“那这次就先原谅你了,再有下次,哼哼…” 离殇又连忙保证了一番。 但是离殇却没想到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他又一次没有做到他的诺言。 也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是那一次使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小漓儿,痛不堪言,终是郁郁而终。 离殇保证完后看着浓郁的月色又说:“我现在送你回宫吧,你要是想逛,我们下次再出来。” 于是便将清漓送回了宫中,自己乘着月色离去。 31议合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树儿随风摇摆,云儿在空中变来变去。几乎所有人都着上了正装。 所有人都拿出自己最好的姿态,去展示北陵国的气度,准备迎接贵宾的到来。 随着沉稳的脚步声,小国联盟领头国南烟国的代表人及其随行人员,走进了大殿,来商量议和之事。 这次的战争虽然北陵国胜了,但是接近三年的战争,北陵国也受到了重创。 繁重的赋税,以及战火的波及让百姓们苦不堪言,可以算的上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见南烟国的太子缓缓的开口,:“贵国想要让我们每年上贡,也需要向我们展现一下贵国的实力吧!” “不如和我们此试一番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北陵国的强大。” 皇上自然是答应了,作为胜利国,北陵们自不会失了大国形象。 于是经过双方的商议,比试就定在了第二天。 今天自然是给他们接风,父皇和母后坐在首位。 清漓作为嫡公主,也坐在了颇为靠前的位置。 清漓本以为她仅仅需要走个过场而已,毕竟两国之事,清漓也插不上什么手。 但事实告诉她,她想的太简单了。 清漓察觉到一名身穿蓝色衣裙的貌美女子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清漓有点莫名,要知道清漓之前可从未见过她,即使在清漓失忆之前,清漓也没有机会见她这个敌国之人啊! 看她与那名南烟国太子南寻亲近的样子,这名女子的身份应该也不低。 不知她和那个南寻耳语了什么,她转步向清漓走来,微勾着唇,带着点审视意味的开口:“你就是清漓?” 清漓略带防备的答:“有何事?” 她又开口说:“不知道明天你有没有胆子和我比一场?” 听到她这个挑衅的话语,清漓有点恼了。 不过,清漓还没来的及开口,清漓的哥哥清幽便替她答了,“我妹妹身子不好,所以不会参加比试,还请南玲公主见谅。” “偶?贵国的公主这么弱吗?”她不屑的开口。 听到她这样说,清漓内心十分的气愤。 清漓赶在她哥哥答话之前回:“本公主只是不屑用武力而已,不知南玲公主你敢不敢和我比文。” 那个南玲公主,用着嫉恨的眼神盯着清漓,说:“哦,那就恭候公主明天的表现了,可别让我太失望!”说完她便走了。 虽然清漓有时颇爱玩闹,但是诗文字画什么的她自认还是很好的。 虽然搞不懂莫名奇妙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但是既然敢挑衅本公主,那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清漓如是想着。 离殇看到清漓这边的情况,也赶忙来到了清漓身边。 焦急的问:“她向你说什么了?你可有何事?” 看到离殇这么担心她,清漓盯着离殇答:“没有什么。” 离殇略带怀疑的看着清漓,又缓缓开口:“离那个南玲远点,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他怎么会认识那个南玲公主,见那个什么南玲公主过来,他便疾步赶来了?还这么的了解她! 清漓恶狠狠的对他说:“你和她不会有什么吧!” 他眼神躲闪了一下,连忙保证:“绝对没有,小漓儿要相信我是只爱你一人的,我怎会和她人有所瓜葛。” 清漓被他突然的甜言蜜语搞的晕头转向,便没有深究此事。 清漓语气微软,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便是,如果你真敢和别的女子有什么,大不了我弃了你便是,哼。” 离殇微微一僵,便笑了笑说:“我有漓儿一个就够了,哪里会对其他人有兴趣!漓儿就放宽心吧。” 说完,他便走开了,不知怎的,清漓总觉得他的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那个南烟国太子也瞥了清漓一眼。清漓暗暗想,怎么妹妹刚来挑衅完哥哥又要来吗? 事实告诉清漓,她想多了,他仅仅是皱了下眉头,便去和父皇商议明天的比试之事,与议和之事了。 清漓父皇对他的态度还算热情,因为他作为小国联盟里的主和派,与我们的利益是相一致的。 看着他们的神色,对于议和的内容谈的还算是融洽。 皇上说到:“若是明天我方胜了他们就要每年向我们交一次贡,若是他们胜了,那便改为两年一交。” 因为这次的赌注比较大,所以两国都非常的重视。 皇上也将这次的比试全权交给了清幽准备。 作为参与比赛的一员,清漓深感自己的压力之大,比赛一共就五场。 两场比武,一场射箭。 另外的两场便是文比。 清漓等着宴席结束,便赶紧的回去准备了,虽然临时抱佛脚没有什么用处,但准备准备总是好的。 32箭比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晨的露水在绿色的叶片上缓缓的滑动,清漓本想用手承接一滴微露,它却似有所觉,急忙的滑落到了地面,给大地添了一点湿意。 清漓带着紧张的心情向比试场走去。 刚进场,就被离殇拦住,他焦急的开口:“你怎么也参加今天的比试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别和那个南玲有什么交集吗?” 清漓淡淡的看着他:“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离殇更加的焦灼了:“那个南玲如果在台上耍什么手段伤害你怎么办?” 清漓深觉离殇就是太过忧虑了,我和那个南玲只是文比,她能耍什么手段?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过看到离殇这样的担心她,清漓的心里还是略微的有丝甜意的。 清漓柔柔的开口安抚他:“没事的,再说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 离殇紧紧的蹙着眉头,像是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也像是在纵容着清漓,缓缓开口:“那你小心一些,我会一直注意着你的!” 说完,他衣衫随风摆动,走向了他的席位。 清漓自然也回到了她的位置上。我抬眼打量着周围。 只见那个南玲今天穿的很是华丽,头部带着两根金钗,两根玉钗。 颈部和手腕也闪烁着水晶的光泽,正双眼含媚的看向离殇和哥哥他们那边。 她可能感受到了清漓的打量,也转头看向了清漓。 那双杏眸一瞪,眉微微上挑,虽是在挑衅我,不过清漓也不能否认她确实美貌。 若清漓是个男子,恐怕此时只会感到心口一滞,被她勾走魂魄吧! 只可惜清漓是个女子,还是个傲气的女子,清漓感受到了挑衅,自是要瞪回去。 清漓双眸潋滟,里面的柔柔水光化成一道道的厉光,向她直射回去。 之后清漓便没有在管她,伴随着一声高喝,比赛已经开始了。 第一场是射箭。 南烟国派出的是一皮肤偏暗色,两眼微小,身材不算高大的男子出战。 而清漓方派出的是百里府的二子,也是清漓大姐清纭公主的夫君百里渊。 百里渊的相貌以及气度着实胜过那名南烟国男子太多。 不过射箭谁更剩一筹现在还不得而知。 因为北陵国是东道主,所以为了显示北陵国的礼貌,自是让南烟国先开始了。 一道破空声响起,清漓的双眼刚锁定那名南烟国男子的双手,他的箭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听见去看环数的人回禀道:“正中靶心。”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本是如此平凡的一个人,竟然箭术如此的惊人! 清漓默默的在心里为她的姐夫百里渊捏了一把汗。 那个南烟国的太子呵呵一笑,开口:“期待北陵国的表现了。” 皇上回:“此人箭术确实了得,我方也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而后一脸凝重的盯着百里渊。 百里渊却并没有因为对手强大而紧张。 他稳稳地扎好马步,张开双臂,微微地向后一拉,我的眼前又是一花,正中靶心! 最后经过双方的评判,此局为平局,所以需要加试一局。 这次双方每人三箭,还是南烟国的那名小眼男子先射。三箭齐射,气势恢宏,正中靶心! 清漓他们现在都用沉重的眼神望向百里渊,因为对方,实在很强。 百里渊这时也感受到了些许的压力。 不过他仍是沉稳的拉动弓箭。箭如飞鸿,竟也射中了靶心!清漓他们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时皇上哈哈一笑,道:“看来这两人箭术都很高超,真是棋逢对手,不如我们先进行下一场,若是后面几场比试都分不出胜负,再让他们接着比试?” 南烟国太子南寻,也回以一笑,道:“看来这两人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了,那便如您所言先进行下一场吧!” 百里渊和那位男子都向对方微微点头,以示尊重,便齐齐下了场。 双方都缓了一会儿,然后南烟国派出了一魁梧男子来进行第二场比试,我方派出的是黎殇。 清漓虽然现在不喜这个黎殇,但是为了她北陵国的荣誉,她自是无比的期望他可以胜出的。 从南烟国派出的那名男子的身高和体态上来看,很是厉害,清漓默默的为黎殇捏了把汗。 不过经过刚才的一场比试,清漓现在不能妄加评判究竟谁可能胜利。 黎殇悠然一笑,犹如仙人下凡,对那明魁梧男子微微勾手。那名男子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 他双目一瞪,十分的骇人,猛的向黎殇扑去,黎殇如鬼魅般闪到了他的身后,未曾让他碰到一片衣角。 33敌意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白衣闪动间,那个凶猛男子向前猛走几步才停下来,差点摔倒。 原是黎殇在那个魁梧男子臀部飞快给了他一脚。 黎殇见那个汉子还没回过神来,便再次发力,直接击中那个凶猛汉子的头部。 那个汉子眼见就要坚持不住倒地,但是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念,竟是生生的挺住了。 然后迅捷的向黎殇攻去,黎殇匆忙闪过,衣袖却被毁,胳膊也被他激打的一片青紫。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暗暗祈祷着让自己那一方的人胜。 黎殇和那个威猛汉子互相盯了会儿,然后黎殇抢先出手,直击那名凶猛汉子的面部。 那名汉子反手为掌抓住了殇大哥的拳头,然后猛的一摔,黎殇吐血倒地。 但是黎殇却努力爬了起来,然后再次的直击那名凶猛汉子胯下。 在那名汉子伸手去挡的时候,又飞快朝他的脖子袭去,黎殇手部青筋泛起,狠狠地掐着那个凶猛汉子。 那名汉子,面部发紫,在快要喘不过气时,判决人宣布那名威猛的汉子败了。 这时黎殇才松开了钳制住那名南烟国汉子的手。 皇上哈哈大笑,开口道:“比赛很是精彩啊!” 南烟国太子南寻也是一笑,然后开口:“不愧是北陵国,的确是人才济济,不过还有三场比试呢,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接着他又派出了一个身穿黑衣,双眸凌厉,面部阴狠,看上去很是不好惹的男子进行第二场武比。 北陵国本来打算的是让离殇去的。 但是那个南烟国太子这时又开口了:“离殇将军的实力确实非凡,我们自是知道,北陵国泱泱大国总不会除了离殇将军外,没有其他人了吧。” 皇上道:“我北陵国人才辈出,既然你们自知不是我国离殇将军的对手,那我方换个人便是。” 于是魏国公之子,便临时顶替离殇上了台。 魏国公之子率先出手,只见白衣与黑衣相交,留下一片残影。 待他们停下来时,南烟国的黑衣男子嘴角挂了淤青,而魏国公之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部留下一道血痕。 这个魏国公之子清漓之前略有耳闻,他最是爱惜自己的一张俊脸。 他感觉到自己破了相,便发疯似的攻向了那黑衣男子。 南烟国的那名黑衣男子,邪魅一笑,好似是故意激怒魏国公之子似的。 他见魏国公之子失了章法,便直接击向他的弱点。于是魏国公之子直接被攻下了擂台。 南烟国太子南寻大叫到:“好,好。” 皇上脸色略青,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呵呵,现在我们两国各得一胜,现为平局。该是进行文比了吧!” 南烟国太子笑着回:“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大家看的也略有疲乏,不如文比就改为明天。” 于是今天的比试到此便结束了。 夕阳斜照微微的撒到清漓的身上,清漓微微一笑,却没想到这一幕被很多人收在了眼中,纷纷感叹,真是佳人! 南烟国公主极为不喜有人抢夺了属于她的光芒。 她忽视南烟国太子的话语。面带狠意的向清漓走来,手里拿着一道细长皮鞭。 清漓自是一点也不惧她,我堂堂北陵国嫡公主,她若敢动我一下,定是死路一条。 她缓缓的走到清漓的身边,身后跟着刚刚最后一场比武的那名黑衣男子。 她朱唇轻启,却满是恶意:“公主可真是会勾人啊,怕是妲己的转世吧。”说完便哈哈大笑。 清漓柳眉一皱,没有想到她一个公主竟然能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 清漓略带着点不屑的开口:“哪条狗敢在本公主面前吠,真真是胆大包天。” 南玲听到清漓如此说,皮鞭一扬竟然想要朝清漓挥过来。 这时一只手指细长挺拔,手背微泛青筋的大手,稳稳的抓住了那条皮鞭。 然后狠狠的一拉,那个南玲公主便摔在了地上。 她身后的黑衣男子,连忙上前扶起了她。 又阴狠的开口:“堂堂北陵国大将军离殇,竟会欺负一名弱女子!” 离殇嘴角微勾,用余光瞥他一眼开口:“敢对我国公主大不敬,没有弄死你们便是好的了。” 南烟国的黑衣男子,本还想要反驳,却被南玲拦住了,她缓缓抬起了她的头。 红唇微撇,眸含春水,盈盈的看着离殇。 清漓总算是知道她一开始对我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了。 她面部带着点不敢置信,颤抖着开口:“你竟然为了她这样对我。” 34两男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表情肃然,连眼角也没有给她,嘴上幽幽的说:“敢伤害漓儿,我能给你留条活路已是不错了!” 说完,离殇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清漓的身旁,一只手放到清漓的肩头,一只手搭到清漓的腰上。 带着清漓缓缓向前走去,头也不回的又加了句:“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待走远了些,清漓甩开他的双手,双眸含着怒气,嘴角微微下拉。 厉声质问他:“你和那个南玲绝对不简单,说吧,你们怎么回事?” 离殇惊了一瞬后,双眼死死的看向地面,拳头微微握紧。 迟疑片刻,缓缓开口:“我和她当然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都向漓儿你保证过了吗?” 清漓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她已经给了他坦白的机会,但是他却自己亲手扔掉了。 他这幅反应说没有任何事,清漓是暂时失忆了但是却不傻,但愿他真的和南玲没什么,否则…。 清漓直接向前走了,丝毫没有管还局促在原地的他。 离殇心里很是纠结,他的心里只有漓儿一人,对那个南玲真的没有任何的情意。 但是他打仗时确实是和那个南玲有过点纠葛,并且还是一些不可说的纠葛。 他怕说出来后漓儿会多想,所以才会试图隐瞒。 他踌躇片刻后,连忙加紧脚步跟上了清漓。略带着点不自然的说:“我送你回去。” 清漓依然没有说话。他尝试着牵清漓的手,却被清漓躲过去了。 清漓心里的某个角落隐隐的有点发痛,清漓很想相信他,但是那个南玲的表现,与他的反应都太耐人寻味。 在她没弄清楚是否真如他所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干系前,清漓不想接受他的任何触碰,也不想和他说任何一句话! 离殇见她如此也没有强求,他们就这样隔着半步远的距离,一路沉默的走到了清漓的寝殿。 清漓径自走了回去。离殇在清漓的寝殿前久久驻足,迟迟没有离开。 离殇感觉到了漓儿的不开心,但是他真的怕越解释越乱。他低低叹了一口气,终是离开了。 离殇回丞相府后,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漓儿失忆后本来和他很是亲近了,但是因为南铃的出现,小漓儿又渐渐地开始疏远他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必须要找个办法打破这个僵局,他思索了会儿无果后,终是陷入了沉睡。 清漓今晚做了个梦,竟然梦到了离殇。‘难道是因为白天我对他怨念太重的缘故吗?’ 梦里的离殇十分的肆意妄为,他见到清漓后便直接的欺身上来,压住了她。 将温热的嘴唇送到了清漓的耳边:“漓儿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人。” 清漓感觉自己耳边痒痒的,怎么忽然就表白,她看着周围的小河与流水,便猜到这是个梦! ‘只是我怎么会梦到这种事呢?难道我内心深处十分渴望他的亲近?’ ‘ 可是我还没有弄清楚他和那个南玲的事啊!清漓感到十分的不解。’ 初升的朝阳,尽情的挥洒着它的光辉,从微开的窗户,斜射入清漓的寝殿,仿佛在告诉她新的一天新的温暖。 伴着这温暖又舒适的阳光,清漓早早的便起来了。 清漓迈着清浅的脚步,边观赏着一路上的美景,感受着清新空气的吹拂,缓缓的走到了赛场。 今天倒是十分的顺利,也没有人拦她,也没有人用带着敌意的眼神打量她,也许是因为她来的比较早的缘故吧。 现在比试场上的人还不多。清漓颇感无聊,便抬眼打量陆陆续续进来的人。 一个身穿青衣带着着书卷气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进来,清漓猜测,这人可能是参加第一场文比的人。 即使是远远的观着他,便感觉好像心灵都受到了洗涤一般。 又缓缓进来了两名男子,让清漓颇感兴趣的是这两名男子勾肩搭背的。 准确的说,是一男子搭着另一男子的背,嘴上说个不停。 而另一名偏高点的男子,全程冷着脸,但是却没有打断那名一直持续说个不停的男子。 真是有意思极了,清漓持续的盯了他们会儿,真不知道那个偏矮的男子有什么可说的。 他嘴巴一直张张合合,即使另一名男子丝毫没有回应他,他也一刻都不停。 清漓竟略微的感觉这个场面有点的熟悉,清漓淡淡一笑,回过了头。 不经意的对上了离殇的视线,我连忙的看向了别处。 场上都安静了起来,伴随着父皇和那个南烟国的太子的步入,比试即将开始了。 35逐风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不知谁和那个南烟国太子南寻耳语了一番,那个南烟国太子南寻,双眉微皱。 然后略显僵硬的说到:“第一场文试,便现在开始吧!” 南烟国一白衣男子缓缓的走出,步履轻逸,气质沛然。 他向北陵国那边微微一笑,仿佛一切他都不放在眼里,好一个孤傲之人。 北陵国一方也走出一身穿青衣,面容祥和,飘然绝尘之人。 他嘴角带着微微的淡笑,向那名南烟国男子点头示意,缓缓的报出了他的名字。 这名男子,便是清漓在宴会开始前见到的那位书卷气十足的男子。 只见皇上及一众大臣们嘴角的笑意更深。 而那名南烟国男子却颇为不敢置信,默默重复着他的名字:“逐风,逐风,莫非是那个逐风…”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竟有一种滑稽之感,全然没有了刚刚仿佛一切都不在意的淡定自若。 清漓颇为不解,仅仅一个名字而已,怎的大家的反应都如此之大?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这时候解了她的疑惑。 她双目闪亮,用着崇拜的语气说:“这位逐风公子,乃是御史大夫的嫡次子。” 清漓疑惑开口:“那又如何?” 她紧接着道:“逐风公子因为上有祖母着,加之有嫡亲哥哥承担着家族的兴衰,所以他自己便一心向着学问。” “六岁便由一首《长恨》明动京城,十岁便外出游学,如今仅仅十六,便受各国文士的推崇。” 清漓听此也吃了一惊,此人竟然如此的厉害,清漓隐隐的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表现。 小月又激动的说:“逐风公子竟然外出游历回来了,之前从没有听到这个风声,怕那个南烟国太子也定是刚知道,此局我们必胜!” 看着她如此信心十足的样子,清漓自是对这个逐风寄予了厚望,若他真的胜了,“那我的压力便也可以小一点。” 两国裁判员一声令下,南烟国的那名白衣男子以及逐风便缓缓的提起了笔。 此次比试的内容是选个场中的意象随机做诗一首。 随风提笔之后,扫视了一眼赛场,便带着胸有成竹的淡笑,落了笔,提笔落笔一气喝成,仅一盏茶的工夫,他便把诗作完了。 他静静地在那里伫立,等待着比赛结束。 那名南烟国男子,也许是因为逐风的出现太过突然,打碎了他的信心,使他太过的心慌意乱。 他的眼神乱瞟,没有任何的焦具,提笔后愣了很久很久。 他又抬眼看到逐风已经作完诗并落下笔后,赶紧慌忙的下笔,却时时的中断,迟迟没有作完。 清漓看台下那南烟国太子南寻的脸色都有发青了。 好似要自己冲上台去,替那个白衣男子把诗作完成,却碍于比赛,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在等待期间,清漓实在是感觉无趣,竟用手支着桌子小睡了一刻。 清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在她醒过来之后,那个白衣男子竟还没有作完。 皇上呵呵一笑,对南烟国太子说:“不知此人何时才可以作完?” 那南烟国太子的脸色,由青转黑,狠厉的对那白衣男子喊到:“你作完了没,之前怎没见你这么的没用。” 那名白衣男子,更加的焦急,思绪也更加的烦乱,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缓缓的流下,滴到桌面,差点沾湿宣纸。 可能是迫于外界环境的压力,他终于是作完了,微微的喘了一口气。 连忙回那个南烟国太子,道:“作完了,作完了。” 这时裁判员们便一一的将他们二人的诗作大声的读了出来。 那名白衣男子作诗虽然时间久了点,但质量却是上佳。 不幸的是,他的对手实在强大,在听过逐风的惊人之作后,谁胜谁负,已经很是明显了。 但可能是为了顾及南烟国的脸面,两国的文人还是装模作样的讨论了一翻。 然后才宣布获胜方是逐风。 北陵国之人自是十分的高兴,我亦是喜不自津,暗暗道:“不愧是名镇各国之人!” 下一场便要清漓上场了,由于第一场花费的时间太长,所以现在已经接近饷午了。 皇上带着上位着的威压,道:“大家也都疲了,不若都歇一歇,用过午膳后再进行下一场。” 于是他们便去用膳了。 清漓一直有察觉那个南玲在死死的盯着她,但是那与她何干?于其和南玲冲突,不如比试场上见真章。 清漓带着她的宫女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她的寝宫而去。 “我得好好的养精蓄锐,等下午定要杀的那个南玲片甲不留!看她还怎样嚣张!” 36结果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看着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清漓今天格外的有胃口。 原来只吃六分饱的她今天竟微微有些撑了。 清漓唤来宫女帮她漱了漱口,把桌上的食物撤走。 步履沉重的走到了床边,轻轻的躺了下去,打算小睡一会儿。 清漓刚刚进入梦乡,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她的殿外响起,清漓皱着眉头,缓缓起身,并吩咐小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呵,竟是那个南玲不休息跑到她这里来发疯了。 清漓自认不是什么温柔淑女,但是在这个南玲的衬托下她竟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娴静的。 清漓对门口的守卫说:“放她进来吧。” 南玲气势汹汹的进了清漓的寝殿。 清漓原以为她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谁知她竟说:“我们下午的比试再加一个赌约如何?” “不如何。”清漓带着点不耐的回答她。 清漓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是她来清漓这耍脾气了。 清漓心想:“我不过是不想同她这种无理取闹之人计较,失了北陵国的形象。” “谁知她竟真把我当做软性子的猫了,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清漓略带愤怒的盯了她会儿,便命她的护卫们把她轰出去。 谁知她还不死,急切的说:“谁输了便不可再与离殇往来,怎么样?” 清漓薄凉的瞥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离殇不是物件我怎会拿他来打赌! 清漓漠视了她的话。冷冷的对她的护卫说:“还不拖出去!” 她在清漓的寝殿外喊到:“胆小鬼,你是不是不敢和我赌?你知道自己必会输吧!我告诉你…” 听她实在太吵,清漓便命人把她扔远点,不然她像一只苍蝇似的在这儿嗡嗡的,实在是烦人的紧。 把她轰远后,清漓的耳边总算是清净了,可是被她这么一吵清漓却失了睡意。 清漓命人搬来一个软塌,靠在上面无趣的翻了会儿书。 等到清漓感觉时间差不多后,便起身去参加最后一场比试,也就是由清漓和南玲对垒的比赛。 依旧是南烟国那边的人先上比试台。 南玲扭着腰袅袅的向台上走去,她嘴角挂着柔媚的笑,时不时的向离殇瞟去一眼,竟全然不见中午撒泼大闹的样子。 清漓震惊片刻,感慨太会装了!简直比宫里的妃子还要厉害。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清漓穿着一袭紫衣,跟在她的后面慵懒的走上了比试台。 也许是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女子,也可能是荐于她们公主的身份,这场比试的题目意外的简单。 以桃花为引作一首诗。 清漓想了片刻,又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的落笔,一手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 写完后清漓又兀自读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缓缓的放下了笔。 清漓抬起头时,发现南玲竟在阴毒的盯着她,南玲恶狠狠的开口:“比乌龟还慢,怕也作不了什么好诗。” 清漓没有搭理她,清漓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像她一样的没脑子,失掉公主气度。 更何况她作的诗好与不好,也有专人评判。 南玲的话并不能影响结果。裁判们将她们两个的诗读了出来。 那个南玲做的诗也不错,只是细细品味下来隐隐的给人以阴冷之感。 清漓作的诗,词藻虽没比她的华丽多少,不过读起来却朗朗上口,令人欢愉。 裁判们讨论了一会儿,便宣布了平局。 清漓对这个结果也算是可以接受,毕竟文采摆在那里,她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南玲却面露不愉,大声的质问,道:“明明就是我作的诗好,怎可算作平局。” 那个南烟国太子南寻抢在裁判说话前喝止她:“玲儿,别闹了,这是什么场合,你怎可如此的不懂礼仪!” “这个结果是大家共同商讨的没有任何不公,你赶快给我下来。” 南玲杏眸含着泪,粉拳紧紧的握着,竟默然的下了比试台。真没想到她竟也会如此的听话。 清漓也回到了她的席位。她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几场下来,是他们北陵国胜利了。 南烟国太子带着硬扯出来的微笑,淡淡的说:“比赛结果已出,约定之事,我们定当遵守。” 话刚落下,他便带着南烟国的人离开了,但是看那个南玲如此不忿的样子。 这件事真能如此简单吗? 37阖欢节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公主,离殇公子来了。”小月欣喜的禀报清漓。 真不知道她开心什么,清漓回:“来便来吧。” 清漓的话刚落下,离殇便走到了她的身边,离殇调笑着说:“小漓儿今天是阖欢节,我带你出去玩玩吧。” “阖欢节???那是什么节?”清漓疑惑的问他。 他卖了个关子:“你和我出去就知道了,保证有趣!” 清漓心里隐隐的想去,但是她还是踌躇了会儿。 他接着卖可怜哄骗,道:“漓儿你怎的对我这般冷漠,想当初你可是无比粘我的。况且那个南玲近日也就回南烟国了,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听着离殇又说起以前的事,清漓暗暗想着自己之前真的如他所说的粘人吗? 缺失的记忆让她寻不到答案,她还是随他出去了。 今天街上真是无比的热闹,离殇为了保护清漓不被别人挤到,用胳膊虚拦着她,缓缓的顺着人流前进。 洪亮的叫好声吸引了清漓的注意。只见一个魁梧男子,竟然在表演口中喷火,真的太厉害了,清漓不由的感叹。 离殇见清漓感兴趣,便护着她挤到了前方。 一个小猴子从火圈里钻过,竟然安然无恙,连一根猴毛都没有烧到。 那个刚刚表口中喷火的人现在竟然全身都冒了火,听到周围一阵吸气声,清漓的心也惊了一惊。 待火焰过去,那个人竟然同样的毫发无伤。 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的清漓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了。 离殇在她耳旁笑了笑,低低的说:“漓儿别怕,那仅仅是障眼法而已。” 障眼法?清漓还是不解,即使是障眼法,他们又是怎样做到的呢! 清漓在那看了很久,直到那里面的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碗,然后缓慢的走过人群。 大部分人都扔进去了几个铜板。 清漓猜测那可能是表演费,但是她又从不带银子,脸上微囧。 离殇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碎银子放了进去。 那个收钱的青年连忙向他们道谢,感谢他们的慷慨。 这时离殇贴着清漓的耳朵说:“还有更有趣的,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离殇特地放慢了点脚步,让清漓可以紧紧的跟着他。 本来是愉快的一天,谁知这时竟碰上了那个南玲公主和他的哥哥南寻。 南寻向她们微微点头,然后开口说:“难得来北陵国一趟,故而出来看看,没想到竟会碰上两位。” 离殇也模式化的回应:“是啊,很巧。”但是他特地加重的那个巧字却给我一种怪异的感。 他接着又冷冷的说:“我们还有事,便先走了。” 说完也没有等他们的反应,抬步便要带清漓走。 那个自从见了她们后便一直用杀人的视线盯着清漓的南玲飞快的挡在了他们面前。 南玲极力的遏制住自己的怒气,拼命的摆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急切的开口:“既然都碰上了,便一起逛吧。难道你们看不上我和哥哥不成。” 听到她如此说,清漓微微皱了皱眉。 暗暗想到,“既然她想玩,我便陪她玩玩,正好也给自己的生活增添点乐趣。” 于是清漓抢在离殇前面回:“一起是吗?好啊。” 离殇看了清漓一眼没有反对。于是清漓和离殇的两人行变成了多人行。 那边竟然有木刻的小动物,清漓主动的拉起了离殇的手,用溺死人的语气说:“你看那个小马的木刻好可爱,真是栩栩如生。” 清漓这样做,自然是有一点想要气那个南玲的意思。 却没想到离殇竟然趁火打劫,反握住了清漓的手,咬着她的耳朵说:“小漓儿想去看什么,我们就去看什么。” 清漓感觉耳边麻麻的。 真是的!在大街上他竟然与我如此亲密,被人注意到了多丢脸。 清漓摆出一个冷硬的笑脸,还是与他一同过去了。 南玲紧紧的跟着他们,飞速的拿起清漓说的那个小木雕,直接的买了下来。 最后还得意的看了清漓一眼。 清漓深觉她的行为有点太幼稚了,清漓直接忽略她的挑衅,又拿起里面一个小猪的木刻来。 对离殇说:“看,这个像不像你?” 离殇宠溺的看清漓一眼,回:“你喜欢便好。”说完就买了下来。 那个南玲愤怒的说:“你竟敢如此的说离殇!” “我说谁不需要她来管吧,”我清漓没来的及还击,南烟国太子南寻厉声呵斥她:“玲儿不可胡闹。”然后缓缓的转身,向我致歉。 “不愧是太子,真是有一番手段。” “早不遏制晚不遏制,偏在我要趁机发怒的时候,遏制了他的妹妹。并且直接道歉,堵住了我的口。” 离殇冷哼一声开口:“希望太子殿下您可以管好您的妹妹!” 清漓本以为这次之后,南玲会识相一点,歇了对离殇的心思。 但现实却告诉清漓,她错了。 她忽略了南玲的愚蠢,更小看了她的胆子。 38消失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继续去游玩了,好不容易出来,怎可让她们搅了好心情呢? 清漓又被一家衣店吸引住了,那儿的衣服实在是太过有趣了,有模仿兔子皮毛的衣服,也有的带着老虎的尾巴,真真是好生奇怪! 清漓拉离殇走上前去,因为是女子的店铺,所以离殇便在门口等她了。 清漓欣欣然的去挑选那些另类的衣服,入手真是一片丝滑,丝毫不逊色于真正的动物皮毛。 清漓挑选了好多,当然南玲也进来挑选了,清漓正感慨她这次竟然没作妖。 这时她装作不经意的走到了清漓的身边,阴森的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马上离开离殇!” 清漓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的无理取闹。 待清漓挑选完毕衣服,出去后,清漓对离殇更加的亲昵了。 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就像一对夫妻似的,轻轻地靠着他。 离殇温柔的说:“挑选完了?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虽然今天的街上很是有趣,但是清漓逛了这么久,实在是累了。 便对离殇说:“我想回去了。” 于是离殇向南烟国太子南寻告了辞,他们就相偕离去了。 其实这一趟游玩,除了碰到南玲外,还有一个熟人看到了清漓,并且暗暗的跟随着清漓,只是清漓一直没有发觉。 离殇把清漓送回宫后,分不舍的看着她,说:“又要看不到漓儿了,漓儿不给我个奖励吗?”他边指着自己的嘴角边说。 清漓竟也起了些逗弄的兴趣,笑呵呵的回他:“好啊。” 然后俯下身子佯装要去亲他,待快要碰到他时,清漓飞快的转了身,便往宫里走去。 他低低一笑,自言自语:“真是顽皮。”见已没了清漓的身影,离殇也离去了。 清漓正欢快的走着,却忽然的眼前一黑,她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清漓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个低沉阴郁的男声:“暂且将她关着吧,别让她死了。” 待清漓清醒之后,她就在这个山洞了,竟然有人胆敢关本公主,她思考脱身之法,想起了那一句,别让她死了。 于是清漓计上心来,装作腹痛无比,对外面喊:“有没有人,我肚子好痛,好痛。” 但是清漓喊了好久,竟然没有一人过来! 洞口也被一块大木板堵着,连给清漓送晚饭的人也没有。 清漓渐渐的有点慌神了。 清漓透过木板的缝隙向外看,黑夜笼罩着地,天空中仅仅有几颗不太闪亮的星星。 清漓借着微弱的星光,仅仅只能看到近处有一个人影,应该是负责看守她的。 她抬起脚,拼命的踹着挡住洞口的木头,却不能挪动半分。 她现在只能等待宫里人,或者离殇发现她不见后出来寻她了。 清漓就这样在这个阴冷潮湿并且黑漆漆的山洞里坐了一晚上。 缝隙里漏进来点点亮光,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男子在缝隙处放了几个馒头。 清漓拿起来入手冰凉。他们竟然让清漓吃冷馒头。 清漓已经非常的饿了,忍着咬了一口,公主的礼仪使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却再也吃不下去第二口了。 “这个时候宫里应该发现我不见了吧。” “给本宫多派些人出去找,若是找不到公主,你们也都别回来了!”皇上生气的对御林军喊到。 皇后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坚持不住昏过去了。 清幽和离殇正在京城挨家挨户的搜,满脸的担忧。 离殇万分的自责,昨天晚上自己为什么不把她送进她的寝宫再走呢! 怎么会认为她进了那吃人的皇宫,便会安全了! 他痛苦极了,他的漓儿现在到底在哪儿? 会不会是南玲搞的鬼? 离殇让其他人继续搜索,自己带了十几人去驿站找那个南玲。 南玲嬉笑着开口:“离殇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离殇愤怒的吼到:“把漓儿交出来。” 南玲收敛了笑容幽幽的说:“偶?清漓公主失踪了?你跑我这里又是为何?莫非认为是我抓的人?” 她又故作委屈:“我可是一晚上都没有出去过,不信你问问驿站的士兵。” 离殇目疵欲裂:“赶快将漓儿交出来,若漓儿有任何闪失我定不会饶了你!” 南寻听到动静也出来了,气愤的说:“你们北陵国公主丢了,找我们闹什么闹,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们南烟国放在眼里了!” 离殇压抑着怒气阴狠的说:“但愿漓儿的失踪和你们无关,否则我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39嘶吼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忽然又来了几个人,他们低低的说了些什么。 清漓由于距离远没有听清,但是她意识到在洞口看守她的人虽不多,但是周围的人却很多。 清漓将头凑到木板缝隙里,竭力的想要看清那个疑似领头人的模样,却仅仅只看到了个黑色的背影。 清漓总觉的那个背影她应当是见过的。 清漓心里的恐慌更甚了,本来她逃跑的希望就很小,现在发现周围人竟然如此之多,她靠自己基本是没有走掉的可能了! 清漓威逼利诱都试过了,可是不管她说什么那两个看守她的人都不理睬她。 清漓拿起了一个小石头在山洞里留了个记号,这样如果他们把她转移了,等离殇他们找到这里的时候也会有点线索。 彩色的晚霞灼烤着大地,尽情挥洒着它仅剩的光芒。山洞内越发的幽暗了。 清漓只有紧紧的凑到封锁住洞穴的木板边缘,才能微微的看到一点光亮,不至于让自己一直身处于犹如吃人的野兽般的黑洞里。 清漓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搜寻她的人发现这个地方,清漓的脑海里忽然冒出离殇说的一句话:“以后我定在第一时间找到你。” 清漓稍微安心了点,期待着他履行他的承诺。 夜渐渐的深了,两天一夜没有睡过的她终于承受不住身体的困乏,渐渐的陷入了梦乡。 “清漓,清漓,”她听到有人在低的叫她的名字。 清漓缓缓的张开了她的双眼向外看去,但是浓重的夜色却使她的视线不能聚焦。 他的声音又压的太低,清漓实在无法辨别此人是谁。 他接着说:“你且在等会儿,我想办法救你出来,门口的这两个守卫已经被我打昏了。” 说完他便放下了手里的剑,双手紧紧的抓着木板,企图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把木板挪开。 过了片刻,他便挪开了木板,把清漓救了出来。 清漓借着微弱的星光,终于看清了救她的人是谁。 清漓没想到和他再一次的正式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亦没有想到他会不计前嫌的救她。 刚刚踏出洞口,那个领头人便来了,清漓也明白了她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领头人了。 此人竟是那天比武之时南烟国获胜的那个阴郁的黑衣男子。 清漓已经大致猜测到谁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了。 清漓双眼含着熊熊的怒火,厉声开口:“你们胆敢绑架本公主,你们难道忘了现在正在议和吗?你们想要继续开战吗? 那个黑衣男子阴沉的看清漓一眼,一言不发便朝她砍来,与救她之人扭打在了一起。 “不行,这样我们谁都逃不掉。”清漓急切的对救她之人说:“你先走,去找人来救我。” 但是他却将清漓的焦急视若无睹。 这时在周边的人已经都朝这边过来了,清漓粗略的看了一眼,大概有七八人的样子。 清漓在比武台上便见识过那名这个黑衣男子的厉害,更何况现在还有另外的一些人,不行,他绝不是对手。 清漓吼他:“你先走,不然我们都得死。” 他上前揽住她的腰身,用浓郁的如黑耀石的眼眸盯着她,低声说:“要走一起走。”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走了我们才会有逃出去的希望。”清漓急切的对他喊道。 但他只是猛烈的砍向那些涌来的人,一直都不理睬清漓的话。 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清漓急的要死:“你真的会没命的!只要你逃了他们便不敢杀我,否则我们双双都没有活路。” 他用悲凉的却又隐隐期待的声音说:“能和你死在一起也不错。” 清漓还没有来的及吼他,他的腰部便被人砍了重重的一刀。 他不退反进,直接迎着那些人的攻击。 那些攻击过来的人被他杀掉了五个,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缓慢了,清漓知道他快不行了。 清漓的泪水缓缓地溢出了眼眶。 这时离殇终于来了,他杀了那些绑走我的人,仅仅留下了那个南烟国阴郁男子的命。 清漓却没有丝毫的高兴。 黎殇用着复杂的眼神盯着清漓,断断续续的说:“若有下辈子…下辈子…嫁我…可好。” 他还没有等到清漓的答案,就已经闭上了那双星眸。 清漓的泪水也不争气的滚落到了她的脸颊。 离殇这厮担心的说:“漓儿,我们回去吧。” 说完他凉凉的扫了一眼清漓抱着的尸体。 是啊,仅仅短短的一会便没有了热度。 清漓的脑海里突然的一痛,大量的画面涌入了她的脑海。 可能是她的大脑承载不住,也可能是她的身体太弱,她就这样的陷入了黑暗。 耳边空留离殇的嘶吼。 40交给我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身上的灼痛感唤回清漓的神智。母后,哥哥,离殇,竟然都在! 连已经出嫁的清纭姐姐也来了。 清漓扫视一遍他们,缓缓的开口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清漓发现她的嗓音竟如此的沙哑,她惊了一瞬。 母后双眼红肿,发丝凌乱担忧的说:“醒了便好,醒了便好。你已经昏睡三日了。” 清漓双眼瞪的很大,低低自语:“昏睡三日。” 清漓只觉她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失忆了,在梦里她被抓了,在梦里殇大哥…。 这梦简直荒诞无比,殇大哥怎么会死呢。 清漓现在还记得初见他时的惊艳,是那般的仙风道骨,这种人怎会如此轻易的死。 清漓对自己说:“这仅仅是个梦,是个恶梦。”但是心里那种隐痛一直灼烧着她。 清漓极力不去想离殇明明已去征战,却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她竭力不去想,那陪在皇姐身边的男子的身份,仿佛不想,这一切便都没有发生。 清漓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用着微微沙哑的嗓音道:“我已经没事了。” 接着她又用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对母后道:“母后~,漓儿好饿,漓儿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 母后赶忙对宫女说:“去准备点吃的。”说完她便慈爱的盯着清漓。 清幽这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缓缓的说:“你没事便好。”但是那语气里的担忧仍是掩饰不住。 清漓勾着嘴角,略带着点小脾气的驳斥他:“谁说我没事的,我有大事,哼。” 谁知他们听到之后,刚刚缓和的脸色,顷刻间便全部都布满了阴云。 清漓赶紧又补充一句:“我饿了便是大事!” 这时宫女们已经将饭菜端来了,清漓不想被这么多人,参观吃东西的样子,便对他们说:“我要吃东西了,你们都回吧。” 却没有一个人听她说的话,都矗立在原地没动。 清漓就在一群人饱含担忧的眼神中,艰难的用了餐。 他们此时才一个个的离去了,只余离殇在此处留着,他却没有 开口说一句话。 清漓亦没有理他。 清漓对小月说:“我有点心绪不宁,你随我出宫去见见殇大哥吧。” 离殇这厮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随你一同去吧。”语气十分的悲怆。 ‘明明之前我只要一提到殇大哥,他便一副要发疯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竟如此的好性子。’清漓暗暗称奇。 清漓愣神片刻,回他:“好啊。” 于是他们便换上了便装。清漓让马夫开往将军府。 离殇盯着她道:“左将军府?他现在是在将军府还是在坟墓,你当真不清楚吗?” 清漓怒斥他:“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他苍凉的开口:“你真不知道?” 清漓双目潮红,吼道:“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仅仅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一个梦,你不想让我见殇大哥我偏要见。” “够了!他死了,死了。你明白了吗?”离殇喊道。 “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清漓略微崩溃的说。 他看到她这个样子,说道:“你不相信是吗?好,我带你去亲眼看看。” “够了,够了。”清漓捂住耳朵,她已不能自欺欺人下去了。 其实清漓心里一直明白这些都是发生过的。 清漓的悲愤无处宣泄,她向离殇吼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你说过要第一时间找到我的。为什么没有做到!” 离殇用自责并且担忧的眼神看着清漓,痛苦的说:“我错了,小漓儿你冷静点,别这样。” 她怎能冷静?第一次有人因为救她而死,她心里的愧疚无比的浓烈。 她不能就这样算了,清漓起身便要下车。 离殇紧紧的拽着她,轻轻的开口:“你要做什么?” 清漓表情狠厉,语带悲伤的答:“我要去见父皇,我要告诉他,抓走我的人,杀害殇大哥的人,是南玲。是南烟国的南玲!” 离殇深深的看进清漓的眼里,好似看透了她的一切伪装,道:“你镇定点,你心里有答案不是吗?” 是啊,清漓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清漓可以猜测的到,那么森严的皇宫里,她为何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 南烟国的人为何面对她的威胁无动于衷。 但是她不相信,她的父皇是那么的爱她,她犯了什么错都可以被原谅,即使触犯了龙颜,她的父皇也没有重罚过她。 那是除了母亲外最疼最爱她的父皇啊,清漓宁愿不要这个答案也罢。 离殇将他的手缓缓地放在清漓的手背上,将头慢慢地凑近清漓的脖颈。 他低沉的嗓音灌入清漓的耳孔:“一切都交给我,漓儿,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的,交给我好吗?” 交给他吗?曾经我是相信他的,但是他没有履行他的诺言,我现在还可以相信他吗? 清漓努力压抑着她的悲痛,沉默着没有回答。 她已经做不到完全的信任他了。 清漓奋力的挣开了他的手,便往宫里走去。 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恶耗,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沉沉的将她压倒。 41圣主朝朝暮暮情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本来是无比明亮的屋子,却让清漓感觉如同进入了深渊。 清漓从不知道母后竟然这样的刚烈,她是那样温柔,慈爱的一个人啊。 “泽渊,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皇后娘娘一脸怀念的盯着皇上道。 “当然记得,那时你也不过才十四而已,充满着活力,率真。正是因为你的那一份宫中人没有的灵动,使我注意到你。”皇上仰着头回。 皇后娘娘轻轻的笑出了声:“是吗?我也是被你当时一副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所吸引的。” 皇后娘娘接着又说:“当听到你要选太子妃时,我直接和我的父亲说我要去参加。” “你知道吗?我的祖父一直不想让我们嫁入帝王家,他对我说鸢儿啊,皇室无情,你到时候定要后悔的。” “可是我却不以为意,我自负的认为我有美貌,有才学,只要我真心对你,便可以换得你的真心。” 皇上看向皇后娘娘道:“我最终也确实是被你深深的吸引了。” 皇后娘娘带着憧憬的说:“你知道吗,当我得知被你定为太子妃时我是多么的欣喜。” “从不喜欢刺绣的我立刻差人买了刺绣的工具无比开心的绣着我的婚服。” 皇上也说:“当你身穿嫁衣到我太子府时,我暗暗对自己说,我要好好对这个姑娘,可是最后你却变了,你没有了初时的率真,充满了心机。” 皇后娘娘哈哈一笑,缓缓的流下了泪,道:“是啊我是变了,你曾许诺过只会爱我一人,却在当了皇上后一个接一个的将那些美人接进宫中。” 皇上接道:“我堂堂的九五之尊怎能只宠你一人呢?” 皇后娘娘悲伤的说:“你知道吗?在清幽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啊,那个孩子被你当时最宠的良妃害得流产了。” “我当时悲痛欲绝,想要向你申诉,可是你呢,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就因为贤妃的一个撒娇,一个我嫉妒她。你便打发我回去了。” “我若是不如她们一样的耍点心计,你认为清幽,漓儿会顺利出生吗?你觉的我们能在这吃人的皇宫活下来吗?” 皇上深深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没有说话。 皇后娘娘接着气愤的说:“清漓那件事是你的手笔吧。我听说你还想派清幽去修建河坝是不是?” 皇上回避皇后娘娘的眼神,看着地面,极力的否认道:“你怎能这样想,我怎会伤害漓儿呢,况且让清幽去修筑河坝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皇后娘娘这时却恢复了平静回“丞相府势大,如今你表面同意离殇和清漓定亲,却仍然心存忌惮,你正当壮年,但是清幽已有治国之才,且深得民心” “到底是你的皇位重要啊,你为了皇位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丝毫不顾念我们多年的情分,也丝毫不顾及你与清漓、清幽的骨肉亲情。” 皇后娘娘说完便吐了口血,皇上大惊连忙叫了太医,太医把脉后冲皇上摇了摇头。 皇上吼道:“给朕治好皇后,治不好让你们陪葬。” 太医们吓的一个个的发着抖。 皇后娘娘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及身边的其他人。 她轻柔的一笑,道:“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不要伤害清漓、清幽了,不要陷害丞相府。” “你可以不让清幽当那个太子,你可以免了丞相府的权利。只求你留他们一命。” 皇后娘娘又悲凉的低语:“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故秋风悲画卷。等闲变作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说完,皇后娘娘大笑一声,便不醒人事了。 皇上大恸,竟滴下了泪,低低自语:“没有,我没有想要他们的命,我只是…只是…。” “鸢儿你醒来好不好,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啊,你醒来好不好?鸢儿。”皇上痛苦的嘶吼。 皇后的贴身宫女和清漓说完后,清漓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脸平静的走回她的寝殿的。 清漓只知道她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即便她需要付出她的生命。 42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站在客栈窗前极目远眺,清漓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看到她的人都会感受到浓重的悲伤。 “你怎么在这儿?离殇呢?”南玲不耐的问着。 “先别急,他马上来,先喝盏茶吧。”清漓勾着嘴角回她。 等她坐下后,清漓眼神示意小月关上了门。 清漓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南玲吼道:“看什么…” 她没有说完便陷入了黑暗。 在门口保护她的两个护卫察觉到不对,冲了进来。 清漓为了这一刻,筹谋了好些天,南玲明天便要离开了,清漓怎能让她就这样平安的走掉呢? “公主要怎样处置她们呢?”小月询问清漓。 怎么处置她吗?清漓不知道,清漓只知道她不能让殇大哥白死,她只知道她要让南玲痛不欲生。 清漓的情绪很低沉,清漓轻轻的对护卫说:“把她们先带回去关起来。” 然后清漓就回宫了。 清漓稍微的用了点饭,便吩咐人把南玲带进来。 南玲的双手被粗麻绳绑住,她的嘴也被布条堵住,此刻她的双眼瞪得极大,里面充满愤怒,也隐藏着丝丝恐惧。 看到她这幅样子,清漓没有说任何话,微微的看看向了小月,因为小月跟的清漓久了,便知道清漓的意思。 小月狠狠地甩着南玲巴掌,南玲发出呜呜的声音。 但是由于双手和双腿都被束缚住了,南玲没有办法反抗,只能用怨恨的眼神来表达她的愤怒。 清漓此时是什么心情呢?她也说不清,她并没有因为看到南玲的狼狈而高兴。 无论怎样对她,逝去的人依旧逝去了,欠的命终究是欠了。 “只希望真的有下一世,让我还了殇大哥的恩情吧!” 看到南玲的脸颊已经红肿,清漓吩咐小月道:“可以了,拖下去吧。” 清漓为什么不杀了她呢?不是因为清漓心软,而是因为她不值得,清漓不会因为她而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 这样每天的折磨着她,看着傲气的她没有丝毫还击的能力,便是清漓认为的为殇大哥报仇的最好方式了。 “公主,公主,离殇公子又过来了。”小星匆忙的通知清漓。 清漓眉头微皱,缓缓开口:“来便来吧。” 自从上次离殇与她一同回来得知母后没了后,离殇便时常的来劝慰她,把她这里一切的刀具之类的通通收起来。 “他在担心我寻死,可是我怎么会寻死呢,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要帮殇大哥报仇,我要为母后讨回公道。” “即使是死,也要在我做完这一切之后。” 离殇缓缓的开口:“漓儿,要出去走走吗?” 清漓面无表情的答:“不去。” 离殇看到清漓又是这幅样子,用着担忧的语气说:“漓儿你想做什么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做到的!” 清漓没有说话,母后的去世使她更加的封闭,即使我之前隐隐的有点喜欢他,但是她现在做不到全心全意的依赖离殇信任离殇。 清漓微微低头对他说:“你回去吧,我没事。” 他却是在清漓这呆了好久,一直到天色渐黑,他才缓缓离去。 清漓可以感觉到离殇对她的担忧,但是她现在有必须要做的事,所以面对他的关心清漓只能沉默。 又过了一天,南寻带着人过来了。 “你把我妹妹关到哪里去了?”南寻愤怒的开口。 “这是她应得的!”清漓轻轻的回他。 南寻带的人想要硬闯清漓的寝宫,清漓的护卫们奋力的阻拦他们,这时离殇过来了。 离殇问南寻:“你在做什么?” “你应该问问她把我妹妹弄到哪里去了。”南寻瞪着我,气愤的回。 离殇看了眼清漓,对南寻说:“南玲我帮你救出来,但是现在你离开这里。” 南寻可能知道在北陵的皇宫,他不能做的太过。 所以他对离殇说了句:“我明天之前必须要看到我的妹妹安然无恙的回来!”然后,他便离开了。 这时离殇缓缓的走近清漓,道:“她在哪里?” 清漓讥讽的看向离殇问:“哪个她?” 离殇缓缓的回清漓:“漓儿别闹了!你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杀她的好时机。” “哦?那哪一天是杀她的时机?”清漓质问他。 离殇无奈的说:“交给我处理好吗?” 清漓平淡的开口:“不好,谁都别想带走她。” 离殇直接略过了清漓便向里面走去,清漓的护卫拦住了他。 离殇对清漓的护卫说:“公主不知轻重,你们也不知道吗?我皇后姑母便是让你们这样保护公主的?” 清漓的护卫竟然放他进去了,清漓无比的气愤的吼了句:“谁让你们放他进去的!” 他们都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的低着头。 清漓连忙上前阻拦离殇,但是离殇却已经找到了南玲。 由于清漓一直没有派人给南玲送饭,再加上清漓昨天对她的报复,她现在已经昏迷了。 离殇抱起她便要出去,清漓的心无比的痛,离殇竟然在她的面前抱起了她的仇人。 清漓颤抖着说:“放下她。” 离殇用祈求的语气说:“漓儿,她现在真的不可以死。” 说完他绕过清漓便离开了。 清漓拦不住他,母后死了,殇大哥为救她死了,清纭姐姐也已出嫁。 “现在离殇还这般对我,他是要背弃我吗?是要与我为敌吗?” “流光容易把人抛,终究还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他现在也要把我抛了!” 清漓无助极了,清漓无比的想念她母后的怀抱:“母后啊,你怎么忍心抛下漓儿呢?” 43心微动,情已远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但是回应清漓的,只有冰凉的空气。 “我不能再流泪了,那个担忧的看着我的母后已经没了,我流泪又能如何呢?” “只会更加彰显我的懦弱罢了。” “即使这次南玲被救走了,但是我也教训了她,她的命我随后再收吧。” 初春的清晨,宫里是静谧的,阳光射穿薄雾,给清漓的脸颊添了一点亮色,清漓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清漓对着窗外发呆。帝王的情真是低贱啊,母后刚去的时候他表现的是那样的自责,那样的不能接受。 但是这才几天他便左拥右抱,并且连连宠幸贤淑妃和兰妃,兰妃与我和我的哥哥清漓有些过节,她肆意的在父皇面前编排我,编排我的哥哥。 哥哥最终还是被父皇派出去了。 太子的优势便是可以留在京城,如今父皇将我哥哥清幽派出去,那么他这个太子与其他皇子们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呢? “看来父皇终究还是不想放过我们。” 清漓心里迷茫极了,一边是父皇之前对她的宠爱,一边是母后的心伤而死,是君王的无情。 “我要为母后讨回公道,我不能弑父,但是我可以将他从他最在乎的皇位上拉下来。” “我需要周密的计划,需要哥哥清幽的帮助。”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需要积聚力量,需要赢得民心。” 清幽走之前来找了清漓,他让清漓好好的照顾自己,让清漓不要担心他。 清漓为了他可以安心便强颜欢笑,清漓和清幽诉说了她的想法,但是清幽不同意。 清幽对清漓说:“那是我们的父皇啊!我怎可以窜位!” 清漓双眼含着泪回他:“你忘了母后是怎样死的了吗?你忘了他是怎样对我们的了吗?他连对母后临终的许诺都没有做到!” 清幽沉默了会儿,低低的道:“这些事情我来做,你别管。安心等我回来。” “我怎么能不管呢,但是我没有反驳他。” 他轻轻的到来,沉重的走了。 修河坝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完成的,怎样才能帮让哥哥早日回来呢? “我现在还没有头绪,只能等之后再想办法了。” 清幽出京的时候清漓去送了他,离殇也去了。清幽盯着清漓看了会儿,最后与离殇耳语了一番什么才离去。 “哥哥也走了,往后诺大的皇宫便只剩我一个人了。” 孤独和寂寞填满了清漓的心脏。 清漓静静地在原地伫立,仿佛天地之间只剩她一人。 有人来到了清漓的身边,清漓微微侧过头去,竟是离殇。 清漓无法忍受他的靠近,他的心如针扎般的痛。 清漓的理智和她说,他已经舍弃你了,不要留恋,不要对他心软。 离殇想要说什么但是清漓却没有给他机会。清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径自离开了。 离殇盯着清漓的背影出神,好像清漓的眼神是刀子,扎入了他的心口。 离殇的表情无比的痛苦。 他低喃:“漓儿…” “我心微动,奈何情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清漓一次头也没有回,“就这样吧,这样的离开,从此我与他便是陌路。” “如果他再阻拦我的计划,也许我们将成为敌人。” 敌人吗?清漓的双眼慢慢的湿濡,清漓的嘴角露出苦笑,清漓努力的排除心尖的涩意,但愿那一天不要来临吧。 清漓不知道她自己是怎样回到的宫中的。清漓在她的寝宫里发呆了许久许久。 无声的夜悄悄的到来,思念的风夹杂着落寞和孤独把清漓的心灌满。 清漓在床塌上辗转难眠,看着窗帘轻轻飘动,感受着冷风肆虐着她的全身,她如海中的孤草,如森林里迷路的野兔。 仿佛只剩报仇支撑着她的生命,她的手缓缓的捂住嘴咳了一声,吐出的鲜血,弄脏了她的手掌。 吐血了吗?清漓微微一愣,又释然的一笑,她早就不在乎她的命了,但是还是有一丝的异样在清漓的心里流转。 清漓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伴随着她床头突闪的光。 44凝结成冰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眼前一片朦胧,望不到尽头的巨殿被雾气笼罩。 清漓迎着雾气缓缓的走近,无数的巨柱浮现在她的眼前。 每个柱身上都刻有着两条交缠的巨龙,它们或仰天长啸状,或呈激烈撕打状,形态各异却栩栩如生。 清漓眼睛一晃,竟觉离她最近的柱子上,两条巨龙的眼睛向她看来。从来没有见过此等异象的清漓震惊无比。 清漓的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她惊恐无比缓缓退开。 原地怔愣了许久,然后她抑制住心里的不安便向着散发金光的巨殿走去。 一个身穿红衣气势如虹的女子从里面走出,那是怎样的绝色佳人? 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双眼像世间最美的琉璃,仿佛一频一笑间便可倾城又倾国。 清漓竟看着她出神片刻,清漓想要上前询问,却看到那女子的双眼充满杀意。 那名女子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点不怀好意,她的双手慢慢的聚拢在一起,白光骤亮,清漓醒了过来。 清漓的惊恐还未完全的退散,那强烈的杀意太浓烈了着实不像一个简单的梦境。 清漓静思片刻,猛然发现她好像是在生日宴上收了离殇那不知名的礼物后,便开始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梦,并且梦里的一切都很真实,都像是真实发生过似的。 她缓缓抬起的自己的右手,指尖微动悄然摸上了那个在她的床头放着,由红色纱布包裹的盒子。 她的心里在天人交战,一个声音说“快打开,看看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声音说:“你答应过离殇要几年后才可以打开,你忘了吗?你要违背诺言吗?” 清漓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应该是我多想了吧,这个东西怎么会使我做梦呢?” 清漓的手撑着床,微微用力,坐了起来,宫女们抬着她的手脚小心翼翼的给她套上一件青色襦裙。 这个颜色是清漓昨天便挑选好的,她已然不想穿暖色了,她的心很冷很冷。 “既然这天地间已经没有了我的温暖,那我便凝结成冰吧!像冰一样的凉,一样的无情,去完成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是清漓没有想到冰是会融化的,当那冰冷碰上灼阳,当那坚硬变成细水她又该何去何从。 是慢慢蒸发,还是再次凝结,抑或与那江海融为一体,从此有了依托。 梳洗完毕后,清漓画上了淡妆,她的裙角舞动间踏上了出宫的马车,但这次出宫的目的确是不纯的。 她需要的是百姓的拥护,是光明正大的让他的哥哥登上皇位,让她的父亲尝一尝从高处摔落的滋味。 马车里十分的安静,清漓好像可以听到风轻轻吹动的声音,她竟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泪水在她那清透的眼眸里缓缓的积聚,刚要溢出眼眶,却被清漓生生的压了回去。 因为她要学会坚强,已没有人会因为她的泪水而心伤了。 马车渐渐地行到了街上,清漓毫无玩赏的兴致,她让马夫直接开到她的酒楼。 清漓步履沉重的踏进了酒楼,伴着那一个个心存感念的笑容,那天真淳朴的声音,清漓的心里抽痛。 她要利用她们啊,利用这些可怜的人心里那纯澈的心灵。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弯的嘴角,不知自己是怎样的装作和往常一样,她的嘴极缓极缓地吐出她是清漓公主的事情。 看到她们脸上的震惊与惶恐,以及那盛满的感激。 她的心泛起一道水波,她不禁怀疑自己已经变的这样坏了吗? 连这些人仅有的感激也要利用! 清漓说出她的身份当然是别有目的,她之前已陆陆续续的救助过很多因丈夫或者儿子离去而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老弱病残。 清漓计划的第一步,便是得到这些人的感激。 为此,她这次出宫除了带着小月外,还带了另外一人,那便是丫丫,那个可怜而又天真的孩子丫丫。 清漓昨天差人打听到丫丫的父亲已经归来了,她的父亲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却仍是无果。 清漓现在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将丫丫送到她父亲的面前。 清漓丫丫虽然之前让丫丫当宫女,却从没让她做过什么事情,仅仅是为了让她可以好好生存,而学学宫里的规矩罢了。 清漓那绝丽的面庞上堆起虚假的笑意,她的朱唇轻启:“丫丫快去寻你的父亲吧!” 45蛇蝎恶女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丫丫还没来得及迈动她那短短的小腿,一个身材状硕的就男子猛的冲了上来抱住了她。 那男子皮肤黝黑,五官端正,那双眼睛好像历尽了沧桑但此刻却装满了喜意,那双眼睛好似在说:“丫丫,父亲终于找到你了。” 丫丫这时也开心的叫道:“爹爹。” 那名男子颤抖着回:“爹爹在,爹爹在,是父亲没用,让丫丫受苦了。” 丫丫天真的说:“公主姐姐对丫丫很好,丫丫不苦。” “不过公主姐姐说奶奶去了另一个世界,丫丫只有老了后才可以去那里,丫丫想奶奶。” 那名男子微勾的嘴角收了起来,他的眼里溋满了精莹的液体,他的脸色微苦。声音好像是从脚底传上来似的。 他断断续续的说:“丫丫…,公主姐姐…说的对,丫丫等老了就可以去找奶奶了…丫丫现在如果想奶奶可以和爹爹一起去给奶奶上香,奶奶在另一个世界会看到丫丫的。” 丫丫听到她父亲如此说却没有感到开心,虽然奶奶可以看到她,可是她看不到奶奶啊。 看不到奶奶慈祥的笑容,听不到奶奶关爱的话语,连呵斥丫丫好好吃饭的声音也没有了。 但是丫丫却没有说出来,虽然丫丫小,但她知道她不能给父亲添麻烦,她抬起她的小脸,缓缓地说:“那丫丫和父亲去上香。” 那名男子安抚完丫丫后,轻轻的抚了抚丫丫的头,然后便直起了他的身子,他的目光看向清漓,里面满满的真挚。 他在离清漓三步远处站定,他那嘶哑的嗓音响起:“感谢公主大恩,让我的丫丫得以活了下来,日后若有用得着我范某的地方,公主尽管开口,范某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清漓勾着嘴角回他:“不用如此客气,丫丫很乖,很听话,也陪我解了闷,我感谢丫丫还来不及呢。” 酒楼里的其他人的道谢声也纷纷响起, 清漓轻柔的说:“大家不必客气,我身为北陵国的公主,怎能看着自己国家的百姓受苦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清漓就缓缓的进了里间。 清漓叫来了账房先生李二,说道:“我带来的银子在马车上,你差人去拿了吧。” 李二语带真挚的回:“公主不用再拿银子来了,现在士兵们都归家了,大家也都有了银子,酒楼也有了收入,已经达到盈亏平衡了。” 清漓缓缓地说:“拿着吧,给大家发发工钱。” 清漓来酒楼的目的虽有些不纯,但是有些事情她却是出于真心的。 看着李二一副不知如何才好的慌乱样子。 清漓眉眼弯弯佯装严厉地说:“我是老板要听我的。” 李二虽然算账能力比较出众,但是为人处事上却不太在行甚至可以说有些呆了。 他竟然被唬住了,他缓缓的抬起他的手摸了摸脑门,一副着急的样子说:“自是要听您的。” 等清漓离开后,李二整个人呆立当场,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银子收了。 清漓这边走出去后没有立刻上马车,因为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回宫吗? 可是宫里没有关心她的人了,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她。 她从一个被父皇母后娇宠的公主变成了一个无根的浮萍。 清漓在马车旁边站了很久,她的神思飘了很远,很远。 清漓想到母亲,想到哥哥,想到皇上之前对她的关爱与现在对她的残忍。 殇大哥死去的那一幕也在她的脑海里无数次的播放。 还有一个人的身影在清漓的脑海非常清晰的出现了,却被清漓强硬的赶走了。 清漓想着“既然舍了我,那我便要弃了他!” 其实清漓有点想去找祖父了,祖父是在京城唯一宠爱着她的人了。 但是若如找祖父的话,那势必会碰到离殇,清漓还不知道要怎样的面对离殇,难道一直躲着他,一直不理睬他吗? 清漓不知道,清漓的心里五味陈杂,她的心就如她此时脑海的思绪一样的烦乱,一样的让清漓不知该去往何处。 一声厉喝,带着杂乱的脚步声使清漓回过了神来。 清漓缓慢的抬起了她的头,她的眼神飘了片刻便锁定了目标。 呵,真是没想到,才两天时间南玲脸上的红肿便消了下去。 南玲穿着一身的粉色衣裙,手上照旧拿些她那赫人的皮制鞭子,那双美丽无比的杏眸带着满满的恨意死死地盯着清漓。 如果只看她的外表,谁能想到她竟是一个因为她自己的嫉妒之心,而去伤害,甚至去杀戮他人的蛇蝎恶女呢? 南玲的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吐出的话语竟是无比的恶毒:“清漓我要让你去死。” 46梦已逝,心已碎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话落,那鞭子疾风骤雨般向清漓挥去。 但是清漓脸上淡定无比,身体依旧矗立原地,连一根手指头也未动。 清漓冷冷的瞧南玲一脸,仿佛在嘲讽她的愚蠢。 清漓自从经历被绑架之事后,无论她去哪里总会带上几个护卫,更何况是出宫之时! 南玲的鞭子被狠狠握住,她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她是那样的气急败坏。 南玲的手微微用力,正要再次发作,周围的百姓们却已把她围了起来。 百姓们双眼好似在冒火,狠狠地瞪着南玲。 他们的胳膊微微晃动,他们的脚快速抬起,一个个走到清漓及她护卫的身边。 他们纷纷气愤的对南玲说:“你怎敢对清漓公主这样无礼。 南玲听到到街上的行人,对她的斥责,她的怒火更盛了,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可是此刻清漓却好像被定住了般,沉默未言。 没有人知道她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的那颗心,是多么的疼痛,那钻心的痛触及灵魂,令清漓忍不住的颤抖。 她眼眶里早已蓄满的泪水,完全的不听清漓的命令,倾泻而下,如打开了闸门的洪水般,那样的来势汹汹。 清漓已经完全没有与南玲纠葛的心情了。 她刚刚一眼扫过去看见了什么呢? 离殇曾经信誓旦旦和她保证,会给她一个交代,会让伤害她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可是现在她却看到那个被离殇抓起来的,那个绑架她的南烟国的黑衣男子,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好像在嘲讽清漓的可笑。 承诺常常很像蝴蝶,美丽的盘旋然后不见。 梦已逝,心已碎。清漓失魂般的向远处走去。 不管身后的声音是多么的恶毒,她现在只想找个角落将自己隐藏起来,暗暗的添砥伤口。 等繁华落尽后,她还是那个坚强的女子,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清漓” 小雨淅淅沥沥的洒了下来,将清漓的头顶打湿,给她的衣服添上潮意。 那脸上的精莹,是泪水还是雨水,早已分不清,它缓缓的滑动浸湿清漓的锁骨,缓缓的沿着清漓的领口移动,滴进清漓的里衣。 冷风也来凑这个热闹,和雨水一起透过衣服,拂过清漓的身体。 但是再潮,再冷,都比不过清漓此刻的心冷。 她突而抬起了她的头,好似向天空,向雨水诉说,来的更猛烈些吧。 “公主回马车吧,您身子不好,这又淋了雨,若生病了可如何是好。”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担忧的开口。 清漓好似没有听见,她的嘴角带着苦涩的笑。 她的双眼仿似承载了世间一切的痛苦。 她没有想过要去问离殇,他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事实已经是如此了,又为何要去听他的辩解,去听他的谎言呢? 她依旧向前迈着步子,忽略周围急匆匆躲雨的行人,完完全全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徘徊。 又过了很久很久,雨势已经大了,清漓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已经从里到外湿了个透。 清漓这时才微微的抬起了她的头,和跟随着她的人轻轻的说:“走吧。” 那声音像微风一样的轻,一样的无力。 回了宫后,小月赶紧去打了热水,给清漓泡热水澡去寒气,并吩咐人煮了姜汤,让清漓暖身子。 夜无声的来了,雨还在继续。 忧伤说唱,寂寞编著,求神问爱,已不在。 灯火燎燎,清漓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她的心已慢慢的沉寂。 她早已是冰,无尽的寒冷只是让清漓更加的坚硬罢了。 清漓暗暗的恼怒,怎能因为一个早已背弃自己,早已陌路的人而心伤呢? 但是那奔腾的情绪完全的不受她的控制,即使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天若弃我,天亦可欺,世若遗我,世当戮灭。” 这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伴随着凄凄苦楚。 47巢冷无留燕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早上的皇宫格外的静谧,微风轻轻的吹着,树叶的沙沙声很是明显。 屋内一名女子,长发乌黑透亮,如瀑布般披散在她那瘦弱的背上。那通身的气质既带着皇家浑然天成的高贵,又透着丝丝清冷。 曾几何时,这位女子还是慵懒随性的,带着些许的孩子气。可是如今的她竟浑身都是孤冷。 她素手芊芊微微勾动间,一声一声悲凉曲调通过耳膜,传入人的心间,她的眉头始终皱着。那淡蓝色的襦裙上一朵朵清莲尽情的舒展。 她的胳膊紧紧的抱着那琵琶,好似抱着她仅剩的珍宝。 那肉乎乎的小脸本该十分的可爱,却无端的使人感到忧郁。 她那柳黛眉也微微的上挑,干净通透的眸子装满了心事,嘴角始终下拉,好像她只要微微一瞥就会有晶亮的珍珠缓缓滴落。 她低沉的曲调,不知为何竟陡转急促,她双手勾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公主皇上传昭您过去。”小月清透的声音传来,那音乐戛然而止。 清漓微微抬起了她的头,双眸向前看去,刚刚被她紧紧抱着的琵琶终于得到了解放。 她的腰部微微使力,那双穿着淡青色绣鞋的小脚紧紧的勾住地面,慢慢的站了起来。 清漓一言未发,只是那仿佛要凝在一起的眉头出卖了她脸上的平静。 她踏着细碎的小步,带着沉重的心情,跟上了那个传话的太监。 清漓心里非常的不安,她总觉得父皇这次的传召不会简单。 哥哥已走,但是丞相府的势力却丝毫未减,即使离殇的军权已经交出,但是大部分的士兵仍然对离殇非常的尊崇。 自从母后去世,皇上对丞相府的打压更胜从前,仿佛全然没有了顾及。 踏在潮湿的小路上,她的心也是一片的湿冷之意。 踏过雕刻着浮龙的门榄,他踏入了他父皇的书房。 皇上微微的掀起他的眼帘,那双历经沧桑的双眼看向了清漓。 这是皇后去世后他第一次见清漓。 看着这张和亡妻相似的脸,他的神色有些许的动容,但是终究还是利益牵住了他的行为。 他双手微微张开,放下了那本一直被他拿在手里的书。 书与桌轻碰的声音,为这寂静的氛围添了点背景音乐。 皇上的脸上浮现关爱,但是那关爱是真是假,无人可知。 他上下嘴唇一张:“朕收到一张清幽写的奏折,上面说镇河灾款迟迟未到,镇打算让离殇去一趟,但你们两个的婚期快到了,你看如何?” 如何?清漓能如何呢,虽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但她知道这仅仅是给她的通知罢了。 她努力的勾起她的嘴角,双手微拢,微微的弯下了那如柳细腰:“自是听父皇的意思。” 皇上怔愣了一瞬,他那最是不懂规矩的女儿,竟变的如此的知礼数。 但是那一愣也就一刻罢了。 他的手微动,笑声从他的口中传出:“好,既然漓儿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吧!” “皇上,臣妾为你亲手熬了一碗人参汤你品品嘛。”兰妃矫柔的开口。 皇上脸上的笑更加的深了,他全然忽略了他曾经最疼爱的女儿。 丝毫不顾及清漓的母亲才去世不久,清漓现在看到这样的画面是何种感受。 他的胳膊伸了出去,那双手接过了那碗参汤,微微的品了一品。 兰妃自动的将手放到皇上的太阳穴处,轻柔的按了下去。 皇上微微眯了眯眼,睨了兰妃一眼。 兰妃的素手翻飞间,皇上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放松。 她那双眸子锁着轻漓,那红如樱栗的嘴微张,一声轻笑溢出:“公主怎么在这儿?” 清漓没有说话,皇上闭着眼睛说:“与她商议些事情。” 说完便微微的挥手,示意清漓可以离开了,一句话也不想与清漓多说。 但是兰妃怎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清漓呢? 兰妃的眸子闪过一道狠光,眼波流转间,一个计谋犹然而生:“公主且慢。” 她的嘴唇微动,一声银铃般的轻笑响起:“听闻公主近日心情不大好,不如让我那侄女进宫来陪公主解解闷。” 清漓的的眉角挑起,那双水眸里仿佛能看透一切:“不必了。” 清漓连一句客套的话也不想说。 但是兰妃却好像没有听到清漓的回答似的。 她的头微低,她那原本应该在皇上太阳穴的双手,缓缓的滑动到了皇上的脖颈。 她轻轻的呼出一口热气,让这书房的温度也渐渐地攀升。 娇娇的喊了一句:“皇上~。” 皇上稍稍动了下身子,那双手也离开了他本来的地方。“那便让她来吧。” 没有一人顾及清漓的话语。 兰妃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许,“公主千金之躯,我那侄女却是有点娇纵,不知礼数,公主多多包涵啊!” 清漓的轻咬下唇,冷冷地看了兰妃一眼。 她身子一转,竟迈着大步离开了。 她的三千青丝在空中起舞,滑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那支翡翠玉钗发出淡淡绿芒,与这白色的天光格格不入。 清漓丝毫不管身后之人的反应,她只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书房。 水滴从页片上缓缓的滴落,发出清脆的微声。 清漓在这尚显泥泞的小路上踱步,她不想回她的寝宫,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令人压抑的皇宫! 48从心尖怜到灵魂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但是她还能去哪里呢? 脑海中光影流转,清漓皱着眉,缓缓地抬了抬头,嘴角勾起,自嘲一笑,好像就那一处可去了吧。 本是柔和的秋风,清漓却感到彻骨的寒冷,她一步一步的,走走停停,走走停,最终还是坐上了去往那里的轿子。 那如雪一般的玉手上,青色的筋脉与微红的血管相互辉映,好似最美的画卷,伴随着被微微挥起的车帘,缓缓的展露开来。 清漓的头微微探出,那本是绝美的脸上却白的发亮,透着点点病态。 她的青丝被微风吹的有点散乱,她的双脚使力,裙角微动间,如冰一般的清冷女子站在了街道上。 她的素手微微摆动,示意不用行礼,胳膊轻摇,双腿微抬,跟在领路的小厮身后缓缓的行进着。 踏着细石堆砌成的小路,伴着蝉儿的微鸣,她走到了一个雕花玉门前,入眼是一个鹤发乌眉,身形高大,却有微微驼背的老人。 那老人眉头紧皱,高挺的鼻梁呼出的气却明显的有些微弱,那双大手上有着肉眼可见的褶皱,他缓慢的看着一封书信。 那老人耳朵好似不太好使了,竟没有听到清漓的脚步声。 清漓静立片刻,好似在感慨怎么一夕之间感觉她的祖父老这么多。 清漓那如玫瑰花瓣一样的红唇轻启,露出如白玉一般的皓齿,里面深藏着的丁香小舌像刚挣脱母亲怀抱的孩子上下的摆动嬉戏。 一声“祖父”从那红如火焰,却又如波浪般有着微微褶皱的口腔深处那深色小洞穿来。 但是那微暗的嗓音,好像是从脚尖一路乘风破浪,踏过所有荆棘,艰难的冒出来似的。 那名鹤发老人,也就是北陵国的丞相迟缓的抬起了他的头,那紧皱的眉竟奇迹般的松了开来。连嘴角也微微上翘。 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开口:“漓儿,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宫里有人敢欺负我的宝贝外孙女。” 清漓紧紧攥着的手张了开来。那眼里精莹的微光随着射过来的阳光,闪的惊人。 那所有的故作坚强,那紧紧束缚在心里的城墙,好似在这一刻有了微微的动摇。 清漓本就轻细的嗓音现在多了一些颤抖,“清漓可是唯一地嫡出公主谁敢欺负清漓呢?清漓只是想来看看祖父罢了。” 本事傲气的话语,却让听的人如同被揪住了心脏一般的疼。 那双眸虽然没有落泪,但是仅仅那里面的水光,便能让人感受到她那滔天的悲伤, 她那无助的模样,能让每一个在乎她的从心尖怜到灵魂深处。 丞相看到这样的清漓,那刚刚才翘起的嘴角,快速地拉了下去。 那双本不太清明的眼底,带上了巨大的沉痛,那痛好似要把他浑浊的眸子灼烧殆尽。 他怎能不知道他外孙女的处境呢? 但是他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只用他那如幕钟一样的嗓音,说了一句:“小清漓会下棋吗?” 清漓微愣,那小小的头微摇一下,似是没想到祖父会突然问这么一句。 她那顽皮的小舌又跑了出来“会一点。”她的小手暗暗的抓了一下衣角。 丞相的脚吃力的迈动到一张紫红色的紫檀木作的桌子面前。 那双本不太灵活的胳膊,费力的从一旁拿出棋子来。 清漓莲步轻迈,走到了她祖父丞相的身旁。 然后等祖父先行坐下,她才撩动裙摆,坐上了黄花梨木凳上。 丞相执黑子,清漓执白子。 丞相的手费力的摆动,先行走了一步。 清漓静思片刻跟了一子。 丞相晃了一下头,又走了一步。 一刻后,桌上的棋局呈现势均力敌之势。 从窗户里透过的风,给这棋局增添了点萧杀之气。 清漓沉思的时间更加的长了,若这步棋走错了,她可能会满盘皆输。 清漓的手指轻轻的握着那白色的棋子,白与白相互融合。 若有选观的人定不能分清哪个是棋子,哪根是手指。 她皱着眉头,刚要把那抬了许久的手落下,那被她攥紧的棋子也在被释放的当口,这时一男子轻柔的覆上了清漓的手。 49这抹厌恶刺向了他的心尖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的墨眸微抬,映入她眼帘的是飞扬的眉,坚挺的鼻,单薄的唇,再往下是刀削般的脸庞。 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里,闪烁着熠熠光泽。 清漓的手猛的一抽,那下了许久的棋局倾刻间毁于一担。 那黑色混合着白色,与大地相撞,发出一声脆响,带着些许刺耳。 清漓那似清水秋瞳的眼立刻蒙上了一层怒气,愠色也覆盖了她的脸颊。 她凝眸瞪着离殇,双眼睛好似在说你怎么会来,我不想见你。 离殇也紧紧的凝着眸子,里面透出些许的悲伤夹杂着微弱的疯狂。 他的薄唇微张,但是那红舌却一动不动。 他的手轻摆,却不知要伸向何处,只有那舞动的衣袖诉说着他的烦躁。 他们相对无言的矗立片刻。 静寂的好像可以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丞相看这个气氛不对,假咳一声,用那枯哑的嗓音说道:“殇儿来了。” 然后胳膊摸向胸口轻轻的抚了抚,低喘一口气,说:“老了老了,这刚坐一会就有些困了,你们两个年轻人一块玩吧。” 说完,他就将手背到身后,微驼着腰,步伐沉重并且缓慢地走了出去。 想要将独处的时间留给他们。 清漓,挪开眼眸,脚刚刚抬起,牵动着裙摆。 这时离殇开口:“漓儿我们能好好谈谈吗?”痛苦在他的脸上肆无忌惮的生长。 清漓停顿片刻,手紧紧的掐着手心,红唇紧闭,坚定的迈开了步伐。 离殇见此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门前,将门关上,但那声响动不知是由那关上的门传出,还是由清漓那紧闭的心发出。 离殇的胳膊抬起,快速地抓住了清漓的肩膀。 “你不能这么对我。”那声音带着些许狠意,隐藏着丝丝祈求。 清漓的头扭动一下,一声嘲讽的笑从那瑰色唇瓣溢出。 清漓还是无言,因为她的心已经冷了,她的痛已深入骨髓,扎进灵魂,已经麻木了。 离殇却依旧自顾的解释着:“我和南玲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 清漓依旧沉默,他做的事无法让她再信任他了。 离殇的脚用力的踩着地,他压抑着嗓音说道:“我救她,只是不想看到你因此受罚。” “皇上现在正在扫清太子党,你作为清幽的亲妹妹,他怎会放过你呢,帝王无情,即使你是她的女儿也不例外!” 如果说他真的是为了她好,那个被释放的南烟国黑衣男子呢? 难道是他自己跑出来的吗? 他自己跑出由众多人看守的监牢! 恐怕离殇自己都不能信吧。 清漓终于说了一句话。 那清细的嗓音响起,却让离殇如坠冰窟,“说完了吗?可以让开了吗?” 清漓的语气是平淡的,但是离殇却更加的慌了,她若生气那说明她还在乎,她现在连怒也没有了,那是否也没了对他的情呢? 他的手抓的更加的紧了,他颤抖的说:“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清漓感觉到她的手心已经血肉模糊了。 但是她仍是淡然的说,“已经不做数了,那是我失忆之前的事情,全是你对我的欺骗现在已经不做数了。” 离殇终于压抑不住了,他悲痛地吼:“怎能不做数呢?你答应过我的啊,皇上也给我们赐了婚。” 清漓冷峻的看了他一眼,一言未发。 离殇试探着将他的一只手探到清漓脸庞前,想要抚上她的脸颊,清漓却厌恶的扭过了头。 这抹厌恶,深深的刺向了离殇的心尖。 他不管不顾的想要抱住清漓,好像那样清漓便是他的了,好像那样,那摸厌恶就不存在了。 清漓猛的使力,竟挣脱了离殇的束缚。 她那双琉璃般的眸子,看在离殇眼里就像一把刀。 之前离殇肆无忌惮是因为他知道清漓不会因此而怪他,他可以看到清漓那时虽然逃避但眼里却有着动容,那是对陌生情感的恐惧与动容。 但是现在,那里面除了厌恶便是记恨,让离殇无所侍从。 他哀伤地开口:“漓儿,究竟要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离殇全身紧绷,连血管都在冲击着皮肤。 怎样吗? 清漓不知道,清漓感觉好像他对她的所有的许诺都是欺骗,离殇已经弄丢了她的信任。 她想,也许永远,她都不会原谅他了吧。 不过她那灵魂深处的低泣,扰乱着她的心神,她全身的疼痛在向她诉说,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清漓的头低下了。她手心一滴红的灼人的液体滴落,她赶紧的移动了下步子,用脚踩上了那滴朱花。 离殇沉浸在悲痛里没有发现这一细小的变故。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一次的向她走近。 他的呼吸打到清漓的发丝。 那几根零散的碎发好似受不了这灼人的热气,连忙躲开,在空中打了几转,竟有一点不合氛围的滑稽。 离殇的头轻轻的低下,缓缓的向那瑰色的唇进发。 清漓也许是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在原地一动未动,好似没有查觉到离殇的动作。 50将那口中的粉染成烈焰的红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就在离殇的唇和清漓的唇只有一张薄纸的距离时,清漓的手猛的抬起,推开了离殇。 清漓眸子里的刺骨冷意,倾泻而出。 她用冰冷来掩盖她的动摇,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听听他的解释,问问他,为何那名南烟国的男子会安然无恙的回去! 可能是那叫嚣声太吵,以致于影响了清漓的心绪,在她的脑内炸开一朵火花。 清漓那瑰色唇瓣里的红色小舌,似是按耐不住寂寞,竟不受主人控制的跑了出来。 那句隐藏在心底的痛苦,终于还是被清漓的檀香小口说了出来。 漓殇有一瞬的怔愣,顷刻间便是大喜,他的漓儿终于和他说话了。 他那皱成一个结的眉头,也随着主人的喜意一起舒缓。 离殇的脖子伸的很直,他的手脚好似要一起挥动。 他急切的说道:“我放那名南烟国的男子走,仅仅是因为从他嘴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答案,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一击必中罢了。” 清漓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极低的:“好。” 藓腥从清漓的心底涌上喉咙,将清漓的口中的淡粉染成猎艳的红,就连那洁白的牙齿也丝毫不怜惜。 但是清漓面上却丝毫不显,即使那抹红已经抢占了她的口腔,但是那烧人的液体却没有流出一点。 清漓也不知是信了,还是看淡了,她的眸子更加的清透了。 她的身子有轻微的摇动。她的腿努力的挺直。 她的背努力的不弯。 离殇就像一个吃到糖果的孩子,那简单的笑意,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离殇的胳膊抬了抬,又放下了。好似要抓住什么,却又带着点不可置信。 他小心翼翼的说:“漓儿,你原谅我了吗?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清漓未言片语。 清漓怎么想的清漓自己也不知道。清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快要完结了,她的计划要提前了! 清漓扫了离殇一眼,那眼里包含着许多。清漓的青色绣鞋,终于可以自在的迈动了。 清漓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清漓艰难的抬起了她的胳膊,那如雪的手费力的拉开了房门。 阳光却不顾及清漓的眼睛是否承受的住。 直接射向了清漓,清漓的眸子微咪。那手动了动,却又放下了。 清漓适应了会儿后,便抬腿走了出去。 那发光的背与那黑色的影,一同走着,这让清漓看起来好似不是那么孤独了。 离殇也紧紧的跟了上来。从来都不太爱说话的他,竟像那鸟儿一样在清漓的耳边鸣叫个不停。 但是清漓却没有挥开他,同样的清漓也没有丝毫要接话的意思。 就像离殇不存在一样,清漓和以前一样自顾的走着。 清漓走到了庭堂,她想和她的外祖父告辞回宫了。 清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可以伪装多久,她只是感觉自己越发的没力了。 清漓的声音刚起,还没来的及说完。 清漓的外祖父丞相就带着笑说:“你们谈完了。”他轻轻的咳了一下。 接着说:“现在也到中午了,小漓儿陪外祖一起吃个饭吧!” 清漓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她没有办法拒绝她头发斑白的外祖。 但是如果她在这里吃,那势必也要和离殇一起,清漓还没有做好准备。 清漓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她不敢信离殇,但他的解释却让她有轻微的动容。 清漓微微的挪动了下步子,皱皱眉头,空留一片沉默。 这寂静是如此的让人尴尬,清漓的祖父慈爱的看了清漓一眼。 清漓终于抵挡不住似的闭了闭眼,那红唇吐出了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却唯独她自己煎熬。 51荡到了清漓的骨髓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一声极轻极轻的:“好。”从那花瓣似的唇里吐出。 那小舌得逞的在外面逛了一圈后,便极快的缩了回去,仿佛有人在追杀它似的,那样的胆小。 丞相见清漓答应了,他那带着褶皱的脸上浮上了笑意,他那微驼的背竟有些直了。 他那像许久缺失水份的,树皮一般无力的,垂老的手,缓缓地抬起。 擦过这微风,轻轻的挥了挥,招来一个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年岁不大的小厮,吩咐他去布膳。 由于清漓的舅舅外出办公,清漓的舅母,也就是离殇的母亲有了身孕。 所以等膳食布好后,仅丞相和离殇与清漓一同用膳。 伴随着饷午的热气,以及空气中的暗流,清漓看着那桌边的两人,清漓不知为何晃了下神。 她已经多久没和人一同用餐了,好像从母后走了之后,她都是一个人吧。 她看着桌边的那一老一少,那老人脸上的喜意是那样的深,好似要透过他微黄皮肤上的皱纹,抵达他那颗饱经风霜的灵魂,那胳膊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那个俊郎的少年,现在应该不算少了吧,他已经那样高了,已没有了初时的稚嫩,连初见时,让她手心发痒的包子脸也没了。 他的额角是那么分明,那双带笑的星眸是那样的凌厉,那细长的眉锋,那高大的身躯,无一不再所说着他的成熟,他的健壮。 那些许的暖意代替了预想的煎熬。 是啊,谁喜欢一个人的孤独呢,之所以一个人,仅仅是因为没有人陪她罢了。 清漓的心里荡了荡,荡到了清漓的骨髓。 清漓此刻抛掉了与离殇的隔阂,她只想好好的体味这难得的一刻。 她那白玉般的脸,被饷午的阳光一照,竟生了一丝微红,看起来更加的令人心动。 她那水晶般的眼眸微抬了抬,她那细长,带着点病弱的身子静立了一瞬。 清漓外露的脖颈嫩的出奇,她好似刚回过神来,微晃了下身子。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那凝脂的肌肤随着她的晃动,竟然给人一种上好丝绸的感觉。 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想要抚上一抚。 清漓缓缓的向餐桌走去,她那青色绣鞋,伴着那冷色裙裾,仅仅是往前走了几步,却胜过世间最美的舞步。 是那样的优美,带着她那与生俱来的高贵。 如那天边的云朵,让人不敢亵渎。 清漓那裸露在外的手,与那蓝的似海的衣袖一起轻摆,就像耐不住寒冷的鱼,轻轻的跃出了海面,是那样的欢快。 在祖父和离殇那喜的能开出花来的注视下,清漓来到了餐桌旁。 清漓的臀微低,那细的好似一只手便可圈住的腰微弯,她轻轻的坐上了那红木做的凳子上。 蓝色与红色相触,真是极美的视觉冲击。 那凳子好像都开心的想要晃动。 丞相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暗哑的笑。 他翘着嘴角道:“吃吧,想吃哪个夹哪个,这儿没有宫里那么多的规律。” 清漓那玉脂般的手拿起了那双木筷,却迟迟没有动作。 等丞相那如老树枝吖般的大手握着木筷夹了一口后,清漓才缓缓的动了她的筷子。 离殇只顾着打量清漓,也动了筷子,离殇的颈窝发烫,烫到了他的喉咙,蔓到了他的心间。 离殇喜不自胜,他好久没和漓儿一起用过餐了,并且是在他的家里用餐。 离殇心里好似生了个太阳,暖的他发腻。 他见清漓只夹近处的食物,便拿起公筷,将清漓爱吃的一道酥肉,夹到了清漓碗里。 清漓的眉头微皱,似是不太适应,但她却没有打破这个难得的氛围。 食不言,寝不语。 直到用完,也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清漓那上挑的眉角也在不经意间弯了弯,这一餐她吃的极饱。 离殇虽也是在吃着,但那双原本凌厉无比的双眸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清漓的脸。 那轻风微微的吹着清漓的碎发,好像在离殇的骨髓里浮动,使离殇按耐不住的微痒。 当看到清漓心满意足的落下筷子时,他那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也连忙松了开来,放下了自己的碗筷。 那玉碗与那木桌轻碰,给这静谧安宁的氛围,添了一点调剂的音乐。 他的眸光闪烁明明灭灭。 清漓本打算和祖父告辞离去,离殇这时却打开了他那薄红的唇。 道:“京城新开了一家茶馆,据说十分的清雅,漓儿不如下午和我一道去转转。” 那个智多近妖的离殇,那个战无不胜的铁血将军,此时像个在恋爱中的青年一般,紧张的手脚发热。 他那挺拔的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他那纯白的里衣有了微微的湿意。 他的腋下好像被人挠了一般,非常的焦灼。 他的左手紧握,手心里的热度灼到了他的骨髓。 他的全身都在期待着清漓的答应。 清漓怔了怔还没有回话,丞相便说道:“现在还早,漓儿下午若没什么事,便和殇儿一块儿去逛逛吧!” 清漓那小小的带着淡香的樱桃小口深处叹出来一口热气。 清漓的双手搅了搅衣袖,那缩在青色小绣鞋里的圆滚滚的小脚趾头也无奈的蜷了蜷。 那软软的小指甲磨了磨鞋底。 清漓藏在薄唇里的淡红的如花苞一样的小舌头舔了舔上牙,抵了抵牙床。 她的脸上盛满了无奈,随着那洁白小牙的露出,终是给了离殇满意的答案。 52悄悄地爬上了她的小腿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那小小的带着淡香的樱桃小口深处叹出来一口热气。 清漓的双手搅了搅衣袖,那缩在青色小绣鞋里的圆滚滚的小脚趾头也无奈蜷了蜷,那软软的小指甲磨了磨鞋底。 清漓藏在薄唇里的淡红的如花苞一样的小舌头舔了舔上牙,抵了抵牙床。 她的脸上盛满了无奈,随着那洁白小牙的露出,终是给了离殇满意的答案。 伴着树叶与微风合奏的乐曲,清漓与离殇踏进了花香四季茶馆。 离殇的长腿微抬,先一步迈入了茶馆,清漓紧随其后。 离殇黑沉的星眸一扫,便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 他玄色的衣角飘动,和清漓一同落了做。 这时,一个模样颇为俊雅的小二走了过来。 他的肩上搭着一块汗巾,脸上带着笑,道:“欢迎两位客官,我们这各种茶应有尽有,其中乌龙茶,龙井茶,黑茶卖的最好,两位想来点什么??” 离殇的眸子盯着清漓,那双暗红的薄唇轻启,道:“漓儿想要品哪种呢?” 清漓的眼睫向下垂了垂,似是在思考,过了会回道:“来点千岛玉叶吧。” 清漓喜欢千岛玉叶的纯净洁白;喜欢那清香如花的醇和气味; 小二连忙答道:“小姐真是好品味,这千岛玉叶知道的人不多,小姐真是茶道中人啊!” 清漓的脸上带着礼貌的淡笑,对那小二的恭维没有回话,她从小到大听到过太多恭维了。 小二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又微微转了下头,对离殇说道:“您呢?” 离殇磁性中透着点点邪魅的嗓音响起:“来点乌龙茶吧!” 那小二连忙答:“好,两位稍后。” 于是他便走了,但是紧接着又来了个书生打扮的人,他看起来颇为健谈,那双眸子闪着皎洁的光,问到:“两位要不要听听书解解闷?” “听书?”清漓还没有在民间听过书呢,自是有些好奇。 离殇见清漓有些兴趣,便道:“讲个有趣的故事吧,讲的好了,银子不会少的。” 那个书生见离殇这么说便立刻讲起了他拿手俊郎蛇妖与貌美小娘子的故事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磁性,却不沙哑,很是好听。 他道:“有一个貌美少女,因为父亲重病,家里又没有多余的银钱,便自己去山上采药,她走着走着一条青色的蛇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腿。” “这个少女初时没意识到,那条蛇便一直在她身上缠着,但是当她在采药的程中差点跌落悬崖时,那个悄悄的摩擦她小腿的青色小蛇…” 清漓听的渐渐入迷,但是当那个书生将到那条青蛇竟要求那貌美女子,以身相许时,不羞的红了脸颊。 暗暗感叹,真真是一条色蛇。 离殇见清漓那般俏丽的模样,又调叙了一句,“小漓儿还记得我帮你解决了你皇姐的事后,你曾许诺过我什么吗?” 清漓当然记得她曾说过要回报他,不过他在这个当口提这事干嘛?清漓心下很是疑惑。 离殇看到清漓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小漓儿曾说什么回报也可以,那我现在要小漓儿以身相许。” 清漓大囧,那无血色的小脸上此时却爬满了红霞,暗道,这厮真是太无耻了,没脸没皮的,真真是让人气愤。 清漓不知怎么的,感觉与他的那层隔阂竟然淡了些,清漓瞪他一眼,狠狠地说:“做梦!” 那个说书人听到离殇和清漓的谈话,便猜到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于是又悄咪咪的把他那故事改了一改。 53和熙的微风都颤了颤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那个书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清漓不知为何感觉脸上更加的烫了,离殇向那个书生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正当书生讲到精彩处时,那个小二,端着茶过来了,清漓赶紧接过茶,那双纤纤玉手抬起茶杯。 将那朱唇覆上杯口,伸出那丁香小舌品了一口,还俏皮的舔了舔杯沿,将那杯口的精莹一并收入了口中。 几口凉茶下肚,清漓才感觉不是那么的烧了。 清漓连忙说:“茶来了,我们安心喝茶吧!” 离殇听此,便拿了锭银子给那说书的,那书生喜不自胜,连忙道谢,然后好像爬离殇反悔似的,极快的跑走了。 此刻这一个角落只有清漓和离殇,因为刚刚的故事与离殇的调叙,这时的气氛无端的有些暧昧。 从那窗户透过的清风,本该带来凉意,现在却无端的让人感到更加的灼热。 离殇本想在说几句,这时却看到清漓的脸上炸然浮上一丝痛苦之色。 离殇连忙起身,担忧的询问:“怎么了?” 清漓的的色惨白,但语气却很平静的说:“无事,只是坐久了腿抽筋了而已。” 离殇看他的脸色很难看,不由怀疑的又问了一句:“真的?” 清漓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嗯。” 离殇面带担心地坐了下来。 清漓缓了缓后开口:“我今天有些累了,今天的茶也品了,就到这里吧。”说完,清漓双腿使力站了起来。 离殇那犹如神刻的俊美脸庞浮上了焦灼,他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嘴唇动了动。 道:“时间还早,不去你随我在去看看景,这不远处有个远颖亭,从那里往下看,风景很美。” 清漓没有立刻回答,因为那种抽痛感又来了,但是她怕离殇瞧出端倪,便强行维持脸上的平静,说道:“不了。” 她的眼睫瞌了瞌,缓缓地扭过了头,抬起那小巧的脚,步履缓慢地走了出去。 离殇见清漓确实是不想逛了,并且脸色也不太好便同她一道出去了,待清漓上了马车,离殇抬腿也上了去。 离殇和清漓在一个窄小的车厢里,却心思各异,离殇心里想的是清漓身体有没有事,清漓有没有真正的原谅他。 而清漓因为刚刚的疼痛,从这短暂的如华光一样短暂的一日里回过了神来。 她为什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呢,因为清漓心里清楚,她的身体已经药石无灵了。 她要做的却还有很多,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恐怕会对她之后的事情有所限制。 因此清漓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 他们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到了宫里,清漓对离殇说:“已到宫中了,你便离开吧!” 但是离殇却坚持要送清漓回到她的寝殿。 清漓现在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她的身形微晃,强自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因为离殇一直紧紧地盯着她,所以她想吃颗药缓解一下都不可以。 她的脸上浮上了冷意,让那刚刚还和熙的微风都颤了颤。 54那灯火随着夜晚的凉风摇曳起舞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将全部的力气都调动到腿上。 但仍是有些微晃,她那无力的小腿微微发抖,却因为身后的离殇而努力挺直。 清漓那绝美的小脸,此刻像面粉一样的惨白。 但是由于离殇在清漓的身后,因而并没有看到清漓现在骇人的模样。 离殇现在还沉浸在清漓态度的突然转变中,他想不清楚原因。 离殇灿如星辰的眼眸里盛满了彷徨,他那骨骼分明的健美双腿,此刻如绑着巨石一般的沉重。 清漓的寝殿终于到了,清漓连头也没回的迈了进去。 离殇也抬步离开了,离殇这一路也想通了,不管如何,今天总算是和漓儿和解了。 至于漓儿后来为何如此冷淡,离殇虽不甚明白,但他觉得今天也算是好的开始,以后肯定会更加的好。 离殇嘴的眉头舒展,大步离开了。 清漓勉强到了自己寝殿后,便坚持不住的摔到了地上。 那粉嫩的口,被源源不断的血所填满。渐渐地溢出,给地面撒了几朵艳花。 她的贴身宫女小月看到后,急忙搀扶住了清漓,那双本就极大的眼睛,现在瞪得如铜铃一般,那里面的惊慌是那么的明显。 清漓用那纤细无力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荷包,小月连忙顺着清漓的手寻了过去。 一颗黑色的泛着苦味的小颗粒冒了出来,小月无暇他想,迅速的喂给了清漓。 清漓皱着眉头含了下去,片刻后那绝丽小脸才恢复了点点生气。 小月搀扶清漓到了床上,有打了点水给清漓漱口,小月想要问些什么,但是看到清漓那张郁色的小脸,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清漓十分的悲伤,她的悲伤的并不是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而是她怕无法为殇大哥报仇,无法为母亲讨回公道。 她的力量还太小太小,但她的时日已不多了,如果再给她一年,哪怕是半年,她也可以做到她的诚诺。 现在虽然南玲并没有随南烟国人离开北陵,但是她的身边有层层的侍卫保护,清幽那边也还没有什么成效,想拉下她的父皇,推清幽上位的力量也不够。 她想了很久很久,直到黑暗降临,宫人们点了盏油灯,那灯火随着夜晚的凉风摇曳起舞。 她的心也摇曳着,清漓的全身冷的出奇,如果有人碰一下她的话,肯定想不到这是个活人,因为清漓的身体几乎没有热度。 即使宫女们已经给清漓加上了两层棉被,但那寒冷仍是如影随形的伴着清漓。 清漓的脚趾好似受不住一般的蜷了蜷,像要探寻一点温度,但是却无处可寻,只能在冰冷里渐渐地沉寂。 清漓本是无神的眼突然转了一圈,一个主意产生了,但是这个主意的危险性太大了,她不知道能不能实施成功。 她也不知道如果被离殇发现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她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 她那双水眸也有了焦具,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那便如此吧。 清漓终于瞌上了眼皮。 55被华丽丽地扔了出去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银白的曙光渐渐显露出绯红,朝霞透过云层,穿过叶片散射在人间。 清漓伴随着嘈杂的吵闹声,张开了那朦胧的带着雾汽的双眼,水波在她的眸子里微微荡漾,她那绝美的小脸透出不耐,那淡粉色的唇瓣呼出阵阵热气:“何人如此喧哗?” 早已等候在清漓床边的小月带着点不忿的说道:“是那个兰妃的侄女!” 清漓那新月般美丽的黛眉上挑,展示着主人的不愉。 清漓在小月的服侍下整理好了仪容,莲步轻迈,款款而出。 看着被侍卫们拦在外面却依旧叫嚣不停的女子,清漓那晶透的水眸好似利剑般像那女子射去。 清漓的红色,带着细细肉肉小颗粒的调皮小舌欢腾的跑了出来,道:“你来干什么?” 那女子的手捏的很紧,发出轻微的响声,她带着邪恶的笑,说道:“公主架子可真大,我可是奉皇命前来的,你竟敢让你的那些侍卫拦我!” “皇命?呵。”我不仅敢拦你,我现在还要将你扔出宫外,清漓话过,就出来一个身材颇为健硕,却明显带着些老态的护卫,将那女子驾了起来。 那女子叫嚣道:“大胆,你们要违抗皇命不成,我的姑母可是兰妃,深得圣宠的兰妃,你们谁敢碰我一下,我便告诉我姑母,然后让皇上砍了你们的头!” 清漓用冷的仿佛要冻结人骨髓的声音说道:“哦,我倒要看看,你怎样让父皇砍了我的头。” 说罢,清漓留给她一个清丽的背影,以及:“拖出去。” 那女子疯狂的大吼大叫,可是侍卫却丝毫没有给她应答,等远离清漓的寝宫后那女子才急了。 她原本听姑母说,那清漓公主失宠了,想要来报当日街上被抓之仇,却没想道,她竟敢如此大胆,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 她如果就这样被一个已而立之年的侍卫抗出去,那她以后还如何嫁人,她本来就因为名声问题已经十七却仍没有人家敢娶她,现在更是出嫁无望了。 兰妃的侄女,也就是这女子,想到这里更加的记恨清漓了,她把自己一直嫁不出去的原因全部归责到清漓身上了,丝毫不想想自己平时的作为是如何的跋扈,如何的仗势欺人! 她疯狂的扭动,想要挣脱那侍卫的钳制,可是她那娇小的力气,怎能和那已习武多年的侍卫相抗衡呢,于是她便被华丽丽地扔了出去! 宫外的行人以及看守宫门的士兵都见到了这一幕,识得她品行的人都捂嘴窃笑,暗道真真的解恨! 她捂着脸灰溜溜的在她丫鬟的搀扶下回了她的家。 清漓自从见到那兰妃的侄女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她为何直接将人扔出去呢? 清漓之所以如此做,并不是因为清漓怕那个兰妃的侄女,而是清漓的身体已承受不住外力,她怕万一有所冲突,她的身体状况便被人所知道了。 清漓那凝脂玉手,微微的抬了起来,揉了揉那发疼的太阳穴。 56真真是好会演!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静立了一会儿,还没有来得及往里走,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清漓的琉璃眸眯了眯,胳膊微动。 身穿淡紫色纱裙的兰妃款步走了过来。 清漓才将她侄女送出去,她便气势汹汹的来了,看来她的消息够灵通的,也不知哪个是她安插的奸细! 兰妃开口道:“公主真是厉害,我那侄女还没有进去便被你赶了出去。” 清漓嘲讽的看着她道:“本公主再怎样仍然是嫡公主,想要赶走一个小小的宫妃之女的权利自是有的,不知你这个小妃子来我这儿又是做什么?” 清漓说完那拳头紧了紧。 那背也坚强的挺的笔直。 兰妃见此幽幽一笑,那腰间的玉带随风轻轻地摆了摆,“原来在公主看来我是没有必要放在眼里的小小宫妃。” 讥讽的瞧她一眼,不知她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全然不想搭理她。 兰妃的表情十分的狰狞,虽然她很得圣宠,但是却仍是个妃位,她找清漓的麻烦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她那侄女。 自先皇后去世后,妃位已悬空多日,朝中大臣屡屡向皇上奏建议立新后,却都被皇上驳回了。 她的父兄因为和皇上说的多了也被罚了。 看皇上对清漓和清幽的态度也不像是念皇后旧情,他为何一直不立后呢? 兰妃想不通,她已吹过多次的枕边风,却被皇上打太极一样推了回来。 她气馁无比,先皇后又已去世,她只能把那无名火发到她女儿身上了。 兰妃又开口了,不知公主敢不敢和我一起去找皇上做主。 兰妃的脑海里闪过千万条计谋,她不仅要教训一下清漓,也要借机逼一逼皇上,看看皇上究竟有没有把立她为后的事情放在心上。 清漓实在是不想与她纠缠,那粉色花瓣似的唇微张:“没兴趣。” 兰妃听到此处那娇媚无比的小脸上浓郁的胭脂色好似要滴下来。 她没有想到清漓会不给面子到如此地步。 她冷冷一笑,那双柔软的细腿挺的笔直,挑衅地问道:“公主是不敢吗?” 清漓留给她一个纤细却孤傲的背影。 兰妃咬了咬牙,气愤的走了。 兰妃想着,我定要给她点厉害瞧瞧,一个已经失去母亲,失去帝王宠爱的公主,我倒要看看她拿什么和我这个荣宠不断的皇妃斗! 她一路狠狠地迈着步子,好似要将那地踩烂,风儿和草儿都被她踩的抖了一抖。 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得意的笑,她让那小太监不用通传了,赶紧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那双原本带着毒意的眸子,此刻却被滢滢水波所填满。 这便是她圣宠的象征,皇上给了她随意进出他寝殿的权利。 她一副娇弱的模样,那泪珠似滚非滚,走了进去,皇上刚刚下朝,此刻正在小憩。 兰妃轻轻地走到皇上的身边,那穿淡紫色绣鞋的脚与地面相处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若有人看到她前后不同的变化,定会感叹一句,真真是好会演! 57缓缓向下游走。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兰妃的柔荑好似无骨,带着点点冰凉,抚上了正在小憩的皇上的头部,她慢慢的将身子凑近,手上轻轻地使力,那力气小的根本不似按摩,到有点情人间爱抚的意思。 尽管兰妃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向来警觉的皇上在她刚踏进门内时,便察觉到了。 皇上想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兰妃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便立刻摆出了一副可怜见的模样。 她将身子微微下俯,在皇上耳边呵气如兰,那芊芊玉手,也如那俏皮的灵蛇一般,缓缓向下游走。 这两个人,一个明知她来,装作不知,一个明知他醒,亦当做不知,像在互相较真似的。 但是还是皇上先忍不住的睁开了那双冒着幽幽火光的眸。 但是他看到的不是那巧笑倩兮的美人。 而是那令人揪心的泪人。 兰妃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晶莹,那透亮的玉珠缓缓的从那水晶似的眸子,滑到她那白如雪,嫩如初生婴儿的脸庞上,还带着点不满足,想要继续下滚的姿态。 皇上见此怜爱涌上心头。 他那深红色带着胡茬的嘴打开,那手也缓缓地抬起极轻地拂去兰妃脸庞上那剔透的水芒。 他皱着眉头道:“爱妃发生何事了,怎滴这么一副令人心肝都泛疼的样子。” 兰妃听此,那脸上的剔透玉珠滚地更加凶猛了,有一滴还自作主张的滑到了皇上那暗沉发黄带着微微褶皱的手背上。 那双闪烁着水波的眼眸,好似在申诉她受到的委屈。 但兰妃的那小巧红润,令人心头荡漾的小嘴却紧紧的闭着,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那脸上的心疼也不听他使唤的跑了出来,故作严厉地说道:“有何委屈快快和朕诉说,否则朕便不管了!” 兰妃此时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断断续续的说:“没有什么事,仅仅是我那不争气的侄女,好心去看清漓公主,还没有踏进公主寝殿,便被…,便被…。” 兰妃像似忍不住似的又哭了一阵,皇上带着点心忧的道“被如何了?” 兰妃那眸子微闪道:“便被清漓公主吩咐一个年长的侍卫抗了出去,扔在了宫门外,这让我那侄女以后还怎样见人啊。” 皇上动了动微僵的手,带着点愤怒道:“清漓竟如此的不知轻重,朕定帮爱妃讨回公道,好好罚她一罚。” 兰妃那双柔荑急忙握住了皇上那干涸的大手,颇有一番阻挠之意,她抽抽噎噎地道:“皇上不必如此,妾只是一个小小妃子,妾不值得您因妾而您坏了与公主的父女之情!” 皇上口上厉声道:“谁说你不值得了!” 兰妃看到对话如她所料的进行,暗自窃喜,那丹唇微张,面上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道“公主说了,妾只是一个卑微的妃,她作为北陵国的嫡公主还不放在眼里。” 火气覆盖了皇上那带着微褶的脸庞,他的手握成拳头,那发黄的呀赶紧出来透了透气,道:“清漓真是越发的目无尊长了!” “来人萱清漓。”他话落,不远处的小太监便回了声,“是。” 兰妃见此却微愣片刻,她以为她的心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可是皇上却只口未提,将她立为皇后的意思,不由的有点心焦。 58如天山雪莲般孤冷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那个去传昭清漓的小太监受过先皇后的恩,当年他年龄还小,在第一次奉茶时由于恐与龙威,竟洒出一点。 当时皇上面有怒色,他以为自己定会被罚,谁知来探望皇上的皇后娘娘柔柔一笑,对皇上说道:“新来的小太监,年纪还轻,陛下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皇上当年正和皇后黏腻,见皇后如此说便宽恕了他,他心里悬起的巨石也化成羽毛轻轻地拂过他的心尖。 他当时想着有机会定要报答皇后娘娘,可无奈他人小势微。 他只能看着皇后娘娘和皇上渐行渐远,看着那一个个如花貌美的妃子们在皇上耳边肆意的编排皇后娘娘,看着皇上对皇后娘娘一天比一天的冷淡。 他尝试过在皇上心情好时,向皇上诉说皇后娘娘的好话,但是却换来帝王的怒视,他一个帝王随手便可以处死的小太监,自是不敢再多言了。 现在皇后娘娘才去世不久,皇上却转头将刀锋对准皇后娘娘的两个孩子。 小太监忧心忡忡的走到了清漓的宫门前,细声细语的宣布了皇上口谕,但此时人多眼杂,难保不会有奸细。 所以小太监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宣布完毕便抬着那小细腿,微微弯着身子去前面领路了。 等走到无人的石子路上时,小太监低声开口,将那兰妃向皇上编排清漓的原话告知了清漓。 他还细心嘱咐清漓,让清漓不要逆着皇上,向皇上多多撒娇,只要皇上回忆起她们之前的父女之情,此事应该不算大。 清漓虽然对此事不甚在意,但还是轻启那粉嫩小唇,露了露那可爱雪色萌牙与那躁动的小舌,向那个小太监道了谢。 那小太监见公主竟然对他这个身份低微的小太监如此的有礼节。 他激动的回道:“公主殿下不必言谢,先皇后在时曾有恩于奴,若公主殿下之后有用得着奴的地方,尽管开口。” 清漓淡淡一笑,如那四月的春花美的惊人。 那下太监继续向前领路了,伴着那紫气东来的牌匾,与那闪的耀眼的金色,清漓来到了皇上的寝宫。 她那如天山雪莲一般孤冷里带着圣洁的眸子抬了抬,又缓缓落下,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 皇上此刻已经坐了起来,他的眸子似闪着火光般,看向那瘦弱的仿佛要随风飘走的清漓。 那娇娇攀附在皇上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兰妃,偷偷的向清漓坏笑一下,又极快的恢复了那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清漓向走程序一般向皇上行了礼,眸礼毫无温度。 然后清漓便直直的站立在那里,她仿佛想要看看那曾经疼爱她,惯着她一切的父皇,此时此刻可以冰冷到哪种地步。 反正她的寿命也快要尽了,她已无什么可怕的了。 惩罚吗?只要她现在这个视她如仇人般的父皇给,她便接受,就当还了他的养育之恩,段了那相连的骨肉血脉。 皇上那双手微微的握紧,那刀子一般的话语向清漓射了过去。 59她的眼酸的发胀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皇上带着怒气的话语冲出了他那暗色的唇:“听说你把兰妃的侄女扔到了宫外。” 清漓未言,面上十分平静,事实便是如此,她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皇的怒容更甚,“真是越发的不知礼数了,你这般行事,可想过她之后怎么办,她那名声会坏成什么样!” 皇上停了停,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语气稍有和缓。 但是没过一会儿,那怒火又重新取代了那难得的和缓,道:“你母后在时,由她看管着你,还算没有惹过什么祸事。现在你母后走了不久,你便如此的嚣张跋扈,不知礼数!” 清漓见她的父皇提她的母后,她眼里的冰被那烧人的怒所取代,她的手肘隐隐发疼。 她母后是为何而死他心里清楚,若不是他的无情,他的步步紧逼,她的母后又怎会死,自己连母后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一想到之前她的父皇一边充当一个慈父,一边纵容南玲绑架自己,那种从骨髓里发出的痛便如那爆发的洪水一般,将她掩埋。 她的眼酸的发胀,她冷冷回了句,“你还记得母后吗?我以为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兰妃她在皇上怀里动了动,抬起那带着泪痕的小脸。 赶紧趁机添了把火,用柔的能滴出水来的声音道:“公主怎可这般对皇上说话呢?公主认为我是小小妃子入不了您的眼,您辱骂我,欺负我的侄女也就罢了,可是皇上可是您的父亲呀,您这般,这般…” 兰妃那红的似那玫瑰的小口无声的张了张,似是说不下去了,但那未言的话却比她直接编排的效果清漓好太多了。 皇上气的虎口发麻,他声如战鼓,吼道:“看来不罚你是不行了,竟敢如此的和朕说话,一个月内不准出你的寝宫一步,朕会派几个馍馍过去,让她们好好教教你规距!” 清漓那本就单薄的身子,微微发颤发颤,她的袖口已经被她捏的发皱了,她的音量也提了起来,“母后为何而死您心里清楚,您怎么能这样平淡的提母后呢!您真的一点往日的情分都不顾了吗?” 兰妃见皇上气的呼吸都重了,连忙用那柔若无骨的芊芊细手,抚了抚皇上的胸口。 然后抬起那双水眸道:“皇上为了悼念先皇后,一直没有立新后,公主怎能说皇上无情呢?” 兰妃这样说,既可以更进一步的挑唆皇上和清漓的关系,话语里的悼念,又暗含着悼念过了那便可以立后了,可味是一箭双雕。 说完她便望了望皇上,仿佛要穿过皮囊,望进皇上的心中。 她的头微动,又缩回了皇上的胸口,用那小脸轻轻摩擦一瞬。 清漓冷冷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唱一合的。 清漓那本是淡粉如花瓣一般的唇,此刻好似结了一层霜,她道:“你们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吧!” 清漓极力的忍住那由于强烈的情绪波动从心底一路披荆斩棘,闯到她那檀香小口的深色液体。 60享受的眯了眯眼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皇上怒斥:“逆女!回去反醒吧!” 清漓听到皇上如此说,她长发随风飞舞,抬步便离开了,丝毫没有因为被罚而忧虑,反正她过两天也要离开皇宫了,罚与不罚,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 清漓伴着正午烫人的轻风,抬步回了她的寝殿,她命小月打了点水,打算泡泡澡来放松一下。 清漓刚脱下里衣,抬起那白嫩细长大腿便迈入桶中,那清澈的液体,将她裸露的如雪般白皙,如婴儿般细滑的肌肤打湿。 清漓漓终于享受的眯了眯眼,抬起那芊芊玉手撩起一点水波,那荡漾的液体,从清漓那细小的肉眼基本看不到的微小毛孔浸透到清漓的身体里。 它缓缓地浮动,就像是在给清漓按摩。 清漓泡了好久才出来,她着上素裳,那脸上未施粉黛却仍是俏丽无比。 她缓步走到窗边,向远处眺望。 “公主,贤淑妃来了。”小月低着头向清漓禀报。 “贤淑妃?”清漓眉头皱成一个结,那小巧的头微微发疼,她抬起那柔嫩的玉手轻轻抚了抚额头。 母后在世时一向与那个贤淑妃不合,如今她来,莫不是来找我麻烦。 “哎!”清漓叹出了一口带着檀香的气,暗暗感叹,真是不消停! 她又整理了一下仪容,那圆润的小脚轻轻抬了抬,那穿在素色绣鞋里顽皮的小脚趾捻了捻鞋底。 迈着莲步走了出去,她倒要看看那贤淑妃能想出什么新鲜花招。 谁知,刚到大厅,那贤淑妃便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她那染着丹色指甲滑腻无比的手,快速的伸出。 在清漓还没反应过来,事情怎会这样发展时,她的玉手便被娴淑妃那涂着寇丹的嫩手握住了。 清漓的眉头挑了挑,刚要挣开她,那个贤淑妃自己松开了。 贤淑妃竟佯装慈母状,她那红的耀眼的小口轻启,“漓儿,近来还好吗?” 她接着又一副伤心的样子道:“皇后姐姐走的突然,漓儿定不好过,无奈我进来被琐事缠身,今日才得空来看漓儿。” 清漓静静地看着她表演,想着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打感情牌?有何目的! 贤淑妃又自言道:“听说漓儿今日与那兰妃发生争执被皇上责罚了。那兰妃真是个有心机的,定是她故意挑衅的漓儿!” 清漓听不下去了,冷冷一笑,打断她道:“我竟不知娘娘您竟如此的关心我?我记得您和我没有什么情分,莫不是我记忆错乱了。” 贤淑妃见清漓如此不给她面子,狠狠掐了掐绣帕。 那面上却仍是带着笑意,她道:“公主此言差矣,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公主您没了皇后姐姐的的照拂,皇上也不像之前一样的宠着你,你那哥哥清幽也被远派,公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在这深宫恐怕步履维艰吧!” 清漓脸上十分的平淡,她那灵活的小舌借机钻了出来,道:“我如何应该和娘娘无关吧,只要娘娘您不找清漓麻烦,那清漓便谢过了。” 61属于你的光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贤淑妃悻悻一笑,“公主这是不打算与我联手了。公主可要知道,若兰妃成后,那你的日子定不会好过吧!” 清漓的仰庞直颈,粲然一笑道:“你们两个的争斗我不会加入,对我来讲,你们两个无甚差别,不过是一个的怨恨展于外,一个的怨恨埋于心罢了。” 火气漫上贤淑妃的秀脸,伴着她耳上玉珠的清脆相触声,她那欣长的双腿向门口迈去,忽的又转庞对清漓冷冷的说了句:“公主可别后悔!” 说罢,她便袅娜出了那朱玉门。清漓的眸似聚非聚,向那装点湛蓝天空的白色流云望去。 静立一会儿,清漓便坐到了红木软塌上,似是在沉思什么,那莹白的颈被那透射进来的光映的光亮无比,似那发着强光的玉石,又带着那丝绸的软滑之感。 她的脑内云影流转,那柳黛眉紧蹙,眉梢也带着分凉意,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静坐不住的动了动。 为了驱赶不快,清漓命人拿来知名古琴青禾,这古琴是她十岁时,母亲送她的,她从小便学习各种器乐,其.中颇为擅长的便是那琵琶与那古琴。 芊芊玉手轻拢慢捻,先奏了首霓裳雨衣曲,后弹了六夭。那细长玉指勾动间,似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那乐曲似愁非愁,似悲非悲。 清漓那琉璃眸越发的暗沉,如漩涡般,让那看进去的人迷乱。 夜色徐徐的浸透着清漓的寝殿,那摇摆的灯火像翩然飞舞的蝴蝶,在无方向的乱转着,转着转着,向那黑暗走去,那仅有的光亮也熄灭了。 小月本想再点上那油灯,清漓在黑暗中沉了沉眸子,道了句:“不必了。” 白昼过于亮眼,微弱的光亦会打击人的希望,只有的黑暗,似是可以包围万物,将这纷繁世界全部包容,这世间没有任何生物可以逃过,这黑暗的笼罩。 清漓在这一片暗沉里,眉眼低垂,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般,幽幽一笑,但这笑声未免太过凄凉。 若是有人看到清漓这般模样,恐会感到一丝渗人。 那绝美冰雕般的玉人,浑身无一丝血色,那精啄的五官,带着无边的凉意,可是那唇和那眉,却弯弯的,在那黑暗里沉溺。 像是一个放飞自我的鸟儿,在这黑暗里,找到了那适当自我的天空,尽情的翱翔,尽情的舒展着自己的忧伤,那悲渗到骨子里,便只剩下笑了。 好似,只有那没有丝毫笑意的笑,才能抒发她那透骨的悲,那骨髓深处的孤。 清漓就这样在黑暗中,尽情的坐到后半夜,在她贴身宫女担忧的情绪中,徐徐动了动那僵硬的毫无温度的四肢,那微垂的眼睫也抬了起来。 她的腰身使力,那细长的胳膊微微晃动,她在这无边的暗沉中摸索着走向了床头。 那床头的风铃在这黑暗中发出清脆的低响,似是在劝慰主人不要悲伤,不要仿徨,你还有希望,你还有属于你的光。 62蜷缩在车厢底部的空心处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从清晨的微光到现在烫人的午阳,离殇在宫门久久矗立,那乌黑的眸里盛满了期盼。 离殇旁边的小厮白冥道:“公子您已等整整一个上午了,我们现在是否出发。” 离殇那嘴角的笑意略微僵硬,他道:“再等会儿,她一定会来的,她她说过她会来为我送行的!” 离殇口中的“她”是谁呢?自是我们的清漓了。 清漓此刻蜷缩在车厢底部的空心处,她小幅度动了动那微酸的身子,暗暗抱怨离殇为何还不走。 清漓已在这里藏了约一个上午了,她本想等马车走远了她便出来,到时即使离殇不同意她去,也没有办法把她丢下! 可是离殇竟一直在那站着,清漓默默想,他在等谁? 那个南玲为了他一直没有回南烟国莫非他在等南玲! 清漓越想越觉得对,她摸了摸自己已有些饿的肚子,不由带着点气愤的轻轻捶了下她身下的木板,然后赶忙收回了那躁动的小手。 又过了许久,离殇那眸子越发的暗了,连那强扯的嘴角都撑不住的摆成了一条直线。 他终于徐徐迈开了自己的步子,头低垂头上了那马车。 他透过窗户向皇宫望着,似是不曾死心,那耳朵也微微的动了一下。 也许是离殇太过失意,以至于他那强大的洞察力在今天竟然没有发挥作用。 马车缓缓地走了出去,本已将近正午,离殇却全身散发着凉气,他那黑洞般的瞳孔里藏着令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的拳头自从上车后便一直没有松开。 他终于收回了那落在窗外的视线,那发修长的大手间传来轻微骨头的脆响。 清漓现在虽然已经全身酸痛了,但是她仍是不敢动一下,连那呼吸也放的极轻,她的心跳很急促,暗暗祈祷着她的计划一定要成功。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离殇的小厮白冥问道:“公子,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再赶路。” 离殇暗沉的声音传出道:“不用了,继续走吧。” 天色渐渐地昏了,离殇已经到了京城的外围,突然马车巅了一下。 清漓发出了一声极低的惊叫,她堂堂公主哪里受过这般苦楚,本来她以全身僵痛的不行了,现在那头又撞上了地板,向来怕痛的清漓,此时,真的是欲哭无泪。 她连忙抬起那纤细的胳膊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她仍是晚了一步。 离殇本是打了几年仗的人,起先可能是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所以才没有发现马车的端倪,现在若再发现不了,他那几年的仗便算是白打了。 喜意蔓上了他的眉梢,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疑惑清漓为何会跟他出来,还是以这种方式,若是漓儿想跟着他,那和他说一声便好了,又何须如此呢?莫非是漓儿舍不得他,却又羞于说出口? 但是从清漓对他的态度来看,说不太通,离殇想了会,便不想了,不管如何,清漓还是念着他的。 离殇缓缓坐直了身体,佯装没有发觉到异常得模样。 63眉梢蔓上笑意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对赶车的马夫道:“天色已晚,出了城便去找个客栈,歇息一晚上再赶路。” 离殇顿了一下,那眉头蹙着,又加了句,“尽量不要颠簸。” 清漓在车厢底部听到这句话,真是无比的激动,清漓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带个垫子来。 清漓的身子直贴车厢底部的木板,清漓感觉全身不已不像是自己的了,她祈祷赶紧出城吧,出了城她便下来与离殇摊牌,她实在是受不了在这埃挤的夹层里了。 两匹健壮的枣溜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平稳地行驶着,马蹄与地面相撞,发出嘚嘚的马蹄声。 城外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马夫拉拽了下缰绳,那两匹俊马,踢了踢后腿,那马口里喷出一团热气,发出一声嘶鸣。 离殇那大手掀开车帘,极轻极缓地踏下了车。 清漓也想要出去,但是一下午的颠簸她一动,那身体便无比的痛。 清漓稍微缓了缓,先尝试着胳膊使力,慢慢的坐起,那本就纤细的小腰,似要断了一般的酸麻,她努力的将头顶的头顶的木板推开,又整理了下自己的发髻,便出去了。 离殇一直在那马车旁站着,因他本就知道清漓躲在了马车夹层里,所以此刻离殇没有惊讶。 但离殇还是佯装疑惑的道:“漓儿怎会再此。” 清漓僵了僵,又带着桀骜的回:“我为何不能在这!” 离殇的眉梢蔓上笑意,他道:“漓儿想跟着我,直说便是,怎用如此呢?” 清漓噎了噎,莹白手指在月光的帮扶下,小浮度的动了动,道:“哼,我乐意!” 其实清漓现在十分的后悔,她若早知离殇不会反对她前去,她又怎会用这种方法。 若不是清幽那里路途遥远,她孤身前去危险太大,她定不会跟着离殇这厮! 离殇笑了笑,对他的小厮白冥吩咐道:“去定几间房,今晚我们便歇在此处吧!” 清漓稳住身影努力的抬腿,与他们一到进去,刚定了房,清漓便,急忙的跟着领路的小厮,进了她的房间。 她吩咐小厮打桶水来。 自己便直接倒在了床上。 她虽然一直在马车夹层藏匿,身体基本没有动,但路途的颠簸以及硬邦邦的木板,实在让她现在很不好受! 清漓面朝上,两支玉手交换着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歇了会后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过一会儿,便传来了咚咚的声音,那小二道:“小姐,热水已准备好了,要帮您抬进去吗?” 清漓微微转了转头,道:“抬进来吧!” 因为清漓之前已放下了围帐,所以清漓现在并没有起身。 等小二轻手轻脚的离开后,清漓便直起了身,打算前去泡个澡,刚脱下那素色流纱锦袍,清漓焦灼的想起自己没有准备换洗的衣服。 她实在太累了,但还是打算去吩咐人去买几件,清漓刚打开房门便看到了离殇。 清漓的秀眉紧皱,粉唇轻启,道:“你怎会在此,何时来的。” 64职责所在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勾着唇,道:“刚来,看你直接进房,便知你定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我命人买了几套给你送来。” 清漓抬起那青葱玉手接过衣服,道:“麻烦了。”说完,清漓直接关上了房门,不想与离殇纠缠。 清漓挑出一条水蓝长裙,将它搁置到浴桶旁的木凳上,便抬腿入了水中。 清漓的脸庞伴着那从窗口斜射进来的月光,在那水汽的蒸腾下即有一种淡淡的恬静之感,又有一些似梦似幻的不真实之意。 泡了会后,清漓用那准备好的浴巾擦干身体着上里衣,便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清漓睡的无比的沉。 一无比喧哗的吵闹声中,清漓睁开了那透亮的双眸,她抿了抿唇,微微挑眉。 由于清漓这次出门没有带宫女,而离殇带的也全是护卫,小厮之类的,所以今天早晨,是清漓第一次自己梳妆。 清漓洗漱过后,便开始梳妆了,清漓虽不会太难的流云髻,但简单的发髻还是会的,清漓简单打理了会,那藕臂轻晃,便到了门口,看着那围着的一堆人清漓眉头紧蹙。 离殇见清漓出来,快步走到清漓的身旁。 清漓问道:“发生何事了?” 离殇道:“昨晚这里死了个人,漓儿先回房吧,我们等人群散了再出发。” 清漓自知以自己的脑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官差封锁了这个客栈,客栈老板连声叫苦:“这让我以后怎样做生意呀?” 清漓无聊便来到门口听着他们的谈话。 官差问道:“有人识得此人吗?” 客栈内的一个客人回道,“此人就是一个地撇流氓我们与他无一点干系,官差大人,您就放我们离开吧!” 其他的客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们与此人无一点干系。我们还有急事,可以先走一步吗?” 领头的官差油烟不尽道:“此案没查清之前谁都不能走!” 有些女眷见这阵仗纷纷吓的掉泪,有个女子,弱弱道:“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杀了那么一个大男人呢?” 她旁边的一个年龄稍小的女子在掩面哭泣。 那单单从拿白嫩的玉手与那柔美的身姿来看,定是个美人! 那官差迟疑了一瞬,道:“你们还是暂且在这里多住几日吧!等排除你们的嫌疑后,自会放你们离去。” 那个掩面的女子听此,总算是露出了半张脸,那双眸子,水润晶亮,半遮半眼,却让人更有一种窥探她真容的冲动。 那女子道:“官差大人,您就放我们离开吧!我们的母亲病重,若我们晚几天怕会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清漓微微晃了晃神,同情之意油然而生,她便是没有见到自己母后的最后一面,因而无比的后悔! 那官差对那两位姑娘抱了抱拳,道:“实在不好意思,职责所在,恕在下不能放两位离开!等排除两位小姐的嫌疑后,在下自当向两位小姐赔罪。” 65水落石出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那两位女子见那捕快,如此不通人情,便甩袖离去。 其他客人也纷纷无奈回房。 离殇缓步走到清漓身边,道:“我已向官差禀明身份,我们现在便启程吧。” “启程?我们不管此事吗?”清漓疑惑问道。 离殇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 清漓的头抬了抬,心道,希望案子尽快查清,那两位可怜女子可以见上她们母亲最后一面! 这时那个领头的官差,去核查了案发现场,其他官差逐个房间盘问客栈中人昨夜行踪。 领头官差竹箫发现死者脸上并无什么痛苦之色,身上也无伤口,他眉头紧皱,摸不清死因。 其他去盘查的官差也道:“并无异状,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官差沉思一瞬,又检查了遍死者头部、颈部,但是全无异状募的。 由于竹箫摆动死者头部,那死者乌黑的口里,竟溢出血滴。 那官差竹萧,急忙抬起自己的大手,隔着白色的布打开了死者的口,那死者口里冲斥着满满红色血液。 官差竹萧那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竹萧走查看了次死者衣服,发现一根长发! 一个猜测在竹萧的脑内形成,他吩咐他与另外两个官差耳语了一番,那两个官差便离去了! 竹萧的官服摆动,他疾步走向起初说母亲生病,要先行离去的两个女房客的客房。 他凑近房门,抬起他那细长的手,敲了敲,道:“两位小姐,方便出来一下吗?” 其中那个年龄稍长的女房客打开了房门,道:“官差大哥有何事?不是已询问过我们了吗?我们一晚上都在休息,再说,我们两个弱女子出身在外哪里敢乱跑呢?” 另外一个年龄较小却难掩美貌的女子也道:“官差大哥我和姐姐真的一晚上都在客房,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说完那女子又低声啜泣道:“我们怎么这么倒霉,怎会遇上这种祸事!” 那官差竹萧道:“两位姑娘真的什么都不知吗?现以确定是女子做案,此客栈女子,算上你们一共三位。单凭两位小姐的片面之词,恕在下无法排除两位的嫌疑!” 竹萧虽然用词客气,但是语气却很凌厉,那个年龄稍小的女子,微抖一下,偷偷抬起头,瞧了一眼竹萧。 欲言又止,竹萧自是发现了,他眉角上挑,又道:“若两位没有其他令人信服的证据那便只能请两位姑娘随在下去衙门一趟了。” 那年龄稍长的女子攥了攥拳,道:“我们与此案无关,你不能抓我们!” 那官差竹萧冷冷一笑,道:“为了早日查清此案,还请两位姑娘和在下走一遭。” 说完,他身后的两位官差便要来压人。 那个年龄稍长的女子气愤无比,吼道:“我们自己走,我们与此案绝无干系,既然你们非要抓我们,那我们便去一趟,希望你们,不要因自己能力不足抓不到真凶,便看我们姐妹俩无势给我们随意定罪!” 说完那个两个女子便随竹萧他们一道去了衙门。 那个年龄较小的女子一直死死抓着那个年龄较大的女子的胳膊,随着县令的惊堂木一拍,那个年龄较小的女子一阵发颤。 年龄较大女子拍了拍那个年龄较小的女子的背的那个安慰道:“没事,我们本就与此案无关,等排除了我们的嫌疑我们便可以出去了!” 那个年龄稍大些的女子对县令道:“不知大人您要问什么。” 竹萧与那县令禀报过后,县令看着那个年龄较小的女子道:“你是否于此案有关,或者知道一些什么。” 那年龄较小的女子终是支撑不住,慌乱道:“我真的不能说,不能说,此案与我们无关,大人您放了我们吧!” 那县令道:“姑娘不妨直说,等排除两位嫌疑,我们定会放了两位!” 那年龄稍大的女子也柔声道:“梓儿,你若知道什么,告诉他们便是。” 在那个年龄稍大女子的安慰下,梓儿情绪安定了些,她道:“那人说,若她的事情败露了她不会放过我的!” 县令盯着梓儿道:“若姑娘知道什么尽管说来,我们定会护你周全!” 梓儿颤抖的道:“我昨天晚上本想去小解,谁知刚下床便听到外面有细微敲门声,因我睡意还没醒全,便以为,是在敲我们的门,我缓步走了过去,因为是晚上,我便不敢开门,只走到门那里想询问一声何事。” 梓儿闭了闭眼,回忆片刻,又道:“我还没开口,便听到隔壁那个地痞说道,小娘子深夜来此所谓何事,莫不是想哥哥我了?” “这时一个矫柔的女声幽幽传来,是啊,今日得见哥哥风姿,便夜不能寐,那女子虽说的极其暧昧,我却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阴冷之意。” 梓儿脸上浮现惊恐的表情又倒:“我小解完后,回到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翻了个身,我仅仅发出了细微的响动,谁知门外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女声,她道,若今日之事走漏风声,那此人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梓儿的姐姐抱住梓儿说:“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那这时两个衙役押进来个身穿纱裙头发简单挽起的清秀女子。 那个女子阴冷的看着梓儿,梓儿吓的那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县令对梓儿道:“是不是此人。” 梓儿惊恐的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县令见此已然明了,便对梓与她的姐姐道:“两位姑娘可以离开了。多谢两位小姐帮忙解了此案。” 竹萧也道:“竹某先前多有冒犯,请两位小姐海涵。” 那个年龄稍长的女子,冰冷的睨了一眼竹萧,便带着梓儿离去了。 县令此时对那被押进来的女子道:“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那女子动了动胳膊,一脸憎恶的说道:“他该死,这是他罪有应得。” 那县令厉声喝斥道:“不管此人做了何事,都自有律法惩处,你无权利结束他的生命。” 66百花村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那女子诡异一笑,她眼里带着自嘲道:“律法?我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天不亮就起,做一些简单的梨花糕、桂花糕,去卖,我平时在家做做刺绣换些钱财,我们虽然贫穷,虽然忙碌,但仍是很幸福。” 说着说着,她的眼里泛出滚烫的剔透水珠,她悲痛地道:“那一天…,那一天我母亲还是照常去卖糕点,我微笑着将母亲送走,可是天已经暗了,母亲却还没有回来,起初我没有在意,因为若是糕点卖不出去多少时,母亲总会多卖会儿,然后摸黑回来。” 那女子哽咽道:“又过了很久,天已经很晚了,母亲还没有归来,我便感觉不太正常,不过我也没有多想,因为母亲年龄大了,我怕她夜路摔倒,于是我便去接母亲。” 那女子双目已然赤红,道:“可是我到了母亲的摊位那里,却看到母亲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母亲全身都是伤,那糕点撒了一地,我飞快的跑过去,颤抖着想要抱起母亲。” 她的声音渐渐低缓了,“可是我力气小,却抱不起来,我祈求身边的路人与我一同将母亲送去医馆,我一路上与母亲说话,让她不要闭住眼睛,不要丢下我。可是母亲身体本就不好,加上这次的伤,母亲虽然当时撑了过来,但第三天还是不治身亡了。” 那女子抬起那早以储满泪珠的眸子望着天道:“那段日子我消沉极了,我本欲随母亲同去,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让伤害母亲的人依旧逍遥。” 那县令听着这女子的诉说也涌起一股同情,但他还是道:“你可以报官来为你母亲报仇,你又何须用如此极端的法子!” 那女子似没听到县令的话她依旧自语道:“于是,我便去向打听是谁对我母亲下的如此毒手,那个帮我将母亲带回衣馆的好心人告诉我,是当地地痞刘三,他吃我母亲的糕点不付钱,我母亲与他要,他便将我母亲打成这个样子。” 她用崩溃的语调道:“我好恨,好恨。我去衙门告状,可是没过多久你们便将他放了,只给了他个欺压他人之罪。我不服极了,于是我便跟踪他几日,当看到他住进这个客栈时,一个计划便在我脑海里生成了!” 她邪笑着道:“我深知那人好色的秉性,于是我便在白天传达给他,我夜晚会去找他的信息,等深夜时,我轻轻扣了扣他的房门。” “我极力忍住对他的恶心,哄骗它喝了一种可以麻痹身体的药,对他说那是添点情趣,接着我喂了他吞了几个我包着刀屑的小糕点丸子。” 那女子哈哈一笑道:“我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看着他嘴角溢出鲜血,他自己却不知疼痛,直到他快没有生息时,他才反应过来,却已说不出任何话了。” 那女子垂了垂眸,:“我将他嘴角的鲜血清理干净,当我走出去时,我隐隐听到隔壁房有些动静,但我不确定里面的人有没有发现我行凶,我知里面是两女子便低声威胁了一番。没成想终究还是没那女子将我供出来了。” 县令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我心愿已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县令命人将那女子押了下去,即使她的处境很令县令动容,但这种滥用私刑的做法不能姑悉,否则人人都像她一般,那还怎样治理。于是那女子被判了斩首。 风儿轻轻吹着,轻漓和离殇一道上了马车。乍然坐上,清漓心情很是微妙。 她心道:这马车是如此的舒服,自己怎会傻乎乎的藏匿到夹层呢! 清漓叹了口后悔的气,那热气极快的和空气融为一体,好似在告知轻漓,你后悔也已无法改变了。 伴着飒飒风声,与那光秃秃的树发出的吱呀声,马车匀速行驶着,很是平稳,清漓百无聊赖便闭眼小憩了。 清漓脑海中苦思冥想,怎样可以让清幽快速回京城,怎样快速的帮母亲及殇大哥报仇? 可是奈何清漓智商有限,无论她如何着急,但就是想不到办法。 离殇亦在一旁独自阖眼神思。这次皇上派他前去帮扶清幽必不简单,皇上拔除丞相府羽翼之心昭然若揭,他在朝堂之上几次三番的驳斥丞相党派的建议。 离殇知道皇后姑母死后,皇上心里对丞相府最后的情面也已丧失,皇上定不会放过一点打击丞相府的机会,若这次的案子处理不好,皇上恐怕会把罪名直接安到清幽头上,给他个监守自盗的罪名,即使清幽是他的儿子! 离殇在思考应对之策,镇河银定不会无顾消失,必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离殇怀疑是清幽身边人所做,但是现在还不了解实情,离殇不敢妄下定论。 约莫明天才可以到清幽那里。离殇与怕清漓因马车颠簸而不舒服所以中午多休息了会,才赶路。 丝丝花香传入清漓的鼻中,清漓睁开了那紧闭的眸子,她抬目像车外望去,只见车道两旁百花盛开,各种形象各种颜色的花琳琅满目,清漓愣了愣,抬起那白嫩玉手,揉了揉眼睛。 她喃喃开口,“这怕不是我在做梦,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离殇叫清漓如此的反应,竟有不多见的呆傻之感,他眉梢蔓上笑意,那低笑也抑制不住的从喉咙里扩散出来。 离殇动了动脖子,磁性邪魅的嗓音响起,“这是百花村,百花村的花卉种类非常之多据说是百花仙的诞生之地,所以受花仙保护,这里花开四季。” 清漓愣了愣,暗道“这家伙知道的真多,定是提前打听过的。” 清漓为了维持自己公主的高贵冷艳,她冷冷道:“哦。” 说完,她藕臂轻摇,又加了一句,:“本公主只不过是看沿途无聊所以增添一些乐趣罢了。” 殊不知她添的这一句有多么的多余,多么的好笑! 67百花街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碧水蓝天,雕花竹楼,青苔蔓上台阶,姹紫嫣红装点街道。 丝丝缕缕烟雾从那翠绿竹楼的烟囱冒出,给这仙境一般的美景,添上一笔烟火气。 清漓与离殇及其随行人员,踏着这青石铺就的小路,闻着那沁人心脾的清香,步入那鲜花装点的竹楼。 檀木桌中央一束束罕见名花摆放,花香与檀香纠缠,令行人驻足留恋,不舍离去。 这的食物也极为奇特,全部都是与花有关,玫瑰饼,忘我汁,海棠鱼,兰叶鸡…。 清漓迫不及待抿了一口忘我汁,真真是回味无穷。那小二见清漓如此盛赞,解释道:“这忘我汁,乃是勿忘我的汁液所制,喝过便让人无法忘怀。” 离殇也品了一口,亦是满意。 清漓又夹了口兰叶鸡,兰花的独有香气,渗入那鸡肉,压下了那原有的油腻。 这顿餐清漓与离殇吃了很久。 待结账时,那小二脸上带笑道:“几位很是幸运,今日正逢我们一年一度的花神节,每年我们都会选一名最美女子为花仙子,接受我们整个村落福泽的洗礼。” 那小二又抬眼道:“这位姑娘如此样貌若不参与,真是可惜。” 清漓虽对这花仙子的选拔无甚兴趣,但清漓对花神节还是极为好奇的。 清漓瞟了眼离殇,离殇见天色虽还不晚,但按路程预估明天便可到清幽所在的溋州,便订了几间客房,留下了。 清漓回房歇了会儿,便随同离殇出去逛了,不愧为花神节,街上物甚多为花制,清漓一出门,便被花环吸引,她本欲买一枝带在头上。 不成想,那商贩说,在花神节,这种花环是不能卖的,但是他可以提供材料,让清漓自己动手做一个。 清漓一听,眉头微蹙,那商贩见此道:“这种花环非常简单,小姐更着我一块编制,很快就可制成。” 清漓犹豫了会儿,便抬起那莹白玉手拿上了那藤椅与那带花细枝她随着那商贩的动作而动作,片刻一个精巧花环便已完成,清漓开心的看向离殇,离殇微笑着夸了句:“漓儿真棒!” 清漓大囧,她感觉离殇像夸小孩儿,似的夸她。她瞪他一眼,刚要将那花环戴在自己头上,离殇却先她一步,他接过,花环,轻柔放在清漓乌黑发上。 有了这花环的装点,清漓的美更是耀眼,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清漓继续往前行去,离殇紧步跟着,她头带小花环,水润眸子四处乱瞟,募的一停,清漓被那精致花雕吸引了去。 她欢快的走过去,看那栩栩如生的雕花,清漓伸手一摸,才确定这不是真花。 那商贩道:“姑娘要买一枝吗?真花亦逝,可这雕花却可永存。” 清漓粉唇喃喃:“永存。” 心道:世上真有永存之物吗?若是永存,那百年之后会多么孤独? 清漓又暗笑一下,感叹自己真是忧虑过多,一个小小雕花,自己都能联想到它的孤独。 清漓的衣袖随风摆动她抬起自己的芊芊玉手,挑选起来,白玉瓣身,水晶花蕊的昙花,在众多花雕中脱颖而出。 清漓的玉指轻抚花雕,丝丝冰凉传入清漓的指间,清漓拿起那昙花玉雕细细观摩,竟生了种悲凉之感,好似这东西曾经归属与她。 清漓挑着眉角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商贩看到清漓挑中的玉雕一笑,姑娘好眼力,这个玉雕乃是我无意获得,材质乃世间仅有,只因其中一个瓣身有损毁,故而才会在此处卖,姑娘若是喜欢十两银子拿去吧! 十两银子够平常人家几个月的用度了,不过这对身为公主的清漓来说,自是小数目。 清漓脸色毫无变化,买下了那昙花玉雕。 因清漓头戴花环,故而她将那玉簪收入了怀中。 复又前行,由花瓣妆点的淡香衣裙当街贩卖,清漓眼的芒更加的亮了,似那星辰一般,她激动的挑选了几件,迫不及待的想要试穿,可是离殇不同意清漓在外试衣服,清漓只得做罢,只把那几件瑰丽花服买了下来。 离殇与那卖花服的老板攀谈,知道了玩的多集中在西处宽阔之地,这条街上只卖一些饰品糕点。 离殇告知清漓后问她欲去何处。 清漓埋头深思,她是又想吃又想玩,又想见那各种新奇之物。 离殇见她如此纠结,呵呵一笑道:“不若我们先在这里逛会儿,再去西边游玩,两处相距不远,只是现在天色已然不早,我们若是玩的太晚,怕你休息不好,明天路上吃不消。” 清漓勾着唇道:“没有关系,我吃的消去逛吧!” 清漓暗道,吃不消又如何,左右我吃着续命之药已然没有多少活头,倒不如在这有限的余生痛快玩它一玩! 清漓依旧冲在前面,她虽晚上吃了很多,但逛了这么些会儿,她的肚子现在很能吃下美味花食。 她闻着淡雅花香与混杂其中的食物清香,来到了糕点铺,她左转转右转转,一脸的生无可恋,她都想吃! 无奈她没有宰相那么大的肚量,不过她也不想有宰相的肚量,她可是绝美公主,怎可挺着大粗腰呢! 她艰难的挑选了二十余种。 离殇淡淡开口:“这么多,即使每个你只尝一口怕也吃不完吧!” 清漓见离殇如此的小看自己,她捏了捏衣角,狠狠道:“我定能全吃的你看着吧!哼。” 清漓默默道:“每个只抿一小口也是全吃过了,定不能让离殇那厮小看了自己!” 老板见清漓这群人如此大的手笔,她乐的不行,忙说“妹妹是外乡人吧。” 清漓蹙了蹙眉没有答话。 那个老板又道:“我们这的花糕,可是别处寻不来的,这里面的香味,是我们这里鲜花特有的,若姑娘喜欢,等离开时,可带上一些。” 她停顿一瞬又道:“妹妹也可以买些花汁,我这糕点配着那花汁,是尤其美味姑娘可以试试。” 清漓被她说的心里一动,暗想真有她说的那般好? 68花床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向那老板颔首道了声谢,便继续前行,她出门便见一摊,摊子虽小,但五脏俱全,琳琅满目的花汁,清香扑鼻夹杂着甜香。 清漓当即便买了几杯,她原地品一小口莲花汁,唑一小口花糕,暗暗点头,真是不枉费她牺牲掉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出来这一趟! 清漓嘴角挂笑,面如芙蓉,向西处而去。 紧跟在清漓一旁的离殇看着清漓问询道:“是否太累,需不需要歇息会儿?” 漓道:“无事,走慢些便可,也不是很远。” 离殇虽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暗暗惊叹,但他不似清漓一般贪吃好玩,他这一趟出来本是为了陪清漓罢了,故而他便都依了清漓。 伴着那凉爽的香风,清漓同离殇到了百花村西街。 清漓原以为这里只是有些简单的玩物罢了,没想到这里竟如此之美。 怎样形容呢?通明的灯火映在那百花的瓣身之上,本是莹白的光在这万紫千红花瓣的衬托下,发出五彩斑斓的芒,比那七彩晚霞还要略胜一筹。 那清澈的湖水倒影映着那星辰弯月与那斑斓的灯火。 鱼儿在水中欢快的嬉戏,两岸的花影打在鱼背上,别是一番美景,值得人细细端详。 竹置迷宫,十字格,花瓣跳床,曲水流觞,游船,小曲,跳跳板,单脚木,扔石子… 清漓心动不已,她刚要去那花瓣跳床上坐上一坐,用那白嫩玉手摸上一摸,瞧瞧到底是何种材质制成。 这时一个约八九岁的小娃娃从不远处朝清漓跑过来,离殇快速的用手挡住了他。 离殇可能没有掌握好分寸,那孩子竟大声嚎哭起来,引的周边人都看了过来。 清漓眉眼低垂看向那孩子,刚要哄上一哄,这时一名颇为清丽的年轻女子道:“你个外乡人,怎地对一个孩子这般粗鲁!” 清漓斜睨着那女子,本是一件不大的小事,被她这么一喊,不明情况之人定会误会清漓故意弄哭那孩子。 清漓反驳道:“你哪只眼看到我对这孩子粗鲁了,不过是他没有看路撞上来被我…” 清漓停顿一瞬,抬眸看了看离殇,又接着说道:“被我同行之人拦住而已。” 离殇眸如深渊看了眼清漓。 同行?呵,漓儿真会编,不过还是解决眼前事吧,这个莫名出现的女子明显是故意找茬。 离殇抬手拍了拍那小娃娃的背,道:“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事便哭个没完。” 那孩子听到离殇如此说,他眸含泪道:“我是小男子汉,我不哭。” 离殇见这娃娃如此听话,声也软了下来道:“你和他们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姐姐可有欺负你?” 那男娃娃还没有说话,刚刚那个秀气女子又道:“你明显就是威胁这娃娃。这孩子这么小被你们一吓,自是不敢多说什么了。” 清漓现在连气也不想生了,真是什么牛鬼蛇神也敢找她,麻烦,她看起来有那么好欺负吗? 清漓不屑的睨着那个明显找她麻烦的女子,周围人都不傻,自也看出这是场闹剧了,纷纷散开。 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妇人走了上来。 那秀气女子道:“张嫂,你那娃被人欺负了去。” 那张嫂蹙了蹙眉头,她没有搭理那秀气女子,直接上前抱住了那男娃,她道:“小轩,怎么回事?” 小轩低低的道:“我贪玩没看路差点撞上这位姐姐,这位大哥哥挡下了,我不小心摔了下,故而没忍住落了泪。” 那张嫂听此,连忙像清漓和离殇致歉,说道:“我家小轩给两位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秀气女子被气的脸色发红,拳头攥的很紧,她道:“张嫂你怎如此的没骨气,他们惹哭了你娃小轩你竟还给他们道歉!你莫不是怕他们,这可是在我们百花村,量他们也不敢怎样。” 那张嫂回道:“你就是看人家姑娘漂亮嫉妒了吧!你如此做莫不是为了拦住人家姑娘,避免人家去参加花仙子选拔?” 那个秀气姑娘被噎住了,这姑娘名叫桂花,百花村里所有女子的名都与花有关,只待嫁人才会随夫姓。 这桂花自知自己在这百花村的姿色算一般,因此她也没有想争那花仙子的名头她早年争了几年,却都在初选被刷下来。 她现在找清漓的麻烦是受那紫苏所托,那紫苏是村内最为富有的李家的长女,在去参加花仙子选拔的路上听到路上之人私语,城内来了一位无双女子,她心道,能有多绝色,自己都当了两年花仙子了也没被夸过绝色! 于是她便去寻了一寻,当时清漓刚编好花环带上,那紫苏一看,此女容貌却是不错,她怕此人抢了自己花仙子的位置,于是便出了一两银子给那桂花,让她今晚牵制住清漓。 桂花回张嫂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明明是替你孩子打报不平,你竟如此的污蔑我!” 在桂花与张嫂你来我往对阵期间,清漓早就去转了。 清漓终于如愿摸了摸那花床,入手丝滑无比,有点丝绸的感觉,但清漓细细摸来,感觉比那比那丝绸有弹性多了,清漓好奇,便问旁边的一个女子道:“这是由何物制成?” 那女子呵呵一笑回:“这是我们当地特有的一种材质,是由清晨采摘的带晨露的花瓣,加上那碎布衣服,绵软蚕丝,以及那柔韧粗腾,细嫩小草等物甚。先融成浓汁,再加以火烤冲气,多道工序制成,若不是一年一度的花神节我们定不会摆出此物。” 清漓啧啧称奇,迫不及待的往那花床上一坐,花床四周都有分割可以防止发生坐上的人不小心触碰到另外人而感到尴尬。 清漓刚一坐上便感觉自己游玩的疲惫全部消解了,这花床竟比她宫中的软塌还要绵软舒服,并且还散发着丝丝香气,令人不由心旷神怡。 清漓享受的眯了眯眼,抬眸扫了扫四处之景,她注意到远处有很多人集聚。 69花仙子选拔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看那阵仗,应该是花仙子选拔!她瞟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清漓心道,还是玩些游戏有趣。 清漓回过神来,只见离殇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坐到了她的身旁,离殇疑惑开口:“小漓儿对那花仙子选拔无甚兴趣?” 清漓微抬小脸傲娇道:“本公主不屑争这些虚名。” 清漓话落,便发现那个桂花在不怀好意的盯着她,清漓瞪了她一眼,她连忙转身,故作在观景。 其实在清漓看过去时桂花心里很慌,她见清漓身边那男子虽是剑眉星目俊郎无比,但她却感觉十分可怖,也不知是不是她做贼心虚的缘故。 清漓感觉休息够了,便向那单脚木走去,那单脚木是由细木构成的八卦图,升升降降高低不一。 清漓看那些正在玩的女子,能走到终点的实在很少,清漓本欲去玩,无奈排队之人太多,清漓便向那空中花千走去,这空中花千比之一般秋千高出太多,不过它两根花绳中间,有个交叉束缚之物,刚好可以束缚住背,防止掉落。 清漓坐上那秋千,缓缓的缠上那防止掉落的绿藤,清漓让离殇帮她推了推花千,伴着那微凉的夜风,清漓竟有一种仿若飞天之感! 清漓正玩的尽兴,她在高处俯视下方,发现有一人在与那桂花耳语些什么,那两人还时不时往清漓这边看上一眼。 原是清漓荡高,那主持花神节的老妪看到了清漓,她本欲托人来请清漓,却被紫苏拦下,紫苏面带微笑说道:“我让我那丫鬟小兰去吧。 老妪也没多想便拜托给了她。 紫苏对她丫鬟小兰道:“你去看看怎么一会事,我不是让那桂花拦住这人了吗?你去问询问询桂花。” 小兰微低脸庞道:“是,小姐。”于是她便去了桂花那处。 小兰颇为不喜的对那桂花道:“你怎么办的事,她怎会来到此处,我家小姐不是让你在街口拦住她吗?” 桂花讪讪回道:“我看这女子似没有想争那花仙子之名,所以便在一旁盯着她。” 小兰道:“她若没有争花仙子的意思,怎会走到此处,她离那比试场可是越来越近了,虽说她这般样子,可能没有什么才华,但总是要预防的!” 那桂花匆忙道:“知晓了,我定会拦住她。” 小兰说完便回去了。 小兰回到花仙子选拔场,按事先她小姐紫苏教给她的话,哄骗那老妪道:“回村长,那女子不过来,看她表情颇为不屑花仙子之名。” 那老妪即百花村的村长眉头颦蹙,暗道,真是不识抬举,若不是看她的姿貌无双,又怎会邀她来参加花仙子选拔。 这被选为花仙子之人可是承载着百花村一年的运道,受这天上花仙的保护,这女子竟敢不屑,更何况她即便来也不一定能选上我们的花仙子。 那老妪不快的回了赛场。 清漓虽听不到桂花与那女子的话,不过看那女子走向的位置,清漓便可猜到一二。 那星辰与那月亮在空中高高悬挂,夜已深。这花神节是会持续一晚上的,但清漓已感觉有些许疲乏了。 清漓本欲离开,但看那桂花正在向她走近,清漓偏偏是个逆反性子,不想让她过去,她就偏要过去,看看那幕后之人能拿她这个嫡公主如何! 离殇自是也看到了。 离殇自也察觉,他挑眉道:“我命人将此女驱开。” 清漓轻笑一声,“不必了,我现在倒对那花仙子选拔有些兴趣了。” 清漓缓缓解开那束缚的绿腾,从那花千上下来。 清漓裙角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青丝在灯光的照射下,亮洁顺滑。 她朝那选拔场走去,桂花一看,连忙硬着头皮挡到清漓前面。 清漓冷冷看着她,看她能编造出什么借口。 那桂花冷汗往下冒,她见清漓向那处走去,一时情急便冲了出来,实在还没有想好什么借口。 她在离殇恐怖眼神的压迫下,拽了拽自己的衣角,然后颤抖开口,“姑娘,那边是我们这里的花仙子选拔,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 清漓冷冷盯着她,动了动那手臂,“真是不巧,我还就对那选拔有兴趣了,我倒要看看这花仙子的名头会落到哪种人头上。” 清漓抬着小脸走到了那比试场,只见上方几个女子在表演茶艺,那传统的凤凰三点头,配着她们那细白纤长的手指,虽她们动作没有特别规范,但那视觉效果也是不错。 周围人只见一眉若选山,眸含出水的女子款款而来,只以为她也是来参加选拔的。 记录报名的那女子,看向清漓,面带喜意,“姑娘叫何名字。” 清漓还没有答话,那紫苏就气冲冲的踱步过来,抢先道:“姑娘不是不屑花仙子的虚名吗?怎会来此?” 清漓一听她如此说,便知她便是那幕后之人。 清漓没有理她,清漓随意编造一个名字,对那记录名子的女子道:“漓月。” 清漓莲步轻盈,步上了那石台,那芊芊素手微动,手肘与手腕齐平,高提茶壶,让水直泻而下。 接着那细弱皓腕微微使力,上下提拉注水,反复三次,潺潺水声三响三轻,水线三粗三细,水流三高三低,壶流三起三落,让茶叶在水中翻动,标准凤凰三点头完成。 清漓没有管旁边之人惊讶,艳羡或极少的嫉妒,泡完之后径自下了台。 清漓在宫中虽从不泡茶,但这些基本的茶道礼仪她从小便以融会贯通,更何况教导她的全是名师,清漓又对这茶道有些兴趣,这简单的技法自是难不倒她。 只是不知这里的人识不识得这正宗的凤凰三点头。 她观看其他人的泡茶之法,发现好多女子都犯了一个错误,便是使力太大,这凤凰三点头展现的是柔美,所以并不需要表演之人使用太大的力,并且那茶壶里的水一定要足够,以防展示过程中,茶水不够,让那凤凰点不到三次头! 70初到溋州,悬案无解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周围人看到清漓动作亦是行云流水,惊叹道,冠军必是非清漓莫属。 那主持比赛的老妪,朝清漓走去,暗暗疑惑,这姑娘不是不参加吗,怎的又过来了? 那老妪道:“没想到姑娘茶技如此之好,姑娘可去台上静待结果。” 清漓轻笑一声道:“感谢抬爱,但我明日便要离开,所以这花仙子之名还是留给其她人吧。 清漓又斜睨向紫苏,“我此次表演只不过是告知某些人,若再敢向我寻衅,即便我不屑的东西我也会去拿走。” 清漓说完没有管其他人震惊的目光,和离殇相偕离去。 那紫苏气愤无比,清漓那话明显就是对她说的,但她又不好直接发作,不然不就是承认自己是那寻衅之人了吗! 紫苏死死攥着绣帕。狠狠盯着清漓的背影,想着定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在百花村不是她可以肆意的地方! 只是不知最后得到教训的是谁! 清漓同离殇回到客栈后,疲惫的回房,往那床上一瘫,本来玩了许久,她就已经有些疲了,再加上又表演了一套凤凰三点头的茶艺技法,她现在是一动也不想动。 清漓闭住那双琉璃般剔透的美眸,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清漓太累,这一觉她睡的很沉,她是被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 离殇在清漓门外道:“漓儿醒了吗?收拾一下我们去吃些东西准备出发。” 清漓揉了揉眼角,适应了会光线,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再次睁了开,她用着刚醒的懒音回道:“稍等。” 清漓半瞌着眼皮,穿上了一套紫罗兰色罗裙,裙摆镶有银丝边,袖口绣着一朵淡雅梅花。 纤细腰肢用那水芙色纱带束着,玉足蹬上凤头丝履。 穿戴完毕,清漓梳妆打扮一番便出了房。 因为清漓昨天晚上吃的比较多,所以现在没有什么胃口,即使那饭菜带着淡雅的花瓣清香,清漓也仅仅粗粗吃了几口。 离殇蹙眉问道:“午饭还要很久,漓儿不再吃些吗?” 清漓抬眸回道:“够了,吃不下太多。” 离殇也没有多劝,他结账时命人打包了一些糕点,带上马车,想着,若是清漓饿了也可以先吃些花糕。 马蹄击打地面,传出阵阵轻响。街道两旁的艳花被风儿卷走几片花瓣,风儿调皮的将那花瓣送到清漓的马车周围,清漓抬眼向窗外望去,就像那花瓣雨一般,美不胜收。 清漓刚惊叹完,马车忽然的停住了,离殇闭着眸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何事?” 离殇的随从白冥答道:“回公子,前方有十几人拦路。” 离殇看了看清漓,放下了要清理掉这几人的想法,他冷硬地道:“赶开。” 白冥回道:“是。”然后便飞速起身,与那些人动起手来。 那些山野村夫,怎会是受过训练的白冥的对手,没一会儿,他们便倒地不起。 这时一个女音带着滔天怒火嘶吼道:“漓月,你就只敢躲在马车中,有本事你出来!” 清漓撩起车帘向外望了望,没有理会她的叫嚣。 白冥看她是个女子,本打算让她自己走便好,谁知她却仍敢叫嚣。 白冥的凌厉目光转下紫苏,紫苏对倒地的人喊到:“快起来,就这么一个人,你们都对付不了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群人的哀嚎,白冥逼近紫苏,紫苏这时才知道怕了,连那平时维持的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形象都不顾了,拔腿便向村内跑去。 白冥自是没有去追,一个女子,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白冥吼了一声:“还不快走!” 那群倒地之人连忙撑住身子,捂住被打的青肿一片的地方,飞快的向远处跑去,似是那后面有恶鬼在追他们。 白冥飞身回马车,对离殇道:“回公子,都已赶走。” 离殇动了动发酸的脖颈说道:“启程吧。” 马车徐徐行驶,清漓与离殇终于到了溋州。 土石地面,亭台楼阁,大街小巷人头攒动。 可见溋洲虽远离京城,时有洪灾,却因地处边界毗邻小国理法约束较少,故而很是繁荣。 清幽与一众官员在城门相迎,当清幽看到缓步走下马车的清漓时,眉头紧蹙。 他快步走上前去,看着清漓,眸含斥责,问道:“你怎会前来,你原本身体就不好现在又舟车劳顿,可别出什么事情!” 清漓没好气的道:“能有什么事情,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现在闲杂之人太多,所以清幽便没有多说,他看向离殇,说道:“先随我回府吧!” 清幽所在临时府邸红砖维护,绿柳环绕,苔痕上阶绿。 入内院角白沙覆盖,假石林立,少量苔藓、薇蕨加以点缀,虽不华丽却有一种静谧之感,使观者内心沉寂。 清幽将清漓和离殇引至大厅,将闲杂官员打发回去,他对清漓道:“先让小厮带你回房吧,我与离殇商议些公事。” 清漓回道:“我为何不能听,我这次前来便是要帮你的。” 清幽无奈道:“你确定不是来给我添乱的。” 清漓面带愠色盯了会儿清幽,清幽见此,只得让她留在了这里。 清漓衣摆飘飘,坐到了一边。 清幽叹了口气,将手收到身体两侧,对离殇说道:“官银之案,实在太过奇怪,我本就怕会被盗贼窃走,因此早先便将它转移到隐蔽之处,并派了重兵把手,可是看守的士兵都说并无异状,那官银却不翼而飞。” 清幽眉头颦蹙,可见他真是毫无头绪,离殇也微微晃了下头,沉思一会儿,道:“可有检查地下,是否有地道之类的?” 清幽脸色发苦,悲伤回道:“检查过了,无甚异状,那天看守的士兵也都挨个拷问,都是统一的回答。” “我也细问过他们中途可有离开或者瞌睡、昏倒,那些士兵全部都说没有。” 离殇听此也挑了挑眉,他又道:“是否内部之人所为?” 清幽又叹一气,道:“负责此事之人是我的亲信,断不可能背叛我。” 71不知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幽颔首,回道“负责看守官银的是我的亲信,他不可能背叛我。” 离殇那黑如深渊的眸子眯了眯,回道:“你最信任的人,往往最可能利用你的信任!” 在一旁听他们谈话的清漓,那透彻的眸子转了一下,好似被这句话触动了。 离殇又说道:“我们现在去核查现场,说不定可以发现蛛丝马迹。!” 清幽沉思片刻,说道:“好。” 离殇缓缓站起身来同清幽一起向外走去,刚走到院中,便有一身穿白衣,腰间束着青色丝带的儒雅男子走了过来,那人眉眼较为平和,似是脾气极好。 那男子向清幽和离殇以及跟在后方的清漓行了个礼。他抬眸扫了眼离殇,低沉浓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臣在张二府里发现一封书信,故前来回禀。” 那男子话落,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交给清幽。 清幽打开扫了眼内容,瞳孔微缩。 旋即把那封信递给离殇。 离殇接过后,问道:“张二是你刚刚说的那人吗?” 太子点了点头,他虽然对信中内容稍有震惊,但他仍是不相信张二会背叛他。 张二此人,是清幽年幼时结识的一个乞丐,因张二当时帮过清幽,所以清幽便将他接到了太府作清幽的陪侍,一直跟随清幽。 清幽紧紧攥了攥衣袖,抬眸看了眼离殇,说道:“我们过会儿再去核查,先看一下张二怎样说。” 清幽吩咐一个小厮去传张二。 清幽、离殇、清漓以及刚刚交信给清幽的男子往大厅走去。 小厮自觉的上了三杯龙井, 清幽抬起盖碗品了一口,向离殇介绍道:“这是溋州知州李通,为人很是亲和,在政事上也十分的有谋略,很多事情都是他帮我出谋划策,给予我很多帮助。” 李通听到清幽如此介绍他,连忙惶恐的回道:“太子妙赞了,下官不敢当。” 离殇看了眼那李通,眉头颦蹙。离殇又询问了些案情之事,期间瞟了几眼李通。 过了会儿,那张二便来了。张二样貌不出众,身材也略矮小,他微微俯身行礼。 清幽将那封信递给了张二,张二接过一看,面色十分难看,他连忙跪地道:“太子殿下,这封信绝不是臣写的,臣对这件事丝毫不知。” 清幽问道:“这上面怎会有你的官印!这字迹也和你写的一般无二。” 张二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俯着身子道:“应是有人拿了臣的字迹模仿,臣与您来这儿的时间还不长,怎会与那些匪徒有所干系呢!” 清幽那挑起的眉头一直没有落下。 李通手扶着木凳说道:“拒臣了解李通起先可是流落于市井的,跟随太子殿下之后,为人也很是圆滑,因此他若是有心勾结匪寇定不是难事!” 李通听此很是愤怒,他转头对李通道:“你在胡说什么,太子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会害太子殿下!” 一直听她们谈话的清漓凉凉问出一个问题,“不知李大人是如何获得这封信的。” 李通停顿片了道:“我前两天去张二府上商量案情,在他书房发现的!” 离殇冷笑一声,“这种信一般都是藏与隐秘之处,你如何找到的!” 张二也到:“定是你贼喊捉贼,你偷走我平时所作文章,模仿我的字迹伪造的这封信!” 李通怒道:“你在胡说什么,这分明是我在你书房桌子上发现的!太子信你才不怀疑你,我早前便发现你鬼鬼祟祟的去见什么人,所以才留意了下你书 房的信件,却不成想发现了这封信!” 虽然这两人各执一词,不过能肯定的是这两人中必有一人有问题,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就可以了。 清幽问道:“你们两人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吗?” 李通抢先答道:“太子殿下,官银失踪那一天,臣一直和您在一起,怎能分身去偷官银呢!” 张二道:“说不定这就是你故意制造的不在场的假象,你人不再,也可以派其他人去偷,相信以您的威望应该不难吧!况且您本就是溋州知州,定可以调动很多人!” 李通气愤的身体颤抖,他道:“这溋州谁人不知我清廉,你怎可如此说!况且这封信上有你的私印,我怎能伪造!” 张二说道:“全是你含血喷人。” 清幽看这两人竟然争执起来,他抚了抚头,面色不好的说道:“你们两人都排除不了嫌疑,且在牢里呆着吧!等我查清再说!” 李通和张二纷纷叫冤,清幽面上不动,令人将他二人押了下去! 等耳边清净后,他同离殇和清漓说,你们有何看法。 清漓眉头微蹙,未言。 离殇道:“明天派人调查他们两人近期的行踪再说吧!” 清幽虽然相信张二,可是张二确有嫌疑,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说道:“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人本就舟车劳顿,先去休息吧!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清漓用手撑住木凳起身离开,离殇房间在清漓的隔壁,所以离殇紧随其后,等到清漓门口时,离殇道:“你是否再酝酿什么谋划,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来此!” 清漓轻抬玉手,捂住那淡红小口,轻笑一声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因为宫里实在无趣,又总是见到不想见的人所以才出来这一趟。” 离殇虽然不信清漓的话,但依照他对清漓的了解,清漓如果不想说,那他无论怎么问,都是没用的。 他微垂头颅转身离去。 清漓将房门缓缓关上,轻抚自己胸口,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翠绿玉瓶,倒出一颗深色药丸吞了下去。 她吩咐清幽给她安排的侍女去帮她打桶水沐浴。 天色还不算黑,所以清漓并没有点灯。 她自己在红木软床上靠了一会,等侍女将水端来,她就宽衣迈进浴桶,一缕凉风抚上清漓的背,清漓微抖,暗叹,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清漓感叹的是天气还是人,不得而知。 72隐秘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出醒的太阳睁开了那带着雾气的朦胧睡眼,万丈光芒透过调皮的云朵洒向土石地面,照进千家万户,也唤醒了沉睡的清漓。 清漓简单梳妆打扮,吃了些餐食果。打开了紧闭的房门。迎着亮眼的光与冷寂的风走向了大堂。 一身黑衣的清幽与一身蓝衣的离殇,正坐在雕花红木椅上交谈着。 听到轻而缓的脚步声转过了头。 清幽道:“我和离殇出府一趟,你身子不太好,就在府中吧!” 清漓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离殇凝视着清漓的水眸,说道:“漓儿要是闷了可以带上几个侍卫出去逛逛。” 清漓与他对视一眼,回了声“嗯。” 他们先去了趟衙门,清幽昨天晚间派去打听的那个下属道:“回禀太子殿下,昨天属下连夜调查李通和张三二人并没有发现异状。” “李通在溋州为官三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无不良历史,为人很是正直。” “张三在外出时,虽给过几个年龄较小的乞丐钱财,但据属下调查那几个乞丐从没有帮张三做过任何事,也没有帮他联系过任何人。” 清幽眉头颦蹙,让他那属下退下了。 离殇抬起星眸,问衙役道:“昨夜可有人看过李通或张三?” 那衙役回道:“通判大人来过。” “通判。”离殇低语一句。 清幽解答了离殇的疑虑,他道:“通判李达是李通的下属,同时也是他胞弟,他们二人关系非常之好,兄友弟恭。李达去看李通并不奇怪。” 离殇眼眸幽深说道:“去提审李通。” 待李通到来,离殇厉声喝问:“信真是你从张三书房找到的?你可知道若是你说谎,那你的罪名就洗脱不掉了。” 李通垂头犹豫,片刻后回:“是从张三书房寻到!” 离殇轻嗤一声,又问道:“他当时书桌上还有何物,这封信旁边可放笔墨之类的。” 李通眼中略过一抹慌意,旋即镇定道:“臣当时只顾找信,没有注意。” 离殇又问道:“即便你当时只顾找信,若是笔墨压着信件你怎会不知。” 李通眼神闪烁回道:“臣想起来了好似是有!” 清幽听到李通的说辞,斥道:“张三此人从来都不将笔墨放于桌上。你明显是在说假话。” 李通一惊,说道:“臣记错了应该是没有。” 清幽说道:“经过查证,你当知府三年来的声望不错,很受爱戴。不像是会贪污之人,你若不说出真相到底如何,那我只能认定是你做的了。” 李通还是沉默。 离殇道:“带李通先下去,传李达。” 李通一听,垂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说道:“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离殇道:“有没有关系,我们自有评判。” 李通被衙役带了下去,片刻后,李达来了。 李达道:“不知太自殿下和巡抚大人找在下何事。” 离殇说道:“那信是你可是给李通的。” 李达怔愣,回道:“巡抚大人何出此言?” 离殇动了动微僵的胳膊,说道:“李通招认那封信是你给他的。” 李达故做疑惑,“太子大人、巡抚大人明鉴,这绝对是李通的谎言!我从没给过他信件!” 离殇冷笑:“听说你们兄弟二人关系很是要好,若此事你不说出实情,那这罪名可就要到你哥李通身上了。” 李达滴下一滴冷汗,但还是坚持说道:“虽然李通是我亲兄弟但是若此事真是他做的臣绝不会徇私包庇他。” 这时被带到幕后的李通走了出来说道:“李达你竟如此我。” 李达瞳孔微缩,讪笑一声,道:“哥哥稍安勿躁,我说的都是实情!”他冲李通使了使眼色。 李通再看李达,他直接说道:“回太子殿下、巡抚大人,臣之前没有从实交待,这封信其实是我弟李达交给我的!他和我说这是他从张府一个侍女手中所得,若臣说出去,那侍女和他都会被张三报复,所以臣之前才隐瞒真相。” 李达抬手擦擦冷汗,道:“李通你怎将罪名推到我身上呢,我可是你胞弟!” 李通道:“事实便是如此,怎是我推脱呢!太子殿下尽管派人去查!” 在问话期间,清幽早已派人去查李达了。 很快,李通说的那个侍女便被传了上来,那侍女很是害怕,她的手不知放在哪里,那眸子里满是不知所措。 清幽指着李达问道:“你可有给过此人信件!” 那侍女战战兢兢回道:“臣女没有给过此人信件。” 李达赶紧抢答:“太子殿下、巡抚大人明鉴,臣绝对不识此女,此女也说了,从没给过臣信件,所以这全是李通的谎言。” 李通大怒,正要发作。 那婢女抬了抬眼,似是要说什么。 李达扫了那婢女一眼警告她,她终是没有说。 离殇见此说道:“你可有见过那人,若你有说谎,可是杀头之罪。” 那婢女被惊吓到了,她连忙下跪,闭着眼睛说道:“那位公子曾向臣女买过我府上张大人的字。” 臣女起先以为那些字张大人不要也是丢了,既然他想买,那卖给他便是,所以没有想太多,臣女什么也不知道。 李达慌了,指着那俾女道:“你定是被李通收买了故而陷害我。” 那婢女被吓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臣女没有说谎,没有。…” 李通也跪了下来,说道:“臣真的冤枉,都是他们的阴谋。” 去查询的人向清幽和离殇说道:“据属下调查,李达和那山虎寨的二当家有所勾连,并且官银丢失之前,有百姓在附近见过那二当家与李达。” 清幽拍桌大怒:“李达!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达起初眼里很是慌乱,还是不承认,离殇说道:“人证物证据在,你若拿不出有利的证据证明你的清白,那只能把你关押审问了!” 那李达见事情已无转机了,他从容的站了起来,说道:“既然你们都已知晓,那我便大大方方告诉你们,这就是我做的!” 73商议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李通怒目,手上抬起手臂死死狠狠地抓住李达衣领,吼道:“你为何如此做!” 李达的脖子被那拖起的衣服勒住,但他却没有去挣脱李通的束缚,他狰狞地说道:“你在家中以长兄身份处处压着我,我做什么事情都要你批准,所有长辈都宠爱你,明明我不比你差,凭什么这些都是你独享。” “我本以为我为官之后就可以不用活在你的隐影之下,就可以出人头地让家族中人也认识到我的才能,可是呢?” 他双眼大睁,吼道:“为官之后你也不放过我,我成了你的下属,处处被你压一头,我一边寻找出头之日,一边还要忍受你虚假的兄弟之情,你可知每次我看到你故作的关心,我有多么恶心!” 李通松开了对李达的束缚,他的声音极低,极悲哀,他道:“我从没想过你竟如此看我,如此仇视我。” 说完李通沉痛一叹,对清幽和离殇道:“臣先退下了。” 李通跌跌撞撞地走了回去。 清幽和离殇冷冷看了眼李达。 清幽问道:“官银呢?” 李达甩了甩衣袖,冷笑一声,道:“不知道!” 清幽的胳膊抬起正要发怒,离殇将他胳膊按回身侧,嘴角上挑说道:“你现在说还可以少受些苦。” 李达却不以为意,他道:“你们敢动我?你们不怕我身后之人吗?” 离殇不想与李达废话,李达都落到他们手里了,还敢大言不惭,不管他身后之人是谁,他必是死罪! 离殇面上冷凝又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将他带去刑房!” 李达听此,又急喊了句,:“你们当真猜不到我背后之人是谁吗?” 离殇道:猜到如何,猜不到又如何,左右银子是你盗的!你所若是不交出来,我们砍了你,谁又敢说什么!” 衙役无视他的叫嚣,将他押入了刑房,离殇与清幽自也去了。 离殇厉喝一声,“你是要先受遍酷刑再招,还是不用受这皮肉之苦,直接招了呢?” 李达此人虽自视甚高,却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亦非常的欺软怕硬。 他听到离殇的威胁心生惧意,咬牙道:“在白虎寨里。” 清幽放下了拿在手里的刑具道:“你们如何盗的官银?” 李达道:“那个藏银子的库房是我提供给李通的,我之前早已在那隔壁房间挖了隧道,通到藏库银房间的角落里,搜查库房时我就那块地上你们自然什么也没有搜寻到。” 离殇与清幽,听他交代完,就把他关了起来。 离殇怕事情生变,对清幽道:“我现在调兵去白虎寨。” 白虎寨在溋州外围的山坡扎寨,寨前有一小河,时不时的有些野鸟在河上空嬉戏,在湛蓝的天空与白洁云朵的衬托下,似是一副没有尽头的画卷。 岸边有许多的野花野树,凉风吹着那杨柳的枝叶时不时的摇摆,那河水像是有极大的魔力,使那垂柳极力的往那河里坠,那花儿草儿也凑热闹摇摆着那微小的茎叶似是正在表演的舞者也似那顽皮的孩子。 白虎寨人此时还不知晓李达被抓,当离殇带人过去时,那寨子里正在吃酒,当他们意识到有官兵来时,离殇已经到了他们寨口,白虎寨一共一百多人,看到乌鸦鸦一片官兵,自是生惧。 一身围虎皮布衣,长相粗狂,皮肤黝黑的男子走了出来道:“不知官爷来此是为何,我们虽是山寨,却自认没有干过什么可以让官爷们出动的大事。” 离殇睨着说话的男子即那山寨的大当家道:“李达已被关押,你们是乖乖投降还是让士兵扫平你们的山寨,选择权在你手里!” 那大当家极为愤怒,他们人虽少但也绝不是吃素的,他刚要怒回,贼眉鼠眼的二当家对点了下头。 那身穿布麻衣服的二当家回道:“若我们现在投降会受到什么处罚?” 离殇冷冷一笑,我是在给你们选择,可没有给你们提条件的机会,你们现在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又一身材高大,眉眼粗犷得男子走上前,说道:“死便死,左右我赵四在入寨之前早已想到这个结局,我们有我们的血性怎能投降!” 离殇挥手,士兵们开始攻寨门。 寨子里的人由于事先没有做好防备所以那木质寨门,很快就被攻破了,那大当家急道:“我们投降。” 离殇示意士兵们停手,将寨中人关押起来。士兵们去抬官银。 离殇轻点完毕后,转身上马,就在这时那二当家拿出一把刀向离殇后背刺去,离殇可是经历过战场的。 他的攻击自是被离殇轻松拦下。 离殇将他踹飞倒地。 那二当家吐出一口鲜血,自知已经逃无可逃,垂头被押走了。 离殇这时才往回返。 凉风在充满檀香的大厅里流转,屋内的沙漏缓缓发出低低微小溪声,似那滴落的瀑布。 梨木坐椅上一头带步摇,身穿素蓝纱裙的清雅女子清漓与用一简单玉带紧束黑发的黑衣男子清幽交谈。 清幽已将案件情况说于清漓听,清漓对清幽道:“案件即已解决,不如趁机回京,这件事幕后之人即是父皇,那父皇定已知晓我们已识破他的谋算,他下次出手定会更狠!” 清幽沉思道:“仅仅这件事,还不足以让我有理由回京,不如我给祖父传信一封,让祖父称病,我先回京,到时再已祖父身体不好想让你和离殇提前成亲为由,让我有借口继续留在京中。” 清漓点了点头,只是若真如此做,那就必须要与离殇商量了。 明明是白天,牢狱却无比阴暗,耗子的吱吱声与那时不时的传出一些罪犯们的叫冤声交相映合,令人生怖。 离殇将那山匪分别关押在几个由稻草铺就的阴冷牢狱中,用那铁锁将监狱门锁住。 有的山匪拍打着监狱门,怒瞪着离殇。离殇拍拍袖子离去了。 他出来监牢后派人将官银抬入衙门派众兵把手。 74游园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他出来监牢后派人将官银抬入衙门并派众兵把手。 一切处理好后,离殇心里终于轻松了些。离殇回坐上了回府邸的马车。 当经过街市时,离殇想起清漓爱吃一些微甜的糕点,于是他抬起细长大手撩开车帘,踩上土石地面,走进一个挂着百年老店牌匾的糕点店里。 一个眼眸炯炯,白色的眉毛长到下坠,鼻尖微红,深朱色唇下的白色胡子像扫帚一样扫着脖颈的老掌柜说道: “我们这的糕点有: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糕、如意糕、珍珠翡翠圆、莲叶羹、梅花香饼、枣泥糕、合桃糕、灯芯糕、烘糕、大方糕、米糕、油炸糕、猪油糕、虾糕、千层糕。客官要来些什么?” 离殇不爱吃甜食所以他对糕点不甚了解,他低头沉思片刻,回道:“口味微甜,酥软的糕点,每种都拿几个。” 那老板带着皱纹的老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他白色胡子也随着他弯起的嘴角像两边扯动着。 他回道:“好嘞,糖蒸酥酪、如意糕、珍珠翡翠圆、梅花香饼、枣泥糕,都符合您的要求,客官稍等片刻,马上为您装起来。” 那老板拿出一个黄色纸袋将那些糕点通通装了起来。 离殇提着它回了马车,马儿平稳的行驶着,很快就到了清幽的府邸。 离殇大步向大堂走去,袍角随他的步伐摇摆。 正在品茶的清幽与清漓同时抬起头来,放下茶杯,眼神幽幽的盯着离殇。 离殇一笑,暗暗感叹,真不愧是亲兄妹,连这动作都如此的一致。 离殇将手中的糕点放下。徐徐走近清漓和清幽,坐在了旁边的梨花木椅上。 清幽率先开口:“官银找回来了。” 离殇勾着唇道:“自是都处理好了。” 清幽和清漓对视一眼,然后清幽开口道:“我和漓儿也快满十六了,我们商议不如就把你们二人的婚宴提前一月,办在漓儿生辰之时。” 清幽听此,大喜,他没想到出门一趟竟得来如此好消息。 离殇背挺的笔直,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流露,他道:“只要漓儿同意,我自是欢喜。” 清幽道:“既然案子已办妥,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回京吧!现在天色尚早,你们两人还没有好好在溋州游玩过,我现在带你们去见识见识溋州的大好风光!” 清幽先带清漓和离殇去看了溋州最有名的山水园。 此园中的叠石假山最为有名,形态各异的石块,像最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且全部是自然形成,无一丝人工痕迹。 山以水为脉络,故山得水而活,水以山为倚靠……故水得山而活”,用水来点缀假石山,美不胜收。 山水园整体布局上呈长方形,中部为池,水面波动,使幽静的园林有了生气。 清漓漫步与青石小路上,女子忽然一亮,她快步走到那块玉兔奇石上,伸手摸了摸,惊奇问道:“这确定没有工艺师雕刻过?” 离殇低笑,走近清漓,扶上她的手说道:“自然。漓儿要不要去摸摸兔耳?” 因那兔耳较高,以清漓的身高想要碰触,是有些难度的。 清漓脸上浮现纠结,双眸盯着那兔耳,最后粉唇轻启,说道:“还是算了。” 离殇哪能不知清漓心思。 他俯身抱住清漓双腿,将她抬了上去,清漓低低惊叫一声,带着怒气说道:“你做什么!” 离殇盯着清漓双眼道:“让你去摸兔耳!” 清漓瞪他一眼,因为周围人教多,她不好法火,故而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轻声道:“放我下来!我对那兔耳没甚兴趣!” 离殇放下了清漓,清漓面旁飞上红霞,她疾步走到了那小池旁,蹲下身子,盯着那一池青莲发呆! 忽然一条红色鲤鱼跃了上来,清漓匆忙后仰,回过了神来。 清幽自是看到了刚刚的事,他尴尬一笑,暗道自己真不应该和这对快要成亲的两对鸳鸯同行,他扶了扶额,尴尬一笑,对清漓道:“我们去里面再看看吧,这山水园内,步移景异,里里面更有意想不到的奇观。” 清漓闷闷答了句:“好。” 她双手撑腿站起身,率先向那园中之园前进。 那潺潺泉水飞流而下,下方奇石嶙峋默默承受着那落下的水浦。 清漓站在那木廊之中,看着这美景,她观了很久视线才移开,这园中的框景十分的妙,每个框里面都有不同的景象。 一直都天色渐黑,夕阳斜照,清漓与离殇、清幽才一同离去。 清漓因为这次的游玩,本是十分的开心,可是当她撩开车帘,看着繁华的街道,看着一个个孩童笨跑向他们的母亲,看着那一对对的新婚夫妻,她的双眸流露出黯然。 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撑到与离殇成婚那日,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看到她的父皇失掉皇位。她的母亲因她的父皇而死,这始终是清漓的一个心结。 还有那南玲,他一个南烟国公主却要留在京中,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 以那南玲的心性不像是个安定之人,她却许久没有闹事,明记的上一次与南玲正面交锋,南玲还一副想要杀了她的样子! 离殇见本来勾着嘴角的清漓,望了眼车外便蹙起眉头,他关心的问道:“漓儿怎滴了?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清漓没有说话。 离殇又道:“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飘走吧!忧虑过重对身体不好!” “飘走?”清漓默默重复,怎能这样简单呢?有些事是走不了的! 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达府邸。 清漓先行下车即刻回房了,它照旧先服用了药丸,才去休息。 离殇看着清漓远去的背影,亦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他躺在红木软床上想着清幽说的话。 离殇自是知道为何清幽要明日就返京,但他不由想到,若是现在押着李达回去,那无异于是戳破了皇上的计谋,恐怕避免不了与皇上正面交锋了。 75原路返回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春光无限好,霞色布满天。云儿在变换形状,千种姿态很是顽皮。鸟儿在啼叫,一声一声很是悦耳。树的枝丫在摇摆,一晃一晃很是活跃。 古铜色门前,身穿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乌黑长发垂至腰际,发丝摆动带出淡淡香气,腰肢纤细无比,用绣花金丝带紧束,面上略施粉黛,脚穿镶嵌琉璃的素色绣梅盘花底鞋,嘴角勾着淡笑的女子清漓站在那里。 她那带着水汽的美目里光华流转她左脚抬起,蹬上了回京的马车。 一身青色稠衣,黑色发丝被蓝色宝石绸带竖,腰间一根金色绣竹腰带,腰带上挂一翡翠凤纹玉佩,腿上一双米色高靴,剑眉星目的离殇和身着黑稠锦衣手握一把水画折扇,脚穿鎏金黑色高靴的清幽登上了另一马车。 日头高高悬起又缓缓下落,他们顺着来时的路返回,伴着渗入马车的凉意,与那越发朦胧的天色,清漓一行人再次来到了百花村。 依旧是蝶蜓环绕,百花争艳,香气扑鼻。 清漓与漓殇、清幽走入客栈,吃了些东西,又交谈了一些话,清漓正要起身回房,却听到隔壁桌的人在谈前两天的的花神节,从那些人的谈话中清漓知晓那次的花仙子依旧是紫苏,清漓听此很是平静,因她本就与紫苏无大冤仇,她怎样自是与她无关。 清漓顿了片刻,又抬起了那盘花底鞋,缓步上楼,不过有些话还是入了清漓的耳,淡细如黄鹂蹄叫的女音道:“什么花仙子,不过就是人家不要的位置罢了,那紫苏有何了不起的!” 清漓嗤笑一声,入了她的房间。不过一会儿离殇来敲了清漓的房门,离殇喊道:“漓儿。” 清漓彼时正在服药,她一惊回道:“何事?” 离殇抬起的手徐徐落下,口张了张,似是很犹豫,他沉吟一瞬说道:“可以开下房门吗?我有些事情需要告知你。” 清漓连忙将那称药的玉瓶装在怀里,从桌上端起一杯温热的茶饮了一口来掩盖那未退的淡淡药味。 她打开房门,琉璃水眸与离殇对视,涂着寇色口脂的朱唇轻启说道:“进来吧。” 离殇抬起左腿,袍角微动,修长手臂微晃,进了清漓的房间。 清漓瞧着离殇,眉头颦蹙,颇为不解。 离殇踌躇片刻终是开口,“回京之后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正是局势关键之际,一步错,步步错,且你身处深宫,兰妃、贤淑妃都不是简单角色,一切都要小心,若有何事一定要告知我与清幽!” 清漓眉头放松,嘴角勾起,心里自嘲一笑,清漓对离殇道知晓了。 离殇站在原地,似是有何事难以启齿。 清漓静静等他。 离殇的脸上步满愁色,他睨清漓一眼,垂下头颅,终是没有再说。 离殇怀着心事走了出去,他在客栈的陶木通廊徘徊一会儿,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道:“希望事情不要那么糟糕。” 毛毛细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整夜,似是要洗尽人间的污垢,木楼飞檐滴着那晶莹的雨水。 百花的花心包裹着那温和为它们沐浴的玉露。 绿叶薄薄的页片上满是水痕,那细细密密仿若针织的脉络与那露水勾勒出一幅带着淡雅味道的水墨画,那水墨似是不满与绿叶的摇动,它缓缓的下坠,誓要跑到那汇集了它许多同伴的大地之上。 车轮与带着水汽的水面摩擦,车边飞出几道水痕。 车外红木阁楼与青色竹楼被马车摔在身后,虽说街道乘着那雨液但是却丝毫阻挡不了那些忙碌行人的步伐,商贩也依旧照常叫卖着。 清漓与离殇、清幽在中午时下车休息了片刻,吃了些餐食,便继续赶路了。 风儿不分昼夜的吹着凉气,狗吠声唤醒了正在车内闭目的清漓。 她慢慢的伸展四肢,皱了皱那秀眉,带着倦意起身来到了客栈前。 她在与那将她花盘绣鞋染湿的地间水露斗气,带着些熟悉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思。 她略施脂粉的清丽面庞抬起,看着那熟悉的客栈,她隐藏许久的疑虑重新冒了出来。 她走进这个挂着温歇客栈牌匾的楼阁,她回客栈歇息片刻后又走了出来,叫来那个接待的小二问道:“前几日的命案如何了?” 那小二叹气,不知该不该说,因为这可能会影响他客栈的生意。 清漓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子,递给了那小二。 那小弟嬉笑接过,低声说道:“是那日在我们客栈住宿的另一女子紫笛所为,紫笛的母亲被那男子当街痛打,最后不治身亡,紫笛不甘心便设计了此事。” 那小二说完便想要走。 清漓却又开口问道:“那女子如何了?” 小二脸上带了点同情道:“被砍了。” 说完那小二便离去了。 清漓驻足片刻,清幽的声音从清漓背后传来,“收拾好了便下去用餐吧!” 清漓与清幽一同下了楼,离殇早早的便坐在了那里。 清漓与清幽一同走到离殇那桌,屈身坐了下去。 正在等餐食时,清漓听一醉酒男子不停叫着青笛。她转头去看,只见一书生打扮的白衣男子,在丝毫不符合文人行径的抱酒狂饮。 清漓不明所以,来送餐的小二为清漓解惑。 他道:“这男子名叫顾风,他为人良善,却很是胆小,那日见一地痞痛打紫笛的母亲,他本想去制止却被那地痞的凶悍模样镇摄住了,不敢上前,等到紫笛前去时,他帮紫笛将她母亲送去医治,无奈紫笛的母亲还是走了。” “这顾风看到那人因自己的懦弱而亡,很是愧疚顾而时常帮扶那紫笛,陪同紫笛度过了她最艰难的时刻,并在日常的相处中对那青笛生出爱慕之情。” 那小二停顿片刻看了看清漓,清漓有些懵他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 这时清漓身旁的清幽抬起细长手臂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递给那小二,小二乐呵呵的接过,道了句:“谢谢客官!” 76虐恋顾风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小二面带笑意手舞足蹈地说道:“可是紫笛那时始终不能放下杀母之仇。紫笛最终还选择了设计杀害那地痞,对顾风的爱意视而不见。” “犹记得紫笛被斩首那日,顾风跑去刑场,本是无比胆小的他,竟不顾那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拿着大刀,一身血腥之气的刽子手。” “顾风冲上前去大喊着紫笛的名字,可是却被衙役拦了下来,他的手臂被两个衙役死死抓着,但他仍不放弃,好似要将全身的力气一同使出来。 “他奋力的挣脱衙役,奋力的嘶吼。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认识顾风的人纷纷劝解他,但他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一般,那双眼死死盯着紫笛。” 说到此处时,那小二的表情也极其精彩,清漓一行人也听的入迷,暗暗为那顾风感到心痛。 小二接着道:“紫笛在那里低着头,她一直没有回应顾风,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县官见此生了怜悯之心,令那官兵松开顾风,给紫笛一些时间让紫笛与顾风交代一些后事。” “官兵一松开顾风,顾风便用自己可以使出来的最大力气冲上前去,他颤抖着双手扶上紫笛的脸旁,悲痛欲绝的问紫笛:为何要如此极端,为了杀掉一个败类,葬送自己的一生值得吗?说着说着顾风眼中竟然涌上泪意。” “紫笛嘴角勾着苦笑,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眼看进顾风的眼里,她对顾风说:我已无牵挂,有何值不值得呢?” “顾风用力抓住紫笛的肩好似这样就可以换来她的留恋,顾风沉痛无比对紫笛说: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们这些时日的相处算什么?” “紫笛沉默了会儿,微风吹起她的发丝,有几缕飘到了顾风的脸上,她说道:我不值得你如此,你可以去找更好的人。紫笛说完别开视线,转头对县官说:可以行刑了,紫笛闭上了眼。” 离殇嗤笑一声道:“你连她发丝飘动都看到了?” 那小二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说道为了让客官们听的尽兴,小的就私自加了些。” 清漓瞪了离殇一眼,转头对商贩道:“继续吧!” 那商贩继续说道:“顾风听后大喊:不要。他眼中的泪水如那卸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倾泄而下,他双膝跪地对那县官说道:求您,大人留紫笛一命吧,这砍头之罪,我愿替她背负。” “县官看他如此胡闹,令衙役把他拉了下去。随着县官扔下的木令,行刑的刽子手的大刀狠厉落下,刀影一闪,紫笛已没了生息。” “顾风呆愣当场,在观刑的百姓大半已离去,顾风僵硬的向前走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停在紫笛的尸身旁,他的眼已流不出泪,他缓缓伸出手替紫笛收了尸。” “之后便是几位客官现在看到的那样,这顾风从那日开始就长泡在此处饮酒,一泡就是一天,直到我们客栈关门他才离去。” 那小二刚说完,就听到顾风带着醉意的喊道:“小二,上酒。” 原是那顾风又喝完了一大坛。 清漓、离殇和清幽此时也已吃完,清漓微微转头看了顾风一眼,那一眼里同情有之,沉痛有之。 离殇抚了抚衣角盯着清漓说道:“吃完便回房休息吧,明日应就抵达京城了。” 清漓的朱唇轻启,回道:“好。” 清漓怀着心事踏上了二楼,她推开自己的房门,踏进陈设简洁的檀木房间。 正对门口的一侧有白色纱窗,窗上摆放着一个青色瓷瓶,瓷瓶瓶身雕着一些交叉似叶脉的纹路,瓷瓶内插有几几枝红粉色海棠,微风从窗外吹来,海棠的瓣身冷得发颤。 黑色梳妆镜在侧摆放,清漓不急着去带粉纱围帐的木床休息,她缓步走向了那黑木梳妆台,近看发现这黑不同于一般的黑,黑墨中还带有微微深红色。 清漓屈身坐在木凳上对镜走神,马上就要回京了,她也快要与他父皇正面交锋了,可是她却丝毫不开心,甚至有些低落。 清漓想到了她年幼时的事情,那时她父皇母后还很恩爱,小小一团的她时常在她父皇母后怀里撒娇。 有次她父皇正在午睡,小小一团的她迈动那小腿,借着窗前的矮凳,爬上那梨木龙纹床,趁她母后不注意,她申出那白嫩小手在她父皇脸上使坏,她父皇本就睡眠较浅,因此立刻便惊醒了,清漓的母后见此立刻将清漓抱了下来。 清漓的父皇睁开双眼,看到她的母后和她,不仅没有生气,嘴角还勾了起来,他道:“小漓怎这般顽皮。” 清漓当时还懵懂知知道那是她的父亲,所以丝毫不怕帝王的威严,清漓细细的嗓音传出,“不皮,你皮。” 惹的她父皇母后哈哈大笑。 想到这里,清漓的嘴脸勾着,但是那双琉璃眸内却含满泪花。 她不懂为何他的父皇最后会变成这般模样,不仅逼死了她的母后,还不放过丞相府、她的兄长以及她。 想到过去的种种清漓做不到去伤害她的父皇,但她必须要为她的母后讨个公道。 清漓知道明天定是危机四伏的一天,前有想要她死的南玲,后有她残忍的父皇。 清漓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静了静心神。 终是抬起那细长的腿提裙迈步向床上走去。 清漓照常让小二准备热水,关好门窗,沐浴更衣,接着躺上了床。 明日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她本应该好好休息,没想到她闭眼许久却总是不能入眠。 清漓尝试放空思绪,驱赶走脑内的一切繁杂念头,可睡意迟迟不袭来,清漓心道,难道是因为我白日在车上休息的太久了? 清漓又躺了很久,最后烦躁的坐起了身来,她在黑暗中摸索穿上里衣,套上外袍,穿上那小鞋,极其缓慢的向窗边走去。 她法开了那紧闭着的白色纱窗,抬眼向外忘去,现在是深夜,街道上已没有了行人,一片漆黑。 77下旨赐婚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抬头望了望翰无边际的夜空,皎洁的明月高悬,呈弯弯的月牙状,周围点缀着一些繁星,那星星有的比较闪耀,有些比较暗淡。 明月和繁星共同铺陈在夜空之上,好似一张没有边际的画卷,主次分明。 清漓沉浸在这浩瀚的星辰大海之中,内心也随之没了波澜,滞后许久的睡意,总算是袭来。 她收回惺忪的氤氲眼眸,转身越过那圆木凳,抬手拂开被风吹的胡乱飘摇的床账,躺在了那素色床褥上,闭着眼扯了扯水色纱被,将自己裹成一团。 日升月落,窗边的海棠花,投下斑驳的光影,粉色纱帘被撩开,发丝微乱,美眸半瞌,鼻梁高挺,樱桃小口微撇,穿着一身水雾绿草裙的清漓,缓慢的步了出来。 清漓睡意未消,向梳妆台走去,脸上忽的浮现了痛苦的表情,原是踢到了那圆木矮凳,清漓蜷了蜷那金丝花盘底鞋内的脚趾,原地静立片刻,等那疼痛消了些后,清漓才继续前行。 清漓随意挽了个飞云斜髻,戴了一个錾花,扑上淡粉,抹上胭脂,给粉色小唇上了口脂,就走了出去。 离殇和清幽早已在客栈外等着了。 清漓加快了些脚步向马车走了过去,离殇这时叫住清漓,他皱着眉头好似有什么非常纠结的事情。 离殇内心忐忑的对清漓说道:“回京之后你立刻回宫,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也不要与我耍脾气,我之后会告知你缘由的。” 清漓因为昨夜没有睡好,所以根本就没有仔细听离殇在说些什么,她蹙着那柳叶细眉,胡乱回了句:“知道了。” 清漓袖口在空中摆动,率先登上她的马车,清漓慵懒的靠在那软卧上补眠。 马车徐徐驶过街巷,车外的声音很是嘈杂,却丝毫没有影响困到极致的清漓,清漓连呼吸都没有变,依旧在沉浸在睡梦中。 清幽从怀里拿出腰牌给那城门的守卫看了一眼,那守卫向清幽行了礼,便放清漓、清幽、离殇一行人进了京城。 待清漓醒过来时已到了皇宫,原本每次都要将清漓平安送到她寝殿门前的离殇,不知怎的竟早早离去了。 清漓车帘晃动,清漓下了车,等在那里的清幽对清漓道:“我有些事便先走一步,你回宫之后先安心待着,无论遇到何事,一定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后一块商议。” 清漓颔首轻轻回了声:“嗯。” 清漓通过花廊,看了一眼那绿色灌木中流着潺潺细水的瀑泉,向她的殿门走去。 清漓刚走到她宫殿的雕花木门前,就看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清漓忆起清幽的话,对她视而不见,自己抬起左腿迈进殿内,还没等她另一只脚踏入,南玲那另人厌恶的声音响起。 南玲也没有阻拦清漓,她自顾地说着:“你竟然私自跟着一个男子跑出宫,真是丢先皇后的脸啊,恐怕那先皇后也不是什么端庄之人,所以才教养出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人来。” 清漓无法再保持平静了,她的母后是她的逆鳞,那南玲竟敢如此的污蔑她的母后。 清漓内心的熊熊怒火越来越烈,她冷笑一声道:“不知是谁死死赖在别国的皇宫之内,一直不离开,南烟国虽是小国,但也算是繁华,没成想竟养不起一个公主!” 南玲的俏脸爬上恶意,她冷笑一声,“我留在此处自是因为北陵国的皇上有礼节,欢迎我,你竟不顾皇上的颜面,不顾两国友好说这种话,莫非是想要篡权吗?” 清漓嘲讽道:“你硬要留在我们北陵国,父皇作为北陵国的领导者,自是不能拒绝,没想到你竟如此厚脸皮的说父皇欢迎你。” 南玲的面庞扭曲,她的拳头攥的很紧,她抬眼看了看四周蓄势待发的守卫,知道这里是清漓的地盘她不可以轻举妄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她淡薄的红艳唇瓣轻启,道“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与你斗嘴,我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是关于离殇的不知清漓公主想不想知道。” 清漓弯着眉眼说道:“离殇的事情我想知道自是会去问她还不用你来告诉我。” 风儿吹起清漓的几缕发丝,拂上清漓的脸颊,清漓转身将右脚收进了殿内。 清漓看着清漓的背影道:“我还是发善心,告诉你吧。皇上刚刚已为我和离殇下旨赐婚了!” 清漓听到这一句猛的止住了步子,她近日就要和离殇成亲了,南玲却说父皇为她与离殇定亲了,这怎么可能! 清漓没有理她向内殿走去。 南玲在门外大声说:“现在圣旨应该已经到了离殇的手中,我与离殇上一年便已相识,他曾细心为我包扎过伤口,还曾为我送过餐食。当初我就与他口头约定好了,这次终于与他定了亲。” 南玲的神色颇为倨傲,她又说道:“若是清漓公主你有些自知之明就应该赶快退了与离殇的亲事,别做我与离殇的挡路板。” 南玲说完,见清漓竟然没有给她回应,她顿感受到轻蔑。南玲死死的盯着清漓的殿内,不过此时清漓已走进内殿,她的声音虽然可以传过去,可以她的视线却被那淡绿绣有美人挥扇图的屏风挡住。 南玲咬了咬牙,暗恨清漓竟然让她一人唱独角戏,她为了激出清漓,又添了句引人暇想的话,“想当初我潜入北陵的军营,可是与离殇朝夕相处的半月有余,那半月我们可是形影不离。” 在里间的清漓轻轻笑了声,兀自摇了摇头,南玲明显就是为了要激怒她,真当她是没有脑子的吗? 若是离殇真像说南玲的那般,那离殇又为何要自己与结亲呢? 只是那军营之事清漓却真的听进了心里,清漓还记着当日她询问他与南玲关系时,离殇支支吾吾的样子,清漓知道离殇定事情瞒着她。 但清漓不会只听南玲的一面之词,她也会听离殇的解释。 78留京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天色蓝紫相间很是炫丽,一排排的大燕向南飞去。 石灰街道上行人与商贩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青蓝带花纹的高端马车内,离殇靠着车壁,皱着眉头,闭着那双星眸神思。 离殇在回京之前就收到消息,南玲向皇上请求,为他和她赐婚。 且不说清漓不会接受,就他自己也感到厌烦无比。 他没想到南玲竟会如此做,她再怎样说也是一国公主,竟然会不顾自己国家的颜面,向皇上上书,要当他的侧室。 离殇内心无比的焦虑,他暗道,不管怎样我都不能接这个圣旨。 马蹄声止,古铜大门上挂着两个灯笼,门前的小厮向离殇弯腰行礼。 离殇匆忙走进府中,此时圣旨已到,前来颁布圣旨的小太监,仍是那个受过先皇后恩惠的小顺子。 离殇眼神冰冷地盯着圣旨,他笔直的站在颁旨的小顺子身前,双手紧握,没有接下圣旨。 那小顺子是知道离殇和清漓情况的,他们都快要完婚了,没想到皇上竟颁下了这种圣旨,这将清漓的颜面置于何地。 皇上想要逼的清漓与离殇产生间隙,从中破坏丞相府与清幽的联合。 但皇上之前对清漓如此疼爱,现在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般无情。 自先皇后逝去之后,皇上虽然表面上与之前一般无二,甚至更加沉溺于享乐,但他跟随皇上多年,皇上是真的欢喜,还是假的欢喜,他自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皇上眼角的细纹明显增多,从前在政事上无比认真的皇上,现在时常出神,皇上回过神来后会往身旁望上一望,最后似是没有看到它期待的人或物,失落的收回视线。 皇上偶尔在睡梦中会叫上几声先皇后的名字,他常常从梦中惊醒似是梦中有什么让他无比恐惧的事情。 可若是皇上念皇后旧情,又怎会如此对待清漓、清幽与丞相府。皇上明显再将他们往死路上逼。 小顺子不知该如何劝阻离殇,可是他还要回去付命不能一直在此处呆着。 小顺子皱着眉,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清幽就来了,清幽看了眼小顺子,对离殇说道:“这道圣旨先接了吧!” 离殇攥着拳盯着清幽,说道:“我怎能接这种圣旨,漓儿知道会怎么想?” 清幽走近离殇向他耳语了一番,离殇双眼瞪的极大,张了张口,又猛然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清幽又用平常的声音说了句:“清漓那里先交给我,这圣旨你先接了。” 离殇纠结无比,他终是拉着嘴角,屈膝接了圣旨。 庭院内的梧桐树叶落了几片,那蝉儿似是可以感受到清幽的心情,它凄厉的叫了几声。 离殇的袍角被风儿吹的卷了几卷又缓缓的落平,似是在安抚离殇。 小顺子知道太子和皇上之间必会有一胜一负,若是皇上胜了,那清幽等人的命可能就没了,若是太子胜了,以太子平日温和的性情,应该不会太为难皇上,不过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小顺子自知以无自己的事,他微弯着腰迈着小步回宫向皇上付命了。 清幽与离殇迈过木制门栏,踩着楠木地面,走向里间的梨木公桌,桌子中央摆放着一个白色瓷瓶,瓶内装了几片绿叶,瓷瓶旁边置了一个白盘,盘里放着两个褐色茶杯。 殿内的小厮,见清幽与离殇坐下,他连忙去泡了壶热茶,他刚将热茶端过去,离殇就挥退了他,连同这屋内的所有下人。 离殇询问清幽,“真的要定在那一日吗?” 清幽回道:“那日是最好的时机,李达一案之后父皇定会更加的提防我们。” 离殇眉头好似要皱成一个结,他的眼中充满挣扎,但他知道清幽说的没有错,那一日确实是最好的时期。 离殇默然片刻同意了清幽的提议。 随后,清幽与离殇一同进宫向皇上付命去了。 金黄色的高大宫殿,在阳光的照射下无比的亮眼。那盘旋在屋檐的龙头,昭示着这里面之人不凡的身份。 清幽向皇上禀报,“官银一案是那溋州通判李达与那白虎寨的山匪串通盗取,他现已招供,我与离殇也已将那丢失的官银如数追回。” 皇上嘴角带着虚假的笑意,回道:“那李达竟敢坚守自盗,先将他关押入天牢,待随后处置。” 清幽弯腰拱手答了声,“是。” 离殇上前一步向皇上禀报,道:“因祖父病重,想要看到我与漓儿早日成亲,所以儿臣与漓儿商议后打算将婚礼提前,特此向您请示。” 皇上的手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答应了离殇的请求。 清幽说道:“等此案了解之后,儿臣亦请求暂缓溋州之事,先参加了漓儿的婚礼,儿臣就这么一个妹妹,她的终身大事,儿臣自不能缺席。” 皇上笑了笑,手握了握龙椅,说了句带有引申含义的话,“你这个哥哥作的到是称职。” 皇上没有直接同意清幽的提议但也没有拒绝。 清幽见已将要说的说完,就向皇上告退了。 离殇亦紧随其后,告了退。 清幽和离殇来到殿外,对视一眼,径自离开,什么话也没有说。 天色渐暗,本是平静的天,忽有一阵强风刮来,卷起地面上散落的枯枝落叶,也从地面刮走一些尘粒。 尘粒与枯枝落叶在风旋里打转,忽的向雕花纱窗袭来,宫女小月连忙将窗关上。 因这窗纱的材质上乘,故而只是抖了抖,不一会就平静了,没有让那狂风冲进沉静、整洁的殿内。 珠帘被从门缝内偷偷跑进来的凉风吹的摇摆,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碧玉破碎之声。 一道闪电划破天迹,惊雷紧随其后,殿内红烛摇曳,忽明忽暗,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了纱窗上,温度骤降,宫女小月为清漓披上一件蓝紫色金花披风。 清漓借着昏暗的烛光挥开琉璃窗帘与窗边粉色床账。 狂风肆虐一夜,雷电时时将本就轻眠的清漓吵醒。 79回忆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宫殿外,嘈杂的脚步声与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将睡梦中的清漓吵醒。 清漓抬手揉了揉眼,问道:“发生了何事,怎滴如此吵吵嚷嚷的?” 候在床前的小月弯下身子凑近清漓说道:“回公主,兰妃今早诊断出怀了龙嗣,皇上龙颜大悦将她升为贵妃,并赐了她一座新的府邸。” 清漓抱着锦被胡乱“嗯”了一声,又拉了拉锦被将自己的头罩住,兰妃的事本就与她无关,只要兰妃不再主动招惹她,她自不会与她过不去。 可能是清漓的病情更严重了,她感觉全身乏力,只想再睡一会儿。 小月怕清漓再次入眠,连忙加了句:“公主,刚刚太子殿下派人通传,说让您起来后过去一趟,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谈。” 清漓嗡嗡说了声,“知道了。” 她又闭眼躺了会儿,等大脑清醒一些后,她终于缓缓伸出了那细长、雪白的藕臂。 小星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青绿长裙,递给小月,小月将那叠放在一起的衣衫打开,动作轻柔的先帮清漓套上中衣,接着又帮清漓套上了带着蕾丝花边的长裙。 清漓缓缓坐了起来,睁开水润亮眸,拨开了挡住她视线的一缕秀发。 在小月的搀扶下走向了琉璃材质的梳妆台。 清漓杏眸之下原本白嫩无比的眼眶,但因为昨夜连续不断的惊雷的打扰,此时泛着淡淡的黑。 小月为清漓梳了香芙髻,带上紫玉发钗,簪上流光珠花。 用白色珍珠粉为清漓润了一下面,拿来材质绵软的绸巾为清漓将脸上水珠擦干,给她的白嫩脸庞铺上淡粉,将那淡淡的黑眼圈遮住,将她的柳叶眉,描的无比精致,为她的檀香小口,涂上淡红色。 小月为清漓梳妆打扮之后,清漓轻抬玉腿踏出殿门。 清漓踏着土石小路,走过一座座宏伟壮丽的殿宇亭阁,身边时不时的经过一些宫人,在清漓前方本在耳语嬉笑的两个宫女,见到清漓连忙停止了交谈,俯身向清漓行了个礼。 清漓点了点头,她们便赶忙跑走了,清漓看了看那两个小宫女的背影,继续前行。 清漓嗅着空气中植物的清新气味,脚踩上了一块草坪,被清漓踩住的小草微微颤了颤,似要挣脱那无情压住它的花盘底鞋。 耳边穿来一阵阵的蛙叫声,与细微的水声。原是清漓走到了被荷花和荷叶所覆盖的池塘边。 清漓顿了下脚步往池塘那里瞟了一眼,清漓神思飘走了,她忆起清幽被封太子的那一天她与清幽一同在池塘边玩耍。 当时的他们年纪还小,她看着那翩飞的美艳蝴蝶,想要捉住它,摸上一摸,并嗅嗅它的气味是不是和它的外表一样的令人心情愉悦,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的捕捉蝴蝶,最后都不能成功,她着急的不行。 在她一旁站着的清幽吓她道:“蝴蝶是有毒的,你摸了她的翅膀你脸上的皮肤就会立刻起褶。” 年仅八岁的她小脸一皱,怀疑的看着清幽,问道:“真的吗?” 清幽噗嗤一笑说道:“自然是假的。” 她就知道不能相信清幽,她握着粉拳狠狠地瞪着清幽,她的发丝跟随着围绕在她身旁的蝴蝶,飘了飘。 清幽止住笑意,对清漓说道:“好了好了,我帮你这个小不点捉一只。” 清幽的眸子看准一个蝴蝶,微微弯了一下身子,等那蝴蝶落下来时,他猛的向前一扑。 清幽感受着手心的痒意,脸上挂着倨傲的表情,清幽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微微握着,嘴角勾着,眉也弯着,对她说道:“看,我抓到了。” 清幽怕那蝴蝶跑了,只微微张开了一点缝让她看,她从那缝隙里看到一对透明翅膀,与一对黑色小圆眼,她皱眉说道:“不像蝴蝶呀。” 清幽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 清幽将手心的缝隙张的更大了,在清幽手心等待时机逃跑的蜻蜓,猛的向外冲出去。 清幽懵了,一脸的尴尬神色,面颊粉红。 八岁的她丝毫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她的红色锦袍被风吹的动了动,她缓缓蹲下了身子,笑的肚子有些痛,清幽见此也顾不上尴尬了,因她那时正是体弱,清幽怕她有什么事情,非要叫她回寝殿等太医来为她诊察一番。 小小的她看清幽如此着急赶忙止住了笑,她缓了缓,手撑着草地站了起来,说道:“真的没事。” 清幽却不罢休,拉起她就要去他的太子府,清幽说道:“那就先让我府中的医师帮你诊断一番。” 她闷闷:“嗯。”了声。 她和清幽一块去了他的太子府,那白胡子的医师为她把了把脉说道:“公主体虚,应少跑动。” 年仅十一岁的清幽颇有模样的点了点头,对太医说道:“退下吧。” 她看清幽摆出的那太子架势,轻笑一声,用细细的声音嘀咕一句:“我就说我没事,还不信。” 不过一会儿,她的父皇母后也来了,清幽挨了皇后一顿训斥,清幽委屈的撇了撇嘴。 她冲清幽扮了个鬼脸,好似在说:“你自找的。” 她父皇担忧的看着她道:“漓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没有。” 她父皇与母后总算是舒出了一口气。 清漓回忆到这里,收回了望向池塘的视线。 清幽的太子府就在前面。为清幽建造太子府的建造师是个比较喜欢新颖样式的人。 所以清幽的太子府不像其他的殿宇一样呈方形。 清幽的太子府是圆顶,顶上有指向天空的细尖,寓意着住在里面之人的能力、才干会越来越高。 太子府整体的颜色与周围环境的颜色一致也是金色,所以即使清幽太子府的形状有些许的奇特,却并不突兀。 清幽太子府的殿前有个廊道,几根红色的高柱陈列在那里。 清漓通过高柱,踏上那石灰地面,跨过青色门框,走进了清幽的殿内,门口的小厮白夜在清漓走近太子府时,就已通报清幽。 80教训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踏上大理石台阶,迈过红木门栏,抬眼向殿内看去。 一身玄色锦袍,腰被青色雕花玉带束起,一只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一身懒散的清幽早已在大厅等候她。 清幽手里拿着把玉扇,扇柄是青玉材质,雕着一些花鸟纹样,他的乌发用细钿高高盘起,腰间别着块玉饰。 清漓绕过门旁的芭蕉,踏进殿内,径自走到那古铜色的座椅前屈身坐下。 她将手交叉放在身前,朱色小口打开,问道:“你叫我来所谓何事?” 清幽摆了摆手,示意殿内的小厮出去。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眉头,道:“还不是为了你和离殇的事。” 鸟笼里的鸟儿竹笼中动了动细短的小爪,抖了抖翅膀,尖细小嘴鸣叫一声,附和清幽。 清漓一早就被清幽叫来,所以还不知晓,离殇已答应与南玲的订亲。 清漓听此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回道:“他做了什么?难道同意了与南玲订婚?” 清漓面上平静无波,但她交叉的双手却狠狠地捏在一块,不管离殇有何原因,她绝对不接受这件事,且不说那南玲还与她有仇。 清幽见清漓这样严肃,他坐正了身子,对清漓说道:“离殇本已拒绝,却被我劝阻了,若是离殇拒接圣旨,那势必会和父皇对上,现在还不可以和父皇发生正面冲突!” 阳光为清漓的小脸打上一层亮光,显的清漓有些清冷。清漓的嗤笑一声,道:“南玲昨天与我说她之前便已与离殇相识并有所牵连,虽然南玲的话不能全信,但她也定不是空穴来风。” 清漓抬头看着清幽继续说道:“今日你就告诉我离殇接了圣旨,以离殇的性格若是他不想,那谁劝阻也是没用的。” 清幽说道:“这只是缓兵之计罢了,到时候这个婚约自会取消。” 清漓低垂下头,道:“你不必为他狡辩,他若有心自会向我说明一切。” 清幽见此也不好多说,他道“那便让离殇亲自解释吧!” 清幽说完,抬手端起一杯桌上的茶,拿到嘴边饮了一口,茶水缓缓流进清幽的肚子,缓解了清幽喉间的干涩。 清幽的胳膊动了动,他站起身来说道:“我与离殇已向皇上上书将你与离殇的亲事,提到半月后!” 清漓沉默一瞬,什么也没有说,走了出去。 天上的云儿变换着形状,一会儿幻成马形,一会儿幻成兔形,一会儿又幻成叶片形,好似想要安慰清漓,可是清漓现在没有抬头观望的心情,清漓抚了抚泛痛的胸口。 清幽说的她又何尝不知,离殇接旨是为了他们的计划,可是清漓仍是有心结。 清漓再次走到了池塘旁,耳边传来簌簌风声与熟悉的蛙叫声。 那翩飞的蝴蝶好似认出清漓曾是与它们一起游玩过的人,有几只扑簌扑簌的飞到清漓的身边,有的在清漓周围盘旋,有的落到清漓肩上,在清漓肩上煽动翅膀。 本是美景,可是清漓的眼里却满是忧郁,苦涩从清漓的五脏六腑蔓上咽喉,伴随涌来的是猩红的液体。 此刻还在清幽的太子府旁,清漓为了避免让人看出她的异样,为了不让清幽担心,她将喉间的猩红强压了下去。 她的嘴角勾了起来,却毫无喜意。 清漓抬起粉嫩玉手驱赶围在她周身色彩斑斓的美艳蝶儿,那蝶儿似乎感受到了清漓此时不想陪它们玩,所以悻悻地飞走了。 清漓踩着圆形的草坪踏步石,低垂着头一步步的向前走,即使她脚下踏步石上的花纹格外精巧,她也没有心思观赏。 清漓垂头走到青冈石小路上。有人挡住清漓的去路,清漓看着那黑影知道是个女子,清漓本打算绕开,没想到那人也跟着移动步伐,清漓抬起面庞,看向前方。 南玲与兰妃竟不知何时凑到一起去了。 站在清漓前方的南玲开口说道:“不知清漓公主在想何事?怎么见了我与兰贵妃娘娘也不打招呼?清漓公主不理我便罢了,可是兰贵妃娘娘怎样说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竟如此不知行礼。” 兰妃,不现在已经是兰贵妃了,兰贵妃微微仰着下巴,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她虽没有说话,但那幅姿态分明很是认同南玲的话。 清漓盯着南玲与兰妃看了会儿,幽幽一笑,她本就心有欲结,南玲还敢向她寻衅。 清漓的眼眸黑沉如墨,南玲被她的眼神盯的后背冒出冷汗。 凉风吹来,南玲感觉有丝冷意,她抖了抖。 南玲见清漓一直没有开口,她继续说道:“还不快快向兰贵妃行礼。” 清漓的脸上满是冷意,她挥了挥手示意她的护卫给南玲一些教训。 因这是在皇宫,所以南玲只带了个小丫鬟,她见清漓如此做,她的双眼燃起了熊熊烈焰,她瞪着清漓,道:“我可是南烟国公主,你无权随意处置我。” 天上飞过几只彩色小鸟,突兀的叫了几声,似是在替清漓回答。 清漓没有理会她的叫嚣,清漓本就在寻机为黎殇(殇大哥)报仇,南玲竟一次次的往枪口上撞,如果不教训她一番那就太对不起南玲给她提供的机会了。 至于兰妃,清漓不急,若她敢整什么幺蛾子,她也定不会放过她,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站在清漓身后,一身黑衣,外披软甲,身材高大,带着长胡子的侍卫,听到清漓命令后,飞身向前擒住了南玲。 站在一旁原本姿态高傲的兰妃见这阵仗,吓的花容失色,她对清漓说道:“你怎能这般对待南玲公主?快快让你的侍卫松开南玲公主。” 清漓没有理会兰妃的话,她转头对她的侍卫说道:“先打她五十大板,然后将她拖到殇大哥坟前跪着。” 不要手下留情,若打出了什么事,我担着,这是她应得的。 南玲见清漓如此的胆大妄为,大惊失色,她连忙叫她身边的丫鬟帮她一起挣脱那侍卫的束缚,可是却无用。 81痛打南玲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身边的另一个侍卫寻了一块方形厚木板,他抬手将那木板递给捉住南玲的那个侍卫。 青石路旁的花儿、草儿,以及那最是大胆的枝条,似是意识到了接下来的画面会很血腥,它们轻轻的摇摆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那侍卫将南玲摁倒在地,左手握着板子就狠狠地打了下去,丝毫没有顾及南玲是个女子,南玲身旁的绿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调,好像在劝那侍卫手下留情。 南玲痛的直吸冷气,她的喉咙都已经喊破了,清漓却一眼也没有看她。 南玲从初时的大骂着清漓,到最后的向清漓祈求原谅,她的声音期期艾艾,若是有不明所以者,定会感叹这姑娘好生可怜。 但清漓始终面无表情,无论她说什么,清漓都一幅没有听到的样子。 清漓耳边的发丝被清风吹的摆动,她的衣摆也被偷偷灌入的凉风吹的飘摇。。 刚刚站在南玲一旁的兰贵妃,见势不秒,赶紧在她婢女的搀扶下,快步离开,去请皇上了。 兰贵妃虽与南玲无甚真情,但是有这样一个处罚清漓的好时机,她怎会放过。 想当初皇后在世时处处压着她,清漓也一直不曾把她放在眼中,兰贵妃胸口就一直憋着一口气。更何况她现在怀了身孕,皇上很是宠她。 兰贵妃踏上花岗石小路,穿过河塘,掠过弯弯曲曲的廊道,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她抬头看着金色屋檐,踏上玉色台阶,深吸一口殿内的龙涎香,微微挺着那才有了一个多月身孕的肚子。 她径直走入皇上寝殿,正在窗边站着的皇上见兰妃来,笑了笑说道:“爱妃有了身孕要少走动,多多休息。” 兰妃屈身道了句:“谢皇上关心。” 皇上缓步走上前,将兰贵妃扶起。 她抬起头用带着些焦急的眸子紧盯着皇上,说道:“臣妾有一事向皇上禀报。” 皇上皱着眉头,眼眸深邃若深渊,嘴唇翕动,说道:“何事竟令爱妃如此的焦急?爱妃但说无妨。” 兰贵妃双手搅着绣帕,添油加醋的把清漓教训南烟的事说了出来。 皇上脸上布了怒色,手抬起似要拍桌,可能想到了兰贵妃怀有身孕不能受到惊吓,他将高举的手缓缓收了回去。 他没想到清漓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他脸上布着愠色,对兰贵妃说道:“你先回去好好修养,以免动了胎气。” 兰贵妃回了句:“可是南玲公主那边…。” 兰贵妃还没说完,皇上就接道:“这件事朕去处理。” 兰贵妃暗自窃笑,答道:“是,陛下。” 皇上抚了抚兰贵妃的肩,又扭头对兰贵妃的婢女吩咐道:“你护送贵妃回宫,若贵妃出了事情,拿你是问。” 于是兰贵妃在她婢女的搀扶下离开了。 皇上也随之踏出金色门栏。 皇上带上贴身太监小顺子和一众侍卫,通过曲折的环廊,向清漓所在的后花园走去。 走到彩荷池塘。 白莲,红莲、重台莲、洒金莲、并蒂莲交相辉映,想要让怒火冲冲的帝王停下来看它们一眼。 清风徐徐吹过,将淡淡水气与清雅的荷香卷到皇上的身边,但是皇上此刻全然没有观景的心思,即使那垂柳枝头的黄鹂拼命发出悦耳的啼鸣。 垂柳伸了伸它的枝条,想要挽留,但仍是被帝王狠心的留在了身后。 此时南玲已被打的快要昏厥,无论她说什么,清漓都只是淡淡的看着前方,丝毫不回应她。 南玲的嗓子已哑,她现在只能发出嗡嗡的气音,若不是因为她有练过武,身体底子好,此刻怕已晕厥。 清漓的朱唇微张,南玲以为清漓终于要放开她了,她狠狠盯着清漓,心里发狠的道,她和她势不两立,她一定要报此仇。 清漓站在原地,除了被风吹动的发丝与那不安分的衣角外,她一动也没有动。清漓说道:“将她带到殇大哥坟前,让她跪地忏悔。” 南玲的双眸瞪的极大,她的瞳孔微缩,她的明艳唇张着,发出嘶哑的声调,她的手拼命反抗着,但仍是蚍蜉撼树。 清漓话落,那侍卫道了声:“是,公主。”便将那南玲带走了。 清漓听到繁杂的脚步声,也猜到了来人是谁,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空气因为来到的那些人绵长的呼吸,已变的有些热。 一身黄袍,一条用金线绣着的五爪金龙陈列胸前,连长靴也是金线制成的皇上,走到清漓身前。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里含满了火焰,他用那苍老的声音说道:“你将南玲弄到哪里去了,你是我北陵国的嫡公主,怎能如此的嚣张跋扈。” 清漓转头看向皇上,云淡风轻地扫了他一眼,回道:“她欠我的可不止这些!我已经够宽荣她了。” 清漓的衣衫被风吹的飘动,她的表情无比冰冷,加上她那一身素色衣裙,给人一种孤傲之感。 皇上看着这样的清漓,怔愣一瞬,似是在感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原来只会撒娇的清漓长大了。 皇上走神片刻便回过神来,他厉声呵斥道:“南玲无论如何都是南烟国的公主,你对她这般狠辣,置两国关系于何地?” 清漓睨着皇上,指甲掐着手心,回道:“她杀死了殇大哥,绑架过我,父皇您是怎么处置她的呢?她又是置两国关系于何处?” 皇上被噎住了,他甩了甩龙袍,抖着胡子说道:“你没有证据证明是南玲绑架的你,你分明是因为南玲与离殇定亲而迁怒于她,所以编出这等言论,污蔑于她。” 清漓本想扯扯嘴角,可是也许是她太过心痛,她连假笑也笑不出来了,他是她的父亲,却为了处置她,维护另一个国家的公主,将她的申诉说为污蔑。 清漓那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眸子盯着皇上,虽为言片语,却把那怒火滔天的皇上看的无地自容。 皇上的脸上犯红,那红不知是被看穿而生的的羞红,还是带着愠怒的红。 82昏倒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风儿擦过清漓的玉手,跑到清漓的衣袖里玩耍,闹的清漓的袖口不停摇摆,亦如清漓现在如浮萍般飘摇的心。 皇上眸若寒潭,他冷冽地盯着清漓,厉声地吼道:“朕再问你一次,你将南玲带到了何处?” 清漓那通透的琉璃眸,紧紧地盯着皇上,沉默未语。 清漓掐进肉里的指甲,似在诉说她的心也是会痛的。 皇上见清漓不说,紧紧攥住拳,吼道:“朕在问你话!” 清漓讽刺的盯着皇上,嘴角坠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皇上怒容满面,索性不再与清漓废话。 他对他身后的两个侍卫说道:“你们两个去追踪南玲的踪迹。务必给朕将人带回来。” 那两个手持长剑,身披软甲的侍卫双手抱拳,弯腰道了声,“是。”便快速的转身去寻南玲去了。 皇上瞪着清漓说道:“你上次刁难兰妃的侄女朕罚你好好在自己宫殿内反省,可是你却私自和离殇离开,去到溋州。你回来后,朕宽荣了你,没有予你惩罚,你却丝毫没有悔改之心,更加得寸进尺。” “既然你仍是如此顽劣,那你便去祠堂跪一日吧!看看能否让你长些记性!” 清漓歪了下头,没有反驳皇上的话,她向远处瞟了一眼,眸子深沉,径自向祠堂走去。 皇上气的吹胡子瞪眼,心里怒骂,逆女。 他身边的太监小顺子对皇上说道:“皇上消消气,公主只是一时想不开所以才会做了错事,再怎样公主都是您的孩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公主计较了。” 小顺子抬手为皇上顺了顺背,又说道:“皇上要保重龙体,可别因为小辈气坏了身子。” 皇上眸眼冷冽,喘着粗气,用手抚了抚胸口,说道:“你不用为她说话,这个逆女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哼!” 蓝色的天被黄紫色流云晕染,皇上这时不想回宫,便在宫中漫步,他的心中似有千种愁,万种绪。 夕阳西斜,照着那布满彩莲的水面,黄红相间的颜色晕染到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也浸润着那荷瓣。 白荷的变化尤为明显,它的瓣身呈现黄红色,全然不见本身的白,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这是新品类的荷花。 皇上走到彩荷池旁,低头看着自己打在水中的倒影,鬓角斑白,胡子花白,皱纹横生,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怒色。 他出神许久,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变的如此爱生气,也不知何时起,自己竟变的如此苍老,他年轻时,曾被他父皇说过优柔寡断,太过心软,可是自从登上皇位之后,他的气性随着位置的提升越来越大。 几只白鸽落在池旁,那通透的小原眼四处乱瞧,不经意间个皇上对视一眼,又展翅飞走了。 池边的绿树,被披上黄红软甲,让人不敢触碰,飘落的树叶好似在展示着他的威严。 皇上又在花藤围廊里漫步许久,知道日复西西山,皓月高悬。 小顺子手里拿着一盏菱形灯笼为皇上照明。 皇上垂头借着灯光回了自己寝殿,全然忘了被他罚跪的清漓。 祠堂处于整个宫殿的后部,祠堂前方有个椭圆形的小院,院内种着些绿植,绿色的叶子随着不怜惜它风飘落。 祠堂的四壁都是严实的墙壁体,只有一个很小的开窗,和一个暗红色木门,祠堂内的高桌上,摆有一些牌位,牌位前的石灰地面上,放着几个软垫。 日沉月升,皓月感受到祠堂的压抑,拼命寻找缝隙,将光辉洒进祠堂。 奈何那皓月只找到一个小小漏窗,它低沉的通过那个漏窗辉着自己的光芒,拼命想要给跪地的清漓一些光热,却不知自己的光很弱,并且带去的也只有凉。 清漓手撑着地,跪在软垫之上,她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头有些眩晕,她的贴身宫女小月,心疼的看着清漓说道:“公主您先休息会儿吧!” 监督的嬷嬷冷冷一笑,看着小月说道:“皇上还没发话,便要一直跪着!” 她又看向清漓那边,抬起她那粗糙的手转了转自己手上的玉扳指,说道:“公主殿下,应该不会让老奴为难吧!” 清漓没有理会那个嬷嬷,也没有听小月的话,她仍笔直的跪着,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滑到脸上,滴到地面。 清漓喉间升上一股亮意,脑中一片空白,眼前本就模糊的画面,顿时一黑。 她努力的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形,她的红唇张了张想要说些话,但她撑地的手臂已经无力,伴随着一声闷响,清漓彻底倒在了地上。 小月焦急的大喊,“公主,公主…。” 清漓却已彻底昏死过去,不能给她回应。 小月慌忙的往祠堂外冲,准备去叫太医,可是那个守在一旁,一身暗紫色袍衣,头发黑白交织,一脸狠色的嬷嬷拦住她的去路。 小月焦急的说道:“你干什么,若是公主出了事情你担待得起吗?” 那嬷嬷没有理会小月,她转头看向清漓的方向说道:“公主还是快些起来吧,别装了,若是皇上来巡查发现公主偷懒,皇上恐怕不会仅仅让公主跪祠堂这样简单。” 因为清漓无意识,所以即使那嬷嬷叫嚣的再厉害,清漓一直都维持晕倒后的姿势,丝毫没有动,也没有回话,那嬷嬷这时才感觉到不对。 她愣神片刻,脑海中闪过千种思量,慌忙闪身放小月离去,小月也没空斥责那嬷嬷,她赶紧跑去请太医了。 那嬷嬷在原地神思,表情慢慢变的浮现惶恐,其实皇上并没有说让清漓跪多久,是那兰贵妃私下派人告知她,让她将清漓看严一点,要让她跪一夜尝些苦头。 因为兰贵妃怀有龙嗣,势头正盛,且这后宫没有皇后,她的位分算是最高的。 所以这嬷嬷本以为这是个可以讨好兰贵妃的机会,却没想到清漓竟出了事情,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并且太子清幽也定不会放过她。 83太子驾到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她一小小人物,兰贵妃怕麻烦上身也定不会管她,她又没有其他大的靠山,若是清漓昏倒一事被追究,她作为监管之人,定会被严惩,说不定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嬷嬷越想越惊恐,她的双眼瞪大,鼻中呼出的气体都有些急促,她赶忙迈开沉重的步子,向清漓那边走去。 微凉的风,摩擦着那嬷嬷干燥起褶的脸,那嬷嬷的心更加的凉。 她焦虑不已的,行至清漓身旁,她匆忙弯下腰,伸出粗糙老手,小心翼翼地拖住清漓腋下,将全身的力气统一调动到手臂之上,吃力的将清漓扶了起来。 那嬷嬷脸色发红,呼吸紊乱,她醋呛着向前走去,她沉重的步伐,与地面相撞发出,发出咚咚的微微响。 那嬷嬷终于走至祠堂的门前,她没有整理已经有些散乱的发髻,连鬓角的汗也没来得及擦。 她连忙唤来一个模样清秀,年岁不大的宫女,与她一左一右搀扶着清漓,向清漓的寝殿走去。 踏过青石地面与木质地面铺装,走过曲曲折折长廊,经过花园池塘与许许多多亭阁楼台,终于行至清漓的寝宫。 清漓宫中正在当值的小星看到,连忙上前,与那嬷嬷和那年纪很小的宫女,一同将清漓扶到了铺有粉紫色绣花锦稠被的梨木榻上。 那嬷嬷放下清漓后便匆忙离开了,也没有理会小星担忧的询问。随那嬷嬷一同前来的小丫鬟,亦随之而去。 一会儿的功夫,小月便带着太医赶到,因为此前清漓吩咐过小月,若她有一日昏迷或者身体出了何事,只可以去请张太医替她把脉,虽然小月疑惑清漓为何会说这种话,不过她作为清漓的心腹及贴身侍女,自是听从了清漓的吩咐。 小月请来的太医便是之前一直给清漓制造药丸延续生命的张太医。 张太医手里提着药箱,缓缓走近清漓,小月往清漓手腕附上了一块轻纱,张太医隔着轻纱给清漓把了把脉。 张太医感受着清漓紊乱的脉象,顿时方寸大乱。 张太医脸上的表情很纠结,清漓的身体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他若是不上报给皇上,若是清漓出了事情,他定会受到牵连。 可是他之前受过清漓的惠,当时他被贞妃刁难是清漓救了他,他说过会报清漓的恩,于是在清漓吩咐他,不要将她的事情告知其他人,即使是皇上和清幽也不行,他答应了。 张太医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让小月去准备笔墨纸砚,他将药方开出来,递给小月,让小月去太医院抓药,他自己则去一边侯着了。 缕缕凉风透进殿中,侯在一旁的张太医感觉有些冷,他抖了一抖。 急切的脚步声响起,清幽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清漓的寝殿,他身上还附着外面空气中的凉意。 清幽本在与离殇解决民间的暴乱,不承想,听到清漓昏倒的消息,他赶忙过来,离殇本欲同他一道而来,无奈那里暂时离不开人,所以只能作罢。 清幽焦急的走到清漓床围旁,担忧的看了看清漓,又转身向张太医问道:“公主如何了。” 室内的香烟朦朦胧胧,室内的白玉兰落下一片花瓣,整朵花都蔫蔫的,似要凋零,它是否在感伤,是否在昭示什么,不得而知。 张太医沉吟片刻,用手指擦了擦手心的汗,面上强自镇定,弯身说道:“回太子殿下,公主太过疲惫,乃至晕厥,多调息几日便好了。”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帮清漓隐瞒。 清幽高悬的心落了下来,他挥手,示意张太医退下。 清幽问殿内的宫女道:“公主的药熬好了吗?” 前去抓药的宫女小月,踏过青玉门栏,将她刚刚熬的药端进来,回道:“回太子殿下已熬好。” 黑浓的药汁,散发出苦涩的气味,整个寝殿都被这小小药汁的苦味所笼罩。若是清漓清醒定会让人将这药汁端走,她最怕的便是苦。 可惜她现在正在昏睡。 清幽接过小月手上的药,与那摆在盘中的蜜饯,他抬步向清漓床边走去,衣角随着他的动作轻摆。 走至清漓床边,清幽让宫女小星将床帘束住,他舀一勺黑色汤汁,皱着眉头,送至嘴边吹了吹,微微俯身,将勺子向清漓的嘴边送去。 清漓的樱桃小口被打开,舀了汤药的勺子在清漓口中逛了一圈儿后,急忙退出来,好似怕被清漓察觉到它的存在 无奈昏睡中的清漓不知吞咽,将那送进口中的汤汁,全部吐了出来。 离殇深叹一口气,再次舀起一勺将那汤碗放下,又吹了吹,随后俯身捏住清漓的鼻子,清漓终于缓缓的将那汤药吞咽了下去。 清漓那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昭示着踏对这口中之物的厌恶。 清幽如法炮制,将那汤药尽数送进了清漓口中,清漓呜咽一声,终是将那整碗她曾最讨厌的苦涩汤药,全部吞下。 清幽将那汤勺放下,在清漓的床边坐了下来,等待清漓清醒。 夜色已浓,皎洁的明月晕染出一层白色光晕,星星也群雄逐鹿般,竟相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一抹亮色划破天际,有一颗亮星惨败收场,被其他星辰赶下了天空。 本是凄惨的比拼,却为底下的人们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清漓终于睁开了那氤氲睡眼,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芒然无措的微微动了动那绝美面庞。 她的眸子懵懂的锁定床边的清幽,她终于忆起了她昏迷前的事,她被他父皇罚跪,在祠堂晕倒了。 清漓的朱色唇瓣打开,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她对那一身玄色衣衫的清幽,脸庞难掩担心之色的清幽说道:“你怎么来了?” 清幽舒了一口气,颦蹙的眉头松了开来,薄唇打开,道:“你都昏倒了,我怎能不来!” 清漓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她的手指悄悄动了动,用软绵微弱的声音说道:“没有什么事,只是太累了而已。” 84斑斑点点的亮影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幽在清漓昏迷期间已经了解到是怎样一回事,他敛眸说道:“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保重身体最重要。” 清漓弯了弯嘴角轻轻道了声,“好。” 她手臂撑着蚕丝软褥,想要起身,清幽挑起眉毛,说道:“别起身了,天色已晚,休息吧。” 清漓的手臂松了力,她又平躺在了软塌之上。 清幽转身想走,又顿住了脚步,似是怕清漓之后再做同样的事。 他回头对清漓说道:“下次不可如此莽撞,要教训南玲什么地方不可以,你偏偏选在宫中,最后还把自己搞得这幅模样。” 清漓的头转向清幽那一侧,眸子看向他,闷闷回了声,“嗯。” 她知道清幽是关心她,才有此一说,但是南玲身旁一直都跟有南烟国的护卫,想要教训她为殇大哥报仇,不是易事,所以她才不舍得放过今日的机会。 清幽像是感觉到自己语气可能有些重,又添了句,“你自幼身体便不好,为了教训南玲使自己身体受损,得不尝失。” 清漓的眸子透过清幽,看向远处,她的檀香小口轻启,回道:“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清幽终于调转了头,他的眸子看向小月,语气带了些严肃地说道:“好好照顾公主,让她按时喝药。” 小月面色发苦,暗道,监督公主吃药,真是个焦艰巨的任务。 公主一直都不喜汤药,视汤药为洪水猛兽,公主一直都让太医将苦药制作成药丸,方便她吞下去。 这次因为公主的病痛蔓延肺腑,所以张太医才特地为公主开了汤药,以此来冲淡公主肺腑中的躁郁之气。 公主若是得知自己要一直喝面向难看,气味苦涩的汤药,定是不会照做,没想到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小月虽然心里千回百转,但嘴上仍是不敢忤逆清幽,她低垂着头,微微屈身回道:“是,太子殿下。” 交代完一切后,清幽又对清漓说道:“我先走了,你要将养好身子。” 还不等清漓回话,清幽的衣袂随着他的步伐摆动,他乘着月色离去。 出了清漓的寝宫,清幽抬头看着那无边星空,夜凉如水,从他的身体透进他的心肺。 路旁的绿篱与那花儿一起随那风儿摇摆晃动,发出粗哑的音调使人心生烦躁。 清漓的神思远去,父皇为了对付丞相府,宠信佞臣,现在贪官污吏祸害百姓,民不聊生。 就连京城都哀声不断,时有达官显贵,皇亲国戚,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官官相互,百姓有冤申不得。 许许多多的寻常百姓流落街头,无家可回。 想要将解决此事,必须要把那些不为实政的官员拔除干净,但这实非易事。 清幽抬手揉了揉额角,顺着前方小厮掌的灯,踏上花岗岩小路,经过海棠花园,听着潺潺流水声,抵达彩莲池。 他借着微弱的星月之光,模糊地看着他寝殿的轮廓,为他建造太子府的那个建造师,不仅仅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友人。 那人本是健康无比,却在几年前的一场建造工事中丧生,犹记得在那人出事的前一晚,还在与他举觞畅饮。 他的母后也因承受不住他父皇的无情,以及逼迫,决然离去。 清幽颔首感叹,人的生命真是无比的脆弱,清漓一直身体都不好,即使她一直都在掩饰,但他作为陪她一直长大的哥哥怎会不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他只当全然不知道罢了,他多想她能一直做以前的那个开心的公主,没有那么多的忧愁,一切都有母后与他为她担着,可是逝者已矣,母后已回不来。 清漓也已回不去。她眉间的忧愁一直不散,他好怕他唯一的妹妹忧思入心,亦追随母后而去。 清幽伴着凄苦的月色,终于抵达了他的寝殿。 清幽命人打来一些热水,他脱去玄色外袍,将自己浸透在那热气腾腾的水中,来适放自己的压抑。 清幽近来一直都穿玄色衣衫,因为在他的心中,玄色可以吞噬一切,也可以包容一切,他想吞噬身边的黑暗,留住自己珍重的人。 清幽用丝织浴巾擦干自己的身子。套上一件袍子,向他的深红木制床榻走去。 床边的金色绸帘,似那水波一般波澜不断,来回荡漾,床前搁着一个红色细声绳,绳的一端系着一个金玲。 若是夜间,清幽想要吃些东西,或想起一些没有没有处理完的公务,亦或是睡不着想看些书时,只需要轻轻拉动这个细绳,那铜铃便会发出清脆响声,召来守夜的宫人。 清幽撩开床帏,躺上了那柔软的锦榻。 此刻,在夜晚活跃的淡淡流萤,似乎在嫌弃星辰的光芒太过暗淡,不能将被黑暗笼罩的世界照亮,它们气愤的跑出,用自己的身体散发光芒,一个个流萤飞舞在花团之上,为那本就红艳的花儿,添加了一种虚幻之感。 还有几只嫉妒心强的流萤,好似不喜那花儿的美艳,抛开它的流萤大部队,径自飞到河塘戏水,将那平静的水面掀起阵阵涟漪。 翌日,晨曦努力的穿过层层叠叠的云雾,驱逐走清晨的凉,带来金黄的暖,灼烧那晨时的露,留下那耀眼的光,做水色天空中唯一的美景。 琉璃水晶饰品在淡淡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斑斑点点的亮影,映射在墙面,与那木制地板上。 清漓头梳流云髻,发髻左侧带着一个凤凰展翅朱钗,右下插着一个淡黄金色花簪,身着层层叠叠水仙流苏裙,裙摆系着一些白色闪光珍珠。 她正在红木桌前,敛着眉目,眸含忧郁地看着那白瓷小碗,那小碗内盛有黑褐色,散发着浓浓苦味的汤药,那苦涩气味随着碗中的热气在清漓的房内肆意遨游。 清漓眉头颦蹙,实在没有去喝它的勇气,她仅仅闻着那苦涩的气味,就想作呕。 在清漓身旁站立的小月苦口婆心的劝慰着清漓。 85他的星眸锁定清漓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但清漓就如那老僧入定一般,迟迟没有动作,仿若听不到小月的话语。 正在小月不知如何是好时,离殇步入了清漓的寝殿。 离殇一身蓝色衣袍,袍角绣了几朵金莲,衣摆沾染着晨露,他的星眸锁定清漓,快步走到了清漓身边。 他盯着清漓皱在一起的小脸,与那纠结的琉璃眸看了会儿,转头又扫了眼桌上的汤药,薄唇张开说道:“漓儿不想喝?” 清漓无语的掀起眼皮扫了眼他。好似在说,这么苦的东西谁喝的下去。 一缕清风抚上清漓的脸庞,清漓细长的睫毛颤了颤。 离殇坐到桃木凳上,将那盘中的蜜饯,放在白瓷小碗中,接着拿起置在一旁的杵,将蜜饯用杵在白色瓷碗中捣碎,随后倒进那黑色汤药中,右手握着勺柄,缓缓搅动。 等蜜饯完全融入汤药,甜味掩盖空气中弥漫的苦味,离殇才抬头望向清漓眼神缱绻,将那药碗递给清漓,柔声说道:“现在不苦了,趁热喝了吧。” 清漓眉头仍在皱着,剔透的眸里盛着怀疑,显然不太相信离殇的话。 但为了她的身体,清漓终究还是闭着气,极其缓慢的舀了一勺,放进那檀香小口,苦味伴着甜味,竟没有特别的难以下咽,清漓一勺接一勺,终是皱着眉头,将那碗汤药见了底。 在清漓一旁盯着她动作的离殇,在清漓落碗那刻,便极快的将桌边的一杯清茶递给清漓,清漓接过那泛着芝兰香气的茶水,抬至唇边,啜了一口,让那茶水在口中流动片刻,缓缓地吐了出来,清漓净完了口。 离殇的眸子含着氤氲情意,深深地瞧着清漓,但清漓却视而不见。 离殇见清漓终于是喝完了那汤药,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在因为南玲的事与我闹别扭吗?我以为你会懂我的。” 清漓低垂面庞,眸眼冷冽,朱唇紧闭,在心头回了句,不懂。她的秀发摆了摆,似在替清漓回应离殇。 离殇眼眸盛着浓到化不开的情意,他的唇瓣张合,说道:“我与南玲之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堵住圣上的嘴,蒙住他的眼罢了。我之前与南玲未曾有过情,并且将来也不会有。” 清漓垂着眸子,玉手紧揪绣帕,心里冷笑,鬼话谁都会说。 离殇见清漓沉默,他知道越说越错,不如就让时间来证明他的心意,他眸子若深渊,深深地凝着清漓,眼睫微颤,将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婚期将近,等你病好,我们便出去逛逛,买些婚礼所需之物。” 清漓沉思片刻,终是抬起小脸,淡淡的“嗯。”了一声。 虽然婚礼只是个幌子,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以免被人发现些什么,平白落人口舌。 离殇见清漓终于肯搭理他,他缓缓舒出一口气。 他黑如深渊的眸子索着清漓,手指微动,说道:“你先好好休养,我还要同清幽去商议些公事,便先离开了。” 清漓的眸子清透似那泓泓清泉,她的樱唇微张,呼出淡雅幽香,她淡淡的回了声,“好。” 离殇站起身来,衣袂随着他的步子摆动,他从那木制带花纹的红色地板上挪开脚,向清幽的太子府走去。 京中有一组织,不满现在的统治想要起义,有些还股动百姓想要拥力清幽为帝。 皇上大怒,在昨日下令,限期三日,让他同清幽一同平定暴乱。 离殇感觉这是个机会,皇上现今昏庸无道,百姓凄苦不堪,既然清幽现在符合民心期望,那不如直接已民意来逼皇上退位。 太子府中的小厮见到离殇的身影,连忙去向清幽禀报。 微风徐徐,离殇踏着石灰地面,穿过绿篱小路,抵达清幽的客厅,客厅门旁依旧摆放着两盆芭蕉。 离殇越过芭蕉,走至清幽身旁,他撩开衣袍,屈身坐下,与清幽商谈。 离殇眼中光芒流转,说道:“皇上派我们去剿灭那些闹事的百姓联盟,但在我看来,不如拔除那些朝中蛀虫,这些闹事百姓,大多是被这些达官蛀虫们残害到极致,走投无路,才开始反抗。” 他沉吟一瞬又说道:“并且这些百姓同盟,即是想拥力你,那我们不若就称此机会,巩固势力。” “现今皇上昏庸,兰妃、娴淑妃母家势大,欺压百姓,残害忠良,无恶不作,民不聊生,我们就以反奸除佞的名义,拿下皇位,还这北陵国一片安宁,让这些百姓们安居乐业。” 清幽的双眸透过离殇,望向门外,他的视线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后。 清幽带着些忧虑地说道:“既然我父皇已下旨让我们去铲除这些百姓同盟,那这一遭,我们还是要走。” 离殇点头表示了同意。 时有鸟虫鸣叫声传到正在议事的离殇与清幽耳中。 离殇与清幽又共同讨论了一下午,直到殿内变暗,掌灯的宫女来为清幽和离殇点上一盏油灯。 离殇才起身离开。虽是夜晚,宫内却不是非常暗,只因今夜的月色格外的亮,月晕一圈又一圈,在天空扩散。 成千上万的星羡慕月辉的明亮,虽知自己不能与月争辉,但也不甘落后太多,努力的释放自己的星辰之光。 离殇借着月色出了宫门,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儿不知疲倦的行驶,偶有几声狗吠,从一些红砖绿瓦、高门楼阁的人家传出。 离殇坐在车内的软垫上,背挺的笔直,眉头紧蹙,思虑着明日的围剿。 倏的,马夫拽住缰绳,马儿一声嘶鸣。 坐在车内的离殇身形微晃,他眸含厉气,借着被微风拂开的车帘,向外望去。 一身玄色锦衣,面色阴沉无比,手握利剑的男子玄朔,在马车前站着,他的头微低着,脸庞隐藏在黑暗之中。 马夫的手握着缰绳,望着黑衣男子厉声说道:“来者何人,为何堵住去路。” 玄朔没有理会马夫,他带着极大的怒气喊道:“离殇你滚出来!” 86雾气偷偷的弯了弯嘴角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幽幽一笑,声音含冰,眸眼冷冽,说道:“你不跟着你的主子南玲,竟跑我这儿乱吠,是觉的我让你活的太久了吗?” 玄朔直接飞身向离殇所在的马车而去,离殇可不是吃素的,他抬起右掌挡开那男子的攻击,与那男子缠斗起来。 他的声音从胸口迸发,他唇瓣翕动,吼道:“你可知我国公主南烟,是为了你而留在北陵国的,如今却被人打的卧床不起,你不仅丝毫不去关心我国公主的死活,还去向那害她之人献殷勤,你怎能如此没心没肺。” 离殇眸若寒潭,冷冽的凝着玄朔,一边应对着他的攻击,一边说道:“上次你们绑架漓儿的账我还没有跟你们算,遑论漓儿只是教训了南玲。” 那离殇说完便擒住了玄朔,虽然玄朔武功很高,但是和经历过战场的离殇比起来,还是差些火候的。 朔风面庞扭曲,眸若毒蛇,阴郁地盯着离殇。离殇将他双手反剪,令他的随从白冥将他捆住关押起来。 凉风吹的朔风衣摆飘摇,风声飒飒作响,伴着朔风气急发青的面庞,好似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在行恶之前,被仿若天人的离殇所缚。 离殇抚了抚因打斗而有些皱起的衣袖,抬头望了眼明月,右腿抬起重新登上了马车。 马蹄声又响了起来,穿过小巷,抵达闹市,虽是夜晚但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很多。 还有一些身穿布衣的小孩,在街道穿行跑来跑去,他们的父母在身后追着他们,大喊着:“快回来。” 幸好开车的马夫技术熟练,所以才不会撞到那些在马路上穿行的孩童,以及拿着一个残缺的瓷碗,当街乞讨的乞丐。 有个恶劣的声音似在叫骂着一个商贩,随之响起的是东西倒地之声,但是离殇现在正在为明天之事而忧虑,故而没有看到这一幕,也没能救下那个商贩的性命,与那商贩可怜的女儿。 高门大院,门口守着三两门卫,屋檐之下依旧挂着两个菱形灯笼,灯笼发着明亮的光向地面投下亮色的影。 离殇脖颈微动,小腿使力,有些耐不住寂寞青筋,从离殇深藏的腿肚里泛了出来。 早有小厮为离殇打开了车帘,离殇面无表情,踏下马车,走到灰色大理石门栏,顿住脚步,对白冥说道:“将玄朔关押起来。” 白冥弯身行礼双手放在弯下的头前行了一礼。恭敬地回了声:“是。” 离殇这才抬起右腿跨过门栏,进了府中。 由于离殇的母亲怀了身孕,所以院中有些香气过浓的花儿,全被置换成了气味清淡淡几乎嗅不出来的绿篱。 离殇扫了眼新置换的红花继木、金叶女贞、紫叶小柴、黄金垂榕、小叶黄杨…。 颜色虽不如之前的花卉浓郁,却也别有一番丰茂。 最重要的是,这些绿篱的叶片非常之多,丝毫不用担心那爱捣乱的风儿,将那绿篱吹的只剩枯枝。 想想之前他无意间瞥见的那朵只剩花蕊的花儿,离殇脸上的忧虑淡了几分,他有些莫名想笑。 伴着明月星辰,离殇走进了他自己的寝殿。 殿内的小厮忙来迎接,询问着离殇有无吩咐,有些疲累的离殇挥手让他们告退。 离殇向自己寝殿的后院走去,那里有一池温泉,每当离殇疲累时都要去泡上一泡。 氤氲水汽,似梦似幻,透明清泉掩映在这浓浓雾气之下,雾气缭缭,欢腾的在池泉之上撒泼打滚。 丝丝缕缕雾水之汽,向走进的离殇飘去,似想要勾缠离殇,让离殇随它进去那微热的泉池。 离殇眉梢带寒,不受那蛊惑人心的雾气影响,但他疲累的身体使他快步走近,褪下那青色稠衣。 离殇赤裸身子进入那清泉之中,池水的热气浸透他的四肢百骸,仰面在池水之中遨游片刻,收起如鱼儿一般不停扑腾的健美长腿。 浮到水面,背靠池壁,双臂展开放在那池壁之上,滴滴水珠从他发间滑落,他的脸庞与脖颈,也被捣乱的水珠抢占地盘。 弦月偷偷的睁眼瞧着正在沐浴的离殇,似是怕被离殇发现,它的光芒在离殇裸露的健硕躯体上停留一会儿,又赶紧逃开,又忍不住的再次将光芒放到离殇身上。 银色月华,为离殇本就细腻的皮肤罩上一层光晕,离殇的面庞本就俊逸无比,世间难有人可以与之媲美,加上这一身被月色所笼罩的华肤,真是仙人之姿,如画中来。 离殇微抬眸子看向天空,眉头颦蹙,好似发现了那在暗暗偷窥他的弦月,与那明目张胆睁着眼的群星。 弦月虽是这夜空中的霸主,却极为害羞,它感受到离殇射来的目光,赶紧落荒而逃,装出一无辜的模样,只留那月晕,揭示着她的羞窘。 那群星不似弦月,他们就大胆多了,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离殇。 离殇见那星辰如此明目张胆的向他投射光芒,他眸若冰刺,射向夜空中那群好色的星辰。 那群欺软怕硬的星,被离殇吓住了,赶紧眨了眨眼装作一副无事发生,它们正在努力尽职的做着自己渲染天空的本职任务。 离殇终是落下了眸子。离殇虽然注意到了那群偷偷照它的星,却忽略了一直萦绕在他身旁的雾气。 那群雾气欢腾无比的在离殇周身游走,离殇却毫无所觉,他只当那些雾气再帮他按摩,他还喟叹出了一口热气,那热气尽数的被他身旁的白色雾气卷走,蚕食殆尽。 雾气偷偷的弯了弯嘴角,在空中形成一个得意的弧度,好似在向天空中的星,与那天空中的月炫耀,看我多厉害。 即使你们非常高远,即使你们可以发出耀眼的光,但却始终比不上我雾气勇敢,比不上我雾气有谋略。 雾气刚炫耀了一番,离殇便起了身,在清泉中泡了会儿,消去了离殇的疲惫,也消去了离殇眉心的忧愁。 离殇弯腰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净身之布。 87只放了几个有些破损的木椅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他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缠绵的水珠擦去,将那萦绕在他身旁的雾气赶走,他套上之前便已备好的宽松棉绸衣物。 抬手握住发丝,甩了甩那依旧湿着的乌亮青丝。 离殇抬步向他的寝殿走去。那想要挽留他的雾气,被他无情的甩在身后,连同那刚刚偷看他的群星与弦月一同被他抛弃。 离殇随着清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他合衣上榻,闭眼入眠,一夜无梦。 翌日,初阳越过地平线,不疾不徐的向天空爬去,它似爬的累了,在高空驻足,不再爬升。 它伸了伸懒腰,爆发出万道光芒,那光如冰刺般划破云层,越过浓雾,向地面洒去。 不管是红砖绿瓦的高门大户,亦或是破败的茅草屋,它都一视同仁给予同等的光亮。 正在榻上沉睡的人们被这抹亮光刺醒,揉揉眼,被迫起身穿衣,去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花儿也破不得已的盛开、绽放、展现出自己最美的姿态,祈求初阳柔和一些,不要发出这样刺眼的芒。 满树海棠,积极的向太阳公公展颜欢笑,好似在感谢太阳将缠着它不放的微露赶跑,让她得以尽情的享受微风的吹拂。 金色烈阳,好似感受到了万物的祈求,它收敛了些芒,却加了些凉。 那凉意钻入正在雕纹木床上深眠的离殇的里衣,离殇睁开惺忪睡眼。 离殇穿上一件玄色锦衣,衣领以及袖口有着淡雅的祥云图样,衣摆绣有几根挺拔的竹纹字样。 他揭开棉被,穿衣洗漱,将乌黑青丝高高束起,吩咐小厮去牵来他的枣红马。 那马腰背坚挺,四肢粗壮,皮肤光亮,长长的鬃毛披散着,随着它马蹄的踏动,一甩一甩,摩擦着它自己的背,时不时有几根鬓毛被那微风吹起。 离殇手握皮鞭,左脚踩上马蹬,拉住缰绳,跨上马鞍。 他皮鞭甩动,马儿嘶鸣一声,向外疾冲而去,马儿如疾风般奔腾,离殇很快就抵达了昨天与清幽约定好的目的地。 清幽早已先到,待离殇过去,他们一同策马向那百姓同盟集聚之地而去。 茅草屋顶,破壁残垣,土石街道,衣衫褴褛的人,几声狗吠,几声鸡鸣,从这个破落的小巷传出。 有些茅草随着那风儿一起飘走,时时有些男子、或女子,在追赶被风吹走的茅草,脸上带着焦急。 离殇和清幽看到这一幕,内心掀起万丈波澜。 这是那些暴乱的百姓联盟吗?他们住的环境如此之差。 清幽和离殇一同往那破乱的小巷走去。 一个衣服上打着补丁,却很整洁,头发微乱,却很光亮,裸露的皮肤也很白净的小孩蜷缩在有划痕的阴暗墙角,啃着一个硬邦邦的馒头。 离殇和清幽走上前去。 清幽问道:“小朋友你怎么自己在这儿?” 那专注与啃冷馒头的小娃娃听到清幽的声音,猛然回神,快速的将那冷硬的馒头藏到身后。 缓缓地抬起头,眸子盛着惊恐,小心翼翼的瞧着离殇与清幽。 待观察到离殇与清幽衣着不凡时,他才将背在身后紧紧握着馒头的手收到胸前。 他那带着些警惕的童声响起,“你们是什么人?问这个干什么?” 清幽蹲下身子,温和地说道:“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行人,看这里有些破败与城内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所以才走了进来,又看你一人在这里啃着冷硬馒头故而心生好奇。” 那孩子缓缓松了一口气,眸子湿漉漉的,垂着头说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故而我母亲多给了我一块馒头,可是家中的粮食有限,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没有办法一人一个,所以母亲让我偷偷吃掉它。” 那孩子偷偷的抬眼瞧了眼清幽,又补充道:“我没有想吃独食,我知道要和姐姐弟弟们均分,可是我太饿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白面馒头了,所以本来打算只吃一口的,谁知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竟吃了大半。” 离殇与清幽见此已是了然,没有再多问。 他们二人向里面走去。一个身形瘦长,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色布衣,五官俊郎,眉目冷冽的男子向他们走来,待走近时,那男子本来凌厉的眸子充满惊讶。 他的膝盖微弯一副似要下跪的姿态,清幽连忙扶起了他,向他摇了摇头。 清幽说道:“有没有茶水,我们一路奔波,有些渴了。” 那男慌忙回道:“有的有的两位请随我来。” 那男子带离殇和清幽进了一间茅草屋。 里面更是简陋,泥土筑的墙面,时不时的有些土层掉落,室内整体都充斥着满满的土尘之气。 顶部的茅草被风儿卷走几许,有些地方只剩薄薄的一层,似是要破了。 屋内的大厅里,只放了几个有些破损的木椅,以及一张缺角的桌子,桌面上坑坑洼洼,桌上摆了几个有缺口的茶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那男子赶紧将那破损的椅子拉开,让清幽与离殇就坐,他屈身下跪,说道:“太子殿下能来我们这里,小人惶恐,求您为我们做主!” 清幽连忙抬臂,扶起那男子,说道:“不必行如此大礼,有何事起来说。” 那个成年男子眸中浮现泪意,却被他拼命忍住,他说道:“小民明叫张达,是这个小联盟的首领,我们这里的人之前都是京城中的普通百姓,可是那国公府的人无恶不作。” “现在兰贵妃得势,宠冠后宫,国公府一时鸡犬升天,他们与户部侍郎勾结在一起,随意赂收赋税,增加杂费,那国公府世子还当街杀人,强抢民女。民不聊生。” 忽的,吱呀的开门声传来,那本就破败无比的木门被打开,一阵冷风从那呼啸而来。 离殇与清幽转头向那边望去。 这时有一个身材好大,五官深邃,皮肤微黑,衣衫褴褛的男子从门口步了进来,那男子看着离殇,双眼瞪得极大,他快步走到离殇身旁后,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88离亡国不远了。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那男子激动无比的喊道:“少将军好。” 离殇虽不识得此人,但见那人对他的称呼与行的礼猜出,那人曾是他的士兵。 离殇眸子落到他身上,嘴唇翕动,说道:“先起身再说吧。” 那男子站了起来。 离殇垂庞,问道:“一般士兵回乡都是有补助金的,你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那男子默然片刻。悲愤无比的回道:“那国公府的世子欺人太甚,他当街打骂百姓,欺辱良妇,我看不过眼,便上去制止,结果…” 那男子说着说着拳头攥紧,哽咽道:“结果被他报复,我的妻女、老母都被他的人杀死。” 离殇听到这里眉头紧蹙,眼眸含冰,他道:“官府是怎么做的,直接不管吗?” 那男子胳膊上的青筋泛起。 他咬牙道:“我去报官,官府直接将我打了一顿,轰了出来。” 清幽将扇子握的很紧,他去溋州之前,京城还一片繁华,街头的乞丐也是不多的。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竟会如此。 若是让国公府继续为非作歹即使北陵国物产丰厚,地大物博,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那也离亡国不远了。 清幽沉稳若静水的眸子凝着那男子自己哪男子身旁的张达说道:“你们可有搜集国公府的罪证。” 张达垂庞弯身,道:“太子殿下,我们将那国公府,以及那户部侍郎等人的罪证,悉数收了起来,请您稍微片刻。” 张达向里间走去,他打开破败的木门,走到土床角落。 他伸手握住一旁的一个短粗的树枝,在角落挖了起来,片刻功夫,一个显出一个黑色木角,又过了会儿,通体黑色的匣子被他从土里挖了出来。 他将匣子表面的土吹了吹。 拿着匣子走了出去,他越过带着些土尘的门栏,转身关上了里屋的破门。 他快步走到清幽与离殇面前,将那木匣打开,匣子里有密密的一沓泛黄的纸,以及一本记事簿。 李达悲切地说道:“回太子和小将军,这便是我们冒死寻到的证据。这里面单张的纸,是那些被迫害之人亲笔所些,那个记事簿,是对国公府一党所犯罪行的综录。” 离殇接过木盒,他与清幽一同翻看那本宗录和那些单张泛黄带着些褶皱,并且有一些字迹已经有些模糊的单张纸。 清幽和离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二人对张达及他身旁的返乡士兵旋硕说道:“我们定会还北陵国一个安宁,惩处奸佞。” 张达与旋硕连忙感谢了一番清幽与离殇。 你们这个联盟的存在是违反律法的,需要尽快解散。 玄硕说道:“回小将军,我们聚在一处,只是互相依存,抵御国公府一党对我们的报复罢了,等国公府一倒,我们定会四散。” 清幽将那折扇合了起来,说道:“我会将这些罪证交予父皇,到时着情况,通知你们。” 张达、旋硕连忙点头,称:“静候太子殿下与小将军的佳音。” 离殇与清幽又与张达和旋硕商议一会儿。 天色已近正午,太阳高悬在人们的头顶,他的射下的光已经不似早晨那样柔和,它的光带着热气,好似想要将人灼烧殆尽。 离殇与清幽屈身出了那茅草屋,他们在土石小路行走,偶尔刮来一阵热风,吹起地面的尘粒,那陈粒悄悄沾染到离殇与清幽的袍角。 离殇与清幽忧心忡忡的出了小巷,向他们绑马的那棵树走去,他们二人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马儿向前奔腾,离殇与清幽抄了条近路,他们行到一片小树林中,绿茵帮他们挡住了些灼阳,本是带着热气的风儿吹动着树叶,树叶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小幅度的摇摆起来。 树叶吸走了些热意,将那经过它们处理过的风送到清幽与离殇身边。 清幽与离殇总算是消除了一些汗意。 虽然这片小树林不向平地一般热,但道路却很崎岖。 地面高高低低,时不时有坐小山丘挡住去路。 离殇与清幽不得不慢下来些。他们穿过小树林,走到官道上,路旁绿油油的小草,直着身子,睁着眼看着策马扬鞭的离殇与清幽。 离殇与清幽又行驶一段时间,终于抵达了街市,街上依旧繁华,即使户部侍郎与国公府勾结赂收杂税,但百姓们毕竟还是要生存的。 离殇与清幽因为怕撞到百姓,所以收了收缰绳,马儿一声嘶鸣,将行进的速度减了下来。 街市上很是吵闹,一声哭嚎传入离殇与清幽的耳中,离殇与清幽拉住缰绳,侧头看了过去,被毁掉的摊子,散乱在地上的木刻物,有很多的木刻被摔的支零破碎,离殇与清幽下马,向那处走去,经过之前何李达等人的谈话,离殇与清幽已大致猜到发生了何时。 离殇与清幽走近那个坐在第上大哭,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脏乱全是脚印,有些地方还被划破的人。 清幽将那人扶起,也没有多问,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子,递给那个商贩,说道:“银子你先拿去,那些横行霸道的权贵子弟,很快就会儿被清除。” 那商贩踌躇着不知要不要接过银子。 清幽说道:“你先拿去救急,之后还我便是。” 那商贩一家老小都等着他来养活,现在自己拿出来贩卖的木刻物全部都被损毁了,现在别说赚钱,恐怕连本都回不来了,他十几天辛劳雕刻的,家中已无存银。 那商贩虽然极为不想收这因为怜悯而得来的银子,但是为了他的家眷,他还是接过了,他感恩的向清幽,情真意切地回道:“一定尽快归还公子。” 清幽见他接了便于离殇一同走开了,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他们心中对扫除奸佞的信念更加强烈了。 离殇与清幽再次策马前行,风儿围绕着他们,拂过他们的脸颊,安抚着他们躁郁的心,他们终于抵达了皇宫。 看守宫门的侍卫赶紧向清幽与离殇行了礼,便放他们进宫了。 89幽幽一笑,嘴唇开合。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他们径自向皇上所在的御书房走去,一路上偶有几只飞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鸣叫,好似在向离殇与清幽诉说着什么,离殇与清幽却一直没有在意。 金色琉璃瓦在高悬日光的照耀下,愈加亮眼,殿檐的金色巨龙通身金黄软甲,张牙舞爪,好似在昭示这坐宫殿的威严,让人心生敬畏。 殿门前的小太监连忙去通禀了皇上。 待那小太监返回后,清幽与离殇跨过殿门,走进殿内。 皇上在桌前端坐,桌上放着一只毛笔,一个砚台,一张细白的宣纸。 那调皮的微风见不惯宣纸的白净,它时不时的向宣纸呼出一口凉气,宣纸被吹的卷起一个角。 清幽与离殇双手在胸前交叉,弯下腰向皇上行了一礼。 清幽上前一步,说道:“禀吿父皇,近日出现的那个百姓同盟一事,经我与离殇调查,另有隐情。” 皇上颔首,眸沉如远山,道:“有何隐情,你且说来。” 清幽声音低沉似那清泉一般,缓缓说道:“那些百姓都是被国公府一党残害欺压,失掉家园,不得已才结成同盟以此来自保。” 皇上收回放在桌上的手臂,眼里的情绪似深谭般让人看不透摸不清,他道:“不管怎样私自结盟有违我国律法。必须要将他们清剿,至于你所说国公府之事,可有证据。” 候在一旁的离殇将手中的木匣呈给皇上,说道:“回皇上,这便是证据。” 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接过木匣,看了离殇一眼,将那木匣你打开,递到皇上手里。 皇上翻了翻,脸色兀的有些难看,没有了初时的平静。 他紧紧的我了会儿那些状纸。深呼出一口气,幽幽一笑,嘴唇开合,说道:“这些都是片面之词,不可信,不能以此来定国公府的罪!” 离殇听此眸若寒冰,无比冷冽。他说道:“回皇上,这些都是那些被害之人亲手所书,亦或是家人代写,并且那里面的赂收杂税,去一户寻常百姓家随意一问,便可知真伪。怎能算是片面之词!” 皇上脸布愠色,眉头紧蹙,眼中冒火,手如硬石重重的拍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胡子抖动,嘴唇张合,愤怒地道:“不管怎样说,那群人自行结盟,有违我国律法,不能放过!至于国公府的事,朕自会派人去查,此时无须再议。” 清幽听此,眼神悲痛,表情泛苦,他攥了攥拳头,声音沉重如老钟,他道:“请皇三思,放任奸臣欺压百姓,为害乡里。不去管那些被欺压的百姓,定会使百姓心寒。况且那些人已经够可怜了我们怎能去治他们的罪!。” 清幽垂下眸子,声音愈加低沉。他继续说道:“若真如此去做,即使我们北陵国地大物博,兵强马壮,也不免会走向灭国。” “更何况现在周边小国,虽面上与我们达成和解,但若是我们内部动乱,他们定会伺机而起,再次向我们北陵国攻来,到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皇上气的胡子发抖,眸如惊雷,他道:“够了,你们只要负责将所谓的同盟消灭,其他的无须多说。退下吧!” 清幽喊了声:“父皇…”他还没来的及说接下来的话,便被离殇用眼神制止了。 清幽叹了口气,同离殇一同走出了皇上所在的御书房。 他们二人一同向太子府行去。他们经过了东花园,向西花园而行。 花园分为东、南、西北、四部分。 东花园建筑精美,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好不精美。 西花园环境优美,植物,花草,水池,瀑泉应有尽有,姹紫嫣红,并不艳丽的红色玫瑰田,与灰黄的绿篱,相得益彰,美不胜收成为此园最靓丽得风景。 南花园假山石林立,形态各异,如最精美的石雕一般,亦是令人留连感叹。 北园已莲见长,彩莲满池,各种品种在此齐聚,亦有花港观鱼之美景。 还有低矮灌木点缀园中,一片绿意,生机豁然,走入其中,嗅着那清新之气,令人心旷神怡,神经松缓,不舍离去。 清幽与离殇本是悲痛的心情被西花园竞相开放,舒展身姿的美景花儿,赶走一些。 离殇嘴角浮上一抹笑意,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既然皇上一下定决心要处死百姓同盟内的人,那从皇上那里下手来解救那群人的法子是行不通了,但我们可以另辟巧径。” 离殇的眸子向那玫瑰花田扫去,花儿摇了几摇。 离殇垂眸说道:“我们先去你的府邸再行商议吧。” 离殇与清幽穿过花园,徐徐前行,终于到了清幽的府邸,他们跨进府门,向室内行去。 之前摆在房门的芭蕉不知被移到了何处,现在室内门旁的角落空空如也。 离殇与清幽坐到楠木凳上。清幽让小厮上了杯茶,便挥退了殿内所有的服侍之人。 清幽黑如耀石的眸子,看向离殇,问道:“你有何妙计?” 离殇低低一笑,脸上神秘莫测,说道:“既然皇上要处死他们,那明日我们便去围剿百姓同盟。” 清幽脸上浮现震惊的神色,他带着些愤慨地说道:“你怎会如此说,我们怎能去围剿他们!” 离殇的嘴脸依然勾着淡笑,并没有因为清幽的质问不愉。 他睨清幽一眼,淡淡说道:“谁说要去围剿他们,我们只是去围剿百姓同盟罢了,你且看着吧,那里面的人定能保下来。” 清幽沉默片刻,道了句:“好。” 既然离殇这么有把握,他自是相信离殇的。 离殇伸出胳膊,端起了桌面上的茶,看着茶水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这龙井,其实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清幽睨了离殇一眼,抚了抚袖边的褶,说道:“入口之物只要能止渴,并且味道适宜便好。” 离殇呵呵一笑,也不知是否赞同清幽的看法,他说此话,只是想要提醒清幽,不必忤逆皇上,此事也可解决罢了。” 90色彩斑斓的大蛇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站起了身,与清幽道了句,“告辞。” 便向门外走去,他伴着清风出了宫,回府的车早已在宫门等候。 小厮为离殇打开了车帘,他登上车便回府了。 月明星稀,车外人头攒动。 离殇回府后收拾片刻,便上榻入眠了。 朝阳如初生的婴儿般,缓缓地向空中攀爬,它为了爬的更省力些,努力的发出金色的光芒,那光芒驱逐黑暗,吓跑遮挡它的云层。 它如愿以偿的爬升到了空中。它那金黄色的圆脸上露出单纯的微笑,它睁着眼,向人间洒去金芒。 离殇睁开双眼,换了身里衣,穿上紫色魅惑外袍。 他的小厮早已为他准备好了净脸水。 离殇双手浸入那精莹透亮的液体之中,双手互相搓了搓,后弯腰低庞,撩起一些透亮水液,附到那俊美脸庞。 高挺的鼻梁被水液浸润,那双如黑耀石般的眸子紧紧闭着,待那双带水的手移开,那双星眸才重新焕发光彩。 小厮将棉布递给离殇,离殇先用那布吸了吸脸上的水珠,然后才覆到庞上,将庞上的水珠吸净。 他将棉布放到一旁。去座椅上梳了梳头,将那乌黑透亮如上好丝稠的秀发,用一条带有青玉装饰的青色束带绑起,缓步向外走去。 依旧是那匹健硕棕马,他的鬓毛,被风吹的微乱,离殇翻身上马,与清幽汇合,一同向百姓同盟而去,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与他二人同行的还有几百士兵。 他们浩浩荡荡地穿过街道,街上的行人纷纷后退。 有个小孩退的有些慢,离殇与清幽,急忙拉住缰绳,等那孩童退到一旁,他们才继续前行。 出了城中心,穿过小巷,他们行到了一片树林,鸟叫声此起彼伏,数叶摇摆着好似一个极为爱舞的舞者一般,摇动着枝丫,那沙沙沙的美妙音乐好似是它的伴奏。 马儿在林中穿行,有一条盘旋在树梢的大蛇,它似是恶了许久一般,那双竖瞳盯着离殇与清幽一行人,作出即将要攻击的态势,那声上艳丽的条纹象征着它的毒性之强。 离殇与清幽行在前面,故而就成了这条大蛇的目标,它的冷瞳在离殇与清幽二人身上来回逡巡,好似在考虑哪个更美味,哪个更容易下口,本直视前方的离殇猛的回头,与那条色彩斑斓的大蛇对了一眼。 离殇的眼神阴冷无比,那巨蛇的眼神更加的阴沉,还带着一些毒意。 巨蛇似是察觉到了离殇已发现它,它向树枝里面爬行,将它的身躯隐匿。 它爬到另一颗离离殇更近的树。 眼神锁定离殇,猛冲而上,那口张的无比的大,好似可以一口吞下一个婴儿,它马上就要咬上离殇的胳膊了,离殇抽出腰间的剑,一剑将那巨蛇定到地面那巨蛇挣扎抽搐。 它见形势不好,自断其尾,打算再次咬伤离殇,报它的断尾之仇。 离殇看出这条蛇剧毒无比,绝对不能染上它的口液,并且它的个头已经很大,即便砍到它的七寸之处也不能将它击死,所以离殇直接快速出剑,一剑插到那条大蛇的头部,那蛇终于动弹不得。 离殇对身后的士兵说道:“此林危机四伏,大家要多加小心。” 离殇身后穿着铠甲的士兵们纷纷答:“是。” 清幽也惊道:“没想到这么个小树林竟然会有剧毒大蛇。 他也连忙提高了警惕。 也许是那条巨蛇仅仅是个意外,离殇与清幽一行人,之后的行进都很顺利。没有再有什么危险生物或者危机出现。 穿过树林,在土石小路的策马奔行,一会儿,他们终于到了百姓同盟所聚积的破败小村。 远远望去那村中还有几人再站立。 清幽对身后的士兵说道:“直接将这个村落烧毁即可。” 清幽双眼瞪大,瞳孔微弱,说道:“你在做什么,怎能烧村,这样做,里面的人不就全被烧死了吗?” 由于身后的士兵中有皇上的人,所以离殇仅仅用眼神示意清幽安心,他口上装模作样地回道:“皇上本就下令要将他们屠戮殆尽,这不是正好省力吗?” 清幽虽仍是有些担心,但他相信离殇为人。 他终是同意了离殇的话。 离殇面带严肃,他手指向最左侧那一列士兵,嘴唇翕动,道:“你们三十人去拾些木柴、干草以及打火石,与我一同去悄悄的烧村。为了避免暴露,其他人便在此等候。” 说罢,离殇转身向村口走去。待那三十士兵将回来,离殇让他们将柴布满街道,离殇用打火石点燃干草,其他士兵也一同摩擦打火石,待起火后扔到干草上。 因为此村的房舍全是茅草与干木制作,所以顷刻间火势便起。 离殇与那三十士兵退远了些,待火势变大,才往清幽那里返。 清幽眉头紧锁看着远处的熊熊大火,疑惑离殇在搞什么鬼,清幽身后的几百士兵也面面相觑,似是没有想到这次的清剿竟如此简单的完成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出上什么力。 离殇这时已待人回来,他对身后人说:“反叛同盟已被尽数烧死,我们可以回宫付命了!” 现在第一排的一个领头士兵说道:“离殇大人,依属下之间还是过会儿,再走好,谁知会不会有人逃脱,或有人前来救火。” 离殇的眸子发出幽幽亮光,他瞧着那士兵心里了然这定是皇上派来监督他们的。 离殇嘴角挂着冷笑,他道:“这个提议不错,那我们便再等会儿吧!” 大火肆虐,将整个天空都染上了火红,渐渐地它将整个村落都已吞噬,没有可以让它灼烧的东西了,它似要去其他地方觅食了,它渐渐地变小,收拢火光,渐渐地消失。 只留下那一片废墟,与一片碳黑。 那个刚刚向离殇建议等待会儿的士兵见火势已消,他弯腰说道:“太子殿下、离殇大人,既然火已熄灭,属下以为我们可以去查看一番确保再无活口。” 91偷偷地从肩膀爬到衣领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冷笑道:“这么大的火之下,怎能有活口,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天色已晚,我等就先行回宫付命了。” 清幽合上他手中的折扇,瞧了离殇一眼,又转向士兵,说道:“那群贼子已全被消灭,我们现在便启程回宫。” 离殇与清幽上马扬鞭,疾驰而去,除了刚刚说话的那名领头士兵所在的那一列人外,全部跟上了离殇与清幽。 徐徐清风拂面而来,天上飞鸟盘旋而过,清脆鸣叫不绝于耳,花草芬芳弥漫空中,草儿摇摆,花儿狂舞,枝叶晃动,沙沙声久久不息。 袍角翻飞,凉风趁机钻入衣内,摩擦皮肤,肆意游玩,逡巡着它新占领的地盘。 马上之人不理会那带给他凉意的风,全新全意的向前疾驰飞奔。 马蹄与地面相碰,踏踏声一路随行,尘土飞扬,那尘土似是很开心它可以脱离大地母亲的管控,它高兴的四处飞舞。 之前被离殇杀死的那只大蛇的尸体,现在已消失无踪,约莫是被其他的食肉类动物当了粮食。 树叶时不时的飘落,有几片落在那正在疾行的人肩头。 那些树叶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它们连那一脸冰寒的离殇都不怕,洋洋洒洒地飞到离殇头顶,肩头。 俊逸无比的离殇,头顶带着几片落叶,竟隐隐有了些滑稽之感。 有几片被离殇容貌诱惑的叶片,偷偷地从肩膀爬到衣领,想要从衣领的缝隙中钻入。 凉风似是有些不喜叶片的无耻行径,呼出一口凉气,猛力将它吹飞。 那树叶摇摇晃晃委委屈屈的回到了大地的怀抱,等待化作养料。 衣袂飘飘,离殇与清幽一行人,已到了街市,清幽转头说道:“天色已暗,大家行慢些,以免撞到行人。” 话落,转身复前行。风火燎燎,摇摇晃晃,不知何时,冷情的月赶跑了火红的阳,星如雨后春笋般,齐齐冒了出来。 星辰的眼一眨一眨的,忽然顿了下齐齐望向离殇的方向,发出淡淡光芒,似是意识道,它们瞧过离殇在池中畅游,并被离殇警告过。 它们向离殇的身旁扫了扫,玄色衣衫更衬的那人肌肤胜雪,眸眼深邃,鼻梁坚挺,雪齿朱唇,又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群星弯弯唇,会儿瞧瞧离殇,一会儿瞧瞧清幽。 清幽与离殇毫无所觉,只顾向前行着,眼眸放在道路前方,生怕一个不小心撞到人。 马儿在宫门停了片刻,待宫门打开,他们下马进宫向皇上付命。 他们二人带着愁绪,走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前的小太监对清幽和离殇道:“皇上此时正在兰妃那儿,请太子殿下与离殇公子稍等片刻。” 离殇与清幽对视一眼,走跨进御书房,向一旁的镀金雕纹木凳走去,脚步生风,徐徐坐下,静待皇上。 清幽内心涌起点点波澜,他没有想到,皇上竟还宠信兰妃,这是真的打算包庇国公府了? 那明晃晃的证据,与那被害百姓的血书,也不能打动他吗? 清幽内心无比悲愤,离殇在一旁静坐,殿内的小太监问道:“太子殿下和离殇公子是否要喝杯茶水?皇上应该要过会儿才能来。” 清幽微抬眸,说道:“不用。” 那小太监便退下了。 离殇与清幽静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皇上终于来了。 离殇与清幽起身,垂庞向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说道:“这次的事办的不错,李科已全告知了我。” 皇上口中的李科便是留下查探的那个领头士兵,清幽与离殇心里了然,定是李科查探完后,加快脚程,紧随他们之后入了宫,并提前告知了皇上。 清幽垂着眸子,眼中有些阴翳,他说道:“父皇,那国公府所犯之罪,如何惩处呢?依儿臣来看,恐怕将之抄家都不为过,那与其同流合污之人也要揪出来。” 皇上轻咳一声,道了句:“不必多言,你们二人应也累了,便退下吧,其他的事我自有定论无须再议。” 清幽听此,也未多言,便与离殇一同告退了。 清幽本想问询离殇,百姓同盟那些人在何处,离殇看出他的意思,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去探询一下漓儿,其他的事明日再说吧!” 清幽道了声,“好。”便转身离去了,虽他本也打算去探望清漓,但既然离殇去了,他便不去当那个电灯泡了。 离殇借着宫中的灯光、与天上的星光,岁着凉风去到了清漓的殿门。 离殇顿步,对门口值夜的宫女说道:“公主可睡下了?” 那宫女小星垂头,恭敬地说道:“回离殇公子,公主还未睡。” 离殇听此,嘴角染上笑意,眉眼弯弯向清漓的里殿走去。几盏油灯,就像那夜空中的明星,却胜过星辰的光辉。 整个殿内灯火通明,丝丝缕缕淡雅清香飘向离殇,离殇嗅着那淡香,看向站在窗边仰望星空的清漓,一身雪衣,皮肤细嫩,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出淡淡红晕,千千玉手放在身侧。 好似不知他到来,只顾欣赏夜空美景。 离殇叫来一旁的小月,让小月去拿来一件披风,他走到清漓身旁,轻轻地为清漓披上,眸子缱绻地望着清漓,说道:“天这么凉,也不知披上衣服,你本来就病了,这若是再受凉发热了,可怎生是好!” 清漓微微转了下头,紧了紧离殇披在她肩头的披风,斜睨着离殇,语气淡淡道:“不会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离殇望进清漓清透的黑眸,唇瓣张开,说道:“你今日可有按时喝药,身体可有好些?” 清漓的芊芊玉指往手心握了握,红唇翕动,说道:“自是喝了药,身体也已好多,基本恢复正常了。” 话落,清漓从窗边移开,向梨木桌边的软坐走去。 清漓的裙摆随她的走动而摇摆,似那起了涟漪的水面,波纹迟迟不散,久久荡漾。 荡的离殇心口发麻,离殇的眸子睨着清漓,亦缓步走到清漓身旁。 92嘴角勾着邪魅的笑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坐到那雕花深红木凳之上,抬庞瞧着离殇,眸光闪闪。 那似碟翼般的睫毛也扑闪几下,她的面色淡淡,红唇张合,顽皮的小舌跑了出来,说道:“若无其它事,你便先回吧,天色已晚,我也要歇息了。” 离殇抬臂,将清漓几根乱飘的碎发替她拢到耳后,将手撑到桌上,凑近清漓,在清漓耳边喷洒热气,说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清漓不适的躲了躲,面染红霞,细白玉手抵上离殇的胸膛,她想要将他推开,却又觉不妥,遂将手臂放下。 只堪堪将身子离远了些,清秀小脚别开,只留弧度优美的天鹅颈,她的声音带着些愤怒,道:“快些起来。” 离殇嘴角勾着邪魅的笑,故意冲清漓呼了一口热气。只到清漓脸如火烧,他才缓缓退开。 离殇嘴角眉梢染着笑意,眸子如那不见底的黑洞,深深的望着清漓。 清漓眼神闪躲,不想与离殇对视,她怕自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离殇轻笑出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离殇走至青玉石阶,驻足片刻,嗅了嗅清漓宫殿内的幽香,又回头看看了看背对着他的清漓,才面露不舍的,踏了出去。 熟悉的凉风,摇摆的绿枝,舞动的百花,灯火通明的殿宇楼阁,在天空闪闪发光的明星,容易害羞的弦月。 一起为离殇送行。 青石小路两旁的百花露出讨好的笑,艳丽无比。 绿植深处隐藏的泉瀑一泻千里,气势恢宏。 频频越出水面的鱼儿,缓缓的吐着泡泡,那气泡在空中停留片刻,便猛然破碎,似那昙花一现。 虽然美景千千万,却没有一个可以让离殇驻足留连,亦没有一个可以分走离殇的心神。 离殇的脚步很轻,他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响声,他挥退了为他掌灯探路的小太监,自己独自借着月光与宫内的灯光前行。 一些斑斑点点,发些淡光的萤火虫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 它们好似不舍得看这如玉般洁净,俊郎若天神的公子,孤独前行。 成群结队地跑到了离殇的前方,似是要为离殇探路,做为他照亮的灯。 有这些流萤照路,离殇看的更清了些,离殇本打算就顺着那流萤前行,谁知有几只流萤实在垂涎离殇的美色,竟然跑到的离殇身旁,围着离殇转圈。 有几只向离殇的细白面庞飞去,好似想要触碰离殇的脸颊,离殇盯着向他飞来的流萤,面上浮起一丝不喜。 离殇黑眸带着些厌色瞧着那些流萤,抬起胳膊,挥了挥衣袖,便将那些围绕在他身旁的流萤赶跑了。 在他前方的流萤,似是感受到了离殇的情绪,也不赶敢再造次,赶紧乖乖前行,将路照亮,不在乱飞。 离殇借着流萤的细细碎碎,点点光芒出了宫门,他抬头瞧了眼月色,又往宫门里望了一眼,才抬腿登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前行,很是顺利,穿过闹市,走过小巷,伴着嘈杂的声。 离殇便回到了丞相府,他宽衣洗浴,擦干身上水珠,着上里衣,便入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日,晨光破晓,天色湛蓝,凉风阵阵,云朵飘飘,鸟儿啼鸣,万里无霾。 离殇再次去了太子府。 他抚平袖口的褶皱,步进太子府的大厅,坐到那雕花木椅上,薄唇微张,对清幽解释道:“我早已与张达等人互通消息,将他们安置在京外。” 清幽呼出一口气,疑惑问道:“那我们远观时,见的人影是怎么回事?” 离殇眸眼淡淡,轻笑道:“那只不过是稻草人而已,我让张达离开之前按我交给它的书信中的步骤扎好那些稻草人,将它们穿上人的衣物,摆放在那里。” “为了不惹人怀疑,我令他们选取几个稻草人,绑在禽畜身上,在底部放个吸地的板,等那禽畜一动,那稻草人自也跟着动。这也是为何大火肆虐的那么快的原因!” 清幽听此,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也笑了笑道:“没想到那李科竟然特意去检查也没有探查出来!” 离殇摔了摔衣袖,轻蔑一笑,道:“他自是探查不出来,我早已命人往村中撒了些鸡鸭之血,并摆放了几具死尸。虽然焦尸少,但火势如此之大,他定会以为是火将其余尸体烧了个干净。” 清幽了然,看着离殇,淡笑道“果然妙计。” 话落,清幽又低庞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过两日便是你与清漓的婚宴,你可要好好准备,别让人看出破绽。” 离殇点了点头,眉眼弯弯,道:“我一会儿去同清漓置办些物品。” 清幽合上折扇,对离殇道:“那你快些去吧!” 离殇点头,离开雕花木椅,白色衣摆似那翩飞的蝴蝶班,在空中飞舞,他转身,出了太子府。 离殇穿过蛙声阵阵的池塘,走过花木廊架,穿过东花园,在青石小路上缓步而行,终于到了清漓的宫殿。 门口看守的宫女早早便去通报清漓了。 清漓这时刚用完早膳,她本打算练练乐器解解闷,谁知离殇又过来了,她便坐回梨木雕花凳上,等候他。 殿门打开,凉风卷起清漓的几根发起,在空中打了个旋,复落下。 离殇眉眼充斥着笑意,似那三月盛开的桃花一样,令人迷醉。他徐徐走近清漓。 他在清漓身旁站定,手指抑制不住的挠了挠手心,薄唇轻启,说道:“身体可好了。” 清漓瞥他一眼,眼波流转,道了声:“已好全了。” 离殇低下身子凑近清漓说道:“我换身衣服我们去街市置办些婚礼所需之物。” 清漓的琉璃眸滢滢瞪了眼离殇,便起身去内殿换衣服了。 清漓这次竟破天荒的穿了身鹅黄百褶裙裙领绣鞋淡雅兰花图纹,裙摆层层叠叠似那泛起波澜的海面波澜壮阔,却又美丽至极。 一身淡黄裙子衬的清漓本就美艳的脸庞,更加的动人。淡雅却不寡淡,艳美却不浓俗,可爱又带些成熟。 93那咸腥的血来的太猝不及防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头梳飞星逐月髻,乌黑亮丝简单挽在脑后。 发髻之上别了个金色亮眼珠花,珠花一旁是一金色步摇,步摇下坠的几条珠帘,随着清漓的走动而摇摆不停,一直摇到人的心头。 淡金色的光从殿外跑入,光明正大的洒到清漓脸上,为清漓的白嫩肌肤上覆盖一层淡光,衬的那精致绝美脸庞更加的晶亮,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清漓细长浓密的柳叶眉下,长长的睫毛上下关合,似那翩飞的蝴蝶。 她那双眸子清透无比,里面含着滢滢水波,似有氤氲雾气在蒸腾。 小巧精致的琼鼻,直挺挺,似匠人最美的杰作。 鼻梁有一道光点,给那琼鼻添了些人间凡气,让人恍惚,这原来不是艺术品。 鼻下一点朱红,红色唇瓣张开,露出里面深藏的雪齿小舌。 清漓的小舌在她的口内游动带出阵阵幽兰清香。 清漓看着离殇,朱唇微张,放出那被闷了许久的丁香小舌,轻轻浅浅地说道:“我们出发吧。” 清漓那穿着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的脚,缓缓抬起,轻轻落下,向门口走着,步步生莲。 但离殇却没有听到清漓的话语,他仍沉浸在清漓那令万花失色的绝美容颜之中。 从来智慧无比,镇定无比的离殇竟然出神许久。 清漓的柳叶细眉微微蹙起,她见离殇竟然在愣神,没有听她的话语,内心生出红色的火焰,一直灼烧到她的白嫩脸庞,在她脸上不正常的白中混进淡淡的粉。 清漓走至门旁,迎着从门口斜射过来的光,眼波流转,语带怒气,轻轻吼了句:“还走不走了。” 清漓丝毫不知浸润在日光下的她,有多么的耀眼,多么的令人惊叹。 离殇的手小浮度一颤,长睫扑闪,黑耀石般的眸子,含着化不开的浓浓情意,他终于回了神,白色袍子随风飘了飘。 离殇快步走至清漓身旁,眸子含着缱绻情意,望进清漓的琉璃眸中,他的手握了握,薄唇张开,用柔的可以溺死人的声音道了句,“走吧。” 清漓微挑着眉转回了身,抬起细长美腿,迈出了殿门,离殇紧随其后,走出殿门。 嗅着路旁的花草清香,走过花廊,踏过小路,离殇与清漓走到了宫门,一同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离殇的手放在膝盖之上,他眸子含着深沉的情意,柔柔地问清漓道:“可有什么想要买回去的东西?” 清漓摇了摇头,没有回话,她斜靠在车壁上,闭目休息。 清漓近日非常的嗜睡。 她这次和离殇出来不单单是为了走流程,还是为了安离殇与清幽的心。 清风从车外的窗帘飞进来,轻轻划着清漓的脸颊。 清漓休息了一会儿,嘈杂的吵闹声从外面传来。 离殇眸子含着缱绻情意,他凝着清漓,说道:“要出去转转吗?” 清漓摇了摇头坐直了身体,那细白如天鹅颈般的脖子动了动。她带着些倦意道:“直接去店铺吧。” 离殇心下讶异,清漓之前出宫可是很欢快的,几乎次次都是什么都想买的样子,这次竟然如此的懒怠。 离殇虽有些许不解,但还是温柔的说道:“好。” 离殇与清漓先去了布匹店,虽然皇宫的锦布最是精美,但宫中之人婚嫁时还是喜欢去民间采购一翻,似普通百姓一般享受婚前的乐趣。 离殇带清漓去了专供官家子弟选购的种类最多、品质最好的金玉锦绣店。 古朴的木屋,屋内有淡淡香气,木质柜台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锦缎。 鸳鸯绮,三梭罗,翠毛锦、蜀锦、云锦、宋锦。花红柳绿,令人目不暇接。 每种布料上都有精美的花纹,有的淡雅,有的浓烈,有的平淡,各有千秋。 清漓缓缓走近,潋滟水眸微垂,观之,布色光亮。 纤纤玉手轻抬,抚之,顺滑无比。 但这些在清漓看来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因为宫中的布匹质量更加上乘。 那店家一看离殇与清漓的穿着就知二人身份不凡。 他连忙上前去向清漓和离殇推荐,他脸上带着热情的笑,道:“蜀锦是织彩为纹的彩色提花丝织品,是丝织品中最为精致、绚丽的珍品。因其制作工艺复杂,耗时费力,有寸锦寸金的说法。” “南京云锦是一种提花丝织工艺品,云锦还保持着传统的特色和独特的技艺,一直保留着老式提花木机织造。它的配色多达十八种,运用“色晕“层层推出主花,富丽典雅、质地坚实、花纹浑厚优美、色彩浓艳庄重,大量使用金线,形成金碧辉煌的独特风格。” “鸳鸯锦…。” 老板依依为清漓介绍了一遍后,热切的说道:“客官打算要几批,我们这儿的布可是京城中质量最好的,您买了绝对不后悔。” 清漓眼神淡淡,随意指了几匹,买了下来,那老板眉开眼笑地说道:“客官以后常来。” 清漓极缓的走了出去,直接在小月的搀扶下撩开车帘,再次登上了马车。 离殇虽惊讶清漓今日的慵懒,却没有想到清漓是身体不舒服,他认为可能清漓昨日没有睡好,故而今日困倦不想动。 离殇紧随清漓之后踏上了马车,他黑如深渊的眸子充满着情意,他深深地凝着清漓,声似棉花,又带着着男子的粗哑,他道:“我们接下来去珍宝阁逛逛?” 清漓倚着车壁,眸子被细白的眼皮关着,她轻轻道了声:“好。” 马车刚往前走一点,清漓忽然垂下了头,将身子,侧到里侧。 清漓的心尖好似被车碾压一样的痛,她不知是怎么了。 她的身子微颤了一下,一口血水,从她的心尖涌到喉咙。 那咸腥的血来的太猝不及防,清漓一时不防竟吐了出来,血水染上车壁,似一朵盛开的烈花,它往下蔓延,滴到车的底部,发出一声轻响。 离殇见此,双眼充斥着焦急,他连忙凑近清漓,抬起胳膊,附上清漓消瘦的肩头。 94烟雾弥漫,药味四散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的唇瓣颤抖着,发出的声音悲怆无比,“漓儿,怎么回事,你不是身体已好吗?怎会如此的严重。” 清漓现在没有力气说话,她全身瘫软,半阖着眸子,脸上一片惨白,额角冒着冷汗。 离殇揽着清漓,神情惶恐,他转头对马夫说道:“回宫,用最快的速度回宫。” 马夫听到离殇焦急的声音,赶忙拉动缰绳,调转车头,回道:“是,公子。” 马车如离弦的剑一般,飞驰而去,离殇怕清漓颠簸,导致病情恶化,将她拦到了自己身上。 细长大手轻柔的扶上清漓的脸,他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他薄唇微张,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漓儿,坚持住,不要吓我。” 马蹄疾奔,马尾在空中摆动,留下残影。 路上的行人见此,连忙闪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马车伤到。 风儿吹吹,白云飘飘,树儿摇摆。 清漓与离殇乘坐的马车,终于行到了宫门。 白冥本欲出示证件给守卫检查,离殇却等不及地撩开车帘,吼了一声,“快开宫门。” 那守卫见是离殇,也不在检查,赶紧放离殇进宫了。 进宫后,离殇紧紧抱着清漓,踏下马车。 他脸色急切的对白冥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还没有等白冥回话,离殇便脚步匆匆的向清漓的寝殿方向冲去。 离殇的随从白冥亦急忙动身,去太医院请太医。 路上的花儿草儿见离殇如此的迅猛前奔,连忙摆动身体,为离殇加油,全然不知离殇的焦虑。 本是碧蓝的天空此时也蒙上了阴翳,那红日,被调皮的乌云遮挡。 离殇穿过花架,因为那木制回廊太过曲折,所以离殇直接踏上草地,笔直前行,减短了路程很快便到了清漓的寝殿 离殇冲进清漓殿内,将清漓放到了床上,紧随离殇之后到来的小月,双眸含泪,走到清漓的身旁,生怕清漓有什么闪失,全然忘了清漓曾吩咐过她,只能请张太医为清漓诊治。 清漓极力睁开眸子,红唇动了动,想说些话,却终究抵不过身体上的疼痛,气闷,昏死了过去。 天上流云变幻,飞鸟时不时划过天空,打破宁静。 白冥运用轻功,脚下生风,很快便到了太医院,他连忙对那些太医们说道:“清漓公主昏过去了,资历老些的太医,都尽快随我过去。” 那些正在摆弄药材的老太医们,赶忙放下手头活计,匆匆跨上药箱,随白冥向清漓的寝殿冲去。 风儿轻轻吹着,因已邻近正午,所以风儿带着些热气,因白冥速度实在太快,太医们也深知清漓的情况很危急,所以几乎一路小跑着前行。 调皮无比的太阳公公,俯视着地上那群满头大汗的太医们,勾了一抹顽劣的笑,悄悄的将光打到他们身上,使坏的在光里注入一些热意。 它看着那群太医们焦急又苦涩,喘息不停的太医们,顿时更加开心了。 那群可怜的太医们,还不知道太阳公公在拿他们取乐,只在心里默默抱怨今日真是出奇的热。 被太阳公公错伤的花草树木抬起头颅,幽怨的瞥了瞥太阳公公,似是在谴责太阳公公,让它不要伤及无辜。 太阳公公看自己引了众怒,无奈的收起了些热意。 那些太医终于到了清漓的宫门前,看守的宫人连忙让开,白冥与太医们极速进殿。 小月将一层薄纱附上清漓的手腕,资历最老的太医连忙上前把脉。 那太医头上冷汗岑岑,他脸色惊惶。 他抬起胳膊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忙退开。 离殇焦急问道:“公主怎么样?” 那太医垂下头颅,身子微抖说道:“公主从小便体弱,加之优思过重,恐…恐…。” 那太医偷偷侧眸打量了一下离殇,见离殇一副似要吃人的黑沉脸庞,赶忙说道:“微臣才疏学浅,恐不能医治好公主。” 离殇拳头握的很紧,脸上青筋泛起吼道:“既然你这么无用便没必要活着了!” 那太医连忙跪下,俯着身子说道:“离殇公子息怒,容微臣想想。” 离殇眸子瞥向室内的太医,他薄唇张开,声音冷冽,似要将人冰冻。 他说道:“今日若是治不好公主,那便将你们全部驱逐出宫,太医院不收庸才。” 那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冷汗直冒,着急不已。 资历最老的刘太医都毫无办法,更何况是他们。 空气仿佛都静止,离殇的眼神带着压迫扫视着太医们。 突然,一个一身青衣,模样偏年轻,眉目俊秀的太医走上前去。 他弯身向离殇行了一礼,恭敬说道:“微臣愿意一试。” 离殇打量那人,观之,年龄不大。 离殇每梢微挑,他有些怀疑那人的医术,但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他也是要抓住的。 离殇急忙闪身,让那年轻太医去诊查。 那年轻太医把脉时,蹙了蹙眉头。 离殇见此脸色更加难看,他拳头紧握,紧张的说道:“可有办法救治?” 那人缓缓抬庞道:“离殇公子稍安,臣开副方子,救醒公主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只是恐怕治不了公主的疾。” 离殇眼沉如深渊,紧攥的拳头发出骨头相撞的脆响,他道:“先将公主救醒,其他随后再议。” 那年轻太医站起身来,垂着眸,回了句,“是。”他走到深褐色雕花木桌旁,拿笔将方子写了下来。 早先为清漓诊治的那个老太医,不信这个才入太医院的年轻太医可以医治清漓,他走到那个年轻太医身旁,看了眼那个方子,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老方子呢?” 那年轻太医这时已落笔,他将方子交给小月,小月忙拿过方子去抓药。 离殇吩咐其他的太医退下,只留那年轻太医在此等候。 小月不一会儿便将方子抓来了,小月连忙去煎药。 烟雾弥漫,药味四散,炉子里的火肆意奔腾,灼烧着那药,药终于熬好了,小月将药倒在白瓷碗中端了出去。 95含着朦胧烟雾,水光溋溋。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赶忙接过瓷碗,也许是因为清漓自己有着强烈的求生欲,也许是因为这次的药不是很苦。 总之,这次离殇喂清漓吃药,清漓很顺畅的吞咽了。 待清漓将碗中药水服尽后,离殇在清漓身旁焦急的看着清漓,等待着清漓清醒。 这药果然有奇效,不一会儿,清漓便在梦中动了动手指,蹙了蹙眉。 离殇焦急的盯着清漓,清漓的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双眼。 清漓眸子动了动,她感觉自己全身没有力气,离殇握住她的手,悲痛地道:“你的病如此严重,为何不说!” 清漓没有回应他。 离殇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无用,既然她不想回答,那便不回答吧! 只怪自己没有留意到她的不寻常之处,才会在她的病已严重到如此地步时,才发现。 离殇弯身替清漓掖了掖被角,他努力将自己的声音放轻,他道:“你刚醒,先好好休息。” 话落,他转身将那年轻太医叫过来,额头皱成川字,忧虑地说道:“公主的身体应该怎样调养?” 那年轻太医垂着头,微弯着腰,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小心翼翼地道:“微臣可以为公主开副调理身体的方子,只是,这段时间切莫让公主动气,否则…” 那太医抬眼望了望离殇,又咬牙道:“否则恐会药石无灵。” 离殇脸色黑沉无比,风儿吹了吹他的衣袖与发丝,他的衣袖摆动,发丝乱舞。 他的眸子幽深无比,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轻轻道了句,“好。” 但是那泛着青筋的脖颈与那攥的发出骨头碰转的催响声的手,都在昭示着他的焦躁。 那年轻太医见离殇没有为难他,连忙再次走至桌前,拿起笔墨,将那调理的方子写了下来。 待方子写完,他命人交给离殇。 离殇仔细的瞧了瞧,便让那年青太医退了下去。 室内原本的淡雅香气混入了淡淡药味,室内的兰花现已接近枯萎,也不知那些小宫女们是怎样照料的。 离殇在清漓寝殿陪了她一下午,直到天色变暗。 清漓这时已恢复了些力气,她简单食了碗肉粥。 她的眸子看向离殇,淡淡说道:“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离殇深深盯着清漓没有动作,良久,月色入了室内,照在清漓脸庞之上,给清漓蒙上一层淡淡的银纱。 离殇看着这一幕,心生惊恐,清漓现在的模样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 离殇伸出手臂,拥住清漓,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以防将清漓弄伤。 清漓伸手推了推离殇,离殇似刚回神,他起身站定,眸子幽深的盯了清漓一眼。 清漓不知为何,竟被离殇那一眼看的背后发凉,心生恐意。 离殇袍角飘动,抬腿走了出去,走到殿门,他对门口的侍卫说道:“好好保护公主,不要随意放人进入,有何事通知我。” 那两个侍卫低庞,恭敬地回了句,“是。” 虽然他们说的斩钉截铁,但离殇的内心仍是很焦躁,他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月色极好,它努力的向地面挥洒光芒,星辰随着明月一起发着光亮。 本是夜晚,却不是特别黑沉,不用打灯,离殇也可以看到前方的路。 但这在离殇看来,却像永夜前的光亮,像枯萎前的盛放,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离殇忧心忡忡的往前走去,路旁的绿植极力的舞动躯体,想要化解这个无比俊美的男子眉心的忧愁。 离殇回到府中忧思不已,一晚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清漓在离殇离去后也躺下了,也许是身体很虚弱,总之清漓很快便入睡了。 被黑夜笼罩的寝殿,很是安静。 清漓身旁的匣子再次发出淡淡光芒,在这黑暗中很是显眼。 清漓坐起身来离开床榻,她感觉自己全身轻盈无比。 清漓回头向她自己的床榻看去,她竟看到自己的身体仍然在床榻上闭眼沉睡。 她起先震惊无比,眸子里都是惊恐。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不能离开人世,她应该怎么办? 她在床边呆立了很久很久,嘴角挂上了自嘲的笑。 命不由人,也许她阳寿已尽。 即使她再不甘也没有办法,天意如此。 但,为何没有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前来勾她的魂呢? 清漓百思不得其解,她忽然很想离殇,想在走之前去看一眼离殇。 清漓向离殇的府门飘去。 离殇今夜作了个让他无比悲痛的梦,他醒来时双眼瞪大接近癫狂。 他梦见清漓来找他,清漓对她说道:“我要离开了。” 他蹙着眉,疑惑的回道:“去哪里?你身体不好,过些日子吧,等我们婚后,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清漓淡淡一笑,本就有些虚幻的面容,轻轻抬着,她道:“不知能不能等到那日。” 她的青丝上萦绕淡淡亮点,如那星辰一般。 她那清透的眸子,含着朦胧烟雾,水光溋溋,柔柔盯着离殇。 一阵风来,清漓本就如鸿毛般轻盈的身躯,随风飘走,她的脸上满是惊慌。 离殇大吼着清漓的名字,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慌忙伸出胳膊,拿起一旁的衣服。 离殇披上衣服,连头发也没有梳,径自上马向宫内冲去。 到了城门他亦丝毫没有停顿,那侍卫识得离殇,见他如此着急以为有什么大事,赶忙打开宫门放离殇进去,离殇冲到清漓殿门,想要进殿。 小月从殿内步了出来,颔首行礼,道:“公主刚醒,请离殇公子稍等片刻。” 离殇听此心落下半分。 但他还是想亲眼见见清漓,因为那个梦实在太过真实。 过了会儿,清漓的声音传来,轻轻淡淡的。 清漓说道:“进来吧。” 离殇快步越过小月,进了殿内。 清漓一身紫色广袖仙裙,群摆是形似波浪的花纹,那花纹盘旋向上直到腰际。 头梳结鬟发髻,把发拢结于顶,然分股用丝绳系结,弯曲成鬟,托以支柱,高耸在头顶或两侧,有巍峨瞻望之状。 96缱绻情意(今日加更一章)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发髻左侧三朵金色珠花,右侧一个金色步摇,步摇的珠子坠到耳旁。 脸上淡红,樱桃小口红艳,眉眼弯弯,眼波流转,明显上过妆。 如斯美人,令人惊叹。 离殇看到明**人的清漓呼出一口热气,心口总算是轻缓了。 清漓看着离殇秀眉皱了皱,说道:“何事如此惊慌,竟这样跑来。” 离殇垂眸,眸子缱绻的凝着清漓,道:“不过是一个恶梦,你没事便好。” 离殇缓缓走近,伸出手臂,似想要拥住清漓,最后,又悻悻收回了手,好似意识到自己今早太过恐慌,以致没有净手便来了。 故而止住了动作。 他那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似开了万朵鲜花,他深深地看了清漓一眼,那一眼仿佛似要将清漓溺毙一般,他红似血的薄唇张开,轻轻缓缓地道了句:“我先走了。” 离殇的步子迈的,极其缓慢,他走走停停,好似脚下坠了巨石。 离殇风风火火的来,却步伐缓慢的走真是两个极端。 室内香炉的烟雾笼罩了清漓的脸庞。 清漓走至雕花落地窗旁,她的潋滟水眸向远处望去,她自是知道离殇梦到了什么,她自己也很奇怪。 清漓不知昨夜之事到底是不是梦,她当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谁知一阵吸力从离殇的殿外传来,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随着那股力飘走,即便当时离殇声嘶力竭地吼叫,即便当时离殇伸出双手欲要紧紧抓住她,她仍是飘走了。 清漓当时脑海中想我应是要去地府了吧,不知等待我的是九层地狱,还是人间仙境。 清漓闭着眼静静等待,因为她知道她反抗不了这股奇异之力。 也没有人可以拉住她,因为她现在魂魄状态。 谁知预感中的地狱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竟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身体。 她回想她醒来前的事情,她当时好似看到床边的匣子发出一阵耀眼光芒。 清漓心下想要打开那个盒子。虽然离殇之前说让他晚些打开,但既然是送予她的,那便是她的东西了。 清漓走到床旁,轻轻拆开包装,将那匣子打开,她顿时惊讶无比,那匣子里放的东西,竟然是她小时丢的那块玉佩。 据她母后所说,当时她出生时,手里紧紧握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发着银光,产婆一看竟是玲珑剔透的玉。 她的母后怕有人诋毁她,就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只对外说道,是丞相偶然所得,世间无一得珍宝。 当时她父皇都暗暗感叹,真真是快妙玉,玲珑剔透,光华难掩。 这块玉上的光芒虽不是特别强烈,但它却可以穿透万物,她小时,曾把它装起来过,谁知无论她将那玉放到哪里,都那个玉的光芒都掩盖不住。 把它放到柜中,整个柜子都发出淡芒,于是无奈之下,她便一直随身配带。 谁知,事事难料,她小时候,有一次偷跑出她的寝殿,去宫内的花园玩,她当时正是贪玩,又终于摆脱了母后的管教,所以玩的很是尽兴,竟然将那块玉丢丢失了。 她曾派人在宫中搜寻过,但仍是一无所获。 没想到竟在离殇那里。 清漓又把那块玉放回了匣子中。这块玉本就莫测,若一切怪异都是这玉引起的,也说得通。 清漓由于身体的原因时常疲累,即使刚起不久,她也感觉很是劳累,她欲在床上躺会儿,她令小月给她去拿本话本子。 小月不一会儿就将她最爱看的妖界日志拿来了。 清漓打开话本子,浏览了几页,暗暗感叹这故事中的女子真是英姿飒爽,另她羡慕。 清漓现在并不知道其实那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就是她自己。 清漓看的正入迷,忽然,外面就传来打斗之声。 清漓十分的不奈,来她这儿撒野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兰妃现下已怀身孕,一心都在讨好皇上,想要求得皇后之位肯定无心来她这里。 那最大的可能便是南玲了,没想到南玲不足一个月就可以蹦跶了,清漓暗暗感叹,自己还是太过心软。 清漓带着倦意坐起身来,不耐烦地说道:“把她轰走。” 清漓话刚落,小月还没来得及去传话。 南玲就已冲破守卫,进了清漓的殿门。 清漓冷冷一笑,南玲竟带了这么多人来她此处,定是有备而来。 看来前几次给她的教训真是不够。 清漓的两个护卫冲上前,保护清漓。 其他的护卫在殿门与南玲带来的人缠斗。 清漓目光幽幽,看着南玲,好似在看个小丑,她唇瓣张开,淡淡问道:“你是活够了,来找死吗?” 南玲眸光阴狠,似粹了毒般射向清漓,她细嫩玉手紧握皮鞭,声音狠厉道:“你将玄朔关押到何处了?快放了他!” 清漓十分莫名,她根本不识得什么玄朔,怎会关押他,这莫不是南玲故意找茬的借口? 清漓冷冷一笑,发丝微微摆动,她睨着南玲道:“什么玄朔,我根本不认识,你若是故意寻衅,也不必找什么借口,即便你不动手,我早晚也会去找你为殇大哥报仇!” 南玲表情扭曲,甩动鞭子,嘶吼道:“你别装傻,我的护卫玄朔为了替我报仇孤身去找你,若不是你将他抓起来,他怎会消失。” 其实玄朔本是要去找清漓报仇的,谁知他竟看到离殇从清漓宫中出来。 玄朔想到南玲是为了离殇才受辱,然而离殇不仅不去探望南玲,而且还去与害南玲之人相亲相爱,故而心生不满。 他又转头去找离殇麻烦了,但是这一切,南玲都不知道。 清漓见南玲这幅似要吃人的面孔丝毫不惧,虽然南玲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但这和她有何关系? 清漓凉凉看着南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细的嗓音从她那樱桃小口传出,道:“我说没见过,便是没见过,我还不屑于对你说谎。” 一阵风从打开的纱窗吹来,殿内的美人执扇屏风险些被吹倒,南玲垂着的发丝被风吹的乱舞。 97舞的飒飒生风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她的眼神阴翳,如毒蛇一般冷情,如猛兽一般骇人,她的手臂猛的向前一挥,将手中的细长麻鞭,舞的飒飒生风,她鞭子向清漓直冲而去。 清漓见此,本能的一退,谁知情急之下清漓竟撞上那殿中的香炉,清漓的小腹被那铁铜炉壁磕的生疼,她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渍。 她努力的稳住身影,以免输了气场。 散落的香炉,冒出浓烈的香气,直直涌进清漓的鼻腔,清漓被呛的某种带泪,喘息不止。 小月替清漓扶着背,好一会儿,清漓才停下的喘息。 风儿吹过卷起香灰,香味在殿内四散。 南玲的鞭子早已被清漓的护卫握住。 南玲的武功本就远远在清漓的护卫之下,因此她很快便落了下风。 南玲的面上焦灼又气愤,红的似艳花。 南玲大声呼唤她殿外的护卫,声音凌厉,无奈她带来的那几个人,正与门口的护卫缠斗的难舍难分,实在分不开身去帮她。 猛然间,一阵凉风吹过,香灰浮上南玲的面,南玲的鞭子被夺了过去,她惊叫一声,即丢失了仪容,又丢失了兵器。 在门外缠斗的那些南玲的侍卫,听到南玲的惊叫声,急切地的往里冲。 若是南玲出了什么事,他们无法去向南烟国太子南寻交代,南寻虽然表面一派朗朗君子的模样,但处事却很是毒辣。 以南寻护短的性格,他们没有办好差事,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他们拼死前进,但清漓的侍卫又不是吃素的,怎能放任他们冲进去? 清漓的殿门被碰撞的哐啷响,殿内的清漓直身站立,手握成拳,光洁的眉头蹙成一个川字。 清漓厌恶的盯着被她的侍卫制服的南玲。 南玲的鞭子已掉在那木制地面上,她的脸庞无比扭曲,她的眸光阴冷似冰川,她的发髻已在打斗中散乱,黑长发丝乱糟糟的乱飘着。 她的双臂,被清漓的侍卫反剪在脑后。 南玲的牙紧紧咬着,怒瞪着清漓,眸光凌厉,如含了利器般,紧紧锁着清漓,好似要用眸光将清漓撕碎。 清漓眸光冷冷看着南玲,看着她落败,看着她挣扎,沉默未语。 南玲终于松开了那紧紧咬着的牙。 她红如血,软如棉,带着细细颗粒的红舌露出,说道:“你快让你的护卫放开我!” 清漓睨她一眼,本是如水般清透的眸子蒙上一层薄雾,竟有了点深沉之色,她没有理会南玲。 清漓的眸光向殿外射去,殿外的打斗声也在这时停止了。 殿外进来一身穿护甲,手带佩剑的黑衣年轻男子。 那男子走进殿中,眸子低垂,不敢乱看,他走至距离清漓三步距离处,屈身向清漓行了一礼。 磁性的嗓音响起,那人说道:“回禀公主殿下,门外的賊人现已全部被制服,公主打算怎么处置,处死还是关押?” 南玲听见那侍卫的话知道自己已败,也不在激烈反抗了,她知道自己就算冲破控制住她的那个侍卫的束缚,也逃不开殿外侍卫的围攻。 她的人也已全部被抓,她没有逃出去的希望了。 清漓眸子没有焦虑的看着远处,她的手指动了动,轻轻说道:“全部关押起来。” 那半跪在地的侍卫答道:“是。”便直起身躯,快步出了殿门。 清漓身子微晃了一下,她极力的压抑住身体的不适,强行让嘴角勾起,她的剔透杏眸凝着南玲,道:“将她关押到地室之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去探望她。” 钳制住南玲的那个侍卫,垂着头颅,道了声,“是,公主殿下。” 南玲听到清漓竟然想将她关押到阴暗的地室,瞳孔微弱,她的双眸充满恨意直直看向清漓,她的嗓音无比的阴沉,她颤抖着说道:“我若消失,我留在驿馆内的随从,定会传信到南烟国。” 南玲眸中带着些威胁之意,她朱唇微张,说道:“到时我的兄长南烟国太子南寻,必不会放过你!” 其实南玲的内心十分的惊恐,她当时不听她兄长南寻的劝阻,执意要留到北陵国。 她的兄长很是生气,对她说:“北陵国不比南烟国,你好自为之,若是你出了事情,父皇定不会因为你而与北陵国为难。” 南烟国很多人盯着南寻的太子之位,大皇子,七皇子全不是省油的灯。 南寻双拳紧握,对她说:“到时,我不可能因为你的事情而违抗父皇的命令,致家族利益于不顾。” 南寻回南烟国的那一日,他本已前行,却又折返回来,想要将她带走。 但她实在不甘心她想要教训清漓,想要抢夺离殇,因此她以死威胁南寻。 南寻失望的看她一眼,转头对留下保护她的侍卫道:“你们定要保护好公主,若公主出事,你们全部都要陪葬!” 那些侍卫纷纷行礼,齐声回道:“是,太子殿下。我等定全力保护公主!” 南寻说完,决然离去,再也没有回头看南玲一眼。 微风阵阵从雕花木窗吹来,吹起清漓的青丝。 清漓的侍卫压着南玲向地室走去。细窄、乌黑的通道,四周是密密的石板。 若不是有前方的侍卫执着灯探路,必是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线。 南玲反抗了一路,现在双眼灰败,她的双眼蓄满泪水,她的嘴角勾着自嘲的笑,想想她当初在南烟国时,谁若是惹了她,她定会让那人不得好死,灭她全族。 曾经在一次宴会上,有一个面貌极美,脸上带着如桃花般笑容,眸光透亮似那银月的光辉般,身条纤细,温柔如水的世家女。 那世家女与她穿了同款流纱衣裙,流纱衣裙穿在那女子的身上,衬得她很是端庄,仿佛全身都透着柔意。 在那人的对比下,她黯然失色,显得有些跋扈。 她心下恼怒不已,虽然她的容貌不输那世家女,但是那流纱衣裙,着实与她嚣张的性格不匹配,她穿上显得有些怪异,比不上那世家女着身的效果好。 98威风八面,一落千丈。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南玲眸光泛红,瞪那世家女一眼,侧头,命令她的侍卫当众扯下那女子的外衣,将那女子驱逐出宴会。 她丝毫不看那世家女受惊的眼神,丝毫不理会那世家女凄惨的求饶,也不听身旁人的劝阻,直到把那世家女赶走,她才带了笑。 那世家女本有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那户人家听得她出了这种事,当天便向她退了亲。 最后那女子名声尽毁,自杀而亡。 那女子的父亲是一个五品官员,他本欲向皇上上书,却在中途被南玲的哥哥南寻拦下随意给他添了个罪名,将他关入大牢。 还有一个宫女生出的公主,那公主年纪尚幼,见路旁小池里的鱼儿很是可爱,便去喂鱼儿,她看着在水中翻跃的鱼儿很是开心。 那鱼儿是南玲所养。 南玲知道后,找去那公主的寝殿,命令她的贴身宫女兰心,掌那年幼公主的嘴,直到打的她脸颊红肿不堪,才令她的贴身宫女停了手。 那年幼公主没有母家依靠,她母亲又不得宠,即使委屈无比,却无处申诉。 南玲想着自己当初的威风,现在却落得这种田地,心下黯然。 她踉跄着往前走,刺骨的凉意向她袭来,南玲冷的颤了颤。 越走,越潮湿,越阴冷。 借着前方侍卫掌的灯,南玲看到了一个泛着铁锈的大门。 那侍卫推着她往那铁锈门走去。 南玲紧咬贝齿,竭尽全力去抵抗,终究还是被推到了铁锈门前。 在前面掌灯的护卫,用钥匙打开铁锁,拆开门上的铁链。 钳制住南玲的侍卫,丝毫不顾及南玲是女子,他直接将南玲推了进去。 关上铁门,准备落锁。 南玲疯狂拍打铁门,她不要被关押到这里。 清漓已吩咐,没她的允许,不准有人给她送饭。 这里又如此阴暗潮湿关上三天她必死。 她虽然平时很是跋扈但她也很是爱惜自己的性命,她不想死。 但是,即便她吼叫的嗓子嘶哑,那两个侍卫依然没有顿住脚步,他们直接向地室之外走去,只将模糊的背影留给南玲。 等那两个侍卫离开,南玲眼前已无一丝光亮,四周黑漆漆的,没有光亦没有声音。 忽然,她的脸上有些痒意,好似有什么在她脸上爬。 南玲伸手去摸,从脸上抓下来个小物什。 南玲在黑暗中捏了捏,那物什微热,如细短丝线般的东西,一下一下踢着她的手指肚。 南玲又摸了摸,忽然手指肚一痛,那物什竟咬了她一口,她连忙把那物什扔远。 南玲在黑暗空间里止不住的吼叫,她的大脑只剩下恐惧。 黑漆漆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有隐藏的虫子。 南玲也不知晓,刚刚咬她的那个虫子是否有毒,她全身发冷,额角滴下凉汗。 她全力的扒着铁门,想要出去,她受不了这种环境。 南玲如泼妇般叫骂着,全然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但是不管她怎样骂,回应她的只有潮湿阴冷的空气。 南玲累极了,她在黑暗中摸索,缓慢的前进,心跳极为剧烈,她恐极了。 南玲摸索到墙边蹲下身子,抬起那双藕臂,捂住自己的头。 若是现在有光,定能看到南玲的手腕一片青紫。 但是南玲现在感觉不到疼痛,她陷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渐渐失去活力,她眼内仿佛盛着大海,她的泪珠一直没有挺过,她的眼已经通红发涩。 忽然“吱吱。”的叫声传来,南玲虽跋扈,但她平时却很是怕鼠。 她听此张大了口,但她的嗓子早已吼哑,因此即使她的唇张的很大,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也许是南玲累极了,也许是她太过惊恐,已达到了她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总之,她忽然闭上了双眼。 南玲的身体也忽然倒地,发出一声响动,这响动在寂静的空间内很是明显,她晕了过去。 但是却无人得知她的状况,无人为她医治。 一只小鼠听到响动,向那声源处跑了过去,它边跑边吱吱的叫着,似是知道这里没有可以威胁到它的生物。 它跑到南玲身边,小巧的鼻子嗅了嗅,胡须微微的晃动。 那米粒一般大小的黑眼,左右动了动,鼠脸上露出类似嫌弃的表情,好似感觉南玲不好吃,不可以当储备粮,“吱吱”叫着,跑走了。 那两个押送南玲的护卫此时朝清漓的殿门走去,他们去向清漓付命。 到了清漓的殿前,在门口的小星去通禀清漓,但是微摇了下头,于是小星便再次退到殿外,另那两个侍卫先行退下了。 殿外的树叶被微风吹的飘落在地面,有的叶片不甘心就这样做了大地的养料,它们拼命向远处向高空飘着,但是仍然拜托不了落地的命运。 殿内的花儿也已枯死,被宫女们拿了下去。 丝丝清风从门外飘到殿内,悄悄缠绕在清漓的身上,清漓的身体更加冰凉,没有一点人气。 清漓本来就在强撑着与南玲对质,南玲被压下去后,她强撑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翻天覆地的疼痛遍布她全身。 她感觉自己眼前都是花的。 小月看出了清漓的不适,她赶忙搀扶住清漓,忧心忡忡地说道:“公主,您是不是又犯病了?” 清漓闭眼静立片刻,对小月说道:“无事,扶我去床上便好。” 清漓在小月的搀扶下踉跄着走到了床边。她赶忙躺到铺着上好棉绸褥子的软榻上。 清漓让小月帮她将窗帘放了下来,已此来遮挡她接近扭曲的面孔。 清漓疼的接近抽搐,但她没有让小月去找寻太医。 她内心闪过悲凉,眼角划过一颗剔透的水晶。 她一直不断地对自己说,要活下去,要坚持。 天渐渐暗了,小月一直担心的站在床侧,她怕清漓睡着便没有敢打扰清漓。 三等小宫女小甜去点了盏灯。火烛摇曳,那灯芯的火光是那样微弱,好似稍微强劲一点的风,便可以将它吹灭。 整个宫殿寂静无声,即使宫内有很多的宫女太监,却好似没有人气一般。 99有丝不吉利的味道。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之前倒塌的香炉也已被人清扫置换了。 朦胧烟雾,带着淡香,有着助眠的功效。 小月压低声音,试探着叫了声清漓的名字。 清漓陷在强大的疼痛之下进入深眠。 因此她并没有回应小月。 小月命人将本就微弱的灯火熄灭,自己亦退到了殿外。 月儿高悬,发出银白的光,那银白的光芒太盛,压住了那微弱的淡金色星光,不知怎的竟有丝不吉利的味道。 殿外的花儿树儿也不像之前那么顽皮,它们今日早早便垂着头进入梦乡。 连地上最不起眼的小草都闭上了眼,进入深眠。 嘈杂的吵闹声,将清漓吵醒,她烦闷的睁开双眼。 清漓手臂撑着床榻,将全身力气灌注到手臂上,却仍是起不来。 床边侯着的小月听到动静,连忙说道:“公主殿下可是醒了?” 清漓轻轻“嗯。”了一声。 小月恭敬地说道:“公主主该起床了。” 话落,小月拉开清漓的床帘,开始为清漓穿衣。 清漓迷迷糊糊闭着眼,佯装还没睡醒,以此来掩盖她的无力。 清漓在小月的搀扶下,下了地,她缓缓睁开那双朦胧雾眼,看着满室的红与她身上的红色喜服,她愣了愣。 这才想起今日是她出嫁之日。 不由感叹这一日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前面有个身穿淡粉宫女服、头挽双环发髻、面貌清秀的宫女轻柔地为清漓抹口脂,画眉,扑粉。 清漓的柳叶眉被画的更浓,本是苍白的面色抹上的胭脂,有了些健康之色。 后面的小星,为清漓盘新娘髻,清漓的青丝被分成几缕,缠绕在头顶。 满头的金钗坠的清漓头痛。 清漓蹙眉说道:“摘下来几个朱钗吧,太多了。” 小星敛眸恭敬地着说道:“是,公主。” 待清漓梳妆完毕,小月与小星纷纷惊叹,真是太美了! 红色绸衣映的清漓似那三月桃花一般甜美,眉心一点朱红,真是最美的点缀,衬的那本就似雪的肌肤更加的白腻。 那精致无比的五官,妆后,更显深邃立体。 小月回过神来,不敢再乱看,连忙为清漓盖上红盖头。 清漓在小月的搀扶下迈过门前的火盆向花轿走去。 清漓的殿内、殿外,全部张灯结彩,一片火红。 喜乐不停地奏着,红绸铺地,绸上落着几片梧桐树叶。 朱色小轿的帘子被一个头梳双鬟髻,发髻上绑着两根红色丝带,身穿红色纱衣,面貌清秀的小丫鬟撩起。 那丫鬟面带喜色,静静等待清漓上轿。 轿后跟着一群敲锣打鼓吹喜号的人。 那群人的正前方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衣,头发用红色锦带高束,胸前挂着大红花球,嘴角、眉梢都染着笑意五观深邃立体,俊郎无比的离殇。 离殇的眸子含着化不开的情意,他深深地凝着清漓,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脸上的喜意怎样都止不住。 清漓在小月的搀扶下走到了马车旁,她心头一痛,一口藓腥的血涌了上来。 清漓踉呛一下,向地面倒去,小月察觉,连忙使力,拉住了清漓。 清漓才避免了倒地。 离殇看到,脸上的笑意收了一些,担忧地道:“小心一些,可别摔到了。” 清漓神思恍惚,她也不知有没有听到离殇地话语,总之,她没有回离殇,只是匆匆地坐上了轿。 替清漓撩轿门的小宫女,放下轿帘,说道:“起轿。” 离殇看了看轿撵的方向,拉动缰绳调转马头,缓慢地驾着马前行。 喜乐声响彻云霄,空气中的柳絮胡乱飞舞,好似知道这是喜悦的一天它也开心地在清漓的轿撵周围嬉戏。 走至街道,路旁围满了百姓,他们全都是来为清漓祝贺的。 小女孩丫丫,冲轿子的方向喊了声:“公主姐姐。” 丫丫的父亲拦住了她,对她说道:“今天对公主殿下很是重要,丫丫听话不要打扰公主殿下。” 丫丫撇了撇嘴,脸上不开心地答了声,“嗯。” 很多受过清漓恩惠的百姓,如丫丫一般,大声地冲轿撵的方向说着贺词。 但是他们都很自觉的站在马路两旁,不去挡迎亲队的路。 清漓或许听到了,但她却没有力气去回。 她整个身子斜靠在车壁上,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地上开出一朵血色的花,她红色盖头下的嘴唇,染着未干的血滴。 她的手撑着车座,才堪堪没有倒地。 本是明朗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闪电划过天空,雷鸣声响起。 喜乐之声嘎然而断。离殇的面色也有些难看。 离殇为了婚礼顺利进行,选日子时很是认真,本以为今日必是万里无云的好日子,谁知道竟会没有征兆的电闪雷鸣。 若是下起了雨,他们一行人定会被淋湿,他可不想在成亲之日,被淋成个落汤鸡,最后被清漓嘲笑。 闷雷又响了一声,离殇正在思考应对之策,这时白色健壮大马,低鸣一声,它背上鬓毛被风吹的乱飘。 它停了下来,马眼中竟流露出一丝光芒,它抬起头,马眼凌厉得射碧色天空。 一个躲藏在云朵里的小仙子,赶忙逃走,留下一个俏丽身影。 天再次放晴,好似刚刚的电闪雷鸣只是一个小插曲一般。 离殇呼出了一口气,虽是很讶异今日天气的无常,但幸好是虚惊一场。 他转头,对那些不明所以的乐师们说道:“继续奏乐。” 喜庆的乐声再次响起。 迎亲队一路敲锣打鼓,穿过街市,行到了丞相府。 车队停住,离殇下马,走去火红小轿,拉开轿帘。 清漓此时用出自己可以使出的最大力气,站起身子,向轿外走去,离殇连忙搀扶住清漓。 媒婆拿来一个用红线系着的火红绣球,她将绣球的一端交给清漓,另一端交给离殇。 离殇含笑看了眼清漓,与清漓一同向前走去,清漓走的很是缓慢,所以离殇亦放缓了速度等待清漓。 离殇以为清漓是因为红盖头的原因看不清路,故而走的踉跄。 离殇和清漓跨过,挂着红灯笼,贴着红色喜字的大门。 100青梅竹马,永结同心。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与清漓一同踏进被红色装点的大厅。 丞相与离殇的父亲在上方端坐。 离殇的母亲因为邻近产子,不能久坐,所以她在一旁的软塌上靠着。 皇上不久前过来走了个过场便回去了。 离殇与清漓在厅内站定,礼仪管面上带喜,高声喊道:“一拜高堂。” 清漓极力跟着离殇的动作,向着丞相与离殇父亲的方向,弯下身躯,双膝挨地,垂头叩拜。 因为清漓实在太无力,她的全身都在泛痛。 她红色鸳鸯盖头下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的纤纤玉指紧掐手心,过了许久才直起身子来。 礼仪官丝毫不知清漓的疲累。 他的声线清亮,“夫妻对拜。” 清丽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在细弱垂柳的腰身上。 她头上的红色鸳鸯盖头随风飘动。清漓缓缓弯下腰,抑住口中欲要喷涌而出的血色艳花。 她奋力直起腰身。 礼仪管再次高喊,:“送入洞房。” 清漓轻轻舒出一口气,她步伐缓慢地随离殇向内殿走去。 离殇看出清漓的吃力,他连忙搀扶住清漓。 清漓头上的红盖头随风摆了摆,荡起阵阵水波。 离殇扶清漓坐到床上,清漓身上的疼痛总算减缓了些。 离殇眼中情意深不见底,他伸出细长大手,拿起一旁的玉制,挑起清漓的红盖头。 离殇眸含缱绻情意,久久凝望着清漓。 红色婚裙衬的清漓如春花般美艳的小脸更加的白润。 清漓灵眸中水汽溋溋,氤氲雾气为她的亮眸蒙上一曾薄纱。 离殇愣了很久,才缓缓回神,他的声音如玉石坠地,“我之前送你的匣子现在可以打开了。” 清漓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命小月去帮她取来匣子。 她缓慢地抬起手臂,玉指轻动打打开匣子。 清漓佯装惊叹,“这不是我幼年贪玩丢失的玉佩吗?怎么在你那?” 离殇眉眼弯弯,笑出了声,“你当真以为在你十三岁前,我们没有见过面?” 清漓疑惑,她之前从没有出过宫,应不可能见过离殇,离殇怎会这样说? 离殇解答了她的疑惑,他的眸光清浅,凝着清漓,说道:“在你八岁时,有一日你去花园玩,恰好那日我的祖父带我进宫,我随宫人在宫中游玩时碰到过你?我那一日还曾与你同游。” “初见时,你在池塘边背对着我。我心下好奇,看你穿着不凡,应是地位不低,但身边却没有宫人,我走上前去,与你搭话。” “你扫视我一眼,仰着头说:我是谁凭什么告诉你。” “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刚进宫的小宫女。” “我心下对你有些好奇,便邀你同游。” 你当时沉思片刻,也许是玩心太大,便与我一同游玩了。” “等到日色渐昏,你才离开,却把玉佩落下了。” “我也是在你走后才发现这块玉佩,我当时年岁还小,又将你错认成了宫女,所以根本寻不到你,于是我便将玉佩收了起来。” “等那次皇后姑母带我见你,我仔细瞧着你,认出了你便是那日的小女孩。” “但是你却全然没有认出我,故而,我当时才会挑衅你。” 清漓静静听离殇说完,她隐隐约约记得好似是有那么个小男孩。但是她当时才八岁,能记得什么,况且他们只见过一面,她自是不记得她了。 她心下惊叹,离殇当时才七岁半,不满八岁,竟记得这般清楚! 她曾听小月说过,离殇少时便有才名,他不满十岁便出口成章。 想到这里,她暗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离殇牵了牵清漓的手,眸灿若星光,再次说道:“我先去忙,你累了便先休息,我应晚些才能回来。” 清漓斜靠在床壁,垂着眸子, 淡淡“嗯”了声。 离殇又凝清漓一眼,便离开了。 离殇先去陪宾客喝了些酒,然后与上坐的清幽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厅。 清幽与离殇碰头后,清幽问道:“可部署好了?” 离殇眸子乌黑,深沉如渊,他薄唇如初开的花瓣,幽幽淡雅之气从中冒出。 他看着清幽,说道:“我已派我的忠心部下钱松去包围皇宫,并让御林军统领陈兴封住宫内的各个宫殿。” 清幽垂眸向远处看了看,抬步与离殇一同向之前备好的俊马走去。 离殇与清幽一同上马,向皇宫疾驰而去。 天色已暗,早前围在路旁祝贺的百姓已尽数离去,只留下贩卖物品的商贩与购买物品的行人。 今日的月被乌云遮挡,露出的半块月,泛着血红。那红在黑色的天布之上格外显眼。 梧桐叶枯黄,叶片随风飘落,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黄叶织成的布。 马尾狂甩,马背鬓毛胡乱舞者,中间塌下的鬓毛上坐着,一身红衣的离殇,另一只马背上是同样穿着红色绸衣的清幽,马蹄踩在树叶之上,发出阵阵轻响。 朱漆宫门大敞,离殇与清幽疾驰而入。 清幽走在前方,他不知他今日行为是否对,但是他不想看着他的母家丞相府被灭族,不想让他的妹妹清漓因为失宠而被冷漠的宫中人欺辱,亦想要为他那死去的母亲讨个公道,为北陵国的未来考虑,为北陵国的百姓考虑。 离殇紧紧跟在清幽身后,他此行是为了保得他的家族,保得清漓,亦是为了拯救这被黑暗笼罩的北陵国,还北陵国百姓一个安宁的生存空间,让他们摆脱贪官污吏,士族子弟的欺辱。 踏过青石铺就的小路,穿过南花园、北花园。 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花香,听着叮咚的水泉之声。 身侧划过精巧华贵、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气势恢宏的高大殿宇。 离殇与清幽来到了金銮殿。 红墙黄瓦,镶金嵌银,十分华丽壮观。 每前进一步,清幽脸上的沉重之色便盛上一分,每一个踏上一个台阶,清幽额角的川字便深上一分。 离殇与清幽并肩而行,踏到殿内。 此刻殿内只有手执明黄圣旨的皇上,与他的贴身太监小顺子。 101皇上隐密,他布的局。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每前进一步,清幽脸上的沉重之色便盛上一分,每踏上一个台阶,清幽额角的川字便深上一分。 离殇与清幽并肩而行,踏到殿内。 此刻殿内只有手执明黄圣旨的皇上,与他的贴身太监小顺子。 清幽与离殇一同俯身向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抢在清幽之前开口,他嘴角嗜着一抹笑,他本就皱纹遍布的干涸脸庞此时更显苍老。 他明知道清幽与离殇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他却丝毫不生气。 因为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促成的。 不然宫中的御林军首领陈兴,怎会如此简单的配合离殇与清幽? 若不是他暗中默许,清幽与离殇的势力怎会发展的这样快? 他开始是一心向着权利,一心想要铲除世家大族,甚至不兮故意冷落皇后,明知有人给皇后下慢性毒药,他却没有制止。 在那一日,皇后终是离他而去了,清漓当时没有在宫中,她一直以为是他暗中做手脚害死的皇后。 他不想辩解,他堂堂九五之尊不用向任何人辩解,但是皇后死后,他的心好似倒塌的城墙,怎样都围合不住了。 皇后虽不是他亲手杀死却是因他而死,当皇后知道清漓被绑架的事情有他的手笔时,她终是存了死志,她体内的慢性毒药顷刻间发作,在他眼前猝死。 皇上本以为他不会在乎,他不会伤心,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 但这个女子与他少时夫妻,陪伴了他十几年,即便他装作不在乎,但是他午夜梦回仍是时常梦到皇后的模样,他夜中惊恐醒来。 他不是因为梦到皇后向他锁命而惊恐,而是因为他梦到了皇后的魂魄对他说,生生世世都不要再嫁予他。 他梦到皇后丢下他再次投胎,嫁予了一个待她极为温柔的公子。 他心痛无比他在梦中多次想抓住皇后手臂想质问她,却抓不住。 即便他可以抓住她的手臂,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呢? 他带给她的全是伤害! 他,看到那个男子温柔地替她梳头,温柔地牵着她的手,那人待她,比他待她,好上太多,太多! 他的皇后应是真的不要他了吧! 他之后时常留宿兰妃和娴淑妃的宫殿,他只是想借此来抵消皇后对他的影响而已,但是他对皇后的思念却不减反增。 于是他布了一个局,他佯装昏庸,宠信小人,至天下与不顾。 他陷害清幽,却留下巨大破绽让清幽查明背后做手脚之人是他。 他惩罚清漓,消掉清漓对他的父女之情。 他想要以这种方式来让皇后看到没了她,他不要这个江山也罢!他想以这种方式赎罪,求得皇后的原谅! 回过神来,皇上看着清幽与离殇,他侧首,眉目似一滩死水,无波无澜,示意小顺子将圣旨递给清幽。 清幽见此,面上大惊。 他的父皇向来最重权位,他怎会自愿将皇位传予他! 皇上自是瞧到了清幽面上的不可置信,他自嘲一笑,知晓了他在他儿子心目中的形象。 清幽跪下接过圣旨,头与地碰出咚响,朗声说道:“谢父皇隆恩!” 皇上眸光涣散,面色平淡,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便想离去。 皇上径自走了出去,不,现在应该是太上皇了,他回了他的寝殿。 离殇虽惊愕片刻,但他很快便回过了神来。 他当时就觉着陈兴倒戈的太过简单,一切事情的进展都太过顺利。 没成想是皇上自己在为这场逼宫推波助澜。 事情已经结束,他转头向清幽告辞离去,他重新驾上了马。 今日本是他与清漓的洞房花烛之夜,他要尽快赶回,不让清漓久等。 风儿飒飒的吹着,月辉更加的红了。 清漓在离殇出去后,也撑着身子离开了床榻,她唤来她的侍卫让她的侍卫去将南玲带过来。 南玲是疼醒的,提南玲的那个侍卫丝毫不怜惜的将南玲扔到了清漓面前。 南玲的发丝散乱,满身灰尘,身上散发着呛人的霉味,她的眸子怨毒的看向清漓。 清漓仪容美艳,眸光清淡,与南玲此时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她靠在软椅上垂眸睨着南玲,瑰色唇瓣轻启,音色淡淡,说道:“一切都该结束了,你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南玲的瞳孔微缩,她怕死,她惊恐的求着清漓,嘴里喊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清漓直起身子走近南玲,眸光凌厉似弯刀,面色冷凝似冰山,她道:“这是你欠殇大哥的。” 南玲停止了求饶,面如死灰,她知道清漓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眸光黑沉,声带恶意,说道:“黎殇是为你而死,若他不是执意救你,他怎会死!所以真正改为他偿命的是你自己!” 清漓瞳孔涣散,也许是吧,她知道自己很快便会为他偿命了。 她感觉到自己已油尽灯枯了,上次她撞到香炉上时,她心尖血喷涌而出,在花轿上时,她的口里也止不住的涌出艳花。 清漓没有再与南玲废话,她对她的侍卫说道:“动手吧。” 南玲抓住时机,在清漓话落之前猛地扑上清漓。 她脏污的手刚碰上清漓穿着红色喜服的身躯,便被清漓身旁的侍卫擒住,扭断了她的脖子。 即便南玲推清漓的那一下中途被清漓的侍卫拦住,落到清漓身上的力气极小,但清漓仍是踉跄倒地。 小月赶忙上前欲扶起清漓,但清漓已经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了,她的口中不停的喷涌血色花朵,那血色花瓣洒落在地,满地浓稠。 小月焦急的瞳孔紧缩,那侍卫也被这一幕吓的呆住,他不知公主怎么会突然的吐血不止。 小月连忙扭头对那侍卫吼道:“快去请太医快去。” 那侍卫似才回神,连忙跑了出去。 清漓的眸子看向远方,她好似看到了她的母后,看到了殇大哥,她嘴角挂起一抹笑,她想要跟着她的母后走。 忽然她的眼很是酸涩,她想起了离殇,她想到今日是她与离殇的结婚之日,她想到了清幽,若是她走了,清幽定会很伤心。 102鲜血四溢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但是她好久好久没见过她母后了,她好久没有听到过她母后关心的话语了。 清漓看着她母亲慈祥的笑容,终是扑向了她母后的怀抱。 她那清亮无比的眸子,失去了光彩,她的眼皮合上,头向一边歪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离殇策马狂奔,朗风抚过他的脸颊。 他的衣袍飘飘,眸中似开了万朵花鲜花、似装了整个星空,亮的惊人,喜的让人心里发腻。 马蹄声踏踏,离殇终于回到了他的府邸,他似是一刻也等不及了,俯冲进婚房。 可是等待他的不是娇羞的妻子,而是倒在血泊中的娇人。 染血倒地的画面猛地出现在离殇眼前。 离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的心脏骤停,他的眼中泪珠奔涌。 万千苦痛向他袭去,他浑身颤抖,苦痛将他淹没。 离殇嘶吼道:“漓儿!” 那声音悲切中夹杂着震惊,震惊中掺杂着疼痛! 离殇身形一晃,猛冲向清漓,俯身抱住清漓的头! 他声音颤颤,“漓儿,别睡,你怎能先睡了呢?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你怎么忍心将我丢下!” “你怎么忍心!” 他声音嘶哑,奔涌的泪划过他的面庞,滴到清漓的脖颈。 他紧紧禁锢着清漓的肩膀,他的头凑近清漓,摩擦着清漓的脸庞。 温热与冰冷相撞! 清漓的身子已经僵硬,失了温度。 离殇努力的将温热传予清漓! 他向清漓的脖颈喷洒热气,但是终究温暖不热清漓! 刚刚离去的侍卫带着大夫,到了门口,但是他却不敢进入。 清漓公主很明显已经离开人世,即便找来大夫又有何用。 身着白色棉衣,白胡垂到颈部的大夫,跨着药箱,此刻的额头冒下冷汗。 他脑中想到,这个身穿婚服的女子,应该就是清漓公主了,她面色青白,身躯僵硬,明显已经死去。 丞相府势大权高,他怕他会无辜受到连累。 大夫侧首,低旁,看向那侍卫,压声,急切地说道:“小人能力有限,治不了公主,便先走了!” 大夫抬手,用衣袖拭了拭额角冷汗,转身抬步,欲要离开。 沉浸在悲痛里的离殇,听到这边响动,声音凄厉如猿啸,说道:“站住!将公主医好!” 离殇虽在与大夫说话,但他的星眸半分也没有离开清漓,双手仍然抱着清漓。 那太夫顿住步子,他不敢违逆离殇的话,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救治呀! 他只是一个普通大夫,怎会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大夫缓缓地转过身,看向离殇,背冒冷汗,颤抖说道:“驸马节哀,公主已已…” 他停顿住,未把话说完,但是那语中意思,很是明了。 离殇双目赤红似血珠,全身紧绷,声音幽幽,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我让你治,你便治!” 那大夫脸如苦瓜,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当时那侍卫找他,他就觉不妙。 因他听过清漓名讳,知晓清漓公主是爱民心善之人,所以他才来了这一趟,谁知清漓公主竟死了! 那大夫都快哭了,他颤抖着前进两步,扑通跪了下去,说道:“回驸马,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离殇眼中水汽霭霭,瞳孔中的烈鹰欲冲破眼膜,俯冲天迹。 离殇眸中带着令人胆寒的凉意,扫了那个大夫一眼。 那大夫,抖若筛糠,眼眸半瞌。 他生怕离殇刁难他。 离殇将清漓的尸身抱起来,眸中血气翻腾。 他头也没回的说道:“全部下去!” 那大夫如蒙大赦,赶忙转身,快步向大门走去。 那侍卫低身回了声,“是。”便往外走去,他步伐极快,走到马厩,牵出一只枣红马。 那马儿本在安静的吃饲料,突然被牵了缰绳,马眼一瞪,马蹄一蹬,似在表达它的不满。 那侍卫没有理会马儿的情绪,他直接翻身上马,抽出上鞭抽到马背。 马儿背上一疼,心不甘情不愿的向远方奔去。 侍卫似是嫌弃马儿走的太慢,又抽了一鞭,马儿疼的嘶鸣一声,将速度提到极致。 马儿借着夜光寻找前路,马蹄踏踏,穿过大街小巷。 侍卫猛地拉住缰绳,马儿后仰,前蹄离地,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宫门守卫大喝一声:“何人。” 侍卫下马,从腰间抽出身牌,递给守卫,眸中带焦,声急若骤雨,道:“我是清漓公主的侍卫,快放我进去,禀报皇上。” 宫门守卫眸中带惊,瞪大双眸,连忙打开宫门,放侍卫进去。 侍卫走进宫到了皇上的乾清殿,却没有见到皇上,宫中的小太监告知他,皇上已退位给太子。 侍卫沉思片刻,转身向清幽的太子府冲去。 因为清幽现在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故而他现在仍旧住在太子府。 清幽此刻在书房愣神,他手中握着明皇圣旨,眸中海浪翻滚,悔中带愧。 他静坐很久终于明白了为何他的父亲突然之间致百姓于不顾,荒废朝政,为何如此明显的陷害于他。 突然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眸中惊恐异常,快速起身,向殿门奔去。 清幽刚到门口便与赶来的侍卫碰了个正着。 他顿住脚步,眼中带疑,他自是认出了此人是清漓身边的侍卫,只是,他不在清漓身边好好保护主子,来此处做甚? 那侍卫扑通一声跪下,垂眸低眼,声音悲切道:“公主去了!” 清幽脑中一片空白,他后退几步,差点跌倒,他的心中哀乐齐奏,冰封万里,他整个人僵住了。 怎会如此,不可能的,今日是她的婚礼,她怎会走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的母后已经走了,他妹妹他也没能保护了吗? 他眼中瞬间酸涩无比,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哀伤。 他似是不相信一般颤抖着说道:“你在说什么,今日可是漓儿的大喜之日,她怎会…,你再胡言乱语什么!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侍卫脸上悲切更甚,他又低声说道:“公主确实去了!” 清幽再次踉跄后退,他一向充满智慧的眸子暗淡下去。 他一直不曾离手的折扇,猛地掉落。 103与周围的黑沉,格格不入。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幽努力稳住心神,压住心中疼痛。 他眸中悲苦的潮水翻涌,他僵着身子一步一步跨上马,去往丞相府。 银月被火红的血云覆盖,路旁的银杏树,落下枯黄的哀叶。 夜风似是从冰窟里吹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刺进清幽的身体。 风势也比以往大了几分,将地面上的尘土卷起,带到空中,飘散,弥漫。 清幽的心弦绷的很紧,马儿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与悲情,拼命地狂奔,只留下一道残影。 清幽的眼神涣散,面色苍白,额角泛着凉意,一步一步沉重无比地走入丞相府的大厅。 小月低泣着走出,向清幽行了一礼,晶莹的泪似小溪一般从她的杏眸流出,潺潺不绝。 她玉手掩着面,全身萦绕着哀伤痛苦之气。 厅内的氛围压抑极了,浓重的悲伤在空气中弥漫。 清幽的衣袍摆动,身影不稳,踉跄着走进内室。 本该喜庆无比的红色的布条,与地面红色的血相互映衬,此刻发出浓重的压抑与悲伤之气。 一身红色喜服,面上带着沉重苦痛之色的离殇,紧紧抱着同样红色喜服,脸色青白的清漓。 清漓的红色衣裙上隐藏着红色的艳花,艳花将衣裙上的金色鸳鸯图案染红,那红色已然凝固,干涸,与清漓红色喜服上的鸳鸯融为一体。 眼前的画面打破了清幽的自欺欺人,他的拳头握的很紧,很紧,他的眼眶酸涩极了。 清幽的唇张了张,却没有声音传出。 离殇悲中带怒的声音响起:“任何人不要进来!” 清幽没有理会离殇的话,他的脸色像染了墨水的白纸一般,白肤中掺杂着暗黑。 他一步一步,脚上似是绑了巨石。 缓慢地,沉重地,向清漓的尸身走去。 他的眼眸渐渐朦胧,他的声音似是从谷底传出一般,低沉,颤抖:“漓儿…” 一片静寂,那个叫他哥哥的女子,那个与他斗嘴的开心果,那个忧郁到极致的女子,已经无法回应他。 清幽的头缓慢地移开,他的视线锁定离殇。 他的雪齿相互挤压,他的脸庞青筋鼓起。 他红色唇瓣里的朱舌露了出来,朱舌也随着主人的情绪泛着不正常的白。 清幽的朱舌在口内缓慢的移动,舌尖上的颗粒也随着主人的动作发颤。 “好好安葬了漓儿吧!” 仅仅几个字却耗尽了清幽所有的力气。 离殇的头缓慢地抬起,他看到是清幽脸色却没有丝毫和缓。 离殇声音似野兽垂死的哀鸣,似孤猿凄厉的嘶叫,“今日是我和漓儿的洞房花烛,任何人都别想把漓儿从我身边带走。” 这个曾经征战沙场,号令三军的铁血大将,这个威名选播的铁血阎王,这人人称颂的北陵国战神,眼睫半瞌,细长睫毛染着水珠。 他眼中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淌。 离殇原本灿若星辰的眼眸,此刻暗淡无光,似那蒙了尘的珍珠,似那被阴云掩盖了的月亮。 离殇俊美的面庞蔓上恐意,好似失了族群的小兽,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恐惧。 他紧紧,紧紧抱着手中的红衣女子。 好似这女子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托,他舍不得放手,也不允许任何人去抢夺。 清幽的内心何尝不是煎熬无比,但是他知道他的妹妹已经亡了,他不能再让她得不到好的安葬,她最是爱美,定忍受不了自己的身体腐臭发烂。 他忍着钻心的疼痛,他忍着滔天的心伤,他忍着从骨髓蔓到眼眶的酸涩。 他的手握的越来越紧,发出骨头碰撞的声响。 他再次颤抖着张开了那血色花瓣,再次放出里面悲伤的红舌,说道:“够了!漓儿已经走了,她已经走了!” 离殇却似全听不道一般,他垂下眸子,瞳孔跟着主人一起发颤,“漓儿,漓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的。” 清幽的骨髓疼痛无比。 他的悲怆从脚底升上眼眸,他的大脑混沌一片。 他缓缓地垂下庞,眼皮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地瞌上,嘴角与脸庞全部发出悲鸣。 他打开那彼时红艳,此是惨白唇,说道:“让漓儿安息吧。” 离殇没有给他回应,离殇的眸子只是紧紧地锁着清漓。 他的眸,黑沉无比,墨色在他的瞳孔流淌。 他眼中缱绻的情意,与悲怆的哀伤相互融合,相映相衬。 他的眸中阴云密布,他抱着清漓的手一寸一寸地卸了力,他将舌尖的苦意吞下,淡淡地说道:“好。” 明明是释然的话语,明明是轻缓地语气,但他的脸色却更加的黑沉,他眼中的偏执更加的强烈。 清幽眸光明明灭灭,他颤抖着转身。 他忍住凉到骨子里的悲,忍住痛到灵魂里的哀。 他嘴角的苦涩晕染,扩散,将这本就悲悯的空气,染的更加的冷冽,他的唇瓣张开,雪齿露出,再次对小厮说道:“去准备吧!” 小厮不敢多言垂庞低首,缓慢走出,去置棺,装白。 所有喜庆的红都被无情的收了下来,所有的彩都被悲伤的白所取代。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本是欢悦的婚礼,最后却变成悲哀的葬礼。 从宫里运来的水晶棺在厅内陈列。 离殇抱着怀中骄人,步伐缓慢地向水晶棺走去,极轻,极轻地将怀中娇人放入棺中但是那修长的手指,仍然紧紧地扣着怀中地娇人。 丞相本已脱衣入睡,但是府外实在太过嘈杂,将他从梦中吵醒,他本以为是府中人太过喜悦,今夜才会便闹了些。 等哀乐奏起他才知晓清漓已去。 他快步走到了院中,他本就浑浊的双眼此时更加的朦胧。 他看着府中的白,那拄着拐杖的手,狠狠地捏住拐杖,他本就苍老的面容此时像快要枯萎的大树一般。 他进去瞧了一眼清漓,便出来了,他没想到,在将自己的女儿送走之后,又要送他的外孙女。 他在树旁矗立,哀到极致。 朦胧夜色暗沉无比,周围的人已进入深眠,还未入睡的百姓,还在诉说着离殇与清漓的美满姻缘。 丞相府却一片灯火通明,与周围的黑沉,格格不入。 104又多了一对交缠的姓名。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躺在水晶冰棺里的清漓,缓缓地睁开了她的双眼,她本朦胧虚幻的水眸,现在清透明亮,眸内有光华一闪而逝。 清漓眨了眨眸,抬起手臂,站了起来。 清漓走近离殇,纤纤玉指轻抚离殇的眼睫,轻抚他带着悲色的俊脸,好似想要将那里面的哀痛抚褪。 但,她的手却怎样都碰不到离殇,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里带着她独有的忧郁,带着一点哀伤,夹杂着一些不舍。 她黯然的垂下了头,闭了闭眼。 嬉笑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廓,她缓缓抬眸。 白衣白发,面色亦雪白的女子拉着黑衣黑发,面色微黑的男子,嘴里絮絮叨叨似在抱怨。 他们二人见清漓回眸,弯身抱拳行了一礼。 黑衣男子公式化地说道:“您这一世的寿命已尽,我们是来带您回去的。” 清漓点了点头,眸子带着不舍扫了扫厅内的人,眸光眷恋的看向清幽,看向丞相… 最后视线定格在全身都在叫嚣着悲伤的离殇身上,定格在离殇紧紧地攥着她肉身的那只手上。 清漓的眸子瞌了瞌,她的手指蜷了蜷,低沉的气息从她的灵魂弥漫到空气里。 她双腿离地,身体慢慢地上飘,离殇似有所觉猛地扫向清漓,与清漓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清漓悲痛地转了身,与黑无常白无常这一对儿小夫妻去了地府。 进地府的第一个关口便是阴暗黑沉的鬼气林。 鬼气林里承载着人世的贪婪、欲望。 那里面的鬼魂,用戾气化出财富,食、色…幻象。 内心私欲强烈的人很容易被诱惑,最终与鬼气林里的大树融为一体,永生永世被鬼气林禁锢,被黑暗笼罩。 清漓已脱离肉身,所以她的灵魂仙气弥漫。 鬼气林里被黑暗笼罩着的小鬼都退的远远的,狰狞的面孔上流露出几分恐惧,生怕清漓的仙气灼烧了他们的灵魂。 清漓直接飘过了鬼气林,到了灼鬼浆。 红色的血水构成的小河,似蒸腾的岩浆一般丝丝缕缕热气向上飘去,香甜的气息不停的从里面冒出,扩散。 一个个被穿透灵魂的热灼烤着的鬼魂,在河水里伺机而动,想要将上方的鬼魂拉下去,与他们一起承受这无尽的苦痛。 清漓丝毫没有搭理那些蠢蠢欲动的鬼魂,她虽然没有回到仙体,但她魂魄里的仙气正在慢慢恢复,她抬手布了个透明结界,将那罂粟一般的香甜,阻隔在外。 清漓随着黑白无常直接飘了过去。 斑斓鬼藤,将周围三里笼罩,它的藤蔓卷着眸中带血,乱发长舌的厉鬼。 那藤蔓肆意的舞动,将那些厉鬼卷于身下。 鬼藤的藤蔓努力的发出晶莹的亮光,那亮似星辰一般四散开来,配着它姹紫嫣红的蔓身,美轮美奂,有趣极了,若是无知的鬼魂,也许会被它吸引,凑近,最后被它束缚,成为它饱腹的食物。 清漓淡淡瞥了它一眼,她的心里只觉的恶心至极。 以厉鬼为食的植物怎会如它表面一样干净! 那美丽的表皮下隐藏着浓郁的腐臭,即使没有扩散,仅仅见了那华丽的表皮,清漓便恶心至极。 清漓随黑白无常飘了过去,她手中白芒顿现,将那偷偷袭向她的小藤烧了个干净。 清漓缓缓落在鬼踏桥上,玄石桥下是弥漫的朦胧雾气,雾气下是深不见底的鬼渊。 清漓那轻盈无比的腿迈开,缓缓地穿过鬼踏桥。 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一身白色流锦纱衣,嘴角勾笑的司音竟然在桥头等候她。 清漓眸中浮现丝丝惊异,声似翠鸟弹水,“你怎么来了?” 清因苦着脸说道:“玉帝派我来的,玉帝说历劫还没有结束,让你先别急着回天宫。” 清漓的眉头紧蹙,面带不愉说道:“为何没有结束?” 司音支支吾吾,说道:“生老病死,爱恨嗔痴。需全部经历一遍才可。” 清漓的额头皱成一个川字,说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历劫还有要求!” 司音挠了挠头,别说清漓不知晓,就连她这个管命格的仙,都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玉帝的话她哪里敢质疑,她思索片刻,说道:“这神君历劫,定是和我们小仙不同的。” 清漓默然,她深觉是离殇与玉帝商量好的说辞,但她父亲青銮大地,已亡,她孤家寡人一个怎敢违抗玉帝的命令。 她垂眸,长长睫毛投下浓重阴影。 清漓越过司音向里走去。 司音连忙快步跟上清漓,说道:“你打算去哪里?” 清漓面色淡淡,抬眸说道:“在地府转会儿,离殇不是还没回来吗,应该不急着投胎吧。” 司音听此,缓缓舒出已口气,暗叹总算是完成玉帝的指令了。 司音眸子看着清漓,眸中带喜,说道:“我陪你吧。” 清漓似是默许了,她缓缓地向前走去。 地府没有阳光,但是却终年亮着。 地府的整个色调很是暗沉。清漓走到一块发着碧色光亮的玄石前,她脑中情绪翻滚不知在想什么。 那石头上密密麻麻全是一些名字。 清漓的眸子定格在两个紧邻的名字上,眸中苦痛一闪而逝。 清漓凝些那两个名字,久久出神。 清漓还记她上一次来这里时,拼命的使用仙术想要将那两个名字毁去,却始终没能成功。 她曾经下定决心,不会再与那人有纠缠,不会再对那人动心,却仍是与他纠缠在一起。 不知现在他在做什么,是将她安葬之后,另娶妻生子。 还是抱着她的牌位痛哭。 无论哪一个结果都不是她希望的。 她想要的不过是保持自己的心湖平静,不再为他心伤。 保持自己平静悠闲的仙界生活罢了。 清漓回过神来,将脑中烦躁敛去。 再一次仔细地扫了扫那碧色玄石。 清漓偏头抬步,向远方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之后,那碧色玄石上,闪过一道淡光。 那石身上,又多了一对交缠的姓名,那姓名,与她刚刚紧紧盯着的姓名完全一致。 105闭眼跳了下去。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踏着黑石路,耳边拂过阴森鬼气,眸中晦暗不明,似时明时灭的灯火一般,向审判司走去。 恢宏的殿宇,厚重的色调。 褐色大门半开,门口有两个面色泛青,周身弥漫着鬼气的地府使者。 那两个面色泛黑的地府使者,虽然不识得清漓,但他们看清漓通体的仙气,便知晓定是一位上仙。 他们为自家大人默哀一瞬,弯身垂庞,向清漓行了一礼,便放清漓进去了。 暗色的地板,简单的陈设,灰色的墙面,朦胧的光线,审判司的内部如它外部一样简洁。 陆判官一身墨色衣衫,头带威严玄帽,鹤发白胡,面上褶皱遍布,眉眼平和,神情肃穆。 他在桃木小桌上低庞,用手里的判命笔,划着名字。 他的眸中冒着鹰般敏锐的光,他每下一笔就意味着凡间一个生命的结束。 清漓走到此处,自不仅仅是为了转转这么简单。 她想要看看她在意的那些人的归处。 陆判官听到脚步声,抬眸去看。 半透明状,被仙气所笼罩的清漓映入他的眼帘。 陆判官连忙将判官笔置到一旁,离开黑木椅,身体站直,带着细纹的手指半折置身侧,行了一礼,恭敬说道:“清漓上仙怎会来此处?” 清漓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千回百转。 她圆溜溜的眸子转了转,一抹亮光一闪而逝。 “陆判真是尽职尽责。” 清漓边说边走到桃木小桌,眸子落到生命簿上,用余光左右扫视。 陆判心下直觉不妙,好多上仙都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陆判官讪讪一笑,说道:“哪里哪里,本分而已。” 清漓嘴角勾起抹虚假的笑,她声若黄鹂吟鸣,“谁人不知地府陆判官最是勤恳。” 清漓边说,边伸手向桌上摸去,欲要拿走生命簿。 陆判抢先拿过生命簿,面带苦色,忙道:“上仙,这生命簿,不能予外人看。” 清漓故作怒态,语中带气:“我只是看一眼,又不会更改。” 陆判官内心凄苦,这林林总总,多少仙子,仙君,看过他的生命簿了。 他们每个都说只是看看而已,看看,最后却为气数将近之人的名字渡上仙气。 他若是划了,那人有仙气护体,暂时死不了,可他若不划,那人明明气数已尽,不合法理。 他只是地府的小判官他的仙力微小,怎能阻止的了那些上仙。 每每有天上仙下去历劫,苦的都是他,每次他都要被阎王骂个狗血淋头。 他额头紧蹙,白眉下拉,嘴角苦涩降临,声音也带着苦意,说道:“让您看也行,但您千万别往我这生命簿上动手脚。” 清漓内心一动,这命数还可以做手脚,她默默记了下来。 面上却无波无澜,“当然当然,多谢陆判官。” 陆判官,犹犹豫豫地将生命簿递向清漓。 清漓抬起手臂,接过了生命簿。 她抚了抚深蓝,带着朦胧幻气的生命簿,凝聚仙力,手指捻着书角,翻了起来。 她的眸子亮若初阳,扫视着书页。 她先是找到了她在人间历劫时母后的名字,然后用仙力在脑海中浏览,知晓她母后现已投胎,且投的那户人家还不错。 清漓的眉梢舒展了些许,只要她母后幸福便好。 她的纤纤玉指又翻了一页,继续用眸光扫视。 清漓猛地瞪大双眸,她人间历劫时父皇的名字已被划去! 清漓内心带惊,似平静的湖面突然狂风骤起。 她的手轻抚名字,连忙使用仙力在脑海中浏览她走后发生的事,她看到他的父皇将皇位传予清幽,看到她的父皇在她母后的寝宫自刎而亡。 清漓心中悔意泛滥成灾,好似要将她淹没。 她面上哀意深重,静立片刻,悄悄地想要注入仙力。 陆判官连忙走近清漓,急声道:“清漓上仙,这生命簿不可乱动。” 清漓眸光闪烁,声若泉水滴石,道:“好的,好的,我仅仅是看看而已。” 清漓无奈地收住了仙力。 她父皇前期为国为民,后期即使有小错,那错也被离殇与清幽制止了,故而他父皇下一世,应会一翻风顺。 但是清漓却没有想到,她这一世的父皇在下一世竟又和她这一世的母后纠葛在一起,双双悲苦。 想通之后,清漓继续翻生命簿,丞相的名字赫然出现。 丞相已年过半百,命自不会太长,所以清漓看到丞相暗淡的名字时并没有多惊讶。 他一生为国为民,劳碌非常,有功德傍身,下一世定是大福之命,清漓亦不担心。 清漓眸子向下扫去,搜寻到了清幽,清幽名字上黄气翻涌,明显是帝王命格,清漓不担心了。 清漓移开目光,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清幽的名字,猛的暗淡了几分,那是命不久已的征兆。 清漓又粗粗扫了一眼,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便收回了目光。 清漓虽然有些好奇离殇的的结局,但一般上仙历劫是不会出现在生命簿上的,更何况是神体的离殇。 清漓看完生命簿之后,将它还予了陆判官。 陆判官长长舒出了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清漓抬首,声线轻细,道:“谢陆判官。” 陆判官面带惶恐,声线嘶哑,说道:“不敢不敢。” 清漓眸色温和,向陆判官告辞。 抬步向黑玉门框走去,她前脚刚踏出判官府,就被白无常叫住了。 白无常急匆匆地说道:“可找到您了,您赶快去投胎吧。” 清漓眉头微蹙,瑰色唇瓣张开,语中带疑,说道:“离殇回来了吗?” 白无眉目之中焦色未褪,低眸,恭敬说道:“回来了,离殇神君现下已去了下界。” 清漓眸中泛起点点波澜,眉头微挑。 她仅仅转了三个多时辰,在人界也不足两个月,离殇竟折返的如此快! 清漓眼睫半瞌,情绪不明,声线轻缓,说道:“走吧。” 清漓缓缓走到轮回渊,端起一碗孟婆汤,伸出红舌,抿了一口,放下碗,闭眼跳了下去。 106清幽番外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幽眸子凝着躺在水晶棺中的清漓,似万刀刺穿心,疼入骨髓。 他本以为他已伤到了极致,谁知这时小顺子来到丞相府,向他禀报了一件事,他瞬间如坠冰窟,整个人冷到了骨子里。 他的脑中好似炸开了万朵烟花。 他眼前黑暗无比,直接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睁开眸子时,他躺在明黄的宫殿之中,身边围着许许多多的大臣与太医。 他好似一个木头人一般,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他的眸子暗淡无光。 清幽感觉自己这一睡仿若隔世。 他不知道他之前做的一切有何意义,他想要保住他的妹妹,他妹妹走了。 他想要为她的母后讨回公道,将他父皇拉下了皇位,却没想到,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他父皇默许的。 当他后悔时,他的父皇也走了。 他父皇将天下丢给他,自己离开了。 他的心口好似被万千尖锐的刺扎入,痛到无法呼吸。 他起身,垂眸,忽略那守候着的一众人,向他母后的寝宫走去。 曾经这里有个一直给他温暖的人,曾经这里是他的后盾,曾经他每每来此都会嘴角带笑。 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涩意,他的嘴角已弯不起来。 清冷的宫殿,没有一丝生气,连吹进来的风也带着冷意。 他父皇安详的躺在桃木床榻之上,宫人已为他父皇整理好仪容。 如果不看地上未干的血迹,与他父皇青紫的面容,应该会以为他父皇在沉睡。 清幽眸子没有丝毫波动,他声音极缓地吩咐人为他的父皇置办了棺材。 他悲到极致,已做不出任何表情,已不知应该是何反应。 继丞相府由红换白后,皇宫也被白色覆盖。 晨曦拨开绵软的薄雾,悄悄地随着流动的空气,向人间挥洒光芒。 它好似知道些什么,今日的光没有一丝暖意,它的芒也是银白色地的,清冷无比。 它越过厚重宫墙,散射到皇宫。 整个皇宫的人都裹上了白服。 清幽和离殇在一旁矗立,皇上与清漓的棺材被宫人们抬到了陵墓,准备下葬。 清幽低垂着眉眼,眸中痛色浓厚。 他强忍心中涩意,启唇刚要让宫人们抬棺下葬,这时,他身旁的离殇猛地倒地。 清幽连忙俯下身,扶住离殇,启唇欲叫太医。 离殇拦住了他。 离殇嘴角勾着抹笑,眼眸重新有了光亮,他微弱的声音传出:“将我与漓儿葬在一块!” 离殇的嘴角溢出鲜血。 头歪向一旁,了无生息。 清幽仰天悲笑一声,喃喃道:“走吧,都走吧,留我一人承担罪孽。” 丞相见此,承受不住自己的最爱的孙子又离自己而去,双目赤红,昏了过去。 太医们连忙将丞相带下去救治。 官员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面上哀色更重。 小顺子面上挂着泪,走至清幽身旁,问询道:“需要为离殇公子重新置办一口…一口棺吗?” 清幽神色淡淡,口中苦涩难抑,道:“不必了,与漓儿一个棺材便可以了。” 小顺子垂着庞,眸泪水一直不断,说道:“是。” 侍卫们将离殇的尸身与清漓的尸身放在一口棺里,下了棺。 哀乐齐奏。 天暗了下来,雷鸣不断。 葬礼结束,清幽让官员们自行散了。 清幽一个人对着新添的墓碑发呆。 小顺子声中带悲,“皇上,回宫吧。” 清幽哀笑一声,声线浅浅似有哭意。 他已成皇上了,即便他还为举行登基大典。 但所有人都走了他要这个皇位有什么用呢。 他不知有没有听到小顺子的话,他抬庞仰望阴沉天空,步伐缓慢地向前走去,身影微晃。 闪电划破天空倾盆大雨砸了下来,小顺子连忙为清幽打上伞。 小顺子声音悲苦道:“皇上您上轿吧。” 清幽没有说话,但他继续前行的步伐告诉小顺子,他不坐轿。 雨势越来越大,似手指肚一般大的雨点,砸到人身上定是极痛。 清幽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因为身体再痛,也比不过他心里痛。 他在雨中前行,步履蹒跚,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他才行到皇宫。 宫人赶忙替清幽煮了姜汤,清幽却没有喝。 小顺子见清幽面色通红赶忙去请了太医,太医到时,清幽已昏迷了过去。 太医为清幽开了方子,宫人们连忙去煎药,清幽服药后,虽然退了烧,但是身体却每况日下。 第二日他收到丞相离去的消息,更是一病不起。 过了将近一个月,才将将可以下床走动。 清幽在大臣们的要求下举行了登基大典。 那一天阳光明媚,天朗气清,风儿也轻柔和缓,但是清幽却只感觉阴冷,他的眸子阴翳,他步履蹒跚着走向高处。 他盯着龙椅出神许久,终是坐了上去。 他的眸光向下扫射,脸色冰冷,没有一丝喜意。 清幽登基后,积极扫除乱党,削除世袭爵位,削减赋税。 他的作为,引起了世族子弟的不满,北陵国局势动荡。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边关传来消息,小国已南玲为借口,再次组成联盟,撕毁条约,向北陵国攻来。 北陵国战神离殇已亡,北陵国正在进行内部整顿。 边远小国攻来也是清幽预料之中的事。 清幽下旨让右将军赵框率领十万大军,去边关应战。 清幽本打算亲自上阵鼓舞士气,但是他带病的身体承受不住长途跋涉。 因此他留在京中坐镇。 右将军虽然战场经验丰富,武力高强,但他毕竟年事已高,对战场之事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这场战役迟迟不能结束。 北陵国时胜时败,一个又一个士兵倒下。 国库渐渐空虚。 清幽下旨征兵,北陵国百姓纷纷响应他的号召。 北陵国举全国之力积极应战,五年后,终于打败了小国联盟。 小国联盟再次投降,欲要议和,但是清幽却没有给他们机会。 清幽直接命令北陵国大军将周边小国尽数吞并,实现全陆统一。 北陵国举国欢庆,一片欢声笑语。 第二日清幽在睡梦中离去。 当宫人发现时他已无了生息。 107离殇番外(第一世结束)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抱着清漓冰凉的身体,好似溺水一般,胸口憋闷,呼吸不畅。 离殇脑海中掠过无数画面,他其实一直没有和清漓说,他初见她时,不仅仅是好奇驱使着他去凑近她,还有一种说不情道不明的情愫在予他诉说,“这人对你很重要,你若是错过了,定会后悔一辈子。” 本来玩心甚小,被人视为小大人的他,走近她,邀她同游。 看着她面上生动的表情,他心情也随之变好。 第二次相见,清漓已十三岁半,接近十四,虽然模样变了很多,但是他仍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离殇挑衅她,他看着她白嫩可爱的小脸染上怒霞,他心中被遗忘的失落感消解了一些。 之后,他频频进宫只为可以见到她。 清漓皇姐被婚约束缚,她焦急,他想要帮助她,却不知从何开口。 他嘲讽她,但是他的心里其实想安慰她。 看到她水晶般清透的亮眸蔓上氤氲水雾时,他的心好似被人紧紧揪住了。 他慌忙哄她,手忙脚乱,她终于止了泪,抬眸望他。 那被月亮一般清透的眸子直直望着他,他心间的揪痛被抚平。 离殇没有与同龄人相处的经验,所以屡屡挑衅她,却没想到会被她厌恶。 离殇想要扭转形象,所以在他知道他想要出宫时,他竭力向皇后请求,带她出 出宫后,她果然欣喜雀跃,连着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他本是很开心,但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竟然令她频频侧目。 他心中不忿,瞪了她一眼,她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只顾去看那个男子。 他抬手轻拍了一下她,她终于回了神。 在他与她交谈期间,那男子竟然走了过来,还说要与他们拼桌。 这里这么多桌子,他为何就挑中他们这一桌,他不满,他质问,但是清漓却热情的欢迎,丝毫不理会他染黑的面庞。 那男子终是与他们坐在了一起,令他有些惊讶的是,那男子竟与他同名,叫黎殇。 离殇本就在忍着心间怒火,谁知那人竟厚颜无耻的让清漓叫他殇大哥。 他终于忍不住了,语中带气,催清漓离开。 等她上了马车,他恶劣的嘲讽她, 等到达丞相府,他丢下她离开,祖父让他带她去转时,他将她丢到小院。 但是当他踱步离开时,他又后悔了。 他折返去看她,她竟然爬上了围墙,他忙叫她,她竟然摔了下来,他飞身接住她,心中惊怕异常,心中怒气都被冲淡了。 他警告她不要再与那男子有过多接触,她同意了。 他满意了。 他本以为她会说到做到,谁知在她生日宴那一日,他为了给她找到可以阻隔玉佩光芒的盒子,不远万里去了边疆。 他回来的晚了些,他慌忙去寻她,她竟在那个黎殇的怀里。 他心中染怒,跟随她去了她的寝殿质问她,谁知这一次竟让她离他更远。 过了不久,边境战火顿起,他跟随大军去打仗,他前一夜去找她,她答应会等他回来。 离殇虽然知晓清漓在骗他,但是他仍然很高兴。 即便边境战火纷飞,他仍旧每月给她写一封信报平安。 战火终于结束,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去找她,谁知竟看到她在与那个黎殇定婚。 他心中灼痛,闯进去,带着她便走,他质问她,她竟然说她失忆了。 他不信,他以为是她的借口,但是她的表情又不像撒谎,他暂且没有为难她。 他进将她送回去,直奔皇上御书房,向皇上表明他已与她私定终身,并拿皇上最在意的军权作为筹码。 第二日天色渐暗时,皇上的圣旨终于下了。 他迫不及待的去找她,去与她分享。 也许是因为她失忆了,总之她眼中对他的厌恶消失了,他们的关系还算是和缓。 谁知随着南玲的到来,他们二人又进入冷战,他真的和南玲没有什么,在战争快要结束时南玲一身伤跑闯进他的军营,被他营中人所伤。 他当时看出南玲是个女子,便制止了他的部下,后来他得到南烟国丢失了公主的消息,知晓南玲是南烟国公主。 他派大夫为南玲诊治,派人通知南烟国人去接南玲。 谁知南玲竟赖上了他。 他不解释,是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怕清漓会多想,她竟真的多想了。 他想破除他与清漓之间的坚冰,他在阖欢节邀她同游,她同意的那一刻,他终是松了口气。 后来她被绑架,皇后逝世,她虽然面上不显,但他知晓她定然很痛,竭力安慰她。 从溋州回来,他们去置办喜宴所需物品时,她昏了过去,他那时才知她忧结入心,命不久已。 他悲痛不已。 终于到了他与她成婚那日,他开心到极致,竟没想到,她会突然离世。 他何尝不知要让清漓安息,但是他怎舍得,这是他最爱的女子,是他的新婚妻子,他怎舍得放她离去,就此消失在他的世界。 但是他最终还是将清漓抱入了水晶棺。 因为他知晓,他的漓儿最是爱美,她定不想让自己的身体腐烂。 离殇将清漓身上血迹擦拭干净,为她换上她最爱的水蓝长裙,静静陪了她一夜,直到晨光破晓。 哀乐声在离殇的耳廓久久不绝,好似吃人的野兽一般,撕咬他全身的血肉似,痛入心肺。 离殇眸子闭了一闭,眸中情意与悲痛交融。 他终于松开了清漓的手,独自出了大厅。 他抬头望了望天,好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步履沉重地走到他的书房,跨过木制门栏,走到桌前,抬手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了墨,写了封信。 落笔后他好似了无牵挂一般,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叫来他的贴身侍卫白冥,让白冥在三日后将这封分析时局,和他对北陵国以后看法的信交给清幽。 他走出书房,跟随宫人去为清漓下葬,他偷偷服下一枚药丸,在清幽张口欲要下棺时他倒下了,他拜托清幽,将他与清漓葬在一起。 他释然地离去了。 108南玲短番,第二世即将开启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南玲做为正宫皇后所出的唯一女儿,从小便很得宠,无论她做什么事她的母后以及兄长都会包容她。 因此她养成胆大妄为的性格。 她几岁就杖毙了一个懒怠的宫女,宫中人都视她为洪水猛兽。 其实在她心中死亡并不算什么。 南玲拥有高贵的身份,但是危机也随之而来。 她五岁曾被人下毒,差点夭折。 十岁被人推下水,险些溺水而亡,是玄朔救了她,她才得以存活。 她从小便深知人心难测,人性险恶。 她不相信侍卫可以保护的了她,所以她便自己学武。 她心高气傲,无畏无惧,听说小国联盟战败,担心她哥哥南寻,所以只身闯去边境。 谁知她竟遇到北陵国士兵,她虽然武功不错,但终究敌不过久经沙场的老将,最后被擒住。 幸好当时离殇出现救下了她。 南玲看着面如冠玉,气质冷然的离殇心下微动。 离殇派人为他医治,并为她通知了南烟国人。 朔风第二日就赶到了,但是她当时伤势有些严重,边境仍然不稳,所以她便在北陵军营留了几日。 南玲夜间差觉有人前来看她,轻抚她的面庞,为她掖被角,她嗅着鼻尖男子的气息,心脏不听她使唤的强烈跳动。 她以为是白日救下她的那个俊郎若天人的男子,因为不放心她的伤势,所以前来夜探。 白日再次见到他时,他面色冷冽。 南玲以为他外冷内热,所以主动上前与他搭话,他却忽视她直接离开。 南玲询问士兵知晓了他叫离殇。 此后她白日仍然坚持不懈去找离殇,却都被他躲开。 于是她悄悄看离殇,越看她越被他的谋略,手段,军威吸引。 原来他不仅貌使人坠,才也如此惊人。 她身体已经全好了,他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北陵军营了。 南玲回了南烟国军队,随她兄长南寻回了南烟国,但是她心中对离殇的惦念却越来越重,使她夜不能寐。 半月后,她得到他的兄长南寻,要代表小国联盟去参加议和之事。 南玲内心很是雀跃,她跑到她兄长南寻的太子府,央求南寻带她一同去北陵国。 南寻本是拒绝的,但是他拗不过南玲,最后还是带她去了。 南寻知晓南玲的心思,所以南寻到北陵国之后打听了一番离殇,知晓了离殇已和清漓定亲的事。 南寻语重心长的告知南玲,让她放弃离殇。 南玲口上应付了南寻,心里却不以为意。 当她在议和宴上见到离殇时,她欣喜不已,本打算去与离殇交谈一番,却见离殇眉眼温和的与一个女子交谈着。 那女子眉目如画,肤白若雪,五官立体,很是美貌。 她危机感重了,离殇从来没有用和缓的语气与她说过一句话,但是他却温柔的凝着那个女子。 她猜那女子可能是离殇的未婚妻清漓。 南玲内心气怒交加,她冲了过去。 她挑衅清漓,她认为清漓徒有其表。 清漓接下了她的挑战。 南玲不屑的看她一眼走了。 最后比试结果是平局,她不满意,她欲要寻清漓麻烦,但被她兄长南寻拦住。 南玲当时想着来日方长。 过了几日,北陵国阖欢节,她与离殇再遇,离殇身边仍旧跟着清漓。 她警告清漓让清漓远离离殇,但是清漓根本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等清漓离开之后她吩咐她侍卫去讲将清掳来,将她关起来。 她虽然想弄死清漓,但她还是顾虑到现在的局势。 谁知竟然有人来救清漓了。 那人形貌武功都很出色。 南玲嫉妒之火烈烈似要燎原,她当时隐在林后,悄悄向玄朔发出指令让玄朔杀死来救清漓的男子。 虽然那男子武功高强,但是他们人多势众,那男子眼看就要不敌了。 南玲冷冷一笑离去了。 她本以为这次定可以好好教训清漓,谁知她刚离去,离殇就过去救了清漓。 后来离殇单独找了她,离殇不知道当她的宫人告知她,他来找她时她有多么高兴。 她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努力将自己面上的喜意收住,走了出去。 离殇缓缓转身,那双如冷月寒潭一般清凉的眸子,终于落到了她的身上。 离殇声冷若冰川,声狠若野兽,“你若是再敢碰清漓,我让你不得好死,这一次你绑架清漓的账,我会和你清算。” 她当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离殇第一次来见她,竟然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他的警告好似冰刀,插入她的心口,痛不能抑。 离殇说完也不等她反应,便直接离去了。 她面无血色,失神般的走回她的房间。 她将桌上的东西通通砸了,但是仍旧消不了她心中的怒火。 过了几日,她兄长走了,她在北陵国举目无亲。 离殇也同清漓离京了。 只留她一人黯然神伤,她认定一人便不会轻易放弃,既然离殇那里下不了手,她便另辟巧径,从皇上那里入手。 她先与兰妃打通关系,再向皇上请求为她和离殇赐婚。 因为皇上之前已为离殇和清漓赐过婚了,按北陵国律法,离殇算是准驸马了,没有清漓的允许离殇是不能再娶的。 不过若是皇上下旨,那就大不同了,没有人敢违抗圣旨。 只要是为难清漓的事,兰妃都愿意去做。 所以兰妃帮南玲在皇上耳边煽风点火,皇上当时不知怎么想的竟同意了。 南玲心满意足离去。 等清漓返京后她将此事告知清漓,挑衅清漓,清漓竟然胆大到将她打了一顿。 皇上知晓了,也只罚清漓跪了会儿,她恨清漓恨的咬牙切齿,却无奈这里是北陵国,不是她的南烟国,所以她无法报仇。 她的侍卫玄朔欲要为他她出气,去找清漓,竟失踪了,她去找清漓要人被清漓关了起来,她内心悲凉无比。 她承受不住地牢的黑暗,与全身的疼痛,昏了过去,她昏过去前脑中划过她在北陵军营的事。 南玲震惊想到,也许替她掖被角的男子不是离殇而是玄朔。 但是一切都晚了。 清漓成婚那日,将她从地牢提了出去,她知道她快死了,但是她还是不甘心,所以她趁清漓愣神猛扑过去,欲要和她同归于尽,却被清漓侍卫抹了脖子。 109妖界(第二世,新篇章,新剧情)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烟雾缭绕,一片暗沉,形态各异的巨树高耸入云,枯黄的落叶铺满地面。 看不清前路,找不到归途。 朦胧缥缈,静寂无声。 一个面若芙蓉,眼眸透亮圆润,鼻梁高挺,鼻翼小巧精致,柳黛眉,艳色小口的女子,警惕地望着周边。 黑色长筒靴的靴底轻踩在地面的落叶之上,缓慢地向前走着。 她身穿白色干练长袍,手中拿着一把剑,脖颈光滑若青瓷。 她的额头紧蹙,眉角上挑,暗暗抱怨,“真是倒霉。” 此人是天启国镇国大将军之女清漓,今年即将十六,她本是听说洛水县风景秀丽,山水甲天下,来探访一二。 谁知清漓刚到洛水县,眼前忽然黑了一瞬。 清漓本以为是天公不作美,大雨将至。 谁知她周边的场景猛地变换了,她眨眼间从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这片漫无边际的树林。 她心中惊惶不定,这一切太过奇怪。 清漓一只手摸着消瘦肩头之上挎着的青色带花纹包袱,一只手紧紧攥着剑。 清漓包袱里面放着一些换洗的衣服与简易的食物。 她包袱里的食物不多了,若是她三天之内走不出去,那么她便会断水断粮。 清漓越往前走越是心惊,这一片小树林真是奇异非常,没有一只飞禽走兽。 连野菜野果也没有,死寂压抑。 清漓心头突突地跳着,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洛水竟然有这种地方。 她对被危险的预感一向很准,神情肃穆。 沙沙沙的声音打破了静谧,传入清漓的玉耳,清漓将手中的剑举了起来,时刻准备应战。 狂风大作,周围的树突地摇摆起来,清漓的衣袂飘飘,她的身体被凉风侵占,冷的刺骨。 她仰庞直颈望向天空,茶色的瞳孔射出一道厉光。 但是天空被高耸入云的树遮挡,清漓只看到一片模糊的树形。 阴翳的天空,凝聚一团黑雾。 黑雾在空中静留一会儿,直直向清漓冲来。 清漓快速抬起纤纤玉手,手中宝剑闪出一道寒芒。 宝剑插透黑雾,黑雾却丝毫不受影响,清漓连忙躲开。 黑雾如影随行跟着她,清漓连连躲避,疲累不堪,黑雾速度却越来越快,直直冲向清漓心口。 清漓面色惨白,抬手欲要去挡,她的胸口飘出一丝白芒,黑雾骤散。 癫狂的风顿止,沙沙声亦停。 清漓脸上惊色未褪,刚刚的黑雾太过奇怪,她不敢大意,这片树林阴森无比,危机四伏。 她要尽快找到出去的路才是。 清漓为了防止迷路,抬起手臂,用剑往周围的树干上划了一道痕迹。 清漓的双眸瞪圆,眸中惊光久久不散。 她刚刚划开的树皮,竟然流出了红色血水。 清漓连连后退,又一阵风云变幻,她面前的那颗参天大树的枝丫,剧烈摇摆,树墩竟然缓缓上升,带出潮湿粘土。 若是现在光线充足,定会发现翻上来的土呈暗红色。 清漓全身的血液沸腾,她的玉手,紧紧攥着紫色玄石剑柄。 玄铁剑柄随着主人玉手的动作打着转。 阴冷的风拂过她的面庞,那颗树的枝条抽长,向她的方向射来。 清漓衣袍蹁跹,手中剑如挽花一般,向躁动的枝条挥去。 她手心光华传向剑柄,利剑将向她冲来的枝条砍断。 缕缕鲜血从被砍断的大树枝条处流出,滴到地面,似最艳丽的花朵。 但是片刻功夫,地上的艳红便消失了,被染上朱色的落叶,也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 清漓的惊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再次袭来的枝条赶走。 枝条这次的攻势很是迅猛,一条枝丫向清漓面门袭去,一条枝丫向清漓的心口袭去,还有几条枝丫分别向清漓的玉手,小脚袭击而去。 清漓脚上使力,一跃而起,在空中打了个旋躲过了那些树枝。 清漓还没来的及喘息,枝条似是被清漓的不识好歹彻底惹怒,它又加了六根枝条再次袭向清漓,清漓渐渐有些吃力。 她脑中默念她母亲留予她的那黄皮书上的一个口决。 虽然之前清漓感觉黄皮书上的口决都是骗人的,世上不可能有人会术法,但是此刻她已别无他法,只有冒死一试。 她手中光华更胜,剑舞的飒飒生风,再次砍断了这些枝条。 她眼前的大树,从树根到树身,再到枝叶,全部剧烈抖动起来,没过一会儿,树林里的所有树都开始抖动,无数枝条袭向她,她躲无可躲。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浅浅的呼噜声传来,躁动的树压竟然瞬间恢复如常,刚刚被清漓砍断的树枝消失不见,大树残缺的部位长出新的枝条。 整个树林再次寂静一片,连刚刚打斗的痕迹都消除了。 若不是她衣角还残留着土渍,她定会以为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清漓抬手拭了拭额角冒着淡雅清香的透明液体,缓缓地抚了抚胸口,舒出一口凉气。 她眸中光华流转,茶色眼瞳带着警惕之色。 抬起细长玉腿,衣袍摆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极轻极缓的行去,手中利剑发出微鸣。 一棵棵大树被清漓甩在身后,一个小潭出现,清漓向前走了几步,由于刚才发生的事太诡异,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所以她不敢走太近。 雾霭漫漫,清漓的茶色眸子被蒙上一层薄纱,清漓努力将眼眸睁大,望向泉池。 清漓的瞳孔缩了缩,那个不大的小潭竟然泛着红光,热气蒸腾,若她猜的不错,那潭中应是艳红液体。 清漓步步后退,全身颤抖,她明明刚走进洛水县,现在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实在太过莫测。 清漓心中惧意泛滥,感叹道,莫非世上真的有妖。 即便之前清漓不信,但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过稀奇。 微弱呼噜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与刚刚相比明显近了很多。 即便那声音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但这片树林没有一个活物。 她已迷失在这片树林之中,那声音也许是她最后的出路。 110毛团子好挼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迈开步子,向血潭边的绿篱走去。 呼噜噜的声音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清漓在绿篱边站定,小心翼翼地用剑剥开草儿。 一个通体雪白,脖颈带着一撮朱色毛的小毛团子出现在清漓的面前。 毛团子小嘴两侧各有三根长胡子,那三根调皮的胡子随着它的呼吸一抖一抖,简直挠到人的心肝里了。 它好似被清漓吵到了,抖了抖毛绒绒的小耳朵,抬爪子揉了揉那双紧闭着的眼。 清漓看着它粉色的小肉垫,眸中惊愕闪现,清漓之前见过相似的生物,如果她猜的不错,那么这个小毛团子应该是猫。 在阴暗恐怖的森林,怎会出现一只这样精致的奶猫? 违和感太强,令清漓的警惕心更加强烈了。 清漓抬起剑柄欲杵一下她面前的奶猫,试试它有没有攻击性。 她的剑柄刚凑近奶猫,奶猫猛然睁开了双眼,淡蓝色如蓝宝石一般的眸子锐利无比。 它小小的身子释放出滔天的气势。 它猛地抬起左爪,爪心厉光闪过。 但是当它的眸子与清漓的眸子对上时,它爪子上的白芒变弱,紧绷起来的小身体也再次放松。 蓝眸中精光闪过,不知想到了什么。 清漓见奶猫抬爪,动作微顿,伸出食指,指尖凑近它的爪子,一触即离。 奶猫的猫瞳瞪大,清漓戒备稍微松缓。 虽然它可能潜藏着危险,但是现在看来,奶猫对她应该没有敌意。 清漓虽然面上干练沉稳,但是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萌物。 这奶猫萌到她心里去了。 清漓见奶猫没有攻击她,手心里的短箭也收了回去。 她弯下身,试探着伸出双手,触碰奶猫。 毛发柔软,带着些温热,似棉花,似云雾,柔化了清漓的心。 清漓缓缓地将奶猫抱起。 奶猫见清漓如此动作,猫瞳瞪大,寒芒闪过。 其实它根本就不是奶猫! 清漓眼中的这只奶猫,是妖界五王之一的离殇。 他的本体是赤虎,他今日之所以这个形态,仅仅是因为他要成年了,赤虎族天生拥有强大的妖力,但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他们成年前的一个月,妖力骤降。 此刻,离殇身上的妖力只有之前全盛状态的十分一。 离殇三年前声名鹤起,打败前任赤虎王,成了新任赤虎王。 由于离殇妖力强大,周边的很多小种族通通归顺了赤虎族,他成为势力与实力最强大的妖王。 有妖曾说:“现任妖王,年龄不大,但是实力很强,野心更大,欲要一统妖界。” 因此其他妖王都纷纷盯着离殇,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在赤虎族内部,前任虎王之子,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离殇之前怕有妖在他成年前的虚弱期对他下手,所以隐瞒了自己的年龄,因为离殇妖力强大,所以其他妖并没有发现离殇是幼年虎。 离殇前些天感知到自己即将成年,所以特地来到妖迹罕至的血界林。 血界林是妖界与人界的通道,几千年前,妖界的第一位帝王与人界的第一位帝王达成一致,互不干扰。 他们合力封了血界林,从此人妖两界各自为政。 在清漓凑近离殇时,离殇本欲一爪拍死她,谁知他竟然从她身上嗅到了人类的气息。 她一个人类怎样到的妖界? 离殇震惊异常,微愣了下神。 清漓竟然趁他愣神的功夫抱起了他。 离殇心中火焰四射,怒不可抑,妖力骤浮,他刚要拍死她,竟然发现她身上的气息令他感到很舒服。 他的妖力竟然恢复了百分之一。 离殇的蓝瞳晦暗不明。 若是靠近清漓可以使他的妖力快速恢复,他倒是不介意被她抱抱。 离殇的蓝瞳仔细端详清漓,看着看着,竟然有一丝熟悉之感。 在她出现之前,整个妖界没有一个人类。 他之前根本不可能见过她,这股熟悉之感又是从何而来,离殇蓝眸中亮光闪烁。 这时清漓自语道:“小奶猫,你怎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何处,是洛水吗?” 洛水是何处? 离殇成王之前无父无母,四处游荡,但是从未听说过洛水这个地方。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实在太过奇怪。 知道血界林的妖不多,他也是一次偶然机会才发现的这里,她又是从何得知的这里? 血界林的入口十分奇特,在烈焰熔浆之中,他当时修练火术,来到火口炎,火口炎周围寸草不生,灼妖皮毛。 因此那里几乎无妖,他走近火口炎,越近越热,等他到了火口炎的烈焰熔浆口,热意竟然退了。 他心下好奇,凝聚妖力试探了一番,发现烈焰熔浆底下竟然有空气流动,他拿起一块小石试探着放入岩浆,小石完好无损。 他本身就心大盛天,所以他将自己的手凑近,缓慢地探进去,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灼烧之感。 他一点点试探,最后直接进入烈焰熔浆,到了这血界林。 离殇找了一块较为隐蔽柔软的草地躺了下来,陷入沉睡。 他睡了两天就被清漓吵醒了,离殇心中火气滋生。 清漓不知离殇脑内正在抱怨,她抱着奶猫状的离殇,内心对未知的惧意减缓了些。 她微垂眸子,眸光明明灭灭似星辰,似灯火。 清漓抱起这只奶猫,不仅仅是奶猫萌化了她的心,还是因为这奶猫是这毫无生机的森林中唯一的活物。 这片迷雾森林危机四伏,阴沉无边际,凭她自己根本不可能走出,既然这只奶猫在这里。 也许奶猫可以找到出路。 这是她仅剩的希望,她忽略奶猫身上的敌意,强行表现的亲近一些,根据她对猫科动物的了解,这只奶猫应该不会伤她。 清漓抚了抚奶猫的头,本来在沉思的离殇一下炸毛了。 他堂堂妖王,竟然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怪异女子顺毛,他强行压抑怒气,告诉自己,她还有用,不能杀,不能杀。 但还是忍不住,欲咬清漓一口。 清漓忽感手上毛发不似之前柔软,竟然有点点扎手,她提高警惕心,再次抬起玉手,这时… 111跳到她怀里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这时竟发现小奶猫在冲她呲牙咧嘴。 清漓连忙收回手,离殇同时伸出头。 离殇小巧的唇瓣擦过了清漓的玉手。 清漓感觉手上有些湿润一下子黑了脸,小声抱怨道:“你这只奶猫,怎么这么脏,竟然冲我吐口水。” 离殇此时脸颊微红,他本来是要咬她,竟?然亲到了他手上。 离殇之前一直在外流浪,回族当上妖王后也没有和女妖接触过,他本来有些羞涩。 猛然听到清漓叫他奶猫,还嫌弃他脏,他又炸毛了。 他是高贵的赤虎,却屡次被叫小奶猫,哪只虎可以忍! 离殇的熊熊怒火充斥蓝瞳,更何况他的妖宫最是整洁,物品摆放更是整齐,他哪里都和脏沾不上边。 他四条腿一蹬欲化为人形,身上光芒大盛。 清漓步步后退,将手中剑对准离殇,满脸戒备地盯着他。 片刻功夫,一袭白衣眼眸深邃,蓝瞳似海,剑眉入鬓,鼻梁若山般坚挺,薄唇红艳的小娃娃出现在清漓眼前。 清漓震惊不已,猫竟然化了人形。 离殇蓝眸似海泛起波澜,声似山涧清泉流入江河,“本王本体是赤虎。” 离殇咬了咬牙又道:“不是猫那种弱妖。” 清漓见离殇虽然面上带怒,但是却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她才收了些许戒备之心。 清漓的重点完全没有放在离殇特意加重的赤虎二字。 她双眸瞪大,里面星星点点的光芒闪耀。 弱妖!这里到底是哪里怎会有妖,她本以为她面前这只奶猫化妖已经够奇怪了,谁知还有其他妖。 清漓俯身凑近离殇问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离殇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变小了,他垂头不可思议地望了望自己娇小的身体,蓝宝石般的眸中凝聚蓝色漩涡。 他思索了会儿便想通了,由于他之前一直在外游历所以不太了解赤虎族的密辛。 现在来看,赤虎族成年期前的那一个月不仅力量变小,连身体也会跟着变小。 他眸中划过厉光,叹了口气,抬庞回道:“这里是妖族境内的血界林,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清漓心中炸开了火花。 妖族,她明明在洛水怎会来到妖族! 清漓压下眸中震惊,她不想让面前这小娃看出她的深浅,毕竟面前的这个年龄约莫七八岁的小娃是妖呀! 清漓圆润水眸转了转,故作高深道:“自是走着来的。” 离殇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暼她一眼。 他眸子落在不远处的血潭,对清漓说道:“此地之所以叫血界林,便是因为这里鲜血四溢。你以为凭你自己可以在这血界林生存?” “这潭中的液体应该识得吧!这里面每日都会有新的血液注入。” 其实这一小片树林原来是他说的那样,但是因为他第一次来时将方圆百里内欲对他不怀好意的妖都收拾了个遍。 他的名号传了出去,因此这里的妖都躲的他远远的。 这也是为何他选择此处来度过成年前虚弱期的原因。 血潭周围,自他来了后,便没有妖敢来了,更遑论每日注血。 清漓虽有疑惑,但是她还是有些相信离殇的话的。 她来这里许久了,除了离殇之外没有看到一个活物,倒是那树会滴出红艳的血。 清漓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你直接叫我清漓便可以了,你是这林中的妖吗?” 离殇抬庞,嘴角荡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道:“自然。” 清漓喜上眉梢,嘴角上勾,道:“你可知怎样回人界?” 离殇嘲讽一笑,稚气未褪的脸上凹下去两个酒窝,配着他小大人似的语调,有些不何时宜的萌。 “人界与妖界的通道千百年前就封了,根本去不了人界。” 清漓语中带疑,声若翠鸟弹水,“怎么可能,我刚刚便是从人界来的。” 离殇对此也是好奇不已,难道人界与妖界的结界出了问题? 既然来了这里,他便察探一翻。 虽然他现在妖力下降,但是对付寻常妖还是没问题的。 离殇眸中星辰闪耀,道:“我可以帮你找回人界的通道,但是这一个月,你必须在我身边。” 清漓虽然不知晓离殇打的什么算盘,但是他既然不想伤她,又答应带她找结界,不管他有何居心,这算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清漓唇角勾着一抹笑,道:“没问题,这位小…” 清漓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小赤虎公子。” 离殇眼皮跳了跳,声音从牙缝里传来,道:“离殇!” 清漓反应过来,连忙改口,“离殇!” 虽然清漓改了口,但是离殇心中仍是憋着一口气。 他眸光晦暗地看了清漓一眼,没有言语。 本就暗沉的天色此时更加漆黑,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清漓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眼眸,说道:“先休息会儿,明日再去出发寻找吧。” 黑暗虽然对离殇没有影响,但他看清漓懒怠的样子,怕强行让她随他前行,会成为他的累赘。 故而他冷冷答了声:“好。” 由于之前清漓随意划的那颗树变化太大,所以清漓不敢依靠着树小睡。 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外衣,铺在草地上,将包袱抱在怀里,右手紧紧握着玄铁剑,进入睡眠。 离殇瞧了清漓一眼,再次化成兽形跳到清漓怀里,将清漓抱着的包袱无情蹄走,伸展了下小腿,蓝眸冒着幽光,打量着闭眼小憩的清漓。 清漓实在是累极了,她本就赶了大半天的路。 她刚到洛水,一刻也没休息就到了这里。 她先是与突然冒出的不知名黑雾缠斗,接着又和奇异的树斗。 清漓感觉自己全身酸软,她看她身边的妖物离殇,虽然年龄尚幼,傲气却十足。 应该是个挺厉害的角色。 既然他能在这片树林生存,那保她一个应该不成问题,清漓放了些心。 离殇跑到她怀里时,她虽然察觉到了,但是她懒得管。 离殇的本体毛绒绒的,抱起来比包袱舒服多了。 因为离殇现在的样子太过年幼,所以清漓根本就没有往男女有别这方面想。 直到后来她知晓她眼中的奶娃娃比她还要大两岁时,为时已晚。 上架感言(十一点上架)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求首订,求首订,求首订!(͒˶´⚇`˵)͒ 上架感言。 感谢各位读者or作者的一路支持,让作者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感谢第一个打赏并且从开头一直评论到尾给作者很多鼓励的明镜大大,感谢一路支持的桁慕、晴天…等人。 当然还有一直给作者鼓励的小柠檬(现在可能去上学了。)还有已经去上学的小时欢。 还有节日给作者打赏的叮铃,以及小鱼,小快乐、女娇娥、北瑶、饮泪…等人。 作者的票王,R1989。 还有一直给作者投票的离鼎双九、霜落、飞哥、酷普洱、猪哥、扶苏、迟迟、tianshuangyu、为十年、147、繁星、火石…等人。 感谢一直鼓励作者的梧桐、白雪、鹤大、南宫、缱绻、灯芯、山口花、书因、土豆、小主、红茶、黑绝、星殁、幽夜、十一月、2686、企鹅、妙大年、…等人。 当然也非常感谢,潜在的一直没有露过面的读者。 还有之前给作者投过票的八爪、流年、烟火气…等人。 还有一些人作者没有提到,但都非常感谢! 感谢大家的支持,作者保证不会断更。 这个月可能一更,因为作者近期很多课程都快结课了,作者近期较忙,不过会不定期加更。 一个月后保证两更。 非常感谢大家支持《漓梦之殇》作者会努力的,十世情缘、十个设定,等待你解锁。 每一世都是独立的,如果大家感觉某一世不喜欢,请不要弃书,也许下一世是你的菜。 求支持正版,求订阅,求订阅。 大家的订阅是作者更新的动力,黑给作者些动力吧。O(≧▽≦)O 弱弱加一句,若有人有月票,零月票的作者也祈求一下。 端午彩蛋,搞笑玩耍章(免费)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与离殇成亲之后一直都在天宫呆着,很是无聊。 清漓偷偷地下了凡,几百年没去人界,人界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石灰路,路旁是成排的大树。 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耸入云霄,路上车水马龙。 一身白色流仙裙的清漓,被人群围了起来。 人们眼中都是惊叹,有个小女娃说道:“大姐姐是在拍戏吗?” 拍戏?什么拍戏,怎么几百年没出来,人界之人如此无礼。 清漓面上怒火中烧,声音宛如天籁很是悦耳,但声音中的怒火却不加掩饰:“都走开!” 因为清漓的声音中带着仙力所以人们都被仙力控制自觉闪退开了。 这时一辆骚包的跑车从远处开了过来。 一个短发,五官俊郎,身材挺拔,一身亮衣的男子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嘴角勾着邪魅的笑,走进清漓,清漓企图用仙力控制他远去,但是那人却丝毫不受她仙力的影响,清漓很是震惊,现在的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就在清漓愣神期间,那男子走到了清漓身边,说道:“美女在干什么?” 美女?之前人界之人都称呼她为姑娘或小姐,怎么这个人的称呼如此独特? “美”应该是在夸她吧。 清漓沉吟片刻回道:“几百年没来人界了,打算游赏一番,有何事?” 那男子嘴角带笑,说道:“我叫池帅,既然你那么久没来人界,那我带你去玩点有趣的。” 清漓内心有些动摇,她抬眼瞧了瞧池帅,看他样子不像好人,笑的太坏了,不过她有仙力护身,丝毫不怕。 清漓说道:“好。” 池帅心里颇为好笑,他今日本是与兄弟约好了去蹦极,没想到远远瞥见这里聚了好些人,他心生好奇,所以将车开到这里,打算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事。 谁知道竟然碰到了这么有趣的一个人,那不识人间烟火的凛然仙气不知是装的,还是脑子有问题。 池帅嘴角勾着邪魅的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说道:“请。” 清漓看了看车内,别扭地坐了上去,这是清漓第一次坐车。 迟帅转身坐到了主驾驶位上,发动车子,车子疾驰而去,清漓檀口微张,这车是怎么动的?难道这人也会仙术但是为何他身上没有仙气? 清漓的眸子带着警惕望向池帅,迟帅撇头看向清漓,安抚一笑。 此刻,天宫中的离殇已经知道清漓去了下界,他蹙着眉角,说道:“真是不省心。” 离殇也走到天边,去到了人界… 端午安康。(˘•ω•˘)╯∆吃粽子~~‿◥███◤划龙舟 另外推一下新书《反派是朵黑莲花》大概两三个月后才会发。 二十一世纪神秘失忆女璃月,稀里糊除被姻缘系统绑定,去帮助男女主走向HE,不知何时惹上了忠犬反派。 等等,这个反派好像不对,你的人设是忠犬不是狼狗! 男主怎么也崩坏了,你的女主在那里,我只是一个女配。 女主,嘤嘤嘤,我是女主怎么成了炮灰,既然如此…. 璃月,好吧,即然你们都崩,那我… 正文片段: 璃月抬手抚了抚额角,睁开了朦胧睡眼。 入目是一个圆形的吊顶,吊顶中央是一个花瓣状的灯,璃月的手臂撑起身子,手下的触感很软,四周是白色的墙壁,大理石地板。 璃月看着陌生的环境,还没来得及惊讶,她身侧的手机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 璃月眼中充斥着防备,侧头,盯着手机看了几秒钟,眸中情绪复杂。 她抬起手臂,看了一眼陌生的玉手,骨络分明,光洁细腻,圆润指甲涂着亮红色豆蔻。 璃月拿起了一直响动的手机,点了手机界面的接听按钮,将手机放到耳边。 一个磁性,微哑的男音响起:“璃月收拾好了吗?快下来吧,就等你了。” 璃月垂睫,声音清淡,婉转悦耳:“马上,稍等片刻。” 112强烈震动,血水蒸腾。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明月和星辰在天空尽情地发着光,装点黑沉的夜幕。 这片树林却一丝光亮也无,高耸的异树遮天蔽日,将本就不甚明亮的星月之光阻隔在外。 抱爪趴在清漓怀里的小赤虎离殇,翻身抬爪揉了揉眼,一身懒散样。 轻微的风声传进离殇毛绒绒的小耳,离殇瞬间警戒,眸子猛然睁开,蓝宝石般的眸子直视前方。 狂风呼啸,叶片乱舞,气流强劲,一个满脸狠戾的男子隐藏在森林深处。 他的眸子发着绿光,一身黑服,五官端正。 他紧紧地盯着正在沉睡的清漓。 他本来在修炼,忽然闻到一股香甜的气味,他的肚子叫了叫,血界林里的妖物都散发着腥味,他每次进食都强忍着呕意。 既然这股气味如此好闻,那味道应该不错,他一路寻着气味到了这里,香甜的气味越来越浓。 他看着正在沉睡的少女,眸中躁动不已,他薄唇里伸出一个细长的开花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舌头红艳,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拥有的。 他冲着清漓的方向流着哈喇子,忽然感觉到沉重的威压,身躯微弯。 但是他不舍得放来到嘴的食物,更何况这次的食物还是难得的美味。 他的绿眸与离殇对视,之前他不敢来此处,是听说上次来这里的杀神赤虎再次来到了这里。 上次的那只赤虎妖本体高大健壮,妖力极其强劲,他仅仅靠近那只赤虎,便感觉全身被危险包围,被那赤虎妖的威压震的俯跪在地。 那只赤虎绝对不是眼前这只还没有他小臂长的小赤虎! 难道这个小赤虎是那只大赤虎的儿子? 他不得而知。 既然被发现了,他便抬腿走了出去。 离殇的蓝瞳盯着这只胆大妄为的妖。 离殇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只蛇妖了。 他没想到竟然还有妖敢来他这儿。 按理来说,他的威压已经笼罩方圆百里,更何况之前他积威甚重,前几日也都相安无事。 今日这蛇妖为何异动? 离殇虽有疑惑,但现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还是先解决的眼前的麻烦要紧。 他虽然妖力大减,但是这种小妖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离殇眸光冷冽似尖刀,企图吓退蛇妖。 虽然离殇看起来不好对付,但蛇妖不想放弃到嘴的美食。 蛇妖眸子又瞥了瞥沉睡的清漓。 暗暗想到,说不定吃了这个带着甜味的女子他的妖力能更上一层。 蛇妖虽然感受到了离殇的气势,不过在他看来,离殇身上的强大气息应该是那只大赤虎的。 离殇这么小的妖,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妖力。 蛇妖想通之后绿眸中火焰更盛,他衣袍摆动向,瞅准清漓欲要抢夺。 离殇虎爪中光芒顿现,红色妖力凝聚,猛抬右爪击上蛇妖连连后退,他的竖瞳惊愕闪现。 这只小赤虎小小一团竟然如此厉害,不愧是大赤虎的孩子。 他现在要不要逃?蛇妖心中游移不定。 离殇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两爪同时抬起,妖力凝聚扑向蛇妖,蛇妖连忙将妖力凝聚在手臂,边后退,边抵挡。 即便蛇妖躲过了离殇的爪,却躲不过离殇的妖力。 蛇妖的黑衣破损,手臂血肉翻腾,蛇妖的黑色外衣,是它的鳞片所化,所以他的外衣破损相当于他坚硬的蛇鳞被毁。 他气怒滔天。 清漓被打斗声惊醒,她睁开自己的眼眸,茶色瞳孔清透明亮。 她全身戒备,猛地翻身而起,看向正在与离殇打斗的蛇妖。 清漓运转手中宝剑,欲去帮离殇共同击退蛇妖。 蛇妖刚刚被香甜味迷了心窍,没有注意到清漓的真身。 现在一瞧,他竟然看不出来她的妖身,蛇妖心中震惊万分。 难不成她也是个大妖?可是她为何不凝聚妖力? 蛇妖还没有想明白,离殇与清漓便一同向他攻去。 他一看形式不好,身上绿芒闪现。 倾刻间,刚刚的狠戾男子变为了一条巨蛇。 巨蛇表面的花纹非常美艳,通身粗长若大树的树干,他的眸中冷光闪过。 清漓惊愣非常,她才勉强接受自己到了妖界的事实,现在又猛然看到一个人化为巨蛇! 离殇的原身没有很慑人,所以清漓当时虽然震惊,但也强迫自己接受了。 这只蛇妖却是不同,清漓之前被蛇咬过,现在一个活人在她面前变蛇,实在令她惊讶。 今天令她惊讶的事,实在太多,所以她努力放平心绪,呼出一口气,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战斗中。 蛇妖甩动蛇尾欲逃跑,离殇的虎爪一挥,生生将巨蛇的蛇尾划断,绿色血液迸溅而出。 清漓与离殇急忙躲开。 清漓观那大蛇,应该是有剧毒的,若是沾染了大蛇的毒血,那么她有可能中毒。 离殇则是嫌弃巨蛇的血液脏,在妖界,除了修练之外,吃其他的妖物也可以达到快速提升妖力的目的。。 但是离殇不屑于吃这只小妖,他嫌弃这只小妖腥臭。 在他看来,靠蚕食其他妖类获得的妖力是不纯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反噬。 离殇的妖力全部都是靠自己修练。 他妖力强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身体对妖力的吸收能力强,另一部分原因便是他从小游历,实战多,对妖力使用自如。 每当他将自身妖力用尽时,他的妖筋就会疼痛不止,疼过之后,他的妖力就会更加的精纯强大。 他不知其他妖是否是这样,反正他的身体是这样的。 蛇妖大叫一声,声音惨烈。 清漓见蛇妖的惨状,胃里开始翻腾。 但是,因为她从来了这里后,一口东西也没有吃过,所以仅仅是干呕。 离殇再次挥爪,欲要直接解决了蛇妖。 蛇妖此时还沉浸在巨大的疼痛之中,没有注意离殇的动作。 离殇已逼近蛇妖,眼看就要将蛇妖解决。 就在这时,血潭忽然冒出股股热气。 热气蒸腾而上,带着强烈的血腥味。 离殇的虎脸大变。 这个小潭之前都很平静,此刻却强烈震动,血水蒸腾,很有可能是它的… 113他抬爪指了指嘴边(求首订,二更)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很有可能是它的内部有妖生成。 在妖界除了妖外,还有未开灵智的动物,以及开了灵智却不能化形的半妖。 若是一般的小妖化形不会有异动。 看血潭的变化,若真是有妖形成,那这个妖的实力不能小觑。 好似是为了肯定离殇的猜想一般。 血潭里的血水一股一股的直冲天际。 一只通身学红,朱色大齿,嘴角滴血,浑身带刺的大鱼从血潭冲了出来。 离殇收了挥向蛇妖的爪,极速冲到清漓身边,越上清漓肩头,满脸警惕。 血鱼妖的血瞳盯着清漓,红光闪过清漓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血色大鱼向清漓猛冲而来,眸色赤红如烈焰。 清漓提剑欲砍。 离殇凝聚妖力,欲挥爪。 突然,血鱼妖的身体猛抽,幻化成了个哇哇叫的小婴儿。 清漓懵了,离殇惊了。 蛇妖在离殇和清漓全身精力放在血鱼身上时,赶忙逃跑了。 清漓看着刚刚庞然大物幻化成的婴儿,不知如何是好。 她对婴儿下不去手,不可能杀它。 她也不可能带着这个血鱼婴儿上路。 她连怎样回人界都还不清楚,更何况…。 清漓抬眸看了眼离殇,更何况她身边已经有个小娃了。 离殇若是知道清漓将他当成奶娃他估计得气吐血,他再过半个多月就成年了,按人类年龄来算,也就十八了,比清漓还大两岁。 离殇此时眸色明明灭灭看看那个小婴儿,原先以为的大战并没有来临。 其实离殇挺可惜的。 他本来想试试,战斗能不能助他快速恢复妖力。 刚刚的蛇妖妖力太弱,他打的根本就不尽兴,这个血鱼妖看起来似是有点妖力的,他本以为可以打个酣畅淋漓,谁知它竟然化成了婴儿,他不屑于杀幼妖。 离殇眸光恢复平静,再次瞧了那个血鱼化成的婴儿一眼,声线淡淡,带着些未褪的奶音,对清漓说道:“先离开这里吧!” 清漓纠结地瞅了一眼血鱼化成的小婴儿,声似黄鹂吟鸣,“留它在这里会不会被其他妖分食。” 离殇凉凉一笑,心中带讽,她一个人类,连妖力也没有,估计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竟然还有心思想其他的妖。 更何况那个小婴儿再不济也是妖,哪里用得着她这个没有妖力的人担心! 离殇声线冷冽,说道:“它若是这么容易死,怎能化成妖。” “血鱼化妖,千万鱼中才能出这么一只,估计早蚕食了不少它的同胞了。” 离殇又睨清漓一眼,道:“你凑近它一下试试。” 清漓心中警惕,她总感觉离殇在坑她。 她右手执剑,小心翼翼地凑近那个血鱼幻化成的婴儿。 那婴儿眸中闪过一道狡诈的光,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欲咬上清漓。 清漓本就注意着这个血鱼婴儿。 她见这个血鱼婴儿有异动,马上反应过来,将手臂缩回,血鱼婴儿咬上了玄铁剑。 它不满的吐了出来,再次嚎啕大哭。 佯装无辜。 其实这只血鱼在化形时,感受到了离殇强大的威压,它虽然想要吃掉离殇和清漓,但是他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 它觉着它不是离殇的对手,所以才故意幻化成了婴儿,若是离殇与清漓放松,它便借机吞了他们。 若是他们不上当,它这幅模样也可以避免与离殇正面冲突。 它感知到离殇身上的气息不似其他的妖,离殇身上没有那股腥臭之气,应该不靠吞妖修练所以它不担心自己会被他们吃。 它心中非常想将清漓吞了,好像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再告诉他,吞了她,它便会妖力大涨。 虽然它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清漓身上香甜的气息确实诱惑着它。 清漓看着眸光水润,脸上单纯的小婴儿,怒火直接冲上眉梢。 妖就是妖,即便是婴儿也想着吃人。 真是噬血至极,要不要趁它现在还小消灭了它? 清漓犹豫一瞬,消掉了这个想法。 也许妖界的妖物都是这个样子,她不能将它们全杀了,并且即便她知晓那个婴儿的心思可能不似它表面一样懵懂,但是她实在对一个没有伤害到自己的婴儿下不去手。 清漓愤愤用眼神威胁了血鱼婴儿一翻,对离殇道:“走。” 星空被偷偷占领天空的晨阳赶跑,晨曦撒向大地。 但是血界林里仍然黑沉,和夜里唯一的区别就是稍稍可以看清些前路了。 离殇迈爪向前走去,眸光冷凛。 清漓走在离殇身旁。 她的肚子非常的饿,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于是她边走边将蓝色花纹包袱从肩上拿下来。 她打开包袱,拿出兰花糕,兰花糕的香气四溢。 离殇嗅到味道,暼了清漓一眼。 清漓将兰花糕抬到手边迫不及待地想要吞食,却感受到了离殇的视线。 她强压心中不舍问道:“你要吃些不?” 离殇没有答话,但是他重新转向前方的头告诉了清漓他不需要。 他妖力强大,不需要频繁进食,一个多月不吃东西都没有关系。 清漓见离殇的傲娇样,没有丝毫生气,反而有些欣喜,既然他不需要,那她省着点吃,说不定可以一直坚持到找到回人界的通道。 清漓将花糕抬致唇边一口一口咬了起来,几口一可块兰花糕就消失了,虽然她还是不饱,但是她强行将自己想要再吃一块的心思压了下来。 因为清漓刚刚在吃东西,所以离殇放慢了些脚步。 离殇听到清漓细小的咀嚼声停止了,回头照了她一眼,他向来冷冽的眸子蔓上了些笑意。 他抬爪指了指嘴边,清漓不明所以抬手抚了抚自己嘴角,将她刚刚残留的一些糕点碎屑抚了下来。 清漓想到自己被一个奶娃娃嘲笑了,顿时有些羞窘,脸上蔓上红霞。 她抬手拍了拍脸颊,暗道,幸亏天色黑,离殇看不到她这幅样子。 但是她却忽略了离殇是妖,他在黑暗中视物与在白日里视物没有丝毫区别。 清漓的囧态没有维持多久,她忽然双眸瞪大,面上喜意泛滥,她竟然看到…。 114几个鎏金大字浮现在书封之上。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她竟然看到了透亮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水流声悦耳。 溪水里还有嬉戏的鱼儿,鹅儿,上空有几只飞鸟。 溪边是盛开的桃树,树上结着颗大饱满,红艳水润的桃子。 清漓茶色眼眸似星辰般耀眼,她抬步向前方走去,她脚下的干叶土地,猛然变成了碧绿、柔软的草地。 清漓嘴角的笑意收了起来,止住了脚步。 离殇听身后脚步声停,他回头叫清漓的名字,但清漓好似听不到一般,眸子直直看向前面的树。 离殇的眸子也向那颗树看去,那颗树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离殇的虎脸一皱,迈爪向清漓跑去。 离殇跃到清漓肩头,抬爪轻轻拍了拍清漓的耳朵,小虎头凑近清漓玉耳,“清漓!” 清漓仍然没有回应他。 清漓感受到了肩头的重量,和耳边的痒意,但是清漓听不到离殇的声音也看不到离殇。 清漓一开始确实沉浸在获得水源与水果的喜悦中。 她实在不想吃干巴巴的糕点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不对,这里很是阴暗,几乎没有阳光,桃树又是喜阳的植物,它是怎样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结果的? 她脚下的草地更是让她心惊,若是她真的踩在草地上,那她应该会感到有些软,可是她脚下的触感和她踩在干叶片上的触感一致。 她警惕之心更甚,手中之剑蓄势待发。 离殇见清漓没有反应,它眸子向周围扫去,眸子瞬间定格,眸光冷凝若冷月寒潭。 他手中光芒顿显,向前方挥出一爪,他前方的大树瞬间倒地。 藏匿在树后的狼妖,现了出来,他的人形很俊美,眉目带着英气,鼻梁高高挺立,唇瓣很薄,眸光幽幽。 狼妖在离殇来之前算是这片林中妖力最强的。 在上一次离殇来此大出风头后,几乎所有的妖都记住了见到赤虎妖要躲的远远的,他相较之下基本没有什么威慑力了。 狼妖不满,想要挑衅令林中妖害怕不已的大赤虎妖离殇。 可是当他见了离殇时,却被离殇周身弥漫的强大妖力吓退了。 他夹着尾巴逃跑了,但是他心中仍是不平。 后面几个月赤虎妖离开了,他再次在林中横行,没有顾及,谁知前几日他再次感受到了赤虎妖的威压,他无奈只能去别处觅食。 就在刚刚他碰到了一只断尾蛇妖,他想吞了蛇妖,补充妖力。 蛇妖当时重伤,难以抵御狼妖,所以他对狼妖说:“血潭有只小赤虎,应该是之前的那只大赤虎的孩子,小赤虎生边跟着一个神秘的女子,你若是吞了他们妖力定能大涨。” 狼妖一听“小赤虎”,眸中狠光闪过。 难道这次来血界林的不是之前那只赤虎妖? 那只大赤虎他不是对手,那不妨拿这只小赤虎开刀,说不定吞了他,他妖力会大涨,看这蛇妖垂涎的样子,那女子也定是上好补品。 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对付离殇和清漓,但是他仍然没有放过蛇妖, 到嘴的补品,他怎会放走。 他张口吞了蛇妖,蛇妖虽然有心抵挡但他现在妖力已经枯竭了,只能瞪大蛇瞳,被吞。 狼妖因为不明清漓底细,所以他设了个障眼法试探,谁知清漓这么容易就上套了。 他正暗自窃喜,想要施术将小赤虎也弄进幻境中。 谁知离殇竟然发现了他。 狼妖看着离殇,心中有些震惊。 他没有想到这只小赤虎的妖力竟然精纯强劲。 幸好他刚刚吞了蛇妖,妖力涨了点,他现在还是有把握与之一搏的。 狼妖暗暗凝聚妖力,眸中阴翳,双腿前跃,猛抬右臂向离殇挥去。 离殇冷冷凝着这只狼妖,反身一躲,避过了他的攻击。 离殇识得这个狼妖,他第一次来血界林时便察觉到有妖在暗中盯着他,他转身去看,看到一个灰溜溜逃跑的狼影。 他没太在意,不过是一只小妖罢了,不值得他去追。 谁知上次放过了他,他这次还敢来挑衅,真是嫌妖命太长了! 离殇冷冷暼了一眼狼妖,清漓定是中了他的妖术幻境。 离殇抬爪妖力挥出,离殇担心若直接杀死了狼妖,清漓会迷失在幻境之中,所以离殇并没有使出全力。 狼妖抬掌抵抗,面色狰狞。 几番打斗下来,离殇与狼妖竟然都没有受伤。 被幻境所困的清漓,这时闭着眸子竭力不去看周围的幻象。 她脑海中冒出一个模糊的影象,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经常在她耳边念叨一些奇怪的话。 具体说的什么,她已然记不清,但是那个模模糊糊的声音,与她母亲临走前留给她的黄皮书上的一段内容,有些重合。 她将心神沉浸下来,去思索,一段话浮现在她的脑中。 “境非境,即是境。幻非幻,仍为幻。欲神归,需心破。” “心破!”什么是心破?她白腻的额角浮出一丝汗渍。 她脑内放空,心中万千思绪揉成一一团。 清漓的呼吸悠长绵延,她紧握的手臂猛地卸力。 她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回归平静。 她心中所有思绪揉成的团似烟花一般,绽放开来,炫丽无比。 她的心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然有规律的跳动着。 此刻,清漓心内纯澈无比。 她的眸子猛地睁开。 所有的幻像似镜片一般出现裂纹,渐渐地破碎,桃源水潭昙花一现般消失。 清漓水晶般清透的眸子,怔愣一顺,似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便出了幻境。 她的没有颦蹙,一抹疑惑在她脑中闪现,她的母亲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奇怪的术法? 其实清漓去洛水并不仅仅是为了,游玩。 她的母亲在她四五岁时就离开了她,他的父亲发动全国之力去寻找都遍寻不到。 所有人都说她母亲可能已经死了,但是她不相信。 前几日,她母亲留给她的黄皮纸书闪现几道金光,几个鎏金大字浮现在书封之上。 她按照上面的文字外出寻找,想要找到些她母亲的痕迹。 115拢了拢脸上的虎毛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最后竟然来到了这里。 清漓努力回忆来这里之前有何异状。 她的脑内光影流转,茶色水眸一暗,瞳孔猛缩。 她猛地想起,她刚进洛水时她的包袱好似发出一阵淡光。 因为那光有些微弱,所以她并没有在意。 她的包袱内便放着那本黄皮纸书。 她来妖界后状况频出,没有再管它。 清漓将一切串联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 她来这里也许并不是意外! 这一切或许都和黄皮书,和她消失的母亲有关。 她垂头,从肩头拿下青色带花纹小包袱。 她纤纤玉指翻动包袱,里面只有衣物和些许食物,她放在角落的黄皮书竟然奇迹般消失了! 清漓的玉手翻飞,再次寻找了一遍,仍是没有黄皮书的痕迹。 她只打开过一次包袱,并且仅仅拿出来了块桂花糕填肚子。 她十分确定她并没有把黄皮书落下。 黄皮书自己消失的? 清漓疑惑重重,虽然妖界危机四伏,但是她现在不急于回人界了,她想要在这里探寻一翻。 找回黄皮纸书!另外查询她母亲的踪迹。 想通之后,她目光坚毅,眸子射向正在与离殇打斗的蛇妖。 她手中利剑蓄势待发。 离殇一边在打斗,一边注意着清漓这边的状况,他见清漓眼眸重新焕发光彩,心中的海浪恢复平静。 他眸光犀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手上妖力猛涨,爪上莹光大盛,向狼妖挥去。 狼妖胸口受击,被击退三米,撞到一颗大树之上。 离殇刚刚没有取狼妖的命,并不是因为他与狼妖实力相当,而是因为他在犹豫怎样可以即杀掉狼妖,又可以完好无损地救出清漓。 既然清漓出来了,他自然无所顾忌。 狼妖狼瞳竖立,他本以为他和离殇互相奈何不了对方,谁知,离殇竟然突然之间妖力大涨。 他还没来得及喘息,离殇再次攻了上来。 狼妖抬手再次提防离殇的攻击,无奈他和离殇妖力差距有些大,他再次被击退了两米。 他见自己不敌,眼中狠意划过,猛地冲向一旁的清漓。 清漓本就蓄势待发,她见狼妖冲过来,手中宝剑的剑尖对准狼妖,刺了过去。 她脑内划过一道口诀,她的手上发出淡淡微茫。 狼妖本以为清漓是软柿子,没想到清漓也如此厉害,他本就重伤,躲闪不及,被刺穿。 狼血将宝剑染红,滴到地面的叶子上,渐渐地被叶子吞噬,消失。 清漓眸中冷意凝结成冰,她将手中宝剑抽出。 狼妖瞳孔涣散,倒地不起,失去了生机。 狼妖的血在地面四散,晕染出一副血色花卷。 一会儿的功夫,血色水墨画便消失了。 离殇刚刚一直在看着清漓的动作,清漓手心中的淡茫虽然微弱,但他仍然注意到了。 离殇奇怪不已,清漓的气息明明是个人类,为何会妖术? 其他小妖也许看不出清漓的身份,但是他对妖气的直觉很是敏锐,只要是妖,身上必定会有妖气,清漓身上气味恬淡,不可能是妖! 离殇眸光深沉若黑色漩涡,他眸光犀利地凝着清漓问道:“你可有何事瞒着我,你当真是从人界来的人类?” 清漓听到离殇的话,眸中铺陈疑惑,她回道:“我自是从人界来的,我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又怎能瞒你!” 离殇不知信了没信,他的虎瞳幽暗让人望不见底。 清漓头颅微垂,眼睫投下重重阴影,眸色复杂,说道:“我暂时先不回人界,过段日子再走。” 离殇淡淡答道:“好,过些日子在出秘境,先去找找人界与妖界的通道。” 清漓点了点头,她早晚都是要回去的,先找到通道自然最好。 离殇再次迈开虎腿向前走去,因为清漓对这片林子不熟悉,所以她依旧跟在离殇偏后一些的位置。 清漓与离殇离开了血潭的范围。 离殇与清漓一路警惕,即便已经走了很久,但是周围的环境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高大树木环绕。 光线悄无声息的溜走,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清漓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离殇的虎爪也顿住。 清漓再次的往地上铺上衣服,准备休息。 离殇自觉的趴到清漓身旁。 他即便对清漓有所怀疑,但是现在是他成年的关键时期,他需要尽快恢复妖力。 他这两天与清漓同行,身上的妖力明显恢复的快了些。 虽然他没有见过人类,但是他知道人类不可能助赤虎一族恢复妖力。 难道清漓身上有秘宝? 离殇的虎眸发出蓝色荧光,想要搜寻一下清漓身上的秘宝,他瞳中冷光闪烁,若是真是秘宝的功效,那么清漓便无用了。 他蓝瞳幽幽,一丝秘宝的气息也无他不由气馁。 他眸中燃起小火苗,愤愤看清漓一眼。 算了反正就几日,他就先保着她吧! 他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想到现在居然要与一个女子同行,他心中有丝异样。 离殇感觉有些别扭,他强行将不合时宜的感受驱走。 他缓缓地闭上了虎眸,虎耳耷拉,虎尾在空中转了几圈,也落了下来,进入浅眠。 墨色浓郁的夜晚,沉寂异常,也许是太过静谧,所以空气流动的声音,与树枝晃动的音调有些明显,它们混在一起,就像一首助眠曲。 清漓也许是睡的不太舒服,也许是有些冷,她无意识地动了动胳膊,将在她一旁沉睡的虎崽离殇抱在了怀里,将他当做抱枕,将头颅放在了他的虎躯上。 离殇的虎眸忽地睁开,又瞬间闭上。 风儿调皮地抚过清漓地脸颊,与离殇地虎头。 漫漫长夜转瞬即逝。 清漓伸展了下四肢,睁开了惺忪睡眼,离殇早就从清漓怀里跑了出去。 清漓懵懂地直起身子,抬起玉旁,迎上离殇晦暗地眸子。 有些不明所以。 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地发,手中握紧宝剑,声若翠鸟吟鸣,“走吧。” 离殇抬起虎爪拢了拢脸上的虎毛,眸子向四处扫了扫。 116很难消灭。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树林阴翳,前路不明,离殇与清漓在血界林四处搜寻结界的位置,但是已经过去了八九日,他们仍是找不到线索。 离殇的眉头蹙着,他脑中思索着结界可能在的位置。 他兀的凝眸,脑中的思绪破碎。 他爪下的土地好像在晃动。 他一开始以为是幻觉,闭上眼又细细感受了一番,真的在微晃。 他嘴角荡起一抹喜意。 清漓见离殇顿步,水润清透的琉璃眸内划过一抹不解。 离殇虎爪凝聚妖力,向铺满干枯落叶的黑色土地一拍,顷刻间,土块塌陷。 离殇运转妖力快速闪开。。 底下的亮光投射出来,清漓眸中惊异迟迟不散,她已经好几日没见过光了。 离殇瞥了清漓一眼,说道:“下去看看。” 清漓凑近透出亮光的地洞,面上皱成一团,“虽然她武功不错,但这忘不见底的洞,她若是跳下去,定会摔的粉身碎骨。” 离殇见清漓皱成一团的小脸,总算忆起了清漓是人类。 离殇的虎眸看着清漓,声若泉水滴石,说道:“你我先跳,一会儿我用妖力接住你,你只管跳,不会有事。” 清漓仍然蹙着秀眉,即便离殇给了她保证,她仍是担心。 若是真的出了事,那么她的命就没了,况且这只赤虎妖还年幼,妖力不一定可以承接住她。 她和他仅仅相处几日,尽管他没有害过她,但是她做不到全身心的信任他。 清漓沉默没有回话。 离殇自然知晓她想的什么,他说了句:“我从不说空话。” 离殇虎腿一跃,跳了下去。 清漓原地静立了一会儿,离殇的声音从下方穿来,“跳吧!” 虽然清漓仍然没有相信离殇,但是她必须要下去,结界很可能就在下方。 她握紧手中宝剑,眸中一丝坚定划过,对离殇喊道:“我下去了。” 清漓纵身跳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弄的她有些头晕。 她的潋滟水眸,被风吹的生疼。 她缓缓闭上了眸子,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周围的气流变弱,她的降速减缓。 她的羽睫颤了颤,试探着睁开了水眸。 着地的感觉有些许的不真实。 离殇的虎脸抬起望了望她,说道:“小心着些,这里绝对不像它表面那么平静。” 清漓自然是知道的,她颔首,说道:“好。” 清漓打量着四周,青葱翠绿,绿草茵茵,鸟语花香,泉瀑叮咚,潭水清澈。 她与离殇一同踏着草坪前进,目光向四处扫着。 天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清漓抬庞去看,天空湛蓝,白云朵朵,飞鸟盘旋,似画非画,比画更美。 离殇也注意到了那几只鸟??,他的瞳孔微缩,眸中情绪不明。 他四处游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品种的鸟。 他静心查看,在那几只鸟身上嗅到了丝妖气。 他更加的警惕了,若那几只鸟是妖,那么它们在他和清漓头上盘旋意欲何为。 若是想要吞食他们,又为何迟迟不动手。 清漓看到离殇严肃的表情,心中也萦绕了些危机之感。 她的清透琉璃眸紧紧锁着那几只飞鸟。 那几只飞鸟见离殇和清丽的目光射向它们,叽叽喳喳地叫了一番,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清漓一脸莫名,她还以为那几只飞鸟会攻击她,谁知是虚惊一场。 离殇也收回了目光。但是他却没有放松。 他是妖,所以深谙妖性,那几只飞鸟的出现决不是偶然。 结界上附着着强大妖力,若真在此处,他应该可以察觉,但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结界的妖力。 难道结界不在此处? 结界林的底部竟然通到这里,这实在不寻常。 他迈动虎爪,虎眸光华闪耀,继续查探着。 刚刚的那几只飞鸟停在远处的树下,它们身上散发出绿光。 幻成了两个形貌昳丽的女子和一个五官端正的男子。 他们的脸上妖气四溢。 身穿绿色羽毛服的女子面上阴鸷,说道:“没想到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身穿黑色羽服,面上阴沉的男子,冷冷一笑,阴狠道:“我们不是那个男妖的对手,那个女子我们也看不出深浅,谨慎些为好,我们一会儿继续更上他们,伺机而动。” 另一个身穿青色羽毛服的女子,嘴角勾着诡异的笑,说道:“觊觎他们的肯定不止我们几个,我们可以等其他的妖先上,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在去收网。” 三个鸟妖再次化成鸟,飞上了天空。 这次他们飞的很低,并且也没有发出叫声。 清漓有些渴,他看着周前方清澈的小溪想要饮几口水。 她侧首看着一旁的离殇,说道:“等会儿,我喝些水。” 离殇制止了清漓。,他的眸子向前方扫了扫,用余光示意清漓。 清漓的水润琉璃眸看向离殇示意的位置,眸中喜意划过,她加快了脚步,走到了离殇前方,耳边擦过飒飒清风。 她行至树下,站定,抬手摘下几个青绿野果。 她抬起手臂,樱桃小口微张,贝齿裸露,欲啃几口。 可是终究没能如了她的愿,她手上的果子被不只从何处飞来的藤蔓打掉。 清漓心中的火山喷发,眸中冒出熊熊烈火,面上怒意似要燎原。 她已经连续几日没有吃过果子了,现在终于有了,竟然被胆大包天的藤蔓妖打掉,她还没来的及发怒,藤蔓再次向她袭击而来。 离殇虎腿儿一跃,加入战局。 若说离殇最不喜欢的妖是什么,那便是植物类妖,这类妖的生长能力很强,很难消灭。 妖界的植物类妖不多,但是几乎所有的妖都自觉不与植物类妖为敌,并不是因为植物类妖多么强大,而是因为他们太过难缠。 离殇虎爪一挥,将刚刚涌来的藤置全部斩断。 空气静寂,藤蔓妖沉寂了会儿。 清漓的清透琉璃眸扫射四周,手中宝剑在周身打转。 离殇的黑眸也闪过些厌烦。 他最不喜的就种不酣畅的战斗。 过了很久,清漓与离殇都打算继续上路了,这时藤蔓再次来袭。 117全部殒命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拿剑去砍,她转庞对离殇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离殇的虎眉微皱,将他周身的藤蔓击退。 离殇的蓝眸闪过红光,他的爪心火焰冒出,直接投向藤蔓妖,隐藏在暗处的藤蔓发出一声惨叫,现了出来。 藤蔓妖自断藤枝,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尽管他将全身的妖力都使了出来,却仍然不能熄灭身上的火焰。 他眸子怨毒地瞪着离殇。 他使出全身妖力发动身上所有的藤蔓条袭上离殇,想要与离殇同归于尽。 离殇眸光冷冽似冰川。 藤蔓妖的全力一击危力不小,他抬爪去抵挡。 这时隐藏在暗处的三只鸟妖飞了出来。 他们见离殇被藤蔓妖缠住,三只鸟妖集中妖力对准清漓。 清漓眸中含惊,她抬起玉臂,手中宝剑在周身移动,衣角在空中摆动,抵挡着三只鸟妖的袭击。 青色羽毛服的女鸟妖,趁清漓抵挡玄色羽衣鸟妖袭击时,猛的攻击她下盘。 清漓步步后退连忙去挡青衣鸟妖的攻击。 绿色羽衣的鸟同时妖施展妖术,向清漓背后攻去。 清漓体力渐渐不支,抵挡吃力。 离殇注意到了清漓这边的情况。 他妖力一泻而出攻向藤蔓妖,藤蔓妖惨叫声再次传来。 只是这次他只叫了一半,便化为了灰烬。 三个鸟妖见形势不妙,打算速战速决,加大妖力输出,清漓手中的宝剑掉落。 绿色羽衣的鸟妖,嘴角荡起一抹坏笑,冲向清漓,欲要将清漓带走。 这时,离殇已冲到清漓身旁。他快速挥爪,爪上光芒大盛,击向绿色羽衣鸟妖。 另外两只鸟妖趁这个时机一个向离殇背后攻去,一个双手幻爪,欲将清漓抓走。 清漓虽然没了宝剑,到她拳脚功夫仍是不弱,她抬起细长玉腿,抵上鸟妖的爪,因为鸟妖爪上灌注着妖力,所以清漓仍是被抓住了。 抓住清漓的蓝色羽衣鸟妖向另外两个鸟妖示意撤退。 这时清漓脑内浮现一页黄皮纸,清漓按那上面的内容,将全身的气集于手掌,她的手心光芒大盛,挥向鸟妖。 鸟妖的爪被清漓手中的光芒刺断。 她惨叫一声,眸子淬了毒般瞪向清漓,似要与清漓拼命。 另外两个鸟妖见同伴被伤,眸中怒火中烧。 他们的攻击也更加狠毒,但是离殇的攻击更加的凌厉。 离殇在清漓身边呆了些时日,他的妖力已恢复了一成,所以他现在对付这些寻常的妖不成问题。 离殇的虎眸幽幽瞪着那两个鸟妖,声若空谷回音,“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离去,就放过你们。” 那两个鸟妖对视一眼,他们虽然妖力不敌离殇,但是他们的伙伴被伤,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 两个鸟妖再次攻向了离殇,离殇见他们不识好歹,全力一击,两个鸟妖被打出三里之外,重重摔在地上。 与清漓缠斗的那个鸟妖因为断了爪,心中怒气弥漫,妖力乱了章法,因此很快便被清漓打倒在地。 清漓的琉璃眸冷冷地瞥了那个鸟妖一眼,捡起掉落的宝剑,抵在倒地鸟妖的脖子上。问道:“这里是哪里?你可知道哪里有异状,说出来,我便不杀你。” 清漓眸若冷月寒潭。 倒地的鸟妖轻嗤一声,刚要嘲讽一句,募的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眸内带着些不怀好意,道:“东南方有个湖水清澈,水植遍布,但是湖内却没有一只生物。” 清漓秀眉微蹙,离殇也垂眸沉思。 离殇这时说道:“可有妖去查看过。” 倒地的青衣鸟妖眸中划过一抹阴鸷,说道:“自是有的,就是没有什么发现才奇怪。” 离殇不知有没有信她的说辞,垂旁思索片刻,对清漓说道:“去看看。” 清漓收回手中宝剑,眸子斜睨着倒地的青衣鸟妖,威胁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们,若是你胆敢骗我们,我们回来取你的命。” 青衣鸟妖说道:“我哪里敢骗你们。” 清漓收回剑,转身与离殇向远处走去。 倒地的青衣鸟妖眸光阴毒的瞪着清漓与离殇的背影。 她站起身来,走到她两个重伤的伙伴身旁。 因为离殇是用妖力攻击的,所以那两只鸟妖伤势很重,绿衣鸟妖因为重伤,幻成了鸟形。 她鸟形的长度和她人形时的长度差不多。 她通身的羽毛碧绿,和她人形时羽衣的颜色相同。 她见青色羽衣鸟妖前来,极其艰难地伸出翅膀。 青色羽羽衣鸟妖朝绿色鸟妖安抚的笑了笑。 然后仅剩的那只爪猛地袭向绿衣鸟妖,绿衣鸟妖鸟瞳瞪大,瞬间毙命。 青衣鸟妖,盯着绿衣鸟妖的身体,她的爪伸向绿衣鸟妖胸口,掏出妖丹,将绿衣鸟妖的妖力吸收。 她刚刚被清漓打断的那只爪竟然奇迹般的长了回来。 她又走到昏迷过去的玄色羽衣鸟妖身旁,抬起手爪,刚要动手,这时玄衣鸟妖醒了过来。 青衣鸟妖怕她自己回去不好交代所以讲爪中的妖力收回,眸中换上虚假的喜意,说道:“你总算是醒了。” 玄色羽衣鸟妖道:“他们呢?” 青色羽衣鸟妖道:“离开了。” 玄色羽衣鸟妖调转头颅,他的眸中含着痛色,看着失去生机的绿衣鸟妖。 他还没有问,青色羽衣的鸟妖就故作伤心道:“绿儿被那个赤虎妖与那个女子杀了。” 玄色羽衣鸟妖强撑起身,面上悲愤无比,道:“他们去哪儿了?” 他的手抚着胸口,青色羽衣鸟妖知晓他想要为绿儿报仇,但若他真去找了那二妖,她的行为就暴露了,所以她对玄色羽衣的鸟妖道:“放心他们很快便会死了。” 玄色羽衣的鸟妖咬牙道:“怎会?” 青色羽衣的鸟妖嘴角荡着一抹毒意,眸光幽幽道:“我将他们骗去了黑水湖。” 玄色羽衣鸟妖,恶狠狠道:“便宜他们了!” 其实青色鸟妖并没有和离殇与清漓说实情。 她告诉清漓的湖被称为亡妖湖,只要是去那里的妖全部殒命,无一例外。 118庞然大物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与清漓穿过一片小树林,到了青色羽衣鸟妖所说的黑水潭。 青山绿水,花开繁盛,风儿青缓,空气清新。 但是一只生物也没有。 清漓手中握着剑,满脸戒备,走进湖水清澈,水植横生的黑水潭。 她实在费解,此潭如此清澈,怎会被称为黑水潭? 潭中为何没有生物? 清漓将剑尖放在水中,潭水并没有变化。 清漓玉手使力搅动潭水,水面仍旧平静无波。 清漓眉头颦蹙,转头看向离殇,说道:“无异状,但是池中确实没有生物。” 离殇虎须摆了摆,抬爪向湖边走去,声若泉水滴石:“我看看。” 离殇迈爪走近黑水潭,他在潭边站定,眸光幽幽发动妖力感受结界的方位。 他虎眸定格,收回周身妖力,转庞,双眸定定看向清漓,说道:“去潭下看看。” 潭下?清漓虽然略通水性,但是她在潭下呆不了多久。 这潭水如此清澈,基本肉眼就可以看清表层,她根本不可能潜到底层去。 清漓颔首,琉璃眸内的光芒闪了闪,说道:“我水性不好。” 离殇暼清漓一眼,爪上凝结妖术,挥向清漓,清漓周身形成一个透明光罩。 离殇虎瞳凝着清漓,声清清亮,道:“现在可以了。” 清漓将信将疑,试探着将脚伸进潭中,因为有光罩的保护,所以清漓伸进去的脚未曾沾染一滴水。 清漓弯身扑进了潭中,离殇虎爪使力,也跃了进去。 离殇虎头扎入水中,行在清漓前面,看似清透的潭水,进入后才发现深不见底。 在潭面看到的海植竟然全是幻象! 清漓与离殇全身戒备,向潭水的更深处游去,光线越来越暗,周围的水挤压着离殇为清漓设的光罩。 黑暗并不能影响离殇,但是清漓在黑暗中不能辨清方向。 离殇在水中调转虎头,看向清漓,手中凝聚妖力,现成一个小的原形光罩,他的虎爪探入光罩,光罩内燃起了火苗,似明灯一般。 将离殇周围的一小片照亮,他虎爪使力,将光罩推给了清漓。 清漓伸手接住,琉璃眸看向离殇,说道:“你不需要吗?” 离殇嗤笑一声道:“我可以看清。” 他转庞,虎腿一动,打算继续游。 就在这时,原本寂静无波的潭水,猛地翻腾起来。 清漓努力稳住身影,离殇抬爪施展妖力抵抗巨浪。 但是巨浪却丝毫不受离殇妖力的影响,再次朝着清漓与离殇翻腾而去。 离殇抬爪抵抗。 清漓将手中宝剑举起护住头部,抵挡巨浪。 因为清漓本就在水中,本就很难稳住身形。 现在巨浪扑打而去,清漓的身子不受她控制地向后滚去。 离殇四爪齐东,飞快游到清漓身侧,去止住清漓的漂动。 离殇的虎爪放到清漓肩头,虎身猛地变大一倍,他的妖力又恢复了十分之三。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潭水开始冒气泡。 离殇抬抓去挡,清漓挥剑欲刺破气泡。 清漓的剑尖抵上气泡,竟然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清漓的琉璃眸内铺满震惊。她转庞看向离殇,红唇微张,还没来的及说话,一个庞然大物从潭底钻出来。 通身粗长若蟒蛇,浑身黝黑,头上带着两只分叉角,胡须绵软细长,若蚯蚓的蛟窜了出来。 它的眸子黑漆漆的,赫然是一只不能幻为人形,但妖力强劲的半妖! 巨蛟盘旋而上,眸子锁定离殇,嚎叫一声,向离殇冲去。 离殇的虎身虽然变大了些许,但是他现在妖力不足全盛时的一半,兽体也只能维持人形那么大。 虽然看上去,离殇处于劣势,但是离殇却丝毫不惧。 他的眸子凌厉若冰刀,快速抬爪将全身妖力凝聚在爪上,摆动虎臂,挥向巨蛟。 但是巨蛟却丝毫不受离殇妖力的影响,离殇原本平静的虎脸,这时出现裂纹。 妖界的妖物,全部都拜托不了妖力的伤害,况且他的妖力很是纯净。 这只半妖竟然不受影响。 离殇慌忙闪身躲过巨蛟的攻击。 巨蛟停顿,脸上带怒,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向袭向离殇。 离殇知晓妖力对它无用,所以不再施展妖力。 他利用身形小的优势灵活的躲过巨蛟的攻击。 清漓见此想要去帮忙,她控制住身影向巨蛟那边游着,巨蛟的黑眸瞥了一眼清漓竟然没有攻击她。 清漓握紧手中剑,走到巨蛟身旁,巨蛟完全将清漓忽略。 清漓虽然不解,但是她现在和离殇是一起的,她必须要帮离殇。 清漓挥动巨剑砍向巨蛟,剑身与巨蛟的皮肉碰撞,发怵“铿锵。”声调。 那只巨蛟被砍的地方竟然完好无损。 清漓压下心底的惊异,再次抬剑欲砍巨蛟。 巨蛟好似感觉清漓太烦了,它甩动蛟尾,将清漓卷起。 清漓瞳孔微缩,巨蛟张开大口,清漓以为巨蛟想要吞了她,她连忙拿剑欲砍巨蛟。 离殇也飞跃而起,打算去救清漓,谁知巨蛟嚎叫一声,竟然将清漓甩向了一旁。 并且用的力道也不算大!清漓也有些懵然,巨蛟好似对她没有敌意。 在清漓脑内思绪乱飘时,巨蛟再次冲向离殇。 巨蛟身下的两个尖利爪子向离殇划去,离殇快速一跃,惊险躲过。 离殇在思索应对之策,他也注意到了巨蛟好似对清漓没有敌意,他试探着游到清漓身旁,巨蛟的眸子果然只锁着他,全然将清漓忽略。 离殇将手上的虎甲掰下来一个,递给清理,侧旁对清漓道:“一会儿我吸引住它的注意力你用这和刺向它心口,它不攻击你。” 在离殇说话的空隙,巨蛟再次向他袭来。 离殇爪上刚刚被掰掉的那个虎甲再次长了回去。 离殇侧身闪避挥动虎甲冲向黑蛟。 虽然他让清漓助他一臂之力,但是他的攻击仍然没有放松。 他从来不会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若是清漓按他的话做了,那么他就会省事许多。 若是清漓没有帮他,他也有办法消灭这只巨蛟,只是会麻烦许多。 119清漓身体的异常。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的纤纤玉指握着离殇给她的虎甲,她垂着眸子,眸中凝聚漩涡。 虽然离殇说的方法可以很快击败这只黑蛟,但是清漓潜意识里并不想那么做。 也许是这只蛟对她算是友好,也许是这只蛟给她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让她迟疑不决。 清漓沉思一会儿,眉头微蹙,她的眼睫微垂,投下重重的影,眸中忽地闪出一道光。 她抬庞看着在与离殇打斗的蛟。 她与离殇相处的这几日,已从离殇口里了解了妖界的基本信息。 她知晓像这只黑蛟一般的半妖虽然不能幻成人形,但是他们是有灵智的,可以与人或者其他的妖交流,并且也可以口吐人言。 清漓抬起玉腿游到巨大黑蛟身旁,忽略给她使眼神的离殇。 她目光温和,带着柔意,问道:“潭底是何处,就你一只妖吗?” 黑蛟收了攻势,巨大的蛟头对着清漓,幽眸默默,倾盆大口再次打开,道:“这里是黑水障。” 巨大黑蛟抬眸,目光带着敌意暼了离殇一眼,似在犹豫。 离殇见黑蛟配合清漓,也收起了攻势,只在一旁静立。 黑蛟侧首,对清漓说道:“这里现在只有我了。” 清漓目光更加柔和,缓缓抬手试探着抚了抚黑蛟的蛟须,道:“这里可有结界。” 刚刚温顺无比的黑蛟瞬间警惕,语中带疑,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清漓看黑蛟的反应已经猜到了些,她声若黄鹂鸣叫,道:“我是从人界过来的,想要找寻回去的方式。” 黑蛟一听清漓想要找结界,更加警惕了,语中也带了些气,说道:“我不会让你们破坏结界的!” 清漓安抚道:“我们不会破坏结界,我们只是想看看结界有没有问题而已。” 黑蛟已经活了几千年,清漓的说辞不能使它相信。 黑蛟刚要回绝,离殇抬爪游近了些,说道:“若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几千年前,被派来看守结界的玄蛟。” “她身上人类的气息,你不可能感受不到,现在一个人类来到了妖界,说明结界出了问题。” “我现在便是想要去修补结界,你若是阻拦,等结界破碎,人界与妖界通道打开,两界再次陷入混战,你对得起你的使命吗?” 巨蛟眸中游移不定,它确实很疑惑,清漓一个人类是怎样来到的这里? 但是若是带他们过去,他们破坏结界怎么办? 在巨蛟迟疑时,离殇再次说道:“我大胆猜测一下,也许她的到来不是意外,你不攻击她,应该是她身上有让你平静的气息。” “ 我上次观她可以使用妖术,她可能是的父母有可能有一个是妖一个是人,若真是如此,那说明在她之前结界已经出问题!” 巨蛟垂下蛟头,离殇说的没错,清漓身上确实有它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和它前主人的气息很像。 清漓虽然气息像人类,但是它活了几千年,清漓身上不时泄露的轻微妖力,它察觉到了。 也许在她之前,真的有妖出去过。 巨蛟眸中的思绪像群星一般繁杂,它抬庞暼了眼清漓,最终缓缓地向潭底游去。 虽然巨蛟没有回答,但是它的行径告诉清漓与离殇,可以带他们去! 清漓的嘴角荡漾起一抹笑意,转身随巨蛟向前方游去。 离殇紧随其后。 潭底黑沉幽暗,没有一株植物。 越往底部游走,空气越是稀薄。 幸亏离殇提前为清漓设置了光罩,清漓才不至于窒息。 清漓心中正疑惑,黑蛟怎会在这么黑沉的环境中生存几千年? 清漓对巨蛟生出了些同情之感,这里就它一只妖,真是寂寥孤单。 清漓脑中的思绪还没有收回,忽然眼眸有些灼痛,她抬手去挡。 刚刚还漆黑的潭底,瞬间大亮,就像两个世界一般。 清漓眸中惊异不散,她真是白担心了。 不愧是蛟,原来民间流传的关于蛟的习性是真的。 最底层的金子、珠宝,琳琅满目。 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鱼儿穿行着。 这些鱼儿清漓之前全部没有见过。她不由有些好奇。 清漓伸出纤纤玉指隔着光罩触摸她庞前的一只开尾、微胖、正在吐着泡泡的小鱼。 她正想戳一戳正在吐着的泡泡小鱼,这时离殇的声音传到她的耳廓,“结界就在这里吗?” 黑蛟回头,答道:“是的。” 清漓赶忙收回了玩意,正色道:“去看看。” 离殇与清漓跟在黑蛟后面往前游了会儿,泛着七彩光芒的透明结界出现在他们眼前。 黑蛟警惕地盯着离殇,生怕离殇有异动。 离殇自是感受到了黑蛟的注视,他没有理会黑蛟。 离殇的全身心都投在结界上,妖力在眼眸凝聚,仔细查探着。 离殇的眉头颦蹙,整个结界光华盈亮,完全没有破损。 妖界与人界不可能有另外的结界,否则两界也不会安逸几千年。 离殇再次凝眸扫视结界。 清漓虽然不懂妖界的结界,但她仍是目光认真地逡巡着结界。 因此,清漓没有注意到,她的胸口有一抹亮光一闪而逝,离殇也没有注意到清漓身体的异常。 离殇眸光晦暗,说道:“结界暂时没有发现问题。” 黑蛟也沉默了。 结界没有问题,清漓却从人界来到了妖界,那只剩下一个原因了,即使这个原因根本不可能! 妖界与人界还存在着潜在的通道,并且那个通道也在血界林! 离殇看向清漓,声若空谷回音,说道:“回岸上。” 一直警戒着的黑蛟听到离殇的话,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清漓眸光闪了闪,她自然也没有发现结界的问题,于是回道:“好。” 离殇与清漓准备顺着原路游上岸,这时黑蛟说话了,“有一个更近的通道,你们跟我走。” 黑蛟率先向前游去,离殇等清漓先游了,他跟在后面,以防意外发生。 就在清漓与离殇跟随黑蛟游走后,原本光亮的结界瞬间暗淡了,刚刚可爱的小鱼,表情也有些狰狞,它们身上的色彩更加的浓艳。 120心中涟漪未褪。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黑蛟带清漓与离殇走的这个通道,清透明亮、水草丛生,河蚌、卵石应有尽有。 水草周围偶尔冒出来几个小泡泡。 底部有很多散发着炫目光彩的明珠,就像一个海底宝库。 清漓好奇地望了望,她还没来的及感叹,就到了潭面。 黑蛟转庞说道:“前面便是你们来时的潭口,我去看守结界了。” 黑蛟摆动蛟尾迅速地消失。 离殇率先跃出水面,清漓微愣,也浮了上去。 这一趟算是没有收获。 清漓站在潭边,因为离殇给她设置了光罩,所以她的衣服仍然干爽。 清漓回忆着之前和她母亲的相处,她的母亲一直很独立。 其他女子都是恪守各种纲常伦理,她的母亲却一切随性,很是洒脱。 她的母亲竟然念叨一些奇怪的话,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妖术。 因此,即便结界没有出问题,她的母亲也很有可能是从妖界出去的妖!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她的母亲是从哪里离开的妖界,从哪里回到的妖界,并利用黄皮书将她带到妖界的呢? 离殇的虎眸凝着正在沉思的清漓,说道:“我们再查看几日,寻寻是否有另外的通道,若我妖力全部恢复时仍然没有找到,那我们就先离开。” 清漓点了点头,道了声,“行。” 有一道光在她脑内一闪而逝,她没有抓住。 清漓与离殇离开潭边向南边走去,清漓说道:“妖力怎样修练,我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我是否可以学些妖术自保?” 离殇顿步,虎瞳黑沉,后爪站立,抬起前爪附上清漓的手腕,运转妖力探了探她的筋脉。 片刻,他收回爪,声音清朗,若玉石相击,道:“可以修练。” “有妖将你身上的妖气封锁,因此你身上只有人类的气息。” “待出了黑水潭,回到妖宫,我帮你解了你身上的妖术。” 清漓茶眸瞪大,她身上居然有妖力封印! 清漓沉下心神,放平心绪,声若出谷黄鹂,宛转悠扬,“那我便随你去妖宫,等我封印解了,学会修练之法,再离去。” 离殇声音淡淡,道:“好。” 他转身迈爪向前方走去,清漓抬腿同行。 离殇与清漓走到一片花海,花瓣艳丽,花朵大若圆盆。 离殇嗤笑一声,幽幽道:“若想活命,最好安分一些。” 清漓的青葱玉手握着宝剑,这几天的血界林之行,使她对危险的感知敏锐了很多,离殇没有说话时,她就感受到了不妥。 离殇话落,前面的花植向两边挪动,自发留出一条小径。 离殇与清漓走上小径,清漓始终保持警惕,像这类的半妖,已有智谋,说不定这是它们的计谋。 离殇的妖力四溢,将蠢蠢欲动的食妖花吓退。 有几个食妖花紧盯着清漓与离殇,流着口水,却恐于离殇的妖力,迟迟不敢行动。 离踏出小径,清漓前脚踏出,后脚准备跟上时,有一株食妖花按捺不住,它的花瓣中心裂开大口,巨大的牙齿显露,猛地扑向清漓。 清漓抬剑挥出,刺入食妖花的口腔,扑向她的食妖花,流出淡绿色液体,清漓赶忙闪身。 离殇爪子挥动,将妖力光团投向那个食妖花,其他想要趁机分一杯羹的食妖花,瞬间定住不敢行动了。 清漓踏出花海后回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前行了。 夕阳西斜,天色晕染上一层彩霞,双层日晕浮现在天空。 清漓与离殇停止前行,清漓摘了些野果填肚子,离殇仍旧没有吃。 皎洁的皓月将昏黄的太阳赶走,带着她的一群星星小弟占领天空。 清漓仰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享受着这几日来难得的平静。 离殇抬爪揉了揉虎脸,侧眸看着清漓,虎眸里的情绪不明。 几日的相处他已渐渐了解了清漓的脾性。 清漓转头看了看躺在她身侧的小赤虎离殇,心中的戒备因为这些天的相处融化了些。 不管怎么说,离殇都是她在妖界认识的第一个妖,也是唯一的妖,并且她和他也曾多次一同经历生死。 虽然清漓知道离殇的妖力强大,并且他的身份并不简单,就从他之前所说的妖宫,与他的不可一世便知他在妖界的地位显赫。 但是清漓仍然止不住心中的思绪,她悄悄抬起青葱玉手,细长莹白的玉指附上离殇的虎脸,在离殇没有反应过来时揉了一把。 离殇的虎瞳愣住,虎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显然被清漓的动作震惊住了。 他掩盖住心中的不自然,抬爪拍掉清漓的青葱玉手,声音低哑,邪魅:“你做什么?” 语中带着些斥责,也带着点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不自然。 清漓淡淡一笑,声若最美的乐曲,“不做什么。”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寂。 离殇的爪子抬起凑近清漓的发丝,复落了下来。 他压下他从来没有体味过的异样情绪,将虎脸儿摆正,蓝宝石般的眸子闪了闪,比天上的明星还要耀眼,说道:“休息吧。” 离殇缓缓地闭上了眸子。他眼中的星辰被掩盖。 清漓嘴角荡漾一抹笑,被离殇的反应逗到了。 清漓收回望向离殇小虎头的目光,抬庞再次看向夜空。 其实有离殇的相伴她确实省事多了,如果忽略他妖的身份,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动物,在妖界与他同行也挺有意思。 离殇心中涟漪未褪,他虽闭着虎眸,却没有沉睡。 他的思绪有些紊乱。 清漓看了会儿皓月,渐渐地睡意袭来,清漓陷入了沉睡。 离殇听着耳旁有沉稳的呼吸,缓缓地睁开了虎眸,露出了蓝宝石般的眸子。 他再次将目光投射在清漓身上。 抬爪剥开了飘到她脸庞上的发丝。 他的爪子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又极缓极缓地收了回来。 他妖力强大,所以不睡也不会感到困倦。 他的妖力又恢复了一成,按照这个速度应该再过两三日,他的妖力便可以全部恢复。 妖界动荡不堪,也不知在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121是未来的妖后!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晨曦再升,离殇与清漓出了这个秘境,再次到了血界林。 他们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血界林,他们所到之处,妖群退散。 离殇迈着虎爪走在清漓身侧,离殇的虎脸对着清漓,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找遍了血界林,若是有另外的通道,我不可能感知不到。” 清漓思索片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清漓说道:“我们先出幻境吧。过些日子再来找一遍。” 离殇张口,正要说话,他的身子猛地变大三倍。 清漓还没来的及震惊,离殇再次发生变化。 离殇幻了人形。 身条修长,体态健美,眉目深邃,鼻若远山,唇若刀削,唇色红艳,眸色湛蓝,眸光晶亮的男子出现在了清漓面前。 离殇身上是一身月牙白衣,领口有抹朱红,俨然和他的皮毛颜色一样。 俊美无双,倾城公子,令人一顾不忘,令妖心神尽失。 清漓眸子定定,眸中惊艳、震惊,一览无余。 明明前几天他的人形还是个小朋友,怎么仅仅几日便长大了,还长的这么这么…。 清漓抬起青葱玉手捂住心口,想要将心率恢复正常。 妖的生长速度未免太快了! 清漓想想人界的动物也就释然了,人界的猫几个月便长大了,妖几天长大也是可能的。 清漓华丽丽的误会了。 离殇现在还不知道清漓的想法。 他低庞瞧了瞧自己伟岸的身躯,心情大好,他的妖力终于完全恢复了。 他声若泉水滴石,清凉,低沉,带着些他特有的凉意,道:“我们现在便离开,你闭上眼,我施展妖力,带你离去。” 清漓握紧手中的脸,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已经渐渐地信任离殇了。 离殇骨络分明的手掌握上清漓的手臂。 运转周身妖力,浮在了空中,清漓感受到了耳边的清风,感知到了她现在悬浮着。 清漓将身躯绷紧,离殇淡笑一声磁性悦耳,却山涧清泉的声音响起:“不必紧张。” 清漓面上带着些不自然,为了不丢面子,回道:“谁紧张了!” 离殇眉眼弯弯,嘴角嗜着一抹笑意,调叙道:“我紧张了。” 清漓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空气忽然热了起来,刺眼的感觉袭来。 离殇再次开口,“可以睁开眼了。” 清漓抬起青葱玉手,遮了遮眼前的光,缓缓地睁开了眸子。 她现在竟然站在火山口旁边! 清漓望向火上山口岩浆滚动,若是她进去,定会被融化,可是这里没有其他的通道! 清漓震惊问道:“去往血界林的通道是火山口?” 清漓的面上带着不可置信。 离殇勾着唇角,声音清朗,道:“是,这里面的岩浆只是障眼法罢了。” 清丽惊意褪了些。 离殇再次握住清漓手臂,清漓蹙眉说道:“做什么?” 离殇淡淡道:“自是带你去妖城,这里地势偏僻,凭你的脚力,恐怕走几日也到不了。” 清漓的樱唇微张,道:“好。” 因为离殇的速度太快,周围风力太强劲,所以清漓闭上了潋滟星眸。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清漓掀开眼帘。 一个身材高大,肤色略暗,眉目俊秀,鼻梁高挺,唇瓣微薄的男子说道:“恭迎王上。” 此人便是离殇手下的第二大将,吞天鼠流痕。 流痕武力妖力高强,是离殇为王之后,所收服的第一个大将,也是吞天鼠族的族长。 但是他行事有些懒散,经常惹祸事,因此第二个归顺离殇的雪豹族族长青枫反而成了离殇手下的第一大将。 离殇看了吞天鼠以及他身后的一干人员一眼,说道:“先回宫。” 吞天鼠流痕直身说道:“是。” 吞天鼠抬眸瞧了一眼清漓,眸中带着深意,暼向离殇,虽然未言语,但那眸中之意,很是明显。 感情离殇这一趟出门这么久,是去花前月下了! 离殇没有理会吞天鼠流痕的眼神,他再次握住清漓的玉臂运转妖力,行至妖宫。 清漓看着高大的宫门,眸中惊叹,碧绿色泛着淡光的石门,很是气派,门前有一层淡淡的彩色屏障,门旁是青色的石框,门口站着两个妖兵。 两个五官端正,身着铁甲的妖兵赶紧朝离殇行了一礼,道:“恭迎王上。” 离殇摆了摆手,那两个妖兵赶忙打开了宫门。 清漓随离殇走进妖宫,整个妖宫都是玉石制成,巍峨壮观。 凉风拂面,消去清漓脸颊上的薄汗。 他们走至妖宫的花园。 只见眼前一片新绿。 再看看这些花卉,有郁金香、百合、紫薇、玉簪、铃兰、紫菀、竹玉、杜鹃、瑞香、春梅、夏鹃、秋兰、香莲、莺桃、白鹤花、莺萝、菊花等。 五颜六色、花团锦簇、令人目不暇接。 花园的墙壁周围是高大的不知名树木。清漓顺着树木的杆往上看,树枝上开着一些白色花,那些花散发着淡淡白芒。 微风一吹,香气迎面飘来,令人神清气爽! 清漓停住了脚步,欣赏了一会儿。 离殇侧庞,嘴角荡漾起一抹笑意,声线微哑,道:“我的宫殿是不是很美。” 清漓瞧着离殇,虽然她不喜离殇得意的模样,但她仍是无法违心,她语气冷淡,道:“不错。” 离殇轻笑一声道:“一会儿我让人带你先去休息,我去处理一些事务。” 清漓眸光微亮,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她眉眼弯弯道:“好。” 离殇领着清漓穿过花园,到了休息的殿宇,离殇唤来一个妖宫内的侍女,道:“带她去未央宫休息。” 那宫女心中震惊不已。 未央宫!自离殇当上妖王后未央宫一直空置,从未有人入住过。 在离殇之前,未央宫是妖后的寝殿,现在离殇竟然带了一个不明身份,妖力不名的女子入住未央宫。 难道这个女子是未来的妖后! 那宫女不敢怠慢,连忙恭敬答道:“是王上。” 离殇转庞,蓝宝石般的眸子凝着清漓道:“我先走了,晚点再去看你,有事派人通报我。” 122他有些为清漓担心。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的茶色眸子对上离殇的目光,声若黄鹂出谷,清澈动听,“好。” 离殇花落,蓝眸中划过一道光,转庞,向前方走去。 小侍女垂着眸,恭敬说道:“您随我来吧。” 小侍女微低着头,走在前面,清漓缓步跟着。 清漓的眸子向四处望着,观赏缤纷美景。 妖界的风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凉。 走了一会儿,气势恢弘、壮丽华贵、雕梁画栋、金壁辉煌的白玉宫殿出现在清漓眼前。 殿门挂着淡青色牌匾,牌匾上刻着“未央宫”三字。 门口看守的门卫厉声问道:“何人?” 替清漓领路的小侍女颔首,声线清脆,说道:“王上吩咐我带这位主子来此处休息。” 侍卫一听是离殇的命令,连忙俯身行礼,给清漓让了路。 清漓抬步踏过带雕纹的白玉石阶,走进了殿内。 殿壁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殿顶高远。 殿内立柱的柱头左右两边各有一对华丽、精巧、柔美的卷涡装饰。 柱身上刻有,龙、凤、龟、狮等图案,精雕细琢、瑰丽奇巧。 清漓越过大堂,挥退小侍女,走向镶玉牙床,将手中剑放到床侧,躺了下去。 清漓的身体刚沾上绵软的床榻,困意就袭击而去。 清漓将疲累的筋骨放松,闭上了茶色眸子,进入沉睡。 离殇与清漓分开后进了仪事大厅,吞天鼠流痕随后进入。 流痕刚踏进议事大厅,就嬉笑道:“没想到王上这一次出去,竟带回来了个貌美女妖,她是哪个种族的,为何我感受不到她身上的妖气?” 离殇面冷若冬雪,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清漓人类的身份不能曝光,否则妖界定乱,清漓也很有可能会被逼问。 离殇声线朗朗,道:“我不在的这几日,其他四妖王可有异动?” 吞天鼠流痕见离殇谈正事,连忙收起了懒散,正色道:“鹏王前几日带兵来犯,青枫已带人去抵御。” “狐王手下的妖兵也曾骚扰过边城。” “另外二王暂时没有异动。” 离殇蹙眉,虽然他妖力强大,手下的妖兵日益壮大,但是若其他四王联合起来,他现在还不是对手。 虽然离殇确实存着一统妖界的想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吞天鼠流痕见离殇面带愁色,启唇说道:“依属下之见,不如将他们逐个击破,先从鹏族开始,先灭了鹏王,再依次灭其他两王。” 离殇沉思片刻,说道:“不可行,若是如此做,鹏王很有可能去找其他几王联合。” “现在妖界虽然动荡,但连我在内的五王,各据一方,并无大的纷争。” “即使各个妖王都想一统妖界,但没有谁发动大的战争。” “若我北城妖第一个发动战争,很有可能让其他蠢蠢欲动的妖王有借口攻打我城。” “况且南王梦殇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不能冒这个险。” 吞天鼠流痕,抬眸看向离殇,说道:“那依您之见,我们应该如何?” 离殇垂着眼睫,走到青玉石桌旁的碧玉凳上,弯身做下,静默片刻。 他声音深沉,“既然其他四王对我有所忌惮,那今年的万妖会不如我们承包,请他们前来,表明我无争霸之心,等他们互斗之时,再趁机加入战局。” 吞天鼠流痕直起身子,眸子看向离殇,声中带疑,说道:“依现在的时局,其他四王会来吗?” 离殇面上神秘莫测,声若山涧清泉,道:“会的。” “这几年我声名鹤起,其他几王对我有些忌惮,现在我给了他们一个打探虚实的机会,他们怎会放过!” 吞天鼠留痕听此,恭维道:“王上的计策真是妙!” 离殇掀眸,说道:“你下去准备吧,将我要承办妖族大会的事广而告之。” 吞天鼠流殇弯身抱拳,低庞,说道:“是。” 他转身走出了议事大厅。 离殇拿起青云石桌上的毛笔,开始翻阅这几日妖界的公文。 天色渐渐暗了,离殇抬手凝聚妖力弹向油灯,整个殿内灯火通明,但是灯火却发出幽兰的妖光,似冥火一般。 离殇骤然顿住了手臂。 他脑中划过清漓的影子,她才到妖宫,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离殇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黑玉石笔,起身离开玉椅,走出议事大厅。 妖界的月色朦胧轻柔,散出淡淡光晕,将黑沉的夜幕染亮。 若是仔细看,妖界的群星,形态各异,五个角,四个角,六个角,变化多端,乐趣无穷。 离殇走过石廊,掠过高低错落的石殿,到达了未央宫。 看门的侍卫连忙行礼。 离殇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跨过玉阶,步了进去。 离殇走到大厅中央,招来侍女问道:“清漓在何处?” 清漓?侍女微一愣神,反应过来,离殇说的是刚住进来的那女子。 她回道:“回王上,清漓主子在休息。要奴婢去叫醒她吗?” 离殇蹙眉说道:“不必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据说人类的身体很是弱小,她与他一同在血界林奔波数日,定是累极了。 离殇垂眸,走神片刻,吩咐道:“去准备些清淡些的食物。” 小侍女垂着脸庞,说道:“是王上。” 小侍女转身抬步,欲去准备,离殇又叫住了她,说道:“要熟食。” 小侍女眸中划过疑惑之色,妖界众妖,都喜半熟,这样才可以品到食物的鲜嫩,王上竟然让她准备熟食! 她虽然不解,但这不是她的身份该问的。 她回身,低庞,恭敬答道:“是。” 她缓步走了出去。 离殇往清漓的寝殿方向望了一眼,也抬起细长大腿迈了出去。 到了门口,他吩咐道:“禁止不相干的人进未央宫。” 那两个侍卫连忙答道:“是。” 妖宫内不像它表面那样平静。 有些想要害他之人,在他那里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说不定,会从清漓那里下手。 妖宫内的消息流传很快。 想必现在有心之人,都已知道清漓的存在。 他有些为清漓担心。 123封印解。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但是想到她在血界林的行径,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 离殇吩咐完之后,乘着月色走到他自己的承乾殿。 离殇闭上眸子进入沉睡,他周身的妖力四散开来。 因为离殇从未吞嗜过其他妖,所以自他十岁起,即使是睡觉也可以修练妖力。 红日初升,黄红色的光洒到妖界。 清漓早早就睁开了氤氲雾眸。 她的左手撑着床,右手抬起,抚了抚额角。 她竟然睡了一天一夜!看来真是太过疲累了。 清漓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她坐起身来,这时殿外进来个小侍女。 小侍女低眉,弯身,将手上的衣物托到头前,说道:“奴婢是您以后的婢女小萌,这是为您准备的衣物。” 只着了一件中衣的清漓接了过去,说道:“先退下吧,去准备些饭。” 侍女小萌回道:“是。” 离殇早前命人准备的餐食已经被替换成了新的。 清漓着上衣物,步了出去。 她叫来侍女小萌。 小萌看着清漓的模样,有些呆愣,昨日清漓一身男装,但是眉目里的秀气却很难被人误认成男子。 昨日她便觉着王上带来的这位女子是绝代佳人了,没想到,她换上女装后更是惊艳。 似无瑕的白玉,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令得天地失去了色彩。 似天上的云朵,美得不可无方物。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 清漓声音带着刚起的慵懒,传入小萌耳中,使她回过神来。 清漓说道:“去准备些净脸的水。” 侍女小萌眸中带疑,脸上浮现些惊色。 她们妖怪一般施展妖术便可以净脸了,这位主子竟然让她打水! 她压下惊异道:“是。” 小萌很快就将水运了过来,端给清漓。 清漓让小萌将水盆放在梳妆台之上,青葱玉指撩起水,净了脸。 小萌自觉端了下去。 清漓走到大厅,看着桌上的食物,蹙了蹙眉,声若黄鹂出谷,“怎么都是素食?” 清漓身旁为清漓步菜的宫女连忙道:“王上,昨个说您几日为进食,不宜食油腻之物,特地让我们准备了些素菜。” 清漓目光一滞,没想到他如此细心。 清漓轻嗤一声,抬起纤纤玉手握住了琉璃筷,夹了一口近处的素材,入口绵软,味道很淡,挺合她的口味。 清漓端起琉璃杯饮了一口杯中清泉,入口甘冽,带着淡淡香甜。 清漓再次下筷,虽然她很饿,但仍是一口一口细细的嚼着。 风儿吹起清漓的秀发,清漓放下碗筷,摸了摸有些撑的肚皮,离开了凳子。 清漓迈着莲步,向殿门走去,与来找她的离殇碰了个正着,他们面面相觑。 离殇仍旧是一身月牙白衣,领口绣着朱色花纹,和之前那件很是相似,但是细看还是可以看到细小的不同的。 清漓眸光打量完离殇,率先开口,声若黄鹂鸣翠,“有事吗?” 离殇瞧着清漓,高洁素雅,清灵空幽,秀婉脱俗,天姿绝色的清漓。 他的蓝眸波浪泛滥。 离殇跨进殿内,声音低沉,带着些微哑,道:“先进去吧,与你商议些事。” 清漓面带疑惑,随着离殇走到殿内的玉桌旁,坐到了凳子上。 清漓声音悦耳似翠鸟弹水,问道:“何事?” 离殇的眼眸似漩涡一般,他凝着清漓,柔声道:“下月,会开全妖会,届时几大妖王全都会来,我打算早些将你身上的妖印解开。” 清漓眸中星辰闪耀,声音带愉,说道:“不如就今天。你今日可有事?” 离殇勾唇,眼眸深沉,声线清雅,道:“无妨,那便今日吧!” 清漓嘴角荡漾开一抹笑意,声音似泉水滴石,清亮、婉转,说道:“好。” 离殇起身与清漓走入内殿,他如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眸子看着镶玉牙床,说道:“你平躺在上面,我施展妖力。” 清漓缓步走近镶玉牙床,平躺了上去。 离殇站在床边,周身冒着蓝色妖光。 他凝聚妖力于手掌之上,将妖力附在清漓身体上方,用妖力探寻着封印的位置。 离殇的妖力在清漓中口的上当顿住,道:“你胸口佩戴了什么?我的妖力在你胸口周围,竟然顷刻消失。” 清漓蹙眉,玉手凑近脖颈,牵动脖颈上的红绳,将一块通体碧绿,发着淡光的玉佩扯了出来。 她声音轻柔悠扬,道:“自我有记忆以来,这块玉佩便一直跟着我,应该是我母亲所留。” 离殇眉头蹙起,他对清漓的母亲很是好奇,他的妖力在整个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她留给清漓的玉佩竟然可以阻挡他的妖力。 并且清漓的母亲竟然可以在人界与妖界之间自由穿梭,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清漓拿走玉佩后,离殇立刻便感知到了封印的位置。 离殇运转妖力,他不敢怠慢,将全身妖力全部注入清漓的胸口,离殇的额角出了一层薄汗,清漓的面上浮现痛苦之色。 那封印的力量很是强大,并且封印手法,他从未见过,妖界哪一族会这个妖法? 离殇心中疑惑。 他将妖力停缓片刻,又再次涌向清漓的胸口,清漓胸口光芒大盛。 离殇不断加住妖力,清漓紧紧咬着牙,上下贝齿碰撞,发出清脆之声。 猛的清漓松了力,口中涌上一口猩红,她的嘴脸染上红点,她张口吐了出来,血色花瓣染了一地。 离殇倒退数步,稳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抬起骨络分明的大手抚了抚额角的汗渍,说道:“总算是好了。” 清漓现在说不出话来,她的全身剧烈疼痛,全身的筋骨好似被人打断,疼入骨髓,渗入灵魂。 她原本红艳的樱唇,失去色彩,面上苍白一片。 眼角不受她控制的流出一滴泪,星眸中的光彩越来越淡,最后终是失去了意识。 离殇见清漓状况不对,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他的大手,牵住清漓的手腕。 再次将妖力凝聚与手上,探查清漓的情况。 离殇本来松缓的额头,再次皱成川字。 124只有妖王和妖后才可以去。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没有想到人类的身体是如此的弱。 清漓的身体承受不住他的妖力,所以才会昏迷。 他若是强行用妖力给清漓疗伤,清漓的伤势会更重。 离殇抱着清漓向后山走去。 妖宫背靠燕虎山,此山四面环水、孤峰兀立,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江流澎湃。 满山葱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云雾,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抬首仰望,山峰之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似一条在云海之中翻腾的游龙。 燕虎山下,有一条清泉。此泉积聚天地灵气,泉上水雾缭绕。 离殇将全部妖力运转到脚上,冲向泉边,将清漓合衣置到泉中。 氤氲雾气缠绕在清漓的周身。清漓的手微动,清漓的额头滴下清亮的液体,不知是水还是冷汗。 过了一会儿,清漓呢喃一声,睁开了氤氲茶眸。 离殇灿若蓝宝石的眸子凝着清漓,眸中含了三生焦虑、三分自责、三分心疼、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清漓的嘴唇仍然苍白,但是她身上的疼痛却减缓了很多。被妖力所伤的地方,因为泉水的滋养,渐渐地恢复。 清漓缓缓地张了张小巧苍白的唇瓣,低低开口,声中带着点儿无力。 她说道:“我身上的妖印解除了吗?” 离殇的蓝色水晶眸,看着清漓,声中带着点儿哑。 他说道,“解开了,但是你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住两股妖力的冲撞。所以严重损伤。” “此泉有滋养的功效,你身体受损严重,泡一周的清泉,才能恢复。” “届时才可以修行妖术。” 在离殇说话期间,清漓已经恢复了些力气。 她的手撑住泉壁,想要起身。 离殇清朗的声音响起,“先别急着起身,再泡一两个时辰。有什么事叫我,我去一旁等候你。” 清漓张了张樱唇,声线低哑,说道:“好。” 离殇转身走到了一旁泛着盈盈淡光的石头上。 清漓垂下眼睫,低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尽管水透过衣服浸透了她的身体,但是衣服还是干燥的。 也不知是什么材质? 清漓的手指捻了捻衣角。仍旧分辨不出。 清漓的青葱玉手滑落到身体两侧。 她身体疲累,瞌上琉璃眸。 离殇前脚带清漓离开未央宫,后脚就来了一个女妖。 那女妖有着椭圆形的尖下巴,眉下是顾盼生神的凤眼,乌黑的秀发,细细看去这人便是袅娜娉婷,但是她眉目里面的戾气怎么都掩盖不住。 她穿着一袭可可色细绣鸟纹曲裾袍。 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莲红色迭格针金雕缎罗裙。 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填丝南阳玉镯,腰间系着褐绿双环四合如意宫绦,轻挂着银丝线绣莲花香袋。 脚上是一双乳烟缎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缎鞋。 此女子是妖界大长老的孙女,元霜。 她气势冲冲地走来,想要冲进未央宫,却被门口的两个守卫拦住。 她声音尖利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拦我。” 那两个侍卫面带苦色,垂庞说道:“王上下令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未央宫。” 这里面的人好大的面子! 元霜冷笑一声,声冷若冰川。双眸含着熊熊烈火,似要将世间的一切燃烧。 她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我不进去便是,让里面的人出来总可以吧。” 那两个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未央宫内住着的那个姑娘已和王上一同离去,没有在宫内。” 元霜此人蛮横跋扈,十分残忍。 她经常仗着身份虐杀一些俾女、侍卫。 她从未得到过惩罚,并且元霜一直以未来都以妖后自居。 在妖宫之内横行霸道,宫中之人,没有不惧怕她的。 那两个侍卫生怕元霜拿他们开刀,身体瑟瑟发抖。 元霜果然气急,她的粉拳紧紧地攥着。 她的声音阴冷,带着刺骨的寒,说道:“他们去了哪里?”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不知该不该说。” 元霜声音尖利似海啸,“我问你们,他们去哪里了。” 两个侍卫见元霜生气,连忙道:“王上抱着未央宫的那个女子,去了后山。” 元霜的粉拳发出骨骼撞击的脆响。 燕虎山下,因为有灵泉,所以一直被视为禁地。 依那两个侍卫所说,王上应该是带那下贱女妖,去后山的灵泉疗伤了。 她是何等身份! 一个低贱的小妖! 竟然要王上屈尊降贵,带她去灵泉,灵泉岂是她可以泡的? 元霜面上冰寒无比,眸中妒意泛滥,转身抬步,凝聚妖力,脚下生风,向燕虎山冲去。 看守燕虎山禁地的妖兵。阻止元霜进入。 元霜本就气急,她凝聚妖力与妖兵对打了起来。 那几个妖兵知道元霜的身份,不敢对她下狠手。 元霜却丝毫不留情,下手狠辣。 离殇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蹙眉,对清漓说道:“我出去看看,你一个时辰之后再出来。” 清漓睁开了潋滟水眸,唇瓣也渐渐恢复了一些颜色,面上也有了红晕。 清漓语气轻淡似黄鹂出谷,“你去吧,不必担心。” 离殇收回眸光,运转灵力,到了禁地入口。 他看着正在与妖兵打斗的元霜。 眸中渐渐升起不耐烦,他看在妖族大长老的份上,一直没有处罚过她。 她却越来越放纵,越来越肆无忌惮。 现在竟然敢私闯禁地! 离殇的眸子阴冷,似东风一般刺骨,冷彻骨髓。 离殇睨着元霜,说道:“这里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入。谁给的你胆子竟敢私闯禁地。” 元霜听到离殇的声音停住了动作,收起周身的妖力。 原本怨毒的眸子,带上柔意,声中带气,说道:“听说你带了一个女妖进妖宫,我本想去见识见识她有何本事,谁知未央宫的侍卫告诉我,你带她来了禁地。” “历来只有妖王和妖后才可以去后山的禁地。” “她什么身份,王上怎么可以带她去呢!” 125就这一杯问题不大。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面色阴沉,声音冷冽,朗声说道:“她是什么身份,不用你管。” “你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竟然敢闯禁地!” “闯禁地是死罪,念在大长老的份上,我不杀你。” 离殇转头,看向守卫禁地的妖兵,吩咐道:“将她压下去,关到凝妖牢里,三日后再放出来。” 元霜表情凝固,眸中带惊,歇斯底里地吼道:“王上你怎能这样对我!” 凝妖牢如它的名字一样,所有被关进去的妖,都会妖力尽失。 仿佛处于冰窖之中,冷入骨髓。 被关到凝妖牢里的妖几乎都活不过一个月。 离殇竟然要把她关到那里。 之前她做过更过分的事,但是离殇一直没有处罚她,现在却给她如此重的处罚。 全部都是那个女妖的错,就是因为那个小妖的到来,离殇才会如此的无情。 侍卫垂庞弯身,将手置于头前,恭敬答道:“是。” 两个侍卫冲到元霜面前欲要擒住她。 元霜凝聚妖力想要反抗。 离殇冷冷说道:“若是还想活命。就受了这个罚。否则,不管你是何身份,我都会依律叫你屠了。” 元霜听到离殇的话,面上怔愣,她没有想到离殇竟然会无情到这种地步。 她眸中含着晶莹的液体,似珍珠一般欲落不落。 她紧紧盯着离殇,想要唤起他的怜惜。 但是离殇仍然无动于衷,面寒若冰。 她声中带哀,哀中带悲,悲中带妒,妒中带狠,道:“全是因为你带进来的那个小妖吗?你会后悔的!” 离殇嗤笑一声,没有理会元霜,他看向守卫,说道:“压下去。” 两个侍卫飞快擒住元霜。 元霜摔开两个侍卫的手,厉声喝道:“放开!我自己走。” 她深深地凝了眼离殇,转身,向你凝妖牢的方向走去。 在这之前,都是她将别人关进凝妖牢,没想到这次被关进凝妖牢里的人换成了她。 元霜心中不甘,妒意泛滥成灾。 眸中中泪花滢滢,仰庞,面色阴寒,咬牙说道:“你终会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蓝色光芒环绕,冷气四溢。直直渗入人的心肺。 元霜在凝妖牢外久久矗立,两个侍卫说道:“您进去吧。” 您这次私闯禁地是大罪,王上怒极才会关您,等王上气消了,念起您的情意,也许会提前将您放出来。” 元霜自嘲一笑,道:“是吗。” 离殇从未对她留过情,之前离殇没有罚她,是因为他不屑动手,她一直都明白。 元霜面色诡异,轻迈莲步进了凝妖牢。 她刚进入,冷气便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她唇上结冰,眼睫上带着冷霜,妖力尽失,全身僵硬。 光线渐渐地暗。太阳偷偷的向西边落去。风儿也带了些凉意。悄悄的跑到清理身边。闭眼小睡的清理缓缓的睁开了琉璃猫。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双手撑住全闭站了起来。懂了的乌黑秀发上的水滴。缓缓地向远方走去。他的面色也恢复正常。他的柳叶眉弯弯,嘴角微勾。走到禁地入口。 群里的透亮眼眸微微瞪大。医生竟然在尽力口等他。李医生间清理出来,缓步走向他。情侣争冷一瞬办到。你怎么还在 你身体未好,我将你送回去再走。清漓的心中划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她茶色眸内有抹光亮一闪而逝。 她声音清脆似黄鹂鸣叫,说道:“我已无事,我自己回去便可。” 离殇的手搭上清漓的手臂,他的声音清朗,似山涧清泉。 他说道:“这里距离未央宫,还有一段距离。凭你的脚力只怕至少要走一个时辰。我无急事,便先送你回去。” 离殇离殇凝聚妖力,紧紧攥住清漓的玉臂,不一会儿便到了未央宫。 门口的侍卫向离殇与清漓行了一礼。 离殇面色严肃,看着那两个侍卫,说道:“以后她便是未央宫的主人。,们要服从她的命令,若有人为难于她,要尽快通报给我,两个侍卫恭敬地说道:“是王上。” 离殇与清漓跨过青玉台阶,走进了,玉石建造的未央宫之内。 离殇唤来宫女小萌,声音低沉似泉水,说道:“去准备些餐食,侍女小萌连忙弯身道:“是。” 离殇端起一杯茶,递给清漓,说道,:“先饮一杯茶润喉,餐食马上就到。” 透明水晶杯内盛着淡青色的茶水,水上浮着两片淡叶。 细看之下,茶水分三个层次,背底的茶水透亮,杯顶的茶水微蓝,杯中部的茶水微绿,整体的色调才是淡青色。 清漓抬起青葱玉手,将茶置于樱唇前,抿了一口,茶味微甜,带着暖意。 清漓还没来得及落下水晶杯,小萌和一众侍女便将餐食端了上来。 她们依次将餐食放到碧玉石桌之上。 琳琅满目的餐食摆了满桌,与上次相比,种类分丰富了很多。 清漓看着这些她之前从没有吃过的食物,胃口大开。 她拿起白玉筷,抬手凑近彩鱼肉羹,刚要夹一块儿鱼肉,这时离殇的筷子也放彩鱼肉羹之上,好巧不巧的与她夹到一个位置。 离殇声中带柔,令人心生温意,“彩鱼肉羹性寒,你现在不易食用。” 他挡住了清漓的筷子。 清漓一脸无奈,抬筷去夹旁边的河蚌肉,离殇再次将筷子置于她的筷子之上,似在与她做对。 离殇嘴角荡漾起一抹笑意,“河蚌阴气重,也不宜食用。” 清漓气急怒吼,“那你说桌上的哪道菜能吃!” 离殇眉眼弯弯眼角,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手上的筷子落到火焰鸡上,夹了一块鸡肉至于清漓碗中,“吃这个,滋补暖身。” 清漓心火直冒,端起琉璃杯,想喝一口泉水。 他张了了张唇,刚想说话。 这时,清漓眸中火焰直冒,声中带气,“停!不用说了。我知道,但是我就是要喝!” 清漓拂开离殇的手,将杯中清泉缓缓地灌进肚子里。 她似是胜利了一般,睨了离殇一眼。 离殇无奈淡淡一笑,罢了罢了,就这一杯问题不大。 126果然姿色过人。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无奈,淡淡一笑,罢了罢了,就这一杯,问题不大。 清漓拿起玉筷又去夹,离殇看清漓面色不愉,便没有阻止她。 离殇眸中萦绕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之色。 离殇殿内昏暗,离殇抬起手臂,指尖蓝光闪过。 殿内瞬间灯火通明,但是这灯却泛着淡淡幽光。 清漓看了一眼满室的灯火,虽然灯光的颜色有些诡异,不过清漓想到这是妖界,便释然了。 风儿轻轻吹过,灯火微微摇曳。 清漓的发丝在空中飘了飘,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玉筷。 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离殇也停止了用餐。 离殇蓝宝石般的眸子闪过一道微光,他离开玉凳,站直身子,凝着清漓,说道:“夜色已晚,我便先走了。” 清漓也站了起来,樱桃小唇中溢出燕语莺声,“好。” 离殇转身留下一个宽阔的背影。 清漓轻抬茶色眼眸,往离殇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青葱玉指蜷了蜷,收回目光向内殿走去。 因为白日睡得有些多,所以她现在并没有睡意。 她走到落地窗前,盯着夜空出神。 皓月皎皎,群星璀璨,照射在玉制的墙壁上,反射出一道淡淡的银白光芒。 斑斑点点亮影在窗外凝聚,清漓眸中惊异,妖界竟然也有萤火虫。 清漓不自觉的抬起玉臂,将青葱玉手放到窗外,纤纤玉指微动,想要勾来几只萤火虫。 虫儿好似知道了清漓的想法,有几只脱离了大部队的萤火虫,缓缓地飞了过来,在清漓的手边盘旋。 清漓嘴角绽开一抹笑,那笑比花儿更艳,比云儿更柔,比柳儿更妖。 不知怎么回事儿,天空上飘来几朵乌云,悄悄地把皎月遮住。 黑沉的天幕,丧失了月亮的光芒,有些寂寥、昏暗。 一阵狂风吹过,殿外的高大树木都开始摇摆起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调。 那几只萤火虫也消失了。 天空出现一道裂纹,闪电划过,整个妖宫亮了一瞬,然后又暗了下去。 雷声响起,清漓将手臂收回,将窗户关上。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空中的潮气,令人心生烦闷。 清漓垂下眼睫,向床边走去。 她撩开床帏躺到柔软的床褥之上。 她抬起细长玉臂,将不知什么材质的绵软丝被盖在身上。 殿内的灯好似意识到了清漓将要休息,自觉地熄灭了。 清理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请您在梦中蹙起眉头,她在梦中梦到一个奇怪的男子。 那人穿着冰洋蓝方空长袍,一条苍紫罗兰色祥云纹腰带系在腰间,一头如风般的发丝。 他朗目深邃,剑眉入鬓,薄唇微抿,美如冠玉。 那人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一世谁都不可以将你从我身边抢走。你终究是我的。” 清漓轻启朱唇,似要询问些什么。她的眼前陷入黑暗她猛地睁开了双眸,从梦中醒了过来。 她好似做了一个模糊怪梦,但是梦中的内容她却记不清了。 清漓拢了拢头上的乱发,紧了紧身上的里衣,拿起早已备好的衣服,懒懒地套在了身上。 她上身穿着嫩绿明光锦直领对襟和浅杏色旋针绣敷彩团花蜀锦。 下身是深紫蓝月华裙,披了一件宝兰马鬃绣披风。 侍女小萌早以为清漓打好了净脸的水。 清漓的殿内也置办了一个放置水盆的石架。 清漓走向泛着淡淡白光的石架,纤纤玉手微动,撩起一抹水,扑到脸上。 清漓拿起石架的锦布,将手脸上的水珠擦掉。 她走到梳妆台边,上了个淡妆。 精致的云鬓里带着一枝淡雅的青玉簪,耳上挂着淡蓝色乌石耳钉。 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冲压绿辉石手镯。 红润的杏仁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光亮丝滑的批肩长发,看着真是一位柳腰花态的美人。 清漓走到大厅,简单的用了点儿餐便抬步跨出了未央宫。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清漓打算在妖宫游览一番,然后再去后山泡温泉。 因为昨夜的大雨,所以清晨的露水还带着湿气,但是地面却干燥无比,清明的眸子竟然感觉到地面。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清漓沉思片刻,便猜到应该是妖宫内的杂役,用妖力将地面的水珠清除了。 未央宫不远处有一个白玉石桌,石桌旁边是两个椭圆形的白玉矮凳。 请你走到石桌旁边,用手抚了抚石凳,石凳带着些凉意。清漓坐了上去。 她放眼往四周望去,前面是一座假山,假山下是一些沙粒,沙粒上有几株小矮植。 细细品之,有一种沉寂宁静之感。 清漓的心也静了下来。 清理看了一会儿,又向其他的地方看去。 清漓瞧见了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 小娃娃眉目精巧,衣饰繁华,应该身份不低。 小娃娃看到清漓瞧他,便快速的移了过去。 一阵残影划过,小娃娃来到了清漓的面前。 清漓眉目淡淡,语中带着警惕,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会来到此处?” 秘境之行,离殇几日便从一个小娃娃的幻成年男子,所以清漓不敢小看这个小娃娃。 况且未央宫内只住着她一个人,未央宫旁边的那座宫殿也是空的,这个小娃娃来到此处实在不简单。 清漓猜的没错,这个小娃娃是特意来找他的。 这个小娃娃是前赤虎王之孙灵逍,是妖界的小世子。 虽然灵逍的父亲想要篡离殇的妖王之位,但是灵逍却没有特别仇视离殇。 灵逍出生时,他爷爷已去世,所以他对他根本没有多少情感。 更何况妖类本就凉薄,赤虎族历来是强者为王,优胜劣汰,他爷爷也是从他祖爷的手中抢的王位。 他之所以前来,仅仅是因为,他前日听说离殇带了一个女子进妖宫,还让她住进了未央宫。 灵逍心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将离殇那个冰块融化! 要知道离殇虽然是妖王,但他一直清心寡欲,这在妖界实属罕见! 现在一看,这女子的果然姿色过人。 127危机四伏。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灵逍暗暗运转妖力,想要探查清漓虚实。他将妖力悄悄凑近清漓,他的眸子瞪大,他竟然感知不到清漓的妖力。 妖力探查不出,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便是她的妖力实在太高,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让人看不清摸不透,但是妖界至今没有妖能够达到这种境界。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不是妖,这个更不可能了。 虽然他探查不出清漓身上的妖力,但是他可以感受到清漓身上的妖气。 虽然那妖气很淡,但是他绝对不会感受错,那绝对是妖气。 灵逍的小脸皱成一团。 灵逍眸光晶亮,声音清雅,回道:“我是世子灵逍。” “王上带回一个女子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妖宫,我心下好奇所以来见识一下。” “你和王上是什么关系。” 清理沉思片刻,羽睫投下重重阴影,樱桃小口吐出燕语轻声,说道:“朋友罢了。” 朋友?离殇那个性格能有朋友?更何况离殇一直都视女妖如无物,怎会与女妖交朋友! 灵逍语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疑惑,说道:“你是哪个族的。” 清漓眸中闪过一道光,她的身份不能暴露。 她对妖界的各个种族都不是很熟悉。 若是她随意说一个种族,很容易被识破。 她故作不愉,声音清脆,说道:“你管我是哪个族的。” 灵逍怔愣片刻,他见清漓不说也没有多问,只是对她更加的好奇了。 灵逍坐到了清漓对面的石凳上,他的眸光闪亮,打量着清漓。 清漓微蹙眉头,起身抬步,欲要离开。 灵逍直起身子,小小的脑袋里冒出大大的疑惑,说道:“你要去哪里?” 清漓顿了一下步子,继续向前方走去,灵逍看清漓行进的方向,赫然是后山禁地。 他的眸中惊意更盛。 清漓已走,四下只剩他一个妖了,他也抬步离开了。 虽然这一趟他没有打探出清漓的详细信息,但是他认识到了,王上很看重这个小妖。 离殇一直知晓他父王想夺位的心思,因为赤虎族几乎所有妖力强大些的妖都在觊觎妖王的位置,所以离殇一直没有对付他的父王。 在他看来,他的父王完全不是离殇的对手。 离殇是历届妖王中,妖力最强大的一位。 之前挑战离殇的妖,全部被他一招击倒,因此很多妖都歇了夺位的心思。 他父王自视甚高,一直以为,若是他当了妖王一定会比离殇更加优秀。 但是离殇几乎没有弱点,他父王很是苦恼。 他父王从离殇那里找不到突破口,肯定会从这个小妖这里下手。 看在父子之情的份上,他还是决定去提醒一下他父亲,若是惹怒了离殇,他父亲定没有好下场。 他父亲和离殇的差距很大,这一点连他都可以看得出来。 其他的大妖不可能不清楚。 他们无非是想等他的父亲和离殇打得两败俱伤时,坐收鱼翁之利。 也不知他们是太小看离殇,还是太高看他的父亲。 灵逍走到了他父亲所在的宫殿,门口的侍卫向他行了一礼,口中恭敬地喊道:“拜见世子。” 灵逍微微摆了下小肉手,示意他们起身。 他垂着眸子走了进去。 他的父亲正在大厅喝茶,见他过来,抬起眼帘,问道:“打探到那个女妖的消息了?” 灵逍遥了摇头,说道:“那女妖很是聪慧,我从她那儿打听不到什么。” “不过,我看她向禁地那边行去,王上应该给了她自由出入禁地的权利。” “依此来看,王上应该很是看重她。” 若是父王想从她那儿找突破口,很有可能会激怒离殇。父王最好是歇了这个心思。” 灵逍的父灵旭笑了笑。收还小这件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离殇看中她才好,就是要看重她,我才可以一击必中。” 灵逍见他的父王根本听不进他的话,面上浮现着急之色。 他声中带急,“父王您现在还不是离殇的对手,离殇妖力强劲,且他为王期间,赤虎族的势力越来越壮大。族内的很多人都是拥立他的。” “况且外族的吞天鼠族、雪豹族等很多妖族都只听他的调配。” 就算你真的抢了这个离殇的妖王之位,其他几个妖族也根本不可能听从你的命令!” 灵旭面带不愉,吼道:“够了!” “先下去吧,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灵逍垂着小头走了出去,他抬头看了看烈日,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此刻,清漓走到了禁地入口。 因为离殇提前吩咐过侍卫,就是清理来了,直接放进去便是不需要多问。 所以看守禁地的侍卫向清漓行了个礼,便放清漓进去了。 清漓并没有急着去泡灵泉。 这里的景色很是美丽。 青葱的山峦,艳丽的花儿,挺拔的巨树,叮咚的泉瀑,清新的空气,令人心神俱安。 清漓沿着山间小路转了会儿。 直到有些疲累后,她才走到灵泉旁边,退掉鞋袜,抬起玉腿,迈了进去。 清漓的全身被暖洋洋的灵泉包围。灵泉内充盈的的灵力渗透到她的骨髓。 清漓享受地眯了眯眸子。 她将两个手臂放到泉壁之上。 她的凝脂玉腿轻轻抬起撩了撩水,水面荡起阵阵涟漪。 水面之上的氤氲雾气,像活了一般,围绕着她转着圈。 清漓的面上带了些潮意。 她脑中回想着今日见到的那个小孩子灵逍的话。 她的柳眉微挑,暗叹,之后她在妖宫之内的生活,应该不会平静。 今早她的侍女小萌对她说道:“大长老之女元霜,来找过您一次,想要挑衅您。” 她现在已被王上关了起来。” 刚刚她碰到的那个小娃娃灵逍身份应该也不低。 妖宫之内危机四伏。 她没有妖力,不能掉以轻心。 等过几日她的身体恢复之后。她一定要好好修练妖力,待妖力足以自保之后,她便离开离殇的妖宫,去寻找她的母亲。 并寻找回人界的通道。 风儿轻轻吹拂着清漓的脸庞,因为现在将近中午,所以并不冷。 128寸步难行!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风儿将空气中的燥热吹走,清漓舒服的眯了眯眸,她好像有些无聊,将上半身也沉在了泉水之中。 清漓似鱼儿一般,在泉池之中,畅游起来。 泉水泛起阵阵涟漪,好似在与清漓一同玩耍。 清漓玩累了,仰庞浮在水面之上,樱桃小口吐出一口芝兰香气。 清漓闭眸休息了会儿,泉中的灵气,在她身边环绕,清漓再次恢复了活力。 清漓滑到泉池边上,在水中直起身子,抬起玉腿走到了岸上。 清漓抖了抖发丝上的水珠,穿上鞋袜,裹了裹身上的衣物,离开了禁地。 清漓穿过瀑泉,走过藤蔓织就的廊架,踏上了妖宫花园的青石小路。 清漓低垂着眸子,脑海中正在想着一些事情。 她猛然感觉眼前有些昏暗,抬起俏丽脸庞,掀开眼睫,看向挡住她去路的男子。 这男子穿了件蓝冰梅纹加金锦织锦蟒袍,腰间系着暗黄褐色蛛纹角带,留着鬓发如云的发丝,剑眉之下,是勾人的桃花眼,身躯修长,体型健硕。 清漓的眸子瞪得有些大。 这人和她早上见的那个小娃娃灵逍非常像! 难道一会儿的功夫灵逍就长大了? 因为清漓在血界林见过离殇从一个小娃娃顷刻间,幻成一个成年男子。 所以她见这人的样貌,便产生了这个想法! 清漓挑了挑眉毛,面上带着不喜。虽然她早晨见到那个灵逍不太讨喜,但行为却不过分。 这男子的行径却有些无理! 清漓心下有疑虑。 她侧身想要绕过这个男子。 这个男子却跟着她的步子移动,依旧挡在她的面前。 清漓渐渐有些不耐烦,声若黄鹂鸣翠,说道:“你做什么,快闪开。” 这个男子眸中带着顽劣的笑意。 他嘻笑着说道:“姑娘准备去哪里?” 清漓的声音冰冷若寒冰,说道:“我要去哪里,与你何干!” 男子笑了笑,装模做样地摇了摇手中的黑色折扇,端的一派风流倜傥。 但是看在清漓眼中,只觉虚伪至极。 那男子说道:“姑娘不好奇我是谁吗?” 清漓心中嗤笑,这人和早上见到的那个小娃娃灵逍简直是一个眉眼,若他不是灵逍,那极有可能是灵逍的亲戚,凌霄是世子,他的身份应该也不会低。 但这与她无关! 清漓没有与他废话,她脚趾动了动,打算直接越过去。 男子微微垂下眸子,凝着清漓,面带得意,说道:“我叫灵旭。乃是妖界的亲王,也是前赤虎王之子。” 他话落,仰起下巴,像在等待些什么。 清漓眉眼淡淡,兴致缺缺,说道:“哦,知道了,可以让开了吗?” 灵旭心中略显惊讶。 在妖宫,除了离殇之外,他就是最大的。 再加上他前赤虎王之子的身份,血统高贵。 几乎所有妖都对他阿谀奉承。 这个小妖,竟然无视他。 他尴尬的笑了笑,再次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他的发丝微微摆动,说道:“姑娘要不要去我的宫殿坐坐。” 清漓握紧手中的宝剑,烦躁地说道,:“不必了,我还有事,麻烦让开。” 清漓的耐心即将告罄,她将手中的剑移动到身前,随时准备动手。 灵旭好似瞧不见清漓的动作。 他缓缓地将扇子移到清漓的肩膀,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打着清漓的肩头。 清漓忍无可忍,抬剑去刺他。 灵旭运转妖力灵活躲过清漓的攻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姑娘气性可真大。” 清漓没有理会他。 清漓手中虚晃一招,一跃而起,在空中打了个旋。 灵旭以为清漓要攻击他,他再次运转妖力,抬起手臂去抵挡。 谁知这只是清漓的障眼法罢了,清漓直接跃到他的身后,快步向远处走去。 灵旭轻笑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我还有事,便先放过你,之后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看了一眼清漓的背影,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向离殇所在的议事厅走去。 清漓将手中的剑收回,她没有与灵旭打,并不是因为她怕了林旭。 而是因为她不想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清漓泡了灵泉之后,全身舒畅。虽然有了灵旭这么一个小插曲,但丝毫不会影响她的好心情。 湛蓝天空上朵朵的白云,偷偷地跑走了。 空气中已经没有了早上的潮意。 清漓回到未央宫。 她面上有些诧异,离殇竟然在她的宫内! 清漓迈着莲步走到离殇身前,声若翠鸟弹水,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离殇眉目深邃,蓝曜石般的眸子凝聚漩涡,说道:“与你一同用膳。” 清漓的额头紧了紧,默然无语。 虽然她想自己用膳,但这是离殇的妖宫,这些本就是离殇的。 她没有资格赶他走。 她走到玉凳边上,撩起裙角,坐了下去。 她的声音悠扬婉转,很是悦耳,“现在时辰尚早,我还不太饿,你要现在吃吗?” 离殇淡淡道:“再等等吧。” 他坐到清漓的身侧,眸光闪耀,说道:“等过几日你习了妖力,我带你去妖界的街上转一转。” 妖界的街道? 清漓有些好奇,她还没有去过妖街的街道。 她来的这些天,在血界林呆了十几日。 然后便直接来到了离殇的妖宫,她还没有好好的转过。 也不知妖界的街市,是不是如人界一样的繁华。 妖界是否会有新奇的东西? 清漓眸光闪亮若星辰。 她眉眼弯弯,回道:“好。” 离殇端起桌上水晶杯里的清茶,饮了一口,落下茶杯,说道“我昨日将大长老的孙女元霜关了起来。它不敢找我的麻烦,有可能去为难你。你注意些。” 妖界大长老? 听起来身份不低。 但是他的孙女被抓与她何干,凭什么去找她。 真当她好欺负! 她在人界时不说威名远播,但也算小有名气的。 敢找她茬的人,她会十倍的还回去,无一例外。 几乎所有的世家小姐们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 清漓暗恨,她还是实力太低! 在妖界没有妖力,就是寸步难行! 129看似简单的小殿,竟然…。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面带忧虑,接着说道:“他的妖力高强,你不是他的对手。” 清漓听完离殇的话,想要变强的信念,愈加的强烈。 忍一时风平浪静,她在妖界势单力薄。 在她身体恢复之前,还是少见那些心思诡秘的妖为妙。 清漓瞌了瞌眸,她的青葱玉指捏了捏袖角,点了点头。 离殇见清漓面色有些凝重。 他以为清漓被他吓到了,连忙安抚,声中带柔,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怕,如果他来找你的麻烦,你直接派人来找我,我来替你对付他。” 清漓没有言语,她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 离殇又与清漓说了些妖界之事。 殿内有些昏暗,离殇掐了个诀,蓝光闪现,瞬间明亮。 离殇叫来小萌,吩咐小萌上了餐食。 清漓现在也有些饿了,拿起玉筷与离殇一同用了餐。 离殇吃完便离开了,清漓洗了个澡,上床进入了沉睡。 转眼间五日已过,清漓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不用再泡灵泉。 清漓迫不及待的去找离殇,想修习妖术。 清漓踏出她的寝殿,向离殇所在的宫殿走去。 离殇前脚离开,清漓便到了。 清漓询问门口的护卫,说道:“离殇去哪里了?” 两个护卫见清漓直呼王上的名字,面上带惊。 离殇成为妖王之后,他名字就没有人叫过了。 现在竟然从这个小妖口中听到“离殇”二字! 一身黑衣严肃脸的侍卫想要呵斥清漓。 被他身边,同样一身黑衣,但面上却勾着笑的侍卫阻止了。 那侍卫先向清理行了一礼,笑呵呵地回清漓,道:“王上刚刚离开。” 清漓的红润面庞蔓上愁意,他嘴角下拉,眉角微挑,樱桃小口吐出莺声燕语,问道:“他去哪里了。” 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同时弯身说道:“王上的行踪,我们不敢多问。因此,我们不知道。” 那个面上笑呵呵的侍卫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王上往东侧走了,您可以去东边儿看看。” 东侧。那是仪事大厅的方向。 清漓向两个守卫道了声谢,两个侍卫惶恐回礼。 清漓转身向东侧走去,她急切地想要修习妖术。 清漓走过一个小湖,穿过几个廊道,到了议事大厅。 清漓想让门口的侍卫帮她通报一声。 门口的守卫说道:“王上正在议事,请您稍等片刻。王上早就告诉了我们您会来,让您在旁边的休息殿等他。” 清漓挑了挑眉,走向了一旁的小殿。 这个小殿和她之前见到的殿有些不同,殿内的布置没有那么华丽,所有的桌椅全部都是不知名的木头制成的。 就连杯子都是泛着淡淡香味的木头制成的。 杯内乘着茶水,茶水清澈见底。 杯子底部漂着几片绿色的叶子,木质花纹和绿色的叶子相应成趣,给人一种清雅的感受。 清漓的芊芊玉手扶了扶杯壁。 入手清凉,很是舒服,那股凉意好像要进入人的心底一般,将清漓所有的烦闷都抹去。 清漓的焦躁也随之退了。 清漓抬起杯子,清香扑鼻。 她刚要饮一口,离殇便来了。 离殇蓝眸晶亮,走近清漓,说道:“坐”。 清漓刚要询问妖术之事,离殇先开了口:“在妖界林时,你在危难时刻曾使用过妖力,每个种族,都有对应的妖术,若我强行将赤虎族的术法传授于你,很有可能会损坏你的经脉。” “你之前修习的是什么,你现在依旧修习它就可以了。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急于求成在身体还没有恢复时就开始修习妖力。” 清漓面色微变,有些怀疑离殇是在搪塞她。 她的眉角荡漾着惊疑,声若泉水滴石,说道:“那是之前我的母亲教我的,我只会几个简单的口诀。其它的都已遗忘。并且记录口诀的黄皮纸书。也已丢失。” 离殇抬了抬手臂,朗声道:“是在哪里丢的?” 清漓迟疑了会儿,说道:“在血界林丢的,我怎样都找不到它。” 离殇的眼角浮上愁色,声音带着淡淡的哑,说道:“结界林的固定路口是火山口,除此之外。结界林作为妖界与人界的边界。它的空间具有流动性。” “它的另一个通道在妖界漂浮,也不知会通向哪个地方。” 清漓面上带焦,眸子被愁意铺满,声若翠鸟弹水,说道:“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它。” 就算不是为了修习妖术,清漓也会去找它,那里面包含了太多秘密。 离殇眼角荡漾出一抹笑意,说道:“我也会尽力去帮你找。” 清漓的通透茶眸,望进离殇蓝宝石般的眸子中,说道:“那便多谢了。” 离殇,淡淡一笑说道:“无碍。你可以根据你之前修习的口诀。自己创造新的修习之术。” “自己创造!”清漓很是惊讶。 离殇凝着清漓,说道:“我的妖术说是我自己创造的,我之前一直在外游荡,无父无母。从未得到传承,因此,我创造出了独属于我的妖术,当上了妖王。” 清漓听到离殇的话,心湖荡起一抹涟漪,“那我自己试试。” 清漓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离殇都可以做到的事。她也可以做到。 不管过程多么的艰辛,只要结果是好的,便可以。 离殇面上的笑意更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声似泉水叮咚。说道:“你今天第一次修炼,我在一旁观看着,以防你,行差踏错,毁断经脉。 清理对离殇表达了感激,然后又接着说道:“我回未央宫开始修炼。。 离殇面上的表情神秘莫测,说道:“你在这里修炼就可以了。以后这个屋子就是你的修炼室了。这个室内的装饰,有助于初学者修炼。” 这个小殿很是普通,她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清漓的面上带着疑惑。 离殇笑了笑,声音清朗,说道:“室内所有的木质家具。都有凝聚妖力的效果。” 清漓面上大惊,她没想到,看似简单的小殿,竟然…。 130冒出一对毛茸茸的狐耳。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这么神奇! 清漓瞌了瞌眼皮,赶走心中萦绕的惊意,轻提裙角,向殿内的软垫走去。 清漓弯身,眸内湖泊荡起一阵涟漪。 清漓闭上清澈见底的茶色眸子,努力的回想着,她母亲在她耳边念叨过的法诀。 她按着法诀的内容凝聚气力,努力摸索规律。 她的神思渐渐地放空,她脑内突然变得灰暗,黑沉。 清漓想要驱走脑内的黑暗。 她再次回忆法诀,却发现什么也回忆不起来。 清漓心中有些焦急,她的额角滴下一滴冷汗。 一直在观察着清漓的离殇,蹙了蹙眉头,面上带了些担忧之色。 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唤醒清漓,若是现在将清漓叫醒,势必会打断她的修行。 若是放任她继续修行下去,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会出事。 离殇的眸光晦暗,一抹亮色,在他的指尖浮现,又消失无踪。 他还决定相信清漓。 正在清漓焦急不已的时候,一团金色的光线,偷偷地跑了出来,待金光散去,泛着亮光的黄皮纸书,在清漓脑内,自动地翻起页来。 清漓震惊,黄皮纸书已丢失数日,现在怎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努力抚平心中的褶皱,压下惊讶。 她的神思锁定黄皮纸书,开始修炼。 她的表情渐渐地和缓,清漓的全身被朦胧的红光笼罩。 离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清漓终于进入了正式修炼。 清漓感觉自己全身舒畅,妖力在她的体内肆无忌惮的游荡。 清漓的皮肤更加的莹亮。 清漓在脑海中和好不容易得来的妖力玩耍了会儿,待达到修炼瓶颈时,她才缓缓地睁开了透亮的水眸,红光一闪而逝。。 清漓喜上眉梢,眸中荡漾着淡淡的笑意。 离殇眉眼温柔,对上清漓的透亮茶眸,声线低沉、清亮,笑了笑,说道:“第一次的修行很成功。” 清漓刚想回离殇一句,离殇却再次笑了起来,他那眸子定定地望着清漓的头顶。 清漓面带狐疑,抬起凝脂玉手摸了摸头顶。 清漓猛地僵住,她竟然摸到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离殇声线朗朗,若泉水滴石,再次开口,“原来你竟是狐族的。” 狐族! 清漓头上赫然是一对红彤彤的狐耳,耳尖带着一撮白色的毛。 清理眸中海浪翻腾滚,她刚接受自己是一个妖的事实。 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妖耳,她面色复杂。 清漓努力放平心绪,声音清脆,若黄鹂出谷说道:“怎样可以让它消失。” 离殇面上笑意未褪,声音低哑,说道:“无妨过几日它就会自己消退。因为你初次修炼妖力,对妖力的掌控不够自如,所以才会显出妖态。” 清漓皱了皱眉头,嘴角微微下拉。 清漓想到这几日都要顶着这个狐耳,顿时面色不愉。 离殇凑近清漓,俯下身子,抬起骨络分明的大手,右手指尖碰上清漓的耳尖,正在沉思的清漓抖了抖狐耳。 她再次抬眸看向离殇,声中带气,“你做什么?” 离殇面上有些尴尬,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做出如此动作。 他轻咳了一声,抬头望了望天际,试图转移清漓的注意力,声中带哑,说道:“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出去转转。” 清漓站起身子拂了拂衣袖,睨了离殇一眼,眸中气意未消,说道:“过几日吧,我可不想顶着这对耳朵出去招摇过市。” 离殇嘴角嗜着一抹笑意,眼中清湖荡漾着波纹,说道:“这在妖界很是正常,有些妖,妖力不够,无法完全的凝成人型,便会保留着一些动物的特征。” 虽然清漓想要去见识一下妖界的风貌,但她还是不想顶着这副样子出去,清漓声若黄鹂出谷说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出去的事儿,改日再说吧。” 清漓的裙角随风飘摇,清漓的发丝在空中摆了摆,迈着莲步向殿门走去。 离殇也没有多留清漓,不久便要召开万妖会了,他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他再次回到了议事大厅,整理公文。 清漓嗅着空气中花草的清香,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月前,她还在人界潇洒自由,现在却被困在了危机四伏的妖界。 清漓叹出一口热气。 清风抚着清漓的面庞,像是在鼓励她。 清凉的风儿好似在对清漓说,你找到了你母亲的消息,知晓了你母亲的身份,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一束妖力向清漓攻击过来,清漓闪身躲过。 清漓冷冷凝着袭击她的女子。 那女子上身穿着蓓花绸绛纱袍和浅橙色印花十样锦。 下身是绿针绣盘裙,披了一件青色大氅,耳上挂着蓝纹玉耳珰。 细腰曼妙系着绣金花卉纹样网绦,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纹缎鞋。 那人有着白玉的脸蛋,眉下是眼波流盼的双眸,黑亮的青丝。 若清漓猜测的不错,这人应该就是离殇所说的云霜。 前些日子云霜的爷爷,妖界的大老去未央宫找她,她命人回绝,说她已睡,无法见客。 妖界的大长老在未央宫前冷嘲热讽了一番,见清漓仍然不出来,就自行离去了。 没想到躲过了那个大长老,却没有躲过元霜。 清漓握紧手中的宝剑,时刻准备还击。 虽然她已学了妖术,拥有了妖力,但今天是她修习妖术的第一天,她妖力还很弱。 若是用妖力与元霜对打,她现在还不是对手。 但她武功高强,即便她不用妖力,也有办法应对元霜的攻击。 她伤不到元霜,但是她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清漓的眼中冒出寒气,她的眸子似冷月寒潭一般,欲要将周围的一切冻结。 她冷冷的睨着元霜。 元霜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她声中带嘲,说道:“没想到王上竟然将一个妖力低微的小妖带到了王宫。你竟然连人形都不能化成。你有什么资格住在未央宫。” 清漓看着怒火中烧的元霜,抬手抚了抚刚刚令她烦闷不已的狐耳,嘴角的笑意晕染开来。 131他的命是她救的,还给她便是。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故意模糊不清的说道:“我为何住到未央宫,你难道不清楚吗?” 元霜听此怒火更胜,她忍不住,直接将手中早已凝聚的妖力挥向清漓。 清漓面色凝重,闪到一边。 元霜的妖力仍然擦到了清漓的衣角。 清漓的衣袖被划破,胳膊上流出一些红艳的血水,血液滴到里面,艳花铺地。 清漓侧眸瞧了瞧受伤的地方,面色有些难看。 清漓快速的移动,手中宝剑向元霜挥去,似要袭击元霜。 元霜不屑的一笑,这个小妖竟然想要凭借花拳秀腿抵挡住她的攻击,真是不自量力! 清漓本想在元霜抵挡时,迅速闪身离开,谁知元霜识破了她的计谋。 清漓的面上冒出一层薄汗,琉璃眸内水波荡漾。 元霜再次将妖力挥向清漓,元霜的妖力不弱,清漓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清漓面上结冰,缓缓地抬起手中的宝剑,想要抵挡元霜的攻击,却终究是慢了一拍。 就在元霜的攻击即将要落到清漓身上时。 “吱吱”的叫声传来,一只全身雪白的老鼠替清漓抵挡了元霜的攻击。 老鼠绿豆般的眼看了看清漓,吱吱叫了一声,然后幻了人形。 只见他身穿了件月牙热撮花长袍,腰间系着暗麦绿仙花纹金带,留着飘逸的头发,眉下是深不可测的朗目,身材颀长。 赫然是吞天鼠流痕! 吞天鼠流痕刚和离殇商议完万妖大会,走到此处,竟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元霜与清漓。 吞天鼠流痕一直看不惯元霜的作为。他一直和元霜作对。他知晓元霜想要当妖后的心思,多次嘲笑元芳痴心妄想。 吞天鼠流痕,眸中带气,声中带怒,说道:“你怎么心地这么恶毒,连一个小妖都不放过。” 吞天鼠流痕说完,侧眸瞧了眼清漓,眼神好似在安抚清漓。 元霜俏脸染上愤怒的红霞,眸中冒着熊熊烈焰,眉角微挑,嘴角下拉,恶狠狠地说道:“我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快闪开。” 吞天鼠流痕冷冷一笑,声中带着失望,夹杂着气怒,说道:“我偏偏要管。” 愤怒的大树在元霜的心中扎根,她气色更甚,厉声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元霜凝聚妖力直接挥向吞天鼠流痕。 吞天鼠流痕虽然妖力比元霜高强,但是却仍旧与元霜斗了十几个回合。 清漓见他们打打成一团,想要离开,但是她想到,流痕是为了帮她才与元霜打到一起的,故而止住了步伐。 清漓本想上去帮流痕。 但是她看吞天鼠流痕的妖力强大,元霜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便没有上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流痕一直没有伤到元霜,一直没有尽全力。 元霜伤不到他,气怒交加,吼道:“滚开。” 吞天鼠流痕冷冷一笑,眸中含着深意,声音低哑,道:“偏不。” 元霜停下了攻击,收回妖力。 吞天鼠流痕也停下了攻击,眸色复杂看着元霜。 元霜眸光似淬了毒一般,剜了眼清漓。 复瞪了眼吞天鼠流痕,转身离去了。 流痕眸中闪过痛色。 其实流痕一直都暗暗喜欢着元霜。 三年前,有一次他被族内之人袭击身受重伤,眼见就要丧命,这时元霜出来救了他。 她一袭粉色交叠针垂胡袖染织图案直裰,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军绿春秋窃曲纹绣经编织物百褶裙。 身上是深蓝色乘云绣深湘地十字花紬薄氅,耳上是抛光台湾翠耳环。 云鬓别致更点缀着金簪。 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掐丝长石指甲扣,腰间系着湖兰花卉纹样绣绦,一双绣玉兰花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底靴。 她似神明一般出现,将那些想要杀他的人赶走。 他想要感谢元霜,手撑住地面想要起身,奈何伤势过重怎样都起不了身。 他叹了口气,感激地说道:“多谢!” 元霜睨了他一眼,眸中带着不屑,说道:“我只是心情不好想要杀几个人泄愤而已。” 元霜手中再次凝聚妖力,眸中闪过厉光。 他心下紧张,若是元霜要杀他,他还不是对手,谁知元霜轻笑出声,道:“我今日累了,就先放过你。” 元霜将妖力收起,转身离去。 他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出神。 他回族中之后一改之前的浪荡不羁,刻苦修练妖术,将族中想要对付他的人除了个干净,他起初派人打听她的消息,却一直没有线索。 直到他归顺离殇后,终是见到了元霜,但元霜已将他忘了个干净。 他暗中观察元霜,创造机会接近元霜,但是元霜却始终视他如无物,一心念着离殇。 他原本以为元霜当时说的心情不好,所以杀妖,完全没有想救他是假的。 谁知他渐渐地见她一言不和就杀人,就对侍卫宫女施以酷刑,他心中泛凉,有几次他看不过眼,上前去阻拦,他放低姿态劝她,她却始终不听。 有一次,她似非常不耐烦他,元霜说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他心中一痛,眸光一滞,说道:“不信。” 元霜冷笑一声凝聚妖力,向他挥来,或许是因为元霜救过他,也或许是因为他暗暗地爱慕着她,总之,他闭上了眸子。 元霜丝毫不留情的将妖力打到他的身上。 他吐了一口血,瞬间倒地,元霜却再次凝聚妖力,向他脖颈袭去,他心中道,罢了,他的命是她救的,他还给她便是。 谁知他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他抬首去看,原来是离殇制止了元霜,将他救下。 因为他生生受了元霜的全力一击,所以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他思绪也已不清,昏了过去。 离殇呵斥了元霜,命人将他抬到殿内,离殇亲自运转妖力,为他疗伤,将奄奄一息的他救活。 这也是他对离殇忠心耿耿的原因之一。 之后他便如现在一般,处处和元霜做对,却仍然不忍心伤害她,不论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今日之事多谢。” 清漓清脆的声音传入流痕的耳中,将…。 132他的心尖有丝甜意划过。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将流痕的思绪拉了回来。 流痕抬首瞧了清漓,他这时才发现清漓衣着不凡,不像妖宫婢女。 流痕眉眼淡淡,声中带凉,说道:“无事。” 他的眸光落到清漓受伤的手臂上,眸中情绪不明,说道:“我帮你将元霜的妖力驱走。” 清漓垂眸沉思片刻,说道:“好。” 清漓抬起细长手臂,绣角摆了摆。 吞天鼠留痕将妖力凝聚到手上。 他将手上泛着白芒的光团,挥向清漓的伤口。 白芒悬浮在清漓手臂上方,清漓感到一阵清凉,那白芒将她伤口附着的粉芒吸去,清漓的疼痛消减。 吞天鼠流痕将光团再次收回,淡淡说道:“我已经将元霜留下来的妖力吸去,你的伤口几日后便可以恢复如初了。” 清漓刚要道谢,吞天鼠流痕制止了她。 流痕眸光放到远处,语中带着自嘲,说道:“如果你真想感谢我,那便不要怪罪元霜。” 他又扫了眼清漓,眸光晦暗,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就是王上从宫外带回来的小妖吧。” 清漓没有说话,她向来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元霜将她当作眼中钉肉中刺,即便她不去找元霜报仇,元霜也一定会再次来寻她的麻烦。 所以她不能给吞天鼠流痕任何保证。 吞天鼠流痕见清漓不说话,转身向远处行去。 清漓抬首望他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若她不来找我的麻烦,那这件事便算了。” 但,清漓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吞天鼠流痕顿了下步子,眸光微滞,继续向宫门行去。 清漓转身,掠过身边的绿篱花坛,穿过青石步架,抵达了未央宫。 门口的侍卫见清漓捂着胳膊走过来。 连忙弯身行礼,想起离殇的吩咐。 他们连忙问道:“您发生何事了。” 清漓抬手示意无事。 但是两个侍卫仍然皱着眉角,面色有些难看。 清漓跨过碧玉台阶,走进泛着淡淡柔光的殿内唤来小萌,吩咐小萌去拿来了一些酒水与棉纱,她自己将伤口包扎了一下。 清漓的衣袍摆动,站在窗前抬目,向远处望去。 清漓眸光淡淡,红光萦绕在她的眼眸周围。 窗外是一片花海,花儿在风儿的吹拂下微微摆动着身子。 花海上空有一些零散的蝴蝶。 它们在花朵上空翩然翩然飞舞,游玩嬉戏。 花海另一边是一个清澈透亮的湖泊。 湖面上有几只蜻蜓,成排结队的轻点着水面。 玩儿的不亦乐乎。 清漓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一些。她嘴角微微弯了弯。 这时一双手覆上了她的手臂。 她愣了一瞬,转庞去瞧,离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 离殇眸带关心看着她的伤处。 听说你受伤了,是元霜干的吗。 清漓未语。 没想到关了她三日。她竟然还不安分。 既然如此,我便将她杀了。 清漓抬起完好的右臂按住了他的手臂,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既然她要找我的麻烦,那便让她找吧,我自己会还回去。” 若是你现在将她杀了那你势必无法向妖界的大长老交代。 离殇眸光寒冷,说道:“我何须向任何人交代,我要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拦。” 清漓面带严肃凝着离殇,说道:“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几日后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离殇见清漓目光严肃,说道:“你才习妖力,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我这几日会派侍卫跟着你,等你的实力上去足以应对各种危机时,再让他回来。” 清漓沉思片刻,她知道她现在实力不足,但她一定会尽快变强。 她抬首眸光闪耀似星辰,说道:“好。” 离殇有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清漓。声音清朗,似山涧清泉,说道:“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离殇说完,转身离去了。 清漓简单用了点餐食,令人打了点儿水泡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清漓在床上辗转反侧。 将迫切想将妖力变强。她没有想在妖宫多留。 她和离殇终究只是萍水相逢。 他不让离殇杀元霜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想欠离殇太多,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昨日,她习完妖力之后。黄皮纸书出现了交叠的线路图,若她猜的不错,这应该又是黄皮纸书给她的指引她母亲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清漓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之后,进入了睡眠。 第二日,清漓刚起身收拾完,离殇指派给他的那个护卫就到了。 那人一身玄色衣衫。五官端正。身材欣长,面目严肃。 他恭敬地向清漓行了一礼,说道:“我是王上派给您的护卫,名叫北冥。” 清漓说道:“不必多礼。” 清漓迈着莲步,穿过树丛,掠过绿篱,踏着青石小路,向议事大厅旁边的小殿走去,北冥跟在清漓身后。 清漓修习了一早上的妖力,直到中午她感到有点儿饿了,才睁开了透着红光的眼眸。 也许是因为修习妖力的原因,清漓原本茶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红光。 红光朦胧,衬得她眼眸更加透亮,似红耀石一般。 清漓直接唤人将餐食端到这个小殿,她刚准备开动,离殇就步了进来。 清漓蹙了蹙眉头,说道:“有事吗?” 离殇的嘴角荡漾着笑意,眉梢晕染着喜意,说道:“无事就不可以来吗?” 其实离殇本在议事大厅,处理公文,忽然想到清漓就在他隔壁,他看天色已近中午,怕她忙于修练,误了饭食,所以才会过来。 清漓眸中的湖泊荡漾着波纹,声音清脆,说道:“既然来了便一块儿吃吧。” 离殇听此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他眉眼的笑意更深,嘴角弯的弧度更大。 他不由想到,将清漓安排到这里真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清漓拿起白玉筷去夹她面前的一道青色小菜。 她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离殇。 清漓冷淡的面色与她那火红的狐耳,以及红琉璃般的眸子配到一起,有些萌意。 离殇的眸光深沉晦暗,他的心尖有丝甜意划过。 133竟然变成通身火红的狐狸。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见离殇迟迟不动筷子,不自觉地抖了抖头顶上的那双狐耳。 清漓放下了玉筷,淡淡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离殇的面色恢复平淡,说道:“没什么。” 离殇垂头,掩盖了自己如漩涡一般幽深的眸色。 木桌上的食物散出阵阵香气请你本种饿极,再次拿起筷子去夹。 离殇本就不饿,所以,他仅仅象征性的吃了两口。等清漓用完膳,他就自行离去了。 清漓继续修练着,直到日赴西山,室内昏暗。 清漓眸光亮了亮,她尝试着凝聚妖力,手中浮现一团红色的光,她将光挥向殿内的灯具,殿内瞬间灯火通明。 清漓勾了勾唇角。 这一天的修炼结束,她起身离开小殿,再次向未央宫走去。 清漓的脖颈之上,赫然带着一块儿碧色玉佩。 玉佩通身泛着淡淡蓝光,晶莹剔透。 他的眸中闪过一道光,抬爪欲要附上清漓脖颈上的玉佩。 清漓侧身躲过,面上带了些怒气,怒声道:“你做什么?” 小白狐说道:“你脖颈上的这块儿玉佩,是我们狐族丢失已久的圣物。”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清漓地眉心皱得更深,声中带气,“你在胡说什么,这块儿玉佩我自小便佩戴在身上。” “况且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狐族。” 小白虎嗤笑一声说道:“你妖力这么弱,若是脱离了我们狐族,怎能长到这么大,况且我们狐族作为四大强族之一,哪个妖不知道?你定是在胡说。” “你来这里意欲何为!” 清漓冷冷看着小白虎,没有说话。小白狐猛然挥爪,欲要抢夺清漓脖子上的玉佩。 清漓再次凝聚妖力躲开。 她眸中怒火熊熊,说道:“我都说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 清漓眸子冷冷继续说道:“你不分青红皂白抢夺我的东西,这又是何意!” 白狐扬起脖颈,抬起爪子,说道:“我是狐族的现任狐王梦殇,也是妖界四大妖王之一,你脖子上的这个玉佩是我族圣物无疑,我现在只不过是让它物归原主罢了。 乱码一下,五分钟之后恢复正常章节,大家先别看!! 这么神奇! 清漓瞌了瞌眼皮,赶走心中萦绕的惊意,轻提裙角,向殿内的软垫走去。 清漓弯身,眸内湖泊荡起一阵涟漪。 清漓闭上清澈见底的茶色眸子,努力的回想着,她母亲在她耳边念叨过的法诀。 她按着法诀的内容凝聚气力,努力摸索规律。 她的神思渐渐地放空,她脑内突然变得灰暗,黑沉。 清漓想要驱走脑内的黑暗。 她再次回忆法诀,却发现什么也回忆不起来。 清漓心中有些焦急,她的额角滴下一滴冷汗。 一直在观察着清漓的离殇,蹙了蹙眉头,面上带了些担忧之色。 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唤醒清漓,若是现在将清漓叫醒,势必会打断她的修行。 若是放任她继续修行下去,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会出事。 离殇的眸光晦暗,一抹亮色,在他的指尖浮现,又消失无踪。 他还决定相信清漓。 正在清漓焦急不已的时候,一团金色的光线,偷偷地跑了出来,待金光散去,泛着亮光的黄皮纸书,在清漓脑内,自动地翻起页来。 清漓震惊,黄皮纸书已丢失数日,现在怎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努力抚平心中的褶皱,压下惊讶。 她的神思锁定黄皮纸书,开始修炼。 她的表情渐渐地和缓,清漓的全身被朦胧的红光笼罩。 离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清漓终于进入了正式修炼。 清漓感觉自己全身舒畅,妖力在她的体内肆无忌惮的游荡。 清漓的皮肤更加的莹亮。 清漓在脑海中和好不容易得来的妖力玩耍了会儿,待达到修炼瓶颈时,她才缓缓地睁开了透亮的水眸,红光一闪而逝。。 清漓喜上眉梢,眸中荡漾着淡淡的笑意。 离殇眉眼温柔,对上清漓的透亮茶眸,声线低沉、清亮,笑了笑,说道:“第一次的修行很成功。” 清漓刚想回离殇一句,离殇却再次笑了起来,他那眸子定定地望着清漓的头顶。 清漓面带狐疑,抬起凝脂玉手摸了摸头顶。 清漓猛地僵住,她竟然摸到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离殇声线朗朗,若泉水滴石,再次开口,“原来你竟是狐族的。” 狐族! 清漓头上赫然是一对红彤彤的狐耳,耳尖带着一撮白色的毛。 清理眸中海浪翻腾滚,她刚接受自己是一个妖的事实。 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妖耳,她面色复杂。 清漓努力放平心绪,声音清脆,若黄鹂出谷说道:“怎样可以让它消失。” 离殇面上笑意未褪,声音低哑,说道:“无妨过几日它就会自己消退。因为你初次修炼妖力,对妖力的掌控不够自如,所以才会显出妖态。” 清漓皱了皱眉头,嘴角微微下拉。 清漓想到这几日都要顶着这个狐耳,顿时面色不愉。 离殇凑近清漓,俯下身子,抬起骨络分明的大手,右手指尖碰上清漓的耳尖,正在沉思的清漓抖了抖狐耳。 她再次抬眸看向离殇,声中带气,“你做什么?” 离殇面上有些尴尬,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做出如此动作。 他轻咳了一声,抬头望了望天际,试图转移清漓的注意力,声中带哑,说道:“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出去转转。” 清漓站起身子拂了拂衣袖,睨了离殇一眼,眸中气意未消,说道:“过几日吧,我可不想顶着这对耳朵出去招摇过市。” 离殇嘴角嗜着一抹笑意,眼中清湖荡漾着波纹,说道:“这在妖界很是正常,有些妖,妖力不够,无法完全的凝成人型,便会保留着一些动物的特征。” 虽然清漓想要去见识一下妖界的风貌,但她还是不想顶着这副样子出去,清漓声若黄鹂出谷说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出去的事儿,改日再说吧。” 清漓的裙角随风飘摇,清漓的发丝在空中摆了摆,迈着莲步向殿门走去。 离殇也没有多留清漓,不久便要召开万妖会了,他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他再次回到了议事大厅,整理公文。 清漓嗅着空气中花草的清香,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月前,她还在人界潇洒自由,现在却被困在了危机四伏的妖界。 清漓叹出一口热气。 清风抚着清漓的面庞,像是在鼓励她。 清凉的风儿好似在对清漓说,你找到了你母亲的消息,知晓了你母亲的身份,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一束妖力向清漓攻击过来,清漓闪身躲过。 清漓冷冷凝着袭击她的女子。 那女子上身穿着蓓花绸绛纱袍和浅橙色印花十样锦。 下身是绿针绣盘裙,披了一件青色大氅,耳上挂着蓝纹玉耳珰。 细腰曼妙系着绣金花卉纹样网绦,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纹缎鞋。 那人有着白玉的脸蛋,眉下是眼波流盼的双眸,黑亮的青丝。 若清漓猜测的不错,这人应该就是离殇所说的云霜。 前些日子云霜的爷爷,妖界的大老去未央宫找她,她命人回绝,说她已睡,无法见客。 妖界的大长老在未央宫前冷嘲热讽了一番,见清漓仍然不出来,就自行离去了。 没想到躲过了那个大长老,却没有躲过元霜。 清漓握紧手中的宝剑,时刻准备还击。 虽然她已学了妖术,拥有了妖力,但今天是她修习妖术的第一天,她妖力还很弱。 若是用妖力与元霜对打,她现在还不是对手。 但她武功高强,即便她不用妖力,也有办法应对元霜的攻击。 她伤不到元霜,但是她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清漓的眼中冒出寒气,她的眸子似冷月寒潭一般,欲要将周围的一切冻结。 她冷冷的睨着元霜。 元霜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她声中带嘲,说道:“没想到王上竟然将一个妖力低微的小妖带到了王宫。你竟然连人形都不能化成。你有什么资格住在未央宫。” 清漓看着怒火中烧的元霜,抬手抚了抚刚刚令她烦闷不已的狐耳,嘴角的笑意晕染开来。 134太倒霉了。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梦殇说完,凝聚妖力,想要直接将清漓脖颈间的碧色玉佩抢过去。 清漓面上大惊,梦殇的妖力实在太强,她被那股威压震慑的不能动弹。 千钧一发之际,清漓闭上了眸子,竭力抬起青葱玉手,捂住了脖颈间的玉佩。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她的玉佩仍然在她的手中。 清漓眸中五分疑惑五分惊恐,极其缓慢地掀了掀眸子。 入眼是昏暗的床帐,清漓惊恐未褪,抬手扶了扶额角,火红的狐耳抖了抖,耳尖上的白点泛出淡淡银光。 似梦非梦,令清漓看不透摸不清。 清漓在床榻之上,静坐了会儿。定了定神,直到天色微亮,她才穿衣起身。 清漓照常去议事厅旁的小殿修炼妖力。 几日过去,还算平静。 清漓的妖力进步神速,她的狐耳也已隐退了下去。 这一日,离殇再次去找清漓。 离殇一身月牙白衣。袍角绣着祥云图案,领口戴带青色花纹,脚上穿着碧色直筒靴。 剑眉入鬓,星目灼灼,唇若刀削,下颚棱角分明。 他走近正在软垫上打坐修练的清漓,在她身旁站定,眉目低垂。 清漓听到了离殇的脚步声。缓缓地睁开了,泛着淡淡红光的眸子。 因为修习妖力,清漓的眸子已经从浅茶色变为了淡淡的红色。 配着她那一身红色衣衫,虽然她面上冷淡。却仍掩盖不住她的风华无双与入骨的魅惑天成。 清漓抬首,眸光落在离殇身上,声音悠扬婉转,若黄鹂出谷,说道:“何事?” 清漓边说边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 离殇的眸子锁着清漓,眸中星河璀璨,声若泉水滴石,低沉清雅,说道:“没想到仅仅几日,你的妖力便已如此强劲。” “我是假以时日,说不定能超越我。” 清漓垂了垂眼睫,她听出了离殇语中的调蓄之意。 她的实力还是太过低微,与离殇相去甚远。 清漓张了张红唇,声若翠鸟弹水,说道:“谬赞。” 离殇笑了笑,说道:“这几日听宫人们说:“你一直在这个小殿修练,几日没有出去过。” “我今日刚好无事,便想带你出去转转。” 清漓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便止在了红唇之内,她沉思了片刻,说道:“好。” 她本没有游玩的意思,但是她过几日便要离开妖宫,现在去外面看看妖界的情况,对她来说有益无害。 清漓理你理乱发,和离殇一块儿走了出去。 离殇说道:“这次你自己用妖力前行,也好试试,你现在的速度。” 清漓缓缓点了点头,将妖力凝结于脚上,率先向前方走去,很快离殇便跟了上来。 转眼间他们便到了妖宫大的宫门。 清漓和离殇将妖力收了起来,缓步前行。 看守的守卫见离殇出来,连忙行礼。 离殇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出了宫门是一个白石铺地的街道。 因为妖宫周围不允许喧哗,所以这个街道韩式寂寥。街道两旁是一些高门大户。 清漓与离殇走过街道,穿过弯弯曲曲的小巷,到了主街。 清漓的眸子亮了亮,妖街很是繁华。 形态各异的妖,有的带着未褪的兽形。 他们发卖的东西也很是奇特。大部分都是卖一些不知名的石块,花雕、玉雕。 有几个妖卖的是不同种类动物的耳朵与尾巴。 只有极少数的妖卖衣物、食物。 清漓走向最近的一个卖玉石的摊子。 清漓还没有来的及问商贩,这些石块的功效。 离殇麻烦就为她解了惑,离殇说道:“这些石块可以掩盖本体的气息,若是遇到天敌,可以借机逃走。” 清漓没有想到,这个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她本以为石块只是简单的装饰品而已。 清漓拿起了一块儿青色的玉石。 离殇看出了她的喜欢,拿出来一枚妖界通用的货币,交给了那个商贩。 清漓侧眸看了看离殇,她在妖界时日不多,还不懂妖界的交易之道,他今她仅仅想看看而已。 但既然离殇买下了它,他也不想驳了离殇的面子,她确实有些喜爱这块儿玉石。 有了这块儿玉石,便可以掩盖住她的气息。 清漓侧首和离殇道了声谢。 请你走到另一个卖动物部位。摊位旁,那个老板说道:“姑娘买一个吧,你把这个戴在身上,便可以伪造气息。” 伪造气息?清漓语中带着点儿疑惑,问道:“何意?” 老板拿起一片蛇鳞,解释道:“我是姑娘随身带着这片蛇鳞,那其他的妖就会将你认成蛇妖。” “我这儿有各种各样妖物的身体,他们的实力不一,当然,价钱也不一样,若是您佩戴实力高强的妖物部位,那您散发出的气息也会更强。” “若您佩戴妖力比较弱的妖物的部位,那您散发出的气息也会随之之变弱。” 清漓有了些兴趣。 这时,离殇嗤笑一声,补充道:“这些在实力高强的妖类面前,全都是虚设。” “并且这些妖物身上的浊气,也可能会将你的污染。” “走吧,去别处看看。” 清漓眼睛瞪大,连忙放下她刚刚拿起的那片蛇鳞。 离殇率先向前方行去,清漓跟上了他。 离殇说道:“带你去前面的店铺瞧瞧,那里面有很多的妖器。有些或许在你遇到危难之时可以救你一命。” “这么神奇!” 离殇朗声说道:“妖界中的妖,全部的心思都在提升妖力之上,但是有些妖的天资愚钝,妖力提升缓慢。” “但是,若他们的妖力上不去很有可能被其他的妖蚕食。” “所以他们便开始拼命寻找可以提升提升妖力的方法以及在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 “发现了一些集天地灵气,自带妖气的器物。” “这些器物有的可以抵挡一些强大妖类的全力一击,有的可以发动攻击。” 清漓的心湖,波浪翻滚。 没想到腰间还有如此神奇之物。 幸好,她现在知道了,否则之后他外出时,遇到此类物甚,被伤了就太倒霉了。 135妖界的风气开放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随离殇穿过妖群,伴着凉爽的风儿,与耳边的叫卖声,走到了一家外观极其简朴的小店,古铜色的木门,黑色的檐柱。 连墙壁都是黑色的,给人一种肃穆威严的感觉。 店内两旁的墙壁上,挂着成排的灯,灯火明明灭灭,冒着淡淡蓝光。 走入其中如同走入黑渊,神秘,不可测。 正对店门的那一侧有一个微胖的老板,那老板同样穿着一身黑衣,与这店内的氛围很是融洽。 他的眼睛很小,几乎眯成了一条线,鼻子端端正正,嘴有些大。 头发有些花白,但很整洁。 那老板好似认识离殇,他双手抱拳,刚想弯腰向离殇行礼,便被离殇使了个眼色,制止了。 老板张了张口,口中欲出的王上还没有叫出来,便止住了。 他马上改口说道:“公子小姐,你想要买点儿什么?我们这儿各种东西应有尽有,隐藏妖息的,抵挡妖力攻击的,含有强劲妖力的…” 清漓的眸子向四周扫了扫,两旁的黑木柜台上摆放的物品,和外面街道上售卖的东西,没有多大的区别。 清漓刚想走进那些柜台去挑选一番,这时这时离殇说话了。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上好挡妖石。” 当个老板向门口位置望了望,手上凝聚一粒形成一股旋风将门关上了。 那个老板领了一下柜台前的一个石瓶,黑色墙面中间,像门一样打开了。出现了一个幽深的石室。 他面带神秘,垂庞恭敬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他率先向里面走去,离殇跟了上去。 清漓的眸子,稍微瞪大了些,也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整个石室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墙壁是黑曜石制成的,整个室内亮堂无比,完全不需要灯光。 室内有各种各样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石块,还有一些不知什么材料的物品。 请你微微眯了眯眸子,来抵挡刺眼的光芒,她眼眸内衣抹红色的光芒闪过,消减除了眼睛上些许的刺痛。 那个那个老板,这时才慌忙的,跪了下去,连忙说道:“参见王上。” 离殇眉眼淡淡说道:“起身吧。” 离殇蓝色的眼眸,看着两旁的晶石,他缓缓地走进,眼神逐一浏览。 他的手指着旁边一块儿形态怪状异,表面粗糙,散发着淡淡紫光的石块。 她对那个微胖的老板说道:“将它拿下来。” 因为整个石室内所有的物品都蕴藏着浓厚的妖力,所以不能在这里使用妖法,那个是那个老板疾步走到柜台前,将离殇所说的那块晶石取了下来。 他介绍道:“这是店内最顶尖的挡妖石可以抵挡一个妖族大将的攻击。 清漓刚刚还在想,若真能如此,那防御能力便大大增加了。 老板就说道:“但也仅仅只能抵挡一次而已。” 离殇将黑曜石递给清漓,清理拿在手里扶了扶粗糙的表皮,如老树皮一般的质感,整个表面坑坑洼洼。 她和离殇说道:“谢了。” 离殇眉眼柔和眸中蓝色海面凝聚漩涡,他神色不明的看着清漓。 他今日带清漓出来,自然不仅仅是为了逛街,与帮她散心。 两日后便是万妖大会,到时各个种族,以及四大妖王全都会来。 虽然清漓妖力修练进步神速,但是她现在的实力与法力高强的大妖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若是有实力强大一点儿的,妖族大将或者是妖王,对清漓出手,那么她很有可能会殒命。 所以她才会在今日待清漓来挑选一个防御能力强的石器。 离上的王宫内没有好的石器,因为它对于他们这种妖力强大的妖来说,石器根本不起作用。 虽然这种石器可以抵挡的妖力有限,但是对现今的清漓来说,还是有些用处的。 离殇的声音,清朗,若玉石玉器玉石相击,“走吧。” 清明声音清脆,若黄鹂鸣翠,“好。” 清漓与离殇出了石室,离殇继续向店门走去。 清漓愣了愣,连忙赶上离殇,说道:“这里,不需要付银钱吗?” “银钱?”离殇蹙眉思索了片刻。 想到这里不是人间,估计对银钱的说法也是不同的。 清明声音悠扬婉转,若黄鹂出谷说道:“就是用来买东西的货币。” 离殇听明白了清漓的话,他说道,“此店是我当王上之前开的。” “我成为妖王之后,因为妖族事务繁多,所以我把它交到了别人手上,让他们帮我代为看管。” “这些本就是我的东西,何须买呢。” 清漓怔然一瞬,看来她还是小看离殇了。 现在出来已经有些时辰了。离殇说道:“前面有家酒楼,里面的食物还算不错,要去吗?” 清漓看了看天色,说道:“那便去尝尝。” 离殇在前面领路,很快就到了他所说酒楼。 清漓的眸光亮了亮,这个酒楼和人间的酒楼相差不多。 整个酒楼很是热闹,说话声音不绝于耳。 清漓与离殇走了进去,楼内的陈设也很也很简单,都是一些木质的桌椅颜色多为淡黄,浅棕。 唯一令清漓惊讶的是,里面的男女都穿着暴露。 调笑声,时不时地溢到清漓的耳廓。 风气有些淫靡,清漓蹙了蹙秀眉避开了目光。 这是店小二扭着腰走了过来。 那店小二面目白净,身材瘦弱。 他说道:“两位客官要吃点儿什么?” 离殇说道:“特色菜全部上来吧。” 那小二看了眼清漓眨了下眼,刚要说话,突然感受到了有一股强劲妖力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连忙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离殇见清漓眸之中的厌恶之色,解释道:“妖界的风气开放,所以这些实属正常。” “因为我平时喜静,所以我的妖宫里,比较清淡,之前所有搔首弄姿的女妖,以及在当差时调笑的宫女侍卫们,全部被我处以重罚,所以我的妖宫,才比较清净。” “两日之后,会有一大批妖涌入,到时,宫内可能会好一些。但是城内势必会更加糜乱。” 136血气过重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漓离殇面带忧虑,接着说道:“他的妖力高强,你不是他的对手。” 清漓听完离殇的话,想要变强的信念,愈加的强烈。 忍一时风平浪静,她在妖界势单力薄。 在她身体恢复之前,还是少见那些心思诡秘的妖为妙。 清漓瞌了瞌眸,她的青葱玉指捏了捏袖角,点了点头。 乱码两分钟,让盗版盗错误的,两分钟后恢复正常。(??˙▽˙??) 离殇见清漓面色有些凝重。 他以为清漓被他吓到了,连忙安抚,声中带柔,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怕,如果他来找你的麻烦,你直接派人来找我,我来替你对付他。” 清漓没有言语,她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但是想到她在血界林的行径,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 离殇吩咐完之后,乘着月色走到他自己的承乾殿。 离殇闭上眸子进入沉睡,他周身的妖力四散开来。 因为离殇从未吞嗜过其他妖,所以自他十岁起,即使是睡觉也可以修练妖力。 红日初升,黄红色的光洒到妖界。 清漓早早就睁开了氤氲雾眸。 她的左手撑着床,右手抬起,抚了抚额角。 她竟然睡了一天一夜!看来真是太过疲累了。 清漓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她坐起身来,这时殿外进来个小侍女。 小侍女低眉,弯身,将手上的衣物托到头前,说道:“奴婢是您以后的婢女小萌,这是为您准备的衣物。” 只着了一件中衣的清漓接了过去,说道:“先退下吧,去准备些饭。” 侍女小萌回道:“是。” 离殇早前命人准备的餐食已经被替换成了新的。 清漓着上衣物,步了出去。 她叫来侍女小萌。 小萌看着清漓的模样,有些呆愣,昨日清漓一身男装,但是眉目里的秀气却很难被人误认成男子。 昨日她便觉着王上带来的这位女子是绝代佳人了,没想到,她换上女装后更是惊艳。 似无瑕的白玉,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令得天地失去了色彩。 似天上的云朵,美得不可无方物。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 清漓声音带着刚起的慵懒,传入小萌耳中,使她回过神来。 清漓说道:“去准备些净脸的水。” 侍女小萌眸中带疑,脸上浮现些惊色。 她们妖怪一般施展妖术便可以净脸了,这位主子竟然让她打水! 她压下惊异道:“是。” 小萌很快就将水运了过来,端给清漓。 清漓让小萌将水盆放在梳妆台之上,青葱玉指撩起水,净了脸。 小萌自觉端了下去。 清漓走到大厅,看着桌上的食物,蹙了蹙眉,声若黄鹂出谷,“怎么都是素食?” 清漓身旁为清漓步菜的侍女连忙道:“王上昨个说您几日未进食,不宜食油腻之物,特地让我们准备了些素菜。” 清漓目光一滞,没想到他如此细心。 清漓轻嗤一声,抬起纤纤玉手握住了琉璃筷,夹了一口近处的素菜,入口绵软,味道很淡,挺合她的口味。 清漓端起琉璃杯饮了一口杯中清泉,入口甘冽,带着淡淡香甜。 清漓再次下筷,虽然她很饿,但仍是一口一口细细地嚼着。 风儿吹起清漓的秀发,清漓放下碗筷,摸了摸有些撑的肚皮,离开了凳子。 清漓迈着莲步,向殿门走去,与来找她的离殇碰了个正着,他们面面相觑。 离殇仍旧是一身月牙白衣,衣服领口绣着朱色花纹,和之前那件很是相似,但是细看还是可以看到细小的不同。 清漓眸光打量完离殇,率先开口,声若黄鹂鸣翠,“有事吗?” 离殇瞧着高洁素雅、清灵空幽、秀婉脱俗、天姿绝色的清漓。 他的蓝眸波浪泛滥。 离殇跨进殿内,声音低沉,带着些微哑,说道:“先进去吧,与你商议些事。” 清漓面带疑惑,随着离殇走到殿内的玉桌旁,坐到了凳子上。 清漓声音悦耳似翠鸟弹水,问道:“何事?” 离殇的眼眸似漩涡一般,他凝着清漓,柔声道:“下月,会开万妖会,届时几大妖王全都会来,我打算早些将你身上的妖印解开。” 清漓眸中星辰闪耀,声音带愉,说道:“不如就今天。你今日可有事?” 离殇勾唇,眼眸深沉,声线清雅,道:“无妨,那便今日吧!” 清漓嘴角荡漾开一抹笑意,声音似泉水滴石,清亮、婉转,说道:“好。” 离殇起身与清漓走入内殿,他如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眸子看着镶玉牙床,说道:“你平躺在上面,我施展妖力。” 清漓缓步走近镶玉牙床,平躺了上去。 离殇站在床边,周身冒着蓝色妖光。 他凝聚妖力于手掌之上,将妖力附在清漓身体上方,用妖力探寻着封印的位置。 离殇的妖力在清漓胸口的上方顿住,道:“你胸口佩戴了什么?我的妖力在你胸口周围,竟然顷刻消失。” 清漓蹙眉,玉手凑近脖颈,牵动脖颈上的红绳,将一块通体碧绿,发着淡光的玉佩扯了出来。 她声音轻柔悠扬,道:“自我有记忆以来,这块玉佩便一直跟着我,应该是我母亲所留。” 离殇眉头蹙起,他对清漓的母亲很是好奇,他的妖力在整个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她留给清漓的玉佩竟然可以阻挡他的妖力。 并且清漓的母亲竟然可以在人界与妖界之间自由穿梭,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清漓拿走玉佩后,离殇立刻便感知到了封印的位置。 离殇运转妖力,他不敢怠慢,将全身妖力全部注入清漓的胸口,离殇的额角出了一层薄汗,清漓的面上浮现痛苦之色。 那封印的力量很是强大,并且封印手法,他从未见过,妖界哪一族会这个妖法? 离殇心中疑惑。 他将妖力停缓片刻,又再次涌向清漓的胸口,清漓胸口光芒大盛。 离殇不断加住妖力,清漓紧紧咬着牙,上下贝齿碰撞,发出清脆之声。 猛的清漓松了力,口中涌上一口猩红,她的嘴脸染上红点,她张口吐了出来,血色花瓣染了一地。 离殇倒退数步,稳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抬起骨络分明的大手抚了抚额角的汗渍,说道:“总算是好了。” 清漓现在说不出话来,她的全身剧烈疼痛,全身的筋骨好似被人打断,疼入骨髓,渗入灵魂。 她原本红艳的樱唇,失去色彩,面上苍白一片。 眼角不受她控制的流出一滴泪,星眸中的光彩越来越淡,最后终是失去了意识。 离殇见清漓状况不对,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他的大手,牵住清漓的手腕。 再次将妖力凝聚与手上,探查清漓的情况。 离殇本来松缓的额头,再次皱成川字。 离殇又与清漓说了 137剔透红眸蔓上懒意。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的剔透红眸蔓上懒意,双肩下坠,抬起青葱玉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有些累了,吃些糕点就可以了,不需要吃晚膳了。” 妖类因为有妖力的加持,所以不吃饭也没有什么事。 离殇眉眼淡淡,蓝宝石般的眸子凝着清漓,垂了垂细长的眼睫,说道:“行。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离殇转身,向门外走去,眨眼间消失。 清漓抬起手臂,伸了伸腰,歪了歪头,缓解了下身体的疲惫,语气低柔轻缓若潺水滴石,对小萌说道:“去打些水来。” 小萌低垂眉眼,恭敬答道:“是。” 虽然她现在施个简单的妖术便可以净了身,但她仍是喜欢浸润在水中的感觉。 清漓坐到桌边喝了杯清茶,凉茶顺着她的喉咙滚了下去,清漓微干的红唇再次水亮透润。 她面无表情,将杯子放下,水晶杯的杯底与碧玉桌面相撞发出悦耳的声调,似优美和缓的乐谱一般。 清漓抬眸向门口望去,小萌这次的速度有些慢了,她面上浮现了疑惑之色。 清漓将右臂放到石桌之上,用手拄着头又等了会儿,但是小萌仍然没来。 清漓蹙了蹙眉角,有些微的疑惑。 她缓步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清漓的眸子掠过缤纷花海,直接看向叮咚的瀑泉。 那里并没有小萌的影子,清漓的眸光四散,终于搜寻到了小萌的身影,她站在瀑泉不远处的石路上,她的对面还站着个女子。 那女子的面容隐约可见,五官精巧,却带着分戾气。 若清漓看的不错,那女子应该是元霜。 清漓正奇怪是怎么回事,这时元霜凝聚妖力,向小萌打去。 小萌的身子向后飞去,直接撞到身后的巨石上,掉进了水潭。 清漓见此,眸色大变,她连忙凝聚妖力冲了过去。 清漓一直冲到水潭边才将脚上的妖力收回。 此时小萌已经奄奄一息,清漓手上再次运转妖力将小萌从水潭之中捞了出来。 小萌面色苍白,张了张唇,溢出一声轻语,歪头昏了过去。 清漓面色不善瞪了元霜一眼,虽然她想要质问元霜,但是现在还是救小萌要紧,这笔账,她之后再和元霜算。 但是元霜却不识好歹的拦住了清漓。 清漓心中的火山喷涌而出,她的面上更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意,厉声吼道:“滚开。” 元霜见清漓竟然敢如此对她说话,面上也染了愤怒。 她手中凝聚妖力向清漓挥出。 清漓现在正用妖力将小萌托在空中,根本无暇抵挡她的攻击。 就在这时,匆忙赶过来的北冥替清漓接下了攻击。 清漓对北冥吩咐道:“将他抓到我的寝殿里去。” 北冥一身黑衣,面色严肃站在那里,回道:“是。” 元霜听此愤怒地瞪着清漓,说道:“你这个小妖谁给的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屡次三番的冒犯与我。” 元霜命她的手下去将清漓拦住。 元霜的手下快速冲到清漓的面前挡住了清漓的去路。 乱码几分钟对付盗版O(≧▽≦)O,两分钟后恢复正常 本人刚想去帮情侣去北园双挡住了。清明上北冥那儿看了一眼是一台。只要抓住。愿双边可它无需担心。虽然请你休息一里的时间很短,但是对付这几个小妖却是绰绰有余的。 情侣面色冷冷地看着元霜的手下。请你耐心的嗜血因子开始爆发。他想想挡在他面前的内几个。远方的。搜狗通通杀掉。但是请您看着。被他拖在空中的。小萌。他怕若是喝他们打起来的话会误伤小萌。 他的目光灰暗。正在寻找解决中饭吃法,这是呢,原装的那几个手下想清理工了下来。那三个人一人。两个人前后夹击,一个人从身侧想清理工去。心里一只手施展妖术拖着小萌一只手抵挡他们的工具攻击。未央宫门口的思维见形势不对联盟。冲了过来。想那些攻击清理呢。三个一打。大腿。元芳也有。 女生没想到北冥竟然会这样的厉害,他的要数抵挡也渐渐的有些吃力,他看到经历这边的情况。心中气怒更生。他凭什么他只是一个小妖。凭什么代理商这么重视。元芳的毛瓜子淬了毒一般射向清理。他的怒火是他分了心。拜拜呢。的一竖差点儿被北冥的要素集中。摆明让他早晨期间将他亲了起来。 清漓快速带小萌离开。并没有去看远方扭曲的表情。他还在激烈的反抗悲鸣。陪你碍于他的身份。没有伤到他。森林刚刚离开。 就来了一个馒头白发拄着拐杖。面色带着皱纹。老态龙钟的人。让人看着。男人将拐杖往地下。某种含着滔天怒火对悲鸣说道。谁给的那种。快讲,我孙女放开。改名宋末先抓住。远方的。你懂但是。这样行。幺公的大长老养老。人称养老。他的在幺公的地位很高。当网上说过他只需要服从经理,一个人的命令, 便可其他人的无需多管,所以他。比如原来片刻。仍然抓着远方。要在大老张老养老坚持。你说光更伤。他拖着一再次多了一下拐杖。一粒从拐杖中喷涌而出。吉祥百名。百名联盟避开因此松开了的原装的潜质,眼霜快步跑到。要租打仗了养老面前。 内幕喊道。快让他们统统扎抓起来,特别是那个清理。要在打仗啦,亲爱的,看来一双眼。毛大安抚。然后又转过头。目光很腻的看下白面。说到敢伤害我孙女的人全部都要死。他再次向百名工去。百名一开始躲开了几次他的攻击,但是。最后还是落了下风。本小姐大张了,知道在在地。表姐打蟑螂并没有杀他。他一弄了钉钉着北冥。然后转身早餐。 清漓才修习妖术没多久,还不能熟练的运用妖力帮小萌治伤。 说到敢伤害我孙女的人全部都要死。他再次向百名工去。百名一开始躲开了几次他的攻击,但是。最后还是落了下风。本小姐大张了,知道在在地。表姐打蟑螂并没有杀他。他一弄了钉钉着北冥。然后转身早餐。 清漓才修习妖术没多久,还不能熟练的运用妖力帮小萌治伤。 137跑来撒野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元衡眉目阴冷,声中带寒,说道:“敢伤害我孙女的妖全部都要死。” 他再次向北冥攻去。 北冥连忙闪身躲开了元衡的攻击。 北冥还没来得及喘息,元衡便再次攻了上来。 北冥的妖力损耗很大,最后还是落了下风。 妖界大长老元衡,冷笑一声,再次将妖力挥向北冥,北宁被击飞了出去,吐了一口鲜血,陷入昏迷。 元衡转头看向元霜,眸中的冷冽敛去,关心地说道:“可有受伤。” 元霜眸中含着泪水,拽住元衡衣袖,声音狠辣,说道:“爷爷,王上带回来的那个小妖。刁蛮任性,她看我不顺眼便派她的手下欺辱我,您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元衡攥紧手中拐杖,说道:“放心,我这就去为你报仇。” 元衡抬腿向前面走去,只留下一个残影,元霜连忙运转妖力跟了上去。 看守未央宫的侍卫见势不妙,赶紧跑去禀报离殇。 其他的在那儿拦着元衡。 元恒怒吼一声,“闪开。” 那些侍卫被元衡带着妖力的声音震的耳膜巨痛,有几个守卫已然耳膜流血,昏了过去。 没有被元衡震伤的侍卫,颤抖着说道:“王上有令,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未央宫。” 元衡冷笑一声说道:“即便今日王上在这儿,我也要进去。” “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元衡再次将妖力凝聚到拐杖之上,向那些侍卫挥去,所有的侍卫都被震飞。 元衡与元霜双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彼时清漓正在里间为小萌疗伤。 清漓听到动静连忙收起妖力将小萌放置到一旁,抬步走出了内殿。 清漓的眸中好似含了千年寒冰,她看着冲进来的两个人,蹙着眉头。 她可以感觉到,和元霜一同前来的这个身材矮小,手中拄着拐杖,鹤发的老人妖力十分的强大。 现在的她远远不是这个老人的对手。 清漓暗暗攥紧拳头,心中思考着应对之策,清漓暗暗凝聚妖力,时刻警惕着。 她挑着柳黛眉,面色不渝,问道:“谁准你们进来的!” 与元霜一同进来的那个老人,嘴角勾着嘲讽的笑,说道:“好大的口气。我今日是来和你算你伤害我孙女元霜的账的。” “你害的我孙女被关在凝妖牢里三天。” 清漓听此,便猜到了她就是离殇之前所说的妖族大长元衡。 我还没有去找你算账,你今日竟然很敢伤害她。” “看来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清漓瞥了元霜一眼,冷冷说道:“那是她自做自受与我无关。” 元霜面色狰狞,张了张唇,刚要喊些什么,便被元衡拦住了。 元衡将妖力凝聚到拐杖之上,说道:“看来你真是太欠管教了,现在就让我告诉你,我们这里的规矩。” 他的拐杖对准清漓,妖力倾泻而出冲向清漓。 清漓赶忙去躲。 但是元衡的妖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清漓没有躲开。 清漓被击的后退,撞到了殿内的石桌之上。 清几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她的手撑着地面,想要起来。 元衡阴冷地看着清漓,再次将妖力挥向清漓。 清漓嘴角再次溢出红色的血滴。 她眼前渐渐昏暗,只听见妖族大长老元衡又说了一句,“现在我便送你离开。” 清漓以为自己要死了,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阻挡了。 在元衡挥出的妖力靠近她时,出现了一个墨色身影。 清漓还没有看清是谁,就已经昏了过去。 那人墨发飞扬,面上结霜,眼神凌厉,带着刺骨的寒意,射向妖族大长老元衡以及旁边的元霜。 他将清漓抱了起来,手中妖力凝结成一个透明光圈,将清漓全身笼罩,阻止清漓伤势的恶化。 离殇面色阴寒,眸中寒潭凝结成冰,声音带着滔天的怒火,似要将这世间的一切焚烧。 他怒吼出声,声音带着浓厚的妖力,说道:“谁给的你们胆子,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离殇妖力四散而出,元衡抬起手中的拐杖去抵挡离殇散发出来的强劲妖力。 元衡说道:“你怎能为了这样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妖,如此对我们。” “上次您无故将元霜关押起来,因为您是王上,所以老臣不敢违逆您的命令,现在这个小妖蛮横无理,她大胆包天竟然抓我孙女元霜。” “你却如此包庇她,您怎么可以如此的不公。 离殇声音阴寒很无比,“到底是谁蛮横无理,我心知肚明。” “你们不经我的允许,便踏到这里,便是违抗我的命令。” “你们竟然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 离殇抬眼看向云霜,眸光刺骨,说道:“我上次已给了你一次处罚,看来我的处罚是不够,你竟然还敢撒野,既然如此,你便不用活着了。” 元霜双眸瞪大,震惊说道:“王上你不能这样对我。” 离殇的手中焕发出强劲的光芒,抬手挥向元霜。 元衡见势不妙连忙将妖力凝聚于手中的拐杖之上,去抵挡离殇的攻击。 但是离殇的妖里实在是强劲,他用了全力去抵挡,仍是被震得步步后退,与元霜一同,被震飞出去。 元衡的口中涌出鲜血,元霜已经失去意识。 但是他家里的意志落下去,他声音大中带着怒火,看着离殇说道:“王上!你怎么能为了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妖,如此的伤我。” “我可是妖界的大长老,你怎能不不分青红皂白!你你这样处事如何服众!” 离殇不以为意,说道:“我堂堂妖王,而你只不过是一个长老而已。 我们赤虎族向来强者为尊。我怎样对你,没人敢有异议,更何况。是你违抗我的命令在先。” “即使我杀了你,没人敢吱一声。” 离殇阴冷元衡了他一眼,他再次看向婚睡过去的元霜。对他身边的守卫说道:“将她压到凝妖牢里,关一个月。” “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准在那之前放出来,能不能活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138颜色招摇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侍卫俯身道了声“是。”将元霜带了下去。 离殇嘴角挂着冷笑,冷冷看着元衡,说道:“将他扔出妖宫。” 侍卫无视元衡的叫嚣,按照离殇的命令,将元衡押了下去。 一切尘埃落定,离殇将清漓放置到白玉床榻之上。 他的妖力附到清漓的脉搏之上,他挑了挑眉,蓝色的眸内波涛滚滚。 离殇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清漓的藕臂放下。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清漓睁开了氤氲雾眸。 她抬起手臂揉了揉额角,侧头看向站在她身旁的离殇。 清漓腰上使力,坐直身子,她已猜到应该是离殇将她从元衡手中救了下来,说道:“元霜他们在哪!” 离殇微微一笑,道:“已被我处置了。” 清漓再次问道:“那小萌与北冥如何了?” 她当时只为小萌医治了一半,元霜与元衡就来了。 既然元霜挣脱了北冥的束缚,气势汹汹的创了进来,那么北冥势必被他们伤到了,否则他不可能不回来。 离殇垂下眼帘,眸色晦暗,淡淡道:“我已让人去处理,他们不会有事。” 清漓总算是松了口气,她从床榻的走了下来,不知怎么回事,她分明是重伤昏迷,醒来竟然感觉精力充沛,妖力好似也大大提升了! 离殇看出了清漓的疑惑,率先说道:“我为你输入了妖力,所以你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输妖力?”可是上次她受伤,他也为她输妖力了,她仍是感觉疼痛,这次她受的伤更重,她恢复的却更快了,这是怎么会事? 清漓眸光闪亮,问道:“我感觉我的妖力好似有了大幅度提升。” 离殇眸中情绪不明,嘴角上翘,“那不是好事吗?” 话虽如此,但这着实有点奇怪。 清漓再次张唇,想要询问原因,这时,离殇说道:“既然你没事了,那就好好休息,北冥过几日才能好,我将流风留下保护你。” 清漓细长的睫毛扑闪着,说道:“不闭了,我自己会注意的。” 离殇听此,也没有多说,“那我就先离开了,你好好休息,后日的万妖大会,同我一起出席。” 清漓点了点头。 离殇转身,瞬间消失。 现在夜色已深,但是清漓却毫无睡意。 她向殿外走去,门口多了几个生面孔,应该是离殇将那几个受伤的侍卫换了下去。 清漓走出未央宫,走到一片绿草茵茵的空地上,手中凝聚妖力,她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妖力比之前强了一倍不止。 她之前听小萌介绍知道,妖力划分为十个等级,下三境,中三境,高三境,无上境。每个境界,也有上中下之分。 她之前的妖力在下三境三层下,现在可能已经达到中三境二层中了。 要知道,重伤她的妖界大长老元衡,妖力也仅仅达到中三境三层上。 她怎么会一夕之间,强了这么多!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知道这一定和离殇有关,只是离殇好像不想告知她原因。 清漓指尖向远处的水潭弹去一丝妖力,水潭瞬间波浪翻腾,水柱直冲云霄。 若是之前,她绝对做不到! 虽然她现在无故变强,但她仍然想要更强。 离殇外显的妖力,据她猜测至少也上了上三境下层了。 其他几个妖王肯定也不输他。 比她强的人还很多! 清漓盘腿坐了下来,巩固一日之间猛增的妖力。 清漓周身妖力环绕,冒出淡淡莹光。 银色的光芒洒到清漓身上,清漓本就有些妖艳的脸在晨阳的照射下变的更加光彩照人。 清漓半瞌的眸子睁了开来。 清漓动了动脖子,从草地起身,清漓一夜未睡,一直在修练妖力,但她仍然精力充沛,也许是因为她妖力上涨的原因,这就是强大所带来的身体上的变化。 清漓手上掐了个妖术,水柱出现,自发将清漓的手脸净了,清漓手指微动,她脸上的水珠与与净脸的水柱一同消失了。 清漓走回殿内,本想叫小萌的名字,却猛的想起,小萌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她眸子向殿内扫去,将一旁正在收拾桌台的小侍女喊来,说道:“你去给我端些餐食来。” 小侍女躬身,恭敬答道:“是。” 清漓走到玉凳前坐了下去。 虽然她现在并不饿,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想吃些早膳。 清漓的眸子向门口看去,刚刚那个侍女已经返回来了。 那侍女将她用妖力带过来的餐食放置到桌子上,说道:“您请用膳。” 清漓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那侍女赶忙离远了些。 清漓简单用了些餐,张了张口,口中的“小萌”二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看着她身旁的那个一身淡粉衣裙,五官清秀的小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连忙俯身答道:“奴婢明叫小颖。” 清漓点了点头,声音清朗若玉石相击,说道:“将这些先撤下去吧。” 小颖连声道:“好。” 清漓瞬移到她修练妖术的小殿,这个小殿内的摆置,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促进妖力修练的功能了。 但这里胜在比较清净,并且这里木制陈设所散发出来的淡淡幽兰香气,有宁心的作用。 清漓走到一旁的软垫开始修练。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日。 日光明媚,阳光和暖。 清漓换上了一身颇为大气的黄色裙子。 裙摆层层叠叠,领口绣鞋凤凰图案。 小颖眸中光亮闪过,说道:“您这一身真是亮眼。” 清漓蹙了蹙眉头,她并不喜欢出风头,今日的万妖会她只想低调行事,却没想到离殇给她拿来了一身颜色招摇的衣服。 离殇昨晚送来时,她本想婉拒,谁知离殇说:“你现在代表的是我们北妖宫的脸面。” “明日东南西,中四大妖王全会来,不能在服饰上丢了我们北妖宫的气势。” 清漓无奈,问道:“妖界不是只重视妖力吗?” 离殇当时轻笑一声回她:“平时是那样,但是万妖会不同。” 清漓只能道:“好。” 清漓结束回忆,向殿外走去。 139圆溜的小眼转了转。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结束回忆,向殿外走去。 妖宫这几日的防卫很是严密,几乎每个路口与宫殿口都会有几个妖兵看守。 清漓向妖宫中心的仪事场走去。 她的身边走过形形色色的宫人。 踏着青石小路,伴着凉爽微风,一个手拿松果的小松鼠跑到了清漓前头。 那松鼠通身雪白毛发,两只小小的爪子放到嘴前,小巧的唇瓣一张,“嘎嘣”一声。 松果被那只小松鼠咬开了,它的小嘴动了动,松果瞬间消失,只剩果壳留在它脚边。 清漓本想直接越过小松鼠,谁知小松鼠听到她的脚步声后暼了她一眼,鼠眼闪过一道微光,它瞬间跑到了清漓身边。 清漓怔愣片刻,刚想将小松鼠挥开,这时小松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清漓肩头。 清漓蹙了蹙眉头,想用妖力将小松鼠震开,毕竟现在群妖尽现,这个是何物甚还不得而知。 小松鼠查觉到清漓的意图,灵活的闪避开了。 清漓感知到这只小松鼠没有妖气,放下些心来。 但看这个小松鼠机灵的样子,又不像普通的动物。 清漓目光和缓了些,她又看了一眼小松鼠,准备直接离去,不想去管它,谁知小松鼠再一次跟上了她。 清漓睨了一眼小松鼠,脑中千回百转。 清漓想直接将小松鼠甩开。 清漓运转妖力瞬移,但是小松鼠依旧不迹不徐的跟在她身后。 这个松鼠应该快要修炼成半妖了,否则不可能跟得上她的速度。 清漓再次思量片刻。 这个小松鼠一定是有主的,既然它要跟着她,那便跟着吧,说不定到了仪事场它寻到自己主人就走开了。 清漓瞬移到了仪事场入口,门口站着成排的妖兵。 清漓将之前离殇拿给她的身份牌递给妖兵,妖兵连忙向清漓行了一礼,放清漓进去了。 此时,离殇坐在仪事大厅的首位。 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眉目深邃,下颚弧度优美,一身玄色稠袍,面目俊秀的男子。 那男子与离殇交流,完全不输气势,清漓猜测应该是一位妖王。 清漓向四周环顾,除了这个妖王率领的几个族长落了坐外,其他的几个妖王的位置都还没有妖,约莫还没有来。 但这已过了万妖会开始的时间,难道他们想落离殇面子,故意来晚些? 清漓不解。 离殇这时已注意到了她,见她过来,分了一丝妖力传音给她,让她坐到他下位第一个位置。 清漓蹙了蹙眉,那个位置一般都是妖界重要的大将,或身份贵重的人所在的地方,她根本没有资格坐到那里。 但既然离殇说了,很有可能他已将位置安排好了,若她坐到其他座位,说不定会占了其他妖的地方。 清漓掩下眸中神色走了过去。 清漓侧眸往身后瞧了瞧,刚刚啃松果的那只小松鼠,现在已经没了踪影,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清漓瞬移到离殇下首的位置,曲身准备坐下,离殇身边的那个妖王说话了,“这位是?” 离殇轻笑一声说道:“我前些日子外出时结识的一个小妖,妖力不弱,所以我便将她纳入我麾下了。” 清漓现在的妖力在妖界算的上是厉害的,所以离殇的话很容易就将那个妖王相信了。 那个妖王看了眼清漓,说道:“中三境三层下,妖力确实不低。不知一会会不会派她出战” 离殇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说道:“我已安排好了出战人员,到时你只管等着便是。” “听说鹰族的大将连佑已经突破到中三境下层了,我自然会为他挑一个匹配的对手。” 清漓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原来离殇身旁的那个玄衣男子是鹰王。 “中三境三层上?”这在妖界很是厉害了! 据她这几日的了解,妖界突破上三境的妖屈指可数,并且突破上三境后,妖力便可以隐藏了,若他们不显露,其他的妖是看不出来的。 她从侍卫口中了解到,离殇是三年前突破的上三境,所以她才会自以为离殇的妖力是上三境下层。 因为妖力越强越难突破,三年突破一境的可能性很小。 但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他真实的实力如何她并不知晓。 清漓感受到了一道打量的目光,她抬起脸庞去看,瞳孔微缩。 梦殇竟然不知何时来到了仪事场,梦殇的眸子瞥见清漓时也有些惊异,他本想冲过去,但看她的坐位,应该是离殇手下之人并且职位不低,他压下心中的疑虑。 走向离殇身侧的另一个高位落了坐,他身后的一行约莫一百个妖也随之落了坐。 离殇看了眼殇,说道:“狐族今年又状大了,听说已经将周围小族悉数吞并。” 鹰王也眸含锐光看着梦殇说道:“你们狐族今年带来的这些人,妖力都不弱,竟然有两个中三境上层的了,也不知何时突破的,这消息封锁的够严密的。” 梦殇露出狐狸笑,摇了摇手中折扇,说道:“鹰族的中三境大将可比我们多,鹰王又何须多问?” 离殇也说道:“想必这次的万妖会定能出人意料。今年的中三境三层的妖明显多了。” 梦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结果如何,等比赛开始了自见分晓。” “赤虎族吞并的种族可比我们多。” 离殇启唇,刚要说话。 这时,另外的两个妖族也瞬移了进来。 蛇王竖瞳阴冷,向场内扫视了一眼,瞬间移动到了高位。 最后一个妖王是树族,令清漓比较意外的是,树族的长老是个女妖。 但妖界武力位上,在这里妖力就是一切,所以只要妖力够强,那么无论男妖女妖都有资格成为妖王。 树妖王及她身后的妖也一同落了坐。 参加万妖会的各妖已经基本齐了,上位作者五大妖王,下首作者各族的首领,当然,清漓这个被安排到下首的状况外的妖除外。 刚刚跟着清漓的小松鼠,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万妖大会,它圆溜的小眼转了转。 140力不从心。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坐在下位的一个妖惊异喊道:“怎么有只松鼠?” 下位逐渐开始窃语。 有一个黑衣小妖发动妖力,想要将小松鼠抓住,他刚将妖力挥向小松鼠,就被突如其来的妖力震飞。 他身前的桌子被掀飞,果、食洒落一地。 黑衣小妖后方的妖也无辜受到波及,摔倒在地,场地一片狼藉。 离殇蹙了蹙眉,挥下去一道妖力,下方顷刻间恢复正常,地面整洁,桌椅整齐,倒地的小妖,也回到了原位。 那只小松鼠没有理会重妖的眼光,穿过群妖,朝着唯一的女妖王梦怡跑去。 梦怡下巴微抬,在高位上俯视下方群妖,袖口亮光熄灭。 将下位小妖震飞的,赫然就是梦怡。 她见小松鼠飞奔过来,展开双臂,小松鼠跃到她的怀里。 小松鼠的圆溜溜小眼往清漓那里望了一眼,接着朝着梦怡“哼唧,哼唧”叫了几声。 梦怡眸含深意暼了眼清漓。 清漓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对危险的直觉很敏锐,虽然不知那个女妖王在打什么主意,但她还是小心些为上。 她既然能当上妖王,那实力定是不俗。 清漓的眸内淡红色亮光一闪而逝。 万妖会虽然只是妖力的比试,输赢没有任何奖罚,但是若是这在万妖会中夺得第一,那么势必会使更多小族信服,前去归属的族类也会更多。 因此万妖会还是很重要的。 离殇当任妖王后,他麾下的妖族已经连续两次夺冠,虽然他的势力因此壮大了很多,但是却遭到了另外四王的忌惮,他今年组织召开万妖会的目的并不是赢,而是先将另外四王稳住,最后逐个击破。 离殇轻笑一声,瞥了眼梦怡,眸中带着些警告之意,梦怡眼神凌厉,丝毫不惧。 离殇收回目光,将众人思绪拉回万妖大会上,说道:“每年的万妖会内容几乎相同,不如这次我们来玩些不一样的。” 蛇王冷笑一声,眸光阴翳,声音冷寒,说道:“万妖会自古以来都是妖力比试,你竟然想篡改内容。” 鹰王面上带着假笑,看向蛇妖,说道:“这万妖会我早就感觉无甚意思,不妨先听听离殇想要如何改。” 离殇眉目凉凉,声音清亮,说道:“妖力比试自然不会舍弃。我们在妖力比试的基础上加些赌注,就以边城的管辖为赌注。” “边城动乱想必大家都心中有数,以比试结果来平息动乱,决定归属,当然归属权不是固定的,若下一次比试,另一方夺得胜利,那边城归属权就交付于胜利方。” “你们看如何。” 梦殇狐眸幽深,思量片刻,率先开口,“不错,这确实挺有意思。” 鹰族妖王天鹰也符合道:“这确实是不错的主意。” 蛇族妖王镜夜,垂眸沉默,亦没有反对。 树族妖王梦怡垂着面庞,逗弄着怀中“唧唧”叫的小松鼠,声线悠扬悦耳,淡淡道:“可以。” 妖界的五王分占妖界五方位,他们都不想轻易开战打破平衡,让其他几王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五王中赤虎族妖王离殇实力最为深不可测,其他几王虽然有所忌惮,却也不敢轻易联合。 因为一旦打破平衡,那么最后胜负实在难料。 并且即便是联合了,谁做那个主事者之事上,势必也会起纷争。 不如静观其变,养精蓄锐。 下位的小妖们见上坐的几大妖王都达成了一致,自然不敢有异议,全部端做,等待比试开始。 离殇吩咐旁边的侍卫将比赛内容传达了下去。 离殇本来打算让他麾下的锦毛狼啸鸣出战,却没想到吞天鼠流痕擅自上了妖比台。 离殇面上有些阴翳。 离殇占据北界,与他先进行比试的是东界鹰王天鹰。 鹰王天鹰这时说道:“没想到你第一场就派出你方大将流痕了,莫不是还有后招?” 离殇没有答话。 鹰族走上妖比台的是鹰族一个中三境二层下的妖。 流痕是中三境三层中,并且他实战经验丰富。 流痕在气势上就胜了鹰族的那个小妖一大截。 鹰族小妖知道自己不是流痕的对手,所以他率先发动攻击性妖力波,击向流痕。 流痕手中凝聚强大妖力挥向那个小妖。 鹰族小妖瞬间被击飞,撞上擂台周围的透明结界之上。 鹰族小妖抬手捂住被妖力击到的胸口,想要起身。 流痕却再一次凝聚妖力挥向他,他彻底失去意识。 比赛结束,妖比台周围的结界打开,那个小妖被抬走。 清漓眉眼蔓着笑意看了眼离殇。 离殇却全无喜色。 离殇本意是让流痕在后半场再出战,谁知他却提前出战了。 比赛极为耗损妖力,现在一个比流痕低了四个层次的妖,流痕却使出了一半的妖力去对付。 这样下去,等到流痕与同层次的妖战斗时,势必会力不从心。 离殇有些气闷,流痕之前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在大事上也是可以分的清轻重的,这次怎么会如此急功近利! 此时,流痕眸子向下方扫了一眼,等待北界的下一个妖上台。 流痕迫切想要结束战斗,获得胜利。 前两日他知晓元霜被关在凝妖牢后,特地去求了离殇,但是离殇却将他赶了回去。 妖力强大的妖在宁妖牢呆一月也势必会出事,何况是妖力本就算不上强的元霜。 别说一月,恐怕十日她都撑不过。 为今之计只有借着功劳来向离殇请求了。 流痕眸中的噬血光芒更盛。 他看着又一次上台的这个妖,他一眼便看出来这个妖的妖力是中三境一层上了。 鹰族派这个妖力低微的小妖,明显是想要消耗流痕的妖力。 流痕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他嗤笑一声,他既然敢违抗离殇的命令提前出战,必然是有取胜的把握的。 既然鹰族不怕折损,那么他就多伤几个妖,帮他们清理清理弱妖。 那个小妖一上场流痕就发动攻击,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流痕的眸中闪过惊色,低声呢喃:“怎么会?” 141血水将比试台染红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流痕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他嗤笑一声,他既然敢违抗离殇的命令提前出战,必然是有取胜的把握的。 既然鹰族不怕折损,那么他就多伤几个妖,帮他们清理清理弱妖。 那个小妖一上场流痕就发动攻击,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流痕的眸中闪过惊色,低声呢喃:“怎么会?” 流痕的妖光散去,鹰族小妖竟然毫发无伤! 坐在上座的离殇眸中也浮现惊异之色。 鹰族的那个小妖淡淡一笑,说道:“这次该我了。” 然后它凝聚妖力挥了出去。 流痕急忙躲开,他没有想到这个中境一层的小妖,竟然可以抵挡住他的攻击,并且毫发无伤。 他看着那个鹰族的小妖,星眸明灭,调动全身的妖力,去攻击那个鹰族小妖。 鹰族小妖竟然仍是毫发无伤。 鹰族小妖,趁流痕惊异之际,再次发动攻击。 流痕惊险躲开,胳膊受了些轻伤,他本想还击,谁知这时那个鹰族小妖收起浑身妖力,嘴角勾着笑认输了。 他悠然的下了比试台。 流痕的妖力耗损了很多。 接下来又连续有几个中境一层的小妖上了台与流痕对打,但他们全都是在中途退场。 观台上的离殇面色不明。他身旁的一个小侍走了出去。 流痕也有些许的烦躁,他没有想到这几个中境一层的小妖防御力竟然提升了这么多,竟然可以抵挡此他们妖力高出了好几个境界的他的攻击。 观看比试的鹰王笑了一笑。 其实按他起先的安排不会这么快就让那么多中境一层的妖上场。 但是既然流痕提前行动了,那么他也变改变了一下行动计划。 他之前特意寻人找了一些防护的法具,本是用来消耗前面一些小妖的妖力,流前面的小妖击退,直到攻击到流痕。 没想到流痕竟然提前出场了,那么这些防御的道具便都用到流痕身上了。 流痕的妖力已经渐渐消耗殆尽,这时对方派出了鹰族大将怀枫。 怀枫的妖力本来与流痕是同一个境界。但是现在流痕的妖力已经被消耗完了,明显处于劣势。 流痕的额角冒出丝丝汗意。 离殇始终紧蹙着眉头。 怀枫上台后率先发动妖力攻击。 流痕惊险躲过,谁知怀枫的攻击接二连三的朝流痕冲去,流痕眼见躲闪不及,他身子醋呛向后退。 怀枫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再次发射妖力,妖力直接向他的面庞冲去。 流痕在空中翻转,躲避攻击,却仍然没有躲过,他被打到结界壁之上,倒地不起,被抬走。 鹰族妖王天鹰看向离殇,眸中带笑,说道:“不知你的后招是谁,现在你方的大将雪豹族族长青枫据我所知没有在城内,二将流痕现在已败,三将天麓族族长银陵也被你派了出去,其他的几个中境妖的妖力应该都在我方怀枫之下。” 离殇沉默片刻,现在场上唯一一个达到中境二层的就只剩清漓了。 但是清漓现在对妖力控制还不熟练,并且妖力也比怀枫还低一阶,也不是怀枫的对手。 鹰王向离殇带领的北界参赛者方向看了一眼,故作疑惑,再次开口,竟然只有一个中境中层的了,莫不是打算派她上场。 离殇瞥了清漓方向一眼,对鹰王天鹰说道:“哈哈,稍后便知道了。” 天鹰听此,蹙了蹙眉,以为离殇还有准备。 谁知,又过了会儿,北界仍然无人上台。 下位的小妖们开始低语。 上位的几个妖王面上也出现不耐。 离殇眸中狂风呼啸,现在只能先派出清漓了,他转头看向清漓,就在他刚要叫清漓时,有妖飞驰上了妖比台,离殇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了。 此妖一身骚包红衣,面上懒懒,嘴角带着不羁的笑,说道:“呦,没想到流痕竟然输给了你,真是越来越不济了。” 怀枫中划过一但异色,据他们了解,天麓族银陵早前便被离殇派了出去,几年都没露过面了,也不知现在实力是否有进一步提升。 怀枫面上凝重,冷冷道:“据我所知你妖力在流痕之下,你连流痕都敌不过,还敢向我挑衅,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银陵冷哼一声,说道:“谁活的不耐烦,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 银陵手中妖力成旋,妖光大盛挥了出去。 怀枫亦凝聚全身妖力于身前,和银陵挥出的妖力相击。 两股同境界强大妖力相撞,显出势均力敌之势,怀枫与银陵的衣摆与发丝向后摇摆,结界在的水潭,水柱冲天。 他们二妖的面庞渐渐扭曲,持续了将近一刻钟,银陵的手臂艰难向前推去,怀枫身形微晃,紧紧咬着牙。 银陵双目赤红,大叫一声,妖力加强。 怀枫飞了出去,撞在结界之上,胸口的衣襟染红。 银陵轻笑一声道:“现在,是谁活够了呢?” 银陵瞬间移动到怀枫身边,面上带着嘲讽之意。 怀枫眸中墨色晕染,嘴角荡漾出一抹狠意,说道:“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 怀枫半阖了下眸子,身体猛然站了起来,胸口的伤瞬间恢复正常。 银陵面上大惊,说道:“怎么可能。” “我的妖力强劲,即便是几大妖王也不可能瞬间恢复,你是怎么做到的。” 怀枫面目狠厉,他手中再次凝聚妖力,大吼一声,向银陵攻去。 银陵不敢大意,收敛心神,脚尖使力,跃到半空。 他刚躲过怀枫的攻击,怀枫再次将妖力光团挥了过去,他伸出双臂,挥出妖力,再次与怀枫的妖力相互冲击。 他蹙着眉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怀枫的妖力明显已经全部恢复,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他的妖力已经有了损耗,他若是仍然和怀枫拼妖力,势必处于劣势。 银陵紧紧看着怀枫,谁知怀枫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 银陵心生警惕,全身戒备。 他瞳孔微缩,再次向空中跃去,他的脚刚离地,猛然吐出一口血水,面色瞬间惨白,血水将比试台染红。 142妖力却堪比几大妖王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原来怀枫刚刚打出的妖力在银陵背后回了个旋,趁银陵心中松懈之时,再次击向他。 银陵生生受了这一击。 怀枫面上浮现诡秘的笑,说道:“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银陵面色大变,他知晓他现在躲不过这一击。 于是他不顾身上伤势。面目扭曲,将仅剩的妖力凝聚成团挥向怀枫,自己再次承受了怀枫的一击,彻底昏死过去。 怀枫以为银陵的妖力团是要抵挡他的攻击,不料银陵的妖力是冲向他的,他一时没有防备受了银陵的妖力攻击,嘴角溢出血滴,单膝跪地。 这场虽然银陵败了,但是怀枫也受了很重的伤。 怀枫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的伤口再一次愈合。 怀枫嘴角嗜着笑向场内望去。现在北界的两名大将都已倒下。 几乎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他轻笑着说道:“可还有人要上来。” 清漓内心有些动摇,她现在的妖力虽然是中境二层下,但是她从来没有合同境界的一对打过。 她有些想要去试试,但是这个怀枫在是有些诡异,不管多重的伤他都能瞬间愈合。 并且她的妖力本就比怀枫低。她几乎没有取胜的可能。 清漓低垂着眼睫毛,眸中泛起波澜。 清漓最终还是站起了身子,向妖比台走去。 离殇的目光射向她,离殇的面容严肃,带着阻止之意。 离殇启唇刚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清漓纵身飞上了妖比台。 现在即使离殇,想要制止,也已经晚了。 妖比台周围的结界再次封住,怀枫扫了一眼清漓,说道:“之前倒是没有见过你,妖力中境二层下,实力不错。” “但你对上我绝对只是送死,给你一个认输的机会,立刻认输。”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清漓眸中含着冰,声音冷冽说道:“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清漓直接动手向怀枫攻去,怀枫手中妖力化成了利刃向清漓袭去。 清漓凝聚妖力瞬间躲开,怀枫心中震惊,清漓本来仅仅是中境二层下的实力,但是她所发挥出来的妖力却远远比中境二层下强,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不得而知。 清漓躲过怀风的攻击之后,趁着怀枫愣神的功夫,饶到他的身后,打算给他一击,怀枫意识到清漓的意图。 运转妖力闪身躲过了清漓的攻击。 清漓虚晃一招,再次,向他心脏周围攻去。 怀枫闪身躲避,速度却比清漓的慢,生生受了清漓的一击。 清漓知道他的身体能够瞬间愈合,所以她在怀枫身体还未愈合之时,再次攻打同一个位置。 怀枫再次受了一击。 怀枫完全处于被动,他面目狰狞,凝聚妖力想要还击。 清漓速度极快,闪身躲开。 再次给了怀枫一击。 怀枫身上的伤口这次没有愈合,怀枫彻底被清漓里怒。 他双目赤红,凝聚妖力,化成数百利刃,向清漓攻去。 清漓身前凝聚一个红色的妖力屏障,挡住了怀枫的攻击。 场上的其他妖也都十分震惊,清漓明明只是中境二层下的实力,但是发挥的妖力却堪比几大妖王。 143我可不是你的手下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凝聚妖力学着刚刚怀枫的攻击方式,也将妖力凝聚成了数百利刃,利刃的尖端发出盈盈寒芒。 清漓眸中光华一闪而逝,面上严肃,向怀枫攻去。 怀枫面上带惊,步步后退,凝聚妖力躲避清漓的攻击。 但是清漓凝聚而成的妖力刃,好似疾风骤雨一般,紧紧地追着他。 怀枫躲闪不及,妖力利刃穿透了他身前的妖力保护屏障,万千利刃向怀枫的身体蜂拥而去。 怀枫的身上被刺了万道伤口,血水如柱。 怀枫面目狰狞,静立片刻,他的身上泛出淡淡黑色的光芒,他身上的伤口再一次奇迹般地愈合。 但是还没等他长好,清漓下一步的攻击又袭了上去。 因为怀风实在是有些诡异,所以清理才想出这个方法。 只有在他伤口自动愈合之前,再次将他的伤口弄裂,才可以阻止他的妖力恢复到全盛。 怀枫的伤口血流不止,他的双目瞪大,唇瓣大张,凄厉惨叫一声。 清漓蹙眉正在犹豫,要不要再给他加上一击。 怀枫的身体猛然发生了爆炸,血肉模糊。 看台上的鹰王,双目赤红,连忙终止比赛。 东界的小妖将怀枫抬了下去。 鹰王一脸怒色,看着清漓,手上白色光芒闪现,向清漓挥去。 清漓双瞳微弱,显然没有预料到鹰王竟然偷袭。 清漓还没来的及去躲,离殇便拦下了鹰王的攻击。 离殇双掌成拳,蹙眉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鹰王声中似含了烈焰,厉声说道:“怀枫现在身受重伤,那伤已经损伤到了他的妖脉,全都是她害的,我杀她报仇有何不可!” 离殇面上青筋泛起,说道:“这本就是比赛,生死不论。况且我方两名大将也有折损,若真要算起账来的话,也应该是我去算账!” 鹰王怒吼道:“这怎能一样,流痕与银陵虽然受伤严重,但是只要用妖力治疗,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怀枫现在已经损伤到了妖脉,不是简单的妖力治疗便可以恢复好的。” 离殇嘴角勾勒起嘲讽的弧度,说道:“刚刚清漓只是简单的妖力攻击罢了,根本不至于损伤他的妖脉,依我看他身体的自爆应该是另有隐情吧。” “鹰王确定要让我多说吗?妖族没有哪个种族拥有自动愈合的能力,但是怀枫之前所受的伤却全部自动愈合,就连银陵昏迷前全力的一击,怀枫都能顷刻间恢复正常。” “他身体爆炸应该是他自己的原因,若是深究下去,东界的颜面恐怕会不保。” “他为何自爆,我想鹰王应该心知肚明。” 鹰王满脸怒容,侧首,咬牙对他的下属说道:“将怀枫带下去治疗。” 离殇说的没错,他在比赛前特地让怀枫服食了一种天地生长的灵草。 那个灵草对伤口恢复具有奇效,据说无论受多重的伤都可以瞬间恢复,但是他却没想到灵草竟然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以致损伤了怀枫的灵脉,东界中境二层的妖本就不多,现在若是怀枫的灵脉不能恢复,那北界将处于劣势。 真是得不偿失! 鹰王拂袖而去。 这场比赛大家都心知肚明,胜利的是清漓,也就是北界。 渐渐地日赴西山,天色昏暗。 北界与西界的比赛放在了明日。 几大妖王率先离去,梦殇离去前看了清漓一眼,眸中情绪不明。 其他的小妖们也纷纷离去。 离殇走到清漓面前,面上带着宽慰之色,声线朗朗若山涧清泉,“我送你回去。” 清漓微一点头,说道:“好。” 伴着摇曳的微风,清漓与离殇心思各异。 离殇忽然停了下来,双手附在清漓肩上,声线沉重,“明日比试定要小心。” 清漓轻笑一声道:“当然了,我还不至于为了个比赛,让自己重伤,况且…” 清漓抬眼看了看离殇,将他的手臂从她肩上拿下,说道:“我可不是你的手下。” 清漓话落,转身,瞬间走进未央宫。 清漓的面色不似刚刚一般轻松,她下定决心,必须要赢得比赛,就当是临走前还了离殇的恩。 离殇瞥了眼清漓的背影,也转身离开了。 清漓走到桌前饮了杯水,便上床休息。 清漓脑海中浮现今天发生的事情。怀枫本来是比她强的,可是她却胜了怀枫。 以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她所发挥的实力应该超过了中境二层。 她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她又想到被元衡打伤的事,她当时醒来之后,妖力大增。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她的心口好似堵了一般,沉甸甸的。 每当她使用妖力时,她的心口就会产生异样的感觉,清漓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离殇当时说,她受伤恢复,并且妖力上涨,是因为他为她输了妖力。 这明显便是假的! 离殇为何要说谎。看离殇样子,并不像会害她。 况且若是离殇想害她,那又何必救她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清漓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一桩又一桩的事让她心神烦乱,她妖力的事且先不说,明日她还得寻机去询问梦殇玉佩之事。 看梦殇今日的反应,应该也是认出了她。 梦殇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今日的天空死寂一片,没有皎洁的明月,也没有形态各异的群星。 直到后半夜清漓才进入了梦乡。 天色微亮,清漓睁开了朦胧睡眼,她穿好衣服,收拾好妆容,怀着心事。向万妖会的场地走去。 一路倒是很平静,只是在万妖会门口,她碰到了梦殇。 清漓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梦殇却径直向场内走了进去。 清漓蹙了蹙眉头,也走了进去。 清雅的声音传到清漓的耳中,原来是梦殇用妖力传音给她,让她在今天比试结束之后,等他。 清漓一脸平静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 离殇已经入了坐,余光向下方扫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在看清漓,过了会儿其他妖王也已经到了。 今日的比试再次开始。 144一统妖界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先上妖比台的是两个下三境三层上的小妖。 因为他们两个势均力敌,所以打得难舍难分,过了很久,大家看的都疲惫了,他们才分出了胜负。 北界的(即离殇麾下的)这个小妖,胜了西京的那个小妖。 西界又上了一个同境界小妖,几招下来,这次败的是北界。 北界与西界轮流输赢,比赛如火如荼。 清漓目不转睛地看着妖比台,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已经过了好多场,这时,西界好像按耐不住了,上了一个三境中层上的。 清漓知道这个时候也该她上场了。她放下手中正在拿着的一个圆润水果。飞跃上了妖比台。 西界中境二层上的大将苍蓝,眸光凌厉看着清漓。他昨日看了清漓的比试,知道清漓的妖力比一般中境二层的妖力强大,所以他内心警惕丛生,他时刻防备着清漓。 比赛是可以带武器的,但是妖界的妖一般都习惯用妖力凝聚成的利刃很少有妖使用武器。 但苍蓝却不同,他手中拿了一把黑色的大刀。 那大大刀闪出淡淡光芒,看上去很是慑人。清漓手中也拿着自己的宝剑,虽然她的宝剑是人界的,但是却可以承受住她灌输的妖力。 有了宝剑的加持清漓信心倍增,她率先出招,剑尖直苍蓝的心口。 苍蓝将自己手中的大刀,挡在自己的身前。 眸中冷冽,将清漓手中的宝剑,拨到一旁。 清漓连忙向左侧移步,因为有武功的加持,所以清漓暂时并没有处于劣势。 因为清漓的妖力运用仍然不是很娴熟,所以随着苍蓝的攻击,清漓步步后退。 苍蓝步步紧逼,清漓渐渐有些焦急。 虽然不知为何清漓今日的妖力与昨日相比降了许多。但这对他来说是个好事。苍蓝运转一粒,在空中翻了个身,大刀直直砍向清漓脖颈。 清漓身体下蹲,闪身避开了刀锋。她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 清漓的焦躁愈加浓郁,也许是因为她的情绪波动太大,致使她隐藏的妖力涌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清漓的胸口发出了一点淡淡的红芒,那个红芒一闪既逝,没有任何妖发现也没有妖看到离殇的胸口同时发出了一道淡淡的光芒。 清漓感觉自己的疲惫一扫而空,力量再次恢复。 她双眸放光,挥动妖力,向苍蓝攻去。 苍蓝快速移动到妖比台边上,躲开清漓的妖力攻击,却没想到清漓这次的妖力攻击猛了很多。 清漓的妖力突然上涨,难道她是吃了什么暂时提升妖力的东西?苍蓝蹙眉思考。 清漓却不等他想完,她将全部的妖力凝聚到她手中的宝剑之上。 她手中的剑,脱离了她的手掌,在空中幻出无数的幻影,向苍蓝刺去。 苍蓝面色大变,双目瞪圆,睫毛颤抖,企图绕到清漓身后,但是清漓手中的宝剑,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追着他,他退无可退。 他运转妖力使用幻影步,向清漓冲去,试图用清漓的身体来抵挡清漓宝剑的攻击。 但是宝剑不受他的迷惑,宝剑在清漓身侧停留一会儿,好似在观察应该从哪里下手。 苍蓝还没来的及喘息,宝剑向吃了枪药一般,疾驰向他。 苍蓝知道自己不敌,所以他在宝剑刺到他面庞之时,率先转身认输。 苍蓝说道:“我输了。” 清漓收起了她全身的妖力,上座的几大妖王也很震惊。 清漓的妖力怎会如此之强,若昨日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那今日又是为何? 妖界提升妖力的灵植,一般都会对妖体产生很大的破坏,一般的妖不会轻易去服用,并且所有的灵植,最多只能服用一日,不能连服。 清漓的妖力实在有些太不正常。 本来离殇就已经非常强了,现在再加上清漓,几大妖王的忌惮之心更重。 女妖王梦怡面色难看,她麾下的大将,只有苍蓝和启天的妖力比较强,现在苍蓝已败,以清漓的表现来看,启天绝对不是她的对手,现在苍蓝已经认输,若是时启天再认输…。 她麾下两个大将认输,实在有失颜面。 梦怡眸中掀起惊涛海浪,她暗暗比较着,若是她与清漓对打,以清漓这两场的情况来看,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梦怡心中烦扰,她怀中的小松鼠翘了翘她毛茸茸的尾巴,好似安抚梦怡。 但是梦怡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清漓身上。 她用眼神示意她的另一个大将启天不要上场。 因为之后他们还要和南界比试,所以她没有办法接连折损两名大将。 于是这一场比试又是清漓,也就是北界胜了。 接下来是西界和南界的比试。梦殇所在的中界比试留在了明日。 因为现在已经没有清漓什么事了,清漓累极,想要率先退场,但是她想到梦殇之前给她的传话,便收起了离开的心思。 清漓无聊赖地在座位上坐着,青葱玉指拿起几粒小果,吃着桌上的东西。 她倚靠在椅背上,抬起眼睫,看了眼离殇。 眸中带着笑意与自得,好似在用眼神与离殇邀功,我替你赢得了比赛。 离殇眸中带柔安抚地看了清漓一眼,好似在赞赏清漓,他们眼神对视片刻。 清漓率先将眸光移开。 清漓看向别处之后,离殇面上的柔色收起,忧色闪现。 虽然这两场都是北界胜了,但是其他几大妖王对他的忌惮好似更加深了。这与他的本意不符。 但是他最终的目的只是想要暂时稳住几大妖王,好好整顿北界。 因此,虽然几大妖王心中也许更加的敌视他,但只要局势稳定便可。 总的来说,这个结果还是不错的。 至少将边界稳定之后,妖界或许可以稳定上几十年,到时他整顿北妖兵。 待北界强盛之后,他便可以一举将其他几界攻下,一统妖界。 离殇想通之后,再次将目光放到妖比台上。 虽然几界都有保留实力,但每界都会有核心大将上场,这一次比试仍是刺探其他几界虚实的好时机。 145被妖力反噬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狐王梦殇所在的南界与鹰王天鹰所在的东界开始此试。 因为第一日比试时天鹰麾下怀枫表现的不同寻常,所以梦殇昨日便对他麾下的两位大将嘱咐过若是情况有异,不要硬拼,但是可以…。 首先上场的仍然是几个低境界的小妖,几乎没有什么看头,因为已经看过两场了,所以大家都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过了一会儿后,清漓再次将目光放到此试台上她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她竟然发现鹰王麾下现在此试台上的小妖,一直都没有换,但是梦殇所在的狐族却换下去三个小妖了。 清漓抬眸看向梦殇,梦殇却一点没有为场上情况着急,一脸的平静。 清漓看着梦殇嘴角的淡笑,不知为何心生冷意,虽然现在是鹰王的东界占据优势,但清漓总觉的梦殇的南界会取胜。 梦殇察觉到清漓的视线,眸子与清漓的眸子对上,清漓慌忙移开视线,再次看向此试台。 清漓眉角挑了挑,台上形势陡然发生逆转,原本占据优势处处压制南界小妖的东界小妖,猛然被梦殇麾下的南界小妖打了下去。 一会儿的功夫,台上竟然发生这么大逆转! 鹰王面色也僵了一会儿,又恢复淡笑,但是等他麾下另一个小妖上场后,他笑不出来了。 鹰王天鹰麾下的小妖又陆陆续续上了五六个,但全部都被一招打下台。 鹰王站起来,怒目看向梦殇说道:“定是你搞了什么小动作,否则你麾下的妖怎么突然就变的这么厉害了。” 梦殇摇了摇手中白色羽扇,说带笑的狐狸眼中冒出冷光,“到底是谁做了手脚,在座的各位都清楚,要不将他们全部拉来检查一番。” 天鹰虽然很想检查,但是,若是一块儿检查的话,那么他使用的手段也就会暴露出来。 所以即使他心中不忿,还是硬生生忍住怒火,语气不愉说道:“但愿狐王遵守比赛的规则,检查就不必了,我相信狐王为人。” 梦殇冷笑一声。 比赛再次开始,这次鹰王直接让他麾下的大将天阙上场。 天阙浑身气势凌厉,将台上的南界小妖,一招便打了下去。 梦殇面上不变,他眼神看了一眼,他麾下大将北辰,北辰会意,飞上此试台。 因为昨日怀峰身受重伤,此时还没有恢复过来,所以东界的大将只剩下天阙一个了。 但是梦殇这还有两名大将。 天阙与北辰互看一眼,眼神交锋片刻。 北辰说道:“承让。” 天阙抱了抱拳,以示尊重。 北辰率先出手,化掌为爪,直接冲向天阙的脖颈。 天阙使用移星换影,躲了过去。 天阙手中的妖力凝结成尖刺,向北辰冲去,北辰面目严肃躲了过去。 天阙再次攻击,北辰凝聚妖力与天阙的妖力正面相撞。 两个人势均力敌,现在仅仅是妖力的比拼,由于他们两个的境界相同,都是中境二层上,妖力也几乎持平,所以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他们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 不过,两人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北辰为了打破僵局,率先闪身后退,被妖力反噬,嘴角滴下一滴血。 天阙妖力没有收回打到结界上,自己也受到妖力反弹,身形晃了晃。 天阙与北辰对峙片刻,天阙率先出手,双手成利爪猛攻向北辰。 北辰步步后退,凝聚妖力想要趁机偷袭天阙,却反而被天阙的利爪划伤。 天阙的利爪带着妖力,所以北辰的伤口血流不止。 北辰不顾他的伤口,手掌背在身后凝聚妖力,猛地向前挥出去,撞到天阙身上。 天阙一直不查被伤到喉中涌上一股咸腥,被他强行的压了下去。 天阙双目充满怒火再次攻向北辰,他的双爪好似最锋利的利剑,冲向北辰的脑门。 北辰蹲下身子闪到一旁,绕到天阙背后,想想偷袭天阙。 天阙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后脚化成利爪。一跃而起,踢向北辰,北辰不察,胸口受到一击。 天阙的利爪穿透北辰的衣服,刺穿北辰身体,北辰连忙后退,血流不止,妖力减弱。 北辰眼看自己处于劣势,全力一击,攻向天阙。 天阙连忙去躲,北辰在这时又将妖力化成利刃刺向天阙,天阙不防,被打了个正着。 天阙气怒想要还击,北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赶忙认输,自己走下了妖比台。 北辰向梦殇点了一下头,梦殇回了一个眼神。 狐族的第二个大将狐羽上场,眸子冷冷看向天阙。 天阙凝聚妖力附在他的伤口之上,将鲜血暂时止住。 狐羽等他一瞬,凝聚妖力与天阙正面比拼。 因为天阙之前已经身受重伤,所以他现在的妖力远远不敌狐羽。 即使他们是同一个境界的。 天阙渐渐落了下风,劣势明显。 狐羽丝毫没有给天阙喘息的机会。妖力团一个接一个的攻向天阙。 天阙单膝跪地,抵挡不住狐羽的攻击。 看台上的鹰王面色冰冷,十分的生气。 比赛前一日鹰王叫来天阙,本想让天阙服食一种暂时增长灵力的药,那种药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但是天阙丝毫不肯听他的意见,他说道:“我的实力不需要靠这些旁门左道,怀枫就是因为服用这种东西自爆受重伤的,我不会服这个。” 鹰王气急,说道:“这药和怀枫服食的那种不一样,没有副作用。” 天阙却冷哼一声道:“你当时便是如此劝怀枫的,结果呢!” 天阙说完直接离开,丝毫没有顾及鹰王脸面。 鹰王当时气急,却又没有办法。 于是鹰王让自己麾下的一些小妖服食了这种灵药,来延后天阙的出场时机,保存一些实力。 谁知梦殇麾下的小妖,竟然发现了灵药的弱点,他麾下的小妖一个接一个的被打下台。 英王再次企及瞥了一眼梦殇,梦殇却仍然泰然自若,嘴角勾着笑。 这个时候,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狐羽一招将天阙打出了妖比台,这一场南界和东界的比试也已经结束了。 146离开离殇的妖宫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今日的比试再一次结束,清漓看向离殇,等妖群散去后,悄悄地走向他。 梦殇却向前走去。 清漓开口:“等一下…” 梦殇驻足,回眸,“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梦殇眼神扫向未散完的小妖。 于是清漓默了,她跟着梦殇一同向外行去。 见到这一幕的妖留了个心眼,离殇与梦殇一直没有交集,但是现在离殇麾下的大将却与梦殇同行,难道这次的和谈是假,离殇与梦殇联手了? 不行,要赶紧去报告给自家妖王。 清漓与梦殇已经走远。 梦殇与清漓到了一个四下无妖的小树林。 梦殇抬手步了一个结界,阻挡其他妖闯入。 清漓说道:“我想问一下关于玉佩的信息。” 梦殇嘴角荡漾着冷笑,他的眸内含着坚冰,说道:“那我还要问问你,你是怎样得到的这块儿玉佩?” 清漓这次也没有瞒他,直接告诉他,“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梦殇说道:“你母亲是何人?” 清漓说道:“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我,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宁馨。” 梦殇大惊,前期狐王之女便叫宁馨。 三年前狐王将宁馨配给了前蛇王地栾。 地栾阴狠毒辣,并且奇丑无比,宁馨不满,便逃了。 前狐王曾多次派人寻找,却遍寻无果,与她一同消失的是狐族的圣物玉佩。 没想到这块儿玉佩,在清漓的身上。 梦殇说道:“若我所料不错,你母亲应该是我们狐族前孤王的女儿。她因不满前狐王给她订的婚事,所以携带狐族圣物逃离。” 清漓瞳孔微缩,“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梦殇说道:“若是我知道的话,早就把她抓回来了。她离开不要紧,但是狐族圣物必须归还。” 梦想说完,凝聚妖力,想要趁清漓不备,抢夺她脖颈间佩戴的玉佩。 清漓快速闪身躲过。 她目光冷冷看向梦殇,说道:“你做什么?” 梦殇说这本就是我们狐族的圣物,你现在归还于我不是应该的吗。 清漓声音冷冽回他,“到了我手中的东西,便是我的,你休想再拿走。” 梦殇再次想要抢夺,但是清漓却率先打破了结界冲了出去。 清漓力不弱,若是他与她打起来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到时玉佩之事暴露,就得不偿失了。 他的妖后之外,一直悬空,就是因为狐族圣物丢失。 狐族自古以来都遵循着一个规矩,那便是,持有玉佩的妖,是当任狐王的妻子,即狐族妖后。 若是清漓持有玉佩的事,被狐族有心之人得知。 他们很有可能会对清漓下手。 玉佩落到那些妖的手中,对他不利。 梦殇的手攥成拳头,看了一眼清漓的背影,也离开了。 因为天色已晚,所以清漓直接回了未央宫。 现在已经没有她什么事了,离殇忙于万妖大会的事应该无暇顾及她,这是她离开的好时机,所以清漓决定明日便离开离殇的妖宫。 147敢对你大爷我使暗招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睁开双眼时,天色还有些黑,未央宫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清漓坐起身来,套上一身干练长袍,挎着小包袱悄悄走了出去。 在门口值守的侍卫向清漓行了一礼,清漓一脸淡然,手上的小包袱却有些惹眼,侍卫A弯着身子问道:“你这是…?” 清漓佯装愤怒,“我做什么何时需要向你汇报了?” 侍卫A连忙道:“是属下逾矩了。” 清漓冷哼一声,“我只是睡不着去外面转转而已。” 清漓说完,抬腿就走。 待走远了一些,心里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抬起玉手抚了抚胸口。 清漓运转妖力快速地向妖宫门口行去。 因为上次清漓与离殇,一同出行,所以门口的守卫认识清漓。 守卫们没敢拦清漓,清漓站在妖宫门外,窃笑一声,向前走去。 天色已经亮了,清漓走到北界的街道,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到清漓身上,清漓暗自戒备着。 她朝着黄皮书指示的方向行去,因为路途还遥远,所以清漓打算先到食店吃一些东西。 清漓身后,跟着几个小尾巴,她自是感觉出来了,但是清漓却不以为意。 现在没有几个妖是她的对手,若是有妖胆敢捣鬼,她必十倍还之。 清漓将手中剑与肩上的包袱放到黑木桌上。 眼前一阵残影,店小二瞬间出现在清漓的面前。 清漓淡声道:“来几个简单的小菜,注意一定要熟。” 小二虽然对清漓的要求感到不解,但他面上却无波澜,“好嘞,客官,你稍等。” 小二刚一离开,有两个尖嘴猴腮的人走到清漓面前。 “姑娘你一个人呀?” “我们两个陪陪你怎么样?”一身黑衣眯眯眼,眉角带着一大颗黑痣,尖嘴猴腮的妖,边说边抬手,欲要触碰清漓。 清漓冷哼一声连动都没动那两个。不怀好意的小妖就被弹开。 他们摔倒在地,痛呼一声,其中一个骂道:“敢对你大爷我使暗招,可别怪我不客气。” 清漓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们一个,动动手指,他们的头便猛地磕在地上。 “我给你们三秒钟消失,否则…。”清漓冷笑一声,虽然未说,却让那两个小妖恐惧不已。 那两个小妖,连忙爬起来滚了。 清漓抬起杯子饮了一口水,这时脚步声又传了过来。 呵,两个小妖还敢过来? 清漓侧头去看,双眸瞪大,嘴角的讽意也收住了,一脸的僵硬。 “不知你出来是要做什么?” 清漓面色戚戚,旋即又想到,自己有何心虚的,她与他本就是萍水相逢,她仅仅是离开时没有与他告别罢了。 清漓尴尬一笑说道:“我已叨扰你多日,现在也应该走了。” “因为你要主持万妖大会,事务繁忙,所以我没有去向你告别,还望见谅。” 离殇眸色幽幽,凝聚蓝色漩涡:“既然已叨扰我多日,又为何现在离开?” 清漓清咳一声,“我实在是还有些事要办,况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对我的帮助,来日…。” 离殇的面色愈加的黑沉,清漓不敢再说下去了。 “来日怎样,来报答我吗?我堂堂妖王,有何事需要你报答?” “你离开便离开我又不曾阻拦,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知会我。” “你认为我会阻拦你吗?” 清漓默然不语,她就是那样想的。 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离殇对她态度的转变。 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一同经历生死后的互相信任。再到现在的本性释放。 有些事情她并非不懂,她也并非铁石心肠,但是她有她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因此只能在心里对离殇说声抱歉。 清漓沉吟片刻后抬起头,故作轻松说道:“你不会吗?” 离殇神态莫测,说道:“不会。” 清漓舒了一口气,她试图转移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说道:“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这重要吗?” 好吧,气氛更冷了。 这时小二已经将餐食端了上来,因为没有料到离殇会来,所以清漓只点了一人的份。 清漓本想再点一些,离殇却说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因为离殇一直没有离开,所以清漓简单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清漓抬起水润星眸,看向离殇,问道:“你还不走吗?” “我为何要走?” 你不走我走,清漓拿起桌上的宝剑以及包袱,站起身来看向离殇,说道:“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清漓唤来小二,从包袱里拿出银钱,有些心虚地抬眸瞧了眼离殇,这钱是她从离殇的妖宫里顺来的,他应该不会计较这些。 清漓结了账,便向外走去,离殇走在了她一旁。 清漓蹙了蹙眉头,侧头看向离殇,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自是和你同去。” 清漓的双眼含满惊讶,“万妖大会还没结束呢?” “你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开。” 离殇声音清脆,若玉石相撞,“这个就不需要你管了。” 清漓刚出妖宫宫门时离殇就感知到了。 他让银铃暂时代他维持宫内秩序,并召回了雪豹王青风。 因为北界的比试已经结束,按照惯例,他出不出席也已没了关系。 虽然他中途离开有轻慢之嫌,但妖界向来是强者为尊,礼仪观念较淡,他的行事无伤大雅。 清漓却仍是不死心说道:“我并不需要你跟着,况且这仅仅是我自己的事而已,与你无关。” 离殇传音入密对清漓说道,“你不是一直好奇你的妖力是怎样一曦之间变强的吗?” “这全是因为我将我的妖力借给了你,若是你离开我三尺之外,你的妖力便会顷刻消失。” 怎么会这样,清漓不信邪,这是不是离殇为了匡她而编造的谎言? 清漓的额头皱成一个川字,离殇看出了清漓的疑虑,不信你试试。 清漓瞬间发动妖力,继续按着路线走,离殇果然没有跟上去。 清漓渐渐地走到了这坐城的边缘区。 148狐狸特有的风流态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人流渐渐少了些,房子稀疏,土石路,路旁长着一些植物。 风儿轻轻吹过,路旁的树叶微微摇摆。 清漓的几缕发丝也在空中荡了荡,一如清漓现在的心情。 清漓在原地矗立,眼睛向四处瞧了瞧。向旁边的一个空地走去,前方有一个小池子。 清漓凝聚妖力,旁边的小池,水柱擎天,空地上的小草,剧烈的摆动。 清漓勾了勾嘴角,她就知道离殇是骗她的。 但是马上她的笑就僵住了,周围恢复平静,小池一丝涟漪也无,小草也正常的摇摆。 清漓不死心,重新凝聚了妖力,周围刮过一阵凉风,吹凉了清漓心。 她将妖力向前挥出,但是前方没有一丝响动。 清漓颓然地低下了头,若是没有妖力的帮扶,她此行定会艰难万倍。 等等,她手上的红芒再现,妖力回来了! 清漓还没有扯笑,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她一旁的离殇。 离殇眉角带笑,虽然没有嘲讽之色,却让清漓面染红霞。 原来真是她多想了,离殇一届妖王,自然没有理由骗她。 离殇用他惯有的低沉嗓音,语气平淡说道:“现在还让我走吗?” 清漓面带晒意,沉默片刻。 现在她确实需要离殇。若是她一人上路,恐怕没有走多久就死在这危险从生的路途之中了。 “那便麻烦你与我同行了。” 清漓说完,赶忙向前方走去,来也掩饰尴尬的神色。 离殇运转无影步冲到清漓的前方,留下一句,“若是再不不快点儿,天色就黑了。” 清漓这时才想起用妖力来,他们穿过了几个土石道,在天黑之前出了城。 来到了一座村落,不知为何这座村落里的街道上清冷荒凉,没有一只妖。 街道两旁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植物,伴着这漆黑没有星空的夜晚,有些许的阴森。 清漓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事出寻常必有妖。 现在夜还未深,这个村子却空廖寂静,家家户户没有灯火,整个村落都笼罩在黑暗里。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前方出现了一个与周围极其不符的客栈,整个客栈灯火通明,并且还有淡香溢出。 清漓与离殇走近客栈,欢声笑语,从中传出,烦扰着清漓与离殇的耳膜。 清漓挑了挑眉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此时离殇已经迈了进去。 一个体态婀娜,面上妖艳,双眼含情的女子走了出来。 “两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她面上的喜意太盛让清漓很不舒服,她转头,喊了一声:“死哪儿去了,快过来有客人来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瞳孔漆黑,看得人心里发毛。 清漓打量了眼四周,刚刚在店外听着里面很热闹,但是走进之后声音就消失了,好像只有这个老板娘和那个男子两个妖。 清漓的额头皱得更深了,说道:“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的妖住店吗?” 那女子佯装生气说道:“瞧您说的,我们这儿虽然偏僻但也算是这方圆百里内最好的一家客栈了,虽然没有满客,但也是有很多妖住的。” 清漓的疑虑更甚了,这个女子你现在说谎,像这种平常的小店,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妖住。 星期一在考虑要不要直接离开,避免麻烦,这时离殇开口说道:“两间上房。” 那个小二打扮的男子,欢喜的说道:“好嘞,两位请跟我来。”他说完就转过了身。 那男子转过身后,那女子悄悄移动了下脚步,清漓虽然奇怪她为何有这个动作,但也没有深究,随着那个小二向房间走去。 待离殇与清漓走远后,那女子暗骂了一声:“真是馋鬼,幸好我反应快。” 原来那小二打扮的男子转过身之后,表情怪异口中滴出了一口,精莹液体。 那女子移动步子,便是来掩饰滴落在地上的水滴。 清漓虽然跟那小二走了,但是她心里的戒备仍然没有落下。 离殇不可能看不出,这个客栈的诡异,以她对离殇的了解来看,既然他面上无事,那说明这点小事他还不放在眼里。 小二将清漓和离殇领到房间门口之后就离开了。 清漓和离殇对视了一眼,各自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清漓掐了一个诀,黑沉的屋内瞬间亮如白昼。 这个房间没有什么特别的,整体的陈设很是简单,檀木软床,小巧的梳妆台,一个小桌两个小凳,不知为何,镜子特别的大。 清漓走到镜子旁看了一眼,她的身形完全被这镜子映照,一身轻便简袍,发丝因为赶路有些许的散乱,五官精致,眼角带着狐狸特有的风流态。 清漓理了理发丝,将门窗关好,走上了床。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之后。大本来寻常的镜子,出现一个黑衣身影。 清漓将床帘放下,在周身设下一个结界,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已经到妖界有几个月了,之前她每隔一个月,都会回寄一封信,现在她消失这么久,她的父亲镇国大将军庭计一定发现了,这么长时间找不到她,一定很担心。 她现在已是妖了,她的母亲也是妖,即便她找到了她的母亲,找到了回人界的通道,她又真的能回去吗? 若是她们真的出去了,人界与妖界的通道暴露,那么人妖两界势必会大乱。 并且若是她们妖的身份被发现,人界定也不能容她们。 若是她不回去的话,她放不下,她在人界的亲朋好友,她的父亲虽然面上冷俊,但是还是很关爱她的,他妻子已经离他而去,若是她再消失,她父亲定伤心欲绝。 想着想着清漓有些许的烦躁,算了,还是先找到她的母亲吧,之后的事再说。 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竟然没有什么响动。 也不知道那个小二和那个老板娘准备何时动手,她实在是有些手痒,想要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教训一番。 一个低沉淡雅的声音传进了清漓的耳中,“来了。” 149不要开门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全身戒备,不敢大意。 她仍然装作熟睡的样子,在床上静静的躺着。 黑色的人影,从房间的镜子中慢慢地凝聚起来,像烟雾一般,飘到清漓房中,凝聚成一个人形。 他的面上笼罩着黑雾,丝毫看不清他的面庞。 他缓缓地向清漓的床边移动,他的手触上清漓所设的屏障,竟然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 一般来说,只有实力比设结界的人强大,才可以穿过结界。 清漓的妖力现在整个妖界算是数一数二的,除了几大妖王,恐怕没有几个妖,是她的对手。 正在清漓纠结时,那人抬起了他的手,他的手上也笼罩着黑色的浓雾,指甲尖锐细长,泛着淡淡的青色,快速地向清漓的喉咙袭去。 清漓猛地睁开双眼,眸光清明锐利,快速地闪身躲过了那个黑衣人的攻击。 清漓一跃而起,快速地跃到地面。 清漓暗暗凝聚妖力想要趁黑衣人不备,从他后背偷袭。 黑衣人意识到了清漓的举动,侧身躲了过去。 清漓脚尖用力,跃了起来,将妖力砸向黑衣人的头部。 因为清漓的妖力太过强大,所以那个黑衣人,被清漓的威压压得,动不了身。 清漓的妖力正中黑衣人头部,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黑人竟然化作一阵黑烟,飘向房间巨大的镜子,穿过镜面消失了。 清漓走到镜子旁,刚想将镜面砸碎,敲门声阵阵传到清漓耳中。 清漓面带防备,轻声说道:“谁。” “是我,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清朗的音调,清漓一听便知,此人是离殇。 清漓舒了一口气,心神有些许的放松。 她走到门旁,抬起玉手刚要将门打开,离殇的声音再次传到她的耳中。 “不要开门。” 清漓的手猛地顿住。 若刚刚说话的是离殇,那门外之人又是谁,他为何模仿离殇的声音。 清漓退远了些,门外之人好像意识到清漓已经发现了他。 他用力地捶打房门,但是房门已被清漓用妖力封住,归然不动。 门外之人好像知道清漓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所以拂袖离去。 黑夜再次恢复寂静,清漓走到窗棂旁,想要打开窗户,透一下气。 但是迎接她的不是璀璨的星空,而是被不知名的黑色团雾占领的天幕。 有一团黑雾直直地向清漓冲来。 清漓猛地关上了窗户,用妖力力将窗户锁好。 这个小村怎么回事儿? 清漓对妖界知之甚少,所以不敢妄动。 她试探着用传音之法,传音给离殇问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离殇声音低沉,说道:“无妨,今日无事了,先休息吧,明日再说。” “好。”清漓走回床榻合衣躺下。 但是因为诸多事情的烦扰,她仍是没有睡着。 一直到天色渐亮,晨光乍现,清漓起身,穿好衣服,手上光芒闪现凝了个净脸术,手中握着剑,心中警惕,打开了房门。 离殇同时打开房门,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向楼下走去。 昨天的那个老板娘与那个小二,此时正在楼下,不知在说着什么,看到他们来,立马禁了声。 清理目光凛冽,扫了他们一眼,清漓直觉昨日的事和他们二人,脱不了干系。 那个美艳的老板娘,对上清漓的视线,丝毫不显心虚,面上带笑,率先说道:“两位客官,昨晚睡得可好?” 清漓启唇,刚要质问,离殇却用眼神示意她稍安,离殇说道:“不错。” 那老板娘笑意更深,趁机说道:“两位客官今日是否还要歇在此处。” 离殇面上平静,却无端使人感到压迫,他声音仍是清淡。却不知怎的,让听了的人感到手脚发凉,“自然是要住的。” 老板娘搓了搓手心说道:“二位客官,要不要在这里用餐。” 清漓双眸盯着老板娘,好似想要看她露出破绽,语气平和,但又带着几分冷冽,说道:“不必了,我们想要出去转转。” 她眼中含着的笑,却无端让人感到她不怀好意,“好,那客官慢走。” 然后她转旁看向一旁的小二,厉声说道:“送客呀,愣着干什么?” 店小二一脸不满,说道:“哦。” 清漓与离殇走出了这家诡异的客栈。 待清漓与离殇走远了些后,那个小二打扮的人说道:“为什么要将他们放走,若是被其他的妖捷足先登了,可怎么办!并且…。” 那老板娘刚刚的平和面色,被扭曲的取代,怒声道:“你知道什么,这两人实力不俗,若是贸然行动,恐怕我们性命不保。不如让其他的妖先去试试他们的实力,如果他们能平安归来,我们再稍做打算。” 她眸色冰冷,“若是不能不过就是两个妖罢了,我们有没有什么损失?” 小二,喃喃道:“到嘴的补品都放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他见老板娘好似要发怒了,赶快溜了。 昨晚寂寥的街道,今日却又添了几分繁华。 街道上的妖虽然不算多,但也算是有了人烟。 街道两旁,有零星的几个小贩子。 还有零星的几个妖在叫卖,铺子也开张了,一个一个的将店门打开。 他们看到离殇与清漓,两眼放光,走到离殇与清漓面前,一个身材高胖,嘴角带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黑怨,抬起手,想要触上清漓的肩膀,却被清漓释放的妖力震开。 黑怨尴尬一笑说道:“哪位客官来我们店里看看吧,我们店里珠宝首饰,秘宝衣服,应有尽有。” 另外几个妖,也同样地说道:“来我们店里。” “来我们店里。” 清漓与离殇对视一眼,经过昨晚一事,他们自然不会相信这些人,只是因为好客而已。 清漓与离殇,随意地走向旁边的一家店,其余人都叹了口气,目光幽怨地走远了。 清漓与离殇走到的这个店铺,非常巧的,就是刚刚率先说话的那个两撇小伙小胡子,的高胖男子黑怨的店铺。 黑怨紧随在清漓与离殇身后。 150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和离殇跨入店门,黑怨勾了一下唇角,反手将门轻轻地掩上。 清漓和离殇,装作不知他的小动作,想要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黑怨向清漓和离殇走近,他的双眸,泛着阴狠毒辣的光,声音也阴测测的,“两位要看些什么?” 清漓轻笑一声,随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摆件:“就这个吧。” 黑怨拿起清理所说的那个圆形的黑玉,轻轻碰了碰:“这个可是很贵的,两位可付得起?” 清漓眸光冰冷,声音浅淡:“你只管报价。” 她与离殇本就是为了打探这个小村落的秘密才进的店,所以不管他打的什么算盘,今日碰上他们二人,算是碰上了钉子,他若是敢有什么动作,那便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哦,是吗?”黑怨猛地拿起那块黑玉,抬起手臂,目露凶光,好似要攻击清漓。 清漓却泰然自若,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黑怨的手,在距离清漓两掌之外的时候,猛地缩回,惊叫一声“啊。” 身子也猛地飞了出去,撞到了墙壁上。 清漓弯着眉眼,故作懵懂,问他,“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要说这个的价格吗,怎么坐到地上了,还退的那么远。” 黑怨沉默未语,这女子委实诡异,他之前没有探测出她的妖力,他本以为她妖力低微所以用法器掩盖住了。谁知她周身竟然弥漫着这么强的妖力,竟能瞬间将他弹开! 他的妖力在这个村里算得上是比较强的,竟然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便已经败了。 黑怨呜咽一声,感觉全身的骨头似要碎了一般,痛彻心扉。 黑怨连忙收敛神色,摆出一个讨好的笑,说道:“姑娘若是想要,送您便是。” 清漓嗤笑一声,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黑怨面上一慌,手撑住地面,似要起来,却因为身上的伤过重,又坐了回去。 他的声音带颤,眼中带着祈求之色,“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姑娘放过小的吧。” 清漓嘴角带着假笑,声音清脆,若玉石相击,却无端使人感到有些阴冷,“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们一些问题。” 黑怨急忙道:“您问,只要小的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们。” 清漓面上恢复冰冷,声音低凉,“第一个问题,这儿的晚上是怎么回事儿?” 黑怨慌忙垂下了头,“我们这儿晚上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清漓冷笑道:“再给你一个机会,是怎么回事儿,你若是不如实说,休怪我取了你的命!” 黑怨握了握手掌,唇瓣张了张。 在一旁矗立无声的离殇,在他开口之前,补了一句:“黑魂煞。” 黑怨面上大惊,“你怎么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别问那么多了。” “即使你们妖力强大,也无法与他抗衡。” 离殇面无表情,声冷若冰川,“你只管说便是,我们的实力远比你想的强大。” 黑怨虽然离殇并没有刻意地释放妖力,但是黑怨仍能感觉到,离殇的妖力恐怕更加的可怕。 黑怨闭上了眼睛:“黑魂煞不死不灭,吞噬妖力,吸食妖魂。” “才发现黑魂煞的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么强大。” “我们这个小村虽然算不上多么和平。但在这之前也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动乱。” “就在上个月,黑魂煞忽然地降临了到我们这个小村。当时它只是小小的一团黑雾,一开始有人看着它含有妖力,想要将它吞噬,谁知反而却被它给吞噬了。” “有的妖不信邪继续抓捕那团黑雾,结果与第一个妖的下场一样。”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在妖界强者吞噬弱者,这本就是平常的事。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每天都陆陆续续地有大批妖消失,大家妖心惶惶。” “有妖开始追寻这件事的原因,但是所有追寻的妖也都全部消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清漓和离殇侧头像门口方向,望了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黑怨,白眼上翻,嘴角溢出几滴鲜血,浑身抽搐着。 清漓面上带惊,在原地怔了片刻,离殇率先走向黑怨。 他快速地将妖力输入你黑怨的心脉,黑怨停止了抽搐,留下一句,“是它。”彻底不省人事,留下一具黑狗的身体,那狗的毛发暗淡,明显失去生息。 清漓看向离殇,额头皱成一个川子,眉角挑着,嘴角下拉,“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离殇声音低沉回道:“不急,今日晚上便知。” “累了吗?回客栈休息会儿。” 清漓抬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回道:“无碍,昨日偷袭我们的就是黑魂煞吗?” 离殇某子定定看向清漓,“不是,昨日的只是两个小妖罢了。” 清漓秀眉微蹙,又问:“是那个老板娘与那个小二。” 离殇淡淡答道:“没错。” “那为何不将他们杀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离殇轻笑一声,面带趣味:“原来小漓儿这么了解我,小漓儿说说,我的性格是怎样的?” 清漓黑了脸,她听出了离殇语中的调笑之意,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清漓语中带愤,忽然地笑了笑,“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自大,狂妄,心狠手辣,阴险狡诈,黑心黑肺,残忍弑杀…” 离殇的面色,随着清理的话。一点一点的阴沉下去,他咬牙说道:“没想到我在漓儿心中的形象,竟然这么的高大,你可真是抬举我。” 若黄鹂出谷的清脆。笑声,低低地传了出来,“没有,没有,你受之无愧。” 在离殇发怒之前,清漓收敛了神色,行了,“我们现在走吧,现在回去休息会儿,晚上估计还有场硬仗。” 离殇的眸子,深深地看了清漓一眼,似泄了气一般,向前面走去。 清漓连忙跟上了离殇,他们返回了客栈,那个老板娘见他们回来,眸子闪了闪。 151你今晚就在我这儿吧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老板娘连忙迎了过去,“两位客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玩儿的怎么样?” 离殇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老板娘晒笑一声,她大概可以猜到,离殇与清漓会碰到什么样的事,话锋一转说道:“两位要不要吃些东西。” 清漓与离殇对视一眼,虽然清漓不饿,但人类的习惯,还是未能改了,眼看到了饭点,于是清漓对离殇说道:“你吃吗?” 离殇答:“随意。” 离殇与清漓走到了小窗旁的木桌前。 老板娘微弯着身子,问道:“两位要吃些什么?” “上几个小菜就行了,清淡一些。” “好。” 老板娘再次呼唤小二,“来几个清淡小菜。” “得嘞。”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小二将菜端了上来,西兰花,生菜,小叶菜…,卖相不错。 清漓之所以全点成清淡的小菜,皆是因为这里太过奇怪,谁知这里的肉菜用的是什么原料。 待小二将菜放到桌子上,清漓不动声色地用妖力检测了一遍菜品,没有发现异状,才拿筷子吃了起来。 清漓见离殇夹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黛眉微挑,说道:“你若是用好了,可以先去休息。” “好,那我先走了。” 离殇又扫了一眼那个老板娘,对清漓说道:“你一会儿去趟我房里,我与你说些事情。” 清漓眸光潋滟,“行。” 离殇起身离开了,清漓又吃几口,这时门口进来了一对男女。 男子一身黑衣,身材高大威猛,长得很是粗狂,特别是那双眼睛看上去很是凶狠,好似要杀人一般。 他搂着一个娇柔的女子,那女子身材娇小,一双眼睛圆润润的似小兔子一般,看上去甜软勾人。 但是她说的话却却不像她外表那么温软。 “这什么破地方,竟然只有这一家能住的客栈,我们要怎么住嘛。” 那男子用与他的外表十分违和的温柔语气哄道:“先凑合一日吧,明日我们就离开。” 那女子撅了撅嘴,冷哼一声,说道:“行吧,那出去之后,你可得补偿我,本来说是来带我增长妖力,但我的妖力没有增长多少,却还要住在这样的破地方。” 那男子凝望着那女子说道:“好好,玉儿想怎样就怎样。” 此时老板娘已经迎了过去。 “两位客官请进,你们放心我这儿的客栈虽然看上去有些破旧,但是内里的家具一应俱全。” “死鬼,你又跑哪儿去了,快出来,来新客人了。” “来了,来了。”小二笑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两客官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 那男子问道,“你们这儿一晚多少钱。” 那个叫玉儿的女子也附和道:“你们这儿本就只是一个小村,一间客房,五钱够吗?” 老板娘笑了笑道:“自然够,您看着给些就行。” 那男子与那叫玉儿的女子这时才同小二一块儿去了上房。 清漓此时也吃完了,打算回房,所以走在了他们后面。 玉儿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眸光落在清漓面上,与清漓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清漓的眸子虽然平静无波,但是强者的凌厉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玉儿心生慌乱,避开了清漓的视线,那旁边的与他一同前来的那个外表凶狠的男子少强见玉儿定在原地,温声道:“怎么了?” 玉儿的眼中瞬间漫上了透明的珍珠,泪盈盈地看着少强,又偷偷地瞧了眼清漓,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委屈之意溢于言表。 少强见此,心中很是怜惜,虽然他也知道清漓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都没有和玉儿说过一句话。 但他仍是想找清漓的麻烦,教训教训清漓,为她的玉儿泄愤,哄得玉儿欢颜。 “哪里来的贼子,谁给的你胆子跟着我们。” 清漓嗤笑一声,眼神冷得不能再冷了,“滚开。” 少强大怒,“找死。”抬起手臂想要动手。 小二见事情不妙,连忙拦下少强,“客官别动气。” “这位小姐也是我们这儿的客人,他只是要回她的房间而已。” 少强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想要找一个借口为玉儿出气罢了。 小二这么一阻拦,他没有了找茬的理由。 他双目赤红说道:“今日就饶了你,快给玉儿道歉。” 清漓周身泛起妖力,她完全没有想到仅仅吃一个饭,就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哪里都有想死的妖。 清漓抬了抬手臂,少强就飞了出去,摔到了楼下。 她不顾少强的惨叫,与玉儿的惊慌,径自悠然地向房间走去。 清漓想起离殇之前的话,在她的房门前止了脚步。 她还没来得及敲门,离殇便打开了门。 刚刚的动静不小,离殇自然全都听到了。 只不过是两个小妖而已,清漓定能解决,所以他一直没有出来。 离殇勾着唇角,“进来吧。” 清漓踩着莲步走进了离殇的房间,这个房间和她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一些离殇身上特有的爽朗味道。 清漓开口说道:“你让我来,是有何事?” 离殇面上有些严肃,他走到屋内的小桌旁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放到唇边,饮了一口。 “今天晚上黑魂煞应该会来,黑魂煞是一种邪煞。” “它不是妖却有妖的灵智,会思考,会使用计谋,但是他不死不灭,至今没有妖杀死过它。” “初妖王曾经将他封印过,没想到现在跑出来了,它可不像其他的小妖那些小妖那般好对付。” “你今晚就在我这儿吧,若有什么事情,还可照应一二。” 清漓的嘴角下拉,随着离殇的话,她的心越来越沉,她没有想到,她才离开离殇的妖宫,就遇到了这些事情,之后的路还长,也不晓得还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她,她垂下眼睫,说道:“好。” 于是,她便与离殇在桌上对饮畅谈,直到夜色渐深。 被他们用妖力照亮的房屋瞬间暗了下来,… 152请君入瓮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啊!”一声惊叫传来。 清漓和离殇对视一眼,全身戒备。 屋门飒飒作响,镜子内飘出一阵白色的烟雾。 娇柔造作的女音传来,“客官睡了吗?” 清漓和离殇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清漓和离殇都没有出声。 声量稍微小了一点的女声再次传来,“客官?” 深夜到访的女子,赫然就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 她听里面没有声响,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打开了。 他的头刚伸进房里,就对上了在黑夜中极为透亮的两双眸子。 那老板娘愣了一瞬,尴尬一笑,“这么晚了两位竟然还没有睡。” 清漓皮笑肉不笑,“不知你深夜造访是有何事。” 老板娘原地静立了会儿,干笑一声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刚想起我们这儿的晚上不太平,所以想要来知会你们一声。” “我刚刚敲门没有人回应,以为你们都睡了,所以才进来,打算叫醒你们。” 清漓冷哼一声,“哦,不知你说的危险是什么,为何昨日没说,偏偏深夜偷偷摸摸地进来。” 清漓的音量大了起来,有些慑人,“我看你就是那危险吧。” 老板娘头上流下一丝冷汗,清漓这个时候的压迫感,实在是有些强。 她稳了稳心神,继续周旋道:“姑娘说笑了。” “两位没有事情就好,两位休息时,记得关好门窗,我们这儿晚上有几个靠吸食妖魂,来增强妖力的游荡妖。” 清漓的眸光射向那个老板娘,什么游荡妖,分明是黑魂煞,清漓没有挑明。 “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老板娘此时汗流浃背,她的心中十分的奇怪,按理来说,清漓和离殇早该昏死过去,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不应该呀! 其实刚刚从那面镜子,飘出来的烟雾,是他们特制的,有禁锢妖力,让妖乏力,神志不清,乃至昏迷的效果。 难道这两个人已经没了妖力,只是在硬撑着? 老板娘想到这里,惧意褪了半分。 她向清漓和离殇走去,口中说道:“姑娘何必这么急着赶我走。” 清漓冷笑一声,想要看看她到底要捣什么鬼。” 待她走近清漓时,抬眸向离殇抛去一个眼神,眼中神色似春水,胜万花。 但是离殇却一眼也没有看她,离殇蹙了蹙眉头,眉目中流露出一丝厌烦之色。 那个老板娘却好似不知一样,她仍是嘴角挂着笑,走到清漓和离殇身旁。 她再次将视线转到清漓身上,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哎哟。”一声,猛然向离殇怀中倒去。 嘴上娇娇说道:“没站…” “啊…” 离殇在她倒过来前直接用妖力,将她推远了。 她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面色惨白,吐出一口鲜血。 这两个人竟然还有妖力,她看清漓和离殇的关系不普通,本来只想以没站稳之由,令清漓生妒。 谁知,面上淡然的离殇,竟然这样的狠辣。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妖骨都要碎了,痛入心肺。 “这两个已经解决了,你怎么还没有将你那边的两妖拖出来。” 话落,小二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脸不耐。 猛然对上了离殇阴沉的面色,他怔愣一瞬,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板娘,面上难看了几分。 他快步走向老板娘,弯下身子,凑近老板娘,面上严肃,压低声调,说道:“你没事儿吧,怎回事?” 他将手放在老板娘香肩上,欲要将她扶起来。 清漓怒声说道:“解决了?解决了今日刚来的那一男一女,现在是打算解决我们吗?” 小二虽然非常气愤他们伤了老板娘,但是他的妖力比老板娘还要低微,老板娘都被他们伤到了,他更不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他面色僵硬刚要扯谎。 清漓却不想再和他们周旋下去,清漓厉声道:“说吧,你们到底有何目的,你们和黑魂煞有何关联?或者说,这个小村和黑魂煞有何关联?” 之前黑怨表现的很是愤恨黑魂煞,但在她和离殇问及黑魂煞时,他却很是忸怩,在离殇恐吓他之后,他才肯说出实情,还有黑怨临死前的哪一句,“是它。” 事情恐怕远比表面要复杂得多。 清漓边说边站起身来,但是在她站起来那一霎那,却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头脑眩晕发懵。 竟然顷刻间失去意识,直直倒在了在了离殇的身上。 离殇连忙抱住清漓,他眸子看向老板娘和小二,眸中杀气涌过。 小二见不妙,连忙扶起老板娘说道:“你们休息,我们先撤了。” 他运转妖力,快速地带老板娘出去了。 离殇没有管他们,他连忙将清漓扶到了床边,手心妖力浮动,去查探清漓身体的状况。 离殇面上严肃,清漓的身体终究还是太弱了。 其实,上次清漓突然妖力大涨,并不是因为,他说的为清漓输送了妖力。 那次,她身体里的妖力封印刚解除,妖力微弱,却承受了元衡的全力一击。 普通的方法根本无法救治她。 所以,他将自己体内的妖丹存放进了清漓的身体。 只要他不死了,他的妖丹就能释放出源源不断的妖力,滋养着清漓的身体。 但,由于他妖力太过强大,所以,清漓的身体驾驭不住他的妖丹,以致被浓厚的妖力所伤。 他成年之后妖力又上一层楼,成为整个妖界第一个达到无上镜的妖。 离殇俯下身子,凑到清漓唇边,骨骼分明的大手触上清漓的脸颊,轻柔地将清漓的樱桃小口捏开,冷削薄唇微张,吸了一口气。 泛着盈亮白茫,晶莹圆润的妖丹,从清漓的口中浮了出来。 他运转妖丹,在清漓身体上空漂浮,吸取那些损伤到清漓身体的妖力。 因此他忽视了窗外的情况,他和清漓原本打算来个请君入瓮,捉住黑魂煞,因此,他并没有用妖力将门窗封上。 黑沉沉的天空,突然被黑灰色的雾气占领,有几团雾气,向离殇这个房屋冲过来。 破窗而入,它的目标赫然就是漂浮在清漓身体上方的,离殇的妖丹! 153摸摸清漓的狐狸头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将四散到清漓身上的多余的妖力全部消除后,刚要将妖丹再次置入清漓体内,黑雾便冲了过去。 虽然离殇已经意识到了黑雾的靠近,却无奈黑雾的速度实在太快,率先吞了他的妖丹。 能将他的妖丹吞噬,并且不被他妖丹上的妖力所伤的,整个妖界除了黑魂煞之外,恐怕没有其他的妖可以做到,离殇面色凝重。 黑魂煞见妖丹得手,一刻不迟疑地想要逃离。 它可以感觉出来离殇的强大,并且刚刚被它吞噬的那颗妖丹,妖力实在太强,如果继续和离殇耗下去的话,它恐怕,压制不住那妖丹。 它刚跑到窗边,窗户砰的一声,关上了。 无论它怎样冲都冲不开,它顿了一瞬,极其快速地向门外冲去。 在它抵达屋门的那一瞬间,木门顷刻间关上了。 离殇面目阴沉地凑近黑魂煞。 黑魂煞被离殇散发出来的威压吓住,颤抖着,在屋内逃窜。 窗户沙沙作响,窗外的黑雾,一个接一个的冲击着窗户。 屋内的这一团黑雾,只是黑魂煞的一小部分而已,它并不能发挥黑魂煞所有的妖力,所以对上离殇,它完全没有胜算。 离殇抬起手臂,右手幻成爪,他爪上蓬勃的妖力,禁锢住黑雾的动作。 不知怎的,屋外的黑雾,现在全部撤退了。 离殇爪上粉色的小肉垫,发出璀璨的光芒,黑雾倾刻间消散,但是离殇的妖丹也跟着一并消失了。 离殇的蓝色眼瞳,发出诡异的光芒。 他刚要追出去,这时清漓醒了过来,他的手再次恢复正常。 清漓抬手捶了捶头,但是,她的手刚举到半空,就发现,她原本雪白莹润的玉手在她的眼前换成了狐爪。 爪尖的指甲锋利,爪背覆盖着短短的红色狐狸毛。 她透亮的眸子低了低,看着自己身上,红色的毛发,与那显眼的红毛尾巴,满眼的不可思议。 清漓尝试着凝聚妖力幻成人形,却发现她竟然一丝妖力都使不出来了。 清漓震惊,抬眸看向离殇。 离殇放弃了追击黑魂煞,走到了清漓身边。 清漓惊声道:“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妖力怎么全部消失了,并且还变成了这副样子。” 离殇安抚道:“刚刚你昏迷后,黑魂煞来袭,我一时没有顾好你,你被他攻击到了,所以才会变成这副样子。” 清漓半信半疑说道:“那我怎样才能变回去?” 离殇眸光闪了闪,回避了清漓的视线,“只要我们消灭黑魂煞便可。” 清漓的狐狸头,耷拉下来,她看着自己小巧赢弱的身子,狐狸嘴撇了撇,语气低沉,“我这个样子怎样消灭黑魂煞呢。” 离殇俯身摸摸清漓的狐狸头,清漓头顶的那搓白毛,被离殇抚顺了下去,离殇的眸子再次变得锐利,“我会保护好你的,明日定将它擒了。” 清漓的情绪仍然很低落,揭了揭眼皮,无奈答道:“好吧。” 现在天色还晚,你就先在我这儿休息吧,以防出什么状况。 清漓抖了抖耳朵,直接躺了下去,“床是我的。” 离殇轻笑一声,翻身到了里侧。 清漓的狐狸眼瞪的圆溜溜的,刚想要呵斥离殇,离殇已经背过身,闭上了眼睛。 清漓幽怨地盯了会儿他的后背,算了,反正这个床这么大,它现在又是狐狸身,也占不了多大地儿,就这样吧。 清漓也合上了眸子,也许是因为她妖力尽失的缘故,她感觉全身乏力,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留下轻浅均匀的呼吸声。 离殇同时睁开了眸子,他转过身盯这狐狸状态的清漓看了会儿,抬手摸了摸她的狐狸头。 他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回妖丹,因为他已经达到了无上境,所以妖丹离体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清漓就不同了,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现在离不开妖丹,若是这几日之内找不到妖丹,那么清漓就性命堪忧了。 他的额头紧了紧,放在清漓头上的手,也加了几分力道,清漓好似在睡梦中感受到了疼痛,抬起爪子推了推里离殇的手。 离殇赶忙将手收回,闭眼睡了过去。 白色的光芒,从窗户缝里漏了进来,离殇率先睁开了眼,看着睡的香甜的清漓,嘴角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笑意。 他率先起身下了地,先捏了个净身诀,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了整理,就抬步走了出去。 老板娘和小二看着走下来的离殇,转身就想躲。 离殇说道:“站住。”他的声音,虽然看似平静,却充满着让人无法违抗的压迫感。 老板娘和小二,僵在原地,直到离殇,走进他们才缓缓地转过身去。 离殇的眼中好像含了冰一般,看着他们。 老板娘硬扯出一抹笑,“客官有何贵干?” 离殇身形如松,音线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饶你们一命。否则,不管你们有何苦衷,我必让你们立刻死亡。” 老板娘和小二对视了一眼,老板娘张了张唇,话未落,就看到了离殇手中凝聚的强劲妖力。 她吓得心肝一颤,谎话噎在了喉咙里,不敢吐出来。 她声线颤抖道:“想必既然你知道黑魂煞,那他怎样来到的这里你肯定也都知晓了。” “其实所有妖,都缄默不言,并不是要助它。” “全是因为,它无形无身,不知会出现在哪里。” “曾经也有妖想要联合起来消灭它,但是,所有参与其中的妖全部一夜之间死亡。” “我们村的妖们都知道,那是黑魂煞的报复,经此一事,所有妖都知道了黑魂煞的强大。” “那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妖,说要消灭黑魂煞了。” “但是村中还是每夜都有人死亡,因此。过了不久,又有了妖起了要消灭它的心思。” “但是无论是谁,只要谈论了关于黑魂煞的话题,第二日,绝对会消失。” “从此再也不没有妖,敢提黑魂煞了,有一想要逃出这里,但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154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客观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您看您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离殇眸子眯了眯,轻笑一声说道,“走吧。” 老板娘和小二如蒙大赦,赶快逃离。 离殇放了他们自然不是因为心软,敢打他与清漓的主意,他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只是他与清漓还要在这里住一日,所以他们还有用。 清漓醒来时已经没有了离殇的身影,它看了看自己红色的小爪子,歇了去找离殇的心思。 店内的老板娘和小二,肯定有问题,她现在法力尽失,若是与他们对上,毫无胜算。 清漓用爪子理了理身上毛发,跳下了床。 她跃上桌前的小软凳,等待离殇。 难道他丢下她,独自去寻找黑魂煞了? 清漓额头上的毛皱在了一起,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打着转。 心中有些不高兴。 “铿锵。” 清漓抖了抖耳朵,侧头去看。 看到走进来的离殇,清漓为刚刚的多虑羞愧,面上染了朝霞。 但因为有红色皮毛的掩饰,所以并不会被看出来。 清漓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离殇。 她的声线悠扬婉转,“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离殇垂头眸中含着浓雾般的柔意,声音温润,“我去打探了一下黑魂煞的消息。” “你先吃些东西,然后我们出发去找黑魂煞。” 清漓面上有了些疑惑之色,说道:“黑魂煞不是夜晚才出来吗?” 想到刚刚老板娘的话,离殇回道:“不是的,我们要在白天找到他。就是我猜的不错,白日它的煞气是最弱的,所以它才会隐藏起来。” “黑魂煞可以分散出无数的分身,所以才会有成千的黑雾团。” “其实每一团雾气,都是黑魂煞,要想消灭它,只能找到它的本体。” 清漓望着离殇,问道:“那我们去哪里找它的本体?” 离殇眸光幽深,“它的本体一定隐藏在这个小村的某一个角落,我自有办法。” “那我们现在去找吧,我不饿不吃了。” 清漓说完,从凳子上跃了下来。 于街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面目冷峻,浑身散发着强大气息的男子,怀里抱着一只没有半丝妖气的小狐狸。 小狐狸还时不时地抬起小脑袋四处望望,那双狐狸眼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上哪儿去找它呀?” “我可以感知到他的位置,你可以先休息会儿。” 清漓耷拉下眼皮说道:“好的。” 离殇已经带清漓走了一个时辰。 清漓现在很是无聊,虽然她没有睡意,但还是用爪子盖上了眼睛,耷拉下脑袋,靠在离殇怀里假寐。 因为黑魂煞吞了离殇的妖丹,所以离殇可以顺着妖丹的气息追击它的方位。 一开始离殇可以找到清漓就是这个原因。 离殇低下羽睫,柔光在清漓身上落了片刻,复又向前方看去,眸子瞬间凌厉。 离殇渐行渐远,周边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妖了。 他勾了勾唇角,快速冲进一个无人的小巷,进入了一个破败的荒院。 石头小屋,断壁残桓,院内没有一丝生机,地面都干裂了。 若是仔细看,还可以看到地面的裂缝里冒出来的丝丝缕缕的黑气。 若他感觉的不错,他的妖丹就在这里。 隐藏在角落的黑魂煞也感受到了离殇的靠近。 它现在逃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它只能将自己其他分身引出来,分散离殇的注意力,想要拖到晚上。 虽然它的实力并不比离殇差,但是离殇身上的气息和那个人很像。 1000年前封印他的那个第一代妖王身上的气势威压,以及妖力的气息与离殇几乎一致。 虽然它知道离殇不可能是那个妖,那个妖在1000年前就已经消亡,但它仍是止不住的战栗。 离殇刚进入院内,就被不知从何处飘过来的黑色雾气阻挡了去路。 离殇的地眼神更冷,他刚到它就忍不住发动攻击,很显然它的本体绝对就在这里面。 黑色雾气从四面八方向离殇冲来,将离殇与清漓围在了中间。 离殇妖气迸发,将无上境的实力发挥到了极致,周身形成一个妖力保护罩。 冲上来的黑色雾团全被离殇地光罩震飞,粉碎。 但是马上又有另一批的黑色雾气冲了过来。 这次离殇却没有动作,一直到周围的雾气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院子包围。 离殇的保护罩周围染起红色火焰猛地爆炸,将所有的黑色雾气炸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雾气团没有实体,所以,不过一会儿,所有的雾气团再次凝聚起来。 这次它们凝结成了一个巨大的黑雾团,黑雾团中间张开一个大口,像离殇与清漓猛冲过来,好似要将他们吞噬个干净。 清漓看着阴森骇人的雾气团,心中警铃大作,但是她没有妖力,所以她不敢有所动作,以防扰乱离殇的心神。 离殇自然知道普通的攻击对这些雾气团没用,但是他既然敢来,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离殇冷冷一笑,掌心挥出无数的白点,那些白点像萤火虫一样,将黑色雾气的外层覆盖。 黑色雾气一点一点被腐蚀,肉眼可见的变小,直到消失。 “怎么可能?” “你怎么会得这一招。” “难道你是他,可是他明明已经死了。” 黑色团雾消散前留下了这么几句话。 清漓心中惊恐未定,她没有想到,黑魂煞就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 清漓抬起爪,拍了拍胸口,抬头问道:“什么“他”,它在说谁?” 离殇挑着眉,看着清漓安抚道:“大概说的是初代妖王。” “因为当年初代妖王,就是用这一招将它击败,然后封印的。” 其实离殇,也不知他为何会这一个招式。 昨日他脑中闪过了初代妖王封印黑魂煞的画面,不自觉的就使了些他的招式。 清漓动了动身子,想要跳出去,可是离殇却没有松力。 她又问道:“黑魂煞已经被消灭了吗?” 离殇眼内好似含了坚冰,看向前方的石屋“没有。 “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155永远不会离开她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再次环抱着小狐狸清漓,走进了破败的石屋。 黑气如饿狼一般向离殇与清漓猛扑过去。 法力尽失的清漓闭上了那对散发着耀眼星芒,皎洁纯净的眸子。 它的爪子不自觉的抓上离殇的衣服。 阴森,冷沉,毒辣,比恶鬼更阴,比幽冥地狱更冷,比蛇蝎更毒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离殇紧了紧抱着清漓的哪只手臂。 “你们竟然能消灭过我的分身,真是不简单。” “但是我无形无息,即便你们将我消灭我也可以再次凝聚。” “虽然不知你从哪里学会的第一代妖王的术法,但你终究不能将我彻底消除。” 周围的黑气更加浓的扑向离殇,却都被阻隔在距离离殇一步远的位置,再也不得前进半分。 离殇深邃幽蓝,一眼望不到底的眸子眯了眯,没有说话。 黑魂煞继续说道:“若是你…。” 离殇早已凝聚好的妖力团猛地向左前方的墙壁抛去。 离殇刚刚听黑魂煞废话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可以准确分辨出它的方位,然后一击即中。 墙壁破碎,石屋倒塌,黑魂煞闷,哼一声。 尘埃褪去,离殇抱着狐狸清漓,仍在原地伫立。 即使周边尘土飞扬,碎石纷飞,离殇与清漓依旧纤尘不染。 清漓睁开了,因为受惊而闭上的眸子,张唇,呼出一口气。 面上严肃的离殇,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闲心注意清漓。 手抚了抚清漓的耳朵,“莫怕。” 然后迅速的冲向再次凝聚起来的黑魂煞本体。 黑婚煞气怒极了,刚刚离殇的攻击直接将它击散了。 虽然它又重聚了,但是它的煞气却退了很多,再加上现在还没到晚上,它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本就大打折扣, 现在的它不是离殇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能… 在离殇攻过去的那一瞬间,黑魂煞自己消散。 离殇眉间冷意更浓,眸子死刀尖一般锋利,向四周扫视着。 猛然,离殇与清漓的眼前一片黑暗。 这种黑不似寻常的黑,能在黑夜中看清一切的离殇,在此时竟然什么也看不到。 你上的眸光更亮,双目瞪大,瞳孔微缩,难道周围的黑… “哈哈,真饱,估计得消化一段时间才行,我先把你们两个消化了,届时再吞妖丹。” 黑魂煞的自言,证实了离殇的猜测。 不好,必须尽快出去! 离殇凝聚妖力,但是,他的妖力竟然使不出来了。 周围的雾气,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向离殇与清漓冲去。 空灵,清淡的嗓音问道:“怎么回事?” “难道我们被它吞了!” 离殇警惕着周围回道:“是。” 离殇拼命思考着应对之策。 雾气到了清漓与离殇的身边,眼看要触上清漓和离殇的皮肤。 离殇弯身用身躯将清漓包裹。 这个时候,他的怀中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 金光冲破黑色气体,将周围照的明亮。 “啊…!” 所有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金色光芒吸收,直到全部消失。 金色光芒退去,只剩一只闭着眼睛昏睡的小狐狸,环抱着她的离殇,以及及飘在半空中的妖丹。 离殇蓝眸内海浪翻滚,内心撇起阵阵波澜,电闪雷鸣,总之很不平静。 清漓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怎么能够,将黑魂煞再次封印!她如何做到的。 此时的清漓,抬抓揉了揉耳朵,继续昏睡。 离殇,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他将妖丹吸过去,走近清漓,捏来她的狐狸嘴,将妖丹再次存到清漓体内。 小狐狸眨眼间变成如玉美人。 那美人杏眼桃塞,樱唇水润,清纯又魅惑,即使在这一片破碎的尘埃中,也是一幅美入人心骨的画卷。 离殇知晓清漓才恢复妖力,身体定很疲惫,所以没有将她叫醒,将她打横抱起,顷刻间,回到了店中。 时辰不早了所以,离殇直接带清漓去休息了。 因为清漓仍旧昏迷,离殇怕清漓有危险所以将她带入了他的房间,放到床上,自己翻进里侧,闭眼休息。 黑夜沉寂,但是今夜却没有了扰人的黑雾,多了耀眼的明亮星辰。 星空璀璨,小村内的妖们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接一个的将紧闭的屋门打开,展露笑颜。 清漓也缓缓地睁开了眼,那双眼中没有刚醒的懵懂,清澈透亮,闪着智慧的流光。 她看向一旁的离殇,眼神缱绻,柔光肆意的在离殇脸上留连,她低声呢喃道:“原来如此,你为何…,为何对我这般好呢?” 她的心间似含了颗糖,甜滋滋的,又似一团搅乱的丝线,有些许烦闷,有些许不知如何是好。 清漓抬起手触上离殇的玉脸,指尖滑动,微凉,柔软。 清漓轻笑一声,将手落了下去,又盯着离殇的侧颜看了会儿,终是闭上了眼,嘴角荡漾着一摸笑意,连一直紧蹙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待清漓呼吸均匀后,离殇再次睁眸,他侧头,与清漓面对着面,鼻息对着鼻息。 他当时就在想,她不应该昏睡那么久,原来是在装睡。 也罢,知晓就知晓吧,左右她都需要妖力,所以应不会推脱他的妖丹。 离殇轻触自己的心口,伴随他一生的妖丹,现在到了清漓身上,他竟然不想再拿回来,好似这样,他便可以通过妖丹来感应清漓的心跳,与她共享妖力。 他也闭了眼,意识消失前,他想到,他还要更强才行,要达到无上境三层上,不,要超越无上境。 只有这样在清漓要离开时,他才能与她一同离开,才能保护她! 不管她是何身份,是人也好,是妖也罢,只要他的灵魂不灭,只要他还存在在天地间,他就永远不会离开她,同时也不会允许她消失。 日月交换,太阳丝毫不知怜香惜玉,冷酷地将皎洁的月亮赶跑,重新审视着它的净土,将整片天空照亮,向生灵们显示着它太阳的强大。 清漓率先醒来,她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心神俱振,大脑空白一瞬。 156没有边际的悬崖。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还没有回过神来,这时她对面的那双紧闭的星眸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眼中。 四目相对,暧昧丛生。 其实离殇之前便已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动而已。 看着之前一直故作冷静的清漓,这幅呆愣的模样,好像有一支羽毛在他的心间不停的挠。 璀璨似星河的眼眸,带着笑意掺杂着几分情意,使清漓沉溺。 清漓一时失了言语,丢了动作,仅仅就那样与他对望,任由时光流逝。 微凉的风拂过耳畔,带着深秋的冷意,向清漓袭去,清漓这时才回过神来。 她猛地坐起,背过身去,奔到门外。 背影匆匆,隐隐透露出一种落荒而逃之感。 离殇挑着眉角,对着清漓的背影喊了一声:“慢一些。” 奔到门外的清漓,听到离殇微哑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暗道,真是丢人,竟然看呆了去,不知离殇会如何想她,若是误会她爱慕他可怎么办。 “爱慕。”这个词惊到了清漓。 清漓霎时面若桃花。 脸庞上的粉红,配着那通身的冷然气息,甚是可爱。 房门被打开,离殇踱步而出。 清漓转身回望,同样一身白衣,面目俊郎的离殇再次映入她的眼帘,同时闯进她的心门。 离殇面带笑意,眼眸内缀着溺死人的缱绻情意,声线朗朗,“你走那么急做什么?” 听到离殇不加掩饰的调叙话语,清漓面上的桃色又深了几分,化作了玫瑰。 她故作镇定,声线微低,依旧悦耳,说道:“有些饿了,想去吃着东西。” 离殇轻笑道:“原来如此,那走吧,吃些东西我们就去赶路。” 话落,离殇率先向前走去,清漓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店内竟然空无一人,全然没有了老板娘和小二的踪影。 老板娘和小二知道离殇与清漓今日离开,虽然离殇之前放过了他们,但他们仍是不能放下心去。 他们害怕离殇报复,提前躲了起来。 不过靠窗的小桌上,却备满了餐食。 离殇走至桌前坐下,声似泉水滴石,很是好听,“吃吧。” 清漓苦着脸坐到离殇对面,虽然她现在不饿,但话已出口,只能做做样子。 清漓拿起木筷子刚要去随意夹几口菜应付离殇,这时带着怒意的女声传来。 “住手。” 清漓顺着声音来源,侧头去看。 她心中稍有惊讶,站在木梯旁的这二人,赫然就是前日来的那一对儿男女玉儿和少强。 前日晚上,老板娘闯入她和离殇的房中前,她明明听到了玉儿的惊叫。 之后老板娘被离殇打伤倒地,以及小二进来说的那一番话语。 清漓以为,这二人定被老板娘和小二抓去了,哪成想现在竟然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着实有些奇怪。 其实老板娘和小二确实是将玉儿和少强抓了,但是想起离殇与清漓的可怕,老板娘和小二为了不让离殇和清漓起疑心,所以狠了下心,又将他们二人放了。 老板娘对玉儿和少强谎称,他们二人之所以昏迷是因为邪煞作祟。 玉儿和少强虽然不知道什么邪煞,但他们想到若是老板娘和小二要害他们,又为何要放了他们呢? 所以他们将信将疑又住了一日,直到今日想要离开。 但是他们下楼后没有看到老板娘与小二的踪影,只看到离殇和清漓走到那唯一盛满食物的桌子前。 这里就这一桌,他们凭什么占了! 玉儿和少强行至离殇和清漓身旁。 玉儿依然依靠在少强身旁,面上仍然娇美,透着股让人心怜的气息。 但是出口的话语与前日相比却凌厉了不少。 “这桌菜是我们的,你们滚开。” 昨日清漓和离殇,一大早便走了,所以才没有遇到玉儿和少强,没想到一日不见玉儿更加嚣张,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屡次三番来挑衅她。 虽然清漓确实不饿,但玉儿的话惹她不愉,她冷眼过去,继续用筷子夹起食物放进了樱口。 离殇顿了顿也夹了一口,只不过,他是夹给清漓的。 玉儿见清漓和离殇将她当成空气,心中火势愈加凶猛。 她凝聚妖力击向清漓,妖力在清漓半步远时停顿然后猛地掉头竟然反击向了她。 玉儿一时不查,受了那一击。 少强也没想到会这样,他忙将玉儿扶起,粗矿的面容上流露出怜惜之色。 好在玉儿妖力本就弱,所以她伤的不重。 少强用妖力为玉儿疗了伤,温声道:“玉儿可还有事,还疼不疼?” 玉儿怒视着清漓和离殇,双眸含着泪珠欲泣不泣,欲落不落,声音好不委屈:“疼。” 玉儿咬牙道:“还不快帮我报仇!” “好。”少强直视清漓,面上沾火,气怒交加。 “你们竟敢伤玉儿!”少强话落攻向清漓。 清漓与离殇仍是一个慢慢吃,一个含笑夹菜,完全没有搭理他。 少强打出去的妖力与玉儿打出去的妖力攻击一样,都是在距离清漓和离殇半步处就掉了头反攻向他。 少强因为提前防备,所以连忙躲开,没有被自己的妖力伤到。 少强更加怒了,正在思考怎么回事,却猛吐了口血,双眸瞪大看着自己的胸膛。 他躲过的妖力竟然再次转头从他背后击向他,甚至比他原来打出去的攻击强了一倍。 少强气怒倒下,玉儿惊叫一声,奔向少强,眼中满是怨气,死死盯住清漓。 清漓已经落下了筷子,说道:“出发吧,不早了。” 离殇站起来,凝着清漓道:“好。” 于是清漓与离殇在玉儿和倒地的少强充满怨毒的注视下悠然离开了。 只是本来离去的离殇却突然回了下头,手上闪过一道光芒,射向玉儿和少强。 玉儿和少强满面骇然,一时忘了躲。 清漓与离殇离开客栈后依靠妖力在天黑之前出了村子,她按着之前出现在脑海中的黄皮纸书上显示的路线去走,竟然走到了一座悬崖前。 难道要越过悬崖? 清漓向悬崖对面望去,仍是一片没有边际的悬崖。 157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眼神。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侧头看看离殇,柳黛眉紧蹙,淡声说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离殇仰头向天空看了看,蓝眸深邃若漩涡,声音清朗若玉石相击,“这里是无望涯,要想通过,必须要经过天空之城。” 你侧头看向清漓,神色放柔,薄唇轻启:“再等一会儿吧,等晚霞将至天空之城的城门才会打开。” 天空之城是鹰族的境地,进去之后万事小心。” “我们要隐藏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清漓眉目放展,眸光坚毅,樱唇微张,淡淡溢出一声,“嗯。” 冷风吹着离殇和清漓的衣袍,带着刺骨的寒意,向他们侵袭而去。 深秋近尾,隆冬将至。 暗淡的天空中闪现了一抹彩色的光亮,紧接着,天际洒下来一道彩虹桥。 这座桥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绚丽无比,桥面好似棉花一般,给人柔软的感觉。 彩虹桥绵延至离殇和清漓的脚边。 清漓试探着将脚放了上去,离殇紧随其后。 清漓蜷了蜷脚掌,没成想看似柔软的彩虹桥,踩上去竟然很是坚硬。 彩虹桥自己向天际收缩,在天空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 清漓感觉头部有点儿眩晕,微微闭了一下眼。 等再次揭开眼帘,入目的是白色的城墙,白色地面。 整个天空之城都是有纯洁白净的云彩筑就的。 天空之城城门口站着两排看守城门的鹰族士兵,他们一身黑衣,与这洁白的城池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似光洁的白纸被染了几点墨迹。 城门口站满了形形色色的妖,有秩序地排成一排等待妖兵的盘查。 离殇和清漓对视一眼也加入了等候的队伍。 清漓四处张望着,不经意间感受到了一束带着恶意的目光。 清漓侧头去寻,目光定格,对上了元霜的脸! 眨眼间那张脸又消失不见了。 元霜已经被离殇关起来了,怎么会在这儿! 并且那双眼神给她的感觉,比元霜给她的感觉凌厉了很多,应该不会是她! 清漓强压下心头那种不祥的预感。向前方看去,已经快要到他们了。 清漓暗暗记住那些士兵询问的问题,在心中想好了应对之策。 终于到了他们,清漓低垂下眼帘,掩盖神色。 士兵照例盘查,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清漓压了压声,将面上情绪收起,“我们是从东部来的。” 士兵看了看离殇和清漓,继续问道:“你们是什么族的?” 清漓依旧低垂着眉眼,说道:“我是狐族的,他是虎族的。” “进城所谓何事。” 这时离殇抬眸看向城内,面上平静无波,“我们二人本是散修的两个小妖,因为妖力遇到瓶颈,迟迟不能提升,所以才会四处游历,寻找提升妖力的方法。” 这时,又有一个妖兵走到离殇和清漓旁边,他手上闪过光芒。 两个小兵对视一眼,放离殇和清漓进去了。 入城后,清漓玉面染上疑色,“刚刚那个兵在干什么” “他在查询我们的妖力。”离殇边说边向前走去。 清漓声中带疑,“我们妖力比他高,他查不到我们的妖力,为何将我们放进来了?” 离殇顿了顿,眸中光华流转,看向清漓,“我刚刚将我们的妖力隐藏了,所以他没有查探出来,以为我们妖力低微,于是放我们进城了。” 清漓点了点头,再次说道:“原来如此,那所有想要进城的妖,只要将妖力隐藏,这个防守不就形同虚设了?” 离殇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清漓头上的秀发,目光变柔,温声说道:“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能隐藏妖力的妖在整个妖界,也不过两三个而已。” “哦。”清理恍然大悟。 现在天色渐暗,但是整个天空之城却仍是很明亮。 天空之城的所有耀眼光芒,都是由云彩发出来的。 城内很是繁华,积满了小妖,以及售卖的商贩。 离殇注意到清漓乱转的眸子,宠溺一笑说道:“难得来一次,我们去转转。” 清漓欣喜回道:“好呀。” 这里的一切都很有趣,整个天空之城售卖的最多的便是白云灯。 云彩被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发出纯洁的光芒,吸引着过路的妖。 有一个身材瘦小,身高约莫到清漓腰间的小妖,面上带笑,很是热情,“两位要不要买一个团子灯?” “团子灯是我们天空之城独有的,别的地方都没有。” “等两位离去时也可以带走当个纪念。” 清漓抬手摸了摸团子灯,外表软软的团子灯,摸上去却有些划手。 粗糙的质地,外观却很光亮,清漓感觉颇为有意思便买了一个。 清漓拿在手里中把玩,继续前行。 穿过拥挤的街道,清漓看到一旁围了很多的妖,所以向那里走去。 原来这里还有一项游戏叫做“云天游”顾名思义,就是在白云上面游荡。 清漓的双眸冒着光,排队的妖实在太多,不过她仍是不舍得离开。 离殇看了眼清漓,说道:“要不要吃些东西,我去给你买点儿,你在这儿等着。” 清漓向四处望了望,“买点儿点心吧。” 离殇温声道:“好,你自己在这儿注意点儿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清漓本以为还要等好久才轮到她,可是不知怎的,离殇离开后,她前面的妖竟然陆陆续续散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妖在排队。 于是她很快就坐到了云彩上。 这块儿云彩不是特别的大,却刚刚够坐一个妖。 云彩像天上飘去,虽然清漓心下有些奇怪,但因为有妖力的保护,所以清漓并不是很害怕。 等云升的很高的时候,清漓微微眯了眯眼。 她看着头顶的星空,嘴角微勾,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星星。 她的手刚伸出去,意外发生! 云彩猛地倾斜晃动,直直地向下方坠追去,清漓想要凝聚妖力,却发现她的妖力使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清漓面上不变,心中却骇然。 下面正在等候的小妖,好似没有看到清漓的微笑一般,仍旧维持着和刚刚一样的表情。 仓惶中,清漓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眼神。 158天空之危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那眸子里的恨意极盛,熟悉又陌生。 虽然是元霜的脸,但那眼神中的气势不是元霜可以发的出来的。 刻毒中带着桀骜,好似她天生便是受人仰望的存在。 清漓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白色云船即将与地面相撞的那一刻,清漓脚上使力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身落地,但是她却没有因此松下防备。 地面的几个小妖这时才意识过来云船出了问题,纷纷想要散去,可是他们前面好似有一道屏障一般怎样都出不去。 又一阵光刃密密麻麻袭来,清漓连忙躲避,用手中剑抵挡。 光刃散去,这一块空地,不,应该说是结界内,只有清漓一人幸存。 清漓已经肯定这里被下了结界。 清漓面上严肃,声线清脆:“元霜是你吗?出来,躲着算什么!” 清漓话落,银铃般的笑声传入她的耳中。 “元霜”闪现。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将你从凝妖牢放出来的?” “元霜”看着清漓,眼中带嘲,好似清漓在她眼中仅仅是一只蝼蚁一般。 “我为何在这里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收你贱命的便可。”她突然收起轻慢,猛然出招攻向清漓,清漓连连后退。 清漓的剑与“元霜”手上光刃碰撞。 清漓凝着她,额头紧蹙,“你不是元霜,你究竟是谁?” “元霜”加猛攻势,轻嘲道:“哈哈,我不是元霜又是谁呢?我就是元霜,要你命的元霜!” “元霜”眯了眯眼,清漓手中剑被打落,身体被元霜打飞出去,口吐鲜血。 元霜缓步走向清漓,手中光芒再次闪现,又忽地顿住,向远处瞥了一眼。 “元霜”一挥手,面前出现镜面,若细看,这镜面与清漓之前住的客栈里的镜面如出一辙。 清漓之前以为那个镜面是老板娘或黑魂煞捣的鬼,因此没有在意,现在看来应该不简单。 “元霜”抬手拽起清漓,清漓另一只手臂极力挣脱她的钳制,却仍是被“元霜”拖了起来。 她刚要将清漓仍进镜中,就在这时结界晃动,从外面裂开。 通身白衣,剑眉入鬓,细眸内掩映薄雾让人摸不透,鼻挺唇薄,面上轻佻的梦殇闪现。 他看向清漓“没成想,这一次见面你竟这般狼狈。” 清漓眯了眯眸,她不知梦殇是敌是友,毕竟她与梦殇只有几年之缘。 他猛地逼近“元霜”,与元霜缠斗,清漓趁机挣脱元霜钳制,她的妖力再次恢复,拿起剑与梦殇一同攻向“元霜” 元霜冷笑一声,直接攻向清漓,清漓侧身躲避,却不慎被元霜推进镜内。 “元霜”看了梦殇一眼,进了镜子。 镜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就在镜面消失的最后一刻,梦殇也跳了进去。 镜内另有乾坤,出现万千镜面,“元霜”和清漓的身影已消失,梦殇将手中折扇展开,另其浮在空中。 其实这把折扇是梦殇的法器,折扇在空中飞舞,万千镜面破碎,只剩唯一一个镜面。 离殇毫不犹豫跃了进去。 清漓被元霜带进一个密洞。 土石洞壁,地面滴着黑水,空气稀薄,没有任何生物。 “元霜”快速攻向清漓,速度奇快,清漓被“元霜”束缚到一块巨石上。 “你究竟要做什么?”清漓尽力稳住“元霜”想要拖延时间。 “哈哈,我改变主意了,杀了你太便宜你了,竟然敢打上神的主意,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手中浮现一根银色泛着白芒的绳子,挥手让它浮在半空。 “这是束灵锁,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便将你灵魂困在此处。” 清漓双眸瞪大,这跟绳很邪门,她竟然从上面感受不到一丝妖力,并且她的身体对这跟绳很是恐惧,她竟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 “元霜”眯了眯眼,眼中恨意泛滥:“怎么怕了,也对,你现在是妖身,束灵绳对妖邪的伤害力更大,恐怕你要永远承受灵魂被剐的痛苦了。” “元霜”勾笑,双眸一眨不眨盯着清漓,束灵绳环住清漓,清漓痛不欲生,发出悲吼“啊”。 此时此刻,离殇的口中也吐出一口鲜血,蓝眸怒意翻滚,蓝墨浓郁地好似要滴出来,他加快了脚下速度。 束灵绳收缩,清漓已痛到吼不出来,束灵绳眼见就要彻底将清漓束住,却被一只带着强劲妖力的剑挑开,清漓得已解脱。 虽然束灵绳刚刚并没有真正将她束住,到那绳索散发的光芒却渗透进她的身体,她现在全身剧痛,即便她想要用妖力疗伤却没有凝聚妖力的气力。 眼看清漓要跌到地上,梦殇飞身将她拦入怀中。 “没想到,又来一个送死的,低贱小妖,将她放下,本公主饶你一命。” 梦殇冷笑,眸光冰冷,“若我记的不错你仅仅是离殇麾下大长老之女,何来这么大的口气。” “呵,倒是我错了,现在没有什么大长老了。” “你找死。”“元霜”见梦殇不识好歹,手中凝聚光芒,地面的黑水漂浮到空中,向梦殇击去。 梦殇面上严肃,步步后退,没有料到“元霜”竟然如此厉害。 并且她的招式诡秘,实在奇怪。 梦殇全力应对“元霜”的攻击,寻找时机离去。 梦殇绕到“元霜”身后虚晃一招,向洞口奔去。 “元霜”喝道:“想走,哪里那么容易。” “元霜”飞身追击。 梦殇转身施展杀招,阻挡“元霜”逼近。 梦殇低头,面上紧张看向清漓,“你还好吗?” 清漓面色苍白,强行回道:“没事。” “元霜”再次逼近,冷笑一声,看向梦殇:“你们逃不掉的,现在束手就擒我可以让你死的好看一点。” 梦殇冷哼一声,“整个妖界我还没有怕过谁。” 梦殇不退反进,攻向“元霜”梦殇全力攻击,一丝妖力也没有保留。 他与元霜一时僵持不下。 谁知元霜猛然转变攻势,击向梦殇怀中的清漓。 159先除了她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千军一发时刻,一道白芒将“元霜”的攻击挡开,面上冷俊,眉目含霜的离殇闪现。 离殇回去后没有看到清漓的身影,原本以为清漓自己去其他地方逛了,谁知他的妖丹与他的联系变弱,他心中一紧,明白定是清漓出事了。 于是他找到了这里。 离殇看向昏迷的清漓,问梦殇:“怎么回事?” 梦殇面上冷凝:“这就要问问你的部下了!” 离殇手中妖力凝聚:“带她先走。” “好。”梦殇抱着清漓向远处掠去。 离殇率先攻向“元霜”,“元霜”挡下了离殇的妖力。 离殇大骇,她竟然一夕之间妖力强盛至此,离殇不敢大意。 “你究竟是何人”离殇盯着“元霜”。 “元霜”暗道不好,必须赶快离去,否则若是被他发现真身就不妙了。 其实此“元霜”非彼元霜。 元霜被关入凝妖牢的第五日奄奄一息,这时有个白衣如月,面貌绝丽使万物失色的女子突然闪现,“你可想报仇。” 元霜强扯出一抹笑,眸光阴毒,“自然。” 那气质清绝,傲气凌然的女子说道:“好我帮你。” 元霜挑着眉,声音低弱,嘲讽道:“你会那么好心?” 那女子轻轻一笑,眼中柔光变锐,“有得必有失,我要你这副躯体。” 元霜眸子瞪大,瞳孔微缩。 那女子见此,安抚道:“等我杀了清漓之后,便将你的身体还给你。” 元霜仍然疑惑,“你为何要这么做。” 那女子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你只需要知道,没人比我更想她死就可以了。” 元霜虽然不信任那女子,但她现在妖力即将耗尽,她明白她不出三日定会妖力枯竭致死,所以她回道:“好。愿你说到做到。” 于是元霜的身体便由那女子接管。 “元霜垂着眼眸说道:“王上竟然连我也认不出来了,我是元霜呀。” 离殇冷哼一声,没有与她废话,直接攻去,“元霜”飞身退开,轻笑一声,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这一次你保不了她,这是她欠我的。” 离殇想追,他抬起步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妖力溃散。 妖丹是离殇的妖力载体,妖丹受损,就相当于他自己被伤。 离殇蹲下身,修复了一会儿伤,向梦殇离去的地方移去。 离殇找到梦殇时,梦殇正靠在一颗巨树旁为清漓疗伤。 梦殇见离殇这么快便赶过来心中有些讶异,毕竟“元霜”的妖力很强,并且术法很刁钻,着实不好对。 梦殇收起妖力,“解决了?” 离殇逼近梦殇,“让她逃走了。” 梦殇嘲道:“呵,竟然能从你手中逃走着实不简单。” 离殇低身扶住清漓肩膀:“狐王不是也差点被她所伤吗?” 梦殇瞥了离殇一眼,“元霜是你的手下吧,她的变化可不小,竟然可以敌得过你和我,真是不可小觑。” 离殇眯了眯眸子,“我会查明,只是不知狐王怎会在此处。” 梦殇往后一仰,语中带讽:“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何须告诉你。”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离殇花落,欲带清漓离去。 清漓却缓缓睁开双眸,清漓抬手抚了抚额头想起来了今日的事。 “漓儿你醒了,你受伤严重,我带你去治疗你先别动。” 清漓没有回话,她往四处看了看,见到一旁的梦殇,连忙摸了摸腰间玉佩,见玉佩仍在原处,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但终归是他救了她,清漓低低开口:“谢了。” 梦殇嘴角微勾,“不必。” 离殇也睨了梦殇一眼,抬步离开,梦殇却亦步亦趋,跟上了他们。 “狐王这是何意?”离殇眉头微蹙,面上不愉。 “虎王此言差异,出去的路只有这一条,我不往这里走往哪里走呢?” 离殇听此加快了脚步,总算回到了天空之城的城中心。 他走到一间客栈前欲要进去,瞥了眼身旁仍然跟着他们的梦殇,刚要发作,清漓却拽了下他的衣角,摇了摇头。 她与离殇都重伤,现在不是梦殇的对手,所以暂时不宜和他起冲突。 离殇自知现下状况,他强忍不快,“不知狐王跟我们到此处作甚?” 梦殇佯装不解:“自然是要休息了,奔波一日,有些疲累。” 离殇轻哼一声,率先迈了进去,要了一间上房,快速进了房间。 离殇将清漓放置在木床之上,封上门窗,设了结界,柔声道:“我为你疗伤。” 清漓看向离殇道:“好。” “你先睡一会儿。”离殇话落,清漓昏睡过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修复妖丹,等清漓闭上眸子后,离殇将妖丹从清漓身体之中取出,置入自己体内。 清漓再次化成狐身。 离殇盘腿而坐,吞吐妖丹,从天色暗沉月明星淡,到晨光普照,天色湛蓝,再到浓浓夜色,妖丹终于被修复。 离殇再次将妖丹置入清漓身体。 清漓睁眼,体内的伤痛已尽数消失,清漓的眸中更显清透,刚要道谢。 离殇却率先开口:“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出发。” 离殇点了点头“嗯。” 你可清楚“元霜”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 “暂时不知,我已用妖力告知银陵,让他去查,不日便会有消息。” “好,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躺了许久了,没有睡意,想要出去看看。” 离殇皱了皱眉头,“你妖力还未恢复,我与你同去。” 清漓顿了顿向前走去。 清漓与离殇一前一后到了客栈后院,他们二人飞身越上楼顶。 清丽抬首看着天空,今日的夜色太深,星辰暗淡,有些沉闷。 不知为何,虽然“元霜”已走,但清漓心中仍然很不安,“元霜”现在的妖力根本不在离殇之下,况且当时因为妖丹受损,离殇也重伤,定不是她对手,她又为何要逃开呢? 清漓总觉得现在的“元霜”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成为她这一路的阻碍。 清漓眯了眯眸子,现今只有先除了她。 160“镜月留影”之术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盘腿闭目开始修练,她想尽快将离殇的妖丹还予他,但是如何在维持自己生命不息,妖力不退的情况下剥离离殇的妖丹呢? 清漓脑中现出之前黄皮书出现的画面。 若她所料不错,随她一同到妖界的黄皮书并没有丢失,而是不知何原因跑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之前黄皮书都是在她危险之时出现,里面的内容也全是随机的,那么她是否可以自由控制黄皮书呢? 清漓努力稳下心神将思绪放空试图调出黄皮书。 初时她的识海一片黑暗,清漓沉浸在黑暗中,在寂静中寻觅。 黑暗如饥饿的野兽将清漓吞噬,清漓丝毫不惧。 清漓的神思被黑暗所缠绕,她的身体溢出汗渍。 离殇见状以为清漓修练出了差错,声音焦灼:“漓儿醒醒,漓儿…” 但是清漓不仅没有清醒,额头的汗渍却越来越多。 离殇坐在清漓身侧,闭眸欲侵入清漓识海。 “噗…”离殇身体退开,口中溢出鲜血,他心中大骇,清漓的识海有一层金色屏障笼罩,他不仅进不去,还被金色的保护罩攻击乃至受伤。 他捂住胸口,再次凑近清漓,欲再次侵入清漓识海,这时清漓的身体发出淡淡金芒,汗渍亦消失。 清漓的识海中同时散出光芒,黄皮书现。 清漓伸手黄皮书慢慢落到她的手心,清漓知晓她成功了。 她慢慢翻动纸页,目光定格,嘴角勾笑,合上黄皮书刚要退出识海。 她合上的黄皮书却自动打开,一个通身红衣的妖娆女子的影向出现。 那女子双眼含泪,水亮眸子慈爱的看着清漓:“漓儿,几年不见你竟已这般大了。” 清漓向来冷沉的眸子也有泪珠涌动,声音压抑,带着思念染着喜乐:“母亲。” 红衣妖娆女子嘴角扯出一抹笑,轻轻抬手想要触摸清漓。 她的声音空灵,声线带着“我的漓儿,你终究是来了。” 清漓同时抬手想要握住她母亲的手。 可是她的手却怎样都触摸不到她母亲的手。 清漓眼中的水花掉落,她有太多问题想问,最终化为一句:“您在哪里?您当年为何要离去?” 清漓的母亲张了张唇,但却没有丝毫声音流出,清漓声音颤抖:“您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我听不清…” 清漓的母亲面上也有些急,她继续说着,却仍然传不出声音。 那红衣妖娆女子的身形慢慢变淡,几近透明,她的唇仍然张张合合,好似有什么急事要告诉她一般。 黄皮书猛地合上,那女子终是消失了。 “母亲,母亲!”清漓的双手挥动,睁开眼眸,眼中泪渍未褪。 离殇连忙扶住清漓,半拦着她,沉声安抚:“漓儿冷静,这里没有你母亲。” 清漓压下激动的情绪,放下手臂,抬眸看向离殇,眼中晶莹再次流动:“我刚刚见到我母亲了,真的见到了。” 离殇轻轻拍了拍清漓的背,声音温润,安抚道:“好,不急,你慢慢说。” 清漓将刚刚的事告知离殇。 离殇眼眸微微瞪大,心中一凛,声音低沉似在犹豫:“照你的说辞来看,很有可能是“镜月留影”之术。” “你刚刚所见只是一抹残影,施展术法之人通过载体留下的影象。” 清漓忙握住离殇的手,声音带着恳求染着急意:“那怎样才可以让影象再现。” 离殇摇了摇头,蹙着眉头,长长眼睫掩映下的蓝眸低垂:“没有办法,影象消失,说明维持影象的妖力消散,没有办法使之重新凝聚。” 其实离殇没有告诉清漓的是,妖力消散,可能是遗留的妖力因为时间太长而散,也可能是留影之人妖力消散,换句话说,就是留影之人已逝去。 “不,不会的,你再想想。”清漓眼眸紧紧盯着离殇,手上力度收紧,她不愿相信。 她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母亲,什么都没有来的及说,她的母亲却再次消失了,她不想接受。 离殇却别开眼,摇了摇头,用沉默代替回答。 清漓手上卸力,低下了头颅,满面伤心。 离殇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只用关切的眸子凝着她,将肩膀借予她。 清漓低沉片刻,盛着星河碎光的眼眸重新焕发光彩,算了,她相信她很快就可以找到她的母亲的。 清漓收起悲伤,掩去眸中的伤痛,站起身来。 离殇见清漓情绪平复,问道:“要回房吗?” 清漓淡淡道:“嗯。” 离殇试探着又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不到你的母亲,或者你发现你的母亲已逝,怎么办?” 清漓心中一痛。 其实离殇说的她之前已有心里准备,但她来此就是为了她的母亲,若真的如此,不,她的母亲刚刚还在与她对话,她的母亲不舍得撇下她的。 清漓没有回应离殇,抬步欲走。 白衣飒飒,手握折扇的梦殇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挡在了清漓面前。 清漓顿住脚步,压下情绪,看向梦殇,虽然之前梦殇救了她,但她认为梦殇定有目的,救她也绝非偶然,莫非他一直在跟踪她们? 清漓声线冷沉:“何事?” “哈哈,何必这么见外呢?”梦殇凑近清漓,低头在她耳边道:“按我们狐族的族法来说,我可算是你未婚夫呢?” 清漓才不信他的说辞,她面上带怒。 她身后的离殇先一步攻向梦殇,眼中蓝色漩涡翻滚。 “不管你有何目的,离漓儿人远一些,否则…” 梦殇轻笑出声:“我不过是深夜寂寥,没有睡意出来走走罢了,两位不用如此的敌视我吧。” “再说…”梦殇眸光明暗看向清漓:“我能有什么目的呢?” 离殇面带嘲讽,显然不信:“呵,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离殇与清漓转身离去,没有再理梦殇。 梦殇盯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眸光明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的。 他现在有些改变主意了,若是他继续婚约,不知离殇会如何做。 梦殇笑了笑,也转身走了,至于刚刚吸引他过来的金芒,他不急着探究,因为他终究会知道。 离殇和清漓回房后合衣躺下。 161却仍旧让她逃掉了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晨时的暖阳揉碎成金色亮点,通过紧闭的漏窗照射在木床上的一男一女身上。 一身白色中衣的绝丽女子挑了挑月牙般的黛眉,眼帘掀动,露出水晶般剔透的眸子。 清澈的眼眸里就像是有光揉碎在湖面上,水光潋滟,她侧头,目光在对面的俊颜上落了一刻,复收回目光,翻身下床。 离殇也动了动骨络分明的大手,坐了起来,那双星河般耀眼的蓝眸晕着金色的晨光,亮的让看进去的人泥足深陷。 若山涧清泉般悦耳,似高山流水般悠扬乐曲的声音响起:“现在去哪里?” 话落,离殇已穿戴整齐步到清漓身旁。 清漓抬了抬眼眸,蝶翼般的眼睫上翘,声音同样的悠扬婉转若黄鹂出谷:“先在这里留一日,我有些事情要办?” “何事?”离殇蹙了蹙剑眉:“我与你一同去。” 清漓沉思片刻,琉璃眸内的光泽明明灭灭,似正在眨眼的星辰:“好吧,你随我去清…” 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清漓的话语。 “全部闪开,不准出去。”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一个有些熟悉的低沉威严男声说道:“凭我?” 外面再次恢复沉寂,却寂的让人心慌,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清漓与离殇对视一眼,打开了房门。 一身白衣,纯洁无瑕,气息温润中夹杂着让人心慌气息的梦殇撞进清漓眼中。 双方对视片刻,离殇和清漓率先绕过他向外行去。 “不好。”离殇拉住清漓前进的步伐。 刚刚粗略一看,楼下之人应该是鹏王,离殇面目严肃,闹出这么大动静,来着不善,难道是发现他们来这里了? 离殇的手松开,对清漓低语:“静观其变。” 梦殇也顿了步子,行至窗棂,但是外面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虽然他们妖力强大,但仍然没有把握敌的过一个城池的妖,况且还有一个妖力深不可测的鹏王。 梦殇与离殇默契地对视一眼,他们现下只有暂时联手,或许才有离去的机会。 楼下的鹏王挥了挥手,招来几个士兵,再次吩咐道:“上去搜。” 一群穿着黑色羽服的士兵冲了上来。 离殇、梦殇与清漓一同跃上房顶。 离殇抬手布了一层结界。 上来的士兵气势汹汹地踹开每个房门搜查了一番。 为首的黑羽兵问道:“可有发现。” “回都卫,并无发现。” 面含厉色,眉目细长,唇瓣薄凉,嘴角带着一抹阴狠的都卫沉吟一会儿:“走。” 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下楼。 都卫走至鹏王身侧,俯下身躯双手置于头顶交叠:“回王上,并没有那三人。” 鹏王指着一旁被吓得冷汗津津的老板说道:“你过来。” 老板颤抖着走近,猛地一声跪地:“王上有何吩咐?” 鹏王淡淡瞥他一眼,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昨日可有面容出奇俊美幺力强横的男子与容色靓丽妖力不俗的女子来住店。” 老板头上直冒冷汗,但是他却不敢擦,他仔细想了一想:“回王上,昨晚有一对气势骇人的倾城男女与一气息强横面上温润的俊美男子一同来住店。” 鹏王眉眼瞬间凌厉,眼尾晕染着愤怒的光,嘴角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有些渗人:“他们可有离开。” 老板声音低颤,仍旧跪着,低垂着头:“回王上,他们自进了店之后便没有再下来过,应是没有离去。” 鹏王听此一把拽起地上的老板,黑色眼瞳内的眸色浓郁的好似要滴出来了一般,眼中的狠光不加掩饰,眼中似含了修罗地狱。 他声音有些急切:“他们住在哪个房间带我过去。” 老板猛然被拽起,连忙稳了稳身影:“王上请跟我来。” 老板弯着身子,颤抖着向前方走去。 鹏王身后的人也跟上了他。 清漓屏住呼吸生怕泄露了位置,显然是她多想了,鹏王一行人直接绕过他们,跟着老板走进他们先前所住的房间。 鹏王凝聚妖力在房屋中搜寻,仍然没有发现离殇、清漓和梦殇的踪迹。 他眯了眯眸子,依照他感知到的气息来看,这里确实有狐族和赤虎族的气息。看来昨日的女子并没有骗他。 昨日他处理完政务刚回房,就有一个绝丽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本想将那女子擒住,谁知几招下来,他发现那女子的妖力丝毫不弱于他。 他刚想唤人,这时那女子躲开他的妖力攻击,声中带着笑意,说道:“鹏王稍安,我是来告诉你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的。” 他听此暂时停止了对她的攻击,蹙着眉头,声音低沉,带着防备:“什么消息?” “赤虎王和狐王一同来到了天空之城,他们在密谋什么,我想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这可是一举除掉他们二人的大好时机,到时狐族以及赤虎族所管辖的境地全都被你收入囊中,你便成为整个妖界最强大的妖,实现妖界一统。” 鹏王心下稍动,但这女子来历不明,说不定是个陷阱:“你是何人,我凭什么信你?” 蒙面女子呵呵一笑,声音悦耳似银铃,却无端让人心生寒意。 “我是何人,你不必管,左右这是你的天空之城,若是我消息属实你便可以除掉两大妖王,若是我耍花招,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蒙面女子迟疑一下,声音猛地阴毒下来,含着刻骨恨意,继续说道:“只是与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女子,那女子你也认识,她便是在万妖会上大放异彩的清漓,我只要她的命。” 鹏王也哈哈一笑,眯了眯眼:“你想借我之手帮你除了清漓,你为何断定我会帮你?” “共赢的事情,我想鹏王不会让我失望。” “当然我也会出力。”她将一个原形绿石递给鹏王。 鹏王伸手接过,疑惑问道:“这是何物?” 那蒙面女子神秘一笑:“到时你便知道了,有大用处。” 蒙面女说完再次消失,他运转妖力去追,却仍旧让她逃掉了。 162要走一起走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鹏王拿出昨日那女子给他的晶石仔细端详。 本来暗淡的壁石发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射在地面,向前指引。 鹏王心中一凛,顺着地上的光华再次走到客栈的过道上,石块上的光芒顿敛。 鹏王抬头向上看去,对上了离殇的目光。 离殇大感不妙。 鹏王笑了笑,眼神好似穿透了结界落到离殇等人的身上,声音带着调笑,但若细听定会发现其中的不怀好意:“不知虎王和狐王何时爱作梁上君子了?” “见到朋友也不知打个招呼。” 鹏王试探的话语穿透结界落进离殇等人耳中。 清漓以为被发现了,动了动身子,想要出去,离殇却冲她摇了摇头。 鹏王虽然话语肯定,但离殇知晓这只是他的试探罢了。 鹏王见没人回应自己,又向四周看去,奇怪难道他们没有在这里,那为何那块晶石到这里就恢复正常了。 鹏王皱着眉向远处行了几步,清漓还没有来得及松气,就见鹏王手中的石块再次发出白芒指引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离殇与清漓、梦殇对视一眼,知晓这样躲下去迟早被发现,打算寻机冲出结界。 鹏王此时猛地向房顶打出一道妖力,妖力与结界相撞。 鹏王瞪大了眸子,肯定了离殇等人的位置,因为若那里没有异状,以他的妖力,房顶定会被打穿,现在房顶却没有分毫变化! “呵,原来在这里。”鹏王飞身冲向房顶,离殇见时机已到,冲破结界直接擒向鹏王。 结界已碎,妖兵也蜂拥而至,清漓与梦殇对付冲上来的鹏族大将。 没想到这次鹏王竟然让自己的手下全部出动,真是下了血本。 离殇冷冷一笑,眼神中的暖阳被冰雪覆盖,冷的刺骨,凉的让人生惧,一双蓝色眸子内的胡泊冻结成冰直直看向鹏王。 他的声音更冷,带着他刻意散发的威压,气势凌然,让听的人心神皆震。 “鹏王就是这么招待我们的。” 几招下来,鹏王明显被压制,他的心中讶异,若他猜的不错,离殇的实力应该达到了无上境。 即使他心中骇然,面上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声音狠厉,冷笑一声:“虎王和狐王来这里不通知一声,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离殇知晓多说无益,鹏王是铁了心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离殇转头看向梦殇与清漓,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你们先走,我垫后。” 梦殇打开身旁的鸟族族长,也就是鹏王手下的第一大将飞鸟,回道:“好。” 清漓看向离殇,她知晓离殇的伤并没有痊愈,现在这么多妖兵,并且还有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鹏王。 若是她们离开了,那他一人定不是对手,她回看离殇,边应付士兵,边坚定说道:“我留下来帮你,要走一起走。” “我有办法离开,我会去赶上你的,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你先走。”离殇的声音坚若顽石,眼神似刀刻入清漓心中。 清漓片刻动摇,复又恢复坚定。 虽然离殇一直表现的都很强大,但现在毕竟是全城的妖力,他若想全身而退哪里能那么简单。 离殇与梦殇对视一眼,梦殇明白其中涵义,他拽起清漓跳窗离开。 清漓怒声道:“放手。” 梦殇一边抵挡追兵,一边说道:“他不会有事的,他若是这么容易死怎能在幼年便登上赤虎王之位,他有办法一人逃开,但若是你折返,他逃离时还要带上你,到时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清漓见事已至此,决定相信离殇,既然离殇说了他不会有事,他定不能有事! “我自己走。”梦殇放开了清漓。 清漓与梦殇一同打退冲上来的妖兵。 妖兵数量虽多,但终究妖力低梦殇和清漓太多,只能使用人海战术,但是谁都不想白白送死,一时没有妖兵敢上前,清漓与梦殇对视一眼趁机跑开。 眨眼消失。 梦殇见妖兵们被甩来,深不可测的眸子看向清漓:“现在先离开天空之城再说。” “不能离开!”清漓柳黛眉眉角微挑,语中带着不可撼动之意。 梦殇眸中带着疑色,声音带着不解,看着清漓:“为何?” “现在鹏王定满城搜捕我们,我们妖力总有耗尽之时,到时晚已。” 清漓低垂下额头,蝶翼般的细长黑睫挡着清澈透明的眼眸,阻挡着人窥探眸中神色。 梦殇见清漓沉默继续规劝:“若你担忧离殇大可不必,若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也逃出来了。” 清漓的如瀑秀发从肩头滑落至清漓胸前,清漓依旧低垂的眼眸:“我还不能走,你自己离去吧。” 清漓抬起了玉面:“本来我们就不是一路的,虽然不知你有何目的,但是别妨碍我。” 梦殇一急,抬起手臂落至清漓肩膀:“你的母…” 梦殇瞬间顿住,改口道:“你的目的地应该不是这里,为何执意留下。” 清漓眯了眯眸子,刚刚梦殇情急之下吐出的话令她心中惊然,若她猜的不错他未完的话应该是“母亲”。 他是怎样知晓的,他又有何目的。 清漓甩来梦殇径直向前方走:“我们就此分开吧,我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梦殇快步走上去,挡住清漓的路,面上不快:“外人!现在玉佩还在你手中,我可不是外人,离殇才…” 一道妖力袭击而来,梦殇与清漓向两边退开。 “真是没想到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还有心思打情骂俏。” “元霜”眸中淬着修罗地狱,声音冷冽:“若是让上神知晓,为了让你逃开,他九死一生,你却与别人纠缠,不知会做何感想。” 清漓眼神凌厉毫不惧她,声音也是怒到极致:“休得胡说。” “元霜”来的正好上次“元霜”伤她的账,她还没和她算。 但是… 清漓捕捉到她两次都说的“上神。” 从她的话里来看,她所说的上神应该指的是离殇。 离殇明明是妖王,何时与神有关了,况且神脱离三界之外,怎会是离殇! 这个“元霜”实在诡异,难道她是在修炼中走火入魔,疯了,所以表现的才像变了一个人? 但即便是走火入魔,也不可能让她的妖力一夕之间强大这么多。 究竟是怎么回事,清漓未想通。 “元霜”就再次攻来,清漓回神应对。 这样下去不行,此“霜”妖力强与她,她若是与之硬拼显然对她不利。 梦殇这时也冲了过来,与清漓对视一眼,眼神凌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声音虽然不洪亮,却很凌厉:“上次离殇让你逃掉了,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霜却不以为意,就凭你们两个,想要抓住我,真是不自量力。 163令人生怜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元霜”的纠缠打乱了清漓的计划,清漓与她缠斗几招,因为有梦殇的帮助,双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惹来追兵,她们就逃不了了。 清漓眉角带着烦躁,嘴角小浮度下拉,琉璃眸溋溋,光华潋滟。 教训“元霜”来日方长,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天空之城她一定不会离开,并且她还会去到鹏王的王宫。 此事不能让“元霜”发觉,否则她就危险了! 清漓眼神犀利,带着坚毅的光芒看向梦殇:“分头走。” 梦殇边应对“元霜”一轮又一轮的妖力攻击,边对清漓说:“不行,她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梦殇的声音虽然平淡,但语气中的坚决之意丝毫不比清漓少。 清漓声音冰寒,带着急意,似快要燎原的火一般:“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走,城外汇合!” 清漓的话自是说给“元霜”听的,当然,若是能甩掉梦殇更好。 梦殇目的不明,心思不纯,和他同行,始终是祸害。 清漓调动全身妖力,设置了一个结界,飞身向远处掠去。 清漓边走边设结界阻挡“元霜”。 虽然她不是“元霜”的对手,但她在人间时四处游览,逃命的本事很是不错,她还是有自信可以逃开的。 只是看着如影随行的梦殇,清漓内心无语。 梦殇丝毫不知晓自己被嫌弃了,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润,隐藏着几分邪气:“我们现在去哪里?” 他们现在走的是出城的方向,但之前清漓坚持不离开天空之城,他不认为清漓会因为“元霜”的出现改变主意。 清漓默默无言,梦殇所料不错,清漓之所以往城外方向走就是为了混淆试听。 清漓侧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元霜”依旧穷追不舍。 她不可能一路设结界,否则会暴露她的位置。 清漓看着不远处的树林,眸光亮了亮。 清漓的声音,终于轻缓了些,空灵婉转,似竹笛演奏,令人安心:“先进树林,甩开她。” “好。”梦殇回身施展了个术法,白雾出现,朦胧了“元霜”的视线。 清漓和梦殇趁机进了林子。 终于甩掉了“元霜” 清漓眸光耀耀,似承载了整个银河,即使身处困境,却丝毫不惧。 他们在林子里绕了个圈,抄小路回到了城中心。 前方出现几辆马车,马上车厢是木质的,好似牢笼一般,车厢内是一些相貌普通的男妖女妖。 梦殇拦住清漓脚步,带她躲到一旁,低语道:“看样子这是鹏王宫的新奴隶,正要送往鹏王宫。” 清漓清透水润的琉璃眸转了转,真是巧了,正好省了她费心如何进宫了。 清漓抬手施展了一个术法,换上了一身男装,脸上赃兮兮的。 梦殇见此,眸中染着惊怒,他大概猜出来了她要做什么,只是仍是不解:“你为何要入宫,现在进鹏王宫,若被发现,想要逃出来就难了。” 清漓回身看他,语气冷漠,似冰山,似坚冰,总之带着股凉意:“鹏王宫我是一定要去的,告辞。” 清漓说完就小跑出去,挡在了车队的前面。 运送奴隶的士兵看到挡在路中间的清漓,快速下车冲到清漓面前,凝聚妖力,大声怒喝:“什么人,胆敢阻挡宫中马车的去路,胆大包天!” 清漓面上染着泪,杏眸内水光萦绕,雾蒙蒙的,看上去娇弱又可怜。 她的声音带着哭意,令人生怜:“几位救救我,我刚遇到了个大妖,那大妖一心想要吃了我增长妖力,我妖力低微敌不过他!” 清漓话落,同样衣衫褴褛,看不清面容的梦殇也跑了出来:“救命…” 他见到那几个士兵,佯装惊喜:“兵大人救命,有个大妖…。” 几个士兵对视一眼,他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们二人上马车吧。” 清漓悄悄与梦殇对视一眼,连忙道谢,上了马车。 其实这车奴隶不是普通的奴隶,这是送到宫中,给妃子皇子等进补的妖。 现在有两个送上门找死的小妖,自然是多多益善,至于他们的目的,士兵们才不会关心,反正他们也没几天活头了。 马车再次徐徐行驶。 清漓和梦殇被关进去后,有个哭哭啼啼的小妖,说道:“你们两个真是送上门找死,这车上的妖都是要被送进宫做补品的,你们竟然敢跑上来!” 清漓眉眼淡淡没有说话,不管那个小妖打的什么主意,她都不想与不相干的小妖多费口舌。 况且,她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进宫,至于补品什么的,也得有命服! 现在“元霜”应该仍然再找她,鹏王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回王宫,整个宫内没几个妖是她的对手,她只要深入王宫,拿到一件东西就马上离开。 只要行动够迅速,应该可以全身而退,至于梦殇,只要不影响她的计划,随意! 马车渐行渐远,清漓闭目休息,风儿轻轻拂面,清漓终于喘了一口气。 应该都想不到她会折返,神经稍微松缓,清漓就想到了离殇,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离殇在清漓等认逃开后,又与鹏王缠斗了一翻,全力击退鹏王,设了个妖力罩,将鹏王一行人困住。 离殇冲被困住的鹏王笑了笑,悠哉悠哉地说了句:“我只是听说天空之城风景独特,来这里游玩一番罢了,没成想鹏王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迎接我。” 离殇的面色从嬉笑渐渐转到严厉:“只是鹏王的排场未免有些太大!” 鹏王气怒交加,张唇欲要斥责,离殇却不给他机会。 离殇面寒若阎罗:“告辞!” 离殇悠悠然离去了,他知道他设的妖力屏障估计只能困他们半盏茶的时间,所以没有急着去追清漓。 离殇感应了一番清漓的位置,将追来的妖兵向相反的位置引去。 他感应到了清漓现在正在往王宫方向走,虽然不知清漓目的,但他可以暂时帮她将鹏王拖住。 164心莲妖白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终于到了鹏王宫,为首的士兵带他们从小门进了宫,将他们交到几个年老的宫人手中。 一个面貌严肃的宫女走出,站到押送进宫的这批人面前,先威逼恐吓:“你们既然进了宫,就安分些,别想逃出去。” 感觉吓的差不多了,那个宫女将声音稍微放平了些:“现在我带你们去你们的住处。” 一群妖瑟瑟发抖,却又不敢违逆命令,以防加速他们的死亡。 那宫女带他们到了一坐废弃的宫殿,将十几个妖全部扔到这里:“以后你们就住在这儿了,房间你们随意选。” 落下话,老宫女就走了。 被留下的妖就像待宰的羔羊等待着自己生命的结束。 他们知道活不了多久了,听说宫里有一种秘法,可以将妖的妖力提取出来,被提炼过妖力的妖轻则化为原形,沦为牲畜,永远无法修练成妖,重则承受不住妖力被吸收的痛苦,永远丧生。 所有的妖都颓败的走了进去,也没有妖去争抢房间。 清漓和梦殇对视一眼,一同走进了一个侧间。 清漓将破烂不堪的木门关上,用来阻挡视线。 梦殇抬手布了一道结界,防止有妖闯入。 梦殇双眼紧锁清漓,面上的淡笑收起,有些严肃之意,声音清朗裹挟着认真:“你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清漓沉吟片刻,回望梦殇,柳黛眉微挑,眉角夹杂着几分犹豫,最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面上带着正色,声音也沉重,隐隐压着几分威吓。 “我要取得心莲妖白。” 一向稳重淡凉的梦殇瞳孔微缩,声音带着些急:“你疯了,心莲妖白生长在鹏族禁地,况且它的诞生条件十分苛刻,鹏族有没有还未可知。” “况且,若是鹏族知道心莲妖白被你盗取,鹏族势必会天涯海角将其追回。” 清漓眸光坚毅:“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会让他们抓住的,心莲妖白,我势必要得到。” 梦殇定定看着清漓,突然笑了笑,眼角带上几分释然:“也罢,既然如此,我助你一臂之力,到时我去引开看守的妖兵,你去寻心莲妖白。” “不过……” 夜色正浓,天空之城黑沉如墨,原本伸手可触的星辰,全部不见了踪影,正适合作案。 清漓看着自己嘴边的两撇胡子,以及下巴上的两撇胡子,嘴角微微抽搐,现在她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 她又抬眼看了看梦殇,好吧,原来那个如皎月般温润,胜天人的梦殇,现在成了弯着背的老头。 梦殇笑了笑,嘴边的胡子也跟着颤动:“现在就可以了。” 清漓抽了抽嘴角:“好……,好……” 梦殇看了清漓一眼,瞬移到另一侧,可以发出了些声,看守禁地的妖兵吼道:“什么人?” “出来!” 回应他们的是一阵微风。 妖兵更加警惕着周围,这时,梦殇凝聚三成妖力向看守的妖兵挥去。 妖兵赶忙闪躲开。 三分之一的妖兵,跑去查探情况。 梦殇绕开那几个妖兵,再次刻意显露踪迹,又有一半妖兵去追击梦殇。 剩下的一队妖兵,无论梦殇和清漓如何引,他们都不再上当,眼见一开始离去的妖兵快要折返,清漓直接显露踪迹,向剩余的妖兵攻去。 清漓挥出的妖力,击向看守的士兵,士兵们也全部集中妖力去抵挡,白色光芒激烈碰撞,清漓趁机溜进禁地。 “奇怪这里并没有莲池,那么心莲妖白在哪里呢?” 清漓纠结一瞬。 她原以为的水莲仙境换成了一片洁白。 各种形态的云朵在空中漂浮。 清漓深入云朵禁地。 禁地深处的云朵更多,密密麻麻,各种高度,触手可及。 等等,清漓眼神亮了亮,嘴角勾了起来,眼角沾染了三分醉人喜意,她的声音很轻,似这里的云朵一般软:“难道在那里!” 清漓的琉璃眸锁定一个隐藏在角落流光溢彩的小云团。 她飞速冲过去,巨大的喜悦将她裹挟。 她白皙细腻的青葱玉指捏着一个才色泛着莹莹光波的莲花。 莲花中心是被七彩光团环绕的莲心,也就是她寻觅的心莲妖白,心莲妖白,百年才可出一粒,没想到她运气竟然如此好。 清漓喜不自胜快速离去,回到起初地破旧宫殿,与梦殇汇合。 梦殇见清漓平安归来,总算松了口气:“拿到了吗?” 清漓含着弯月的眸子闪耀,里面的月泉清凉,声音轻淡:“拿到了,我们现在离开。” 梦殇眼波温润,声线柔缓:“不急,现在宫内肯定差的很严,明日寻机出去。” 清漓低头垂思片刻,细长蝶翼低垂,将眼中的光亮遮掩,让人窥不到她的思绪:“也好。” 清漓与梦殇对视片刻,坐下休息。 月亮和星辰悄悄退去,火红灼热的太阳再次夺回天空的主导权。 空气很清新,虽然没有花草,但空气中却流转着一股独属于云朵的香甜之气,让人身心俱缓。 清漓与梦殇本打算借机出去,谁知,昨日的大宫女带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大衣的妖官前来。 妖官露出的一对细小眼睛流露着阴毒的光,阴沉的如血色地狱,着是一双杀过许多妖的眸子,或者说嗜杀,嗜虐杀的眸子。 单从“他”的外表来看,分不出男女。 那大宫女恭敬地向黑斗篷妖说着:“大妖官,这便是昨日新进的几个低等小妖,您过目。” 黑衣斗篷妖没有言语,的眸子在一干妖身上掠过。 胆小的妖被那噬血的眼神一盯,纷纷腿软倒地。 低哑沉闷,似生锈的铁锅一般的声音从斗篷没传出令听到的妖毛骨悚然。 “刚好我最近要炼制一枚丹,就从这几个妖里面选出一个吧。” 大宫女小心翼翼,讨好说道:“您看哪个合适?” 黑色斗篷妖抬步向他们走过去,一一查看这些妖,在清漓这里顿了下脚步。 阴毒的眼中一丝光芒闪过。 清漓心中大骇,若是他将她选走,那势必不能平静出宫了! 165再遇黑蛟,结界动荡。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学着前面那几个妖的样子,佯装倒地,向旁边走了一步,又停在了梦殇面前,眼神在清漓和梦殇身上游移不定。 清漓内心紧张,手指握了握,一副防备姿态。 看来黑斗篷妖,要从他们二人中选择了,梦殇是因为她来的的这里,她不能让他一人陷于险境。 清漓冷笑一声,上前迈了一步:“我跟你过去。” 黑斗篷妖却没有回应清漓,他阴恻恻地笑了笑,眼神看向梦殇,抬手指了指:“就他了。” 清漓怔了怔,既然如此…… 清漓眯眼看向梦殇,眼神示意梦殇:“一块儿冲出去。” 清漓慢慢凝聚妖力,这时黑斗蓬妖好似察觉了清漓的动作,猛地转头,眼神阴森落到清漓身上。 清漓本想冲出去,梦殇却伸手拍了拍清漓的肩,用狐族的传音入密对清漓说道:“不用担心这些小麻烦我应付的过来,你先出宫,我会跟上你们的。” 清漓仍是不能放下心:“不行,不能留你一人在这里。” 梦殇看向清漓,眸光耀耀,调叙道:“你这么不放心我,难不成爱上我了?” 清漓急了,面上严肃:“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清漓话落,有两个妖兵上来,欲将梦殇押下去。 梦殇正色道:“别打草惊蛇,我先跟他们过去,然后寻机逃走,这些低境界的妖我还不放在眼中,你尽管先走,我明日定能赶上你。” 清漓犹豫片刻,现在鹏王未归,她和梦殇一前一后出去,也更便于掩人耳目,于是清漓沉吟片刻,传音给他:“好。” 于是梦殇被带走了,被关押的妖也散开了。 清漓在屋中呆了一会儿,虽然这里有重重的士兵守卫,但是对清漓来说,想要出去不是难事。 光线渐渐的暗了,清漓打晕了一个士兵,换上他的衣服顺利出了宫。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想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海中之海”。 她需要先离开天空之城,天空之城浮在半空,即使是用妖力也无法跳下去,她和离殇来的时候用的是彩虹桥。 清漓站在天空之城边缘,彩虹桥一直没有浮现出来,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鹏王已将天空之城封锁,并且全城通缉他们三人。 所以若是她去问城中的妖出城方法,定会暴露身份。 但只靠她一人的力量,明显无法离开天空之城。 就在清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手中的心莲妖白,发出一道耀眼的光,一道由云朵构成的天梯直达而下。 清漓勾了勾嘴角,眼中满是笑意,连柳眉都弯了弯,她顺着天梯爬了下去。 因为夜色已深,所以清漓打算明日再入“海中之海”。 她就着夜色打坐,修炼了一夜。 等到新月尽退,日头初升。 清理睁眼,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以及一直在海上盘旋的飞鸟,心情和这无际的大海一样的轻松。 一个人影闯入她的视野,“离殇!” 他最终还是找到她了。 离殇淡淡笑了笑:“去这里吗?” 清漓眼神绕过离殇看向前方:“对。” 这里便是她的目的地,也是黄皮纸书指引的终点。 清漓将妖力向海面挥出,层层叠叠的波浪,一个接一个地在海面翻腾。 渐渐地,海水向两边散去,海中央出现了一道通向海底的路。 离殇看了看清漓,声音温柔含着缱绻情意:“小心一些。” 清漓无言与离殇对视片刻慌忙移开视线,率先走了过去。 离殇也没有多说,走到清漓身旁。 当离殇和清漓走到一半儿的时候,路面开始摇晃,本来退到两边的海水,竟然向中间冲来。 清漓和离殇合力击退了海水。 这时,一只黑蛟冲了出来,他对着离殇和清漓嘶吼一声。 它的眼睛血红,浑身释放出凌厉的气势。 清漓和离殇,心神皆震,因为这只蛟赫然就是他们在血界林遇到的那只,只是它现在的状态,明显很不稳定。 清漓试探着与它对话,将声音放轻放缓:“黑蛟,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们了吗?” “我们在血界里林见过。” 但回应清漓的是黑蛟的再次狂吼,以及向清漓攻来的胡须。 离殇抱住清漓的腰,后退了一步,低头,在清漓耳边说道:“小心,它现在属于狂暴状态,已经失去理智了。” 清漓瞪大了双眼警惕的看着黑蛟:“怎么会这样!” “并且它明明在血界林,怎么到这里来的?” 离殇蹙了蹙眉头,他也不知道,难道有人将它引过来的? 清漓再次试探着呼唤黑蛟。 离殇对清漓说道:“没用的,现在先将它制服再说。” “好。” 清漓和离殇与黑蛟缠斗了起来,离殇跃到了黑蛟头上。 他一只手抓着它的短角,一只手挥动妖力使劲的锤到黑蛟的头上。 清漓绕到黑蛟的身后,攻击着它的尾部。 黑蛟更加的暴躁,在海中翻滚着,掀起层层的波浪。 黑蛟怒火中烧,一挥尾巴将清漓摔飞,清漓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血。 离殇也被黑蛟甩了出去。 离殇努力稳下心神,眼睛死死盯着黑蛟,对清漓说道:“它的妖力比之前强了三倍不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黑角再次攻向了清漓。 离殇瞳孔微缩,取了一滴自己的心头血。 离殇的妖力与他的心头血混合,刺穿了黑蛟的心脏。 黑蛟彻底倒地,缩小了一倍,血色的眸子也恢复成黑色,清醒了过来。 清漓和离殇连忙走了过去,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黑蛟咳了一口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在你们走后,水潭动荡,潭底的鱼全部癫狂,结界也出现了一道缝隙。” “我赶紧修复结界,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我背后偷袭了我。” “我彻底失去意识,醒来便在这里了。” 离殇面上严肃,急声问道:“那结界现在如何了。” 黑蛟猛然抬了抬头,努力回忆着:“不,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我好像……,好像将结界修复好了,后来……,后来……。” 黑蛟还未说完,就失去了生机。 166一切都该结束了(妖界完)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和清漓对视一眼,心中警戒加重,黑蛟是千年大妖,实力可敌几大妖王,可是却被一招偷袭成功,离殇和清漓同时想到一个人。 尽管前路荆棘丛生,“海中之海”她必去! 清漓和离殇此时已到了海底,贝壳海草巨蚌,稀疏平常,和一般的海底没有什么不同。 清漓蹙着眉,离殇一时也没有头绪。 清漓试图控制脑海中的黄皮纸书,这时,黄皮纸书竟再次实体化,浮现了出来。 黄皮纸书在海底发出炫丽的光,纸页不断翻动,海底出现裂纹,裂纹由浅到深,“砰”的一下,猛然破碎。 清漓强光使清漓侧了侧头,眯了眯眼,她蝶翼般的眼睫低垂,适应了会儿,才重新看向海底。 原来的海底泥沙消失,现出一个光芒四射的世界,如梦似幻,胜过仙境,美轮美奂。 即使这个世界和原来的蓝海之间的屏障消失,但好似有神秘力量隔绝一般,上面是淡蓝色的海水,下方是透亮晶莹的无色水,两者完全不受屏障影响,仍然泾渭分明。 “海中之海”犹如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空气由水构成,这个世界的光由它自己形成。 即便是在外漂泊游历过多年的离殇,见此美景都难掩惊异。 离殇与清漓缓步其中,全身被柔暖包围,很是舒适。 清漓笑了笑,笑的眼中都出了泪,她感受到她母亲的气息了她母亲一定在这附近。 清漓运转妖力向前方行去,眼中光彩很亮。 但原本温顺的海草突然变大了几倍阻挡他们的去路,离殇和清漓运转妖力打算挥退海草。 可是,她们的妖力竟然同时变弱数倍,他们现在的妖力与一般小妖无二,清漓与离殇纷纷看向对方。 清漓蹙眉,羽翼般的眼睫扑闪扑闪的,轻声说道:“这里有些邪门,妖力使不出来了。” 离殇向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他眼角微挑:“无妨,万事小心。” 清漓点了点头:“好。” “嗯?”清漓眼眸瞪大,她母亲的气息更近了! 难道就在海草后面,清漓凭借武功越过海草构成的绿林,一个水晶般剔透的洞口浮现,整个洞壁发出强烈的光。 清漓犹豫片刻,与离殇并行走去其中,越走越暗。 外表光亮的洞壁,内里竟然没有一丝光,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幸好二人有夜视能力,这才可以勉强前进。 走到山洞深处,出现了一束光。 那束光幻成清漓母亲的样子,慈爱的看了清漓一眼,身体忽然变淡:“孩子,快走,快走,快离开这里!” 清漓伸手去捞破碎的影象,声音带急:“母亲,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然而并没有回应。怎么会,她明明感觉她母亲就在这附近。 离殇拉住清漓,打断了她的悲痛,“这个影象应该是刚刚留下的,我们去附近找找。” 清漓连忙平复心情,但眼中的焦急难掩:“好。” 清漓与离殇离开水晶洞,象海中之海深处行去。 竟然有血腥之气在海中之海弥漫。 清漓的目眦欲裂,她看见了鹏王凝聚妖力挥向一只倒地不起的狐狸,“母亲!” 离殇率先冲向前去,隔开鹏王,鹏王身旁的“元霜”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静静的看着。 离殇边应付鹏王警惕着“元霜” 离殇吼道:“鹏王你做什么?” 但是鹏王却没有回离殇,鹏王双眼木讷,显然失去了意识,如行尸走肉一般。 清漓冲过去抱起那只气息奄奄的小狐狸,小狐狸张可张唇:“小漓儿,我的孩子。” 小狐狸眼中流出泪水,咳出一口血水,将狐狸爪放到清漓脸上:“我当初,当初离开你们实在是迫不得已。” 小狐狸又吐出了一口血水,“我当时是利用的黄皮纸书的力量开启的妖界与人界的结界。” 因为黄皮纸书是初代妖王留下的,所以隐藏了我的气息,让我穿过了结界。” “可是……,可是,因为妖界与人界的结界没有打开,人界没有灵气,无法让我修行,随着你慢慢变大,我怕你化了妖形,所以拼尽全力结合黄皮纸书的能力,给你下了层结界。 “但是,我的妖力却渐渐枯竭,我即将幻成妖形了,所以我才离开。” “我曾经试图去找你们,然而却再也出不去结界。我将黄皮纸书传送给你,为了避免你生疑,我将抄写本销毁。” 清漓痛哭道:“我都明白,母亲,漓儿才找到你,你别这么狠心,别离开漓儿。” 小狐狸扯了扯嘴角,“能再看到你,母亲满足了。”小狐狸失去了生机。 清漓悲痛的吼了一声,小狐狸渐渐消散,留下一块碧色玉佩,这块玉佩和清漓身上配置的玉佩并无差别。 这时梦殇也出现了,“原来狐族玉佩是这一块。” “那……。”梦殇看向清漓,但是清漓身上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呢? 离殇阻拦着鹏王,鹏王的妖力强大了很多并且没有痛觉。 他看到“元霜”偷袭清漓,他想要冲过去救清漓,但是鹏王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吼道:“小心。” 清漓反应过来,抵挡元霜,梦殇也攻向元霜,但是“元霜”的妖力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清漓被击飞,撞到一块海石上。 梦殇也同样被打退,吐出一口血。 他忙扶起清漓,这时“元霜”步步紧逼,再次击向清漓和梦殇。 现在实力差距悬殊,本来财局已定,可是清漓身体却再次发出白芒,抵挡了“元霜”的攻击。 “元霜”瞪大眼,“你竟然有仙力!” 没错,多次救清漓于危难的神秘白芒就是仙力。 因为上一世清漓体弱多病,所以清漓投胎之前偷偷将一丝仙力落在她携带的玉佩上。 通过玉佩,慢慢将仙力融于她的身体之中。 她身上的玉佩确实非狐族之物,但却与狐族的玉佩渊源不浅。 或者说这两块玉佩本是一对,至于为何到清漓手中,那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元霜”冷笑一声,再次攻向清漓,清漓虽然身受重伤,但因为有仙力加持,她奋力抵挡,一时难分胜负。 离殇试图摆脱鹏王钳制,他对清漓和梦殇说道:“先离开这里。” “想走,没那么容易!” 元霜冷笑,竟然凝结了一个妖力屏障,将所有人困于其中。 “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的招式凌厉了很多,带着不管不顾之势,攻向清漓,清漓渐渐处于下风。 离殇一见不妙,不管不顾冲向,清漓。 光芒闪过,血色蔓延,一切回归平静。 167不堪回首的前尘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云雾缭绕,仙气四溢的小院中假石林立。 一身白色缥缈纱衣,气质脱俗,容貌绝世的女子,低着头,眉心紧紧皱着,眉目间带着化不开的愁意。 她剔透晶莹的琉璃眸被悲伤覆盖,她好似在看着雾霭沉沉的荷塘月色,可是那双眼却失了焦虑。 她又回到了天界,想起了一切。 清漓在最后一刻用“心莲妖白”将离殇放到自己身体内的妖丹取出,还给了他,用自己身躯内用来保护自己的仙力与身躯将离殇和梦殇送走。 与自爆的“元霜”以及失了神智的鹏王一同身死。 她见到了元霜体内的那个魂魄。 怪不得“元霜”那么怪异,怪不得“元霜”那般恨她,原来妖界的“元霜”是白羽大帝之女丽姬。 虽然当时丽姬眨眼便消失,但她还是认出了她。 去它的历劫,即使玉帝降罪,即使粉骨碎身,她也不要再与离殇纠缠,她不能再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欺骗了。 情情爱爱她不要也罢,她被骗过一次,怎能被骗第二次! 想想她和离殇以及丽姬的纠葛,已经是千年前的事了。 时光回溯到千年前。 当时她在天界还算有名,年纪三百岁仙力强大,人人都夸她不愧是青鸾大帝的孩子。 她也曾出类拔萃,争强好胜过,也曾迷恋过神秘莫测,三界畏惧,面容冠绝三界的离殇神君。 说起来,也是她太傻,太痴心妄想。 千年前,她听说上神离殇要下凡历劫,于是她违背天界律条,以仙身下凡,去寻他。 彼时人妖两界战乱不断,她掩去仙力,伪装成人,千辛万苦找到了他。 她笑的开心,好像吃了蜜一般,看着被她困住的妖异人鱼,娇娇一笑,如释重负:“你是离殇吗?” 小人鱼满脸怒色,拼命想要挣脱她的束缚,一脸的敌意,“……” 只凶狠地盯着她。 清漓想起天界高不可攀的上神,在看看身边的小人,心里暗道:你也有今天。 恶意的抬手摸了摸小人鱼的头,像一个拐卖小孩儿的恶婆婆般,极温极柔:“小殇乖,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人鱼离殇满减戒备,一点也不相信清漓的话。 离殇本是夜国太子,他半人半妖的秘密隐藏了十二年。 今天月圆之夜,他抑制不住的化了形,竟然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发现了。 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他阴沉开口:“你是谁,你有何目的。” 清漓轻轻一笑,眼中波光流转,“我叫清漓,我的目的吗……”她再次摸了摸小离殇的头:“自然是你。” 离殇一听果然如此,她即准确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又挑明了目的,看来是要害他的,可是她这一番做派又是什么意思? 离殇不语,他攥了攥拳头,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 他挥手攻向清漓。 清漓躲也没有躲,伸出一只青葱玉指,点了点他额头,声音温软,好似刻意放柔,声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宠溺,“真是顽皮。” 离殇一时呆立,他以为他听错了,他虽然年纪小,但因为念力高强,所以在妖界与人界都有响亮的名号。 但是,这个女子的语气仿佛将他当成小孩子了,他怒极。 但是他的全力一击,她竟然毫发无伤,还抓住了他的手。 清漓的下一句,更令他无地自容:“小小年纪跟谁学的袭胸。” 离殇脸颊爆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到底要干嘛!”离殇怒吼,如果仔细看,定能看到他那对小巧圆润的玉耳已经爆红。 清漓清透水润的琉璃眸转了转,里面的星辰闪了闪。 玉铃般的悦耳之声再次响起:“小殇乖,我嘛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你有危险所以来陪陪你。” 离殇的双眼瞪的很大。 危险!呵。离殇心里冷笑,她就是那危险吧! 离殇知道自己不是清漓对手,于是他决定智取,他强扯了一抹笑。 “谢姑娘好意,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姑娘如果没有什么事,可以走了。” 清漓见离殇样子软乎乎的,声音也柔乎乎的,可爱的不行,于是再次将手放到他头上摸了摸。 声音难掩笑意:“都说是危险了,你怎么能知道呢,我大发慈悲留下保护你吧。” 离殇忍,忍了又忍,小脸快憋青了,把她的手打掉,怒吼出声:“滚开!”他实在不喜欢被人触碰。 清漓见此不仅没有生气,还笑了,“小小年纪,脾气暴躁,这可不行。” 清漓沉吟片刻“誒”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给你修正脾性。” “你武力也太差,等你可以赢过我了,我就走,怎么样?” 离殇已经不想跟清漓说话了。 他气哼哼跑到一旁,一副随便你如何,反正我不会再搭理你了的样子。 清漓瞬间移动到他身边,继续絮絮叨叨:“你看我这么厉害,由我跟着你,谁都别想伤害你。并且……” 离殇捂住耳朵,无奈极了,实在不堪其扰,看她好似也并不想伤他,于是说:“好!但只要我赢了你,你就必须离开。” “好好,清漓笑了笑。”她一个仙还怕他不成,想赢她,等他这一世结束了变回神身再说吧。 清漓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第二日,离殇就恢复了人形,离殇眼睛小心的看着清漓,威胁道:“不准将你看到的说出去。” 虽然离殇佯装愤怒,但这小小的一团,软软的音调,对清漓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好好。”清漓应付他。 离殇偷看了清漓一眼,打算回城。 因为梓城妖魔混乱,他身为太子,来这里驱赶妖魔,谁知这次的妖魔有些厉害。 他与之僵持了三个月,还未能将其全部擒住。 于是赶上了他一年一次的化形,他提前找好这个地方,设好结界,本以为万无一失,竟然碰到了清漓这个莫测的女子。 离殇浓墨般的眼眸眯了眯,多次打算摔掉清漓。 但每次的结果都是清漓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168给清漓一些教训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离殇无奈,愤恨的瞪了眼清漓,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带清漓向梓城走去。 慢慢地,离殇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一路上攻击他的妖魔好像越来越多。 离殇心中升起一丝危险感,虽然他年龄小,但他行军也有几年了,对妖魔感知比一般人要敏锐的多。 “不好。”离殇跃到半空旋身躲过。 他被妖包围了! 一个全身被黑雾笼罩,头上两个角,唇色黑浓,人首蛇身的妖率先现出了身形。 “这不是夜国太子吗?你不守卫梓城,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莫不是知道我们饿了?” 离殇小脸阴沉,没有同他们废话,他出城的消息只有两个人知道,看来,那二人中有人将他离开的消息放出去了。 离殇直接攻了过去,事已至此,只有冲出去了。 一道不合时宜的调笑声响起:“小离殇小心你背后!” “对,就是这样,一招弄死他。” “不错不错,小心你旁边。” 清漓在一旁树梢上坐着,脸上挂着笑,一副看戏的样子。 有妖想去杀了清漓,但连她衣袖都挨不到,就在空中化成血雾了。 其他的妖见她这么厉害就不在敢攻击她,反正他们的目标只是离殇。 离殇吼了声:“闭嘴。” 他就知道她的话不能信,还什么保护他全都是骗他的。 幸而他本就没有指望她。 他身上有了些小伤,体力不支,念力也有衰竭的趋势,但妖才消灭了不足三分之一。 硬拼下去不是办法!离殇心中焦急,面上却不显。 “呀,还有这么多妖呢,坚持住!” 清漓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摘了个新鲜果子开吃了。 虽然离殇形势危及,但清漓一点也不担心,怎么说离殇都是上神的转世,哪里那么容易死呢,况且,她也不敢影响他的命数。 清漓把果子嚼的嘎嘣脆,懒懒来了句,“快点呀,这里太无趣了。” 离殇心里都气死了,她当妖魔是什么,还快点,真当这些妖是空气吗? 离殇再次击杀了几个妖魔,自己也受了伤,他直接向前方掠去,打算先离开。 清漓把果子一丢,惊讶道:“竟然灰溜溜的跑了,别跑这么快等等我。” 清漓掠到离殇身旁,“再快点,再快点,他们快追上来了。” 清漓看看小离殇再往后看看,“近了近了,离你近了。” 清漓说的眉飞色舞,好像很开心,竟然还开起玩笑来了,她冲快要赶上来的一个妖魔说。 “小妖还行呀,你看看他们都飞的那么慢,就你一个冲的这么快,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送人头。” 清漓伸出一根如玉白嫩的青葱手指,“你信不信,我这一手指头下去,你可能会死。” 见识过清漓厉害的妖魔吓得一哆嗦,“我们要杀的是他,与你无关,你不要乱来。” “哎呀,你看看你说的。” “我呢,就喜欢乱来。” “砰。”清漓指了指跟上来的这只妖魔,这只妖魔的一只胳膊就化成了血雾。” 他哀嚎着后退,其他的妖魔也放慢了速度,故意落在后面,生怕下一个倒霉的是自己。 “我就开个玩笑,你看看你们吓的,没事没事继续追吧。” “啊啊啊,妖魔们奔逃了。” 离殇一脸汗颜看着清漓,他不知道该不该佩服清漓。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因为话多,把妖魔吓跑的人类。 虽然这个大陆的人类都有可与妖魔的妖力匹敌的念力,到时妖魔的体力等各项能力都比人类好很多。 因此人类与妖魔的对战中人类一直处与劣势。 但人类繁衍的速度却是妖魔的十倍,以至于人界和妖界的战斗才会一直分不出胜负。 清漓见离殇一直盯着她,抬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花吗?” “呵。”离殇汗颜。 清漓见离殇一副不想和她说话的样子,低语道:“要不然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离殇挪开视线,转头看向前方,“走吧,梓城快到了。” 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别耍什么花招。” 也许是清漓的威名在妖魔里传开了,总之后面的路都挺顺利的。 天黑前抵达了梓城,离殇带清漓回了他休息的驿站。 他的手下晨问见他回来,连忙将城中的情况报告给他。 一个男声插了进来:“呦,四弟回来了。”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了,四弟不仅没有把梓城的妖魔驱走,还让其更放肆了,原来是因为四弟只顾着玩了。” “也是,梓城确实是个风水宝地,这也不怪四弟。” 离殇冷哼一声,眼神轻蔑:“我如何行军布阵还轮不到你来管,你怎么会来这里!” 摇着折扇身材颇壮,面貌平庸的夜国大皇子离渊好似对离殇的不愉,浑然不觉,他声音依然带笑,眯了眯眼。 “自然是父皇派我来的,既然四弟能力不足,那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助你一臂之力。” 离殇虽然人小,气势却十足:“大可不必,我十日内,必将梓城妖魔除尽。” 拿着折扇的夜国大皇子离渊,笑了笑,笑容带着不怀好意:“偶,既然四弟这么自信,那我自然是相信四弟的,只是,若十日之内四弟没有做到又如何呢?” 离殇甩了甩衣袖,离殇不需要和他做什么保证,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呵,“做不到”三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那我就放心禀报父皇了。” 清漓迈着轻快的步伐,闯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嗯?怎么了吗?我错过了什么好戏?” 离渊眼中的惊艳一闪而逝,“这位是?” 清漓蹙了蹙眉,对这个夜国大皇子没有来由的不喜,“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 离渊面色铁青,呵斥“大胆!” 他堂堂夜国大皇子,离殇好歹是太子,他不得不忍下离殇的不敬,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乡野女子,竟然也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真是找死。 离渊身后的敬志,打算钳制住清漓,给清漓一些教训。 169下身在人腿和鱼尾之间来回变动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勾唇一笑,志敬走到清漓半步距离处,就被无形的阻力挡住了,全身僵硬,完全动不了。 清漓伸出一根圆润手指,往他那边指了指,他就倒下了。 离渊满脸不可置信,志敬念力四级,在夜国已经算是高手了。 他竟然还没来的出手就被制服了! “你……” 清漓再次动了动手指,施了个禁言术,“烦人。快走。” 夜渊的腿完全不受控制的自己走出去了。 耳边终于清净了,清漓清澈的眸子看向离殇:“小离殇,你在做什么呢?” 清漓再次刷新了离殇对她的认知,强大,暴力,无理取闹,恃强凌弱……。 不过看她教训离渊,还是挺爽的,他早就想那么做了。 离殇心中千回百转,小脸却一片严肃,“我在做正事,你自己去逛吧。” 清漓笑出了声,付下身子,凑近离殇,离殇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脸,黑墨般的眼中满是火气。 清漓见此把手抬高了点放在他头上,顺了顺毛。 清漓默默哭泣,这小娃贼精贼精的,已经摸清自己套路了。 以后再想掐小脸就难了,不过这头上的发也挺软的,手感不错。 离殇:“……” 离殇再次后退几步,心里疑惑更重了,这女子哪儿来的。 明显过于强大了,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 并且她使用的也不像念力,也没有妖气不是妖魔。 真是奇怪!恐怕没人能奈何的了她吧! 清漓见离殇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赶紧讪讪收了手,清咳一声,语气温软,“那个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离殇嘲了嘲:“帮我击退城中妖魔。” 清漓懵了懵,等等,事情发展不对呀,他不应该客气的说不用吗! 清漓赶紧转身,“那个我还是去转转吧,你这儿太无聊了。” 话落,清漓就消失了。 离殇更气了,他本来就是嫌她烦随意说的,她溜的到快! 刚刚志敬那么帮着离渊,看来奸细定是他了! 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第十日晚上,离殇命令大开城门。 离渊找到离殇,语气带讽:“四弟,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眼看十日之期到,你狗急跳墙了吧。” 离殇不想和他废话,直接走了,为避免他坏事,不顾他吼叫,将他带了下去,并命人看守。 “所有妖魔如离殇所想的进城了。” 离殇一声令下,厮杀开始。 大军死伤过半,妖魔全部歼灭,但于此同时,离殇也消失了。 树林间,潭水边,夕阳西下,残虹占了半边天。 “小离殇呀,小离殇,你怎么又变人鱼了。” “哎,我就这么带你离开,会不会破坏你命数呀。” 清漓惆怅的仰天碎碎念,离殇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躺在水中。 他之前命人将城中百姓,都提前送到了一处,又骗清漓设了个保护罩。 他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有几个妖魔临死前将妖力传给了他。 若是寻常人类,别说接受妖力的,就算是碰到妖力都会肝肠寸断。 那个妖也是报的那个目的想杀死离殇。 但,离殇是半人半妖,有妖力往他体内输送,他身体自然地吸收了,一吸就控制不住,将所有妖的妖力都吸干了。 然后身体承受不住化成了人鱼,在昏过去之前拜托清漓把他带走。 清漓抬手,杵了杵离殇的头。 “嘶。”真烫。 清漓自暴自弃,反正都帮了你一次了,就再帮你一次吧,败给你了。 清漓帮离殇平复了他体内乱撞的妖力。 待完了之后,清漓自己吐出一口血。 他吸了多少妖呀,也妖力暴躁的竟然连她都能伤了。 离殇总算睁开了眼,抬手攥了攥拳,笑了笑,尾巴不由自主的甩了甩,甩起一片水花。 离殇感觉他全身充满了力量。 清漓一掌拍到他头上,打退了他脸上的笑。 “你把水甩到我脸上了。” 离殇:“……” 离殇看看自己的鱼尾巴,惆怅,怎么收回去。 清漓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嘲笑道:“你就当鱼吧,你吸了那么多妖,身上的妖力太多了,变不回人了。” 离殇垂了垂眸,掩盖眸中情绪,虽然当妖也不错,他感觉现在没有妖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不想一直在水里。 一般的小妖都能化人,何况他这个人妖呢,不,应该是半人半妖。 离殇抬眸看了看清漓:“我们在这里呆几天,等我能自由切换人形和妖形了我们再走。” 清漓自然是无所谓的,“随你,只不过你化鱼的时候,可有几个兵看到了。” “你没有杀掉他们吗?”离殇用一副无辜的可爱软萌表情,说着残忍的话。 清漓抖了抖,有一瞬的不舒服,“呵呵,我是善良的小天使不随意杀人。” 离殇一副震惊的表情,“那你前段时间杀的妖是怎么回事。” “那天呀,是他们要杀我的,我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况且,我杀他们,正好还可以让他们投个好胎呢。” 离殇白眼翻出天际,论不要脸他自愧不如。 反正只有几个兵看到了,他到时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再不济,直接说那几个兵污蔑。 眼下还是想办法把自己身上的妖气隐藏重要。 离殇往水里一沉,拒绝听清漓唠叨了。 他兀自修练了一天两夜,清漓无聊的不行,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水里那条一动不动的半人半鱼。 嗯?这小离殇好像长大了点。 清漓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离殇这时睁开了眼,下身在人腿和鱼尾之间来回变动。 清漓连忙扭过头去,嘴上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直到一个手掌拍上她的肩。 离殇已经走了出来,身上用妖力幻了衣服。 清漓抬手比了比,疑,奇怪,真的高了。 离殇之前比她低一头,将将到她的脖子位置,现在竟然和她差不多高了。 莫不是自己一晃眼过了几年了? “你几岁了?”清漓模模糊糊地问。 离殇脸黑了,他的年龄是硬伤。 离殇拒绝回答。 清漓回过神来,尴尬一笑,知道自己刚刚的想法不切实际。 不过她还是问了问:“你怎么长高了这么多。” 离殇睨了清漓一眼:“不知道应该是因为我吸收的妖力吧。” 170离殇回归,前因结束。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顿了顿,声音如黄鹂出谷,悦耳婉转:“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离殇弯身坐在一块青石上,眼眸向远处望去,眼中是群山峻岭:“不急,过几日再走,我虽然可以幻为人形,但体内妖力还无法控制。” 清漓和离殇足足停留了一个月,才再次出发。 离殇与清漓刚回城,就听到离国皇帝驾崩,前太子离殇与妖魔勾结被废除太子之位,大皇子因灭妖魔有功登基为皇的消息。 现在离国境内贴满了抓捕离殇的告示。 离殇暗暗攥紧了拳头,现在国内形势大变,他的人也被诛杀大半,人界暂时不能留了。 离殇眼眸幽深,瞳中的墨色浓郁的好似要滴出来一般,眸内波涛汹涌,戾气萦绕。 离殇想起这些日子清漓的陪伴,难得有了一丝良知。 他深深看了清漓一眼,声音沉重:“我要去妖界,妖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此去生死不知。” 清漓绽放如春花般的笑,声音淡泊,毫不在意:“妖界嘛,我刚好想去看看。” “妖界凶险难测,你没必要同我一起犯险。” “怎么能说犯险呢,你认为这世间有生物可以伤到我吗?” 离殇默了默,眸中绽了一抹烟花,瞳内映照着清漓的模样,勾起唇角,邪气四溢,声音舒展,带着轻松:“好。” 于是他们一同冲进了妖界,一路厮杀,离殇体内妖力多次紊乱,清漓多次在离殇性命攸关时刻出手相救。 离殇与清漓用一年时间在妖界站稳了脚跟。 这一日,天光明媚,离殇在一旁修练调息。 清漓独自玩耍了一会儿,颇觉无聊,妖界虽美,但杀戮太重。 清漓走到离殇身边,蹲下身子,伸出白皙玉手晃了晃离殇的肩膀。 离殇睁开明亮的,好似含了整个星空的眸子。 笑了笑,笑的灿烂,有些晃眼。 声音似水流淌,温润柔和:“怎么了?” 清漓低垂着眼帘,脸色有些苦,声音带着抱怨:“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吗?” 离殇顿了顿:“不会。” 清漓眸子重新焕发光彩,欢喜道:“什么时候走呢?” 离殇眼眸幽深,深渊一般令人不敢窥探,特别是眼角上挑的弧度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恐怕还要过些日子。” “你若无聊,我叫来几个小妖和你一同玩耍。” 清漓瞬间高兴了,语气激动:“把那天我救的那个小狐狸叫过来吧。” 离殇黑沉浓郁到要滴墨的眸子望进清漓那双水雾漫漫,光润璀璨,神秘魅惑的杏眸中。 他的声音好似从牙缝里发出来一般:“你很喜欢他吗?” 清漓不知道离殇面色为何阴沉了几分,她还没来的及回答,这时“嗷嗷嗷……”的狐狸叫声传了过来。 “小狐狸……”清漓惊喜道。 离殇在小狐狸出现那一刻,猛地出招攻击小狐狸。 小狐狸看似简单的一躲,却每次都躲过了离殇的致命招。 小狐狸撒腿向清漓跑来,在空中甩了甩毛绒绒的红尾巴。 起身一跃,在落到清漓怀中之前被离殇隔开。 清漓拔腿跑过去:“离殇,你做什么,我说了别伤它,它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他的妖力与我不相上下,甚至还要强于我,可是他却一直以狐狸形态见你,不是不怀好意是什么!” 小狐狸嘴角弯弯,全身被红光笼罩。 一个红衣似火,的妖媚男子出现。 他的狐狸眼邪气四溢,肤白胜雪,眉若墨染,鼻若高峰,丹唇红烈,风貌无双,真担的起狐狸二字。 “哈哈,谁说我只敢以狐狸形态见人的。” 说完他还冲清漓眨了眨眼。 清漓处与震惊中,她无法接受自己颇为喜欢的萌萌哒毛团子狐狸,一瞬间变成人形。 狐狸男再次想往清漓这里走,这次不用离殇,清漓直接把他摔远了。 气死她了,欺骗她感情,还她毛绒绒。 离殇勾唇的笑了,黑眸眯了眯。 狐狸男很冤,之前他一直是狐狸形态并不是刻意隐瞒,而是他真的身受重伤,要不是清漓就他,恐怕他早一命呜呼了。 清漓与离殇自然的肩并着肩,相携而去,狐狸男解释的话,堵在了口中。 清漓本以为很快就能离开妖界,却没想到,又呆了整整四年。 这四年里,离殇不仅妖力大增,还彻底融合念力与妖力,形成了一套他自己的妖术,成为了第一任妖王,初代妖王。 离殇虽未立清漓为妖后,但他们形影不离,因此一些有心思的女妖都消了念头。 离殇与清漓终于离开了妖界,这一次,直奔夜国皇宫。 夜国皇宫的守卫丝毫抵挡不了离殇,离渊梦中惊醒,慌忙逃窜,仍被离殇所杀。 王宫众人认出,离殇是夜国前太子,一时不知该如何。 离国皇室凋零,离渊已死,除了离殇外,没有正统皇室血脉了。 最终离殇登基为帝,后流传出离殇是妖的消息,离殇也没隐瞒。 他把皇位传给清漓,妖王与人皇联姻,两族战乱平息。 离殇与清漓一同在血界林设下人、妖两族之间的结界。 至此应该是离殇与清漓幸福生活在一起。 但因为仙界大会,清漓不能缺席所以她回了一趟仙界。 再回妖界时竟见离殇另娶她人。 清漓直闯婚礼,厉声质问。 离殇面色冷硬,话语如刀插入清漓心脏:“我从未喜欢过你,一直都是利用你罢了,我真正喜欢的是丽姬。” 清漓痛极伤身,仙力不稳,丽姬一刀刺穿清漓胸口。 凡界兵器,本伤不了她,但丽姬却以凡刃伤了她。 清漓重伤回天界。 整整沉睡三百面才恢复。 离殇的历劫也已结束。 清漓听小仙碎语离殇与丽姬凡间之爱,也知晓了,原来离殇是为丽姬历劫。 离殇欠白羽大帝一个人情,离殇以护丽姬历劫,偿还人情,最后成就一桩美谈。 她全然成了笑话。 她曾去质问离殇,离殇眉目一扫:“凡缘罢了,既已结束,何必再究。” 清漓从此向玉帝请了个闲值,从未再看离殇一眼。 这便是她和离殇的前因。 却没想到时隔千年,他再次拉她入了凡尘,陪他历了两次劫。 他又是在利用她吗? 她还有何利用价值? 清漓嘲讽一笑。 可叹她千年前的仇还未报,就又被丽姬杀死一次。 “清漓,神君往你这边来了。”清漓的好友急冲冲的告诉她。 171误会解除,大圆满(完结撒花。) - 漓梦之殇 - 幻恋手 清漓抬起眼眸,勾了勾唇角,眉心隐有孤凄之色,声音似水,却无无温度:“来便来吧。” 清漓话刚落,离殇就到了。 他只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清漓,张了张唇,似要说些什么,确不知从何处去说。 司音一看两人之间弥漫的忧伤,很有眼色的自己离开了。 清漓似是乏了,不想再耗下去,声音似云,飘渺无迹,淡漠清凉:“不知神君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离殇也笑,笑里却夹着一丝苦涩,“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生疏。” 清漓声音寡淡,眉心白莲时隐时现:“呵,我一个闲仙,可不敢和神君攀交情。” 离殇拳头紧握,双目泛红,面有戚色:“凡间……” 清漓打断离殇,声音渐厉,“神君曾说过,不过是凡缘而已。” “清漓时刻铭记。” 离殇心尖泛痛,抬手抚住胸口。 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若说那些话都不是他的本意,他若说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做的她会信吗?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梦殇的所作所为的。 第一世,与丽姬大婚的并不是他,而是梦殇,是暂存在他体内的另一个神魂。 清漓当时离开时说很快就会回来,可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她三年未归他担心惊慌,遍寻人妖两界,却终不得她的消息。 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妖丽姬,她说有办法帮他寻到她。 离殇虽然不信,但他别无它法,只能试试,后来,他昏了过去,暂存在他体内的另一个神魂梦殇出现。 之后便是清漓回来见到他的身体与丽姬大婚。 他再次控制身体之后,不知道梦殇的存在,也不知道梦殇的所作所为。 一夕之间周围的妖都说丽姬是妖后。 离殇从身边的妖口中得知清漓回来过,并被丽姬所伤。 他大怒将丽姬关押,一日后丽姬死了。 离殇在妖界寻了清漓百年,自毁修为而死。 他死后恢复记忆,将梦殇的神魂抽出,逼问他为何如此做。 梦殇却一直不说。 因为梦殇与他一同出生,并且在他体内集聚很久,他们神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也奈何不了他。 离殇迫不及待的去找清漓,却得知清漓重伤不醒的消息,于是他设法救清漓。 但她仍是昏睡了三百年。 直到她醒,他本欲和她解释,可是被他所驱赶走的梦殇,竟然趁他不备再次抢了他的意识,说了那样一番话。 待清漓走了后,他与梦殇大站,但他们本就命脉相连,最终他们同时神魂不稳,修养了几百年。 他也知晓了梦殇的心思,原来凡世所有,他所经历,梦殇都看在眼中,感同身受,因此与他一同爱上清漓。 他想修复与清漓的关系,也要将梦殇神魂驱赶让他们彻底分为两体。 所以才有的后面的两世。 后面两世梦殇也确实有了自己的身体。 离殇忍住自己揪心的痛,眼眸锁住清漓,“漓儿,你听听我的解释可以吗?” 清漓眯了眯眼,“不必了,没有必要。” 清漓欲走,离殇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面色似有苦痛,眼中的哀求,让清漓心魂难受,她似泄了气一般,收起强竖的围墙。 离殇将一切和盘托出。 清漓瞳孔微缩,三界只知有一个神,并不知梦殇的存在。 若真如离殇所说那凡间在她为凡间公主时为她丧命的黎殇和后面一直帮她的狐王梦殇,应该就是梦殇。 清漓稳了稳心神,“若真如你所说,梦殇在何处?” “他还在天界,只是不想出现。” “我所说的十世历劫并不是诓骗你,只有经过十世,他才能得到神体,我和他神魂上的联系也才能斩断。” 清漓顿了顿,眼神明灭。 离殇继续说道:“凡间的一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遗忘。” “我对你的情意……” “够了。”清漓轻抬玉指,按上离殇的唇。 清漓眼中的愁闷退散,声音和缓似棉一般软:“不是还有七世吗,我们走吧,其他的,七世后再说。” 离殇笑了笑,眼神缱绻,声线柔缓,满满的宠溺:“好。” 终于完结了。 后七世的事,等再想写这种题材的时候可能会写。 感谢所有书友的投票支持,以及打赏支持。 因为事情多,所以半年或者一年之后才会发新书。 完结撒花。 _(????ω????」∠)_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