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警捉奸 今天正是2月14日情人节,也是我和我男友林健交往三个月的纪念日。 繁华的大街上灯火通明,街上那叫一个喜气洋洋,莺声燕语。 孤单,在这个时候是有罪的。 他的手机却死活不开机,我打了不下一百次,手指都按破了,都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让我怀疑他手机被偷了,我叫周娇娇,却完全和“娇媚”“娇柔”“娇滴滴”扯不上一根毛关系。 我的死党常用八个字来形容我,那就是“老鼠扛刀,满街找猫。” 林健是个小白领,长相清秀斯文小帅,挺能逗我开心的。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心里想着,要是他真的手机被偷了,我就咬咬牙,送他一个他最想要的诺基亚N97。 正当我走出商场大门时,一辆红色的宝来“刷”的一声非常彪悍的在我旁边划过! 这丫真是的,拿宝来当宝马开! 咦,这车看起来很眼熟啊? 我擦了擦眼睛,很像林健的那辆啊? 警铃大作,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个时刻,宝来在我旁边十五米处停下了。 里面走出两个人来…… 再近一点,看得出是一个男,一个女,那女的大V领快开到肚脐,胸可真TMD大啊。 在昏暗的夜色下我发现那男的的确似曾相识…… 我冷静地反复确认了几遍,确定此色男不是别人,就是林健! 俩人搂搂抱抱的走进了宾馆。 本来天气就冷,这下子更加冷到了骨头里。 与此同时又有一把火从我的心头烧了起来。 林健,你丫够狠! 鬼鬼祟祟的跟着,看着他们走进了房间。 我走到门前,看了看表,等了一会,便立正,很有礼貌很有素质的敲了敲门,清了清嗓子,以非常职业的口吻,缓慢而坚定有力地对着门扔下两个字: “警察。” 就在话音刚落的同时,里面一阵稀里哗啦的骚动! 我就将手伸到牛仔裤口袋里,摸出那张硬邦邦的,正式无比的卡片——特警工作证,没错,我周娇娇童鞋的确是警察,警察局特级鉴证科二级探员——也就是传说中的特务条子! 林健只知道我是大二学生,不知道我已经干了七年特警。 是林建开的门,此时他的脸色真可以载入世界吉尼斯纪录,一个活人竟然可以有那么白的脸。 嘴唇也有点发紫:“娇娇,你……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看着他背后那个大胸女人踩着高跟鞋一步三扭地向我走来,一边伸出一只手好像没骨头似地缠上林健的肩膀:“阿健,怎么了,我们是男女朋友,警察我们也不怕!” 那女人的长相我终于看清楚了,怎么说呢,长得就像没整容的棒子…… 他再次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似乎完全不相信我的冷静道:“你为什么会是警察?!你不是说你只是个在校的学生吗!” 我迅即脱下一只鞋,以优雅抛物线朝他狠狠地甩过去:“我是警察又怎么了,我是不是警察跟你劈不劈腿有关系吗?” 他退后了几步,不可置信地摸着肿了一边的脸,颤抖着说:“怪不得我跟你在一起一年,你却从来都不愿意……” 我冷笑:“愿意什么?” “你不愿意和我亲近!!我要吻你,你都不肯!!我告诉你,没有男人喜欢老处女一样的女人!!” 我的心里一阵抽搐,突然发现,其实我还是很难过。 这个男人,是我的初恋。 那一天他抱着玫瑰花在我楼下的表情我还记得,我还以为我会记得一辈子。 可惜,全都比不上——大胸。 我重重将门一关,转身走了出去,再也不想看身后被摔了八瓣,还被那家伙用鞋底踩了几脚还碾了几下的心。 谁知林健童鞋还是BIU地一声从后面追了出来。 “哼哼,那总比你好。”他似乎又恢复了神智,看着我,冷笑着好似一条毒蛇,“怪不得你总是躲躲闪闪的,谁知道你有什么秘密……今天说开了也好,周娇娇,像你这样的人我想没有男人会喜欢你,除非他脑袋有问题!除非他脑袋被驴踢过,被门夹过!!!” 我转过头,一字一句地说:“你以前就是那个被门夹过的” 他终于怒了“如果你是想以此为要挟让我回到你身边,那你就错了,我告诉你,没有人会喜欢老处女,你别做梦了,傻子!” 我静静地看着那张我曾经喜欢的脸,突然觉得很无力,也不愿意和他再争论下去。 淡淡地说:“我不会想骗你回到我身边的,因为那个位置你不配。” “你!”他脸色都变了,让我想起一个词——霜打的驴粪蛋…… 痛快! 于是,我周娇娇又再次成功地成为了单身公害…… 其实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林健那贱男的话再次浮现在我耳边…… 没人会喜欢老处女! NND! 我周娇娇难道就找不到一个男人,经过一番物理活动,让老娘不是老处女吗?? 由于姐受了刺激,所以我决定今晚去“梦里花”! 这个“梦里花”是我们这里最华丽的酒吧了。 之所以特别因为它里面的装饰都是古代风格的,而且十分精致,和一般粗劣影楼大不相同。墙壁上彩绘栩栩如生,就好像走进了一个遥远的幻梦里。 以前我还跟死党开玩笑说:“在这儿呆久了会不会穿越呢?” 刚刚进去突然内急,我只得往回头左穿右穿,好不容易找到洗手间奔了进去…… 三分钟后,待我解决完毕,拉开那雕花的红木门时突然觉得一阵恍惚。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其实具体是什么不对劲一下子也说不出来。 眼前,蓝紫色的帷幔还是那样轻轻地飘来飘去,一个个人影隐隐绰绰,犹如梦境。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我来到了另一个不同时空。 想着想着我突然鼻子尖一痛…… 原来是我只管埋头走路没留神,撞在了某人的身上。 而且最倒霉的是在那一瞬间我头上唯一的那盏昏暗的灯被一阵阴风吹熄灭了,四处一片黑暗…… 我的神啊,这是拍三级片,还是鬼片啊。 待到双眼适应了黑暗后,我在朦朦胧胧中看到那个人的模样。 那好像是一个身材很高的男子,我刚才低着头,才到他胸前,所以才会撞的那么痛。 他头发挺长,飘飘荡荡,面具下一双眸子璀璨如星。 心不知为何跳得有点快,这儿虽然很昏暗,可是这个男人……长得应该很英俊吧?! 不知道像不像王力宏,吴彦祖,或者冠希哥? 我脸一红,幸好很黑看不见,声音却没什么波动:“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 他没说话。 他不发一言,静静地审视意味地从上往下俯瞰着我。 那种眼光带着一种特殊的威势和压迫感。 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人身份一定不同凡响。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这样看着你,你就放掉半格血! 我被他看得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借着还没散去的酒劲儿大吼一声:“你看着我干嘛?难不成你想……” “你说啊,我想做甚?”突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我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是面前的男人发出来的声音。 他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带着一种特殊的诱惑力。 而且,为什么感觉和我听过的男人说话感觉都不一样,对,像古代人说话。 “额……没什么,我喝多了,我先走了,古德白,赛有那拉思密达!”我停止YY,猛吼一声,一转身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下一秒,忽然有一双火热的手紧紧把我拦腰抱住,接着搂在他的胸前!!! 这下我被吓得十魄少了九魄! 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被脱离地面,心跳剧烈地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深地弥漫了我。 好像许多根小小的丝线,在撩拨着我的神经。 心中拼命地告诉自己:踢他啊,踢他致命部位,这不是你周娇娇女特警最擅长的事情么?自从你做了警察以来,足足断送了十五个色狼的小JJ,怎么今天你突然脓包,腿软了?难道腿也会“腿痿”? 我绝望地叹了口气,我抬不起腿,也没办法扇他一个热烈的耳光,神经开始不受支配,四肢十分刚烈地拒绝受大脑操控!……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双唇喃喃地在我耳边说着些什么…… 他的声音低低地,既温柔又带着压迫力,好似银珠落在乌木上。 我完全听不清,却莫名地挑拨了我的某一根隐秘的神经。 然后,他的手,十分修长有致的手,脱了我的棉外套,顺着我的T恤领口一路滑下去…… 脑中“轰”地一声热血涌了上来,我心中狠狠地想,难道这次是命中注定? 大脑陷入一片混乱,但又很舒服,什么也不用想,好像漂浮在无尽的海平面上,蓝蓝的空气围绕着我。 朦朦胧胧中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热,热得快要爆炸,纤长的带着一股莫名香气的发丝在我颈间和耳侧缭绕着。 挑逗得心痒痒的,一个温暖的身体游弋在我上方,双唇似乎带着檀香悠远的气息…… 我醉了…… 今夕是何夕…… 朦朦胧胧中,听见男人的轻笑:“有意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遇见这样的事情……跟贵妃她们,都不一样……” 他说啥啊……贵妃?贵菲?是个女人名字吗? 思绪还在运转,却突然觉得一阵疼楚袭来,撕裂一般。刺激的我瞬间清醒! 不可以这样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男人也不错,正好告别自己的处女之身。 在疼楚的同时却有些些微的欢喜。 朦朦胧胧中我竟然感觉道自己长出了翅膀,在高高的天际上翱翔。 身边花朵盛开,天空就像蓝色的水晶石平滑而美丽,翩翩地蝴蝶围绕着我。 作为一个出色的特警人员,我很少说出这么少女专属的又浪漫又梦幻的比喻,通常我说的不是狗血的八卦,就是:“YES,SIR!”或者:“YES,MADAM!”记得,还是在初中的时候写日记,写过这些句子…… 我就这样一直的飞翔着飞翔着…… 在这个飞翔的梦里,再也没有那个贱男春林健,也没有V领开到腰的大胸脯女人,更没有那些恶毒的话语。 没有人会爱你的…… 除非他的头被门夹过…… 仿佛一切都可以忘记,仿佛一切都可以不在意…… 我微微地笑了,极力让自己忘记那种疼痛,伸长手臂,紧紧搂住面前那个怀抱…… 爱因斯坦爷爷告诉我们:好梦终于是会醒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唔——头好痛! 不止是头全身也好痛……好像散架了。 哎呀,为什么会这么痛,难道是我被人痛扁了一顿??! 可是,谁又能痛扁我呢?不管怎么说,虽然喝醉了酒,我周娇娇怎么说也是个严格训练的特警之花呀。 初中在警校就进行每周二十小时的高强度武术散打训练,15岁就能连中十环短跑跳远都破纪录破格录用进警局,空手道跆拳道中国功夫样样来得,连续三届在N市的“女特警比武大会”里面夺得前三名的,就这样被人打趴下还不让我们伍局长笑掉大牙?! 我心中喃喃地嘟囔着:“奶奶地,谁敢打老娘,老娘要十倍地反击回去,非把他打残打扁打成包子不可!”一边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咦,这是哪儿?! 我抬头看了看,眨了眨眼,又看了看。 这个地方我确定我从来没有来过。 第2章 防狼小裤裤1 这个房间挺大,四周都是很精致的雕花家具,房梁上垂着一盏精致的灯,流苏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来摇去,前面有一座绯红色的屏风,屏风上一个美女在搔首弄姿,总结就是一个字——骚。 我睡的床正对面是一架梳妆台,梳妆台看上去是以十分上等的木料所做,每个抽屉上都有精致的螺钿,桌子上有几个瓶瓶罐罐。 每个抽屉上都有精致的螺钿,桌子上有几个瓶瓶罐罐,也都是古香古色。 看上去像是哪位有钱小姐的闺房,或者哪个仿古的会所,难道这里是“梦里花”的包厢?倒也说得通,它本来走的就是古代风,可是我只买了票,没交房费,凭什么把我送进包厢? ——不对,我突然发现一个非常奇妙的现象。 全身的血液几乎凝结了。 ……我面前的这个梳妆台上面明明不是现代通用的水银镜,而是一面如假包换的,黄橙橙的黄铜镜呀! 这也太TMD复古了。 本人是个照镜子狂人,只要有反光物体一定要照几下。 俗称:臭美达人。 但是,当我仔细地凝视着这面黄铜镜,死活看不出镜子里面的模样,别说看皮肤好不好,有没有痘印雀斑了,就连五官都模糊不清,比在车窗上面照镜子还不靠谱。 ——我相信没有哪个现代女人喜欢这面镜子的! 脚底升起一阵恶寒。 难道,这里不是现代? 总之,这间房间看上去实在太复古了,复古到令人好像是掉进了拍古装戏的现场,还是二亿投资的内种。 但是我周娇娇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自认长得也不丑,可是绝对没有被知名导演指定做古装戏女主的可能性。 那,是怎么回事? 心头一炸——难道我穿了? 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我靠,我该不会是真的穿越了吧,我听说过有睡觉穿越的,有被车撞到穿越的,还有雷劈穿越的,甚至听说有被人砍了一刀后穿越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可是我却真的没有听说过有人在酒吧里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穿越的呀,难道那冲水马桶里有什么秘密装置?那其他人也没见穿越啊? 难道穿越还是有选择性的?比如说怀抱着要和人一夜混乱的想法去泡酒吧,就能穿越?YD的穿越…… 然而在下一秒我关心的焦点就不是这个问题了,因为在我鲤鱼打挺弹起来的同时,我发现一个非常重要而紧迫的问题……那就是……姐竟然没穿衣服……裸奔来着! 不对不对,严格说来也不能说完全没穿衣服——我身上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小庇,细滑如丝,半遮半掩比全光着还诱惑,并且散发着一股奇异迷人的香气。 但那的的确确不是本人的所有物,我没那么风情万种,要是我有的话估计贱男春林也不会去找大胸女了。 据我所知,在现代很少人会穿这样的小庇,就算有可能也是从事某种特殊职业的。 而且关键问题是,那小坝的扣子还敞开着,露出我……一大片雪白的上面还有很多红色可疑印记的肌肤,真是用好听的话来说是风情万种,用直白的话来说就是被蹂躏得好惨! 这一刹那,我号称钢筋铁骨、百折不挠、金枪不倒、变形金刚、鬼见愁的彪悍美少女周娇娇终于瘫软了下来,这个这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了,我的枪呢?我的外衣呢?我的窃听器、通讯仪……全都消失鸟…… 时不我待,我决定站起来打量一下四周的情形,冷静,一定要冷静。 就在我站起来的同时,我的喉咙中发出一声惨绝人寰,让人联想起返祖或者是名侦探柯南里每次当小兰和园子发现尸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就是……我发现在……床单上竟然有一块……貌似血迹的东西…… 弯下腰去,以我职业刑警的敏感程度,立即判断出那的确就是血迹,而且不是年代久远的,看这颜色,形状,不超过8小时,还新鲜着呢…… 我终于崩溃了,崩溃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会吧,老天爷,耶稣基督,真主安拉啊,虽然我周娇娇此前的确是想找个男人一夜放纵以报复贱男春林健,可是我明明已经想开了,放弃了这个念头的啊! 可是我明明已经想开了,放弃了这个念头的啊,为毛,这到底是为毛啊! 为虾米! 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我周娇娇的第一次啊,对象是谁?是圆是扁?是美是丑?是现代人古代人,技术如何?……不不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他他他他他,没有花柳吧! 啊—— 我好惨啊,真是一穿越成千古恨啊。 那跟我相好的人到底是谁啊,他把我吃干抹净就这么跑了,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有这样的吗?啊?! 到底有没有道德,懂不懂五讲四美三热爱,是不是文明市民,和谐社会啊?! 虽然姐可以不在乎跟个男人相好,但好歹也要知道那是谁吧?万一我不幸地就这么挺上了大肚子,我以后怎么跟我娃娃交代他爹是谁?万一基因不好,生出来一个智障白痴娃娃,我下辈子不是完了吗? 大概是听到了我惨绝人寰的惨叫声,房间的门哗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淡红色小庇、长发在脑袋左右挽成两个髻、看上去一副古装丫鬟打扮的女子端着一个铜盆芊芊细细地进来,笑着对我道:“姑娘醒来了?” 这情节似曾相识,似乎在N本穿越小说里看见过。 一个字,俗啊。 我刷地又缩回到被子里面去,板起脸冷冷地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没有醒来会发出这么大的惨叫声吗!” 那个女子娇笑:“看样子小薇又说错话了,姑娘累了吧~?“ 我周娇娇不愧是特警出身,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我从这位貌似古装剧丫鬟模样的女子口中的这句“姑娘累了吧?”便听出了十分熟悉的诡异而且YD的味道。 而且,还很八卦。 我岂是那么容易给人八卦的,立即换上一个笑脸,柔柔地反唇相讥:“哎呀,是很累,不过小薇啊,累得也很舒服,那种飘飘欲仙、神仙般的感觉哦你都没法想象——你要不要来试试啊,只怕妈妈不让——你还得多多修炼啊” 小薇的脸白了。 我心中窃笑,这就是八卦和反八卦的段位,差太远了。 小丫鬟,学着点儿吧。 小薇咬了咬嘴唇,毕竟不敢得罪我这么一个红牌,赶紧讨好地走过来,放下铜盆,拿起一块绣花手帕要给我擦脸。 哎呀那水真香啊,呛得我活生生打了一个大喷嚏——可是我周娇娇怎么说也是人民警察。人民公仆为人民,怎么会让人来服侍我这种封建糟粕呢? 我立马坐了起来,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从她手上抢过手帕,在脸上胡乱抹了抹,果然香啊,而且是自然的香味,现代的香水香精没法比啊! 小薇一愣,接着立马谄媚地笑了笑:“姑娘果然体贴下人,怪不得人人都说你的好话。” 咦。这丫头没怀恨在心,有门。 在我的心中立刻像电脑敲字一般啪啪现出几行字: 对手:不明。 敌情:不明。 线人:出现一个。 看来这丫鬟嘴巴挺大,她就是我的第一个信息来源,我得好好从她身上搞清楚以下几点: 第一:这里是什么时代。 第二: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无心跟她客套,单刀直入地瞪着她问:“对了小薇,这儿是哪?” 其实本来我是想要迂回提问的,据说,穿越小说里面的女主都不会那么蠢一下子暴露出来自己是穿越的,总是要假扮失忆。 但是,我不想那么俗。 而且,根据我多年做特别刑警讯问犯罪嫌疑人的经验,你越是问得绕弯子,就越难得到你想要的回答。 直接提问是最好的方式,这样事出突然,对方难以组织虚假的字句,反而能收到奇效。 何况这小丫鬟刚才才被我反八卦打击到气焰,现在更加不敢也不能将我怎么样。 小薇怔了怔,明显她的智商想不到穿越这种事:“这里是红袖阁呀,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地方不成?” 这个什么红袖阁我从来没有听过,但是光这三个字就泛着一股风骚气息,明显是JI院,说得好听,就是青楼。 干脆就叫红灯区,不是更爽快! 我略微不屑地不顾仪态,操起绣花手帕用力地醒了下鼻子。 再问第二个问题:“你可知道昨天晚上留宿在本姑娘这里的客人是哪位爷吗?” 小薇冲着我嘻嘻一笑,那笑容中我再次看到了那一丝熟悉的八卦猥琐兼YD的气息,同是天涯八卦女,我差点就热泪盈眶:“八卦的同志们,我从21世纪向你致以深刻的敬意!” 当然,我得继续端着,因为我是主子。 虽然对封建糟粕不屑,为了生存却也没办法。 小薇神秘地眨了眨眼,语气中难以掩饰一丝向往:“难道姑娘忘记了吗?开玩笑吧,那样俊俏的公子谁看了会忘记?小薇真是好久都没看见我们红袖阁来这么俊俏的客人了,这样的客人就算是少给银子我估计阁里那几位水灵姑娘,百合姑娘都会抢着扑上去,而且出手还豪阔!一下子就给了一千两银子,是一般姑娘破瓜的十倍了。” 我的脸色立即晴转多云。 倒不是因为小薇说我的第一次相好是跟一个俊俏的公子,而是…… 我……我周娇娇的第一次相好,卖了一千两……一千两……少说在现代也……大几万了吧? 谁把这现钱给我啊,我干了活儿不能没钱拿,有违按劳分配原则啊! 就算打个五折给我也好啊! 现在我一个穿越之身,身无分文,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值钱的首饰,没钱寸步难行,不行,我得找老鸨去,让她跟我五五分成,再不成,四六。 这天底下,哪有老娘干活她拿钱的好事儿?姐虽然没有抛头颅,可是也洒了热血啊! 不过…… 另一个念头刷地从心里浮起。 ——不行…… 如果我去找老鸨要钱,那就意味着我在事实上同意了在她这儿开门卖肉了。 那,万一她为了发挥我最大的使用价值,今晚就给我再安排什么歪瓜裂枣、绿豆眼蛤蟆嘴青蛙肚皮的客人,可怎么好? 之前的那次419既然是和帅哥的话,也算是曲线救国,终于满足了我的心愿。 我就把那个莫名的和我相好之人想象成有着王力宏的笑容,吴彦祖的胸肌,冠希哥的眼神……这么说来,我不但没亏还赚了! 可惜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这也许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亲近国家级帅哥的机会啊,我为毛一点知觉也没有啊……太杯具了,太杯具了,简直比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还杯具啊! 第3章 防狼小裤裤2 “姑娘,你怎么了?”小薇看我满眼红心地张着嘴巴在YY,不免出声打断。 “哦,没啥。”我收回思绪,舔了舔嘴唇问个重要问题,“小薇,除了昨晚那位,最近我还有客人预约吗?” “有,多得很呢。”小薇自豪地扳着手指数,“城东醉仙楼的王老板,早就看上姑娘了,不过妈妈不肯让姑娘第一夜给他,觉得价钱还不够高……” “城东醉仙楼的王老板,早就看上姑娘了,不过妈妈不肯让姑娘第一夜给他,觉得价钱还不够高;还有如意茶庄的杜老板,也早就预约了要姑娘破身之后就包给他,还有……” “这些人都爱吃别人吃过的饭?”我摸着腮帮子不解。 “哎呀姑娘你可不知道,在风月这一行里面第一页固然价高,可是经过了客人们慢慢调教,姑娘会越来越识情解趣,越来越讨客人的喜欢。所以随着年纪增大有些姑娘会慢慢掉价,有些则是越来越水涨船高,做得最好的就是花魁,而且啊,接待过大客人的姑娘,其他客人也会更喜欢!” 那的确,二手三手四手的宝马也比一手QQ值钱。我将掉下来的下巴安回去,想了想,没啥好问的了,恢复了淡然自若的模样,冷道:“小薇,你可以走了。” “姑娘不用梳妆了吗?” 我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那小薇出去了。” 明显我的压迫力太强,这个小薇也不敢和我多说话。 待到她拉上了门,我一屁股悻悻地躺回床上。 综合以上线索,闪电一般将获得的所有数据分析,汇聚,整理,就好像前世我经常做的那样,迅速分析了现在的局势! 我真是穿越了,而且还是非常尴尬且恶俗的一场穿越。 我穿越的地方正是穿越第一俗的青楼,而且更狗血的是,其他人穿越大部分都是穿成青楼里打杂的,洗碗的,拖地的,而我倒好,直接穿成了青楼里的姑娘。 而且,我又看了看床上的刺目的痕迹,心中不带感情色彩地想,而且还正好穿越到了所谓“破瓜”的第二天,难道阎王老爷或者穿越时光机制造者和贱男春林健是一伙的? 越想我越气,真想冲回六百八的酒店海扁一顿林健。 然而,作为一个出色的特警人员,我非常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了,没必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 无论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哪怕就是你在不知道被什么人相好的敌暗我明恶劣形势下,首先要做的也是要保持冷静,冷静就是一切。 如果不冷静,你就会在面对持枪歹徒的时候慌乱阵脚,从而被一枪歇菜,如果不冷静,你就会失去所有主动权,敌人是变化的,但你可以选择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 总之,穿越猛于虎,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小白兔! 作为一个经常看穿越小说的同志,我深知,穿越分为身穿和魂穿,如果我是连着我的身体一起穿越到了古代,那样就好办了。 凭我在现代的十八般武艺,想要逃出这里简直就是小CASE,而且还可以非常潇洒地逃出这里,摆摆屁屁,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是如果是魂穿的话那就惨了,谁知道我穿到一个什么人身上?手无缚鸡之力?奇丑无比?不会,既然能进青楼,说明还是有起码姿色的。 想到此,我以离弦之箭一般奔到了梳妆台前,在那面几乎什么也看不见的铜镜里审视了一番,虽然只能隐隐绰绰看见几根线条,但凭我多年根据基本特征就够描绘犯罪嫌疑人长相的素质,我迅速判断出,眼前这张脸跟我本来的样子基本上是一样的。 难道我竟然运气那么好,竟然遇到了千年一遇的身穿?我心下一喜,听了听门外毫无动静,便对着屏风干脆利落地斜飞一脚! 如果是以我在现代特警人员的实力,这一脚非把这个屏风踢得大卸八块不可!! 但是我失望了,当脚尖碰到屏风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我的大脚趾上透过感官神经传上来,痛得眼泪鼻涕都要出来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悲哀地发现一个问题,这个身体根本不是我原来的身体,我原来的身体断然不会如此脓包,看来我还是落入了99%的恶俗的——魂穿…… 很快我又嘲笑自己这一举动有多废,我当然是魂穿,不然被那相好我之人看见我身上的枪,还不早把我捆起来交到巡抚那里去了。 悲哀啊,这个身体虽然跟我本人很像,却毫无我本人当年的孙二娘之勇。 我走向窗口,想哭——五楼,跳窗是不行了,摔下去肯定是个半身不遂。 看来只有堂堂正正走大门。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姐眼一闭心一横便拉开那扇朱漆雕花的大门,顺着阶梯飞速地望去。 只见万籁俱寂…… 我心中一喜,现在正是白天,想必这个牡丹苑里各位姑娘正在睡着养颜觉,应该不会有人过来将我逮住吧。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拜拜了您哪! 我发挥了前世跟踪犯罪嫌疑人的功力,一步一步竖着耳朵,贴着那闪亮着点点金粉豪华精装修的墙,一点一点向下挪去…… 令人庆幸的是,虽然这个身体不是我的,敏捷灵活程度和平衡掌握能力却也和我原本的身体不相上下。 脚步踏在地毯上,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响声。 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似乎自己是猫,骄傲而静默地从另一个角度看着人类的世界。 前世的时候,就很享受。 记得伍局长曾经表扬我说,小周,你是个天生适合吃警察这碗饭的女孩子。 因为你的神经、肌肉、大脑的应变和反应能力,都比一般人强得多。 现在想起来,这句话……恍若隔世了……伍局长,您的得意门徒竟然变成了扫黄打非的对象,真是超恶趣味的命运! 好,说回来。 四层、三层、二层……哇塞,胜利就在眼前,我就要逃出这个牢笼了! 可惜我高兴的太早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我的后面响起! “秋儿,你去哪儿呢。” 这一刻,我的血液都僵住了。 你们想想,已经看见了自由女神的翅膀却又被黑暗之神死皮赖脸地扯住脚步的那种悲催吧。 我勒个擦的! 那种声音,如假包换,就是大家经常可以在电影电视剧里听见的那种专属于老鸨,带着过期头油劣质香粉的语气! 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我心内暗叫一声真正是千钧一发,要不要冒个险直直冲出门去,却眼见大大不好,从门口缓缓走入四个身强体壮身材可比拳王泰森的黑衣人。 那种阵势,令我几乎听见了肌肉在那身黑衣下噼噼啪啪放鞭炮一般的声音,迫不及待地要大显神威。 要是在现代我一点不惧,可此时硬闯,就是死路一条!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迅速调整好表情,优雅地转过头去。 只见面前是一个年龄约在4045之间多岁的中年妇女,身高约160,体重在220240之间,浓妆艳抹,耳边还别着一朵杨二式的大红花——大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低调点不? 她满身绫罗绸缎,红绿蓝紫皆有,正好加强了那五短身材蟒蛇腰的威力,特别是那个巨大的臀部,简直就要从腰和腿之间活生生地爆出来。 我猜她威胁别人时一定会这么说:“老娘一屁股坐死你!” 一张驴粪蛋上结了霜的老脸仰着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三角眼放射出寒光,那光线至少低于零下二十度…… 我不禁深深打了个寒颤,就此被她放掉一格血。 本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小了半个八度:“我没干嘛,我就出去……出去买点胭脂水粉。” 我努力在零下二十度的寒光中调整自己的表情,做出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笑容,还画蛇添足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妈妈你看,我的脸都没有胭脂擦了,这脸色可真不好。” “妈妈你看,我的脸都没有胭脂擦了,这脸色可真不好。” 老鸨奸笑着一步一扭朝我走来,我满眼皆是那个巨大的臀部在晃动……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巨臀姐?! 晃得我头昏眼花,几乎以为地震了。 巨臀姐拉长了嗓子,唱戏一般地道:“哟,秋儿也太谦虚了,这小脸儿水灵灵的,就好似花儿似的,哪个官人看了不怜惜几分呢?” 哦,原来我叫秋儿。 真是秋后的大白菜——蔫了。 一边说着,她那像五节双汇热狗肠一样的短粗手指径自向我面门摸了过来!! 基于本特警多年的自我防卫训练,我反射性地退了一步,双手在面前一护。 生怕在她的“双汇肠”荼毒之下,脸立即变成了蜂窝状。 巨臀姐见一抹未得逞,连忙讪讪地一笑,巨大的PP又是一扭:“秋儿,要不你先回房去,我们这个红袖阁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要姑娘自己出去买胭脂受日晒雨林的理儿呢,要被别人看见了,还不得说我芙蓉妈妈不懂得体恤姑娘。到时候喜欢你们的大爷们都要来骂我了,叫我怎么受得起?” 芙蓉妈妈…… 我勒个擦的,这个油头粉面巨臀的庞然大物,竟然自称芙蓉,不过倒也形象,她简直就素那古代加强威力升级版的芙蓉姐姐……我决定从此就叫她加强版芙蓉。 思维灵活起来,一边迅速地想好主意,我扬起眉毛佯装无辜地回答道:“妈妈,可是,房里的丫鬟们都不知道秋儿最喜欢的那种胭脂,要是买的不好,秋儿的小脸可是要起疹子的,到时候耽误了妈妈的生意,或者让客人不高兴了,这叫我怎么担待得起呀~——“ 以利益银子和客人的品味要挟,不怕这加强版芙蓉不从! 加强版芙蓉的脸色一变,挥了挥双汇火腿肠爪子上的那块小花手绢,又将巨大的PP从东到西,从西到东地扭了两个三百六十度。 巨臀竟然如此灵活,让我想起了前世我最爱用的一个QQ表情,不知道大家看见过没,就是一只有着巨大PP的猪扭PP跳舞——超喜感,每次我看到她,都觉得心情那个好呀! 第4章 防狼小裤裤3 “哎呦喂,只要秋儿你将把那种胭脂具体在什么地方有得卖告诉丫鬟就行了,这烈日炎炎的,出去小心把我们秋儿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晒黑了,来来来……回去回去,妈妈让人给你打上一盆新鲜的玫瑰花水去泡个澡,舒服舒服~——” 说着说着,她扭动着那起重机般的身躯朝我一步步走过来。 那模样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吞了吞口水。 哎,要是我现在还是现代的周娇娇,一个扫堂腿、以及左勾拳挥过去,哼哼哈嘿,还不把这加强升级2010XP版的芙蓉姐姐打的粉碎!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毛的凤凰不如的鸡! 自怨自艾之际,那加强版芙蓉已经凭借她的天生神力硬生生的将我架回了五楼的房间。 好女不吃眼前亏,我决定乖乖坐下,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加强版芙蓉。 加强版芙蓉见得逞了,用那切开足有一大碟子的厚嘴唇列出一个得意地笑容来,“秋儿,你就在这儿好生休息,我让小薇去给你买胭脂花粉去。” 小薇? 我心一喜,假装不动声色地使出一计:“妈妈,小薇不知道我要买哪种花粉,你把她叫过来,我跟她说说行么?” 加强版芙蓉阴阳怪气地道:“好吧,不过秋儿啊,妈妈告诉你,你可别想什么花样,要知道,你还欠我红袖阁三千两银子呢!” NND,原来我是个欠钱卖身抵债的呀,我对这个古代的身体更加鄙视了…… 加强版芙蓉扭着蟒蛇腰一步一扭地离开了我的小房间,我几乎能听见楼梯发出吱嘎吱嘎的惨叫声…… 未几,刚才那个丫鬟小薇走了进来,显然还有点怕我。 我尽量和颜悦色地,试图瓦解她的心里防线:“小薇,妈妈不准我去买胭脂花粉,我在房子里快憋坏了,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小薇立即打了个哆嗦,脸色刷地白了:“姑娘,这个不行,妈妈交代过的,如果丫鬟胆敢随便把姑娘带出去,可是要打板子,然后关在黑屋子里,没有三五天是不能放出来的……” “是么?”我叹了口气,心想按照那加强版芙蓉的威力,倒的确是像做得出这样事情的人,看来还得另想一计了。 眼角余光却看见那小薇正在以一种近似于贪念的目光打量着我房里的华丽陈设,特别是那挂在镶金莲花形状衣钩上的一件华丽的绯红色丝绸衣裳,眼中几乎伸出钩子。 我心中一动,想起小薇之前那种艳羡地看着我的目光,有门! 以前上讯问课的时候,伍局长的教诲还在耳边响起…… “小周,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他的弱点。” “我们和别人进行心理战,就是要在纷繁复杂的对话中找到对方最想要得到的东西,然后加以利用,从而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或者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是啊,这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穿的都是粗布衣裳,做的也都是粗活。 见惯了姑娘们的奢侈,自己却又得不到。 我在现代见惯人性的贪婪和丑恶,一下子就能判断出,她自视甚高,也觉得自己模样不输于姑娘们,却迫于无奈,做着这样下人的勾当。 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抓住的。 她想要的…… 无非是荣华富贵。 我赶紧挤出一个最甜蜜的笑容,从衣架上取下那件衣裳,平摊在手臂上:“要是你愿意带我出去,我就把这件衣服送给你。” “真的吗?”小薇的脸色一下松了,眉头微蹙,心中仿佛进行天人交战的斗争。 对一个少女来说,一件美丽衣服的诱惑是巨大的。 我诱惑地再补上一句:“是呀是呀小薇,我看这衣服跟你最衬了,你看你这皮肤这么好,白里透红,身材又好,要穿上这件衣服在街上转一圈,肯定全京城的王孙公子都会喜欢你、爱慕你。要是谁看上了你,你就能够名正言顺地离开这个红袖阁,荣华富贵都有了,哪里像我们还要做这种低贱的勾当?”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赞美一个女人的美更是永远不穿的马屁。 何况我的话,正好击中了她的心。 小薇从我手里取下那件衣裳,眼中闪出狂热的光芒,放在手心细细摩挲,仿佛那是她的一个梦。 在她的眼中我看见她的梦想:穿着这样的衣裳,一路招蜂引蝶,最后被名门公子看上,之后嫁入豪门,一生富贵无忧…… 我在心中冷笑,天真少女,女人最大的幼稚,就是自以为美,就想要得到一切。 不过我现在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说起来,我也不见得多高尚。 然而,半晌她还是面有难色地道:“秋儿姐姐,我真的很喜欢这件衣裳……可是妈妈那边,我好怕她会处罚我呀……上一次小红就是做错了一点小事,被妈妈连续关了一个礼拜,又不给饭吃,出来的时候,人都半疯了。” “不要怕。”我拿出当年讯问嫌疑犯时的口气,以一种极其亲切,亲切到可以让任何人消除心理障碍而让气氛变得融洽的语气说,“你找一套你平时不穿的衣服来给我换上,我把脸一涂,你偷偷地带我出去,那样一来,谁也不知道我是谁,小薇,我还会给你很多东西的。” 小薇的眼睛一亮:“那倒也是,可是……” 我又看了看小薇一眼,还需要什么才能打动她呢,我的眼光迅速在她脸上逡巡着——我还需要一件东西,能够彻底地打动她,让她帮助我的东西。 我还需要一件东西,能够彻底地打动她,让她帮助我的东西。 突然我眼睛一亮,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立即补上一句:“小薇,你看你皮肤那么好,又滑又嫩,就好似桃花儿似的,可惜,鼻梁旁边有几颗雀斑呢。” 小薇立刻伸手摸了摸鼻子旁边,懊丧道:“是呀,这几块斑是我一直的心病了,用淘米水怎么洗也洗不掉——秋儿姐姐,你的皮肤真好,我好羡慕你呀……” 我心中暗笑,淘米水能洗掉斑,你当现代的化妆品都是吃白食的啊。 赶紧火上加把油:“小薇,你要愿意帮我这个忙,我有个好办法能够让你去除脸上的斑!” 小薇又惊又喜失声道:“真的么?” 这反应我早已料定,爱美之心是所有女人的愿望,在古代又怎么会例外。 何况这个小薇一看就是个对自己容貌要求很高,一心想飞上枝头的主。 一件衣服她能拒绝,美容恐怕不能了。 在现代的时候,我是个自己DIY美容养颜办法的狂人,买了不知道多少什么大S呀、牛尔呀、伊能静、某老师写的那些美容秘方,书架上堆了一摞,还被我娘骂败家。 我还看女人我最大,一期不拉。多年来自己也小有研究,对于她这不深的斑点想必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努力地在脑袋里回忆了一下,作为特警记忆力不容置疑,很快想起了牛尔书里写的一个方子,而且都是中药,想必在古代买得到。 便躬身拉开面前梳妆台的第二个抽屉,找出一只笔来,又找来一张纸,刷刷刷写了几行字,折好。 我将纸折好捏在手里,对着面上已经露出迫不及待之色的小薇眨了眨眼:“你愿意带我出去,我就把这个给你。” 她愣愣地盯着我手里的纸不放,目中是长草的贪婪。 我又趁着这势头补上一句:“你放心,我这方子肯定有用,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呢,保你用了半个月以后皮肤好像雪一样白!” 我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故弄玄虚:“你看,我的皮肤这么好,一点儿的斑和痘印都没有,多亏了我用这个方子,每天都用。这个秘密其他姑娘问我我都不说,小薇,我当你是妹妹才告诉你,你不相信我吗?” 哎,大S,牛尔老师,你们就原谅我把你们的方子当做自己的用吧,反正这是另外一个时空,你们也不能追究我的侵权责任了。 小薇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雀斑,露出憎恶的表情。 终于,爱美之心压倒了一切,想到自己美若天仙的样子,她紧咬着牙,仿佛刘胡兰就义一般狠狠地点了点头:“好,姑娘,我帮你!” 一刻钟后,小薇果然身手伶俐地拿了一套丫鬟的衣服送到了我房里。 庆幸的是,小薇虽然年纪不大,身段却不矮,她的衣裳我差不多正好能穿上。 在小薇找衣服的期间,本人已经找到了梳妆盒,并且在脸上化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妆。 嘿嘿,这个时候,我在现代的特警专业知识又发挥了作用。 想当年咱们被头儿下令要跟踪犯罪嫌疑人的时候,都是要化妆的,力求将自己化妆成一幅谁看了一百次都不会记得的模样来,这是鉴证科的基本知识。如今这里虽然没有现代的那些装备,倒也七七八八差不离儿。 这一刻钟内,我已经从当时那个笑靥如花、唇红齿白的秋儿(就允许我自恋下吧),变成了一个面色微黄、模样平凡、看一百遍也记不起来的普通妇女模样,连头发都洒了灰白色的滑石粉,显得憔悴不堪。 心里不禁感叹,看来学会一门技术还真是有用。 有的时候,变美并不能让你运气好,有的时候,变丑反而让你得到更多。 只可惜这种得与失的道理,很少人能够明白。 小薇一打开门看到我这副样子,半天没认出来,好不容易看出是我,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秋儿姑娘,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小薇一打开门看到我这副样子,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秋儿姑娘,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眨着眼睛小声地笑了笑:“嘘,小声点,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现在你还相不相信我祛斑的秘方了?” 小薇看着我那张和之前毫无一丝相似的脸,拼命地点了点头! 我深怕夜长梦多,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她带来的丫鬟衣裳,又用衣领遮住了半个脸,低着头,端上她带来的铜盆,和她一起缓缓地走了下去。 果然,这一换了丫鬟衣裳就没有什么人来注意我们,想来这个红袖阁规模颇大,丫鬟也不少。我跟着她放心地下了楼走到大门口,哈哈,自由女神的羽翼再次在我面前张开,自由,我来了~! 我迫不及待地窜出门去,那一瞬间就是刘翔附身,博尔特再世!! 谁料,啪一声,重重的撞在一堵肉墙上! 这一下可撞得我七荤八素,那虽然是堵肉墙却竟然有铁墙一般的功力。 活活地将我往外冲的动能转化回我自己身上,幸好姐的鼻子不是整的,不然保证断了…… 我心中打了一个突,一寸寸抬起头,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芙蓉姐姐,千万不要是芙蓉姐姐呀…… 的确,老天显灵,在我面前的不是芙蓉姐姐,而是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络腮胡子、敞着一截像猪八戒一样几乎能挤得出油的肚腩,只是比猪八戒的皮肤黑很多的——彪形大汉…… 第5章 防狼小裤裤4 但可笑的是,这么一个又粗又壮又黑宛若杀猪屠夫一样的彪形大汉竟然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袍子,袍子宽袖斜裾,样式文雅,只是尺寸有点儿小,紧紧地绷在身上,好像泳装。 上面还隐隐浮着行云流水纹样,看上去质地甚是不错,那又黑又粗像打铁匠一样的手上竟然还摸着一把檀木色的小折扇,折扇上貌似画的是风雅的一轮弯月…… 这奇妙的混搭实在太有创意了,真是赛过犀利哥,吓死伪娘刘著,我险些背过气去。 小薇却认识这个人,连忙不敢怠慢地迎上去娇笑:“原来是朱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原来这个有创意的混搭爷叫朱爷,果然长得像个猪似的,人如其名,我鄙夷地低下头,摸了摸撞得生痛的鼻梁,准备趁此机会,润物细无声地溜走…… 却不想被那“猪”爷一把掐住我的脸,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我勇敢地和他对视,心中十分有把握,如今化装成这副样子,想必这个模样如猪的朱爷也看不上。 果然,猪头爷看了我一眼,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将我放下,喉咙里好似含了一口浓痰一样模糊不清地啐道:“这红袖阁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请的丫鬟怎么这么难看……像黄花菜似地……” 我暗自呸了一声,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还有脸说老娘长得难看! 你才像黄花菜,你们全家都像黄花菜! 小薇却深知这个朱爷不达目的不罢休,战战兢兢地道:“朱爷您今儿是要找哪位姑娘,明珠姑娘吗?她,她还在休息呢……” “哼!!”那猪头爷一脚踹飞了一个花盆,鼻孔里喷出两管粗气,显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摸样,我赶紧闪了一步,要是被这猪头爷鼻孔里的不明物体给不幸砸中鸟,虽然并无性命之虞,想起来也够恶心的。 猪头爷瞪着猪眼大喊道:“我操,本老爷今天来心情好来了,是你们的福气,可不是在睡觉就是在休息,你们难道不知道客官就是你们的财神吗,还不快给我起来候着!” 我心中暗想,别小看这个猪头猪脑的朱爷,他也知道顾客是上帝的道理呀。 人不可貌相。 小薇掩着脸,面有难色道:“可是,可是现在这个点儿,姑娘们真的在睡觉,现在是美容养颜的好时间,她们不会起来的。” 小薇面有难色道:“可是,可是现在这个点儿,姑娘们真的在睡觉,现在是美容养颜的好时间,她们不会起来的。” 她还没有说呢——朱爷最喜欢的明珠姑娘昨晚伺候杨尚书到三四更了,尚书爷刚走,明珠姑娘才挨到枕头,娇躯都软成了一堆棉花,怎么可能就起来应付这位爷。 猪头爷大怒咆哮道:“他娘的,不会起来,不会起来那就你陪我吧!!!” 他那醋钵一样的拳头狠狠张开,竟然有小蒲扇大小。 一把掐住小薇的腰,就把弱不禁风的她往屋里拖去!! 小薇眼中闪出绝望的光,求饶道:“朱爷,不要呀,我只是个小丫鬟而已……” 这一瞬间,她那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梦残酷破灭了。 在铁塔猪头的衬托下,小薇原本不算娇小的身躯显得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嘿嘿嘿……”猪头爷邪恶的笑道,“什么丫鬟,在这红袖阁的女人谁不是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本爷不是今天明珠姑娘在休息还看不上你这样的姿色,不过,天干物燥的,拿你消消火也无妨……”说完,就把小薇往肩上一扛。 此等强抢民女之事触动了我人民警察的神经。 我看得心头火起! 没办法,谁叫我周娇娇就是这么个古道热肠,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的性子,加上又是警察,就更加看不惯欺压良民弱女的事情了! 妈的,光天化日之下,违法乱纪…… 当即我就挽了挽袖子,蹲了个马步,怒吼了一声:“你干么呢你?” 猪头爷正在伸出猪蹄摸着小薇那凉粉一样光滑的小脸蛋,看小薇的表情,我猜想她肯定不再想要祛斑了,还恨不得长满一脸的大斑……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来此捣乱,搅了爷的兴致?”猪头爷一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拦路石,冷笑道,“这种货色,你就是求爷上你,爷也不会上的,哈哈哈哈!” 猪头爷一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拦路石,冷笑道,“这种模样,你就是求爷上你,爷也不会上的,哈哈哈哈!!!” “我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求你。”我狠狠地瞪了猪头一眼,真难看,多看一眼都是荼毒,“你把她放下。” ——虽然我明着对付这个猪头是没有胜算,但求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吓倒他! 我心中做好打算,就说小薇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一碰就全身溃烂流脓,保准这猪头爷不敢碰。 虽然小薇不是我什么朋友,但多少也被我利用帮了我的忙,何况我一个警察,怎么看得下去弱女子被欺凌?! 此时只能智取,以我强大的心理战术让这猪头爷知难而退。 “不是的啊,不是的!”原本哭泣得泪痕斑斑的小薇突然睁开了眼,一转头怒视着我,眼中涌现出一种类似于狠毒的颜色。 “不是什么?”猪头爷看起来智商不高,完全被搞糊涂了。 “朱爷,你去找她伺候您吧……小薇不过是个丫鬟,又无姿色,这位姑娘,她可是我们红袖坊的大红人秋儿姑娘呢……她定能伺候得您满意……啊对了,昨晚她才破瓜,正是最新鲜的时候……”小薇说得那叫一个带劲。 我心里一突,接着后脑勺涌起一阵鸡皮疙瘩的冷意。 ——我好心想要帮她,她竟然如此说我? 虽然人的确要求自保……可是,我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个少女,不会说出那么阴毒的句子! TNND,我认栽,我把人想的太善良了! 我决定吸取这次教训! 猪头爷冷笑了一声,看了看我,在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浓痰:“什么大红人?长成这样,我朱家倒马桶的仆妇都比她强!” “哎呀喂,话可不能这么说。”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我一呆,立即知道不好了,加强版芙蓉来了,一转身,便撞进一个肥厚的怀抱。 曾经我有一次逃跑的机会,但我错过了它。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滴话,我愿意给上天一万块…… 芙蓉转向猪头爷,嘴边带着滴油的笑意:“朱爷,您别看我们秋儿今天这弄得灰头土脸的,其实啊,可是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您不知道,她昨晚才破了瓜,正是水灵灵的新鲜货色——” 听了这话,我周娇娇的牙都酸掉了…… 芙蓉看着那杀猪爷一副怀疑的眼色,赶紧伸出五根火腿肠来在我脸上狠狠抹了一把! 我深刻觉得我的脸抹了一脸猪油。 架不住她如此大力的狂抹一气,我那脸上粗略涂着的粉纷纷掉了下来。 杀猪爷明显看出了在黄扑扑的粉末之下掩盖着的本人那水嫩透白的脸儿,,一双吊梢三角眼里泛出贪婪的神色,舔了舔嘴唇:“哎呀,还是真不错。” “那是自然,我柳妈妈怎么会骗朱爷您呢?”增强版芙蓉姐姐赶紧丢过一个可比大肥肉的笑意。 杀猪爷并没接受那块大肥肉,直直啧啧地端详了我半天:“倒的确,刚才是我眼拙了,这小美人儿真不错,柳妈妈,我先上去了啊,你把这小美人儿洗一洗,一会儿送上来。” 在他说完那个来字的时候,我……我明显地看见了一滴亮晶晶,颤巍巍的……口水。 于是我…… 华丽丽地一转头,吐了。 五分钟后。 “你这小蹄子,竟敢在客人面前呕吐!”增强版芙蓉姐姐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大概是上看下看,也只有这个地方有伤不会影响客人的兴致了,狠狠数落道,“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你这小蹄子,还欠我红袖阁的钱呢,不把钱赚回来,想跑?我把你的腿都打断!” 我决定不和她客气,一巴掌打下她的猪蹄,悍然叉腰道:“芙蓉姐……妈妈,昨晚您把我卖了一千两,不是还了我欠您的钱么?我们正好一拍两散!” NND,反正做都做了,血也流了,也总得拿点钱才对得起我的劳动成果吧? 加强版芙蓉瞪了瞪眼,脖颈青筋爆出,估计是从来没有听见过有姑娘敢于如此彪悍地反抗她的权威的,想了半天道:“去你的小蹄子!昨晚的钱那是老娘的!” “是您的?那么说原来是您去劳动嘿咻叫CHUANG的啊,啧啧啧,那位客人眼光真独特!”我继续毫不客气地叉腰嘲讽她。 “你再说?再说老娘打断你的腿,或者……”加强版芙蓉眼中闪过一丝毒辣的光,“或者先让我这红袖阁里的护卫们尝尝你的鲜?” 哇塞,还有这一招,狠! “你敢?” “老娘芙蓉为什么不敢?” “你小心我一枪崩……”唉,我没有枪。 我脸色一定比茅坑里的石头还难看。 芙蓉见我无语,料想她的恫吓达到了效果,得意地叉腰狂笑:“乖一点,小蹄子,这位朱爷长得虽然不如昨晚那位英俊,不过男人嘛,俊俏是次要的,好用才是最重要……你不信可以问问明珠姑娘,是不是每次朱爷走以后,她都欢喜得要在床上整整呆一天?” 我的脸一定青了,石头长了青苔。 芙蓉大笑:“来人,带秋儿姑娘去沐浴,好好洗干净了,朱爷可是容不下一点怪味道的。” 擦,就你那一身猪油味道,还容不下别人的怪味,真是不要脸。 我用气声、手语骂了一百遍。 芙蓉走了。 好不容易老婆子放完一浴白的水,洒上花瓣和香料,迟迟疑疑,一副要走不肯走的样子,难道她对我有兴趣? NND,我大喇喇地一脚踩进水里,溅起一片浩大的水花,老婆子没提防,活活变成半只落汤鸡,喘着粗气,却又不敢跟我发难。 废话,本人周娇娇,艺名秋儿,现在可是这个红袖阁里面的红牌姑娘,她敢跟我斗? 我冷道:“这位婆婆,您还要看本姑娘洗澡吗?要知道客人们看可是要付银子的,你没付银子不好吧?” 老婆子丢了一个白眼给我,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估计骂的是“小蹄子小贱妇”之类。 我一点也没往心里去,骂吧,随便骂,不收钱! 老婆子接着咔地一声,反锁上了门。 不用说,肯定是芙蓉让她这样做的。 随着门完全关上,室内陷入一片黑寂,我的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 芙蓉,你想得美吧。 你以为老娘是小白菜,任你下锅? 我会告诉你,你错了。 弯下腰,扯断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根细细项圈,用力将它挣断。 左歪右歪,很快,便扭曲成一个奇妙的形状。 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光—— 的确,因为我魂穿了,所以没有任何武功,也没有枪。 连芙蓉姐姐我也打不赢,她一屁股能坐死我。 第6章 防狼小裤裤5 但是,我那些经过前世严格训练,深深植根在血脉里的技术,是不会随便被消除的! 就比如——开锁术! 芙蓉,你知道吗?我周娇娇在前世的特警比武大会上,是曾经以两秒钟内以铁丝开启一把精密锁的记录刷新了S市的记录呢! 你们家的破锁脏锁有幸被我开了,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喀嚓。” 古代的锁和现代的毕竟不一样,我略微多费了十秒钟的时间,锁终于屈服了,软趴趴地掉在地上。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门口守着那个老婆子,蹲在地上吸着旱烟袋,正在打哈欠。 看见我一闪身出来,老婆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想要开口说什么,还没来得及丢下旱烟袋便被我一把蒙住口鼻! 这一下,要的就是快! ——这个身体,虽然没有多深武功,可是很好使! 这一刻,我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我要学武!我要把我那些和现代的躯壳一起丢弃了的武功全都恢复! 看谁还敢欺负我,小看我!NND,一律打成包子! “姑……姑娘……”老婆子感觉到我另一只手用那根细细的铁丝贴在她的后颈处,吓得汗如雨下,“放……放了我吧……我……我还有几个孙儿要养……” 早就估计到了。 这种老婆子一般都不想死。 贱命一条,也不嫌长。 “放我,从后门出去。”我低声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而决绝地道,“否则我会立即让你去见阎王,留你的孙儿们饿死丢在街头。” 老婆子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恐惧:“柳妈妈……会……” “你还担心她?她好得很,祸害活千年。你先担心你自己和你可爱的孙子们吧。”那段铁丝的末端已经被我在地上磨成尖锐的一根刺,还带着倒钩。 往她皮肤里稍稍用了点力,只是一点点哦。 老婆子的脸扭曲了,黄豆一般的汗珠涔涔而下,“好……姑娘……我……我答应你……” 我丝毫不放松她,承诺不可信,唯一可信的是自己。 继续以我那唯一的武器贴住她后颈部上方的枕骨——这一处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 作为特警的我,自然明白。 枕骨位于顶骨之后,并延伸至颅底。在枕骨之下中央有一孔,称为枕骨大孔,脑和脊髓在此处相续,只要尖锐的物体捅进去,后果可以想象。 只要我再深入两厘米,她性命休矣——想必她也知道,所以下了决心,带着我战战兢兢地往一条黑暗充斥灰尘的小道走去,似乎是用来放杂物的。 NND,这个青楼还真不小,地皮不知道值多少。等我飞黄腾达回来,全买下。 幸好一路上没有什么人,没过多久,她已经带着我到了丛生杂草的后墙。 没过多久,她已经带着我到了丛生杂草的后墙。 老婆子也不敢动,老脖子直立着,生怕一动就动掉了老命。 恐惧得声音都变了:“姑娘……就是这儿……” 我微微一蹙眉,这墙大概有三米高,要是在前世,就算再高出一倍也不成问题。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我,凭这么一个娇滴滴的身体,怎么可能跃出这面墙? 狠狠咬了咬嘴唇,既然跳不出去就只有爬!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墙有年头了,罅隙中生长着青草,污泥很滑,砖块却结实精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落脚处。 但是可以利用的是在墙角处有一根通风的管道,在墙面上凸起成一个圆柱体的形状! 我立刻想起了我小时候爬篮球架的模样——不需要什么体力,也不需要什么技巧,只要一鼓作气,往上爬! 最原始,也是最管用。 要快! 说时迟那时快,我放下抵着老婆子枕骨大孔的手,同时飞速抓住那圆柱的管道,往上盘桓而去! 幸好这个身体很瘦,不怎么费力! 这时候那该死的老婆子见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握,生怕会被芙蓉痛责,赶紧扯着破锣嗓子大声道:“来人呐——秋儿姑娘逃走了——哎哟——快来人啊——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她呀……“ 此时我已经爬到了墙体的中间位置,虽然小腿和脚背都已被磨得血迹斑斑,但速度还是相当不错的。 只要十秒钟……十秒钟……我就能跃出去……到了外面,芙蓉想要抓人就没那么容易…… 可就在这时墙内已经涌进了十来个彪形大汉! 芙蓉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妈的!小贱货……你们快给我抓住她……谁抓她回来奖五十两银子……奶奶的,玩一晚也行!” 大概是这条件实在太诱人,那群早已不甘寂寞的打手蜂拥而至,斜踢上墙,就要把我生生地拽了回去! 原来。你们那么想玩老娘啊。 真的想吗? 好,让你们玩玩老娘脚底的泥! 我顺手扯下墙头一大坨带着青苔的泥土,狠狠地砸了下去! 关键时刻,力量竟然成倍增加。再加上我在高处毕竟有势能,所以力度也是相当不小。 最当先的一个人猝不及防,砸了一脸臭泥。 还正好堵住鼻孔,便骂骂咧咧地坐在地上擦脸。 但是其他人又开始蜂拥而上,我的手所及范围内已经没有可以砸下去的泥土了,那糊进墙身的砖块我这个身体又实在是搬不动。 不好,有人拽住我的脚往下扯! 千钧一发,我甩动脚趾,丢下那只绣花鞋,再往上面爬! 终于,我立在了墙头! 蓝天白云,心胸顿时一宽! 但是,我很快心一沉——墙的那头,广阔自由大好天地那儿,也已经鱼贯而出一伙膘肥体壮的打手! 我暗自叫苦——芙蓉真是不惜重本,为了抓本人差点出动FBI了! 就在此时,从空中倏然掠过一个影子! 那影子虽然只是惊鸿一现,可还是能看出是一名身手不凡的灰衣男子! 我一惊,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幸运女猪,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有英雄搭救? 机不可失,大女子能屈能伸,我赶紧拱起手,对着那头顶的影子谄媚地笑道:“这位英雄好汉,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来来,快来救我——” 心中想着,难道他就是我的男猪?英雄救美这一招,也未免土了点,不时尚。 不过这时候还管时不时尚,逃命要紧。 那人已经向着本幸运女猪伸出了手,却明显被我这一通胡乱言语给微微一怔,于是双手迟延了片刻。 可是——时间不等人…… 千钧一发,就在那迟延的片刻,院里院外各一伙黑衣打手已经朝我包抄而来! 加强版芙蓉也气势汹汹地跟在后头,怒吼震天响:“他奶奶的,不能让这小娼妇小蹄子跑掉了,你们给我上——抓回来,大大有赏——抓不回,乱棍伺候——” “哎呀大哥你愣什么,一点儿也不像男猪……一看就是炮灰或者路人甲……”我嘀咕道,现在求人不如求己,脚尖发力,也不管这个古代的身体是不是弱柳扶风,就一个屈腿前蹬,使出青蛙姿势,好像炮弹一样弹了出去! 这件事说明: NIKE的口号是正确的。 那人终于缓过了神,看我已到面前,伸出手,这一下子好歹是把我抓住了! 在空中,我只感觉到一双干燥而温暖的手,那人蒙着面,我只看见他露出的一双漆黑的眼睛,看起来深邃而温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是认识我的——不,是认识这个身体的…… 他伸出双臂搭在我肩上,运起轻功,迅速地我们二人便掠过了鸽灰色的重重屋檐…… 芙蓉姐姐,杀猪爷爷,撒由那拉! 在午间的清风里,我听见那人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大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终于脚尖挨到了地面。 我实在是太累了——啊不,不是我累,我周娇娇是个特警啊,怎么可能这么一下就觉得累?是这个古代的身体,什么秋儿的,觉得累。 是她没用,不是我,请注意! 好累啊,我眼看后面是个土坡,也不管脏不脏了,赶紧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男子怔怔地看着我,他的脸也蒙着半块灰色布,露出的目光很温柔,却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沉默型,闷骚? 我也不管他,四仰八叉地一坐。 屁股有了着落,就是舒爽。 脱下另一只幸存的绣鞋休息我被勒得生痛的脚趾,又扯下一片大绿叶子当做蒲扇,扇了几下突然又觉得有点儿鼻塞,赶紧从兜里掏出之前塞着的绣花手绢狠狠醒了醒鼻子! 看官们,不要说我恶心粗鲁没教养,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读过不知道多少本言情穿越小说以后得出的经验——那就是,女主越粗鲁越与众不同,早一点碰见她的真命天子男主的可能性就越大! 当然,我这么一个独立的女人,也未必需要什么真命天子,SHE不是说过嘛,等不到HERO,就做自己的SHERO,我一向深以为然。 没有拉倒。 现在我就鉴别一下,要是他对我这种类似于脱鞋擤鼻子的动作露出一点儿厌恶之情,那就很简单嘛,他不是我家男主,我们可以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广阔大好天地还等我驰骋,宽广的红袖阁还等我来买呢。 男子看我做了这一切后,眼神并没有露出一丝儿厌恶的征兆,他的眼睛就好像夏日的夜色,很舒服,很妥帖。 据我所知,男主一般有邪魅型、腹黑型,温柔型,多情型……虽然目前邪魅型男主占了优势,但是本人还是相对于偏向喜欢花泽类那样的男生嘛。 而且虽然挡着脸,看起来此人的轮廓还算不错,值得深究。 若不是想到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差点就一把掀开,看看他的真面目。 “咳咳……”我故意咳很大声。 但是……该死的,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周娇娇肯定不是玩暧昧的高手,我最恨猜来猜去了,径自开口道:“你是谁?” 男子明显地惊愕了一下:“大小姐,你不认识云吉了么?” “云吉?不认识。”我扯下一根狗尾巴草,“你说我是大小姐?我不是红袖阁里的姑娘么?” “你说我是大小姐?我不是红袖阁里的姑娘么?” “大小姐,你说什么傻话。”他似乎这才想起自己带着面罩,赶紧一把扯开,露出一张俊朗大男孩的面容来,“以后千万别这么说了,不然夫人会很伤心的……” 哦也。 黑色短发,黑色浓密的眉毛,淡淡褐色的皮肤,衬托得一口雪白的牙齿,虽然五官并不是绝世姿容,却青春洋溢充满活力,鉴定乃小帅哥一名。 看着他阳光一般的面容,我竟然无端心里有种温暖,在前世被林健那个贱男春背叛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是嘛,帅哥其实也不用太俊秀,什么比女人还美,那是什么形容词啊,伪娘吧! 我一向承认自己是外貌党,看见帅哥情绪就高涨。 我仰头看着他,认真地道:“云吉,你一定是我的好朋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此招乃:装诚恳,博取信任。 云吉果然中计。 非常怜惜地看着我。 第7章 防狼小裤裤6 “……前阵子不知道怎么生了一场病,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人?” 我差点挤出眼泪鼻涕来。 云吉心疼地看着我的脸,替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污泥:“大小姐……” 咦,难道真有JQ? 八卦高涨!! 从他的描述中间,我终于搞清楚了我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人。 我,在这个时代,竟然还叫……周娇…… 据说,我娘和家里的其他长辈,都唤我‘阿娇’…… 我呢,是这个时代,这个国度里荆门节度使的大女儿。 云吉告诉我,这个国度叫做煌王朝,这里是大煌王朝的西北首府——邺城。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个什么大煌王朝就是一个类似于唐代,却又不完全是唐代的架空朝代。 架空我是料到了,现在穿越基本流行架空,架空也好。 而节度使这个官职呢,和唐代差不多,就是镇守边关的一方地方官,官职也不算小,怎么说放在现代也是一边远山区的省长了吧?官儿虽不大,可天高皇帝远,油水可是不小。 按理说,我周娇生长在这个边远山区的省长家庭,老爹俸禄可观,再加上贪污受贿什么的,应该衣食无忧,是个生活得非常幸福牛叉的千金小姐。 却怎么会变成红袖阁里因为欠了一千两银子差一点要被猪头爷狂吃的姑娘? 原来,很不幸,这个周娇的娘,是这位荆门节度使的……五姨太。 我板着手指数了半天,极其郁闷地问云吉:“你说我娘是五姨太……那我为毛会是大小姐?” 云吉看着我笑了笑:“那是因为在五夫人之前,唯有大夫人生育,而且生的是个男孩,也就是大公子。” “哦,那就是我哥哥了。” “嗯。”云吉眼神变了变,似乎不愿意再往下说。 我怎么说也曾经是鉴貌辨色的一名特级刑警,立马在心中有了个谱——我那同父异母的哥,肯定不喜欢我。 也难怪嘛,我娘是五姨太,正室的儿子肯定觉得我是狐狸精,恨不得浇一瓢狗血赶出屋门! 狐狸精的女儿,哎呀呀,我这穿越以后的身份,很有八卦性啊。 “然后呢?”我淡定地问。 “大小姐刚出生的时候,也很得到老爷喜欢,老爷一直想要个乖巧听话的女儿,正是遂了心愿。” “哦,那后来不喜欢了。”我没忽略他话里的转折。 “……其实……” “喂,云吉哥哥,云吉哥哥——“我正在蹙眉静思的当儿,一个清脆到有点儿尖锐的女声从远处响起,那穿透力实在惊人,要不是古代没有扩音器,我还当她拿着扩音器呢。 那穿透力实在惊人,要不是古代没有扩音器,我还当她拿着扩音器呢:“你跑哪里去了?你在做什么呢?和谁说话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丢下我,你好坏呀——” 这娇滴滴的,我立即酥了。 伸着脖子眺望,还只是堪堪瞄到一眼那女孩儿的面目。 这么远,声音还这么响,牛B的,可以去我们局里做秘密武器,非吓晕那些犯人不可。 云吉立即脸色一变,眼看身边有一颗树阴繁茂的大槐树,他手腕使力将我一抛,抛上树冠! 幸好我这个身体还是蛮好使的,安安稳稳地着陆! 云吉轻声传上来:“大小姐麻烦先忍一下,对不起了。” 同时还跟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顿觉奇怪——来者何人?难道是这云吉的女朋友,管他管的那么严,连他跟我说两句话,也要吃醋? 稳稳抓住一根巨大树枝,我使劲伸着脖子,端详着那蹦蹦跳跳,娇美可人地跑过来拽住云吉衣角的姑娘。 这姑娘大约十四五岁,模样倒是挺漂亮的,鹅蛋脸,皮肤白里透红,梳一个又甜又复杂的发髻,两边垂着桃红缎带,穿着衣裳也是桃红色的,质地看起来十分棒。 就是太甜了,好想吃多了阿尔卑斯糖,让人有点看的眼晕。 ——这云吉,还钓了个有钱女朋友?亏得开始我还自作多情,以为云吉对这个原本的周娇有意思呢。 “云吉,哥哥你刚才和谁说话呢?”娇小姐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嘟着嘴,跺着脚,腮帮子鼓得圆鼓鼓的,攥着小拳头举目四望,活脱一个古代90后,“我明明听见你跟别人说话了,好像还是个女人,那人呢?你藏到那里去了?” 啧啧啧,这副表情,分明是将云吉当做她的大布娃娃了嘛!阿紫加建宁,真JP! 不过我这种八卦女,就喜欢这种娇小姐出场,表示着八卦必然极其具有期待性! 云吉无辜地看着娇小姐:“你听错了吧,二小姐……” 二小姐? 我心念电转。 马上抓住柏键点。 ——他刚才叫我大小姐,又叫这个娇小姐二小姐,难道这任性女是我妹妹?看来看去,还真和原本的我长得有点像,不过明显我比她天生丽质多了。 怪不得云吉刚才吞吞吐吐,说我那省长爹一开始喜欢我,后来又不喜欢了,原来是有了个任性女妹妹啊。 啧啧啧。 八卦啊彼卦,豪门、姐妹、英俊侍卫、青梅竹马、争宠……等等元素的综合,真是一场超越金枝欲孽,甩棒子剧几条街的大戏! 看这妹妹的架势也是撒娇发嗲的个中高手,估计肯定不像我一样那么惨是五姨太肚皮出来的,怪不得我爹有了她,立马把我忘了,让我一堂堂的省长家庶出女儿差一点就沦落风尘。 我擦,这爹怎么当得,真没人性。 要是我见到他了,不好好海扁他一顿,让他知道不能随便留种,留了种就是要负责的! 我疑似妹妹死死地拽着云吉的手,一副娇蛮小郡主的模样:“云吉,坏云吉!你就知道骗我,你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哼,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只喜欢那个讨厌的阿娇,你说,你刚才是不是和她在说话?” 咦,在说我? 我八卦血液更加沸腾中! 还叫我阿娇……我不是阿娇,我不是阿娇,就算我是阿娇,好歹也给我降临一个风流潇洒的冠希哥吧…… 反正古代也没有手机,拍不了艳照,冠希哥,快来吧,康姆昂! 云吉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吞吞吐吐地道:“二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大小姐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要是找到了她,还不把她带回府里去啊……何况你们两位小姐都是节度使大人的宝贝,都是我云吉的主子,我又怎么敢对大小姐有非分之想?” “……何况你们两位小姐都是节度使大人的宝贝,都是我云吉的主子,我又怎么敢对大小姐有非分之想?” 咦,怎么我从最后这句话里听出一毫升苦涩的味道,看来我之前女特警的第六感觉没错,这云吉的确是对那个原来的周娇有点懵懂的心思。 唉,真可惜,我是周娇娇,而不是周娇,而且我虽然是个狗血八卦女,却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和小郡主妹妹抢男朋友的地步。 赶紧撇清得好。 我疑似妹妹一听更不依不饶了,干脆像只考拉一样攀上云吉高大的身躯,别看她身材娇小,那速度是飞快的,PIAPIA的! 她很快就死死盘桓住了云吉肩膀:“坏云吉,你不许叫我二小姐,我都跟你说了一百遍了,我喜欢你,我不要你叫我小姐,我要你叫我名字,和我好。” 我下巴差点掉了下来——我这疑似妹妹也太直白了,你这副恨不得送货上门的样子,哪个男人会喜欢。 八卦啊八卦,主动送上门的豪门女和英俊仆从男,会发展出什么什么剧情,请各位期待!! 云吉脸色更白了,但实在又不敢和这位刁蛮任性的二小姐对抗,也不敢将她甩下来,但也不好抱她呀! 只能伸着两只手臂,生怕碰到她的身躯,一副无奈的模样,倒是显得更加俊俏忧郁了,要是在现代怎么说也是一个花样美男啊。 “二小姐,你这样子老爷和大夫人看到要生气的啊……你下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说话。” “不不不,我就要你抱着我,你抱我,你不准叫我二小姐,你要叫我阿媚,好不好嘛,我会对你好的,会把我娘那里的金银珠宝偷出来给你!” ——我下巴再次掉了下来,我这妹妹还发动钱财攻势!我爹啊,我爹的正老婆啊,真是教女有方啊,哈哈! 慢着,怎么?她自称阿媚,那么,她的大名就是周媚了,周娇周媚,这省长家里活活地比红灯区还直白! 云吉实在拿二小姐,也是正夫人的女儿周媚没有办法,知道这位小姐可是不比大小姐,发起宝来惊天动地的,只能威吓她:“二小姐你要再不回去,今天老爷就要回府上,小心他说你没有完成功课!” 周媚的脸色一白,我敏感地注意到她很怕她爹——哦,也是我爹,啧啧啧,我对这个爹更鄙视了,教出这样的女儿。 周媚又娇滴滴地道:“这……云吉哥哥,你快带我回家吧……我爹最讨厌了,没事就要我背什么功课,那个死阿娇什么都不用做,就和她娘天天闲着,为什么嘛,我恨死我爹了!!” 云吉只得安慰道:“老爷还不是希望二小姐嫁个好人家,自然要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才配得上他嫡出女儿的身份。” 我自动忽略那个“死阿娇”——咦,原来我在家什么事也不要做,米虫,好啊,我几乎都有点想和他们一起回去了! “哼,我才不要嫁什么好人家。”周媚狠狠跺了一脚,一咬牙,“我爹心里的那些好人家我还看不上呢!云吉哥哥,阿媚就要嫁给你!” 云吉额头冒出三条黑线,我暗笑——说来说去这个任性女就是不放过他,要是我那趋炎附势的爹知道他宝贝二女儿一心要嫁给这个侍卫云吉,还不发飙抓狂?哈哈哈,我倒是很乐意看看我爹发飙抓狂的样子! “好了好了,二小姐,你年纪还小,长大再说……”云吉终于哄着周媚走了出去,不远处停着一匹通体乌黑,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马儿,云吉身手利落地跃了上去,周媚紧紧地箍着他的腰,恨不得和他合用胳膊和腿…… 我啧啧惊叹着古代也有如此OPEN的女生,难道她是帕丽斯希尔顿穿越来的? 看着那两人乘着一匹马哒哒哒地疾驰而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们回的那个地儿,其实也是我家呀。 我怎么就这么被抛下了…… 现在的我,刚刚逃出一个虎口,现在正是身无分文,家徒四壁,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 天苍苍,地茫茫,我周娇,额,周娇娇,要到哪里去呢? 八卦小宇宙渐渐熄灭,女特警的智慧上场了。 刚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云吉似乎并不想让我和周媚碰到面,也不想让周媚知道他已经找到了我,为什么呢? 我想来想去,想不透这原因,不过似乎也无须知道,那个周媚和我不是一路人,不见面最好,万一她扯住我的头发大发小姐脾气,虽然狗血是狗血,可我只爱看狗血,不想自己被泼狗血。 第8章 防狼小裤裤7 虽然,我要回去倒也不难,荆门节度使嘛,我随便找个人问问就得了。 可是我有必要回去吗?据他所说,我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女儿,爹不疼大娘不爱,大娘生的一哥哥一妹妹都对我白眼相加。 这样的生活,有何乐趣? 我不要了。 我冷静地从树梢往下一翻,稳稳地站在地上。 伸手放入口袋,我决定还是离家出走,自力更生,走向我人生的康庄大道。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我吹着口哨,大步朝前走去,而且,我心中还有一个愿望,我想弄清楚那个和我相好了的男人到底是谁…… 虽然我也明白,来JI院的,八成不是什么好男人。 我不是想和他重修旧好,我也不是想要以身相许,或者开展一段强迫与被强迫的惊世骇俗之恋,我唯一的目的只是…… “先生,麻烦去做个花柳检查,把检查结果给我吧!” 可是,我真能找到那个人吗? 我又绕回城内,发现这邺城虽然位处西北边陲,风景却好似江南,空气也不甚干燥,满眼也不见黄沙。 四处均是青砖瓦房,在正午的阳光下,香樟树簌簌地摇着叶子,在我现代的家乡,也有很多这样的树。 我看着看着,不免增添了些思乡之感。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不知道我消失了嘟嘟会不会很伤心,我那唠叨老妈会不会因为再也没人听她唠叨而不习惯,那个贱男春林健会不会很爽? 一切都过去了,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我已经不恨了,恨一个人是很傻的,只会伤害自己身体和心理,我现在在一个陌生环境,更加不能这样做不损人不利己之事。 林健,你好好和大胸女人相好吧,永别。 我小心翼翼地绕着小巷子走,以防又被芙蓉姐或者猪头爷逮住, 为此,我还精心地准备了特别手段。 什么手段,一会儿各位便知。 不过似乎我的运气在遇见云吉之后变好了,这一路上不但没有遇见那两位,而且颇顺利地在一家小当铺里面当掉了我耳朵上的玉质耳坠。 虽然不是很贵,也在我的寸步不让之下得到了十来两银子,足以让我现在不被饿死。 但是,还有一件事,必须解决。 我高昂着头,走进一家药铺。 我周娇娇在现代虽然是个黄花大闺女,却再怎么样也是在嘟嘟那个女流氓的胁迫下度过了这么多年时光,我自然明白那个将小娃娃杀死在细胞之际的原理,只是古代科技不怎么发达,想必也没有那个什么……事后避孕药。 苦也,苦也。 不论如何,我得问问,这可是关系到人命的事情啊,说不定古代有古代的办法,人口才会比现代少那么多。 双脚踏进药铺,虽然心里面有几分忐忑,我却明白一定不能显示出来,不然定然是会被轻视的。 抬头,挺胸,大步前进。 反正我也没做不法的勾当,不过是被一个男人相好了,而已。 就当作被疯狗咬了,有什么稀罕? 只见药铺里坐着一个郎中,三十岁左右,八字胡,眯眯眼,怎么看怎么YD。 我犹豫片刻,终于理智战胜脸皮,冷静问道:“有防止怀孕的药吗?” 郎中立即放下手里的书,一双眯眯眼射出又八卦又YD的光辉,我似乎看见了口水从丫嘴角飞流直下三千尺,这反应我早已料到,便不屑地丢下一句:“没有我走了。” “诶诶诶,姑娘你别急……这个不怀孕,有很多种办法的……”郎中从上到下地打量我,那叫看的一个神采飞扬、兴味盎然,我不禁怀疑丫眼睛是不是有透视功能? 这一路上也没镜子照,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脸上那一堆黄黄的粉末还剩多少,不过根据他的眼光看来,似乎是全都掉了。 果然美少女就是麻烦。 “我当然知道要不怀孕有很多种办法。”我不想再和这个色鬼纠缠,冷笑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的画像挂着,挂门口辟邪,挂床头避孕。” 说完我袖子一挥,眉头都懒得皱一下就准备走。 问错人,找到江湖招摇撞骗的了。 就知道古代科技不发达,事后避孕药的,大大的没有。 “诶诶诶,姑娘,你别走啊,药是有的,我们小店经常提供药物给邺城各大青楼的姑娘们呢,你可以相信了吧?”郎中看我要走,赶紧伸出一只油汪汪的手,拦住我的去路。 我一听似乎有门。 古代的青楼到底是怎么避孕的,是喝的还是吃的还是用的闻的,在现代都没几个人搞得清楚,这似乎是一个高科技的话题,说不定古代还真有什么计划生育的妙招,于是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拿来看看。” “嘿,这药可不便宜,姑娘你先看看接受得了这个价位不?” “多少?” 姐有的是钱,时间问题,姐一定能在古代赚大钱! 先要杀死一条人命再说! “童叟无欺,一颗五十两。”他小声贴着我的耳朵道。 “我勒个擦,你去抢劫吧。”我也小声回答。 “姑娘银子不够?那也没关系,陪陪小的,就不收……”郎中乜斜着眼睛,朝我凑了过来。 我立时闻到一股口臭! 他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我的手在他面前一晃! 他喉咙一紧,什么咕噜噜滚下了肚。 郎中这下呆了,抠着自己的喉咙,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了哥斯拉。 我冷冷地双手抱胸看着他,面无表情:“好吃么?我‘玉蝶门’精心研制的毒药,一刻不服解药七窍流血,二刻不服解药肠子断裂,三刻不服解药啊,呵呵,保你脚底流脓——“ 郎中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绿豆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各转了几圈。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想……什么玉蝶门,一听就不是好东西,可是小命要紧,我到底要不要相信这个女人呢? 我冷冷地盯着他,一寸不让。 女特警的目光是极富压迫力的,任何犯罪分子在这样的目光下都无所遁形。 一秒钟。 两秒钟。 五秒钟…… 郎中终于再也不能承受和我对视的力量,活活地败下阵来。 全身颤抖,看表情就知道他肚子已经痛得不行了:“……女侠姐姐……女侠奶奶……饶了我吧……” “我们‘玉蝶门’乃是江湖中如雷贯耳的毒门,难道你没有听过?!你区区草民,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要敲诈女侠我,简直是不想活了。”我没理他,加重了音调。 “不不不不,小的,小的怎么会不曾听过‘玉蝶门’的名号,如雷贯耳啊,听说这门内所有的女侠都是神仙姐姐,和女侠姐姐……女侠奶奶……您一样凌波仙子,出水芙蓉……美若天仙……” “马屁拍得不错,要一开始就这样,也可以免受些苦。” 我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却笑开了花。 什么玉蝶门,全是我胡诌的,他还真信! 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还很像那么回事吧!也不枉了我周娇娇看了那么多的武侠言情穿越后宫小说。 “女侠奶奶,你把解药给小的吧……”郎中吓得屁滚尿流的,已经完全不敢怀疑我。 “哼,刚才说的药呢,要是多拿几粒来,兴许女侠奶奶我还能饶了你。”我不动声色地提出要求。 “好好好……女侠奶奶要多少有多少……不过这药金贵……”郎中脸一青,抖抖索索地打开一个小小的抽屉,贼眉老鼠眼抖啊抖。 “不给是么?不给本女侠走了。你就好好领教我们玉蝶门的独门毒药吧,记得脚底流脓的时候别走出门,污了外面的地面,城管可要找你算账的。”我作势欲走。 “给给给,女侠奶奶想要多少都给……”郎中痛得脸都绿了,只觉得肠子打结,赶紧从抽屉里悉悉索索翻找了半天,最终捧出一大袋,看起来好象有七八颗。 “一次吃几颗?”我冷静地问,审视他的表情。 “一次……一颗,一颗就可以了。” “那你给我那么多作甚?”我脸色一青。 “这……女侠奶奶,下次……下次用……” “下次用你个奶奶,你以为女侠奶奶我天天没事跟人不做措施相好嘛……”我大怒,一脚踹了过去。 药丸滚了一地,郎中脸都扭曲了,跪在地上一颗一颗地捡了起来。 我抱着手臂看着他,不做声。 郎中选了颗最大的,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小心翼翼地露出谄媚的笑容,递到我手上,就差没摇尾巴了:“女侠奶奶,收下吧……” 拿乔已经拿够了,我该收下了,生理知识告诉我,要是过了二十四个小时,我就是吃仙丹也木有用了。 干净利落地拿下这丸子,我大步往外跨去,领袖似地一挥手:“奶奶走了,不送!” “奶奶……我的解药呢……”那郎中匍匐在我身后,流出两行宽面条泪。 “解药?”我似乎才想起这件事一般,也不回头,丢下一句话,“解药是巴豆,连续吃三天,清肠毒,就解了。” 说完,也不管郎中的哀嚎声,我大步走了出门。 哎呀喂,外面的太阳那个美啊,天空那个蓝啊,小风儿吹得,那个舒服呀。 想起这色鬼郎中要连吃三天巴豆,拉到肠子都变麻花,我简直要乐歪了。 嘴里哼着:“等不到盼不到你的HERO,为何不做自己只手撑天的SHERO……“大步地往前走去。 本来就那么一副弱不禁风的肾虚模样,还那么色,活该! 估计吃完这三天巴豆,他连朝女人擦油的劲都没有了。 哈哈,好好多进几斤什么羊鞭鹿鞭生蚝的补肾吧……啊炳哈……补到流鼻血,吐血而亡…… 玉蝶门的女侠奶奶,你以为是好惹的? 我给他吃的那丸子,不过是在来的时候路上临时做的,和了几片香樟树叶子的泥丸子而已。 什么?你问那是什么泥?嘻嘻,那就不好意思了,我鞋底的泥…… 香樟树叶是有一点毒性的,它的汁液能够改变胃液的分泌,刚吃下去会引起胃痉挛,但并不至于多么严重,而且在二十分钟之内就会消失,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当然恶心头晕是免不了的了,谁要你吃了姐鞋底的泥? 心理暗示的作用,强大到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地步。 在我还在审讯科的时候,曾经有一次一个杀人犯——杀死自己妻子的男人——死活都不肯招供。 案情很简单,但是偏巧我们拿不到最关键的证据。 案情很简单,重击头部而死,但是偏巧我们拿不到最关键的证据。 而那个唯一的证人,恰巧在案发时间到达凶案现场的被害人的闺蜜,也一口咬定什么也没看到。 这男人是个成功人士,心理亦是十分强大,他很清楚我们拿不到最关键的证据,凶器上也没有他的指纹,所以他在长达三天的讯问中,一直反复着一句话:“你们不要和我说,找我律师去。” 最后,连我们科长,那个铁娘子,都败下阵来。 正好在那个时候,看守所的电跳闸了。 第9章 防狼小裤裤8 在那个关键的时刻,一片漆黑,我看见那犯罪嫌疑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害怕的情绪——我突然心生一计,立刻跑回音像室。 采用先进的变频技术,我将自己的声音模拟成类似于被男人所杀的妻子的声音,又录在一个极小的纽扣存储器中,从男人的背后幽幽地传出来: “杀人偿命……” 男人立即就全身筛糠也似地抖。 “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吗?你不就是想要杀了我,和那个女人比翼双飞?我不会饶过你们的,我会让你们双双暴毙……”我的狗血八卦精神这时候起了关键性的作用,第六感告诉我,男人和他老婆闺蜜绝对有一腿,所谓防火防盗防闺蜜…… 男人终于招了,还内牛满面地大喊对不起老婆,都是那狐狸精勾引的,云云。 那一次我被记了一大功,局长笑眯眯地拍着我的脑袋:“小周啊,你学怨妇还真像。” 伍局长,你什么不好说什么,偏说我学怨妇,你看看你说的好啊,很快我就变怨妇了。 ……哼,我周娇娇经受过这么多考验,怎么会怕这些人玩花样。 我本来做这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我又不慎撞见了芙蓉姐姐或者猪头爷,就用这丸子让他们知难而退,谁知没遇见那两位,反而拿了霸王药。 这说明,是金子总会发光。 刚才那郎中就算没病也被我吓出病了,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但我不知道,在这同时发生了一件事。 这件事,差点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就是,在我塞泥丸子给郎中的同一时刻,那我刚刚逃出来的红袖阁的门口来了一辆十分低调,但是一眼看过去就不同凡响的马车。 芙蓉姐姐一眼看过去,眼珠子都直了——这马车的驾辕都是用紫金藤做的! 虽然看起来黑黑的,和一般黑檀木没什么两样,可是我芙蓉是什么人,一眼就知道那可是一寸藤堪比十寸金的绝世珍宝啊,就连节度使家里也用不起…… 她扭动着蟒蛇腰,呼哧呼哧地奔了过去:“这位公子请,我们这里有最好最舒服的上房,还有最貌美年轻识情解趣的姑娘——” 马车上跳下一个年轻男子,穿着深蓝色衫子,面目俊朗,腰间丝绦还系着一块珍贵的紫玉,气象万千,一看就是大家公子。 芙蓉赶紧准备整个熊抱住那男子:“公子快过来,今儿您运气好,咱们红袖阁里面最红最美的几位姑娘都在呢,明珠姑娘,梨香姑娘,紫苑姑娘,您先进去,慢慢选。” 男子却不动声色地挥开了她那挥舞过来的猪爪子——芙蓉顿觉一阵刺骨的疼痛,那人似乎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为何自己会觉得有一种火烧火燎的痛觉? 她立即明白,这男子虽然看似文弱书生,实乃定然是武林高手,登时更加不敢怠慢了。 男子此时冷冷地看着前方,丢下一句话:“我家主人要见秋儿姑娘,快请她出来。” “额?秋,秋儿?”芙蓉心想这下不好了,点谁的牌子不好,偏偏点那个跑了的贱货。 这下怎么办呢? 这等丑事,可是大大不能说出来呀。 赶紧搪塞道:“秋儿姑娘怕是暂时不能见客了。” “为何?”男子一双星目炯炯盯着芙蓉,压迫力巨大,芙蓉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这个,这个,因为秋儿姑娘,病,生病了。”芙蓉只好扯谎。 “哦?病了?”男子打量着芙蓉的表情,带着些不相信淡淡道,“我家主人无所谓病不病,你请秋儿姑娘出来,我家主人要给她赎身。” “啊,赎身?!”芙蓉一惊,盯着面前的男子,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子一口一个“主人”,看来他并不是秋儿那死丫头的恩客,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定然就在马车中。 怪不得,方才起就一直觉得有一道可怕的视线,从马车里冷冷地传出来。 那种视线凌厉无比,比面前这位武林高手还可怕得多。 就连自诩为天不怕地不怕人精也似地芙蓉,都不敢对视。 朝着那驾马车的屁股怯怯地瞟了一眼,她心中暗恨——能够乘坐如此豪华的马车,而且又有这么武功超凡的属下的高贵客人,怎么就看上了秋儿那个不知好歹的贱丫头! 那蓝衣公子冷冷道:“妈妈你发什么愣,还不把秋儿姑娘引出来!慢了一点儿,小心你的小命!” 那声浪掠过之际,芙蓉只感觉到一柄薄薄的尖刀擦着自己的脸颊削过! 那种森寒,几乎连自己脸上的肥油都削了一层下来! “这……”芙蓉这下知道再也瞒不过去了,而且看这主人的气派,恐怕是要自己的小命,也不是虚言。 两条肥腿簌簌发抖,不知不觉尿了裤子,战战兢兢地道:“这……这……恐怕是没法把秋儿姑娘引出来了。” 马车中视线更加冷酷。 芙蓉觉得自己活生生被凌迟了。 “哦?”蓝衣公子眼中腾起可怕的杀气,“难道妈妈是嫌我家主人出不起这赎身的银子?” “不不不不……我哪里敢,小的哪里敢……”芙蓉简直要就地一滚,欲哭无泪,就连一名属下身上都佩戴着难得一见的紫玉,这主人就算不是富甲天下,也肯定是前三名。 “那是为何?别废话。” “这……秋儿姑娘出走了,至今未归……”芙蓉自然也不敢说是被自己和朱爷给逼走了…… “什么?”蓝衣男子眉头一蹙,面色一凝,“走了?哪有姑娘说走就走的,难道你胆敢骗我家主人?” “小的,小的哪里敢骗公子……和公子家主人……”芙蓉此时已经非常明显地感觉到马车里的目光带了杀意! “秋儿姑娘好好地,为什么要走?”蓝衣男子明显不信,“定然是你们逼走的!快将她找回来,不然我们主人的力量……恐怕明天,再也不会有红袖阁这个地方了!” 他手随便一挥,立时青砖地上被划出一道深达三寸、长逾四尺的弧形裂痕! 紧紧挨着芙蓉的肥脚,若是再过去半分,芙蓉就只剩下半只爪了。 “不是啊,不是啊,秋儿姑娘心高气傲,不屑在我们这里呆着,她要攀高枝儿去了,实在不是小人的错啊……呜呜呜呜……要不你们家主人再选一个姑娘吧……我们不要钱,白送……呜呜呜……”芙蓉已经要崩溃了。 “白送?你以为我家主人那是什么地方,什么女人想进都能进么?可笑。”蓝衣男子不欲再废话,冷目一转,对着静寂不动,却透出强大可怕气场的马车有礼地拱了拱手,“主人,您说怎么办?” 芙蓉屁滚尿流地滚在地上,连连磕头:“大爷啊,神仙啊,不是我的错,求您行行好,饶了我们这小地方吧……秋儿姑娘是自己走的,不关我们的事情啊……要是我敢骗大爷一句,死后下拔舌地狱……” “鸿鹄。” 马车里传来了声音。 出乎芙蓉的意料,马车中传出来的声音虽然很冷,却很年轻。 照她之前的想象,能够如此富甲天下的人,想必也有三四十岁了。 那声音听上去却只像二十开外,是个极其沉郁而贵气,好似乌木和银器敲击的动人声音,然而这动人只是音质,那情绪却是冷到冰点,好像平地而过的一阵夹杂着冰渣子的飓风,能把人的皮都削一层下来。 他说的内容是:“鸿鹄,你回来,那女人没有福气,不是你的错。” 那蓝衣男子,鸿鹄明显地松了口气:“可是……” “回来。”那男子似乎有点疲惫,不愿意多说什么,或者是以他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多说一句话。 “是。”鸿鹄看了看瘫软在地上的芙蓉,请示道,“那这红袖阁……” 声音冷道:“自然是一把火烧了。” “啊?”鸿鹄之前听主人说算了的时候还以为主人并不在意,却听见说要把红袖阁烧了,不免也有些惊异。 “烧了。”男子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再说第三遍,鸿鹄。” 鸿鹄只得立正应道:“是,主人!” 芙蓉眼珠子瞪直了,在地上蠕动着,朝着马车伸出五根火腿肠:“爷爷,行行好,饶了小的吧……” “滚。” 马车中扔下一个字。 鸿鹄叹了口气,一把点了芙蓉的穴,芙蓉立即四脚朝天,晕倒在地。 ——他知道,主人这回是真的发怒了。 主人之前从未到处留情,可那个叫做秋儿的姑娘,竟然只用一夜便牵动了主人的心……虽然那的确是个美丽的姑娘,可是……出现得好生奇怪啊,他身为武功高手,甚至看不出她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就好似幽灵一般便出现了,出现在主人的面前。 真是……命中注定啊…… ……太奇怪了,他之前还以为主人……他早已见惯天下美色,什么女人也无法走近他的心呢。 ——而且,又有那样可笑的传闻……鸿鹄好笑地摇摇头。 可惜了,她这样天大的洪福,竟然没办法享,要是过了几十年她知道了,非悔恨得撞墙不可。 主人之前定然是在犹豫此事是否过于心血来潮,经过大半天终于最后下了决心要带她回去,可惜她竟然跑了! 太可惜了,那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天大的福气啊! 不过,烧了这地方也对,万一流言流传开来,泄露了主人的身份,可怎么得了? 鸿鹄上了马车,一掀帘子,就看见一张虽然艳丽绝尘,却是冰冷入骨的脸。 是,那是一个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黑发如墨,衬托得那张脸简直就是冰肌雪骨,似乎吹一口气就要融化。 但那仅仅是就他的皮肤而言,他的轮廓十分艳丽而凌厉,薄唇紧抿,好像罂粟,虽然绝美,却也是剧毒。 更别说他那一双眼神,深不见底,似乎生了钩子,能够钩出每个人心底最隐秘的心思和秘密。 然而,被这样一双眼睛所注视,又令人不由得觉得就算是葬身于其中,也甘之如饴了。 鸿鹄不由一呆。 虽然自己跟随“主上”已经有十年了,可是在这十年中,他每一次见到主上,还是忍不住有一种惊艳和恐惧同时交织的感觉。 当年,主上只不过是一个少年时,便有着凌厉杀意的眼神,似地狱中盛开的滚滚烈焰红莲,他第一次看见主上,就决意要做他的谋臣和护卫,一生一世。 他第一次看见主上,就决意要做他的谋臣和护卫,一生一世。 因为天下,无人可比主上。 真龙,便是如此。 俊美之极,邪魅之至,却也是冷静理智到残酷。 只是,今日还是第一次,看见主上特意过来找寻一个女人。 额,当然……鸿鹄有点八卦地想,也许天下人以为主上比较喜欢男人,也说不定。 “鸿鹄。” 主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内心想法,淡淡开口道,“你可是觉得我今日很不对劲?” 鸿鹄赶紧拜下:“鸿鹄不敢。” 虽然他们也算是朋友,但主上毕竟是主上,他也不敢冒犯主上。 第10章 防狼小裤裤9 “不要骗我,我自己也觉得今日很不对劲。”主上微微弯唇,绽放出一个艳冠天下的笑意,“不过偶尔心血来潮又何妨?我平日的生活已经是十分无趣了,偶尔……让自己的心自由些……” 鸿鹄一愣,以前他没听见主上这样说过话。 从来不曾。 “呵……你定然也是觉得我今日说话和平日不一样。”主上微笑,“这是昨晚她迷迷糊糊中说的……她还说了好多……有些话,我听不懂呢……不过,很有趣……” “比如说?”鸿鹄其实也是个八卦男,这也难怪,生活在一个女人超级多的地方,男人难免也会变得八卦。 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 额的个神啊,主上和美人的闺房密语,说不定还有十八禁,岂能告诉他? 可是,主上竟然没有对鸿鹄的八卦表示郁闷,笑盈盈地:“她喝的醉醺醺的,说什么……老鼠扛刀,满街找猫……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我当年也是个痴情的种子,结果下了场雨——淹死了……” “额?”鸿鹄听得下巴掉下来,一个头两个大。 这好像不是闺房私语,好像很无厘头。 但是主上好像很中意。 鸿鹄大着胆子问:“主上,您很中意那女子?” 主上笑得冰冷,如冰湖水波荡漾:“鸿鹄,你应当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女子是朕真正中意的。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呢。” 鸿鹄听见主上自称“朕”,便明白他此时的心中已经不当自己是朋友,也未必说得是真话了。 他太了解主上。 也许比主上自己还要了解。 主上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声调说起一个女子。 甚至说她,很有趣。 不,主上以前从来只说政谋,杀戮,决战很有趣…… 鸿鹄不由得微微有些恍惚,这个女子,还会出现吗?她会在主上的生命中,惹下些怎样的波浪? 那夜,邺城最大的青楼红袖阁被一把神秘的火烧得干干净净。 幸而,老鸨、姑娘们和下人们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都逃了出来。 只是这许多年的基业付之一炬,芙蓉再也没有重振旗鼓的打算。 一个个吓得抖抖索索的花枝招展,有些甚至衣裳也没穿好的姑娘们胆怯地等着芙蓉的决定,却只见一个肥胖的身影,颤颤巍巍地走进夕阳下的尘埃里…… 从那天开始,芙蓉和红袖阁,以及那位权倾天下的神秘人,当然还有一位据说绝色的姑娘,就成了一个传~说。 话说回来,此时的我,还不知道竟然有这么牛叉的一位大哥看上了我,还为了我烧了红袖阁,只一心沉醉在踌躇满志,潇洒走一回的意境中, 我在街边茶馆要了一大壶清茶,咕嘟咕嘟,把那颗丸子吃了下去,我的神啊,这丸子可真大,吃完我就饱了。 我打了个饱嗝,安全感包围了我。 再也不会有小娃娃了,我还是人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哦也。 惬意地数了数口袋里剩下的那少少的银两。 我立刻不惬意了。 看来我得找份工作,才能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 可是我现在能做什么呢?穿越小说里的女猪脚都能一下子弄到很多本钱做生意,开饭馆,开服装店,发大财。这样的狗屎运,我没有,也没有金主赞助我。 我寻思着,要不我去投靠衙门做捕快算了,反正我本来就是现代的条子,还掌握着先进的现代刑侦技术,想必捕头或者太守什么的会很欢迎我的。 专业技术,不用也是浪费,说不定我还误打误撞,能混成古代的王牌女捕快,被天子敕封,风风光光,留给后世一代佳话…… 我找人打听到了衙门所在地,也没多远很快找到了。 松树下一座砖红色的房子,上写着:“邺城衙门”。 这世界上,不管是现代古代,凡是衙门(警察局),一定弥漫着一种冷酷而令人敬而远之的气息,这是我最熟悉最亲切的气息了…… 我激动得不得了,就好像回到了家乡。 正想冲进去毛遂自荐,却生生地被门口的捕快们拦住:“来告状的?敲鼓去。” “我不是来告状的。”我酷酷地看了看那面足有一个人高的大鼓,这一般人能敲得动?一点诚意也没有。 “哦?那你是来干嘛的?我们太守大人很忙。”一个黑脸捕快从头到脚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鄙视。 的确,我还穿着红袖阁的丫鬟衣裳,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歧视我啊!NND,你们是什么人民公仆啊? 我瞪了他一眼:“我要见你们大人。” “我都说了大人很忙……” 我周娇娇哪里管他那么多,阎王好见,小绊难缠,我憋了口气,腰一沉,虚虚一闪。 动作极敏捷地就从他臂下闪了过去! 心中暗想:这捕快的擒拿术也太差了。 我现在都没有武功傍身,竟然还毫无招架之力,要是我还是以前的周娇娇,你们还不都被我踩成泥? 等我混进他们队伍,要好好教教他们,这种技术还想抓什么杀人狂,连小贼也抓不住一个。 “喂,你别进去啊,衙门重地哪能任由草民随便硬闯,你给我停——” 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横冲直撞,撞进了衙门里头,那门是虚掩着,我一跃而起,一脚踢开,姿势潇洒利落,可比梅西!! “太守,我——” 话语在嗓子里卡住了,我眨了眨眼,有点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啥? 啥米? 衙门里面没开窗,黑漆漆的,不过我还是能看见正中的“明镜高悬”下面一张黄梨木大桌,桌上搁着惊堂木和几堆案卷,不过……那桌后的大椅上活生生地……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个白发的老头,一身官袍,乌纱帽上还嵌着一坨闪闪发亮的石头,想必就是太守大人了。 另一个人呢,活活地坐在太守大人的腿上…… 那是个眉目俊秀得出奇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一身白衣,黑发散着,那面颊实在是太白了,我竟然有些恍惚起来,感觉是在这一团混沌黑暗中看到了一块玉。 他看见了我。 我能确定,因为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竟然有种妖气。 咕嘟。 我咽了口口水。 接着我很惭愧,我身为一名女特警,竟然在看见一个古代小受,啊不,在古代他们不叫小受,叫娈童——的时候色心大起。 我掐了自己一把,立即冷静下来。 太守老脸变色,非常不爽地瞪了我一眼,简直仇深似海。 接着声音立即温柔得不行地对那少年道:“云儿,下去。” 哎哟妈也,还叫云儿,这活生生就是要抢红袖阁姑娘的饭碗啊。 那妖异少年云儿身子原本好像没骨头也似地软柔,却突然来了精神,轻轻一跃,便风荷般站立在太守身边,真是一朵鲜花,站在牛粪边。 他一双眸子继续饶有兴味地看着我,那种目光,真是好死不死地让我好像三九天吹了冷气…… 太守冷道:“来者何人,私闯我邺城衙门,有何贵干?” 擦,我周娇娇怀抱着一腔报效祖国的热血,要毛遂自荐过来做条子,啊不,是做捕快,却被我活生生看见百姓的父母官,太守大人龙阳之癖。 其实你龙不龙阳也和我无关,咱们做警察的,也无权干涉上司的私生活,可是你在光天化日的局子里,啊不,是衙门里给我上演一出大叔和美少年的混乱生活,那实在是太挑战咱们这些干活的承受能力了。 想到这儿,我也懒得毛遂自荐了,想到要当一个老黄瓜的下属也够倒霉的,于是摆了摆手冷冷地道:“没什么,我走错路了。” 拜拜,撒由那拉思密达! “混账!走错路?——这堂堂的衙门,岂是你小小草民能走错路的?——“太守不怀好意地狠狠一敲惊堂木,”来人,拿下!“ 那云儿忽然妩媚无比地一笑,环住太守大叔的肩膀,柔柔地道:“大人您不要生气啊,问一问这位阿姨有何贵干也不迟。” 我擦!阿姨! 阿姨你个头,我周娇娇才22岁,哪里就是阿姨了? 我踩死你个小受,我祝你都找到歪瓜裂枣的黄瓜…… 冷静,冷静,周娇娇,冷静。 太守一听脸色立即缓和了许多,哼了一声:“你说说,到底有什么事情,若是有半句虚言,本官立即将你拿下狱!” 也怪我这个火爆破脾气,虽然有一万次都想改但始终没改过来,此时我千不该万不该地挑起眉一副事不关己地模样讥讽道:“哦哟,我还以为不小心闯入了太守大人家的卧室,原来这儿是衙门啊,我搞错了,不好意思啊,我祝你们菊花满地,百年好合!” 说完,我大步往回走去。 太守大怒:“拿下!” 登时,黑压压一伙人涌了进来,少说也有二十个。 我倒抽一口。 之前被我侥幸闯进来,全是因为仗着速度快,之前那黑脸捕快没反应过来之故,现在这么一大伙人铁桶也似地围过来,那我还有幸免遇难的可能么? ——没有。 太守看我被蜂拥在其中,再次命令道:“把这刁妇拿下,铁链锁上!” 还要出动铁链,真把我当恐怖分子啊。 我更怒了,抬头狠狠地瞪了那小受一眼。 都是他干的好事,想和大叔亲热,也可以换个地方啊!这下倒好了,古代城门失火,殃及穿越池鱼! 那云儿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挑眉对太守道:“这女子似乎对云儿很不高兴呢,大人~“ “哼,给我打!”太守大叔一听脸色更可怕了,就好像茅坑里的石头一般。为了维护心上人,看来不拿这个刁妇杀一杀是不行的了~—— 一个彪形大汉挥舞着双截棍,朝我当头就劈…… 忍者无敌! 说时迟,那时快,我祭出法宝:“太守大人,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我爹了?” “嗯?!”太守明显是经常营私舞弊包庇富二代的,一听此话立即瞪圆了眼睛,喝道:“停手!” 那耍双节棍的侍卫大哥明显正耍到兴头上,一时没刹住车,还要往我头上劈去—— 风声飒飒。 大哥神威凛凛。 且看我周娇娇伸出一只指头,四两拨千斤,竟然活生生地将力度通过那哼哼哈嘿的双节棍直接传导到大哥的手腕上…… 那大哥惨叫一声,双截棍顺应地心引力狠狠地坠了下去。 接着他再次惨叫一声…… 双截棍掉在了脚上,我几乎听见大拇指骨折的悲催声音…… 是吧,谁叫你用双截棍打我的,你要是拿个轻点的东西,至少自己也少吃点苦。 我暗自窃笑,看着那铁塔一般的大哥面色都涨得好似猪肝,汗珠滚滚而下。 摸着自己依旧纤细白嫩,毫无一点老茧的手指(我在现代的手可是一层很厚的茧),心下也有些奇怪——这四两拨千斤的近身擒拿术,乃是我在现代的时候新学会的一件本事,准备用来在第四届特警比武大会上蝉联桂冠的。 但是学的时间尚短,并不是特别熟练,还需要多加练习。 然而,却怎么能够一下子在古代这个娇滴滴没用的身子上使出来? 难道这个身子竟然真的有某些奇妙的功能?太好了,看来是老天帮忙,我周娇娇不在古代闯出一番事业都不行了。 我顿时踌躇满志起来。 第11章 防狼小裤裤10 太守刚才看着双截棍差点把我的脑袋敲扁,正是吓得两腿战战,却又看见我使出一招传说中的四两拨千斤,心下惊异无比,却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吧,你爹是谁?” 我没理他,现在有了这招四两拨千斤,我还怕这么一个糟老头?我扬起头瞟了一眼那云儿,却发现在他眼中有一束很强的敌意! 在那束敌意的映照下,他原本精致娇美的脸倏然呈现几丝阴鹜! 为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小受,我又不抢他饭票和大叔,他干嘛这么看我?我呸! 太守看我不理他,越想越觉得我可能出身不凡,声音都变了:“这位小姐,你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告诉本官吧,别让本官兜圈子了……” 我冷道:“你把他们都请出去,我就告诉你。” 太守再不多话,一挥手朝着下面两排大汉:“下去。” 大汉们(包括那个把自己的脚给砸扁了的大哥)应声退了下去。 但是那个小受云儿却好像脚上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太守看手下都走掉了,赶紧软下声音:“小姐,你爹到底是谁?” 我浅浅一笑,笑意却冷凝,没表情地扫了云儿一眼:“这一位可还没有被请下去呢。” 这个小受,要和我斗,我就让他看看谁厉害,谁死得快。 太守面色尴尬得要死,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小受云儿:“云儿,你也下去吧。” 云儿却坚持着道:“大人,云儿不过是大人的贴身童子而已,又没什么亏心之事,为何一定要下去?” 太守看来是将这云儿当做心头肉,根本不舍得跟他说半句重话,此时只好叹息道:“姑娘,云儿不是外人,你说吧。” “哦?不是外人,他是你内人?”我开始又冷又毒舌。 “……”太守老脸一变,想要发怒,突然意识到我可能是某位大人物的千金小姐,赶紧又将脸部肌肉放松下来,拉下老脸当我屁股垫,“姑娘,你不要在绕圈子,说吧。” “说什么?” “说你爹是谁啊。” “哦,我爹啊,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荆门节度使——” “哎呀,姑娘你原来是节度使家千金,怪不得天生丽质,惊采绝艳,可是节度使大人家的千金为什么会在……” “我还没说完呢。”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太守那想拍马屁想疯了的老脸,“我爹是大名鼎鼎的荆门节度使对门的倒马桶的老李家的种田的二儿子。” “……”太守整个愣掉了。 那个表情实在太可笑了,要是有相机拍下来,绝对经典,我鄙视地想。 倒是云儿蔷薇色薄唇微微一弯,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来。 可惜可惜,这笑容是属于一个小受的,虽然我不歧视小受,真爱无敌嘛。俗话说——看了神雕侠侣,知道了年龄不是问题;看了断背山,知道性别不是问题;看了金刚,才发现物种也不是问题;想起了人鬼情未了,才真正懂得原来死活都不是问题…… 我也会流口水欣赏美貌小受,但是我很歧视被有钱大叔包养的小受,难道这么一个又老又蠢又没智慧又不会拍马屁的老头儿值得真爱么?谁信啊。 太守好不容易把表情回复,眼光倏然转为森然:“你说的是真的?”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说的从来是真的。” 我冷冷地一笑,心想我那节度使省长老爹有了二女儿就忘了我这大女儿,害得我为了一千两银子卖进红袖阁,说他是刷马桶的,还算是表扬他了,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他还没那么高尚呢。 “拿——拿下……“太守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一个电线接触不良的显示器,颜色变过来变过去…… 云儿却挑了挑眉:“大人,这姑娘也没做什么错事,为何要拿下?” ——小受,你怎么出尔反尔……果然小受心思比姑娘还难猜! 太守怒道:“云儿,这女子实在太过分了,本官还以为她真是节度使的女儿呢,谁知道就一贱民!” 云儿淡淡一笑:“大人这话可要小声点儿说,隔墙有耳啊……” 太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势利眼太过明显。 赶紧举目四望…… 望什么望,这里的人都习惯了。 在他举目四望的时间内,我周娇娇已经果断地飞速移动到了大门口,步履如飞,四五十米竟然只用了不到三秒钟时间。 真是比迅雷还快 说也奇怪,在我使出‘四两拨千斤’之后,我的身子也轻捷了,力气也满格了,一气上五楼,不费劲—— “拜拜了,大叔,小受,你们请继续!康姆昂!” 我说完,一挥手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果然外面一个守卫也没有。 刚才被太守大人给吓得,没一个人敢偷听,都鸟兽散了。 不过在也没有关系,谁还敢和我一对一,也想被双节棍打啊?! 我哼着小曲儿,想起太守的表情真是舒畅无比,简直是喝了碧生源常润茶,连肠子都洗澡了。 赶紧伸手叫了一辆牛车:“TAXI——“ “嗯?”牛车师傅很疑问地瞪着一双老实巴交的眼珠子看着我。 “啊不,没什么,师傅,载我上车吧。”我吐了吐舌头。 “姑娘要去哪里?”师傅很实诚。 “啊,这个,我先上了车,一会儿再想吧……”我偷眼瞟了一下师傅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这姑娘一准是私奔从家里跑出来的”。 此时什么都不能打扰我的好心情,古代的呼风唤雨,大展宏图的生活啊,我来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娇娇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但我不知道,在我整个消失在大门口之后,那妩媚风流的小受目光一瞬间转为十分复杂,接着转过头,对流着口水凑上的太守轻轻道:“大人,云儿的确听说节度使家的大小姐失踪了。” “嗯?!” “刚才那个女人,不简单。” “哎呀,云儿,反正我们也没把她怎么样,管她是不是,咱们好好乐乐……”YIN笑。 我坐着古代TAXI,悠闲地逛着街,看着这邺城的风光…… 街道繁盛,人流汹涌不息,看来这时代不错啊。 此时,正有另一座马车缓缓地从我的牛车边上擦过。 我掀开另一边的帘子随便望了一眼,虽然那马车十分低调,但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气场。 那股气场就是说:“我有钱啊我有钱,我有钱啊我有钱——” 要是在现代,这起码是辆大奔。 我狠狠地瞪了那黑漆麻乌,闪闪发亮的车厢,暗自阿Q般骂道:奶奶的,这种偏僻小城也有如此豪车,不知道是贪官污吏呢还是暴发户,日子过得可真爽…… 等我有钱了,我也要坐这样的车,而且还要在车头立上奔驰标志,左手一个美男,右手一个小受,左拥右抱,不亦乐乎。而车厢中,鸿鹄看着闭目沉思的主上——也就是当今圣上烈君绝,心中直打鼓。 没找到那个秋儿姑娘,主上的心情好比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一张臭脸落九天。 他试探着找个话题:“主上,这次好不容易来到这西北边陲的邺城,要不要去视察一下荆门节度使府上,或者是邺城太守府?” 烈君绝眼睛都懒得睁开:“荆门节度使周显乃是贪官一名,看不看也没什么区别。” “这个……”鸿鹄毕竟不是老谋深算的谋臣,心中疑问,既然知道那节度使是个贪官,主上为毛不采取行动? 列君绝似乎猜到鸿鹄想法。 自己这个好友加上属下,人虽然很好,武功也厉害,忠心更是一等一的,但是那个智力啊……自从认识他十年来就没长进过。 烈君绝冷道:“鸿鹄,治国并不是所有的官吏都是清官,才是好事。有的时候贪官反而可以加以利用。” “哦?”鸿鹄完全没明白。 他是一根直肠子。 “就知道你不明白。” 说到权谋,烈君绝面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来,话也变多了。 这是他最擅长之事。 话语中带着勘破人心的尖锐和桀骜,那凤眼中层层漾起多变的色泽和层次,就好似绝世的玉玺,看得鸿鹄不禁一呆。 “人人皆有筹码,贪官爱的是钱,金银财宝美女就是他的筹码。金银财宝美女处处有,朕一点儿也不介意花一些来笼络这些官员。自然不能太多,绝对要在他们所值的范围之内——若是狮子大张口……“烈君绝冷酷地一笑,“杀。” 鸿鹄打了个激灵。 “难缠的是那些爱的不是钱的官员……”烈君绝微微地蹙了眉,“他们有些是真的忠心,有些呢……却执着于一些可笑的东西,比如什么仁义道德,什么祖宗规矩,什么四书五经。” “额……” 鸿鹄绞着原本不多的脑汁:“这个,仁义道德,祖宗规矩,不都是很好的东西么,而且这些臣子不爱钱,都是刚正不阿的清官啊。” 烈君绝看着鸿鹄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好了,鸿鹄,你就别想了,你那智力想也想不出来。” 鸿鹄不服气道:“主上你总得给我个思考的空间吧!” 烈君绝凤目微眯:“因为朕需要的不是清官,而是有能力的官员。仁义道德祖宗规矩这些事情,用得好了对朕有利,用得不好就是无形枷锁。朕无意于做一个他们心中的明君,行事步步桎梏……” 说着说着,烈君绝的面色凝重了,薄唇透出逼人的决绝和残酷: “朕要让他们知道,朕的行动力,比什么仁义道德要实际得多……想要用大帽子来压朕者,死……” 这边,我还在一边饱揽大好风光,一边唱着周董的曲儿: 我虽然是个牛仔在酒吧只点牛奶 为什么不喝啤酒因为啤酒伤身体 很多人不长眼睛嚣张都靠武器 赤手空拳就缩成蚂蚁 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 坐着坐着,我眼尖地看到了一件东西,登时喊道:“师傅,停车!” 交了银子,我飞身一跃,身手轻捷地直直落在马路牙子上。 牛车师傅惊讶地瞪了我半天,大概是被我的身手给惊到了。 我睁大眼,仔仔细细地看着那贴在大粉皮墙上的一张手写的“招聘启事”。 自然,它不叫招聘启事,但意思是这个没错。 启事的大概意思,就是要召一名肖像画的画师,说的很清楚,不需要太过雕琢,只需要画的清清楚楚,栩栩如生便可以了。 这个职业,很适合我呀。 各位可能要问了,我周娇娇只不过是一个女特警,也不是绘画专业出身,四肢发达拳击什么的还是可以,这画画如此风雅的事情,我怎么能行捏? 各位不知,我乃是鉴证科的二级探员,鉴证科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职责,就是绘制犯罪嫌疑人肖像。 第12章 看了脸,嫁给我!1 对,现代社会经常出现一些抢劫案或者是强迫案,嫌疑人跑了,受害人来报案,但是人眼毕竟不是电脑,形容出来的嫌疑人模样,要是非专业人士听到肯定觉得完全摸不着头脑。 可是我们不是非专业人士,我们乃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警,是的,根据受害人几个简单的词汇,我们分析组合,加上电脑统计功能。 是的,根据受害人几个简单的词汇,我们分析组合,加上电脑统计功能,就可以在十分钟之内绘制出一副差错率不会高于百分之二十的犯罪嫌疑人肖像! 这可是我最得意的技术之一! 所以,这里要找个人会画肖像,而且越写实越好,这不是最适合我的工作吗? 画画,怎么说都比舞刀弄枪好听多了,而且启事上开的价钱也不低,比什么端盘子送水高多了。 很快,我便找到了面试地点,邺城北边一所偏僻的宅子里。 绿树掩映,花草飘香,感觉是个书香门第…… 但我敏感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约有七八个人等在大厅那里,从青年到老翁,甚么都有。 不过,都是男人。 除了我,其他人看起来都像是正宗的画家,个个布衣荆袍,老者白眉白须,总之一句话,都很有文艺气质。 看见我一个女子进来,他们的眼睛少许一亮,接着个个摆出不屑之色。 “女人……也来,哼……” “这年头黄毛丫头也敢称画家了……”一个看起来很有名士之风的白胡须老头子出言讥笑,眼中却是色迷迷的。 我自然不和他计较,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四周亭台楼榭,假山流水落花,吹着风儿,舒服啊。 就算没选上,我也不枉来这豪宅走一趟。 那些文艺男青年和男老年见我一点反应也无,不禁大失所望。 很快,厅内沉默无言。 一名黑衣家丁走出来,拱了拱手笑着道:“请各位进来说话,茶水果点已经准备好了。” 那之前出言讥笑我的白胡子老头儿哼了一声:“我们都是画家,来这里已经是给你们很大面子了,还要我们等这么久!” 家丁赔笑道:“主人还在里面布置,请各位来吧,茶水可是上好的铁观音。” 老头子还要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只得哼了一声,和众人一起大步走了进去。 我心中不禁鄙夷——既然过来应聘,就是为五斗米折腰了,又何必装成一副名士风,活活让人看笑话。 当然,我现在心情好,不和他计较,他自己酸去吧,老酸萝卜。 我们被请进一间宽敞而豪华的室内,上悬八角檀香木灯,散着十来张黄藤木椅子供我们坐下。 众人前方有个不小的台子,不知作何用。 几位家丁布上好茶好水伺候着,我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点心也软绵绵滑嫩嫩,看来这次招聘,大手笔啊。 突然门一关,虽然声音不大,可还是被我敏感地发觉了——门被反锁了。 我登时浑身一凛。 ——他们想干嘛? 不会假作招聘之名,骗我做传销吧? 难道古代也有传销? 此时众位男青年老年都在喝茶论画,一个说写意派高山流水大手笔,一个说花鸟风精致风雅贵族派,争持不下,根本没人留意这变故。 唯有我一个门外汉不懂写意派、花鸟风,只能心明眼亮,细细观察着这周遭环境。 很快我就判断出来,这窗户不怎么结实,万一真有什么好歹,我一脚踹过去,依我现在的功力,估计踹几脚就破了。 而且这几个端茶倒水的家丁,无论是看骨骼、面相还是手上的茧,都不会武功。 我缓缓放下心来。 未几,还没等他们争论出个子丑寅卯,一名穿着低调的中年妇女便走了出来,微微一笑道:“辛苦各位了,今天我们想要招一位特殊的画师,请各位先牛刀小试一把,就算最后没有招上的,敝处也会赠送一笔车马费,让各位不白白来一趟。” 说完,中年妇女拿出一叠纸,同笔墨砚台,看起来质量都不错,一股墨香扑面而来。 妇人眉一扬,唤家丁分发给每个面试的人,似乎是要现场作画。 咦,还这么严格? 我接过纸墨笔砚,有些犯难——我虽然画犯罪嫌疑人肖像是一等一的,但是论起什么风景、技法、或者是韵味烘托,那我可真是一窍不通了。 看看四周的人,每一个看起来都比我专业。 那白胡须老头儿,捏着胡子,低低吟着诗,看起来好个飘逸洒脱。 还有位中年男子,展开宣纸,称赞一声:“真是最好的熟宣,蜡生金花罗纹——这宣纸最适合花花鸟人物,主人家实在是好雅致。” 妇人微微颔首:“好见地。” 真专业啊,我只觉得这纸好,却不知道什么蜡生金花罗纹。 大家捏着笔,个个都踌躇满志,满怀信心,除了我。 不过我也想开了,选不上就选不上,还有车马费嘛,而且在这儿吃好的喝好的,总不白来一趟。 但是,很快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到底要画甚么?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位大姐,请问是让我们画这窗外的风景么?” 女子笑着道:“不是,很快你们就明白了。” 话音刚落,密室的窗户倏然全部紧闭! 我的心也是一窒! 他们想干嘛? 哼,我的手指狠狠捏成一个印,要是有什么古怪,看我首先一脚踢出去! 室内陷入一片漆黑,还没等到大家开始骂骂咧咧,突然亮起了几簇烛火! 那几簇烛火在黑暗中显得十分冶艳,呈一种特殊的玫瑰红色。 在这一片暧昧的玫瑰色中,款款从东西两侧分别走出走出一男一女…… 这下变故倏生,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倒是保持着冷静,心中突然浮出一个大胆的设想。 难道…… 细看那对男女长得都不错,身材修长匀称,男子高大肌肉健硕,女子丰韵卓然,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十分有光泽。 二人在台正中遇上,含情脉脉,看对了眼。 一来二去,竟然开始拥抱抚摸。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分发笔墨纸砚的中年妇人已然不见。 “咕嘟。” “咕嘟。” 我耳尖,很快就听见周遭一片片的咽口水声。 也难怪,除了我以外这里都是男人,自然会看得有反应。 不知何时男女后方突然地面打开,升起一张华丽的床榻,男女再不犹豫,立即倒了下去…… “啊” “哦~“ “咕~” 在一片黑暗中,人心的想法毫不掩饰,如此赤果果地凸现出来。 男子们全都呆了,手上的笔墨坠了下去。 喉结蠕动着,痴迷状观看着这一幅活春宫图。 那位之前讥嘲我的白胡子老头儿名士,看得那个激动难抑,面上的肌肉螺旋状抖动,喉结一起一伏。 那个一直说写意风高山流水翩然不染尘灰和什么金红螺纹熟宣的中年男人,眼珠子发直,嘴巴边溢出晶莹唾液。 最原始的冲动,压倒了一切。 只有我握紧了笔,也握紧了自己的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嘿,那女人的身材真是不错。 “请各位开始作画。” 正当那些青年到老头一个个都在这一男一女的迎合抖动中达到忘我境界时,之前那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冷冷地从某处传了出来。 男人们的春梦活生生被打扰,一个个呆呆地举目四望,登时萎了。 中年妇人的声音很客气,但却带着些嘲讽之意:“请各位不要过度陶醉,这就是敝处的工作内容,请各位开始作画,限时一刻钟!” 我的那个疑问终于坐实。 原来这儿真的是要招聘一个画春宫的,啧啧啧,真狗血,这种极品事情都能被我周娇娇撞上。 不过画春宫这种事情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既然已经到了此处,也只好硬着头皮一试。 我蘸了墨,望着台上相好的一男一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落下笔…… 画着画着,还真有了感觉,由于一直做鉴证科的原因,我对人体比例,骨骼肌肉的结构还是很有经验的。 我的眼里并没有那炙热交缠着的男女私密部分,而只有那一块块伸展着,喷张着的肌肉。 原来上帝制造人体真的很精妙,即使是这样火辣欢爱的情景,也有自然而健康、纯净的美。 何况这一对男女的身材都极好,每一块肌肉,每一块肌肤和神经似乎都有能量迸发。 画着画着,我的耳里似乎已经没有那女子百转千回的热烈叫声,也没有那男子野兽一般的呼吸声,更没有周遭文艺男青年和男中年的吞口水声,而只有我自己,在这酣畅淋漓的作画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灵魂。 画着画着,我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凝视着我,不,是我的画…… 一抬头,却又没有人。 我一惊,难道这间房间里有偷窥装置? 不过也没关系,看就看吧,没什么不能看的。 那目光再次朝我的画逡巡而去,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目光似乎微微一笑。 我画到兴起,也不管那么多,继续酣畅淋漓地勾勒着线条…… 大家都投入地忘了时间。 突然,那妇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一刻钟到,众位可以收手了。” 话音刚落,这间密室内登时灯火大亮! 荡漾着迷离的烛光也随即熄灭,那床上相好的男女竟然同时停止。 比上了发条,还精准。 男人从女人的身上下来,表情镇定,除了微带红润,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女人也翻身穿衣下台,动作精准,一点也没有沉浸在欢悦之中的表现。 两人走路都不带晃的,表情平静,似乎刚才只是吃饭喝水,完全没有任何沉溺。 真不知道这一男一女是怎么训练的,我心中佩服到害怕的地步。 这种自制力和克制力,要怎样才能做到。 训练出这样的部下,宅子的主人到底是甚么人? 与此相对的是,那一群看客,文艺男青年一个个则很不淡定,很不镇静。 我正好结束最后一笔,重重地饱蘸墨汁落下。 好! 重重出了一口气,觉得非常爽。 创作的快感,没有别的东西能够代替。 顺便四周看了看,我右前方那位之前嘲笑我的白胡子文艺老年面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布袍子下两条腿克制不住地打颤,显然是嗨过头了。 左前方那位中年人张着嘴,在袍子上擦了擦手…… 此外,眼神发直的,淌着口水的,不一而足。 中年妇人再次走上台,也无视那一群丑态毕露的男人,淡淡吩咐道:“旺福,快把各位的画收上来,给主人看。” 第13章 看了脸,嫁给我!2 “是。”黑衣家丁走了过来,目光也十分专业,并没有表示出任何鄙视的神态,从每个人手中接过画纸,接到我时,我对他笑了笑。 他也对我略诧异地笑了笑。 经过了这一场阵仗,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神秘宅子,有了好感。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行事风格不按常理出牌,很对我的胃口。 很快,全部画作都收了上去。 而那些男人们总算也恢复了正常。 个个面面相觑,都觉得口干舌燥,刚才实在有些丢脸了。 那也难怪,他们一个个看上去也都是城里的风雅人物,吟诗作画,不亦乐乎,可能还是同行,彼此之间不知道有没有结下什么梁子,要知道文人雅士,是最最容易相轻的。 于是他们的目光都变得十分顾忌,畏畏缩缩地,深怕被别的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为了表示自己镇定,赶紧都不约而同地捧起了面前的茶碗,开始喝茶。 唯我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面带微笑,丝毫不乱。 ——不就是看了一场活春宫吗?食色性也,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什么不好意思——况且,这群文艺界男人们的表演,比活春宫还好看呢,哈哈! “啪——” “啪——” “啪——” 然后同时,茶碗盖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 我冷冷地瞟了这群人一眼,心中鄙视——一个个嗨到手都软了。 唉……什么控制力嘛。 然而那中年妇人和家丁们竟然丝毫也不表示不快,立即有人拿着扫帚过来将粉碎的杯盖扫了出去,也无人责怪或者要求赔偿什么的。 妇人稳重地笑道:“大概是敝处的云雾清茶太过粗陋,不合众位的口味,我这就叫人换过。” 那群色大哥大叔大爷都羞愧得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 我更加觉得这宅子主人不可小觑。 这等气派,断然不像是只想靠画春宫图赚钱的,那到底是什么人呢? 于是大家又在此干坐了一刻钟。 我倒是十分悠闲,翘着腿,喝着茶,还尝一尝香酥可口的小点心,觉得除了没有无线上网之外也和星巴克的待遇差不多了。 那群男人可能自觉无趣,便都一鼻孔出气,将矛头对准我。 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男子,也就是最先掉茶杯的一个首先不屑地瞄了我一眼,小声道:“一个女人过来画这个,真是没有廉耻之心!” “对对对。”之前那个嘲笑我,后来两腿嗨到发抖的白胡子老头赶紧附和。 他大概已经料定被我看到了他的丑态,干脆先要把我踩死:“现在的姑娘家都是怎么教育的,看见这种非礼勿视之事便应该回避,看她还看得那么有劲!” 我再嚼了一口糕点,是杏仁的,哎呀,真好味。 一边吃杏仁酥,一边听猥琐八卦男们嚼舌根,真是天下第一快事。 爽! 老头看我连眼风都不瞟他们一眼,登时更生气了:“装什么蒜呢?这儿你是最年轻的,我们怎么也妄自担一声长辈之号,我们说话你好歹也该认真听才对。” 我差点吐了,这一个老YIN棍,还做出一副道学家的样子来教训我,真是不要脸。 但是我现在心情很好,也不和他计较,笑吟吟地转过身去:“这位大爷,请问您有什么很贵的贵干吗?” 老头看我一脸淡定的笑意,却没什么好说了,只能哼了一声:“女人家跑到这里来,真是不知廉耻!” 我笑得甜蜜:“请问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不知廉耻了?” “哼,非礼勿视,你就应该自己退下。” “咦,我觉得没有什么非礼勿视的啊?我看得是那个女人,她身上有的我身上也有,所以我一点也没有觉得什么新奇的。”我笑眉笑眼的看定老头,“大爷,我知道你看的也是那个男人,他身上有的你也有,就是不那么好用,所以你看看也没所谓。我不会说你为老不尊,老YIN棍的,我们都是为神圣的艺术牺牲嘛,是不?“ 老头的脸青了。 中年男人赶紧过来帮腔:“姜兄,不要跟这小娃娃计较,现在的小娃娃都不像话得很,你是真名士,自风流。” “对呀对呀,姜大爷,你是真疯牛”我故意说的模模糊糊的。 “哼,我姜某一身光风霁月,怎么会怕你这么一个歪门邪道的小娃娃!” 姜老头明显要和我对着干了,而且道行太低,没有证据,没有逻辑,一来就要给我扣大帽子,智商实在太低了。 这点伎俩,就像现代的老人一说80后90后就拼命摇头一样。 我笑盈盈地不说话。 姜老头郁闷了,开始骂我祖宗:“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么教她的!” 骂我可以,骂我爸妈可是不对了,这老头真没种。 “是啊是啊,姜爷爷您光风霁月,可惜要为五斗米折腰,为了一个画春宫图的职位屁颠屁颠地跑到这里来,果然是好光风霁月哟”我继续保持笑容。 “你!”姜老头一副就要心脏病发的表情,那个中年男子赶紧冲过去给他顺背。 我也不好再刺激他了,要是他挂在这里了,万一还和我传出什么不清不白的联系,那我还要做人吗? 那个一开始发话的年轻男子见状也反击我:“那你不是也屁颠屁颠地为五斗米折腰,跑到这里来了?” 我就等着这一句,马上轻描淡写地道:“我又没说我光风霁月啊,我本来就是为五斗米折腰的小女子,不是真名士,也不自疯牛,不比你们,啦啦啦。” …… 最后没人敢再和我说话了。 他们只能瞪我。 瞪吧瞪吧不是罪。 我嗑瓜子。 瞪吧瞪吧谁怕谁。 我喝茶水。 嗝儿 中年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出来,站在台上,气势非凡地道:“请大家安静。” 众人毕竟有些怕这妇人,一时间都收回了丢向我的卫生球眼珠,看着台上妇人。 妇人道:“我家主人看了这些画之后,评选出了一幅最合他心意的。其他的来宾,辛苦了,敝处会给车马费的,感谢大家来此一趟支持。” “谁啊?”一个声音亟不可待地问。 妇人淡淡一笑,窄袖里的手臂指向我:“就是这位姑娘,她的画最符合我们的要求。” 哦也! 虽然之前也有点预感今天会是我的LUCKYDAY,但是听到的同时我还是大大地爽了一把! 不客气地看向各位色男,他们一个个脸都灰了。 中年男人不忿地喊道:“这个女人的画技根本一般,之前我也看过她画两笔,凭什么就能比我们都强?” “是啊是啊,她根本就不是邺城里绘画圈喊得出名字的人物,怎么可能画得比我们好?”那个小年轻也一肚子酸意。 中年妇人目光扫射了一圈。 虽然她面目平凡,一双眸子却是精光闪耀,这一圈逡巡之后,那些猥琐八卦男们竟然没有一个再敢作声。 妇人静静地道:“各位都是邺城有头有脸的名人雅士,在这里围追堵截一个年轻姑娘,难道也不怕笑话么?” 姜老头哼了一声。 妇人又道:“众位,敝处这次需要的人才不仅仅是要画得好,而且心理素质,协调能力以及保持一颗清净之心的能力要求都很高,众位也许论画技、论名声都比这位姑娘要强,然而我们需要的不是画技和名声,综上所述,这位姑娘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话一出,四下寂静。 但毕竟有人不服气,扬声问:“那又何以见得这个小黄毛丫头的心理素质,协调能力以及所谓保持一颗清净之心的能力,比我们要强?” 妇人冷笑道:“不服气的话,可以看看你们的画。” 接着妇人手一挥,那家丁便走了出来,捧出一叠画稿,正是之前收走的那些。 妇人冷道:“诸位可以看看彼此的画,便知端的。” 在敞亮的灯光下,我伸着脖子仔细观看这几个老中青色鬼笔下的春宫图。 其实我也很好奇,他们到底画了些啥? 额…… 这一张好脏啊,似乎上面滴了很多口水…… “我们需要的是整洁的画作,工作需要专业素养。”妇人的语调很冷静,却能感觉出一丝嘲讽。 姜老头低下了头,好像泄了气的皮球。 这一张,笔法的确不错,那颜色处理的也很好,我就这么一眼看过去,都觉得那女人的皮肤和咪咪令人心动,可是——为毛他只认认真真的画了那女人,那出力出汗的男人就被一笔带过了,简直就是绿叶得不行了。 妇人道:“我们需要的是一视同仁的画者,不能因为他的性别而过分突出其中一个,那样就犯了大忌。” 中年男子低下了头。 还有一张呢,我得个神啊,这是画人,还是画器官啊,黄瓜?蔬菜? 我不由得深深佩服,这位大师是不是和我一样穿越来的,画的画很有毕加索的风格啊。 妇人不带感情地道:“这一张,谁能告诉我画的是什么?” 那个年轻男子滴着汗,很不忿地站起来:“你们没水平,我画的是精髓!” “也许是精髓吧,但是我们不需要。”妇人的语调绵里藏针,“好了,我话就说到这里——旺福,把准备好的车马费红包发给这几位。” 几个猥琐男虽然不服,但看主人家的阵势也不敢反抗。 骂骂咧咧地接过了红包,拔脚便走。 姜老头经过我,还特意在地上啐了一口。 哎呀,技术不错,那口痰吐得可真圆! 我弯起嘴角,抱着手臂笑了笑:“姜大师,你这真名士,自疯牛,这么高尚,光风霁月,为毛还要拿红包啊?” 姜老头再也不敢开口,屁滚尿流地走掉了。 我兀自乐个不休。 这真是我穿越以来最海皮的时候了。 周娇娇,杀出层层重围,面试成功,哦也 “姑娘,还请过来说话。”那妇人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虽然我是背对着她,却也知道。 “啊,哦,嗯。”我一转头,要跟我讨论工资什么的了吧?哈哈,既然我是唯一人选,我可要水涨船高,加点儿价。 “姑娘捉弄人的本事是一等的,牙尖嘴利,但是以后为我们做事,还请低调一些。”妇人的面容不怒自威,透着一股逼人的力量。 我突然有些反感这种故弄玄虚的行为——你们是要请我来做事耶,又不是我死皮赖脸巴着你们,求你们让我来做事的,你们干嘛还把自己吹得那么大,难道是想短少我的工钱?! 想到就说。 我大大咧咧地问:“你们这样胡吹大气,也不说自己是什么地方,本姑娘还要犹豫一下,到底为不为你们做事呢。” 妇人脸色微微一变。 我继续道:“签合同,双方都要诚恳,秉着善意。” 妇人估计没听懂什么是合同,但至少得知我不是那么容易被蒙骗的主儿,只能道:“姑娘你可要考虑清楚,我们这儿出的价钱,绝对是相类似工作的好几倍。” “哦,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我不是鬼啊。”我吹了下口哨,“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地方?要我画春宫图,有什么目的?” 妇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有目的,只不过主人有此爱好。” 第14章 看了脸,嫁给我!3 “我才不信,有此爱好在妓院里开个孔天天看,或者让你们养的那些自我克制力超强的男女天天表演就好了,干嘛还要画下来?而且你们这么一个排场,幕后应该不是简单人吧?” 妇人冷冷一笑:“姑娘,你可知道人最好不要问得太多,不然可能会惹祸上身的。” “你这就好笑了,你要我来工作,却不肯说我是为了什么工作的,也不说我老板到底是谁……喂,我可不要画了几天之后被抓进大牢,说我传播邪恶物品啊,最好你还是跟我说清楚,我画的画到底要给谁?” “姑娘你请自重,如果再问下去,我就不保证你能安全地走出这里了。”妇人眼中的光逐渐变得冰冷。 “不问就不问,你们做贼心虚还怕这怕那,我祝你们一辈子都招不到合适的人,只能找色鬼姜老头来给你们画画。” 我丢下一句话,突然觉得爽气无比。 是啊,我的确需要这笔钱,也很愿意为五斗米折腰。 可是我不能够让自己一折腰,就碰见地板,在脑袋上撞个大包。 那些猥琐男都没大脑,我可不是没大脑的。 这个宅子,这帮人,那幕后的甚么主人,肯定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他们要春宫图,估计肯定不是为了什么自娱自乐,绝对有见不得光的用途。 既然见不得光,就可能惹祸上身。 这一层,我周娇娇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我好不容易在这里慢慢习惯,才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既然他们不肯说,想必危险的确很大,所以我还是走路好了。 要是赔上了小命,几箱金子也不够赔的。 我心意已定,也不管那么多,一转身,直直地往外走去。 “拜拜。” 走出没几步,突然听见那妇人惊愕地问了一声,似乎在和什么人对话。 “主……主人?” “什么……要这姑娘来……可是?” “什么……” “好的,主人的吩咐,玉莲自当遵从。” 我不禁也有些好奇。 听这话儿,难道他们幕后那个主使非要我来干这份工? 我有这么香? 啧啧啧。 很快那妇人玉莲叫住了我:“姑娘。” “又有什么事?”我不想显示出我听见了她说话的样子,蹙起眉看了看手腕,“我很忙的,还有五份工作等着我去做呢,你有事就快点说,没事我要撤了。” “这……我们主人吩咐了,需要姑娘来干这个活儿。” 玉莲一脸勉强压制的不爽的表情。 “我说了,除非你们告诉我,让我画春宫图来做什么?” 妇人的喉咙抖了抖,似乎下了决心:“姑娘里边请。” 我有点犹豫,谁知道里面是啥? “我们不会伤害姑娘的。” 我看了看玉莲的表情。 我观测人的心理非常准,分明感觉到她很怕我走,想必真的是她那个神秘主人因为某种原因,真的需要我来做这件事。 难道那人要见我? 八卦心大起,于是我道;“好。” 跟着玉莲,我来到一间小室内。 这间小室看似简朴,可是却有一种逼人的贵气。 一个小香炉飘飘渺渺,飘洒出十分醉人却不庸俗的香氛。 我还以为那个什么主人会在这儿等着我,却失望了。 单刀直入地问:“到底为什么?” 玉莲脸色有些尴尬,最终低声道:“姑娘千万不要说出去。” “说吧。你们不要怀疑我的人格,肯定比你们不差。” 玉莲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我们这里的主人身份非比寻常,是朝中一位颇有权势的人物。” “大姐,麻烦直接回答问题。”我抱着手臂。 “这春宫图,是我们主人……我们主人进贡给当今圣上的。” “啊?!” 任我千想万想,也始终没想出竟然会是这样。 春宫图? 朝廷大员? 皇帝? 任我思维再怎么敏捷灵活八卦,也实难以将这三者联系起来。 怎么听,怎么奇怪。 因为我们现代人的固有观念就是,皇帝就是国家的主人,啥都有,皇宫里更是吃的用的玩得,都不缺。 春宫图,应该也算“玩的”吧……难道皇宫里没有,还要我这个半吊子给他画。 而且……皇帝要春宫图干嘛? 玉莲看我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只得解释道:“这个,姑娘,我老实告诉你吧,当今皇上他继位已经有三年了。” “哦。”这跟主题有毛关系? 玉莲循循善诱:“皇上正值盛年,可是还没有子嗣。” “啊。”我开始估摸出一点儿风声了,我不愧是在八卦中成长的八卦女!!! “因为……皇上对那个……没兴趣。” “呜哇,这实在太狗血了,难道他不爱女人,爱男的?”虽然这个皇帝我不认识,可是好歹也是名人啊,对于名人的八卦狗血,我一向是很有爱的,我的小宇宙的,PIAPIAPIA地往上飙啊。 玉莲估计也被我的激动吓到,面色有点僵:“这个,还没有这方面的传闻。” “嘿,GAY都不会在脸上凿几个字‘我是GAY’,既然他对男女之事没兴趣,那他肯定是GAY,既然是GAY,那你们给他看再多的男女春宫图也没有毛用啊,不然这样吧,你多给我开百分之五十的工钱,我负责给你画男男春宫图进贡给你们皇上。”当年我也看过不少超H的BL小说,这个没问题的…… 玉莲保养得宜的面容掉下三根黑线:“这个,姑娘,我们不要男男的……” “哦,也是,你们就想把你们皇帝扳直。”我理解地点了点头,“可是据我所知,弯的一般直不了了,既然他喜欢男的,你们强逼他也没用啊,他也很痛苦的,干脆你们就由着他去好了。” “那可不行,国家没有太子,怎么能说得过去?”玉莲不知不觉被引上我的思维,貌似承认了皇帝是GAY…… “太子好说,领养一个。”我大手一挥,打个响指。 “那没有皇室血脉!” “……那你说怎么办?” “姑娘,你把话题扯太远了。”玉莲好不容易从本姑娘的思维中清醒,恢复了正常,声音也恢复了不怒自威,“这些事,我们底下人管不着。你现在就说吧,愿不愿意给我们做事?” 我犹豫了一下,她说的这段话逻辑上很通顺,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因为皇帝不行,所以一位所谓的朝中大员担心煌王朝后继无人,要采取些必要措施来激发一下皇帝老儿的兴趣。 这个,天子的尊严自然是很高贵的,这也很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住在这么低调而豪华的一间宅院里,养着一群自制力堪比机器人的牛B手下,却搞得那么神神鬼鬼的。 最重要的是!! ……画春宫图给这个时代一个能力不行的皇帝看……这个狗血的工作,我很有兴趣呢。 我想了想,忍住简直要心花怒放的八卦心情:“你们给我开多少报酬一个月?” 玉莲伸出三个手指。 “三十两?”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勉强够活了。 “不是,我们主人说了,给姑娘三百两一个月。” 我简直要乐开了花,但还保持着冷酷的表情,很不屑地道:“五百两。” “这……” “少了不干。” 玉莲狠狠咬了咬牙,活像就义一般点了点头:“好吧,姑娘,可是你要好好做事,而且一定要保守秘密。” “哎呀,我知道。”我乐滋滋地想着五百两能干什么。 “我们主人吩咐了,此事绝对不可走漏风声,毕竟牵扯着天子权威,姑娘千万要自重,不能和任何人说自己的工作内容。” 嘿,这个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在现代的时候我就是个卧底,表面上一个很二很缺心眼的LOLI,事实上却是身负重大使命的特警,对于这种掩藏身份之事,还有谁能比我更在行? 我点了点头,改了称呼:“玉莲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你们给我这么高一笔银子,我一定会忠于职守,保证画出最惹火的春宫图,爽死你们皇上!” 玉莲表情有点囧,但还是勉强露出了和蔼可亲的微笑:“那么,姑娘,成交?” 我伸出手娇笑:“成交。” 五百两一个月,在现代也是个金领了,我也算小资阶层了。 而且,只需要两个月,我就可以还清芙蓉姐姐的钱了。 当然,我肯定不会去还的,我有那么蠢吗? 等我腰缠万贯的时候,我再去找她,把红袖阁全盘买下,把一坨一坨的金元宝砸在芙蓉的巨臀上,不知道那时候芙蓉姐姐是什么表情? 当然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红袖阁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 而且是为了我…… 玉莲很满意地看着我:“姑娘,请问芳名?” “我叫周——“我说了一半突然想起我不能暴露出我的真实身份,这个地方的所谓主人既然是什么朝廷大员,说不定认识我那没品没良心没种的爹。 那么,说不定也认识我,我不能说我叫周娇,也不能说我叫周娇娇,可怜我连本名也不能用了。 突然想起我最喜欢的动漫人物《名侦探柯南》里的灰原哀,我灵机一动,顺口答:“我叫周原哀。” 这个名字够酷吧,NND,比什么周娇,周娇娇好多了! “周原哀?”玉莲大概觉得这个名字很超出她的理解范畴,微微惊愕地怔了怔,“姑娘的名字好特别。” “你不觉得我这个人也很特别?”我挺了挺胸,大言不惭。 玉莲笑了,她笑起来有种特殊的熟女韵味:“姑娘的确很特别。” “好,既然我那么特别,你们再也找不着我这么特别的人来给你们打这份工了,麻烦你们付点定金给我。” “定金?” “是啊,其实我呢也很忙的,手上也有很多事情要做,能者多劳啊。所以呢,为了你们这份工我得推掉其他好多份工了,这对我而言也是损失啊,为了公平起见,希望你们给我先支付点银子,作为我答应给你们工作的一个信用承诺。”我大言不惭地拍拍胸脯,“这个钱以后再工钱里面扣除。” 玉莲几不可见地微微蹙了蹙眉,但是事情既然已经谈得快要妥了,想必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于是她试探着问我:“姑娘,你要多少定金?” 我想了想:“就付一个月工钱,五百两吧。这点钱对你们主人来说小意思吧?” 玉莲只得点头道:“好吧,我们付,不过也请周原哀姑娘遵守承诺。” “我周原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绝对遵守承诺。”我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我竟然听见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逸出一声笑声。 那声笑很冷,很嘲弄。 我有些疑惑,但又想笑就笑吧,爱笑不笑,我一向是秉承你们想骂就骂我不收钱原则的,随便笑去。 只要银子在手,你笑死我也不怕。 玉莲果然说话算话。 很快,我拿到了银票。 和玉莲约好,再过七日,在城中的一所叫做“寥汀花榭”的庭苑里见面。 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装B啊。 那个时候,会让我做第一次工作的。 我问了她大约要我多久出来画一张,心想这皇帝老儿也不能看得太频繁吧,不然还不吐血而亡啊。 玉莲想了想:“这个不一定,但应该是五日左右,姑娘其他时间都很自由,但也希望不要放松磨练自己的画技——毕竟你的基本功比起刚才那几位都差很多。” 我不高兴地道:“我基本功虽然不如他们好,但我有的是灵气。” 玉莲抿唇一笑:“这个我们都相信。” 我揣着银票,怀着八卦之心坐上玉莲给我派的马车,回到了之前看见招聘启事的那扇门下。 第15章 看了脸,嫁给我!4 一路上我想方设法,采取镑种策略想要从马夫嘴里套出一点话来,比如说这位神秘的朝廷大员到底是甚么人,资产多少,有无娶妻之类,那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马夫却好似嘴里上了门闩一般,愣是不透露半个字。 这么严的口风,实在可与革命烈士相比。 我周娇娇——啊不,现在起,我是周原哀——甘拜下风。 但,我的一个直觉更明确了,那位神秘的主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他的目的,也许并没有告诉我那么单纯——皇帝再不行,也不用他那么操心吧,他又不是皇上的爹。 不过,与我何干?我只需要拿钱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我也不会放过这八卦的。 这三天内,我拿着银票给自己租了一间舒舒服服的小庭院,请了两个老妈子打扫卫生和做饭,日子过得十分爽。 当然,我也不忘记旁敲侧击地问这两个老妈子——一个姓李,一个姓张——有没有甚么荆门节度使的八卦。 现在敌明我暗,正是我最有利的时机。 打听清楚我那没心没肺的爹的各方面细节,以后才能好好摆他一道。 但是,这可不容易。 对老妈子们来说,节度使简直比皇上还大,一问起来,她们面上就浮现老鼠见了猫的表情,屁也不敢放一个。 我更郁闷了,NND,这节度使很牛逼啊,他女儿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沾到光? 但我的性格就是不会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很快又觉得自己自由自在也挺好的,不需要看人眼色,自己赚钱自己花。 总有一天我能摆我那没良心的爹一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就是他的恶人磨! 唯一有点牵挂的就是这原来周娇的娘——说起来,也算是我娘了,她不会过得很惨吧?我那没心肝的爹既然对我不好,想必对我娘,他五姨太也不会太好,唉,等我发财了,把她接出来,和我一起住。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赚钱。 我特意让李妈买了张华彩缤纷的财神爷画像贴在门口面,日行三拜,每次三炷香。 财神爷,快点保佑我发财吧。 我每天早上,都是数钱数到自然醒……睡觉睡到脚抽筋…… 日子过得飞快,第二天就是要去工作的时候了。 那一天我揣了些银子在身上,准备去市场上逛逛。 我毕竟曾经是红袖阁的姑娘,自然不好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于是戴了个斗笠,骑着匹马,慢悠悠地在小摊上这儿买点糖,那儿买点胭脂。 突然,眼一亮。 有个小摊上摊主以五彩胶泥捏了许多泥人儿,虽然小,却五脏俱全,眉眼灵动,我一看就喜欢,揣摩他的笔法,竟然又找到一些画画技巧。 和那摊主随便交谈几句,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高手,果然在民间。 突然耳边划过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那声音分贝那个高,就像一根细细的铁丝直直地插进人的耳膜里。 “云吉哥哥,云吉哥哥,阿媚要那个嘛,那个泥人儿!!” 我暗叫一声真是冤家路窄,这不就是我妹妹周媚小郡主和云吉嘛。 不过我戴了斗笠,他们认不出我。 “云吉哥哥,快嘛,我要泥人儿,你买给我!”周媚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喜欢那个,还有那个,哎呀,我都喜欢,都是我的!” 真讨厌,余光一闪,周围的人也纷纷皱眉。 我灵机一动,塞了一坨银子进摊主手里:“大伯,我全要了。” “姑娘,值不了那么多钱……”摊主还没说完,我扬起袖子,动作利落地将所有泥人全部拢进袖子里! 自己赞叹一个! 接着,策马转身奔开! 周媚的声音高了八度在我身后炸响,我估计所有人都会有一种耳朵被强迫的感觉:“云吉哥哥——有人抢阿媚的泥人,不要脸,贱民——你快去把那刁民打死——” 云吉无奈地劝慰周媚:“二小姐,不过是泥人而已,我们另外找一家买就是了。” 周媚却更来劲了:“不,我就要那个泥人,我要的东西都得给我,这是爹爹说的,云吉哥哥,难道你要违抗爹吗?你别忘了,是爹把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他对你有救命之恩,我是他最疼爱的宝贝千金——你就知道想着那个死阿娇,她那么低贱,哪里有阿媚我高贵——” 云吉的声音颓丧而无奈:“二小姐,人家都走了。” “哼,走了也得抓回来,还有这个卖泥人的刁民,宁可卖给那个贱人,也不留给本小姐,我也要把他抓起来!”周媚说着就冲向泥人摊子,狠狠地踹了一脚。 卖泥人的大伯一看就老实巴交,不敢反抗,摊子登时被周媚一脚踹翻了,红红绿绿的颜料洒了一地。 甚是凄惶。 大伯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零散地飞扬。 周媚还喊着:“哼,让你以后不把泥人卖给我!” 我蹙了蹙眉,这小懊娘年纪小小,就懂得要挟别人,欺压别人,太让人不爽了。 得给她一个教训。 我勒紧了缰绳,扬起鞭,“嘘——”一声,转身向后驰去! 一转眼,我坐在马儿上径自到了周媚面前,勒马和她对视。 今天周媚打扮得着实惹眼,桃花粉面,一身鹅黄色衫子,腰后还系了一个硕大的蝴蝶结,头上也是蝴蝶结,飘着老长的丝带,风一吹,的确怪好看的。 可惜这么漂亮娇美的小懊娘如此仗势欺人,我冷笑,竟然还和我有一半的血脉,丢人。 周媚完全想不到我竟然敢回头冲到她面前,圆瞪一对大眼,仇恨无比地看着我骂道:“快把本小姐的泥人儿还给我!不然我要我爹爹把你抓下大狱治罪,打死你!” 我风轻云淡地微笑,从袖子里丢出一个泥人,直直砸在周媚的手心里:“好啊,给你,给你就是了。” 我在现代就通晓变音术,在古代这几天慢慢地找回了感觉,这一下说话的声音不但和我本人一点也不像,而且完全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就算回忆起来,也很难说出那是怎样的一种声调。 周媚贪婪地捧着泥人,端详一会儿,又抬头看我:“还有呢?明明不止一个的!你别想抢我的泥人!” 贪心啊。 我冷笑,袖子一挥,将那些泥人抛上半空,登时纷纷扬扬好似下了一场雨,直直朝着周媚击下来:“都还给你啊,节度使家的千金小姐——抢你的,我还不屑!” 周媚赶紧伸手去接,可是哪里接得住,泥人儿纷纷扬扬掉下来,许多砸在她的发髻,衣襟和娇美的脸蛋上。 周媚气急败坏:“云吉哥哥,快来帮我接啊!” 我又冷冷道:“这位壮士,一个女子不论什么身份,都不宜如此骄纵,会害了她。做人,也该有底线,报恩,不是这么报的。” 云吉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那眼中似乎有所感悟。 我心里叹口气——云吉,你太软弱了,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原本的周娇才会沦落风尘。 你为什么没能下定决定,带她走? 你当时没有做,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是周娇,周娇再也不会回来了。 然后,我也不理他们,策马扬鞭远去。 周媚好不容易捡起许多摔得七零八落的泥人儿,气得大骂:“什么东西!我要找我爹把你打进死牢——“ 她还在骂骂咧咧,突然觉得手心好痒。 不,不单是手心,全身都好痒。 脸上,脖颈,手臂,都好痒。 一种巨大的恐惧攫取了她的心,她一转头,对着云吉哭道:“云吉哥哥,我好难受,好难受——” 云吉呆了,眼前的二小姐脸颊,手臂,脖颈凡是露出的皮肤,全部长满了红疹子! 怎么会?之前还没有的。 那些红疹子蔓延的速度极快,简直就在云吉的眼前分裂,很快周媚那原本白嫩可人的皮肤上几乎没剩下一块好的! 云吉也慌了:“二小姐,你——” 周媚大哭:“云吉哥哥,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手上全都是红疹子?好痒,哎呀呀,我要死了,我不要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云吉只得将她抱上马,飞驰回节度使府上。 心中却有个疑问,他一回头,看了看之前那匹马和那个女子消失的方向。 她是谁? 听着周媚的尖叫和歇斯底里的哭叫远去,我哼了一声,拍拍手掌,跳下马来。 活该,这不过是小小的教训而已。 这几天我除了逛街享受生活,可没闲着。 跑了好些药铺,花了不少银子,找到了一些民间流传的秘方。 刚才下在泥人儿上面的令人全身瘙痒,皮肤过敏的皂角粉,就是这几天的成果之一。 只要伎俩稍大,便会出现刚才周媚那样的情形,这种红疹子任何药也无法立即消除,最多能缓解瘙痒而已。 对于周媚那样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美女的娇小姐,是最好的惩罚。 自然,我不会让她毁容,过得一个礼拜自然会慢慢消除,但是这一个礼拜估计周媚有的好受了。 我心中也有淡淡失望。 云吉啊……你为什么要那样放纵周媚…… 难道你为了报恩,就可以是非不分么?这样的你,我都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不过,我自嘲,也许对他而言,我和他做不做朋友都无所谓,我还是别自我感觉太好。 我跳下马举目四望,突然打了个喷嚏。 咦,这里的风怎么夹杂着一股海鲜的咸腥味道。 原来这周围竟然是个海鲜市场。 海带、咸鱼、贝类,不一而足,而且看起来都很新鲜。 我最爱吃海鲜了,特别是生蚝,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 真是太高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好奇心大起,这里不是西北内陆么,怎么会有海鲜? 找了个老伯问,老伯告诉我,邺城虽然处在煌王朝的西北角,却在西边五十里处有个不小的内陆海。 这个内陆海叫做哲木错,那是少数民族方言,翻译成中原文字就是”蓝色的眼睛“。 好美的名字啊,我不禁很向往,看着西边心想,等我画了几幅画,挣到钱后,就自己去那个“蓝色的眼睛”潇洒游玩。 在海鲜市场里面转了一圈,准备买些生蚝回去让张妈给我做蒜蓉生蚝,却见到有卖章鱼的。 活章鱼耶! 章鱼哥触须在水里漂浮,看到我好像很激动的样子,攀住桶盖。 我灵机一动,跟卖章鱼的大伯说:“我要这只章鱼。” 大伯问:“杀不杀?” “不杀,要活的。”我微微一笑,“连桶买了,大伯我给你多加五两银子,你帮我送回家去吧。” 大伯做一个月生意都挣不到五两银子,登下喜颠颠地答应。 我刚前脚离开,一辆马车正好经过。 马车里一道视线厌恶地瞟过来:“什么东西?真恶心。” 正是烈君绝。 鸿鹄看了一眼:“哦,是章鱼,章鱼养在水里面。” 烈君绝虽然身为一国之君,而且武功超卓,气势非凡,但是有一个弱点,就是最恨这种软绵绵,黏黏呼呼的,滑腻腻的软——体——动——物。 只要一想起来,他就全身发毛。 他俊美无比的脸登时扭曲了:“这么恶心的东西,鸿鹄,给我杀了!” 鸿鹄赶紧道:“这里是贸易市场,边境民众们交易的场所,主上你要是杀了那章鱼,恐怕那渔民一天的生活费用就没有了。” 一边说,他还一边偷笑。 第16章 看了脸,嫁给我!5 自己的主上平时都是一副冷冰冰眼光可以杀死人的样子,只是一说到软体动物就变成完全歇菜的小毛孩。 要是哪个女人看见,足以勾起母性啊。 烈君绝一想也是,自己身为皇帝,不能因为自己讨厌章鱼就毁了国民的饭碗,他毕竟是个明君,只是嘴里嘟哝着:“这么恶心的东西,怎么还有人喜欢,真是变态……要是朕不是这个皇帝,一定要灭绝所有的章鱼……” 鸿鹄在一边弯唇窃笑。 章鱼哥大概也知道自己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攀着桶盖,瑟瑟发抖…… 到了家里,李妈和张妈都以为我要吃铁板章鱼,不禁犯了难——她们早就习惯了我说出些她们从来没听过的菜肴名称,这个铁板章鱼就是一例。 幸好我安慰她们道:“这个我不吃,我要养在家里,李妈,你每天记得给他换水,投饲料,饲料我买好了,就放在厨房桌上。” “哦,可是小姐,你养章鱼做啥?好丑的额,还不如养个八哥,会说话。”李妈很善良,这几天和我相处和睦,也当我是个亲人了。 我神秘地一笑,看了看在水里高兴地漂浮的章鱼哥:“以后不要叫他章鱼了,你们叫他保罗。” “啊?保罗?”李妈和张妈都很诧异地重复了一遍,“这是人名字?怪的额。” “呵呵,是外国名字,以后保罗就是章鱼哥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对他,他会显灵的,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会赚好多的钱。”我趴在保罗的桶边和他对视,心中想,虽然我没办法养到真正的保罗,养个山寨保罗应该也有用。 心诚则灵嘛! 保罗保罗,你一定要保佑我周原哀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在古代过得风生水起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觉得山寨保罗的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安顿好保罗,又跟他许诺了一大堆好处,什么要是听话就给他吃肉,还是新鲜的里脊肉之类。 准备出去吹吹风,突然李妈喊:“小姐,有人找你额。” “有人找我?”我不解地问,“谁啊?” “一个俊俏的男孩子。”李妈的话语中透出我最熟悉的——八卦。 我更不解了,挠挠头走出门一看,惊住了——云吉。 云吉的眼中闪现出难以掩饰的热情,声音也有点变了:“大小姐,果然是你!” “你叫我周娇吧,大小姐大小姐的,怪别扭。”实际上是我可不想和周媚混为一谈,大小姐二小姐听起来差不多,我要和她划清界限。 “大——周娇,刚才,刚才真的是你?“云吉的眼珠子黑黑的,呆呆地盯着我,我敏感地感觉出他看我和看着周媚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哦,是我。”我也懒得否认。 “大小姐——周娇,二小姐全身都痛,又痛又痒,你可真厉害。”云吉的话语味道很奇怪。 我有点烦躁:“你是问我来要解药的?这个药没有解药,七天后自己会好,不过希望你和周媚说,以后不要仗势欺人了。” 云吉叹了一口气:“周娇……大小姐,你以为我只是为这个来的吗?你是不是怪我了?” 我昂然道:“为毛要怪你啊?我不怪啊。” 云吉垂下眼睛,浓密的眼睫毛投射下一片阴影:“周娇,你是不是生气那天我把你丢在树上不管?” 我有点想笑:“云吉,我周娇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何况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何况我一点儿也不想和周媚面对面。” 云吉听了有些高兴,俊俏的面容上散发出光芒:“真的?” 我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呀,而且我现在也过得挺好的,我还要谢谢你没带我回家和周媚那任性女面对面呢!” 云吉的俊脸憋红了,吞吞吐吐地道:“大小姐,你不准备回家了?” “那当然。”我理直气壮地道。 “可是老爷和夫人会想念大小姐的。” 我冷冷地一笑,不屑:“我那爹他被周媚缠的都脱不开身吧,哪有时间来想我,至于我娘……“ 唉,虽然不是我真正的娘,可是我总是比较同情女人的,而且,也许是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个身体,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娘也有了一丝亲昵之情。 心中划过一道歉疚:“至于我娘的话,我今后会去看她的,云吉,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云吉诚恳地看着我:“大小姐说要帮什么忙,我一定照办。” “帮我照顾好我娘亲,我想我离开了,她一定很孤独寂寞。”我心里有些苦涩。 云吉咬了咬唇,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他用的力气那么大。 我被他吓了一跳,扬眉挣开他:“你干嘛?!” 云吉的脸憋得有些红,看着我,一双深黑的眼睛中仿佛蹦出火焰,仿佛他再也不能忍受,一定要说出来:“大小姐,你,你真的忘了,那天和云吉说的话了吗?” “额?”我就知道周娇和云吉之间有JQ。 没想到,还真有证据。 “那天云吉说喜欢大小姐,大小姐也说不讨厌云吉,愿意和云吉在一起,可是,可是大小姐怎么现在都不记得了,对我这么冷淡,又说不再回家,那,那云吉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大小姐了?” 我看着他涨红的俊俏脸庞,不由得叹息,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公案。 “云吉,对不起,我都告诉你了,我全部忘记了!” “可是,我没忘!” 一向谨小慎微的云吉突然好像鼓起了勇气,再次握紧了我的手,其实按照我现在的身手要甩开他也不难的,只是总觉得还是有点亏欠他。 算了,就让他握一握,也不少块肉。 我后背刷刷刷感觉到几道八婆视线,心想一定是张妈和李妈了。 果然八是无处不在的,八是源远流长的,八是闪闪惹人爱的…… 哎,这种老太婆的嘴什么闲话都传得最快,我还是得把云吉给拉出去,省得她们嚼舌根,说起来可太不好听了。 我立即顺手把云吉从院子门口拖了出去,走到一条没有人的小巷边。 也不管旁边有一只狗正在尿尿,我下定决心,淡淡看着他坦白: “云吉,我真的不会回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周媚好像挺喜欢你的,但是跟她在一起恐怕也会痛苦,我觉得你还是另择良配为好。” 云吉咬着唇,眼中尽都悲伤和难受:“大小姐,你,你是不是真的嫌弃云吉出身低贱,不愿意给云吉一个机会呢?” 我挠了挠头,心想今天无论如何是要伤他的心了,不过说开了也好。 我肯定是不会和他回去的,而且他这样的男孩子虽然长得俊俏心底善良,对我也挺情深意重,但是性格太软弱,绝对不是良配。 和他在一起我肯定没有安全感的,我不能为了怕他受伤而苦了自己,这可不是我的作风,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就抬起头毅然地跟他说:“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你根本就不适合我!” 云吉好像受了很大打击,面上阳光般的色彩渐渐消退,呆呆的看着我,叹了口气:“是呀,我怎么敢高攀大小姐,大小姐是大人的千金,我不过是个侍卫长而已!” 我听他的语气酸涩不已,又想他怎么说也曾经帮过我,我不能以怨报德,便握住他的肩膀,静静的看进他的眼里: “云吉,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个很好的男孩子,你会找到你喜欢的女孩子的,可是,我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我有我的理想和追求。我肯定不会被限制在一个地方,要去追求我的梦想和事业去做一番事业,你如果一直等着我会很辛苦的!” 云吉突然一把将我抱住,他的怀抱很热烈,但丝毫不是我想要的。 他喃喃重复:“大小姐,云吉心里只有大小姐……” 此时,我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小巷外围竟然悄没声息的停了一辆马车,而马车中的男子全身上下蹦出一触即发的杀气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烈君绝。 烈君绝俊美无比的面孔绷得紧紧的,眼中的杀意一触即发。 冷啊……! 鸿鹄甚至看见主上将右手结了一个印,他明白那是他们烈氏的独门心法。 插播一下背景知识,烈氏在煌王朝虽然是皇室一脉,却也是有着久远武学渊源的。 想当年……主上的祖父烈君昊就是在和敌国苍术的大战中御驾亲征,一人当先,活捉苍术主帅。 苍术从此一蹶不振。 而主上正是他祖父最宠爱也是最得意的孙儿,武功修为虽然不如当年的烈君昊,却也深得一脉真传。 假若这一个印挥出去想必那位正在和男人紧紧拥抱的秋儿姑娘不但香消玉殒,连这条街道也差不多无幸鸟。 不可伤及无辜啊。 他赶紧干巴巴地劝道:“主上……” 烈君绝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鸿鹄的声音,只将眼光投向街边尘土飞扬之中那一对拥抱着的男女。 虽然女子只露出半张脸,可是他怎么认不出她就是昨天晚上在红袖阁里,突然幽灵一样的出现的,却不知怎么牵引了他的心,又以那一通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胡话深深的印在了他心上的那个秋儿?! 她的香氛,似乎还萦绕在他鼻端。 她娇嫩的肌肤触感,似乎还弥漫在他指尖。 她喃喃的声音,令他沉迷的温软,似乎还响彻耳边。 可是,她现在抱着别的男人。 方才红袖阁老鸨的话倏然想起:“客官,秋儿姑娘是不满意我们红袖阁,咱们小庙容不下大菩萨,她去攀高枝儿去了……” 如烈焰红莲般的薄唇死死抿住,难道这就是那女人的高枝? 这样简陋的沙土飞扬的小巷,居住的都是一群素质低下、生活贫苦的贱民,而抱着她的那个男子看上去出身也无甚高贵,自然,他很年轻,也俊俏,但除了年轻又有什么? 烈君绝微微眯了眯眼,这个女人,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个男子竟然放弃了他。 蠢货。 他眼中的那怒火和鄙夷,比起看到章鱼的时候还浓了好些倍。 她本来可以跟着他一步登天,过上优裕得令天下人羡慕的生活。 蠢女人。 可是他竟然还牵念着这个蠢女人。 指节捏得嘎嘎作响。 鸿鹄看着主上变幻不定的面色,心下也觉得今天运气也实在不好。 为什么二人在马车里舒舒服服的走着走着,就要回到驿馆了。 主上突然说口渴,要喝凉茶。 第17章 看了脸,嫁给我!6 又执意说这边的小巷子里有他所喝过的最好的凉茶,虽然自己坚持说驿馆里什么都有,一边喝茶还可以让人捏捏脚,而主上却仿佛冥冥中得到了什么指引似的,令人驾着马车就直奔这个巷子。 谁知凉茶没喝着,却憋了一肚子的火。 直肠子的鸿鹄从来没见过如此场面,心中努力的想着怎样劝慰主上,语无伦次的道:“主上,这姑娘虽然长得跟秋儿姑娘很像,却也不一定是她嘛,我们也可能看错人啦,您不是想去喝凉茶吗,我们快去喝吧,人家小情侣卿卿我我,咱们就不要打扰了……额……” 烈君绝一转身,冷冷的凝视着鸿鹄。 鸿鹄立即觉得自己捆上石块沉入了三伏天的冰窟中。 暗自把自己骂了一百遍。 哎呀,我本来就笨嘴拙舌,不会说话,还瞎说什么,惹毛主上……唉…… 烈君绝似笑非笑,勾唇:“你说,他们是小情侣卿卿我我?” 鸿鹄赶快回答道:“这个,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主上,这些民间之事咱们也管不着,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也不可能什么都管,还是快点喝凉茶去吧……” 哎呀,怎么办嘛。 然而烈君绝却根本不理他,双目紧锁在窗外那女子身上。 身体内似乎在积聚力量。 看他一掀车帘,就要翻身从车上跳下。 那种眼神,就好像要去杀了“那对狗男女”。 “主上!”鸿鹄终于找到一丝灵光,赶紧制止了烈君绝,和颜悦色的劝道,“主上,也许是个误会,而且这个姑娘也不一定是秋儿姑娘,我先下去跟她谈谈,万一有什么不对的,也省得主上您轻易暴露了身份,要知道咱们这次出行可是极其秘密的,万一被‘那伙人’发现,可就大大不妙了。” 烈君绝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想了想觉得鸿鹄说的也有理。 这一次他们微服西行,就是为了追查一伙奇怪的势力。 这伙势力之前在皇宫里闹出了几起命案,虽然死的不过都是些小太监宫女,但是死得都很蹊跷,太医都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原本这种小事,在宫里放一放就过去了。 可是烈君绝不是旁人,他是一头嗅觉极其灵敏的豹! 立即他有直觉,这几起命案背后好像有什么主使。 后来他果然查出,这几起命案的死者,身上都沾有一种奇异的香气。 那种香气他之前从来不曾闻过,后来问了许多经验丰富的老人家,才得出结论,这种香气是来自于西北边境,哲木错湖泊之侧生长的一种花,叫做邪莲。 那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是由于这个原因,二是顺便巡视一下西北边陲,他才会微服出宫。 但是,一路上竟然一无所获。 他甚至有种直觉,对手已经感觉到他在追查这件事情。 于是,他和鸿鹄决定尽量低调。 是的,今日自己有任务在身,原本是不至于动那么大的怒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刚才看见她和那个男子紧紧拥抱的时候,竟然无端端想要摧毁一切的信念。 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他微微地吸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以冷静和冷酷闻名的。 就好像一头嗜血的豹,在最好的时机来临之前,可以蛰伏在草丛里,一直到敌人放松戒备的那一霎那,自己就可以越出狠狠的以利齿咬断敌人的喉咙。 可是,今天……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真的是自己有些不太正常了。 鸿鹄生怕主上反悔,连忙从车上跃了下去,这一下因为满腹心事,落地都不太准,差点摔了个大团鱼。 哎,多么希望是自己和主上看错了,这个姑娘不是秋儿姑娘呀,不然就可真是有得一场大闹了。 鸿鹄翻身从车上跳下的瞬间,我正在好心好语的和云吉对话着。 我说得太投入了,都没看见这么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朝我们跑过来。 不然我肯定要发出讥笑声…… 云吉的眼中那么绝望,他似乎认定了我真是认为他出身微贱从而不肯和他在一起。 那双眼中似乎涌动着泪水,又燃烧着烈火。 我迫不得已,从来没卷进这样的感情纠纷中,虽然我的脸皮比河马还厚,可是毕竟有怜香惜玉(此处香玉指帅哥)之心啊。 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我真的有点害怕了。 我怕他一转头,去寻短见啊! 说不得,只得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云吉,现在并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了,你要知道我前几天去了红袖阁,你也是个男人,总该知道红袖阁是个什么地方吧……” 哎,看我狠下心,连这个都说了出来! 我的脸皮啊! 我这意思够明显了,我不就是想告诉他老娘已经不CN了,让他赶紧去找个CN吧…… 要是再也不能让他知难而退,我都没有办法了,难道要我裸奔?! 可是云吉对于我的忍耐力,或者是说对于原来周娇的深情绝对比我想象的要浓的多。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放开紧紧拥着我的怀抱,静静凝视我的眼睛:“大小姐,谁欺负你,云吉这就去取下那人的首级!” 我赶紧摇摇头:“不用不用,没有人欺负我,这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他还花了一千两银子呢——咳咳……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额……” 我真不该说一千两银子啊,我看见云吉一听见一千两银子,脸都绿了。 我不是在讽刺你啊,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别喜欢我了行不行,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行不行? 话音刚落,我就见到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面目斯文的男子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钻了出来,活生生拦在我和云吉的中间!! 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这下我可真不解了,这个人,我可八辈子都没见过,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难不成,他——他——暗恋云吉? 谁攻谁受? 此人正是鸿鹄。 鸿鹄看着我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心中打着鼓,和颜悦色的问我:“请问姑娘可是秋儿姑娘?” 这一句话,可是犯了本姑娘的大忌讳。 秋儿这两个字,一听到我就烦躁。 我立马拉下脸来冷冷的对着他说:“我不是什么秋儿,我叫周原哀,不是什么秋儿,记住了吗?” 然而在我说这句话的同时,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浮了上来。 为什么这个男人知道我是秋儿? 难道,难道他就是那晚——那个男人…… 我霎时后退一步,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很可能跟我相好滚床单之人! 只见他面目斯文,气质上佳,身上的袍子看上去也很高档,还坠着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紫玉。 这会子我心里也好受了点,就算是跟这个人相好倒也不算太辱没了我。 BUT,心里一直的那个念头跳了出来! 一跳就如野马脱缰,不可抑制!!! 我当即上前一步,连忙拉住他的袍子道:“你,快说!” “说啥?姑娘,你真的不是秋儿姑娘吗?”鸿鹄擦了擦汗——不是秋儿姑娘,就太好了。 我此时哪里明白他的心思,再抓紧了他,生怕他跑掉,再次重复了一遍: “——你有没有,你有没有——花柳?” 这句话,我说的那个慷慨激昂,那个义正词严啊。 “——快说!要是没检查,我陪你去做个——!” 鸿鹄呆住了,之前他设想过很多秋儿姑娘会说的话。 他设想过她会惊讶,甚至会叱责,或者会不承认自己做过青楼女子的事实。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说这样一句话…… 鸿鹄石化。 这个姑娘还真像主上说的那样,出言行事和别人太不一样了。 我可不知道他的想法,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恶狠狠的盯着他。 心中想道,他NND,看上去斯斯文文一表人才,实际上是个衣冠禽兽,花一千两银子来破老娘的瓜! 越想越气,突然又想到现代的贱男春林健,在我的眼中鸿鹄和林健的脸重合了。 神智一时有点恍惚…… 咦,此时我怎么感觉到一道非常邪恶的视线朝我袭击过来? 我恶狠狠的再次重复了一遍:“说呀,有胆做怎么没胆说,该不会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吧?” 可怜的鸿鹄哪里曾听见过这样火辣的质问,神色惊慌失措,脸涨得通红,下意识的摆着手道:“姑娘,不,不是!” 我看他这副软包蛋表情,心中怒火更甚:“要不是,你怎么知道什么秋儿姑娘?” 可怜的鸿鹄完全已经不记得是来澄清秋儿姑娘和主人之间的恩怨的,直接被这位姑娘放掉一格血。 “喂,你别愣着啊,到底有没有啊,你可不要祸害别人啊!” 我还在那里对着他的耳朵歇斯底里地狂叫,突然感觉到背心一凉。 就好像一台强力冷气机对着我的背哗哗开动。 就在同时,一个冷冽的好像天上寒星的声音响起在我身后: “你干什么!?” 莫非这个贱男春还有帮手不成?我转头一看,顿时惊住。 哇塞,美男呀!自从到古代来还从来没看见过这么美的美男呢,就算在现代这样的货色可也不多见呀! 莹白如玉的肌肤,如造物主最精心雕刻的轮廓,一双俊眉斜飞,眼珠深邃,特别是那刀刻一样的唇线,柔和、性感和坚毅相交杂。 我喉咙里顿时吞了口口水,哎呀,这样的嘴,亲上去感觉肯定特别好。 美男用一种可以将我直接人道毁灭的目光注视着我,冷冷重复了一遍:“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关你毛事……” 鸿鹄似乎也恢复了正常,赶紧对着美男道:“主上!” 主上?我一听到这个称呼就明白面前这个美得惊心动魄,旷世绝俗,惊天地而泣鬼神的美男是这个贱男春的领导了。 哼,贱男春拿着领导的工资不干好事儿,就知道去找姑娘。 这种行径,不就是现代的某些那啥嘛。 我对他鄙视更深了几分,叉着腰,冷冷的对美男道:“你干什么,这是我和他的之间的恩怨,关你什么事呀!” 虽然我之前说过,我是个如假包换的外貌党,看见美男就走不动。 但是,既然这个美男是贱男春的领导,想必也是大型加强型贱男春,那我恨屋及乌,也不必对他客气。 只见美男听见我这话面色更冰,看了看蓝衣贱男春,冷冷的蹦出几个字:“你,和他?” “是呀是呀,你用得着我把话挑的那么明白吗,你既然是他的领导,也应该知道他花了一千两去红袖阁找姑娘的事儿吧,你是怎么管你的手下的呀,找了姑娘就跑,一点责任但当都没有,上梁不正下梁歪,估计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能够感受到这美男身上散发出的可怕煞气,也不想和他直接对阵,便对云吉道“我们走!” “站住!” 第18章 看了脸,嫁给我!7 我拉着云吉刚转身,身后爆发出两个威力堪比迫击炮,一听就能听出是出自那绝世美男之口的字。 他又有什么贵干,难道他也看上我了? 我摇摇头,我还不至于自作多情到那个程度。 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美男,我一字一句道:“我和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何必难为我?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以后记得管好你的手下,别让他在外面带什么稀奇古怪的病带回来。” 美男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我这一番激昂澎湃、铿锵有力的话,飞身一手拉住我,朝他的方向狠狠地拽过去! 我一时间没提防,而且他的动作非常快,快到我只感觉到肌肤上划过一道闪电! 起了一层细细的颤栗。 本来他离我大概三米远,却几乎连我眼角余光根本都扫不到他是何时动作的! 我立即很清醒地明白,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太可怕了。 我一把撞在他胸口前,慢着,这情景似曾相识,一下子却想不起了。 美男眼风都不抖动一下,以一种我欠了他三百万的口气简洁地问:“他是谁?” “啊?啊?你说谁啊,这里好多人,有的我认识有的我不认得~——“在明白了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之后,我立即软了语气。 现在的我还只是恢复了在现代百分之三十的功力,论起对付一般人或者鲁莽武夫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面前这个人太强大,强大到了即使我回复现代的周娇娇,手上还有微型手枪,也不能掉以轻心的程度。 美男一指云吉:“他。” 还是很简洁。 这时的我好似坠入到云里雾中,今天的状况层出不穷实在太令人讶异。 从一开始的蓝衣贱男春,到这绝世美男,到这绝世美男对我的非常奇怪的态度,现在他还要问我跟云吉的关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的武功实在是太可怕了,别说我,就算我知道云吉也是武功高手,可是完全不能跟他的相比。 我想想好女不吃眼前亏,实在怕这个貌似有点变态的绝世美男在这里伤害我或是云吉。 说不得只有先委曲求全对他态度好点儿了。 想着想着,我立马换上一个笑容,十分狗腿地看着美男道:“哎,这位公子,你长得如此俊俏,真是惊才绝艳,人中之龙,天下翘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也会打开盖,你干嘛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呢?” 美男却似乎完全当我这一通很有节奏感的RAP马屁乃耳旁风,丢下一个字:“说。” “说什么?” “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多了几个字。 我看了云吉一眼:“我,我和他?这个不关你老人家的贵干吧。” “说。” 云吉毕竟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哪能容下如此羞辱? 而且,虽然他心思并不十分敏感,可也能够感觉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对大小姐似乎有种莫名的在意。 他立时站起,袖中鼓起真气,冷冷对道:“我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卫,你又是什么人,竟这样和大小姐说话?!” “哈哈,贴身侍卫?”那美男笑得几份嘲讽,几份狠毒,简直就好像这世上最美丽的嘴唇流出最可怕的毒液,让我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红袖阁里的女子半点朱唇万人尝,也需要侍卫吗?或者,”他的声音更凉了,带着妩媚的嘲讽,“你是被女人养的男人?” 我看着云吉的脸色渐渐转青,情知今天这动静势必越闹越大,一时间心中不住哀怨。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我不过就是想低调地在古代过过清净日子,发发小财,养只章鱼做宠物嘛,为什么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非要把老娘逼得不低调啊…… 哎,亏我还养了章鱼哥,怎么一点都不显灵。 我竟然忘了,章鱼哥只在选择的事情上显灵,可现在连个选项也没有,却要章鱼哥怎么显灵? 说时迟那时快,云吉已经斜斜的朝着美男劈出一掌! 我眼看美男的眼中绽开血红杀意,那种血色几乎能直接渗入对手的心底,心下顿知不妙。 这美男看上去十分邪异,谁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美男似乎完全不把云吉的掌风放在眼内,信手挥出,在身前筑起一片气墙。 云吉的掌风逐渐一寸一寸被压制,继而土崩瓦解,化为粉末。 我心一寒。 没想到他强大到如此程度。 美男冷哼,拔出袖剑,血色罡气遍布全身! 眉一蹙,以快到完全不被人觉察的速度直刺云吉胸口! 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直觉这美男会杀云吉,却不会杀我。 于是我横刀立马,暗自内心低呼一声今天就来赌个大庄! 说干就干,我当即决断,步履翩然,一下就挡在了云吉面前! 抬头挺胸,以手心活活拦住他的剑刃。 美男脸色一凝:“你干什么?”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你要杀他,就杀我好了!” 虽然这句台词十分俗烂,而且我也不想做他的剑下怨魂…… 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我明白,我得到了机会。 虽然刚才这台词很俗很烂,可是还是相当有效果的。 果然,美男停止了动作,沉下脸来双手擎着利刃举在半空中和我对视。 我赌赢了一半! 虽然我比他矮,但气势绝对不输他。 我要让他知道,有时候气场和高矮、地位、华贵与否都无关,而在于—— 心! 我不怕他! 他当然可以一剑杀了我。 只要他不怕以后晚上做噩梦! 他审视着我,丢下一句: “让开。” “为什么我要让。” 我寸步不让,冷笑道:“这位公子,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不知道你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这位是我的朋友,你若是对他不利就等于是与我为难,虽然我并不像你这样出身富贵,还带着狗腿和打手,可是我不会随便屈服的,你想杀就杀了我吧!” 说着,我往前大走了一步,将胸口直直的对着他手中的剑刃。 在这个时刻,我以为我会害怕。 毕竟就算是在现代我曾经好几次出生入死面对着歹徒的枪弹,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接近过一个强大危险到几乎变态的对手。 我很清楚,他手中的那柄利刃只要往前轻轻一送,还不需要花打死一只蚊子的力量就可以送我上西天。 但是,我竟然一点也不怕。 我昂首挺胸直视着他,这一刻似乎空气都静止了,我感觉到风缓缓的刮过我的头发。 当然,也刮过他的。 要压倒一个强大的对手,就是要比他更强大。 我看见他的喉结一滑,目中杀意弥漫,瞳孔缩至针尖大小。 聚拢,又散开。 云吉的声音响起:“大小姐,你让开,他会杀了你的!” 我的声音冷酷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云吉,让开,不然我这辈子不会再理你,说到做到。” 只有我知道,我绝对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只是在下一个最大的赌。 赌他不会杀我,他的眼神这样告诉我。 如果说一开始我还只觉得他只是在存心和我作对,看我不顺眼的话,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他对我是有一种特殊感觉的,有恨,也有眷念。 我要利用他这一点,哈,我有把握他绝不会杀我。 因为强大的人,往往最欣赏能够比他更冷静的人。 我没有他强大,可我比他还要冷静。 果然,他的面色虽然越来越冷,就像秋天覆着霜降的大地,然而紧握着剑的手却一寸寸地软了下来。 我心中狂喜。 是的,我赢了。 我以自己的性命下注,赢的是我的尊严! 他的手臂最终垂下,收剑入鞘! 所有人都很意外。 他垂下眼不看我,冷冷的丢下一个字“滚。” 我从鼻子中冷笑了一声,想讽刺他:“这是光天化日,国家的地盘,你有什么权力叫我滚,就算是皇帝老儿他也没权力叫我滚?” 但是我没有开口。 很明白让这个变态的冷酷美男不杀我,已经是让他自己非常郁闷了,看他那捏紧的拳头就能看出来。 我如果再要挑衅他可就真是蠢到家了。 再毒的毒舌,也要有个分寸。 对他,显然不合时宜,他不会懂得欣赏我的机智和幽默感的。 我周娇娇,周原哀,不至于不知道这一点。 我没有理他,甚至没有用眼角余光瞟他一眼,就拉起了云吉往屋里退去。 云吉僵着一张脸。 之前的蓝衣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主,主上,这,这……” 口吃了。 变态美男没有说话,他不说话那身上的杀气就足以要人命了。 我虽然是背对着他,可是也有种被灼伤的感觉。 背后的肌肤,似乎蜿蜒上盛大的伤痕。 但我假装不存在。 已经赢了一招,我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我是可以沉默,可云吉不能。 他怎么也是个热血沸腾的青年男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甘心这样仓皇逃窜。 而且,他明显也有些吃醋。 挣开我的手,他冲着那个美男喝道:“有本事,我们就来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下暗器,恃强凌弱算什么好汉!” 那美男却没有理他,我粗略瞟他一眼,见他的脸色很不好,太明显了,那种不好是因我而来的。 我死死的拽住云吉,在他耳边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个男人好像疯了!” “可我不能就这样看着别人这样欺负你!” 我嘲讽地弯了弯唇:“云吉,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如果不够强,就会有人来欺负你,你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强,假如你强到站在天下的巅峰,拥有全部的权力和财富,那么,谁也不能够欺负你!” 似乎以前的周娇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冷酷而现实的的话。 云吉的面色变了变,很明显他诧异了。 趁此机会我活活的将他拖回院内,他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的青年男子,我虽然是练过的,可也好生费了一番力气,我容易吗我? 一场活剧,终于结束。 “梆”的一声,我狠狠的锁上了门闩。 我不知道门外烈君绝的表情已经快要爆发。 他洁白的牙齿狠狠咬进嘴唇中,渗出细细血迹。 鸿鹄可怜巴巴的走过去,劝道:“主上,秋儿姑娘她大概是有苦衷的,您不要太介意,女孩儿家的心思……总是很多变……” 他劝人,从来劝不到点子上。唉。 “别跟我再说这个女人的名字!”烈君绝垂下眼,倏然看见路边有个砖块搭成的凉棚,便一脚踢去。 砖棚应声而断,哗啦啦在地上碎成一大堆粉末。 他再补充一遍:“再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就有如此棚!” 鸿鹄再也不敢多话了。 第19章 看了脸,嫁给我!8 但是说实在的,他刚才虽然被那个秋儿姑娘骂得狗血淋头,却无端端的对她生了几分敬畏之心。 主上发起火来,别说满朝文武,就连他这个主上一直的好朋友和近身侍卫都吓得六神无主,屁也不敢放一个。 可是那个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却敢于以自己的胸膛去顶住主上手上的剑,这需要何等的胆魄和勇气! 她,当真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简直是个红粉英豪! 怪不得主上对她念念不忘,可惜呀,他们二人太像了,都是那样冷静而决绝,波澜不惊的表情下,掩盖着冰封的暗流。 鸿鹄叹了口气,跟着主上往马车中走去。 烈君绝坐回马车中,运气调息。 气流在全身环绕了三个大周天之后,他方才慢慢平静下来。 此时他恢复理智,胸口的血气已然完全纾解。 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实在也太有失神智,在看见她和那个男子紧紧相拥,在她为他挡剑的时候,自己那种怒火,几乎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那一晚她是那样在自己身边娇媚的笑着,用银铃一般的声音说着一些他听不懂、也不太明白、却十分特别的话。 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迎合他的曲线是那样的天衣无缝。 她的发丝是那样的芬芳,有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在他跟她最紧密贴合的时候,她喉中溢出的娇喘,又是那么的撩动心弦。 的确,论起娇媚,论起千回百转的勾引技术,她比起宫里的女人们,贵妃贤妃德妃,差太多了。 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自有一种天然纯真的诱惑。 眉眼弯弯,流光溢彩,勾住他的脖颈和肩膀,那一霎那,他忍不住杯下腰去,情感迸发…… 他很明白那晚是她的第一次。 无论是她的生涩,还是事后被单上的少女之血,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可是,那个男人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看二人十分熟稔,难道是她的青梅竹马? 想到此他实在难以压抑内心的愤怒,这个女人的身体已经是他的了,可是心却一点也没有向着自己。 这一点,让坐拥江山和无数美人佳丽的他,尤其不能忍受。 谁对他不是笑脸相迎,委曲求全,用尽百般承欢娇媚之能事。 可是这个已经属于他的女人,却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模样。 她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漠又陌生,仿佛那一晚的缠绵只是一个梦境,仿佛那对她来说,不过是被一头疯狗咬了一口。的确,那个时候她似乎是喝醉了,但是,也有可能是借酒装疯。 他实在无法想象,经过那样一番场景,这个女人怎么就完全不记得自己,这实在太打击他的自尊心了。 刚才他其实可以把这个女人带走,虽然他看得出她有几分武功,也有几分智慧,可是,他是什么人,他想要带走的女人就算带到天涯海角去都行。 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 因为,他突然想看看这个女人她还能玩出些什么花样来! 勾了勾嘴唇,烈君绝突然笑了。 的确,与其发怒,他还不如静观其变,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不错,很有意思,这个女人的确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他决定跟她好好的玩儿玩儿,看看她还能够玩出个什么花样来,她不是很有勇气,很有智谋,很有气场,很冷静么? 跟她斗智角力,比和宫里的那些无趣的、天天只会打扮得花枝招展、招蜂引蝶的嫔妃们可是要有意思,有挑战性得多了。 烈君绝的唇中淡淡的溢出一句自言自语:“不管你是叫秋儿,还是叫什么周……等着,我会好好的征服你,让你从身体到心都完全的属于我,要做你的主人,让你摇尾乞怜,然后,我再将你弃如敝屣。” 他脸上那笑意,带着几分诱惑,却也有更多的残忍。 有着噬骨吸血的艳丽。 鸿鹄打了个激灵。 此时,刚刚安顿下兀自嘟囔不休的云吉的我,突然觉得心头泛起一阵寒意,接着鼻腔里一阵痒痒,猝不及防的打了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喷嚏! 拿了手绢擦着鼻涕,我悻悻地想一定是刚才那个美男,他在咒骂我! 可是,为毛他要这样对我,他真的跟我有仇吗? 我周原哀一点也不蠢,一开始我以为那个蓝衣的看似忠厚文雅的男子就是昨晚跟我相好之人。 但是后来我发现了,他不是。 因为他看我的眼神没有那种一个男人在看跟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的眼神,这一点,做特警多年,我观测人的面部肌肉表情太有经验了。 哪怕就是犯罪嫌疑人之间装作互相不认识,我也能从他们的表情看出端倪来。 这个蓝衣服男子,虽然言语十分讨人嫌,细想起来却真的不认识我,只是为他的主人做事而已。 偏巧他又是一副书呆子性格,所以好心办坏事,还挨了我一通劈头盖脸不留情面的唾骂。 反而那个绝世冷酷变态的美男,看我就是一副看着自己禁脔的表情,呸呸呸! 我的心猛的一跳,想到之前小薇的话。 说那晚点了我的那个男子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 那个蓝衣的男子虽然也长得也不错,但还没有达到这样的标准。 反观这个变态美男,随便谁看见他定然都是过目不忘,难道和我春风一度的就是他? 心中突然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似乎有点骄傲,至少没有几个人能够有这种和如此超级美男春风一度的经历,真是说出去都光荣。 哈哈,要是我还有一天能够反穿越回去,向最爱美男的嘟嘟炫耀,嘟嘟肯定嫉妒死啦。 要知道她最心水的帅哥类型就是又冷又帅又邪气,可惜这种极品在现代已经消灭的差不多了,大部分都是比女人还媚,动不动还擦点粉底什么的,还要卸妆。 但本姑娘又有些略微的不爽,这帅哥那么臭屁、那么毒舌、又那么冷酷、杀人如草芥,他一定剑下冤魂无数,这样的人竟然跟我跟相好过,而且,还是老娘的第一次! 他没有SM我吧? 我不禁邪恶地想。 然而也不尽然,我心中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痒痒的,就像花粉过敏的感觉。 突然在想,如果我没有忘记那晚的细节该多好!像他这么一个变态而冷酷的人,在说温言软语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呢,我突然有种致命的好奇! 不过,好奇只是好奇而已,我才不会爱上这个变态呢,这样的蛇蝎美男就算长得再美也不过是为社会增添垃圾! 何况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未必就是他。 这样的蛇蝎美男就算长得再美也不过是为社会增添垃圾! 说不定老娘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此生再也没有见面机会了。 那我还紧张个P? 想完,我就转过身去,对云吉道:“云吉,你该回家了,出来这么久小心我爹会怪你的,我也不想连累你挨骂。” 云吉叹了口气,脸上终于浮现释怀的表情:“大小姐,我现在明白,云吉的确不是你想要的人。刚才大小姐愿意以性命来保护我,我已经十分感谢。” 我笑了笑:“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云吉点点头,伸出手。 我知道他终于想通了。 心里不禁也有些欢喜,看来误打误撞,这个蛇蝎美男的致命一击果然点醒了云吉,真是件大好事! “大小姐,有件事我决定还是告诉你。” 云吉似乎下定决定,缓缓开口。 怎么,还有内幕? 我开口便问:“什么事?” “大小姐,节度使大人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 “啊?”我微微一惊,竟然还有意外,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没靠上这么一个没良心的老爹,就知道要卖女儿不知道给什么人。 幸好我现在跑出来了,他怎么也找不到我。 于是我没表情地道:“我知道了。” 云吉有些疑惑:“大小姐,你不问是要把你嫁给什么人吗?” 我大大的挥了挥手,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饮了口茶:“哎,我现在都已经跑出来了,还管他把我嫁给谁,不管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嫁!” 云吉苦笑道:“那也是,只是大小姐,之前商议的迎娶之日就快到了,如果真的不想嫁的话,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的躲起来,不要让老爷发现你的行迹。之前我之所以不敢让你跟二小姐见面,也是怕二小姐心直口快说了出来。” 我冷笑:“周媚?心直口快?哈哈哈,她如果知道我在哪里,肯定第一个去向我爹告密,这可不是心直口快,这叫打小报告!” 云吉脸色微微尴尬:“那么我走了,大小姐你要好好保重。” 这句话说得很温柔,我看着他俊朗的侧面,是呀,他的确是个不错的男孩子,温柔、懂事,虽然现在只是个侍卫,可是看起来必将出人头地。 可惜他不够强大,我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人,能够和我一起一个眼神便能够明白彼此的内心,携手去向着世界的巅峰,不,我说的巅峰不是说权力跟财富,而是一种心灵相通、仗剑天下、无处可遇敌手的痛快! 而云吉不是这样的人,我还是不要耽误他为好。 “大小姐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我来过,我也不会说你躲在这里,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回头看了看我,黑白分明的眼神中有些不舍。 我笑了笑:“有缘自会相逢。” 送完云吉,我一个人走回房间呆呆的发了一会儿愣,也不知道在愣什么,大概是今天遭逢的稀奇古怪的变故太多,把我自己给打蒙了。 等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夜风静静地刮了过来,很舒服。 吃完张妈送上来可口的小菜,无视她八卦的眼神,我静静的看着水缸中自由自在游泳的章鱼哥保罗,轻叹一声。 可是张妈八卦的火焰和我一样难以压抑,她端着碗半天不走,站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跟我搭话。 从城东的白菜今天多少钱一斤,到城西的杨小姐嫁了个什么样的相公无一不谈。 我终于忍不住了,回头看着她:“张妈,你想八卦什么,就问吧。” 张妈讪笑了笑,眼中尽是八卦:“嘻嘻,小姐,其实我也没什么,小姐的事我们做下人的本来不应该管,可是之前来找小姐的那位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呀!” 我笑了笑,阳光灿烂:“是呀,他是一表人才,我妹妹很喜欢他呢!” 第20章 看了脸,嫁给我!9 张妈见了云吉都如此激动,是还没有看见那个变态蛇蝎美男,不然估计连自己的舌头都吃掉了。 张妈赶紧八卦道:“可是这位相公好像挺喜欢小姐呢。” 我一转头,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叉腰狂笑道:“是呀,像我这样才貌双全的美少女,跟人民币一样,人人都喜欢!!!” 张妈被我自恋的话吓到了,赶紧端着碗回去厨房。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看看窗外,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又叹了一口气,叹完突然发觉自己有点不对,NND,我又不是穷摇奶奶的女主,我叹毛气啊? 可是心头似乎有丝浓得化不开的乌云,让我潜意识有非常不安的预感。 是的,就关于那个冷酷变态美男。 那个人刚出现的时候,我因为心头怒火太旺,没有注意到他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冰冷而略带些嘲弄的眼神,那细长的发丝,那似乎银器敲打在乌木上的话语声,我都似曾相识。 对,就是在我从梦里花的WC里面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却发现陷入一篇奇怪的漆黑的时候。 我只管埋头走路没留神,撞在了某人的身上,而且最倒霉的是在那一瞬间我头上唯一的那盏昏暗的灯被一阵阴风吹熄灭了,四处一片黑暗…… 朦朦胧胧中,那好像是一个身材很高的男子,我刚才低着头,才到他胸前。 他头发挺长,飘飘荡荡,面具下一双眸子璀璨如星。 “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 他没说话。 “你没受伤吧,要是有问题咱们赶紧去医院医药费我付,别明天上门找我啊饼时不候。” 他依旧不发一言,静静地审视意味地从上往下俯瞰着我。 那种眼光带着一种特殊的威势和压迫感。 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人身份一定不同凡响。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这样看着你,你就放掉半格血! “你看着我干嘛?难不成你想……” “你说啊,我想做甚?”突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额……没什么,我喝多了,我先走了,古德白,赛有那拉思密达!” 下一秒,忽然有一双火热的手紧紧把我拦腰抱住,接着搂在他的胸前! 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我不是直接穿越到一个被人破了瓜的青楼女身上。 原来我一从WC出来就穿了,而那个在黑暗中遇见的戴着面具的男子,他就是那个冷酷邪恶变态美男…… 可是,当时我和他陌路相逢,素不相识,他为什么就直接把我带去滚床单了? 看起来冰冰冷冷的,没想到他如此色! 为了佐证我的判断,我找李妈要了一双细长的铁筷子和一对白瓷茶杯。 当然,还有我的山寨保罗哥的食物。 经过这几天的研究,我发现保罗哥最爱吃肉松夹菠菜细末再加上一点虾米…… NND,这家伙还真能吃,这简直就是意大利式海鲜沙拉,它的伙食未免也太好了。 将两个白瓷茶杯上面各贴了一块胶布,一张写着“是”,一张写“否”。 然后把保罗的意大利沙拉倒在茶杯里,放在桌上。 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保罗已经不怎么怕我了。 闻到它最爱的食物的香气,保罗探出两只触角,被我打了回去。 我拿了铁筷子把保罗请了出来,放在桌面上,两只茶杯前面。 李妈正好“路过”,看见我拿着筷子夹章鱼,嘴里还念念有词,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类似于呕吐的声音,然后迅速消失在我视线尽头。 我没管她,摸了摸保罗滑溜溜的头,柔声道:“保罗啊埃罗,那个变态冷酷美男到底是不是和我滚床单的家伙?” 章鱼哥滴溜溜的眼睛看了看我,似乎闭目沉思了一下子,然后毅然决然,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向了”是“的茶杯,伸出触角,开始大嚼特嚼…… 我懊丧地坐在床沿上,章鱼哥都说是,看来的确是了。 信保罗,不挂科…… 想到那双冰与火交杂的眼神,我突然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他想干什么? 他想要我回去,做他的禁脔? 我才不要! 之前的莫名的那次滚床单,完全不是我的本意,就算是酒后乱性吧,也不意味着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何况他这样变态的男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我。 而且,我正恢复了一部分武功,又有了钱,找到了工作,正好是要在古代大展拳脚之际,怎么可能委屈自己放下身段,去跟一个根本不知道老底,还有暴力癖的男人? 除非我的头被门夹过。 章鱼哥吃饱喝足,用触角揉着圆圆的肚子,无辜地看着我。 它那丑陋的模样竟然也带着几分原汁原味的可爱,我揉了揉它的头,自言自语:“放心,我周原哀能处理好一切的,无论如何,我才不要被包养……做二奶什么的,最鄙视了……” 第二天很快来临。 昨晚我本来还以为会睡不好,却没想到脑袋一挨着枕头就立马呼呼了。 看来我还真是作息正常的大好青年。 照着之前和玉莲的约定,那个比烈士还坚贞不屈的车夫板着一张脸来接我了。 想到今天是工作的第一天,我朝他神清气爽地一笑:“大伯,你好!” 车夫却就好似聋子哑巴一般,一句话也不说,完全无视我。 我暗暗佩服这车夫的定力,决定既然他装聋作哑,我一定要在车上好好开一场小型的个人演唱会才好! 于是,我上车后,先演唱了穿越必备曲目: 《青花瓷》 《笑红尘》 《千里之外》 还是串烧的哦! “天青色在等雨啊而我在等你——我送你离开啊千里之外——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嘿嘿,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我手拿着防身的短剑,当做麦克风,唱得那个嗨。 要知道我在现代的时候,可是著名的麦霸,就连大变态骚包嘟嘟,也没办法和我抢,我们还喜欢一起唱SHE的歌,好了,我知道我们装嫩了。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世界就没童话……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波斯猫,眯着他的双眼……” 我唱了一轮下来嗓子也哑了,握着短剑麦克风的手心汗淋淋的。 这马车虽然木质上佳,密闭性也十分好,可是本姑娘的声音穿透力虽然暂时还比不上周媚,可是也是很惊人了,特别是唱歌的时候,我耳力惊人,都能听见大路上传来的掺杂着惊愕、恐惧,震撼……的吸气声。 偷眼觑一下那车夫大伯,嘿,那老人家还真是眼风都不带扫一下我的。 我终于好似斗败的公鸡,败下阵来。 唉,唯一一个听众都不理我。 没存在感,失败啊。 车很快开到那个名字听上去十分装B的寥汀花榭门口,好一所花木掩映的大宅子,藤萝爬满了紫藤萝。 咦,豪宅也,在现代估计三万一平都买不到。 大伯勒紧马,回头示意本人可以走了。 悻悻地跳下车来,我最后回头看了看驾车的大伯,总是不甘心。 十分挫败地问:“大伯,你能和我说句话吗?我自从到这儿来就没见到你这嘛酷的人,要知道连妖孽冷酷无比的帅哥都被我的气场克住,你为毛就是不理我呀不理我,你给我个原因,好不?” 大伯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咦? 我立即想到——难道大伯听不见? 我指了指大伯的耳朵。 大伯点点头,然后开口,以十分干瘪呕哑的,似乎因为太久没有说话所以都忘了怎样说话的声音缓慢道:“小人……听不见……” 我雷击一般呆住。 听不见? 那是因为…… 大伯连比带画:“以前……做了错事……耳朵……被……废了……” 我从这句话中听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虽然外面是如水哗哗泼下的日光,我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玉莲,和她的主人,定然是故意的。 知道我定然会打探一切可以打探的消息,就给我派了个聋子赶车人。 毒啊。真是太精明了,枉我还自以为精明。 而且,这个聋子还是被废的。 只能读懂唇语。 他做错了什么事? 竟然需要废掉耳朵,这个主人够心狠手辣! 我故意假装不懂,比划道:“大伯,你做错了什么?” 大伯摇着手,示意不想说。 我鼓励他:“说吧,我不会告诉你们主人的。” 大伯眼中原本都是疏离和恐惧,却毕竟不敌我这专业的,诱人招供的眼神。 想当年姐对付了多少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今天又怎么会怕一个老家丁。 大伯蹙起眉,干枯的嘴唇颤抖着,眼中闪出极其恐惧的光:“主人,主人,主人会……” “不会的,有我呢。”我的表情极其温柔,这么一个老家丁,必然十分没有安全感,逆来顺受,我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抚慰的力量,虽然老伯听不见,但毕竟是有感应的。 继而老伯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似乎沉浸在遥远的回忆里,缓缓道:“因,因为小的,小的少,少杀了一个人……” 我心头惊惧更甚。 这是甚么地方,因为属下少杀了一个人,就要废掉他的耳朵。 似乎爬虫蜿蜒过我的皮肤,我感觉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恶心。 细想起来,之前面试的那所宅子也很古怪,但是我当时很欣赏那种故布疑阵,不按排理出牌的作风,因此也没有觉得什么。 现在想起来,在几个活生生的男人面前演示春宫图,这种邪异的作风,就算是为了少杀一个人废了属下的耳朵,又有什么稀奇。 我心中暗暗警惕,以后我要替这伙人做事,可得小心些。 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不会辞职的,凭什么我要辞职?我需要这笔钱,我还得给他们做事。 但是,从现在起我就要随时准备脱身了。 当然是在拿到钱的前提下。 一边想着,我安慰老伯:“老伯,你不要怕,你还有家人吗?” 老伯摇了摇头。 我又是泛起一阵同情心,不过细想一下,我也没资格同情他,我也没有家人,人在江湖混,响当当光棍…… 我安慰地看着老伯:“老伯,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以后你就当我是这里的朋友好了,你的耳聋虽然有年头了,可是我们想办法治治,也未必不能好转。” 老伯眼中涌现出狂喜的光芒。 我拍了拍他肩膀:“记得一会儿来接我,还有,我叫周原哀,你叫我小周就可以了。” 老伯使劲点头,拍了拍我肩膀,显然已经将我当做自家人。 收服人心,这个我还是擅长的。 我大步走进“寥汀花榭”。 第21章 看了脸,嫁给我!10 自然,里面又是一派气象万千,装潢华美不失低调,这些都不用我啰嗦。 玉莲迎出来,看见我来了,很高兴:“周姑娘果然履约来了?” “什么话,我周原哀难道是那等收了银子不履约之人?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很不高兴滴回了一句,心中却暗自警醒——这伙人对自己多年的手下尚且如此无情,哪里还会对我讲什么情面,说不定要是我不来,就找上我的老巢,一巴掌把我和我的章鱼哥打得稀烂。 但是,就因为我现在格外明白了他们的强大和冷酷,我才要格外显示出自己的尊严来。 要他们明白我也是不可小瞧的。 玉莲赶紧拉住我的手,我不禁一凛,这么一个貌似端庄和蔼的中年妇人,手心竟然如此凉,我还以为她在三九天里冻了三个时辰,可是现在明明是夏天,风和日丽,她到底什么体质? 不,肯定是练了什么奇异的武功。 我假装很亲切地看了看玉莲:“玉莲姐,你的皮肤真好,一点皱纹也无,怎么保养的,给妹子说说看。” 女人都喜欢被称赞美。 连这个不知道究竟什么来历的玉莲也不例外。 她的笑容这会儿显得真诚了许多:“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姐姐平日里比较多活动,自然舒筋活络了,周家妹子你才是一朵花儿也似的人物呢。” “哎呀,要是以后能有姐姐这样气质,我才高兴。” 我趁着对她大拍马屁的功夫,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脸。 她的皮肤的确不错,滑嫩无皱纹,可是泛着一种冷冷的白,好像玉。 在昏暗的光线中就显得青白,有些冷酷。 而且她的眉心和人中,都隐隐透着一股青光。 这下子我更明白了,这个女人修炼的武功绝对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 搞不好是有毒的。 我微微蹙了蹙眉,这样和她牵着手,我没事吧。 NND,看来回家去要继续研究解毒之术,昨晚研究到了紫花地丁可解热毒,却不知道冰毒怎么解。 说着,玉莲便带我到一间内室,气氛华丽而奢靡,不禁令我想起了六百八十元的“情侣包房”。 她清脆地一击掌:“出来。” 霎时,令我目瞪口呆地,从那红漆雕花、紫檀对联的门内,鱼贯而出了一队男女。 乍一看竟有二三十人。 均是女子着绯红色镶金边薄纱打扮,隐隐绰绰好不SEXY,男子袒露出精壮胸膛,一身精短黑色,每一对都看起来容貌跟身材都上佳,与面试那天我们看见表演活春宫的毫无区别。 这是干嘛? 我仔细的数了数,总共有十二对男女。 个个年龄、身高都仿佛,竟然仿佛是给国旗班挑战士呀。 我瞪了瞪眼睛,有些不适地扬眉问玉莲:“玉莲姐,请这么多人来干嘛,难道你们要搞群P?” 玉莲明显不明白群P是什么意思,却又不好意思问我,解释道:“不是,周家妹子,我们主人交代了,因为对你的画技十分重视,因此将我们培养出来的男女死士都请出来,让你看一看你比较喜欢画哪一对,就让他们来给你表演。” “哦”,我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有些诧异,看来他们这位杀人不眨眼的主人对我倒还是挺重视的,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我倒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是那主人想要在我面前展示一下他的力量,以便让我不要乱动。 算了,不管他那么多,重视也好,恐吓也罢,干得好了说不定过了两个月就给我加一级工资,那可是再美不过的事情。 天大地大,银子最大。 玉莲让那两队男女笔直站好,在我面前就像是新丝路模特大赛的选举一样,我立马一摇身变成了评委,翘着二郎腿,喝着香茶斜倚在椅子上,真是其爽无比。 可是我看来看去,这十二个男人跟十二个女人都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说呢,就像是在现代娱乐圈的女星个个都往大眼睛、锥子脸、高鼻梁整容一般,这些女人虽然单个挑出来看个个都是大美人,也都有着雪白透着红晕的皮肤、高挺的鼻梁。 当然,最重要的是高耸的胸,纤细的腰,跟浑圆的臀部。 每一个单看都让人大流口水,可是十二个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的女人站在你的面前,你就有一种仿佛看见了克隆人的感觉。 而且,她们个个连表情都是一样的,巧笑倩兮,带着七分挑逗、三分羞涩。 看一个是享受,可是看十二个,那就让人从心里隐隐泛起一股毛骨悚然的不寒而栗。 假人。 而那十二个男人呢,也个个都堪称帅哥,虽然长相都不算是特别英俊,可是相当有男人味,那袒露的胸膛,手臂的肌肉,几乎就是在写着“我的能力很强,请相信我吧!” 我有点觉得我看见了加油好鸭子现场…… 我叹了口气,对玉莲摊摊手说:“玉莲姐,还是你来选吧,我觉得他们长得都一个样,没什么区别。” 玉莲一扬眉,自信地笑笑:“自然,这都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从五岁就开始培养的男女死士,个个都是依照最好的标准来选的苗子,最严格的程序训练过,所以一切都是完美!” 她眼中泛出一种带点疯狂的光芒,含情默默地注视着这些男女,就好像是一个雕塑师,在看自己精心的制成品。 无比地自豪与得意。 我忍不住心中又有一股厌恶欲吐之感。 这伙人也太奇怪了,只是为了给皇帝画春宫图,就要从五岁的童男童女中选出这么十二对人来! 该说他们什么好呢? 内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们一定有大阴谋,看来我已经越来越深地接触到了这阴谋的边缘了…… 有些不寒而栗,我能全身而退么? 玉莲看了看,就招手道:“红罗,阿辉,你们出来吧!” “是!”简短的男女回应声响起在厅堂里。 随即从十二对男女中走出了一对,反正我看起来每个人都差不多,这大概就是玉莲说的红罗和阿辉了。 一男一女走到我面前,对我行礼道:“周小姐好!” 我赶紧说:“你们好,你们好!” 对着这俩个马上就要在我眼前展开春宫表演的男女,我虽然没有不好意思,但还是感觉有些天雷滚滚,仿佛我一下子就变成了X片导演。 玉莲看着他们,得意地笑着对我介绍道:“红罗和阿辉呢,是这十二对人当中的佼佼者,无论他们的动作精准度还是控制能力都是一等一等的,一会儿周家妹子你就知道了。” “哦。”我说。 心想,哎,真可惜,调教的这么好,要是在现代,那还不杀出中华、走向日本,把那谁谁谁、谁谁谁杀个片甲不留,扬我国威呀。 玉莲一招手,那十一对男女立刻像潮水一般无声无息地退下了,连衣服的悉索声都没有响起过。 玉莲也随即道:“周家妹子,你在这儿慢慢画,我马上叫人去拿笔墨纸砚来,今天是第一天,我们家主人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就是熟悉一下跟她们的配合,你也不用太过紧张。” 我挥了挥手道:“我周原哀最大的好处就是从来都不紧张。玉莲姐,你忙你的去吧。” 玉莲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那就好。”随即款摆着身躯缓缓地出去了,在她出去之前,我敏感的发现,她眉心和人中的那股冰绿色越来越浓,好像皮肤下面有什么即将挣脱似地。 心中不禁有个大胆的设想,难道她原本在这个宅子的某个角落练什么秘密内功?这内功必须连续着练,如果错过了就会对自己产生极大的反作用? 因此她才那么急着的去练她的功? 不过,她练她的,我画我的。我惬意地找了张太师椅坐下,自有下人过来给我端茶,送上点心,又体贴地拉好窗帘,点上一盏跟上回看见一样的妩媚诱惑又香艳的枝形红蜡烛,接着上回那个下人旺福捧来了纸墨笔研,我还认得他,对他笑笑。 旺福明显对我也有印象,也对我笑了笑,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不自然,似乎已经八百年没笑过,不过这也难怪,在这种地方,哪还有人笑得起来? “周姑娘,慢慢画。” 我点头:“麻烦你了。” 适当的礼节必不可少,说不定哪一天我还能用到这老家丁呢。 面前的一男一女立正纹丝不动的站在我面前,要是不知道他们等会儿要给我表演春宫,我还真以为他们是两个专柜里的假人MODEL呢。 待我喝完了茶,尝完了点心,漱完了口,擦完了嘴,终于要开工了。 唉—— 我唤旺福给我铺好了纸、磨好了墨,然后道“额,你们可以开始了。” 话音一落,那一对男女,立即、迅速、顷刻在我面前肢体交缠起来。 我再次叹服于玉莲跟他主人驯服死士的功力,这两人刚才在这儿站了那么久,也没有腰酸背痛腿抽筋,居然立刻这么快进入状态,据说拍X片之前演员们都要互相聊天培养一下感情,他们的素质可要高多了。 室内现在只剩下我跟他们两个人,虽然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窥视着我的机关,想必是肯定有的,但这室内的确是一片寂静。 在这空寂的黑暗中,那一男一女的呼吸声简直可以撩动人最隐秘的神经,他们实在太专业了,非常清楚什么样的声音跟动作能够勾起人们最原始的冲动。 我赞许的点了点头,在训练傀儡这一点上,现代的警察局太落后了。 男人的唇在女人的颈根逡巡,用恰当的力度在白皙的肌肤上添闻出一个个如樱花瓣一样的印记。 随着他的动作,女人喉中发出软柔的娇喘,仿佛轻轻小小的羽毛一般撩拨最柔嫩的肌肤。 刷的一声,男人顷刻扯下女人身上的红罗,那高耸圆挺的胸立刻跃入我眼帘,虽然我已看过了一遍,却还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哇塞,这简直可以去做丰胸产品的广告了。而男人弓起的背、手臂、跟腰,都显现出一个野兽捕食的最完美的状态。 在这一时刻,我不禁产生一个不该有的念头,不知道昨天那个蛇蝎美男他在忘情之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个念头只是昙花一现随即被我扑灭,不管怎样我现在是在工作,只要在工作我就不能这样想七想八的,继续,我继续干活,才是正经。 就在我刚才一霎那的走神间,他们已经将战场转移到了那宽大的铺着红色帏帐的床上,洁白的肢体交缠,起伏都好像经过精密的计算一般,在眼前交织仿佛成一幅最隐秘的图案,最卓越的花。 第22章 看了脸,嫁给我!11 可是,我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正在画纸上挥洒的笔,忽然停住了。 我失落地叹了口气,的确是少了些什么。 在最初看见玉莲跟他主人训练的这伙男女死士的春宫表演时,我是觉得非常完美,就像造物主精心地对男女的雕刻,非常美,而又妖艳,真让我大开眼界。 可是今天第二次看,由于没有了那种惊心动魄的震撼,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我没法落笔,他们做一个动作的时候,我几乎就能料到他们下一个动作是什么,甚至男人的呼吸跟女人的娇喘我都能毫无悬念的推断出来。 是的,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他们表演的太完美而精确了,缺少了有血有肉的感觉,我觉得眼前仿若是两个被精密控制的最完美的充气娃娃的表演。 他们好像只是为了表演而已,而没有那种男女之间征服和被征服、蹂躏与践踏却开出花来的场景。 我再次叹了口气,放下了笔——没趣。 此时,玉莲的声音鬼魅般的传了过来:“周家妹子,怎么了?” 我心一沉。 看来我的预感是对的,这个房子里绝对有偷窥和窃听装置,而且我很敏感的发现玉莲的声音绝不像刚才跟我见面时的中气十足,现在她的声音带着些疲惫,好像在做什么非常需要体力的事情。 当然我不会邪恶的以为她也是在相好,我想我之前的预感是正确的,她的确是在练什么独门的内功。 虽然证实了我的猜测,但是我更加不爽了,这种被监视的感觉真是让人全身发毛。 我冷冷的转过头对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说:“玉莲姐,你要看我也不是不行,但是最好事先也要跟我说一声,你可知道这样冷不丁的在背后发话可是会把我吓成神经病的!” 玉莲的声音有些尴尬,咳了一声嗽道:“周家妹子,我其实也不是一直在看你呢,就看你画得怎么样了。” 她的口气带着些讨好。 我挑眉一笑:“哦?是吗,那么多谢姐姐关心了。” 玉莲的口气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呀,周家妹子,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淡淡的一笑,啪的一声将笔放在桌上:“玉莲姐,我今天可能没法画了!” 玉莲明显一慌,问道:“怎么了?” 我叹了一口气:“对着他们两个我画不出来。” “可是,红罗和阿辉是我们最好的死士呀,你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妥吗?我会立即让他们改正的!”玉莲明显生怕我干不出活来,连累了她。 我冷冷的再看了那对还在蠕动的男女一眼,心中暗自叹服,虽然我已经说了不画,可是在主人还没有下令停止之前,他们依旧在热情似火的挥汗如雨,完全不敢懈怠。 这样的人生…… 死也不要过这样的人生。 我淡淡的一笑,对着玉莲说:“玉莲姐,不是他们有什么不对,实在是因为他们太对了,因此我反而丧失了画的兴趣。” 玉莲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屑我的说法,但是明显又不敢和我正面的对抗,只得问道:“那,周家妹子,你说到底怎么办呢?” 我叹了一口气:“我希望看到活生生的春宫,而不是这样矫揉造作的表演,的确这表演很美,可以满足一时的感官需求,可是需要画在画上的东西,应该是人至情至性的本性流露。玉莲姐,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也希望你们的主人能够明白,并不是把人训练成机器一样的物体就是最好的,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是有心的,把人变成一种机械其实是一种倒退。” 我猜,那个主人一定也在偷听。 我这些话,是特意说给他听的。 玉莲的口气有些慌张:“那我问问我们主人吧。” “——不用问了。” 此时一个男声在空荡荡的厅房里响起,来的太猝不及防,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竟会主动和我对话。 有些激动,有些兴奋。 这个声音令人印象十分深刻,带着一种决绝而残酷的力量。 玉莲的声音惊慌地响起“主人?你.……” 被玉莲称为主人的男人似乎瞟了我一眼,我能够感觉到那种注视,深沉,令人无法捉摸,声音懒洋洋的:“周姑娘,敝处花了银子来请你作画,可不是要听你诸多借口的。” 我淡定的叉腰一笑,作出泼妇表情:“你们如果只想看到这种假模假样的画,我可以继续画下去,反正我拿一分钱就做一分钱的事,我只是提醒你们一句,假如你们是要进贡给你们皇帝,而他又的确像你们说的那样不行的话,我觉得这样的画,是不够的。” 那男子的声音饶有兴趣地高了些:“周姑娘,你觉得有什么不够?” 我冷哼了一声“这位仁兄,你该知道人性中最吸引人的是什么东西。” 那位主人冷笑:“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听出他话中的鄙夷,我的气势却一点也没有输,昂首挺胸的看着前方:“人性中最吸引人的东西不在于它有多美,而在于它有多真实或者多丑陋,这才是人,人不是神,太完美是很让人讨厌的。” 那男子的声音轻轻的吸了一口冷气。 我敏感的发觉,似乎我这句话直直击中了他内心的最深处,他沉默了半响。 玉莲也不敢做声,呼吸声都很小。 他最后道:“周姑娘,你的很多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我大大喇喇地道:“如果我和别人一样你们就不会花这么多钱来请我了,当然这点钱对你们来说也许不算什么。” 那男子冷笑了几声“金银财宝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数目而已,我要的是最好的东西、最与众不同的东西!” 那男子冷笑了几声:“的确,银子、金银财宝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数目而已,我要的是最好的东西、最与众不同的东西!” 我配合着一笑:“那么,你就请给我看最真实的东西。” 男子突然话语中露出肃杀之意,冷道:“你以为你是谁?竟然在这里这样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最恨别人要挟我!” 我哼一声:“要有所得到就有所付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若是要我敷衍了事,倒也不难,只是出来的活儿要是不满意,也不能怪我。” 男子半晌没有说话,最后道:“你想怎么样?” 我丝毫也不犹豫:“你们如果想要我画出最好的、最逼真的春宫,请带我去看真实的场景。”,男子忽然大笑,笑声激越飞扬:“你想要看怎么样真实的场景?” 我突然被他这句话激得脸微微一红,继而飞快的回答道:“那当然是原汁原味的,对方不知道我在这里作画的最真实、最先露出人性和本能的。” 那男子笑了,饶有兴味地模样:“周小姐还当真是女中豪杰啊,这样吧,敝处正好在这邺城有一家青楼,周小姐不妨去观摩观摩看,周小姐如果有喜欢的表演不妨就在密室里作画。” 青楼?我一听不由一愣。 下意识的反问:“不是那个红袖阁吧?” 男子的声音一冷:“红袖阁那等地方怎可与我的牡丹坊相比,何况那阁子早在前几天被一把火烧掉了,周姑娘如此聪明伶俐,耳目又广怎会不知道?” 红袖阁被火烧了? 我闻言又一愣,我还想着等我发财致富揣着重金去收购红袖阁,去看看那芙蓉姐姐马桶一般的脸色,现在我的计划都泡汤了。 对了,前两天似乎是听见八卦婆李妈和张妈说起过,可是我忙着做我的事情,也没有心情多理她们。 男子似乎很疲惫也没有力气再跟我多说话,或者他懒得再跟我多说话。 就对玉莲道:“玉莲,带周姑娘去牡丹坊。” 玉莲立即应了一声“是!” 男子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希望周姑娘到了那里,不要再有任何借口了。” 我答:“我说话算话。” 那男子又笑了笑,笑声中夹杂着一丝凛冽,几分探究:“周姑娘,去了青楼看到的东西的确要真实的多,可是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可不要被吓坏了,要不然我也会心疼的——如你这样美貌如花,又冰雪聪明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人?” 他说的最后这半句话硬是把我硬生生的三伏天逼出了一身冷汗,那话中绝对不是他语气中表现的宠爱之意,而是带着逼人的可怖。 我登时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转身,大步走出房间:“不劳您老人家费心关怀了。” 我擦,一个个都不正常。 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我还不如以为砒霜强身健体养颜。 我不知道,我刚走出这间房,一张巨大的,层层帷幕包裹的床榻边,那帷幕似乎莲花瓣一样一瓣瓣打开。 流光溢彩的被褥上坐起一名半裸着身子的男子,他的模样极俊美,俊美到邪异的地步,却只有半张脸。 另外半张脸,戴着一张鬼面,而且鬼面之下竟然延伸出一道伤痕,生生划破半边脸,因而极其狰狞。 他整个人笼罩着一种奇怪的气场,仔细听起来,他的心跳似乎也比一般人缓慢些。 玉莲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过来,拜倒道:“主人。” 那人冷道:“你这次带来的女人,真是好材料。” 玉莲咬着嘴唇,不敢多话。 那人突然问道:“你觉得她去做‘媚者’,有几分把握?” 玉莲赶紧道:“这位周姑娘禀性聪明,可是实在太聪明了,而且说话不留情面,又无温柔之趣味,想要得到那个人的喜欢,估计不容易。” 那人沉默,伸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原本漆黑一片的屋里于是突然有了微弱的光亮,成串的绿色萤火缓缓飞来,最后聚集在他掌心,拢成一团青光。 玉莲一怔:“主人,怎么轻易驱动萤火蛊?” 那人冷哼一声:“你管得太多了。” 玉莲赶紧住口。 那人又道:“你是女人,你不懂得男人的心,男人最喜欢的,就是难以征服的女人,想象她承欢身下的快意,那真是比什么都要爽快。” 玉莲只得道:“可是这位姑娘很精明,不一定会答应帮我们做事。” 那人沉默半晌:“傀儡蛊炼得怎样了?” 玉莲咬了咬唇:“小七还在努力中。” “努力!努力!”那俊美无比的面孔上浮现一种可怕的表情,他伸出一只玉一般的足,狠狠地踢翻了床边的龙蜒香炉,“你能不能换一句话说?七年了,已经死了三个咒术师,却还是在努力!你是不是让我把他也杀了?” 玉莲憋住眼角一点点微红,换上一副温顺毫无反抗之力的表情:“主人,小七前日告诉我,似乎已经有了进展。” “我希望你不要骗我,虽然小七是你亲弟弟,可要是他在一年内还是没能研制出如何用傀儡蛊操纵修罗之翼的方法,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那男子微微笑了笑,却毫无暖意。 玉莲低头,看不清表情,拜伏道:“是。” 第23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1 “春宫图……总是这老一套,我已经不想再小打小闹了。”男子眉目狠狠地蹙起,语气肃杀,“烈君绝不是一般好色男子,就是再过一百年也未必中的了毒,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名绝对为我做事的媚者!” 玉莲肩头抖动:“是……属下明白……属下会催促小七……此外,还请主人多给小七一些时间,不要让他再去太守那里了……” “哼,既然是我的人,什么事情都要做,研究要做,色诱也要做。”男子与其带着全然没有感情的冷冽,全然好像世上任何其他人不过是猪狗不如一般。 然而,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眉一松:“好吧,我会制造一个假象,太守府里的云儿已经死了,小七还是小七,专心给我做傀儡蛊。” 玉莲面上出现狂喜的神色:“多谢主人!” “不用感谢我,做好你的本分。”男子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眼中寒冰也似的光芒一闪,“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寒冰蛊解药领取之日了,你要记清楚。” 玉莲知道,寒冰蛊乃是主人用来控制所有属下的蛊术,天下除了主人无人可解。 一年一度领取解药,否则全身四肢百骸寸寸断裂而死。 主人此次拿寒冰蛊来要挟,说明已对自己很不满意。 她大汗淋漓,汗水顺着发丝滴落下来:“是。” 之后,玉莲出现在门口,她的脸色很苍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看着我,她明显有所不满却也不敢表现,只得道“周家妹子,跟我来吧。” 我哦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台上的一男一女还在那里表演。 玉莲烦躁地拍了拍手“你们可以结束了!” 那位红罗和那阿辉立即站了起来。 红罗面无表情地掖了掖衣襟,遮住她雪白的前胸,男子翻身披好长袍,对玉莲微微地行了一礼,二人悄没声息的退了下去。 二人悄没声息的退了下去。 这种诡异的景象,第一次看让我叹服,第二次看见确是觉得很恐怖。 我跟着玉莲穿过重重的昏暗内室,惊叹外面是光天化日的晴朗天空,这室内却那么暗,玉莲只是擎着一盏小小的灯,只照的到方圆一米内的黑暗。 但很奇怪的是,我听见许多不明所以的声音,有些好似人的梦呓声,有些却好似机械的运转声,我甚至觉得听见了马达开动的声音,我揉揉太阳穴,心想难道我也被那神秘人吓住,幻听了? 玉莲很沉默,虽然我不晓得在室内发生了些什么,她的主人又和她说了些什么,可我很明白此时的她已经处在一种惊弓之鸟似的状态中,连背心的衣裳都被汗湿透。 她那主人,果然狠毒。 若有机会,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模样。 忽然她点亮了一盏灯,火苗一闪,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书房内。 四周都堆放着酸枝木的支架,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 书架上摆放着钧窑白瓷瓶,青铜鼎内插放着不少的画卷,我一愣,这里和我要去的青楼差十万八千里吧。 玉莲似乎了解我的心思,对我微微的一笑,虽然笑了,却显得脸色更为憔悴。 接着用手揭开了正墙上一副貌似名家所作的麻姑献寿图,我顿时心明眼亮,这里一定有暗道。 果然,图一掀开,后面是一扇简洁木门。 木门大概离地面三尺高,玉莲毫不费劲地轻轻跃了上去,伸手要来拉我。 我索性装出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就顺着她的手伸了过去。 这一刹那觉得她的手心更冷了,全是冷汗。 暗道中是漆黑的,玉莲对我解释道:“刚才主人说要带你去的牡丹坊是他名下的产业,因为经常要去看看,所以特意设置了暗道,不需要走多久很快就到了。 我说:“哦。” 玉莲继续道:“请周家妹子忍耐一些,我家主人性多疑,方才已经责骂我了,所以请妹子帮帮姐姐吧。” 我想想也不必同玉莲为难,赶紧回答道:“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太麻烦了。” 不要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 “没有,没有。”玉莲对我很客气,“我家主人很欣赏周家妹子,请无论如何要办好这件事情,算我拜托你了。” 听到这里,我甚至觉得我好像要做一件救国救民的伟大之事,可实际上只是让我画个春宫图,不禁有些好笑。 很快暗道走到了头,我还以为一推开门就是一座青楼,却发现眼前又延伸出了三条不同方向的暗道。 玉莲选了中间那条再往前走去。 走了约莫一刻钟左右,又再转右。 总之纵横交错,如果是一般记忆的人早就搞不清现在被带领到哪个方向。 玉莲也估计也是以为我会忘记,因此也没有像古装剧中看到的那样,在我的眼前蒙上黑布。 但她可不知道,这方位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留待以后备用。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扇铜质的大门。 玉莲敲了敲门,在门外道了一声:“一枝红艳露凝香。” 随即门缓缓地打开了。门外是一件堂皇的厅堂,几个侍女模样的女子对她躬身道:“见过玉莲夫人!” 玉莲脸上立时显出初见她时的威严端肃,指着我说:“把这位姑娘带到‘凝香室’。” “是。” 很快,我就被带到了一间密闭的内室,这间内室中的精巧机括令我这二十一世纪来的人都忍不住叹服。 也不知道是运用了什么技术或者是特殊的石料,从这件内室中竟然能够清清楚楚的看的清楚每个房间的景象,虽然有远有近,却一览无余。 我大脑登时陷入一片混沌,虽然我并不是理工科出身,可是为了破案也研究过物理学和数种精密机械,怎么看,这都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代不可能有望远镜,不可能有电子眼,不可能有…… 可是,那是怎么做到的? 心中着实有些疑惑,虽然传说中公输班的能工巧手可作出巧夺天工的机械,甚至能在天上翱翔,可传说毕竟是传说,古代真有如此先进的设备吗? 若是这个神秘主人竟然真的如此厉害,那又何必处处劳烦我? 我摇了摇头,心内疑团越来越大。 此时出现在我眼前的情景实在是令人血脉喷张。 二三十间房间,每间房间内都在上演火辣春宫,而且的确就像那位神秘的主人所说,我看见了从未看见的情景。虽然不至于喷鼻血,也是有些口干舌燥。 我选取了其中比较欣赏的那间房间,信手画了出来。 因为心内有疑问,所以也没怎么用心思。 半个时辰后我将画交给了玉莲,她看上去很满意,对我道“那就请周家妹子先回家,过五天后我再派老马过来接姑娘。” 随即便带着画卷消失在暗道中,鬼魅一般。 于是我又放了五天假,乐得自在。 这五天内我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很想去那所“寥汀花榭”,很想查明一下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我也知道那很危险。 我用了两个白瓷杯写了“去”和“不去”放在章鱼保罗哥面前,它总是选择“不去”,于是我终于压抑了内心的冲动,安安心心的过着我的日子。 但很快,我发现我被跟踪了。 我不主动,自有人主动。 那一日我像平时一样出门散步顺便逛街给章鱼哥保罗买食物,可是才穿过我家后院门口那条简陋敝遮的小巷子,就觉得身后有数股不明来源的视线。 我的第六感很强,立刻明白这种视线不是来自于小巷中哪家的多嘴三姑六婆,而是来自于敌意更加强烈的对象。 我立刻一跃上墙头,展开速度疾奔。 这几天的休息,我已经几乎恢复了以前的速度,而且脚步轻捷,像猫。 在经过一个转弯时,眼角余光偷偷一瞥,果然发现身后小路以及对面小巷边的低矮瓦房屋顶上掠过两个灰色的人影。 是谁?谁会派人来跟踪我? 我脑中顿时转过好几个念头,难道是我爹发现我了?派人来跟踪我要把我绑回家去结那门不知道和什么人的亲事? 或者,是那天那个蛇蝎冰山美男还不放过我,非要置我于死地? 又或者,是那个神秘的玉莲的主人? 我脑中同时BIUBIUBIU出现三个选项,同时自嘲道:周娇娇呀周娇娇,你一场穿越还真不得了,惹出了这么多对手,果然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人一牛B了想低调都不行。 之前是敌明我暗,现在可是敌暗我明,早知道我那天就应该搬家,搞个狡兔三窟! 我一边想着,一边丝毫不敢放慢自己的步伐,往前疾奔。 那两个跟踪人显然没有想象到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顿时有些失了先机。 价直向我追来,但又不敢动静太大。 他们的额头上渗出汗珠,我立刻知道他们并非是身法特别厉害的好手,真正身法厉害的人,是会屏住内息,决不让一滴汗出现在自己皮肤上,那样才能够提气飞奔。 要知道在这几天内我每天晚上花六个时辰闭关练功,回想前世我那一套近身擒拿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击致命,这几天下来也算小有所成。 我可以肯定,如今要是再面对那个蛇蝎美男,我断然不会像那天一样白白去送死。 虽然不见得能够打过他,但也可以对阵十来回合。 不过,对付这两个脓包,一点问题也没有。 看见他们被我弄得方寸大乱,我心中得意,微微一笑,提气落地,发丝翩飞,就往着小巷里最逼仄、最偏僻、最旮旯的角落奔过去。 小巷里纵横阡陌,还有不少花狗和母鸡莫名地被打扰了吃食儿的兴致,飞得一地毛。 这蛛网也似的道路弄得那跟踪人完全没了头脑,没多久就再也找不到我的踪影,无措地互相对视一眼,准备分头追。 我埋伏在一棵歪脖子大树后面,冷冷的凝视着他们,只见他们对视了一眼,立即准备回过头去,大概是准备回去向他们的主子通风报信。 我蓄势以脚尖挑起一块石头,对准他们的太阳穴就是一击! 我现在的体力恢复的还不是那么全面,踢他们身体的其他部分恐怕造不成其他的伤害,唯有踢他们的太阳穴了。 只听“啪啪”两声,那两人立刻躺倒在地连声呼痛。 我从歪脖树后面走出来,出现在他们面前,踩住其中一个人脑门问“谁派你们来的?” 那两人抖抖索索的看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顿知不妙,当即展开身法伸长手臂大力扳开两人的嘴,谁知已经晚了。 两人喉头一动,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嘴角流出青紫色鲜血,倒了下去。 我见状心中明亮的很,如果是我那酒囊饭袋的爹,他虽然没有良心,却也不至于平白无故的损失两个手下,何况云吉也不会告密,按照他的那点能力也找不出我的下落来。 第24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2 要是蛇蝎美男呢,那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我总觉得,他还是个人格比较高尚,可以信赖之人,应该不至于干这种损兵折将只会找出我的事。而且他那么骄傲,如果想杀我应该当天就会杀了,才不会使出这种无聊老土的伎俩。 那么就只剩下玉莲那神秘主人了,我心中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现在好好的给他干活,他却来查我的底细,真是让人讨厌! 我蹲在两具尸体旁边,幸好这个地方极其偏僻,除了一对芦花母鸡跟一只不知道谁家的野狗外并无旁人。 我翻开两人的眼睛,只见瞳孔已经散大了,明显没救了。 再一看,两人的眉心也同之前玉莲一样,透出淡淡的青色,只是明显那颜色没有玉莲的那般纯净。 我再一摸,果然他们的手心也是冰凉的,虽然现在已经死了,刚死的尸体也不至于冷到那个程度。 再一看他们的手腕内侧都刺着一朵小小的莲花。 莲花?难道他们这一神秘的宅子跟莲花有甚么关系? 我淡定的一笑,展开寻宝手,从二人身上搜出暗器若干、短剑几把、还有两本模样古怪的小册子。 心中冷笑,哼,那个神秘的主人,要知道我周娇娇可是个雁过拔毛的主,他再多派几个人来吧,多派一点,保准我能够从他们身上搜刮出不少的好东东,比你付给我的五百两银多得多! 本人做的就是无本生意,只赚不赔! 一边在喉咙里哼着“没有枪没有炮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我大大咧咧地揣着东西,回到了家。 自然,第二天太守派了人过来我们这边挨家挨户的询问尸体之事,我根本没有出去应付他们,只派张妈和李妈去应付,独自在内屋翻看那两本模样奇怪的小册子。 那小册子倒是和我前世看到的武侠小说中主角掉下悬崖必然会发现的一样,上面除了些歪七扭八读上去甚是艰涩难懂的文字外,就是几张裸体的男子画像。 男子的身上布满了几大经脉,我作为特警自然也是研究过的,这几条经脉都好生奇怪,不论是中医还是一般的世家功夫,似乎都有所殊异。 我试着顺着那图周身运行了一轮真气,却感觉顺着经脉一阵钻入心底的痛,不行,这东西肯定不是这么练的,有古怪。 我继续往后翻去,不免嗤笑,果然是赤裸裸的男女交欢图。 只是在那图上标有诸多的经脉蜿蜒之象,在四肢汇聚,又在二人连接处结为一点,上面又是一朵青色莲花。 我这一看过去,突然有些明白了,原来这男女交合也是他们配合练功中间的一种,这倒有些像道家的双修之术,只是明显要比那邪恶的多。 怪不得他们养那么多模样一致的男女,随时随地就可以开始交欢、随时随地就可以停在,这就是他们平时训练的一部分,怪不得他们脸不红气不喘的。 看来这个奇怪的莲花教还真有古怪。 第二天很快五天过去,这回老马直接把我带到了牡丹坊的外围。 我还没有从正门进去过,如此看来,这家牡丹坊委实比我以前待过的红袖阁要豪华的多了,怪不得那主人提起我老东家,那么不屑。 从外面看,飞檐斗拱,一座高达七八层的八角阁,每一层上都垂下火红灯笼,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一进密室,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上一回来的时候在这密室中可是并没有感觉到坚实的目光,这一回可是扎扎实实有那样的目光打在我背上,让我十分的不舒服。 玉莲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活像背上贴了块湿湿的胶布:“周家妹子,你可以开始了。” 我哼一声,奶奶的今天态度这么不好,是因为我害的他们损失了几个人吧。 拿起已经放好的笔墨纸砚,搜寻着每一件房间里的男女火辣图像,但是我的心神却没有牵念在这件事情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找出在这个房间中的监视器来! 然后毁了它,如果不能毁掉至少让我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既然心中存了如此心思,便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绘画上,目光一抬看见一间房内男子身上肌肉健硕,动作有一种豹一般的美感,便刷刷几笔猛画起来, 心中还不自禁的想,这个目光是从我的西南方向传来,而这间房间很小,我只在西南角看见一个小小的样式颇为新颖的白玉瓶立在那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我心下有了计较,便往后退去。 缓缓的缓缓的,背便贴到了那个白玉瓶。 接着我迅猛的一转身,挥动手上狼毫笔,以飞快的速度和仿佛踉踉跄跄的架势,在白玉瓶里面滴了一块巨大的墨汁! 我滴下墨汁的同时,我听见那瓶内传来一声非常不满的低呼,我顿时知道我赌对了,这窥视的装置果然在这白玉瓶中,我心中低低的一笑,她奶奶的,想要监视老娘呀?来吧!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画画,此时,我作画的对象——那对男女,已经如火如荼地运动起来,男子覆在女子的身上,背部的肌肉绷得极具激烈美感,黑发垂坠下来,微微抬起头,掐住女子的下颌,目中隐现狂暴杀意。 这杀意让我直愣愣打了个激灵,我顿时全是血脉都凝滞了,这个男子、这个男子,他不就是那天险些杀了我的那个蛇蝎冷酷美男吗? 这个男子、这个男子,他不就是那天险些杀了我的那个蛇蝎冷酷美男吗? 真是好巧不巧,他竟然这时又出现在了牡丹坊,而且还被我当作了模特! 不,如果说这是巧合,那我宁愿不相信自己的智商…… 而且,就在我心内打鼓之时,那名变态美男,竟然,竟然抬起头来,眼梢斜飞,凤目流盼,冲着我的方向露出一个挑逗和挑衅结合的笑容来! 我登时呆了。 他知道我在看他? 怎么可能? 他又没有第六感。 难道我中计了? 我突然间浮起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没法画下去了,性命要紧。 重重地一摔笔想要冲出密室。 谁知道还没移动几步,我面前那堵墙上,竟然顷刻被推开一道暗门! 从暗门中走出一个男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冷酷变态美男的手下,那个老实巴交、说话也不会说的书呆男,也就是鸿鹄…… 我登时明白了,我这间密室,所处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那变态美男和那女子热情洋溢地相好的房间之侧! 他们定然是早就打听到了我的踪迹,也不知道怎么发觉了这间密室,因此特意找了密室边的一间房,过来羞辱我…… 可能还不只是羞辱……我有极其恐怖的预感……NND,难道不知是羞辱,还有污辱? 小样,竟然被他算计了! 我紧咬银牙,冲着那男子(鸿鹄)道:“让开。” “姑娘还是先别急着走,我们主上……找你有事。” “有毛事,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我用力想推开他。 NND,我为毛要把这间房间的窥视器给毁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不好说,要我来定。” 一个冷酷却带着几分嘲讽笑意的声音浮现在我耳畔,接着那张脸越来越近,我突然觉得很难呼吸,奶奶的熊,连空气都欺负我! 一个冷酷却带着几分嘲讽笑意的声音浮现在我耳畔,接着那张脸越来越近。 流利得惊心动魄的线条,象牙白的皮肤,蔷薇色扬起的薄唇,黑发散开,白皙锁骨从玄色暗花袍子领内露出,能看见淡青血管,显露着致命的性感诱惑。 我突然觉得很难呼吸,奶奶的熊,连空气都欺负我! 烈君绝大步走上前去,邪魅嘴角微翘,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被鸿鹄拦在狭窄斗室内的女子。 昏暗的光线内,他洁白有如兽类的牙齿一闪,恍若追逐到猎物的兽。 我顿时觉得自己被关进了冰箱。 烈君绝伸开双手,将这个这几天在他心头萦绕着、纠缠着、不时伸出小小的爪子、像小猫一样挠动他心弦的女子拥入他怀中。 我不知道他为了这一刻已经计划了多久。 心中没有恐惧,更多的是羞辱,这个人竟然将我的一举一动算计得清清楚楚,我周娇娇长到这么大,还从不曾有这样挫败和被算计的感觉。 他朝我大步走来,近了,又近了,伸出他双臂,将我推倒在墙壁。 我咬了咬唇,心中飞快地算计着,若是现在我运气发难,是不是有胜利逃脱的机会。 答案,是一半一半。 可是,我突然决定现在暂时不要挣扎,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瞪大眼睛和他对视,我看见阳光从窗棂投射在他的眼睫毛上。 他竟然有那么长那么浓密的睫毛,他的眼瞳是一种极其稀有的琥珀色,而那深深的琥珀色眸中,盛满的是狂喜、得意、似乎猫抓到耗子的快意。 我明白今天我是别想逃出他的掌握。 微微的转了转头,暗恨,我刚才真不该把墨汁滴入那个白玉瓶中,否则,玉莲就会发现这间小房间里的变故。 我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玉莲发现不对闯进来。 但是我失望了,玉莲大概是遵从了她主人的指令,不敢轻易的干涉我的任何行动。 在监视的秘密装置被我破坏后,也只能呆呆的在某处等待我出来。 在我想透了这一层后,我明白我现在是很难从面前这个男人的手心中逃脱了。 他的呼吸沉重地喷在我的颈间。 火热,却也高贵。 他不像在现代时近身接触的大多数男子般气息污浊,口气清新,还带着一丝久远的似乎有檀香味道的香氛。 而我却没有丝毫的舒适之感,反而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人,身份定然不俗。 难道,我还是掉进了穿越女最俗套的剧情中——对方竟然是王爷,或者皇帝? 不要啊,我可不要跟众多女人争一个男人。 何况这个男人,太能够引起女人的占有欲了——英俊得令人痴迷,还能抓住女人心底最微小,最渴望的每一次颤抖。 的确,我也是个有虚荣心的女人,明显的,这个男人对我有兴趣,我也觉得很骄傲。 但是,爱上他,就是找死。 他得意地审视着我的表情,似乎在食用一顿饕餮大宴般的快意。 我偷眼撇向一侧,只见他的那位手下已经不见踪影,大概那书呆子也不愿意看十八禁,偷偷溜走了。 而一边的红漆木合欢大床上那衣衫不振、肌肤如玉的欢场女子不知发生了何事,正裹着那床绯红色鸳鸯绸被瑟瑟发抖。 我闷哼了一声,还没等他开口就先发话:“你不去享受你的亲密接触,却来找我做什么。” “哦?难道你吃醋了?” 第25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3 他伸出一只手,揽紧我的腰贴向他,另一只手挑玩着我的颈脖、下颌。 我看着我影子印在他的瞳孔里,微小的,但我的心却并不渺小。 我轻轻的冷哼一声,甩脱了他的手:“你觉得我是那样的女人吗?公子,请您好好的享受您的美餐,我就不打扰了。” 我轻轻的冷哼一声,甩脱了他的手:“我没有那种兴致,公子,请您好好的享受您的美餐,我就不打扰了。” “慢着!”他伸手将我拽回,虽然我用了十成的力度,依旧被他推回到墙上。 我大怒,狠狠的一掌挥过去:“你到底想怎样?!” 他好整以暇地扳住我手臂,又转了转头看看那合欢床上的女子,再露出可恶的笑容:“你不是很喜欢偷窥吗,我恩准你一个机会,让你不用偷窥,你可以好好的站在这里,看我和她是怎样颠鸾倒凤的。” “老娘才不想看!”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画画的兴致了,原本平静的心情被搅得一团乱,我现在只想快点跑路。 他冷笑:“我会让你有这种兴致的!” 接着他捏开我的嘴,不知道灌了什么在我的口中! 带点苦,和腥。 这一下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这是什么东西?NND,枉我一直还对下毒之术小有研究,竟然还被他反将了一军! 我怒急,扬起手,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我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打到自己的手都发痛,身体也有些趔趄。 他精致的唇角边流下一丝鲜血,在雪白的脸颊滑出一道美丽而诡异的痕迹。 他却也不去擦,只是反手捏住我的手腕,细细地打量着我的手指。 残忍地口吻道:“好身手!可惜用错了地方!” 说着他就一张口,竟然深深地含住了我的手指! 我擦! 我极力想挣扎,可他之前喂给我的那奇怪的药丸发挥了作用,我只觉得从鼻腔到喉管扩散出一种奇怪的香气,那香气就像是热带雨林中的某种芬芳却剧毒的藤蔓,渐渐地从我肢体的每一根血管跟神经扩散开来。 我的意识出现些微的恍惚,明白他给我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竟然是迷幻药之类,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完全可以想象。 把持住最后的神智,我掏出袖内一直偷偷携带着作为防身之用的的短剑,狠狠地抵触在他结实精壮的小肮上:“放了我,不然我杀了你!” 我的声音是冰冻的,尽避他的嘴唇正火热地吮吸着我的指尖。 他却完全不惧怕,嘴角微弯,只是用牙齿轻轻地在我的指尖咬下去。 肌肤起了一阵细细的战栗,从最末端的神经传导致全身。 我将手中的短剑又再挺进:“不要以为我不敢!” 他笑了,眼瞳仿佛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嘴角绽开奇异的一个笑:“你杀了我,可再没有人给你解药了,周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衣冠不整地晕倒在这里,然后被哪位衣冠不整的客人抱进房里吧,嗯?” 他最后那个“嗯”字充满着挑逗和挑衅。 我全身的火焰刷地一下被点燃,狠声道:“就算是这样我也要杀了你!” 狗急了也会跳墙的! 我缓缓将短剑推进,然而很快我便发现剑刃接触到的不是柔软的肌肤,而是一块仿佛天衣无缝,似乎很柔软却无法用刀刃插进的奇怪金属——他穿了防身甲? 我心一下子冰冷,今天的赌我输了! 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没有忽略我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表情。 继续张开口,将我另一根手指也稳稳地含进口中,他的舌尖翻转着,竟然是那样的灵巧,牙齿细细地,一寸一寸地啮咬着,却并不痛。 我觉得心跳得好快,脑中的神经一瞬间都要爆炸了,然而我不能输,他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敌手,所以我更不能输。 好胜心,全部被激起。 我张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凝视他,轻轻地笑道:“你的确是挑逗女人的老手,可是,我不吃你这一套。” “哦?真的吗?”倏然他猝不及防地舔到我手心! 倏然,他猝不及防地一怒舔到我手心! 天知道那里是我最怕痒的地方,小时候和大院里的孩子玩挠痒痒,只要是谁挠我的手心我便输了,平日只要有只蚂蚁爬过我手心我就要跳起来的,他这不就是要老娘的命嘛? NND,还真是我的天生魔星! 他的目光森寒而带着一股狂暴的力量。 然而与此相对的是,他的舌尖是那样灵敏而柔软,像小猫般在我的掌心打转。 果然他是风月中的老手,总能抓住女人的软肋。 NND,古代的冠希哥…… 我嘲笑了一声,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早知道你要这样做的话,我今天真应该上完茅房不洗手!” 美男的表情一霎那凝固了,继而慢慢绽放出一种凌厉和苦笑相交织的表情,好洗具…… 他唇角微微上扬,叹息了一声:“有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你的舌头拧下来。” 我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敢把我的舌头拧下来,信不信我把茅厕里的粑粑直接塞到你的嘴里?” 在这样暧昧和冷酷交杂的气氛下,我的这句话显得特别有喜感。 我看见面前的美男面色一滞,随即竟然仰起头不可抑制的狂笑起来。 他的狂笑声几乎可以将屋顶掀翻,就好像掀起一场风暴,我有几次生怕又期待外面会闯进人来。 谁知一直等到等他笑完却还没有半个人进来,看来这牡丹坊果然是大手笔,房间的隔音效果是倍儿棒! “笑笑笑,笑什么笑,笑死你!”我在心中暗自腹诽,最好他笑到噎死……。 只是看他大笑的样子,确实还是有几分魅力的。 我不禁看呆了。 去掉了眼中那该死的杀气,他笑得桀骜飞扬,黑发划出诱人的弧线,浓密的睫毛、蔷薇色的嘴角,的确有些动人心弦,可是,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这位帅哥的笑点也真是有些奇怪,硬是跟其他人不一样。 继而又恢复了那种雪亮而冷冽的眼神:“你很有创意,这还是第一次我听见有人跟我说这样的话。” “哦,那一定是往常你身边的女人都一个个太娇滴滴的了,弱柳扶风似的,跟你说的不是鸳鸯蝴蝶就是情深深雨蒙蒙什么的,恨不得直接抄穷摇奶奶的诗,自然不会跟你说这样的话,好了你现在对我有本质认识了,我一点也不淑女也不性感,你把我当个P放了吧。” 我漫不在乎地打了一个响指,心想这美男听见我这样说了一轮后,应该对我不会再有其他心思了。 早知道我就应该早采取这种粗鲁攻势,他不就被我吓跑了嘛。唉,看来我来古代之后果然是变笨了。 我四下张望着,试图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溜掉。 谁知,下一秒我四处张望的脸被他扳向了他面前,我还没看清楚他的脸,就感觉到嘴唇边贴上了一个温软的东西。 第二个念头是……我擦,早知道他要强吻老娘,老娘一定早上不刷牙…… 他在我唇上辗转吮吸良久,温柔又粗暴,然后舌头霸气地想要撬开我的牙。 幸好本小姐也是练过的,嘴唇守得死紧,硬是不给他任何可趁之机。 美男眼中寒光一闪,张开手指狠狠地捏住我的下颌! OMG,好痛!他该不会是想要把我的下颌捏碎了吧,真BT!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命令着“张嘴!” “呸!” 这是我给他的回答,很响亮,很中气十足的一声!!! 说完,赶紧再闭上嘴,生怕他乘机得逞! “呸!” 这是我给他的回答。 说完,赶紧再闭上嘴,生怕他乘机得逞! 他竟然又笑了,在这种时刻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不会是这位变态帅哥本来就有点神经错乱,犯了什么笑症,一被触发笑点就不停地笑笑笑直到嗝屁为止吧~——我邪恶地想。 “你动作还真快啊,小野猫。” 眼角绽放出一丝笑意,那笑意让我全身毛孔都打了一个抖。 我飞快地张开嘴反驳道:“我不是什么小野猫你别说得那么恶心最多我是只懒洋洋的加菲猫——“ 说完,赶紧再次闭上嘴。 他挑衅地看着我,嘴唇脱离我的,挑起我下颌。 血红色的薄唇中缓缓的挤出一个一个的字:“不如,我来跟你打一个赌。” “什么赌?” 一说打赌,我来劲了,自从穿越到古代后,还没有一次赌是我所不能赢的,我就是那个老千!赌王之王!! 似乎他也感觉到了我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挑起眉露出雪白的牙齿,声音充满诱惑:“小野猫……” “老娘说了不是,你记住,我是加菲猫!”我再次澄清! “管你是什么猫,小东西,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干毛?” 他伸出舌尖,轻轻地,飞快地舔了一下我的唇角,那副样子就好像我唇角沾了奶油他给我舔似的! “就这样……如果在一刻钟内你还没有‘任何反应’的话,我就好好的放你离开这里——“他继续邪恶地看着我。 “哼!”我鼻子中溢出一声冷笑,“我不会相信你的,你丫就一神经病院出来的——” NND,他不就是说他怎么挑逗我我都没反应吗?要是他直接把我按倒相好了,我能没反应吗,我擦! 他勒紧我的腰:“事到如此,你只能相信我,因为,你没有任何胜算。” “你说的概念太模糊了,我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决定和他迂回,曲线救国。 他雪亮的眼光似乎一眼看穿我心思:“听着,我不会直接要你的,小野猫——好好好,你是什么加菲猫。” 他那表情真是太洗具了。 我偷笑。 他摸了摸我的脸,眼中居然闪过一丝类似于爱怜的表情:“成交么?” 我一定是看错了,这种神经病会爱怜我,那塔利班也会和美国握手言和了。 我不动声色的与他对视:“一刻钟,你说定了。” 心中却打着鼓,谁知道这一刻钟内他要把我怎样,这个男子太不同寻常了,他只要邪魅一笑,风中凌乱,随便哪个女子都会轻易地被他挑动心弦。 我虽然作为一个特警,自制力远远超过常人,可也毕竟是肉眼凡胎,也不是钢铁侠,没把握能够逃过他的天罗地网。 不过,我记得在现代的时候,一个功勋卓著的老特警曾经传授给我一个妙法,用手去掐手腕横内侧的一个穴位,便能够立即起到麻痹神经,不被外物所扰的作用。 一刻钟,一刻钟而已,我觉得我还是很有胜算的,只要他不直接把我扑倒,我想我还是能够装作毫无反应的样子。 他笑了笑“好,那我们成交。” 我点头,一个字一个字掷地有声地道:“一刻钟后如果你不把我放出这里,你就是乌龟爷爷的孙子、乌龟他爸的仔,外加乌龟他亲家的蛋!” 嘿嘿,显然他没有听过这么鬼马而又充满智慧的现代骂,俊面又浮现出笑意。 哎,真是太奇怪了,原来要让他开心,骂骂更健康! 可惜了如此一美男,竟然是个受虐狂外加精神不正常! 我不歧视神经病,我是很有爱心的一个女特警,在现代我还经常做义工帮助智障儿童呢,对于一个变态神经病,姐就当奉献爱心,同意被他大吃豆腐吧,唉,我真是活雷锋……我太爱我自己了…… 下一秒,他衔住了我的耳垂,牙齿和舌尖有规律的轻轻打着旋儿。 第26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4 你当捏麻花呢? 我趁他不注意掐住手腕内侧的穴位,顿时心下一片空明,便就当是一只苍蝇飞过,嗡嗡嗡,讨厌。 那位现代的老特警,莫非你真有先见之明,就知道我周娇娇有一天要被美男赤果果的色诱? 他见我毫无反应,俊脸带了些恼怒之色,进而动作向下,开始轻轻的舔着我的脖子,脖子也是我怕痒的地方,仅次于手心。 他这么一舔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又在心中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是一个超越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纵使美男在侧,也绝不能忘记我的使命——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天啊,我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呀,我的智商果然越来越低啦! 不过,在我这一通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之下,他的动作虽然又火辣又挑逗我反而觉得也没什么感觉了。 他见我还没有什么反应,有些恼羞成怒,竟然红口白牙狠狠在我肩上咬了一记! 我擦,真TM痛,见勾引我不成竟使出如此下三滥手段! 待到姐有一天牛大发了,非狠狠把你补回来! 我看见自己的肩膀上被咬出个血印子,嫣红的鲜血蜿蜒着流下,也不呼痛,只对他道:“你记着,我有一天会让你偿还的。” “哦,我很期待那一天的来临。” 说完他竟俯下身来去舔邸我肩上流出的鲜血,嫣红的血迹正在他精致完美的唇角边像个地域来的修罗,虽然邪恶却有着摧毁一切、蛊惑人心、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的神智竟然在那一刹那间有些动摇,这种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猎鹰般明锐的眼睛。 他眼中闪过一丝幽蓝光芒。 随即,“嚓”的一声,撕开了我的衣领! 我新买的衣服啊!虽然不是什么高级货,可也是响当当真丝的,不是地摊货,而且式样我也很中意,这位大哥你赔我! 我伸手一搁,目露凶光:“兄弟,你这样是犯规的。” “哦?我记得刚才并没有跟你说过这一刻钟不能做什么吧。”他笑得好奸诈,好奸诈啊好奸诈! 我气结,女流氓本性发作,也伸手大喇喇一扯! 他的袍子原本就散开了衣襟,露出修致的锁骨和健壮的胸膛,被我这么一扯竟然大半个上半身都裸露在外! 肌肉……匀称。 胸肌,腹肌……我擦,这是在健身房狂练的成果吧? 他白皙皮肤由于激动已经隐现淡淡一层红晕,蔷薇色般,而双眼竟然折射出妖媚光芒! 倾国倾城的…… 妖孽啊…… 啧啧啧! 我好想…… 把他卖到现代去做超级红鸭! 瞥他一眼:“你扯我?我也扯你这样才公平。” “哦?很好。” 他暧昧的目光拂过我胸口锁骨跟露出来的一大片肌肤,嘴角微弯叹息道:“可惜可惜……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么平。” 我擦!这家伙见勾引不成竟然人参公鸡都上来了?我周娇娇虽然不是什么G奶波霸,但也绝对不平,想当年在特警队里穿上紧身T恤,那还是被不少男士眼光追逐的对象呢! 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我一转头瞪着那边那还在大床上蜷缩着身子不敢动的那位所谓花魁,淡淡一笑道:“喂,你喜欢吃酸酸乳,那你去找她啊~“ 看我骂人多有水平! “吃醋可也是反应的一种哦。”他眯起眼睛笑,好像一只邪恶的男狐狸精! 我方知道中计。 连忙敛起心神,心中只如老僧入定,脸上不露任何痕迹。 阿弥陀佛,真主安拉,南无地藏王菩萨啊啊薄~ 他指尖继续往下,盘旋着,逡巡着,打着转儿,口中还特意惹我发怒一般重复着:“虽然是平了点,但是手感还是可以的,够柔软,虽然也不是很白,但也还可以勉强看看。” 我擦,你以为我是深宫里什么都不用干的古代女人,天天拿牛奶玫瑰花什么壁虎粑粑泡澡啊,泡得皮肤死白死白的跟个僵尸一样,天天包着好像粽子!在我们那个时代不是死白才叫做美,要健康!健康才性感!小麦色才洋气!NND这个古代死变态男是不懂了,我祝他在死白死白的古代G奶那里憋死—— 我浑身战栗一波波涌起,现在被扒成这样,怎么掐穴位都用途不大了,我的豆腐啊……都被吃完了! 一秒钟。 五秒钟。 时间咋这么慢啊…… 默默一秒一秒数着时间,心想最多还有两分钟,老娘就忍受过这一劫! 反正他本来跟老娘这原来的身体就有过一腿,哎,要实在挣不过他就当是那一腿的番外! 想到此,我处之泰然了许多! 冷眼看着他热烈眼神,我哼了一声:“喂,你完了没啊,姐都要睡着了。” 他逼近我,眼光紧紧笼罩着我的身躯,表情带着些严肃,在我耳边道:“记住,我叫烈君绝,烈火的烈,君主的君,绝情的绝,不许再叫我‘喂’。” 我嘲讽的笑了笑“绝,还绝情?切,最好别绝后吧——” “我绝后?!”,他不怒反笑,手掌拖住我的后脑压向他,不管不顾的深深吻下去,“好啊,我们就来看看今天我到底会不会绝后。” 我感觉到他的气息慢慢包围我,此时我已经再也无力反抗。 火热的澎湃一波一波在我体内升腾,奶奶的,看来他之前给我喂的那药效力到此时才慢慢显露出来,奶奶的,难道我这画春宫的就要在这上演一幕活春宫吗? 他将身躯覆上我的,呼吸渐趋沉重,似乎什么将要点燃。 你火药桶啊…… 我浑身一紧,只觉得犹如冰雪与烈火共同覆在身体上。 ……你发什么羊角风啊…… 我一边骂着粗话,一边尽量抵御…… 意识渐渐模糊,只觉得体内一道又一道的灼热划过,划过,划过……这种灼热是有规律的,循序渐进地前行……为什么这感觉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我突然想起之前被我拦截的那连个莲花教的跟踪者身上的小册子,对,我现在体内的那中火热的烧灼感所延伸的方向和脉络就和那小册子上画的裸体男女身上的脉络是何其相似,难道他们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这一想就分了心,没有花最大的气力去阻止这个叫烈君绝的男人的进攻,他仿佛觉得我屈服了,得意的以舌尖长驱直入,逡巡、索取……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吻技太好了,比前世的贱男春林健不知道强到哪里去,若不是我跟他结了这段梁子,就算是搞搞暧昧调调情什么的,倒也是个不错的对象。 他吻得很投入。 我一边想着一边假意闭着眼睛,却在暗地里按着小册子的经脉走向从指尖到肘关节、肩关节、心脏、到小肮丹田缓缓的运行着身体的几条主要经脉:手足经、肺经、心包经,然而运转的顺序和我之前练过的正经内功都不同。 但是在我这样吃了迷药的状态下,这样奇异的气流运转方式,竟然让我倏然清醒。 气流运过的寸寸肌肤顿时活跃了起来,头脑也慢慢的变得清晰,然后身体各处更是充盈了之前不曾想过的力量,就好像要从我的肌肤下爆发! 此时我觉得再也不是那个没用的身体周娇,而是我本人,现在哪怕就是没有微型手枪我也能够杀出重围。 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件致命的武器! 烈君绝明显没有发觉我的变化,他沉浸在吻的感觉中,唇舌交缠,充满了征服的快感。 NND,就再让你快一点! 我狠狠地咬下去,他的舌头渗下鲜血,缠绵中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在我们二人的口腔内慢慢弥漫开来。 吃痛地叫了一声,他掐住我的脖子:“女人,你已经输了,还要反抗吗!” 我张开眼睛,瞪着他:“谁说我输了?” 他挑起眉,冷道:“你刚才没有阻止我吻你,就是你输了。” “哦,是吗。”我倏然电一般收回右手,一个反勾拳同时双脚点地,竟然一瞬间便跃上他肩膀,同时我的拳头也狠狠击中了他的胸口! 烈君绝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就好像看见了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大白天撞鬼还可怕! 他刚才还以为我是寸寸瘫软在他怀里的春情女子,却不想我在那一瞬间已经变成了一个他无法掌握的对手! 我以他的肩作为跳板一跃,迅速攀上了高达两米的雕花窗,用力一推,那以黄铜窗栓栓起的窗棂已被推开,外面就是广阔的大好天空! 自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经此一役我再也不想来这个什么牡丹坊,也不想继续我的春宫图事业,这一切就这样白白吧! 烈君绝在刚才短暂的惊诧后,竟然立即恢复了神智,连我的都佩服他强悍的心理素质,他从袖中迅速地甩出一根金丝软索,如灵蛇般向我飞卷而来! 我连忙跃起,在窗棂边一个倒挂金钩脚踝险险避过! 可是索尖划过脚踝带过我的膝盖,仅仅就是侧击中,我的膝盖骨有种仿佛被震碎的痛楚,奶奶的,看来这个家伙真不是好惹的! 当然,本小姐更加不是好惹的! 我咧出个笑容,看着他眼中失望、愤怒相交杂的神情,感觉比三伏天吃冷饮还爽,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白白了您啦!” “你这不听话的女人……”他再次扬起一鞭,眸中若燃烧修罗烈焰! 我从窗户跃起,倒挂屋檐,眼见他的鞭子已经无法击中我,故意娇媚一笑,朝着他学着好莱坞明星嘟起嘴飞了个吻:“不用送啦,达令————!” 弹出轻点对面墙面,飞上旁边一棵歪脖子大柳树,就消失在烈君绝的视线。 烈君绝方还凝滞地站在那里,他的轻功虽然登峰造极,可是她又岂是一般人,刚才展开他的凌波微步追上去虽然不一定能追上她,至少也可以看看她去了哪里。 她就是身法再厉害也毕竟是个女人,论起持久战来未必能胜过他。 但是他突然没有这种心情了,他本来只是想和她玩玩,类似于猫捉老鼠的小小调情,这样带着尖利爪子而又美丽的女人挑起了他的征服欲,如同餐前甜点,让人吃得更尽兴。 可是没想到都到了那一步,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进攻已经软化了她的防御,她的身体已经在他的怀抱里软柔下来的时候,没人知道那时他有多激动,这一次的她令他比那晚还要兴奋,他只想好好地吃掉她,这是他难得的一顿饕餮大餐。 竟在这时她却发出致命一击,这一击严重的让他感觉到挫败! 女人,你狠! 第27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5 鸿鹄守在外面,看一个粉色身子的身影飞速地卷上云头不见了,便知道主上这次又吃了暗亏。 他赶紧奔进内室,看到的是一张扑克脸。 烈君绝也不理鸿鹄,大步向外走去:“我们走!” 鸿鹄忍不住八卦问“那,那周姑娘呢?” 烈君绝凝视着前方,嘴角扯开一个残忍的笑:“我们这就去抄她的老巢!” 此时床上的娇滴滴的美人儿终于有了反应,掩着半个身子追出来道:“客官,你们怎么就这样走了?” “额,我们走了,小姐你慢慢休息吧。”鸿鹄看那半裸女,脸都红透了。 “可是客官,难道是蓉儿没有好好地服侍客官吗~——“那半裸美女梨花带雨,哭着就要拉住烈君绝的衣襟。 “聒噪。”烈君绝头也不回,扔出一锭金子。 之前他已经付了帐,因此那美人儿看见竟然给她单独还有赏,乐得忘了刚才所有的不快,伸出娇嫩的玉手去接。 谁知那金元宝不偏不倚地击中她胸前的哑穴! 美人儿嘤咛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鸿鹄看了看美人儿,又叹口气看了看自己的主上,心中想,哎,今天主上又吃瘪了,他们这些炮灰又要受连累喽!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小巷中我的住处,这里是不能待了。 今天没有能完成任务,还在那个神秘莲花教主人的地盘上闹了这么一场事儿,我相信他定不会轻饶我。 而且我再也不想让那个叫烈君绝的男人找到我,事到如今三十六计我走为上。 我从墙头翻入,简短地跟李妈和张妈说:“李妈、张妈,不好意思,我要走了,这两锭银子就当时给你们的工钱,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还没等李妈和张妈发话,我已经一个鹞子翻身翻进自己的房里,一手提溜着装着章鱼保罗的水桶,保罗不明白我为什么我要那么急着搬家,触角攀着桶沿无辜地滴溜溜看着我,我叹口气:“现在没办法讲了,一会儿再给你解释。” 为什么?因为你主人差点被强相好了,而且还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主。 抱着桶,一手又把那天的小册子跟我最近研究的毒粉暗器装入袖中,幸好古代的衣服够大,还能够装的下这么些东西,做完这一切,我便消失在墙头。 幸好我逃得快,因为不出一刻钟我的小院已经被一伙黑衣人包抄了。 那伙黑衣人个个面无表情,竟然都像是机械一般。 李妈跟张妈正在收拾行李细软,便见一位穿着雍容华贵、气质不俗、只是脸色十分冰冷的中年夫人走了进来,冷冷问道:“周姑娘呢?” 李妈跟张妈赶紧道:“周姑娘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 “小的不知道。”那夫人脸色转为冰寒,一下掐住李妈脖子,冷道:“不说要你们小命!” “周,周姑娘不会再回来了,她刚刚连银子都打赏给我们了,连她最喜欢的章鱼也带走了。”李妈连连咳嗽,吓得六神无主——怎么这夫人的体温像死人一般! “章鱼?”玉莲显然觉得妙龄少女养章鱼这件事十分超出常理之外,眉头微蹙,有些恶心。 “是呀是呀!”张妈赶紧下跪求饶道。“周姑娘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问她要去哪里,这位主子您还是挨家挨户的到处找找吧!” 玉莲心中暗恨,之前被那女人破坏了窥视装置,她竟然没有过去看看,刚才被主人一顿好骂! 主人还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她私自派人去监视周姑娘还被反将一军,损失两名探子的消息,面色冷得可怕,她心想今年的寒冰蛊解药,估计是没希望了。 面色冷得可怕,她心想今年的寒冰蛊解药估计是没希望了。 若是一月后拿不到解药,便要承受那种寸寸经脉断裂,肌肤爆裂的痛楚,她还不如死了干净。 玉莲突然很绝望。 自己的主人,实在太可怕。 可是,她若是死了,小七怎么办? 留他那么柔弱而美貌的一个孩子孤身活在这世上,不知道要受到何等的欺辱,现在她还活着,小七就已经是任人玩弄……不敢想象,不敢想象…… 也许主人会直接杀了小七,那样倒也是件好事…… 可是,主人从来没有那么轻易饶过他的背叛者,记得三年前,主人的一名高级死士因为和同他配对的女傀儡相爱反出主人门下,后来又被抓了回来。 主人也并没有动怒,半张英俊而邪恶的修罗面上只是云淡风轻。 他只是吩咐在寒冬腊月天将两人的衣裳脱掉,以铁链紧锁在后院的池水里。 天气实在太冷,池水很快结冰。 将二人的肌肤,也紧紧结在一起。 但是相爱的二人还是不顾一切地向着彼此爬过去,于是和寒冰冻结在一起的肌肤,再次扯开…… 玉莲闭上了眼,见惯杀戮的她都不敢再次回忆一遍那样的场景。 记得主人最后只是淡淡地挥挥手,狭长深邃的眼睛里没有表情:“葬了。” 然而,主人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回头道:“葬在一起吧。” 那是印象中第一次看见主人也有些许的柔情。 其实,就连她也不肯定主人真正的身份,在明面上,主人是当朝执掌不小实权的睿王爷,也是先皇的亲弟弟——最小的儿子。 只是,只有很少人知道他从来不肯认睿王爷这个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父子间,从来就是冷如寒冰。 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主人一心想要杀死当今圣上。 可是杀了他,就能取而代之么? 玉莲也很不解。 而且主人手中有太多奇妙的东西,完全超出她的理解范畴。 幸好,这次她可以逃过一劫了。 因为主人迅即又得到一个情报,情报来自牡丹坊的头牌美人蓉儿姑娘,是通过一只可以自动飞翔的机械鸟飞过来的——对,这就是玉莲不解的东西之一。 主人是从哪里得来了如此繁复而精巧的机械,有些是通讯工具,有些是武器。大小不一,其中最盛大的“修罗之翼”更是大到了一般人难以操控的地步。 她曾经拿着主人赐予的令牌去看过一次,当时被吓住——那简直比一座楼宇还要大! 因此,主人才连续不断地请咒术师来研究傀儡蛊,以操纵这绝对的杀伤性武器。 玉莲其实也很担忧,若是主人真的研究出傀儡蛊,操纵了修罗之翼,那么天下,还有他的对手么? 这一次,蓉儿信息中只有寥寥几个字:“我看见那个人了。” 主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狂喜和狰狞相交加,立即吩咐自己,不管怎样一定要将那个周姑娘找回来。 玉莲当时不该多嘴一句:“她竟然都跑了,我们再找一个人画画也未必不比她画的强。” 主人冷酷的一脚踹翻了身边的铜鼎,香烟缭绕中他的脸又美丽又令人惊惧:“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迷惑烈君绝的心,烈君绝已经出现在了这个邺城中,我们要赶紧行动!” 玉莲这才知道兹事体大,赶紧屁滚尿流的爬起来寻找那个周原哀,当然,她没有找到。 我早已有预感,知道那莲花教定然会来巡查我,连夜逃出了邺城。 也不敢多待,直向着那沙漠中的哲木错——蓝色的眼睛而去。 很快我便走出了城门,在昏暗的暮色中回头,看了看那座古老的城池,心中也有些百感交集。 曾经我还以为我会从这个邺城开始扬名立万,开始我在古代呼风唤雨、风生水起的生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是真理,穿越女也不能例外! 有些事情的发生太出乎意料,也许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我已经十分强大,拳打烈君绝,脚踢莲花教教主,让我那没良心的爹给我耍猴看 揣了揣兜里的米米,还有两三百两的银票、一些碎银子,应该可以够这路上的花费了。 心中只是很可惜没有能向玉莲和那个神秘主人要第二笔钱,毕竟为他们做这份工作让我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损失,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向丫讨还的! 不过我也很想得开,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也颇有收获,现在的我已经能够初步懂得那两本小册子上面的修炼之术了,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什么邪功,但是起码这说明一个问题,在关键时刻顺着那个经脉流向可以爆发出平时十倍的力量,必杀技啊! 我决定等到有时间的时候再细细研究一下这其中的原理。 另外就是我在邺城潜伏的这段时间研制的几包药粉了,只可惜只是理论上的研究,还没有真正的实验过,等我到了那沙漠中海洋的时候再抓几个野生动物来试验好了。 我一个人静静的走入夜色中,突然感觉有些孤单。 我那名义上的家人也许正聚在一块其乐融融,周媚也许在承欢膝下,那云吉也许正温柔的看着她守在旁边。 我的娘亲不知道怎么样了,没有我在身边她也许很寂寞,也许还在流眼泪,可是我竟然都不能去看看她。 哎,我不能再想了,如今我可是头号通缉犯,溜之大吉才是硬道理。 夜色中的道路很昏暗,但是自从我的经脉一片通畅后,眼力变得奇佳,一路往西路上的树木慢慢从邺城中高大的阔叶乔木变为低矮的沙地灌木,两旁也越来越多是沙地和沙丘。 风夹着这些沙子刮在我脸上,突然刮出我的眼泪。 天地茫茫,没有我的家。 这些沙子刮在我脸上,突然刮出我的眼泪。 天地茫茫,何处是我家。 我现代的家人还好吗?他们肯定不知道在同一个油饼似的月亮下,我在疯狂地想念着他们,想念着和我妈吵架,离家出走的日子,想念着我家楼下的癞皮狗,虽然丫每次看见我就要狂吠一番跟我欠了丫多少万似地,甚至想念我的BT教官,当年他罚我跑了不知道多少个圈…… 还有嘟嘟,亲爱的嘟嘟,若是你早知道我有一天会消失,再也不会回来了,会不会当年就大方地把你手上最帅的帅哥拿出来给我玩玩? 我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心中有了穿越后从没有过的脆弱。 为了安慰自己,我大声唱起S.H.E的歌来,这首歌是我的打气歌曲,万试万灵: “痛快去爱痛快去痛 痛快去悲伤痛快去感动 生命给了什么我就享受什么 每颗人间烟火全都不要错过 每一天都是一个节庆 每件事都发生来丰富我的记忆 很好奇还有谁等着闯进我日记 欢迎光临亲爱的请享用我的感情 痛快去爱痛快去痛 痛快去悲伤痛快去感动 生命给了什么我就享受什么 每颗人间烟火全都不要错过“ 终于从这歌声中获得了一点力量,我从石头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伸了伸酸软的脖子和肩膀,准备大步前进,不管前方是什么我只能依靠自己。 可是就当我的屁股从石头上弹起来的一霎那,我敏感的发现石头后面有人! 第28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6 其实那人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是我现在的第六感已经十分敏锐,那儿有人,而且不止一个,而且从气息的平稳上来看,在这儿也有一会儿了! 我不禁暗暗佩服,丫竟然能够忍受我鬼哭狼嚎地唱K,好材料,比革命烈士还牛掰! 我迅速地盘算着,不论那神秘主人要将我怎样,大不了我将银子摔在他脸上,反炒他鱿鱼说我不干了,老娘不要他违约金,已经算不错鸟! 俗话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就跟他碰个鱼死网破,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能奈我何?! 想到此我胆气大壮,双手叉腰往后一转,扬声怒喝道:“是谁,快给我滚出来!” 随着我这一声爆吼从岩石后面跃出好几个身影,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我一呆,虽然我已经想到不止一个人,可没想到竟然有五个!这些人竟然能够不发出一点响动,这身手可要比邺城里那两个脓包的跟踪者要高多了。 “呵呵,玉簪果然是身手不凡。”一个怪声怪气的女声如同幽冥使者一样响起! “身手不凡你个头,出来!”我不顾形象的怒吼,“嘛是玉簪?还鱼叉呢!” 玉莲她主人疯了! 话音刚落,五个人影仿佛纸糊的玩偶一般竟然没有丝毫重量,落在了我面前。 在夜风中个个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白得没有丝毫立体存在感,只露出一双鬼影幢幢、黑洞洞的眼睛。 但速度却是绝快,瞬时包围了我。 这下我可真是奇怪了,虽然这五个人白衣白袍,头上还蒙着白色纱巾,可是我从身形以及长发上可以看出,这五个人全是女人。 女人? 我顿时有种很意外的感觉,之前那个奇怪的莲花教虽然也养了一批女人用来练什么合欢大法之用,可是她们个个都穿着暴露的绯红色衣裳,完全不像面前这五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阿拉伯女人作风。 且她们说的话也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玉簪,不要否认了,快现形吧。” “什么玉簪?我不认识什么玉簪。”我无奈摊手,这几个女人难道是鬼? 鬼认错了人,我还真是够倒霉的。 五个女人(女鬼?)将我围在当中,幸好我胆子大,要不在夜色中看见这五个如纸扎玩偶一般的鬼魅女人脚尖都不挨地的站在我的周围,那还不被吓死。 五个女人面面相觑,我赶紧补上一句:“不但我不认识什么玉簪鱼叉的,我家父母老小也都不认识,我舅舅,我大姨妈,我外婆的姑妈的邻居的孙女儿也不认得。” 包裹的最严实的一个往前走了一步,定定地看着我说“玉簪,你何必装神弄鬼?门主找你已有许久了。” 我心中嚎叫,怎么这一路上遇见的都是些神经病!这一伙显然是认错了人,把将我当成什么“玉簪”了。 话说本美少女长得有那么大众脸? 或者她们以为俺用的易容术? 傻了吧,几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不过,这至少证明她们不是什么玉莲的主人派来的,想到此,抹了一把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道:“这位蒙的严严实实的大姐,你是不是热糊涂了,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多,看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玉簪,前八百年后八百年也不认识一个姓玉叫簪的,月黑风高的您是认错人了,三更半夜好走不送。” 说完我就大步向前走去,当然,我不会天真到以为这几个女人会轻易放过我。 刚迈出几步,就听见咻咻咻几声那几个女人在空中就像会瞬间移动一般跟着我移动向前! 她们速度实在太惊人,就像会飞! 我只得停步。 几个女人落到地面上又将我围在当中,为首的女人伸出一只指头,朝我硬生生点过来! 我今天正打得兴起,刚想找个人切磋切磋,迅即后退一步,双手在面前护出一片光影! 那女人的眼神显出淡淡诧异之色,问道“玉簪,你何时学会了这等奇怪武功?” “我打从娘胎就会了,大姐你羡慕嫉妒恨吧?”我一边往后退,将双掌挥得滴水不漏,一边嘴角还不忘记嘲讽,“这位大姐您到底是听不懂中国话呢,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没事儿点我的脸干嘛,搞破相了这里又没有棒子国的美容院,你负责啊?” 本以为我这胡搅蛮缠的一大通会把这女人气得迅即爆发,谁知道她的忍耐功力非一般的好,放下手指,亭亭玉立在我的面前道:“你真的不是玉簪?你别装了,门主一直在找你,你跟我们回去吧。” 我彻底被她这复读机惹毛了,再伶俐的口齿也没法拼过复读机啊:“你还要我重复几遍啊,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那女人看看周围的四个女人,五双眼睛中同时出现诧异的神色。 随即她挑一挑眉毛,这还是我在这段时间内第一次看见这女鬼脸皮上出现了表情,真难得。 她冷冷地道:“你既不是玉簪,又怎么说你是玉蝶门的,还有玉蝶门的独门秘药?” “啊?”玉蝶门,这名字好生熟悉啊,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德庆药房的郎中说了,就是你。”她命令身边另一位女子:“玉华,把那张画像拿出来。” 我右边女子,叫做什么玉华的简短地应了一声:“是!” 随即,便从袖中刷地一声挥出一张画像! 我定睛一看,这画像虽然画的不怎么样,歪瓜裂枣的,可是大眼睛瓜子脸和右颊的酒窝,这很明显就是我周娇娇,周原哀啊! 谁画的,NND,把老娘画那么丑,我感谢他八辈子祖宗…… 对了,德庆药房? 我突然大彻大悟,握住画像哭笑不得地问:“你们说的是不是一个尖嘴猴腮三角眼右眼下还有一坨大黑痣的郎中?” 那玉华点头:“他画出了你的画像,我们已经跟踪你好久了。” 我这一听,简直就不知道是该哭、该笑、还是该怒,脸色一定十分摇曳多姿:“我我我我我是乱编的,你你你你你你们都信?” “不可能!”那女人这回说的笃定,声音也大了不少。 “你是编的又怎么知道玉蝶门?难道你如此聪明不成?我们玉蝶门在江湖中虽然曾做下不少的大事,功勋卓著,但一向不留名,从来都是江湖中的最高机密,门主更加是江湖中最神圣人物。也只有少数同道中人才懂得我们玉蝶门的名号,你若不是左使者玉簪,或其他和本门有关之人,又缘何得知本门的尊号?”她说得犹如机关枪。 我这一听简直就是史上第一惊雷,暗想我这是到底是倒了哪辈子霉,随口乱编了玉蝶门三个字,还真的被一个活生生的玉蝶门给抓到了! 天哪,这个世界该不会是建立在我的脑袋里吧! 难道我根本就没有穿越,我只是躺在嘟嘟家的席梦思上面吹着空调做了个大美梦? 可是这个梦美个P啊,我虽然看见了一个大帅哥,可是这个帅哥比小强还讨厌,我倒宁愿我遇见的是个温柔可爱的猪八戒! 想到此我赶紧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太阳穴,心中祈祷着,要是我真的是在做梦,也该醒来了,嘟嘟啊嘟嘟,我想你了,你一巴掌把我打醒吧!! 好痛! 可是……然而…… 揪完那几个女人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我的面前。 长发在夜色中飘扬,目光如硫酸。 这说明,她们是真正的物质,由原子、分子组成,而不是我脑袋里的妄想。 那女人看我张口结舌无言,又带着一种“还跟老娘狡辩”的表情道:“请你作出解释。” 见这伙人油盐不进,我干脆大大喇喇地摊摊手在石头上一屁股坐下。 我干脆大大喇喇地摊摊手,在石头上一屁股坐下:“各位姐姐,你们行行好,我都说了这‘玉蝶门’三个字是我觉得这三个字又威武、又荡漾、又风情、又端庄、又高贵、又美丽,所以编出来吓唬那个死郎中的,我压根儿不知道这个宇宙中、地球上、国度里真有这个‘玉蝶门’,所以,综上所述,我压根儿不知道那个什么玉簪,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啊。” 起初那为首的女人飞快的欺近我,我早有所准备,运气伸手将她活生生格开! 我早看出了,这些女人轻功上佳,但进攻力并不是很强。 可谁知另外那四个女人袖袍微拂,竟然也如同影子一样的围到了我左右跟后方! 我这一双手一下子再怎么运转分花拂柳,也不能够抵挡如同五个鬼魅一样漂浮的女人,一着不慎,便被左右两个女人各自将食指搭到我的脉门上! 两女人同时道:“副门主,她的脉象有古怪。” 那位被称为副门主的一愣,也伸出手来摸。 “摸摸摸摸个毛啊!”我看着这几个好像蚂蝗一样聚集起来亟不可待地摸我手腕的女人,斜飞眼梢怒骂一句,“再摸老娘也没怀孕!” 那个玉华似乎从来没听见我这样粗鲁的话语,瞪了我一眼。 “瞪啥?你以为你瞪谁谁怀孕啊?” 那副门主脸色一僵:“脉象如烈火中夹杂冰珠,且有红烛高照之象,难道她是媚者?” 我简直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能够理解的范畴,什么玉簪,什么媚者,什么红烛高照的脉象,难道你们是半仙,算出老娘要嫁人了? 时不我待,我看着这几个女人脸上好像吃了大便的表情,深刻觉得这个女人要对我不利了。 我迅即一掌挥过去,以掌风生生逼退眼前的女人! 随即双足一点同时向左右两边分开,左右那两个女人也不敢与我硬闯,分别朝左右闪去! 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鼻中冷哼一声,转身以足尖勾起一捧泥土,对着身后啪啪又是两脚! 登时灰泥像烟花似地在空中绽开! 身后两个女人同时发出厌恶的一声轻咛,也往后退了两步。 哼,正好被我算在眼内。 我明白她们这白衣白袍一副禁欲圣女似的模样,一定是不希望衣袍被弄脏的。 趁着她们都让开的那一当儿,当即我脚点地旋身,便冲上半空意图逃走! 可是我失算了,这五个女人虽然被我抢了先招却并不慌乱,那个为首的副门主冷哼一声:“玉华、玉芳、玉凝、玉芍——芍药吐蕊!” 什么玩意儿,跳大神呢? 瞬间,迅即从她自己的指尖和那四个女人指尖分别弹出五道金色的绳索来! 不,那像绳索却又不像绳索,并不是粗粝的绳子,而竟然好似光滑平顺的丝绸,闪着光,在黑夜中看来还真像是一朵金色的芍药,却携着凌厉的杀势! 我眼看那几片所谓的芍药花瓣就要卷住我的手腕跟脚腕,情急之下见西侧上方有颗沙漠中常见的沙棘树,便提一口真气向那树枝头上跃去! 在树干上一踢,以反作用力弹出,斜飞几丈开外,避开了那五道凌厉之极的攻击,那五个女人倒也不惧,五道绳索顿时变成五道长鞭,又向前伸长了长许。 第29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7 此时,挡住一轮明月的乌云仿佛明了我的心愿似的照彻大地,在月光下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五道似绸非绸、似鞭非鞭的所谓芍药花瓣上都长着尖利的倒刺,倒刺上甚至闪耀着淡蓝色的磷光,我一看便知道定是剧毒! 没想到这五个女人为了抓一个和她们毫无关系之人不惜出动如此狠招,皱了皱眉,我攀住一根树枝身形一卷,以我现在的身手,她们倒也不能轻易奈我何! 谁知我虽然是反应机敏,却到底是少了些常识。 这棵在沙漠中抵挡了数十年风沙的沙棘树并不像邺城里那些枝繁叶茂的树一般坚固,有几颗枝条已经被风沙吹成中空状,看上去坚固实际早就不能承重,而我凭借承载身体重量的这一根就不幸是这样,只听啪的一声我刚一用力那枝条竟然应声而断! 擦,难道我需要减肥了? 我原本往上腾起的力量这会儿没了依靠,就要深深往下坠落! 而下方不到三十厘米处那五条金色绸鞭带着森然寒光怒放着迎接我,我突然想起了在前世打植物打僵尸游戏时候的紫色食人花! 事起突然我来不及思索,再鼓起一口气,往树干飞了半米远(幸好我肺活量大),同时拔出袖中匕首,朝着沙棘树的主干刺去! 这柄匕首可是我从那两个脓包跟踪者身上淘来的好东西,虽然那两个人的武功不怎么样,这把刀可真是个削铁如泥的宝贝,虽然很短,可剑刃却隐隐渗出淡淡的碧色,剑柄也刻着古朴的花纹,一看就是难得的锐器。 剑刃很薄,饶是这样却可承载巨大的力度,只听轻轻嚓的一声匕首深深刺入沙棘树树干,我乘此机会在空中短暂求得一个支点! 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翘起这个地球,现在的情况是,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躲开这几个变态女人。 那五个女人手中的五条软鞭一时无法够住我,互相看了一眼便也运起轻功准备顺着树干爬上,但是五个女人都身穿长袍,要在空中平移还不错,要爬树可就是显然不十分方便了,虽然如此,不用多久她们也可以到达我所在的高度。 而我现在仅靠一匕首之力暂时扒在树干上,就像潘帅那首著名的歌“壁虎漫步”。 四周又无繁茂帧扳,倘若她们再上来我可除了再往上爬别无他法。 但是越往上爬就越容易坠落,万一踩到了中空的树枝更是死路一条,我心念电转,迅速从袖中摸出一包药粉,朝着正向我追来的五个女人撒去! 这药粉倒也没什么强烈的毒性,只是能在短暂的时间内迷住人的眼睛,使人完全无法睁眼而已。 我这一下已经吃了她们玉蝶门的亏,并不想使出太烈的药粉,否则,后患无穷。 然而这样已经足够,药粉洒落在女人的脸上,个个发出吃痛尖叫。 我乘机身一腾,双腿夹紧树干,围绕着树干转了180度,迅即从树的另一边翻转到一根帧扳上,斜斜在帧扳上踏了一步,运气往斜前方飞去! 哇塞,我自己都对自己的动作表示欢呼赞赏! 简直就是融合了RAP,R&B,街舞,爵士,钢管舞的完美舞蹈嘛!真是气死舞娘蔡,看呆罗小猪! 身形几闪迅即便把那几个女人甩得无影无踪,自然也不忘记提起我装章鱼哥的铁桶,保罗,俺不会忘记你的! 一边跑我一边心中后怕,幸好我此前逃出来时为了怕有人追踪在袖子里面预备了好几种药粉,就像开了个杂货铺子,在此还真起了作用。 可是这几个女人看来真的是什么玉蝶门的人,是为了找一个所谓叫做玉簪的人,就因为我在那好色郎中面前夸下海口说我是玉蝶门的,不知道这几个女人怎样竟然知道了消息,但是而后她们为何又紧咬着我不放,难道她们跟那玉莲的神秘主人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可是他们两者之间南辕北辙也差太大了,这几个女人一副冷冰冰老处女的样子,那边的人则是热情似火,以相好作为养料,想来想去真不明白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跑着跑着我突发发现月光下我的脚踝处缠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片流光溢彩的缎子,难道是跟刚才那几个女人搏斗时她们手上的所谓的软鞭缠在我身上留下的残迹? 我用手夹起它却用手摸不出那是什么质量,随即揣进袖中决定以后有空好好研究。 在路边一个小小的驿站里,我买了干粮和一匹马。 马不是什么好马,年纪大了,毛也掉了许多。 但是认得路,这就足够了。 此去我不敢再稍有停顿,也不敢再疏忽大意,一心驾着马前进。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说不定走了玉蝶门,还有什么蜜蜂门,小强门…… 白天烈日当空,保罗奄奄一息地趴在水桶里,一副不行了的样子。 我也有点急,这个传说中的海洋,到底在哪儿? 我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甚至害怕走错了方向,然而幸好老马识途,终于在一周后的一个清晨到达了那片沙漠中的海洋。 远远闻去咸腥的海风便令人精神一振。 我赶紧灌了一桶水,看着保罗在里面畅快地游来游去,终于恢复了些生机和活力,自己也觉得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渐渐地,太阳很快出来了。 在海边看日出本来就是难得的美景,金红色的光芒层层地洒落在云层上,如无上神光令人心驰神往,而碧蓝的海洋一层层折射出诱人的光芒。 海水仿佛活了过来,海天一色交织得美轮美奂。 我喜欢与大自然的壮丽对视,因为这样可以到达物我两忘的境界。 当发现自己比起大自然是如此的渺小,人类所有的悲伤、难过、遗憾和懊悔,全都显得那么没有必要。 只需要沉浸在天地的赐予中,便已足够。 我静静地坐着,将已经磨破了好几个洞的鞋子脱下,光脚丫踩进柔软细腻的沙子里,嘻嘻直笑。 风吹起我的头发,如此美景,一个人欣赏实在有些遗憾。 脑中竟然浮起一张脸,俊面长睫,乃是烈君绝同志。 我有些郁闷地转过头去,想他干嘛?我抽风了? 就在此时,我发现这沙漠中的海洋边竟然开满了一丛丛蓝紫色我从来没见过的花朵。 那些花足足有手掌大小,形状好似玫瑰,让我想起在前世的一种卖到天价的玫瑰蓝色妖姬。 然而当时那些价值不菲的蓝色妖姬几乎全是用墨水染成的,看上去虽然漂亮却少了份自然的韵味。 而我眼前这种蓝紫色的花朵开得幕天席地,蓝得纯净、紫得妖冶,纯净和妖冶结合在一起再加上那多层的花瓣仿若那热烈的西班牙舞女卡门的裙,密密匝匝漫山遍野的开放。 就好像在这一颗巨大的蓝色眼睛边开满了蓝色的火焰,是如此特别、那样的牵动人的心魄。 让我想起前世里我曾经花光一年所有存款刷爆信用卡去过一次荷兰,看过那如同童话一般色彩缤纷层层叠叠的世界著名的郁金香,当时心中的震撼无以伦比。 而眼前我所看到的景象一点也不输于那时。 我也是个女人自然会喜欢花,当下就凑过脸去想闻闻这异常美丽的花朵是什么味道,是不是比我曾经下了个狠心买下的那瓶安娜苏香水还要好闻。 然而当我的鼻尖离这朵花还有十五厘米的时候,我脑袋里有个过电般的想法,立即往后倒退了一步。 不行!都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东西,我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贸然行动,这沙漠边竟然开出这么多妖艳之花,说不定就是有毒之物。 想到这里,我立刻再退一步只是远远的眺望,虽然这段时间我已经配出一种粗略的解毒药物,可是那只能够解普通的毒性,对于这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花朵估计完全没用。 就在我怔怔地凝望着那些蓝紫色花朵的时候,一只胖乎乎、毛茸茸的小东西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朝着那些花蠕动着它肥肥的屁股一点一点的爬过去。 哎呀,我周娇娇在前世就天生是个毛茸茸控、胖胖小动物控、肥肥屁股控,这东西是什么呀,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东西是什么呀,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冲上去欲把它抱在怀里,想好好摸摸它那毛茸茸的皮毛,却还没挨到它的尾巴,那小东西就眨巴着眼睛惊恐的看了我一眼,迅即就如离弦之箭一般扑向了那蓝紫色的花朵。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哎,本美女在这小东西的眼中看来还不如那花有吸引力。 自嘲的叹了口气,也是,自从我穿越来以后就被些七七八八的人追来追去,就像人民币人人都喜欢,什么云吉呀,还有那讨厌的烈君绝,还有那神秘的玉莲的主人,甚至连那些包裹的严实得就像是人肉炸弹的女人也对我穷追不舍——哎,我再次要重复一遍我的名言,真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牛B到哪里都不能低调! 可是到了这空无一人的沙漠之海边,这么一只肥肥的小东西都不理我,我顿时觉得好生挫败…… 可是还没当我叹完一口气,我眼角余光便发现,那小东西径自窜入那蓝紫色花朵的花心,难道那里面有它喜欢吃的东西? 可是还没过一秒钟它顿时就滚了出来,四脚朝天、两眼翻白,原本粉红色的小肚皮也泛起了奇异的蓝色,随即歪着头不动了。 死了?我心一沉,虽然不过是个小动物,可是动物也是生命,而且它还那么可爱,超萌的。 幸好我刚才没有去碰那朵花,看来那花的确是有毒不是什么好东西,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危险。 想了想,我在手上包了一块手绢提着那小东西的尾巴,又用脚尖在沙地上挖了个坑想把它埋了,好歹这小东西虽然不知道是豚鼠、沙鼠、还是什么稀奇物体,怎么说也是我周娇娇这三天内看到的第一个活物。 你就这么为了英勇的为了亲吻这朵花挂了,也算是殉情而死。 哎,我就给你建座墓,上面再立块小石头,就作为你我有缘相逢的见证吧。 第30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8 我用脚尖掘好一个三十厘米见方的坑,捏着那小东西尸体的尾巴,刚刚把它丢进坑里,奇怪的事儿发生了——小东西在半空中突然睁开了眼睛! 吓得我手一松,本来我将那小东西提起来大概有七八十公分高到我腰际,被这么一吓那小东西直直地掉了下去,屁股着地差点摔成八瓣! 小样顿时握起两只前爪,瞪着小眼睛、吹着小胡须叽叽叽叽地愤怒叫个不停! 它是愤怒了,可我傻了,刚才丫明明挂了,我还特意去摸过的,都没有呼吸了,肚皮都泛蓝了,眼睛也泛白了,全身都冰冷了,可是怎么我一捏它就活了呢? 我疑惑地仔仔细细看了看踪迹的手,难道我的手有什么天生神力?不可能呀,如果我有这本事,我早就创立某某教当教主了,还画什么春宫图求得几个银两? 小东西愤怒地看了我一眼,摇着屁股要走。 我很生气地抬起一只大脚拦住它,叉腰凶道:“你个小东西,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刚才明明是我要将你埋了的耶,不忍心看你曝尸荒野然后被兀鹫老鹰啄成一张皮,你怎么就这么对待我?!” 那小东西也很愤怒地抬起头瞪着我,叽叽叽叽叫了几声,虽然我不懂动物语,可我此时能明确地感觉到它的意思是:“老子根本就没有死,谁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顿时萎了,丫比我还牛。 悻悻地看着它摆着屁股雄赳赳气昂昂地隐没在一从巨大的沙丘下,眼光突然转向那蓝紫色的花朵,我心中突然一动,刚才这小东西明明是钻进花心之后翻白眼貌似挂了的,可是过了半个时辰竟然又活了,难道这花竟然有种假死功能? 这小东西明明是钻进花心之后翻白眼貌似挂了的,可是过了半个时辰竟然又活了,难道这花竟然有种假死功能? 心头一阵不可抑制的兴奋突然窜上头顶,我打了鸡血般手舞足蹈——如果这是真的,那是多么大的一个科学发现啊! 停止动物的心跳、呼吸,瞳孔散大,一切看起来和现代科学上所意味的“死亡”毫无二致,但竟然只是生命体征的暂时沉睡而已! 如果有可能,我还真想对假死状态的动物做个解剖,看看体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大脑有没有暂时死亡? 不过,既然他们要转活过来,还是算了吧,动物也是生命啊。 为了证实我的判断,我又走向沙丘四周,在一个废弃的泥洞边,抓了一只睡的半死不活的大青蛙来。 这沙漠边的湖泊还真是风水宝地,这青蛙足足有半个足球大小,长得肥胖不堪,见我来了也跑不动,顺手一捏被我捏住大腿,于是活活地栽在我手里。 我用手绢包着手指捏了一片花瓣来放在青蛙嘴边,青蛙鼓着眼珠子,MS很不合它胃口,不肯吃。 擦,这样的宝贝你都不吃,真是土老帽。 我心一横往它嘴里一塞,青蛙肚皮都快爆了,可怜巴巴地翻了个白眼,一秒钟之后鼓着的肚皮也瘪了,泛出一种诡异的蓝紫色来。 再不能发出呱呱声,貌似挂了。 我一动不敢动,蹲在旁边注视着,日头晒得我全身发烫我也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只蹲着看我的试验品。 我的姿势活像也是一只大青蛙。 果然过了半小时后青蛙打了一个滚,突然张开眼睛,又中气十足的跳走了! 还不忘狠狠瞪了我一眼,大概是说:“想杀爷,想得美!” 我又惊又喜,这竟然让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贝,赶紧收集喽。 记得在武侠小说中看见过这样的宝贝,但没想到还真正存在于这世界上,太奇妙了。 之后两天时间,我有一顿没一顿地啃着干粮,头发蓬乱,眼冒精光,就好像科学怪人一样。 我捉了林林总总的动物加以研究,什么蚂蚁啊,蚯蚓啊,螃蟹蚌壳啊,甚至还有几只水鸟和蝎子,那蝎子凶狠地向我挥舞着大钳子,被我轻轻一挑就废了,叉腰狂笑中! 结果无一例外,都在短暂的假死状态之后又完全没有异状地恢复了生机和活力。 两天过去,我心中兴奋越来越强烈了,这玩意儿是我第一个发明的吧,是不是该命名做“娇娇花”? 但是我只知道这个对动物起作用,可不知道对人怎样,好奇心实在太强烈,我实在不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俗话说神农食遍百草,我周娇娇就算为了真理死上半个时辰也值得吧,我抓了几片花瓣,往自己嘴里塞了进去! 这花瓣的味道还真好,香香甜甜的,有点像在前世吃的杏仁慕斯的味道,我这样惬意地想着,随后就晕了过去,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频死感? 我觉得我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轻得就好似一片羽毛那样,掉到了一个漆黑的甬道里,四周变幻着不同颜色跟形状的图像,然而这些东西最后竟排列组合成一张脸,是那该死的烈君绝! 我擦,这到底是令人假死,还是令人发春的花啊? 下一秒我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屁股都痛了,原来我躺在滚烫的沙地上不知道多久,屁股被烤的滚热。 可我心里依旧喜不自胜,这证明了我的判断,这种花的确能够让人假死半个时辰,不,也不一定是半个时辰,我看看天空,呆了,记得我吃下“娇娇花”的时候是天刚亮两三个时辰,沙漠里的日出早,虽然我没有表大概也能估算到是上午八九点。 可是现在暮色已经缓缓地笼罩了大地! 我抓抓头,从我昏倒到现在已经一天了?怪不得姐的屁股那么痛。 从我昏倒到现在说不定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了,要不然屁股不会那么痛。 哎,我有点发愁,这样躺着这么久,看来姐不BM都不行了。 不过这也是值得的,好歹我也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万丈光芒如同染血的修罗场一般笼罩在了西天的暗云中,这景象虽然我已经看了三天,可每一次看到的时候依旧觉得惊心动魄。 就这么凝视了一瞬间,当我再低下头的时候,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娇娇花”们在夕阳壮烈不可一世的光辉下竟然如同得到什么指令一般,飞速地收起了它们的花瓣,仿佛紧紧地闭上后就再也打不开,接着,我还没缓过神来,夕阳余晖一束一束落在每一片花瓣上,花瓣末端开始燃烧,继而变为灰烬! 绝世红颜,灰飞烟灭! 我这真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花?难道只能开三天? 我急了,好不容易发现这种宝贝,哪能放过它呢,要是明年再开,或者永远不开了,那我会连肠子都悔青了的! 我顿时急红了眼,也不管那么多了,使出飞龙探云手,啪啪啪啪扯了好几片已经开始燃烧的花瓣下来! 可是奇怪的是,我的手接触到那燃烧的表面,竟然觉得毫无温度,就似鬼火一般。 我小心翼翼地将这仅剩的残余娇娇花瓣包在手绢里,再回头一看,那原本密密匝匝,数以万计的花朵已经化为一片朽木死灰。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哲木错之畔的异花“邪莲”二十年为一个花期,花期只三天。 竟然在这三天内被我遇上,也算是百年难得的奇遇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月朗星稀,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是个适合装B的好地方,我觉得有些冷,用装B的话来说,真是又冷又悲伤。 凝视着月光下碧蓝色的湖面,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我要去哪里呢?天地茫茫,我能去哪儿? 干脆问问保罗,看看章鱼哥有什么指示吧。 哎呀——! 突然想起了被我遗忘两天的保罗,哎呀,这几天忙着搞我的科学研究去了,都没关心保罗,它该不会饿死或者被晒死了吧?这段时间他被我养得越来越懒,整个要喂到嘴里才肯吃! 我心内暗叫不好,赶紧回头看去,心中猛喊——保罗啊,章鱼帝啊,姐为了科学献身了,你原谅则个。 回头一看,我险些背过气去。 保罗的家,铁桶被打翻了,水早就流得无影无踪, 而保罗更是芳踪杳然,在黑暗里完全看不到有这么一条章鱼的存在。 难道他被晒化了?或者干脆溜进他的故乡大海里,无忧无虑地游荡去了?我说保罗啊,你不要这么无情无义吧,姐可是养了你不少时间,不求你有多忠心,起码走的时候应该道声撒由那拉思密达吧。 我还是不确信,又绕过铁桶看过去,眼珠子登时瞪圆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 只见铁桶后面,原本我的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躺着一个白乎乎毛茸茸的玩意儿! 章鱼,变,变身了? 大概是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如今的想法比较变态,超乎常理。 很快我就意识到那是不可能的,章鱼怎么可能变成这么一个毛茸茸,白乎乎,嘴巴尖尖,尾巴蓬松的玩意儿——这分明是只白色的狐狸嘛! 它吃得肚皮鼓鼓,正睡得好爽! 狐狸胡须一翘一翘的,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 狐狸嘴边上,还流下一道痕迹…… 我细细看去,RI,那不是我家保罗的一条触须吗? 滑溜溜的,一看就值老钱了。 你个死变态狐狸,吃我家保罗! 你不知道我家保罗不是一般的章鱼吗?你不知道他很贵,一顿饭都要吃三钱银子,比一般的人吃得还好吗?你不知道我千里迢迢把他带到沙漠深处很费神吗?你不知道……日啊! 我一脚就踢了过去! 又气又恨,NND,我花了多少钱在章鱼哥身上,还指着他给我逢凶化吉,指出一条明路,要不然我怎么仓皇逃窜什么都不要了,就记着保罗,可谁知被你这一个破狐狸给吃掉了!你还我保罗来,还不了,赔钱! 一脚正中狐狸肚皮! 狐狸尖叫一声,窜了起来! 在月光下,狐狸的脸是倒三角形的,有一双圆溜溜的黑黑大眼睛,眨巴眨巴,水光潋滟的样子,全身透体透白,月光下甚至有种晶莹剔透的美。 而且这只狐狸的脑门是异乎寻常的大,两只三角形的招风大耳,要不是颜色不一样,简直就像我在现代超喜欢的阿狸嘛! 看见一只活的阿狸,我的气消了一半。 但嘴巴上却不能输,我狠狠地点着狐狸的鼻尖问:“你吃了我的保罗?” 狐狸无辜地看着我,眨巴眨巴狐狸眼睛,似乎不知道嘛是保罗。 我又问:“就是那个章鱼,很多条腿,滑溜溜的那个。” 狐狸恍然大悟,指着自己鼓鼓的肚皮,死命点头。 还叽叽咕咕地叫起来,粉红舌头舔舔嘴唇,似乎是在说很好吃,味道好极了!可惜你不早点来,要不咱很大方的,给你分一块! 第31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9 我牙齿咬得咯咯响,见他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内疚,狠狠地扯住他毛茸茸的大尾巴拼命蹂躏:“那章鱼是本姑娘养的!我花了好多钱的!你还我保罗!还不了保罗你卖身给我!” 狐狸挠着头,似乎不明白什么是钱。 我见他那模样实在够萌的,但也实在心里气不过他那副淡定的模样,干脆再狠一点扯住狐狸尾巴:“就是金子,银子!能买好多东西了,你这样的破狐狸,能买好多好多!” 那狐狸似乎明白了,摇身一变,竟然活生生地在我眼前变成一坨金元宝!! 我下巴掉在了地上。 揉了揉眼睛,不是我看错了吧?天啊,不会是我自从吃了那奇怪的花以后得了妄想症吧? 那狐狸突然摇身一变,又变回毛茸茸的狐狸模样,还说话了,声音尖尖细细地,带着一点不屑:“哼,不就是这个破东西吗,你想要,我还能变。” 啊,我疯了! 狐狸还能说话! 完了,我这帅哥也没钓成,发财也没发成,却得了神经病,可怜的我噢~——! 狐狸突然跳在我肩上,扯住我的耳朵,我全然没料到有这么一招,忘了反抗,狐狸继续喊道:“你没疯,我就是会说话,听见了没?” “……你,你是只狐狸啊,你为毛能说话,还能变身?”我牙齿都酸了。 狐狸一个矫健转身,伏在我的怀里,我擦,小色狐狸,自动就向本美女投怀送抱了! 狐狸指了指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奇怪的绿莹莹的东西:“因为我有这个。” 我伸手拿过来细看,只见绿莹莹的一团,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这是什么?发声器?比柯南的变声器还牛?狐狸都能说人话? 心下突然一动,哎呀,我虽然损失了一只章鱼哥,却得到了一只能变身能说话的狐狸,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嘛! “喂,你跟着我好不好。”我立即语气软了下来,刮着那可爱的翘鼻子,“我会对你很好的,给你吃好吃的,比章鱼吃的还好。” “我考虑考虑。”狐狸对着我突然猝不及防挥出一爪子! NND,爪子好尖! 吃了老娘的章鱼,还打老娘! 我本能地身形一闪,运气格开! 目露凶光,如此凶悍之物要来干甚,不过也不能任它落到别人手里,我干脆就在这里,把它灭了! 动了这想法,我暗自准备拍出一掌直击狐狸的天灵盖。 “不要杀我。”狐狸突然说话了,“我是为了试验你的。” “啊?” “不错哟,你很有胆识,也心狠。”狐狸嘻嘻地笑了,丝毫也不畏惧,“我喜欢一个强大的主人,我就跟着你吧——” “那我叫你阿狸,好不好?”我念念不忘阿狸。 狐狸点了点头。 我伸出手,狐狸扑了上来,嘻嘻,好软!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声音,在风中缓缓地飘来。 “大小姐——你在吗?” 我惊讶的挠挠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是,很快风又再次送来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我在半个月前还听过,是——云吉? 一刻钟以后,我看见月光下一座巨大而华丽的马车,然后旁边浩浩荡荡的跟了二三十个人,正雄纠纠气昂昂一往无前地朝着我的方向开来。 我一见到云吉,心中惊疑无限,一时也不敢靠近他,冷冷的竖起双手在身前挥出凌厉掌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真是云吉吗?” 武侠小说看得不少的我,自然知道有一种俗烂的功夫叫做易容术,也说不定是那烈君绝或者是那玉莲的主人派了他们忠心不二的死士过来装成云吉的样子来让我上钩! 怀里的阿狸也跳起来,学着我竖起一对爪子,朝着云吉虎着脸! 这小样,听话! 云吉俊俏的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急急向我奔来,目光中充满欣喜,大声喊着:“大小姐,有天大的喜事呢!” 我摇了摇头:“什么天大的喜事,躲在这里没人烦就是天大的喜事,云吉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回去吧!” 突然从他后面的马车中颤颤巍巍地走出一个头发花白、五十开外的男子,穿着一身贵气的锦袍,那俗的要死的龟甲元宝图案却更显示出他身形的肥硕。 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一张肥脸就快要滴下油珠,张开双臂朝我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大声喊道:“阿娇、阿娇,你躲到哪儿去了,这些日子爹爹可想死你了!哎呀,黑了,瘦了!” 我鸡皮疙瘩落了满地,我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肥老头肯定是我那没良心的爹,也就是荆门节度使同志,果然看起来就是个大贪官! 他怎么今天看到我这么高兴,难道他中了五百万?也不对呀,对于他这样的官职五百万也不算什么,何况他中多少万也不关我的事。 我正猜测不定,我那肥老头爹已经手脚并用、手舞足蹈活像马戏团的猴子一般朝我奔了过来。也难为了他这么大体积速度还如此快,真令人叹为观止! 我冷哼一声,以脚尖戳起地上一块小石子,直直朝着他那都看不见膝盖的肥腿儿一脚划过去。 “哎呦!” 嘻嘻,这下子我可要替原来的周娇报一箭之仇,看不好好的治你,我不去找你算账已经是算你万幸了,还敢跑过来找我,真是肉包子打狗。 老娘没了章鱼哥正不爽,有你好果子吃! 我那爹顿时感到膝盖处一阵钻心的痛楚,他本来半个陷在沙地中也跑不快,又加上这么重重的一击,顿时失了重心,屁股朝天一个狗啃泥趴倒在沙地。 云吉跟另外熙熙攘攘的二三十名随从都呆了,云吉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去搀扶“老爷,您……“ 我弯起嘴角,巧笑倩兮:“哎呦,爹,您小心点儿呀。” 我那没良心的爹,面上的肥肉抽搐了下,继而仿佛听不见我话里的嘲讽一般,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握着一条腿继续以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气势朝我扑过来。 我伸出一条腿在身前半米处的沙地上画了一条线,冷冷丢下一句话:“谁敢靠近这条线,我周娇就把他脑袋削下来。” 我爹脸一下子青了,露出一种又是不相信、又是害怕的表情。 但毕竟不敢越过那条线,只在线外抽风似地扭动着:“阿娇,快过来,爹知道之前是对你不起,主要是阿爹朝廷事务太繁忙,没顾得上关心你,现在可好了,我们全家出头的日子就要来了,阿娇,以后你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可千万别忘了爹呀。” 我冷笑——是吗,首先忘的就是你那老样儿! 想到周媚的嘴脸,NND都是你这个老势利贱货教的! 向着左后方的一丛一朵茶碗大的花猛劈一掌,花朵应声而落,和花茎的切面处平滑干脆、毫无一丝不平整,半寸粗的花茎上还渗着丝丝汁液。 我指着那花,凌厉的撇了那二三十人一眼,掷地有声道:“谁再过来,脑袋就跟这花一样!” 我爹这回不需要我用石头打他的膝盖他也再起不来了,肥硕的屁股坐在地上吓得不轻。 我轻哼了一声,理了理头发:周娇,我可替你报了仇! 云吉走到我爹身边,想搀扶他却又惧怕我那一副要杀人的目光,最后只得道“大小姐,你有什么话要说,听老爷讲完倒也不迟。” 我注意到云吉的神色并不像我爹那样欣喜若狂,反而他的眉宇间有一丝忧郁,然而也许是不想让旁人感觉出来,他尽量压下它显出一副欢喜的模样。 我弯了弯嘴角:“爹,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这里气候不好,又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周媚也不在您身边,您还是回去吧,记住对我娘好点儿。” 我那爹一听,撕心裂肺、哭天抢地的嚎叫起来“阿娇呀,爹知道你是恨爹,恨爹不该将你指婚给精绝城的城主大人……” 我那爹一听,撕心裂肺、哭天抢地的嚎叫起来:“阿娇呀,爹知道你是恨爹,恨爹不该将你指婚给精绝城的城主大人,唉,虽然那城主大人年纪是不小了,还有好几房小妾,可是怎么说也是一城的城主,他名下可有好几千公顷的土地,你做了他的正室那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光收进贡的租子都吃喝不愁啊,你怎么不懂爹一片苦心哦。” 我这一听豁然开朗,原来我这爹之前要把我嫁的人家就是什么年纪不小的精绝城主大人,还有好几房小妾,子孙满堂的。 这一会儿我可终于前后贯通,明白之前的周娇为什么要逃出家门了,定是她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打听出来她爹要将她嫁给个老头的消息,一气之下逃出了家门,却不小心被那芙蓉阁的芙蓉姐姐给骗了过去做姑娘。 唉,真是命运坎坷。 不过,周娇,你放心,我会改写你的命运的! 我那爹看见我脸色微变,还以为我被他说动,赶紧补上一句:“阿娇啊,父女没有隔夜仇,你跟爹回家去好不好?有啥事我们回家慢慢说,你娘也很想你呢。” 什么父女没有隔夜仇,还没有隔夜饭呢! 事到如今,我周娇娇怎么会跟我这没心肝的爹回去,除非我的脑袋真的被门夹过! 我哼一声,目光排山倒海般向我爹压过去:“爹,你到底走不走?” 我看见我那爹的眼神充满恐惧,豆大汗珠渗出,颈上喉结蠕动着但最后还是蹦出来一句话:“阿娇,你听爹说,这进宫做贵妃,可是天底下难寻的美事儿,光宗耀祖,从此咱们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你要是不去,爹马上就死在你面前!” 说完,他就像汽油桶一般的滚过来! 那真是气势汹汹,滚过我划的三八线,伸出肥肥的爪子就要去抢我手中的短剑,没想到我这爹还有如此骨气,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我一边伸出手掌将他撂倒,我爹同志顿时四脚朝天躺在沙地里呼痛。 心里不知道多爽,死老头! 你个不要脸卖女儿的,是不是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谁都得惯着你!? 可是,我摸摸鼻子,他刚才说甚么? 他说我要进宫去做贵妃? 贵妃,贵妃是啥,贵妃不就是皇帝老儿宠幸的,其他女人羡慕嫉妒恨的小老婆吗? 疯了吧,根据玉莲的主人说皇上可是个不近女色,说不定是个GAY,最少也是个无能的主,我进宫去干嘛呢,去给他倒洗脚水? 我爹疯了,要我进宫去伺候一个无能,他有这么恨我咩? 云吉看见我爹肥胖的身躯在我的脚下扭来扭去,想毕竟老爷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他心中爱慕大小姐,却也不忍心见老爷的面子折煞到如此程度。 第32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10 何况她就要进宫了,这一去也许这辈子都没法见面,还是让他们父女解除误会为好。 想到此云吉心中酸楚,开口道:“大小姐,节度使大人也是迫不得已,皇上亲自到府上来指明要将你纳作贵妃,大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遵从圣旨,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儿啊。” 我一听,顿时呆了,什么皇帝,皇帝跑到我家去?我都还没进过我的家门,他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儿? 我不知道,前一天下午荆门节度使府上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节度使大人周显——也就是我周娇娇这一世的爹,正在和正夫人一起看周媚跳她新学会的胡旋舞。 丝竹声声,周媚在爹娘面前极尽撒娇邀宠,几个正夫人院子里的嘴甜会拍马屁的侍女在一边凑趣,怎一个热闹了得。 周显摸着胡子笑得满心欢喜,正夫人紫瑾宠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斜眼瞥了一眼周显,软声道:“你看,咱们的媚儿多灵巧,又活泼,懂得逗爹娘开心,可比那个死洋怪气的阿娇要好得多了,老爷,您说是不是?” 一个侍女赶紧马屁道:“媚儿小姐越来越像紫夫人年轻的时候了,那个腰肢柔软得啊,随便跳什么舞都好看,我们每次看见二小姐跳舞,都看呆了,以为看见神仙下凡呢!” 正夫人紫瑾得意地摇着扇子笑。 周媚一听见周娇的名字,却是触到了新仇旧恨。 想到云吉哥哥总是不理睬自己却跟周娇亲昵,还偷偷在练字的时候写周娇的名字。 一向觉得自己是公主的周媚真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当即也不跳舞了,抓起旁边盘子里的一颗水蜜桃“乓”的一声砸在节度使的脑门儿上! 一边娇嗲地喊道:“爹,那个死周娇她走了你就别让她再回来了,看见就讨厌,还有她娘也是,整天一个死洋怪气的脸,好像我们周家欠了她似的,咱们把他们娘俩儿养到这么大已经算不错了,又不是什么高贵人家的出身,爹,我看你就别派人再去找周娇了,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不是好得很!” 正夫人紫瑾一听正中下怀,也附和着说:“是呀,老爷,你看她不在她娘没多久肯定也会上山去庙里清净,我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多好呀。” 节度使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水蜜桃,摸了摸额头上被自己宝贝女儿周媚砸出的大包,他一向宠爱周媚,哪怕周媚咬掉他身上的一块肉他都不会介意的,何况只是个包呢。 揉了揉大包,他叹了口气道:“你们娘儿俩真是不知道轻重,我已经将周娇指婚给精绝城主大人,那城主大人其实好相与的角色?他又狠又辣是出了名的,已经催了我十几次了,眼见下月五号就是迎亲之日,要是阿娇再不出现,我把谁嫁给他去,难道我把阿媚嫁给他?” 紫瑾一听说,立即白了脸,用绣花手绢掩住嘴低呼:“老爷,你说什么呀,怎么能把我们的阿媚宝贝嫁给那个老头子?你舍得吗?你这个没良心的!” 周显揉着头,心下苦恼之极——的确,那精绝城主今年都六十几了,还不停地拈花惹草,别说妻妾儿女,就连孙子孙女都有一大家子。 不过是因为前两年城主的正夫人死了(估计也是被他气死的),之后那城主偶尔有一次来节度使府上做客喝酒,偶然看见了在花园里看书的周娇,从此就发了相思病。 老牛吃嫩草,想的真带劲。 从此精绝城主多次上门来求亲,一定要让节度使大人把周娇嫁给他做续弦,还说明白了是做正夫人,如果生了子嗣一定让他继承精绝城,朝廷一品! 自然周显也知道精绝城哪里是什么好地方,虽然名字很威风,却实际上是建筑在沙漠不毛之地上的一个古城而已。 也不是什么富庶之地,方圆百里说不定都见不到一个人,日日黄沙呼啸,论起家资来还不如自己这个荆门节度使呢。 可是那精绝城主的确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据说他脾气十分大,下属稍有不遂他的意一律砍头示众,而且虽然那精绝城一片黄沙,却怎么也是朝廷御赐的城主,主上是亲王,地位比自己不止高了一级! 而且自己也想,虽然阿娇嫁过去未必能够过上非常优越的生活,但是好歹也算是城主的正夫人,说上去也好听。 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侍卫长云吉喜欢阿娇,云吉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自己也很欣赏,可是他一个节度使大人怎么能够让阿娇做一个侍卫的夫人呢,这不是白白惹人耻笑嘛?万一二人做出什么私奔或是其他有失体统之事,这让他一个堂堂朝廷命官的面子往哪里搁?拿来垫屁股? 相比较而言,精绝城主虽然已经快七十了,而且脾气据说也是出名的坏,但怎样也是好听得多! 想到此,他终于决定把阿娇指婚给精绝城主。 要快,万一阿娇那丫头和云吉私奔跑了,那就是白费劲,徒惹得天下人耻笑了! 他决定也不通知阿娇,私自答应了精绝城主,自然也收了不少珍奇宝物…… 谁知道这消息怎么就不小心被阿娇的娘,也就是他的五夫人水灵给听了过去,水灵立即就告诉了阿娇,待到下午阿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此他再也没有找到过阿娇。 为此他恨死了水灵。 这几年来水灵本来就已经不受宠了,她的性子很淡然,本来就不怎么愿意刻意讨自己的喜欢。 再加上这件事,他甚至都想把她撵出家门。 可是水灵干脆摆出一副以死抗争的样子,坐在那里水米不进,那黄黄的小脸蛋看起来也挺让人心疼的,他终究是想起了他刚纳她进门时的好,那时候她是个娇美动人的少女,他一见就失了魂儿,也不论自己已经有四个夫人,硬要将她娶回家。 周显叹口气,最后也不能将她怎么样,只是不让紫瑾看见她也就罢了。 可是,阿娇已经失踪了大半个月了也不见人影,精绝城主三番四次的派人来,一副找不到周娇就跟他没完的架势。 唉,节度使大人一想起来就头大哦,他的头本来就挺大的,再大下去怕是他那脖子承受不住他的头喽。 紫瑾又在一边出馊主意:“老爷,反正那精绝城主不过也就是见过周娇一回,说不定也不记得她长得什么模样,不如咱们就选一个模样乖巧的侍女打扮打扮,就说这是周娇,就算精绝城主起疑咱们死不认账不就得了,这样可好?” 周媚却不依了,在一边狠狠瞪着自家娘道:“那可不行,等到哪天她回来了又赖在咱们家不走了怎么办,我看呀还是得把她找到,把她嫁给那个老头子,从此再也不到咱家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节度使被周媚吵得昏头昏脑,只觉得脑袋里无数只苍蝇嗡嗡嗡地飞过来又飞过去,只能仰面躺在金丝楠木太师椅上,仰脖喝下一大口酒:“唉,我都快被你们吵死了,你们娘儿俩就消停点,让我想想到底怎么办!” 正在此时,下人过来通报:“老爷,有,有客人。” “客人?客什么人!让他们先等会儿,老爷我这正烦着呢。” 节度使大人虽然并不是甚么特别大的官,可在这边陲邺城也是头上一片天,反正天高皇帝远也没人敢违抗他的权威,这来了什么客人,只要不是精绝城主都好说! 那通传的下人却慌慌张张、两腿筛糠地道:“不行,不能等……” 周显怒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周媚紫瑾都吓坏了:“为什么?谁敢违抗本老爷的命令,想死啊?” 下人道:“那客人说了,在一刻钟内……一刻钟内……” “内啥,说!” “一刻钟内……不见到大人整装来迎,大人的这邺城节度使官儿就别当了,这府邸也一把火烧掉!” 周显一听,呆了,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驾临,然而他一向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赶紧穿好官服、束好乌纱帽屁滚尿流地过来迎接! 一到了正厅,他可就真的滚到地上了,来者不是别人,真是堂堂的大煌王朝皇帝陛下! 那位英俊绝俗,气势逼人的少年帝王烈君绝! 双腿打着颤儿,周显几乎都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了:“陛……陛……陛下,怎……怎……么……大驾来此……也……也……也不……通传一声,臣都……没……没能……来迎接,真……真是……罪该万死……死……啊” “陛……陛……陛下,怎……怎……么……大驾来此……也……也……也不……通传一声,臣都……没……没能……来迎接,真……真是……罪该万死……死……啊……” 烈君绝冷冷地举起小几上搁着的一个云纹茶杯(刚才家丁拿来的),顺手将它掷在地上。 淡淡道:“你们这泡的是什么茶,比漱口水还不如,给朕倒掉!” “是是是!”节度使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泡茶的家丁一眼,心想皇上一走就把你们全部扫地出门! 下令道,“来人!去给皇上换茶!拿府中的那盏雪山观音来!” 又谄媚道:“皇上,这雪山观音是最好的茶水,前些日子西域使者拿来的,包皇上喝了满意。” 烈君绝哼道:“朕要让节度使大人亲自泡茶。” “是是是是是!” “大人请把地上的东西收好吧。”烈君绝脸色不变。 周显赶紧好生不容易地蜷着肥胖的身子一片一片的在地上把碎瓷片捡起来,然后屁颠屁颠地亲自去泡茶。 简直就像个巨型陀螺…… 烈君绝低垂着眼睫,看着周显肥胖的脸上渗出汗珠,那汗珠啪的一声又滴进面前的茶碗里,眉头再次蹙起:“换一杯。” “是是是,臣下这就去换!”周显连忙又回到了内室,在此过程中也没一个人敢来帮忙。 正夫人紫瑾听说皇上来了也是躲在房内,大气儿都不敢出。 切,跟那之前在节度使府上响当当的正夫人可差老鼻子远了。 结果如是这般重复了七八回,肥胖犹如啤酒桶的节度使大人已经累得满脸通红,后背的衣襟都湿透了,却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别说今天陛下还只是说要喝他倒的茶,就算是陛下是要把他的心挖出来吃了,他也只能乖乖的跪下高呼“万岁!” 终于,节度使大人在泡到第八杯茶的时候,那长期缺乏运动的身体终于受不了了。 频繁地颠儿颠儿地跑进跑出跟弯腰倒茶,已经耗费了他老人家太多的精力。 他这回倒茶弯腰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脚步虚浮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33章 你狠!让我嫁老头11 这一坐在地上还不要紧,他那肥胖的屁股占地面积太大,屁股外延正好不偏不倚盖住了皇帝陛下的龙足。 节度使大人这下可不淡定了,自己的屁股竟然坐在了皇帝的龙足上,虽然律法中没有规定把龙足坐扁了是何罪,但想起来怎么说也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吧! 他吓得两股战战,想要悄无声息地移开自己的屁股,但无奈本来就全身无力,而此时他全身两百来斤的重量全压在屁股上哪里移动得了! 就这么一个支点啊……给我一个支点,我也撬不起自己的屁股…… 周显大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自己的屁股…… 烈君绝端坐在太师椅上,眉头也不皱一下,淡淡的抬起眼道:“节度使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臣,臣,臣罪该万死!”节度使再次试着抬起自己的屁股,但终于失败。 他懊丧地叹了一口气,难道真是家门不幸,“皇,皇上,饶命啊!臣,臣,臣不是故意的!臣,臣由于常年公务缠身,身体不佳……” 烈君绝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看你是吃贿赂吃得太多了吧。” 周显哪里还敢多话。 烈君绝双目微眯,接着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偶们的节度使大人一下子感觉到一阵触电般的强力马达,只从自己的屁股外侧直通向中央、继而直窜向自己的腰、腹,竟然活生生地将他那两百斤的身体弹了起来!!! 他往前打了个滚儿,爬回来跪在烈君绝脚前,口中呼道:“陛下神勇,陛下万岁,陛下下赐龙腿,臣只感觉到虎啸龙吟、大刀阔斧、浑然天成、这个……” “好了好了!还大刀阔斧,你这科举是怎么考的。”烈君绝此时真觉得有些无语,虽然一开始他早知道这位节度使周显是个酒囊饭袋,现在却发现他跟他那女儿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相似之处(特别是身材),而性格却真有几分相同——都是说话不着调,让人好气又好笑! 烈君绝的耳目有多广大,周娇娇前脚离开他后脚便查到了这位所谓的红袖阁秋儿姑娘就是荆门节度使府上那走失了的千金大小姐,于是当然要去抄她的老巢了,看看釜底抽薪,这小野猫还能使出什么伎俩来! 周显见皇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心底一凉,汗珠蜿蜒直下。 心想这下惨了,皇上不受他的马屁,看来自己的老命堪忧喽。 烈君绝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道朕此来所为何事?” “臣,臣不知道。”周显一听,全身的颤抖更猛烈了,从来没有听说过皇上最近微服私访,就连他在京中的线人也没有这方面的信息,皇上这般神秘地下到这西北边境来,难道是为了查他贪污腐败的事儿? 他事先完全没有准备,皇上这样直接袭击那可真是一抓一个准,他枕头底下还有一堆金条,估计抄出来的金银珠宝按照大煌王朝的律法,判他十个死罪都有余! 想到此,周显几乎就要屁滚尿流了,烈君绝乃是什么眼神,一下就看出了他的惊慌失措,冷道:“你放心,朕不是来查你的贪污受贿的,不过以后你也可得给朕当心点儿。” 此话就如天籁圣音,周显顿时觉得皇上的脸上开出了花,什么也不能形容他心中的喜悦之情,他赶紧又扑倒在烈君绝脚下,恨不得对着那刚刚被他屁股坐过的鎏金龙靴亲吻好几下! “周爱卿,请起。”烈君绝冷冷道,语气却已经不似一开始般带着捉弄和嘲讽的意味,而变得严肃起来。 精明如周显,此时已经发现皇上的声音有些不对。 “皇,皇上,那您驾临寒舍所谓何事?只要臣下能为您效劳的,请您吩咐,臣下愿效犬马之劳!” 他惴惴不安地揣度着这位年青帝王,这位帝王才继位三年,以往在朝中大臣的眼中是一位无甚作为的小皇帝,虽然模样俊美,眼神冷酷,却并不曾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朝中大员们也曾私底下议论,皇上既不怎么操心于政事,又无特别宠爱的妃嫔,难道有龙阳之好?不过这事儿谁敢问起。 因此,皇上的亲叔父,先皇的亲弟弟睿王手中依旧掌握着不小的实权。 这叔侄之间,暗流涌动,表面上却做出一副和平的样子。 他们也曾猜测,皇上也许还是惧怕睿王的,不敢完全地惹恼他。 而皇上的冷,也许只是故弄玄虚而已。 可此时烈君绝的气场却完全不是他们之前所想象的那样,就好像一头目标明确的野兽,对着猎物亮出锋锐的獠牙,烈君绝牢牢地看定周显,带着些笃定,一字一句地道:“朕,要纳你家女儿做贵妃。” “贵,贵妃?……”周显重复了五遍,却还是有些没有消化这个事实,“皇上您要纳我家媚儿做贵妃?这,这太好了!” 此时真是否极泰来、因祸得福,周显一张老脸上简直折射出金光万丈,皇上是什么时候遇见他们家媚儿的? 虽然媚儿天生丽质又娇媚可爱,可是这美名也不会已经传到京城里了吧,还是这次皇上微服私访和媚儿看了个对眼? 哎,这小东西,这事儿都要慢着爹,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啊! 真是不枉了我老人家这么些年这么宠着媚儿,现在她就要做凤凰了,我老爹也光荣喽。 周显脸上皱纹蹙成一朵大菊花,颠儿颠儿的向烈君绝禀报:“臣下这就去叫小女,小女要知道能被陛下钦点为贵妃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敝府能有如此荣幸,真是天降神光、荣耀之极啊!皇恩浩荡、陛下万岁!” “噢?你说你那个女儿叫什么名字?”烈君绝没什么表情太起眉淡淡看他,“媚,媚儿呀?!” 在周显心中自己只有一个女儿,而另外那一个基本上就是比下人强一点儿吧,他心中早已飞速地做好了安排,媚儿这次能飞上枝头做凤凰,那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从此他可就抬起头来了,扬名立万了,在京城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今后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金银财宝滚滚来呦~ 周显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老婆子,带媚儿上来!” 紫瑾虽然不敢出门,却也躲在帘后偷听,刚才听见皇上竟然说要娶他们家宝贝女儿,那简直就比抱了金娃娃还高兴,还没等她家节度使老爷子呼唤,就屁颠屁颠地去叫了周媚过来! 那模样,和老鸨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媚之前没能让爹爹把周娇撵走,一肚子火,正在房间里面狠狠地撕扇子,,此时一听见娘叫自己,跺着脚,嘟着嘴冲出来:“干嘛?有甚么事情找我?是不是爹爹决定赶走周娇那个讨厌的贱人了?要不是,我就不和他讲话!” 周媚的房间正好离厅堂不远,这句话,厅堂里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烈君绝脸色微变,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而周显太过嗨皮,却没有察觉到。 听见周媚的话,周显也不能嗨皮了,冷汗淋漓——哎呀我的千金大小姐宝贝媚儿啊,你就能不能收敛着点,现在可是皇上来了,皇上,皇上啊。 皇上好不容易看上了你,要是你这么一嗓子吼毁坏了之前的美好印象,把皇上吓跑了,那简直要把你老爹我滴心肝脾肺胃都给悔青喽! 周媚得意非凡地闯了进来,娇俏的脸上还带着汗珠,嘴角高高地扬起,显出一副得意非凡,不可一世的模样来。 她却看见老爹毕恭毕敬地跪在那里,咦了一声——:“爹,你怎么了,好好的,你给谁下跪啊,难看死了。” 节度使大人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心想我的正夫人诶,你把媚儿喊过来,也不跟她做做心理准备。 紫瑾却哪里想得起来,一时高兴冲昏了头,她早就习惯女儿的做派,也没觉得什么不妥的! 出乎节度使大人的意料,烈君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淡淡一笑:“节度使大人,这位就是贵府小姐?” 周显一听呆了,怎么的,皇上明明是自己跑过来,要求娶他家女儿的啊,怎么这一会儿翻脸不认账,好像不认识? 周媚一抬头,登时一呆——哇塞,老爹跪拜的这位男子长得实在太英俊了! 那一刹那间她的眼睛都花了,以前一直觉得云吉哥哥就长得很英俊了,她身边最英俊的人就数云吉哥哥,可是这位帅哥不像云吉哥哥那样一江春水也似的温柔,而是抿着嘴,蹙着眉,很冷,却冷得好像一朵雪莲花一样漂亮。 她看得都呆了。 烈君绝也没理这骄横跋扈的小懊娘,直直地转向周显:“哦,朕明白了,这位是你家的二小姐。” 烈君绝在来之前也曾做过功课,知道周娇在家中地位不如二小姐,却也不知道竟然如此被人藐视欺负。 想到她那一副嚣张小野猫一般竖起爪子来反抗他的神态,那种纤弱的身躯中却似乎包含了巨大的力量,烈君绝心中,突然有一个角落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 他在怜惜她。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之前,只是被她的言语吸引,再后来被她的冷酷和淡定惊讶,决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从什么时候起,心底却生出藤蔓一样的,细细柔柔的牵念。 牵念捆绑了他,挣脱不得。 藕断丝连。 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 “额,是……这个……”周显此时也发觉有些不对,赶紧道,“皇上,难道说的不是臣家二小姐?……” 他家自然还有一位小姐,这个时候周显自然再不敢不想起来…… 可是,阿娇哪里会比媚儿好,当然长得还不错了,可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寡淡又少语,哪个男人会喜欢。 烈君绝掐灭了心中的牵念,居高临下俯视着那个明显没见过大世面,看着他又是娇羞又是贪婪,几乎想把自己吃掉的二小姐,淡淡诡异地一笑:“当然,说的是二小姐。” “啊,太好了~——果然是媚儿。”周显和内室的紫瑾夫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大石头落了地。 烈君绝看着面前这张肥油而势利的脸孔,实在不能克制住自己思念周娇的念头。 只有她,能让他的世界,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第34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1 周显赶紧对还在那里看美男发花痴的周媚道:“媚儿,还不叩谢天恩,皇上要纳你做贵妃呢!” ——啊,皇上? 这个帅哥,是皇上? 周媚彻底呆了。 周显赶紧又谦恭无比地道:“皇上,我家小女年纪尚小,没怎么见过世面,也不懂得礼仪,不过性子是最好的了。” 接着又道:“媚儿,还愣着做什么呢,快叩谢皇上!” 周媚虽然之前一心迷着云吉,从来没想到要做什么贵妃,可是一看这皇帝长得这么俊美,心都酥了,觉得自己飞翔在了天堂,赶紧准备叩谢。 “朕可没有说要纳二小姐做贵妃啊。”烈君绝的声音带着些微微诧异,微微眨了眨眼,细长睫毛投下一篇阴影,似乎他才是最无辜的人。 “啊?方才皇上您不是说就是媚儿?”周显可怜的大头又疼了起来,这位皇帝陛下啊,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明明是你过来说要娶我家女儿做贵妃,又说了就是媚儿了,却还有什么幺蛾子啊? 烈君绝蹙起了眉头:“哦,是朕说的太简略了,朕说要你家天真可爱,性子又好的二小姐去做贵妃娘娘——” 周显眼睛瞪圆了。 “——身边的侍女——”烈君绝的笑容中,竟然带了那么一股恶作剧的味道,显得更加诱人了,如蘸了蜜糖的毒药一般。 周媚刚才刚刚飞上了天堂,这会儿却又吧唧一声滚下了地狱。 可是她毕竟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爹:“爹,怎么回事啊……” “可是,可是,可是皇上您刚才登门来拜访的时候,明明白白地说是要娶我家女儿做贵妃啊,皇上您可不能反悔啊——”周显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烈君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漆黑的眼睛俯视着周显:“哦,朕要纳做贵妃的是你家大小姐周娇,而二小姐呢,就做贵妃娘娘的侍女。” “周,周,周娇?”,周显完全没有料到皇上会说出这个名字,一时间光光的脑门冒出汗珠,一双眼睛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烈君绝看着他的表情语气转冷,就如一柄利刃活生生的将周显劈成了八瓣:“什么?难道周娇不是你的女儿吗?这样的话,这天大的洪福你可就没办法享了,以后贵妃娘娘不论得到了怎样的恩宠封赏,贵府可就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难道周娇不是你的女儿吗?这样的话,这天大的洪福你可就没办法享了,以后贵妃娘娘不论得到了怎样的恩宠封赏,贵府可就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话说得又冷冽又犀利,而且毫无反驳的余地。 周显的汗连裤子都湿了,粘巴巴的,赶紧道:“周娇,阿娇,她的确是臣的大女儿,不过她平时不怎么在外面走动,皇上是怎么遇上她的,哎呀,我们家阿娇能够有这样的洪福真是三生有幸,真是,真是……” 周显发现自己完全被这个事实给打败了,这事实实在太令他震惊,他事前那一套排比式的马屁已经完全蹦不出半个来,卡住了。 要知道在周显的心中周娇不过是不受宠的五姨太所生的一根小草而已,在小的时候他还曾经疼过她两年,自从有了媚儿后他都没好好看过周娇两眼。 而且周娇的性格也是内向而淡然,从来不主动向他撒娇献媚,他作为一个堂堂朝廷大员哪里有时间去讨好一个小丫头,慢慢地他的时间完全被周媚所占据,几乎都忘了在那后院里还住着个这样的女儿。 可是,可是,皇上竟然看上她了! 烈君绝不想再跟他废话,擎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颌,“既然周娇是你的女儿,这就去把她带出来,朕现在就要带她入宫。” “这,这,这么急?”,周显额头上出现三条黑线,皇上这也太急了吧,纳个贵妃这岂是寻常之事,岂能说带走就带走,难道皇上跟他家阿娇已经有了事实之事,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有了也可以等等啊,哪那么急,看来以前朝中传闻有问题了…… 而此时他要去哪里找阿娇,更何况阿娇已经跟精绝城主订婚了呀! 可是周显哪里敢把这些一一说出,想到此他感觉到凉飕飕地一道风吹过他的后脖子,只得支支吾吾道“陛,陛下,回,回,回禀陛下,小女阿娇最近因为身体不适在外休养,已经有一阵子不住在府中了,皇上要是找她恐怕暂时找不到。” “陛,陛下,回,回,回禀陛下,小女阿娇最近因为身体不适在外休养,已经有一阵子不住在府中了,皇上要是找她恐怕暂时找不到。” “哼,什么在外休养,估计是受不了您这个爹和这个家,还有你们那可爱天真的二小姐出走了。”烈君绝看着周显的表情,看这情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是呀,作为一个节度使的女儿,虽然是庶出女儿,按常理也是个尊贵的小姐,又怎么会沦落在青楼里任人践踏,若不是遇见了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烈君绝一想到这里心头就是怒火熊熊! 看来他的这个臣子不仅是个大贪官,还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要不是看在他再怎么说也是那个小野猫的父亲,他早就将他拖出去斩了! “是,是,是。”周显大致也猜到皇上也早已明晓了一切,只能得硬着头皮承认,不然,欺君之罪,他就是屁股占地面积再大也承受不起啊—— “其实,其实是这样的,臣之前给我家阿娇指了一门亲事,可是她不是很满意就离家出走了,现在臣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她。” “你给她指了门亲事?”烈君绝的眼中蹦出杀意。 “是,是,是……可是这些全都作废了,阿娇现在没有任何婚约。”周显偷偷在袍子裤腿边蹭蹭手心冒出的汗。 见风使舵,那可是他的专业啊! 烈君绝双眼精光聚拢,冷哼一声“哼,这样才是。” 周显赶紧磕头保证:“臣下保证一定去把阿娇找回来,亲自送进皇宫带到陛下面前。” “哦?你身为王朝的节度使,送个女儿进皇宫做贵妃,不能就这么双手空空,带一个人来吧?” 周显赶紧接着道“臣下一定会倾尽家产送阿娇,不,不,贵妃娘娘最好的仪仗进宫。” “这样才是。” 烈君绝嘴角咧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如此才是忠君爱国的臣子——现在,你就派人赶紧去把她给我找回来。” 周显赶紧应了一万个是,嘴巴皮都麻了。 待到周显神色仓皇地离去,烈君绝饮了口茶,转身对鸿鹄扬眉抿嘴轻笑:“你觉得这老东西能将那小野猫找回来吗?” 鸿鹄这一路上看见主上为了那位姑娘弄得神不守舍,竟然又跑到她家里来用皇帝的名义压她势利老爹,不禁也觉得有些好笑。 此时见主上问起,也只能憋着笑答道:“他毕竟是周姑娘的爹爹,应该还是能知道她在哪儿的。” 烈君绝冷笑道:“呸,她这爹,屁都不算一个,连那小野猫一成的本事都没有。” “那……主上怎么办?” “其实不用他找,我就知道她在哪儿。”烈君绝再斟了口茶。 “主上又是如何知道的?”鸿鹄愣住了。 烈君绝凤眼微眯,嘴角露出冷酷笑意:“鸿鹄,亏你跟了朕这么久,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朕想要知道一个人在哪里,办法多的是。现在只需要她老爹屁颠屁颠的去迎接这位贵妃娘娘,看这位新贵妃娘娘到底要作何反应。” 鸿鹄被他眼光所震慑,低头不语,心里想的却是这位贵妃娘娘当时跟主上都亲密到那份儿上了,竟然也被她跑掉了,现在他爹去找她,难道就有必然的胜算吗,看也未必! 看来皇上是真的动了情了,连他以前最不屑的仗势压人之事都干了出来,哎,问人世间情为何物哦。 我听我这老爹说明原委,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又是嘲讽! 原来这么一个变态冷酷美男就是传闻中玉莲的主人告诉我的那位能力不行的皇帝,我此时真想飞起一脚踢在那位神秘主人的鼻子上,我擦!谁说他能力不行的,是你不行吧? 而且,这位不知为何,才跟我一夕露水情缘就死皮赖脸粘着我不放的皇帝陛下,竟然看色诱我不成,找上了姐的老窝,找到了姐那见财眼开、欺软怕硬的老爹,要封我什么劳什子贵妃娘娘! 我爹还真以为我会那么乖乖的听话跟他去吗? 看来我爹也太傻太天真,你才是阿娇吧? 我挑起眉冷笑道:“爹呀,那精绝城主那边可怎么办呀,你既然都跟人承诺了的可不能反悔呦,我周娇只有一个,也不能克隆无性繁殖,实在不行你就把媚儿嫁给那位城主吧。” 我爹面色很难看,就像是打翻了马桶在他身上,然而又强撑着笼上一层喜气,就像马桶上勉强糊上了一层窗花。他好不容易擦擦脸上的油,道:“阿娇,你就别傻了,精绝城主不过是个城主而已,这回可是皇上看上了你呀,而且你也别这么死心眼,精绝城主可是六十好几了,皇上可是年富力强,长得又英俊,他看上了你那可是天大的美事儿,到时候你飞上枝头做凤凰,咱们家可还得靠你光宗耀祖啊!” 我见他说来说去都是这一句,太木有创意了,不禁嗤笑道:“嘿,爹,你现在终于知道那个什么狗屎城主他年纪大了,当时你把我指婚给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呀?” 我爹赶紧分辩道:“当时爹不是也没有办法吗,而且好歹过去人家那儿也是做正室嘛。” “哦,难道我周娇在爹的眼中就只是做小妾的命,做正室还是我的荣耀了?爹你当个七十岁老头的岳丈,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耶!” 我爹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地看着我。 总之,我不想再跟他废话,言简意赅地结束了这次父女之间很不愉快的对话:“总之,我不会跟那个变态男回去做他什么贵妃娘娘任他欺辱我的,你跟他说吧,老娘对他没兴趣。” “总之,我不会跟那个变态男回去做他什么贵妃娘娘任他欺辱我的,你跟他说吧,老娘对他没兴趣。” 说完我一弯腰楼起阿狸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阿狸这个淘气包,也伸着大耳朵,咧着嘴,对着我那啤酒桶形状的爹做鬼脸怪相。 第35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2 “哎,阿娇你别走呀!”我爹当然不能眼见着他的财神爷————我就这么走掉了,在后面又叫又跳活像屁股着了火发飙,“皇,皇上还在咱们家等着回去复命呢,你不肯跟爹回去你这是要将爹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呀” 我回头朝他嫣然一笑:“爹啊,您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挺有创意的,我觉得呢,比现在的位置好点,白白!不见!” 继续朝前走去,心中也有小小的波澜,但勉强被我压住。 那个烈君绝,也就是皇帝老儿,他以为他是什么人,以为我跟他相好了就要嫁给他吗? 呸!老娘可是从二十一世纪的前卫女性,别说只是喝醉了酒跟你一夜情而已,就算是谈了十年八年只要你惹我不高兴老娘要分手就分手,要离婚还不老死不相往来,以为这样就能够要挟我? 太傻太天真了,你在姐的生命中不过就是个打酱油的,想要纳姐做什么贵妃,给一座监牢,然后这辈子乖乖地好好地侍奉你?你想得美! 一边在心中腹诽着,一边慢慢的往前走,只是我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明所以的情绪,但是被我一把扼杀在摇篮中! 姐是什么人,才不会被这敌人糖衣炮弹吓倒! “阿娇!”突然一个女声突然在我背后响起,这个女声倒是很陌生,可是又有点似曾相识。 我老爹又搬了什么救兵来,难道竟然是我娘?想到要见到我这个身体在古代的娘,我总归有些激动的。 想了想还是转过头去,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生了我这个身体的夫人,只能没有表情。 然而我很快就惊呆了。 想了想还是转过头去,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生了我这个身体的夫人,只能没有表情。 然而我很快就惊呆了。 我面前的那个少妇明眸皓齿、长相温柔而可人,穿一套水绿色衣裳,头发盘成一个圆润的发髻,周身并无首饰,让人一看而心生好感。 可是,可是她的长相怎么跟我现代的妈那么像呀! 不过,确实比我现代的妈年青了十岁。 我面前这个女子她的模样呢,就好像现代的我十岁出头的时候老妈的模样,简直活生生的就像是从那时候流行的艺术照上下来的。 看着她我心里忽然流过一丝酸涩而熟悉交织的情绪。 是呀,这个古代的周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连她娘都跟我现代老妈长得那么像,也许我跟她之间天生冥冥就应该有这段奇缘吧。 我的“娘”看我的表情,脸泛泪光,眉头蹙起又松开,终是冲上前来将我抱在怀里,我没有反抗。 她的模样和我现代的妈交织在一起,我突然有些亦幻亦真、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我的“娘”温柔的在我耳边低低道“阿娇,看到你真好,娘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娘。”我灿然一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多么希望这句话我在现代的老妈能够听见呀,此时我对着她这样说话,也希望我的声音能够穿过千年时空穿越到我老妈的耳朵里…… 妈,我很好,你别为我伤心了,我没死在梦里花风情万种的WC里……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生理上的爸离婚了,原因不详,但我在童年恍惚的记忆里记得那个男人在家里从来不做事,经常喝的醉醺醺的,回来还要打我妈。 当然我老妈也不是好惹的,经常就还手,于是小小的我经常一边抱着奶瓶,一边看着他们二人噼噼啪啪,杯盘横飞。 那可能就是我彪悍天性最初的启蒙。 后来我老妈终于一气之下和我生理上的爸离了,我那爸也没什么可惜的,据说找了个胸大腰细的年轻妹远走他乡。我老妈一个人坚强而彪悍地将我养大,有的时候她的坚强和彪悍都令我吃惊。 记得小学的时候隔壁班的王二毛欺负我,老是把毛毛虫塞进我的背后领子里。 当然现在想起来王二毛其实是有点喜欢我的,只不过我不理他,嫌他长得太丑还老是拖着两根黄鼻涕。 于是王二毛就发飙了,看我老是屁颠屁颠的和班上长的最清秀成绩也最好的张元元说话,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塞毛毛虫到我领子里,难道是要毛毛虫代替他和我亲热吗? 我倒是不怕毛毛虫,从小就不像杨丽丽或者郑菲菲那么娇滴滴的看到毛毛虫就蹦个几丈高,毛毛虫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生物罢了。 我单手就把毛毛虫揪出来摔在了王二毛的鼻子上,正好挂在他鼻涕上。 王二毛的嚎叫声那可是惊天地而泣鬼神,一栋教学楼都听见了。 第二天王二毛的鼻子上就起了N多红疹子,当然我的背上也起了,但我总不能扯开自己的小衬衫跟大家说:“看,我起了疹子”吧,不过是一点痒而已,我根本就没声张,懒得。 可是王二毛的妈,我们市里税务局的局长太太可不依了,气呼呼火冒三丈地跑到我们班上来,要和周娇娇的家长见面。 我妈忙着摆摊卖雪糕养活我,哪里有时间和这个税务局局长太太见面,我就好整以暇地告诉这位香水味熏死牛的官太太:“我妈没时间见你。” 税务局局长太太从来没见到这么牛逼的学生和家长,气得脸都白了,肥厚的双下巴直发抖:“你你你你你弄伤了我家二毛,我要你妈登门道歉赔偿医药费。” 我口齿伶俐地说:“是你家二毛把毛毛虫丢进我的领子里,他是个大流氓。” 官太太脸上的粉都掉了一斤下来,怒吼道:“放屁!我家二毛最听话最懂礼貌最有教养最懂事了,怎么会是个大流氓?明明是你这卖雪糕的没有爸爸的不干不净的小黄毛丫头,欺负我家二毛,你才是流氓!” 一般小孩早就被官太太的气势和一连串脏兮兮的形容词给吓得屁滚尿流了,可是我不是别人,我是周娇娇,在枪林弹火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革命小女青年,怎么可能怕这头香死牛的母河马? 我叉起腰看着她:“就是你家二毛流氓把毛毛虫丢进我衣领里,不信你可以去查,那毛毛虫上面有你家二毛流氓的指纹。” 看看吧,才十岁的时候我就深谙刑侦技术。 官太太气得乱抖,问老师:“刘老师,那虫子呢?“ 刘老师一心巴结官太太,道:“王夫人,虫子早就丢了,这个小黄毛丫头最是牙尖嘴利,她说的话你不要信啊王夫人” 我冷哼:“刘老师你老公是开饭馆的,你怕王二毛他爸爸多收你家的税是吧?” 刘老师脸白了。 官太太怒极,扯住几个小同学:“你们说说,到底是这个丫头把毛毛虫丢在我家王二毛鼻子上还是我家王二毛丢在她身上?” 小同学都不敢做声。 刘老师当机立断地大吼一声:“谁不说实话,今天晚上放学抄写课文一百遍!” 于是同学们又异口同声地道:“是周娇娇把毛毛虫丢在王二毛的鼻子上的!” 我气爆了,奶奶的,这不是威胁证人改口吗? 我两脚一跳,狠狠踩在官太太和刘老师的两只脚上:“踩死你们!” 官太太最终大怒,找了手下把我妈提溜来了。 我妈劳累了一天,长发只是随随便便地绾在头上,简单的T恤有些汗湿,短裤露出长腿,趿拉着一双人字拖鞋,但怎么说美女就是美女,比起那个穿着粉红色套装香死牛的母河马要好看一万倍。 官太太不屑地看了我妈一眼,数落道:“周娇娇她妈,我们知道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可是也要带好啊,不然不是给社会增添负担吗?” 我妈昂首挺胸地一把拉过我,自信地道:“我把娇娇带得很好,不需要你操心。” 母河马一看没能挫败我老妈的锐气,立即变了脸:“嘿,你还真是厚脸皮啊,你家周娇娇在班级里干了些什么事情,你问问她?” “什么事情?我家娇娇年年考试前三名,体育优秀,乐于助人,请问她能干什么事情?难道她调戏未成年少男?”我妈语气牛逼。 “她——她——她甩了毛毛虫在我家小毛脸上!“ “你家小毛?”我妈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看王小毛,突然笑靥如花,“哎呀,长这副样子,是应该甩一甩毛毛虫。” 我大笑。 王小毛在班上本来成绩不好又拖着鼻涕还喜欢凑近漂亮女生,大家都不喜欢他。 所以这么被我妈说了一句,大家都笑了。 刘老师脸青了。 “你说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说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说这说的是什么话?”母河马复读机一样重复着。 刘老师赶紧道:“娇娇妈,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道道歉,王太太就原谅你们孤儿寡母了,你们也不容易……” “刘老师我们孤儿寡母也没犯法,总比你天天收拾烂摊子要好。”我妈早就看这个势力的老师不顺眼了,她老公在外面包二奶谁都知道,还牛逼啥呢? 母河马哼了一声:“你道不道歉?” 我看她气势逼人,赶紧道:“你家王小毛丢毛毛虫闹得我一身疹子,痒的要死,你要不要看?” 母河马圆瞪河马眼怒道:“放屁!谁不知道你在哪里弄了一身的脏东西,来诬赖我家王小毛!” 我就要扯下自己的衬衫,妈的,这个死河马看到我一身包,还好意思说什么? 我老妈却牛逼哄哄地按住了我的手:“娇娇,你是女孩子,不能在这些烂人面前脱衣服,脱衣服,要给自己最重要的人看!” 母河马咆哮道:“你说谁烂了你说谁烂了你说谁烂了你说谁烂了……” 我老妈一手牵着我的手,对着母河马笑笑:“王太太,你慢慢复读吧,我们孤儿寡母要走啦。” “你!你还没道歉!”母河马大吼大叫,“我要让校长开除你家黄毛丫头,一看就是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还不知道是你这个贱货跟什么野男人生的,怪不得你家男人不要你了,你们都不是什么好货,狐狸精,我要好好让你们好看,让你们在这儿混不下去,让你女儿没书读去做小——” 我妈一抿唇,欺上前,出其不意地一个左勾拳! 这个左勾拳真是又准又狠,瞬即把母河马的脸打肿了。 “你……你……你……”母河马的话已经说不连贯,痛啊,一动嘴巴边的肌肉就痛得钻心,牙齿,牙齿啊,我每个星期都花一千元去洗的牙齿啊。 “再说我女儿,我再给你一个右勾拳。”我老妈笑嘻嘻地大步往外跨去,外面停着一辆牛逼哄哄男人开的黑色大排量摩托,我妈一个燕子翻身,姿势极其优美地翻了上去,“不送,我们走啦!” 第36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3 我也得了指令,嘿一声,就跃上了后座! 我妈和我的头发都在风中飘逸,那个美! 母河马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来…… 王小毛此时突然英雄一样钻出来,大喊道:“周娇娇,我就是要拿毛毛虫扔你,谁叫你不和我说话,你再不说话我还扔你!” 众人皆囧。 我弯下腰在地上一捞,冷冷地朝王小毛扔了一团掺杂鸟屎的泥巴:“你长得太丑,老娘不喜欢你,你回去撒泡尿照照镜子吧!” 这件事一时在我们小学传为佳话。 以至于,一直到我小学毕业都没半个人敢欺负我。 自然也没人敢暗恋我。 与此相对的是我周娇娇越来越牛,越来越女流氓,后来我像黑社会女老大那样摸清秀小男孩张元元的脸TX他,他都不敢打下我的手…… 回忆结束了…… 唉,后来我能体会,单亲妈妈是多么不容易,她武装自己到牙齿,才换得我们母女两平安的生活。 老妈,我当年不该做叛逆少女,离家出走气你的,现在,我有多么想念你。 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赶快找一个男人吧,虽然我知道你也是个外貌党,我也是遗传你的,可是帅哥往往不是什么好货。 我知道你是怕你找了男人我会觉得难过,可是我现在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你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幸福吧。 老妈…… 若是说这个周娇她娘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愿意把她当做你去尊敬,去爱。 老妈,你懂吗? 我握住“娘”的手,轻微地喊了声:“娘亲。” 她有些欣慰也有些无奈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脸,又捋了捋我的发,这个动作也是我现代的妈妈经常对我做的,我眼角一酸,泪水竟然要不听话地落下。 她却握住了我的手“阿娇,娘求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我静静地看着她,她真的太像老妈了,连声音也像。 她思考了半晌,终于难以启齿一般道:“你,你和你爹先回去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回去再商量。” 我垂下眼帘,心中隐隐浮起一丝失望,原来她也是给我爹做说客的,是啊,她是周娇的娘,她不是我老妈,我老妈任何时候都会为我好,追我的男人就算追到门口她也不会替他说好话,但要是有人欺负我她一定挺身而出! 我淡然地抽出我的手:“娘,爹只是想把我卖掉,不管是卖给什么城主还是皇帝,其实都是卖,你觉得有什么区别吗?” 她淡淡地看着我,眼光似曾相识,“是,阿娇,娘也明白,可是,娘有一个感觉,皇上也许就是应该命中注定属于你的那个人。” 我不免嘲讽地狂笑道:“娘,你说什么傻话,那个家伙又变态、又冷酷,自以为自己是根葱,我才不要跟他有什么命中注定的因缘!” 她看着我摇了摇头笑了:“阿娇,你知道吗,虽然我只是远远地看了陛下一眼,我就感觉到,他身上有着和你相同的东西。” “我才不是他这样变态狂!!” “阿娇,你以前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口吻说过一个男子,现在娘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娘微微一笑,很迷人。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她,“是这样吗?” 她握住我的手:“阿娇,你要想清楚,有的时候错过了一个人,就不仅仅是错过了一个人,而是错过了一辈子。” 她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的打动了我的心。 我想了想:“娘,如果我不跟你们回去,爹和大娘会不会对你不利?” 她没说话,此时近看发现她也有细细的眼角鱼尾纹了,眼神也很疲惫。 我下了个决心,奶奶的,不就是回去吗,难道我会怕烈君绝那家伙不成? 我就明明白白的和他说个清楚,老娘就是不要嫁给他做什么狗屁倒灶的贵妃娘娘,让他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不,要连累我爹可以,连累那个周媚跟她那死老太婆娘也是再好不过,只是不要连累我娘! 要连累我爹可以,连累那个周媚跟她娘也是再好不过,只是不要连累我娘。 待这件事情一结束我就带着我娘远走高飞,再也不要见到这恶心的一家人! 让他们好好和那个什么精绝城主狗咬狗,一嘴毛去吧! 想到此,我便拉着娘的手回头和我那爹说:“我答应了,我和你们回去。” “哎呀,阿娇,爹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会想通的,进宫多好呀,这可是多少人几世都梦寐以求的机缘呀!”节度使同志欣喜若狂,过来摸我的手,差点就要吧唧吻上我的脸了。 “我看是你家周媚梦寐以求的机缘吧。”我冷不丁嘲讽他一句,顺便把他手甩开。 恶心,一手油。 我那爹的脸色立马又变成了马桶状,我也不理他,径自抓着娘的手上了马车。 这马车自然比我来的时候风餐露宿骑在马背上要好得多,屁股下,背上到处都是舒适的垫子,每天更换熏香,还有专人送茶点。 怪不得那么多人考公务员啊,原来当官还真是有点好处的。 一路上风平浪静倒也没出什么问题,我和娘一路上细细地说着话,自然我是说我跑出去之后怎么生了一场病,然后许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云云。 阿狸在我的袖子里来回钻动,大眼睛滴溜滴溜闪呀闪呀,娘也很喜欢它的样子,幸好不是章鱼哥,不然娘肯定也怀疑我是不是她女儿了…… 偶尔拉开帘子,便看见云吉沉着一张脸,眼光忧郁。 唉唉,何苦呢,云吉,就凭你找个好女生是不成问题的,不要吊死在我一棵树上,怎么也多试试吊别的树啊! 三天后我们终于回到了邺城,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看这一次我不呼风唤雨,牛动九天(这是什么词?)! 马车开进节度使府上,啧啧,这个府邸还真不小呀,虽然没有那个寥汀花谢的风流雅致,却是金砖红瓦一副暴发户的气派。 假山喷泉、飞檐斗拱,小桥流水,一个人工湖奶奶的都一两千平米了,倒是搞得挺盛大的,看来我爹贪了不少钱嘛。 我立时在心里下了个决定,老娘在离开之前定要好好搜刮他一笔,非要在他的地皮上刮出三寸油来。 抬头朝窗外看了看,好有当明星的感觉啊——打从我刚进节度使府的大门起,就看见下人们穿得整整齐齐的蓝布小庇,排成一列从门口笔直地簇拥着我乘坐的马车,个个脸上都带着训练有素的谄媚微笑。 一声接一声地通传,“大小姐回来喽!” “大小姐身体安康!” “大小姐好!” “给大小姐请安了!” 这些声音一声接一声就像滴了油似的,就差没说“大小姐万岁!” 哎呀,没想到我默默无闻一个女特警,到了古代还有了这么一大票雇佣粉丝啊,哈哈哈! 我翻起帘子,灿烂地微笑着对这些“雇佣粉丝”打招呼:“同志们辛苦了!靶谢大家为我拉票,我们花儿朵朵是想唱就唱,唱得响亮!三克油,阿里嘎多!” 说完,我潇洒地抛了个飞吻。 拉上帘子,只听见下面的低语: “大,大小姐说啥呢?” “大小姐讲的话怎么我都听不懂?” “啥是拉票?啥是花儿朵朵?” 我笑得抱着肚子滚成一团,娘拍了拍我的头:“你这孩子,就知道捉弄人。” 我转身道:“娘,我怕我这辈子在这府里就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吧?我是小人得志,好不容易得志了,一定要炫耀一下,不然全身发痒!” 我娘微微地笑了笑,捋了捋我的鬓发:“是呀,孩子,娘曾经以为你会埋没了一生,但即使埋没了一生也不能嫁给精绝城主那个老混账,却没想到你还有了今天,事到如今还真想看看正夫人跟她的宝贝是什么表情呢。”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转身道“娘,你也是因为我被皇帝看上了所以高兴是吗?” 我娘的脸色一滞,我继续问:“假如我没有被皇帝看上,连你也不是十分期待我回来是吗?因为我没有跟你争光,反而给你添麻烦?” 我娘的眼睛轻轻闭上,眼睫毛垂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我趁此细细地打量了下她,她保养的很好,古代的女人大概十六七岁就生小孩了,如今的她可能也才就三十几岁,容貌还保存着少女时代的清丽,皮肤也白皙光润,只是在她蹙起眉头的时候眼角那一丝皱纹和嘴角微微的苦意暴露了她的年纪以及这些年里她是怎么忍辱负重的熬过来的。 是呀,只得宠了几天就被正夫人欺压,生的又是个女儿,这些年来想必她的日子也很不好过,我叹了口气,我真不应该拿这样的话来刺激她,她本身也没有错…… 都是我太毒舌了,老是拿现代那一套标准来要求别人,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别说这里是古代,就算是现代,又有几个父母不会为女儿嫁了个金龟婿高兴?翁帆的爹还乐颠颠地当了八十岁老头的岳父呢。 我娘突然抬起了头,直直的凝视我道“阿娇,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进宫?” 我反问道:“娘怎么知道我不想进宫?” “因为你一向不是这样的人呀。”娘笑得灿烂,眼角却划过一丝忧愁,“阿娇,娘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受束缚,虽然行事低调、处处拖着小心,却一直有一颗期盼自由、飞扬的心,如果进了宫,去了那见不得人的去处,重重宫规、泰山压顶,你一定会过得不会快乐吧。” 我倒真有些诧异了,还以为曾经的周娇只是个谨小慎微的受气包小姐,却没想到她的性格跟我还挺像的。 娘又说:“假如你不想入宫,娘告诉你一个办法。” 这边烈君绝等得已经快心焦似焚了。 三天!足足三天他们还没有把他心仪的女人给接过来,是不是她又弄什么幺蛾子了? 之前他早猜着周娇恨死她爹,肯定不会那么乖乖地跟着她爹回来,于是他还使出了一招,也带上了她娘! 母女连心,女儿总是娘的小棉袄,她见到她娘总不该忍心不回来吧! 而且烈君绝的眼光何等锐利,一下就看出来那位节度使大人信任的侍卫长就是那日看见的拥抱着周娇的男子,原来他对她真的有意,看那表情,一脸的忧郁。只是,烈君绝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他凭什么和自己比? 现在他就要带走她,谁也别想阻拦。 鸿鹄自然也了解自己的主上有多心焦,整个屁股就没沾过凳子,时不时向外面打听消息老爷跟大小姐是不是回来了,另外,还得派人照顾那个哭闹撒泼的二小姐! 第37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4 哎,那位二小姐,可真是令鸿鹄头痛呀,派了六七个老妈子“照顾”她,还是隔着几堵墙壁都能听见她歇斯底里、痛哭流涕、撕心裂肺、震破耳膜的怒吼:“我不去,我不去,我才不去宫里做侍女,还要做周娇那个贱人的侍女,我死也不去!” “爹,快救救我呀,爹,别让她们把我带走,爹,我这一走可就再也不能服侍您老人家了,您舍得吗?” “娘,我不要做周娇的侍女呀,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娘……“ 渐渐的,她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大概是嗓子都吵哑了。 鸿鹄一身都汗湿了,他以前从不了解一个人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 只是他的俊美主上竟然一张脸上毫无波澜,只是出神地凝视着远方蔚蓝天空上一个不知名的点,想着自己的心事。 鸿鹄实在太佩服自己主上的心理素质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巨响在侧,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哎,这家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比起这位二小姐的豪放高分贝,大小姐那点儿刁难似乎也只能算小情趣而已。 鸿鹄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哎,谁看上这位二小姐真是够喝一壶的。 打了个冷战,千万不要让二小姐看上自己啊,他赶紧决定一会儿进去看二小姐的时候,在脸上涂上一坨泥巴。 但是鸿鹄实在是多虑了,二小姐自从看见了俊美的皇帝陛下,心中早就容不下任何人,连曾经赖在他身上的云吉哥哥都如过眼云烟,何况自己这颗衬托在烈君绝这颗大太阳身边的小行星! 这一边,紫瑾夫人这样哭着闹着要去看自己的女儿,却被烈君绝下令关禁闭在另一个房间里,不准吵,吵一次掌一次嘴。 鸿鹄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主上一向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这母女二人一向看不上他心上人,还欺辱了大小姐这么多年,他没当即把她们娘俩儿脑袋砍掉就算不错了! 真没想到皇上原来还真的是个痴情的种子呀。 其实鸿鹄不知道,烈君绝现在心中想的不止是他心上的女子,还在想着更深层次的问题。 这一路来他是来查探宫中那奇怪的暴毙案件的,之前他还专程派人去查看邺城西部那神秘湖泊哲木错四周是否盛开着奇怪的花朵。 然而据当地的向导说,这花朵二十年才开一次,而且花期不定,可能在春夏秋冬的任何时刻出现,而在那样的气候中要常年埋伏一队人等着那花开放也确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而且给水和干粮也成问题。 那向导在哲木错边呆了整整两个月,按照往年的惯例大约是花朵开放的时候,可是那些花朵光秃秃的毫无一丝绽放的痕迹,向导也只得失望而返。 烈君绝见查探不见进展,心情更是郁郁不已。 他经常在悄无声息的暗夜中静静的思索目前该如何行事。 眼神,如锐利的豹。 虽然他继位已有三年,然而自己的亲叔父睿王却始终没有把最终兵权交给他。 这一原因来自于烈君绝的母妃。 烈君绝的母妃并不是皇后、也不是得宠的贵妃,只是在先皇步入知天命之年时偶然在民间遇见的美丽女子,那是位绝世美人,然而因为地位低微,先皇想要封赐为贵妃却遭到了大臣的一致阻止,先皇也只得作罢。 烈君绝之上还有数位兄长,原本皇位要展开一场血腥争夺大战的,可是因为先皇的父皇——也就是退位已久的太上皇——在烈君绝小的时候就极其欣赏他,因此力保了他的太子之位,此时举国皆哗,倒也不曾有太大的反对意见,因为太上皇乃是一位极其英明神武的君主。 然而因为烈君绝的娘家毕竟没有强有力的外戚支持,先皇也怕留下什么后患,于是在钦定了烈君绝为太子之时,也同时将天下兵权交给了自己的亲弟弟睿王烈天逸! 几百年之前大煌王朝曾出现外戚干政,朝野纷争的局面,先皇不想这样的局面再次出现,可若是不这么做,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烈君绝的母妃殉葬。 这样的结局,他又于心不忍。 于是,烈君绝继位的时候18岁,按理说已经长大成人了。 而睿王却以种种理由为阻扰,趁皇上还年青无暇顾及军队的时候又说皇上继位时间尚短还是多亲历很多政事,当今天下安定也不必要现在太多费心军队事务,军队的事情有皇叔代管暂时可不用多费心,朝中众人都知道这是个借口,然而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睿王长期以来在朝廷中部署的盘根错节的势力,一个年轻的帝王一时间是不可能轻易撼动的。 他是个极其老成的男子,大约四十七八岁,模样清秀淡雅,鬓发微白,穿着简单而朴素,正如诗中所写:“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连他府中所用之物,都一概清绝而朴素,令人完全无可指摘,只能感叹睿王的确一切都是为朝廷和皇上着想,实乃不可多得的良臣肱骨。 烈君绝心思同样极其缜密,于是表面上也装作一副低调的模样,不但给睿王烈天逸诸多封赏(自然睿王一开始是不收的,但推三阻四最后也收下了),而且每次朝廷祭祀时都拉着睿王一起(自然睿王也会推拒),然而这终于给烈君绝留下了极好的名声。 只是叔侄间表面温和不起波澜,其底下却暗流汹涌。 所以烈君绝想来想去,此次的神秘死亡事件其源头想必就是来自于睿王那个老混账。 他抿了抿嘴,目中放射出精光:“叔父,侄儿会慢慢奉陪到底的,只是不知道以你的年纪是否还玩得起?” 和相当的敌手玩一局,真是世上最畅快之事! 正在此时,鸿鹄兴高采烈、屁颠儿屁颠儿地从外面跑回来大喊道:“主上主上,周姑娘,周姑娘回来了!” 烈君绝原本沉郁的脸庞倏然好像被灿烂千阳照射一样放射出无以伦比的光彩,整个都活了起来,有男子之俊美又夹杂着女子之妩媚,鸿鹄不禁又看呆了。 他真的不是断袖不是断袖不是断袖啊…… 烈君绝迅速站起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低呼道:“快迎进来!” 鸿鹄赶紧道“是!” 叫得那个响。 烈君绝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这一刹那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想念周娇娇,也许自己长期作为一个没有掌握全部实权的皇帝在宫中是多么需要一个充满智慧、强悍而又不服输的女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抵挡风风雨雨。 也许自己长期作为一个没有掌握全部实权的皇帝在宫中是多么需要一个充满智慧、强悍而又不服输的女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抵挡风风雨雨。 是了,就是她,又机灵,又狡黠,又果敢,又倔强! 就像小蔼子,或者沙漠中的玫瑰花! 他一定要得到她,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女人,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那个配得上你,能和你一起站在世间之巅的人! 烈君绝坐在厅堂中等待着等待着,紧紧攥着手心,似乎怕她会逃走。 她是再也逃不了的,他早就在这府邸四周布下了重重机关。 可是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还是不见他那梦寐以求的女子来临。 不耐烦地将一杯茶全数倒入喉中,他大声喊道“鸿鹄呢?” 好几分钟后,鸿鹄才满脸大汗、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跑到烈君绝面前应到:“主上,小的在!”“鸿鹄,周姑娘呢,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要我亲自去见她呀。” 鸿鹄战战兢兢地道:“周,周姑娘,一,一,一回来就,笼,笼闭在自己的房,房间里,她不肯出来,谁请也不肯。” “哦?那难道是要朕亲自去请了?”,烈君绝虽然也曾经料到过这全身长满刺的小野猫回来绝不会这么听话的跟自己走,却也没想到他一堂堂的皇帝坐镇在这里,她还能拿出这样的乔来? 有点,过分了。 鸿鹄又说了:“周,周姑娘说,既然是皇上你要娶她为贵妃,应该显示出追求的态度来,而不是让她屁滚尿流的滚到这里来向你请安、邀宠。” 烈君绝面色微变。 经过好一般吵吵闹闹的热闹喧嚷,我的马车好不容停到了原来属于周娇的小院门口。 与这节度使府大得惊人的奢华规模相比,这个小院落简直是微不足道,总共房间才三四十平方米再加上一个不大的小院,然而并不像处处可见的俗气的红砖金瓦,这间小院落是灰砖青瓦,虽然看上去朴素的有点寒酸,却让我喜欢得多。 青砖的窗沿下放着两盆雪白芬芳的茉莉花,外面的院子里种着些山茶跟打理得很精心的草木,看来这个周娇真的如同我那爹说的一样是个热爱安静的姑娘,还有点装B文艺女青年范儿,不过我也是嘛。 但是此时此地在原本寂静无人、令人舒适的小院落门口却围了一大堆人。 从老妈子到小丫头个个穿着精心浆洗的笔挺的蓝布制服,笑容可掬,挤眉弄眼地站成一排,围绕着我一个个行完礼后,唧唧喳喳、此起彼伏地喊: “大小姐,您远道回来辛苦了,我们给您沏茶去,可是最好的茉莉花茶,喝完满口生津的。” “大小姐,累了吧,我给您捶捶背,捏捏脚。” “大小姐,我给您做了冰镇血燕窝,喝了爽口不腻,是这个季节最适合的了,可是大人花重金专门给小姐买来的。” “大小姐,现在风尘仆仆地回来,可是需要好好泡个澡吧,奴婢已经给您放好了水,放了白花瓣,洗完澡香喷喷地去见皇上可不是更美了。” 我被她们吵得头都晕了,大步跨进门:“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别跟着我。” “哎呀,大小姐——”前面的一个老婆子犹自往里面扑腾,“这天大的喜事全府上都为您高兴呢,我们过来恭候您沾沾您的喜气,您就接纳则个吧。” 我扫了她一个眼风:“喜气?你们喜我气吧?” 说完信手一挥,那老妈子踉跄倒退几步,站立不稳扎扎实实地坐了一屁股在地上。 疼得不行又不敢叫,我趁机溜进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趁机溜进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第38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5 经此一役再也没有人敢来骚扰我,连我娘都回她的居所去了,好给我点时间清净清净。 其实我也知道这些老婆子、小丫鬟不过是受主人之命行事,那主人怕就是周媚的娘,那所谓的正夫人,现在知道来巴结我,前十几年做甚么去了? 我不准备原谅她,凡是曾经对周娇不好的人我一个也不准备原谅。 以德报怨是世界上的稀罕事儿,以怨报德才是硬道理。我不会蠢到让别人以怨报我的德,还不如一开始就睚眦必报。 我静静地坐在床边,终于有宁静思考的时间了。阿狸便迅速闪电一般地从我的袖子里窜出来冲我叽叽乱叫。 这段时间它怕是闷坏了,我揉了揉阿狸的头点点它的鼻子:“不好意思呀,关了你那么久。”阿狸尖尖的嘴冲着我叽叽叽叫了几声。 我揪揪它尾巴,兴奋地道:“这里没有人,你可以说人话了。” 阿狸转了转眼睛,神色有些无奈,依旧叽叽叽叽地叫着。 我心下突然一个忐忑,扬眉问道“难道,难道你不会说人话了?” 阿狸指了指脖子上的那块通体碧绿的绿片,又指了指天空,我大概明白了它的意思,问道“可是一离开那哲木错旁边的天,这绿片就失效了,你就不能说人话了?” 我靠,这产品也太地域歧视了! 阿狸重重的点了点头,突然蹦出一句:“偶尔说两句叽叽叽叽叽叽。” 我拉下了脸,指着它的眉心恨恨道:“早知道你那么没用,就不带你来了,还我章鱼哥!” 小东西连忙蹭着我的衣袖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叽叽叽叽地哼唧着,意思是说:“不要赶我走呀,不要赶我走呀。” 我捏了捏它毛茸茸的大尾巴:“阿狸,我心里烦得很,你变个什么东西来让我开心下吧。” 阿狸身子一转竟然变出一对皮影人儿,在我面前演起皮影戏来。 见其中一个小人儿是个姑娘,梳了个马尾,挥着长鞭在教训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吓得抱着屁股只打滚儿,然后连连磕头。 哎呀,这可不就是我的COS嘛。 接着竟然变出四个人儿,一个纤细秀丽,那分明是我嘛,还有一个胖子——我爹,一个尖嘴猴腮的妇女——想象中的周媚她娘,还有周媚。 只见胖子对着“我”连滚带爬,连跪带拜,好像在求我什么,我一扬手,胖子顿时回头,狠狠对着尖嘴猴腮中年八婆打去! 周媚挺身而出拦住我爹耳光,结果我爹一打又狠又准,母女俩一起滚在地上。 哎呀呀,好爽! 阿狸转一转,又恢复成狐狸模样。 看得我的心情好了些,我把阿狸抱在怀里,摸着它毛茸茸的头:“阿狸呀,我爹让我嫁给皇上,可是我不想嫁,怎么办呢?” 阿狸冲着我叽叽叽叽地叫,意思是说不想嫁就不嫁呗,这还不简单。 我又道:“不行呀,这个皇上我很了解,他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会要得到,如今他已经追着我跑了那么久了,只怕是早就在我这府中布下了铜墙铁壁,我既然是回来了就是羊入虎口,怎样也难得脱身了。” 阿狸伸了伸毛茸茸的爪子,指了指窗户外面,意思是我们可以随时偷跑,我探头出去瞄了一眼,这间小院位处府邸外侧,可以看到平坦的大路。 只见从大门口便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不少黑衣人,袖中偶然可以见到兵刃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我猜中了,如今他早已经将这里围得铁桶一般,我想跑出去哪儿那么容易呢。 过了一阵子,我突然有了个主意,扬头唤道:“来人,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什么?要朕去亲自迎接她?”烈君绝听鸿鹄一说重重的放下茶杯,凤目中寒意一闪,这女人,还真以为她是谁? “呃,主上,周姑娘这样的要求其实也不算过分嘛,主上既然喜欢她,就低下头又有何妨。” 烈君绝扬起一条眉毛看着鸿鹄道:“你倒是挺懂得怜香惜玉嘛。” “呃,这个,这个……“,鸿鹄有些羞涩的摸了摸头,其实他还不是想快点结束这个阵仗,自己就可以不要再听那个二小姐一声高过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哎,这场噩梦什么时候能醒啊! 烈君绝思索了一会儿便道:“好,我就去看她!” ——看看这个小野猫这回到底还有什么主意,皇上都已经到了他的门前,她要是再不出来未免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烈君绝也不乘马车,带着鸿鹄径自走向阿娇的院子。 门口几米处围了一大堆老妈子,鸿鹄大老远看见,心想主上哪里愿意让这些腌臜八婆们看见,遂赶紧指使周围侍卫将她们赶走。 这小院子终于是在眼前了,烈君绝远远的看去忽然觉得心跳得很快,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那里面,这回他一定要亲口说出来! 他要对她好,比对其他的任何女人都要好,要她跟他走,告诉她,跟着他会很开心的。 虽然烈君绝从来不是这么低三下四的人,可是他就是愿意只在她面前放下身段,因为这就是他要找的能陪伴他一起辉煌的女子。 他的靴子轻轻滑过地上的苔藓,走到台阶之上,站在门前,轻轻地扣了扣门,屋里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谁呀?“ 烈君绝一听这声音并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周娇娇,可是也只得硬着头皮:“是朕亲临,请叫你们家大小姐出来吧。” “哦,”那里面那冰雪般清灵的声音回答道,“大小姐说了,皇上若是想要见到她,需得送一千株大红色的,不能有一丝不纯正的玫瑰花过来她才会出来。” 烈君绝脸色一暗,脸色有些要发作之相。 鸿鹄赶紧给他顺了顺背,又在旁边打圆场道:“哎呀,主上,女孩儿家喜欢花花草草的那也是也情有可原,何况主上既然已经大张旗鼓地跑到节度使上来要将周姑娘娶进门,就何妨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让她大大的有面子一回!” 这最后一句话倒的确是说中了烈君绝的心坎,他想到以前娇娇在这府上一定是吃了不少亏,暗地里不知道受了那母女二人多少气,如今他就应该风风光光的对待她,让她之前所受的屈辱全都扳回来。 让她知道他会对她好,也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他的好,让她知道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够让她快乐的男人! 于是他道:“好,朕这就去办,请大小姐好好的等待朕的光临。” 他说话算话,虽然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人儿,却也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带着鸿鹄大步便离去,也无意返回正厅,便在旁边的临湖小绑中吹了吹风。 那一边鸿鹄早差了人下去挑玫瑰花,只是这西北边陲小城玫瑰花是不少,可是真的好难拼凑一千株火红色毫无一丝杂色的玫瑰. 让那些随从好生犯了难,东跑西颠恨不得将整个邺城翻了个遍,好歹是拼凑到了九百多枝,可是剩下的几十枝却是再难拼凑得到了。 眼看时间快到了,所有花店和园艺场都告罄,急得那随从们额头冒汗,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这样回去复命。 遂将九百多株火红火红的玫瑰装上马车,又拿了四十余支带点白色的,一路咯吱咯吱地开往节度使府上。 自然这一路上也招来了无数羡慕的眼光,弄得这平凡的一天就像是过节一般! 古代现代,自然都有不少期待着梦幻的天真LOLI。 不少洋溢着一脸憧憬的少女伸着脖子看着那满车的花,两眼红心,发出梦呓一般的低呼: “哇,这么多漂亮的花,好浪漫,好感人哦!要是谁把这么多花送给我,那我一定嫁给他。” 于是,邺城里飘扬着粉红而浪漫的气息……多少JQ,在今天产生…… 可是在节度使的府上却并没有一丝这样的气息。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白色的狐狸蜷缩在女子脚边,刚刚喝完一大杯荷叶莲子羹,小肚子鼓鼓的打了个饱嗝,朝着主人撒欢儿。 “阿狸,你是问我是不是收了花就会嫁给他?”我停下手中的活儿,放下剪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因为手上花花绿绿的颜色太多,把脸擦成了大花脸也毫无觉察,“那当然不是,我这不过是个缓兵之计而已。”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你问我怎么做?一会儿你就会看到的,总之我绝不会嫁给他的。我要用现代人的智慧,打倒他!” 这边花瓣飘落柳丝轻拂,淡淡的风吹拂过河面,凉亭上两个男子坐着悠闲无比。 正是烈君绝跟鸿鹄。 烈君绝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眉头也松开了,笑盈盈地淡淡道了一句:“一会儿一千朵玫瑰送过来,怕是那小野猫的门都打不开了。” 鸿鹄想象着那情景不免失笑:“主上,您对周姑娘还真是情真意切。” “哼,什么情深意切,我只是看不惯她那拉的酸不拉几的一张脸,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哼,什么情深意切,我只是看不惯她那拉的酸不拉几的一张脸,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烈君绝这会儿又矢口否认了,心里酸酸甜甜的。 一想到她,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年轻了好几岁,变成了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少年。 鸿鹄哑然失笑,主上还从来没对别的女人说这样的形容词呢。 “哎,鸿鹄。”烈君绝突然开口,“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还比我年长三岁,你难道就没有喜欢过什么女人吗?” “呃。这个……”这句话是不是等于主上承认了自己喜欢周姑娘了,鸿鹄暗中失笑。 “说呀,鸿鹄。”难得这个冷酷的一国之君突然变得八卦起来,“我可是你的主上啊,你就交代给我听听。” “呃,是,是有。”鸿鹄是个老实男,白净的面皮蒙上一层绯红,看着檐下晃动的风铃,声音轻柔如梦幻,似乎也沉入了一个他最珍惜而不能忘记的梦境,“只是……那已经过了好多年了……” “哦?对象是谁,我还一直想知道鸿鹄这样又老实又忠心耿耿只会说‘是,主上。’、‘对,主上。’、‘臣这就去做,主上。’这三句台词的鸿鹄会对女人说什么花言巧语呢。” 第39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6 烈君绝摇了摇扇子,凤眼斜飞,显出一派风流之象来,鸿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呀,主上,臣的这点小事您就别放在心上了,您还是赶快把花弄好,然后将周姑娘,哦,贵妃娘娘接进宫吧。” “不行,你今天可得给朕说清楚了。”烈君绝板起脸,心下却在暗笑,哎,反正也是要在这里等,不如听听自己这个好友的绯闻八卦也不错。 鸿鹄只得开口说:“那,那还是六年前的事情。” “六年前?那不是你二十岁的时候吗?”烈君绝回想着,“哦,那一年朕派你下江南去查贩卖私盐的情况,你在那里碰见了什么可心的女子了,为什么不把她带进京来?朕又不是不允许你成亲,你要是憋坏了,我损失可就大了。” “呃,倒不是说主上您不允许我成亲,实在是,实在是因为那位姑娘……” 鸿鹄吞吞吐吐。 “怎么?那位姑娘怎么了?”烈君绝嘴角还噙着笑意,显示他现在心情甚好。 鸿鹄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姑娘是我在南疆的海边遇见的,她长发飘飘,在风中飞舞,一双银色的眼睛勾魂摄魄,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清丽的女子,当时还以为看见了精灵。” 烈君绝颜色一变,竟如原本风和日丽却突然变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洋,他冷道:“银色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是,她是南疆鱼人?” 对,是的,鸿鹄的语气中有些苦涩,抬起头来,诚恳的凝视着他的朋友和主上,“主上,这也就是我不能把她带回京来的原因。” 烈君绝没有说话,南疆鱼人在这个国度是一个禁忌的名词,虽然这样的一族人至今仍有好几万,依旧在南疆繁衍生活着,可是在这样一个繁荣昌盛的大煌国度里,这族人完全是最低贱、最下等、最任人践踏的人,比贩夫走卒甚至娼妓都不如,和马匹、猎犬无异。 只因为在百年前这南疆的鱼人一族曾经出过一个头领,不自量力想要反叛,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妖法,叛军一直打到了京城,自然后来被烈氏家族打败了。 只是从此以后烈氏家族就下令南疆渔人世世代代为贱民身份,永世不得翻身。 所谓南疆鱼人,是指他们生活在南疆,而鱼人呢是个带有贬义的称呼,是指他们是人类和鱼繁衍的后代,因而邪恶而低贱。 当然到了现在,已经不会有人真正相信他们身体中流淌着鱼的血液,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这一族奇怪的是,却还真的还有些跟鱼类有些相像。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这一族奇怪的是却还真的还有些跟鱼类有些相像,也许是因为他们长期生活在海岛上,长期吹着海风和鱼类生活在一起所致吧。 这一族人的头发多半极长而繁茂,就像海藻一般,面貌都有精灵般的美丽,耳朵尖尖的有些透明,好似鱼鳍。 皮肤竟然比起在京城里生活的贵族青年男女还要白皙细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完全看不出是在粗粝的海风下磨练过的。 而最特别的是他们都有银色的眼睛,据说被那样的眼睛注视就好像掉进了月光下的海洋,沉醉莫名。 自然这些都是坊间的传闻,自从被打成贱民后,各代的律法都严令一般大煌王朝的子民与南疆鱼人一族通婚、通商。 若是被官府捉拿到了,贵族一律剥夺贵族身份,平民的要处以十分繁重的罚金,并发配苦役。 甚至就算是雇南疆鱼人做苦工也会受到一些惩罚,当然,由于他们的纤细而美丽的容貌和大陆上贵族的猎奇与腐朽,他们唯一能够来到大陆上的机会就是色情行业。 所以到了今日,这些南疆鱼人不是禁闭在自己小小的海岛上,就是实在不好谋生的就偷偷跑到岸上来在青楼或勾栏里做娼妓或者优伶,这些娼妓或者优伶虽然往往客人很多,却是大家都鄙夷的角色,就好似下等动物或者物品一般,客人也往往会加以特别蹂躏。 自然,在贵族,特别是朝廷大员的府邸里也有偷偷养着几个南疆鱼人来做玩乐之用的,这些事情虽然十分不合律法,可是已经成了惯例,烈君绝自然也不好一概加以禁止。 可是鸿鹄竟然说他邂逅的是个南疆鱼人,而且看他的眼神,对那女鱼人感情还颇深。 烈君绝心里颇为不舒服,只是鸿鹄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他也不好责备他,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鸿鹄,以后朕会给你指婚一个非常好的人家,找一个贤良淑德又貌美如花的女子的。” 他也不好责备他,只好拍拍鸿鹄的肩膀:“好了,鸿鹄,以后朕会给你指婚一个非常好的人家,找一个贤良淑德又貌美如花的女子的。” 鸿鹄不语。 烈君绝微微不快地又道:“你就不要再惦记南疆鱼人了,他们是低贱的人——不,连人都不算,不配和你发生感情。” 鸿鹄突然苦笑了一声,在他老实忠厚的脸上也显现出一霎那的叛逆之色来:“主上,感情岂是靠身份高低贵贱来成立的。” 烈君绝脸色有些不悦,冷冷道“你说什么?” 鸿鹄咬下嘴唇低着头:“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如果主上不能当我没说,那就请主上治我的罪吧。” 烈君绝摇了摇头,刚才的好心情被鸿鹄的这一席话破坏殆尽,胸中十分憋闷和窝火。 他抿起唇、昂首挺胸地站起来,冷冷丢下一句:“鸿鹄你下去吧,朕不会治你的罪,只是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鸿鹄果然很有志气地转身下去了,在他们君臣,也是朋友长达十来年的相处中,这是绝无仅有之事。 只留烈君绝一人望着檐下的风铃低低的叹了口气,他作为一个皇帝,自然很多事情不能只以自己的感情来行事…… 也许这样的处境到最后,有一天会失去他的朋友,或者是他心爱的人也说不定…… 他暗暗地捏紧了指节……是朕错了么?维护大陆上血统的纯正和祖宗遗训,有错么?! 就在此时,派出去采买花束的仆役过来了,烈君绝老远就看见一大车拉着火红的、仿佛天边火烧云一样的花束,心头不免又欣喜起来,之前的郁闷扫除了不少。 只是那仆役连滚带爬的跑到烈君绝脚下,扑通跪下道“参,参见陛下。” “花可都齐了?”烈君绝直接问。 那仆役张了张嘴,脸部的肌肉都僵硬了,却只能回答道:“回禀陛下,小的把整个邺城所有的红色玫瑰花都搜刮一空,连一朵都没有再剩下,却还只是凑齐了956株,少了44株。” “哦?少了44株?”烈君绝冷道,语气有些肃杀,却又似乎自我安慰地一笑,“应该也没甚关系,想必她不会数那么清楚的,你先下去吧。” 那人如获大赦赶紧抓了机会下去了。 烈君绝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说,没有完成他交代好的任务,按照平日里自己的性格,是会立即加以惩罚的…… 也许是刚才鸿鹄的眼神,令他突然反思,自己作为一个皇帝,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 此时已有一个婆子颠颠地跑来道:“大小姐说了,她喜欢将所有的花扎成一个正圆形,一定要是很标准的圆形花束,这样才是团团圆圆,意味着好兆头。” 这女人,真是麻烦。 不过团团圆圆,是个好彩头,他心里也舒服了。 烈君绝便派人将那九百多株花扎成巨大的一束(好大好大,大得就好似一只巨狮子头),用周显好不容易找来的一条上等织锦绸带牢牢系上,拿到周娇娇的房间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房内便发出一个冷冷的声音。 烈君绝心中一跳,这个声音倒是他的心上人:“把花放到门口回去吧。” 没想到拿了花还受到如此冷遇,烈君绝心中不忿,心想也未免太过欺人太甚,便冷道:“刚才说了,拿到花了朕就能见到你,你缘何对朕这一国之君言而无信?” 屋里的我冷冷笑道:“启禀陛下,小民自然不敢言而无信,只是也要先验收一下花的数量对不对,一千株可一株也不能少。” 这下烈君绝可再淡定不起来了,这女人还真是刁钻。 但他也不得不安慰自己,想必那小丫头就算是身怀武功却也不至于能够那么清清楚楚、一株不差地将如此大的一束花给数出来,也许她会一时疏忽,漏掉的。 想必那小丫头就算是身怀武功却也不至于能够那么清清楚楚、一株不差地将如此大的一束花给数出来,她一定会漏掉的。一般女人都喜欢花,一看见花就开心得不得了了,哪里还能够数的清楚那么多? 而且也有人密报给他,只有大小姐一人在房中,无人帮忙。 她一个人,不可能数的出来那么多。 话虽如此,可是他的心中有丝不祥的预感,感觉一切,并不会像这小野猫说的那样简单。 一刻钟过去了,院内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陛下,您拿来的花数目不对,还差四十余株,到底是您不会算数呢,还是我的眼神儿有问题,或者是您有意欺骗,嗯?!” 烈君绝之前的好设想被打破了,他紧紧攥紧指节,脸色发白,却实在说不出什么话。 他不屑于骗人,更不想骗她,可是到了如今,还能说些什么? “那么就请陛下离开吧,我说了,不能少一株。” 我仰头一边冲着窗口以内力说这话,一边继续忙着手上的事儿。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我要再拖一点时间……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在这个边陲邺城找一千株火红无杂色的玫瑰是多么的难,所以才给烈君绝同志下了这个任务,岂知他竟有能耐找出九百多株,已是让我心生佩服无限。 我只不过就是要拖他的时间而已,时间只要多给我一秒,我这边的胜算就增加一分。 自然这个数花对我来说是小CASE一桩,我令他整个将花包裹成圆形,我大致数出直径就明白具体这些花有多少了。 咱的数学成绩虽然也不怎么好,可是这点小事想必是没啥问题的。 烈君绝的表情冰冻,站在院门口:“周娇,您的意思是让朕再拿来44只火红的玫瑰来?” “呃,是呀,如果你能拿来我可以见你一面。”我心中想,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这次绝对已经把邺城所有能拿来的玫瑰花都已经拿来了,要再去找44朵花,恐怕请天上的大罗神仙来也不灵啦。 我心中想,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这次绝对已经把邺城所有能拿来的玫瑰花都已经拿来了,要再去找44支,恐怕请天上的大罗神仙来也不灵,要从其他城镇空运那更是没谱。 第40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7 嘻嘻,有了这个理由,烈君绝怎么好意思闯进来,我要一千朵花的事情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如今他作为堂堂的一国之君连我——他想娶的贵妃——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没法满足,还怎么好意思硬闯? 我手上的东西,马上就好了…… 却岂知烈君绝再无别话,一招手命道:“将另外的花拿过来!” 立即有一名黑衣随从颠颠地抱了几十支玫瑰,远远看去的确不纯,红白夹杂,怪不得他都不敢掺假。 烈君绝一手接过花,面色一寒,衣袂拂动,袖中便激出一束可怖的杀意!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冷眼看着窗外——我所在的位置和窗户隔着一扇硕大的屏风,他在外面看不到我,可是我在屏风上安了一个竹管,透过竹管和一个反光镜,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干嘛? 只见他一手擎着那四十余支夹杂着白色的玫瑰,也不怕那花茎上的刺刺伤了他的手,我眉尖轻轻一蹙,苦肉计? “周娇娇,你刚才既然已经答应了朕,只要这所有的花都变为火红色——“烈君绝眼珠冷酷地微微眯起,霍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 虽然隔得那么远,那短剑幽幽的蓝色还是令人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我惊愕地张了张嘴——我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他眼中寒光绽现,随即横下刀刃! 刷! 正中自己手腕! 虽然我已经预料到了,可还是有些眩晕。 他这是干什么?有必要吗? 烈君绝看着白皙隐现青筋的手腕上大块大块地涌出鲜艳的血迹,嘴角倏然绽开一个诡异笑意,接着一反手,将那如绝世珊瑚珠一般血迹生生洒向左手那束花! 那串绝世的珊瑚珠浓稠而艳丽,细细碎碎均匀无比的洒在了他手上那一束红白交杂的花束上。 仿若王家卫的电影布景。 绝美。 颓废。 华丽。 的剪影…… 他的动作太快了,那血珠简直组成一道光焰,迅即均为无比的将那束花喷溅为精纯无比的火红。 不,是血红! 我深深感觉到我的心跳慢了一拍,手中的活儿也慢了下来。 ……他,他这又是何苦,我只不过是在刁难他,我只不过是用个计谋而已,我只不过不想嫁给他而已…… 可是,我也不想为难他,更加不想看见他为了我而伤及己身,他可是皇帝啊,这样会令我有些许的内疚…… 突然自己也有些诧异了,我为何内疚? 他这么一个变态之人,一国之君,杀人如草芥,自己只不过是流了点血,以他的内功应该很快就能痊愈的了,他是自找的,我为何要感到内疚? 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思绪,却见那边他已经擎着这束红得无一丝杂质,红得就像是地狱里的曼陀罗似的花束来到我门前,弯起嘴角,黑发肃杀如一面旗帜,笑容冷冽冰寒:“不知道大小姐说的话是否还算数。” 我赶紧抓起剪刀,把最后两张牌剪完,收了收思绪,勉强扬眉道:“我没让你这么做。” 我的声音,有些凝滞。 “大小姐莫非是对朕感到怜惜了?”他的笑容充满可恶,全然不见刚才撒血染花时那种激烈澎湃而专注的情意,我的心似乎猛的被火舌烫了一下,情知我又受骗了。 刚才他只不过是在演一场戏,我为何在那一刹那觉得他会真心喜欢我,不,他怎么可能真心喜欢我呢? 一个皇帝坐拥无数的美女,闲来无事就下到西北边陲,借着视察民情之余糟蹋着纳税人的钱花天酒地还去尝边陲女子的野味,却碰见了我。 哼,就这样的一个人,会对我有什么独一无二的深情,说给鬼鬼也不会信! 他只不过是见征服不了我出尽百宝、想尽计策而已。 要是我被他得到了手,他还不狠狠踩几脚,再吐上几口口水,让老娘永世不得翻身! 想到此我恢复了神智,微微对着阿狸使了个眼色,阿狸立即闪电一般地窜了出去。 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刷刷刷几声便将这间房厚厚的窗帘全都拉上,顿时房间一片黑暗,一点光线也透不进来。 我端坐在桌前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衣裳,虽然知道在这样的光线下他根本就无法看清楚我的模样,却觉得不这样做就无法让自己产生与他相匹敌的气势。 待我做好这一切,又在心中默念道:“这是你穿越到这里的第一场影响重大的战役,你一定会胜利的。” 然后我就对着门口轻轻一笑:“那好,就请皇帝陛下光临敝室吧。” 烈君绝一迈进来就闻到一股清幽的茉莉花香,他不禁心中暗暗赞叹,这个看起来狂烈如同野玫瑰的女子,竟然种得满室的茉莉花香。 如此清幽而自然,就好像自己尚且几岁时被皇祖父承欢膝下在夏夜的凉棚之下闻到的那种清幽而芬芳的气味。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了,只是他明锐的神智立刻将他从恍惚的思绪中活活的拽出来,蓦然发现这间房间是一片漆黑的,而他竟无法看见那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冷冷的掏出两枚晶莹剔透的石头,轻轻一扣,啪的一声便燃起了一朵碧绿色的火星,他淡淡道:“周姑娘在这漆黑的屋里不知道是绣花还做什么,也不怕刺伤自己的手指吗,朕会心疼的。” 却还没等那火星变大,空中咻的一声飞来一根银针,生生将那火星打熄灭! 随即传来的是那个他思慕已久的女声,“皇帝陛下虽然是一国之君,可是来到了我的王国却也只能按我的规矩行事,若是不然您就请回。” “皇帝陛下虽然是一国之君,可是来到了我的王国却也只能按我的规矩行事,若是不然您就请回。” 烈君绝心中微微不爽,但迅即恢复了正常,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不妨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而且,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宽容度越来越高了,高到完全意外的程度。 在黑暗中他的听力依旧超凡,很快他就能感觉得出她就在他的前方五尺左右,身上的幽幽体香已经飘入他鼻腔,他不禁有些心神恍惚。 该死的,明明知道在这个时候她一定不会乖乖地束手就擒,定然会竖起她的利爪采取哎击之态,却不知为何,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放松警惕,却总有些魂不守舍。 仿佛入魔一般,脑海中尽是那一夜她柔软的肌肤、芬芳的秀发,娇嫩樱唇在他耳边说的那些喁喁细语,想着想着他的眼中充满了柔光,语气也柔和了很多:“小野猫,跟我回宫去吧,朕会对你很好的。” “哦?请问皇上所谓的对我好是什么意思呢?”我慢腾腾地问。 狂妄自大的臭屁古代男,以为给我一点甜头,我就会屁滚尿流地跪拜道谢,亲吻他的脚丫子,想得美! 不出所料:“朕会给你贵妃的位置。” “那请问这贵妃的位置是唯一的吗。” 我这一问,保管问到他心里去了。 后来我好几次回想那一晚和这个臭屁皇帝男一夜情的种种细节,在我出众的记忆能力和逻辑思考能力下,许多事实一一像冰山一角般地浮现——对,他曾说过:“和贵妃不一样……” NND,亏得当时我还以为是贵菲,心想哪里的女人取这么老土三俗的名字,却原来是贵妃,皇帝宠爱的小老婆! 他肯定已经有了,而且不止一个也说不定,却还要让我去插上一脚,难道他打麻将三缺一么? 烈君绝微微一震,感受到她的煞气。 可是对他——一个皇帝而言,三宫六院又有何妨?难道她还想要他只有她一个,那可能吗? 他也不愿骗她,便如实回答道:“倒并不是唯一的,在之前宫中已有两位贵妃,德贵妃和南贵妃,然而那都是一两年前的事了……事实上,她们均是朝中大员家的小姐,朕无法推阻便纳作贵妃。但对她们并无太深情意,这点你可以放心,让朕这样千山万水千里迢迢地来寻找的也就只有你一人,娇娇。” 我弯起嘴角微微一笑,俗话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 想我那啤酒桶似的爹当年娶我娘为五姨太的时候也不知道说得多好听呢!天上飞的乌鸦都掉下来了吧! 现代的贱男春,归结起来,大致台词有这么一些: 我不爱她…… 他见我不回答以为我相信了,又重复了一遍:“娇娇,你是朕所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是想到你的眼神,不可抑制地,梦里都是你。” 越说越肉麻了。 我嘲讽地撇了撇嘴角,“你没事儿能不梦我吗?你知道我是很忙的,没空去检阅你老人家的梦!” 男子英俊的脸上怒意慢慢聚集:“你不相信朕?!” “哦,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坦诚地回答,“我只是不相信天下所有的男人而已,而皇帝这种很有前途的职业呢,就更加不值得相信。” “若朕不是皇帝,又如何能够给你你所想要的一切?!”他大步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眼看手指尖就快要走到我的裙角! 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挥出一道气墙将他格开:“皇上又岂知小女子要的是什么?!” 他倒是一愣:“说吧,你要的是什么?荣华富贵,朕可给你,万千宠爱,朕也可以给你,携手站在天下之巅,并肩饱览世间美景,除了这些,人世间还有些什么值得追求和向往的?你说啊?” 自以为是的男人,他一定是处女座。 有洁癖,自恋,自以为自己与众不同……而且看谁谁都不顺眼,只有他是最好的…… 我飞快地想了想,天蝎对处女…… 我在现代可是个星座专家啊,常常把别人侃晕,所有的星座配对我都牢记在心。 “大家谈恋爱喜欢算计,又喜欢看不过眼,不同的只是处女座会说出口,天蝎座藏在心而已。 ……金钱预算上的共识,一起创业一起置业成为你们半世婚姻的支持动力,你们的下一代必然无忧。 至于性生活方面,天蝎座比较热情,处女座比较害羞。主动的都是天蝎……” 放屁,谁说我主动了?谁要和他有下一代啊? “你说啊?”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我将思绪从生活我主动的解读里郁闷地抽出来: “皇上,你可曾听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摆出裴多菲的诗句,看到他眼中聚集的惊艳和震撼。 接着他道:“你说什么,朕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了,你个沙文猪。 “不明白?皇上您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呢,就如同这诗里所说一样,要的就是——自由。” 第41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8 “自由?”他雪亮目光凝视着我,倏然嘴角微微抽动,似乎下定什么决定,“朕可以给你自由,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高得多的自由,只是你要在朕的身边,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好高尚的建议啊。”我击掌,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可是我不愿依附别人,你没听说过么?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有靠自己才是正理——自然,我不会像诗里写的那样去牺牲生命换去自由,我是自私而贪心的,生命我也要,爱情我也要,自由我更加要——我的梦想,是自由自在地在属于自己的领土上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属于自己的人民,和他们一起同呼吸共命运,在这个时代绽开属于自己的壮丽雄伟传奇……!” 说完一长串,我突然有些懊悔。 我跟他说这么多干嘛?这是一直潜藏我心里的梦想,我在前世就热衷网游,更是魔兽WOW的忠实粉丝,能够自己做领主,一呼百应,攻城掠地,谱写壮丽史诗,是我最大的梦想! 可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中,别想了……何况对方还是皇帝。 “你要做领主?”他眼中利芒一闪。 我此前听娘说过,在这个大煌王朝,虽然是君主统治的中央集权国家,可也散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领主,这些领主名称不同,各自拥有大小不等的领地,各自的富裕程度发达程度也不一样。 相同的是他们都有一定的自由度,相当于一个小王国,在王“”““国中””“”可以自行发展农业、手工业,贸易,甚至驯养奴隶——但是这些领主和我学过的历史中的诸侯国也有不一样,他们在政治上几乎没有权利,按年纳贡,原则上来说一切都是属于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当然,皇帝陛下不会贪那点小钱。除非是个别领主的势力已经发展到连皇帝陛下都忌惮的程度,皇帝才会出手干涉,但是,这很难。 因为领主的属地一般都不会在什么繁华富庶之地,一般都是在偏远山区,大西北,鸟不生蛋乌龟不拉屎的地方。 而且领主的才华往往有限,至少到了现在,还没有哪个领主搞出什么名堂的,一般都是成了一个土财主。 ——若是我当了领主……一定比那些窝囊废都强! 一定能开展一番浩浩荡荡的伟业! 我很难压抑自己的渴望,可是我明白,我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出我的渴望。 我不能在他面前,落下任何把柄,有把柄,就输了。 “倒不一定是做领主,皇帝陛下,这只是比喻而已。”我尽量掩饰眼中的光芒。 “哦?是么?”烈君绝挑衅地看着我,“娇娇,若是你愿意做朕的女人,没准儿朕会封给你一个城主或者领主当当。” “算了吧,我才不信。”我反唇相讥,“你不过是缓兵之计,想要我乖乖地听从你,我做了你的什么贵妃就别想离开你,你会放我在外面大展拳脚来威胁你的统治?我可比你的那些窝囊废领主都聪明多了——你就算比现在蠢一百倍,也不会这么做。” 烈君绝被我说中计划,面色冷凝下来。他怎么可能放她出去建功立业,还不怕她被别人拐跑了? 面色一沉:“那你到底想如何?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 “皇上请稍安勿躁,这样吧,我和你约定三个回合,这三个回合的比试若是你赢了,我便乖乖的跟你回宫。” “哦,若是我输了呢?”他显然被我的提议微微打动,“若是您输了,我自然有权拒绝您的意思,您也不能对我的家人怎样。” “朕不知为何要答应你的提议。” 在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他的模样,却能够感觉到他眼光的分量,的确,这样君临天下的气势我怎么早就没有看来他就是皇帝老儿呢? 看来我也会失算。 我盈盈一笑,开始拍马屁:“陛下,您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关于女主:看见有评论说女主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啥的,我要说一句,女主这不是得寸进尺,只是保存自己的实力。 为什么要乖乖听男人的?我才不要写这样的女主。 难道因为你帅,你是皇帝,你愿意出点钱,出点血,我就要无条件的和你在一起?你以为男人是蠢的,能够这样无条件对你好一辈子?何况是皇帝,精得很。 才不要。 女人要有自己的一片天!才能得到男人和全世界的尊重! 在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他的模样,却能够感觉到他眼光的分量。 的确,这样君临天下的气势我怎么早就没有看来他就是皇帝老儿呢。 我盈盈一笑:“陛下,您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不过是个小女子,您可是高高在上的万乘之尊,不论学识渊博、满腹经纶、应变敏锐、或胸襟气度都应远远超出本姑娘甚多,又何许谦虚呢?” “你不必对朕用上你的马屁大法。”他冷笑,“你放心,马屁朕想要听多少就有多少,我要听的是你真心的话,哪怕不好听,也没关系。” “好吧——“我收起调笑,正儿八经地道,”这不过是一个赌,人生处处都是赌,何况之前我们也赌过,皇上知道我周娇娇是个赌徒,相信愿赌服输,今日您作为一国之君的确可以把我强掳了去,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你这样见到了我的人却见不到我的好脸色又是何苦呢?您何必委屈自己看我一个小女子的冷脸?不如我们就来赌这三局,倘若我输了定心甘情愿地跟陛下您回宫,从此听从您一切的差遣绝无半点怨言,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吗?倘若您输了还娇娇一个自由身,也能显示出您作为一国之君宽宏大量的胸襟和气度,您说对娇娇说的不对?“ 我说的掷地有声,听上去是温言软语其实却是要挟,我要让他知道,他作为一个皇帝是不可以随便乱来的。 他不想做昏君,这是我对他最直观的感觉。 果然我的话将他制住,在黑暗中他的杀气一霎那间变得极其猛烈! 我想他大概十分想要冲上前来掐住我脖子,但我也明白他不会的。 我越是这样刺痛他他越不会杀我,人都有自虐狂的趋势,这位生来就含着金汤勺、人中之龙的帝王殿下自然更是如此! “好,朕准了。”他静静地道,语气平淡。 我心中大喜,“那我们就开始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阿狸也静静地窜了回来,伏在我的脚下。 “慢着。”烈君绝在黑暗中一挥手,尽避隔着好几米远他的掌风却极其凌厉地划过我的脸。 好痛!要是这房间里还有什么蚊子苍蝇臭虫早就被他一掌打飞、横尸遍野了! “皇上您还有别的什么事?快点说,不说就来不及了。”我将准备的道具牢牢握在手中,手心粘巴巴的。 心中再将自己的计划重复了一遍。 我要让他不得不放我走。 而且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自然,我可以逃,也可以装死……但是,为了永绝后患,我必须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服输! 输家,是无权占有一个女人的! 烈君绝一双眼牢牢地看定我:“若是朕赢了,朕没话说,若是朕输了,朕保留一个要求。” “哦?您要保留的要求是什么?”我心一个咯噔。 这家伙,想怎样? “既是要保留朕就不会说。”烈君绝语气平淡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力量,“但是朕绝不是要强抢你入宫,朕可以向你保证,若是朕输了,朕不会要你入宫,只是还有别的要求。” “这样……”我没想到他还有这招,心中飞速地思索着。 既然不要我入宫,他还对我有什么要求呢?出钱?出力?出钱我爹有的是,出力吗我又能出上什么力呢?难道他要我的小命?可是要了我的小命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你放心,朕不会要杀你,朕也舍不得。”他似乎看穿我的想法。 我登时没话说了。 哎,先不管那么多,如今本来我就不处于优势,能够在气势上战胜他就很不错了。 于是我点点头道:“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背叛中华名族、危害人民、危害社会主义的事情我周娇娇都接受!” 我说得大义凛然,烈君绝同志却似乎没听懂。 听得懂,才是奇怪了。 但是他心中压力颇大,也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问我说的是什么,只得大喇喇地在椅子上坐下。 也难得在黑暗中也能看准椅子,没有在地上摸一个大团鱼。 的确,他是够沉着冷静,在我心中形象又加了一分。 我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嘴角微微弯起:“皇上,这三局呢,头一局我要问您一个问题,第二三局呢我要跟您玩两个小游戏,所谓言行合一,先说再行,不知皇上满意否。” “请吧,朕奉陪。” 他似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静静坐在我面前。 我熟练地问:“这第一个问题呢,很简单。请问皇上,这世间有种动物,早晨晨光照耀的时候呢,是四条腿爬行走路,中午日头正高时两条腿走路,待到了晚上日薄西山则是三条腿走路,请问皇上这种动物为何?” 这种问题在现代其实已经老掉牙了,在古代呢应该还未必,至少在我所看过的穿越小说里还没有人问出这个问题的,这个问题其实是要考考烈君绝同志的智商。 而且,也不太难。 他微微沉吟,似乎在飞速思索。 我提醒他,“皇上,时间可没有太长哦。” 我倒数十下,“十,九,八,七,六……“ “是人。” 我还没数到三,他已经飞速做出回答:“你的问题出得很古怪,也很有新意,不愧是朕看上的女人。”他凛冽地笑了,“早晨呢既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时期自然是手脚并用地爬行,中午呢是人的青壮年时期两条腿走路,而到了晚年柱上了拐杖就成了三条腿。不错,这个问题很不错。娇娇,朕说的可对?” 我脸微微一沉,但这一个问题原本就是我算计着他能答上来。三局两胜,后两局我有绝对胜算。 我便道:“对。” 呵呵,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皇上,这第一局就算您赢了,您果然是聪明绝顶、龙腾虎跃、天才慧质……”我使劲不遗余力地拍马屁,就差没说文曲星下凡了。 “废话不用说了,请娇娇开始玩第二局的小游戏。”他倒是很淡定,完全没有一丝松懈的迹象。 我眼一转,不容他思索,用手打了一个响指! 花梨木桌上有一个烛台迅即被点亮,在柔和的烛光下,烈君绝的脸虽然面色有些沉郁,却依旧像精心雕刻似的美玉,动人心魄。 而且那种认真思考带些微微期待的神情,去掉了那种帝王家的天生邪恶和处女座的自以为是,倒是真的很吸引人。 清秀,俊美,带着一丝聪慧温柔的光芒,就好像我周娇娇读小学的时候最喜欢的年纪优等生张元元。啊当然,烈君绝同志比起张元元那可是要俊美一百倍,但是那种品学兼优的纯白气质,那种用心思考的低垂睫毛和干净的修长手指,是我最喜欢最萌的。 第42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9 要是他一直这样子该多好。 我心中不禁低叹,可惜他是个皇帝,我不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万恶的封建社会做他皇权的牺牲品,若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男子,我还真有兴趣跟他春风一度,说不定两度三度四度一辈子呢,都不是不可能。 可惜他是皇帝。 太可惜,如此好货。 我本性自由自在,真不想跟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到时候一辈子和别的女人斗得鸡飞狗跳,不亦乐乎,大好生命浪费在争风吃醋,或者还因为哪天不注意给毒死……当然更可能的是老娘一怒之下砍死别人…… 似乎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我飞速从桌上拿起一沓卡片状物体,飞速刷刷刷洗了一遍,接着很牛地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抬眼瞧着他,目光带着挑衅:“皇上,我们来玩一局牌吧。” 这是什么东西?“,他显然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五十多张牌背着放在桌上成整整齐齐一沓,这就是我之前一直在做的东西了——一副扑克牌。 之前让人家丁拿了一张坚挺的厚纸,我用剪刀剪成牌的样子,所有的花色都是我亲手画上去的,虽然歪歪扭扭但至少也有个大概。 是的,我要跟他玩一局纸牌。 前世,我很喜欢在QQ游戏上玩牌,经常在电脑前守到凌晨一两点,呼朋唤友,最后大家都被我烦死了,特别是嘟嘟经常在风流一度后被我提起来玩牌,还没玩完一盘就打着哈欠睡着了。 不过,我承认,我的牌技很一般。 但今天这场赌约,这不在乎我的牌技有多高超,更多在乎的是心理有多强大。 我跟他解释道:“这是纸牌,是我曾经听一个流浪商人那里学来的,皇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玩意儿吧?” 他摇摇头,坐下拿过看了看,脸上浮起好奇之意:“这东西怎么玩?” 我嫣然一笑:“这东西有很多种玩法,但是今天我只跟皇上玩一种玩法,这种玩法呢,在当时叫做抓黑牛,但是跟皇上玩呢不妨就叫做抓探子。” “抓探子?何为抓探子?” 他看着形状各异的黑桃、红桃、方片跟梅花大惑不解,我拿起一张黑桃A指着上面巨大的桃心告诉他:“这个就是探子。” “这个是探子。”他重复一遍,接触新鲜事物总是让人好奇的,烛光映照在他的眼睛里,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让人十分不快的神圣,取而代之的是对奇妙事物的求知探索的兴致勃勃。 嘻嘻,这样的他看上去没有那种邪恶张狂的气质,倒是有几分特别的可爱。 我心中暗想,一边解释道:“是的,这副牌里面呢有从AK不同数字和花纹的若干张牌……” “K?K是什么?” 他好奇的问道,呃,我倒,这要是在现代还用解释嘛…… 果然跟个古代皇帝交流有困难,我更加深刻地坚定了我的念头,才不要嫁给他! “呃,这个,这个J、Q、K是一种符号,就像一个符咒一样,你这样记住就行了,它们分别可代表数字11、12、13,依次越往后越大,K最大,但不如A,2。” 我尽量简明地介绍,看他那副小样儿还真像个小学生,第一次发现他也有正太的一面呀。 “哦。”他大概听懂了,作为一个皇帝自然有不俗的智商,这点程度应该是小意思。 他又看了看我手上那些鬼画桃符的花色道:“每一个这种数字都有四个花色是吗?” “宾果,你这一看就看明白了,各有黑桃、红桃、梅花、方片4种花色,一共是52张牌。” “那是自然。”他向我飞了一个眼风,我当即绝倒! 他又拿出我之前拈着的那张黑桃A,问道“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这张牌是吗?” 我的那个黑桃啊,画的可真丑啊……算了,反正他也是个菜鸟! “是的是的。”我兴奋地给他讲起了这次我们要玩儿的游戏规则。 “我们每个人呢,从这沓牌里抽出五张,自己拿在手上不能让对面的人看见,然后我们各自出一张牌,出出来的牌按大小顺序,假如你的牌比我大你就赢了,如果比我的小你就输了。” “那这样一直出下去手上的五张牌很快就会没有了?” 我说:“是的,所以我们要继续抓牌,每一轮五张牌比大小,若是该轮输了的人要从赢家手里抽走一张牌。” “然后呢?” “赢了的人就可以从那一沓中抓到补充满五张为止,然后是输的人跟着从那一沓中抓牌补充满五张,到最后这沓牌都抓完了,看谁手里留下黑桃A就输。” 好不容易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把规则给他说清楚了,我抓起旁边的茶杯猛喝水,其实这个抓黑A最要求的不是牌技多么好,而是心理多么强大! 黑桃A指不定哪一轮在哪一家,指不定什么时候被抽走。 每一轮要抽走哪一张牌呢,都是希望黑桃A被抽走,除了看天意,多半是会根据对方的心理活动表现和行为分析,在这方面我相信我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可就在这个时候,烈君绝同志突然停了停,眉头一蹙,鼻翼微抽,低低道:“朕怎么觉得有股怪味道。” 我心一紧,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哪有什么怪味道,不过是我喝的水里放了些柠檬汁而已。” “朕怎么觉得不是呢?”他继续嗅着。 我脸色微变:“女人家的味道你弄那么清楚做什么?来不来?” 他终于收起敏锐的视线,点头。 果不出我所料,在牌局的正中,那张黑桃A落入了我的手里,但我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跟他拼着大小,有赢有输。 “10!“我丢出一个10,他已经熟悉了规则,也丢出了一张Q。 “我比你大!”我微微弯了弯唇,掷出一张埋藏已久的红桃A来,这可是我一直留着的杀招。 他脸色微微尴尬,冷道“朕没法比你这张牌更大。” “哦,那你就从我手上抽走一张牌吧。”我又喝了口水,笑容可掬地看着他抽。 他的手先伸到一张2的上面,我牢牢的看着他,假装无所谓但又露出些许暗喜的表情,果然,他又选择了旁边的A,我立即调整自己,表现出脸色毫无变化,但又暗藏些许的不想让他抓走这张牌的黯然。 果然,他又选择了旁边的A,我又表现出脸色毫无变化,但又暗藏些许的不想让他抓走这张牌的黯然,他左右看看,琢磨不定。 哼,小样儿,皇上的智商应该不低,可这个从没玩儿过的游戏你能这么快掌握它的精髓吗?还有,小看我这小丫头片子吧,别忘了我可是经过层层特训的特警! 果然,我的这份黯然大大的鼓励了他,那张烫手的黑桃A被他抽走了,他脸色顿时一沉: “你骗我!” “那是因为你盲目相信我的外在,皇上,难道没人跟你说过不能随便根据一个人的外在判断事情吗?” 他冷笑,捏着黑桃A插入手上牌里面。 “哼,我会让你把这张牌再抽回去的。” “哦,好啊,走着瞧呗。” 我有把握,绝对抽不到这张黑叉! 他明显智商不俗,一开始有些生涩,打到后面竟然也颇有技巧了。 但是这一盘我的手气并不十分好,并没把握在大小上完全压倒他,拼到最后他手上只剩下两张牌,而我是一张。 而我要从他手中抽出一张,二选一的概率,若是抽到了黑桃A我就输了,三局两胜,我要给他做甚么贵妃去。 可是,我……不会输的! 我将手轻轻伸向两张牌之中的一张,微微的一思索,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的光芒,不,我不能被他的眼光所干扰。 我将手指微微向下滑、滑、滑,随着我手指的滑动,感觉到微微的震颤。 我微微一笑,对,就是它。 迅速抽出这张牌悬在空中牌面对着他,是黑桃A,他赢了! 他终于显露出发自心底的狂喜神情,可是,呵呵,还没完呢,我抽出来这张并不代表我就要拿走它呀,我大声道:“我没有看,找出来了,我手上这张就是黑桃A!“ 他呆了,趁他呆愣的时机,我迅速将他手里剩下的牌拿走,留下黑桃A。 另一张是红桃8,正好跟我手上的牌凑成一对,我干脆利落地打出一对8:“我赢了。” 我迅速将他手里剩下的牌拿走,留下黑桃A,是红桃8,正好跟我手上的牌凑成一对,我打出一对8,说到“我赢了。” 他脸色还僵在那里,似乎不明白发生了甚么。 我挑起嘴角看着他笑道:“陛下,黑桃A还在你手里,这一盘你输了。” 他阴沉着脸看着我:“你使诈!” “你凭什么说我使诈?我又没有说过我不能主动找出探子来!” 事实上,我的心底是有一点愧疚的——之所以我最后能够那么精确地放抓起了黑叉,那是因为在我做这副牌的时候就玩了老千。 我在黑桃A的大黑桃上涂了一种很奇怪的药粉。 这是我之前隐居在城里的时候的成果之一。 这种药粉无色无味颗粒也很小,要是单独不论嗅闻还是摸上去还是看上去都毫无一点异常。 但是,这种药粉只要和白醋在一起混合,就立即会发生反应。 这反映倒也不是很大,只不过是会令人皮肤发痒而已,自然那是剂量小时候的反应,若是剂量大了,还可能产生烧灼感和起红疹。 我在我抓牌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上涂了分量适度的白醋。 为了怕白醋被抹掉,我在我喝茶的杯子杯柄和杯身上也涂了白醋,过一会儿就喝口水,喝的我的肚子都涨了只想上厕所,只是为了准确地找到黑叉! 在刚才摸他手中牌的时候,我刻意多摸了摸牌心正中,果不出我所料,指尖有麻痒烧灼感! 就是它! 我自然不会选! 可是,老千又如何? 若不是我的心理素质过硬,就算再怎么出老千也不能赢的。 而且,我没有错。 我不过是,要维护自己的婚姻自由权! 烈君绝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浓密的眼睫毛投下一篇阴影,似乎是要透过我的皮肤看进我的心肝脾肺胃。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他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小伎俩。 可是那又如何,他一时是不可能破解的,结局他就是输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小伎俩。 可是看穿了我的伎俩又如何,他就是输了。 输了,就要服输。 一言九鼎,不是玩的。 我又重复了一遍:“皇上,请愿赌服输!” 我的声音干净而果决,完全不给人任何反驳和分辨的空间。 烈君绝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似乎想要看出我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直直的凝视着他,我不怕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怕。 他最终竟然笑了笑,唇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似乎心中想到了什么,继而掷地有声地道:“好,这一局朕输了,娇娇,我们玩第三局。” 我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服输了,这完全不像他的性格呀。 不过,服输了总好,第三局是最复杂的一局,我早已做好完全的准备。 我静静地闭上眼,将所有的前后步骤在心里过来一遍,接着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来。 第43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10 这便是大煌王朝的铜钱,这种铜钱呢比起我在现代的时候在历史博物馆看到的什么开元通宝、乾隆通宝、某某通宝都要精致华丽的多了,而且中间也没有那个方孔。 也许因为在这个时代这枚钱币的价值就已经不小了,不需要再把很多钱串在一起。 钱币的正面写着“煌煌天威”几个字,反面则刻着一朵绽放的棣棠花,刻得相当栩栩如生,比起我们现代一元的硬币也不差多少。 我每次看到这硬币,我总会觉得这个时代的冶炼术跟雕刻术显然比我想象的要强的多。 这个时代的人,也不可小觑啊。 “娇娇要跟朕猜钱币吗?” 烈君绝看到我的食指跟拇指玩弄着那钱币立刻明白了,这不是很明显嘛。 我点了点头道:“是,可是皇上,为了表示公平,我们这第三局呢又分为三小局,三局两胜,皇上可答应?” 烈君绝弯了弯嘴角:“好,那么这最后一局后娇娇会跟朕走了吧。” “若是皇上赢了,那自然。”我答得爽快。 “那么,就看天意来决定吧。”他低低叹了口气。 “对,就靠天意来决定。”我重复了一遍。 心中想着却是:“呸,什么天意,天意都是难测,等于狗P,老娘靠的是自己,只有老娘的意思才是最大!听天意,老娘都死了一万次了!” 我把钱币静静的放在桌上离烛台最近的地方,在烛光的勾勒下,那枚棣棠花开得十分绚烂。 钱币的大小比我们现代的一元硬币略大一些,老远就可以看清楚花纹。 我指着钱币对烈君绝道:“我们三局定胜负,为了公平起见呢,第一局,皇上,由您先来选择正反,我选择跟您相反的,第二局我先选。”“ 那第三局呢?“他问。 我就知道他要这样问的,摊摊手笑了笑:“也许头两局我们两人中就会有一个人全部赢呢,也就就没有第三局了。” 我说的轻快,他深黑的眼睛望着我,瞳孔亮了亮却什么也没说。 “好。”他道,“朕就承娇娇的情,第一局就由朕来猜。” “那好,开始。”我从旁边的小几上拿出一个方口的陶杯,杯口约有十五公分深。 我用硬币在桌上轻轻一转,然后说道:“第一轮由皇上先猜所以由我来转,第二轮我先猜皇上可以转,这样总公平吧。” “好主意。”他微微弯了弯唇,“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娇娇独处,没有第三个人来打搅,很好。” 我心中道:“真花,这样的皇上在朝臣面前怎么会有威严。” 面上却是笑意嫣然,将硬币在桌上轻轻的一转! 硬币像飞速的陀螺一样转动起来,转出一个银色的圆弧。 这圆弧,牵扯着我的命运! 是否可以自由地继续过我的逍遥日子!或者,要做面前这男人的女人? 豪赌的感觉,我喜欢。 烈君绝在旁边赞叹道:“果然,好手法。” 那是自然,也不知道以前泡酒吧的时候我跟别人玩过多少次色子! 说明一下啊,我可不是不良少女啊,只是比较喜欢和狐朋狗友去酒吧喝酒K歌而已! 我屏住呼吸,紧紧注视硬币,拿起旁边的陶杯,在硬币转到速度稍慢时,“啪”的一声利落无比地扣下! 待确认扣得严丝合缝,回头对烈君绝道:“皇上,您来猜,有字为正,图案为反,您现在猜这朝上的是正面还是反面?” 烈君绝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想透过陶杯透视出硬币,自然,那是不可能。 继而轻松的道:“反正也是看天意,我就猜是正吧。” 我胸有成竹的一笑,“皇上既然猜了正,那我就只能猜反了,开!” 我拿起杯子,果然,那朵棣棠花朝上! 我赢了! 烈君绝脸色略变,仔细盯着那枚钱币一言不发。 我见他脸色有异,便道:“皇上该不会怀疑我对钱币使诈吧?皇上可也是看清楚了,刚才我可是看到钱币转到根本看不清图案的时候扣下的,也不可能我想要转到正就是正,想要转到反就是反,再说,还是皇上先猜的呢。” “是,你说得对。”烈君绝将目光从钱币上抬起了,直直的盯着我,那目光竟然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我不禁觉得,今天这主意被他看穿。 微微的咬了咬唇,烈君绝接着捏起钱币道:“娇娇,朕并没有说你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可是这钱币为什么有些不对?” “怎么可能不对?”我有些急了。 虽然,我的的确确的知道这钱币不是真正的钱币,它是…… 今天到此,好累,睡觉去。。 那钱币的确不是真正的钱币,那是阿狸。 我这一盘要跟烈君绝比拼的绝不是什么天意和运气,而是智谋! 我拿出一枚钱币让阿狸照着变,接着拆穿就很简单了。 我让烈君绝先说,他说正,阿狸立刻就会变成反面的图案朝上;如果他说反,阿狸就会又变成正面朝上,那么烈君绝如此一来就绝无胜算,不论多少盘他都绝无胜算。 我根本就没有预备着烈君绝还有和我玩第三盘的可能性,就在此! 可是,烈君绝到底是有什么毒眼能够看出这枚钱币不是真正的钱币? 阿狸变化之术我检验过很多次,绝对没有什么问题呀! 而且,我之前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给阿狸细细观察这枚钱币,变出来我也检验过了,就差没拿放大镜看,毫无异状,这个死皇帝是怎么察觉的? 烈君绝看着我复杂的表情,低眉一笑,捏着阿狸变成的硬币道:“其实朕也不是说这枚钱币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是当初这枚钱币铸造的时候是朕亲自选的图样,其中设计也有朕的心血在内。” “咦?”你好好皇帝不做,做什么设计师,你吃饱了撑的你啊。 “朕很清楚这钱币侧面的花纹第十七条、十九条、跟二十七条上都有一个小缺口,因为——我们大煌王朝的第十七任、十九任和二十七任帝王都在征战中壮烈殉国。这三个数字对我们大煌王朝来说有特殊的悲壮意义,因此作为纪念永远刻在了钱币上!而这枚钱币呢……”他观察着我的表情,“在这三个地方也不知道是疏忽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这个小缺口,一条没有还可以说是磨损,三条都没有,那定然有问题。” 我一听坏了,整个心里一紧,他的观察力竟然细致如此! 在黑暗中只点着蜡烛的房间里竟然能够察觉这一点细微的异样,这是何等的眼力和心思!怎么就是他刚好跟着钱币的设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呢? 怎么就是他刚好跟着钱币的设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呢? 这简直就是天要亡我! 定是阿狸好心办了坏事,以为那是不小心弄的一点残缺给补好了,这个阿狸呀,又可爱又可恨,可是却把我害惨了! 我心想,这可怎么办呢,幸好我之前还预备了一招…… 烈君绝仔细地观察着我,我心中越是慌,就越是要假装着若无其事。 我平静的道:“那好,皇上,既然您不相信我拿的这枚钱币,我可也没有别的钱币了。那由您来提供一枚钱币,用您的钱币赌下一局如何。” “娇娇能够这样说,朕怎会怀疑你。” 我如此说是想将他一军,他作为堂堂的一个皇上,身上一般就不应该带钱,就算是带了钱也是金银元宝之类的,带几枚钱币多丢份? 就好像现代的亿万富翁竟然还背了一元钱,那实在是太好笑了。 可是我想错了,他竟从袖中一抖就滚出了一枚钱币,接着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微微一笑: “娇娇是不是就认为朕作为一个皇帝是不会带着钱币的吧,这是朕前两天去体察民间生活喝凉茶的时候老伯找给我的,人民的血汗钱,我还珍而重之的保存到现在呢。” 擦!纯粹是想气我的吧! “那好!”我将阿狸变成的钱币重重的往桌子旁边一丢,阿狸肯定痛死了,却也不敢叫。 因为我之前要挟它,要是它敢露馅,我就把丫丢进沙漠里,永远也不管它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那我们开始吧。” 之前我和阿狸约好,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阿狸依旧以钱币的状态躺在桌上,死死盯着杯口钱币落下的方向,按照我们说好的步骤以一种微妙的频率给我通风报信。 只要烈君绝不把阿狸从桌上放下去那就无所谓,要知道那个陶杯看似跟桌面严丝合缝,但还是能够让阿狸看出端倪的。 狐狸的眼神,可是比人还要好得多,而且阿狸不是一般的狐狸。 想出如此的精巧计策,我不禁觉得我简直可以去对阵刘谦了。烈君绝似乎对那枚阿狸变成的硬币毫不在意,微微一笑,捏着硬币就开始转动起来。 他的手法极快,钱币转动得好似一朵美丽的银花。 要不是现在是一场柏乎我命运的豪赌,我定会表示非常欣赏! 转动至最高点时,他将陶杯扣在硬币上,然后兴致盎然的说:“娇娇,该你来说了,是正是反。”, 我道:“让我想想。” 左手放在桌上,似乎毫无意识地去摸了摸阿狸。 阿狸却毫无反应。 我擦,阿狸,你想害死我啊! 阿狸……到底是正是反? 快说啊! “我看不见。” 一个小小的微妙声音,刮过我的耳朵。 “啥?!!!我们以前不是试验过好多次你都能看见吗?” “这个,那人用手把杯口封得严严实实,我完全看不见……” 我垂头丧气地抬起头。 果然,烈君绝一只手牢牢地封住了杯口,一丝儿缝隙都没留。 我擦!老狐狸!叭我的小狐狸厉害多了!!! 我只能瞎猜了! 根据我多年以来玩硬币的经验,不知道为毛,硬币反面朝上的概率是70%左右,正面朝上的概率是30%左右!上帝保佑! 我想都不想大喊一声“反!” “哦,那朕就只有选择正面了。” 烈君绝微微挑起唇,打开杯口。 我擦,是正面! 上帝真主王母娘娘啊,你们为毛不保佑我? 第44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11 或者……我看了看烈君绝的表情,突然看出一丝别样的意味……他是武功高手,他有许多我根本想不到的本事……也许,它能够左右硬币落下的方向也说不定…… 上帝真主王母娘娘啊,你们为毛不保佑我? 但是第三局,我是不会如此坐以待毙的! 这一轮,又轮到我来转钱币,烈君绝先猜了。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此时的我一定是目露凶光,就好像一头发疯的豹子…… 放在桌上开始转动,照例在转动之最高点时拿杯子牢牢的罩住它! 待到硬币停稳,我扬起眉,静静的看着烈君绝:“皇上,最后一轮我们就来搞搞新的规则,不然也太过没趣了,您看怎样?” “哦,是吗,什么新鲜规则,朕的娇娇说来听听?”他一副胸有成竹,好整以暇的模样。 我淡淡一笑,也不管他在言语上吃我的豆腐:“新规矩就是——皇上来猜,我就不猜了,只论皇上猜的输或赢。” 烈君绝冷道:“为何要朕猜你却不猜?” 我嫣然一笑,”或者皇上想猜正,我也想猜正那可不是冲撞了吗,那样反而也不美,不如我就不猜,就由皇上一个人猜,所有权力都在皇上手中,若是皇上猜对了我就心甘情愿服输跟皇上走,可好?“ 烈君绝狐疑的看着我,似乎想要看穿我这回到底又是在想些什么,然而最终却道:“好,朕就看看,朕的天子之命及上天之意究竟能不能让你做朕的女人。” 接着,他闭目,似乎在默默祈祷什么,睁开眼,扬眉道:“朕还是猜正面。” “好。”我点点头,迅速将杯子打开,在他还没有看清楚之前,便抬手覆在硬币之上! 他神色有些不快,“娇娇,把手拿开!” “娇娇,把手拿开!” “皇上别急,这可是关系到最终胜负的一局,我们不妨一起来看看最后的天意如何吧,您放心,我决不会改变钱币的走向,若是这样做了,我就是小狈,这辈子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生儿子木有小JJ。” 我嘴上虽如此八卦狗血地说着,额头上却渗出豆大的汗珠,若不是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损人损己的事情的! 烈君绝再如何说我始终不肯放开硬币,他见我倒也没有想对硬币怎样的意思,又怕强去拿开我的手又会打乱硬币的图案,只好默默等待。 他在等待天意,可是天意永远只听比较聪明的那一方! 过了一分多钟我终于抬起手来,低头一看,微微一笑:“皇上,你输了,不是正面。” 烈君绝抬眼望去,立时脸色变得无比冰寒!!! 他看到的那硬币上面不是正也不是反,而是切得整整齐齐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平面! 是的,这是我想出来的最后一招破釜沉舟之计,只有他来猜我不猜! 这样子,只要我毁灭了朝上的这一面,无论他猜是正或反都是错! 刚才那一分钟,就是我暗暗的用我最后一点内力将这硬币上的图案齐齐融掉!!! 真的好累,累得我在这一刹那有种躺下再也不起来的愿望……但我不能这样,我还要好好看看他输了的表情…… 烈君绝的声音既冷又硬:“娇娇,你这样可是明显的作弊!” 我抬眉一笑,风情万种:“不论娇娇是否作弊,皇上,你没有证据而我有结果,愿赌服输。” “稍等,若是另外一面是图案便可证明朕猜的是对的。” 我惊叹他的机智,他说完便去抢那枚钱币,我却比他动作更快! 稳稳的快了他十分之一秒,将那枚钱币牢牢握在手中,然后闪电一般地跃到窗边,推开窗,抬起手臂,用最大的力气将硬币对着街道外护城河扔去! 硬币在空中划下一道完美的银色弧线消失在暮色中! 我知道烈君绝就算使出多大的力气派出再多的人马再也找不到这枚钱币了,它已随着护城河的波涛沉入河心,永远再也没有人知道烈君绝刚才猜到的那一面究竟是正还是反,所以他输了的事实永远不可改变!!! 既然已经到了如此,我心情无比平静,转身笑对烈君绝,有一种酣畅淋漓,沧海一声笑的气势!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皇上,你输了!” “你使诈!” “咦,你凭什么说我使诈,我们比拼的不过就是气势和运气,也许是老天刻意不要我做你的贵妃~——“我轻松地摊了摊手,心情十分好,”皇上,强扭的瓜不甜,很多事不能强求,您还是回去吧,我相信您一定能够找到比我更加妩媚多姿、优雅端庄、足智多谋适合做贵妃的姑娘!“ “可是,她们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瞬间,他伸出手紧紧将我拥入怀中。 我一震,他却更深更紧地抱紧我,我能够听见他胸口剧烈的心跳是那样的炙热而剧烈,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其他地方的皮肤是冷的,仿佛在这黑暗的房间中感觉很寒冷。 我的心漏了一拍,却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他迷惑。 即使他是个如此出色而优秀的男人,而他毕竟是帝王,我宁可现在伤害他。 长痛不如短痛,为了避免以后出现更大的分歧跟伤害,我必须先自保。 我冷静地挣脱他:“皇上,请您说话算话,立刻下令停止对我入宫的准备。” 他却似乎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双手将我搂得更紧,那种拥抱就好像完全不是充满占有欲的拥抱,而是好似溺水的人在深不见底的湖中,好不容易抓到的一根浮木。 他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害怕和恐惧?难道他疟疾伤寒羊癫疯了?别吓我啊,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还怎么活啊! 出于为自己的考虑,我轻轻开口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他没有抬头看我,双手却在我背后蜿蜒着,掌心火热,指尖却冰凉! 他喃喃道:“小时候,小时候大皇兄和三皇兄常常将朕关在漆黑的房间里,关在宫中最没有人去的院落,没有光,一点光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人来救朕……外面打雷了,好可怕,朕好怕黑暗,从那之后,朕就发誓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到黑暗中,没有人来陪伴……” 我从来没有听过他这么说话,这些从电视或小说中常看见的深宫政治在这里还真是现实版的出现了,这时候的烈君绝卸掉了全部的权威和冷酷,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孩,没有盔甲的防备,露出柔嫩的肌肤。 我的心中突然出现一股莫名的情绪,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轻轻的细语生怕惊吓到他:“皇上,不要害怕了,您现在已经是万乘之尊的天子了,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再也不必站在黑暗里,你已经光照大地了!” 一边想到他竟然还能在我黑暗的小屋待那么久并与我决斗,我有一丝歉疚,不过,马上就调整情绪告诉自己,谁叫他逼自己进宫呢,我也不想伤害谁的,他,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怕忍受内心最深处的脆弱非要得到我? “可是,这里是黑暗的。”仿佛感受到我的手落在他背上,他的语气有一丝安心和满足,又有些隐忍的无助的低喃。 ——是的,他毅然走入这个黑暗,他放下帝王的架子陪她周旋,虽然此时她就在怀里可他最后却还是没能带走她,似乎曾经的黑暗在他内心更加蔓延,再无一丝的光明。 “这里是黑的,是黑的……“他重复着低喃,若是在那一霎那说我没有丝毫的感动那是假的,真没有想到他这样威风凛凛、叱咤风云的帝王竟然在我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我下巴差点掉了。 他一定是也很怕这密闭的空间吧,想必他在一进入这间去房间后表现出来的柔弱和毫无防备,并不是因为我,而都是因为这种黑暗恐惧症和幽闭恐惧症笼罩吧…… 想到此我不禁觉得有些胜之不武,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可是,我依旧不发一语,我承认我是被他感动了,但是感动不是爱,就算是爱也不能要一份不完全的爱。 半晌,他看我还毫无反应,突然厉声道:“你知不知道朕从来没有和任何女人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你这么冷酷?朕真想杀了你,碎尸万段!” 我的感动立即BIU地一声消于无形。 “你不要再装了!你想要朕如何?你想要朕驱散后宫三千只留下你一个人吗?或者你要做皇后?你休想,朕不会满足你这样无理的要求!你太贪婪了!!得寸进尺!毫无廉耻!” 软的来不了再来硬的吗?还排比,你能排比过我周娇娇? 好笑……他以为我在要挟他。 我不会以为他会为了我赶走别的女人的,我也没要求他这样做啊。 只是我不想做三千分之一,这样都不行吗?! 到底是谁在要挟谁?! 我迅即挣脱了他,静静的以不带一丝杂质的眼光凝视着他:“皇上,我不是贪婪,我只想要嫁一个百分之一百只有我的男人,而我也百分之一百只有他。你很好,太好了,好到我都害怕——但很可惜,我不愿委屈自己,也不要和别的女人争,我不是怕,是不屑。” 他凝视了我一会儿,脸上的肌肉线条忽然变得刚劲而有力,薄唇抿紧一字一字蹦出“周娇娇,朕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在这里跟你废话,请你告诉朕,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朕走!” 哦,甜言蜜语用完了就要用仗势压人了?我扬起眉也学着他的语气一字一句道“皇帝陛下,我周娇娇不愿意跟你走,这是我最后的答复,也请你记住了。” “好,你有志气。” 他刷刷刷身形闪动忽然将周围的窗帘都打开,忽然涌至的黄昏晚霞夕阳余晖让我一霎那恍惚。 忽然涌至的黄昏晚霞夕阳余晖让我一霎那恍惚,而他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极地寒冰一样锐利冷酷,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一字一句地开口:“那么周小姐,先前约定的一个要求请小姐履行。” 我早就想到他会有这一招,却也别无他法。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冷静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什么要求?” 烈君绝盯着我,这种眼神很复杂,参杂着遗憾、冷酷、一丝的无奈、愤怒、又有些许期待。他的嘴角紧紧抿起,仿佛要说出的是很令他纠结的事情。 我等了好久,他还不说。 我好想上WC,水喝多了,肚子咕噜咕噜响…… 我叉起腰又重复一遍:“皇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还是如此大胆!”他一把掐住我的下颌。 烈君绝决不是随意就会放低自己的,他为了她都做了这些还不能得到她的,那就……! 他的呼吸滚烫的拂过我的脸,神情近乎残酷,捏住我下颌的手加紧了力度,语气轻轻地,像带着一丝毒药的蜜糖:“朕就如你所愿,放过你,至于今后……你就自求多福吧。” 第45章 他能遥控女人身体12 “哦?”仿佛是受到了他话语的挑衅,我仰起头冷笑:“可是你说了你不会杀我。” “是,可是你知道吗。”他的手指在我脸颊上缓缓拂动,被他拂过的地方仿佛电流流过,“有时候杀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朕不杀你,因为朕有更好的对策,会如你所愿。” “相信我,我周娇娇不是那么容易被撂倒的,说吧,老娘接招。” 我才不会被他这样的阴鸷语气吓倒,不过,内心却也是有丝凉意。 果然呢,是不是真的把他惹怒了?他毕竟是个皇帝,怕是没那么容易好相与的,可是他也真的不该莫名其妙的来惹我,我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这样啊? 不就是上过一次床嘛,咳咳,我也不觉得自己的功夫那么好呀…… 至于这样么,这下好了,弄成这步田地,即使我再怎么不愿意多少也有损他的龙颜了! 他要毁我的容?卸我一条腿?不会这么变态喜欢残缺美吧…… 不过看他的表情,貌似不会做这种小儿科的事情。 他的瞳孔缩到最小,盯着我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那好,既然不随朕入宫,那你就嫁给精绝城主吧。” 啊?我一时脑子短路,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让我嫁给精绝城主?精绝城主是WHO啊?我花了半天想起来,这就是之前我爹将我指婚的那个老头儿…… 亏他想得出哦,真是做得绝,诚心要毁掉我一生的幸福,太阳他50遍! 可是,根据我的经验,一个男人得不到一个女人,也不会愿意让另外的男人到手的呀,他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他的思维和一般人不一样,竟然是只因为我不愿意嫁给他做贵妃,就让我嫁给那能做我爷爷的爹的老头,我的心中一阵那个爽,之前对他的歉疚顿时化为无形,让我彻底解脱。 是啊,他是一个皇帝,一个皇帝有什么得不到,今天在本姑娘手中碰了个倒载葱,以一个皇帝的权势就算是下令灭我九族也是易事。 可是,为什么当我听到他要我嫁给那个老头,心中隐隐有一丝悲伤、难受的情绪,真是犯贱! 我甩甩头,试图甩掉这些,好潇洒的上路。 “怎么样娇娇。”,他的视线丝毫没有离开过我的脸,笑得好毒,好贱啊,“之前你答应的,只要不是杀了你,或者做伤害你家族的事情,或者要你入宫,你都会答应的,这个条件都没有违背以上几点吧,相信你是个愿赌服输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深吸了一口气,奶奶的,去了深宫大院老娘行动都不自由,还没玩儿够就要跟些八婆玩儿宫斗,去精绝城主那儿的话,老娘还有很多办法……比如…… 再说,这回这男人还算是相信对了,老娘还真是愿赌服输的人,遂问: “皇上,我可以问问为什么要我嫁给精绝城主吗?” “没有为什么。”烈君绝回答道,眼中冷酷之气越来越浓,“既然你违抗朕意不愿意嫁给朕,这也是朕目前想到的能要你做的罢了。” “哦?所以你要将我嫁给别人?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我唱起了RAP。 他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周娇娇,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吧,若是没有朕的出现你本来也是会嫁给那个老头,现在我不过是又让你回到了原来的轨道而已,你有什么好怨恨的吗?!” 他这种语气突然激起了我心头的怒火,不就是嫁吗,有什么了不起,我既然能够对付得了他,难道还怕那老家伙:“好,姐嫁!皇上让我嫁我岂敢不嫁,这可是皇上金口赐婚,那叫一个光荣。皇上,可有什么样的奇珍异宝送给精绝城主夫人做为贺礼呢?” 我心头有莫名的怒气,有点烦躁,烈君绝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快速痛快的答应还顺带暗暗敲了他一笔,脸色有一丝捉摸不定,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海洋——啊,在苍茫的大海上,有一只海燕…… 突然他狠狠地将我推到墙角,滚烫的呼吸喷到我的脸上,这爷们儿真是下手狠!俺的PP啊,疼死我了!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此时愿意跟朕回宫,朕可以当这些从没发生过,可以当你没有使过那些小伎俩羞辱跟玩弄朕,朕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宠爱你,好好的对你好,让你成为后宫中最幸福的女人,你也可以不必要嫁给那个老头子,这可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他见我在墙上没有反应又继续补充了这句,大哥,我是腚疼啊,顾不上说话…… 大哥,我是腚疼啊,顾不上说话,再说,你…… 你…… 你…… 你拿一根……枪这么紧紧的顶着我,我,我可是也会不好意思的好不。 还说个毛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红了…… 不过,任他说不说这句我都是主意已定了,苦笑一下:“欧吧,放过你自己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就不怕天下人笑话这个皇上嘛~——” “你!你!”他的怒火喷薄欲出,一只手落在我的脖颈上,力度颇不小! “皇上不会是想杀了我吧,我现在可是精绝城主夫人了,您不会是想要天下多一个不幸的家庭吧。” 倒,什么家庭呀,不跟那老头儿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可本姑娘从来都是软硬都不吃,哦,不,吃软不吃硬,谁叫他这样对我呢,我一字一句扔出来砸向他,就好像豌豆射手扔子弹。 其实冷静下来再想象这也是不明智的,最好还是别把一头受伤的狮子逼急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好果子的。 一缕青色在他面上若隐若现地游走,他原本俊美的面孔显现一种诡异而冷酷的味道,喉结急速的抽动着,眉心精光一闪。 我感觉到他身体越来越烫,我感觉他就要在这里把我强迫了…… ——可就在这时,窗外传出来一声好熟悉的惊叫! 我一听,老爹的胆儿也是跟着长肥了,竟然敢躲墙角偷听皇上跟我的谈话了! 只听老爹凄惨地叫着“皇上,不要呀,娇娇可是皇上您的人呀————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啊——” 我顿时囧了,这叫法还真像是他被人强迫了说不要呀不要呀的情景! 我跟烈君绝对望一眼然后都看着他,这老家伙搞什么毛啊? 其实节度使大人也不是一开始就躲在那里要偷听的,他听说皇帝陛下要去娇娇的房间里去,而且拉上了窗帘黑灯瞎火的…… 他心中大喜,心想他们俩之前怕是早有一腿儿,如今再次相逢干柴烈火忍不住会要再缠绵一会儿吧! 嘻嘻,年轻人就素激烈啊!!! 他这么想着,肥步踱回了厅堂坐下美滋滋地小酌一杯,自己就快要成皇亲国戚了,美事儿近喽! 虽然媚儿的事情有点不好办,有点委屈了她,可总归是他的女儿成了贵妃,也算是家门荣耀了! 一会儿得要好好劝劝媚儿,改掉现在这性子,兴许以后会有机会也得到皇上的宠幸,到时候俩姐妹宠冠后宫,他这个老爹荣华富贵那可是几辈子都享受不尽喽! 想到此,他乐得一脸的肉一颤一颤的,可是,皇帝陛下进去了许久还没有一点动静,周显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算是情浓意浓,总也应该搞出些动静呀。 他派了几个随从过去,都没有什么回禀,据说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有杀气。 他终于急了,难道皇上见阿娇不从,把她给杀了? 跑过去却听到了此时不应该有的对话,周显这一听却不得了,原来她家阿娇吃了豹子胆竟然要跟皇上比试,这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呀! 可是他又的确不敢闯门进去,焉知他们二人不是在床上比试? 事出无奈,只好躲在墙根脚下偷听。 这可是偷听君王之言,要灭族之罪,冷汗潺潺地流下来,只希望他家娇娇输掉好做成贵妃则都是好事儿了,可是这小妮子竟然如此鬼灵精怪最后竟然赢了皇上! 而且皇上大怒将她指婚给精绝城主! 周显这回真的要抓狂了,此时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把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女儿那倔强的腿骨打断,让她跪下接受圣恩成为后宫,还要扒光了给皇上好好吃! 或者把她拖走塞上媚儿做皇上贵妃! 或者把她拖走塞上媚儿做皇上的贵妃…… 可是他也知道,皇上虽然是因爱生恨,可也不会随便允许谁去动阿娇的! 他这又气又恨的,眼看自己飞黄腾达的美梦就要破灭,眼看阿娇就要从得宠的贵妃就要成为一个城主老头儿的夫人,这一下哪里能够抑制住便不顾性命地从墙根儿冲了出来! ——女儿啊,你可千万别傻啊,这世上的人都知道你是皇上的人了,你现在还能嫁给别人吗?谁甘心戴这个绿帽子啊,虽然这是皇上的绿帽子可还是毕竟是绿帽子啊! 烈君绝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哦,节度使大人正好路过外面听到了,那好,进来吧,咱们一起说个清楚吧。” 周显连滚带爬的滚进来,战战兢兢地说道:“皇,皇上,您别听阿娇的,阿娇从小就是倔强脾气,有的时候说话不对心,我们阿娇可是很想入宫的,您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呀。” “爹,你别说了。”我大步走到他面前,站在他跟烈君绝中间,“阿娇一向懂得先来后到,既然爹将我指婚给了精绝城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加上皇上指婚,那我就一定会嫁给精绝城主的,这难道不是一个女人应该遵守的贞节吗?” 我这么一说就好像我嫁给精绝城主是爹的主意,爹脸上的肌肉颤抖着,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觉得他都快大小便失禁了。 “总之,节度使大人,你也看见了,你家阿娇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她如此贞烈,愿意从一而终,那朕就应该成全她。” 烈君绝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精光。 似乎现在看来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因爱生恨,因为他自己得不到而将周娇娇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任之践踏,但真是这样么? 不,只有他心中知道,刚才那一霎那他真的是很愤怒,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屈从他,弄了这么些歪门邪道竟然击败他! 第46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1 可是,很快他便也发现,自己经过这一阵仗,对周娇娇的感情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深入,他暗自下定决心,绝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她! 他有一天一定要堂而皇之的让她做自己身边唯一的女人,就像她心中要求的那样。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有自己的计划要去实施,他还不曾拿到兵权。 而现在的周娇娇锐利又有些小聪明,勇敢、大胆,就像是一头小豹子,但是还太莽撞。 他需要将她放到更大的环境中去历练、磨练她的锋芒,总有一天她会凤临天下! 那个时候,也就是她真正属于他的时候。 周娇娇你等着吧,终有一天,朕要让你坐上的不是大煌帝国的贵妃,而是煌煌天朝的皇后,在此之前你要经历的将是你的财富或者是挫败,全在于你自己的修为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朕要看看你这刚出鞘的宝剑到底能够焕发出多强的光芒! 他的眼光像沙漠中干燥的风,刮过我的脸颊,而我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我们二人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我乘此机会,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在心。 你以为我爱上丫了吗?错了,我要深深记住这个敢把姐嫁给老头的变态暴君,这辈子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我画个画像挂在我家厕所里,天天扔飞刀…… 便冷冷道,“皇上,那么,后会有期。” “好,既然朕不打算娶贵妃了,也无需留在这里太久了。”烈君绝摆了摆手,对我爹道,“之前的准备都可以告一段落了,你直接准备将令千金嫁给城主大人吧。” “啊,对了。如果成亲那天朕还没走,朕或许会参加婚礼,毕竟这也算是朕指婚的,朕算上也该亲自来观下礼。” “可,可是。”节度使大人心中那个悔、那个恨、那个依依不舍呀,简直就像是捡到了一个金娃娃,然后竟然长腿儿给跑了! 他扑通一声跪下,拽住金主的裤腿儿,嗫嚅道:“那,那,皇上,可是我家媚儿,媚儿……“ “媚儿?”烈君绝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他想了一会儿总算想起来了。 一摆手:“既然没有了贵妃娘娘,你家媚儿也无须进宫伺候了。” 咦,我在旁边一震,他让周媚也进宫伺候我?竟然还替我报了这一仇! 哈哈哈哈!不知道那千金娇小姐该哭号得多厉害! 做人要厚道,这一点我还是要感谢他一把的,突然有些后悔……真的做了主子,要让周媚伺候我不知道多爽,现在既然没有了这个假设,也只好作罢了。 “皇,皇上,您还是……能不能让媚儿入宫呀。”思索了半天,周显牙齿缝里挤出了这句。 固然他是不想媚儿离开他身边,可是他想着说不定哪天媚儿也许会得宠,那样的话总有一天自己还是会飞黄腾达,而且他那正夫人已经嘴贱地将他们要成为皇亲国戚的事情八婆出去了,这趟要是一个都不带走的话,他这老脸往哪儿搁呀! 何况媚儿怎么说也貌美动人,也懂得讨人欢心,兴许有一天他能够在后宫讨得一个位置也说不定。 “哦?”烈君绝抬起了眉,然后又转向了我,“你爹爹千方百计地想要送个女儿入宫,这个问题,朕不便发话,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既然爹那么让媚儿想入宫,那就让她入吧。” 宫里是什么地方,毒蛇猛兽,豺狼虎豹,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啊。让周媚那个自以为是天下第一娇小姐的人去宫里试试水吧,何况这也是我爹的要求,并不是我提出的。 我早说了,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对她这种狠毒、欺凌弱小又势利的娇小姐,我这算是很伟大的了,想到那天她一脚踩在卖泥人儿的小摊上,那大爷飘飞的白发和浑浊的泪水,我心里就堵得慌。 只希望她能够吃吃苦头,然后明白些人世间最珍贵的情义。 能够奋发向上通过自己的能力过上她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过,这些都不是外人能左右的。 今后是好是坏一切都看她自己。 只是我没想到,日后她确实是靠自己的能力过上了好生活,但却不是我预想的那样…… 早知如此,我还会不会这样做呢? 烈君绝一直笑着,似乎是很明白我一定会这么说。 我都不知道他那个笑容是嘲讽呢、还是赞赏。 接着他道:“节度使大人,既然你家大小姐这么说,那朕就让你们家二小姐入宫吧,身份只能是宫女了,你要是同意就准备入宫吧。” 哎,周显有些萎,他可真不想他那宝贝媚儿去进宫做个宫女,可是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又能怎样呢,只盼媚儿今后能发粪涂墙混出个样儿来。 于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地道“是,是,臣遵旨,臣下这就去准备媚儿进宫。” “阿娇呀,你这是何苦呀,放着好好的贵妃娘娘不当,要去嫁给那什么精绝城主呀。”我爹几乎是跪在我的面前,哭的那个惊天地泣鬼神、那个凄美呀,我偷偷挪了挪脚,避免他将鼻涕滴在我脚上。 我这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真是为了我好,我周娇娇是个讲情义的人,绝不会以怨报德,只是谁叫你太假,太势利,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我这也算是为借用的这身体的主人出口气了。 随即一笑道:“爹,阿娇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宫廷生活,就算去了也是活得不开心,所以决定不去的,您总不会就那么残忍地不顾女儿的幸福将女儿送入那豺狼之地吧(实际上他可不就是这么干的嘛,硬要将媚儿送入宫),您既然想媚儿入宫,我都已经成全你了,可是媚儿进宫是做贵妃还是宫女是皇上决定的事情,我又能怎样呢。” 紧闭的门外,传来女子歇斯底里如同狙击枪一般的噪音: “爹,你怎么那么狠心呀,我不要入宫啊,我要陪在爹的身边伺候您啊,我不要入宫去给别人洗衣服、倒洗脚水啊,不要啊……” “为什么不让周娇去?那个贱人存心害我们母女,爹,我早叫你把她赶出去你不赶,看现在好了吧?我们家迟早被这个扫帚星害死……” 我爹狠了狠心,对着外面炮吼一声:“别闹了!媚儿,既然都已经决定了,你还敢违抗圣旨要灭我们九族啊,还是乖乖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准备进宫吧。” 我弯起嘴角,恰到好处的“安慰”我爹一句:“爹,你看媚儿这么聪明可爱,又貌美如花,说不定到了宫中得到皇宠,到时候爹就要靠媚儿光宗耀祖、加官进爵了。” “哎!”我爹那肥胖的身躯好像完全没有了骨头,瘫在了地上,简直就像是变形金刚。 “什么?大小姐回来了?” 千里之外的一座城中,黄沙漫天。 风,似乎在怒号和谴责什么。 却有一件还算富丽堂皇的内室,散发着邪恶的香氛。 一个满脸皱纹,长着似乎没洗干净的稀疏棕色胡须,有一双黄色浑浊却色迷迷眼睛的老头儿一手搂着一个袒胸露乳,皮肤雪白,眼珠湛蓝的美姬,让美姬坐在他大腿上喂着他绛紫色,汁水繁茂的葡萄,一边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 “周家大小姐终于回来了……三天后就是迎亲之日……”老头儿嘴角流露出YD的笑意,舔了舔嘴唇,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蹂躏柔嫩的肌肤,“美人儿,等着老爷我好好疼你 美姬不满意地娇喘道:“城主大人,就要娶新娘子了,到时候会不会不疼阿勒莎和塞班绮了呀。” “哎呀,莎莎,班绮,本大人怎么可能不疼你们呢?就算娶了新娘子,还是会经常来看你们的。”这便是精绝城的城主大人了。 别看他已经一把年纪了,瘦猴也似,生命力还旺盛得很。 身边总是围绕着几个美姬,有些是来自于自己的属地,有些则是花重金从西域几个国家买来的。 而且他对吃的用的都相当讲究,每个美姬都有自己的楼阁,穿的也都是绫罗绸缎,洗澡要用玫瑰波斯菊花瓣,各个之间还争相比阔。 就是因为城主大人的穷奢极欲,精绝城才会从三十年前尚算繁茂,到现在一片死灰。 天气不好,加上土地沙化严重,几乎无法种植一般农作物。 好不容易种了些棉花、高粱、葡萄,却又要被课以重税。 精绝城和领主大人领土的百姓们,青壮年都纷纷逃走,实在活不下去了。 只有老弱妇孺,走不了或者舍不下这块土地,才留在此处。 靠着一点点劳力,课完税后能喝粥,就不错了。 街道上乞丐横行。 得了传染病的孩子夭折得比比皆是。 但即使是这样,城主大人这次又搜刮了三万两白银,要迎娶荆门节度使家的大小姐。 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原本精绝城里就只有不到一万户人家,几乎相当于每一家都出了几两银子,为此倾家荡产,或者被卖作奴隶或者娼妓的人,多不胜数。 精绝城正处在大煌王朝西北边境口,和西域各国接壤。 西域各国,蠢蠢欲动,想要将这片领土吞进肚里。 但精绝城主毕竟不想丢掉现在的地位,这几十年来花了不少银子重金贿赂西域各国的国王,好歹保住了这片土地,然而也是风雨飘摇。 若是西域诸国突然政变,换掉了领袖,那么攻不攻打他这个破地方就很难说了…… 毕竟,他这块地方,虽然很破也很穷,可毕竟有一万平方公里啊!虽然是不毛之地,不能种植庄稼,可是对于那些气候本来就很恶劣的西域小柄来说,就是一块大肥肉! 现在,各国都在磨刀霍霍! 精绝城主自然也知道情势危急,可是他反正已经活到这么大年纪,也够本了。 每一晚,在美姬的肚皮上喝着美酒,他都觉得这一生已经很惬意了。 除了,还没搞到荆门节度使家那个大小姐。 那个又高傲,又不理人,又勾人心弦的小贱货! 老子一定要搞到她,看她在身下娇喘的模样! 然后,死了也甘心! 三天后,一大队颇为华贵、飘荡着旌旗,装饰着珠宝和丝绦,浩浩荡荡的马车来到了节度使府上。也难得这么一个穷地方还能不惜重本,来娶一个城主夫人。 内室,娘在细细的给我梳妆:“阿娇,你这一去可要好好的。” 娘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酸楚,脸上也比平日更加憔悴:“精绝城主心狠手辣、脾气很差,还曾经动手打过他的夫人们,你这脾气,过门了可要小心从事啊。” “精绝城主心狠手辣、脾气很差,还曾经动手打过他的夫人们,你这脾气,过门了可要小心从事啊。” 我阳光灿烂的一笑:“我知道了,娘,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一天呢。” 第47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2 “嗯?什么意思?”娘没有明白,只是用手轻轻滑过我的眉毛,“阿娇,其实娘根本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不过娘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特别是你这一次离开家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娘也不好说你什么,你一向是有主意的孩子。只是,如果你有苦衷,之前娘告诉你的那道从府里通向外面的路还在,你随时可以逃走的。” 我弯了弯唇,眼中迸发出光彩:“不,我不逃,娘,既然这是我的命运,我就会接受我的命运,但是娘放心,我不会被命运打倒的!” 是的,我周娇娇虽然谁都不想嫁,可是我也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连累这善良的母亲,何况,我也真的不是个怕事儿的主,既然暴风雨要来,那就来得猛烈些吧! 娘垂下眼帘,我看见一滴泪珠从她脸上滑落,心中有些不忍,替她擦去泪水:“娘,我会好好的……” 娘不语,就是默默的看着我,待娘出去,我一个人待在房中,不让一个人来打扰,仔细的在黄铜镜里看着自己。 穿越以来我也算是习惯了用这个恍惚的玩意儿,习惯了也看得比较清楚,在繁复而精致的妆容下,我的脸显得娇媚无论,柳叶般的眉、精光闪耀的眼睛、和精致的如红菱角般的红唇。 虽然我周娇娇经常厚脸皮地自夸自己是宇宙超级美少女,可是那只是自恋而已,说老实话,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遭,我发现自己长得有这么漂亮啊。 只可惜,这张脸很快就要挂了。 我从内袋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瓶子,那就是我在哲木错最后关头采集到的那种“娇娇花”的粉末。 有了这种粉末,我就可以死半天……准确的说,是死九个半小时。 我已经和云吉约好了,在这九个半小时中,他足以通过密道将我和一包足够我养活自己的银两地契送走。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再也不是周娇,不是节度使大人的大小姐,也不是皇帝看上过的女人,我是一个全新的人,一切都是新的,我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 虽然,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底是有些不舍的,不论怎么说,抛弃一切,毕竟需要勇气。 而且,他的冷酷,最终还是令我打了一个寒颤。 得不到我,就要毁灭我,而且是让我毁灭在一个老头的手上,他够狠。 不过这么一来,我就可以一点儿也不内疚了。 他这种所谓的“爱”,实在太过自私和狭隘。 是的,我是用卑鄙的手段骗过他,但我从来没想过主动伤害他,如果他愿意放我走,我甚至可以和他喝一杯酒,潇洒告别。 可是,我的心底,为什么还是有那么一点难过呢? 不想了,没什么好想的,他是皇帝,谈笑间可以看无数人脑袋落地,他已经对我算不错了。 烈君绝…… 此时,烈君绝静静地坐在驿馆的房间内,帘幕密闭,一丝光线也不透进。 鸿鹄静静地走近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甚么好。 那一天因为南疆鱼人的事情,他第一次生了主上的气。 但是很快他就消气了,他很明白,自己没有理由责怪主上,他是皇帝,心怀天下,很多事情无法太讲感情。 而自己和那位鱼人姑娘,也早就是陌路了…… 就好像这一次,他遭受到了最大的挫败,那位周姑娘,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跟他入宫。 其实,他是有些佩服那位姑娘的,如此的坚决和胆识,普天下再没有第二个。 其实,她才是最配得上主上的女子。 一样的坚决,一样的不达目的不罢休,一样的倔强,冰冷却从不放弃自己的决定,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东西,对其他人竖起浑身的刺。 只可惜,她不能接受主上是皇帝的事实。 其实,看那位姑娘的眼神,未必她的心中,对于主上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可是她控制得很好。 因为她明白,主上就是再喜欢她,也绝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 也许,竟是因为这样,她宁可嫁给一个老头? 可是…… 这实在无法想象…… 主上从来很怕黑。 更怕一个人处在黑暗中,因为那是他最可怕的噩梦。 那时候他年纪小,还没有被当时的太上皇保作太子,因为得到太上皇喜欢,每次比试都出尽风头,当时的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无比憎恨这个面容出奇漂亮,又聪慧的皇弟。 孩子的丑恶一面,一点也不比大人少。 在先皇面前总是装作兄弟和睦的模样,却在私下大家一起玩躲迷藏的时候把主上关进最黑的小屋。 主上如铁一般的意志,在那个时候,就已初现端倪。 最长的一次,主上被关在久已废弃的冷宫含香殿中,那含香殿在极其偏僻而寥落的角落,里面只有灰烬和腐烂的织物,据说还闹鬼,连宫女们都不愿意接近。 而主上在那里活活被关了十二个时辰,水米未进! 等到有人发现去解救他的时候,才七岁的主上小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泪痕,也没有恐惧的痕迹,只是紧紧地咬着牙,眼中迸射出愤恨的光芒。 那种光芒让人看了就感觉掉进了冰水里。 从那个时候宫里的老人们都说五皇子一定会登顶大宝,因为他有仿佛任何外物都进不了他心的冷意,这一点,和他的祖父,太上皇一样。 的确,他们都说对了,主上在十一年后登临大宝,登基后一个月就以发动叛乱为由,将大皇子和三皇子逮捕下狱。 然后,废为庶人,脸上刺字,发配充军去了。 行事之果决、狠辣,连宫里的老人都是一惊。 现在在朝中,除了那位老谋深算的睿王,皇上已经不忌惮任何人了。 从来没有见到皇上特别在乎过什么东西,除了权力以外。 非要说起来也许唯一的朋友就只有自己,而他喜欢的女人从来就没见过一个。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女人是麻烦的动物,花时间去应付她们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偶尔有生理需要的时候满足一下就行。 然后他现在全然被这位周姑娘打倒了,然后他又反过来去打倒她! 鸿鹄暗暗的叹口气,心想着这两人的相互折磨要到哪一天呢!!! 他静静走到烈君绝身边,脚步非常轻,却还是被烈君绝听见了,他转过头来:“鸿鹄。” 鸿鹄尽量让自己的微笑显得自然些:“主上,今日为何想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 “因为朕想静一静。” 主上的表情并没有鸿鹄之前所担心的特别痛苦或者激烈,只是很疲惫,就像是打了一场很长很长的仗,已经很累很累,只想好好的休息。 他看了眼鸿鹄,淡淡道:“我知道你来是问朕为什么要让周娇娇嫁给那个老头。” “呃,是的。”鸿鹄也不想否认,“这还是鸿鹄第一次猜不到主上您的心意。” 烈君绝拿起身边小几上的一枚小小的酒杯,酒杯中散发出浓烈而狂热的酒香,鸿鹄这才发现主上的脚边堆了许多个酒瓶! 看来在这半天中他不知喝了多少酒,幸好他的功力深湛,不仅没有醉,他周身甚至连一点酒气都没有,只有在酒杯和酒瓶中残留的酒液说明他曾经的这一场豪饮。 看来主上心情很差…… 烈君绝擎起了精致的小酒杯冷道:“你以为,我是真的要将那女人嫁给那个酒囊饭袋的老头子吗?” “啊?”鸿鹄没有听懂。 “朕这只不过是个计谋。”烈君绝将眼光牢牢放在那个小酒杯上,“既然那女人喜欢跟朕玩计谋,朕就成全她也陪着她玩儿玩儿,反正她是无法逃出朕的手掌心的。” 鸿鹄更加疑惑了,道:“可是那精绝城主大家都知道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如今周姑娘嫁给了他,皇上以后想见她都不容易……而且主上您怎么舍得……” 烈君绝冷冷笑着,虽然这种笑容是他一贯的作风,可是今天的笑容格外的冷,就好像一根钢钉直直的扎进人的头盖骨中:“你以为那个老头有这个机会吗?!” 话音刚落,烈君绝手一紧,只听闷闷的“啪”一声,那只小小的酒杯立即在他手中顿时化为粉末! 随即如纷扬的细雪一般,轻轻的洒落下来! 洒落过他的长袍,洒落过他的龙履,洒落在地上,悄然无声。 接着他补充了一句:“朕要那个老家伙死——死人怎能娶朕的女人?” 这边锣鼓喧天,喜气盈门。 纷纷扬扬的爆竹飞起半空,吵死人。 周显就被吵死了,板着脸,嘴角扭曲。 虽然周显十分不愿意看见自己原本可以做贵妃娘娘的女儿竟然这回只是嫁了个老头做城主夫人,但既然是皇帝御赐的婚姻,而且皇上也执意要留在这里观礼,他也毫无办法。 而他身边的夫人紫瑾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虽然自己家里没有光宗耀祖,但好歹也没有让那个死丫头飞上枝头变凤凰骑在自己头上! 可是她的宝贝心肝媚儿却提早被遣送进了宫,没能看见姐姐的婚礼了。 临行前母女二人抱着哭得像是个泪人儿,她一再的告诉周媚:“媚儿,慢慢来,不要急,你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的,即使不能够被皇上宠幸,你也一定要攀附一个可靠的主儿,过上高人一等的日子,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好好的替我们母女出这口气,让那对母女知道乖乖的过她们下等日子,更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事!” 周媚已经收起了泪水,脸上不见了曾经那种狂妄和骄纵,反而是一种茫然的冷:“是,娘,媚儿知道了,媚儿今后一定会出人头地,报仇雪恨。”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周媚就变了。 什么云吉哥哥,什么公主一样优裕轻松的日子,都离她远去。 眼前是一条铺满荆棘的道路,因为只是作为一个宫女进宫,甚至不能一直乘坐马车,但是她第一次,即使脚尖磨出巨大水泡,也一句苦也没有叫。 一路上听着嬷嬷的教育,她沉默无语。 周娇,你等着,我会回来的。 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周媚就这样被送进了宫里,府上的下人们明着抹眼泪,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 爽! 虽然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见面,紫瑾夫人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周娇娇这个野丫头嫁给精绝城主后被那些个妻妾好好教训,尝一尝正室被妻妾欺凌的滋味! 竟然还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她的伺候宫女,该死的贱人的女儿,和她娘一样贱! 哼,终究还是我家媚儿成了皇宫的女人,沾了天子之气的媚儿定会成为人上人! 而她还只能是一个城主夫人,而且说不定已经被这个色名远播的老头给搞死了…… 想到此她心中稍微有些许的高兴,于是她远远眺望那迎亲的队伍时眼中带有丝丝的狠色及得意。 第48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3 而此时我,周娇娇,凤冠霞帔坐在盛大华丽的八宝攒珠、彩凤流霞褥子上。 心中一片空明,只是静静的握着手中的小瓶。 一会儿拜完堂、成完亲我就会喝下去的,精绝城主能够迎娶到的不过是一具没有体温的尸骸而已。 而云吉就会以我娘家人的身份要求将我厚葬,然后会将我带出去! 从此再也没有周娇这个人的存在,无论是我爹、我蛇蝎心肠的大娘、精绝城主老色鬼、还是烈君绝死皇帝,都只会以为周娇死了! 一切已经安排周详,本来我可以早点喝下去离开这个地方的,都不需要等到成亲拜堂。 可是我心中突然有种恶作剧的快意,既然烈君绝要留在这里看着我嫁给精绝城主,不妨就让他看,看看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反正药我带了足够的分量,连指甲缝里都有,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终于,迎亲队伍吹拉弹唱、敲敲打打的离开了节度使府上。 向着精绝城主特意在不远的沙漠中建立的迎亲帐篷而去。 因为精绝城离邺城有七八天的路程,总不能让新嫁娘在沙漠中走七八天吧,这是皇上的主意,于是精绝城主也不惜花费,在离邺城半天路程的沙漠里建立了一个华丽的迎亲营地。 这是皇上的主意,于是精绝城主也不惜花费在离邺城半天路程的沙漠里建立了一个华丽的迎亲营地。 他心中喜悦无限,能够早一点亲近这个美人儿真是爽啊,完全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悄然来临。 而烈君绝的马车紧跟在迎亲队伍之后,慢慢的向迎亲帐篷开去。 他的脸上毫无表情,而迎亲车队旁边旌旗白马、英姿煞爽的侍卫长云吉面上的肌肉却绷得紧紧。 此时,黑云压城城欲摧。沙漠中的天气本来就变幻莫测,原本上午从邺城出发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怎么看都一个适合嫁娶的好天气。 可是不知为何什么时候起风越来越大了,风中夹杂着黄石和沙砾掩盖住了太阳的光辉。 乌云也越来越低的压了下来,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可是这迎亲的队伍不敢怠慢,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婚姻,吉时都已经订好了,耽误了吉时他们可担待不起,只盼望着老天给点面子风停云散,好让他们早点到达营地。 好不容易迎亲队伍开到了沙漠中,那华丽的迎娶帐篷前面。 那帐篷旁边竟然浩浩荡荡围了好几百人,皆身着红色,手上扯着大红的绸花和绸带,阵势还真不小,那三万两白银花的值! 精绝城主就坐在迎亲帐篷中间,头戴白狐皮帽子上嵌宝石,身穿大红色刺绣金丝红袍,胸前戴着大红花,乐颠颠地坐在那儿等待着新娘子的来临。 他今年六十六岁,可是多年的沉湎于酒色已经让他看上去好似七十多岁的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一双浑浊的眼睛却还是投射出让人不快的好色眼神。 脸上的肌肉已经松弛了,在下颌处形成了两个低垂的肉袋,看上去十分恶心。 脖子上一层一层的褶皱,身上的赘肉就算是穿着宽大的喜袍也能看得出来,体臭更是怎么熏香都遮掩不住。 那边新来的新娘子娘家的人们看到了都不禁觉得恶心。 也不知道大小姐是怎么想的,放着那么英俊的皇上不嫁却嫁给这么一个老头! 当然也有些自以为聪明之人想:也许大小姐就是看精绝城主马上就要进棺材的份儿上就要得到一笔大遗产呢! 可是又有人说了:精绝城主又有什么遗产,不过就是一座穷困潦倒的精绝城,和一片方圆一万里但全都是黄沙和不毛之地,有些地方连草都不长的沙漠而已! 就算他们大小姐继承了这笔遗产又有什么好处,还得平息民愤,摆平精绝城主的一大堆小妾和儿子,哪里如嫁给皇帝做贵妃,吃香的喝辣的在皇宫,没事儿逗鸟呢? 都搞不清楚大小姐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脑袋被门夹过? 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皇上竟然来观礼,这可真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再加上这天气,怎么看今天这婚礼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那红色的喜庆绸带,竟然有点像血。 终于赶在吉时前一刻钟,新娘子——也就是本人的车队赶到啦! 几位喜婆虽然看到新郎官就想吐,但是也没有办法,行了礼,再将我安置在帐篷旁边的一个别室内。 本来按照精绝城主那好色的个性早就扑过去了,但是呢因为这场婚事是皇帝观礼的,他怎么也不敢,只得依照新娘子这边的要求,让新娘子自己静一静。 没过多久皇帝就到了,精绝城主这辈子也就是远远的看见过一次皇上,还是在三年前皇上登基时,几时跟皇上有如此近距离接触了,赶紧屁滚尿流的跪拜在地上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烈君绝的眼梢甚至都不愿意扫过一下这个老头。 他看上去如此丑陋猥琐恶心,虽然这只是自己的一个计谋,他却也不愿意让自己心上的女人跟这样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起来吧。”烈君绝的眼梢甚至都不愿意扫过一下这个老头,他看上去如此丑陋猥琐恶心,虽然这只是自己的一个计谋,他却也不愿意让自己心上的女人跟这样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精绝城主点头哈腰的引着烈君绝跟鸿鹄来到了上座,上座早已布置好了,龙椅铺着锦缎,一切和宫中排场无异。 既然是皇上公开身份亲自过来观礼,自然是带着皇家仪仗,于是背后又是宫女撑着辇扇,几个随身太监伺候两旁,乌压压的围了一大堆人。 加上一身黑底鎏金龙袍的皇上英俊无比,光芒四射,反而让精绝城主这个新郎官显得格外寒酸起来。 精绝城主虽然觉得有些不爽,但是想到一会儿能够摸到那娇滴滴的美人儿便心里美滋滋的,也不介意那么多了。 而且这次的婚礼有皇上来观礼,其他的城主都认为是他最近进贡了什么宝贝,得到了皇上的认可,也说明他在朝廷的地位得到了提升,都不免派人过来观礼,顺便巴结。 精绝城主虽然是个独立的领主,可是在大煌王朝二十多位城主领主中,只能算是倒数几位。 因为他的领地实在是太荒凉了,又偏远,又穷,在朝廷中没什么地位,每年进贡额几乎是最少的。 就算是朝见皇上也是夹在乌压压的一堆人群中排在最后,估计皇上都不一定有扫过他一眼。 这次能够亲见皇帝,他觉得自己是得了美人又得了仕途,真是老来得福啊,定然是他对神灵祷告的作用。 精绝城主笑得实在是合不拢嘴,因为他实在是太老了,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嘴角蜿蜒流下一缕细细的口水。 别说旁边的人觉得恶心,就连远处眼光不小心瞟了一眼的烈君绝感到一阵翻腾,咳嗽几声,旁边的人赶紧递过又是象牙杯装的漱口水,又是香茶,又是丝帕。 一个念头从他心头升起,一会儿那个女人看到她自己的夫婿会不会吓晕过去呢,他很想看看她那时候的样子。 不久,节度使大人和紫瑾夫人也来了,坐在皇上对面。 新娘子的亲娘水灵却没有亲自来,别人以为是妾室不好出门,但其实另有内情。 因我早已知道在这次婚礼上出现的变故,因此早就支开了娘,省得万一发生了什么连累了娘,我会很内疚的。 啊,真期待呀! 我坐在那个小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喧嚷声,偶尔夹杂着一个又老又色的声音,心知那就是我的新郎了,捏捏袖中的药粉,心想今晚一场好戏就要开演了! 很快吉时到了,外面锣鼓喧天、礼炮齐鸣。 哎呀,原来这就是成亲啊,啧啧啧,好有当明星的FEEL! 几位喜娘将蒙着喜帕的我搀到了喜堂里,虽然盖着喜帕,我的耳朵和第六感还是挺好的。 很快就能够感觉到喜堂西侧一道足可以将我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目光直喇喇的射过来,定是烈君绝那个混账暴君,一会儿我就要对着他的方向吃下药粉,让他悔恨一辈子去吧,哈哈哈哈! 喜娘牵着我的手将我引到上座,身边有个模糊地身影,虽然隔着半米远我已经被那种老人身上的腐朽以及那种擦多少香料都没法掩盖的臭味差点将我熏倒,擦! 估计周围的人们都会很同情我,一会儿你们会更加同情我的!炳哈! “一拜天地……“主婚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我猜主婚人看着皇帝陛下那张臭脸再加上看看这周围的诡异氛围,在这应该喜庆的日子一时难以喜庆,真是不专业! 我顺从地对着某个方向拜了拜,心想呢,既然烈君绝在场,这个天估计是他的那个方向,哎,拜就拜吧,也不少块肉。 “二拜高堂……”我又对着我爹拜了拜,妈的,今天拜的都是些什么人呀,真是讨厌! “夫妻对拜……“我只得拜下,此时只听见旁边一个嘿嘿嘿的声音,一阵猥亵和恶心。 主婚人又要高唱:“送入……” “洞房”两个字还没有说完,只听喜堂中发出一个声音“且慢。” 我一愣,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又冷酷又毒舌又狠辣,不就是烈君绝吗?他又有什么贵干了? 趁这当儿所有人都注视着皇上,我揭下头盖一角,扭过头淡淡的朝站在喜堂西北角的云吉使了一个手势,我跟他约好三拜完我就会将药粉吃下。 云吉的目光温暖的传过来,微微点点头,意思是一切都准备妥当。 只是这个该死的烈君绝他又想搞什么鬼? 我将原本已经伸出来的手又缩回袖口,准备看看好戏。 “皇上又有何旨意?”我身边那个老色鬼有些急不可待。 我似乎都能够看到口水从他的嘴角流下来,看来他是一秒都不想耽误想要跟我洞房了! 烈君绝的声音稳稳的传过来:“怎么说精绝城主也是大煌王朝的领主,身份高贵,而新娘子也是朕的爱卿荆门节度使大人的千金,试问朕又怎能不亲自赏赐一杯酒。” 第49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4 我身边那老色鬼赶紧点头哈腰地道:“皇上要赏赐我夫妇俩一杯喜酒真是无上荣耀之事。” 随即他一把拽住我的手,哎呀,好恶心!松弛的老皮肤划过我手腕,就好像小强爬过。 吐……早知道先吃药了! 一起跪下,我抖了抖:“那我们夫妇俩就敬谢皇上隆恩。” “朕赐杯同心酒与你夫妇二人,男子为女子的天,先恭喜城主娶得如此美娇娘,再贺夫人嫁此良臣。”烈君绝的声音好整以暇的传过来。 色老头赶紧道:“是是是!皇恩浩荡,谢陛下天恩!”饮完半杯酒就准备将剩下的半杯递给我,却不知为何手指一麻,将酒洒了出去! 饮完半杯酒就准备将剩下的半杯递给我,却不知为何手指一麻将酒洒了出去! 精绝城主这下可慌了,在皇上面前打翻御赐的美酒那可是天大的不敬啊! 周围人一阵抽冷气的声音,色老头赶紧道:“皇,皇,皇上,请恕微臣之罪,微臣,微臣因为今儿个大喜太激动,没,没握稳。” 烈君绝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事,既然城主大人喝过了,那就单独赏赐给城主夫人吧。” 此时我已经算是明白了烈君绝这个变态安的什么心了,他不想让我喝那死老头喝过的杯子,也不想我喝过的杯子给死老头,于是肯定就指使人,或者干脆自己出马,将那杯子打落。 他这又是何苦,我一会儿都要嫁给他了,这同喝一个杯子关系很大吗? 当然我其实也不想跟那恶心的老头喝同一个杯子…… 一会儿,一个杯子送到了我的面前,芬芳扑鼻,好酒,好酒啊,比二锅头好喝多了。 “请城主夫人喝下这杯朕御赐的美酒。”擦,这家伙竟然什么时候走过来了,灼热的目光凝视我的脸! 周围的人虽然不敢切切私语,可是眼光中都带了几分微妙之色。 大家都知道还在几天前,皇上看上这位节度使家千金的消息早已传得满城风雨,节度使大人更是大张旗鼓的张罗女儿嫁入宫中做贵妃,可谁知这一转眼节度使大人家的千金要嫁给精绝城主了,而皇上还来主婚! 哎,这皇上的心思可真难猜,大家也只能装作不知道,谁知道这精绝城主是不是戴了绿帽子呢? 哎,不过这精绝城主都这么老了,娶了这么一个美娇娘,即使是有顶绿帽子,可那也是皇上给的啊,这个绿帽子的问题,那就见仁见智了。 可是,烈君绝那视线竟然让我的心微微发烫,是呀,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假如我答应了他,也许现在这喜堂上就应该是我跟他两人……想到此我的心微微有些微微悸动。 哎呀,周娇娇你悸动个屁呀! 他都已经让你嫁给个老头了! 我再不迟疑,双手接过酒:“多谢皇上赐酒!” 豪放地饮下,好酒啊好酒,真是好酒,又香又醇,神仙的待遇啊!幸好我没早吃药,这酒真是百年难遇啊! 然后啪的一声将酒杯放下! 哎呀,我刚才应该同那药粉一起饮下的,都是这个烈君绝突然这一招打乱了我的计划! 我暗暗的抬起手,准备将药粉放进嘴里,酒也喝了,该躺倒九个半小时了…… 再晚一点就要和色老头上床鸟! 而烈君绝的声音好死不死又传了过来:“城主夫妇,你们二人是否也应该回敬朕一杯酒,这才是我们君臣和谐、圆圆满满的道理?” “是是是!”色老头显然是被这皇帝的热情弄得晕了头,赶紧取了一杯酒又看看蒙着喜帕的我道:“拙、拙荆不方便敬酒,这杯酒就让臣来代敬吧。” “那也好。” 精绝城主擎着那杯酒毕恭毕敬地放在烈君绝面前:“微臣代替拙荆给皇上敬酒,恭祝皇上万岁万万岁!!” 就在此时,我有非常狗血的预感! 狗血就要发生鸟! 正在把药粉往嘴里送的动作停住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烈君绝他要…… 我太了解他了,他其实很像我,和我一样阴险又歹毒。 下一秒,我只听见烈君绝极其冷冽,冷冽得好像是南极的冰川的声音豁然在喜堂中响起,那个声音足以让最热烈的气氛冻至冰点,足以让最勇敢的人惊慌失措。 他说的是:“大胆,你敢对朕下毒!” 我全身血液一凝,然后微微笑,果然他还是不愿意我嫁给这个老头。 好,既然这样我这药粉也不必要吃了,烈君绝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我不妨看看。 旁边的老色鬼吓得抖如筛糠,松弛的身体瘫倒在地,叩头如捣蒜: “皇,皇上,饶命啊,臣没有,没有下毒啊!” “哼,那朕的检验官怎么检测出有毒,难道是知道朕要来观礼,意图谋反不成!先前对朕的赐酒不敬,此次又下毒,大胆贼子!” 他凶起来,还真的蛮凶的诶! 精绝城主慌乱不可置信地赶紧爬过去,却的确看见那检测出来的银针已经变了颜色,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浑身不停的发抖。 “鸿鹄!”烈君绝冷笑,“将此贼子给我拿下!” “是!”鸿鹄应道,一挥手便从喜堂周围涌出十几个大内侍卫。精绝城主本来就是个老得不行的酒囊饭袋,鸿鹄没两招就将他制住。 那十余人把他团团包围住,铁链随即锁上他的身子。 原本就很臃肿又戴着大红花的身子又加上了铁链,真是混搭! 在喜帕下的我冷笑。 “冤枉啊,一定是别人陷害臣的,不是臣啊,皇上,您为臣做主啊,臣冤枉啊!” 精绝城主这真是喜极悲来,而且是大悲啊,原本是想到弄到手了一个美娇娘,却不曾想到连老命都要丢了。 烈君绝看着他那怂样,发出厌恶的冷笑“来人,严查这酒杯和这酒壶是何毒,再给朕搜查其他地方!” 不一会有人回禀道:“回皇上,这酒杯中是鹤顶红!” “那酒壶里呢?” “酒壶中无毒。” “哦?城主大人,若不是你下的毒,为何这酒壶中没有,而朕手中这杯酒中就有毒?这大庭广众就你我二人接触此杯,难道还是朕自己毒死自己不成?” “皇上,不是臣做的,不是臣做的啊,臣对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臣冤枉啊……” 老色鬼完全没话说了。 烈君绝的声音透着果断的冷:“城主大人,你身为朝廷的臣子,在边关要地拥有一片领地,也算是在大煌王朝封疆重臣。” 烈君绝扫视着周围的漫天黄沙,继续道:“此处已是你精绝城的领土,可是朕没有看见半分绿色,可靠消息说,在你的城中民不聊生,饿殍遍地。瘟疫频发,饥荒连连,新生婴儿足有一半死亡,壮年人口大半都背井离乡,这就是你作为一个朝廷的领主对朕的忠心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深深含威。 盖头下的我一听也豁然开朗了,原来这精绝城也真的是像娘说的那样穷啊,饿殍遍地,民不聊生,肯定钱都花在这老头好色上了! 这皇上也有些没有冤枉他,作为城主不为城中百姓谋福利,让他们安居乐业奔小康,只管自己泡妞,确实也对不起朝廷的信任啊。 本来我还有点儿觉得他罪不至死,现在想起来,活该! 精绝城主抖啊抖地爬到烈君绝裤腿下,声音已经是不行了:“皇,皇上,臣冤枉啊,臣虽然治理属地不力,可是臣绝无反叛之意啊,请皇上明察,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住嘴!证据确凿、现状如此,朕不容你狡辩。” 烈君绝将头转向一边,凝望着那依旧被红头巾盖住的女子,直直的站在那里的女子,她站得那么直,似乎丝毫不为此所动。 难道她都没有一丝惊奇、惧怕吗,果然是他的周娇娇,有魄力! 他薄唇绽出了一个迷人的笑意,发出的却是最残酷的声音:“拉下去,斩立决!” “皇上,皇上,饶命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精绝城主的声音渐渐消散在漫天的风沙中,原本的喜堂变成了刑场。 诡异的预感,终于成真鸟。 没有一个人再敢说一句话,特别是城主带来的侍卫和侍女个个战战兢兢深怕被城主连累,都随时准备磕头求饶。 而台上那位新娘子却一掀盖头,大大喇喇地朝向皇帝走去!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越来越黑了,风卷着云,仿佛地狱恶鬼在天空中咆哮。 但帐篷里因为有烛火的照耀,光彩流淌着洒在新娘子的脸上。 她秀眉斜飞、双眼水波涟漪、白皙的瓜子脸上、朱唇娇媚得想要让人去亲吻。 头上的珠翠完全没有抢去新娘子的光彩,这样美丽的新娘子让大家心中都暗暗赞叹,许多人甚至都在心中想幸好那精绝城主被处斩了,不然他如何配得上这样的新娘子。 新娘子却不管他们怎么想! 我大步走到烈君绝面前。 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什么含义,但是我一定得要抓住这个机会,扬起眉我带着微笑看着他: “皇上,既然精绝城主已经被处斩,那小女子跟精绝城主的婚约已经不存在了,那小女子是否可以离开了。” 他扬起眉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当然……” 我等着。 “……是不行。” 血一下涌到头顶,如今一切昭然若揭,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 老色鬼做了炮灰! 老色鬼做了炮灰! 我往后小小地退了一步,确定了一下云吉依然在我能够见到的范围内。 心中暗想,若是他再有什么变故我就让云吉带着我一路杀过去,这个男人太可怕! 此时帐外有人提着还滴着血的刀刃,回禀:“回禀皇上,逆贼已经处决。” 这么一掀帐帘我看见了,外面黑压压的一堆人,个个劲装,看来是皇家侍卫,至少两三百人…… 什么时候来的? 完了,又被他抢了先。 “很好。”烈君绝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接着将头转向我,目光灼灼:“节度使大人家大小姐,你刚才是否已经跟逆贼精绝城主拜过堂了?” “呃,是。”我虽然想发飙,但是在这众目睽睽的也只能照实回答。 第50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5 “好,那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你已经是精绝城主夫人了?”,“可是精绝城主已经作为叛徒被您给处斩了呀,皇上!”我快发飙了!! “他是死了,可是不妨碍你是城主夫人的事实,你的丈夫已经作为叛逆被处斩,朕要怎样处置你合适呢?” 小样儿,你够狠的,让我在古代守寡,还在御赐守寡! 突然发现,我以前跟他耍的那些小聪明,在他的计谋下显得很小儿科…… 他冷冰冰的看着我,没说话,转头向鸿鹄道:“鸿鹄,你向精绝城主夫人解释下怎样处置谋逆贼子的家属。”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无奈:“根据大煌王朝律法,凡是犯谋逆之罪的叛贼,其家属皆立时剥夺爵位、官位、贬为庶人,并且发配上京等候查处,有罪者打入天牢,无罪者发配京中或宫中,永世为奴为婢。” 我还没听完就明白了,他又是变了个法子、绕了个大弯子、杀了个老色鬼让我进宫! 可是我怕什么? 反正押解进京的路途还长着呢,到时候我再逃跑也不迟,难道他还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把我这么一个新寡妇带走? 那未免也太有失皇家尊严了。记得唐明皇娶儿子的媳妇儿,武则天嫁皇帝老公的儿子这等丑事,起码也要先做个尼姑什么的做做铺垫啊。 没见过那么猴急的。 我表情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周娇明白了,那周娇现在就去准备,作为罪臣的家属进京。” “慢着。”他却突入其来的打断了我的话。 我惊诧地抬起眉,他不是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吗,还想怎样? 在他这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像铁桶一般的包围圈中,难道还怕我长翅膀,跑了不成? 他突然从铺垫华丽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前迈了一步,和我面对面。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就好像刚才给我敬酒时那样。 我竟然有一丝恍惚,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竟然从他的眼睛中看见一丝温柔的味道,我该不是傻了吧,他这么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变态狂眼中竟然会有温柔,而不是胜利后的桀骜和得意! 可是他开口了,那语气的确是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城主夫人,虽然按我大煌王朝的律法,谋逆之臣家属应该押解进京,等候处置。但是朕从奏折中得知这精绝城地中因民不聊生而人员快速流动,至周边领地成为匪徒,大大扰乱民生,朕可以特许给你一个恩赐。” “什么恩赐?” 他凝视着我,一字一句很凝重地说:“朕给你一年的时间。” “啊?” “一年后朕再来,你若能将你亡夫的精绝城此等问题解决,并使其繁荣、人民安定,朕可以特赦你之罪,也算是你替你亡夫为朝廷表忠心。而且,朕也可特赦其他家人,否则或者从今天开始押往京师或者一年后皆充为奴婢,如何?” 他这几乎话真的将我搞懵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这么说来,是让我做实际上的代理城主了? 他这几乎话真的将我搞懵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么说来,是让我做实际上的代理城主了? 我突然想起我曾经说过的话。 “可是我不愿依附别人,你没听说过么?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有靠自己才是正理——自然,我不会像诗里写的那样去牺牲生命换去自由,我是自私的,生命我也要,爱情我也要,自由我更加要——我的梦想,是自由自在地在属于自己的领土上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属于自己的人民,和他们一起同呼吸共命运,在这个时代绽开属于自己的壮丽雄伟传奇……!“ 难道这就是他给我的一片天空,壮丽雄伟的传奇吗? 还是,这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让我完成一个MISSIONIMPOSSIBLE,不可能的任务? 我真的迷惑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把我弄进宫,屈服于他的YIN威之下,而且相当是给了我一个城池! 我看向他的眼眸,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四周也是一片寂静,所有的人不敢说话,个个呆若木鸡。 他见我不说话微微眯了眯眼,脸部线条有些松弛: “希望城主夫人快些做决定,倘若朕数三下还不回答,朕就当拒绝朕的提议,即刻押送逆贼家属进京候审。” 我眼角余光看见我爹的表情急速变化着,我岂不知他在想什么呢,原本正为女儿没能做成贵妃而焦心,这会儿又看见精绝城主竟然被斩首,而皇上这等于是将这座城池送给了女儿他怎能不激动! 可是,那片城池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我爹紧张的心情我能理解! “三。” “二。” “我同意了!” 蠢猪才不会同意呢。反正他也断绝了我的退路。 一腔的激情只能开创事业为你打工,否则您老一句话,我立马就会GAMEOVER! 不过,他真的太了解我了,当个头头的感觉应该很不错,我喜欢,我接受。 这一片不毛之地就像是一张白纸,正好可以描绘我那宏伟灿烂的蓝图,在这片处女地开垦、播种、开出美丽的罂粟花,呼风唤雨,牛动九天…… 去去去,我这想的是什么跟什么嘛…… “城主夫人答应朕的条件?”他扬眉。 “我答应,一年后您再来便不是如今这模样。”我继续道,“定会城池富裕,人民安居乐业。” 我从一个一文不名的穿越女,差点沦落为红袖阁头牌,一晃成为一座城池的拥有者。 我很高兴、很鸡冻,如今俺可是有产阶级了! 烈君绝,现在姐心情好,看你怎么看怎么顺眼啊! 烈君绝嘴角微弯,似乎是知道我一定会给这个答案。 他都把事情做那么绝,我周娇娇绝不做赔本的买卖,何况还陪上俺的小命。 “那好,既然城主夫人已经答应了,那就请跟朕签订一个契约。” 烈君绝转头招呼鸿鹄:“鸿鹄,去拿笔砚来照朕说的起草契约。” 众人一听,心下就嘀咕开了,这皇上的心思可真难搞明白! 你说他要是如传言那般喜欢周姑娘吧,应该不会给什么条件直接就将她充入宫中了,要说是不喜欢她吧,这夫君谋逆的大罪竟然是没有给她治罪,真是咄咄怪事!! 我略一沉吟,便答道“好。” 此时鸿鹄已经拿着一卷纸质看上去非常精良的卷轴过来,上面以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起,大煌王朝精绝城主夫人周娇娇与朝廷订立契约,倘若一年后未将精绝城每年上交国家的赋税增长三倍,并且精绝城的人口从一万户增长为两万户,领地稳定,人民富足,便将精绝城主家属尽数充为奴婢。如若实现本合约内容,则特赦精绝城主家属之罪,钦此。” “某年某月某日起,精绝城主夫人周娇娇与朝廷订立契约,倘若一年后未将精绝城每年上交国家的赋税增长三倍,并且精绝城的人口从一万户增长为两万户,领地稳定,人民富足,便将精绝城主家属尽数充为奴婢。如若实现本合约内容则特赦精绝城主家属之罪。” 我抓起毛笔刷刷刷签上我的大名,按上手印,没有丝毫犹疑! 继而对着他莞儿一笑道:“皇上,本城主夫人已经签完了,请皇上也在此签字!” 烈君绝转头命道:“鸿鹄,拿朕的玉玺来。” 我抬手正色道:“不,皇上,既然我已签了名,您也应该签上。” 当然我也知道在这个时代从来没有过要求皇帝签名的道理,烈君绝的脸色有些微微不快,我晓得他心中一定在想——这个小野猫,真TNND麻烦! 我弯起嘴角笑了笑;“皇上,您还是签上为好,以示公平.既然是签订契约,那我们在这合约上可是平等的两个主体,那可得按彼此认同的方式来。” 估计“主体”在这个时代是个新鲜词,不过烈君绝似乎也懂了,深邃凤眼划过一丝光芒:“那好吧,朕就签。” 众人又是看直了眼。 我偷眼一看,他的字迹还真不错,阳刚而霸气,带着一丝傲视天下的气场。 果然天天用毛笔就是不一样。 瞟了我那潇洒但却是东倒西歪的毛毛虫一样的字,我有点汗。 “好了,朕签完了。”他脸色不大好地看着我。 “可是这里只有一份耶,皇上,您拿走了让我拿啥子?” “你要拿做甚么?”他的额角上似乎已经乍现青筋,“这是圣旨,要收回宫中的。” “我不管圣旨还是剩纸,反正这是我和你的合同,你拿走了万一你反悔怎么办,不行啦,我要一份。” “这里那么多人看着,难道朕会那么卑鄙无耻反悔么!”好家伙,怒了。 “这个我知道皇上您很不卑鄙也很有耻,不过这是规矩吧,给我一份吧,让我天天瞻仰您的签名,练练我的鬼画符的字,没事儿也拿给别人看看皇上多么圣明多么爱民如子。” 他快要爆发的脸色突然停了,然后弯起嘴角,MS要笑! 哇塞,变脸好快。 他勉强装作严肃:“城主夫人,您的字倒是的确如同鬼画符,好,朕就给你一份当做字帖,好生练练。一年后你的字也要查的,不要有损我朝廷形象。” 众人又愣了,这怎么好像打情骂俏啊。 “额……”我没话说了。 鸿鹄再次当做小二钻过来,再弄了一份,我俩签完……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死命盯着我签名的手势,那副表情真是得意的要死。 哼,你不过就是毛笔字比我写的好点,有什么稀奇的,老娘要是从出生那天起天天写,肯定比你还好呢,不信我们比比电脑敲字看……你八成一分钟才敲出一个字吧……哼哼哼!!! 别扭男,自恋男,处女座,快走吧快走吧。 假装淡定,拿走其中一份:“皇上,既然契约已定,那我就走了赶紧去完成朝廷的任务,您也请回吧。” 说完我转身欲走,“慢着。”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晕啊!大哥,您还有啥招啊? 只得问道:“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难道您要给我临摹一份字帖?不用了,俺以后会很忙,没啥时间练字,照着您的签名练两下就够了。” 他弯了弯唇角,轻笑道:“朕好不容易来一趟精绝城,城主夫人就不尽下地主之谊?” 晕!合着这家伙要宰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精绝城穷的要死,鸟飞过连毛都落不下一根…… 还是,你要诈我老爹啊? 反正老爹在此,老爹出钱就可以了。 第51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6 我一笑,打蛇随棍上:“皇上,既然您将这座城池交给了我,那么就请不要叫我城主夫人了。” 反正老爹在此,老爹出钱就可以了。 我一笑:“皇上,既然您将这座城池交给了我,那么就请不要叫我城主夫人了。” “哦?哪要怎样称呼呢?”自恋处女男的话语中带着玩味。 众人又一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有人敢跟皇上顶嘴,而皇上还没有发怒的。 在座的人都瞪圆了眼睛。 我淡淡地道:“请皇上下旨赐我名正言顺的领主地位!” “周家大小姐果然有胆色,也够贪心。”他凤眼微眯,继续笑道,“难道你就不怕朕像治精绝城主那样治你不敬之罪?” “皇上不是昏庸之君。”我对他胸有成竹地道,“况且既然皇上已经与我签订契约,那么一年内我将掌管城中大小事务,若是无事实上的权力只怕是会有诸多不便。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应该也知道以我一个新嫁给城主的外人,以城主夫人名义管理未必人人愿意听从,毕竟在大煌王朝,女子主内。而这城中各衙门如以城主夫人行事只怕也有损朝廷威严,有误朝廷的期望。这也不是皇上想看到的吧,还请皇上给予事实上的名义及与之对应的权力,皇上如此英明神武、花见花开,绝不会治臣下之罪,当然,皇上若是不信任臣可以加个‘代理’二字。” 我这马屁拍得应该恰到好处、软硬适中、又香又热、进退自如、上下求索…… 爱听马屁的自恋男烈君绝果然微笑道:“好,朕若是不答应你反倒显得是朕的不是了,朕也不加上代理二字,反正一年后你也未必能保持这顶乌纱帽——好,鸿鹄。” 鸿鹄赶紧又滚过来听命,这大哥,今天辛苦了。 “拟诏!——赐周娇娇精绝城城主之位,为精绝城唯一领主,掌本领地生杀任命之权,不属地方周县管辖,直属朕指挥!” 鸿鹄此时也才算是明白了主上今晚一切的用意,原来他是要送给他心爱的女人如此大一个礼物,真是用心良苦,于是响亮地应道“是!” 我见计谋得逞,从此不论是原精绝城主那个老色鬼的妾室和子孙都没办法奈何我,之前我就怕她们一个报仇雪恨,把我给毒死了…… 而且,我要开展什么政策措施也不再有人敢抗拒我,我可以尽情地改革,把这个鸟不生蛋乌龟不拉屎的地方变作一片乐土!!! 自己也实现梦想,变成了领主! 心中不禁哼起了小调:“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啊嘻唰唰,拿了我的给我还出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换歌,快使用双节棍呀,哼哼哈嘿,用双节棍来扁人呀,哼哼哈嘿……“ 然而烈君绝的声音依旧阴魂不散:“精绝领主阁下,此时是否应该在此地举行晚宴,庆祝下新任领主之喜?” “哦,那好说。”既然喀嚓了那色老头又得了官位又得了好处,我周娇娇不介意请他吃顿饭的,我可是一向都懂得什么利益大什么利益小,何况老爹在啊,我老爹,人品没有,倒是不差钱! 于是,今天原本诡异的婚礼变成了刑场,刑场又变成了赐封礼,最后又变成了合家团圆、君臣同乐的晚宴,这怕是大家都想不到! 幸好之前为了婚礼准备了很多厨子和佣人,很快几桌山珍海味、珍馐遍地的大餐上来了。 当然,原料是我老爹出钱……咩哈哈…… 席上我作为新任领主,自然是少不了跟这位天威难测的皇帝陛下碰几杯,他也收起了全部的调笑,满是严肃和官方的表情。 而我那爹呢看见我一转眼当上了领主,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指挥了,而大娘明显一副驴粪蛋上结了霜的表情,我的心里那个爽呀! 这顿晚宴吃得宾主尽欢。 我的心里那个爽呀! 这顿晚宴吃得宾主尽欢。 在场竟然没有人不高兴的,自然拍我马屁的更是比比皆是,那真是花样百出,个个翻新,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一天之中收到过这么多马屁。 不,是总和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收到得多。 精绝城主看来真是太不得人心了,他死了他的手下竟然个个都欢声笑语。 不过自然也有人不爽,比如他那些美姬妾室,不过反正她们不在,我也暂时不去想。 最后大家几乎都醉了,不是醉倒在桌上就是倒在了地上,那叫一个横尸遍野。 但我还清醒,我是什么人,女特警啊,几瓶小二没问题的。 即使酒很烈,也不会如此不胜酒力全部放倒吧?难道这酒里又是被烈君绝动了什么手脚? 想到此我不禁心中有些不祥预感,只想快点跑路回我的精绝城中做我的城主。 想到这里,装作上WC,提着厚重的裙子,悄没声息地溜出帐篷。 然而我的预感实现得好快! 在这片杯盘狼藉、大家都醉倒在地包括我爹跟我大娘,心腹云吉也被遣了出去,鸿鹄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的现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精绝城主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在月光下我一转头就看见了他。 月光照射在他的黑色龙袍上,就好像一尊神圣而忧郁的幽灵。 背后是绵延不断的沙漠,月亮像一个水泡一样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温柔地凝视着我们。 这一刻,仿佛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精绝城、朝廷、什么我爹、大娘,周媚,云吉。 仿佛这是开天辟地的时刻就只有我们俩,彼此凝望。 彼此守望…… 我眼中有些迷蒙,心弦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刚才我就知道我误会了他,他其实,是为我好的,他虽然被我气成那样,却还是要给我实现我的愿望。 这样的男子,又去哪里找? 要是一直这样应该也挺好的吧,我和他太像了,同样倔强,阴险又计谋万端,在一起注定互相伤害,还不如这样远远地看着。 嘴唇有些干,一定是不胜酒力吧。 一阵微风吹来,似乎有些清醒,此时的我们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路。 我已经是精绝城主,而他是我的君王,我的老板,大BOSS,决定着我的年终考核,以及命运。 他是君我是臣,我们之间有了太远的距离,就好像地球和月亮。 虽然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要的,但是心中却无端端的有些伤感。 月光下,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何也有些伤感。 见我没说话,他微微眯起眼:“城主大人如此不愿和朕单独会面吗?” 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有时我甚至觉得他就是世上另一个我! 我牵了牵嘴角,突然大步走到他面前,挤出一个诚恳的微笑:“烈君绝,谢谢你。” 这是我周娇娇的谢意,和精绝城无关,所以,我直呼他的名字。 “哦,城主谢朕什么?是谢朕杀了原城主吗,那是他自作孽不可活,跟朕毫无关系。”他板着扑克脸。 到了现在他还嘴硬,我的心中有些好笑却也有些生气, 但是我周娇娇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受了恩惠,就要感谢。 淡淡的看着他,喜怒不形于色:“皇上,臣知道您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臣好,臣很感谢你的成全。” “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他冷冷的,天上的月亮印在他的瞳仁里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若皇上认为臣是自我感觉良好,臣也无话可说,只是在臣的心中,既然皇上帮助臣实现了臣的梦想,臣总是要表示感谢的。不论皇上做过些什么,这件事情确实让我很高兴。” 他突然往前跨出一步,紧紧扳住我的肩膀! 他突然往前跨出一步,紧紧扳住我的肩膀,眼中像射出两枚小钉子顷刻把我钉在了空气中:“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臣臣臣的?!” “咦,君臣有别,臣称呼自己为‘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周娇娇,你少给我玩花样。”他的脸紧紧贴近我,唇角又露出玩味的一缕笑容,“朕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一年的时间倘若你完不成任务有你好看的!别以为别人拍你马屁就是因为你有多么优秀多么出色,那还不是看在朕的面子上,心里不定怎么等着看你的好戏呢。” 他真毒舌! NND,和我一样! “皇上给的任务的确相当难啊。”我坦诚地看着他,突然动了个主意,一动就不可收拾。 “皇上应该也知道精绝城的现状有多么满目疮痍、多么难以摆平吧。”我开始哭穷了,“唉,真是鸟不生蛋,乌龟便秘啊……” “哼,你不是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不是要叱咤风云闯出一番事业,建立自己的王国,好好做自己的女王吗,朕这不是遂了你的愿吗,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 “是,皇上是遂了我的愿。” “那呢?” 我看着他挤出一句话:“请皇上借臣一笔银子!” 我擦啊,这世上最难也是最丢脸的事情就是借钱啊! 而且,还是向我的大BOSS借钱! 但是我没办法啊,要是不借钱,我哪能完成这任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家美国那么有钱还到处借外债呢,我为毛不能借钱啊? “哦?”他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血红色薄唇微抿,“银子朕有的是,朕却为什么要借给你呢?” “皇上借给臣,臣自然会付利息的,绝对会比放在国库中要好。”我淡淡一笑,“臣是要用这笔钱来整顿精绝城。我娘家是不会给我多少钱的,想必精绝城的府库中也不会有余银,臣绝不会用一分银子作为私用,一年后臣会如数还回本银以及利息,绝无虚言——若有虚言就请皇上杀了微臣。” “臣是要用这笔钱来整顿精绝城,我娘家是不会给我多少钱的,想必精绝城的府库中也不会有余银。臣绝不会用一分银子作为私用,一年后臣会如数还回本银以及利息,绝无虚言,若有虚言就请皇上杀了微臣!” 要完成那些任务不是不可能,我的心中,已经有一些大概的计划了。 可是,什么不要钱?我需要一笔银子作为启动资金。 我那老爹是肯定不会给我钱的,虽然他不差钱,但他的钱肯定都在我的死大娘手里,等着送进宫替周媚打点,就算分给我一点,也不够。 我唯一的办法只有向烈君绝开口。 虽然我知道他一定又会以此来要挟我,但是我别无他法。 “城主大人说得好听,但是大煌王朝还从来没有如此先例,城主除上缴国库的外一向都是收支自主,从来没向朝廷要过钱。” 我静静的看着他:“所以请皇上答应臣这个请求,就算不是为了臣,也算是为精绝城中百姓开次先例。” 说完,我往前一步,朝他跪拜下去! 第52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7 他显然有些惊讶,自从我跟他认识以来的多次交锋我从来就没有服输过,甚至在气焰上我都要高出一头,可是今天我为了替精绝城借钱,竟然向他下跪! 他的眼中微微一震,带着一丝怜惜,敏感的被我发现。 有门了。 我不抬头继续道:“请皇上从国库中拨十万两银子给臣,臣一年后定当按期如数归还,还加上大煌王朝银号平均的基本利息。若不还,请处死臣!” “十万两?”他扬了扬眉,“有必要这么多吗。” “十万两不过是一个中等城市一年收入的十分之一。”我静静的道,“这笔钱对充盈的国库来讲不算什么,可是对精绝城来说却是能带来翻天覆地的改革必须要的数目。” 我早有做好功课,大煌王朝繁荣兴旺,十万两真的不算什么,不是以前说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知府都有这么多,何况皇帝呢? “你先起来吧。” “不,皇上不答应臣就不起来。”我硬着头皮。 “朕要你起来,看着朕说话!”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焦灼,三分疯狂,我低头继续跪等答案。 他是吃软不吃硬,我知道。 他猛地将我架起来,狠狠推向一堵石壁!! 哎呀,早知道我就应该找个宽阔之地,他的习惯动作就是将我逼到某个地方,我都习惯了。不过推就推吧,推倒就推倒吧,只要他愿意借给我银子好让我大刀阔斧的施展一番,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在月光下他的眼中竟然呈现出碧绿的寒光,完了,他该不会是狼人附体吧。 他贪婪的眼神划过我的脸,我的领口,突然开了尊口:“周娇娇,今天你这么一打扮还挺漂亮的。” 我倒!他怎么会在这时候说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呃,请皇上放下臣,晚了,臣要回精绝城了,还有七八天路程,臣还要改革……” “是吗,朕还没有借银子给你呢。”说完,他将手移到我的领口,一把扯下! 他这是什么力气,我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嫁衣被他扯开,露出雪白的香肩。 只是沙漠中晚风吹过感觉到一丝的凉意,也可能是因为他眼中越来越浓的寒意。 他将眼光在那露出的肌肤上逡巡了一轮,带着贪婪的神色:“朕可以借给你,这点小钱对朕来说只是一次巡游的花费,不过朕也要你付出一些代价。” 我的呼吸有点急促:“皇上你想干嘛?” 哎,我问这种问题真是太弱智了,我又不是影片里的LOLI,一边喊“雅蠛蝶”——一边还问要干嘛! 他一口咬向我的肩膀,好痛! 唇角还带着血丝,他的眼中乍现充满占有欲的光芒:“要借钱,可以,拿身来换。” 他说的如此直白,我反倒有点无话可说了,只能反射性地推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装B:“皇上,您这条件也太苛刻了。” 他面无表情,一双邪魅眼睛里毫无笑意,冷冷地穿刺进我的骨头:“城主,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代价的,这个你应该比朕更明白!何况你现在只是一个寡妇,朕也不是没有玩过——现在你用身子来换十万雪花银的借款,已经是很优厚的条件,朕相信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迫不及待地答应,连影子也不要。” “你在要挟我。”我大口呼吸了一下,明白自己的反抗是徒劳的。 “朕要挟你又如何?”他不客气地以指尖掐一下我的肩,像在掐货物,“朕是看在你这副躯体还有起码对男人的吸引力的份上,勉强试一下——你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城主大人,做过青楼女子,嫁过反贼,你以为你还很高贵,是公主么?别忘了,就算你在节度使那老东西家里的时候,也不是甚么高贵的公主!” “你……”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皮鞭,血淋淋地抽在我的身上。 我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之前就很毒舌,却哪里有这份狠辣无情! 他在报复我。他报复我挫伤他的一切,他个变态狂!!! 他见我讷讷无语,将手臂倏然向下,随着“卡擦”,很响亮的一声,我那层层叠叠,厚厚的红色绸缎嫁裳的裙裾竟然被他生生地撕裂! 猝不及防,我的整条腿暴露在外! 白皙的肌肤,柔和却不失张力的线条,在月光下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美! 我最骄傲的身体部位——就是我的腿。 多年的体能训练,适度的节食和局部保养,我有着精致的膝盖,小腿流利的线条,纤细的脚踝,充满力量和野性! 可是为什么,这个周娇,她并不是我,也没运动过,却也有如此漂亮的腿,简直比以前的我毫不逊色! 特别是,衬托着血红的嫁裳,穿着鲜艳的凤头绣鞋,脚踝还有着金镯子,看起来有种邪异和YD的美。 他眯起眼瞳,细细打量,还摸了一把:“这腿可以值五万两。” 我心内无比屈辱,却明白此时不能顾及自尊! 弯起一边嘴角:“哦?那么皇上您是说臣可以只还五万两?” 讨价还价。 我的身体和他对我的兴趣,就是我的筹码。 他显然被我的冷静微微惊讶,继而又站起来,扳起我下颌:“朕是说可以借你五万——你自己说过,不还,提头来见,难道你说话毫无信用? 我输了。 现在他占据上风,我没办法翻转局面。 我咬紧牙:“那还有五万呢?”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城主大人。” 他笑得像一个天杀的恶魔! “你这样欺压一个女人,是很危险的,皇上。”我将脖子往前伸,靠近他胸口! 笑得妩媚,却危险。 伸出食指,轻柔地在他的脖颈上打着转,“你知不知道,女人这种动物,有的时候会爆发出比男人强大得多的能量,因为我们必须要保护自己——” 他面色微微红润,肯定不是因为羞愧,而是我的动作,他倏然笑了:“你想杀朕么?” 我收紧虎口,感觉到他颈部大动脉跳动! “是的,皇上,臣很想杀了你——你践踏了臣的自尊。”我说的很平静。 没人知道,对着他这样的目光,我觉得颈后发痒,似乎一片羽毛从天而降,落上额头,接着抚上脸颊,最后在耳畔厮磨。 “自尊若是还能被践踏,就说明你还不够强大,女人。”他深深呼吸一口,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内功,我的指尖突然似乎被电狠狠击过! 那种疼痛,就好像小的时候有一次好奇把台灯拆了,却忘了拔电源。 然后,我就被电打了,幸好我体质特异,没死,只是晕了半小时。 那次我老妈第一次狠狠揍了我一顿屁股,然后抱着我狠狠大哭一场。 所以,到了现在还记得。 可是,烈君绝,他不是台灯,他也没有220伏电压,凭什么能击伤我! 我眼中杀意顿起! 但是手指却再也使不上劲! 血液中什么在蠢蠢欲动,我闭起眼睛呼唤,那莲花教的神秘诡异内功,快出来吧…… 我要打败这个男人,我不要被他在这里吃掉!还吃得,那么难看! 可是,不知为何,毫无出来的迹象! 烈君绝看着我挫败表情,冷笑:“既然你还不够强大,就不要和朕硬碰硬,在你变得强大之前,乖乖讨好朕,才是正理。” 我的眼神一定很像一只受伤的小狼。 他却看得兴味盎然,突然一伸手,将我整个抱住,双臂一只搂住我肩膀,一只搂住我膝盖:“怎样,城主大人?” 我垂下眼,嘴角蜿蜒出一个笑意:“你说呢,皇帝陛下?” 接着我便张口,狠狠朝他肩上咬去! 你可以胁迫我,可以强相好我,但是你不能强迫我的心! 他似乎完全不觉得疼,只听见低沉声音徘徊在耳边:“既然你咬都咬了,城主大人,看来今晚不要你是不行了。” 我唇齿一片血腥,心中又怒又恨! 但双臂完全不能动,双腿又在他的钳制之下! “乖乖的,银子朕不会少你半分。” “你——……“ 眼前一暗,什么时候他竟然抱着我到了一个单独的小帐篷? 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单独的帐篷? 这家伙早有预谋?我RI! 帐篷上打开着天窗,可以看见星星和月亮。 甚么时候起,天上的黑云已经消散了。 下一秒,便只能看见他的脸。 放得好大好大,在我上方。 很想嚼碎他的脸,喝他的血,可是做不到。 你等着……你等着……你等着……! 潮湿灼热的吻,蜿蜒在肌肤上。 头脑发晕,心跳得好快。 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我的衣裳脱掉的。 又把我,丢在了一张豹皮褥子上。 将我双臂拧在一起,紧紧钳制着我的手腕,眼神凶狠。 另一只手上下摸索,似乎很满意。 他的呼吸是那样的灼热,身体充盈无比的力量,他在恣意地享受,而我却呆若木鸡,任人摆布。 心里有从不曾有过的愤怒,真想将那十万两银子狠狠摔在他脸上! 不,我不能这么幼稚。 话已经放出去了! 关键是,我打不赢他。 NND,大不了我就被疯狗再咬一次,再咬一次…… 终于,那一瞬间到来了。 他抬起我的下颌,向后扯去。 很大力,笑得极端冷酷,似乎是要告诉我,他才是我的主人。 然后,占领我。 唔!好痛啊。 痛得好像要裂开。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干嘛还这么痛?这个身体,你别那么敏感成不成?都被他整成这样了! 脸颊,有点湿。 凉凉的。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哭了?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难道我竟然伤心了?被疯狗咬了两次,有什么好伤心的,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公主,我只不过是个当过青楼女子的寡妇。 我没那么脆弱,可是……可是我真的觉得好难过啊…… 就在刚才,我还差一点觉得,我爱上了他。 可是,却被他血淋淋地,丢在了沙漠里。 哈,是我错了。 他根本就不是有多么喜欢我,不过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敢于拒绝他的女人。 是的,我拒绝了他,伤害了他的自尊,他成功地对我产生了兴趣,但是兴趣不是爱,只不过是占有和仇恨。 我对他做过些什么,他要十倍百倍地还给我。 不仅要我的人,还要我的自尊,全部扫地,证明,他才是这世上唯一的主宰。 我瞪得眼睛大大的,即使是在最痛的时候也没喊一声。 不论他怎么做,换什么花样,有多激动。 不论他怎么做,换什么花样,有多激动,我一概冷冷看着天上的月亮。 看到后来,我简直觉得月亮在和我说话了。 第53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8 “小丫头,不要那么难过……你已经很不容易了……在这样一个世界上,你能这样坚持自己……”月亮的声音很温柔,很理解。 “我坚持自己又有什么用?别说自由了,我连跟谁上床的自由都没有……这个该死的社会,该死的皇帝,我想阉了他……” “也许,那只是爱,扭曲的爱……” “爱他NN个头……他爱他老娘去……痛死我了……他要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啊……为毛这么不公平,他这么享受,我却这么痛,我觉得我的胃都抽搐了……我要他陪我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磨损费……“ “小丫头啊,他也不是完美的圣人,他只是发怒了……和你一样,你们俩个人,实在太像了,都想要把对方踩在脚下,却又不能拒绝对方的吸引……” “是他来找我麻烦的,何况他才没有对我产生什么吸引……呸呸呸……” “他是个太孤独的人,从来没有爱过人,也许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这样……” “那只能说明他BT……珍爱生命,远离BT……” “总之,以后怎样,还是要看你们二人了……” 说完,月亮就闭了口,装死。 没有了月亮陪我说话,我的精力只能再次集中在现实中,妈呀~。 突然,他的呼吸声变得近了,我神经质地一闭眼,他干嘛? 下一秒——他竟然吻上我的唇! 我大惊,还以为他集中精神在运动,岂知还腾得出空闲时间来吻我! 他的吻却不像他的动作,温柔而细心,缺少了攻击性,竟然有点体贴,在我嘴唇上徘徊,温暖,还带着一点咸。 为什么会咸? 我傻了。 难道…… 抬了抬眼,突然看见他的眼角也有一点闪亮。 为毛? 难道我的狗眼看错了? 我不可置信地一呆。 很快地,一抹乌云完全掩盖了那晶莹的湖水,就好似刚才我看到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可是我知道,那不是错觉。 因为那以后,他的眼眶有些微红,而他的动作,也逐渐轻柔下来…… 不知不觉地,我竟然慢慢地沉入了梦乡——世上有我这样的奇才么?在这种时候还能呼呼,真是旷世难得,空前绝后的奇才啊! 烈君绝看着逐渐闭上眼睛的她,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对令他心神恍惚的眸子,他心头的酸涩,越来越浓。 ——我为何要这样做? 明知道这样,会令她恨我。 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 看见她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看见她和自己假模假样的讨价还价的样子,就有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头怒放。 就好像七岁的时候,被皇兄用指甲在背上狠狠掐得青紫,还以捉迷藏为借口,被关在空无一人的含香殿中十二个时辰。 漆黑的,鬼魅的殿阁,他并不害怕,只有一种彻骨的孤独。 没有人在乎他。 没有人。 没有人……父皇在乎的是天下。 母妃在乎的是父皇。 没有人,在乎小绝。 那么,小绝也不要在乎任何人!! 后来他长大了,做了皇帝。 那种不被需要,没有人在乎的感觉,逐渐淡化。 却又在遇见周娇娇之后,再生。 她似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他,甚至不愿意看看真实的他,看一看,他的心。 只因为他是皇帝,可是皇帝也是人,也有感情,也会怕孤独,怕被所爱的人忽略,她都不知道么? 也许,他错了。 他不该爱她…… 也许,他的爱,是一种伤害。 那么……他坐起身,披上袍子,看了看她的睡颜,静静地给她盖好被子,继而起身离去。 对不起…… 极淡极淡的呢喃,好似一片莲花状的云朵,逐渐散开。 昏昏沉沉的我突然睡着了,睡着的我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的地点竟然是二十一世纪。 梦里的我照常早起上班,却在刷牙时感到一阵恶心随后大吐特吐。 打了一辆车来到医院,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严肃的从镜片后看着我道:“你最近有过亲密生活吗?” 在梦里我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那女医生突然邪恶的笑起来,笑容像个巫婆:“恭喜你,你中彩了。” 啊?我中彩了? 梦境中的下一个情节,我已经坐在病房空荡荡的房间里,穿着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怀里抱了一个眼睛小得吓人的娃,这是我的娃吗,这是我跟谁的娃! 好丑啊,我擦! 我的天啦,我不会这么倒霉吧,虽然这一次我没有吃药,可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那娃突然哇哇大哭,哭得我心烦气躁想扁人,想要给他弄点东西吃,却连一个馒头或者火腿肠都找不到,难道要喂奶? 他的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变成了一个无底洞,把我狠狠的吞了下去。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 醒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一个充满消毒水味的现代医院里,依然还是在这个时代的帐篷里。 躺在豹皮上,身上只盖了一张毛毯,全身裸露。 帐篷顶开了一个天窗,银色而冰凉的月光透过天窗照耀在我的身上,如梦幻般的光晕,突然觉得有点冷。 我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哎,幸好这只是一个梦,幸好没有什么小P娃,他把嘴张得那么大,那么贪婪,我到哪儿去找东西去养他! 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呢,我可是才问皇帝借了十万银子的外债,一年后可要连本带利全部偿还! 我到哪儿去找东西去养他,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呢! 我可是才问皇帝老儿借了十万银子的外债,一年后可要连本带利全部偿还,要是偿还不了可是要提头来见的呀! 哎呀,要是我真的生了一个小屁娃,我还不如一头撞在豆腐上,争取能我撞回二十一世纪! 我呆呆的想着躺着,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生怕会变成吹气球一样,一下子就大了。 幸好,这噩梦毕竟是噩梦。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走的,只觉得很累,全身都痛,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疲惫潮水一样吞没了我,我突然很想再闭上眼,沉入温柔而软绵绵的睡眠中,什么也不用想。 十万两银子呀,相当于在现代我欠了一千万的房贷啊,而且要一年内还清, 好大好大的鸭梨啊! 心底却有一个声音慢慢大了起来:“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没有什么东西得到是不需要代价的,难道连这一点风险都不愿意承担” “谁说我不愿意承担!”这样炮吼一声,跳了起来,突然发现老娘一件衣服也没有穿(那是当然的)。 疲惫的将一件件衣服穿在身上,心想他已经离开了吧,心想这一趟好歹他总算得到了他的东西,也算是不虚此行吧。 而我呢,我得到了一座城,和十万白银外债,还有一个累得不行的皮囊。 嘲讽的摇了摇头,突然发觉我有点牵念他。 哎,我不能这样软弱,我就是再挂念他,他也不会不要我还这十万两银子的,就算我再让他相好一百次他也不会减掉一毛钱,所以我也何必在这里长吁短叹呢?! 只要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赐给我一个讨厌的娃就比什么都好了,想完,我便拉开帐篷门帘,在冷冷的夜空中深深呼了一口气。 我已经是精绝城城主了,朝廷的领主,不能让我的子民们看到我这样一副软包蛋的模样,就算被人耻笑这个城主之位是靠相好换来的,我也会做好它! 女人,也有建功立业的梦想! 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换上一副烈士般慷慨的表情,我大步走回自己成亲的帐篷。 果然,烈君绝跟一帮手下已不见踪影,连那一对又大又好笑的孔雀羽毛扇子都不翼而飞。 这家伙将我吃干抹尽就跑了,从来就是这样。 我没时间骂他,我还得干活还钱呢。 我赶紧奔回内室,换了一套衣裳,说什么也不能让我爹我大娘和我手下们看见老娘被撕成这样的衣服,那发生了什么还用说吗? 换完衣裳回来,好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可惜脖子上和胸前的印记怎么也盖不掉,只能忍着热披了条围巾,心中终于忍不住,大骂某人一万遍。 我爹还躺在一块地毯上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我对着他的屁股轻轻踢了一脚:“爹,醒来了。” “嗯……阿娇啊,你放着好好的贵妃不做,你做什么城主啊,这鸟不拉屎地方,啊,阿媚啊,你进了宫可千万要好好的啊,啊.....我周显这辈子怎么这么惨啊,要替两个女儿操心……” 我爹在梦里还在鼓着大肥肚哭嚎着,哭得直淌口水。 我无奈地凑到他耳边大喊一声:“爹,太阳晒屁股了,皇上走了,西班牙得冠军了,起来了。” 我爹终于醒来了:“皇上?皇上他走了?” 我点点头:“你女儿我精绝城主也要回自己的领地去了,您老人家快回家吧。” “哦。”我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终于清醒过来。 举目四望,皇帝和皇帝的手下消失得一根毛也不剩,我爹又要哭开了:“阿娇啊,你为毛那么傻啊……皇上那么喜欢你,你看你做的什么事情啊……” 我擦,我做的什么事情啊,我被他折磨了一晚还不够啊,老爹你是希望我被他吃到只剩骨头啊。 但我可不能说出来,只是横眉怒目地伸手一格:“住嘴!你再说,本领主就让你一个月都说不出来话,听见没?” 我这人呢就是比较会装,拉着虎皮也能当大旗,何况现在我可是实打实的领主! 这一下可把我爹吓坏了,一想,精绝领主虽然穷,可是地位却比他高啊,登时也不敢和我对着干了,迅速地调集了自己的人马整装待发。 此时天色已经快要亮了,我看着我爹那肥硕的身影,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受。 的确,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又势力又贪生怕死的爹,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在这一世给了我或者是说给了周娇生命的人,现在他就要回家了,而我将一个人面对那从来没到过的不知道有多凶险的精绝城, 我淡淡的扬了扬眉,对他招手道:“爹,你自己好好保重,记得对我娘好点,若是你对她不好,小心我告诉皇上去。” “好了好了阿娇,爹怎么会对你娘不好呢,倒是你自己要多多小心,你看吧,好端端的贵妃不做……咳咳咳……不过呢,看来皇上也不是对你全无情谊,你就好好的干,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将你接回宫去的……” 我嗯了一声,我爹快变祥林嫂了。 我那大娘一句话也没说,也不好当着我爹给我难堪,一扭屁股跟着我爹想回马车。 我一个箭步跃上去在她后颈深深点了一指! 此时我爹肥硕的身躯已经钻进了马车,完全没看见我的行动。 我在大娘耳朵边凉凉地挤出几个字:“你不准搞鬼,要被我知道你害我娘,我会把你千刀万剐下油锅,你听到了吗?” 紫瑾筛糠似的,舌头都打结了,大概是没想到我敢公然对她发威! 第54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9 “是是是,阿娇,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娘了,怎么会……对妹妹……做这种事呢?” “哼,做这种事情的就是你。”我声音凉冰冰的,眼中划过煞气,“记住,周娇现在已经是城主了,连皇上都要顾着我三分,你就不要给我玩幺蛾子!” “是,是,阿娇,啊,城主殿下,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她挤出一副便秘的讨好的神色。 看她再三保证,我才冷道:“你上马车吧。” 终有一天她会搞鬼的,希望那时候我已经强大到把他们全部一巴掌拍平! 看着我爹的马车在早晨的薄雾中渐渐远去,阳光的触角似乎已经透过云层洒了下来。 沙漠中的天果然是善变呀,昨天晚上还那么一副好像世界末日似的,却也没下雨没打雷,什么都没发生就迎来了第二天,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想起斯嘉丽的话,tomorrowisanotherday,我自嘲地笑了笑。 这一帮人走的走,死的死,就只剩下我了,历史的大幕终于要拉来,精绝城,我的城,我来了! 转身对着众人喝令一声:“所有精绝城来的人,按照分工排成队,带本城主回城去。” “是!”这些人可能已经见识到我的威风,不敢有半个不字,虽然个个眼底都写着狐疑,却也没有办法,不管怎么说我看起来还是总比他们之前那个城主要好上一点吧。 于是在他们又是疑惑又是盼望的表情中,本城主提着裙子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马车,朝向我的精绝城浩浩荡荡地开去。 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呢? 同一时刻,邺城寥汀花榭中紧锁的密室内,虽然大门是以好几层精良黄铜铸成的,密闭得严丝合缝,却依旧从里面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好似野兽一般的的男子惨叫声。 “啊!我受不了了……为什么我还没有死?!为什么我还要拖着这个躯壳活在这个世界上?!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把这么大的使命交给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啊……” 声音过处所有人都吓得全身颤抖,可是不敢多发一言,连表情都不敢变一变,生怕被主人监视到。 以后严加惩处,那肯定比死还可怕。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这儿的主人,当朝睿王的幼子,也就是被周娇娇称为莲花教的教主神秘人——玉莲的主人,他真正的名字叫做烈无殇。 天下人皆知,他常年抱病在外休养,极少出现在睿王的王府里。 而睿王似乎也对这个儿子讳莫如深,事实上他却常年躲在西北边陲的邺城,这座阴森诡异的大宅子里,计划着他的复仇大业——这大业的庞大,到了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男子躺在那豪华织锦、仿若一朵巨大莲花的床榻上,半边脸依旧覆着面具。 另外半边原本俊美邪魅无比,就像是传说中阿修罗再生一般俊美无伦的脸也已经扭曲了,眉头蹙得紧紧,牙齿狠狠咬着嘴唇,一簇一簇的鲜血流下来。 在他的脖颈和胸膛上,蜿蜒出凄厉的花。 他手指紧紧抓住床褥,冷汗涔涔流下。 可是即使这样却还是不能抵挡体内那种撕心裂骨的痛楚。 那种痛楚,就好似是在自己的身体里面长出新的身体,新的身体骨骼刺破旧的血肉,新的血肉挤进旧的内脏,每次发作他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扯破了,然而醒来一看,依旧毫无二致。 为什么他要练这种功,从五岁他就开始练起,这二十年来每一年都有两次他要承受这种痛楚,到了现在,愈演愈烈。 为什么他要练这种功,从五岁他就开始练起,这二十年来,每一年都有两次他要承受这种痛楚! 他手下皆被他以寒冰蛊控制着,发作起来了生不如死,可是他们又岂能知道他这个毫无人性,把所有属下当猪狗一样使唤的主人反噬起来的痛苦丝毫不亚于他们呢? 自己的娘,那个如此美丽,如此温柔的女子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这样的事情……烈无殇的眼中渗出一行一行的泪水。 是的,众人皆知他是睿王的儿子,是睿王跟一个地位卑贱的民间女子所生,虽然样貌远超其余几个兄弟,却一直得不到睿王的宠爱。 所以不禁有人传言,像烈无殇那样美丽到有些妖艳的味道以及带一点银色的眼睛,包括他从来不曾在人前露面的娘,也许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他是睿王跟南疆鱼人的后代…… 这个传言已经传了很久了,虽然禁忌,可是越是禁忌的东西,传得越快。 而自从他十岁起,就再也没有人见过烈无殇,甚至有传言说他夭折了,睿王也没有对这个传言发出任何回应。 却没有人知道,自从烈无殇十岁起,面貌便产生了变化。 再也无法隐瞒了,睿王只得将他送到这西北的邺城,这所阴森诡异却应有尽有的大宅子里,就是让他躲开人的视线。 是的,烈无殇并不是睿王的亲生儿子,就好像很多俗烂的情节一样,他的生父是……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先皇在治国上并不算是不世出的明君,然而对风雅声色却是别有兴趣。 他曾经多次下南疆视察,除了饱览南疆迥异于中原的热带风物之外,也是遍寻珍奇宝物及珍奇美女。 在他第七次下南疆的时候,突然游兴大发,只带了一队随从,便在密密麻麻,深不见底的丛林里欣赏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 在这个时候却不慎被毒虫咬伤小腿,南疆毒虫的毒性是极其可怕的,能够令七尺大汉在一瞬间手指肿胀、面色青紫、七窍流血而亡! 当时先皇所有的随从都吓坏了,却都一筹莫展。 随从的太医也毫无办法,个个面如土色,要是一般的毒还无妨,他们都备了药,可是刚才咬伤皇上的是一枚小小的血蜘蛛,南疆的传说中此是极毒之物,还没有听说谁能够解毒的。 太医们自认无救,为了怕承担日后害皇上驾崩的罪责,有两个当即自刎而死! 一位稍冷静的太医立即不做犹豫,划开伤口取血。 可是尽避已经以利刃划开了先皇的伤口,流出了脓血,那毒性还是一点点扩撒,皇上的脸已呈青紫色。 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直到那密林中,出现了一个女子。 当年那些幸存的随从都说,那个女子实在是太美丽了,就好像月亮。 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她的发丝就好像漂浮着的雾气,她的脸庞就好像月光下的睡莲,而她有一双银色的眼睛,那眼睛就好像天上的月光坠落其中,让人沉醉不愿意醒来。 大家也很快知道,她,是南疆鱼人。 南疆鱼人虽然生活在南疆,但因为这么多年被划为贱民,他们渐渐从一般人所居住的地域中退出,即使是在南疆也很少见到他们一族。 此时危机关头,此时大家也无暇顾及身份卑贱了,抱了一丝希望问了问那位姑娘知不知道那毒虫的解药。 姑娘并没有说话,只是轻巧地一跃,浮游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湖,丝丝秀发飘在湖面上就像一片虏获人心的网。 先皇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依旧看得出神。 过了不久,那位姑娘便从池水中间一跃而起。 口中衔着一颗奇怪的草。 那颗草也和她的眼睛一样,带着月光的迷离。 她温柔地看向盘坐在树下,呆呆凝望着她的先皇,用不是很流利的中原语言道:“吃了它,就会好的。” 先皇全不犹豫,顺从地接过那枚草,吃了下去。 虽然几位大内侍卫和太医都觉得很危险,可是皇上似乎完全不害怕,因为那女子的凝视,似乎有种魔力。 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果然,他面上的青紫缓缓地消退,嘴唇也不像一开始的苍白,呼吸,逐渐正常。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姑娘微微一笑,转身要走。 “你别走。”先皇拽住那女子的衣裾。 电光石火,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实在太过寻常。 之后先皇屏退众人,和那位美丽的鱼人姑娘一起在这密林里一片由南疆特产的金丝草建造的小屋内,呆了七天。 大家都可以想象,那是多么风光旖旎的七天。 那几天内数以百计的宫中侍卫、大内高手守在那片密林之侧,气氛极其紧张而微妙。 虽然猎艳乃是男人的本性,可人人都怕皇上有什么闪失。 虽然南疆鱼人的模样的确绝美,可确实是几百年前确立的贱民身份,而且谁也不知道他们身上是否有残暴的血液,是不是会对皇上这万乘之尊使些什么妖术。 但是没人敢去打搅,都怕脑袋搬家。 七天很快过去了之后,皇上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小屋门口,精神奕奕,看起来虽然有一点点的疲惫,却依旧气势非凡。 而那血蜘蛛的毒毫无一丝痕迹。 没有人再问起那位鱼人姑娘后面怎样了,浩浩荡荡的车驾带着皇上离开,没有人再看到那位姑娘的身影。 大家心里也不约而同地知道这七天的隐匿就是皇上心中的一场梦,虽然美丽却不真实。 皇上曾经宠幸过一个贱民鱼人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 而后在那一次南巡过程中的随从跟侍卫,大多数都因为一些千奇百怪的原因死掉了。 原因,不言自明,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剩下来的只有寥寥几人,但是那几人说起当年那个鱼人姑娘时脸上依旧发出狂热的光芒。 他们说,那是真正的美人,水珠点缀在她的额角,就好像深海里最圆润的珍珠。 只可惜,她是鱼人,太过卑贱,不然,恐怕会成为最得宠的贵妃。 先皇后来回到了宫殿,再也没有南下去南疆,在京城终老。 只是没有人知道,一年之后的暗夜,一个神秘人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偷偷的潜进了大内皇宫。 谁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跟皇上说了些什么,总之最后的决定是将那孩子放在先皇的亲弟弟,睿王府上抚养。 自然这些秘密一般人都不得而知。 睿王和先皇一样风流倜傥,韵事遍及全国各地,突然出现一个私生子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直到后来那孩子慢慢长大。 他的眼睛、皮肤和耳朵的模样似乎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自然,那就是烈无殇。 想起自己的身世,烈无殇不像刚才那样狂烈的嘶吼,而是发出低低的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从小就具有这样的血统,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承欢父母膝下,和心爱的女子看遍天下美景,永远都要受到这样的折磨,蛰伏在这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为何?为何?!” “殇儿,上天注定你就不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母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她浑身穿着银白色的巫女长袍,浑身散发出月光一样幽幽的光辉。 第55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10 那样的美,而圣洁。 母亲,是南疆鱼人一族的圣女。 南疆鱼人一族的王,叫做海王,但是,他已经沉睡了两百余年。 守护着新海王的女子,也就是圣女,每三十年要选出三名,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鱼人一族饱受欺凌虐待的历史,就要在你身上结束,为了这崇高的目标,你受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啊,烈无殇垂下头去,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叫苦。 母亲,作为南疆一族的高贵圣女,本应终身守在神殿中,等待海王的苏醒,受全族的尊敬和爱戴。 却为了复国大业,不惜委身于自己的生父——大煌王朝的王。 鱼人一族和大煌王朝恩怨由来已久,大煌王朝的皇帝,更是鱼人心中的邪恶之神! 然而,母亲却可以为他生下孩子,只因这样便可以借助于大煌皇室的力量! 是的,作为睿王的子嗣,利用了睿王的野心……这样,烈无殇处在一个微妙的地位,谁也无法动摇他,然而,睿王那只老狐狸,也没有那么轻易和他结盟。 他茫茫然的伸出手,对着幻影中的母亲,声音有些凄苦:“可是,可是我现在还没有练好傀儡蛊,也没有能够控制修罗之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打败那个人。” “殇儿,不要急,总有一天你会有这样的机会,既然上天让你成为我们一族现在的首领,既然上天给了你傀儡鸟和修罗之翼——记住,要坚强。” 母亲的声音像潮水一般缓缓的退去。 烈无殇终于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刚才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冰凉的海水静静冲刷着他那饱受折磨的肌肤。 刚才他又有一个幻觉,似乎要从他的体内又要生长出一个新的人来,而原本自己的血肉,将被弃如敝屣。 然而看上去他的躯体依旧是阳刚和柔美结合,肌肉线条流利,肌肤光润,在月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烈无殇冷笑——这样完美的肌肤,这样完美的身材,除了他们鱼人一族,又怎会有这样的美? 可是,美,却邪恶。 怎么看,都好像刚才那一场痛楚只是一个梦,唯有他知道,那不是梦。 招了招手,玉莲悄没声息地拜下道:“主人。” “我发作多久了?”烈无殇摸了摸额头上的汗,他这种痛楚的发作,在他小时候,半小时左右就会结束。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痛楚越来越强烈,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他甚至都不知都痛了多久,在那种痛觉的巅峰上,时间不过像一个遥远的点,完全琢磨不透。 也许,这个躯壳终有一天无法承受……还没等唤醒“海王”,自己就死掉了吧。 但是,那样也好。 玉莲垂下眼,战战兢兢地道:“主人已经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礼拜之久。” “什么?这么久?!”他嘴唇紧抿,眼中浮现出淡淡的绝望,“那就是说这一个礼拜中我之前吩咐你做的事情全都不能完成了吗?” “是的。”玉莲再次拜下,“主人发作的时候,邪莲的力量也随着减退,所有的咒术效力都降到最低。” “所以……那个女子她怎么样了?”烈无殇弯了弯唇,想起那张倔强的脸。 “她已被烈君绝任命为西北边境精绝城的城主了。”玉莲飞快的回答道,“根据可靠的情报,烈君绝原本想将她迎向宫中,可是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他将这座城池都送给了这个女人,说明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哼,送她一座城池,好大方。”烈无殇无意识的重复道。 此时因为他之前的痛楚和挣扎那半边脸上的面具有些微微移开,一缕月光正好照射下来,玉莲心底泛出一股寒意,在那面具的边缘,原本白玉一般无暇的半边脸上竟然露出的是层层银色的仿佛鳞片一样的诡异景象,她看得心惊胆战,连烈无殇下一句话都没有听清楚。 烈无殇的声音加了一些低沉: “玉莲,你在想什么。” 玉莲一个大惊,冷汗潺潺而下:“奴婢,奴婢没有想什么,主人有何吩咐。” “我的吩咐就是紧盯那个女人。”烈无殇唇角微弯,那半边绝美的脸上像开出一朵罂粟花似的笑容,“另外,替我做一个傀儡。” 经过七天的劳累,这七天中马车都是奔波在黄沙、戈壁中。 黄沙、戈壁,黄沙、戈壁,起初看来还有些壮丽唯美之感,可是当看得久了甚至觉得自己都没有移动过,那叫一个烦躁。 因为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的绵延不断的大小沙丘,就算能够看见一株小小的低矮灌木都已经算是惊喜。此外空气无比干燥,幸好之前车队带了好些水,不然我可要真的渴死了,我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皮肤,哎,真干啊,这沙漠中的女人生活真可怜,一定会很早衰老的吧。 这一路上我迅速地搞清楚了目前精绝城主府上的情况,这次跟队过来迎娶我的人中有一个胖老头,叫做尤管家,脑袋已经成了地中海,一双眯眯眼闪着精明的光,一看就知道不知从那个老色鬼手里刮了多少钱。 这一路上他显然也在打量我,看看这位新来的城主到底怎样,在她手下能不能刮到几个钱。 我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完全按兵不动。 他屁颠屁颠地鞍前马后,给我递水,递擦汗的毛巾,递点心,递这递那……我只淡淡地接过,看都不看他一眼。 “城主大人……”他始终搞不清我在想什么,只能自己先主动,凑近来,在我耳边低声道,“城主大人刚来精绝城,想必对许多事情都不熟悉,小的,小的可以给大人提供许多情报。” 我扫了他一眼:“精绝城主府上开支都是由你负责?” 他吓了一跳,冷汗流了一滴:“是,是……小的,前,前城主……很信任……很信任小的,小的已经管了二十年府上开支了。” 我看也不看他,冷道:“那你报给本城主听,精绝城去年一年的总收支,单月收支,精绝城主府上包括食物、衣料、修缮、花木、宴请,购买大小用具的精确数额,还有每年缴纳进宫的数额,以及和西域各国的通商状况,礼节往来招待费等。” 尤管家脸色一垮,我感觉地心引力都快把他脸上的大肥肉拉下十公分长了:“这……这……这……城主大人,小的,小的要回去查一下,查一下账簿。” “你做了二十年管家,心中没有一本账?”我咄咄逼人。 “这……这……这,小的只记得大概……” “好啊,你说吧,本城主回去会立即查账,若是对不上你今日说的话,哪怕是一文钱,小心本城主不客气。” 尤管家的两片鲶鱼嘴翻啊翻,最后只能啪地一声跪下来:“小的,小的没尽好管家之职,请新城主,新城主恕罪。” “哦?我怕你不是没尽好,是尽的太好了吧?”我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他一弹,我一把拍上他肩膀,他痛呼一声,“以前城主花费如此巨大,尤管家你从哪里筹集这么一大笔银子,也算是厉害啊。以后,本城主还要多和你学习学习。” “啊,这个,这个说起来也很简单……” “怎样?” “这个,这个,就是……收,收税。” “哦?收多少?” “这个,这个,农产品课三成,商铺,课两成半……”尤管家的眼色犹疑不定。 “呸!”我再次踢了他屁股一脚,“精绝城都没有什么农业,商铺也不甚繁盛,却去哪里收税?” “是真的,城主大人,你去了就知道,税乃是城主这边的主要收入……结婚要收税,生孩子要收税,继承遗产要收税,建房子要收税,啊对了,那个离开城里出去务工,更要收税了……” “靠,日子还怎么过啊?他们不交呢?” “那帮贱民不交就不给他们好日子过……” “那还有呢?” “还有,就是借,借外债……” “借债?!”我这一听,更是头上冒青筋。 竟然还有债,我得个神啊。 “借了多少?” “这个,也不太多,一年,一年两万两吧……” “几年?” “三,三年了……” 我RI! “精绝城都破成这样,还有人愿意借钱?哪里的钱庄如此豪爽?” “这个,这个,这个是原城主大人送了很多礼,才借到……” 我一听要发飙了:“借那么多,不怕还不上?” “这个,这个,原城主根本没想到要还上。到时候勾兑一下,账目上一抹,和那边钱庄主人再喝几次酒,送几样大礼,几个美女,就万事大吉……” “哦?那钱庄不怕赔本吗?” “他们也是朝廷的,赔也是赔的皇上的,跟咱们没关系……”尤管家得意地口若悬河,那舌头就好似装了弹簧一样! 突然额上滚下一颗豆大的汗珠,想到我和皇上“不同寻常的关系”! 我得意地看着他,看他肥胖身躯一点点缩起来——看不出,这家伙还有缩骨功! “怎样,尤管家,你敢口出对圣上不敬的话?!”我语气中加了几分冰寒。 就是要收服他。 自然,我现在是城主了,想要把他撵出去也没关系,但是这样我在府里就少了一个心腹,而且我虽然有雄心壮志却不懂得看账目,这个老狐狸是个适合的人选。 我要让他乖乖地,老老实实的,别想背叛我。 尤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头:“没有啊……城主大人,没有……” “天下为公,你竟然说皇上的和我们没关系?难道不是大胆逆贼么?”我脸色绷得超黑的,连国父孙中山的话都搬出来了,幸好这老家伙也听不懂。 “不是……不是啊……小的一心为城主,为城主就是为朝廷,城主和朝廷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啊……” 我RI,这不就是明示我和烈君绝有一腿? 虽然他说的是对的,但话也不能这么说啊。 我RI,这不就是明示我和烈君绝有一腿? 虽然他说的是对的,但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不然朝廷权威,特别是本城主权威何在? 我冷笑问:“那你是和以前逆贼城主一起和朝廷钱庄谈生意,送礼行贿,以窃取贷款,恶意借贷了?” “啊?贷款?”老头没听懂。 “就是借来的银子。” “啊,是……”老头估计是想到精绝城主已经挂了,也没人给他撑腰了,不承认也不行了,而且他那么精,已经猜到本城主还是需要他的。 他此时不卖个好,更待何时? “不过这个,是逆贼精绝城主的意思,小的,小的不过是个听差办事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城主饶命啊!!!” 我心中想,谁说以后不敢,以后就要做,还要大胆的做! 反正是烈君绝的银子,那家伙借我十万两银子我正愁还不上,先拿他的拆借一下,NND,就当是刷信用卡! “哼,那你是不是听差办事,帮逆贼城主课以重税?” “是……”老头决定什么都担下,反正咱们只是个办事的,俺的领导挂了,死人也不能跳出来说话,俺想怎么栽赃就怎么栽。 “那你是不是听差办事,行贿笼络西域?” “是!” “那你是不是从里面刮了不少钱?”我问得根本没停顿,却话锋一转。 “是!”老头是啊是的习惯了,忘记了反驳。 我眼中寒光一闪。 “这么说来,尤管家你还是有不‘听差办事’的时候啊——” “城主饶命啊——“丫知道我的厉害了。 我看他的表情,明白丫心中一定想—— 皇上这是什么眼光啊,看上这么一个凶婆娘。 我再加了一句,加深他这一印象:“尤管家啊,这个挪用公款之罪,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最少,也是刺字流放——” 第56章 我的马桶皇上买11 “城,城主饶命,主要是以前的城主太过阴险毒辣,小的,小的一直怕他杀了小的,所以,所以要弄点钱,子子孙孙也得活啊~——“ 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假装沉吟一下,将二郎腿换了另一个方向:“本城主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城主大人怎么都好啊小的还上有八十老母,中有妻妾二房,下有儿女五个要养————呜呜呜——小的不能流放啊————” “我擦,你们这么穷,还不计划生育!” “计划生育是什么?” “就是想办法不生娃!” “这个没办法想啊,咱们这地方穷,有没有甚么娱乐活动,晚上也没啥事,出去逛逛到处都是黄沙扑面,也只能呆在房里,干那点事,这不就有娃娃了嘛——”胖管家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你们不会搞点防御措施啊?俗话说,要致富,少生孩子多养猪,你这都不懂啊!!!” “这个,这个防御措施是什么,请城主示下……” “那不就是T——“ “啊?” 我差点说出TAOTAO来,赶紧闭嘴:“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说了,尤管家,你知不知道,本城主是这儿最高长官,可以直接给你判刑发配的?” 胖管家不说话,背后一大片汗湿。 “本城主可以给你一个缓刑的机会,期限是本城主在任的所有时间——只要在本城主在任的时候你忠心不二,帮本城主做一切本城主想做之事,谁问起来你也不允许透露半个字——本城主就饶了你。” 胖管家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点头应道:“是。” “就算别人对你严刑拷打也不行。” 胖管家背后的汗迹更深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是。” “就算别人像《风声》那样拿银针戳你也不行。” 胖管家明显不知道什么是《风声》,也不敢问,只能继续道:“是。” 胖管家明显不知道什么是风声也不敢问,只能继续道:“是。” “好,起来吧,从今天起,本城主给你加一倍俸禄。” 胖管家翻了翻眼睛,这心理一起一伏波动过大,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喂!你别晕啊你~你本城主要给你加薪你还晕,你真是脸皮太不够厚,太不够无耻了,这样还怎么做本城主的心腹啊——而且你全身都是汗臭,熏死本城主了“ 我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堆,突然看见胖管家一个乌龟翻身,跳了起来,眼冒精光,还念念有词:“要想富,少生孩子多养猪——真是妙句,妙句啊!城主大人真是英明决断,文采飞扬,洞察世情……” 我抹了抹脸,顺手取起一杯还没喝的水朝着胖老头的脸狠狠浇了过去:“给姐STOP!“ 胖老头终于不发羊角风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转了转:“城主大人刚才说到哪里了?” 我生怕再说一遍给他加薪他又晕了,赶紧道:“你给我说说精绝城外交情况吧。” “禀告城主,精绝城三面都是西域诸国,邻国共计有三个:风驰、乌兹、罗罗,还有另外几个国家虽然不和我们接壤,却也有往来……” “只有往没有来,肉包子打狗吧!这三个国家有何特点?国力如何?”我问。 弱国无外交,精绝城肯定只有的赔没有赚,我得搞清楚这几个国家的情况,才能好好治他们。 “这个……风驰国是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他们这一国所有人几乎都是生长在马背上的,就连他们的王也是兵器随时在手,他们国家武力很强悍,商业贸易一般,因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倒是马匹和武器需要的比较多……” “我们能驯养马匹出口吗?” “出口是啥?” “就是卖给他们。” “这个,我们精绝城没有什么畜牧业,最多养点骆驼……” “好了,说下一个。” 连养马都养不了,估计武器肯定是没戏了。 “乌兹国贸易很繁荣,但他们的国王很贪婪,而且还是个大色鬼。” “哦?那岂不是和你们原城主是天生一对的官配?” “啊?城主您的示下,小的不明白。” “算了算了,你太奥特曼了……说说,乌兹国贸易主要有些什么?” “这个……主要是……” “是甚么,你快说,大不了就是青楼勾栏,鸡鸭什么的,说吧,本城主不会害羞的。” “这倒不是乌兹国最主要的产业,乌兹国最重要的产业是——奴隶。” “啊?贩奴!!” “是啊,奴隶贸易,乌兹国都城乌拉拉城有大陆上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每个月有三天是交易日,交易日那天乌拉拉城会挤得水泄不通,包括大煌王朝在内的诸多国家大业主都会过来买奴隶,那里云集了最好的奴隶,奴隶贩子都在那里开场,还有最先进的奴隶检验技术,兴旺发达。” “据我所知,大煌王朝是禁止奴隶交易的。”我翻出自己之前做的功课。 “是的,可是……咳咳……” “好了好了,本城主不会告诉皇上的,你说吧。”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肺痨一般的咳嗽。 NND,这胖子脸上就写着几个字:“新城主是皇帝老儿的情妇,只是来玩玩而已。” 老娘总有一天让他知道老娘不是情妇也不是二奶…… “虽然王朝禁止奴隶贸易,可是真正的那些豪富,甚至京中大员哪个不想尝尝买奴隶的刺激?要知道奴隶里面有许多好货,有些男子的身材健壮,面貌俊俏,体格也颇不错,女子就更加不用说了,西域女子都长得勾魂摄魂的……” 我蹙了蹙眉:“我不喜欢那种长相,跟野兽似地,女人身上都一股骚味。” 一股骚味,要涂好多香水,一走过,我擦,香死牛啊。 “嘿,城主大人您可就不知道了,好多京中大员就喜欢那种骚味——” “……那你的意思是,京中许多官员、富豪都会专程去哪个什么乌龟拉屎城买奴隶供他们享乐?” “这个……那是乌拉拉城,大人,不是乌龟拉屎城……” “老娘就要叫他乌龟拉屎城,又怎的了?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便是!”我一拍车壁,做发飙状。 “是是是是是。总之京中有钱人买了奴隶可以做各种用途,不是听说现在京城还出现了一个什么西洋花月馆么?那儿里面的西域人都是在乌,乌龟拉屎城买来的。不过这事儿,在明面上可是不能说。”老尤终于屈服在我的YIN威之下。 “那奴隶的来源呢?”这个是问题。 “来源,可多啦,要知道西域各国虽然有自己的产业,可是穷的地方说不定比我们精绝城还穷,而且这些国家都很尚武,没个屁事打来打去,你俘虏我,我俘虏你的,就出来好多战俘和生活不下去的平民。有些自己活不下去了,自己充为奴隶也不少,起码整个大陆上虽然拿奴隶做工是常事,但也有规矩不可虐待奴隶,虐杀更是为人不齿之事,一般大家族都不会这样做的。”看来,我笼络这个胖子老尤果然是没错,他见闻极其广博,说事情也很中要害。 “哦~——“我摸了摸下巴,迅速地想,贩奴是个好主意,在这个大陆上似乎并不将这件事当做违背人权的例子——本来就是嘛,在这样的时代,很多人自己都无法活下去,做奴隶虽然苦了累了点,但总有条活路,听老尤这么一说,不可虐杀奴隶,这一点还比较人道,和我原来世界的西周什么的奴隶社会大有区别。 要是我能把这个奴隶中心移到精绝城,抽大笔大笔的抽成,多好啊。 听老尤这么一说,不可虐杀奴隶,这一点还比较人道,和我原来世界的西周什么的奴隶社会大有区别。 要是我能把这个奴隶中心移到精绝城,抽好多抽成,该有多好啊! 而且不但有抽成,这还是小事。 关键是:只要有了贸易固定的地区,就可以以此为依据,发展出许多相关产业——包括住宿业、餐饮业、甚至旅游业,零售贸易,服务业,只要人来得多的地方,总能发展起来的。 可是现在精绝城一根草都没有,谁也不愿意来吧,各国的有钱人过来买奴隶当然希望住在五星级宾馆,有温泉美女足浴贝摩龙虾购物,不会愿意住在沙漠里吃沙子的。 诶,不对啊,在我生活的现代社会,也有这么一个沙漠里的例子——沙漠里的绿洲,沙漠里的人间天堂——迪拜! 处于沙漠之中,靠着海洋,半年气温高达48摄氏度的迪拜,能够发展出世界首屈一指的旅游业,贸易业,最大的七星级酒店…… 靠得就是眼光,和战略。 我咬了咬牙,假以时日,我一定要让我的精绝城成为这个世界的迪拜……好了,就算我在山寨……! “城主大人?”老尤见我发呆,不知道我又在想什么。 “你说吧,第三个国家呢?” “罗罗国啊!”老尤脸上露出很奇妙的表情,我一时也没搞清楚这个表情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实在要形容就算是——又眼红又害怕。 “怎么了?” “嘻嘻,城主大人不知道?罗罗国在这大陆上可有名了,难道你没听过?”老尤乜斜着眼睛,感觉十分为老不尊。 我板起脸,严肃地告诉他:“老尤,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我是你的老板,你的BOSS,我给你发钱,供你全家生活,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无需反问我。” “是!”我那宛然在电视里看到的女董事长的专业严肃表情吓住了老尤。 “说。”我不想废话。 这个老尤,太精明了,而且从心里没期望我有什么能力。 我一定要作出气势,装出范儿,让他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不敢不服。 “罗罗国,就是俗称的女儿国,国内没有常住男子,全都是女人,国王,大臣们,全是女子。” “哦?”我有兴趣地抬了抬眉毛,心想唐三藏遇见的女儿国还真得有现实版啊,可是一个国家全都是女人,相好怎么解决?繁衍后代怎么解决?我可不相信世上真的有女儿国那样喝一瓢水就怀上娃娃的办法,那纯粹是罗老先生的YY,不符合客观规律,生物特性啊。 关键是,全都是女人的国家,想必有更多的敌人想来入侵。 那些野蛮的西域人,怕不把攻陷这么一个温香软玉的国家作为毕生最高使命吧。 说不定就跟当年小日本要来侵略咱们中国时从小抓起一样,从小就教男孩子们:“罗罗国的女人亲密起来最爽,你们长大了一定要去攻陷她们啊……“ 可是,这么一个国家怎么能够保全下来的? 自然,我不是不相信这世上有很NB的娘子军,我自己就是女人,可是论智谋什么的完全不会比世上任何男人要差。 但是全都是女人的话,毕竟是太难了,毕竟,有很多女孩子还是希望过着轻松快乐的生活,不愿意整天想着打仗的,这也是女子的天性,我很理解。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57章 皇上?想扒就扒1 老尤看我表情略有兴趣,却也没主动问,赶紧屁颠屁颠地回答道:“因为千年之前罗罗国是个男尊女卑特别明显的国度,千年前有位皇帝更是达到了可怕的地步,随意滥杀妃子们,最后妃子们怒了,合起来将那皇帝杀死,悬挂头颅于城门上,继而将几乎全部男人驱逐出这个领土,从此罗罗国的女人为大,女子就是一切。” “难道城内一个男子也没有?” “那当然也不是,为了做工也有一小批男工匠,却都是二等人,而且只能常驻半年,另外,在罗罗国都城圣域城还有许多那个……” “哦,勾栏。”我明白了。 各位,有谁不明白什么是勾栏的? 勾栏就是在我们21世纪俗称的鸭店,现在明白了吧。 哎呀,那可是我当年一直想去逛的地方,苦于没有银子,又怕得病,还怕不小心被我的同事抓包,所以作罢。 这么一看,罗罗国还真是实现了在21世纪都不可能实现的女权主义啊! 太爽了,为毛我不是她们国家的国王?怒啊!我羡慕嫉妒恨! 老尤看我脸色没什么变化,继续道:“是,是勾栏……在罗罗国,勾栏里的男人被称为尼格,意思就是相当于奴隶的地位,那里的女人根本就看不起男人,只不过把那些勾栏当做享乐的地方而已,里面的尼格还分为各种各样的类型,但都要听话,顺从,若是有女子想生育后代,也可以找他们,或者找外国男人那个……欢度一夜……” “哦,那也不错……”我听得两眼放光。 这真是女人的极致啊! “可是,老尤,这个国家有甚么产业吗?而且,她们旁边不远就是老色鬼国王的乌龟拉屎城,还有那个什么疯子国,什么为什么老色鬼和疯子国王竟然不去攻陷罗罗国?” 老尤也不敢再次提出异议,说是风驰国而不是疯子国,老老实实回答道:“因为罗罗国天生有易守难攻的地形,进出口极其狭窄,而且崖壁极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何况罗罗国还从五百年前的天籁女王时代就得到了大陆上的圣物——血水晶。” “那是什么?” “那是西域,甚至这个大陆的宝物,据说它有奇异的魔力,可以维持罗罗国的安宁。” “哦,我明白了,那她们还有什么产业?” “罗罗国都是女子,所以几乎所有女子的东西都有极其特别的产品,而且她们国王是个非常有智慧的女人,一年中有半年准许各国客商自由贸易,也兜售自己国家的特别产品,就此一项就不愁了。” 我低下头,思考着。 又问:“老尤,这几个国家和精绝城关系如何?” 老尤咳了一声:“风驰——疯子国的国王野心很大,一直想要攻陷我们精绝城,幸好我们之前城主好不容易拉拢了乌兹国的国王,乌兹国若是不站在疯子国一边,他们就很难取胜,所以现在还在僵持,罗罗国崇尚和平,倒是没什么反应——好了,城主,我们到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车驾已驶到精绝城的城门。 NND,终于到了,老娘屁股都坐酸了。 老尤一副如逢大赦的模样,似乎不用和我说话真是世上最爽之事。 所谓城门其实早已损坏得不像样子,有一座约十米高的石墙筑成,这石墙有年头了,罅隙中生出的野草都有好几尺长。 我突然想起了在21世纪的时候看见的一句歪诗,不禁吟道:“风吹内衣——毛飞扬!” “咳咳……”正拿着茶杯一通牛饮的老尤一听,刚倒进喉咙的茶水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你干嘛?”我冷眼瞧着他。 “没没没干嘛,城主大人您真是才思绝伦!” “那是自然。”我老实不客气。 城门正中悬挂着一块木匾,“精绝城”三个字已经朽烂得斑驳,看起来似乎倒是“青色土……” 因为城门太过高又笨重的缘故,是由一根长满了铁锈的机括控制的,慢悠悠的开门声就好像一个花甲老人的咳嗽声,让人听了好生不舒服。 城门边排着一排看似待检阅的兵士,却个个都一脸菜色。 身上的战衣以及樱枪,都已经敝旧得不成样子,看见我纷纷下跪道:“参见城主大人!” 我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已经十天半个月没有吃饱饭了,心又是一沉。 连看守城门的兵士都饥馑成这个样子,要不是大煌王朝在不远处边境沿线部署军力,再加上以前那老色鬼的贿赂攻势,如果那什么疯子国来攻打精绝城那岂不是手到擒来? 看来我一边要发财致富一边还要加强军事力量,但是军事力量可是个大数目啊,就算烈君绝愿意借给我十万两银子怕也是不够的,我还是得找出可持续发展的法子来…… 我微微地朝他们点了点头,大声道:“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他们都惊呆了,麻木的脸上出现一丝表情,好像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城主大人问候他们辛苦了。 看着这群风尘仆仆的守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我的心中突然泛出了一阵酸楚。 伸出手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缓缓道“辛苦你们了!” “城,城主大人,这是我们的职责!”那个被我拍肩膀的守卫身材高大却有张孩子气的脸,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形,看上去好像才十五六岁。 哎,十五六岁如果是在现代不过是在高中、还在打网游劲舞团、踢足球的年龄呢,可是在这个时代他已经被大漠黄沙恶劣气候摧残成这个样子,而且竟然还吃不饱饭…… 我心中一痛,我一定不能有负这些在沙漠中守护城池的人,想着我在现代也是在这个年纪进入特警队工作,虽然也很辛苦,但总有饭吃,上司对我也不错。 若是在现代,我可能也是大部分时间只知道血拼购物发花痴的吧,此时却是有了很沉重的责任感,如果上天让我穿越过来承担它,我会努力去做好的! 我再没说话,对他们笑了笑,走回马车边。 老尤讨好的看着我“城主大人,请上马车吧。” 我摇了摇头,扫视了前方一轮,此时正是酷暑天气,要是在南方正是绿树成荫,但我的视野中没有一点绿色,也没有一点生机。 只是弥漫着灰尘的土路,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衣衫褴褛、表情木然的行人,似乎生命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得不忍受的重复,而不是一种快乐。 我握紧拳头:“我不坐马车了,我自己骑马,我要看看精绝城。” “呃……“老尤战战兢兢地表示意见,”可是您是新城主,今天走马上任,如果不坐在马车中只怕有损城主大人的威严啊。” “威严?对着一帮吃不饱的民众,威严值几毛钱?你别管了,牵马过来。” “是!”老尤见我一脸肃杀也不敢反驳,只能将一匹通体乌黑的马儿牵了过来。 我一跃稳稳落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腹,往前大大的走了几步,顿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又对众人道:“你们先回城中吧,今天我要一个人去看一看,你们都别跟着我。” “哎,可是城主大人,我们事先给城主大人准备的道贺宴席还等着您呢,再说您这样一个人跑出去会有危险的啊。”老尤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你们先回去吧,若是先弄好了就先吃着吧,我没胃口。”说完我已经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座城并不大,放在现代也就是一座小县城的规模,阳光照射在城中却没有一点生机和活力,只是有一种暮色中的苍凉。 从城门的大道往西便是居民大部分的住宅,他们的房子几乎全部都是用厚重的大石垒成,连泥砖都不多,木头的就更加少了。 已是午饭时分,我看见一户低矮的小石头房子打开着门,在灶台上穿着粗布衣服、满脸疲惫之色的母亲不知道将什么面糊糊直接放在灶台上,两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孩儿伸着脖子就要去吃。 这种在邺城大富大贵之家连猪都不吃的饭食,在他们的眼中却像是无比的美味一般。 我走遍了大半个住宅区却没见到几个年轻男人,耳边响起之前老尤说过的话,因为这沙漠中气候太差农业几乎无法发展起来,而手工业跟商业几乎也是被西域几个国家的商人所把持,久而久之青壮年在精绝城中没有什么活路,只好走出去别的城市里务工、做苦力、甚至乞丐、小偷,就这样被这世界吞噬了。 走着走着,又见到一件小房子前面坐着一位老妇人,飞针走线,低着头,要不是她的手指在动,几乎就像是一座雕塑。 我问那老妇人:“阿婆,你这是做什么?” 她抬起无神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绣花。” 接着低下头去,十指飞速地一上一下运用针线,便在那手上的一方白布上绣出十分动人的图案,那图案不是俗气的花鸟之类,而是十分鲜艳而大气,像是远古祈祷符咒一般的图案,令人一看不禁就心生敬意。 “这绣完能卖多少银子?” 她指了指房中,我探头看了看,见房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跟一张缺了一条腿的床头小桌子,小桌子上摆放着高达二三十公分的这样的绣花布。 她道:“这一共加在一起五文钱。” 五文钱?我可真是差点跳了起来,黑心的西域乌龟,这么盘剥我的城民! 五文钱能干什么呢,之前在邺城的时候那怕吃一碗带片肉的面都不够!我又问“阿婆,那您一天吃饭得花多少钱?” 阿婆叹了口气:“只吃玉米糊糊没有肉没有菜,一天也得要花上一两文钱,哎,现在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喽,而且买这绣花的样子还得要向城主大人交抽成。” “交抽成?交多少?” 老妇人道“一个月得交十文钱。” “我擦!”我顿时再也没有忍住,破口大骂,这好几天才能赚到五文钱的,那该死的老色鬼,竟然一个月要抽成十文钱,真他娘的狼心狗肺、蛇蝎心肠、禽兽不如…… “姑娘,你是新来精绝城的外地人吗?”老妇人见我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心问道。 我擦了擦鼻子,点了点头,决定先隐瞒我的身份:“是呀,我是外地人。” “年轻人没有事干嘛来这里呀,这里都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们这些老婆子是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也不想去别的地方,去了也养不活自己,只能靠这点小手艺吃饭,你们年轻人还可以做的事情还多的是,你们何必在这里受城主的盘剥过这种穷日子呢。” 我心中微微有点痛,又问:“阿婆,那你有儿女吗?” 第58章 皇上?想扒就扒2 “我有三儿一女,可是三个儿子一个被城主拉去征兵了,两个好不容易出了城说是要在外面做点小生意,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还不知道在不在这世上。” 老妇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你女儿呢?” “我家如儿去市集里卖东西了,姑娘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等如儿回来了就跟我们一起吃个饭,要没地方落脚也可以在我们这里凑合一晚。” 我看了看那小屋中简陋的锅碗瓢盆,和看上去就十分可怜的食材,心想若是我留在她家吃饭,怕是她们家又少一顿,说不定连明天的饭都没有了。便摇摇头道:“不用了,阿婆,我在前面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您多保重身体呀。” 真是善良的人们,虽然很贫穷,可是内心良善,最怕的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了。 日光明晃晃的照耀下来,我心中却是一片冰凉,现在终于意识到烈君绝交给我的是一个多大的烂摊子,这片不毛之地想要种植农作物是非常困难的,除非我有能力改善这里的土壤结构,但是改善土壤结构别说是我了,就算是请一批现代的科学家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既然不能种植农作物,那外地运送过来的粮食和农产品成本高价格高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也不至于这么贵呀,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猫腻,我翻身上马,慢慢的往前走,很快便到了市集。 一条小街上两旁全都是商铺,正如之前所说,这商铺后的店主竟然十之八九都是高鼻子深眼窝的西域人! 为何大煌王朝的精绝城竟然容许这么多的西域人在这里做生意,难道不需要向他们课以重税吗? 或者收了税,都进了那死老色鬼的腰包? 我假装要买东西的模样,向着一个四十来岁鹰钩鼻、面前摆着各种各样香料和小瓶子的西域人走去。 摊子上的香料看上去十分粗糙,如果是在邺城这根本都是不入流的货色,那些小瓶子呢倒是打造得挺精美的,质量虽然一般,款式倒吸引人,却不知道是哪里的工匠做出来的。 我随口一问:“这东西怎么卖?” 那西域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本地话道:“嘿,姑娘你算是看到好东西了,这小瓶儿里是我们最好的香料,便宜卖了,十五文一个。” “什么?十五文?”在这儿普通老百姓一天的饭都只要一两文打发了,这小破东西竟然要十五文,RI啊。 “姑娘,您不知道了,这东西可不是大煌产的,是罗罗国专程运送过来的,姑娘若是喜欢呢我就少点银子给你,看姑娘这么识货,也不是本地人吧。” “你缘何知道我不是本地人啊?”罗罗国的?那个女儿国?果然挺新颖,可是似乎在哪见过啊。 “嘿,我在这里做生意十几年了,姑娘的气质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那店主一下子拍起了马屁,“那些精绝城的穷人根本就买不起,我才不会跟他们做生意呢。” “既然他们买不起那你这店开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做赔本生意吗?”我探听他虚实。 “哎,姑娘,这你可是不懂了。”那西域商人嘴角露出奸诈的笑容,“精绝城里的人是买不起,可是其他地方的人能买得起呀,城主大人也能买的起呀,城主大人收购这些小东西拿去府上或者进贡给其他地方可都是二十文一个的价格呢,哎,我也是看着小懊娘你长得这么漂亮,觉得这香料瓶子跟你很配,我十文卖给你行了吧。” “什么?城主大人二十文一个收?!”我惊讶地张了张嘴,“他疯了吧。” “哎呀,这其中的事情姑娘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说出来,城主大人的银子反正也不是他自己的,都是府库里的,他高价收了之后呢,账目上是做的如此,可是事实上谁又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他不亏我也不亏,姑娘可是知道了吧。” 我飞速地思考了一轮,终于是明白了! 原来那死老色鬼做的是两边不赔的生意,一边是拿高价收购这些玩意儿,一边在府库上作为城中管理费用、和府中必要费用做账,以税收填补,然后又拿这些小玩意儿进贡给其他地方,说不定还高价卖了不少出去。总之羊毛出在羊身上,受苦的还是贫苦百姓! 我又怀疑地看了那客商一眼:“你这东西真是西域罗罗国的吗?” “哎呀,姑娘你这可是别怀疑了,你看这花纹,完完全全都是咱们西域式样嘛。” “花纹是那样,可未必是西域产的,不是也可以山寨嘛。” 那客商不明白“山寨”是何意,想是跟我说了太多话,也有些烦躁,一摆手:“好了好了,姑娘你要买就买,不买拉倒。” “哎呀,老板,你这是打开大门做生意,我只是问两句又有什么不可以了,真是的!”我嗤之以鼻。 “哼,你们大煌王朝的人就是没钱又喜欢装蒜,嘟噜噜噜噜~——“那西域人不耐烦了,说起了本国语言,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我也不怕他,顺口骂道:“FUCK!PIG!apieceofshit!” 哼,还看不起我们中原人,你们到了现代也不过就是猥琐阿拉伯印度巴基斯坦大叔,有毛牛逼的,你当你是米国人啊?! 那家伙果然听不懂,疑惑地抓了抓头。 乘此机会,我展开飞龙探云手,立马塞了一个小瓶子进口袋。 “咕噜噜,咕噜噜噜”那家伙没看见,一边叽咕,一边做着手势,八成是喊他们的真主什么的,我可不管了。 东西到手,我要走人了,不行,我还没骂爽,再骂几句: “bakayalou——chikang——!“我眯着眼,跳上马,潇洒无比地挥了挥手,”骨得白!撒由那拉思密达!“ 要问我说的这几句不怎么标准的小日本语言是啥意思,哎呀,这个说出来就不太好听了,本特警当年也赶上了哈日风潮,报了日语班想以后至少能看懂动漫,可惜太没有耐性,学了几天就不愿意去了,最后倒是学会了几句骂人的话……咱刚才骂的言简意赅就是——SB,你去死吧,色鬼———— 骂爽了,我立即窜出小巷子。 在一转头的瞬间,忽然看见他那小店铺后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蓝布衫二十来岁的女子提着个大篮子从门口进去,那篮子里的东西似乎甚重。 我灵光一闪,难道? 于是静静地守在巷口等待。 那女子很快又出来,那篮子中似乎已经空了,完全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沉甸甸的感觉。 我紧走几步,朝她行了个礼问道:“姑娘,你刚才拿的是什么东西?” 那姑娘看了看我,十分恐惧的样子,摆了摆头示意不敢告诉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两碎银子:“姑娘,是不是你在给那个商人做什么东西?” 那女子看着塞进她手里的碎银子,回头看看那店铺,再看看这个出手大方的姑娘——本城主我,她脸色和缓了,叹了口气道:“其实他卖的那些东西全都是我们做的,不是什么罗罗国的。” 这个答案我一点也不意外,要知道从西域运送手工艺品过来还得经过另外两个国家,中间盘剥的关税想必不低,哪有那么好赚。 我又问道:“你们做的这些手工卖给他多少银子?” 女子苦涩的道:“哎,姑娘你别问了,总之呢,我们给他货的银子只有他卖出去的十几、二十分之一,甚至有些都不到。” “为什么你们要那么低廉的价格给他呢?”我大惑不解,“你们完全可以自立门户,自己开个小店呀,这样精致的东西虽然他卖10文、15文有些贵,但你们卖个5文左右,别人能够买得起,你们也有赚头呀!” 女子苦涩地看了我一眼:“姑娘,你是外地人吧。” “呃,我的确是今天第一天来到这个精绝城,请姑娘告诉我原委。”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外地的? “哎,是这样的,精绝城主对商人赋税很重,那些西域人通过跟城主一番交易就立了规矩,对西域人在本地经商减免很多赋税,而且他们的价格可以卖到很高。所以,慢慢的我们本地人就没办法自己做小生意,交不起税啊!只能在西域人店铺下干点零活,干得好了可以长期做,干得不好或者他们嫌弃我们价格贵了就不要,只能任凭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了。” “这样啊,那城主TNND太混账了!”我配合地骂。 “精绝城这样下去,我们可是怎么过活啊,不过,看来怕是这精绝城也是长久不了了,听他们说西域各国其实对精绝城觊觎已久,只是他们各国还没有达成一致,怎么瓜分这座城池,才暂时没有攻城,倘若一旦攻城……“ 她还想说什么,却又似乎顾及好像说太多怕连累到自己,赶紧闭口不言。 我接下去道:“倘若西域攻城,这精绝城一定没有丝毫反抗余地,到时候城主所有的财产定会损失殆尽,自己说不定还会成为俘虏,于是精绝城主干脆为了笼络这些西域小柄,给他们的商人开出极其优惠的条件,让他们在此作几乎是免费的生意,而且还利用廉价的劳动力赚取巨额利润!” 狠狠地夹了夹马肚,擦!死老色鬼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舔外国人的屁股,虽然他已经死了,我恨不得把他拖出来鞭尸。 “不过,听说要来新城主呢。”我试探地问了问那女子的口风。 她似乎完全不感兴趣地理了理头发:“谁来不是一样,他们勾结一气,心肝肠肺都烂了,苦的都是老百姓!懊娘,我不和你说了,回去还要做工,我先走了。” 唉,看来我这个新城主很不得民心啊。 登时有点泄气。 就在此时,听见一声女子凄惨的惊叫! 嗯?光天化日,有人强迫? 一转身,发现对面的街上几个西域人硬拽着一个少女,向小巷子走去! 那少女吓得瑟瑟发抖,苦于身材娇小,还不到几个高头大马的西域人的胸口。 几个西域人个个都有至少一米八五高,胸口袒露出纠结的肌肉,汗毛在眼光下闪着密密匝匝的光芒,NND,没进化完全的野兽。 他们操着我听不懂的语言高声YIN笑着,大抵说的不离下三路,一个托起小泵娘的下巴,一个就去扒她的裙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TNND,鬼佬当街调戏猥亵我大煌国民,不想活了? 我一夹马肚,就准备冲上去! 可就在我尚未连人带马冲到色鬼佬面前的时候,小巷的另一边突然冲出来一个少年。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衣衫褴褛,皮肤晒得黝黑,却有一双坚决无比的深邃眼睛。 一把就跃在那一个已经开始啃少女脸蛋的鬼佬肩上,一张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狠狠地咬下去! 血迸出来! 这小子,有种! 鬼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第59章 皇上?想扒就扒3 这少年一下攻得猝不及防,然而他毕竟只是个少年,身高才一米七不到,身形也不是很健壮,那鬼佬一反应过来眼前根本不是他的敌手,立即狠狠一转身,欲一个过肩摔! 少年立即明白了鬼佬要做什么,用双手的指甲狠狠掐进鬼佬的肉里,目光若一只小狼,嘴里还不要命一样地喊着:“你敢动我姐姐,你们这些该死的西域猪,敢动我姐姐,我要你们的命——” “嘿,这小子,有种。”那鬼佬突然开口了,操着十分不标准,带着一丝怪腔怪调的中原语言道,“可惜,你得去见真主。” 他也不摔少年,只是挑起嘴角邪恶一笑,一个转身,就将少年的头对着石壁撞了过去! 少年竟然也不躲,看着自己的头就要撞在石壁上开花非但面无惧色,还狠狠地又踢又打,指甲深深掐在鬼佬肉里,大喊:“你们这些西域猪——你们盘剥了我们精绝城的钱,害得我们的日子那么苦,现在还要过来侮辱我们的女孩子——你们天杀的——“ “哼,是你们自己城主老不中用,你们这一帮蠢货,真主安拉都不会收你们的——咕噜咕噜,咕噜噜——”那鬼佬吃痛,面上变色,加重了力度,眼看少年的头就要触上石壁! 另外两个鬼佬也放松了少女,在一边拍手叫好,以更加粗劣的中原语言喊道:“小崽夹(子)!贱民!就让你米(们)知道我们乌兹天朝的厉丐(害)!!” 就在此时,那鬼佬的双手手腕顿时一麻,这种麻意通过经脉直直通向中枢神经,顿时下意识地放开少年,再也无法抬起手腕来了! 少年跌落在尘土中。 “谁,是谁?用了什么妖法?咕噜……”那鬼佬四处张望不见人,干脆连本国语言都说出来了,也不知道说的是啥,总之不是好话。 另外两个鬼佬也吓坏了,三人对视一眼,都不再关心那少年和少女,严阵以待地盯着那方才出击的“神秘人!” 我也不辜负他们的厚望,便大大方方地闪出身来微微笑: “您不是要把人送去见真主吗,怎么还不送呢?” 刚才便是我用小石块打中了那鬼佬的手腕,看他现在还怎么欺凌弱小! 要你们老乌龟拉屎城的好色乌龟们,领略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天朝功夫! 一个靠贿赂和贩奴发展的乌龟国,竟然看不起咱们这正宗炎黄子孙,找死吧丫挺的! 那鬼佬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我,想是完全不相信这么一个姑娘会有如此功力。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看似别无异状,一时间有些疑惑方才的奇妙感觉,便再不犹豫,立即向腰中别着的青铜刀鞘伸去! 然而,他却发现已经做不到了。 手腕上的麻痒感觉好似沿着一条看不见的线,逐渐延伸向上,连手臂也无法抬起来,一动,痛楚刺骨! 他恶狼般大吼一声,对另外两个鬼佬道“哈山!” 明显他似乎是这三个人中的头领,那句话,我猜也猜得出是叫他们上! 真TNND难听,乌龟国的乌龟语! 那两个鬼佬便向我扑来,看起来还真像两只忍者神龟…… 我哪里会怕这两个夯货,顿时从袖中掏出两把短刃,双手刷刷刷的便在面前舞得密不通风,好似雪片般! 那两人狐疑地看着我,很诧异,却也不敢随意地接近。 其中有一个光头,头上还刺着刺青的忍者神龟到底彪悍些,突然大喝一声! 也不知道他喝得究竟是甚么,就见他挑起三尺高,抡起身后背着的一根长长的,恍若黄铜杆的物体,就要劈头盖脸,朝我砸过来! 哇塞!乌龟也会耍花枪! 你以为你刀马旦啊你!最多是只刀龟蛋! 我一翻身,闪电般从袖中弹出一根带着坚固钢勾的牛皮粗绳子! 万分之一秒,便勾在对面屋檐上! 跟老娘斗,老娘什么水平!看老娘POSE,不比你们这些乌龟好看一万倍? 我鄙视地看了那撑杆乌龟,一个翻卷便轻轻巧巧落在对面屋檐上,他一下子打空,整个人都栽了下来,重重地摔到地上。 四脚朝天! 我也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勾足尖,踢起两块小石子啪啪两声便击中他和另一个的肩头穴位! “瓦,瓦嘎”一声惨叫,顿时他们的手也垂下去,再也不敢动了。 再啪啪两下,膝盖也废了。 十个时辰之内,是别想移动了。 哼,以为我周娇娇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没做吗? 我可是在隐居期间,哲木错旁边以及来精绝城的路上老尤不在的期间,在马车上好生练习过了我的点穴法的,依据嘛……自然就是那邪门的小册子了。 话说回来,一想起那邪门的小册子,我心头不免就有微微颤栗。 并不是看见那些十八禁图案的鸡冻,而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一次,依照这小册子上的经脉运行自己的内力后来竟然爆发出极强的能量,现在回想起来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个好东西,不靠谱,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练了。 可是这个宝贝,我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也幸好在大婚那一日我没有带在身上,而是事先藏了起来,不然要是被烈君绝看见我随身携带这样的东西,还不知道有甚么样的表情。 对了,也不知道玉莲和她的主人现在怎样了。 唉,我还是不要再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先救完人,再赚我的钱钱要紧。 刚刚回过神来,忽然听见那个头领鬼佬一声狞笑,继而是那少年的一声惨叫! 我擦,我刚才犯了一个错误! 这鬼佬,也知道调虎离山之计! 这下不妙了,扭头一看见之前那鬼佬头子双手虽然不能移动,脚腕却还是没有什么问题,顿时他抬起那生满汗毛的巨腿,就要朝着那个少年的脖子踩下去! 这乌龟头子身壮力大,一只乌龟足都至少五十码,这一踩下去少年可真是无幸了! 我心头一急,但是距离颇远当下又不能闪身跃过去,又没有时间捡起小石子,况且这屋檐上都只是沙土,倒没见到几颗石子。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我电光石火一闪,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朝着那个高大鬼佬的脚踝掷了过去,这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刚刚我从那西域商人那里信手顺来的一个小瓶子! 这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刚刚我从那西域商人那里信手顺来的一个小瓶子。 那瓶子还是玻璃质的,可在我这又精又准的力道下,正好破裂成三瓣,而且连续正中他的申脉,昆仑,中封三穴! 鬼佬只觉得脚踝一软,一阵钻心的痛直袭上来,光是站着已经无法忍受,顿时撂下少年,一屁股坐下来,抱着脚踝在地上痛呼! 出人意料的是,那少年刚刚正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会儿好不容易脱险,立即一弹起来! 一张小脸上竟然面无惧色,抬起脚对着那个鬼佬的屁股就踢了过去,比一条水蛇还滑溜! 口中还嘶吼着:“哼,你们这些西域猪,杀不了爷吧,就让爷来杀你们好了!” 那乌龟头子痛呼,却只能好像一只真正的大乌龟一样团团转。 我顿时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要是这精绝城主人人都有这样的骨气,振兴这里指日可待。 我一步步走了过去,对着那个少年挑了挑眉笑道:“小子,要知道想杀这些西域猪,光踢他们的屁股可是不够的——啊对了,他们还不是西域猪,他们是乌龟拉屎城来的西域乌龟。” 那少年一愣,一抬头看见是我,他显然也挺聪明,一下子就意识到我就是刚刚帮了他的那个神秘人。 立即低眉对着我刷刷拜下:“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小武和姐姐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恩人的恩情。” 我揉了揉脸,对他们道:“我平生做好事不留名,最怕别人跟我说什么下辈子报答恩情了,下辈子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们要做牛做马,我还不一定有草来喂你们呢。” 那少年见我和蔼可亲,很对他的胃口,对我愈加亲近。 小武一下子赶紧打蛇随棍上,热切地瞪着圆圆眼睛道:“恩人刚刚使的那是什么招数?实在太厉害了,小武也想学,能不能教给小武啊?” “你学这个做什么?”我笑着看着他,心中骄傲得很,摆出一副高手俯瞰天下淡定的姿态。 “小武要学这个来保护姐姐。”小武转过脸看着那个差一点被鬼佬相好的少女,因为受惊吓过度,那少女一直还没缓过劲来,面色惨白,眼神呆滞,甚至顾不得拉上自己被扯下来的肩膀衣裳。 还好,没有其他的损伤。 那个少女的模样,刚才没有注意看,这一看还真是甚美。 瓜子脸、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头乌黑的秀发、扎着两个辫子,长得颇为俏丽,怪不得刚才那两个鬼佬死拉活拽要把她掳走。 哼,差一点了,我们大煌王朝的美女就要遭到西域乌龟荼毒,要不是本领主功德无量、身手超凡、机智灵活、有勇有谋…… 我在打量那姑娘的瞬间,她终于恢复了神智,刷的一声在我面前跪下,对我道“小如感谢恩人救命之恩。” 咦,小如? 这个名字好耳熟,我在哪里听过? 本来我在这个时代听过的女人名字也没几个,不会是我记错了,到底是谁跟我说过? 我还没想起来,只见小武又跪下来抱住我的腿,他的身手虽然一般,可是灵活度还是很值得肯定的,随机应变一流,我很欣赏。 要知道武功招式是可以学的,但是应变能力是天生的。 “恩人就教给我吧,小武要保护姐姐,不能够让姐姐受欺负了!恩人不知道,这些西域猪太蛮横太霸道了,这几年,越发为非作歹,坏事做尽,不仅经商卖高价,断了城里人的生路而且有些流氓到处见了漂亮的女孩子就不放过,我们的街上已经有三个姐姐被他们给污辱了,之后都神志不清,成了半个废人……要是我姐姐碰到了这种事情,我,我一定会杀了那些西域猪,把他们剁成碎片!!” 第60章 皇上?想扒就扒4 我看着这个热血沸腾的、充满憧憬的少年的脸,静静地对他说:“小武,挽起你的袖子给我看看。” 小武有些微诧,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便挽起粗布衫袖子来。 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那一对并不是很强壮却很有韧性的手臂上斑斑驳驳的,到处都是伤痕,有新有旧,颇为狰狞。 若不说,还真看不出这是一对少年的手臂。 我便问:“小武,你是不是经常与人打架?除了跟西域猪打,还和这城里其他的少年打,是不是?” 小武低头不语,似乎怕我责怪。 我微微一笑,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色:“小武,打架不在乎要打得多,而在乎要打得精、打得大——要一下制对手于死地,而不是这样毫无章法、乱七八糟的打,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小武听我这么一说,一双眼睛放出光芒:“恩人,恩人你这话,小武从来没有听见人这么说过!” 我挑了挑嘴角:“小武,小如,你们今后也不要叫我恩人了,你们就叫我周姐姐好了。” “恩人,我们不敢忘记您的大恩大德,还是叫您恩人吧。”他们二人显然有些忐忑。 “哎,你们何必这么客气呢。”我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语带责怪,“你们这么喊我觉得我都是个老太婆了,我还这么年轻貌美又可爱——你们就叫我周姐姐,听见了没?” 他们二人好说歹说终于是答应了。 小武面色微微激动,一对浓密的眉毛飞舞,再次问:“周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向你刚才用小石子一脚踢中西域猪关键地方,就是一招制人死命,这么一来他们就怎么都没有办法伤害我们了。”, “是的。”我点点头,看他十分聪慧,又发现虽然他的面上满是泥污,轮廓却也颇俊朗,特别是一对眼睛既阴沉又狂热深邃,嘴唇抿着,还有点儿陈坤的感觉——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以后和我混吧。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以后和我混吧。 我转了个话题:“小武,你多大了?” 小武道:“我十五岁,我姐姐十七岁了。” 我心想,小武看起来才十三四岁,大概是这城里伙食太差,营养不够,按理说十五岁的少年,不会像这样的身材。 “小武,你还上学么?” 小武苦笑摇头:“我们这个鬼地方还上什么学,稍微殷实一点的人家还能让孩子读两年私塾,一般人家或者像我这样的,就是大字不识一箩筐,要不是后来我认识了姐姐,姐姐教我念书识字,恐怕小武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我心中一动:“你和你姐姐……” 小武拍了拍小如的肩,大喇喇地回答:“我爹老早就死了,我娘在我十岁时就和西域猪跑了,我做过小叫花,直到认识姐姐——姐姐不是我的亲姐姐,不过在小武心中比亲姐姐还要亲,若是为了保护姐姐,小武什么都愿意做!“ 小如也摸了摸小武的头,温柔地道:“小武,姐姐就希望你自己好好的,不要再做傻事了!” “姐姐,小武会努力赚钱,一定让姐姐过上好生活,嫁一个如意的郎君,从此不再受欺负!” 我不禁感叹,原来这二人并不是亲姐弟,却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相比之下,我那爹、大娘、周媚,简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钱未必是幸福啊。 我勉强打断自己的思绪,又问小武:“小武,你现在有什么活儿干吗?” 小武的脸颊微微一红:“之前我在街上摆了一个卖羊肉串的小摊,后来西域猪来买不给钱还调戏我姐姐,我就狠狠跟他们打了一架,结果不但被他们打了这条伤疤。”他指了指脸上一条狭长的刀疤,眼神倏然有些凶狠,“而且还被城里的巡捕将东西全没收了去,罚我不准再在这里摆摊了,要是我早认识周姐姐你,我就学会一身好武艺,根本不怕那些巡捕猪!” 我一汗,要是小武知道我是城里这些所谓巡捕猪的头儿老大,会不会在我脸上吐一口,或者给我来一拳? 小如似乎怕我责怪小武,解释道:“其实小武也做很多事情的,他经常帮我打下手,我每次绣花的时候都多亏他在旁边帮我整理针线和花布,而且我出去卖东西,他也在一边给我帮忙。” 我一听见绣花便想起了之前看见的那个老妇人,那老妇人口中的女儿…… 对了,是叫小如!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便问:“小如,你娘是不是住在西边的那条巷子里,也是绣花绣得特别好?” 小如挑眉惊讶道“周姐姐,你认识我娘?” 我笑道:“以前路过你们家,跟你娘说过几句话。” 小如此时却低下头,咦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 小如捡起之前我在那个西域商人那里顺来,又用来打刚才那西域乌龟的残破小瓶子:“这个我也做过的。” “那你知道做这个的工坊在哪儿么?”我有点鸡冻了。哇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工坊就在城南边,隐藏在一个大土坡里面。不过查的很严格,周姐姐你没有做工证,进不去的。”小如道,“工钱很低,而且工坊主也是西域……西域猪,后来我就不做了,还不如绣花自在。” 我一听高兴了,既然知道工坊在何处,收归本领主所有还不容易。 心想,跟他们一家还真是有缘分,以后我要发展精绝城的手工业,就从小如和她娘开始吧,让他们这一家善良的好人成为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 又看看日头已经偏西了,也该打道回府了,便道“小武,小如,今天姐姐很高兴遇见你们,但我有事,得走了。” 二人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我安慰道:“我给你们留个地址,你们若是没事可以去那儿找我,以后我有空了就教给小武一招致人于死地的秘诀,但是,小武你要记住,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孤胆英雄从来没有好下场。” “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你若是真的想要有一番作为,一定要以这个城为基础,团结你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样才能够将力量发挥到最大,给对手最有力的一击!总有一天你能够做出一番作为,保护所有你想保护的人!” “周姐姐,你的意思是,让我叫上他们,一起打架,把西域猪都赶出去?”小武似懂非懂地捏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小子,年纪和眼界都还不够,只知道打架,不过好在有勇气,热血,经过我的栽培一定不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小武,只要你你做了这城里的黑社会老大,你的力量就是最大的,很多事情你不动手打架就可以解决,到时候西域猪自然也会怕你们的!” “黑社会?”小武不解。 我晕,汗,我怎么连黑社会都说出来了,不过我这个黑社会可不是现代那个意思啊,我说的黑社会不包括烧杀抢掠什么的,单纯就是正义的,正义的地下组织,就和洪兴帮差不多! 我赶紧解释道:“黑社会,就是……就是武功超厉害,不在明面上,官府无法奈何,却又为百姓做好事,赶走西域猪这样的坏蛋和城里的奸商恶霸,让精绝城成为一个安宁和平,富裕繁荣地方的组织!” 汗,这恐怕是有史以来黑社会最好的定义了…… 小武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太好了!可是现在很多人不服我啊,嫌弃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不服你?那么你就要挨个击破了。只要你做好事,你就是正义一方,反对你的都是非正义的,你要打到他服你为止!”我对着他凉凉地一笑,心中不禁想,我这不是教导未成年人犯罪吧!哼,在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不暴力点怎么行? “我明白了,请周姐姐传授武功给我!“ “我会教你的,但是请你记住,上兵伐谋——只有脑子才是最好的武器!”我认真地看着他,“以后我会给你一些书看,好好地教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做上精绝城的黑社会老大哦!” “不!”小武大喊,“周姐姐才是真正的黑社会老大!” 我一听此话,差点从马上滚下来。 我的个神啊,我可是皇,皇帝老儿御赐,御赐的城主大人啊,你现在说我是黑社会老大,这是夸我还是要把我害死啊,咳咳咳…… 我脑海里立即浮现一幅3D画面,烈君绝那似笑非笑邪恶的面孔一听说我成了什么老大,那表情一定比结了一层霉的马桶还难看…… 我赶紧迅速地举目四望了一轮,见四下无人,再一想,也是我太紧张了,在这个时空怕是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黑社会是什么意思,放下心来,再跃上马:“小武,姐姐说了这个老大你当就是你当,不许推辞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 小武扁扁嘴,嘟囔道:“可是姐姐你才是有勇有谋,小武活了这么大,从来没看见姐姐这样的女子。” “哦?那其他的女子是怎样的?”我微微一笑。 听见马屁自然高兴,我又不是圣女! 小武道:“其他的女子都不如我姐姐,我姐姐贤惠又温柔,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了,可是周姐姐你又不一样,又坚决又强大,你说的话别的女子都说不出来,你就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一样!” 啊?咦?我差点问:“你怎么知道。” 小武看着我发愣,突然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阳光灿烂,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周姐姐,好吧,我就做老大,可是你是老大的老大,以后我就跟着周姐姐好好混,学好武艺,搞好你说的那个什么黑社会!” “好!”我很感动。 “赶走西域猪!” “对!”我很激动。 “赶跑死城主!” “对……啊?!” 我鸡冻鸭冻鸵鸟冻不起来了——我可不是死城主,我活的好好的啊小5,你刚才还拍我马屁,怎么这会儿又要咒我啊—— 我RI,我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小武果然是个敏感细心又锐利的少年,立即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挑眉道:“怎么了,周姐姐你难道也怕城主?“ “额,啊,哦,我,我不怕呀。” 城主就是我啊,我怕毛啊。 原来的死色鬼城主因为抢了皇帝看上的女人——也就是本姑娘而被砍头的消息明显还没传到城中一般百姓耳朵里,大家似乎对此也漠不关心,在脑海里的印象,城主就是大坏蛋,坏得狼心狗肺,人神共愤。 小武眨了眨眼:“我就说嘛周姐姐,周姐姐你那么英明神武、女中豪杰,怎么会怕那么一个大坏蛋,驴肝肺,比西域猪还不如的老贼!“ 咦?这莫非是激将法?看来这小5果然很像我啊。 “是啊,我都说了我不怕。” “那我们一起去打倒城主好不好啊?只要有城主那个老贼大王八蛋在,搜刮民脂民膏,我们就没有一天好日子!周姐姐你不是也说我们是正义的一方,要打倒邪恶势力么?”小武学的还真快。 第61章 皇上?想扒就扒5 我舔了舔嘴唇,实在不知道要说啥好:“小武啊,万一你们换了城主,会不会好点?” “换谁不都一球样,要我说啊,换周姐姐你最好了!”小武扬起眉毛,“周姐姐你又聪明,又善良,又好心肠,还懂得很多大道理!” 我哭笑不得,小武啊你去买彩票吧,你说的话命中率好高耶。 不知道等小武小如真的知道我就是新城主,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他们会很失望吧。 毕竟,官僚对他们来说,是对立的一方啊…… “好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看日头偏西我该回府了,便与他们姐弟两道了别,骑上马飞快赶向城主府邸的方向。 今天这出城巡游了一遍,新官上任三把火倒是颇有收获。 不但大致的对这精绝城的民生、经济状况摸了一个底,而且还认识了这么一对手工极巧的母女,而且机缘巧合,被我摸清了长期以来一直被西域人把持的精绝城手工业作坊在什么地方,以及之前老色鬼的种种盘剥政策,哼哼,明天就可以开始下城主令了。 另外,还收伏了一个血气方刚、我颇为欣赏的少年。 我不会看走眼的,这少年又有志气又有狠气,不怕死,将来必成大器。 我作为城主只能接触到表面,而他却可以帮我摸清这座城最深层次的一切。 乞丐,小贩,流浪汉,被遗忘的一切,却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这些,他都可以帮助我。 等他真的做了“黑社会老大”,那我可真是红道黑道通吃的城主了,啊剥哈哈哈! 可以说这是一个好的开端!GOODLUCK! 我怀着极好的心情找到了城主府中,一推门却微微诧异。 之前老尤说的是给我设下了宴席,却为何冷冷冰冰,连个人影也看不见? 我之前还一直在想要怎么人五人六地面对一大堆磕头的属下、家丁和丫鬟婆子呢,还调整了很久的表情,谁知道都白费了! 不过算了,反正本城主也不要什么吆五喝六几个人跪着迎接,这种繁文缛节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大步往前走,穿过一条笔直的甬道,左边是个小湖,糊上有一座雅致的小桥,右边则是花圃,花圃中栽种着密密麻麻的波斯菊和大理花。 这府上还真是色彩缤纷,跟外面那贫瘠的城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吸血鬼啊,吸血鬼。 我还没有鄙视完毕,就听见那湖水旁边一所阁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歇斯底里、带着几分怨恨和阴毒的吼叫声! “哼,那个女人算个什么东西,什么贱货,凭什么让我们过去跪拜她、侍奉她?!我们是安拉的子民,身上流着这世上最尊贵的血液,一个贱民,竟然要我侍奉她,我才不要,我拒绝!” 后面响起的那个声音一听就是老尤,老尤的声音显示他也心里很烦躁,却也勉强装出耐心:“哎呀,哎呀,二夫人,你作为以前老城主的二夫人,我们都很尊敬你的。这周夫人算是正室,而且又是皇上御赐的城主,你怎么也得出门照应一下,也不至于失了礼数呀。” “呸!什么新城主大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贱货,竟然讨得皇上的喜欢,害死我们的城主大人,这仇比海还深,我绝对不会去迎接那个贱货的,有本事她就把我赶出府!只要她做得到!”细细听起来,这声音的中原语言讲的并不是很标准,还有些生疏,难道是个西域女? 我轻轻的移了几步躲在那假山后面看,狗血啊,八卦啊,我最爱。 只见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一个高挑身材、看面貌有点几分西域血统、高鼻梁、眼睛深邃,皮肤棕色的女人穿着一条暴露的红色裙子,那丰满的浑圆就好像要跳出来了,两条乌黑浓密的眉毛正狠狠地挑起来,活像两条毛毛虫。说起来也算个异域美女,可是TNND我受不了这个味儿,还不用过去我似乎就能闻到她身上的味儿了。 嘴上还骂骂咧咧,“我绝对不会去跪拜那个贱人,凭什么呀,我可是当年城主最宠爱的夫人,我决不去,决不去!” 就在此时,这女人身后的内室里,突然传出一个奇怪的声音。 这奇怪的声音怎么形容呢,就好似尖锐的铁钩在粗糙的沙石上来回磨着,而且比这还更带了一丝邪恶的味道。 老尤一听见这个声音,立即抖了三抖。 那女人脸色带了几分得意和阴险:“怎么,尤管家,你怕了?” 老尤赶紧道:“二夫人,您慢慢休息吧,我,我不打搅您了,我先走了。” “哦?那宴席呢?”那大胸女,西域二夫人挑起嘴角,阴险地问。 “宴席,宴席……老奴会跟城主大人说二夫人,二夫人身体有恙……” “哼,什么狗屁城主大人?尤管家,你难道想尝尝……” 尤管家几乎要尿裤子,赶紧道:“好好好,不是城主大人……” “跟本夫人,要说‘那个贱人’!”这女人越来越猖狂。 老尤明显不想说我坏话,却又很怕那奇怪的,令人发毛的声音:“好,好好,老奴会和,那个,那个几案人……” 还好,他毕竟还是个精明的货,知道分开来说,几案人,也不是贱人啊,哈哈哈哈。 “这还差不多,滚!” 老尤撞了钉子,战战兢兢的连滚带爬出来,却在外头与我碰个正着,老脸顿时抖个不停。 “城,城主大人,刚才,刚才您都听见了?” “是,我都听见了。”我淡淡道。 老尤的脸,比刚才更白了,瞬间美白! “我不会怪你的。”我朝他一挑眉,“你不过就是无耻了点而已,我还能接受。” 老尤张着嘴,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 “那女人是谁?”我问。 老尤看我无意责罚他,终于放下心来:“哎,那女人呀,就是以前老城主最宠爱的夫人了,是在原城主大人——啊不,是老贼——六十岁的时候纳来的,可是特别风骚,特别劲爆,身材好,舞又跳得特别好,老城——贼可喜欢她了,特别封为二夫人,这女人有乌兹国血统,霸道的不得了,我本来想好好劝她给城主您见个礼,可您看看她,竟弄成了这个局面,哎。” 我KAO,还当是哪里的,原来是乌龟国的乌龟婆娘,怪不得如此BT,看我怎么治她,如此看来,这乌龟国上上下下,还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过,今天还没时间理会她。 我眯了眯眼:“不用管她,老尤,你不是说今天有宴席吗,在哪?” 老尤的面上有几分尴尬,“哦,是有宴席,只是……只是还没有准备好,需要大人再等一会儿了。” “咦,我在巡城之前你不是说已经准备好了吗?” 老尤吞吞吐吐地道:“这,这个,宴席,府中的下人正,正在准备.....“ “哦?准备这么久,这都五六个时辰了吧,怎么还没有准备好,难道庄稼还没有种好,猪牛羊还在养吗?” 虽然我并不急于吃这顿饭,也很鄙视他们这种精绝城都这么穷了还要给新城主摆什么宴席的腐败行为,但是言出必行,第一天就敢违抗本城主的话,以后还不反上天了?看我就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让他们看看! 老尤脸色一青,只能老实道:“启禀城主大人,实在也不是老奴办事不力,实在是二夫人,二夫人她将这府里上半数的丫鬟、长工、小厮都支走了,现在要操办这么大的宴席,人、人手实在是不够啊。” “哦?二夫人支走了?”我瞟了刚才那凶悍女人的方向一眼,这女人还挺厉害啊,明明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城主大人——这个城的老大,竟然还敢跟我叫板,好,我就让你看看我周娇娇的厉害! 板起脸,我对老尤道:“现在谁是你的主子你还清楚吧?” 老尤忙捣蒜一般在我面前跪下“自然是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啊!” 我凉冰冰地说:“你起来吧,别跪着跟我说话,我低着头难受。” 老尤赶紧滚起来道:“哎,城主大人,实在不是老尤不忠心,不力啊,咱们这出门半个来月二夫人早已将府里管理大权握在手中了,加上以前她本来就在府里挺受宠的,下人们都听她的差遣……” “那你听么?!”我冷冷问。 “老奴,老奴,老奴不敢……” “你是不敢听,还是不敢不听?!” “这,这,这……” “好了,你说吧。”我看这老家伙也不敢不听我的了,就先饶他一回。 “是,是,是……这会儿听说您来了,她不知道哪里就得来了信息,在咱们还没有进城之前就早已把家里的家丁、小厮、丫鬟绝大部分差遣走了。” 我心念电转,又问:“想必她差遣走的不止是人,还有钱吧。” 老尤一见已无法隐瞒,只能乖乖承认道:“是呀,刚刚城主出城巡查的这段时间老奴一查,一查这府里少了大概一万两银子的现银和器皿,不,不知道去哪里了。” 哼,这女人还真大胆,老娘不来惹丫,丫蹬鼻子上脸了! 我冷冷道“老尤,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怕那女人呢?” 老尤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我知道这老东西就是吃硬不吃软,狠狠在他屁股上来了一下:“说!” 老尤赶紧道:“哎,城主大人,实在是老奴不能死,老奴上有八十老母,中有妻妾二房,下有五个儿女要养呀。” 他又来祥林嫂复读机了,我扫了他一眼,再踢一脚:“这话你若再给本城主说第三遍,本城主定要你八十岁的老母、两房妻妾跟五个超生儿女全都没人养!” 老尤赶紧道“是,是,是,老奴不敢说第三遍了,这个二夫人呀她被娶进门之前生活在西域的,虽然她不是完全的西域人,是西域人跟大煌王朝的混血,但是那个脾气呀跟西域女人没两样,她会一个招法,那个招法谁也抵不住,而且听说她还会符咒……” 不好意思,更晚了。 “这个二夫人呀,她被娶进门之前生活在西域的,虽然她不是完全的西域人,是西域人跟大煌王朝的混血,但是那个脾气呀跟西域女人没两样,而且她还会一个招法,那个招法谁也抵不住,还有啊,听说她还会符咒呢,当年一个小丫鬟惹了她生气,她不知道给那个小丫鬟下了什么咒,那小丫鬟就天天神神叨叨的说看到鬼了,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从此以后这府里不管服不服二夫人的都忌惮她几分。”, 哦,装神弄鬼?神婆?跳大神?本特警怎么会怕这些玩意儿,来吧,尽败来,COMEON! 只是他说的那个特殊的招法,不知道是什么?西域女人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奇怪的武功呢。 老尤看出我眼里的询问,赶紧回答道:“二夫人养了一只鸟,很大很凶悍的……” “鸟你也怕?”我鄙视地看着他。 真是没个鸟用。 第62章 皇上?想扒就扒6 “唉……老奴活了五十岁还没见过那么可怕的鸟,有特别尖特别利的嘴,还有倒钩!若是谁她看不顺眼了,它就会去啄别人的眼睛,就算不是啄眼睛啄人家的脸或者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一啄一个血洞呀!”老尤苦着脸,仿佛被二夫人养的恶鸟啄了两个洞一般,“以前城主大人,哦,精绝逆贼宠爱她的时候,她在这府里无法无天,那鸟儿也无法无天,我们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怕她。” “哦,我明白了,你们现在不是怕这二夫人,而是怕她养的那只鸟?” 老尤屁滚尿流地道:“是呀,是呀。” 怪不得他刚才跟那二夫人说话的时候如此忌惮,一直看着那个窗棂原来是怕那只鸟啊,这么一个大管家,也真够怂的。 想必那声音,就是那只鸟发出来了? 仗着一只鸟欺负人,哼,你没长翅膀,你也是鸟人! “现在还剩多少个下人?” 老尤道:“可能还有两、三个人左右,加上之前在我们队伍里的,也就六七个吧。” “六七个难道做不成一顿饭吗?”我冷冷瞟了他一眼,“清粥小菜随便一点就够了,能填饱肚子就行,低碳低热量,老娘又不是慈禧太后,还吃满汉全席啊?” 老尤带些敬畏地看了我一眼——虽然他不晓得慈禧是WHO,不过一说太后二字也就明白了,肯定以为我说的是大煌王朝哪个太后,不免感叹本城主果然是和皇上有一腿就是不一样,连太后吃啥都一清二楚。 啧啧啧,再也不敢和城主大人对着干了,她上面有人! 我也不和他解释,立威嘛,随便他怎么想。 “可,可是不行呀!”老尤擦着汗,还是吞吞吐吐地道,“就算城主大人想行节俭之风,老奴也很敬佩城主大人的高风亮节,忆苦思甜,这个……体恤民情,那当然也是大大的好,可是……” “可是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么多排比啊?” “这座宴席咱们可是请了罗罗国和乌兹国的使节来的,这两个国家的使节都颇为挑剔,尤其是乌兹国的,若是菜肴不好他们可是会拂袖而去的,那样咱们跟这两个国家可就是要闹僵了,到时候乌兹国脸和风驰国一起攻打精绝城,可就兹事体大了。 “啊?”我怒从心头起,瞪着老尤吼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以前不跟我说!” 老尤无辜的睁着一对死鱼眼:“这,这还用说吗,这不是自然的吗,城主大人要登城主之位,自,自然是要,要,请,请他们来观礼的,这是规矩,一直以来都这么做的啊,不然,不然……“ “不然就不能舔他们的脚趾儿了是吧?”我大跨一步吼道,NND,老娘什么也没准备好,这精绝城还这么破,被乌龟国看见了丢份倒是其次,肯定觉得老娘无能! 老尤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看这胖子也挺可怜的,本来这也不全是他的错。 老尤倒退几步一屁坐在地上,我看这胖子也挺可怜的,本来这也不全是他的错, 自从跟了我,这老尤就成了滚滚,左滚右滚的。 而且既然请了他们来,我也不能出尔反尔了,那会对本城主的威信更有影响的,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 于是我冷冷道:“算了吧,我就先饶了你一回,那几个使节什么时候来?” 老尤好不容易爬起来,看了看天色也疑惑:“早就应该到了吧,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来。”,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不就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呗,SOeasy的事情,还讲毛啊。 哼,老娘自己先吃了,晚来的吃剩下的。 我淡淡的一笑:“不来就不来,老尤,你随便做几个小菜,咱们先吃,难道我还要等那几个乌龟来一起吃饭吗?乌龟走路就是很慢的,难道你不知道?等他们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只是之前老尤说那罗罗女人国和精绝城关系还不错,为毛也迟到呢?难道她们也想试探一下我的虚实,还是另有安排? 走着瞧吧。 老尤还要说什么,我瞪了他一眼:“做不做!” 老尤看起来比起使节来更加怕我一些,于是赶紧滚回去找人做饭了。 这边我拢了拢头发大步走向那二夫人的小院,我倒要看看她那是什么鸟的干活,敢拿本城主怎么样。 刚刚欺近了小院,说是小院其实那院子也不小了,至少也有个五百平方米,豪宅啊。 看来那死色鬼还挺宠爱这个二夫人的,想到那一对呼之欲出的MIMI不禁感叹,西域的女人就是骚,老色鬼口味真重。 我站在那花木扶疏的月洞门外停了停,想先窥视下里面有什么动静,便看见里面衣衫闪烁,似乎很多人。 又听见一个少女的惨叫声:“啊!啊!二夫人,请饶了奴婢吧,奴婢也不是故意的.....” 便看见里面衣衫闪烁,似乎很多人。 “什么不是故意的!”只听见之前我听到的那个阴毒险恶又带有一点点西域口音的女人发话了,似乎是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我又凑近了一些,见这西域女人换上了另一套衣裳,花不拉几的,远远看去就是一片珠光宝气。 这才没过一刻钟呢,这女人就能换一套衣裳,当真厉害。 连本城主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这米虫女人真奢侈,还养鸟害人,我怒气更是腾腾往上冒! 先忍住,看看那鸟在哪里。 房间里很暗,我怎么都找不到一只鸟。 “翡翠,本夫人明明派你出去干活儿了,你怎么又大胆跑回来了?”那乌龟女人发话了,还让人端了一盏茶过来。 慢着,她的脚怎么抬得那么高? 我在仔细一看,更是惊呆了——这女人竟然让一个小厮跪在地上做她的踏脚凳! 这等仗势,要是让烈君绝看见,怕这女人立即自己就成为踏脚凳了,而且还是没头的。 ——咦,在这个时候我想那家伙做什么? 不想则已,一想刚可不得了,我又想到他那十万两银子到底给不给我啊,这都七天了,再不拿来我可不给他利息了! 正在心中暗骂,就听见那少女战战兢兢道: “这是尤管家吩咐的,奴婢,奴婢作为一个厨子自然是要回来给新城主大人准备晚餐的呀……奴婢也是不得已……” “放肆!傍本夫人跪下!”,那二夫人用茶杯底狠狠地在小几上一磕,发出尖锐的声音:“翡翠,你说谁是新城主大人呀?” 还特意加重了那个谁字,要不是语调还夹杂着些西域口音,我简直觉得她是容嬷嬷上身了。 “这,这,这,新城主大人就是新城主大人呀?” “放肆,不过就是个害死城主大人的贱女人,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鸠占鹊巢,爬到这里来……” 这女人真是颠倒黑白,我是堂堂的大煌子民,皇帝御赐的城主,她赖在我的地方不动也就罢了,还说我鸠占鹊巢,而且丫才是乌龟国的,才用爬的! “哼,她以为他能够在大煌皇帝的好就能在我手下讨得了好去?就算城主大人死了,我也不会让她在这里逞能的,这里可不是天子脚下,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难道我还怕她不成?”接着又是一阵狂笑,和一阵听不懂的乌龟国语言。 翡翠听着这二夫人口中阴毒的话语全身瑟瑟发抖,然后我再次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 是了,就是那个一听就让人很不舒服,好像尖锐的刀刃在很粗糙的石壁上划呀划来回锯发出的声音! 难道那鸟出来了? 那叫翡翠的女子又发出恐惧的呼喊:“二夫人,二夫人,求您饶了奴婢吧,别,别让您的天鹰将军喝我的血呀!” 什么?喝血?我敢肯定一定是这二夫人养的那只怪鸟了,而且还喝人血…… 二夫人据说已经嫁进来五年了,难道这五年里这怪鸟是喝人血长大的?那也太邪恶了。 本来我也没准备要赶走那死老色鬼的妻妾,毕竟呢我来的时候想这些女人都是无辜的,说不定有很多都是被那老头强抢过来的,她们也没有错。她们若是想要回乡呢我可以给些银子,若是不愿意呢,留在这府中也行,反正这城主府里也那么大我一个人也住不下,有人八卦一下自然更好。 可是若是这么凶悍的女人再加上养了这么一只喝人血的怪鸟,那可是断然留不得。 我静静捏好掌心中的飞蝗石和袖中短剑,心想再有什么动静我就闯进去。 那二夫人笑得好生可怖:“翡翠,既然你不想给我的天鹰将军做肥料,那为何违抗本夫人的指令呢?!” 翡翠毕竟年纪小,一下子吓得语无伦次,一边喊一边哭着道:“可是,可是翡翠毕竟是尤管家手下的人……翡翠怕,翡翠怕尤管家……责罚……” “哦,那在你眼中尤管家是主子那我这个夫人就不是主子了?来人!” 只听一声低嚎,似乎又进来了两个女人,年纪不小了,都是西域人。 干枯嘶哑的声音道:“夫人,请问有何吩咐?” “拿刀子划破那贱丫头的手腕,接半盆血喂我的天鹰将军,虽然这贱婢的血肯定也不怎么高贵,凑合着用用吧。” “是,夫人。”那两个女人连二字都省了,便每个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牛角尖刀来。 原来丫房里的人还随身携带武器,也太放肆了!拿我这个城主当包子? 翡翠想是被她们控制,挣扎不脱,只能拼命尖叫:“不要啊——二夫人——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 我一听小宇宙爆发! 但又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犯险,只能使出我的飞石定穴神功弹出两颗飞蝗石,射向小屋意图穿过窗户击中屋中那两个人,令她们无法去割翡翠的手腕! 可是我那石子尚未弹进去屋内之前,那好像利刃锯在石壁上的奇怪声音突然又再出现,愈发大了,而且带着一种凄厉而警惕的哭嚎。 “啊啊啊啊——呜——” 那二夫人声音带了些警惕和冷酷:“什么,天鹰将军,你说这屋外有人?” 那怪鸟再次应道:“呜呜——嘎嘎嘎嘎——” 似乎是肯定。 这声音,听起来真是不寒而栗。 就好像一把锯子,在锯人的大脑。 这鸟到底在哪里? 怎么我竟然看不见,它却能看见我? 是什么玩意儿? 开学喽,慢慢更,嘻嘻,祝大家新学期学习进步,万事如意啦,嘻嘻,我也想再回学校呀。 怎么我竟然看不见,它却能看见我? 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二夫人,还真比想象中可怕。 我脑中飞速转动着,最后决定和这女人正面对决! 我是个人耶,怎么可能怕一只鸟? 那二夫人立即喊道:“你们停手!” 两个婆子当即停住,只听见翡翠歇斯底里的哭泣。 第63章 皇上?想扒就扒7 二夫人道:“不知道哪个贱人破了我的好事,我出去看看——若是真是那个贱人,我让她看看我天鹰将军的厉害!“ “我来了,你给我看你家扁毛畜生吧。” 她话音未落,只听见一个牛B轰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转头一看,只见女子红衣飞扬,黑发飘飞,一双眼睛明亮如秋水。 “你是?”那二夫人虽然略有些惊奇,却也不惧,大抵是自持有那怪鸟撑腰。 “我自然就是你说的,又美丽又牛逼上面还有人的新任精绝城主大人。”我叉着腰,甩了甩刘海,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起最高的气势。 嗨,虽然室内光线昏暗,我已经明显地看出这女人远看还挺性感妖冶的,这近看可是看不得。混血有着跟西域人一样的毛病,毛孔超大,鼻子抬高,而且皮肤很粗糙,那股体味咱就不说了。 这老色鬼,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哦?就是你?”她经过短时间的呆怔,还算迅速地反应了过来,登时冷冰冰一笑:“好啊,新城主很勇敢,我就让你做我天鹰将军最高贵的肥料吧!” 她还真是知道自己不行,立即要遣出她的鸟! 我怎会让这乌龟婆娘先遁地,瞬即从右边袖中挥出一条长鞭,刷地一声,将正准备跑路的二夫人手腕和脚踝牢牢缚住! “二夫人,你怎么说也是半个西域人,我尊重你算半个外宾,先把你捆在这里再说,要是一会儿查明你做了什么有损我大煌精绝城国民利益的事情,我可不会管国际法,一定要给你点COLORSEESEE!“ 女人满眼皆是疯狂愤恨之色,立即从腰间摸出一把牛角尖刀,试图砍断我的绳子! 呸,你以为我这是普通稻草编成的麻绳啊,这可是我当年在邺城的时候花了五十两银子收购的宝贝,是由最好的牛筋加上铁水冶炼而成! 虽然只看一眼,我就知道你这刀就是鬼佬那种体积又大又不中用的货,你这么一把破刀岂能奈我何? 果然,只听见啪——硄的一声,刀刃上爆出一道白色缺口! 婆娘的虎口都快震断了,脸扭曲! 乌龟婆娘呆呆地退后一步,看着我,不,是看着我身后,脸上的疯狂愤恨慢慢消去,突然笑了。 这女人输了还这么得意,不是神经有毛病鄙。 但很快我就明白了,她看的不是我,是我身后的东西。 可我身后有什么东西?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啊? 一回头,我也惊呆了。 我身后不知何时聚集了好大一团阴毒和怨恨的黑色雾气! 在那雾气中,竟然还有两团血红的亮光…… 慢慢地,慢慢地,雾气似乎一颗心脏在膨胀收缩一般,聚集成一只巨鸟的形状! 那鸟有多大,简直令人惊骇,它的双翼加在一起,至少两米宽! 我明白了! 所谓二夫人养的鸟,根本就不是一只活鸟,那是鸟灵! 我在等待“出嫁”之前看过几本书,上面记载了这件邪恶的事情——在西域某个偏僻的地方,有人会驭灵术! 所谓驭灵术,就是在已经死去,且心怀有怨恨的动物,飞禽走兽上面下了符咒,驾驭其怨灵,那怨灵的力量就将飞速扩大,比一般的僵尸还要强,且只听饲主指挥,就如同赶尸一般! 驭灵术,据说已经消失了一千年了。 这个女人竟然会…… 那巨大的鸟慢慢成形,眼珠血红,尖喙弯起,眼中是冷酷而恶毒的光芒。 一扇翅膀,就向我扑来! 大煌王朝,都城,后宫天安殿。 已是夜深。 皇帝烈君绝正在梦中。 大煌王朝,都城,后宫天安殿。 已是夜深。 皇帝烈君绝正在睡梦中。 俊美精致之极的脸,在鎏金的丝缎衬托下,月光通透地照下来,就好似一朵美轮美奂,令人一见便迷惑心智的莲花。 几丝乌黑如墨的发丝斜斜地垂下来,划过他鼻翼嘴角,衬得脸庞愈发洁白,而发丝愈发漆黑,醒目而艳丽。 月色也似贪恋他的姿容,留恋不肯离去。 只是,这位俊美年轻的帝王似乎做了噩梦。 他洁白如鹤,饱满美好的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嘴角亦有些颤抖。 “娇娇……娇娇……!”蔷薇一般迷离的嘴角吃力地张开,露出晶莹细洁的牙齿,眉心紧蹙,那样的表情令天下任何女子都会不忍。 他倏然嘶吼一声,“娇娇,你怎么了?!” 烈君绝走进了一个深邃梦境里。 梦里,一开始温柔而甜美。 仿佛他和他心上的女子一起携手泛舟于波光粼粼的湖畔,阳光煦暖,柳丝轻抚,而她的表情也去掉了一直盘桓着的冷酷和高傲,秀丽而温柔,看着他,笑得各位甜美,脸颊微红,似乎他对她说了什么笑话,令她笑靥盛放。 这真是烈君绝最美好的梦。在梦里他觉得无比开心,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就连自己登基,并且迅速地击破了大皇兄和三皇兄的狼子野心,将他二人流放至北方边境时,也不曾如此开心过。 心中没有一丝压力,有的只是舒畅。 然而,不知何时,黑云沉沉地压下来,压得透不过气来。 原本平静安谧的湖面上倏起波澜! 湖水一瞬间变得血红! 那么红,红得就好似人心尖尖的血液一般。 继而,从血红的水中倏然掀起波浪,飞速蹿出一条奇怪的庞然大物! 那庞然大物光一个头就有好几人大小,铜皮铁甲,狰狞巨口,牙齿生着倒钩,一双巨眼明显是看见了自己和娇娇! 鳞片拍打水面,每一次拍打的时候都发出巨大可怖的声响! 血盆大口和令人恐惧的腥味,缓缓接近他们…… 明显,是对二人有敌意。 “皇上,请让开。” 他看见娇娇绷起脸,面色坚决,继而从袖中抽出一把莹绿色,仿若是上古利器的宝剑,从小舟上飞跃而起,向着那庞然巨物扑了过去! “娇娇,不要——让朕来对付这家伙——” “皇上是一国之君,需要好好保护自己。”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无任何犹豫的表情,“让我来。” 她就那么轻轻地一跃,就跃进那怪兽口中! “不要——娇娇——“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移动…… 如同整个世界都被血红的洪水吞没,眼眸中再也没有其他。 她在一片血红中回首,依旧笑得那么云淡风轻,那么自然美丽:“记住,我爱你。” “我爱你。” 从来没想过这几个字,会从她口中出来,他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娇娇!” 烈君绝的手指紧紧攥住床单,冷汗湿透了丝缎。 倏然心一跳,脚下一空,他醒来了。 剧烈地喘着粗气,他四处张望着,这里依旧是自己的寝宫天安宫,没有湖水,没有怪兽,没有血色,没有他心爱的人…… “娇娇!”他依旧下意识地唤出她的名字,理智却一点点包围了他。 是了,这不过是一个梦…… 一个好梦,却变成噩梦…… 她怎么会那样凝视着他,对他说,我爱你…… 她现在,肯定恨死了他吧。 都怪自己…… 他狠狠地咬下牙关,感觉到口中一丝咸腥。 是的,就和那个时候一样。 她总是好似嗜血的小蔼子,恶狠狠地咬穿他的皮肤,舔食他的血液。 然后,他就用更加残忍的方式来折磨她。 双方,都伤痕累累了吧。 他苦笑,揉了揉脸——要怎样?要怎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她面前显现出自己最暴戾的一面? 为什么看见她,他的冷静就消失殆尽,永远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娇娇……娇娇……对不起…… 可是这句话,我却永远无法同你说明。 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又想到那一夜。那一夜,在通透的月光下,她的肌肤是如此的甜美,引人迷醉,无法控制自己,只想再深一点的索取…… 突然觉得干渴。 喉中就要干涸。 小肮缓缓传来的热度,令他自己都觉得讶异。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依旧控制不住,那么样地想要她呢? 可是,除了她,别人都不想要。 回宫已有一段时日了,只是却再也没有召任何嫔妃侍寝。 就连两位贵妃,也只是在回宫的宴席上匆匆见了一面。 这次回来,突然觉得那些妃嫔们都好似腻味的塑料花。 不是不美丽,却很反胃,因为太没有特点,每个都是一样的。 打扮得完美无瑕,脂粉,华丽的衣裳,舞姿,步履翩然,更重要的是,什么都听他的。 以前他觉得这样很好,因为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放更多的心力在治国,或者治人上。 可是这一次遇上了那小野猫,他真是完全搞栽。 他多么想她就在这里,将她推倒在他柔软的锦缎榻上,一寸一寸地吻着她的肌肤,挑逗她,看她那种既装着冷酷,又不自觉地沉醉的表情,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他记得,她在那一夜故意摆出一副冷淡的模样,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月亮,那副样子实在引人怜惜。 但事实上,她也不是那么冷淡的……他弯起嘴,呼吸越加沉重了,几乎无法消解心中的那股冲动。 女人,终有一天,我要你乖乖地呆在朕的龙榻上,那里也不许去。 胸膛起伏。 呼吸急促。 下腹灼热依旧。 实在有些干渴,想要喝杯茶水,他便挥手道:“来人!” 以前他的床边有伺候的小太监,可是后来他嫌烦,也不喜欢有人一直注视着自己,便都遣走了。 也是自己做孽,现在喝杯水还要高声喊一句。 可是半天没有反应,难道太监和宫女们都睡死了? 要他们做甚么? 他再次揉了揉脸,勉强抑制住心中的暴怒,再次喊了一声:“来人!” “皇上,有何事?” 这回终于有一个宫女过来了。 在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身影看起来很窈窕,前凸后翘,比起一般怯生生的小爆女大不一样。 烈君绝眼微眯——怎样,要不让这个女子消一下火? 喉结缓缓滑动。 就在此时,女子抬起脸来,似乎有些惶惑地再问了一句:“皇上,请问皇上有何吩咐?” 这一下,烈君绝惊呆了。 在这光线下,那女子秀眉浓密,鼻梁高挺,尖尖下颌微翘,带着一股倔强的美丽——娇娇?! 烈君绝瞪大了眼睛,一把将女子扯过来! 女子有些不知所以,想是还不习惯半夜起来伺候皇帝,所以脚步有点虚浮,一下子被烈君绝一扯,他的力度哪是一般人可及的,登时腿一软,整个栽在烈君绝怀中! 这一下烈君绝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不是娇娇——当然,不可能是。 娇娇绝不会在这个地方。也不会低眉顺眼地跑到他面前来怯生生地问他需要什么。 只是,她长得还真和娇娇有些像。 黑发浓密地垂下来,从这个角度看,简直一模一样,除了气质。 而且,此时,透过薄薄的宫女衣衫,他感觉到这女子的身躯一下子也变得火热。 心中有淡淡地厌恶——娇娇不会这样的,她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兴奋,就是因为如此,才格外珍贵。 不过……他毕竟也是个男子,而且方才正在情绪激动时…… 第64章 皇上?想扒就扒8 扳过那女子的脸,他注视她的眉眼,虽然已经明显看出不是他的心上人,但也颇为秀丽,他看着她一副小鹿受惊一般的表情,凤目微眯,嘴角咧出邪魅的笑意。 周娇娇,是你不愿意做朕的女人,朕也无需为你等着什么…… 双手往前一扯,嘶啦一声,撕开那女子的衣襟。 皮肤很不错,胸部形状也很美。 单纯满足一下生理需要,也不错。 她似乎吓坏了,怯怯地,眼中含着一点泪水,双颊飞红,却甚么也不敢说。 云鬓散乱,带着些风情,很性感。 “看着朕做甚么?”他又恢复了以前的那个他,“朕很渴。” “奴婢,奴婢……皇上是不是要奴婢去端杯水来……”她似乎很害怕,身躯在颤抖,柔软得吹弹可破。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很偏爱这种小白兔一样柔弱的女人,不过在床上毕竟也还是勾人的,他一下子如同捕食的猎豹一般弓起身子,朝着她扑过去! “朕要吃的是你。” 女子被压在床榻上,他再不犹豫,将她裙裾整个撕开。 她歪着头,粉色嘴唇微启,喉咙里发出醉人的呢喃…… 这样的呢喃,频率,幅度,都掌握得刚刚好。 正好能够,挑动男子的心。 这一刻,烈君绝隐隐约约觉得有种不对。 这女子,真的是个宫女吗? 他太精明了,也见过太多女人。 自然,宫中有很多一心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这些女人之中,有些是普通的妃嫔,有些也只不过是宫女或者舞女而已。 她们工于心计,想方设法接近自己,求得一面之中撩动他的心弦,然后得到宠幸,从而一夕之间飞上枝头。 可是,这个女人却有点不一样。 一开始,她表现得好像小白兔一样楚楚可怜,可是为何当她真的被他压倒时,却表现得那么自然? 也许是他和娇娇这一场斗智斗勇,令得他比以前还要敏锐,任何一丝异样,他都能够极快地捕捉。 心中微微觉得不妥,他伸出手来,抬起女子的下颌,冷酷凝视她:“你是天安宫值夜的宫女?为何朕从未见过你?” 女子的眼中闪现一种朦胧的颜色,柔软丰满的朱唇微启,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那眼神实在太过勾人,简直能够将所有的男人全部收入囊中,登时软倒在她的温柔乡中! 他心中警惕更甚! 连忙移开目光! “说。” 那女子咬了咬嘴唇,那种眼色瞬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胆怯的模样:“皇上……奴婢是新来的,皇上大概没有见过奴婢……” “哦?朕这天安宫很少新来宫女,是谁带你来的?” 掩好衣襟,烈君绝的眼中渗出寒意。 “是,是这次皇上不在,大内总管李公公带奴婢进来的……”那女子一看皇上似乎很不高兴,赶紧哀求道,“皇上,求您不要处罚奴婢……” 烈君绝经过这么一下,已经打消了之前那种原始的冲动,小肮的火热也如同潮水一样的退却。 真奇怪,刚才竟然想要这个女人,还觉得她像娇娇。 现在看起来,似乎完全不像,他一点想法也没了。 坐起身来,他深呼吸了一下,也无心和那女子纠缠,便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是,是。”那女子偷眼瞟了烈君绝一眼,见他表情极冷又硬,几乎完全当自己是无形。 赶紧躬身退了下去。 此时光线太暗,烈君绝没有发现那女子颤颤惊惊地退下去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娇娇……”烈君绝依旧静静坐在榻边,垂着眉眼。 她该不会真的有事吧…… 那一瞬间,他突然很恨自己。 为何?为何自己要有这样的决心,将她送去那样的边陲,给她那么重的任务? 要是她受伤了,或者有甚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虽然,自己只是想要锻炼一下,将她锻炼成一尾真正的凤凰。 可是……也许自己太自私……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一直坐到天明,最后决定还是飞鸽传书一封,看看她究竟怎样了。 她不会有事……他极力地说服自己。 刚才那名差一点得到了宠幸的宫女缓缓地走出天安宫。 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回到宫女们住的寝室,也没有去其他地方值宿,而是鬼鬼祟祟地,看看四下无人,便飞身跃入了后宫西侧的一片深深的桂花树林中。 在那里,她找到一颗最大的桂花树,然后弯腰,从树根下挖出一个小小的东西。 那是一只机械鸟。 她对着那机械鸟说了几句话: “禀告主人,水湄失败了。 那个人,差一点就要勾到手。 但是,他实在太精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我是哪里来的。 幸好,我们事先和李公公早就达成了一致。 不过,主人,我还会继续在宫中潜伏下去。 请主人放心。 水湄拼命,也会完成主人赋予的神圣使命。” 说完,她眯起眼睛,对着那机械鸟不知道喃喃念了些什么。 随即,咬破自己的指尖,滴出血来,但奇怪的是,她的血液,比一般人的血液颜色要淡很多。 因为她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更准确地说,是烈无殇手下的一个傀儡人。 血迹粘在机械鸟的双翼和眼珠上,机械鸟突然冲天而起! 水湄抬头站在桂花树林中,望着天空,此时,她突然冷冷一笑:“烈君绝……下一次,我不信不能勾引到你。” 接着,她就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撕! 啪地一声! 随即,水湄抛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去掉了这张人皮面具的水湄哪里还像什么周娇娇,完全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是的,她不过是烈无殇这一次让水莲精心地赶制出来的“傀儡。” 在知道了烈君绝对周娇娇(周原哀)的一片痴情之后,烈无殇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 他之前的策略都失败了,这一次派一个和周娇娇模样一模一样的女人,说不定有机会。 只要水湄得宠了,那什么都好说。 可是,没有想到烈君绝竟然能够从戴了人皮面具的水湄身上,一看就看出了她和周娇娇的不同,而且感觉出她别有居心。 水湄银牙暗咬:“你等着,狗皇帝,我会另找办法的……” “你还能另找什么办法呀?”突然一个机灵又冷冰冰的女声在水湄身后响起。 水湄大惊! 这一路上她想着万一完不成任务要受到主人责罚,不免有些忐忑,也忘了看身后了,可是,在这么黑暗的夜里,有谁敢跟踪她? 她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女子。 这女子看起来才十六七岁,也是一副宫女装扮,一张俏脸又秀丽又妩媚还带着三分不显山不露水的精明和冷酷。 “你是谁?”水湄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可能是发现面前这个小女子,竟然和自己之前戴的那张面具的模样有点像。 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哎呀,这位姐姐,你还问我是谁?我还没问你呢,你鬼鬼祟祟地戴着面具装成我姐姐的模样,你想干什么?你想迷惑皇上吗?” 这个女子,果然就是周媚! 周媚作为刚进宫不久的小艾女,没有资格在天安宫服侍。可是她野心不小,经常找机会在天安宫附近游荡,以求和皇上撞个正着。 岂知,今日不曾撞到皇上,却撞到了跌跌撞撞出来的水湄。 乍一眼,周媚呆了——这女人和周娇那贱人好像! 再一看,不,不是周娇。 周娇不是那个气质。 她留了个心眼,默默地跟踪而去。 水湄惊住了。 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一路被人跟踪,也更没有料到,这个人还认识她装扮的人! 之前主人虽然告诉了自己要伪装的是个什么人,却也没有告诉她,这个人还有一个妹子,也在宫中。 水湄今晚连遭意外,不免有些失常。 不过,好歹她怎么也是烈无殇的傀儡队伍中的出色人物,不然烈无殇怎么会让她来完成这个任务? 她让自己保持冷静,一足一点一点地将那面具踩成粉末,毁灭证据。 接着她冷冷抬起头,对周媚道:“你说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懂。” “哦,姐姐,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皇上懂就可以了。”周媚笑得甜甜的,却好像一块有毒的糖那样令人发竦。 “皇上?皇上怎么会知道?”水湄这回完全不怕了,她看得出,这个小泵娘虽然心狠,又精明又毒辣,但是全然没有武功。 完全凭一己胆色,就想要要挟自己。 水湄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找死。 “皇上怎么会知道,哈哈哈哈哈!”周媚笑得又俏皮又灵动,可是依旧令人觉得可恶至极,“我告诉他,皇上就知道了呀,你难道不知道,皇上那么喜欢我姐姐,肯定会听我的话的。” 水湄眯起眼睛,一把掐住周媚喉咙:“那也要你能活着去见皇上才行。” 周媚脸色一变! 好难受!犹如溺水一般,不,比溺水还难受! 双颊苍白,嘴唇发青,呼吸也急促了:“你——放开我!不许杀我——!你若是杀了我,皇上——皇上不会饶过你的,你个贱货——” “皇上为了你不会饶过我?”水湄见这个少女的确比自己一开始想象得还要碍事和可恶,不禁撇唇冰冷地笑,“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了,皇上喜欢的是你姐姐,而不是你,你不要自作多情——倘若皇上喜欢你,他为什么只让你做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且还不是在天安宫——你骗谁去?皇上为何要见你?他身边美人那么多,凭什么要见你一个小小的低——级——宫——女?“ 周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是的,刚才她一时冲动,只不过想到若是抓住了这女人的把柄,皇上说不定会龙颜大悦,弄不好还会宠幸自己,给自己一个封赏,那么自己冒这个险,却也值得了! 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思虑不周全,而且从小被父母宠坏,自我感觉太好,没有想到若是她不能活着见皇上,或者皇上正忙着宠幸别的女人,根本不愿意见她,那么她这一以生命作代价的卖好,岂不变得很无用? 周媚有点后悔了。 可是后悔也晚了。 因为水湄收紧了手指! 水湄作为烈无殇手下最出色的十二杀之一,岂是寻常角色? 她能够在十秒钟内杀死一个寻常的武功高手,更何况这个一点儿武艺也没有的少女。 “活该,你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水湄弯起嘴角,冷笑。 “唔——”周媚发出无力的低呼。 头颅缓缓地垂下来。 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愚蠢了。 以后,绝对再也不要犯这种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二人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的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 影子,斜斜地拖曳在这两个女人身上。 那人来的飘忽,一直到水湄的身后,她才感觉到有人。 这种情况实在太少见了。 水湄暗自心惊——是谁? 是谁可以瞒过她超一般的洞察力?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今晚,还真是热闹非凡! 她缓缓地收住对周媚脖子的力度——因为不能确定来者是何人,是不是这个可恶少女的帮凶,所以暂且不杀她。 第65章 皇上?想扒就扒9 “来者是哪位?” 因为忌惮那人的非凡身手,水湄的语气还比较和缓。 那人身材修长,肩宽背阔,带着一股高贵之气。 但是,一句话也不说。 水湄拧起眉:“不说的话,我也不客气了。” 还没等水湄动手,那人便冷冷地将手放在水湄的颈后:“没想到殇儿竟然培养出你这样的废物傀儡,看见本王,还不下跪?” 水湄一怔。 一回头,面前是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气质极其低调而华丽,面白五官俊美带有一丝阴鹜之气,但还是一位少见的美男子,微微有些胡须,身穿一件银白色精致繁复绣工的袍子,看似低调,实质却价值连城,手中一把折扇,折扇上一颗玛瑙如血。 这便是大煌王朝执掌兵权的睿王爷——烈天逸! 睿王在名义上是烈无殇的父王,而且事实上也是他的半个后台,水湄作为烈无殇的傀儡杀手之一,自然是认识睿王的。 她赶紧拜下道:“十二杀之水湄,拜见王爷大人!” 周媚一看突然来了一个男人,本想求救,突然又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和这个要杀自己的死女人,是认得的。 但是,她虽然人小却很精明,一看就看出并不是特别意见一致。 虽然喉中呛咳不止,呼吸困难就快晕倒了,刚才水湄下手很重,要是一般人早就晕去。但是周媚生命力顽强,竟然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迸发出极大的力量! 她猛然挣脱水湄,连滚带爬地滚倒在睿王脚下哭喊道:“请王爷救救小女子!” 睿王之前正好在宫中秘密商议些事情,无意路过天安宫,却感觉到殇儿的傀儡气息。 于是他秘密地潜过来,却看见水湄要杀这个少女! 他自然听说了之前烈君绝被一个什么节度使的女儿迷上之事,只是不知道这个小爆女,竟然是那个女人的亲妹子! 周媚看这个中年男人没有反应,又再次重复了一遍,叫得愈发凄厉:“周媚请王爷救救周媚,周媚没有,没有做任何坏事——“ 睿王低下头,感觉到这个少女箍着他的腿,箍得死紧。 那种力度,简直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知道这个少女并无武功,却不知为何能够使出这么大的力量。 嘴角动了动,他要杀这么一个女人,轻而易举。 可是,他突然对她有了些好奇。 轻轻抬起腿,甩开周媚,周媚啪一声倒在地上,全身酸痛,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哭号起来:“爹娘,媚儿好痛,救媚儿啊!” 可是,在宫里这么一段时间,虽然并没有多久,可是周媚已经吃了许许多多的苦。 她一个节度使的女儿,在这里根本就是一根草。 任人欺负,而且因为模样漂亮,还格外被那些嬷嬷和老宫女多”关照“! 她娇嫩的双手,已经磨起了茧子。 她也很清楚,在这个地方,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会帮她。 因为这个地方,就是个地狱。 因为这个地方,就是个地狱。 所以,只能靠自己。 不论要她做甚么,讨好什么人,她都不会在意。 她要报仇!!! 终有一天,让周娇那个贱人看到她的厉害! 于是周媚强忍住了脖子上和四肢的疼痛,再次不要脸地爬过去,一点一点地蹭过去。 衣裳上沾满了泥点,周媚足足花了一刻钟,才再次抓到睿王的衣角。 睿王对这少女愈发有了些欣赏,他发觉她虽然鲁莽,天真,幼稚,却有一种他最需要的属下品质—— 愿意为了求生付出一切,包括尊严。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愿意付出一切,没什么得不到的。 他假意冷道:“杀不杀你,我无所谓,要听水湄的。” 水湄却哪里还敢做声。 周媚虽进宫时间尚短,不知道睿王究竟是谁,然而看这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王爷眼光闪烁不定,便知道他未必是要杀自己,而且,现在她的局势,没有任何后台,想要傍上皇上,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皇上那一次在邺城的时候看自己那种冷酷而鄙视的目光,她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若是能够傍上王爷,却也不错。 于是周媚再次使足了自己的死皮赖脸功,心想今天一定要博取这位王爷的欢心,哪怕付出一切,也要让他站到自己一边来! 于是她再用力,紧紧地抱住了睿王的腿,抬起头,挤出两行眼泪(其实也有一半是真的,今天命悬一线,这个往日的娇小姐的确被吓怕了。) 她畏畏缩缩地道:“王……王爷……求王爷救周媚一命,从此周媚愿意鞍前马后,随时听王爷差遣!做奴婢,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牺牲性命也心甘愿,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王爷的恩情!”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低声下气的话语,可是真的说出来,却发现自己还有几分天赋。 烈天逸弯下腰,细细凝视着这张少女的脸。 烈天逸弯下腰,细细凝视着这张少女的脸——虽然因为惊惧而忐忑有些微微的扭曲,但是在月光下,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娇媚而动人,再加上梨花带雨,别有一番韵味。 看起来以前也是养尊处优,所以眉宇间有淡淡的不甘心,却加深了那种想让人蹂躏的味道。 烈天逸年轻的时候就是位风流倜傥,风流逸事数不胜数的王爷,如今年纪大了自要做出一副稳重老成的模样来,但是他还是喜欢美女,尤其是有个性的,特别的美女。 今天这个小美人如此摇尾乞怜,他要是不放过她,未免也太狠心了。 话虽如此说,烈天逸又岂是一般老色鬼。 若他只是一个贪色之辈,又岂能坐上现在的位置。 他淡淡地摇了摇扇子,抬起头,云淡风轻,似乎在观赏着着如此美的夜色,不看周媚,淡淡扔下一句:“可是你对本王,有何价值?” “价值?”周媚有些发愣。 “是。本王的奴婢侍卫多不胜数,每一个都是忠心耿耿,鞍前马后,随时听本王差遣,为本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牺牲性命也心甘情愿——你有什么特别的,能让本王挑选你呢?“他的声音里,加了几分压力,几分冷酷无情。 周媚全身冰冷,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确不是简单角色。 但是,她心中的烈火越烧越旺——这个男人越是有权势,她越是要榜住他! 她抬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是周娇的妹妹。” “周娇是谁?本王不知。”烈天逸假意道。 周媚拧起眉:“周娇就是皇帝陛下的新宠,皇帝陛下对她荣宠至极,提出纳她做贵妃,她不愿意,皇上却也没有治她的罪,还给了她一座城——这样的女人,王爷难道不会觉得很特别么?“ 烈天逸也微微心惊,虽然之前听说了烈君绝宠爱了一个女人,却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内情,这样看来,的确是不一般的荣宠了。 可是为什么,看起来这个少女,和她姐姐却关系不怎么好的样子? 他又冷道:“既然你是皇上宠爱的女人的妹子,那自然也应该去服侍皇上,这才是道理。” 周媚死死看着这个王爷,在她面前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个王爷,到底和皇帝关系如何? 她只有赌一把。 原来周家的血液里,就是流淌着赌博的因子! 既然周娇能赢,我也能! 她虽然读过些书,却都是被爹爹逼着读的,历史上那些王侯之争的故事也没记在心里,但是本能地觉得——这个王爷有古怪。 深更半夜他竟然一个人走在大内皇宫,这等权力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而且他看起来,完全把皇宫当做自家后院。 她突然想起爹爹以前偶尔说过的话: “烈君绝那个小皇上,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斗得过他皇叔……” 皇叔? 难道就是这个王爷? 周媚想到此,一下次灵光乍现。 是他,就是他! 她赶紧大胆地对着烈天逸拜下,磕了一个大大的头,用最诚恳的声调,坚定地道:“周媚更愿意伺候王爷!” “哦?你难道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么?”烈天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抬起她的下颌,“你这样的话,知不知道有多大逆不道?” “周媚不论什么大逆不道。”周媚既然下了决心,便决定赌一赌。 她就算输了,也只不过是个死。 反正在皇宫这个地方,迟早也活不下去的。 “周媚只想跟随王爷,为王爷献出自己的生命,求王爷成全。”周媚大胆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烈天逸的脸,想的是——这个王爷虽然年纪大了,却也是很英俊的。 烈天逸看着她的目光,周媚的目光没有丝毫颤抖。 烈天逸终于缓缓浮起一个气泡一样温柔的笑意:“那好,我就成全你。” 说完,他一伸手,就要一掌朝着周媚的天灵盖重击下去! 若是真的打下去,周媚必死无疑。 可是,周媚依旧坚持着与他对视! 她不能输! 大不了,就死! 烈天逸的手终于停下,然后缓缓延伸至周媚的细腰,将她抱起来。 周媚心一跳,却任他抱起。 “那你能为本王做什么?”烈天逸玩弄着她的下颌,看着这个愚蠢却又精明的小狐狸。 不知道,为什么,烈天逸对这个小狐狸,有了一种奇怪的情感。 也许因为,她的那种不择手段,很像自己。 “我什么都能做。” “你连武功也不会。”他冷笑。 “我可以学。” “你已经过了学这个的年纪了,我的小狐狸。”他玩弄着她柔嫩的肌肤,顺便掐一下,留下殷红的印记。 “我可以学。”她忍着痛,再次重复道。 “真的?” “当真。” 烈天逸将嘴唇轻轻贴在她耳后:“好,那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速成,只是有些痛。” 周媚大喜——要是有了武功,她就可以去找周娇报仇了:“我不怕。” 烈天逸随即转过头,对着那个还愣愣地站在那里的水湄道:“你可以走了,记住,以后聪明一点,不要再被烈君绝看出来了。” “遵命。”水湄立即立正道。 烈天逸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殇儿训练了这么一堆傀儡,忠心是有的,可是要对付烈君绝,还是不够。 而且,难道殇儿真的以为,自己会无条件地支持他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现在,烈天逸和烈无殇的状态就是名为父子,其实互相牵制。 烈无殇以及他的母系家族——南疆鱼人,希望烈天逸给他提供支援。 但是烈天逸怎会如此傻?他想要的是自己执掌这个天下,而不是让鱼人家族的什么海王,执掌这天下! 即使烈无殇的母亲,南疆圣女曾经跟烈天逸商议过,等到得了这天下,可以一分为二,烈天逸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对方的。 毕竟,他们不完全是人。 不过,他依旧在这些年内,保持着和鱼人一族结盟的关系——因为鱼人一族,给了他很多很多——甚至包括一身奇妙的武功,再强的暗杀者也无法杀死他…… 烈天逸看着周媚,勾起嘴角笑。 周媚有些忐忑,从今以后,她就要跟他了。 这个男人,一看就阴鹜心机深沉,自己真的做出一番作为么? 不管了,至少他有权力。 她要的,就是这个。 有了权力,她就能报仇了。 第66章 皇上?想扒就扒10 “你在想什么?小狐狸?”烈天逸突然将手臂一紧,周媚没提防,惊叫一声。 “王爷……媚儿没有想什么。” “是吗?”不由分说地,烈天逸攫取周媚的嘴唇。 她有些异样——虽然她心计早就不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但是身体却还是一个少女,对男女之事,一点儿经验也没有。 被一个男人强吻,而且是一个年纪似乎可以做自己叔叔的男人,她还是有点紧张。 烈天逸感受着少女的躯体逐渐僵硬火热,突然狠狠在周媚舌尖咬了一记! “啊!” 好痛,周媚忍不住喊出声来。 血液,慢慢地融合在她口中。 却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地变做奇异的味道。 烈天逸眼中闪出一丝精光:“小狐狸,这是你的血下的蛊。” “啊?” 周媚只觉得一阵寒意,缓缓从脊梁骨后面升起。 “从今以后,要是你背叛我,你的血就会慢慢枯竭,你会因为没有了血液而死——那可是天下最可怕的死法,所以你还是乖乖的,替本王做牛做马,不要和本王斗心眼——要知道斗心眼,本王比你强一万倍。” “媚儿明白了。” 不能背叛他? ……哼,没有人是不能背叛的。 有一天,若是你死了,你的这个什么蛊,还能起作用么? 周媚面上温顺,却在心中冷笑。 之后,烈天逸将周媚带回自己的府上。 那是一座相当高贵的庭院,种的花全部都不是凡品,周媚东张西望,以前觉得自己家里已经是富贵无限,可是和这里一比,不过是个土老帽。 “怎么,我的小狐狸,喜欢吗?”烈天逸的话语,似乎是嘲讽。 “媚儿不敢说。” “哦?不敢说什么?若是你乖乖地,这一切都是你和我一起的——若是不听我的……”烈天逸嘴角冷笑,“我就让你做我这花园曼陀罗花最可爱的肥料。” 周媚噤声, 红烛,绯色帐幔。 周媚感受着男子的手,一寸寸拂过自己的肌肤。 她紧咬牙关,决定不论如何也不出声。 不过是一点痛吗?她能承受的。 但话虽这么说,当痛楚真正到来的时候,周媚还是几乎难以承受。 烈天逸以特殊的红色绳索,捆绑着她的手腕,她的手臂被扯得好痛。 在要她的同时,念诵着巫术一样的字句。 他的指尖好似沿着什么轨迹,一点一点划过她的身躯,被他碰过的地方似乎在燃烧起来,周媚几乎无法承受。 可是她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不论如何,这是自己选择的一条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被放开,全身如同被抽空了,伤痕累累,再也没有一丝的希望和期待。 而她的肌肤上,也蜿蜒出奇怪的红色线条,慢慢消失掉。 烈天逸,已经走了。 走的时候,好像丢破烂衣裳一样,将她丢在那里,丝毫也不怜惜,连被子也未曾给她盖上。 风吹来,有点冷,而且很痛。 手腕处,都脱皮了,还有淤青。 她告诉自己,从此之后,自己就真的是一个人了,承受了那么多,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报仇! 豁出去,总能得到些什么的! 精绝城。 那只鸟灵发出磔磔冷笑,尖锐的喙一弯,就向我猛扑而来!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的三大宝贝——飞蝗石、短剑、牛皮绳对付人或者动物都可以,可是能不能对付这么一个邪灵? 但我已经没有思考的空间了,因为鸟灵动作甚快,一下子尖喙就对准了我的眼睛! 我RI,这家伙还真懂得找关键部位进攻! 我再不迟疑,抽出牛皮绳,一个空心花式甩了出去! NND,管它这鸟嘴巴有多尖,我这一下非死死捆住它的一对翅膀,扯下来烧了,做KFC新奥尔良烤翅! 你都飞不起来了,还想干啥? 死鸟! 绳子刚一绕上,我便往后跨一步,双臂用力,死命一抽! 这个结,神仙也打不开! 可是! 那绳子似乎接近了鸟灵,却……却又滑脱了。 不可能! 我这个结曾经在现代抓捕过好几次逃犯,不可能会松脱的! 难道…… 难道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这鸟灵,没有实体? 它只是一缕烟雾,所以我的牛皮绳奈何不了它? 我往后的力度太大,这一下失去了平衡。 虽然不至于一屁股栽倒在地,但是也摇摇欲坠,自己都支撑不住,就别提对付这鸟灵了。 鸟灵发出嚣张的声音,那声音一听简直就可以让人疯了。 我KAO,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我周娇娇这一路来胜仗无数,却要栽倒在一头破鸟手上? 眼看鸟灵已经逼近我,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刺骨的恨意就快要将我吞没,就仿佛有万千魂魄在不甘心地发出呐喊! 我下意识的脚尖一点,顿时一个鹞子翻身弹向半空中! 此时三十六计走为上,在没研究出怎么对付这玩意儿之前,我还是不要和它硬拼为好。 本来若是这怪鸟有实体的话,我这一跃就可以以它的鸟头为垫脚处飞跃出这窗口,可是它是一片虚渺之物,我的脚步在半空中一虚! 突然间那鸟头一抬血红色的眼睛对着我一望,我的身体顿时一僵,再也控制不住力度,活活就要从半空中栽下来! 旁边的乌龟婆娘在一旁只差没有拍手庆贺了:“天鹰将军,快呀,啄死这个女人给城主大人报仇,要知道我们乌兹国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恨不得一脚踩死这个乌龟婆娘! 那怪鸟绽开巨大双翼,奇怪的是它虽然无形,可是卷起的风却是有形的,并且十分剧烈!那阵风向我一拍,我顿时觉得全身的骨头差点就要段段碎裂,原本还想用倒钩的脚尖勾住窗棂,也差了五公分! 我往下坠去—— 下面就是那对血红色的眼睛—— 就在这时,突然从窗口跃进一个白色身影! 那身影速度极快,顷刻就和那鸟灵缠斗成一团。 我一惊,这又是什么人? 是敌是友? 是吉是凶? 不管那么多,既然那人事实上救了我,我也不能白白浪费这大好机会,赶紧借着鸟灵对着白色身影袭过去的那一霎那提了一口气抓住窗棂! 半个身子已经在外面,稍微安了安心,回头一望,却见那白色身影如一团雪似的一跨步,忽然牢牢骑在那怪鸟的背上! 我一看啧啧称奇,幸好自己的平衡能力不是盖的,不然真会惊讶得从墙头掉下来! 刚才我已经实验过了这怪鸟无形无质,不知为何却可以巫法给人以巨大伤害,可是这进来的白衣人怎么可能骑在这无形无质的鸟灵身上?! 这白衣人是人是鬼? 二夫人也惊呆了,圆睁双眼,两条毛毛虫似地眉毛好像在打架,下巴就差点掉下来的样子,惊讶得连中原语言都忘记说了,说起了乌龟语:“WU……” 那白衣人已坐稳,我方才看清那是一个少年,年方十六七岁,一头长发,一袭白色的袍子,那皮肤苍白的好像跟袍子差不多颜色,所以整个人就像是一团雪! 对于外貌党的我来说,这少年的气质很符合我的审美啊,就不知道颜如何? 可是他又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骑在这个怪鸟身上,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怪鸟差点害死我的? 难道,他一路跟踪我? 这个设想太可怕了,我几乎是深吸了一口气。 这少年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微微转过脸来,冷冷道:“——你别以为我是帮你。” 他这一转身我惊呆了,这张漂亮的脸我见过,在似乎很久以前邺城的那个酒囊饭袋的太守府上! 大家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满腔热血的要去做捕快,却被那好龙阳的太守给吓出来的故事吧? 他他他他他他他就是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受云儿…… 此时我表情简直就好像是听说了凤姐跟小沈阳谈恋爱,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邺城的太守府上的小受,怎么会出现在我这精绝城内,而且竟然有如此能耐! 难道这年头小受都不是靠长相吃饭的? 那云儿也不再理我,一脸鄙夷的神色,又从袖中取出一个乌黑的闪着奇怪光芒的物体…… 喃喃对着它吟诵着什么,然后将它放在掌心一拍,竟然活活拍入那鸟灵的天灵盖中! 鸟灵痛得张大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叫,又是一声——那声音简直可以掀翻这座房子! 我赶紧张开嘴——不然我的鼓膜可能会被震破的。 这是必要的防身术,早已根植在我的大脑中。 那几个婆子早已不行了,个个横七竖八地昏倒在地。 鸟灵叫完,渐渐萎顿在地,接着化为一片一片漆黑的光点随即隐没在空气中,刚才那偌大的气势汹汹的怪鸟竟然在不到2分钟内化为无形! 而那云儿在空中轻轻一跃便落下双足站立在地。 抚了抚衣袖,黑发飘起,比女孩子还漂亮的脸上浮现一个嘲讽的笑容,一转头看着我:“阿姨,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如此看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NND,又是阿姨,阿你个头啊,你再叫,我非要你叫我大姨妈不可!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这个小受自从在邺城太守府上就处处跟我作对,说话都是夹枪带棒,我到底是跟他有什么仇呀?! 我又没有抢他的大叔,我也没有觊觎他的后面,我说了我对小受没兴趣的,最多也就是欣赏把玩一下而已,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恨我啊?! 不过呢我周娇娇向来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必报,所以呢他今天救了我这一件事情我还是得感谢他的。 不过,感谢是感谢了,我也要好好地杀杀他的威风…… 于是我上前躬身拱手道:“这位,这位云儿‘姑娘’……” 为了嘲讽他我特意说‘姑娘’,果然见云儿的脸变得好像新鲜的黄瓜一样青! 我心中大乐,那个爽啊,叫你喊我阿姨,叫你喊我阿姨! 我妩媚地瞟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多谢云儿‘姑娘’,云儿‘姑娘’看上去弱质纤纤,如花拂柳,如珠似玉,美若天仙,令人心生怜惜,却谁知有如此本事,简直是吓煞本城主也。” “你给老子住口!”这小受嘴里竟然爆粗口,可是狠狠的吓了我一大跳。 哇塞,现在的小受还挺有个性的嘛,小受不都应该是很温柔,任人蹂躏的么?啧啧啧,脾气真大。 “这,这,本城主只是想表达感谢嘛,你说你这么鸡冻干嘛,小心气坏了会长鱼尾纹法令纹的啊,到时候就不漂亮不养眼了,多可惜啊……”我看看他一副抓狂的表情,赶紧话锋一转,“一会儿本城主还有酒宴,你也跟我一起去吃酒吧,看你刚才一路风尘仆仆也饿了,我不请你就显得太没良心了。” 好了,我也不刺激丫了,他救了我,好歹我应该请他吃饭吧。 云儿似乎有些惊讶,双眼一斜,凉凉的瞟了我一眼。 原本他满身都是小受的阴柔气质,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爆了粗口之后显得阳刚了些。 第67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1 说实在的,要不是我之前看见他和那丑大叔太守的暧昧姿势,我也不会肯定他是个小受,只会觉得是个养眼美少年,可惜可惜,沦落风尘,你说你要找也找个帅的,让我们广大腐女YY下嘛…… 小受到底是耐不住疑问,挑眉问道:“阿姨,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有这身本事的?” 我也习惯了,大大喇喇地道:“阿姨我当然想知道了,可是我也知道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那我问了岂不是很没面子吗?本城主英明神武,怎么会做这么没有面子的事情呢?所以呢当然是不问你,让你没面子去好了。” 云儿的脸又变色了,就像新鲜的茄子。 哎,现在的小受呀都是变色龙! 难道这小受和那太守分手了?被别的大叔甩了?所以内分泌不调?还是大姨妈来了?所以脾气这么古怪? 唉,在咱们21世纪,个个货真价实的女人都被训练得如同铁人一般,刀枪不入,不管刮风下雨来大姨妈都必须控制好自己,哪像这小受,阴阳怪气的! 此时那个二夫人战战巍巍的似乎才反应过来,颤巍着身躯以及那一对硕大的胸脯跑过来:“你们,你们害死了我的天鹰将军,真主阿拉在上一定会替我报仇的,你们等着!” 报你NND头啊,么有了那只怪鸟难道我还怕这疯女人,我顿时就飞奔过去,一脚将那女人踢翻在地,白眼一翻! 还顺便讥嘲一句:“大姐啊,别跑了,你的胸部都下垂了。” 二夫人绝望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华丽丽滴晕掉了。 云儿在旁边讥笑道:“周姑娘果然还是有两下子,只可惜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哎,我当然是不会跟小受一般计较了,小受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伺候的一种生物,他们的傲娇跟毒舌都是有名了的,现代小受尚且如此,何况古代呢。 不过,他们的傲娇总是会被别人抓住可乘之机……就比如我…… 要跟我算计,还早得很。 我在他肩上用力一拍,凑近他,好像大姐大一般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喂,少说废话了,你跟不跟我去吃酒?我们可以痛饮三千场!” 云儿的脸竟然可疑的泛出微红来:“我,我不吃了,我还有事。” “哦,那算了。”对于一个别扭小受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今天既然他救了我就说明他还不至于会与我为敌,至于他为什么到这里来又要去哪里,哎,这世界上有个叫跟踪的东西嘛……嘻嘻嘻嘻…… 云儿见我不阻拦他,大步往外走去。 他的速度还真快,看来果然有功底。 他到底是谁派来的? 走到门口了云儿突然停下来,回头,瞟了我一眼。 我朝他无害地招了招手:“撒由那拉思密达!” 他犹豫了一下,脸又有点微微红,终于下决心告诉我:“喂,我不叫什么云儿,这名字恶心死了,我叫小七,你也可以叫我阿七。” “我说,小七这个名字也挺肉麻的呀,好不到哪里去……”我得意地一笑。 “叫你喊小七就喊小七,阿姨你听不听我的?”毒舌小受又发狠了。 “好好好,阿姨从来很听你这样妩媚多姿的姑娘的话……哎呀你别生气啊……我最听你这样的美少年的话了……” 我不遗余力地拍马屁。 接着云儿,不,小七哼了一声,在空中一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收敛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接着,展眉一笑。 我自然不会让他这样来无影去无踪,刚才你们知道我为毛要去搂这小受的肩膀?当然不是我看上他了,我怎么会看上一个小受,要看上也不会看上一个骂我阿姨的别扭小受啊! 是因为我在谈笑自若的跟他斗嘴之时,经让阿狸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苍耳…… 就在搂着他问他跟不跟我喝酒的那一刻,我将阿狸牌苍耳,苍耳牌阿狸,粘在了他的袖边上,之后我就可以知道他去哪里了…哇哈哈哈哈哈……本城主大人真是聪明绝顶!灭哈哈哈哈哈! 这个小七这么别扭,想必也不会去注意到这个小小东西吧,阿狸那么随机应变,应该没问题的。 于是我放心大胆的走回府中,今天真是险象环生,不过本城主大吉大利啊! 不知道老尤将我那宴席准备的怎样了,说起来,还真有点饿了。 哎对了,那个乌龟婆娘二夫人怎么办呢? 我是不会把她留在府上害人的,现在就叫几个人将她丢出去好了。 虽然她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只苍蝇,可是总有一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嗡嗡,也是很烦躁的! “来人!” 好不容易窜出几个人来:“城主大人有何吩咐?” “把二夫人给本城主丢出去。”我大手一挥。 “丢?……”几个人明显有点害怕,“丢哪儿去?” “随便丢哪儿,总之丢到她爬不回来的地方。” “这……”那几个人似乎也有点忌惮这二夫人。 “你们不丢是吧?”我就知道会这样,捏起袖中皮鞭一挥,皮鞭如同银蛇出洞,霍然将几人身后的一座小假山劈成碎片! 几个人登时腿都软了。 “呵呵,你们不丢,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哦。”我扬起嘴角,笑得好无辜,好LOLI。 几个人赶紧拜下:“遵城主吩咐,我们这就给她丢出去!” “丢到哪儿?” “丢到……”其中一个胆大些的眼睛一亮,“一个她永远也回不来的地方!” “哦?那倒也好,不过二夫人怎么也是乌龟国,啊不,乌兹国的半个人,你们丢的时候,可要温柔些,不要失了我大煌天朝款待外宾之道哦米娜桑(日语:大家)”我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指头放在唇边,笑得就好像日本动画里的校服美少女。 “遵命!” 正在此时,老尤晃着肥胖的身躯满面红光的屁颠屁颠跑来对我喊道:“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宴席已经备好,请城主大人入席!” “哦,知道了!”,我应了一声,见那几个人已经去丢二夫人了,心中又想着小七到底是谁的疑问…… 算了,也不管那么多了,有阿狸跟着呢。 就跟着老尤朝后面的正厅走去,这破城主府还挺大的,足足走了十分钟还没有到正厅。 路上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老尤,“那两个破使节什么时候来啊?” 老尤擦了擦汗道:“应该快了吧,城主大人先入席吧。” 嗯,越走我就越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儿,哎呀,这下我可是口水直流三千尺,自从在沙漠里我请烈君绝那顿饭后,我就有七八天没有吃过一顿好饭了。 每天不是吃些粗硬的面饼,就是吃些带着腥味的马肉,想起来简直就是人生杯具啊! 我觉得这几天我至少瘦了三斤,虽然减肥是件好事,但我可不是现代要求骨瘦如柴的排骨女,我可要养好精神,和一大堆乌龟和什么东西大战一场的!不吃饱,哪有力气? 现在这么一闻,爽! 哎,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绝顶美味,但起码也是一顿好好的热饭热菜了,你说我容易吗,啊? 我大步走进去,果然,里面是好大一顿宴席,至少有10平米的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杯盘碗碟,红的绿的黄的,看得我是眼花缭乱。 这阵势,比我在现代最败家的一次,吃了七百八十八的自助餐还多。 我转头对老尤皱眉:“我不是说只要几个菜就行了吗?” 老尤赶紧献媚:“今天是城主大人第一天上任,几个清粥小菜怎么能够表达我们这些下人的心意呢,城主大人一心勤政爱民,爱民如子,积劳成疾……啊不……老奴啥也没说……其实这也不是最好的,时间仓促就准备了这么点,城主大人您就先凑合吃吃吧。” 我一想他既然也是做了,不吃也浪费。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冰箱,这些菜过一天就坏了,想到此我便问老尤:“这附近有水井吗?” 老尤点头哈腰道:“有的有的,这精绝城只有两口水井,其中一口就在咱府上后院里。” 那死老色鬼可真是会享受啊。 我便下令:“今天吃不完的菜等下放在碗里盖好放在井里浸着,明天还可以吃。” 老尤一脸惊愕的看着我:“城主大人,那样可以吗,不新鲜了,明天咱再做明天的不就行了?” “啪!” 我拍了下桌子,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节约啊!现在金融危机,米国失业率都创新高了……” “啊?” “……好了好了,你反正不懂,而且老娘还欠了皇上十万两银子,还要一年里把这破地儿整出个人模狗样来,不节约,你给我啊,你有吗!” 老尤现在也对我挺忠心,也知道我说的话挺有道理。 虽然心下还是不免疑问皇上怎么会真的问自己的小情人要十万两银子,却也不敢造次,便说道:“好的好的,小的知道了,待城主大人吃完后小的就将剩下的收好放入井中。” 我想了想:“算了,这么大一顿我也吃不完的,你们也一起吃一顿吧。” 老尤赶紧摆手说:“不敢不敢!” “不敢个头啊,你们不吃饱谁给我干活儿啊,以后有的是活儿干。” 我又想,其实我一个人吃饭也挺无聊的,既然二夫人那边搞定了,那边的人也都放出来了,不如叫上这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仆从们一起吃,大家也好八卦八卦,有意思些。 就说道:“老尤,你把他们都叫来,咱们一起吃,别弄来弄去的麻烦。” 老尤赶紧道:“咱们下人怎么能跟主子一起吃饭呢,城主大人,你可千万别开这个先例,开了今后就不好收拾了!” “要收拾也是我来收拾,关你毛事啊!”我重复一边,“赶紧去叫来一起吃!什么主子奴才的,你们现在呢都是我的员工,替我干好了活儿,个个都有机会升职加薪,懂不懂!” 老尤虽然不太明白什么是“升职加薪”,但估摸着应该跟升官发财差不多,于是笑逐颜开:“那好吧,那小的就去把他们都叫过来。”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怪声怪调的声音:“哎呦,难道精绝城主竟然是想要咱们堂堂乌兹国的使节跟你们这些下人们同桌吃饭吗,这也太不尊重我们乌兹了!” 我蹙眉抬头一看,便见一只乌龟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 说句心里话,并不是因为他是乌兹国的我才觉得他是乌龟的。这人五短身材、头小肚子肥活生生像只大乌龟……而且还一身自以为很华丽的绿色衣裳,忍者神龟啊…… 那使节明显对我的态度有些讶异,挺了挺胸非常牛掰的对我说道“本人就是乌兹国驻精绝城使节乌辘轳斯基,今日听说城主大人新登位就前来看看。” 这话说得,就好像他来是给我本城主多大面子似的,还前来看看,你以为你是周董啊! 我点了点桌子,不动声色:“既然是来看看本城主,正好我们开饭了,过来一起吃顿饭吧,正好呢本城主今日宴请下人,麻烦你同席了啊。” 这乌什么斯基的使节显然是郁闷到了,乌龟脸色一青:“城主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呀,你怎么能让我跟你们下人一起同桌?!” 我夹了一口菜,嗯,味道不错啊:“我们中原的话就是这么说的,你们那儿的乌龟话怎么说的本城主可管不了许多。” 第68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2 “你你你你……”乌龟眼看就要发乌龟颠疯了,不过显然这使节也不是白当的,一下子收敛了神色,一双小眼睛骨碌一转,射出精光来,“新城主大人,虽然老城主已经不在了,可我们乌兹和贵国贵城之前的协议,还是不能改变的。” 果然,这一顿饭不是饭,是鸿门宴啊,这乌龟使节名义上是来吃饭,实际上定是他们乌龟国王生怕我登位对他们有什么损失,所以赶紧的过来软硬兼施了。 我又喝了一口猪蹄白玉汤,深深地感叹了一下真是好喝啊,还是我泱泱大国饮食文化牛B,淡淡地看了那乌什么斯基一眼,道:“有些什么协议,麻烦乌斯基使节您说来听听。” 想到小如小武的遭遇,想到我大煌子民吃的可怜的饭食,想到集市上乌龟国客商东西卖那么贵,都是榨取我精绝城人民血汗,想到那三个色狼的无耻和BH,我狠狠呼吸了一口,今天,我就和他们对上了。 “我不叫乌斯基,我叫乌辘轳斯基!”那家伙一本正经地反驳。 “好,乌辘轳斯基,您请说吧。”我放下筷子,冷冷地看着他。 “哼。”他一屁股老实不客气地坐下,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装模作样地念道: “第一条,精绝城和乌兹国永世友好,除非有一天精绝城城主违逆该协定。” 果然TMD是个不平等条约。 我咳嗽一声,恶狠狠地打断这个乌辘轳斯基的念叨:“使节大人,为何说有一天‘精绝城主违反该项协定’?为何不说贵国乌兹违反该协定?” 那使节自得地冷笑一声,挺着肥肥的肚皮鼓一鼓:“那是因为我乌兹乃是堂堂大国……我泱泱大国,诚信为本……” 我差点笑出声来,你丫学葛优呢:“那么,使节大人的意思乃是我大煌王朝乃是弹丸小苞,不讲信誉?” “嘿,那我们,可没有这么说!”那乌龟使节以为我着了道儿,十分自信地一笑,眼神泄露出一丝鄙夷,好像是在说“这还用说吗?” 我笑盈盈地道:“乌辘轳斯基大人,我不管你们说还是没说,这一条,要改。” 乌龟使节将眼睛一瞪:“历来我们就是这样的协定,本国尊贵的国王陛下说了,不许改。” 我继续笑容嫣然:“那尊贵的本城主殿下说了,要改。” 乌龟鼻子中喷出两股粗气:“你想我乌兹国撤回和你们精绝城的一切交易?” 软的不成来硬的,乌龟来威胁我了。 我掏出一把小梳子,十分臭美地梳了几下头发,直到乌龟就要发飙,我才转头盯了乌龟一眼:“贵国若是想撤,尽避撤,本城主欢迎之至。” 嘿,还拿这个来威胁我呢?你以为你是八国联军对清政府啊?八国联军尚且有长枪大炮和科学技术,你们有个毛? 没有你们乌龟国的乌龟商人我不知道有多爽! 那乌龟一看我不在意,慌了——他们乌兹国怎么可能少了精绝城这一条商品贸易的道儿呢——将自己国家一批质次价高的货物倾销给精绝城,再通过精绝城的一些秘密渠道转运至大煌内陆——光从这一项,他们乌兹一年就可进项五十万两白银。 何况,还要收受精绝城主的大额贿赂。 要是这个新城主竟然不再依靠自己国家的贸易,将乌兹商人全部赶了出去,那么别说会损失五十万两白银了,就是国王陛下的面子也会大大折损。 到时候,在风驰国,罗罗国那里都没法做人了,何况自家国王陛下最近还在追求罗罗国的女王朱迪呢。 乌辘轳斯基沉下脸来,瞪了这个女人一眼,心中想,NND,不就是一个新任城主吗?看起来十八岁都没有的一个臭丫头,有什么好牛的?到时候我乌兹国大军一举攻破你们这座破城,看你被我们乌兹国兵士掳了去,好好玩一玩……别说,这妞儿虽然言语刻薄又讨厌,长得还是不错的。 我看着这乌龟的眼光带了些色,立时道:“使节大人若是不反对,明日起就可以中断我二国的一切贸易。” 乌辘轳斯基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冷冷道:“城主大人一个女人家,说话果然太没有见识了,难道你不怕我们攻破你们城池?” 我斜飞眼梢一笑:“你们想要攻破我们的城池,怕是要先和风驰国谈好怎么分赃。” 这一说正好说到乌辘轳斯基的心坎上。 风驰国早就想要联合乌兹攻破精绝城,但是对乌兹国来说要一个这么穷的城池没什么用,还不如现在这样半奴隶半贸易的,赚的钱更多,但是风驰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是个善战的民族,目标很简单,想要的是土地,二者目标不一致,自然没办法行动。 光是乌兹国,是没办法攻破精绝城的,而且还可能大大地得罪了风驰国。 风驰国新任的那位国王陛下,可是不好惹。 就连自家国王陛下,都对他甚为忌惮…… 哎呀,难啊。 乌辘轳斯基脸上的肌肉不停抽动,终于啪地一声又坐回凳子上,喘了喘粗气:“那城主大人想怎么办?” 我笑了笑:“第一,修改我们协议的第一条,改成双方如有违背,协议作废,之后任何措施皆不违反国际法。” “啊?国际法?” 我这才想起这个时代有个毛的国际法,赶紧改口:“皆不违背仁义道德。” “还有呢?” 我继续:“之前精绝城主逆贼与贵国约定的给贵国商人的税收减免,一律从百分之八十减少到百分之二十。” “啊?”乌龟眼睛瞪好大,是一开始的两倍。 “就是说贵国商人想来我城经商,要交从前的四倍税款。” 不这样,怎么可能发展我民族工业? 怎么可能让我精绝城的居民自己做老板赚钱,而不是打这种廉价苦力工? TNND,我还是看我们精绝城现在边防部署尚且薄弱才减少百分之二十,要是等我们军事力量牛了,老娘让你们还多交几倍! 乌龟忍不住又跳了起来:“你,你,你,欺人太甚!!” “我不欺人太甚,我欺负的从来都不是人。”我看着乌龟的脸色,再次妩媚一笑,“当然了,乌辘轳斯基使节大人,我说的当然不是你。” 乌龟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我继续道:“使节大人,我已经对贵国的商人够好了,还是有减免的,比我精绝城本地居民交的税还少了百分之二十,已经是很优惠的政策了,我相信罗罗国绝对没有给你们这么优惠的政策。” 乌辘轳斯基脸色微变。 的确,即使收多四倍税,在精绝城交的税都不如在罗罗国多。 是不是先答应,看一看这女人还想干嘛? 若是他现在不答应的话,就等于说要撤出精绝城的市场…… 自己国家那些商人要造反了。 就算交多一些税他们还有得赚,要是撤出市场还有个屁。 要是商人反了,他们国家也等于完了。 乌辘轳斯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个,城主大人,我暂且答应你,但是此事我得禀告一下我们国王陛下。” 我笑笑:“请便。” 我能想到的老乌龟一定也能想得到。 他不会那么傻的。 现在打仗,对他没好处。 一点都没有。 “还有甚么吗。城主大人?” 我看了看协议,还有很多问题,但是现在还不能够全部提出来,不然,老乌龟发飙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先把一部分乌龟国商人赶出我精绝城,我就取得阶段性胜利。 我又想起一件事,郑重地对乌辘轳斯基道:“我希望你能够约束一下在我精绝城的贵国居民的行为。” “哦?”乌龟果然装傻。 我也不怕什么不好意思,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地道:“贵国居民若是缺女人了可以去青楼花点钱爽一下,或者用自己的双手解决,但不能侵犯我精绝城广大良家妇女的权益,否则我可以用我大煌法律的强奸罪将这些贵国居民逮捕下狱!” 我心中还加了一句——再割小JJ! NND老娘最恨强奸犯了! 乌龟使节果然没料到我如此干脆了当脸皮厚,连双手解决都说得出口,果然有点晕了。 我继续道:“你没意见就当同意了。” 乌龟好不容易定下神,洋洋得意地道:“我乌兹国居民一向,一向很讲礼仪的,不会做出这种逼迫贵国女子的事情,当然,贵国很多女子看着我国男子个个模样英俊潇洒,又颇有财势,说不定自动贴上去……” 我心中大怒,你们那等乌龟长相还英俊潇洒,NND有财有势,还不是我精绝城人民的血汗钱? 于是凉凉一弯嘴角:“使节大人很有经验呀,不过也是,使节大人英俊潇洒,有财有势,自然是经常被自动贴上去了。” 乌龟得意地道:“那也一般般啦,不过贵城中那个什么‘温香楼’里的姑娘,还是对在下比较感兴趣的。” 原来我这精绝城也有青楼,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冷冷一笑:“使节大人在外国私下入青楼找姑娘,这事情要不要本城主报告给贵国国王啊?” 乌辘轳斯基刚才是被这女人一夸,说漏了嘴,竟然把自己上青楼的事情也说出来了,虽然乌兹国并不禁止男子上青楼,可是作为外交使节找姑娘这可的的确确是被禁止之事,要是国王陛下知道了准没有好果子吃。 他脸色变了,豆大的汗珠滴下来。 我顺势道:“本城主不会说出去的,使节大人放心吧,不过也请使节大人在贵国国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乌龟这下没办法了,只得苦哈哈地笑着说:“一定,一定。” 他不美言也不行啊,这个作为使节逛窑子本来就是陛下不允许的,要是被陛下知道了……还有好多人觊觎着他这个肥得流油的职位呢! 现在起,乌龟不敢得罪我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乌龟,我心里那个爽啊,明天起就可以告诉我精绝城臣民,大家可以做生意了,乌龟国的乌龟商人交的税一多,肯定会走不少人。 而且,我还决定,要给我精绝城所以自行经商的民众给予补贴,以抵消他们所交的税款……这样大家都可以做老板,不用打黑工了。 想到此心下一喜,便把刚才退下去的老尤又叫上来:“开饭了,开饭了!” 老尤显然有些不相信这么快我就把乌龟使节打发了,探了探头,确定只有我一个人,才滚过来:“城主大人,乌兹使节走了?他为何不留下来吃饭?” 我得意地笑啊得意地笑:“他敢吃吗?” 老尤显然刚才躲在背后听了几句,又问:“取消一大半乌兹国商人的赋税优惠,他们怎么会同意的?” 我夹了一口松鼠桂鱼,眨了眨眼笑着说:“那是因为他们不能失去我们这个庞大的市场,老尤,你要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要看低自己,乌龟国又有什么了不起?他们生产的东西不在我们大煌王朝销售,就发霉烂在乌龟窝里吧!” 老尤哦了一声,第一次看我的眼神中,带了些敬意。 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女城主除了是皇上的小情人,而且牙尖嘴利以外,还真有些本事。 我看着他的目光,心里爽得就好像大热天喝冰可乐! 这一顿饭吃得我真是肚皮也爽了,脸皮也爽了,丫鬟小厮们听说我取消了乌龟国商人的赋税优惠,虽然可能不懂是甚么意思,但也个个觉得大快人心! 第69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3 马屁在我耳边滚来滚去! 终于我完全吃饱了,放下筷子:“本城主要出去走一走。” 老尤赶紧道:“我陪城主大人出去!” 我瞪了他一眼:“不用你陪,你以为你是帅哥啊,快收拾碗筷去,记住没吃完的放在井里啊!” 我走出门,顺着一条花木繁茂的小径,朝着西边走去。 一路上都是精心栽培的各色花木,树梢还挂着西域风味的铃铛和彩带,这老色鬼真TNND会享受。 亭台楼阁中间或出现一些窈窕美丽的身影,香风刮过,大概是老色鬼养的姬妾,看起来都很怕我,不敢和我直面。 既然她们不和我为敌,我倒也不至于去驱赶她们,就让她们在这里生活吧。 走了大约一刻钟,我前面出现一个小湖。 湖水碧绿柔和,湖中盛开荷花,花瓣上滚着圆呼呼的露珠,看起来真是心旷神怡。 站在小湖边,闻了闻睡莲的香气,真舒服。 我精绝城的大好前景,展现在眼前。 他们有技术,剩下的只需要我给他们设计一些销路好的产品就可以了。 这些,对于我一个现代人,还不容易得很? 哈哈,到时候我精绝城的产品畅销大煌王朝各地,还远销海外,精绝城的人民都发了,精绝城成了大煌王朝的深圳特区,个个都知道精绝城城主英明神武,有貌有才还有财,啊剥哈哈哈哈…… 正美滋滋地想着,突然背后风声一烈! 有人在我身后! 接着,一双手朝我伸过来! 幸好我直觉敏锐,不然准被那人推下水去! 我来不及回头,飞速提了一口气,闪电般掠起,啪啪两声站在树梢上,一转身,发丝在风中飞舞,大吼一声:“什么人?” 眼前是一个黑衣男子,胸口微微袒露,身材高大健壮,矫健若虎豹,面上,却覆着一个黄铜面具! 虽然戴着黄铜面具,可是我还是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面具下面的狠气和暴戾的杀气! 我紧紧环住树梢,手指握住飞蝗石,一手捏着软鞭,一触即发!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是什么时候到我府上来的,他明摆着是一直在跟踪我,我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 而且他为什么用那样表情看着我,又想要推我下水,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在和我对视的瞬间,那男子竟然笑了。 原本在全脸的面具下我是看不见他的笑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气场太过明显,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笑。 那是一种非常锋利的笑意,就好像沙漠之中的野狼之王在看见一头足以让整个狼族饱食好几顿的巨大猎物出现时那种充满杀戮快感的笑意! 这笑意让我心一惊,我又看了看他肩上的肌肉线条,并不过于夸张,却真的是一触即发的肌肉线条! 这个人很强大,从他身上传过来的阵阵压迫力并非他的做作,而是真正的有其强大力量的人传过来的气息。 我不得不承认,我也许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虽然我的三大武器飞蝗石软长鞭和短剑能够应付得了一般的敌手,加上我有一些小机智和小聪明,所以目前是连连取胜,但是这个人也许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敌人,关键是,我竟然对他是谁,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我在心中飞速的思索了一遍,依然想不透他到底是谁,难道是玉莲那个神秘的主人?不像。 我有一种很清晰的感觉,玉莲那个神秘的主人身上有一种妖异的气息,虽然我并未曾跟他单独谋面,可是他们那一伙人行事都有些妖邪,有些阴柔之气。 简单而言,就是像人妖。 而面前这个人十分彪悍而勇猛,是完全男性的阳刚之气,就好像沙漠中的雄鹰,实在很难把他与任何邪异的东西联系起来。 光看他坦露出来的棕色强健形状好看的胸肌……NND,色女不能被这样迷惑,这人刚才还要杀我呢。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我决定不要跟他正面冲突为好,便极力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抱紧枝条,试探的问了问: “这位兄台,请问你是何人?来敝府有何贵干?如有事不妨直说,若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定会相帮。” 我这话既是试探也是一种表示友好之意,既点出了我的身份又点出我是有可能帮他的人,让他不要杀错了人,或者轻易和我为难。 那个人却没有说话,看了看我,突然迸发出一阵浑厚之极的笑声! 这带着些不屑的笑声中洋溢着充沛的真气,加上此人原本就十分强健的体魄,黢黑的发,我不禁心头一寒。 他这么笑了两声,我就能感觉到他一只手也许就能够将我捏死。 我举目四望,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那些下人们包括老尤在内竟然一个都没见,难道是遭了毒手了? 我一寒,好不容易当了一天城主,屁股还没坐暖难道就要成了孤家寡人,那我也太不好彩了,刚刚尝到一点指点江山的乐趣,刚刚想到建立我的经济特区…… 想到此我反而静下心来再问了一遍:“好汉做事从来好汉当!请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又锋利的笑了笑,似乎对当好汉并没有什么兴趣。 完了,这人没有弱点,也不吃我的激将法。 他突然说出一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刚才和那个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那个人?我飞速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乌龟使节,什么乌轱辘斯基的,我刚才跟他说的话他都听见了?那他到底来了多久了? 他这么高大的人影我竟然没有看见。 这种轻功和武功修为当真是令我吃惊,可是若是他对我跟那个乌龟使节的谈话有兴趣,说明他也和这事有关! 我又再问了一遍:“兄台是哪里人?” “我不是乌兹国的人,你放心好了。” 那人的语气似乎有些鄙夷,但是我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一个信息,他说他不是乌兹国人,那按照逻辑判断,他就应该是另外一个什么国的人,总之不是我大煌王朝的人。 他说他不是乌兹国人,那他就应该是另外一个什么国的人,总之不是我大煌王朝的人。 想到此点,我突然发现他的汉话虽然说得十分流利,但是语音转换之处还是有些生硬。 感觉是练习了很久,天资虽然极聪颖,却还是改不掉一些外国人说中原话的习惯。 我这下可以确定了,他不是本国人! 那他又是什么人呢?老尤只告诉我西域三个国家,那罗罗国都是女人,若是这三个国家用排除法那就只有那风驰国了,我试探的问了一句:“那你是风驰国人吗?” 谁知我此话一出,那人目中寒色一拢,在这样的目光下,感觉所有的敌人都只有一个下场——灰飞烟灭。 接着手一晃,手中立即多出了一柄精光闪耀,荡漾着微微一层蓝色光芒的长剑!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好像冬天结冰的一大块冻土砸在我头上:“想活命的话,你就不要随便猜测我是什么人。” 这个煞神! 我很想痛扁他一顿……但是看见他的胸肌,还有肱二头肌和腹肌的线条……算了。 他又道:“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眨了眨眼,回答问题他就能够让我过关吗? 若是如此我也不防跟他虚与委蛇一番,这言语交谈我从来没有落过下风,哼,鲁班门前弄大斧! 我便摊了摊手:“兄台请问。” 那人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略停顿了一下,随即便干脆利落的发问:“你,当真准备把乌兹国人赶出你精绝城?” 我平静的一笑:“我并没有这么说,只是想要他们跟我的城民相当的赋税,然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若是赚不到钱的自然都会退出,这是对大家都比较公平的做法,请问兄台有意见么?” 那人笑得更冷冽了:“你一个小小的精绝城连一点军事城防力量都没有,怎会有如此胆魄跟他乌兹国撕破脸皮?女人果然是愚蠢的动物!” 我靠,你才愚蠢,你们全家都愚蠢,我不服气地道:“我有我的打算,请兄台不要随便妄自评论,另外,英雄都懂得尊重女士,这位兄台,要是你对女人的耐心和你健身的耐心一样好,想必你会更受欢迎的。” 那人似乎浑没有放我这句调戏在心上,冷道:“你不过是仗着乌兹国需要你这条贸易通道而已,就敢与虎谋皮,实乃愚蠢之极。” 我弯了弯嘴角,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僵硬,这个人说起话来好可怕,就好像能够看到别人的心底一样! 而且他不是一老外吗?还会说与虎谋皮,我KAO,那乌龟国有什么皮?有乌龟壳还差不多。 我只有老实的回答:“我虽然现在暂时打不倒他们国家,可是据我所知乌兹国现在想要的是从别国赚取利润,我给他们一个这么好机会,他们也不会无视其中的好处,只不过是赚多和赚少而已——但若是把我们给攻陷了,乌兹直接跟大煌王朝的中心地带接壤,想必也没有什么好处!何况本城主还将有一系列计划供各家来我城赚取黄金白银,乌兹国虽不会有现在的垄断地位,但也不一定就会比现在利润少,机会只会更大。而且,大家想必都清楚别国也不会白白看着乌兹国把我们精绝城攻陷,到那时付出的和收获的还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呢,我想那乌兹国国主不会轻易对未确定的事情做出鲁莽决定的。” 啪啪啪,那人竟然击了几下掌! 这虽然只是极其简单的动作,在他做起来却有一股特别的威势,带着一股枭雄的意气! 他这是在鼓掌? 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有点被他特殊的气势震慑住。 这人,身上有王者之气。 而且,不是烈君绝那家伙那种深沉骄傲的王者之气,他的气韵更加雄浑大气,若沙漠之鹰。 他盯着我:“城主果然好见识,可是,你却有没有想过乌兹国不敢踏平你精绝城,其他国家却未必不敢想!” 我此时更加肯定他是风驰国人,再看他那身材、这身手,皆是极其不凡,与老尤当时跟我说的风驰国人大抵相若。 只是我印象中风驰国人是空有蛮力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但此人看上去不仅武功卓绝身体强健,而且头脑也是极其机敏,若他真是风驰国人倒是我的一个极大的隐患。 我想到此,一时也没有办法,也只能跟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几句。 第70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4 便说:“现在我精绝城大家都知道军事能力弱小,之所以没有被踏平,不过是因为大家都想要保持一个平衡,所以现在应该是对所有人一个最好的局面,我相信战争不能够解决一切问题,而我大煌王朝也绝不会坐视我精绝城全盘覆灭,而且,若是谁真要与精绝城为敌那我也不会客气!” 最后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表明了我的决心。 虽然我精绝城之前连兵士也吃不饱,可是有我这城主坐镇,你们想打垮我们,却也没那么容易! 那人粲然一笑道:“你这精绝城不过是一黄沙上的小城,你大煌王朝的皇帝有许多国家大事要忙,又怎么能够顾及得到你这个小地方?” 我说:“作为天子就有使命保护他羽翼下的每一个人,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并不是指君王的权力无穷大,也表示他有无穷的责任,即使我们只是在偏僻边疆,他也有权力和义务保护我们的,每一寸领土都是主权范围,因此不会轻易放弃精绝城!谁要来进犯我精绝城,就等着我大煌王朝的武装力量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胃都有些泛酸。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胃都有些泛酸,想到要烈君绝那个家伙来保护我…… 呸呸呸,算了吧,老娘只要他不来烦我就行了,还保护我,需要他“保护”,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那人一愣,目光闪烁,似乎被我的话触到了什么心思! 接着他豁然将剑抽出了剑鞘,将那长剑凌厉一闪,对着我挥了过来! 我一惊,刚才这些话哪里有触怒他的,他就要杀了我? 杀人狂啊,我RI。 当时我也顾不得了,便大叫:“这位壮士,也不知道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冤,就算我跟你真有什么仇怨你闯入我家后院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举,请你三思!” 那剑向我飞速刺来,剑上传出一股奇怪的力量,竟然好像从剑尖跃出数米看不见的绳索丝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股力量便将我从树上活活拖了下来,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好一个狗啃泥! 继而,我稳稳当当地——摔倒在他身前! 我这才知道他不是要杀我,他不过是要把我弄下来好跟他面对面说话而已。 RI,你要我和你面对面说话,你不会好好说吗?煞神!恶魔!粗鲁的野蛮毛子!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余光环顾一下四下无人,便直起身来,好整以暇地站在他面前。 他可真高啊!弄不好有187CM,天呀,如此高大威猛的一个人,我在他面前怕是柔弱得像只小鸡! 但是现在我肯定了他并不想杀我,这样我就放心了。 决定跟他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刚才死了我很多细胞啊,于是我伸出一只手触到他的黄铜面具上。 此乃老娘最拿手的当家绝活。 而且,我的确也是对他生出了些好奇,想看一下这人长啥样。 谁知我的手刚刚挨到他的面具,他便飞速伸出一只手,咔的把我的手反扭上去! 哎喔!好痛!我滴个神啊! 虽然很痛,我却也没有叫唤出声,在这人面前,必须装。 强忍住了,对他灿然一笑:“这位兄台,你那么怕别人揭开你的面具,难道你是一位绝色美人?就像那书中的绝色美女一样,谁见了你就要嫁给他不成?” 说完我才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别扭了,若他真的是个血性贞烈男儿,那还不立即大怒把我相好再杀了? 那人一愣,似乎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种话。 我紧张……紧张……好紧张…… 不知道怎么了,虽然这人十分之的强悍,但我就是不愿意服输,想要挠一挠他的逆鳞! 一秒钟…… 三秒钟…… 十五秒…… 他竟然哈哈一笑,突然猝不及防地箍住我! 他道:“好,你这么说倒颇有意思,那这样,你若是看见我了便嫁给我,可好?!” 我大惊。 差点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人已开始给我的感觉就好似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再加上三九天冻过的,那可真是又冷又冰又臭又硬,实乃人间奇物也! 可是,他也会开玩笑,竟然还会反将我一军,这真是华丽丽的调戏和反调戏啊! 我好不容易将神智调整回一处,瞪了他一眼:“那当然是大大的十分的非常的VERY的不好!“ 说完才想起这家伙的一双大爪子还箍在我腰上,赶紧一闪身挣脱。 “咦,为何?”他倒也没有再去和我身体接触,还算是比较君子风度。 我赶紧道:“你又不是绝色美女,你是男人,男人就应该给女人看脸的,当然不可能因为我看了你的脸我就要嫁给你啦。” 他哼了一声,话语咄咄逼人:“那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大丈夫一言九鼎。”他凶狠地将爪子放在我肩上。 我利落地挪开:“我不是大丈夫,我只是个小女子,请兄台你睁开你的一对慧眼,看清楚了。” 他忽然纵声长笑! 笑声过去,树枝哗哗摇晃,掉下好多树叶! 连湖水里的鸭子和鸳鸯都吓得一滚! 我幸好再次及时地张大了嘴——各位童鞋们,切记,忽然有巨大噪音的时候一定要张嘴呀! 他倏然伸出一指,盖在我张得老圆的嘴上:“城主大人,要记住你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你可是你们大煌王朝皇帝御赐的精绝城城主,说话一定要有信用,否则,就连乌兹国都要看不起你了!” 我此时真的很想把他放在我嘴上的那根爪子当火腿肠咬了…… 但是我也很清楚的知道和他实力相比太过悬殊,而且要是这样做未免也太有影片的嫌疑了,只得伸出手,打落他越来越不安分的手指:“好吧,我说话一言九鼎。” 他这样威胁我,我有啥办法? “那刚才我的提议,你接受了?” 他笑得好奸诈。 我装傻:“what提议?俺不懂。” “若你看到了我的脸,就要嫁给我。” “那不行。” “为何不行?” “因为……因为……”我心念电转,突然觉得我不必这么矫情——不就是不看见他的脸吗?那还不容易,我就死死闭着眼睛好了,干脆就答应了他,也省的被他抓住把柄,万一告诉乌兹国的老乌龟,那我面子可丢大发了。 “好,我答应你,若是我看见你的脸,我就嫁给你。”我拍拍胸脯,“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美丽的城主大人。”茅厕里的冰冻砖头越来越会调戏我了。 我一转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显然预料到我要问这个,冷道:“我不能告诉你。” “那好,既然你这么没有诚意,那就请你出去吧。”我大手一挥,准备送客。 那人忽然手臂一动! 我还没看清楚他如何动作的,他便好似捏一只蚂蚁那样将我捏起来! “喂——喂——你自己没有诚意,不能怪我啊,要不然我还可以请你吃个饭,喝个酒——“ 那人也不管我稀里糊涂地再叫些什么劲,一放手,将我结结实实地扛在肩上。 我RI啊! “你干嘛啊,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你既然不是我国人民,也该知道国际惯例,带走精绝国的边关要员是会惹得我们皇帝发怒的…… 没反应。 我见吼了半天无效,干脆心一横,从袖中飞出我的牛皮绳! 正好身边有棵老树,牛皮绳一挂挂在树杈上,我心稍定,一转身,从他肩头跃下,伸出双臂,乘机直取他胸口要穴! NND,就算你一米八七,有六块腹肌,也不一定吃得了我这祖传的点穴大法! 我的指尖就要挨到他胸口。 他那强健的,淡棕色的,光滑透着力量的胸肌就在我眼前。 我狠狠一指戳下去! 可就在这时,他的躯体内部倏然鼓起一阵飓风! 一阵强大得可以横扫千军的力量! 我的手指开始不稳,感觉就好似放在了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不行,我一定要点到他的穴位,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不能错,不能错…… 我狠狠咬住牙关,想到精绝城的人民还在水深火热中等着我去拯救…… 接着,手指按下! 同时,他的手臂也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咳咳咳咳咳…… 为什么人人都喜欢对我用这招…… 难道因为我比他矮,所以很方便掐么? 但是,他的手臂,毕竟是逐渐软了下来! 我的点穴大法生效了! 在刚才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竟然还能准确地找准他的穴位,就好像在就要喷发的火山口上面探宝,我自己都很佩服我自己! 我赶紧伸出手想将他的一对爪子挥下来——这个穴位能够令四肢酸软无力,虽然他原本是个强大凶悍的煞神,可是吃了我这一招,也只能乖乖地变成软体动物了! 但是…… 我错了。 这个人的手臂已经完全麻了,肌肉也僵硬,这就是我刚才点穴的后果。 可是,他竟然还能够坚持着一动不动。 手掌弯成恰当的弧度,牢牢地将我的脖子深陷于其中。 这个人,的意志力,实在太可怕! 换做一般高手,早就双臂软软垂落下来了,要坚持这样的姿势,那说明体内真气极其充沛,而且还要忍受着体内神经好似被针扎一样的痛苦! 我看着他,虽然我个头不如他,可是很多事情,无关身高。 我的声音很平:“放下你的爪子。” 那人不说话。 “你要这样坚持?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已经不能动了,我一会儿喊我府上的人来,把你这个千年老僵尸扛回去。” 我说得好恶毒啊,但我也是实在无奈。 原本此人应该算是一个我从来没有遇见过的高手,我本来很尊重他,甚至有些敬佩他,若是有机会,还想和他讨教两招。 但是他要这样恃强凌弱,我也不用对他客气。 那人突然尖锐地一笑,倏然,口中不知道喃喃念了些什么!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和我说话来着,但仔细一听觉得不对头了。 然后,在一瞬间,他的念诵声倏然尖锐,好像一根钢针,狠狠抛在半空中! 随着这一声尖啸,他袖中那把闪烁着湛蓝色好似蓝宝石一般光芒的长剑随之陡然拔地而起! 那光芒流光溢彩,比蓝天更纯净,比玉石更灼人眼目,竟然好似不是人间之物,而是天上叆叇流霞! 我完全呆住了。 这是什么妖法! 那把剑,似乎有了灵魂! 完全不受主人束缚! 笔直地,朝我划过来! 利芒,让人觉得,杀戮,也可以如此美丽! 我回过神来,想飞跃出去躲避那只剑,那人的手指力度却一点也没有减弱,我无法动弹! 瞬间,剑尖已经刺向我眉心! 恍若幻彩流星划过! 美艳之至! 若是——不是要取我性命的话,我是真的很有兴趣观赏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住袖中短剑,往上划去! 虽然明知道我的短剑在这把剑面前简直就是山寨货到了极点,却也只能拼命一试! 只听咔嚓两声,果不出我所料,我的短剑啪啪折成四截! 那人不动声色却令我抓狂无比地冷笑:“这等破兵器,还来和我的‘诛邪’对抗,也不怕笑倒别人大牙!” 我这一下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第71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5 顿时弯起足尖,挑起破碎残剑,这一招我运用的熟练至极,生生直冲面前那人的面门而去! NND,虽然他脸上戴着面具,这一下非割掉他半只耳朵不可! 我这一下,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 也不管面前那蓝色妖剑! 要杀我? 好,就和丫拼个你死我活! 到了地狱里,也有人陪葬! “擦。” 随着极轻微,又是极重的一声。 什么,断了。 我有些惊异。 耳朵断了,也不是这个声音吧。 抬头认真一看。 我呆了。 只见面前那人的黄铜面具,掉——掉了下来! 我顿时意识到一件奇囧无比的事情! 刚才,我那一下,削掉的不是这煞神的耳朵,而是,他的面具——带子——! 呜啊啊薄啊薄!!! 我,我怎么犯了这么——这么大的错误—— 剩下的事情,如同在放慢镜头录像。 黄铜面具如同一片花瓣一般,轻飘飘地从那人的脸上落下来。 我感觉它至少落了有一刻钟。 终于,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我视野里。 淡棕色,一双锐利如猎鹰的黑瞳,刀削斧劈一般的鼻梁和嘴唇,笑容中带着残忍的杀气,却也有震慑天下的魔力。 ……这个煞神,长得比我想象中帅多了! 而且,他的眼睛中,有一股——得意的笑意。 这家伙,被我点了穴位,不能动了,还有毛好笑的? 笑P啊! 我咬了咬牙,一弯腰,伸手捡起那张面具,对着他脸上PIA地一甩过去! 口中还碎碎念着:“我不是要看你长什么样啊,我实在没那么兴趣,话说你也不是绝色美女,实在是刀剑不长眼,实在是不能怪我,你要怪就怪你那把神经兮兮的宝剑吧,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喏,我现在给你戴好,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当我没看见,我没看见呀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谁说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半空中突然活生生伸出一只手臂,将快要盖住他脸的面具一把扯下! 我惊呆了! 好不容易缓下神,才感觉到箍住自己脖子的那一双手已经不见了。 回到了他的身侧(这说法好囧)。 他,他的手臂,什么时候可以运动了? 我,我这点穴大法,不是可以保持三个时辰最少的作用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脸好整以暇的笑意,他松了松手臂关节,又将手掌捏成拳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嘎嘎声音…… 他不会想要敲扁我的头吧? 我一看他双手既然已经不再钳制着我,赶紧一闪身后退! 此时不跑路,就是脑袋被门夹过! 却谁知,被这家伙一把捞了回来! 他的手臂仿佛一点也没有刚才那样僵硬的感觉,弯起一边嘴角,目光极富压迫力:“城主大人,刚才所说的话,可还算数么?” “什么话?”我不装傻不行,飞快地想着策略。 怎么办?他要我嫁给他,他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而且还差点杀了老娘,老娘才不会嫁给他! “你看到了我的脸。”他平静地盯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就好像沙漠中的飓风。 干燥,狂暴。 这家伙的感觉,和中原美男果然不一样啊。 我赶紧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们之前约定的时候,却没有说区分故意和无意吧,城主殿下?”他眯了眯眼,棕色肌肤上,雪白的牙齿坚硬而光亮,犹若玉石。 “——随你怎么说,我是决不会嫁给你的。”我眯了眯眼,一副无赖相。 “其实我也不需要你同意。”他眼中的狂暴更甚,一把抬起我下颌,“你要记住,在沙漠中就算再牙尖嘴利也没有用,既然你输了,就要服输!” 他的这个动作,却令我想到另一个人。 想到他,我心一痛。 他总是喜欢狂暴地抬起我的下颌,凝视我的眼,那种目光既有霸道却也有几分温柔。 他其实很想对我温柔,我知道,可是他却总是失败。 他总是败在自己的自尊下,从而一次又一次地折磨我,和他自己。 我看得出他的痛苦,在他的生命中,也许真的没有人真正地对他温柔过。 不知道什么是温柔的他,不知道怎么爱人。 他的爱,就是偏执和狭隘。 我的心越来越痛,就好像被激烈地搅动,拧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 天啊,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一个素未谋面的沙漠另类美男咄咄逼人地要我嫁给他的时候,在我的小命堪忧的时候,我会想起他,我会思念起他来?烈君绝?我不是自以为很恨他?我不是之前还在祈祷要他不要再来烦我?要他永远地滚出我的生命?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的眼眸中,一定汹涌着迷乱。 所以,那沙漠雄鹰一般的男子静静地加重了力度:“回答。” “我不嫁给你。”我平静地说。 “为什么?你们中原人就是不讲信誉,没有一点可信度,宵小之辈,却还妄称什么泱泱大国?可笑……可笑!”那人眼中,杀气陡生。 我也没有介意他的耻笑,仰起头,心头一片平静:“你要娶我,并不是你的真心,却又有什么可信度?男女之间,缔结婚约是出自于两情相悦,因为深爱着彼此,想要和彼此共度余下的人生,所以才会携手白头偕老!婚约是神圣的,不是猎物,不容亵渎!” “我没有亵渎你。”难道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的眼神和语气温柔了很多。 我笑了笑:“你想娶我,未必是因为那个可笑的赌约,我猜,是为了精绝城吧?” 他脸色陡变! 我继续道:“因为你想要铁骑踏破精绝城,但听了我刚才一番言论后,又开始忌惮我大煌王朝以及种种原因,所以你干脆做了个决定,既然男未娶女未嫁,再加上你们西域国度的男子原本就可娶好几个妻子,你便想着,若是娶了我做妻子,就顺顺当当地得到了精绝国的土地,是不是,风驰国的国王陛下?” 他的脸色变得更为可怕。 大手一挥,加重了力度,捏住我颈部大动脉:“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蠢。”我叹了口气,“从我说了那一大通皇帝的权利和义务开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了,当时我还没有很明确的佐证,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要娶我——陛下,依你的模样身手和尊贵身份,何必死死缠着我这么一个平民小女子不放?不过是我和你有利益关系而已,我奉劝你一句,不用那么委屈自己,陛下。” “你少侮辱本王。”听我点破这一层,这煞神的眼神不对劲了,之前还是带着浅浅的调笑和淡淡的捉弄,此时全部撤离,只留下冰寒和想活活凌迟我的念头。 NND,疯子国果然就是疯子国,长得再帅,也是疯子一个。 我鸭梨好大…… “我没有侮辱你,相反,我很敬佩你。”我虽然有几分是马屁,却也有几分由衷,“我早就听说了,你们风驰国个个都是好手,血液中流淌着征战的血液,这一族都是马背上的英雄,好似黄沙一般卷过天际。但可惜的是你们位置不好,多沙漠多山,地理环境和乌龟国、罗罗国都没得比,所以不能发展农业,畜牧业也够呛,只能靠征战获得你们想要的资源——对你而言,你的婚姻大事并不是出于感情,而是要为你们全族人谋取最高的利益。” “……对你而言,你的婚姻大事并不是出于感情,而是要为你们全族人谋取最高的利益,所以你考虑了我,因为我可以给你带来约有你们风驰国三分之一大小的领地!为了这一点,你不惜千里迢迢跑过来,想要试探我,看看我是不是那个你需要的人,对吗?” 他的脸色越加可怕了:“你这还不是侮辱本王?警告你,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女人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来——小心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铁骑踏破你这城池,也是一样。” 我认真地道:“愿意为了自己的人民牺牲自己,对我来说,是一种值得肯定的品质,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可笑或者可耻的。作为国王,本来就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国民,没人想要政治婚姻,不过是不得已,我很敬佩你愿意为你的人民这样做。” 他脸色微微和缓。 我又继续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不去追求罗罗国的女王陛下?按照你的身份,她应该会考虑的,你从这桩婚姻中,可以获得的利益,比娶了我大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一愣。 “我说,大哥你去吧,我可以教你怎么追女孩子,这个我还是懂得不少门道的——我猜你是觉得女王高高在上,不好搞定,不过我告诉你,就算再高高在上的女人也有一颗寂寞的心,你要懂得温柔,玩浪漫,做出一副为她受伤千疮百孔,马上就要挂的样子来……让她怜惜你,万试万灵。” 他刚才有点和缓的脸色立即又犹如直接步入了三九天:“本王的事情,你少管。” 我RI啊,你以为我喜欢管啊,我本来都不认得你,不知道你是哪根葱,是你自己这样跑到我面前来,又是打压,又是调戏,恩威并施,我不得已帮你分析一下国际局势,告诉你怎么娶一个女王少奋斗三十年,你还好心当做驴肝肺,说我管你的事情……这世界上有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吗? 我不想和他废话了,伸出手扳了扳他还掐着我脖子的手腕,妈的,真紧。 “陛下,千说万说就是一句话,我不会嫁给你,若是你要攻打我们,思考了各方利益关系之后还要攻打我们,欢迎,请便,我会等着你和你的大军的。” 他突然弯下腰! 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他就吻了我的嘴唇! 那个吻,冰冰凉凉的,没有爱意,没有缠绵,只有冷酷和嘲讽。 而且,他掐住我的脖子的手,还是不放松。 我立即一咬牙关,一耳光扇上去! 我现在并不只是我自己,周娇娇,我现在是一个堂堂的领主,代表着我大煌王朝的颜面,岂容这么一个鬼佬国王想亲就亲,想X就X,X的响亮? 他挨了我这么一巴掌,倒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暴怒。 好在他的脸色原本就是沙漠民族健康的淡棕色,这五个爪印倒也不怎么明显,微微的一点印记倒给他多增添了一点伤痕的美感。 他慢慢地将嘴唇撤离我,静静地道:“领主小姐,在我们风驰国的传统里,一个男人吻了一个女人,就是要娶她做妻子。” “那是你们的狗屁风俗,和我没关系,而且是你强吻老娘的,完全没征求我的同意。” 他竟然还是没生气,这疯子转性了。 他轻轻地放开掐着我脖子的手,双手握住我手腕,我挣扎一下不得脱,索性看看他想干嘛。 他并没有顺势把我扑倒,只是将我双手轻柔地放在他的胸口。 这位大哥,你是有一半没穿上衣的,虽然男人没穿上衣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你这么一副好身材,在现代可比国际男模,又有健康而性感的肌肤颜色,还有N块胸肌,你这样让我吃你豆腐,虽然我事实上是占了便宜,但也太有失我精绝城主的身份了! 第72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6 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多么色迷心窍,主动去摸你,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摸得你很爽?”为了摆脱他,我迫不得已大放厥词。 果然,这沙漠之鹰,沙漠疯子也囧了。 有那么一秒钟,我看见他脸上露出一种又想哭又想笑的神色。 我乘他囧的时候,力气松了一点儿,赶紧收回我的手。 他头上我那想象中的三条黑线慢慢淡下来,静静看着我道:“我只是想让你感觉一下我的心跳声。” “我感觉过了,在正常心率范围内,既没心肌埃塞,也没心律失常,您身体很健康。” 我这可是很有把握,我们做警察一行的,别的器官没啥研究,这心跳还是相当有研究的,你都想不到我摸过多少尸体和要死不死的…… 这疯子国王虽然没怎么听懂,却还是领略了我的宗旨,挑了挑黢黑的眉尖:“你让我心跳,比以前快。” “那是因为你很生气,你想砍死我,把我大卸八块,拿去做腊肉。” “哦?是吗?”他收起了笑容,鹰一般的眼神锐利,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洞察力之下袒露出来,他突然道:“你心里,有一个人。” 我脸一红,赶紧收住:“人的心脏只有拳头大小,装不下一个人,不然撑爆了。” 他又露出一点哭笑不得的表情来,摸了摸我的脸:“你想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不关你的事。”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吧。”他目中锐利大盛,似乎燃烧着火焰,“告诉我那人是谁,我要和他决斗!” 我差点倒了。 大哥,你不会吧,你当你是生活在中世纪的法国,茶花女的时代,动不动就决斗,你以为决斗是好玩的,不管谁死了都是一个故意杀人罪,而且凭什么别人要和你决斗啊? 你以为决斗是好玩的,不管谁死了都是一个故意杀人罪,而且凭什么别人要和你决斗啊?有本事你说:“黄教主啊,我要和你决斗,因为我看上angleababy了……”那可能吗? “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漠视法律,有多粗鲁,法盲! 果然这种游牧民族就是素质不高,一定是缺少教育的缘故,只知道打架! “说!”看来我不说,他是肯定赖着不走了。 我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微微一笑,弯起嘴角:“你没办法跟他决斗的。” “为什么?”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因为他——他死了。”我装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柔弱,“呜呜呜——他死的好惨啊——呜呜呜呜,他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呜呜呜呜,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烈XX,你死的好惨啊————我要给你烧纸钱,让你在阴间好好的用啊——” 心中乐死了,哈哈哈,烈君绝,要是你知道我这么咒你,你的脸色肯定很好看吧! 那疯子国王疑惑不定地看了看我,看我一副哭天喊地的表情,倒也不忍心对我太冷酷。 他们这种大男子主义的法盲游牧民族就是有个好处,还是比较怜惜女人的。 摸了摸我的头发,他脸色和缓了不少:“他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以后我来照顾你吧。” 他还真是就打蛇随棍上了,我真是要抓狂了。 但是和他说了这么久,我已经意识到此人的逻辑水平完全和我不是一层面上的了,跟他说再多也没用,你说我一个21世纪的大学生,跟这个大概连小学也没上过只知道打架的沙漠国王有什么好交流的? 我瞥了他一眼:“我们家乡的风俗,男人死了以后三年不能嫁人。” 这一招他没辙了吧? “那是你们的风俗,我风驰国没有这个风俗。” “……你要娶的是我,当然要依照我们的风俗行事!不然婚姻一定不幸福,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这家伙大概觉得我说的也有些道理,便自顾自地决定:“那你先和我订婚,三年后再成婚。” 我被打败了。 再也没什么话好说,我无力地垂下头——跟他说话,我会短寿的。 为毛啊,你这么一个有貌有身材的大好青年,到底是命里怎么和我犯冲了? 他看我这幅表情,似乎也突然意识到我刚才说的一切纯属放P,眼神再次严峻:“你骗我?”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不想骗你的,我只希望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期限是一万年。”我有气无力地说。 他眼中颜色一深,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珠子不完全是黑色的。 在某种光线下,竟然显出一种深沉的蓝紫色。 诡丽。 在蓝紫色眼珠的衬托下,他的表情有种嗜血的锐利,他擦地一声,扯下了我腰间的系带! “你干嘛!”我反射性地尖叫! 赶紧系好! 难道他被我惹火了,要强迫我? 我不禁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本漫画书,叫《天是红河岸》,情节怎样我真的忘记了,但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就是那女主无论走到哪里,东南西北,各个国家,都要被人强迫,当然每一次差一点被强迫的时候,那个基本都已经脱得差不多的时候,男主都会来救她! 正应了一句话,是女主,到哪里都会被人强迫的! 难道我被那女主上身了?不会吧,我虽然自持也是美少女一个,但是也没有美到让雄性动物一看就要相好的地步吧? 疯子国王的脸色已经很不豫:“你玩我,我要你付出代价。” “我没有玩你,是你要来玩我!” “你说什么也没用,女人,我最恨你这样的女人了!“ “你那么恨我你还要娶我,你真是自虐狂,你自己找个铁链皮鞭蜡烛自己SM吧!”我真的火了。 他目中杀意倏然涨到最高点! 我明白我这话一出再也收不回来! 他一定是恨死我了! 像他们这样的游民民族,尚武好战,大男子主义严重,最恨的就是女人敢于挑战他们的尊严! “好。”他慢慢地说,好似在念一句远古的符咒。 袖中,那把蓝色的绝世宝剑就好似终于又可以复苏了一般,闪耀着无以伦比的光芒,慢慢地展现在我眼前…… 那种蓝,丝毫不觉得暖意,而是冰凉的,如同深海海底,复苏的妖魔…… 我第一次感觉到,也许我是要挂了。 这把魔剑,我是决计对付不了的。 它的主人,我还可以考虑下。 难道我就要毙命于此? 这个时刻,我的心中突然很冷静。 遇上这样说不清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也不能虚以委蛇,说可以嫁给他。 我不想……即使只是谎言,也不想! “我再问你一遍,嫁不嫁。” “不嫁。” 这一瞬间,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那个要娶我的男人。 虽然我挫伤了他的尊严,但是,最后他还是放过了我。 也许,这就是有一点爱,和没有爱的区别。 对不起了,这一世,也不能再呼应你的爱。 只希望来世,你不要是皇帝,我也不要是你的手下…… 那把魔剑,向我飞跃过来。 带着要饮血的快意。 我紧紧闭上了眼睛。 突然,在这一瞬,我听见那疯子国王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难道有变? 我睁开眼,突然见到一道雪白的电光,飞速从远处跃过来,在那疯子国王身边短作停留,接着跃向我! 近了,我看得出,是阿狸! 阿狸! 那疯子国王反手捂着自己的背心,手臂上蜿蜒下一道道刺目的血迹。 定是阿狸咬了他! 好阿狸! 那魔剑似乎也感觉到主人受伤,蓝光清越一扬,继而又返回主人袖中! 阿狸雪团也似扑进我怀中,使劲蹭啊蹭啊。 我命悬一线又回到人间,不免情绪激动,死死抱着阿狸,脸贴着它光滑柔软的毛皮:“阿狸……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你不是在追踪……那个……那个谁吗……” “……那人晕倒了。”阿狸突然飚出一句人话。 “啊?!”我不解。 “那个小七,晕倒了,我,拖回来。”阿狸说完这句人话,再也说不出来,只能吱吱吱地叫唤。 小七晕倒了? 我远远瞄了一眼,果然看见远处的小坡上似乎有个白色人影,躺倒在那儿,人事不知。 是小七? 阿狸不再和我废话,转过头,扬着爪子,直冲那疯子国王呲牙咧嘴。 我看它那模样,实在想笑。 那疯子国王似乎受的伤不轻,脸部肌肉微微扭曲,但他到底是彪悍骁勇的风驰国君,还算坚强。 他看了看阿狸,眼中突然闪出惊异万分的光芒:“血狸?!”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我晓得阿狸的意思,它肯定是在说:“你不是好东西,老子才不要和你说话!” 那国王眼中锐芒一收,冷道:“你身上还有血狸……好,就暂且不和你计较,诛邪,咱们走!” 那剑竟然发出叮的一声,好似在回应主人的呼唤。 他竟然把自己的魔剑当宠物养,真有够变态! 很快,那黑色矫健身影和那道蓝光就一起消失在天际! 我抱着阿狸,连声称赞它:“好阿狸,你真是又聪明,又乖巧,又懂事,又体贴,我最喜欢你了,MU——A!“ 阿狸在我怀里蹭啊蹭啊,大尾巴可爱极了。 我好好地蹂躏和爱怜了这家伙一番,突然想起那个什么小七,于是问:“阿狸,那小受怎么办?” 阿狸摊了摊手,似乎在说:“一切主人决定。” 我问:“他怎么晕倒的?在哪儿晕的?为什么晕?” 阿狸吱吱吱吱吱吱地连叫带比划了一番,我差不多弄明白了。 原来阿狸变成苍耳,粘在那小七的袖子上,那小七似乎也是心事重重,根本没注意,就一路朝南行去。 才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就好像在受千刀万剐之苦一般,活活地晕了过去。 朝南?那不是邺城的方向吗?难道他要去邺城? 难道他和邺城太守还没分手啊? 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这个小七长得挺俊俏的一小受,难道真的有羊角风,可真是可惜了。 我走了过去,看看他熟睡的脸,皮肤细白,长长的浓密的眼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显得俊秀美丽得像个洋娃娃。 别说,他的头发微微有点黄又很柔顺,皮肤白,嘴唇微红,要是到了现代,可是最流行的花样小美男型啊。 可是这人看起来虽然柔顺无害,却傲娇得很,还叫我阿姨,而且身份不明,我到底要不要留下他呢? 我陷入沉思。 小七似乎做了一个噩梦,紧闭眼帘,蹙着眉头,四肢微微颤抖。 我拧起眉,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将手放在他额头上,原本以为他在发烧,谁知触手是冰冷的,比一般正常体温还冷得多了,我吓得收回手去,这是怎么回事? 又摸了摸他的脉象,不对劲,时紧时松,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一阵一阵地波动着。 我再笨到这个时候也该明白了,这家伙不是羊癫疯,他定然是中了什么毒,或者下了什么蛊。 那么,他的身份也就不简单了。 我咬了咬唇——难道,他过来,是为了监视我的? 想到这里,我对阿狸道:“这家伙留不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干脆乘他没醒,赶紧把他弄走吧。” 阿狸看了看我,挠了挠头,最后也只好点点头。 第73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7 我准备叫个人来跟我一起把这家伙弄走,要不然虽然是个柔弱小受却也有一米七高,我一个人还是抬不动的。 举目四望,大喊一声:“来人!” 正在此时,什么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正好对上一双似睁非睁的眼睛! 是小七! 这家伙醒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将脚一提,啪一声踩在他额头上:“大胆妖孽,你到底是什么的干活,谁派你来的,快快说出来,不然老娘打得你菊花遍地开花!” “娘亲……” 咦? 这小受神经了? 我定睛一看,见他双颊嫣红,竟然好似三月的桃花一般美丽灼人。 双目再次闭上,浓密眼睫毛一侧,竟然点缀着几许泪珠儿。 晶莹的泪珠儿衬得他的脸秀丽得好似一幅画。 他没有醒? 那他…… 他再次伸出了手,握住我的脚踝,似乎那是他唯一的依靠,双目动了动,两滴圆圆的泪水啪地滑落! 他原来在做梦! “娘亲……别丢下小七……小七好冷,小七快被主人的寒冰蛊给冻成冰了……娘亲,你为什么不管小七,小七快死了,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呜呜……小七好想你……” 我这么一听,恻隐之心大起。 这么一个美丽又可怜的小受,看起来似乎是被他娘给丢下了,不要他了。 现在他之所以抽风,是因为他主人给他下了一个什么蛊,叫做寒冰蛊的,怪不得他的身子那么冷,这主人当真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玉莲那主人? 看起来行事作风,倒是差不多。 我心内十分挣扎,若是这小七真是玉莲他们莲花教主人派来的,那断断然留他不得。 那人变态毒辣得紧,若是小七真是他手下,搞不好小七和太守的断背情,也是出于这主人的指使。 咦?那么小七他说不定不完全是小受? 我脸微微一红,我想这个干毛? “娘亲……”小七又微微张开蔷薇色唇瓣,喃喃地道,“小七,小七这些年来,跟着姐姐,一直很辛苦,可是小七知道,姐姐也很不,很不容易,小七不会怪姐姐的,哪怕姐姐就是抽小七的血,让毒虫咬小七,小七也不会怪姐姐,可是小七好累,好累好累……觉得自己很脏……娘亲,你带小七走吧……小七不想再这么累下去,若是做不出傀儡蛊来操纵修罗之翼,小七会害死姐姐,那么干脆,小七就在这里死了算了……” 咦?他这句话我怎么都没听懂? 我心中一动,这句话有好多线索…… 可是,我暂时没心情理会,看着他那张泪流满面的漂亮的少年面容,我叹了口气。 这家伙,也是挺可怜的。 “啊——!”小七突然紧紧地搂住自己肩膀,动作之大连衣襟都被自己扯破,似乎很痛很痛,在受什么非人的刑罚一般:“主人,主人,求求你放过小七吧,要不就杀了小七,别让小七再受这种痛苦了……主人,小七真的做不到……” 我看他脸色都变了,又一看,天啊! 他那被扯破的衣襟之下,雪白的皮肤上伤痕累累! 简直没有一平方厘米是好的! 有鞭伤,烫伤,甚至不知道甚么东西的咬伤…… 有新伤口,旧伤口,结了痂又被掀开的伤口…… “呜呜……主人……娘亲……娘亲,快带小七走吧……”他发出受伤的小狼一般的呜咽。 我心中一紧,也不管那么多了,伸出手去,啪啪啪啪点了小七胸前,小肮和肩膀的几大要穴。 这几大要穴可以麻醉人的神经,暂时他是不会觉得那么痛苦了。 果然,小七的呼吸安稳了许多。 脸色,也渐渐放松。 苍白发青的嘴唇,也渐渐有了血色。 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讨厌那么毒舌,而像一个被折断了翅膀丢下凡间的天使,伤痕累累,背负着罪孽和痛苦。 我再叹了口气:“阿狸,这家伙很可怜诶。” “吱吱吱。”阿狸在一边叫道,似乎是在说:“是啊,是啊。” “那我们怎么办呀?” “吱吱吱。” 我凝视着小七颤抖的眼睫毛,自言自语:“莲花教教主,你可真是罪孽滔天,我周娇娇有一天一定要把你那莲花当做马桶好好扣在你头上!” “吱吱吱!”阿狸也在一边抬头挺胸,似乎要和我一起战斗! 我笑了笑,一把抱起小七! 阿狸没想到它主人我竟然这么大力,一时惊呆了,吱吱吱地叫。 其实小七并不重。 一抱就发现了,他瘦的可怕。 袍子似乎是空空的,露出的手臂几乎比我的还细。 就像一个美丽又苍白的纸人儿。 我本来是可以叫人来搬他的,但是看他这副迷糊模样,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奇怪的话语,还是算了,人多口杂,夜长梦多,这绝对是真理。 阿狸见我扛着这一个家伙累出豆大汗珠,也在一边伸着前腿想帮忙。 “好了,阿狸,你别帮倒忙,先回去吧。” 阿狸坚决不同意,吱吱吱地叫着要和我同进退。 这家伙,还真忠心。 好不容易我把小七扛到自己的房间,几个小丫鬟已经在那里了,大概是老尤吩咐好要给我的床上熏香铺被什么的,她们正在忙活,一个个累得隐隐香汗。 看着我突然进来,赶紧盈盈行礼:“拜见城主大人。” “不用拜了,那么客气干嘛,快快来帮忙。” “是。” 她们将视线移到我扛着的人儿脸上,个个的脸BIU地一下红透了。 我暗自窃笑。 小七啊小七,你的魅力还真不是盖的。 我好想把你倒卖去现代卖给经纪公司做偶像……肯定比吴尊强…… 我重重地把小七摔在地毯上,那家伙还在呼呼大睡,不过看起来安稳了许多,呼吸平顺,眉头也渐渐松开。 我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喊一个小丫鬟:“你给我倒杯水吧,我渴死了。” “是,是……”小丫鬟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小七的脸。 “好了好了,要看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以后就住这里了,你快去给我倒水。” “真的?”小丫鬟毫不掩饰要和美少年常年相处的欣喜。 “真的啦,快去,以后好好干活,我会给你们制造机会的。”我非常懂得用人之道。 那小丫鬟欢呼雀跃地屁颠屁颠跑走了。 我凝视着小七,心想他肯定不会愿意在我这里住,不过由不得他,以后我就是他老大,他再也别想回到那个变态主人那里了。 ……至于那个寒冰蛊……我得想个办法…… 我正看着小七发呆,突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呀城主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啊!……哎呀呀,老奴都找了你大半天了,还说城主你去哪里了……咦?” 一个球滚进来,果然是老尤。 老尤看着我,又看着和我咫尺之遥的躺在地毯上衣襟还要松不松的美少年小七,脸色一下子呆住了。 那种表情,就好像是不小心看见了相好片。 我抹了抹脸,看了看老尤,又看了看地上面色潮红的美少年和丫雪白的,能够看见隐隐跳动的青筋的颈部肌肤…… 苦笑。 而且,还四下无人。 这真是,想让人不误会也不行。 老尤这家伙最大的好处就是心里想的全部写在脸上,一点儿也不留。 现在这家伙想的肯定是:“我靠,城主大人实在是个风流寡妇,才那么一会儿就和这么一位美少年勾搭上了,这孤男寡女的困在屋里,男的连衣裳都脱了一半,脸蛋儿桃花似地,干嘛呢这是……” 我咳了一声,既然这老家伙要误会,就由得他误会去。 于是一屁股坐下,捋了捋头发,装出一副很累的样子:“老尤,什么事啊?你不知道进本城主的闺房要先用手拍死门上的蚊子吗?” 老尤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啊?啊?城主门上有蚊子?老奴,老奴这就叫人去打死,打死它……” “我说你太没幽默感和想象力了,我的意思是,要你敲门,敲门!”我实在有点不耐烦。 “哦……城主说的是,城主说的是……以后老奴一定敲门,敲门,今儿个,不好意思啊,坏了城主大人您的好事儿……” “好了好了,别道歉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懒得和他叽歪。 老尤脸上又现出一派“城主一定是想快点把俺赶走,好继续和这小美男风流快活”的表情…… “说!”我为了顺当地赶走他,特意伸出手,摸了摸小七的脸蛋儿。 哎哟喂,滑嫩得啊,啧啧啧。 反正丫现在也醒不来,我吃一块豆腐也无妨。 老尤看得要喷火了,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我这怪阿姨调戏美少男,心中一边想着“城主大人真是风流寡妇啊,名义上的老公才死了没几天,就和美少年暗通款曲,啧啧啧,要是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动静来呢”…… 老尤这个老八卦男的所有想法全部写在脸上,我瞪了他一眼:“老尤,你就别瞎操心了,快讲,不然本城主要把你踢出去了。 老尤赶紧不敢怠慢:“是是是……话说,那个圣旨,圣旨来了……“ “啊?圣旨来了?”我这下也不敢怠慢了,这可是牵扯着我的十万两银子啊,虽然烈君绝那家伙答应了我,可谁知他那小肚鸡肠的会不会变卦?我赶紧地一跃而起:“走,我们迎接圣旨去。” “是是是。”老尤的脸上一副“看吧,就算有美少年在怀还不是要听皇上的,毕竟皇上才是你的正主儿”的猥琐表情。 我也懒得理他了,大步哗哗地走向前厅。 前厅中站着个穿官服的太监,手上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看见我赶紧道:“请城主大人接旨!” 我大摇大摆地道:“我在这里接了,你老人家就念吧。” 那太监明显点愣了一愣:“请城主大人跪拜接旨!” 奶奶的熊的,还要我对着你烈君绝的一张剩纸就跪拜磕头啊,你想得美,就算你人在我也不会做这种没有尊严的事情,我撇了撇嘴:“公公你是要城主我对着你跪拜磕头么?” 太监慌了,赶紧嗫嚅道:“不是对奴才,是对皇上的圣旨啊!见圣旨如见皇上,这是规矩,规矩啊!” 我微微一笑:“我对着皇上尚且不磕头,何况是这一张纸呢?” 公公脸色一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知道城主大人缘何对着皇上也不跪?” 老尤在我侧面拼命给我使眼色,我晓得他肯定又是再说“我的姑奶奶啊,你就跪下吧,小心这公公怒了,不传圣旨,或者干脆传到皇上那里去,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却不怕,昂首挺胸道:“这是皇上御赐的权利,见到他可以不下跪。” 哼,我从来就没对着他跪过,他还不是也拿我没辙? 公公脸上表情很复杂,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说法。 第74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8 要知道当今圣上虽然年轻,可是神威凛凛,没人敢不跪的,就算是权倾朝野的睿王,明面上也要跪。 这个女人,和皇上是什么关系? 老尤见我这么说了,也赶快帮腔道:“是啊矮公大人,我们城主大人和皇上可是关系非同一般,非同小可,非同……额,不信公公你回去问皇上,是不是可以免除城主大人跪拜之礼,然后,然后再来读圣旨吧。” 老尤偷偷瞟了我一眼,见我面露赞许之色。 这老尤,跟着我学会了几招嘛,不错不错,够赖皮,够无耻。 那公公哪里敢回去问了皇上再读圣旨,话说他这身娇肉贵的公公,从京城跑到这偏远山区,鸟不生蛋乌龟不拉屎的沙漠精绝城足足花了八天时间,要是他再花八天时间颠吧颠吧地回到京城,在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那小命估计是没有了。 太监只得屈服了,心想快点搞定,本公公快点回京城去! 赶紧咳嗽了一声道:“既然城主大人如此说,本公公就相信一回城主大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我听着,双手手心中不禁起了微微的汗珠。 不知道为毛,我有点紧张。 和烈君绝这一别已有数日,不知道他怎样了…… “大皇王朝精绝城新任城主周娇娇,勤勉为公,一心爱民,朕特赐进阶二级,为大煌王朝正三品官职,另赐予十万两雪花银作为封赏,钦此——!” 我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赶紧伸出手扶好。 烈君绝这家伙是啥意思?我还啥也没干呢,他就给我又是升官又是封赏了? 公公看着我的表情,冷冷道:“圣旨已经宣读完毕了,请城主大人过来接旨,好好供奉起来。” “哦。”我呆呆地伸出手去。 心中还在不停地翻滚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找他借钱的,还立下军令状,要是不还,提头来见,他为毛要在圣旨上写是送给我的? 难道他老人家突然大慈大悲了? 不可能啊,我敢打包票那家伙绝对没那么好心。 他可是天底下最精最狠最能占便宜的家伙了。 可是,要是这钱真的不用我还,那该多好啊。 天啊,那简直就是世上最美好之事…… 难道,难道是那家伙写错了? 我呆呆傻傻的接过圣旨,那公公见一开始精明厉害尖牙利齿的我突然一下子傻掉了,心想:“哼,不就是个没见识的女人,十万两算什么,吓成这样……” 我也不去管他,拿过圣旨细细一瞧,不禁呆了! 这…… 这圣旨有玄机,就在它的反面。 因为那公公宣读圣旨的时候是对着正面,估计没人认真去看看圣旨的反面的。 这么一看我真是又想哭又想笑又想扁人,因为圣旨的背面,那一条神威凛凛,张牙舞爪的牛B彩色龙头旁边,细细地写了几行小字: “这钱,朕是借给你的。” “记得还朕,加上利息,一分不能少。” “还有,朕这次多写了几个字,你留着好好观摩学习吧,要是一年后还是那鸡爪字,别怪朕不客气!” 我肚中狂腹诽,你不客气?你能咋不客气?TNND,威胁老娘…… 我的视线再往下,在龙尾巴那里竟然还有几个字! 我KAO! 这猪头,似乎真的明白我的全部想法! “朕的不客气,就是打你的屁股,光着打……” 我看了之后,华丽丽滴晕倒了…… 这,这是圣旨耶,这可是天底下最神圣,最光荣,看了一眼都要焚香沐浴的圣旨耶,他竟然在上面要写要打我的屁股,还是光着打? 我彻底哭笑不得了…… 这,这大概是天底下最让人抓狂的调情了吧…… 要是在路上竟然被人看见了,我KAO……那简直就成了古今中外第一风流韵事了吧……我会名垂青史吗? 那公公见我一副抽风模样,也不想再和我废话,哼了一声,捏着兰花指儿,扭着PP,一步一摇地离去了。 哎呀,终于可以离开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喽……回去京城去,吃香的喝辣的,见咱家的小情郎去…… 随从们也都走了。 独留我还对着那行“打屁股,光着打”在那里天雷阵阵。 狠!他比我更狠! 老尤不知道我怎么了,赶紧上前一步道:“城主大人,现银已经都送入府库,请大人前去查看。” 我无力地摆了摆手,实在没劲了:“老尤,你替我去查看吧。” “是。”老尤喜颠颠地下去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要被本城主发现你拿了一厘,本城主立即把你踢出门。” 老尤赶紧屁滚尿流地喊:“绝对不会!” 我继续捏着圣旨,欲哭无泪。 脑中突然滚过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家伙,就是我的恶人磨! 一晃,时间匆匆地过去了。 这一阵子之中,发生了这么几件事。 第一,我亲自去精绝城的商业一条街,宣读了以后对乌兹国商贩的税收加四倍的消息。 看着乌龟们脸色都好像霜打的茄子,心里那个爽。 此外,还乘着乌龟国商贩不在,我宣布了对精绝城本地居民从商赋税返还四分之三的消息。 简而言之就是说,只要是精绝城的居民,要做生意,不论是饭馆,手工艺品还是别的,交一部分税收,但是当即就返还四分之三。等于说几乎是免税的。 之所以不干脆免税,我是怕被乌龟国的人抓住把柄不好,毕竟咱们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军事力量。 好多居民一听就喜笑颜开,既然不用交什么税,那么大家在屋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出来摆摊做生意,大的摆不起,小的总能摆,拿块床板出来不就行了么? 精绝城的商业一条街上从此不再是卷毛高鼻梁的乌龟国人,也开始有了诸多的本地人,许多老太太晒着太阳卖鞋垫和手工编织的小花,因为价格便宜,生意居然不错。 还有卖凉茶的,卖豆浆的,煮皮蛋瘦肉粥的,生意都挺好的。 大家聊聊天,唠唠嗑,一边做着生意,卖花布的去吃个皮蛋瘦肉粥,卖豆浆的也买两尺布,个个都一脸喜气。 而乌龟国的商贩,光顾的人逐渐少了——贵啊,而且质量也一般,最重要的是,本城主不给他补贴了啊。 乌龟商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最后剩下不到以前一半。 还有,我告诉了小如和小勇我就是新任城主的消息,意外的是他们二人并没有因此而疏远我,反而伸着大拇指说我最近做了不少好事,连小如的娘都能出来摆摊了,挣的钱是以前的三倍。 至于小勇,也越来越佩服我,说以后他就由我罩着了,等他做了黑社会老大,我就比皇上还要牛了。 前几天,我乘机跟着小如去考察了城郊那家精绝城唯一的工厂,那儿原本是乌龟国的产业,我一道城主命令下来,用三千两白银,收归国有。 那领头的老乌龟死活不干,在地上打滚,说他这厂子至少值个五万两,而且是他们的独门秘方,坚决不肯转让。 我脸色一变,立即让小武带着他最近收的几十名兄弟团团把这工厂包围鸟。 哼,敢跟我黑社会作对! 我一脚踢翻了老乌龟,气势汹汹地叉腰瞪着他:“你这老乌龟,还敢跟我漫天要价了?你这些年里做的好事别以为本城主不知道,你这厂子完全没有符合安全标准,你看这屋顶随时可能塌下来,里面的工人们人身安全完全得不到保障,而且你开的工资比本城最低工资标准还低,我告诉你,你就是违反了我大煌王国的法律,本城主不让你去蹲大牢就是好事!” 老乌龟直着眼道:“我要见我们乌兹国使节!” “使节不会理你的,他正忙着逛窑子呢!”说完,我便点了老乌龟的笑穴——这个穴位点了之后就会不停的笑,笑到没有力气晕倒为止。 “我不干!我要见使节!……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我要见使节,我要见我们陛下……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老乌龟在地上打滚,直翻白眼。 我丢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你收下就收下,不收这厂子我也要了,你要是不想笑死,就乖乖地走路。” “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城主,哈哈哈哈……城主大人,我……我要了……求您……放我走吧……哈哈哈哈,嘻嘻嘻……” 就这样,我以野蛮暴力手段抢回了这家厂子。 老实说这厂子还真不值三千两,要不是看在有独家的生产技术,既可以生产琉璃等工艺品,还可以产布,编织花边,我觉得一百两都多了。 话说回来。 “周姐姐,周姐姐。”这天我才起床,就听见小如的声音好像鸟儿一样在窗外鸣唱起来。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起来开门:“小如,怎么了?” 小如花儿也似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周姐姐,快跟我去厂子看吧,上次你给我们图纸的那些宝贝,第一批样品做出来啦!” “真的?”我脸上一喜,抹了把脸就往外跑。 太好了,那天我画图纸的时候,还以为这个时代的生产技术有限,估计可能要一个来月才能生产出第一批样品,谁知道不到十天就搞定了,肯定是小如在里面出了不少力。 一看,果然,小如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我拍了拍她的肩:“小如,辛苦你了。” 小如却难掩脸上的兴奋:“周姐姐,有什么辛苦,我从来没看见那么好看的东西,样品生产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姐妹都惊呆了,个个都想拿一个回家去,要是真的卖出去,肯定卖得特别好!” 我一笑:“那你们就拿一个回家去呗,反正以后有的是。” 小如却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行的,是样品,我们不能拿,要等周姐姐过来看。” 我有点心酸也有些感动,凝视着小如道:“谢谢你们这些姐妹了,以后大家一定可以过上好日子!” “嗯!”小如拉着我的手,一起往外面走去。 经过一间幽深楼阁的时候,小如突然咦了一声:“周姐姐,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哭啊?” 我一怔,心知定是小七。 这些天内,小七一直没有醒来。 或者说,他偶尔醒来,却似乎丧失了意识。 也不和我或者任何人说话,只是呆呆地凝望着空中某一个点。 我试着和他交谈,他却眼神呆滞,继而转个身,继续蒙头大睡。 而在睡梦中,他又会歇斯底里地哭泣。 他的思维似乎被那寒冰蛊完全摧毁了,总是只想着自己的娘亲抛弃了自己,思维完全停在那一个点。 我十分同情,却也没有办法。 他一直睡在我房里的地毯上也不是办法,我特意找了一间离我比较近的空房,让他住进去,方便我随时去跟他说说话,虽然他也听不懂。 好在他虽然意识不清醒,身体却还健康,也不见喊痛了,体温也逐渐正常,大概那蛊不会令人死,只会折磨人的肉体而已。 偶尔醒来我便喊人给他做些补身体的粥和汤,喂给他吃。 第75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9 这样一天一天的,他原本苍白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也没有开始那样瘦的可怕,要不是我们知道他意识不清醒,看起来还真是一个俊美又光芒四射的漫画美少年! 丫鬟们争着去伺候他,那是当然,在这风砂奇大的西北边陲,这样俊美纤细又阴柔的美少年那可真是百年不遇,丫鬟们没有一个不是看他看出神的,就算他意识不清醒,就算他从来没理过她们,也没有微笑过一次,她们还是争先恐后,前赴后继。 这样我也放心了,毕竟我没太多时间去管他,喂粥的活儿就交给丫鬟们——虽然这家伙之前和我不怎么对付,但是看他这可怜的样子,说句实话,我在心底竟然是把他当成我的弟弟了。 在现代的时候,偶尔我会想要个弟弟,说起来也奇怪,其他的女孩子都想要个哥哥,好保护她们,可是我却只想要个弟弟,这样就可以让我罩着他! 要是我有个弟弟,一定会把最好的都给他…… 可惜,我没有弟弟。 不知道是什么缘分,在我穿越的这个时代里,这个毒舌又喊我阿姨的小受,在他哭泣着喊娘亲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自己。 小时候,爸爸妈妈离婚了,虽然我知道我老妈也是被迫离婚,可是心中,毕竟会怀念曾经爸爸妈妈牵着我的手,一起去逛公园,买糖人儿的时光。 爸爸刚走的时候,我晚上总是蒙着被子哭泣,觉得爸爸不要我了,爸爸为了别的女人,不要我和妈妈了。 后来长大了,理解了我老妈,但是偶尔和老妈吵架,偶尔我们娘俩在外面被人欺负,我被教官整得一身淤青的时候,也会想起爸爸,想到若是我爸爸还在,就没有人能那么欺负我和老妈…… 在小七喊娘亲不要丢下我的时候,我突然升起一种决心,我要好好地对他,因为他是被全世界抛弃的人,我还有个老妈,他却甚么都没有(听他的话,他姐姐也对他不好),我要让他好好的,过上舒服的日子,找到自己的幸福。 所以,虽然他不醒来,也不理我,我也并没有不耐烦。 还是一有空就去和他说话,他反正也听不清,我就和他说现代的事情,说我老妈和我的英勇事迹,说嘟嘟那个BH色女,说我在警察局立下的汗马功劳,说烈君绝……咳咳咳,没有18禁,被我删了。 老尤见我竟然对他这么好,简直就是八卦到了极点,一天到晚想探听我和他是甚么关系。 我懒得和他说。 不过想想也是,我越是不说,别人越以为我有鬼,不如我就说他是我弟弟好了。 我想到这里,我对小如说:“是我弟弟。” “啊?周姐姐还有个弟弟,怎么我都不知道呀!”小如毕竟是个少女,少女好奇心很重,“那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我想反正早晚是要看的,不如就让她看一看,于是打开门:“我弟弟受了些打击,精神上有些问题,你不要见怪。” “我怎么会见怪,周姐姐人那么好,你弟弟一定也是好人,希望他早点好起来——啊!“只听见小如微微一声惊呼。 此时,初升的清澈干净的阳光照射在小七的睡颜上。 他停止了哭泣,可是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点儿泪花,被阳光映成七彩的钻石。 他的皮肤依旧雪白,不过不是以前的苍白,白得健康了些,也许是刚才哭过,两颊微微嫣红,嘴唇微微翘起,似乎是在渴望着什么,既恐惧又期待,还带着孩子一般的无辜和依赖。 发丝被阳光勾勒成金色,铺陈成背景。 这幅画面,实在太漂亮,就像个睡王子,可以直接去做漫画书封面了。 我听见小如一喊,突然意识到小如只是个十七岁少女,不会因为这么一眼,就喜欢上小七了吧。 我看了看小如,见她霞生双颊,愣愣盯着小七。 叹了口气,心想这家伙真是个祸水:“小如,我弟弟还在睡觉呢,我们先走吧。” “嗯。”小如随口应了,可是眼光却还是不动。 我觉得好笑:“好啦好啦,我弟弟是长得挺帅的,等他醒了我让他找你玩去。” 小如一下子非常盼望地看着我,似乎我的脸上长出了一朵花:“真的吗?周姐姐?”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我说,心里却很无奈——要是小七能够真正醒来,而且不找我麻烦,能够太平地生活在这里,就太好了…… 我掩上门,突然听见小七又轻轻地说了几句什么。 这声音很细微,一般人听不清,而我耳力超常,竟然听清了。 说的模模糊糊,好像是:“娘亲,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女子对我很好,她长得很漂亮,像一朵玫瑰花,很倔强,不过很可爱,她会给我喂粥,还跟我说话,说好多好多,虽然我听不大懂,不过很好玩……她是谁,娘亲……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么……我好高兴……” 不知道怎么的,一听这话我竟然有点脸红了。 幸好小如没看见,我捏了捏脸,恢复正常。 这个小七,看来还是记得我的嘛。 哼,算我没白疼他! 以后给老娘好起来,给我赚钱去! 一路上,小如都神不守舍的。 我能理解十七岁少女的心情,我那么大的时候也是看见一个美少年就花痴的主儿,何况他们这时代资讯不发达,看见个把美少年也不容易。 不过,小七毕竟不是普通人,我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小如,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我要说“小如啊,我弟弟他是个神经病,你别喜欢他了”,或者是“小如,我弟弟做过小受,你能接受吗?”囧…… 哎呀,我也会有说不出话的时候,真是…… 这样各怀心思,很快就走到了工厂里。 厂子位于一片树林里,倒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门口已经等着一大堆莺莺燕燕的女孩子们,看见我和小如,欢呼起来:“城主大人来了!城主大人来了!” 我咳嗽一声:“以后你们别喊我大人大人,都叫我周姐姐就好了。” 这帮女孩子们个个都和小如差不多大,叫我姐姐刚好。 不过她们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不敢这么亲热地喊我。 一个身材高大,声音洪亮,看起来十分手脚麻利的姑娘却站起来响亮地道:“那好,周姐姐,过来看我们的样品吧!” 我很欣赏这丫头的胆魄,问:“你叫甚么名字?” 那丫头道:“我叫阿南,周姐姐叫我小南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大家进来吧。” 这工厂里着实低矮阴暗了些,我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打着算盘,等这一批产品生产上市,我就换一个厂房,再去乌兹国和罗罗国买些机械来……“ 好不容易走到一间比较光亮的内室,中间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上铺着一块干净的丝绒。 上面闪闪烁烁的,就是这一次生产出来的样品了。 那些女孩子们虽然已经看了一百遍了,但还是一见就眼睛发直,有几个看得都快哭了。 我也能理解她们,这些式样,对她们来说,实在太新奇了。 我拈起一只上面镶嵌着仿水晶石的黑色发箍——这可是我这一次推出的重头产品之一,这个时代只有发钗,没有发箍这种带些田园浪漫的发饰,而且我做了三个不同的式样,三个都有各自的美,第一个是我在穿越之前那年最流行的仿水晶石,带着黑色丝网的欧洲巴洛克式样的,也就是这一个了。 虽然我不是专门做设计的,可是也算是个臭美妞儿,在现代的时候买这些小首饰什么的东西可勤快了,家里堆了两大箱。 我之前生怕我画图纸画得不像,但是小如的领悟力看来是很不错的,竟然把我想要表现的效果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而且,还令这东西多加了一种古典的韵味,更加适合古代女子了。 另一个发箍式样,是田园风,也是我穿越之前流行的,小碎花式样,而且布条里面是铁丝,能够在头上弯出一个又好像蝴蝶结,又像兔耳朵的,特别时髦洋气,而且能够做出不同的形状。 还有一个,就是最经典的珍珠发箍了。 这个珍珠发箍我曾经超爱,花了两百大元在首饰店买了一个据说什么棒子国出产的,但无奈觉得不太适合我的BH气质,因为实在太公主,太淑女了,只好转送嘟嘟…… 珍珠发箍最重要就是珠子要圆润,泛着柔和的光泽,我之前还害怕古代技术有限,珠子看起来会很廉价山寨,但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小如她们从一个罗罗国女商人那里买来了非常好的珠子,虽然价格有点贵,但是比起卖出去的价格还是很划算的! 但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小如她们从一个罗罗国女商人那里买来了非常好的珠子,虽然价格有点贵,但是比起卖出去的价格还是很划算的! 这间房内点了一盏烛火,一颗颗珍珠在灯火下,闪耀着美丽的光辉。 似乎是女孩子们对美永远的追求。 永远的美丽的梦幻。 这帮女孩子们一片寂静,看得都忘记了呼吸。 我拿起珍珠发箍,戴在小如头上:“小如,这个很适合你诶。” 小如原本就披散着一头如水般的黑色长发,发质超级好,也没有梳什么发髻,戴什么簪子,这只淑女而清纯的珍珠发箍衬着小如清纯而秀丽的少女面颊,好像中世纪油画里美丽的采花少女。 我不由得感叹,真的,不论东方西方,什么时代,美都是给人相同的感受。 其他的女孩子也连声赞叹:“小如,这个你戴真漂亮啊!” 小如脸一红,赶紧拿下来:“周姐姐,这么高级的东西,我还是不配戴,这个适合周姐姐。” 我大手一挥,再次扣在小如头上:“说什么傻话,这根本就不是多么高级的东西,女孩子每个人都应该有,大家的青春都只有一次,分什么贫富贵贱?在年轻的时候都要好好的漂亮一回,不留下终生的遗憾,小如,我们的目标就是要让这个国度里的每一个少女都拥有花一样的青春!” 当然,我没有说出来的是,让少女们美了的同时,也让我们发财致富,灭哈哈哈哈~—— 我这话音刚落,这群女孩子们竟然啪啪啪啪地纷纷鼓起掌来…… 小如这次没有取下来,她羞红的脸看起来如同一朵山茶花般美丽,我不禁想,小如这样的清纯美女,配小七倒也不差,不过小七以前是个小受……唉,不知道小如会不会介意呢…… 想了半天我才发现我真是在瞎操心,小七现在是还没有恢复意识,要是恢复了意识说不定还不愿意呆在我这儿,说不定还要和我干上一架。 我还在替他操心女朋友和终身大事,我实在人太好了。 开始那个叫做小南的女孩子突然乘我不备,把那个很时髦的碎花兔耳朵一样的发带捆在我头上! 我一惊,呵呵一笑,赶紧取下来:“哎呀,我的身份不适合戴这个,会被他们笑话的。” 第76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10 小南却说:“周姐姐说什么啊,你也是个女孩子,当然有打扮漂亮的权利,这个很适合你,看起来很俏皮,又可爱!” 众人也纷纷称赞。 我无奈,只得又戴上:“好吧好吧。” 带着这一个兔耳朵,哪还有什么城主的威严,要是老尤看见了肯定又要大跌眼镜…… 小如说:“周姐姐,看看下一些吧。” 我点点头,来到桌子另一侧,这里都是根据我的图纸,做出来的项链坠子和别针。 这些东西在这时代是已经有了,但主要都是大户小姐才能够佩戴,因为现有的项链和胸针主要是以昂贵的材料制成的,翡翠,琥珀,金银等等。 而且,样式也比较老气。 而我在设计的图纸上并没有什么贵重金属,基本是靠款式,和雕刻取胜。 在这个时代,想要做出现代那样闪烁的水钻是很难的,但我也决心试一下。 若是能做出那种效果,我绝对发了。 一走过去,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一个HELLOKitty的项链坠子。 这个坠子原本应该围绕着一圈闪烁的水钻,Kitty头上的蝴蝶结也应该是红色水钻的,但是明显工艺不够,看起来颜色比较暗淡,切面也不够多,远远没有现代的闪烁。 不过,这只娇气又可爱的小猫还是得到了女孩子们的极度欢迎。 小南说:“周姐姐,这只小猫好可爱啊,它叫甚么名字啊?” 我说:“叫做凯蒂。” “哦,名字也好可爱哦!”星星眼…… “这小猫看起来就让人好想买哦!”红心眼…… “是啊是啊,简直从来没看见这样可爱的小猫!” 那是自然了,这只没嘴巴的KITTY在现代畅销了几十年,曾经的粉丝都变成了孩子的奶奶,她却还是得到全世界五大洲广大少女的钟爱! 我微微一笑,拈起KITTY猫,虽然水钻基本失败了,但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想必销路应该不差。 可是,水钻工艺还要继续研究中…… 下一个是一片绿色的四叶三叶草。 小如显然觉得这东西太简单了,便问:“周姐姐,这个草是什么意思呢?” 我见迷惑少女心的时刻已经到来,赶紧抓着四叶三叶草解释道:“你们知道吗?这片草叫做四叶三叶草,关于这株草,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追求幸福的愿望每个人都有。不管以什么方式,什么方法,人类都会为寻求幸福而努力。一叶的三叶草是祈求;二叶的三叶草是希望;而四叶三叶草的花语就是:幸福。传说中,如果谁找到了有四瓣叶片的三叶草,即四叶三叶草,谁就会得到幸福……在很久以前,一个放羊的女孩捡到了一朵这样的四叶三叶草,善良的她将这株草养在瓶子里,天天浇灌它,过了几天,这个王国的皇太子突然来到他们镇上,举行一个盛大的舞会,女孩子想去参加却没有好看的衣服,这时候四叶三叶草赐给了她美丽的衣裳和鞋子,最终她得到了皇太子的心……”我把灰姑娘的故事改编了一下,反正从古至今少女的梦不过就是遇见白马王子,也不能算我抄袭啊。 说到这里,我看着烛光下这些少女的脸上已经全都写满了憧憬,赶紧又将三叶草拿给她们看:“你们看,三叶草的叶片,看起来像不像一颗倒着的心?所以,谁得到了四叶三叶草,就会得到幸福,会和所爱的人永不分离。” “你们看,三叶草的叶片,看起来像不像一颗倒着的心?所以,谁得到了四叶三叶草,就会得到幸福,会和所爱的人永不分离。” “真的很像哦——” “真漂亮,周姐姐,你说的好感动,我都想哭了~——“ 我得意地窃笑——这些传说不论什么时代,都能虏获一大批女孩子的心! 到时候我要把这些小笔事印在宣传册上面,让这只是一片小石头磨成的三叶草卖个翻十翻的价格! 然后我们又看了我精心设计的其他坠子,米奇米妮啊,蝴蝶结啊,甚至字母LOVE的,我告诉她们,在我们家乡,这个词语就是爱。 突然心里有点激动,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把这个LOVE送给一个人。 呸呸呸,我赶紧否定我的想法。 丫一定会笑我…… 好了,首饰的部分结束,小如微微红了脸,拉着我的手:“周姐姐,‘那个’也做出来了。” 我刮了一下她的脸:“内衣就内衣,有甚么不好说的?” “哎呀,人家真的不好意思啦……”不仅小如羞红了脸,其他女孩子也个个露出羞涩的表情。 只有我毫无惧色,拉着她们走到桌子的最末端,拿起烛台,好好地照着我这一次的最大发明——BRA! 在发现精绝城的剪裁工艺和绣花工艺都十分出色,只是样式有些跟不上时代之后,我就开始动脑筋。 到底什么东西,能够最快的赚到钱,而且发挥我精绝城的工艺,而且能够填补空白,而且不需要太多成本呢?! YES,就是它了,内衣! 每个女人都需要它! 不需要多少布。 需要美丽的图案。 关键是,绝对是——独——此——一——家——啊! 小如带着嫣红的脸颊,都不大好意思碰触那这个时代的第一件BRA,对我解释道:“这三个式样,都是周姐姐你图纸上的,这东西从来没人做过,剪裁很特别,要求工艺很高,是我和小南还有阿芬几个人连夜赶出来的,每一针都是手缝的……” 小南还有阿芬几个人连夜赶出来的,每一针都是手缝的……” 我拿起一件看了一下,果然都是细细密密的针脚,质量真是好得没话说。 我说:“若是全都手工缝制,我们就划不来了,还是要机器来做。” 不过现在既然是本城主垄断,那么叫高一点价也无妨,我想了想,先看看这批销路如何,再看怎么改进机器吧。 第一件是最普通的少女式样,白色点缀着小小的碎花,田园风格,看起来绣花质量十分好,果然是我精绝城出品,质量一流啊。 我说:“小如啊,这一件适合你。你给我穿穿看看剪裁合不合身好不好?” 小如的脸羞得好像一块大红布:“周姐姐,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你想穿这一件?”我打趣她,手上提了我给的第二个式样,晃了晃——这个式样可就惹火了,是黑色的,上面还有镂空,镂空是玫瑰花的图案,罩杯也是最性感的二分之一! “不要啦……”小如看都不敢再看那一件,脸红欲滴,似乎那一件黑色的不是她自己缝出来的一样。 我狂笑:“小如你要是敢穿第一件,我就穿这一件!” 小如敬佩之极地看着我。 我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啊,在我们家乡,女孩子们在夏天都穿着这样的衣服下水游水呢!” 这群女孩子都惊呆了。 我在现代的时候每次游泳都穿比基尼的,白色黑色红色都有,想想我锻炼多年练出来的好身材,不秀出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咱的风格就是健康的性感! “好了,再看这一件。”第三件是我特意给一般的已婚良家妇女设计的,肉色,方便外面不管穿什么衣服都行,而且式样也是保守中带着闷骚,据现代某本杂志统计,其实男人还是希望自家老婆穿着肉色的BRA,既不会像白色那样显得太乖乖牌么有X欲,也不会像黑色那样让男人睡到一半觉得自己是在和小姐躺一张床上! 我的第一个式样就是给未婚少女设计的,第二个式样给性感的女子,青楼女子啊,以及个别作风大胆的女子用,第三个式样是给已婚妇女,哼哼哼,这一下就包揽了绝大部分的客户群体,我还得给每一个系列搞一个广告词…… 这群女孩子一开始不好意思,慢慢地看了许久也开始习惯了,有几个大胆的还在身上比划。 我见观念已经普及,赶紧笑着说:“你们都知道你们自己的胸围吗?” “胸围?”果然大家都不知道,无辜地看着我。 “就是你们MIMI大小。”我摸了小如的一把,非常严谨地道,“小如,你这个肯定是70B!清纯可爱,东方少女平均尺寸,东方男人最爱!” 小如的脸差点都滴出血来,我估计从来都没有人摸过她这个关键部位,估计连她自己平时都不碰…… 她嗫嚅道:“周姐姐,你……” 我靠,她不会以为我是色情狂,或者对她有意思吧。 我为了打消她的紧张感:“小如啊,你不要不好意思,在我们家乡,每个女孩子长成之后都要有人去量她的胸围尺寸,这对健康是很有好处的,而且穿着合身的衣服,也会让人的身材更加挺拔,看起来更加摇曳多姿呢!” 小如的脸红稍微好了一点:“嗯,好的,周姐姐说的话,一定没有错。” 其他的几个女孩子倒是没有小如那么保守,自顾自地就用软尺量了起来。 我过去看了看,果然古代女孩子营养不怎么好,75以上的胸围都很少了,个个都是纤弱苗条型的,倒是那个小南个子高挑又健康,竟然有80C的惹火胸围! 我赞叹地滴着口水看了一眼小南那蜜桃形状的MIMI,惹火啊,老娘也算是特警一枝花,胸围是坚挺的75B,可是还是不如这个性感80C啊! 通常,大家可能觉得要蔡舞娘那样的G奶才算大胸,可是我作为一个对胸围深有了解的女特警,我知道,真正的G奶那就是畸形了,胸围罩杯大小要和身材对应,对于一般纤细苗条的东方女子,只要不算骨架特别大,那么胸围B就已经不小了,C那简直就是完美了,在我的朋友和所有经我搜身的女人中,C已经非常少了,就连嘟嘟这样以隆胸为梦想,天天木瓜猪蹄吃不停的色女,辛苦了几年也不过就搞了个80B…… 所以,这个小南的80C实在是让我红果果的羡慕啊! 小南看我的眼光十分凶猛,害怕地打了一个抖:“怎么了,周姐姐,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TNND我太羡慕你了,个子又高又匀称又有80C的女人,真是东方西方一把抓,特别是鬼佬最爱的性感辣女,我恨不得穿越到你身上!”我说的口水直掉。 “啊,穿越?穿越是啥?”小南明显没听懂。 “……”看来我太激动,连自己的老底都掉出来了,我赶紧道:“没什么……” “周姐姐,你的胸围是多少?”小南果然猛,反问起本城主大人了。 我得意地挺了挺胸,虽然我的不如她大,但是也不小,而且形状一流……啊,不对啊,这个身体不是我……但是,我摸了一把…… 和我本来的胸围是一样的…… 形状也差不多…… 姑娘们看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摸,一个个都几乎晕倒了…… “我75B,东方健康气质女性最佳尺寸,不大不小,手感正好,而且一点也不下垂哦。”我骄傲地再次挺胸。 女孩们,包括大胆的小南,都无语。 我看了她们一眼,拿起手来示范。 第77章 太频繁对身体不好11 我一边按摩给她们看,一边喊:“你们不要这么害羞嘛!苞我一样,都来感觉一下自己身体的美妙形状啊!” “这个,周姐姐,我们,不好意思……”这几个女孩子都缩成了一团。 “有毛不好意思的,你爹娘把你生出来,难道是让你不好意思?” “这……” “女人都应该爱自己,爱自己的身体就是爱自己的表现之一,不论胸围大小,都应该好好宝贝它,因为它是你作为女人最骄傲的一部分!”我跟她们普及女性知识来了,“所以,自己应该经常和它对话,告诉它,你很珍惜,很在乎它,这样,你的胸部就会更加自信,形状也会更好哦!还有呢,胸部也可能会潜伏一些不好的疾病,要学会正确的按摩方法,促进血液循环,阻止疾病产生,也要做到万一有甚么问题及早发现!” “……哦……”女孩子们都呆了。 有好几个比较愿意学习的,已经学我在按摩胸部了。 “对,就是这样!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三圈,还有哦,不仅要按摩还要食补,希望自己胸部形状更饱满的可以多食用猪蹄炖汤和木瓜,虽然大小基本是天定的,但是形状更重要,还可以防止下垂哦!还有,选择合适自己的胸罩BRA也是很重要的!等大批货做出来,我就交你们怎么正确佩戴,不同形状适合穿什么类型,什么罩杯的……这个可是女人都应该懂得的知识!而且也是为了你们未来的相公着想哦!“ 而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暗处,一个人也更加要晕倒了…… 因为这工厂地处偏僻,大家根本想不到还有人会进来。 那人擦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从那间房里溜出来,一边溜还一边不停地把下巴往上拢,生怕它掉下来…… 此人长相斯文中带着几分呆气,正是烈君绝的死忠手下,鸿鹄是也。 鸿鹄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一边暗自嘀咕道:“天啊,这……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原来烈君绝那一日自从做了噩梦以后,一直放心不下娇娇,不但发了圣旨,还干脆派了自己最信任的鸿鹄过来考察一下他的心上人到底怎么样了。 鸿鹄最近正好也不忙,于是过来,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容易抵达精绝城。 跑到城主的府上听说城主去工厂了,好不容易找到工厂,却目睹了这位城主大人,自家主上思念得茶不思饭不想的心上人正在跟一大堆黄毛丫头普及”胸部保养知识“……而那些黄毛丫头们还跟着学,一个个摸得很是带劲…… 鸿鹄现在的心,还在怦怦跳啊。 “额的个神啊……为什么被我看到这位周姑娘正在自己摸自己……唉……我真恨不得把刚才一切全部忘记……要是我没来就好了……这阴影,要多久才能消除啊……哎呀,不好!……要是主上晓得我竟然看到这一幕……还不把我给扁死……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被我看到这个啊……”可怜的鸿鹄,差点疯了。 “不行,我一定不能告诉主上,呸呸呸,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他自我催眠…… 可是我的听力可不是盖的,虽然鸿鹄已经走出去二十多米,还是被我听见—— 这工厂里面,有男人的声音! 我靠! 虽然没听清楚,可是地的确确是男人的声音! 难道乌龟打入我工厂内部了? 我靠,我太大意了,我应该把门锁好的。 我还觉得这里荒郊野岭的,没人过来呢。 这可是我的独门专利产品啊,要是被乌龟窃取了,那我肠子何止悔青了,简直都要悔成粉红色的了…… 接着,本人就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地,活活地,飞速地,弹了出去…… 女孩子们都惊呆了…… 虽然她们已经很佩服我了,可是这一下,她们更佩服了…… 风声在我耳边呼呼掠过。 眼前那个点越来越大。 不会错的,就是一个男人,NND,说不定还是乌龟国的男人,不想活了,竟敢偷窥本城主的专利,我今天非把他打到变果冻,要他这辈子都别回乌龟国去! 越来越近了。 我足尖一踢,伸长手臂往前一探,活活地将那人的衣领给拎了起来! 咦,感觉这人的气息很沉稳,不是没有武功啊,而且根基还不错。 难道乌龟里面还有武功好手,那我可要注意点了。 不过,既然他是好手,又为何缩头缩脑,不敢和我迎战? 我深呼吸一口气,大吼一声:“呔——!你是哪里来的干活?快说,是谁派你来盗取我精绝城专利的,要是如实答出,说不定还能保你一条小命!” 那人不说话,身体一直在颤抖。 他干嘛这么怕我? 我干脆一掌横劈在他颈后:“说,谁派你来的,我给你三秒钟,一,二——“ “……主,主上派我来的……”那人好不容易发话了,声音虽然有点变,可是我记忆力可不是盖的,登时就发觉似曾相识! 而且,他说啥米?他说”主上“? 全天下,能叫主上的只有一个人! 就是我的那冤孽啊! 我将放在这家伙后颈上的手掌覆下来,生生一扭。 迅速地,利落地,把他的脸转过来。 喀嚓—— 丫脖子不会脱臼了吧。 很快,我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白净清秀斯文,总是带着憨憨傻傻的笑意,好像不论谁欺负了他,他都没啥意见。 “是你,鸿鹄?”我用手擦掉额头齐刷刷掉下来的三根黑线。 “额……是,是我……”鸿鹄一脸难堪,原本白皙双颊晕起一片红润,“周,周姑娘,是主上,主上让我来看你的,他很想你,不知道你还好不好。” 我见是他,起先的杀气转瞬无踪,看到他的表情也觉得好笑:“我好得很,你看,我生产出了许多你从来没见过的产品——鸿鹄,你过来看啊——“ 这么久没见,我看见他也带了几分亲切。 哼哼,要让这呆子告诉烈君绝我那冤孽,我在这里过得风生水起,简直就是众人敬仰的superstar! 让他羡慕嫉妒恨去吧! 鸿鹄却一脸可疑的羞涩:“这个,这个,不好,我……我不去看了。” “为毛啊?难道你嫌弃我的东东?我跟你说,这些东西以后都要赚大钱的,会影响这个时代,你算是第一批看到的人了,也是好大的荣幸诶!”我不有份说地扯着鸿鹄就朝那桌子走去。 “不要啊,周姑娘,你们……你们女人家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看,成什么,成什么体统!”鸿鹄憋得面红脖子粗,可总算是说了出来。 还不停地喘着气,头绽青筋,显然紧张得不行。 我登时醒悟——原来这家伙,这家伙是看见了我和那帮丫头们试穿BRA,还讲解胸部保养知识,所以羞涩成了这副模样,忙不迭地直往外面奔,直到被我活活地揪回来,而且还不敢反抗…… 一下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家伙实在是真书呆。 以后等他成婚了,面对自家娘子轻解罗裳,不知道会不会也是羞得一脸通红? 鸿鹄又重复了一遍:“周姑娘,我不去看了,你……你以后也千万别告诉主上被我看见了你生产的东西,额,就说我是去你府上找到你的……不然,不然主上要怪责下来,我,我可受不起……” 我想了想明白了,都是我那胸部保养操惹的祸。 这下子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真奇怪啊,我这样的女无赖泼皮,竟然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大概是受了这书呆子的影响,我赶紧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要是不去看,就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回我府上,我请你吃饭啊。” 鸿鹄见我不再苦苦逼迫他过去,一副如逢大赦的表情:“好,好,好。” 我返回工厂里,告诉女孩儿们:“我弄错了,那家伙是我一个熟人来着。” 她们也不再追问,小如道:“周姐姐,你的身手真好!” 小南也说:“能不能教教我们啊!” 我笑了笑:“你们一些女孩儿家,也不用学这些的,学起来很辛苦,而且把手磨得很粗,也不好看了。” 小南却坚持:“不是的,周姐姐,你也是女孩子家,可是会武功多威风啊!而且……” “而且什么?” 小南脸色有一点红,却还是坚持道:“周姐姐,你不知道,精绝城里有很多坏人的,有些是乌龟国的,有些是风驰国那边淘汰下来的老弱残兵,却因为身怀武器,在我们精绝城横行霸道,上个月还……还污辱了我隔壁的好姐妹……周姐姐,我们女孩子太需要一些防身之术了!” 小如一听也说到了她的可怕记忆,也应道:“当初若不是周姐姐,我肯定也很惨了,周姐姐,你就教我们一些吧,不用很复杂,就能够对付那些坏蛋,不被污辱就可以了。” 我拧起眉头,不语。 的确,我也看到了,精绝城里面乌七八糟的人太多。 不仅有乌龟国人,据她们说,还有风驰国的散兵游勇,风驰国血液中流淌着好战的因子,恐怕就算是残兵败将也有两下子,加上有武器。 风驰国血液中流淌着好战的因子,恐怕就算是残兵败将也有两下子,加上有武器。 我咬了咬唇,看来找个机会,我得去会晤那个疯子国王一次,跟他谈谈这个问题。 不过,老实说,我有些怕他。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起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双泛着蓝紫色的狭长眼睛,想到他言之凿凿地说要娶我,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我要去找他,毫无准备是不行的。 我很怕他们这种草原游牧好战民族会采取霸王硬上弓的伎俩,上次已经露出端倪了。 说不定他会觉得把我相好了,我就会老实嫁给他。 但是,凭自己实力,我的确和他还有一段距离。 这一次他一定会提防阿狸,说不定根本不允许让阿狸进门。 我心事重重,低眉不语。 小南很懂事,赶紧道:“若是姐姐没有时间,那就算了,姐姐是城主大人,事务繁忙……” “不是的。”我道,“我教你们女子防身擒拿术是可以的,我每天抽出两个时辰,给你们开展一个班吧。” 小南和小如一听,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却没她们那么高兴——我开班是可以的,可是一个班能容纳多少人?最多一两百了不得了,可是精绝城的青年女子有多少人?还有多少人因为要摆摊干活不能来上的?学会的又能有多少人?学会了一定能够抵挡风驰国的色狼吗?万一他们人多势众怎么办? 这不是最根本的解决之道,只是权宜之计。 但是权宜之计,也好过没有。 少一个女子被污辱,这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悲剧,少了一个悲伤哭泣的灵魂。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被污辱也不过是一时的事情,以后会慢慢忘记,可是以我一个警察看到的例子而言,一个女子若是被污辱了,也许就是一个美丽生命的凋零,那伤痕,永不会忘记,永远在心底。束缚人的一生。 第78章 共作一对野鸳鸯1 我看见过一个原本花一样的少女,功课优异,模样漂亮,家境富裕,穿着名牌,气质优雅大方,心地善良热爱助人,一切都是最好的。 可是这样优秀的少女,自然有人嫉妒她。 那人花了钱,买了黑道少年过来,在少女一个人为社团事务忙碌下来的黄昏,三四个人将她堵在校园逼仄的巷子里。 少女原本灿烂如千阳的生命在那一瞬间陨落。 她的身体并没有损伤,也没有甚么感染,但是她的大脑受到的刺激也许永远也不能复原了。 就算最好的医疗设施,也无法弥补她的伤痕。 看起来,她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眸子里没有焦点。 她一样认真地听课,念书,可是拿出她手上的课本一看,是反的。 她也做笔记,但笔记上写的都是支离破碎的绝望。 我去看过她好几次,每次都想哭。这样的一个少女,原本可以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是谁毁了她? 女孩子,太脆弱了,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不行,我必须尽一切的力量,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我看了看阿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南,我觉得我们这样光开班是不够的,我一个人精力有限,不如这样吧,我觉得你的身体素质比较好,我私下里多教教你,在我忙的时候你再去教其他的姐妹,若是有学得快的姐妹,就再去教其他人。” “这个办法好。”阿南拍了拍胸脯,“我一定会尽力学!” “嗯。”我心情微微开朗了些,又将眼光移到放在桌上的内衣,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对了,可以这样!! 我突然坐下,拿起桌上一只炭条,扯了一块布,飞速刷刷刷画起来。 “周姐姐,你在画什么啊?”小如和小南不明其意地过来,“这个形状……啊……” 二人俱是羞红了脸,转过头去。 我擦了一把汗,微笑——是啊,我刚才突然想到一招! 既然我也很清楚我绝对不可能普及女子擒拿术给每一个人,那么,干脆就设计一种特别的内衣,让这些色狼们根本无法下手! 这种东西,在现代也有出现的,不过一直都在一些特殊领域,而且工艺比较复杂…… 我要想想,到底怎样能够达到一举就把色狼们搞定的目的…… 在古代没有很多高科技设备,看来,只有用毒了…… 我飞快地运转着大脑,若是在只要有人强行脱下这小裤裤的时候就有毒素喷出来,不一定要达到令人致命或者晕迷,只要能够暂时失去意识或者眼睛看不见,那么被害者就有相当充分的把握了! 再加上女子擒拿术,就可以一举制胜! 就算没有擒拿术,也有充足的时间跑路了…… 越想越是开心,虽然我刚才给大家看了许多发明,可这些所谓的“发明”都是现代产品的COPY,其实没有多少我自己的想象力在里面,可是这一项“防狼裤”,虽然听起来有些那个,却实打实是属于我周娇娇的专利! 说干就干,我画好草图,跟女孩子们解释了一番:“这个设计主要就是要方位精确,采用弹簧等东西,将毒粉准确地弹在色狼的眼睛里,当然,也可以做配套的BRA,这样色狼才刚刚开始脱BRA的时候,就可以搞定了,不过就是BRA安了这个不太好看就是了……嗯,我还要加强设计……“ 小南脸上的羞涩已经退却,显然也是意识到我这个发明对于精绝城女子的重要性,也开始十分热情地在旁边给出建议。 这样指指点点,又是加工又是讨论,竟然一两个时辰过去了。 我擦了把汗,看着已经修改过数遍的草图,心中有了些把握,乘此势头,我越战越勇,干脆一跃而起,撸起袖管,气势磅礴地喊道:“那我们今天就来上第一节防狼课吧!” “那我们今天就来上第一节防狼课吧!大家也看见了,我们设计的这个防狼内衣是有毒粉喷出的,暂时麻痹那色狼,但要是万一不起作用,或者大家除了逃跑还想狠狠地给予色狼致命一击,就一定要记住一点!” “什么?”小南性急,已经在旁边摩拳擦掌了。 我笑了笑,眼中锐光一闪:“你们要记住的是,我们需要的不是空架子或者好看的动作,我们需要的是一招制胜!因为我们女子体力比男子多有不及,多拖延一瞬间,我们的危险就是多一分!等到药粉效力结束,色狼会更加猖狂!” “周姐姐,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我邪恶地笑了笑,飞起一脚往旁边一个原本做内衣的时候小如他们弄来的木头人的胯下狠狠踢去! 我这一脚威势赫赫,虎虎生风,那木头人的胯下竟然被我踢凹了一个洞! “这……”女孩子们个个霞生双颊,有些个别的特别单纯的不明所以,无辜地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指着刚才我踢凹的那个洞道:“各位姐妹们,这个地方叫做XX,就是男人身上最薄弱,最脆弱的地方,他们只要这儿挨了一下,保证一下子痛得在地上滚,爬不起来,那么就是我们最好的逃跑时机了!“ 要知道,踢XX,就是女子防身擒拿术最基本的核心! 女子的力气比男子小,个子也比男子矮,其他攻击方法都不现实,只有这个是最现实的,而且不论多么牛逼的彪形大汉,被踢了XX也只会痛得打滚! 记得我在警校里面学习这一招的时候,我曾经问一个关系不错的哥儿们:“喂,哥们,你们被踢了XX,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哥们脸色一青,继而尴尬地道:“你问这个做啥?” 我很流氓的攀上他肩膀:“诶,我是个女警察啊,以后我要对付很多坏人的,我知道了坏人究竟是什么感觉,才好方便我惩恶扬善啊!” 那哥们只得支支吾吾地道:“那就是一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 “啊?”这个比喻实在太抽象,我实在不能领悟。 那哥们再也不说了,就简洁地道:“你自己领悟吧。” 我想了很久,还是不能领悟出被踢了XX和世界末日来临有什么联系。 看来世界万物果然都有联系的,马克思爷爷的唯物主义一点儿错也没有。 总之,踢就对了! 小如羞红着脸:“可是,可是,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我们能踢到吗?” 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很多女孩子都没什么力气,而且万一碰到的若是特别高大的男人,倒还真需要一些技术。 我说:“我们上的这门课,就是要大家锻炼怎么样能够最精确地踢到那一个点,其实用手打也是可以的,但我怕你们不好意思,而且手上力度毕竟不够大,所以最好还是用脚,现在我们就来演示一下!” 我转头对小如说:“有小沙袋吗?” 小如说:“我这里有小碎布和针线,可以马上做。” “那好,做两个。” “多,多大?” “嗯……这个,网球大小吧……” “网球?网球是什么?” “……囧……那就做比鸭蛋大一点点……袋口要有可以系的带子……” 一会儿后,我便拿到了小如做的布袋,果然做得很好,大小均匀,我走出工厂,在外面弄了些泥土,装进布袋。 就在这时,我直起腰来,突然想起一件事…… 囧死,我还让鸿鹄那书呆子在外面等着呢…… 这一下两小时过去了,他该不会饿扁了吧…… 他好歹也是烈君绝的特使,我这样怠慢他,那家伙知道了要抓狂的。 “鸿鹄!鸿鹄!”我一边大喊,一边在东张西望。 这书呆子的个性我也初步了解,只要没人喊他走,他肯定是不动窝的。 一转弯,果然见一颗大树下,鸿鹄童鞋正靠在那里,打起了盹儿,睡得那个爽,就差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我好气又好笑地打了他肩膀一拳:“喂!起来啦!我十分钟就好,你等我啊!” 鸿鹄看了我一眼,似乎还睡眼朦胧,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先回去跟那些姑娘们说一声,下次再给她们上课好了。 我大步走进去,抱歉地说:“大家不好意思啊,我要请人吃饭,下次再上课好不好?” 丫头们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小南上前一步求道:“周姐姐,就一会儿嘛,给我们演示一下,怎么踢!” 我无奈,赶紧将两个布袋绑在木头人胯下,垂在那里煞是好笑。 我自己看了看,都不由得一阵窃笑。 而女孩子们个个又是窃窃私语,又是红晕满颊。 我恶作剧地想,要是烈君绝在这儿,看见我这么一弄,保证……保证当即背过气去…… 哈哈哈哈,我真的好想看看他背过气去的样子…… “好!”我拍了拍手,对准木头人的两个晃晃荡荡的沙袋—— 我这一脚可是又狠又准,迅即电一般啪啪两声踢中两个沙袋,两个沙袋被我踢的当即爆了…… 我有那么野蛮么? 看见沙土撒出来,我拍了拍手,一转头对姑娘们道:“各位,若是你们能够像我一样的力气和精确度,一脚把沙袋给踢破,那就没问题了!” “真厉害……”姑娘们都看呆了。 小南第一个上来试,结果力气过大,不但没踢准确,还摔了一跤。 又再练习了两次,果然好得多了。 这丫头,学习能力是真的不错。 我笑了笑:“今天你们就自己练习,我先出去了啊!” 姑娘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淑女范儿不见了,争先恐后地挥动柳腰对着木头人的XX踢过去……这景象,还真够壮观的…… 姑娘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淑女范儿不见了,争先恐后地对着木头人的XX踢过去……这景象,还真够壮观的…… 我想起那些欺凌弱小女子的乌龟和疯子们很快就要遭受到这种断子绝孙的命运,心里那个爽,真是嘻唰唰嘻唰唰! 我刚走出门,就听见小南和小如说:“周姐姐真是太厉害了,肯定没人敢欺负她!” 小如激动地点着头道:“是啊,周姐姐这样有勇有谋,武功有那么高,坏人见了她肯定都抱头鼠窜的,哪里还敢欺负她?” 我苦笑…… 丫头们,其实也有人敢欺负我的…… 就比如,某个借了我十万两,逼迫我以身相许的混账…… 若是那时候我清醒一点,就应该对着他踢过去,把他的“沙袋”踢破…… “周姑娘,主上一直想念着周姑娘,虽然他嘴里不说,可是最近都消瘦了不少。”鸿鹄果然是为烈君绝做说客来了,一副居委会大妈劝夫妻和好的表情。 我夹了一块牛肉:“哦,他再瘦也瘦不到哪儿去,而且瘦点也好,避免高血压,高血脂,冠心病动脉硬化,是件好事,来来来,吃菜吃菜。” 鸿鹄叹了口气:“周姑娘,我能不能私人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觉得主上给你的目标能完成么?若是无法完成,你可就要进宫了啊。” 我蹙了蹙眉:“鸿鹄大哥,你觉得我是空口说白话的人吗?就算不为我自己争一口气,也要为精绝城臣民们努一把力,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地方发展起来!” 第79章 共作一对野鸳鸯2 鸿鹄佩服地看了我一眼:“周姑娘有如此胸襟,真是难得难得,只是……” “鸿鹄大哥,我也当你是个好朋友,有甚么,你就说吧。”我放下筷子,看着他。 鸿鹄道:“周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真的将精绝城治理得井井有条,那么归根到底主上会怎么想?” “咦,他应该很高兴啊,我可以还他的钱,又可以给他交税,他稳赚不赔,有甚么不爽的?” “周姑娘,你再好好想一想。” 我托腮静思了半晌,突然明白了鸿鹄的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我定定地看着鸿鹄:“鸿鹄大哥,你的意思是若是精绝城真的发展起来,边境繁盛,地方风头太过,中央必须要削减之?” 鸿鹄点头:“历朝历代,地方绝对不可以比中央更繁盛,准则也就是大煌王朝列祖列宗把城主领地都设在蛮荒地区的原因——我看周姑娘有经营天分,若是真的让这个边陲小城发展得太过繁荣,怕是主上心中会有疑忌。” “难道他会担心我自立为王?” 鸿鹄没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可以试着想想,若是你是主上,你会怎么想。” 我摇了摇头:“我不能管那么多,鸿鹄大哥,争权夺利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踏踏实实地想要做点事情而已——请你回去这么和他说吧。” 鸿鹄叹了口气:“周姑娘,你跟主上的性格实在太像,若是你能够进宫陪在他身边,那该有多好。” 我突然问:“他可有敌人?” 鸿鹄道:“明面上倒是没有,可是主上叔父睿王手上掌握着兵权,为此事主上日夜都忧心不已,周姑娘,主上已经压力很大,他那么喜欢你,你就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鸿鹄大哥,你知道么,在我们家乡,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不然就是犯罪,要坐牢的。” 鸿鹄叹了口气:“可是他是皇上啊,是这世上权力最大的人。” 我冷笑:“奥巴马也只有一个老婆,克林顿出轨被全世界唾弃!” 鸿鹄没听懂:“啊?” “算了,鸿鹄大哥,我不和你解释了,说句心里话,我……”我闭目静思,“我也喜欢他,但是……” 说完这句话,我心中突然一阵酸涩。 这是我第一次承认我对他的感情。 在那一天和疯子国国王面对面之时,我突然发觉,我不肯嫁给那个人,最大的原因的确是像他所说,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 那个人横蛮又霸道,最喜欢把我推在一个旮旯角,然后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觉得他对我多好,我应该如何如何的感恩戴德,我越是不听他的话,他越是拿我没辙,陷入一个死循环。 可是,我到底还是对他动了心的,他和我太像了,可是也许,我还是没有他那么对喜欢的人执着…… 他为了我开心,可以送我一座城。 他又知道我最要脸皮,什么都为我考虑好,给我好大好大一个面子。 可是,我却总是那样对他,是我对他不起。 但,可惜他是皇帝。 一入侯门尚且深似海,何况是皇宫。 无论我有多喜欢他,或者他多喜欢我,注定是一场隘剧。 他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帝王,不需要为我而舍弃江山。 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了…… 想着想着,竟然有一滴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周姑娘!”鸿鹄大惊,大概他是没有想到像我这样厚脸皮又女流氓的人会哭,一时间都不知道怎样才好。 我仰起脸,擦了眼泪,对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意:“鸿鹄大哥,你一定也有喜欢的人,若是你喜欢一个人,就好好地去和她在一起,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分开,不要再去招惹别的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样我也替你高兴了。” 鸿鹄呆了。 多年前,那个美丽的精灵一样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他一直在思念她,虽然理智告诉他,那是一个鱼人姑娘,不和他般配,可是,感情永远如同脱缰的野马,不能听从大脑指挥。 爱,怎么可以算计? 我看鸿鹄的表情,淡淡地笑了笑:“鸿鹄大哥,你快回去吧,你不在他身边,他肯定很无聊,很抓狂,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 “周姑娘,其实你还是很关心主上的啊……” “嗯,我很关心他,但我也关心国计民生,大盘走势,房价楼市……额……”我赶紧收回话头,“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在这里带着我的子民奔小康的!对本姑娘来说,男人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既然已经这样逞强了,就让我撑到底吧。 鸿鹄骑着马,缓缓地沿着沙漠边缘的些微绿洲往回走去。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因此拒绝了侍卫们护送的要求。 之前,周姑娘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要好好地和她在一起,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要分开。” “绡儿……” 鸿鹄狠狠地勒了勒缰绳,眼角微湿。 “我也很思念你啊,绡儿……三年了,这三年,你好不好?……” 他再也不能克制心头的眷恋,跌跌撞撞地一路奔去。 奔着奔着,他好像觉得自己走错了路。 可是现在,他也不愿意再管什么路不路的,天地茫茫,唯有那个笑脸清丽如昔。 那时候,他在南疆迷了路,丛林里猛兽毒虫繁多,他不敢轻举妄动。 是她出现,带他出丛林,她说话的声音那么好听,还弹得一手好琴,琴声若哭泣幽咽。 “鸿鹄大哥,你不要为绡儿守在这里了……” “不,我不舍得离开你。”他的手划过她的脸颊,看她眼泪如同珍珠一般簌簌落下。 “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是一个鱼人,你若是要娶我,会受到你们皇帝的制裁,我不能让你这样做。”她美丽的眉眼之间,满是无奈。 “可是,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娶……” “终有一天你会找到你喜欢的女子,绡儿只愿大哥一切都好,便心满意足……” ——绡儿。 鸿鹄伏在马背上,远远地,突然看见一片海。 这明明是沙漠腹地,为何会有一片海? 那海水碧绿,如同她的家乡碧落海。 海水边,夕阳染得一片金红,瑰丽无伦。 鸿鹄被这美景吸引,翻身下马,似乎要投入那无边的美景的怀抱。 在京城,何时能看见如此壮丽的景象? 他一步一步朝着海边走去,沙子慢慢地流入他的鞋子,他干脆脱了鞋,慢慢地走过去,风吹起他的黑发,鸿鹄一直温雅而忠厚的面上,也闪现出从来没有过的光芒…… “鸿鹄大哥。” ——咦?是谁在叫他? 不可能…… 那个人,她在离这里万里之外的南疆,碧落海。 “鸿鹄大哥,你不记得我了么?” 可是,那个声音,软柔如丝帛,动人若琴瑟,活生生地响起在他身后。 ——是你么? 绡儿,是你么? 鸿鹄呆呆地转过头去。 在他的面前,沙滩上,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长发海藻一般飞散,苍白的脸上明眸若晨星,唇角带着哀伤和眷恋。 她的眼珠是银色的,耳朵有些尖,看起来就像一个水泡一样轻盈美丽。 三年之约…… 我来了…… “绡儿……”鸿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她飞奔而去。 夕阳,在那一刹那壮丽地跃入海面! 就好似太阳之神最决绝的死亡! 漫天,殷红似血。 丝丝霞光,慢慢被黑暗吞噬…… 一切,归于寂静。 大煌王朝皇宫后殿。 夜已深了,烈君绝还没有睡。 俊秀如玉的脸庞上,带着几丝疲惫。 最近朝中颇不安宁,京城里几起官员腐败案件已经让他头痛,再加上苏杭地区又发洪灾,真是够他忙的。 可是,不论如何忙,脑中那个身影总是无法抹杀。 他总是看见她倔强的表情,倔强地看着他,不要他干涉她的一切。 从鸿鹄飞鸽传书回来的消息,说明她至少过得还不错。 这丫头,就有那么一种打不死小强的本事,无论在什么样的困难情况下,都有化险为夷的本事。 想到她看见那个“打屁股,光着打”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偷笑。 不过毕竟没能见到她的人,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一个女孩子要掌控一座城池,毕竟是难为她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也让他心头不安宁。 那就是,鸿鹄还没有回来。 在他飞鸽传书报信,告诉自己娇娇在精绝城过得风生水起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他们好友多年,彼此早就养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 就算没什么事情,三天也要联系一次。 因为彼此,是在这个世上最信赖的朋友,生死莫逆之交。 可是,那之后鸿鹄再无音讯。 而鸿鹄和自己的传信信使——黑鹰“风云”,也是鸿鹄驯养的灵禽,在带回鸿鹄关于娇娇的讯息之后,飞去西北边陲,也再也没能找到鸿鹄。 三天后,“风云”无功而返。 若说连“风云”都找不到鸿鹄,那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了。 算起来,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 今天更到这里,开始的问题有人回答吗??? 若说连“风云”都找不到鸿鹄,那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了。 算起来,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 烈君绝一开始被政务缠身,忙得昏天暗地,也只当自己这位喜爱游山玩水,秉性自由的好友是又发现了什么风景胜地,一个人游玩去了。 以前也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况,也可能是有了什么新的艳遇,所以一开始,烈君绝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七天之后,烈君绝就开始有些不放心了。 即使是之前那一次,鸿鹄都在七天后安全地返回。 这一次,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鸿鹄虽然武功超群,人也算是机敏,可是他这次去的地方,毕竟是茫茫的,渺无人烟的荒漠…… 烈君绝越想越是担心。 万一鸿鹄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定会难过的。 烈君绝叹了口气,尽量劝自己要往好的方面想。 鸿鹄不会有事的。 夜已深了,他觉得微微有些凉,便起身去关好窗子。 就在此时,门前一个温柔可人的声音响起:“皇上,这么晚了,还没有就寝么?” 他微微一愣:“谁?” 一个面容乖巧俏丽,身着一身淡紫色衣裳的女子端着一个小小的玉盏,巧笑倩兮道:“皇上,是臣妾。” 原来是之前他算是比较宠爱的一名妃子——紫妃。 这个紫妃倒并不算有太绝世的姿容,在三千嫔妃里面也就算是中上,但是最大的特点就是特别懂得说话,从来就不会拂逆烈君绝的心意。 比起那两位家世显赫的贵妃,反倒是这个民间女子比较合他的心意。 可是,此时烈君绝正在想事情,即使是这个他比较偏爱的紫妃,他也不是很愿意见到。 自从从西北回来,他和那些妃嫔之间,都隔了一层。 紫妃却是极其懂得鉴貌辨色,垂着头,怯怯地走进来:“臣妾是听说皇上这么晚还没有睡,特意做了一碗安神补脑的桂圆天麻首乌汤给皇上补补身子。” 烈君绝点了点头:“你把汤放下,出去吧。” 第80章 共作一对野鸳鸯3 紫妃小心翼翼地把玉盏放在烈君绝面前,眉心微蹙,那副样子娇娇怯怯,分外惹人怜。 “怎么了,不高兴么?”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和她花前月下,但这碗汤可是他喜欢的口味,而且她亲手做的,还是需要感谢一下的。 紫妃倏然膝盖一弯,跪倒在他面前! 烈君绝一蹙眉:“紫儿,你怎么了,起来吧。” 紫妃却不起来,抬起头,梨花带雨的面上带着坚决:“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心中有一个人,想必那一定是位神仙一般的姐姐,才能让皇上如此宠爱。” 烈君绝倒是有些意外,不过鸿鹄走以后,连和他说起娇娇的人都没有了,此时紫妃这么一提,他倒也有些高兴。 便继续说了下去:“她哪里是什么神仙,是个小恶魔还差不多,又刁钻又讨厌,你们要是看到了就晓得了。” 颊边,漾起浅浅的笑意。 “那位姐姐定有宫中姐妹们不及之处,臣妾很明白皇上喜欢一个人的感受,因为紫儿也是这样的喜欢皇上的。”紫妃突然再磕了一个头,“皇上,不知道那位姐姐为何不进宫,而要呆在民间,紫儿知道皇上定然很惦记那位姐姐,看皇上最近心事重重,紫儿看在眼中心疼在心中,紫儿有个不情之请——“ “怎么?”他有些不明白这女人想做什么。 紫妃的样子柔弱而坚决:“臣妾想去那位姐姐所呆的地方,伺候那位姐姐,让皇上安心。” “……”烈君绝这下可真是有些意外了,原本他还以为她是趁机邀宠,却谁知道她会说了这么一番话,不论真假,听起来倒是相当体贴。 “紫儿,难道你不愿意呆在宫中伺候朕么?”他微微地扬了扬眉。 “紫儿自然很想留在宫中,看着皇上,紫儿心中就高兴了,只是……”紫妃小声道,“紫儿晓得,现在皇上看见紫儿并不高兴,皇上想念的是那一位姐姐,为此寝食不安,紫儿愿意完成皇上的心愿,去伺候那位姐姐,皇上这边还有嫔妃无数,而那位姐姐一定很寂寞。” 烈君绝伸出手,抚摸了片刻紫妃的面颊,柔声道:“紫儿真是有心。” 这个主意,听起来似乎不错。 那丫头虽然现在是城主了,身边也有人伺候,但是那些人靠谱么? 若是有紫妃这么一个体贴的嫔妃去伺候她,想必那丫头是大大的有面子了。 不,那也未必。 听那丫头以前的口气,似乎对他有N多妃子十分不满。 要是再派出一个到她身边,她岂不是该气死了? 紫妃见皇上蹙眉思虑,再次拜下:“请皇上允许紫儿的请求,紫儿一定会把姐姐伺候得好好的,一直到她来皇上身边。” 烈君绝淡淡道:“容朕考虑一下。你先起来吧。” 紫妃柔柔弱弱地起身,正要离去,烈君绝的声音淡淡响起:“紫儿,今夜就不需要走了。” 紫妃大喜,秀丽的脸蛋上,浮起两朵红晕。 他抚摸着她的粉颊:“若是你真的去了,可要好好的,那丫头脾气有些古怪,和宫里的妃子都不大一样……” 紫儿嘴角浮起一个笑容。 ——她这一番苦肉计,终于收到了效果…… 至少,她成了自从皇上从西北回来后,第一个有资格侍寝的女人。 双目微眯,柔弱不见,而是雪亮的精光。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烈君绝那家伙流着口水,YIN笑着,搂着一个美女。 那美女长得柔柔弱弱的,在他怀里温顺得好像一只小绵羊。 NND,说什么喜欢老娘,最终还不是被这种柔弱女给搞定! 男人都TNND没品味,没有一个好东西!气炸老娘个肺! “你们男人都用下半身思考,KAO!“ 我大骂一句,随即醒来。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你醒了?”刚睁开眼,外面已经有人敲门了。 我业务还真繁忙,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什么事?“ 最近忙着生产销售一把抓,多久都没睡个好觉了。 我的黑眼圈啊,干掉熊猫,我就是国宝了。 “小七少爷,小七少爷醒了!”那婆子的声音那个HIGH啊,就好像醒的是她亲儿子。 不过我听了这个消息也HIGH了。 赶紧屁颠屁颠地披了外衫,到小七房中。 房门口黑压压围了一大堆的人。 我看这阵势,怕是府里的女性下人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来了,忠实粉丝啊。 为首的丫鬟终于看见了我,赶紧道:“大人,小七少爷……醒了。” 她的脸色怎么有点苍白,是高兴过度了? “哦,好,我去看看他。”我抬脚就要跨进去。 岂知才跨出半步,一个雪练一般的身影刷地划了出来! 随即,一个薄薄的闪着寒光的东西抵住了我的下颌! “说,你有什么目的?“ 那声音,也渗透着寒意。 我眉一蹙,看清楚面前这张漂亮之极,却是冰寒之极的脸,正是来自于那位我这一个月来辛辛苦苦照顾的小七! 他怎么会有如此锐器? 明明他这阵子的衣裳都是我换的……啊不,这么说很暧昧,是我叫人换的……若是有什么兵器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可是那是什么? 不对,那东西不是金属,冰凉……似乎还带着湿润…… ——是一块冰! “小七,你能以内力结水成冰,说明你的寒冰蛊还没解。我奉劝你,若是不想再受那般痛楚,最好还是不要激动。”我淡淡地道。 NND,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算这个小受也逃不出这范畴,恩将仇报,奶奶个熊! 小七听闻果然脸色松了松,却又蹙紧眉头:“你为什么把我放在这里?这一阵子发生了什么?你想把我怎样?你这狠毒女人,一定有什么毒计!” 我满不在乎地一笑:“小七,我对你没有兴趣,你放心,我这里也不开勾栏,拿你没什么用。” 小七漂亮的脸色结了一层霜,手上加了力度:“你信不信我割破你的喉咙?” 我叹了口气,虽然我就没指望他醒来后有多么感恩,却也还是觉得有些不爽。 我很少对人好心,好心却被当成了驴大肠。 小七浓密的睫毛闪动了一下,不知怎么我觉得他眼神中划过一丝温柔,很快又消失了:“说。” “我只是看你一个人,收留你而已,你若是不喜欢随时可以走。”我冷冷道,“另外我想提醒你一点,那个给你下蛊之人才是真正的狠毒之人,请你不要搞错仇恨的对象,我的话说完了。” 小七紧紧咬了咬牙:“你看见我发作了?” “废话,要不是看见你发作,我早就把你丢在荒郊野岭,给公狼蹂躏……” 小七竟然没有发火,突然似乎犹豫了一下,手指微松:“这些日子以来,是谁跟我说故事的?” 我一愣,发现他的面颊上有两朵可疑的红云。 似乎一缕春风,微微掀开了一层冰。 突然想起那一日他做了噩梦,喃喃中喊的那几句话: “娘亲,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女子对我很好,她长得很漂亮,像一朵玫瑰花,很倔强,不过很可爱,她会给我喂粥,还跟我说话,虽然我听不大懂,不过很好玩……她是谁,娘亲……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么……” 难道,他竟然是真的记得我说的那些故事了? 可是,他肯定不记得我的声音,和我的模样。 他只是朦朦胧胧中习惯了那种感觉,醒来还是念念不忘。 我心念电转,干脆不要说是我,第一避免了暧昧,老娘是把他当弟弟养的,可不想姐弟恋;第二,我看到小如那么喜欢小七,每一次过来都问起小七,她是个好女孩……不如我就撮合他们一下。 于是我说:“跟你说故事的人是我认的一个妹妹,怎么,你想见见她?” 小七似乎有些不信,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她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那么多故事?“ 我见他这副模样,分明真的是对说故事的女子有兴趣,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没承认是我:“那我可不知道,你好好问她吧。” 小七收回冰刀:“你要真的没骗我,我就放过你。” 我哼了一声:“你这阵子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杀我,你还真是够狗咬吕洞宾的!” 小七脸一青:“我会还给你的,你不用假好心!” 好了好了,这家伙跟我没法沟通,叛逆期少年嘛。 很快,我就把小如叫了过来,跟她吩咐了一番,小如起先不愿意,但我千说万说,小如最终抵不过美少年的诱惑,我还说了许多什么小七原本是个好男生,就是脾气有点大,最后还搬出星座来,说和小如很配之类…… 最后皇天不负苦心人,小如的温顺和乖巧,似乎很合小七的意。 我见小七没有一开始那么凶悍了,虽然还是不大搭理我,但偶尔也喊两句“喂“什么的,也没再放狠话要杀我,总之就是当我是个P,大家落得清静。 唉,我倒是不求他对我多好。 唉,我倒是不求他对我多好。 我这个人就是死脑筋,我决定要对他好的人,哪怕他不理我,只要他能够好好地过日子,我也就满意了。 不禁想,要是烈君绝看见我对小七那么好,他肯定气吐血。 可是,对于我来说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因为我对他心动了,所以反而要去违逆他。 我果然是个大BT。 小如,你可要加油啊。 我经常见到他们这一对好像如同画儿中的少男少女在园子里面散步,看起来简直就是一部古装青春偶像剧。 果然恋爱的力量是巨大的,小七也不怎么做噩梦了,半夜哭泣的次数大为减少,小如总是一早就过来给他做粥煮汤,一开始那傲娇家伙还不情不愿地,后来发现小如的巧手做出来的味道实在美妙,便也不再傲娇,吃得白白胖胖的,估计足足肥了好几斤,不过青春美少年嘛,也不要太瘦了,现在这副样子正好。 啧啧啧,我真是有媒婆的天赋。 好了,小七这家伙的事儿,我可以不管了。 最近我忙着研究我的产品的销路问题。 上次做的那一大批东东,包括防狼裤裤在内,大货终于生产出来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改进,现在哥哥看起来都相当不错。 就是防狼裤裤的药粉有点短缺,为此我每天都得花三个时辰在室内研究毒粉的配比问题。 没事儿还要上山采药,幸好有只灵巧精明的阿狸,它生长的环境比较特殊,对于毒物有天然的直觉。 经过一番阵仗,好歹是做齐了两千条。 其中一千八我让小如和小武发到街道去了,还有三百准备放出去推销一下。 此外,那些女孩子的首饰和内衣我先运了一批货到邺城娘那儿,自从我上一回和那个讨厌的大夫人说了让她好看之后,她还真不敢对我娘不客气了,不过我娘也懒得理她,倒是她没个屁事找我娘喝茶按摩,我娘推说身子挺好,还年轻不用按,看她的脸色真是一大奇观。 我娘一看见这些东西就传话过来说实在太别致了,她找了在其他城市里生活的一些姐妹分别寄售在当地的商号里,随即抢购一空。 特别是内衣,据说卖得好得不得了! 有些大户小姐遮遮掩掩地派丫鬟来买,一买就是好几个,有些青楼女子干脆就把那个惹火的黑色式样全包了,生怕落到其他姑娘手里抢了生意,很快,大煌王朝南来北往的流连花丛的色男们都纷纷传言有一种女子黑色的小衣,一看就令人喷血,简直就是催情圣药啊!当然也有男人喜欢少女型的, 第一批拿出来的各项产品,基本都销售一空。 小如她们都拿到了为数不少的工资,小如在拿到钱的那一天激动的泪流满面,一定要给我一半,我跟她说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她才罢休。 她喜滋滋地说:“小武终于可以买新鞋子了,他的鞋底磨破都好久了,一直想要一双黑色的靴子,还有我娘咳嗽一直没好,想要抓点好的药,也一直没有余钱……太好了,太好了……!” 我抱歉地看着她:“你之前那么缺钱,怎么不和我说?” 小如脸一红:“周姐姐,你已经对我们够好了,我怎么还好意思说。” 第81章 共作一对野鸳鸯4 我拍了拍她肩膀:“以后有困难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别委屈自己了。你想想你以后说不定就要做我弟媳了!我那讨厌又傲气的弟弟,就靠你了!” 小如的脸羞得像一块布:“其实小七真的人挺好的,就是他比较骄傲一点……” 我倒是真的对她有些抱歉的,虽然小七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家伙,模样也的确是外貌党的最爱,但是……但是他毕竟……曾经是枚小受啊……就算现在小如能够把他给掰直了,也难保以后如何…… 算了算了,我瞎操个毛线心,由得他们去吧。 “小如,记得拿钱自己好好买两身衣裳,打扮漂亮点,还有所有产品我都给你留了一份,算我送你的,感谢你替我照顾小七。” 小如还要推辞,我不由分说把她推到小七那里去了。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太好了,十分顺利。 我常常在半夜里有点心惊,总觉得不是真的。 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阴影,就要降临到我头上。 半夜醒来,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总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幻。 又安慰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按理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一切,都稳步走向正轨。 除了,我的感情…… 可是在强大的生存压力面前,感情又算甚么?只要精绝城还有人没有吃饱,我就不能奢谈爱情。 因为我没有资格。 夜半。 邺城,寥汀花榭。 绯红色帷帘半掩,室内熏香袅袅,火辣而狂热。 塌上铺满白色毛皮,而房的当中有一只火盆正烈烈燃烧。 奇怪,虽然已经是秋日了,可也不至于要烤火啊。 女子的娇喘声,在这偌大而空寂的宅邸里,显得格外妖异。 “啊————哦——啊啊啊啊——主人,求您了——求您……啊——不要……” 但是这宅邸里虽然是住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听见这声音发出半丝声响。 练功的练功,打扫的打扫,静默的静默,似乎,大家都早已习惯这种春意无边。 透过帷帘,可以看见那硕大的榻上,雪白色毛皮之上,翻滚纠缠着的男女身躯。 男子表情狰狞,光裸的身躯在月光的反射下细致而瓷白,肌肉起伏优美无比,极长极浓密的黑发散乱,好似最黑暗最澎湃的暗流,竟然显出一种墨蓝色来。 只是,在这样的时候,他竟然还带着那半只面具。 面具衬托着二人光裸的肌肤,显得妖异而有种奇异违和的美。 他狠狠咬着唇,双手紧紧掐住女子最柔软肌肤,已经被掐出血红印子来,却还是不肯收。 女子的双手手腕系了一根红绳,足尖也是红绳,红绳末端全部捆绑在榻正上方的鎏金支架之上,真是风月无边。 女子显然已经习惯,虽然口中叫得一声紧似一声,表情却是迷失心智的享受。 烈无殇舒爽的吃撑着,女子耐不住,四肢抖动起来,雪肤一层层泛起波浪,胸前挺立似朵萼梅。 他总算觉得温暖了些。 这一晚,他又发作了。 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快,甚至离上一次不到两个月。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块千年寒冰,连呼吸都要凝固,可不知道痛却为什么还是这样火烫,烫得能烧穿他所有钢骨。 这样的时候,他只有找一个女人,来满足他。 在这种癫狂的时刻,发泄的快感,勉强盖过了身体内附骨之蛆的痛楚。 他一仰脖,狠狠一口咬在女人的脖颈上。 登时鲜血四溢。 浓稠的,香甜的血液,顺着他的脖颈蔓延而下。 女人痛得脸色惨白,却是没有呼叫一声。 她们都知道,若是打扰了主人快活,那恐怕比被咬一口,或是死,还要惨。 温暖的血液浸润了烈无殇的唇角。 他表情慢慢平静下来。 浓密睫毛低垂,染血嘴角弯出一个绝世的笑意。 银色眸子,如同雾霭的梦。 从这个角度看起来,他的容貌,真是天下无双。 而且,那种蚀人心魂的性感,令人过目不能忘。 好不容易一切平静下来。烈无殇冷冷地直起身来,掌风一挥,霎时割断了捆绑女子的红线。 女子好似一尾失水的鱼儿那样坠落下来。 “走罢。”他没看她。 “走罢。”他没看她。 “是,主人。” 尽败脖子上还流着凄厉的鲜血,尽避身体上还有云雨尚未退却的红痕,女人却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接着,退下。 “玉莲,过来。” 烈无殇抬起眸子,依旧保持着光裸的状态,看着眼前的妇人。 虽然他这副模样性感邪魅到了极点,可是在他的手下眼中,只有惧怕。 “是,主人。” 玉莲的模样,明显憔悴了不少。 “小七找到了么?” “还没有。”玉莲的身子都在颤抖。 小七自从那一次被派到西北去寻找炼制傀儡蛊所需要的雪莲之后,就再无踪迹。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就连玉莲,他的亲姐姐,也不知道。 小七的气息,似乎完全消失了。 烈无殇冷笑,舌尖伸出,舔了一口唇角的血液,远看竟然好似叼着一朵花:“可我却知道他在哪儿呢。” “主人,主人为何知道的?”玉莲怔住了。 “哼。”烈无殇并没有回答,反身披上一件黑色长袍,“他在那个女人那里。” “哪个女人?” “周原哀,也就是周娇娇。” “为,为什么?” “你问本主人?我还要问你呢。”烈无殇眼中呈现凌厉的光,一掌横劈过去,“将他给我带回来。” 玉莲竟然伸出手,格了那一掌! “怎么?竟然有胆子接?玉莲,你怎么了?”烈无殇系上腰带,邪魅地一笑。 玉莲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最后竟然好似下了什么决心。 接着,她狠狠拜下! 将额头重重地击在石砖地上:“求主人放过小七吧!” 烈无殇看着她额头上流下的血,淡淡道:“玉莲,你要知道,进了我的门,就永远别想走着出来,只能横着,作为尸体被人抬出来。” 玉莲直视着烈无殇:“玉莲可以死,可以受千刀万剐,但求主人放过小七,他还是个少年——” “混账!”烈无殇衣袂翻飞,玉莲直直地横飞出去! 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他还是个少年,而你又觉得我有多老了?”烈无殇咬着唇角,笑得妖异,唇角染血,眼珠点墨,竟然好似戏班子里无比俊美却又冷酷的伶人。 玉莲心一惊,也不能管全身上下几乎要断裂的疼痛,知道这一句话,可真是说错了。 主人其实,也不过二十四岁。 正是最好的年华,容颜绝世,却好似妖魔一样地生活着。 也许,他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她再也不能管那么多:“主人,小七是我亲弟弟,你可以任凭把我怎么处置,可是我……我还是希望他离开这里,有正常人的幸福,好好地过一辈子。” “你的愿望很好。”烈无殇声线平静,淡淡地道,“真是姐弟情深。好,我答允你,若是小七愿意不回来,我就放了他。” 精绝城。 因为工厂的规模不够,我们的产品特别是内衣全部告罄,却没有来得及有新的大货补上。 最令人郁闷的是,大货就算生产出来,也没那么快发出去。 精绝城的地形,实在太偏僻了。 沙漠中,就算是脚程最快的骆驼和马匹,也要四天才能到达邺城。 四天,四天看似很短,其实也可以做很多事了。 我得到线报,我们的内衣和首饰,已经有仿制品出来了。 虽然式样做工都没得比,但是便宜啊。 小南拿了一个给我看,我差点背过气去,KITTY头上的蝴蝶结,变成了一朵奇土无比的大红花。 你当它老鸨呢? 唉,我还以为我已经是山寨货,谁知道山寨还有山寨啊。 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我心事重重,老尤也不敢惹我,小七和小如出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厅堂里面发呆。 究竟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就算我再牛,也无法在沙漠里铺设一条铁路。 看来,只有将工厂搬到中原去了。 在商场上,一天,一小时都是金贵得很。 若是真的要将工厂搬去中原,那自然是去京城最好,资源最多,而且也能够立即销售出去。 但是,京城……那就意味着我说不定要和某人见面了。 如今我虽然小小赚了点钱,却也不够十万两,也不想白白被他嘲笑。 可是,我不能因为怕被他嘲笑,就放弃了这挣钱的大好机会。 我飞速踱着步,不能掩饰心中也起来的一丝小小的欢喜…… 其实,我也想要见到他…… 又想到那一晚的月亮,他的体温,他的呼吸。 想的口干舌燥,我喊一句:“来人,给我拿杯茶来!” 过不多久,一个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也没管是谁,反正到了现在,这些丫鬟婆子我也没认清几个。 伸手取褒茶杯,就准备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我的表情僵住了。 茶杯,白瓷的,上面绘了一支漂亮的兰花。 是我的专用茶杯。 但是,此时,茶杯里却不是我喜欢的茉莉香茶,而是—— 一杯,鲜血。 热腾腾的,就好似刚从人的身体里,被掏出来。 我垂下眼,也没转头,暗自在袖中鼓起真气,静静问:“是我的哪一位仇家?” 身后,寂静如铁。 但,还是带了几分诡异和邪恶。 我转过头,将空空荡荡,似乎什么都没有。 一阵冷风迎面刮过来,吹得窗帘乱晃。 窗子,原本关好的窗子,是大开的。 谁,进来了? 我冷笑,右手朝着窗口掷出一颗飞蝗石:“竟敢伤我这儿的人,给我滚出来!! “周姑娘果然有些胆色,只是欠了本王的人和东西,准备何时还给本王?” 随着这极冷极冷的一声回答,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静静立在我面前。 他的长发漆黑微卷,在月光下竟然隐隐透出蓝紫色光芒,犹如深海神秘的海底。 面容沉在长发的阴影下,我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 只是,似乎有金属的光芒,淡淡地照射出来。 这个人戴了面具? 最近我这儿是在搞假面舞会吗? 每一个人都戴个面具,还真是装B! 虽然我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但从他说话的内容中,我就是心一寒。 欠了他的人,和东西…… 一瞬间,我知道他是谁了! 是玉莲的那个变态主人! 也是把小七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差点成了神经病的那个——超级大变态—— 我早就料到他会找人来,却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前来,而且还自称什么本王,他又是什么王了?难道我周娇娇这一穿越简直就是变成了遇王体质,遇见的一个半个都是王级别的? “我哪儿有欠你人和东西了?”虽然我知道面对这个人,装傻是很难装过去的,但是拖延时间,多一刻是一刻。 一会儿小七过来,一定得往这个方向走。 以他这么警惕的个性,定然很快发现他那个变态主人在这里,那么就可以快点逃跑。 他哼了一声:“周小姐是很聪明,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你想要拖延本王的时间,但我得告诉你,没什么用。” 我一蹙眉,没说话。 “你之前受了本王的银子,却没有干好活儿,是不是欠本王的东西?另外,本王附中的叛徒跑出来,被姑娘你收留了,这个你知我知,你也不必再隐瞒,没用的。” 我情知不妙,静静地看着他:“我欠你的银子,我会还给你的,再加上现今钱庄的利息!” “钱,本王有的是,可以不要,但是人——”他的脸庞微微抬起,从似乎无边无际的庞大暗影里面浮出冰山一角,“一定得还给本王,要活的。” 第82章 共作一对野鸳鸯5 果然,他戴了面具。 但奇怪的是,怎么只有一半面具? 这是这边的fashion? ——我算是终于有机会看看这个一直以来的神秘人到底长什么样了! 一般来说这样遮遮掩掩,不是极丑就是极美,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看见他的黑发之下,露出一张白皙到惊人,竟然似乎从来没有被阳光照射过的脸。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的皮肤可以白成这个样子,烈君绝的皮肤就算很白皙了,但是好歹还是正常人的颜色。 而这个男人,就好像海底游上来的精灵,又白又冰。 而他的眉眼竟然俊美得好似画中的人鱼! 人鱼! 不知为何,我怎么会对他想到这个词? 一般来说,美人鱼指的都是女人,但这个男人的气质,竟然立刻让我想到了人鱼。 白皙鬼魅的肌肤,眉眼精致之极,带着微微异域风情,眼瞳呈一种深黑泛着银光的颜色。 薄唇形状美得旷世绝俗,而且性感至极。 他的气质,太过阴柔,就好似沉睡在海底的美男鱼…… 你不禁会想象出他光裸着上身,从深蓝色的海水中慢慢浮起的慢动作,睫毛湿润,唇角诱人。 脖颈上还滑过一滴蔚蓝色,好似眼泪的海水。 划过他动人的身躯线条,非男非女,中性的美到极致。 就好像拍阴暗系香水广告…… 只可惜,只有半张脸。 不然,这还真算是不辜负我的期望。 “你看我做什么?”他嘴角弯起,笑得妖艳刺骨,“你看上本王了么?那也是正常的,这世上的女人,没有一个人看见本王之后不会爱上本王的。” 我原本还真被他半面脸的美貌给震慑了一秒钟,但是很快又被这句自恋的话语给活活吐了出来。 我扬起一角眉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自己长得美,那比不洗脚丫子还要恶心。” 这变态美男鱼并没有因为我粗鲁的比喻露出半分表情,眼中是浩瀚的冰蓝:“周姑娘,你知道吗?同样的,女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那比在床上像条死鱼还要令男人没有兴趣。” “你……” 我竟然愣了一秒钟! 这个男人,TNND比小七那丫还要毒舌一万倍! 狠狠掐了自己的虎口一下,我道:“看来您的床上是有很多像活蹦乱跳的活鱼一样的女人咯?那么,就放过我家小七吧,他不是你喜欢的性感热辣型,你还是去找个别人行么?” 变态男的面具下有寒光一闪:“你以为我和小七是甚么关系?” 我大手一挥:“你们什么关系和我没关系,我给你一万两,你放了小七,行吗,人家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人家——啊……“ 我正在胡言乱语,突然觉得心口一片奇怪的冰寒! 就好像竟然有一片冰,薄薄的,尖利的,直接刺进了我的心室! 好痛…… 而且,那假想中的冰刀,还会游走! 我突然体会到小七当日的感觉了,那种痛楚,真的好像是,把你的心口上的肌肉和韧带一点一点地刮下来…… 难道我也中了他的蛊术? 可是,我没有看见那东西,也没有吃他给我的任何东西啊! 心头疑惑非常,而从指尖起已经似乎有火烫的电波划过! 灼热的气流,在我身躯中央游走…… 那一刹那,就好似一百只小猫的爪子轻轻地滑过我的肌肤…… 喉头干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起…… 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自己十分需要一个怀抱。 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给我飘飘欲仙的感觉…… 鼻子旁边的氧气,好像也不够了。 双颊好烫! “怎么?周姑娘,据本王看,你倒也不是死鱼一样的女人啊。” 他眯了眯眼,笑得很挑逗。 我看着眼前那俊美邪恶的半张脸,突然明白了——这个蛊并不是他才给我下的,而是…… 来自于我那练习了几次的小册子…… 看来那东西果然有古怪! 我着了他的道儿! 他伸出一双手,骨节修长精致,竟然好似一双在现代可以用来做钢琴国手的手。 然而,这双手在空中作出弹奏琴弦一般的姿态时,却给人说不出口的诡异可怖之感。 他在“弹”些什么? 他小指轻挑—— 我的锁骨处,有根神经狠狠地一跳! 他满意地按下细致修长的中指—— 胸口似乎燃烧了一团火! 他唇角露出嗜血笑意,雪白牙齿闪着幽蓝光芒。 接着,双手食指同时轻柔地划出弧形! 我的小肮处好似被细致柔软的鹅毛划过! 怎么回事? 我紧紧咬着牙,不能让自己发出娇喘声。 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个变态的男人鱼,可以遥控我的身体…… 而且,是那种,没有女人可以抗拒的遥控…… 一团野火,缓缓地燃烧上来…… 抬起头,见我苍白的影子,映在他深海一般的眼瞳中。 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措。 他的声音又冰凉又潮湿:“很舒服吧?没有女人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的。” 他又同时按下大拇指,我只觉得麻痒酥软从膝盖一路延伸向上…… “唔……” 这一定是在我第一次使用那小册子上奇怪红线标注的经脉之时,就在体内形成了某种奇怪的磁场,而引线,操纵在他的手中…… 我咬住自己的舌头——这个男人,简直是世上第一的催情师! 而且,无论面前的人又多陶醉,他始终能保持这种冷冷的眼神,好似一只月亮的眼睛,俯视着海水。 咬得舌尖痛到要窒息,我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神智:“我不喜欢——” “真的?”他眉头蹙起,抬起两只手腕,“好吧,看来本王必须要给周姑娘加点力度了——一般的女人到这个时候,都会自己抚摸自己,而你看来还不够投入啊。” “因为面前是你,所以我不喜欢!”我双手同时在袖中一弹,两把短刃同时飞出,划出幽蓝半圆,朝他手腕而去! 他眉头动都不动,指甲中忽然飞出许多淡淡蓝色的小碎末。 我的短刀,在这些看似柔软无用的小碎末之下…… 竟然缓缓地折弯,扭曲! 继而,无力地坠落在地上。 “哼,本王让你销魂,你竟然好大胆子不接受?”他突然往前大大地跨了一步,双手按向我胸口! 我本能地伸手护住胸前! 岂知他的手并没有挨到我的肌肤,而是在离我一寸处轻捻慢挑,我登时觉得大脑一阵晕眩! 好热! 好热,热得快要爆炸了! “我的小猫儿,穿着这么多衣裳,很热吧。” 他的声音在一片混沌中传来,好似最甜蜜的毒药。 “若是热了,就把衣裳脱掉……” “脱了,就会很舒服了……” “乖……小猫儿……你会得到,这世上最大的欢喜……再也没有任何苦楚……” 烈无殇双手合十,美艳的半边脸上呈现微微嫣红色。 不知何时,他的黑色衣衫也缓缓下滑。 露出健美的胸膛,那种肌肤颜色,竟有情窦初开的少年的诱惑力。 “这是我鱼人一族的独门心法,叫做欢喜蛊……” “周原哀,至今为止,还没人能够逃过这欢喜蛊的。” “无论男女,都有冲动,只要有冲动,一定会变作冲动的奴隶。” “你可知道我是如何训练我的傀儡们?就是让她们小小年纪便尝到男女之事的甜美,再加上这欢喜蛊,便沉醉于其中,做了奴隶还不自知,只要满足冲动,便什么都好。” “这人世间最大的欢喜啊……寻常人间的春药迷香,如何能比?……你可知道,我们鱼人一族面貌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生灵,对于诱惑人类,可是太有经验了……想当年,身为圣女的我娘,就是这样迷倒了那位大煌的狗皇帝,不然,他那样歧视我们一族,又怎会拜倒于我娘石榴裙下……当然,他多少也算是我的父亲……哈哈哈……” “你倒真是我见过的最不服输的女人,我要好好看看欢喜蛊发作时,你要怎样抱住本王的腿,祈求本王的怜爱?” 他叫我什么? 小猫儿? 胸口原本似乎有一只手拂过,温柔又体贴。 却在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神智倏然苏醒。 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叫我小野猫。 虽然这三个字听起来有些轻薄,可是却带了无边的缱绻与温柔。 不,这天下,只有他一个人可这么叫我。 因为他是真心在乎我。 其他的人,都不行。 不行! 在全身的火热中,灵台一点冰凉! 烈君绝! 我不要和除了他以外的人缠绵! 狠狠咬紧牙关,努力和全身的神经肌肉作斗争。 那种困难和痛苦,就好似螳臂当车。 每一个细胞都在缓缓酥软,想要沉醉在无边无际的缱绻海洋。 可是,我的心,告诉我不行。 即使再累,即使在痛苦,我也不能屈服于人最低级的想法。 因为人之所以为人,就因为人是有思想的。 思想,和责任感。 还有爱。 即使我不能再和烈君绝在一起,我也会守护这份不知何时滋生的感情。 这样想,手臂却不听自己指挥。 解开了自己的纽子。 第一颗。 第二颗。 …… “小猫儿,很听话嘛。” 烈无殇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这女子的身材,还是当真不错。 不像他驯养的傀儡一般虽然完美,却完美得太假了。 因为她们从小经历男女之事,完全是被欢喜蛊催熟的。 随意虽然极其诱人,却显得有些轻浮。 这个周娇娇,身材匀称,气质干净,虽然一看已经明白不是少女,却也够干净,还带着一点点青涩。 不错。 烈无殇的心中,突然有微微悸动。 ——如果可能,真想不用欢喜蛊,而让她这样屈服于自己脚下。 不知道怎么的,他对她有种特别的在意。 也许,自己自从被送到这寥汀花榭以来,就没有人敢于违抗他。 而这个女人,竟然一开始就不愿意为自己做事。 后来,还半路落跑。 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无形中让他心尖泛出淡淡的异样。 这异样,竟然好似一根丝线,黏在心头,扯不断。 他极力对自己否认这件事,自我催眠,竟然也不再去想。 只是现在二人相对,又在欢喜蛊的暧昧香氛中,他如此能够控制自己心魔的人,却也终不免有些被魔所惑。 ——娘亲…… ——你让孩儿用美色和欲念去控制人,却没有教孩儿,若是当孩儿真正对人有了欲念,又该如何? 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火热喷张,他毅然决然,伸手掐住自己小肮要穴,连带着眉心也是冰凉,这是个无情如斯的人,对自己也不宽纵半分。 他好容易变得正常了些,残忍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的脸颊涨成片片桃花色,勾人心魄。 发丝散乱,垂在面上,如情丝万缕。 “一会儿,你会来求我。” 眯起眼,他很享受这种快意。 他太有经验,这女子对欢喜蛊的忍耐力,已经是超常。 但,她毕竟是人。 是人,就敌不过心魔。 第83章 共作一对野鸳鸯6 然而,他却看到面前的女子星眸半睁,狠狠咬下嘴唇! 那种眼神,凌厉得令他一愣! “我不会的,你放心——” 她倏然从头上取出一支簪子,朝自己的心窝刺去! 那动作,没有半分犹豫! 烈无殇的心脏倏地收缩!!! 还来不及思考,他指尖飞速弹出一缕银光! 那是他的致命武器之一——绝命丝! 若是这个女人要自尽,还不如让他来了断的好。 他要做她的主人! 我正要将簪子尖端刺向心窝,便感到那家伙发出一声低吼! 接着,便是神智清明了许多。 到底,是我赌赢了。 刚才,在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紧要关头,我突然有了烈士的感觉。 宁可死,也不失身。 而且,恐怕还不只是失身…… 一个不好,我就会成为他的傀儡之一…… 曾经在寥汀花榭看到的那十二对男女,那种好似木偶一般的表情,那激烈的,却是机械的,看久了令人恶心的火辣姿势…… 不,要我变成那其中的一员,还不如要我死了的好。 “你想死?”男人的声音冰冷,好似月光下尖利的贝壳边缘。 “我不想死,但我更不想——”我吞了一口口水,喉咙好痛啊,皮肤都被割开了,“——做你的女人。” 烈无殇双目煞气大盛! 他手里银丝收紧,已经在她颈间勒出一条艳丽血痕,眼见就要夺了她性命。 不知怎么的,他目光触及她唇角。 那唇角,竟然带着一丝微笑。 好似三月的桃花。 那种笑容,在他那里的任何一个勾魂摄魂的美艳傀儡面上,都没有看见过。 他心尖一痛! 多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笑了? 手指,缓缓地松了些。 我何等敏感,一下子感觉到气氛不对,他好像一下子不想杀我了。 自然,若是有一线生机,我也不想做烈士的。 我还有广大的精绝城人民要养,我还有好多理想抱负没有实现,我还有一个冤家……我还没跟他说,其实,我也蛮喜欢他…… 我吃力地吞了吞口水:“其实你要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我勾引男人的功夫,肯定比不上你那里那些傀儡。” 他不答话,我看见他颈脖上,喉结一上一下抽动。 那半张面具上反射的光,也变得格外狰狞。 “你这样的女人,脱光了,本王也没有兴趣。”他的声音冰冷,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心虚。 “哦,那就最好了,我本来就很冷淡,比死鱼还死鱼……”我还没说完,就被他的话语打断了:“小七呢?叫出来。” 完了,他还是没忘记这个碴儿。 小七,你到底来了没有啊,跑路没有,我刚才差一点失身,可全都为了救你啊。 小七啊,我真是对你够不错了吧。 我飞快地打着主意,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小七:“好,我去叫他,你等一会儿。” 烈无殇眼中露出一缕敏锐无比的精光:“不用你去,你叫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为什么?” “小猫儿,你还不明白么?”烈无殇倏然飞快地欺身靠近我,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刹那间点了我手腕的穴道! 我惊骇莫名。 本以为我点穴之术已经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可是他这么一个妖男变态美男鱼,竟然比我还快。 而且,他要干什么? 难道他对我还是贼心不死? 他也不开口,一手捋起我的袖管! 我的整个胳膊露了出来! 我KAO,虽然我们现代女人问露个胳膊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这里是古代,你这不是调戏我吗? 他却并没有将目光停留在我的皮肤上,而是飞快地手腕一转,登时双指夹了一个小布包出来! 我全身血液一凝。 ——这,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当年我在哲木错旁边采摘的那“娇娇花”粉末。 “你不就是想用这邪莲粉末令小七假死,然后逃脱么?”他笑得残忍,“你别想了,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你怎么知道……” “哼,你还有很多事情,我也知道。”他逼近我,“比如说,你和当今皇上,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们的协定是什么——甚至连你身上有一只血狸,我也知道得很,你别想让它来对付我,我身上的血,未必不比它更毒。” “……你到底是谁?” “听着。”他将我的脸朝他扳去,“我乃当今权倾天下的睿王烈天逸之子。” “小王爷?”我心中暗想——果然武侠小说里写的没错,小王爷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挑眉,淡淡补了一句:“可是,小王爷,为何你的长相,并不像中原人呢?” 这个睿王不是普通人,老尤也说过关于朝廷的一些明争暗斗,鸿鹄之前话语之中透露的蛛丝马迹也让我有些了解:烈君绝跟那睿王的关系并不好,叔侄之间为了兵权矛盾多多。 倘若这个变态鱼美男真是睿王之子,想必跟烈君绝是站在对立面上。 这么说来,他以前和我说的那些什么皇帝需要春宫图,那全都是假话了。 真实目的,大概只有他们才能知道。 这个人,真的是睿王的儿子? 可是我越看就是越不像,他的那眉目、那五官、那气质、以及那漆黑中带着一种墨蓝偶尔又跳跃着银光的双眼,让我想起偶然一次听到的一个传说。 ——在南疆的碧落海边,生活着一群模样极其美丽的人,相传他们是鱼类的后代…… 他脸色一凝,随即竟然冰冷地一笑:“不要叫什么小王爷,我叫烈无殇。” “好名字。”我微笑,“可惜清冷了一点,感觉不是太吉利。” 他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小王爷你行事怪异,我不得不怀疑你那么急着找小七有什么目的。” 他哼了一声,将我的手扭过去,“小七是我驯养的奴仆,这和你没有关系!” “哦?”我扬起眉看着他,感觉到他的方寸已经有些乱了,气息也不像一开始的专注而强大。 貌似,在我刚才明确的拒绝了他,打破了他加在我身上的那种奇怪的催情魔咒之后。他好像有些恍神,也不如一开始的镇定了。 要攻破他,成败在此一举。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目光温和,拿出当年和犯罪嫌疑人交谈时的耐心,让他比较能够接受我说的话:“你不妨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到你。” 我这话说的倒也不是玩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有很多事情我的确是可以帮上忙的,但是要不要帮这个变态,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沉下眉,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点动容,接着静静的道:“本王需要小七,是为了让他给我做傀儡蛊。” “傀儡蛊?”我讶异地抬起眉毛,“就是下了蛊后会变成你的傀儡吗?你已经有了那么多傀儡了,还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他烦躁地抬起我的下颌:“我要的不是那种没有用的傀儡。” 我心中讥笑,你养的那十二对男女随时随地都可以相好,也算是牛B得很了,还没有用?你这么说也太伤人家的心了吧! 烈无殇又抬起头,双目中澎湃得好像火山岩浆喷涌而出:“听着,我需要的是能够替我操纵修罗之翼的傀儡,要是没有这个,什么都是白费!” “修罗之翼?” 这个名字我在小七的嘴里也听到过,听上去颇邪乎,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好奇心一下子飚得老高。 烈无殇突然笑了,乌发飞散飘逸,眼中尽是疯狂的光芒:“修罗之翼是这世上最伟大,最不可一世之物,是上天的神谕才将它派到我的手中,没有人能够想象如此的创举……有一天我一定要用它来拯救我的族人,开创一番伟业,但在那之前首先要……“ 他警惕地看了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冷道:“我没必要和你说这些,把小七交出来!” 我立刻搬出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小七在你手上那么久也没有研究出什么东西,恐怕这次也未必行吧。” 烈无殇脸色一变,我知道我说中了他的心思。 烈无殇脸色一变,我知道我说中了他的心思,又趁胜追击:“你又如何知道研制成功了傀儡蛊,就能够操纵那个什么KFC鸡翅膀的东西呢?” “不是鸡翅膀,是修罗之翼。” 他说得很认真,我却觉得颇有种冷笑话的喜感,这个美男鱼还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他见我表情轻蔑,更紧地压住了我,目光热切,带着噩梦一般的疯狂色泽:“你听着,不要小瞧本王的修罗之翼,你可知道它有多大?里面有些什么?你不能想象的……这世间,没人能够想象那样的东西,是神!运转起来,可以毁灭一切!” 我心里一动。 难道……是……? 我抑制住心中的激动:“这个修罗之翼如此庞大精密,一个傀儡又怎么能够操纵得了呢?” 烈无殇显然神志有些散乱,下意识道:“因为那本书上说,只有傀儡才……“ 说到这里他又猛然住口,冷冽地看着我:“听着,若是你将我今天说的话说给第三个人……” 我咬紧牙关:“说不定,我可以替你去操纵修罗之翼。” 他愕然地睁着眼睛看着我,似乎我突然变成了一个圆柱形的怪物:“你又怎么可以?你连武功都不是上乘,无疑是找死!” “你需要的不是一个武功多么上乘的人,而是聪敏、机警、善于应变,是不是?” 他凝眉思考半晌:“你这样说也对,但是只有傀儡才能够完美的掌握里面的各项细节,才能够……” 我打断他的话:“才能够不怕死?” 他冷笑道“算你说对了。” “我也不怕死。”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清亮的在这个房间响起。 不,我撒谎了,我是怕死的。 但是我已经下了决心,绝不能今天在这里,让他把小七带走。 烈无殇眼神一变,似乎也不相信我说的话,他幽深的黑蓝色眼瞳中有莫名的精光一闪:“你确定吗?” “我说了,便不会反悔。”我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吐出来,“请你相信,若是这世上还有人能够操纵修罗之翼,那就是我。” “你不用这么有自信!”烈无殇用手将面具推上去了些,似乎在思考我话中的可能性,“这可是本王的绝对机密,本王是绝对不会随意要一个外人来触碰的。” “既然你不懂如何操控,我想这修罗之翼想必也不是你发明的,应该也是因为某种机缘有高人留下来的吧?”我试探着问。 他一愣,冷哼:“是上天赐予本王的。” 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架叫做修罗之翼的东西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架具有极大毁灭性的机械,它有几十丈大小,冲击力巨大,而且上面还装有数十种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见过的奇妙机械! 我想象力素来丰富,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第84章 共作一对野鸳鸯7 也许他的这个什么修罗之翼,弄不好就是个类似于飞机的东西……巨型歼击战斗机! 我当然不会以为这个烈无殇和我本来的时代有什么关系,可是既然我能够冲破时光隧道来到这里,也许还有人也行。 历史总是重复的。 也许在若干年以前,也有个和我来自差不多时代或更先进时代的人来到了这里。 而且携带了我未曾见过的工具,在这个时代穷极无聊,竟然造出了一艘几乎就是神祗的机械。 能够翱翔九天,在这个时代,的确是神迹! 也怪不得,这个变态烈无殇会激动成这样! 这个想法,令我也激动到几乎不能呼吸。 即使不是为了小七,我也想去看一看…… 触摸一下那样的机身…… 那种诱惑,我完全不能抵挡。 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也许在这个时代我就是唯一能够操纵这个玩意儿的人了! 记得在特警队的时候,我也曾经跟战斗机的飞行员们有过几次交流,飞机的仪表盘和各项指数,我也懂个大概。 虽然不能说有把握自己能够单独操纵一架飞机上天,但绝对也比这里的那些家伙要强。 况且想来想去,这是烈无殇唯一能够被我利用的弱点。 他太急于操纵这修罗之翼了,唯有抓住这一点我才能够为自己和小七求得一丝生机! 烈无殇闪着银光的眼珠静静的凝视我,忽然几不可闻的笑了笑:“小猫儿,你想好了?你要知道若你去了又没能操纵起修罗之翼,我定不会让你活着出来。” 我大笑:“小王爷同志,你以为我傻的?就算我操纵起了修罗之翼,达在到你的目的后你也不会让我活着出来!” 他脸色有点尴尬:“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什么,当然是造反。” 烈无殇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为何这么想?” “如此简单的事情还要想,若你只是去耍帅显威风又何必这么麻烦,让人去花这么年的多时间跟你去研制什么东西只为了修罗之翼,在你们这个时代天底下最大的事情不就是造反。” 烈无殇并不笨,而且极其机敏,脸色一凝:“你说‘你们这个时代’是什么意思?” 我一想这下坏了,这个家伙颖悟无比,绝不是老尤等人,我随便打个哈哈就能够糊弄过去的,于是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在你们这个……这个国家……” “你最好还是说实话!”他的眼神似乎像钩子一样几乎要把我的心挖出来、 我头上渗出豆大汗珠,难道我能告诉他我是从不同的时代来的,要是我这么说可能他会以为我是神经病,不过以他的聪明才智加上我一直以来的表现估计慢慢会反应过来,然后就会把我抓回去,从此我就再也不能重见天日了…… 我费尽心思的想着对策,冷汗一簇一簇地流下来。 就在这个电光石火的关头,身后响起一个清越的声音: “不要和他去!” 我一回头,见白袍飘飘、黑发束起,一张干净的少年面容纯净如莲。 是小七? 他什么时候来的? 而且,他还不快逃命,来这里干什么? 他再认真看着我,目光执意地重复了一次:“你,不要跟他去!” 是我听错了吗? 啊对了,小七之前不是和小如在一起吗,他跑到这里来,那小如呢? 千万不要让小如碰到烈无殇,这个家伙太可怕…… 幸好我左看右看,没有见到小如的身影。 烈无殇见到小七,表情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道:“阿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回本王的身边,难道你不怕——本王把你姐姐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小七冷冷笑道:“你不会这么做的,你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了,若是还要伤我姐姐,你便是众叛亲离,只有死路一条。” “哦?谁教你这样和本王说话的?”烈无殇以手指轻轻撑住下巴,凤眸微微眯起,似乎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又看向我“是这位胆大包天的周姑娘吗?” 小七听见烈无殇的问句,转过头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可是我却感觉到,他这一眼虽然是淡淡的,却包含了某种深长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情绪我也说不明白。 小七冷冷的笑了笑:“她?她能跟我说什么,她不过是一个爱管闲事的老女人,我才不会听她的!” “你——”这家伙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奚落我,我刚发出一个音节,突然领悟:他这是在这个变态面前,保护我…… 可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他不是很讨厌我,很不屑我的吗? 我犹如被雷电击中。 小七上前一步,竟然微妙的在我和烈无殇中间筑起了一堵墙:“主人,我可以和你回去,请让这个老女人离得远远的,她没什么用,只会说大话,跟这个老女人一起,别污了我的眼睛。” 烈无殇敛容,袖袍轻轻一挥,疾风掠过,小七竟活活地被他推了一个趔趄! 他竟然如此强大! 之前小七击杀鸟灵的实力我是亲眼见到的,干脆果决,绝对不同凡响,可是这变态美男鱼完全就是对待蝼蚁一般对他! 他……实在太可怕了……要是他想杀我,只需要动动小指。 可是,他为什么不杀我? 烈无殇含着一抹诡异而性感的笑,看看我,又看看小七:“哦?我倒是觉得她既不老,也没有说大话。” “主人,请你相信我,我的傀儡蛊已经初见端倪了,很快便会练成,绝对比这个老女人有用——倘若误了时间,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小七有些急了,双目泛出微微的红! “小七,你——“我话还没说完,烈无殇已经冷冷地一道眼风瞟过来,”你不想他死,就别多嘴。” “主人,请相信小七!”小七一个翻身,竟然跪伏于烈无殇身前! “哼!初见端倪,初见端倪,我已经听你说了三年了,可是这三年呢,你做了些什么,你牺牲了我十二个优质傀儡的全部鲜血,却什么也没有炼出来!” “主人,请给小七最后一次机会,小七若不能在三个月内练成,主人可以以小七的心口血来炼制它!” 我,我不是听错了吧,小七——他竟是以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 烈无殇脸上的神情敛了敛,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笑道:“是呀,我倒是忘了,你可是药师之血的唯一传人呀。” 小七闭目安静回答道:“是的,小七若是不能完成使命,便心甘情愿为主人献出全部鲜血。”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跟我走吧。”烈无殇嘴角浮出魔鬼的笑意。 随即他啪啪啪鼓了三下掌:“玉莲,出来。” 不多久,那位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谋面的妇人便走了进来,皮肤白皙,气质高雅大方,确实是玉莲。 只是她虽然衣饰同样华贵,但神色比之前看到的要憔悴得多了。 我心中一动,想必这些天内,她也并非完全不为小七担心的吧…… 可是我依旧泛起淡淡的鄙视,若是她真是小七的亲姐姐,她为什么不保护他,让小七陷入这个恶魔的手中,差一点就万劫不复!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姐姐? 烈无殇弯起嘴角,仿如猫儿有片刻放下自己的利爪,雪亮眸子玩弄着自己的猎物。 他面有得色的看着玉莲:“玉莲,你看,是你弟弟自愿回到我身边来的,可不是我逼他的,你可要看清楚了。” 玉莲面色雪白,定定地看着小七,伸出一只手去,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小七,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完全可以……“ “我完全可以走么?”小七打断了她的话,“姐姐,当年是你将我带到主人的门下,你说主人那里有好吃的,我们一辈子都可以不用挨饿,如今你又何必说这些废话!” 玉莲面上肌肉抽搐着,突然扬起眉看着我,一双眸子含着泪水:“周姑娘,都是你,小七都是因为你才……希望你能够了解……” 我这一下,更加堕入五里雾中了。 我能够了解? 因为我? 小七,不是我救回来的么? 是我救了他,不然他早就死了。 却为何是因为我? 难道玉莲的意思,竟然是小七是因为着我,所以才不离开这儿? 那怎么可能,他是因为小如…… 我的双颊突然一片火烫。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小七烦躁地打断了:“姐姐,你不要乱说了,你要知道没有能够做出傀儡蛊,我们一生也不得安宁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玉莲没有再说话,嘴角微微抽动,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阿七,姐姐希望你好好的……” “走罢。”小七不愿意再说话,垂下头,也不看我,一个转身,轻巧异常地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我还能看见他么? 这个表面冷酷,却内心温柔的漫画美少年…… 我心中突然强烈地一痛! 玉莲垂着头,静静地跟在小七的后面往门口走去。 掠过我时,又对我极轻极轻地道:“周姑娘,记住小七的一片心意,不要再冒险了。” 我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没办法阻止他们离去,烈无殇的目光在后面监视着,我拼不过他。 小七的一片心意,我也不能不接受。 显然,他不想要我去碰修罗之翼…… 到了门口小七突然转过身来,并没有看我,却飞快地对我说了一句:“喂,阿姨,你别这么逞能了,小心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往前跨了一步,心中突然有一个角落松了一下。 我伸出一只手,似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住小七的发丝,“小七,那小如她……“ “阿姨,你别管别人的闲事了,一把年纪了还一个人,怪可怜的,还是找个好人,快点嫁了。” 他的话语还是那么毒舌,面上却有淡淡的怅惘之色。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随即,他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豁然一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白衣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低下头心中一丝苦涩,不知什么时候一滴泪珠滴落在面前地上。 突然耳边一阵灼热,那个变态美男烈无殇不知道什么时候鬼魅一般欺近了我。 而且,故意将热气喷在我的耳际。 滚烫的呼吸,好似舌尖在我耳垂抚弄。 但此时,我已经完全没心思和他暧昧痴缠。 他再怎样逗弄我,我都毫无反应。 脑海里都是小七临走时那样的眼神,仿若已经跌落进无比的迷雾深渊,却最后还留有一次希冀——那是对我的。 任我再怎么大条,此时也明白了。 他的苦…… 我下意识地抓住烈无殇的衣襟:“你不准对小七不好,听见没有!不然我就去找你算账,你不许再折磨他了!” 烈无殇傲慢地神出手,捧起我的脸。 若有若无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我脸颊起伏,一双眼瞳中闪过一丝光。 他很得意:“怎么,小猫儿,你心疼了?” “他是我弟弟,我自然心疼!”我强力地挣扎着,似乎要向自己证明什么。 但是我能证明什么呢? 我什么也做不了。 第85章 共作一对野鸳鸯8 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烈无殇已经将我揽入怀中,他的身躯灵活,柔软与刚硬交织,仿佛一张网,令人永远也无法挣脱:“你说谎,他对你的心意,不是一个弟弟,对他姐姐的那样——” “那又如何?他总是我重要的人!”我心越来越乱,都无法挣脱出自己混乱的思绪。 “是,谁都是你重要的男人——”不知为何,烈无殇的双眼中迸发出火红的漩涡,好似万劫不复的热度,伸出手一把差点把我脖子捏断,“唯有本王,你可以看不起。” “……我……你也没需要我看得起你吧……”我讽刺地挑了挑眉,“我不就是你最讨厌的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女人,比死鱼还不如,你那里媚人的女子多的是,为毛要我看得起?” “本王不允许任何女人看不起本王!”他有些疯狂了,“听着,有一天,我定要你屈从于我,乖乖地任本王践踏!” 从这个角度,我也能够看见他浓密的黑发下隐藏的双耳。 就像那个传说一样,鱼人的耳朵是尖尖的,怪不得我当初一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一尾美男鱼。 如此俊美、如此邪魅、却也如此忧伤。 月光映照在他的发丝上,好似海底水草谱出的旋律。 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南疆鱼人一族,虽然有着神话里面美人鱼一般的外表,然而事实上,却是绝对的贱民。 任人欺压,践踏。 我曾经在精绝城的客栈里听见男人们的聊天,谈的都是花了多少银子嫖了鱼人姑娘,怎样折磨她,说的个个满嘴流油的邪恶。 似乎,完全不把她们当人。 既然女子是这样,男子也定然不会多么高贵。 他这样偏狭而变态扭曲的个性,大约就来自于此。 下意识地,我开口轻声对烈无殇道:“其实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看的起你,你才能开心的!” 他看着我,瞳孔急速地收缩,又放大。 冷风从窗棂里刮进来,这一刻变得很长。 忽然,他一身蓝紫色的披风跃起! 长发,若月光下的琴弦。 他冷不及防的丢下一句:“女人,听着,我会再来找你的。” “你不许伤害小七,不然我死也不去替你去操纵什么鸡翅膀。”我昂首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 他居高临下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当一回事,接着,转身而去。 这一伙人来了又走了,只有我呆呆地坐在厅堂里,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呆了良久我才觉得,我到现在也不能相信小七已经走了,感觉他随时都还会从走廊的对面走过来,带着一丝嘲讽地笑意,喊我阿姨…… 我好没用,枉我说了要保护他,要让他幸福,却最后只能把他还给那个恶魔美男鱼的手中。 心里突然堵得慌,静静地沿着回廊走到小七的房间中去。 自从那次他拿着冰刀抵着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他的房间了,故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推开门一看,月光将这间不大的房间照耀的很明亮通透。 这间房间很简洁,床上铺着青色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桌上只有一只样式古朴的茶杯,以及一盆兰花。 兰花茁壮地盛开着,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是小七给它浇水的么? 花还在,人却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了。 我心突然一动,那兰花的陶盆下露出的一角是什么? 我将陶盆移开,那下面压着一张纸,竟然是一封信。 难道是小七的?我将信件打开,一边读着,心一寸一寸不可抑制的疼痛开来。 “怪阿姨,你以为我是那么傻的吗?我早就知道了,跟我讲故事的人不是小如而是你,因为没人有那么多傻啦吧唧的怪念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还是说明你太傻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底细,你不知道我跟姐姐早就将命都卖给了主人,不管你怎样你都不能跟他相抗衡!” “他太强大太恐怖,我警告你不要去跟他对峙,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好好珍重,早点嫁人,怪阿姨,我走了。” 看着这封信件,我的泪水再也不能抑制大滴大滴的流了下来。 脑海中尽是小七的影子…… 他那样孤傲的脸、那样受伤的脸、那样孤独的脸,我曾经以为将他指给小如能够让他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现在想来我是错了,错得离谱。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逃不脱,他做着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开心,虽然,只能够开心那么一阵子。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东方泛出鱼肚白,我觉得时间似乎永远停止在那个点了。 自从那一天和烈君绝分别后我就没有这样恍惚的感受,也许我真是天底下自以为是的人。 也许我真是天底下自以为是的人。 以为自己能够做很多事,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别人,不让别人受伤。 最后发现其实是别人在保护着我,而我却全不自知。 我还是什么黑社会老大,什么要拯救世界的女英雄。 就连这个我以为拼了命去保护的小七,都在保护我。 这样迷迷蒙蒙地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个破锣嗓子在外面大喊: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 这声音,摆明了就是老鱿鱼(老尤)。 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别嚎了,我还没死。” 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才发现自己已经坐的太久,连腿都抽筋了,PP也差一点黏在了凳子上。 老鱿鱼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也没空问我的脸色怎么那么差,一副火燎屁股的模样:“城主大人,有,有贵客来了!” “什么贵客,你去接待吧,本城主我很困啊,我要睡觉去了。” 坐了这一夜,我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难道是乌龟国,疯子国的使者? 我现在真是没力气去应付他们,等我睡一觉先。 老鱿鱼赶紧道:“不行啊,大人,这位贵客,可得你亲自,亲自去迎接……” “什么狗屁贵客,难道是乌龟国的老乌龟,或者疯子国的疯子国王?” “是宫里来的,宫里来的娘娘啊……“ 宫里来的娘娘?我用了很久才搞清楚这个名词的含义,宫里来的娘娘也就是妃子了,也就是烈君绝的女人们,她们来干嘛,难道是大老婆来示威的? 但是向我有什么好示,老娘可是正宗三品命官,也不是烈君绝的二奶小情人啊! 原本一团乱麻的心此时更加增添了几分不愉快。 老鱿鱼继续说道:“是一位娘娘,她说,她说是皇上派她来的。” 皇上派一个妃子来干嘛,难不成帮我刷马桶? 皇上派她来干嘛,难不成帮我刷马桶嘛? 我往椅背上大大咧咧地一躺:“我这里不缺人手,而且宫里的娘娘锦衣玉食我也养不起她,你让她回去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GOGOGO!” 老鱿鱼面有难色道:“可是……” 我翘起二郎腿,瞪着老鱿鱼:“可什么是,快去,啊对了,你给她带点我们这儿的特产吧,别到时候烈君绝那家伙还说老娘不懂礼数,他的妃子来了我都没点表示,快快快,请神容易送神难,赶快打包退货。” “哎呀,周姐姐,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紫儿也是贫苦人家出身不是什么锦衣玉食,在这儿来也是来陪陪姐姐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脸儿秀丽,皮肤白皙,一身质地轻薄的紫色衣衫,风尘仆仆,但头发还是打理得一丝不乱,别了一根纤细的水晶簪子,在阳光下闪耀着装B的光芒。 这下我可是愣在了地上,半天才调整自己的脸部肌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莫西莫西,请问你是?” “哎呀姐姐,干什么这么陌生,妹妹是专门被皇上派过来陪伴姐姐的,皇上对姐姐的一片心意天地可鉴,妹妹都感动了,姐姐千万不要违逆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啊……” 这女人还真TMD自来熟,顷刻就打蛇随棍上,攀住了我的手臂,娇滴滴地贴上来…… 那说话声音,可真是跟曾轶可有的一拼。 我立即全身一麻。 鸡皮疙瘩那可是大个大个,噼噼啪啪地往下掉啊!!! 眼角余光却看见老鱿鱼一副十分赞赏的样子看着这个娇滴滴假惺惺小姐,那老脸上分明写的是:“唉,这才是宫里头得宠妃子的模样,多柔弱,多有女人味,多娇媚,又多体贴啊,啧啧啧,怪不得皇上喜欢,哪像咱们这个城主大人,那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在心里鄙视了老鱿鱼一百遍,真是没品的老男人! “唉,这才是宫里头得宠妃子的模样,多柔弱,多有女人味,多娇媚啊,啧啧啧,怪不得皇上喜欢,哪像咱们这个城主大人,那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在心里鄙视了老鱿鱼一百遍,然后继续挂着一个笑意,稳稳当当,却是又准又狠地卸下了这娇滴滴假惺惺小姐的胳膊! TMD我再不卸,她活生生融化在老娘身上了,洗都洗不掉。 “哎呀!“小姐发出一声惊呼。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一闪身溜出了两米远,客气地对着她做了一个拱手:“我说这位宫里来的娘娘,没事儿别瞎叫姐姐妹妹的,据本官所知吧,只有皇上的大老婆二老婆小老婆小小老婆之间才互称姐姐妹妹的,本官呢既不是你们家皇上的小老婆也不是二奶也不是相好的,可是堂堂的朝廷三品命官,这边陲小城的城主,娘娘还是尊贵的娘娘,尊卑有别,千万不可乱了纲常,坏了礼法。” 那女人脸色一下子难看了N倍,就好像脸上原本涂着的奶油冰激凌被太阳晒化了。 露出里面的包装纸,还是掉了颜色的。 我赶紧道:“娘娘千万勿要生气,要是生气气坏了凤体,你家皇上找我来要人,我可真是赔不起啊,而且你也没买保险啊!” 见这位娇滴滴假惺惺女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最大值,却好似抛物线低到了极端必然会反弹一样,竟然浑若无事,又恢复了原状! 那三斤奶油,再次PIA地堆了上来! 她恍若刚才什么也不曾发生,继续挂上一个张含韵式的笑脸,拉住我的手,不过毕竟是吃了教训,幅度比较小心翼翼:“姐姐,紫儿不过是佩服姐姐的智勇双全,在这荒凉的边陲不毛之地建立起了这样的一个太平盛世,真是以皇上的圣旨作为纲要,谨遵皇上教诲的完美典范,妹妹妄自作为后妃,却不曾为国家,为人民作出半点贡献,每当想到这儿真是羞愧不已……” “……妹妹妄自作为后妃,却不曾为国家,为人民作出半点贡献,空怀着一腔忧国忧民之心,却什么也不能做,每当想到这儿真是羞愧不已,枉自担着名号,却毫无远大抱负,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过来瞻仰姐姐,真是一大快事,求姐姐千万不要看不起妹妹……” 我这回真的无语了,这位娘娘好像是我前世里那些领导秘书,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马屁拍得冠冕堂皇。 我真的怀疑她是拍马屁大学毕业的了…… 我只得咧出一个笑容:“我说娘娘,您不用来瞻仰本城主了,本城主还没挂,尚在人间,而且人民英雄纪念碑上,也没有本城主的大名啊。” “哎呀,姐姐怎么会这么领悟紫儿的意思……”这小姐还真是一下子就梨花带雨,泫然欲泣起来,小脸儿憋得嫣红,实在是极无辜又闷骚,一边的老鱿鱼看的都发呆了,眼睛都直了,“妹妹,妹妹不过是表达一下对于姐姐的敬意。真的,姐姐你这样的女子真是古今一代奇女子,前有花木兰,后有姐姐你,紫儿敬佩万分,宁愿为姐姐打下手,只要沐浴着姐姐的光辉,皇上也会更开心的。” 她再吹下去我活活地觉得我变成刘胡兰,或者女神雅典娜了。 我毕竟也是人,是人就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狠狠地咳了一声嗽,把自己的思绪从又香又软的马屁中抽回,淡淡道:“娘娘,请问你的大名?” “姐姐叫我紫儿好了。”她见有门,抓住我的手又紧了点。 身上一阵一阵的香气扑鼻,那香味又娇媚又纯真,也真牛了,在沙漠里走了七八天,还那么香,一点汗臭味道都没有,她是怎么洗澡的? 我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娘娘啊,可别怪本城主没提醒你,今儿个你来的时候我刚在后院里挖土抓虫子,现在还没洗手呢,啊对了,刚刚上了茅房也没洗手。” 这娇滴滴女赶紧微微一缩。 “娘娘啊,可别怪本城主没提醒你,今儿个你来的时候我刚在后院里挖土抓虫子,现在还没洗手呢,啊对了,刚刚上了茅房也没洗手。” 这娇滴滴女赶紧微微一缩。 第86章 共作一对野鸳鸯9 然后自己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为了显示丫其实没有“嫌弃我”,赶紧又用力地捏住了我的手腕,只是捏得很朝外,生怕被我手上那莫须有的“茅房残留物”给荼毒。 我扬起眉毛一笑:“紫儿,我这里穷山恶水,资源奇缺,连饮用水都困难,别说三伏天都没水喝,更可能有洗澡洗到一半没有水,只好在沙子里滚,好把一身的脏东西滚掉……” 她的脸色变得茄子一样紫。 真是人如其名啊。 我又加了几句:“很多时候要吃生肉,还是带血的呢,现在我也习惯了,没几根血丝简直都吃不下去饭……” 她倒抽了一口气。 “而且啊,边境不安宁,很多时候什么风驰国、乌兹国的乱党们都会在这边境上集结,有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见了女人就抓,像你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可是要小心啊,他们对待女人。可是一点儿也不温柔的,啧啧啧,被他们折腾一晚上,估计只剩下半条命啦……” 她后退了一步。 我见自己的恐吓政策得逞,赶紧又奸又滑地凑上去,咧着嘴对她鬼魅一笑:“紫儿娘娘,你现在还决定要留在这个地方么?” 她的脸色好似打翻了调色板一样。 赤橙黄绿青蓝紫,就好似21世纪的小发廊门口彩灯一样打着旋儿。 接着,她开了口。 斩钉截铁的,毫不犹豫地: “紫儿要。” “啥?” “城主大人,紫儿决定留在这里。” “即使没水冲马桶,要在沙子里面洗澡?” 我目瞪口呆。 这女人还真是不怕死的小强。 “是。” “即使要吃带着血丝的肉,还可能是臭的?” 我的心直往下掉。 “是。” “即使……即使到处都是强迫犯,随时对你伸出毛茸茸的双手,等着扒开你的裙子?“ “是!” “确定?” “决不改悔!!!” 丫回答的还真是响亮! 我完全呆住了。 一屁股坐在后面的凳子上,一口气提不上来。 我该说什么呢? 这个娇滴滴假惺惺女,连我这样的恐吓都不害怕,我还有什么办法? 老鱿鱼突然从一个斜剌里冲了过来,对着我磕头道:“城主大人,您就看在这位紫妃娘娘如此一心爱民,又温柔可人,而且还对城主大人您如此崇拜尊敬的姐妹情深上,让娘娘留在这儿吧!娘娘刚才一番奔波劳碌也辛苦了,老奴现在把她带下去洗个澡,休息休息,好不好?” 我恨得牙痒痒。 丫的,死老鱿鱼,吃里爬外! 我都有点怀疑他是那只当年被阿狸拿来填了牙缝的章鱼哥变的了,丫关键时刻这么掉我的链子! 这个紫儿听见有人帮她说话,一个泪眼婆娑,抖抖索索地看着我:“紫儿知道姐姐看不起紫儿,觉得紫儿是温室里面的花草,没有经过大风大浪,不懂得民间疾苦……其实不是的,紫儿出身也是贫贱,明白老百姓的苦,就请姐姐行行好,给紫儿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 我的嘴巴张得老大。 看起来,我要是不给她这个机会,我就是与建设和谐社会的光荣伟大目标背道而驰了。 而且,还是值得鄙视的剥削阶级。 NND. 我当即就在心里下了决心。 这个什么紫儿不就是能吹牛么? 好,我今日且将她收下! 我不信,以后到了我手里,不能把她搞走! 死烈君绝! 你是不是嫌我这里还不够烦的? 还要搞上这么一个女人来给我点colorseesee? 有种啊你,胆儿肥了。 下次看见你,看我怎么好好整整你…… 我心中咬牙切齿就好像一百个TNT炸弹,面上却春风和悦好似哈根达斯巧克力冰激淋:“看来娘娘还真是有胆识,有见地,那好,本城主要是不把你留下,也未免显得太过残酷不近人情了,而且皇上也会说本城主的不是……你以后就住这里吧……不过,我事先已经提醒你了,这里条件十分艰苦,不比宫里啊,娘娘你要是觉得千金之躯委屈了呢,就随时跟我说说,我也不会强把娘娘你留下的……” “紫儿不会觉得苦的。”这女人一听可以不走了,笑得那个开心啊,真是春风扶柳!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你不苦也得苦,便已转身,叫道:“来人,带娘娘过去洗浴。” 那紫儿赶紧亲亲热热地搂住我的肩膀:“姐姐,为了节约水,我们不如一起洗吧。” 我一听头大了,我才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澡,何况是你这么一个娇滴滴假惺惺的女人。 我道:“本城主才洗过,先不洗了,娘娘先去,请!” 她好不容易恋恋不舍地下去了,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的神,今儿个先应付了一个鬼见愁的变态美男鱼,又来了一尊假惺惺圣女娘娘,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可是这女人到底想干嘛呢?就算是烈君绝要她过来,也不用那么忠心吧。 不过,这女人就算再厚脸皮可比长城城墙拐角,姐也不是拿你没办法的。 论起卑鄙无耻猥琐,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够和我周娇娇相比。 我冷笑一声,露出一个无耻的笑容…… 五分钟后。 城主府的后院内。 “啊啊薄啊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 女人的惨叫。 撕心裂肺的惨叫。 “怎么了?”脚步声簌簌作响,一大堆小丫鬟和老婆子急匆匆地来回穿梭,好似蚂蚁窝被水冲毁了。 蚂蚁到处乱爬。 大家都知道今儿个这偏僻的精绝城里来了位娘娘,大家都快沸腾了,那些有幸能够伺候这位传说中娘娘的小丫鬟们更是激动得要死,就好像现代的NC粉丝们看见了偶像,还在窃窃私语着娘娘的皮肤有多么好,发丝有多么乌黑亮泽,身上的香味有多么高贵典雅…… 因此这娘娘发出这样一声惨叫,大家都吓得个个惊慌失措。 要知道,她们也曾听说过,要是谁令宫里头的娘娘不爽了,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啊! “娘娘,您怎么了?” “是不是水太热了?” “是不是香花的味道不合您的口味?” 这不是废话吗?就算花瓣的味道不合口味,谁会喊得那么惨? 丫鬟婆子生怕娘娘出事,也来不及请示本城主,颠着小脚儿连滚带爬地奔向浴池。 结果她们看到了…… 在那一片宽广的,蒸腾着袅袅热气,还飘荡着鲜艳柔软,丝绒一般花瓣的淡蓝色浴池中…… 赫然有一条碧绿色的水蛇! 水蛇吐着信子,血红色的信子! 红绿夹杂,有着莫名的诡异。 蛇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三角形的蛇头,直直对着在浴池里吓得缩成一团的那位紫妃娘娘! “啊啊薄啊薄——“有人发出比娘娘还凄厉的尖叫。 有人尿了裤子。 有人干脆活生生地晕倒了。 有人赶紧操起一把扫把,想去打蛇。 可是那蛇是在水里的,而且忽隐忽现,她们根本无法触及! 在这一通乱七八糟的混乱中,唯有本城主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房间里的丝绒躺椅上。 突然,所有人都呆了。 因为,蛇不见了。 消失在了空气中。 “好茶啊,玫瑰花的香味很纯正。” 我大口喝了口茶,摸了摸腿上趴着的一团雪白柔软的毛皮,微微笑:“阿狸,还是你鬼点子多。” 狐狸懒洋洋地抬起一张精致的倒三角小脸,用腻死人的甜蜜声音道:“那还不是为了娇娇你……” “咦,你又能说人话了?”我扬眉,“阿狸,你别这么恶心,最近本城主桃花运好得不行,你这样,我会认为你也看上了我的——” 阿狸妩媚极了地一笑,用毛茸茸的狐狸爪子摸了摸我的掌心:“娇娇本来就是本狐狸最心爱的宝贝……” “STOP!你太恶心了——”我不想再和一只狐狸调情,论调情,人怎么能调得过狐狸呢? “要是这样,那女人还不肯走,怎么办?”我叹了口气,“我觉得她的脸皮绝对是我有史以来看过的最厚的脸皮,连我都——自叹不如——啊。” 阿狸转动着眼珠子:“那我们还有许多办法。” “什么办法?” “下毒法,捆绑法,闹鬼法……”阿狸越说越起劲,一双水汪汪的狐狸眼睛里全是鬼主意,“实在不行,还可以把那女人的饭食里下了药,把她扒光了,半夜捆在集市门口的木马上,第二天早上让南来北往的客人们都看见,那样她想不走也不行了。” 我皱眉道:“阿狸,你这样未免也太阴毒了,而且这女人怎么说也是烈君绝那厮的老婆之一,我这么把她扒光了,到时候他心里不爽要找我的麻烦,或者要提前收走借我的银子,那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哎呀,娇娇,你怎么这么善良呢?要知道,对情敌善良,就是对自己残酷!” “我说阿狸,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说我善良的人,你不是近视眼吧?”我捏了捏狐狸鼻子。 “哼,那就不是善良,是愚蠢!我告诉你,对情敌就要狠狠的打击,一点儿也不能放松警惕,要知道,还有甚么族类比咱们狐狸家族更深深地懂得这个道理?想我的第三十代祖奶奶,当时就是看上了一个男人,用尽镑种办法,内心离间表面却温柔和顺无比,做了小妾以后忍辱负重,贤惠体贴搞得他老婆显得蠢笨得要死,他的心慢慢偏向我祖奶奶,终于让他老婆一怒之下离他而去,我祖奶奶终于成了狐狸家族里面第一个被明媒正娶回门的成员,八抬大轿,不知道有多么风光!!!她后来的后代们个个都把她奉为偶像呢!” “问题是我不想抢这个男人,也不想为了一个带把的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我仰天长叹一声,“你说这个紫儿她到底想干嘛呢?说想要给我个下马威吧,有口口声声地跟我说那厮有多么喜欢老娘,她该不会有精神分裂症吧。” 阿狸鄙夷地拍了我的额头一下:“那是计谋!计谋!你该不会以为宫里面的娘娘会真的那么好,要撮合你来抢她家的皇帝?你千万不能大意,大意就是你的死期!”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我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我不管你怎么办,我先睡觉了。” “你个死鸵鸟!就知道逃避!!!”阿狸在我耳边大吼,“你其实吃醋吃得要死!!!” “放屁,我才没有吃!”我挺起胸脯大吼,“老娘个子比她高,能力比她强,胸部比她大,腿和PP也比她结实,武功更是比她牛逼一万倍,而且老娘现在是正三品,老娘为什么要吃她一个装B女,不会挣钱,对人类没贡献米虫的醋???” “因为她能睡你想睡的男人!”阿狸伶牙俐齿地反驳。 我萎了。 “我才不想睡烈君绝那个混蛋!” “好好好,你不想睡他,你是想被他睡!” 我勃然大怒:“你才想被他睡,你们全家都想被他睡!” “哎呀,娇娇,你看你恼羞成怒了吧,其实你想被他睡或者想睡他都没什么可指责的,食色性也——” “性你个头啦!” 第87章 共作一对野鸳鸯10 “……你看,想睡你的男人那么多,那个疯子国王,那个变态美男鱼都想睡你,你还是很专心一意的,所以啊,娇娇,去追求自己的爱情,追求自己想睡的男人吧!” “你给我……”我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滚。” “娇娇……” “你要是不滚,我就让乌龟国的乌辘轳斯基来睡你。” ……阿狸听话地溜走了。 第二天。 城主府,厅堂里。 饭桌上铺着大红色丝绒的饭桌足足有五平方米宽,但是只有可怜巴巴的几个盘子,活像来视察的领导。 周遭的丫鬟婆子们都愣了,在这里干了这么久的活,就没看见过盘子这么少。 今儿个大人是怎么了?减肥么? 紫妃苦着一张脸看着那几个看上去都不够填牙缝的盘子,上面无非都是些青菜呀、豆芽呀、豆角呀、而且还是不放油盐清炒的,绿油油的快钻进她的眼睛里去。 还没等她开口,我在旁边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解释道:“娘娘呀,要知道咱们收成不好,一年也就那么点东西,这还是我专门让下人们准备的新鲜蔬菜,娘娘您尝个鲜!” 紫妃赶紧在面上挤出一个笑意:“多谢姐姐,其实妹妹也是很喜欢吃蔬菜的,在深宫里整天都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对身体也不好,偶尔吃吃这些东西紫儿还觉得很有些山村野趣呢!” 我心想这女人还真坚挺,比人民币还坚挺,不,是比G奶蔡的胸还坚挺,明明一张脸都绿了,却还笑得花儿似的。 于是又假惺惺地笑了笑:“是呀,可是娘娘你以后可不是偶尔要吃,而是天天要吃噢——” 周围伺候的丫鬟们也都惊了。 她们伺候了本城主几个月,深知本城主无肉不欢的道理。 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我就是只食肉动物。 记得有一次嘟嘟涨了工资,请我去吃了一次一千二的料理,全部都是素的,还有传说中的极品蘑菇——松茸! 结果吃完之后我连连喊着没饱,接着又去大排档上吃了十根烤骨肉相连! 嘟嘟大骂我暴殄天物,我则是无辜地看着她道:“没吃肉,我觉得就是啥也没吃……” “你个农民,没品位的猪头……”那次可把嘟嘟给气坏了…… 可是,现在我这样一个食肉动物,竟然要陪着这位娘娘吃素了。 我容易吗我…… “天天要吃紫儿也不怕。” 说着,紫妃生怕我再问下去,连忙伸出筷子夹起一个豆角放进碗里。 刚放进碗里就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我连脸色都不变,倒是丫鬟们觑着眼睛,还有些八卦。 那紫妃看着碗里那绿了吧唧的豆角跟钻出来半个身子的同样绿了吧唧的小青虫冷汗涔涔而下,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 继而转过头吃不下去,求助地看着我。 我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那条可爱的小青虫,面带笑容:“哎呀,紫妃娘娘您的运气可真好呀,平日里咱们可都是只有乡村野菜吃,都是你来了光芒沐浴到了咱们精绝城四方,现在都连吃豆角都还能带肉呢!” 哼,不就是拍马屁么? WHO怕WHO? 你能恶心,我能比你更恶心! 紫妃苦笑不得地敲了敲兰花指儿,讷讷道:“可是,这能吃吗?” “能吃,怎么不能吃啊,这里面含有丰富蛋白质,可有营养了,娘娘啊,这美容呢不光是要涂脂抹粉做面膜,食补更是重要呢,什么毛毛虫啊,蚕蛹啊,生猪皮鱼皮啊,吃了那叫一个水灵!” 她面部肌肉抽动。 “算了,暴殄天物,你不吃我就吃了。”我连忙伸出筷子一把对着那青虫夹下去,随即对着嘴边一抛,然后吧唧吧唧地嚼着! 紫妃眼都直了,那眼神中也不知道是恐惧更多还是佩服更多。 弄了半晌,她道:“姐姐真是女中豪杰,连青虫都敢吃……” 其实我哪有吃什么青虫,这一点小花招难道我还不会弄么? 我弹了弹衣袖,刚刚往嘴边一丢实则是塞进衣袖的青虫立即被我丢在地下,阿狸飞速闪电一般地窜过来,将它吃了。 咱们精绝城虽然物产并不富饶却也不至于天天吃素的呀,我就想把你赶走,不行吗啊?! 半夜里,我坐在床边发呆。 哎,这个女人怎么还不走呢,就算洗澡碰到蛇,吃饭有青虫她也不肯走吗? 我到底是哪来的魅力,哪来的光彩照人让她这样死皮赖脸地粘着我呀,苍天呀,大地呀,她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难道本城主的诱惑力竟然那么大,不但皇帝喜欢我,变态男人鱼、疯子国国王、漫画小受美少年对我另眼相看,连这个装B女都爱我? 我正在房里长吁短叹,突然房门叩叩叩三声。 一时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想当年,我经常在半夜上QQ,把好友们一个个提起来。 那种敲门的扣扣声,隔绝好久了。 还有消息的滴滴声……唉,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上一次QQ? 我还在瞎想,门外突然传来那个娇滴滴,粘糊糊,让我这阵子恨不得斩草除根的声音:“姐姐,姐姐在吗?紫儿晚上睡不着,想来找姐姐聊天。” 我额头冒出几根黑线,聊毛天啊,这深更半夜的,非奸即盗! “本城主明儿个有事,早些歇着吧,早睡美容。”我干脆滴回绝了!!! “可是紫儿想要跟城主聊聊皇上的事。” 那女人的声音夹杂着三分期待,三分忐忑,以及三分甜蜜。 …… 砰砰砰,我听到似乎是哪儿在敲桩子,难道这儿和现代一样,三更半夜还有人装修? 我惶惑地举目四望,突然发现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声音,是本城主的心跳…… 刚才这紫儿说到皇上,我突然心跳得那么快…… 我这是怎么了? 自从这个紫妃过来,阿狸又和我说了那样的话,我好像变了。 我好像,更经常想起那个人。 考虑了一会儿到底要不要她进来,我是很不想看见她的,但我想听关于那家伙的八卦。 “姐姐,我们姐妹就说些关于皇上的私房话儿吧。” 她的话对我诱惑力更大。 终于,想要了解烈君绝更多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想着这个女人反正也不会武功,也不会对我怎样,就听她说说吧。 紫妃云鬓半松,着一套松松垮垮的开衫长袍,在月光下看来还真是楚楚动人、娇媚可人,直钩男人。 那半遮半掩的酥胸,虽然不是很大,但形状不错,即使我是个女人看了都要流鼻血! 我看了心里极其不爽,奶奶的,装清纯,真闷骚! 她平时就是这副模样来勾引烈君绝那个色鬼的吧? 我靠,这样衣襟拉上的方向,男人只需要一伸手轻轻一拉,就什么都开了,就好似粽子被剥了皮似地,刷刷刷就剩下一个光光的身子,可以当即扑倒! 紫妃却完全不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满脸笑意地向我娇娇弱弱地走来:“紫儿就知道姐姐会开门的,紫儿也知道姐姐喜欢听皇上的事情。” 我赶紧反驳道:“我哪有!” “姐姐你就不要再嘴硬了,紫儿知道姐姐心中也是有皇上的。” “才怪!”虽然话是这么说,我的嘴里隐隐泛起一股甜丝丝来。 我大骂自己,深更半夜的,你发什么春啊! 今儿个,怎么什么都那么奇怪? 紫妃又添油加醋的道:“其实,皇上也想着姐姐呢,姐姐不知道自从上次皇上从西北边陲回去,满心里都是姐姐,就算晚上躺在紫儿身边的时候,叫的也是姐姐的名字。” 什么? 她说毛? 我的心突然间漏了一拍。 她说什么?晚上躺在她身边?虽然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既然她是烈君绝的老婆之一,当然也是不能少了同床共枕的,想必那是翻云覆雨,鸳鸯戏水,热情似火…… 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那么不爽,当即就有一种在她头上点串炮仗把她放出去的冲动! 紫儿眼中精光一闪,并没有放过我一闪即逝的表情,淡淡嘟起粉嫩嫩的嘴唇嗲嗲道:“哎,皇上正年富力强,血气方刚,正需要有姐姐这样充满活力的女中豪杰来伺候,像我们这样一般的妃嫔可真都伺候不了呀。” 我一听真是不知道是该发火还是该苦笑。 这个女人她是什么意思? 是变着法儿说她的相好能力很强、很牛、很猛? 她是存心来刺激我的吧,忍了那么久,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这个女人她是什么意思,是变着法儿说她的相好能力很强、很牛、很猛? 她是存心来刺激我的吧,忍了那么久,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想到此我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又伸出两条腿,稳稳当当地搭在面前的书桌上。 一副和她打持久战的样子。 紫妃轻轻地抱着自己的身躯,似乎很冷,面上的表情一副装CN模样,是个男人看到了大概都有扑倒她的冲动。 我抑制住心头熊熊燃烧的野火,开始抠指甲缝里的泥巴。 她还在看着我。 哼,我就看看谁坚持的久。 过了十几分钟,看着紫妃已经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穿得太少,脸色也有点青了。 哼,你以为这里是温香软玉的皇宫,活该穿那么性感。 我才懒懒地道:“娘娘这三更半夜里跑到本城主房里,该不是要告诉本城主你家皇上X能力是多么的强,你是多么的受不了吧?这事儿我可也没法帮你啊,只有自己加强锻炼了。” 紫妃的脸一下子就青了,笑容也有些僵硬! 那当然,论流氓程度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跟姐相比?! 她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妹妹只是见皇上思念姐姐,希望姐姐给皇上一次机会,而且,紫儿也希望能见见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儿,紫儿一看见姐姐就喜欢上了姐姐,想着能跟姐姐一起伺候皇上也是我的福分。” 我冷冷的挑了挑眉:“娘娘,这些该不是你家皇上主子让你这么说的吧?” 紫妃连忙道:“不是不是,这些都是紫儿心中所想。” “那本城主就麻烦你今后不要再想了,OK?” 我一把将她老鹰拎小鸡似地推了出去,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夜深了,娘娘睡吧,要是想念你家皇上,就到梦里会他去。” 那女人猝不及防被推了出去,还在外面敲着门,柔柔弱弱,却是持之以恒地喊着:“姐姐,姐姐你可要好好考虑我说的话呀!” 我冷冷地推开窗户,丢出一句:“多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与此同时,为了加重语气,我还扔了脚上的一只绣花鞋出去。 鞋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继而消失在了夜色里,那女人的身边。 第88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1 这只鞋还真是陪我身经百战,上面的泥巴都有二两重了,我还是和它蛮有感情的,就这么便宜了这个娇滴滴假惺惺女,我还不舍得呢。 终于外面没声音了,估计那女人看我死活不肯和她合作,气哼哼地走掉了。 她还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我? 我倒是不怕,这种女人我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只是,她的话大大地影响了我原本很不错的心情! 我烦躁地坐在床上,沉默不语,心情好像沸水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我试着活动身体,练起久违的瑜伽来,婴儿式、拜日式、眼镜蛇式……但无论我怎么练,脚指头都举过头顶了,心情还是不停地起伏着。 想着刚才那女人的话:“皇上在枕边,还念着姐姐的名字”,我心中像百爪挠心,又是酸又是苦,又是怒又是怨,都说男子是心和身子可以分开,可以在心里想着一个人身边又陪着其他的人,可是我却如何能够接受?! 若是他喜欢我,便不能够碰别人,若是他碰了别人,那喜欢我又有什么意思? 越想越没劲,算了,情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的嘴,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去工厂看新生产出来的一批货呢。 夜沉月深,皇宫天安宫帏帘斜斜垂下,黑发的俊美男子探下身来静静点燃了一只灯火。 啪地一声,火光如同一朵绝世优昙花。 然而这男子,却更绝世。 黑发流离,有说不出的俊美倜傥。 旁边的小太监忙道:“皇上,这些事儿就让奴才来吧。” “别打扰朕想事情。”男子带着磁性的嗓音淡淡地呵斥了一声,小太监不敢再做声,静静地退了下去。 男子正是烈君绝。 他呆呆地凝视着那火焰,双瞳中似也有火焰闪烁。 良久,喃喃道:“娇娇,不知道你现在怎样了,紫儿到了你那里,想必你会很不爽吧。” 嘴边绽开一个魅惑的弧度,朦朦胧胧中似乎看见了他心上那面如桃花般的女子,怒气冲冲地嘟着小嘴、叉着腰朝他恶狠狠地看过来,嘴里还恶狠狠地骂着些什么。 他不禁扑哧一笑,“朕就是要让你不爽,谁叫之前,你让朕不爽那么多次?” 又咬了咬牙,“吃醋吧,尽情地吃醋,小野猫……朕要让你知道朕在你心中有多重要。” 一会儿,他出神的盯着火焰又笑了笑,“等到你发现你对朕的心意了,朕就过来好好打烂你的屁股。” 黑暗的城主府中,一颗大树后面,传来压抑至极,却是愤恨无比的哭声。 那是女人的哭声。 近了,便看见一个缩成一团的白色身影,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梨花带雨,双颊嫣红,实在令人怜惜。 这正是方才被周娇娇赶出了门,还免费送了一只绣花鞋的紫妃,洛紫儿。 她狠狠地咬着嘴唇,极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她不能让其他的人听见,这段日子以来,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最温柔和顺的娘娘,不论城主大人怎么对她,她总是带着谦恭温顺的笑容接受。 她也曾经听见几个小丫鬟微微透出不满的话语:“那位宫里来的娘娘人长得又美,性子还那么好,怎么城主大人总是一副不喜欢她的样子呢?” “哎呀,你这可就不懂了,听说城主大人也是当今圣上喜欢的女人,情敌和情敌之间,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话说啦!” 紫儿狠狠地咬住嘴唇——她一定不能毁了自己的形象,一定要每个人都说自己的好话,让那个女人没脸做人。 这一次自己主动请缨来到这儿,受这种苦,这等罪,不就是为了让皇帝看看,她才是那个最懂得体贴他,最明白他心思的可人儿,虽然他总是当她若有若无,可是唯独她才能撕破脸皮,无论受什么折辱,也要陪在他的新欢旁边。 宫里的老人曾经教会过她,在宫里要像活得下去,而且活得长,得到长期的宠爱,唯一的秘诀,就是要忍。 所以,那个周娇娇在水里放蛇,菜里下虫,她都能忍受。 可是,她还是看不惯她那种表情。 凭什么?她不过也是仗着皇上的喜欢,才当上了一个城的城主,呼风唤雨,搞得一副很牛的样子,还不是皇上宠爱她,让她玩去?可是她如此不知好歹,一口一个说自己不把皇上放在心上!天底下,有那个女人能够不把皇上放在心上?他那么英俊、潇洒、倜傥,调笑起来风流无比,严肃的时候又威严肃穆像一座神祗…… 她好恨!好恨!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营营役役,用尽全力讨皇上的喜欢,不做任何令皇上不喜欢的事情,不多说一句话,不走错一步路,到了现在,却也只是可有可无,而这个骄横跋扈的女人,没有任何章法,礼仪规矩可言,对皇上更加是爱理不理,连说起皇上都没有那种崇敬的情绪…… 可是,就算是这样,皇上心里还是只有她而已。 记得在临行之前的那一晚,自己放下所有尊严和身段,温柔似水地告诉皇上,她愿意过来陪着这个女人,只为了皇上高兴。 当时,她还是有一点点憧憬的。 她潜意识里,依旧希望皇上会恋恋不舍地拥抱著她,告诉她:“别走,朕不能没有朕的紫儿。”可是,皇上竟然答应了。 答应的那么快,似乎完全没有留恋的意思。 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得到了一夕侍寝的机会。 那个时候,心中又是痛苦,又是欢悦。 虽然,嫉妒令她快要发狂,可是,能够被他拥抱,被他的指尖触摸,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点了火,一路熊熊地燃烧起来。 继而,化成了水。 可是,当她星眸微眯,天旋地转地躺在他身下,看着床帷上闪烁着的金色光点,仿若银河霄汉,带她进入最美的梦境。 她是那么的希冀着他的到来,带她进入最美的幻境。 可是,她就要进入那幻境之时,梦醒了。 他的火热碰触和爱抚,在一刹那之间戛然而止。 她无措地睁开眼,媚眼如丝,小心翼翼地喊道:“皇上……” “嗯?”他已经替她掩好衣襟,淡淡地,没什么情绪地凝视着她,“紫儿,朕今天很累。你回你的紫薇宫去休息吧。” “可是,皇上……”她心中一沉,仿佛被打入最深最深的冰河之中,“紫儿只是想陪着皇上一晚上,什么……都可以不做……不行么?” 他的眼神中已经有了不耐烦之意,薄唇微微一抿:“紫儿,你平素是最听话,最懂事的了,朕今日心情不好,没有心情陪你,你回去吧。” 说完,他就一个翻身起来,披好华丽黑袍,掩盖住白皙结实的胸膛。 “皇上就是一心想着那位姐姐吧!”胸中嫉妒的火焰,几乎将她的血都要熬干了。 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利声喊出来,“皇上自从见到了她,心里就只有她了,紫儿……紫儿好难过!难道皇上,连一点点的心,都不可以分给紫儿么?紫儿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紫儿,既然你要进宫来,就明白,一切都是建立在朕的喜好上面的。”烈君绝的眼神里,已经带了几许冷意,“朕说喜欢谁,就是喜欢谁,没人可以反驳,也没人可以和朕讨价还价。若是你听话,好好地接受这个事实呢,还是可以继续过你安安稳稳的日子,若是你执意要和争辩,那么,也许就不像从前那样好过了。” “可是,皇上——“她觉得从头到脚都冷了,仿佛一盆冰水从上到下泼了下来,把她冻成一块冰。 “不要可是了,回去。”他转过脸去,不愿意再和她说话。 她那一日,所受的屈辱和不甘,比这一世前十八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可是,她到底是不会因为受了委屈而放弃自己一直以来在他心中营造的完美形象的! 她可以忍,一直忍下去! 第二日,她又修书一封,告诉他,昨日是自己不懂事,她还是很愿意替皇上去照顾那位姐姐,只要皇上高兴,她做什么都愿意。 而皇上,到底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她也立即告别了热闹繁华的京城,独自一人,经历重重险阻,来到了这大漠黄沙的边陲小城。 她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受了很多很多的苦,却不知道到了以后,无论怎么忍,那个女人还是看她不顺眼,无论自己怎么表示出想和她一起得宠的愿望,她都不屑一顾。 她觉得自己就要爆发了,一直以来的柔弱形象再也没办法维持。 她好想抓一把刀,狠狠地刺向那女人的胸膛。 凭什么?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个节度使的庶生女儿,娘家的出身还不如她高贵,凭什么这样恣意妄为?她可是堂堂的妃嫔啊! 这个女人,实在太大胆了!皇上为什么会喜欢她?她有哪点好了? 不守妇道,没有礼节! 洛紫儿好不容易停止了抽泣,缓缓地在喉咙里发出一声一声的呜咽。 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刚进宫,就受到皇上的青睐,其他妃嫔,包括两位贵妃在内都对她巴结有加,这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和冷遇。 “怎么了?你想杀了那个女人?” 电光石火之中,洛紫儿突然听见一个声音! 是谁? 这里是深夜的角落,连丫鬟小厮们都不会来的幽深林木丛中,是谁再和她说话? 她惶惑地抬起头来。 眼前,是一个女人,戴着面具,看不出长相。 她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谁,已经被一把冰冷的短剑抵在小惫上:“不要说话,只需要点头活着摇头,不然我就杀了你。” 洛紫儿含着眼泪,委委屈屈地点头。 那女人问:“你想杀了那个周娇娇?” 洛紫儿咬住嘴唇,忐忑地愣了半晌,摇了摇头。 “给我说实话!”女人的手用多了几分力,那短剑眼看就要划破她的肌肤。 洛紫儿的眼中浮现周娇娇那张嚣张的小脸,她好像总是很嚣张,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真的么?她难道真的以为她会一直好运下去么?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神一冷,轻轻地,却是坚决地——点了点头。 “那样就好了。”女人微微地一笑,面具上流离出冰寒的光芒,“你乖乖地,我可以帮你。” 雄鸡报晓,天边缓缓翻出鱼肚白。 我翻了个身,口中喃喃叽咕道:“烈君绝……你这个混蛋……没品味的……只知道和那种装B女滚床单,我不要你了,你这个坏东西,我要把你丢进马桶里用水冲走……”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时间到了!”老鱿鱼的声音忐忑不安地在窗外响起。 我好不容易醒来,揉揉眼睛,是哦,天亮了,我得赶紧去工厂,今天可是我们精绝城工厂第二批货物出厂的的大好日子,这批产品可不是盖的,一定能在这个时代再次掀起风潮!想起来我就激动啊! 上一回的那批产品,首饰和内衣,总共卖得纯利润三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我全部用于给工厂的女工们发工资补贴,以及修缮公共设施去了。 第89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2 两个月的时间,精绝城可真是旧貌换新颜,以前那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摇摇欲坠的城门焕然一新,守卫兵士们每人每月的俸禄整整提高了十倍,从以前还不到十文钱,变成了一百文,够他们吃饱肚子,养家糊口了。 兵士们不但对我这个城主感恩戴德,还有不少年轻小伙子也主动提出要参与守卫边防,精绝城的军事力量一下子就扩充了好几倍。 但光有人是不够的,没有武器,什么都是白搭,虽然这是一个冷兵器时代,但效率高,射程远的武器绝对还是会给国防增添巨大力量。所以,我还留下了五千两银子,准备向风驰国进口武器。 他们这么一个好战的民族,武器是最不缺的。 可是,我的进口兵器合同书据说遭到了风驰国国王的严词拒绝。 我派去的使者屁滚尿流地回来,抖抖索索地道:“大人,风驰国国王陛下读了城主大人写的购买武器合同书,却说我们和他们尚未建交,民间商务尚且可以小辨模开展,而边防兵器买卖这种大规模生意是绝对不行的。” 我大怒,心知这不过是个借口,那个有着魔剑的死疯子定是记着我那拒婚之仇,小肚鸡肠的,要给我点CoLorseesee…… 把被拒绝的合同书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正准备在上面吐口水,我突然发现——额,那是什么? 合同书的背面,竟然有一句话! “嫁给我吧,亲爱的城主大人!那样我的,就都是你的了!” 后面,竟然还有一个画得其丑无比的——笑脸! 我恶狠狠地在笑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NND,不卖就不卖,不卖我还不能抢么? 不和老娘做生意,我要你们当冤大头! 我让小武(现在的小武可不是当初的鲁莽少年小武了,他手下已经有一千余人,当上了精绝城地下组织的老大,菜刀长矛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了几把不错的刀剑)拨出一百人的精锐武装,潜伏在精绝城和风驰国的边境线上。 风驰国的国防果然做的滴水不漏,在三百公里长的边境线上,可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里就有一座帐篷,哨兵数十名。 死疯子,你搞那么多大兵干嘛?你们那么穷的一个国家,谁要来抢啊! 小武和他的精锐部队所做的事情,就是假扮成过路的行脚商人,穿着油乎乎的破衣烂衫,抬着酒坛子,假装路过。 “站住站住,这儿可是边境要塞,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过!” “哎呀大爷们,咱们做小生意的,不在各个国家之间倒买倒卖,可怎么活呢你说是不是,大爷~——“小武偷偷地打开一个酒瓶子,酒香缓缓地在帐篷内部扩散开来。 小武偷偷地打开一个酒瓶子,酒香缓缓地在帐篷内部扩散开来。 哨兵们个个开始砸吧砸吧嘴。 我料得当真没错,这些久居沙漠的大兵们,需要的不就是一杯酒,和一个女人? 女人我是不会给他们的,酒,本城主慷慨大方得很! 小武赶紧涎着脸道:“大爷若是放了我们过去,这坛子酒就送给大爷,就算我们一片心意,孝敬给大爷的!” 风驰国的哨兵们对看一眼,终于无法抵挡诱惑,翻了翻手:“好吧好吧,你过去吧!” 接着,这群老兵们就喝得醉到一塌糊涂。 “好酒啊……” “哎呀,真是少见的好酒,窖香醇厚……” “张老三,我怎么看到咱们都城的景色了?” “嘿,那是你喝醉了……不过,我怎么也看见了一个美人儿了?那小腰,细得啊,胸脯白嫩——呼呼呼呼……” 终于,这群大兵们都醉成了一滩烂泥。 小武小心翼翼地带着手下的兄弟从一个角落里钻出来,踢踢这群”死猪“的屁股,不动。 料定他们是不可能再起来了。 那是自然,本城主的酒,你以为是一般的酒么?里面可是放了我的独门秘制药粉的,保你十个时辰之内睡得像死猪,就算有人XX你后面,也不醒。 如此这般…… 当大兵们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都痛,而且更可怕的是……帐篷里全都空了! 他们的投石机,火炮,刀剑、矛,包括盔甲,全都不翼而飞了! 很快,这批”行脚商人“又袭击了不远处的另一个要塞。 搬走的武器,也是一大堆一大堆的。 只乐了本城主,在仓库里点着这些虽然并不算先进,却质地精良的兵器们,一边高唱:“没有吃,没有穿,自又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至于那位一心想要娶老娘的疯子国王最后气得如何跳脚,我可就不管了。 好了,话说回来,我坐着马车,带着小如小武,去向工厂。 自从小七走了以后,小如就很沉默。 我想,小如这么一个水晶心肝的人儿,估计早就感觉出小七对我的一番心意了。 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对我还是一样温柔可亲。 我们之间,也没有再提起小七这个名字。 似乎那个阳光一样美丽的少年,像气泡一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小武则是粗枝大叶,根本没有感觉到他姐姐的忧郁,口吐飞沫地跟我眉飞色舞描述着袭击风驰国帐篷的种种好玩事情,那些大兵们看起来是多么不可一世啦,喝了酒以后却又是多么的一滩烂泥啦,听得我心里那个爽啊! 不过我心里也知道,偷武器并不是长久之策。 最重要的,还是要自主研发。 对于武器,在现代的时候我也算半个行家,可是到了古代,什么也没有,我是不可能手动做出一支枪的,只能想别的办法。 但还好,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有法子呢? 这一路上,我和小武就在讨论着这个问题。 自从办实业造福百姓之后,我发觉精绝城里的人们对我的态度那个好啊,经过工厂要走一条销路,现在已经开辟成下岗就业一条街啦——在这条街上,张家卖拉面,李大娘浆洗衣裳,王大妈纳鞋底,倒是红红火火。 “城主大人,来碗面吧!”张大叔对着我,憨厚无比地笑。 “不用啦,我吃过啦。”我朝他笑了笑。 “城主大人,我这儿新做了几个最时兴的鞋底花样,一会儿送给城主大人府中去,你的鞋是多少尺寸?” “王大妈,不用啦,我那里已经有很多你给的鞋底了……” 看着这群纯朴善良的人们面上的笑容,我的心里暖暖的。 终于觉得,我来到这个世上,除了惹上一堆桃花债以外,还是颇做了一些事情的。 我要继续努力! 还有好多计划,还有好多理想要实现! 我没时间失恋! “周姐姐,到了。”小武一把将我拽下车,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小如,大步朝着工厂里面走去。 “小武哥哥,你来了?”工厂里的姑娘们看见小武,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 小武这阵子吃得好了,个头层层往上窜,又因为当了“黑社会”的头头,整个人意气风发,带着几分英气俊朗,比起当年那个发狠的小破烂,可不能同日而语。 我猜,年纪小一点的姑娘们,都暗暗喜欢这家伙呢。 小武也很喜欢这种被粉丝围绕的感觉,一捋头发,手一挥:“各位姐姐妹妹们,本老大是过来视察你们生产的望远镜的!” 我在旁边一撇嘴:“小武,你不是说本城主才是老大么?怎么见了一群姐姐妹妹们,就把自己当老大了?” 小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送给我一顶高帽子:“这个,我是老大,周姐姐你是老大的老大,简称老大大!” “大你个头啊,你以为我是大大泡泡堂,真难听!”我一个勾拳把他撂倒,自己大步走进去,在亮堂堂的阳光下,看着这一次我和小武一起共同设计改进的宝贝之一——望远镜! 之前我也说过了,在这个时代想要生产手枪弹药,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行军打仗,除了手枪弹药以外,还有一件必不可少的东西,那就是望远镜—— 这个时代两军对决,没有望远镜,只能找眼力特别佳的人,登上城头来看对方的动静,或者让哨兵埋伏在敌军中,通过某种特殊方式报信。 但有了望远镜就不同了,几百米的距离也就等于在眼前一样,无形中大大地提高了作战能力,也为远距离作战拉开了序幕。 而且,这也是我依照这个时代的技术,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小武听见我说了这玩意的初步构思以后,大感兴趣,能够隔着几百米看东西清清楚楚,在他们帮派战斗之中运用的范围也是十分广泛的。 我们一起研究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找到了适合打磨的玻璃——在这个时代玻璃是已经有了,但是大部分是作为贵族工艺品之用,厚度和耐磨度都大打折扣。 小武为此遍寻了这边境上好的玻璃师傅,终于弄到了足够打磨的玻璃。 现在,它就静静地躺在桌上,暗金色,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 小武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抓起望远镜放在眼前,朝我转过来,接着吓了一跳,差一点把宝贝望远镜掉在地上,幸好我事先设计了捆绑在脖子上的绳子,不然这价值连城的宝贝可是要被他摔成残废了。 小武大喊一声:“我的天啊!这个黑黑的,蠕动着的大圆球是个什么东西,吓死老子了!” 我冷笑,一拳朝他打过去:“这是本城主的眼珠子。” “……真有那么大吗?”小武明显不相信,又端起望远镜,看了半天,直到确定那黑色的大圆球是我的眼珠子,而那红色的有山洞那么大的是我的嘴(这样说起来真吓人)后,才欢呼,“我们成功了!” “那是当然,一会儿你拿着望远镜看天上的鸟儿,连它的后面都能看见!” “周姐姐,你能别那么猥琐吗?”小武作势要吐。 “敢说老娘猥琐,你不想活了?”我抢过望远镜,大步走出门对着天空看去——这东西虽然比不上现代高倍数天文望远镜,可也是很不错的了。 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到时候望远镜大批量生产,我就卖一批低倍数的给疯子国去。 他们如此好战,一定愿意要这样的宝贝……若是没钱,就拿武器来换—— 小如拉着我往前走去:“周姐姐,还有一件宝贝呢。” 我嘻嘻地一转头,对着小武一笑:“这也是你参与设计开发的宝贝马桶,要不要坐上来试一试啊?” 小武虽然脸皮厚而且皮肤黑,这么一说还是泛起了几丝浅浅羞涩,和我一起走到这次的另一件宝贝——冲水马桶边去。 这马桶,也是这次的重头发明。 论成本,论制作工艺,那的确在我的发明中是无出其右了。 古代人上茅房很不方便,用木制马桶天天去倒既不卫生,也影响城市建设。 但是古代并不像我们的时代那样有着错综复杂的下水管道,无论城市的那一个角落都能自由自在地上WC…… 想到此,我心中有点苦涩——是啊,当年我就是因为上了一个WC,跑到了这个时代来。 看来我和马桶,还真有些缘分。 现在我设计的这个马桶呢,是用黄铜制成的,因为黄铜耐腐蚀…… 第90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3 形状外观,和现代的马桶相差无几,当然,也考虑到古代人的一些习惯,比如说衣裳普遍的比现代人的衣服长之类,为了让衣裳不至于掉进马桶就囧了,设计的比现代马桶更高,而且还专门有一条栏杆供将长袍的下摆翻卷起来之用。 看,我周娇娇大发明家的设计,多么人性化! 马桶坐垫呈弧线形,非常贴合人体工学,我亲自对着自己的PP比过的,很舒服! 当然,马桶最重要的并不是它坐起来有多么舒服,而在于它冲水力量大,能够冲得干净,不论体积大小,都一点残余也不留! 囧…… 在古代是没有自来水管道的,因此我在马桶的后面设计了一个水箱,比现代马桶的水箱要大,平日密封,需要灌水的时候可以灌水进去。 在水箱和马桶的中间有一个管道,管道设计成旋涡状,由一条线上悬挂一个浮球控制,线一旦拉动,浮球从管道中间浮出来,水压将大批量的水从水箱压进马桶,再把该冲的东东冲下去…… 因为没有下水道,冲来冲去还是只能冲到马桶下面的一个密闭空间内,总不能直接流在地上吧! 这个密闭空间有一条管道可以和外界相通,也就是说需要倒的时候直接连通外界,可以自然而然地出去,不需要再手工打扫。 当然,这个马桶比起现代的抽水马桶而言还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还需要专人去倾倒,但是比起古代现有的木制马桶,不仅舒服了很多,而且也不至于让倒马桶的下人们那么臭气熏天,辛苦难受了。 只是这马桶因为运用的零部件比较多,成本实在降不下来,现在暂时定价三十两银子一个普通的,若要体积更大的,水压更高的,那就要五十几两银子了。 这东西各方面我都很满意,就是价钱有点高。 我和小武,还有一般女孩子们环顾着这个时代的第一只马桶。 原本以为这些女孩子会觉得不好意思,谁知道她们个个都一脸激动,比看见内衣和装饰品的激动丝毫不差。 我顿是感觉到,这马桶的发明,的确是世界一大奇迹,给人们带来的方便和舒适,那真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比的。 “周姐姐,你好伟大哦!”一个姑娘两眼红心,看着马桶的眼神虽然略有点尴尬,却还是笑得十分灿烂,“这东西实在太舒服了,我娘亲身子不好,卧床好几年,原本家中的便桶都既硬又不舒服,娘亲常常难受,现在有了这个好东西,娘亲,娘亲就可以好端端地,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根本不担心不舒服了。” 那个小南也笑着说:“连我这样没长性的人,看到这宝贝玩意都想上去坐一坐呢!而且啊,坐在上面还可以看书呢!”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激动的表情,心中暗自感叹,古代人的生活还真是落后,现在这个马桶说到底还是不够方便,他们都已经高兴成这个样子,以后等到我赚了大笔大笔的银子,一定要在整个精绝城铺设下水管道,让他们直接在屋里上WC就可以,再也不用去倒马桶了。 唯一担心的,就是价格问题。 现在这马桶还只能生产几百只,因为成本太高,一下子拿不出来,而且工匠也有限。 面向的主要客户群体呢,就是整个大煌王朝的大户人家,只有他们有这个经济实力,而且也只有他们才最迫切地要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 “我们给这个马桶取蚌好听的名字吧!”想到马桶两个字毕竟不太好听,那些豪门大户,官宦人家都喜欢吉利有大气的名字,我决定先要给这宝贝包装包装,让整个大煌王朝的有钱人很快都知道有这么一种彰显身份的宝贝玩意,谁不买谁就和历史脱节,谁不买谁就没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 小如抿着嘴角,微微地一笑:“这个怎么好取?五谷轮回乃粗俗之事,难道还有别致的形容词么?” 我大笑:“虽然这事儿每个人每天都要做,但是说到底也很神圣啊,你想想,若是谁一天不用到它,难免肚子鼓胀,口气闷臭,全身难受,两天三天不用到它,那可就是要涨成一个球,赶紧得去看郎中了!” 女孩子们都掩了唇,发出会心的低低笑声。 “所以啊,这五谷轮回的事情,牵扯到每个人的健康,也牵扯到每个人的尊严。大俗大雅,每个人都不能少,这样重要的东西,当然要取蚌冠冕堂皇的好听名字啦!你们说,是不是?” 小武赶紧喊道:“我有了,富贵桶!” 我想想也不是不行,但是还是有点俗,而且这满桶的,也的确是金灿灿的。 小南蹙眉思考:“不如就叫龙凤桶吧,富贵人家都喜欢这种龙凤呈祥,子孙满堂的寓意!” 这个倒也不错。 不过不晓得龙和凤听见自己的大名被用在马桶上,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脚,来找我算账啊…… 我自己也想了一个:“青云直上,龙腾虎跃,青云桶?” “我看呀,这些都挺好的。”小武在一边又不甘寂寞地发言了:“周姐姐,你不是要把这个马桶做成一系列的产品么?还有体积大小,价格差别,干脆就做三个系列,分别叫做富贵桶、龙凤桶、青云桶,一个比一个更贵,这样既好彩头,又显得我们十分专业,而且最重要的是,富贵人家都喜欢攀比,肯定买了富贵桶的听说有人买了龙凤桶,也不甘寂寞地要去买,用龙凤桶的人听说同城大户用的是青云桶,也要去附庸风雅一下,那我们的生意可真是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我一呆,拍了拍小武的肩膀,瞪了他一眼:“哇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武,这没几天不见,你变得聪明多了啊,说起事儿来一套一套的,连我都被你给说服了!” “那当然,我现在可是老大了啊!”小武赶紧往自己脸上贴金。 见我面色不佳,他赶紧补充道;“不过,还是周姐姐下面的一个小兵!” “这还差不多,以后你就做我的狗头军师吧!”我脸色和悦了,一挥手,“以后就按小武说的,将马桶分为三个系列,富贵桶,龙凤桶,青云桶,富贵桶用银色,龙凤桶用金色,青云桶则用鎏金的颜色,最尊贵,而且家资没有百万两银子不卖!” “啊?为什么不卖啊?”几个姑娘们毕竟见过的世面少,想不明白,“有人愿意买,我们就可以赚钱,为什么不卖呢?” 我用手指点了小南的额头一下:“傻丫头,你可知道这世上什么最珍贵?” “什么最珍贵啊?”小南转动着眼珠子,“金子?珍珠?翡翠?” “都不对。” “那是什么?东海珊瑚?天山雪莲?”小武也在这里参与了回答。 我神秘地眨了眨眼:“也不对。” “那是什么啊?” 我笑了笑,摊了摊手,一字一句地道:“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得不到的东西。”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有所悟。 “得不到,为什么就珍贵呢?”几个年纪小的女孩子,睁着圆圆的眼睛不明白。 我笑了笑:“因为任何东西无论再好,珍珠翡翠,天山雪莲,就算得到了,也不过就变成衣裳上的一颗饭粒,或者墙上的一滴蚊子血,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心头永远的明月光。” “这样说也是哦,我买不起的那把刀,天天去看都看不厌!”小武立即点头。 小如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声音楚楚可怜:“感情……也是这样的吧……得不到,就是最好,永远藏在心里,永远不能忘,永远想要和他在一起……” 我听了心里微微一酸,安慰小如道:“其实那东西就算得到了,也未必适合你,很多美丽的东西都是看起来很美,实际却未必……” 小如到底是个懂事的女孩子,一听我的话就不再做声,只是微微地抿了抿唇,眼神有一丝黯然。 小武这个直肠子却不明白,傻头傻脑地看着自己这两个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啊?玄乎得很,周姐姐,是不是我姐姐喜欢上什么人了?” 我赶紧道:“小孩子别多话,就知道八卦。” 小武却不服气地握起拳头:“谁说我是小孩子了,我告诉你们,最近这段时间我收到好多女孩子给我写的信,都说我看起来像个大英雄,想要我牵她们的手!” 我晕! 古代的女孩子也这么主动啊! 小如拍了拍小武的头,眼神爱怜:“小武,姐姐没有喜欢谁,你放心,小武长大了,姐姐才能去喜欢别人啊。” 小武握住小如的手:“姐姐啊,我已经长大了,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可要抓紧哦!” 我看着这一对姐弟情深,微微地叹了口气。 小七,你在哪里? 你还好不好? 希望你会好好的,可是,我又不希望你最终做出那个傀儡蛊,感觉那是个很邪异的东西,肯定会害人。 而且,若是他们真的操纵起了那个修罗之翼,就是那个我认为很可能是巨型歼击机的东西,烈君绝那家伙,肯定要头疼了。 真是心情复杂啊。 我摇摇头,极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 清了清嗓子:“所以呢,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这个青云桶也是同理——只有家资百万才能买得起,那么大多数人就算出得起价钱也不卖,那么这东西对大部分人来说就是得不到的了,既然得不到,就只能远远地看着,越看就越觉得好,就越想买,但又买不了青云桶,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买富贵桶、龙凤桶了,这样一来,必定大大促进富贵桶和龙凤桶的销量。” “而那些家资达到标准,能够买得起青云桶的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向同辈炫耀自己拥有了这个身份的象征,所以肯定会大买特买,我们就可以乘机提价!而那些没有买到的一定也会为了争一口气抢着买!” 大家个个听得目瞪口呆,被我这套似是而非的销售理论给震晕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此时脑海里面灵光闪闪,突然想起了在现代大家抢购还买不到苹果IPAD和IPHONE的情景……那苹果公司,就是最善于吊起人的胃口了,大家都买不到,越是买不到,就越想买! 第91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4 赶紧把一时间想到的所有东西都迅速地倒出来,生怕以后忘记:“物以稀为贵,越是买不到就越是想买,我们一定要实行认购制,就算你拿着钱来也买不到,交了钱只能够先登记在册,过个十天半个月才来取,或者送货上门……这样,我们既缓解了送货压力,也能及时地解决成本资金问题,真可谓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啊!而且一个人最多买三个,多了绝对不卖,就算出再多的价钱也坚决不卖!” 这种营销模式,就是对IPAD的活学活用啊! 人家IPAD还要护照才能买,我这里已经宽松了很多了! 大家听见我口若悬河的讲了这么一堆,都有点目瞪口呆。 小武文:“周姐姐,你搞得这么严格,还会有人买吗?自古买东西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让人家交了钱却没有货给人家拿走,难道那些买主不会发脾气,再也不来了,或者怕我们不发货,干脆要求退钱?” 我信心满满地道:“不会的,这种先付钱再拿货的销售方式,在我家乡原来有很多的,大家都习惯了,而且我们可以给买主出具信用保障书……虽然这种方式目前在这儿还没人用过,但是人们的观念总是不停地逐步进化的,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观念需要一个逐步形成的过程!” “……虽然这种方式目前在这儿还没人用过,但是人们的观念总是不停地逐步进化的,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观念需要一个逐步形成的过程!” 嘻嘻,我说的先付钱再拿货的方式,就是在现代尽人皆知,也是我最爱的——淘宝啦! 想当年,有谁的观念能接受先付钱到一个虚拟的账户,再等几天才能拿到想买的东西呢? 可是,人们的思想是飞速进化的,很快大家就发现了虚拟交易的便利和快捷,用过淘宝的人一般都上了瘾,本人就是例子之一,那简直一个星期不上淘宝买点东西就手痒啊! 到了现在,还有谁会为卖家不发货而担心么?当然我不否认也许存在这种无良卖家,但是绝大多数卖家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只要选择信用好的卖家,就绝对不会出现不发货的问题了。 我就要把这种先进的思维和营销方式带到这个时代,以后,我还有一个巨大的理想,也可以说是野心吧——我想在大煌王朝每个城市都遍布营销网络,随时更新我手上最新的产品,虽然这个时代当然不可能有互联网,可是就用最原始的邮购目录方式,让每个城市的人都能在最快得时间里看到我的新产品,然后出资订购,我就用最快的运输团队把东西发到卖家手中。 要做邮购目录并不难,最难的是运输渠道问题,若是要让我的销售网点遍及整个大煌王朝,至少还要再开五个工厂——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我收回自己的思绪,一挥手:“大家若是对我这种销售方式还有疑义,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先试验一下,到底那些有钱人能不能接受先付钱再拿货,我们可以先在京城做一个试点!” 果不出所料,在京城,富贵桶、龙凤桶和青云桶的势头如火如荼! 我们联系了几大商铺的掌柜,掌柜们都很识货,一看货品就决定进一百多件,我还出谋划策,给马桶系列设计了相应的广告词! 比如说:“富贵桶,实惠大方,富贵人家最好的选择”…… “龙凤呈祥,提升您生活品质的点金之笔。” “青云桶,独家尊享,钻石VIP定制。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我看着这些广告词被龙飞凤舞地写在鲜红的横幅上,不禁觉得真好笑。 很快传来了消息,富贵桶和龙凤桶告罄,但是青云桶因为有家资百万的验资要求,暂时还一个都没有卖出去。 个家店铺都把这个宝贝配上极其华丽的背景和丝绒,摆在最显要的位置上。 简直不像是一个马桶,而是一尊皇冠。 据反馈来的消息说,每一天,观看者都是好几万。 但是实在没有一个人买的。 就和车展上的劳斯莱斯一样,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我想了想,就明白了——这京城里面有钱之人虽然多,然而大部分却都是挂着一官半职,所谓京城里一块砖砸下来都是省级干部,这些人虽然不知道贪污受贿了多少钱,却都不能摆在明面上的,要是接受了我规定的验资要求,那还不就是间接承认了他们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么? 所以这些官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官儿们不动,那些大富商也不敢动了。 因为他们是靠谁罩着的?还不是那些官儿啊? 他们的领导们都买不了这样的宝贝,他们也不敢买了。 自然他们是有心把这宝贝买了孝敬给他们上面的领导们,但是孝敬这个就怕忘了那个,一碗水端不平,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而且我又有规定最多一个人只能买三个,他们自己用一个,就只能送两个出去了。 送两个一般都是不够的,上下打点,起码也是五六个官儿的事情呢! 我想透了这一层之后,不禁有些懊悔,一开始我只想着要奇货可居,把这VIP钻石级青云桶作为大煌王朝的顶级奢侈品推出去,却没想到陷入了这样的一个怪圈! 有钱的人想买,却不敢买! 虽然富贵桶和龙凤桶连战告捷,没多久就给我挣回了大笔大笔的银子,而我推出的先付钱再订货政策也得到了市场的积极反响,许多想买青云桶又不敢买的商人们赶紧先去把龙凤桶买了,而且要订货,无形中加强了自己的尊贵身份感! 可是,我的宝贝青云桶该怎么办呢? 这几天,我连饭都没吃好。 虽然这第一批的青云桶只做了十二个,因为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为了制造那所谓的钻石级VIP定制感,我连马桶盖上的雕花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不但沿用了欧式风格,还特意请了罗罗国的工匠过来操作,上面还镶嵌了价值不菲的水晶。 而那用来冲水的拉杆,也特意设计成龙凤呈祥的模样。 我的心,在滴血啊…… 其实,一个马桶,能上WC就行了,哪里需要搞那么花俏? 但是,我这个产品的定位可不是供一般人家吃喝拉撒,而是给那些钱多了没地方花的大富豪彰显身份的,就等于现代的LV,那可是只能被复制,无法被超越,跟着马桶还附赠卡片,上面有编号和独一无二的印鉴! 但是,竟然卖不出去! 一个的成本都几百两银子了,要是卖不出去虽然我也不至于赔本,那却对我的第二波大货有着致命的摧毁力! 我抓耳挠腮,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幸好,这几天那个装B假惺惺娇滴滴女洛紫儿没再和我做对了。 大概是她那一晚被我那么老鹰抓小鸡式的给提溜了出去,也不怎么敢和我再做对了。 我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看见她,据老鱿鱼说娘娘好像是受了点风寒,身子不是很舒服,也不出来和我一起用餐了,每天只需要我的丫鬟们给她端一日三餐进去就可以了。 老鱿鱼说的那个怜惜啊,简直恨不得亲自去给娘娘倒水洗脚。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道:“记住,送进去的饭,不能有肉。” “为什么啊,城主大人,大人你平日里用餐都是大鱼大肉的,那位娘娘又温柔又娇弱,缘何连个肉也不给她吃嘛。”老鱿鱼为了装B女,第一次反抗我。 我恶狠狠地瞪了老鱿鱼一眼:“我吃饭不仅大鱼大肉,还最爱吃铁板烤鱿鱼,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啊,老尤?“ 老鱿鱼再也不跟和我对着干,赶紧屁滚尿流地奔了下去。 我坐在躺椅上,心中那个爽。 不用看她那张滴了蜜得得脸,也不用听她整天把她家皇上挂在嘴上,我真是爽得不行啊。 便将这件事情暂时撇在一边,专心研究我的十二只钻石至尊定制青云桶要怎么处理了。 可是怎么想也没想出个好办法,真是愁人哪。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取消要验资的这一招了。 要是现在取消,那这青云桶就好似大家豪富小姐沦落进风尘,一下子身价巨减,以后也别想有出头之日了。 我绝对不能做这种自己打自己耳光的事情。 就算现在再情势不好,我也不能退缩。 岂知天刚黑,便有一个活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赶紧对我下拜道:“城主大人,太好了,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若是青云桶卖不出去,我心里就没什么好事。 那伙计笑得一朵花似地,赶紧说:“城主大人,我们的青云钻石定制V什么桶……” “是VIP桶。”我冷道,“快说,怎么了?” “是,是,那VIP桶,卖出了第一只!” “什么?”普天下没有这个消息更好的了,我心中一舒畅,简直是通体舒泰,就好似三伏天吃了冰西瓜吹着空调一样地爽快。 “是的,小的刚刚接到京城里面吴掌柜的通报,今儿个下午,卖出去了第一只!” “对方是谁?”我心想,一定是那位豪富大贾。 那伙计脸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继而吞吞吐吐地道:“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人买去的。” “不知道是什么人买的?!”我气得鼻孔都要喷火了,一把提溜住他的衣领,“难道那吴掌柜见到钱就卖,没去验证对方到底有没有百万家资?” 难道是那家伙见销路不畅,无视我的规矩,见钱就卖了? 我靠,那还叫我怎么做人,怎么继续我的奢侈品战略? “不是,不是……”那伙计瘦猴似地,竟然一下子就被我拎了起来,眨巴着一对绿豆眼,战战兢兢地道,“的确经过验资的。” 我更加不解了1:“验了资金,难道还不知道对方是甚么人?你们什么眼光啊?” “这个,这个,是真的不知道……”那伙计道,“吴老板也说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气质非凡,中年年纪,穿着也颇非富即贵……但是,他在京城做了那么久的掌柜,真是没有见过那人。” “那大概是外省的豪富?”我猜测。 “那也有可能吧,那人一进门就丢了一张田契,这田契……”伙计说的舌头都打结了,“足足有七千里,加上上面的大小产业,绝对不止百万了!” 我沉吟——如此大手笔的人,整个大煌王朝应该也没有几个。 那老板也是毒辣眼光,做了多年老板之人,怎么都看不出对方的底细? 七千里,那比我的精绝城还大。 太可怕了…… 那人到底是谁? 买我的青云桶,会不会别有图谋? 活计下去了,我心中却还揣着这么一个疑问,反身喊老鱿鱼过来,问他:“老尤,你可知道能够有七千里田契的豪富,全天下有几人?“ 老尤一听吓得脸色已发白:“七千里?那太可怕了,这样就已经不是豪富了,简直就是有着倾国财富啊!” 我不耐烦地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问问,这样的人到底有几个?” 老鱿鱼想了想:“虽然整个大煌王朝豪富也不少,但能够有如此手笔,还真不超过两三个人,而且……” 我问:“什么?” 第92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5 老鱿鱼道:“一般的豪富做事低调,绝对不会让这事情广为传扬的,这样的作风……倒可能是皇室!” 我心中一个闪电划过! 皇室! 难道,是烈君绝那家伙? 若是他,有七千里的田契倒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可是,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帮我? 他真有这样的好心,还会专门派个洛紫儿来气我? 这家伙,怎么做的事情那么精神分裂? “李公公,你看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皇宫,天安宫。 满面皱纹的老太监颤巍巍的抚摸着鎏金颜色,曲线形状非常美好而舒适的桶状物,有细细地打量那盖子上的精细雕刻,喃喃道:“这做工,这雕花……可都是价值不菲啊……而且这雕刻也不知道是什么异域风味,上面的女人有两只翅膀,鼻子高,还有蓬松头发,又没,没穿上衣……真是羞人得很。” 好寂寞啊…… “……上面的女人有两只翅膀,还有蓬松头发,又没,没穿上衣……真是羞人得很。” “李公公你都当了四十年的公公了,看过的光着的妃子们也有不少,还怕什么羞?”烈君绝似乎非常写意地大笑,又道,“你那么精明,想不会没听过最近在京城里炒的沸沸扬扬的由喜乐铺、天华铺、易凤祥三家经销的富贵桶、龙凤桶和青云桶吧?” 李公公赶紧眯了眯眼,装傻道:“这,这宝贝就是那传说中的青云桶?果然是价值不菲,一看就是御用产品……” 烈君绝大笑道:“你太土了,这个不叫御用产品,叫做钻石尊享,VIP定制,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这,这,老奴不懂。”李公公擦了擦汗,“皇上,这东西,真的是用来上,上茅房的嘛?” 烈君绝理所当然地点头道:“那是自然了。” “可是,上,上茅房的东西,为什么要搞得那么花啊……“ “嘿,李公公,你就不懂了,这就是尊享,品味啊,有了这样的宝贝,上茅房都变成一种乐趣了,多有档次啊!不愧是那家伙想出来的宝贝!”他忍着笑,想着她殚精竭虑地在马桶上雕花的情景,忍不住心情大好。 最近鸿鹄一直都没有回来,他十分担心鸿鹄,连带着也变得心情很紧张,一直到看到了这一批出自于他心上人的马桶系列,生活才比较有乐趣了。 “那能上出来么?” “这有什么上不出来的?” “可是,老奴还是不明白上个茅房,为什么要在上面刻上光着身子的西洋女人呢?真是不明白……不明白啊不明白……”老太监摇着头,缓缓地走远了,“果然这世上,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烈君绝忍着笑,轻轻地摸了摸这马桶上的精致浮雕,以及那雕成龙凤图案的冲水把手,眼中突然透出一缕冷冷的光:“周娇娇,难道你不知道在我大煌王朝,龙这图案是不能随便乱用的么?竟敢将真龙雕在马桶上,看朕不治你个欺君之罪……” 自从青云桶卖出了第一只,第二只很快也卖了出去,也是一位神秘人买的。 有了第一第二,那些全国各地的豪富大贾再也忍不住了,既然有人能买,那么咱们也能买! 那一阵子,全国各地的豪富们打招呼的方式都是: “嘿嘿,王老板,最近京城有了一件新鲜物事,那可是代表着品味,身份的象征啊?老哥,你买了没?” “唉,老哥当然也想买,但是老弟你没买,老哥怎么好先行享受这个钻石定制服务呢?不如咱们一起买?” “兄弟,那东西……感觉怎么样呀?” “嘿,那感觉真是好极了,不禁屁股舒服,看得也舒服,而且还有一个细孔能透出香味,而且最重要的是冲得干净,像我们这种档次的人家么,还是需要一只的……” “既然这么神奇,那老弟我也去买……” 很快,全国各地的商会和各大酒楼中,这个青云桶和用后感受成为了热点话题! 可以说,富豪界,个个都是连夜排队要买啊! 在三日之内,十二只青云桶全部告罄! 而且,后来还接到了无数的订单…… 我坐在太师椅上,数着银子,心里比什么都爽! 这一下卖出了大价钱,又打响了名气,做后续产品的成本都有了,可以再多请五十个工匠,去罗罗国买最好的黄铜和水晶,这第二批,一定要和第一批不一样,干脆再搞个限量系列? 此外,既然马桶有了,那也不能再拿草纸擦PP了,下一步就是投入生产带着香气的纸巾!又白又软又柔,肯定销路也是爆好! 再下一步,大概就是女孩子用的卫生巾了…… 这个产品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在这个时代女子来大姨妈(又叫葵水)的时候都是用布条和香灰,既不卫生也不健康也不舒服,既然马桶得到了广大人民的认可,想必卫生巾是没有问题的了…… 我找来小如和小南,二人虽然都很羞涩,可是都点着头说这东西很需要…… 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京城里的各大商铺和我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过几天就问一问我这里还有什么新产品,我就让能工巧匠画出新产品的小册子先行订购…… 一切,都越来越好。 我这城主也是新一代商人的威名,也越传越广。 但我不知道,就在这时候,已经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后面暗暗地注视着我。 这一天,我刚起床,就觉得感觉不太对。 好像总有哪里不对劲。 横看竖看,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但我还是有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空气中,有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终于发现一点不对劲,平时活跃的阿狸好像特别能睡觉,半天也不醒,我不晓得狐狸是不是要冬眠,只能将它丢在桌下,任它睡。 坐在桌前吃早餐,也没有什么胃口,平时最喜欢的糕点里面竟然吃出一颗石头,让我心情更加恶劣。 就在此时,老鱿鱼跑过来,以一种十分恋恋不舍的口吻幽怨地跟我说:“城主大人,紫妃娘娘要回去了,特意让老奴过来跟娘娘你告辞。” 我心头一个咯噔。 这何止是个好消息,简直是除了青云桶销路大好以外最好的消息,我高兴得一扫之前的阴霾,赶紧假惺惺地站起来,和颜悦色地跟老鱿鱼说: “哎呀,娘娘怎么那么客气嘛,她住在这里其实也没给我增添很多麻烦,就是住下去也无妨啊!” 老鱿鱼看那表情牙齿都快要酸掉了,一脸“都是你把娘娘赶走了,还好意思在这里假好人”的表情! 我又板了板脸,对老鱿鱼道:“怎么?你觉得是我把她赶走的?” “没没没没没有,老奴,老奴怎么敢这么说?”老鱿鱼还是不敢和我正面叫板。 “那就好,娘娘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赶紧去给她打点行装,还要多带些特产!那些府里吃不完的咸鱼腊肉,全部让她带走,省的也是发霉!” 老鱿鱼十分无奈地下去了。 我心想这个瘟神终于走了,真是TNND爽啊,爽死我了,虽然我可以给她拨出一队人马来直接将她送到京城,但毕竟我是城主,也不好意思不告别一下就让她走人,那样也显得太不够气派了,好像我怕她似地。 于是强忍着百般的不愿意去洛紫儿的房中。 一进门,看见她正低着头在那儿收拾东西呢。 大概是这阵子吃素吃的,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比刚来的时候苗条了。 哎呀,她这样滚回去,烈君绝不会找我麻烦吧。 管她呢,是她自己水土不服,不管我的事情。 我赶紧假模假样地喊了一句:“娘娘,听说你决定要回去了啊?哎呀,说实在的,本官也不好意思啊,这阵子让你受苦了,吃也没吃好,住也没住好,我们只能给你多准备一些特产带进宫去孝敬皇上,你就放心地回去吧!” 我先用话给她堵住了,她就算要反悔也没那脸皮了吧…… 洛紫儿幽怨地抬起脸来:“姐姐,紫儿也不怪你,紫儿晓得姐姐志在四方,不愿意委屈自己来侍奉皇上,紫儿也明白了,之前有不对的地方,紫儿向姐姐你道歉。” 我一听差点觉得太阳打南边出来了,揉了揉太阳穴,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听力出了毛病,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说啥呢,娘娘?” “我说,要向姐姐道歉,之前说的话有失礼的地方,姐姐就念在紫儿年纪小,原谅了紫儿吧,紫儿这会是真的想明白了,姐姐是个奇女子,不和紫儿一般见识的。” 她这几句话说得我直犯晕。 难道天天吃素的效果真的那么好? 哎呀,也不管她是真是假,只要她走了,再也不在我这儿碍着我的眼,就万事大吉。 我又假模假样地和她闲扯了几句,此时老鱿鱼已经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过来:“娘娘,你的行装已经打点好了。” 那个不舍得啊。 我开玩笑道:“老尤,你既然那么不舍得娘娘,就和娘娘一起回京城呗!” “唉,我哪里敢……”老鱿鱼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而我正恶狠狠地盯着他,赶紧道,“没有没有,老尤还要孝敬城主大人呢!” “哼,这还差不多。” 于是我叫了浩浩荡荡好几驾马车,和洛紫儿坐在第一辆车子里,顺着城中主路往城门驰去。 一路上,要经过精绝城那一条下岗再就业商业街。 我有心表演给洛紫儿看我将这儿治理的有多好,让她回去报告给烈君绝那家伙,于是刻意打开车帘,对着那满条街的人们大喊道:“王大伯,李大嫂,吴大哥,张大姐,你们辛苦了!” 开面馆的张大妈赶紧从铺子里跑出来,拽着我硬要把我往他们铺子里面拉:“城主大人,今天一定要来吃吃大妈我的面条!” 张大妈是个好人,一直要我吃她的面好久了,我都没空。 我看看洛紫儿:“吃吗?娘娘?” 洛紫儿赶紧点头道:“吃啊,我也很想吃面条呢!” 哼,好像我委屈你,连面条也不给你吃似地。 和洛紫儿坐下。 这面条铺子虽然并不算很脏,但总有些油腻,洛紫儿一副躲躲闪闪的模样,我看得别提心里有多爽。 张大妈端来了面条,一人一碗,鸡汤香葱面,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我才刚刚端起面条,突然手一滑,不知道怎么就把一碗面条打翻在地! 滚烫的面条全部泼在我的裙子上! 溅起的油点,把我好不容易化好的妆都给糊了! 好狼狈! 我脸一青。 NND,看来今天果然出行不顺…… 第93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6 张大妈看着我这副狼狈模样,赶紧拿过一块抹布来…… 我看那抹布也干净不到哪去,只好回头唤了一个小丫鬟拿了一块布来给我擦裙子。 擦完,张大妈说:“哎呀城主大人,真不好意思……我再给你下一碗吧……” 我这一心情不爽,也不愿意再吃了,便笑了笑:“我先走了,回来再吃吧,张大妈再见啊!” 扯着洛紫儿离开了面馆。 我并没有注意到对面屋檐上闪过的一道黑影。 下一家是李大嫂的绣花小店,李大嫂丈夫早亡,要拉扯两个儿子长大,倒也怪不容易的。 我想想干脆给洛紫儿带两块绣花布回去,也显得我有诚意些,而且也帮衬了大嫂的生意,说起来娘娘买过,以后可能对她的生意有帮助。 虽然我讨厌洛紫儿这个女人,可是很多事情,面子上,总还要过得下去。 李大嫂正在屋子里绣花。 看见我来了,不由分说惊喜道:“哎呀城主大人!正想给你拿几块绣花布去呢!” 我笑了笑:“这位是宫里来的娘娘,就要回宫了,我买你几块花布,给娘娘带回去吧!” 李大嫂赶紧应了,拉着我和洛紫儿去挑选她的花布。 她弯着腰,跟我介绍着:“这块布啊,用的是天蚕丝绣的,图案是牡丹花开富贵,最适合娘娘了……城主大人,你过来看看是不是?” 我前倾一看,伸手想去摸一摸这什么天蚕丝,突然觉得在黑暗里,什么寒光一闪。 亏得我一个警醒,赶紧一缩手! 仔细一看,原来是在一个线轴上,插着一根绣花针! 那线轴是黑色的,这间房里面又比较暗,我差点都没看见那根针。 我蹙了蹙眉,跟李大嫂道:“李大嫂,以后针还是要好好收好啊,我粗肉糙皮的倒是没关系,但是大嫂你要是被刺到了,或者刺到了其他的客人,可就不好了呢。” 李大嫂赶紧把针收好,抱歉的一笑:“城主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啊,刚刚你来的时候我正在绣花,一时间没注意就把针随便一插,差点儿伤到大人,唉,要是大人受伤了,可怎么办啊,都是我老了,眼睛花了……” 我赶紧道:“李大嫂你也别自责,我没事的。” 好不容易挑完绣花布,我带着洛紫儿回到车上。 心想这东西也买了,饭也给你吃饱了,我也没必要再带你逛街了,我又不是和你关系有多好? 我一转头,对洛紫儿道:“娘娘,那我们就出城了啊,我就送你到城门口,还有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洛紫儿突然扯住我的衣襟,表情很奇怪:“姐姐,多送紫儿一会儿吧,紫儿一个人要走那么远,怪寂寞的,想多和姐姐说几句话——” 我一看她这表情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自从那一晚后,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再想和我多说话了。 难道真是她改过自新了? 我心中暗暗思量着,总觉得今天一切事情好像都太过凑巧。 马车又开了几步,我突然喊住车夫:“老蔡,本城主渴了,你给我去买一杯雪梨茶好不好?” 老蔡应了,没多久,一大杯雪梨茶就送到了我手上。 我坐在洛紫儿身边,喝了一大口。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我一下子没把握好重心,一大杯雪梨茶恰恰好洒在了洛紫儿的右边胳膊上! “哎呀!”洛紫儿一声尖叫,我赶紧道:“娘娘不好意思,本官刚才手一下子没拿稳,怎么办,娘娘你的衣裳都湿了,要不要拿出换洗的衣裳来?” 洛紫儿面色一闪而过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 继而冷冰冰地道:“不用了,这天气热,一会儿就干了。” 我哪能放过她,赶紧道:“娘娘这天气已经开始凉了,你这衣裳一湿很容易生病的,而且一会儿就要走进茫茫沙漠,要是发烧了可怎么办,以后我也没办法向皇上交代啊!” 洛紫儿冷冷地道:“那姐姐给我拿一块布来,我擦一擦就可以了。” 我笑:“娘娘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本官看见你换衣裳?本官可以不看的,娘娘这样的尊贵玉体,我先出去了,娘娘你自己换好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可能是衣袖湿巴巴的的确难受,于是道:“那好吧。” 我丢进衣裳给她,接着拉下车帘就走。 过了五秒钟,我偷偷地拉开车帘的一角…… 我全身突然一凉! 我看见了…… 我的预感是正确的,今天,果然是一个大阴谋。 而且这阴谋,从我还没有出门就已经精心计划好了。 只等着我来钻。 我飞快地想着对策,此时洛紫儿已经在里面喊道:“姐姐,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好。”我走进车厢,面色不动声色。 可是心里,已经慢慢有了主意。 快出城门,突然有人在外面喊我:“周姐姐,周姐姐!” 我探出头去,竟然是小如。 小如今天应该是在工厂的,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呢?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小如手上拿着一朵很漂亮的珠花,欢喜地叫住我道:“周姐姐,周姐姐,这是我们生产的新产品,特意给你做的,你戴上吧。” 我接过了,别在发簪上,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啊,小如,现在还想着我。” 小如笑着说:“没事的,姐姐,你出城有事情么?快点回来,我还有很多东西给你看哦!” 我强忍住心中的巨大紧张,勉强笑了笑:“好。” 眼角余光,感觉到洛紫儿投过来一个冰冷的,怨毒的,而得意的眼神。 车子继续往前开去,我开始昏昏欲睡。 洛紫儿道:“姐姐,前面有个斜坡转角处,你就到那儿下车好了,我叫一名马夫把你送回去。” 我撑开眼皮,有气无力地答道:“好。” 洛紫儿嘴角几不可见地笑了笑:“姐姐,你很困?”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睡觉……”我说着说着,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姐姐,姐姐?”洛紫儿脸色变了,对着我叫了好几声。 我没有反应。 她又摸上我的脸颊:“你怎么了,姐姐?” 我继续沉睡。 “洛紫儿”终于露出一个寒冷的笑意,从袖中取出一把闪着碧绿磷光的匕首:“周娇娇,你还是中了我的计。” “看你自以为英雄无比,还不是在我的算计之中?……不过今天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原本在我安排的第一道第二道关卡,你就应该死的。” “不过,现在就是你的死期了……杀了你,睿王会很高兴的,会给我奖赏无数……”她脸上的笑容哪里还是那个娇滴滴假惺惺的洛紫儿,那种阴毒和老辣,分明是一名职业杀手! 闪着碧绿磷光的匕首,一点点接近我的胸口! “哼,在这里杀了你,再把你从窗口丢下去,这儿是个斜坡,来的人很少,也许当你的手下发现你的时候,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已经成为一堆白骨了……”她狂笑着,“死吧,周娇娇!” “那可也未必。” 随着一声轻笑,她的匕首硬生生地刺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是我举了一面镜子,在胸口! 与此同时,我一个倒钩,飞出车窗,从袖间挥出牛皮绳,挂在离我最近的一块尖锐突出的山石上! 以此为中心,我的身体在空中画出一道极其漂亮流利的抛物线,轻轻一跃,跃上之前看准的悬崖上的一颗枯树! 双腿夹紧枯树树干,利落地收回牛皮绳,这一下,我和那女人隔了二十米远! 那“洛紫儿”完全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招,冷哼一声,举着匕首,竟然也跃上悬崖! 她的轻功,看起来十分强大,脚底生风,身子就好似一张纸一般,未几也靠近了我栖身的枯树! 我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有此功夫,暗叫不好,这儿举目四顾都是黄忽忽的沙石,我的牛皮绳虽然运用得很熟练,却也无法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要是落脚点选的不好,石头松了,那整个人就要滚下去,这里那么高,而且石头都很尖利,想起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就算不死,一定也是血肉模糊。 那女人整个身子竟然好像蜥蜴一般,伏在沙石上,一点一点地挪动到我身侧,一边冷冷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洛紫儿的?” 我答:“从吃面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到发现绣花针我已经肯定你有阴谋,到了你换衣裳我偷偷看了一眼,确定你肯定不是洛紫儿——因为你的右臂上有一枚守宫砂——洛紫儿是一位得宠很久的妃子,又怎么可能有守宫砂?“ “算你还有点小聪明。”她阴狠狠地看着我,“就这一点,也未必肯定我是来杀你的吧?” 我咬了咬嘴唇:“今天一切都太过凑巧,好像所有我认识的人都同时出现了,而且每一个那儿都出了些事情。” “张大妈那儿吃个面都会洒掉,李大嫂那么精明的一个妇人会忘了绣花针,我觉得很奇怪——等到小如出现,我就更加觉得不对劲了,这个时候,小如是绝对不可能出来的,她极其敬业,绝不会在工作时间在外面乱晃,而且她也知道我最不喜欢这种玩意儿。” “——那个人,定然不是小如,是你叫人用易容术扮成小如!想通了这一点,那么那个张大妈也不是张大妈,那个李大嫂也不是李大嫂。” “张大妈的面里肯定有毒,李大嫂的绣花针上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算是老天保佑我,因为我是个善良的人,不像你的主子!” 那女人脸色发青。 我拔下头上那根簪子,狠狠地当啷一声掷在山石上,簪子受了猛烈的撞击倏然断裂,里面洒出一大片闪着幽深绿光的粉末! 我冷笑:“你在这簪子里面放了令人昏睡,失去全部武功的药粉,却不知道使药,你可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我看着她的嘴唇逐渐发白,又道:“我知道这个小如不是小如,就在鼻腔里嗅了一种神奇的药物,这药物只要闻了之后,你再给我闻任何东西都会失去效力!” “你这个妖女!”她脚尖一点,眼珠子发红,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屏息静气,双手同时飞出飞蝗石! 飞蝗石,正中她虎口! 她吃痛,匕首一松,我乘机以牛皮绳悬住自己身体,欺身朝她攻击而去:“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睿王?那个老王爷,他为什么要杀我?难道他真是因为烈无殇来杀我的?” 我短剑已经贴近那女人颈部大动脉,女人却很硬气:“我不说。” 我眼中寒光一闪,压低声音道:“不说,削了你的耳朵!” 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女人眼中明显增加了几抹惧怕,却依旧硬着声;“你别猖狂太久,我还有增援的人手,要是你敢对我不利,一会儿你会死得很惨。” “即使我死的很惨,我也要找个垫背的——黄泉路上,有妹妹你陪伴,我也不寂寞。” 我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欺近她。 手指一挥,柳叶刀薄薄的切面立时朝她的耳朵削去。 她不愧是训练出来的职业杀手,竟然眼光并无大的波动。 我晓得今日局面大大不好,这女人定然不是空穴来风,那个老狐狸睿王不论因为什么原因要杀我,都绝不会只派一个人。 那些假的张大妈、李大嫂,还有假小如,说不定连一开始打包裹的老鱿鱼都是假的,这些人一会儿显然就会赶上来,要一起治我于死命。 第94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7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真的张大妈、李大嫂,小如,老鱿鱼,去了哪儿? 难道已经被这一批杀手给杀死了? 这简直是巨大的打击。 我心中越来越凉,眼光一定也是残忍而决绝:“我要先削下你的耳朵,然后是舌头,然后是鼻子,眼睛,还有一根根手指……妹妹这样的美人儿,变成一块一块,想必也很美。” 那女人突然道:“你不要动我,我就告诉你那些人在哪里。” 我心一跳:“他们没死?” “暂时还没有死,但若是你杀了我,他们很快便死。”女人死死地盯着我的瞳孔,我一时竟然拿不定主意。 怎么办? 虽然穿越以来我多次遇见极其危难,几乎九死一生的局面,但,那些都是我一个人的危险,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我死了。 我死了,也就罢了。 可是,若是要连累其他人死,那我的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我原本就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我是借用了一个人的身体,才拥有了第二次生命。 原本就是偷来的生命,又怎能去害死无辜的人。 其实我犹豫的时间并不长。 虽然脑中转过了千千万万个念头,事实上,却也大概只过了五秒钟。 然而,就在这五秒钟里面,奇变已生! 那女人见我犹豫,突然将头一转! 她目光所及之处,干燥龟裂的沙石上,竟赫然趴着一只灰褐色,几乎和沙石融为一体的毒蝎子! 她电一般地伸出手去,指尖轻弹! 我只看见她的指尖,有一簇颜色很奇异,似乎是很绿的草绿,和很红的火红相交杂,那种奇妙却又令人不寒而栗颜色的光! 是的,那束光本身,就好似一只极长极长的蜈蚣! 令人看了就要恶心! 那光触及了毒蝎子,原本在太阳底下打盹,或者是在沉默地看着我们这两个人类对战,决定不帮任何一方的毒蝎子突然飞速朝我窜过来! 举起大钳,钳尖上闪烁着乌黑的死亡光泽! 那速度,绝不是一只普通的蝎子能有的速度! 它要攻击我! 我眼光一变! “驭灵!” 我失声喊出。 将身在空中一个翻转,足尖踏在枯树上,离地面有二尺距离,蝎子虽然剧毒无比,却苦于不会飞,在我足下方团团转。 女人冷笑道:“你也知道驭灵?看来周小姐果然不同凡响!” 我沉默不语——驭灵,也就是传说中的那种驾驭动物死灵的诡异能力,我在之前老色鬼的二夫人身上已经领教过一次。 那一次,若不是小七相救,我早就被那只鸟灵撕成了碎片。 可是,面前这个女人驾驭的不是死灵,而是活灵。 严格说来,这比驾驭死灵还要难,因为活灵有自己的思想。 这睿王,真不简单! 可是,这么一个阴毒的老头,为什么要杀我?也太高看得起我了! 我见蝎子一时无法触及我,稍稍放下了心,再次提问:“睿王究竟为什么要杀我?” 那女人娇笑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反正你一会儿也是要死的。” 我冷笑:“那也未必。” 女人寒寒一弯唇,突然掷出一把奇怪的刀! 那刀,带着尖刺,而且是捆在一条皮鞭的尽头! 原本她和我之间隔了好几米远,还有一只团团转的毒蝎子。 而我,是完全托身在一棵老枯树的枝干上,才免遭蝎子攻击。 她那皮鞭上的带刺利刃,竟然朝枯树的树根恶狠狠砍去! 我明白了,她想把这棵树连根砍断! 那样,我就再也没有了托身之处,必须掉下来,然后……砸在那挥舞着毒钳子的蝎子身上…… 当然我可能会把它坐扁,但在那之前……我肯定被它夹死…… 毒,真是毒! 可是,此时的我要小心那只蝎子,还要保持身体平衡,已经束手束脚,再也没有办法来对付她那在砍树的刀了。 我听见极其令人难受的声音。 刺啦刺啦。 咯吱咯吱。 这棵老树其实早已死了,内里都是中空的。 被这么锯子一般地锯过,没多久就摇摇欲坠。 幸好我的平衡能力甚强,在这种倾斜的“比萨斜树”上,还能保持着平衡,没有栽倒。 毒蝎子似乎感觉到我的气息越来越近,举起钳子,翘起尾巴。 那是要攻击的信号。 老树,越来越斜。 一点一点,往下坠去。 九夫人,要杀我1 女人笑得疯狂:“嘻嘻,姐姐,一会儿呢,你会先被这只可爱的蝎子亲上几口,然后呢,我就会用你说的要来对付妹妹的办法来对付姐姐你哦,要先削下你的耳朵,然后是舌头,然后是鼻子,眼睛,还有一根根手指……姐姐这样的美人儿,变成一块一块,想必也更加美。” 我心头泛起一股寒意。 怎么办? 干脆从袖中再连续投出几块飞蝗石,想把那只蝎子活活打死! 可是我失算了。 蝎子似乎是不死之身一般,被飞蝗石压在下面,却还是一点事情也没有。 倒是钳子上的乌黑,越来越浓了。 我倏然明白了,既然这女人用的是驭灵之术,等于说这蝎子已经死了,不过是空壳和邪力在作用。 此时除非有一座山塌下来压住它,否则它是不会放弃对我的攻击的。 “既然事到如此,你告诉我吧,睿王为何想杀我。” 到了这个关头,我的心情突然很平静。 我从来不是个引颈就戮的人,但是人非木石,终有一死,有人轻于鸿毛,有人重于泰山……我觉得我已经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人,想必虽然不至于重于泰山,也未必会轻于鸿毛,怎么说也有……也有几斤重…… 乌七八糟地想着,那女人却俏丽而恶毒地冷笑着:“其实也不是睿王要杀你,他老人家是什么地位,何必特意来杀你这么一个小小城主,是睿王最近宠爱的九夫人要杀你,睿王自然就愿意送给九夫人一个顺水人情。” 我一惊,九夫人是谁? 竟然有个女人那么恨我,而且还是睿王的女人? 这是什么人?我从来没和这睿王打过交道啊? 那女人又咯咯娇笑:“这位九夫人啊,可是美貌如花,身轻如燕,特别听睿王的话,睿王要她做甚么,她就做什么,所以睿王对这位小夫人那可是言听计从,把最好的蛊术都传了给她呢,啊对了,那位九夫人啊,说起来长得和姐姐你还有点像……” “……啊对了,那位九夫人啊,说起来长得和姐姐你还有点像,不过比姐姐你这样冰冷僵硬,好似茅坑里石头的木头女人可是要妩媚娇柔一百倍了。唉,姐姐你这样的女人,男人就算再喜欢你,都会被你吓跑的,谁愿意和一个那样凶狠,又不懂得婉转承欢的女人游龙戏凤呢?” 我的心随着她所说的话一点点往下坠。 她说什么? 那位九夫人,长得和我有点像? 而且,还那么恨我。 这世上,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周媚。 可是,周媚什么时候成了那个老头子睿王的九夫人? 这个事情,我完全未曾听过。 我在这边陲地方,树大招风,想必她早就注意上我了。 心头滋味很复杂,有些恼怒,有些恨意,也有些无奈和悲凉。 我曾经以为周媚进了宫,学了乖,还是能够懂事的。 也许用不了几年我那爹和大娘就能砸不少银子把她接出来,然后好好找门亲事,过日子。 可谁知道,会是这样。 做了一个老头子的九夫人。 是啊,荣华富贵,颐指气使,这不就是她喜欢的吗? 可是,这样,她真的幸福吗? 不,在这个生死关头,我还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去思考周媚到底幸不幸福的问题。 我又问:“那真正的洛紫儿呢?” 女人皱眉道:“城主姐姐,你问题真多,你不要跟我拖时间哦,你就算再怎么使出百般计策,也是逃不了和阎王爷一叙的了。” 我冷道:“洛紫儿可是当今圣上宠爱的紫妃,你这样把她杀了,想必烈君绝不会和你好看的。” 女人猖狂大笑:“现在朝中都知道,皇帝烈君绝自从一见到娇娇姐姐你,就满心里全都是你,就算一百个洛紫儿死在他面前,他眉头都不会动一动,现在既然我连你都要杀了,又怎么会管那个傻女人?何况,傻女人本来就是要死的,活在这世上,也是个浪费。” “……现在既然我连你都要杀了,又怎么会管那个傻女人?何况,傻女人本来就是要死的,活在这世上,也是个浪费。” ————之前数天的倒带。 那女人问:“你想杀了那个周娇娇?” 洛紫儿咬住嘴唇,忐忑地愣了半晌,摇了摇头。 “给我说实话!”女人的手用多了几分力,那短剑眼看就要划破她的肌肤。 洛紫儿的眼中浮现周娇娇那张嚣张的小脸,她好像总是很嚣张,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真的么?她难道真的以为她会一直好运下去么?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神一冷,轻轻地,却是坚决地——点了点头。 “那样就好了。”女人微微地一笑,面具上流离出冰寒的光芒,“你乖乖地,我可以帮你。” “你要怎么帮我?啊对了,皇上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吧?……”洛紫儿欣喜若狂,她每一次看到周娇娇的时候,就好想把她咬成碎片。 这样的一个贱人——要是死了,她的日子,一定会很好…… 那蒙面女人高深莫测地看着洛紫儿,冷道:“那自然不会——要想让我帮你,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洛紫儿高兴地往前凑了过去。 接着,她的脸色一变! 慢慢地,全部的血色消退下去。 “你……:她唇角流出鲜血,紫黑色的鲜血,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看着蒙面女人,”你为什么,要这样——“ 蒙面女人冷冷地笑着说:“我的这个条件就是,杀了你,我来代替你,我就可以杀了周娇娇……” “不……不……”洛紫儿还想说什么,可是生命已经急速地离她而去。 她翻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啪地一声,瘫软在地上。 蒙面女人冷冷地踢了她的尸体一脚:“蠢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弄得自己这样……活该……活在世上,就是浪费……” 我冷笑:“不论皇帝心里到底喜欢谁,他也不会容许你们乱杀他的妃嫔的,那是尊严问题!” 女人磔磔笑道:“可是你们家皇帝,他也不敢同我们睿王对抗的,他在睿王面前,不过还是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奶娃子!” “你也太小看他了!”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我突然很为烈君绝抱不平。 他这个皇帝,做的虽然不是完美无缺,可也是尽心尽力。 这个什么睿王老头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还让自己府里的杀手,都这样说他? 我的心头,怒火熊熊燃烧!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 那棵老树,倒了下来。 连带着我的身体,坠向地面! 我想再次抛出牛皮绳,可是天旋地转,已经再也没有可以承重的一个点! 我离蝎子的毒钳子,越来越近。 三十公分。 十公分。 五公分。 脑海中,一切突然成了慢镜头。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一幕一幕,慢慢地回放。 在洋溢着鸡屎味道的小巷中,我和烈君绝的第一次争吵…… 他气狠狠的样子,好想要把我吞进肚子里。 在牡丹坊里,我和他四目相对,差一点被他吃掉…… 三局两胜,我步步算计,他原本那时候可以杀了我的,可是他没有。 后来,在那个冰冷夜里,我看着月亮,他将我压在身下,一切都在旋转,其实,我当时,也并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烈君绝,我…… 第95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8 我突然又想起烈无殇的半张脸,如同修罗。 还有小七纯白的漫画一般的容颜。 可以留恋的事情太多,可也许下一秒我看见的就是阎王老爷了。 “姐姐,你先走吧,妹妹会给你多烧纸钱的。” 还听见那女人冰冷的声音。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 突然一股大力,将我从毒蝎子上面抬起来! 已经近在眼前的毒蝎子的双钳,突然离我远去! 而我的身体,被一个温暖而强大的怀抱笼罩了起来! 衣袂飞扬! 我惊愕地抬起头,因为是逆光,我看不见那人的样貌,只觉得他身形高大,一身暗色的长袍,动作矫捷彪悍! 那人抱着我一跃竟然就上了山崖顶部,冷冷地对那女人说:“我看,是要给你烧纸钱吧。” 这声音,似曾相识。 我惊愕地下意识想推开他——这人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他又为毛要救我? 按理说,他不应该恨死我了,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救了我? 他却不由分说,衣袍一裹,就将我裹成一只大粽子。 那女人惊愕之极,目露凶光,眼波流转道:“不错啊,姐姐,还有男人愿意舍生忘死地救你,也不白白来这世间一遭!不过,我可要帮你们做一对宁作画下死的风流鬼夫妻!” 男子鼻中哼出一声:“那你就想得美!” 说完,他口中微微喃喃几句,便有一道纯净至极、又神圣之极的蓝色光芒从他的袖中直直飚出来! 那是他的魔剑! 那速度之快,简直就好似光一样,让人根本猝不及防,就已经直扑胸口! 我心中思绪万千——没错,这蓝色的魔剑说明,此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位不但被我拒婚,而且还被我让阿武等人骗了他不少武器兵刃的风驰国国王! 这天下,也只有他有这样一把剑! 那女人大惊! 却不知怎么,从她身上腾起一团血红的雾气! 那剑被那雾气微微一阻,那女子试图逃窜,但毕竟速度不如那只剑,一转眼便被刺中了右肩! 血,汩汩地流出来。 伤口看来不浅! 可那女子竟然还有几分蛮力,忍着痛,双手自袖中同时射出数枚闪着暗光的暗器! 好似一场毒雨一般,朝我们二人扑将上来! 他微微冷笑。 眼看那场毒雨密密匝匝,就要侵上他身! 他冷哼一声,腰就好似是突然折断,突然向后弯曲。 暗器纷纷贴着他胸膛刺过。 他的人已然倒窜而出,一鹤冲天,身子孤烟般冲天而起! 而那枚魔剑,竟似乎是懂得主人的心意一般,倏然画了个大大的弧线,接着绕到女人背心! 一剑穿心。 “刷——” 血花,一点点溅出来。 我身子一僵! 这女人,不能死!! “不要——!” 那女人脸色一青,双手无力坠落: “我……我技不如人……今日死在你剑下,也是应得的……哼哼……哼哼……只可惜……我死了,你的女人再也找不到那些人在哪里……那些人,将在等待中死去,变作厉鬼!炳哈哈……她永远背负着这个罪名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猛地奔了过去,急迫地掐住她喉咙,问道:“他们人呢?” “我就要死了,又怎会告诉你。”女人冷冷笑道,突然嘴角流出黑色血液。 她自己吃了毒药! 她们这一伙人当真邪异,个个都身怀剧毒。 “我自己先走一步,免受你的折磨。”她最后瞪着我,好像一条毒蛇,“周娇娇,你今日能够侥幸逃生,本不是你自己的功劳。你整天说什么女人独立自主,什么大道理迷惑世人,却最后还不是要靠男人,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我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别人的……爱……得到了,也要失去……” 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我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别人的……爱,得到了,也要失去……“ 说完,她头一歪,便自死了。 我看着她扭曲狰狞的面孔,叹了口气,回身道:“我应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可是——你这样把她杀了,我就无法探问出他们在哪儿……” 那疯子国王冷冽无情地一笑:“那不过是一群蚁民,死了就死了,又何须特意去救?” “你……你……!”我简直无话可说,想要扇他一巴掌,却又顾忌着是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这话说的太也无情! 我怎能不管他们?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张大妈每次看着我都和颜悦色的,李大嫂每次做了新花样都会特意送给我一份,老鱿鱼虽然讨厌,可也本性不坏,对我也相当忠实可靠。 我不能看着他们死。 想到这里,我硬生生地挣脱疯子国王依旧搂着我的双手,从他怀中跳下,大步走开。 他在我身后微笑道:“你干嘛?怕我吃了你?你放心,在这种都是黄土和毒蝎子的地方,我没那个心情。” “我去找人去。你别跟着我。”我无心和他吵嘴,一边大步走,一边飞速地考虑着。 这附近乃是沙石地貌,到处都是洞穴,要藏匿人,实在太简单了。 而且,我看了看头上那一轮骄阳……若是再不去救他们,恐怕就得渴死,或者晒死。 怎么办? “你一个人找不到的。”他的声音在我身后懒洋洋地响起。 “谁说我找不到?你个乌鸦嘴,快回你们疯子国去!”我已经没有一点好气。 “咦,城主大人,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啊,那下次不救你了。” 我实在被他气得无语:“这位同志,你也是位国王,应该明白我的心情,自己的子民,虽说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也是亲人,他们信赖你,依靠你,将你尊重为他们的太阳,你怎能辜负他们?你说这样的话,实在让人齿冷!” “这位同志,你也是位国王,应该明白我的心情,自己的子民,虽说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也是亲人,他们信赖你,依靠你,将你尊重为他们的太阳,你怎能辜负他们?你说这样的话,实在让人齿冷!” “哎呀,没想到城主大人你还挺忠君爱民的,可是我的确是国王,你不过是个城主,你们皇帝老儿都不管,你管做甚么。”疯子国王懒懒地从后面拉住我的手,我狠狠一甩。 “以后别叫我你你你的,我叫风无涯,记住了。” “哦,风乌鸦,我记住了。”我大力点头,好名字呀,好名字。 本以为他会生气,可谁知道他竟然点点头,认认真真地道:“乌鸦生命力顽强,倒的确是种好鸟,城主大人将我比作乌鸦,我很高兴。” “嗯,乌鸦是好鸟,你也是好鸟。”我看他这么犯贱,忍不住再刺激他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城主大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损人的机会,女孩子不要这样尖酸刻薄,不然会嫁不出去的。” “不知道是谁还说要娶我。”我当真怒了。 “咦,我哪里说了要娶你?” “我又没说是你!”我更火了——这人TNND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哦,除了我还有谁?”他竟然涎着脸追上来。 棕色的俊朗容颜上一双眼瞳如宝石闪烁,真是让人讨厌却也不好意思对他发火。 怎么上一次我还觉得他是只沙漠之鹰,今日看起来就是一只呱呱呱乱呱噪而且脸皮很厚的乌鸦! 死乌鸦! 快走了啦! “说呀,还有谁?”他不但不走,还追了上来。 “关你P事!“ “咦,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也太不诚恳了,说嘛,说了我再决定我娶不娶你……” “你……你……你……”我第一次发现这世上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还有朕。” 一个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 我呆住了。 风乌鸦也呆住了。 我俩面面相觑,同时转头往后一看。 可是身后,却没有人。 难道大白日,见鬼了? 那个声音,为毛那么像…… 那么像…… 难道是我幻听了? 可是不对啊,看风乌鸦的表情,明摆着他也听见了。 他蹙起眉,突然收敛了调笑之色,斗篷飞扬,看起来杀气陡生! “你是谁?休要躲躲闪闪地,出来!” 风乌鸦立即又从乌鸦变成了沙漠之鹰。 还真是转化自如哇。 我却是心跳不已。 难道,他来了? 可是,他怎么可以来这里? 他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他的宫殿里坐拥三千美人,喝着美酒吃着满汉全席,根本不会跑到我这种鸟不生蛋乌龟便秘的地方来的。 我一时觉得心都跳到了喉咙口。 跟在风乌鸦的身后,不做声。 是他吗? 若是他,他为何不出现? 风乌鸦的面色冰寒,突然一下子将我拥入怀中;“给本王出来!” “你少调戏我!” 再也顾不得他是我救命恩人,我一巴掌终于打上去。 可惜还没挨到他的脸,就被他把手臂弯了过去。 “放了她。” 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这一回,加了几分冷酷。 “偏不放,你要来抢她就现身,休要在此装神弄鬼。”哎呀呀,风乌鸦这个老外,说起汉话还真是溜溜的。 可是,他崴的我胳膊好痛。 “好,既然不放,就等着下修罗地狱吧。” “本王倒要看看什么修罗地狱容得下本王?!” 远远地,突然扬起了漫天黄沙。 密鼓般的蹄声,数十匹快马首尾相连,箭一般包围了这断崖! 近了,便可看见其余的马都是雪白色,仿若太阳下不曾融化的雪,无一丝杂色。 然而当中一匹却是纯黑色。 黑得犹如一个深邃的梦境。 而且这匹马,曲线流利,奔跑神勇,远远一看就是绝世良驹。 然而,我更注意的,是那马上的人。 他亦是一身黑。 黑色,滚着金边。 一头黑发,就好似墨色蛟龙。 双瞳,深不见底。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唇角,浮现着冷酷的笑意。 真的是他! 烈君绝! 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似泡在了水里。 温暖的水,却也灼热。 全身上下无数毛孔,都吐纳着奇怪的律动。 欢喜,却也忐忑。 我只好承认,我真的,很希望见到他。 可是,我没有想到,此时的我,与他分别数月,再次相逢,竟然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实在是不好彩,之极也。 倏然,除了烈君绝坐骑以外的所有白马长嘶人立。 骑士们已经站在马鞍上,手中高举一杆裹着黄色绫罗的黑色长枪! 那黄色绸缎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字。 “煌”。 我再怎么笨也应该知道了。 这是皇家旗帜。 那就是说,烈君绝这家伙,这一次不是微服私访,而是诏告天下的出巡了。 为什么? 他有何贵干? 难道是来接洛紫儿? 这个念头让我不爽到了极点。 远远地,他看着我。 那种表情,恨不得将我嚼碎了。 “下来。” 他扬声对我说,就好像是和他的宠物说话。 那一瞬间,我的感觉很奇怪。 若是原来的我,一定破口大骂:“为毛下来?你叫我下来我就下来,你以为我是你养的京巴啊?呸!” 可是,现在的我,原本的怒气和怨气全部消失无踪,原本想怪他的所有理由一个也想不起来。 只想走近他,看着他的容颜,看进他的眼睛。 我苦闷地看着他:“我下不来。” “你不是很厉害么,为何下不来?” “因为……”我还没说完,风无涯已经开口,“因为我不让她下来。” 烈君绝瞳孔缩得极小:“那么,你找死。” 话音刚落,骑士们倏然不知从哪里掏出弓箭! 十二匹马,十二个人,十二只箭。 风声飒飒,箭头锐利无伦。 弯弓搭箭,要朝着风无涯射过来! 我赶紧大喊道:“你快走啊!难道你想被射成刺猬么?” 他在我身后似乎浑不在意地笑道:“刺猬也好,反正原本就是乌鸦了,变成刺猬也并不亏。”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跺脚,“你走不走?他可是很认真,不会和你开玩笑的!” “可是我也是很认真的。”不知甚么时候起,他说话的语气改变了。 还是带着些张扬的挑衅,却多了好几分温柔和……郑重。 第96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9 “你认真要做刺猬?但你要做的是死刺猬,不是活刺猬,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你在担心我?”他突然极其阳光灿烂地一笑。 “额——我是怕你死了,闹出我们两国纠纷……“我见他表情一副快要融化掉的模样,心想完了完了,这家伙缠夹不清,别让烈君绝那个超级老陈醋坛子给误会了。 我见他表情一副快要融化掉的模样,心想完了完了,这家伙缠夹不清,别让烈君绝那个超级老陈醋坛子给误会了。 不然要是他立马要收回我的十万元贷款,那我现在一时哪里凑那么多钱去? 虽然我手头也有几万两,但是那还要可持续发展,继续让钱生钱呢! 风无涯笑得恣意,弯下身来摸了摸我的头发:“看来,现在已经闹出两国纠纷了——你的皇帝情郎,看来今天为了美人要英雄气短了!” 果然,那匹旷世良驹上的烈君绝抿着唇,双眸闪着幽暗的光芒。 身边的十二名大内特级侍卫弯弓搭箭,随时准备拉满弓,却一直没有得到皇上的示下,不免心生忐忑,不知道皇上到底意欲如何。 烈君绝沉默着,沉默得像烈日下一尊冰冷的黑曜石塑像。 他的黑发,猎猎飞扬在干燥的风里。 不过,他越是这样,我心中不祥的预感就越重。 我了解这个变态家伙,当他越是发怒的时候,看起来就越平静。 其实,火山,就要爆发了。 空气中,弥漫着狂暴的杀气。 没有任何机会逃脱。 我突然朝他飞奔过去,大喊道:“你不要杀这个风乌鸦,他救了我的命的!” 风乌鸦却在我身后冷道:“他想杀我,却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 我无语了。 我真是夹心饼干,好难做人啊。 烈君绝眸中的一点火焰似乎要透破坚冰而出,带来毁天灭地的光芒。 他扬声问我:“你舍不得我杀他么?” “这……这和舍不舍得没关系,滴水之恩尚且要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这个你也应该知道人之所以和动物有区别,就在于人有道德理想责任……”我越说越乱了。 烈君绝突然回身,干净利落地一挥手:“放下弓箭。” “皇上?”这十二名顶级侍卫个个都是弯弓搭箭的好手,而且一看便知道这次的猎物不同凡响,个个跃跃欲试,期待着听见箭尖刺破血肉的悦耳声响! 可是,在这种千钧一发的重要关头,皇上竟然说住手? 个个都似乎有一顿饕餮大餐摆在面前却不能吃,又是失望又是疑惑。 烈君绝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声如坚冰:“放下。” “你不杀他了?”我真是意外之极,全然没想到这个变态皇帝今天如此好说话,难道是他最近读了很多圣贤书,懂得了大道理?啧啧啧,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谁说的?”烈君绝倏然从马背上飞跃而起! 朝着我和风无涯置身的石崖上来! 身形如电! 雷霆万钧!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家伙几日不见,怎么功力似乎又有所长进了? 身边的风乌鸦却是一副很有趣的表情,缓缓眯起了眼睛:“不错,不错,有趣,有趣,这等对手,生平仅见。” 然而他面色虽然悠闲,钳制我的双手却一点儿也不放。 “你别装B了,走吧,你们到时候拼个你死我活,不管谁死谁活,广大人民群众只会声泪俱下地谴责我,让我遗臭万年,还把我的像雕刻在祠堂前面,就像秦桧那样,光着,供人践踏吐口水千千万万年……“我说的简直要声泪俱下了。 风乌鸦却一副悠闲之至的表情,就好像面对着的不是一个要杀他的邻国皇帝,而是多年不见的好友,扬头指了指烈君绝飞跃的身影:“你看,这么高,他怎么上来?本王倒是很有兴趣。” 我一听也忍不住看过去。 这石崖大约有三十几米高,就算一个人轻功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跃上来! 方才是我和那个假冒的洛紫儿一开始就已经在半山腰上面拼杀,这个风无涯一袍子将我裹了上来。 连他这样的身手,可说是当世绝顶高手,却也不能一蹴而就,而是分两次才上来的。 但是,现在烈君绝想要分两次上来也不如刚才那样简便了,因为那棵之前我们用作支点的枯树早已断裂,还带着一大片泥土坠下去。 坠到深不见底的山谷。 现在,半山腰,几乎没有落脚点。 这虽然是石崖,上面却也附着流沙。 倘若一不注意,就会被流沙卷于其中。 流沙的可怕,沙漠牧民都知道。 简直就如同魔鬼的血盆大口,凡是流沙过处,人畜房屋,无一幸免。 比地狱恶鬼还可怕。 我想到此,心底彻骨一凉! 不行,我要阻止那家伙! 不能让烈君绝陷入危险! 可是,风无涯的双手,还牢牢地箍在我的肩上! 拼体力,我相差他实在太远。 我突然一转头:“你看,那是谁来了?” 风无涯下意识讶异地低问:“怎么?” 乘此机会,我袖中两块飞蝗石流星一般击出! 同时击在风无涯双手肘窝麻筋之上! 我太有经验了,这个地方虽然并非什么大穴位,却能够令所有人一刹那间手腕巨麻! 丧失力度! 果不出我所料! 风无涯这一路看我和他又说又笑,对我警戒心慢慢放松,完全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手突袭! 他双肘一麻,下意识地微微放松了力度! 我趁此机会挣脱他,同时扬起袖中牛皮软鞭,朝下掠去! 这一举的危险程度,我很清楚。 我的牛皮鞭,未必在半空中寻得到一个落脚点。 若是没有落脚点,我就只能根据牛顿老爷爷发现的地心引力,咕噜噜地往下滚去。 这一滚,要是滚进了流沙中,那就真是呜呼哀哉了。 可是,我不能不这样做。 因为我要阻止烈君绝! 我不能看着他,在我面前有事! 这就是我最直接,最发自内心的想法! 我不能让他有事! 而且,将既然今天我被那个风无涯救了一回,就说明,今天我的狗屎运超好。 想必是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与此同时。 烈君绝的眼色一变。 他瞬即飞跃到身边一匹白马上,身形忽闪,拔起了那至少有五米长的皇家大旗! 几乎在一瞬间,那旗帜已经被他卷起。 他黑发舞动,身子如灵蛇,突然用枪梢在地上一点,人已凌空掠起! 这一幕,风无涯看呆了。 他眼神凌厉,突然又笑了笑,眯着眼击了击掌:“不错,不错,很不错,今日一见,果然是三生有幸。” 此时,烈君绝手持那五米长的枪梢旗杆,已经风卷云般来到半山腰! 而此时,我也手持牛皮长鞭,顺势而下! 我俩如同分子内部的两个原子,要交汇! 呼呼风声。 沙子,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脸颊。 但我,竟然没有太多的感觉。 看见他一点一点地靠近我,他的气息拂过鼻端,竟然从心底,开出一株小小的花朵。 ——你来了…… ——我很想你…… “娇娇,用鞭子缠住旗杆!”他一声巨吼,瞬间将我从久别重逢的罗曼思绪之中解脱! 我瞬即如泼了一盆冷水般清醒——的确,现在我与他并不是在温香软玉的什么房间里谈情说爱,而是——我们二人,都身在一片光秃秃,唯有怪石和流沙的沙漠石壁半空中央! 稍有不慎,二人都会坠下山谷! 虽不至于摔得粉身碎骨,但估计小命也是玩完了。 我鼓起真气,手指一弹! 牛皮鞭如同生了眼睛一般飞速朝着烈君绝手上铁灰色的旗杆上缠去! 这个动作,其实非常难。 平时我用牛皮鞭的准确度虽然很高,但那时在平地上,也没有外力的阻碍。 而现在,电光石火,我身处空中,下坠力和呼呼风声,几乎刮偏了方向。 但,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到底是挨住了! “啪。” 牛皮鞭上的钩子,牢牢地卡住了旗杆。 烈君绝面上微微浮起一个宽慰的笑意:“扶好,不要怕。” 我心中一欢喜:“嗯。” 这是,空中的浪漫相会么? 久别重逢,我曾经设想过许多场景,却没想过会这样,真是出其不意啊! 他瞬即将旗杆一横,将旗杆的另一端,竟然直刺入石崖的石壁当中! 那石壁,看起来牢不可破,竟然被他这一个动作,给生生地凿出一个洞来! 虽然进去的并不是很多,大约只有三十公分,但已经非常难得,我们二人在空中刹那有了一个着力点。 现在要做的,就是我用牛皮绳,快速地翻转到他那一侧来。 不然,我在这一侧,下坠的巨大作用力,很容易将旗杆往下带。 这并不难,我微微一笑,脚一蹬,扑向他—— 扑向他的怀中。 就好像,是思念了很久的家。 我回来了。 他也含笑看着我,虽然他身上负着巨大的旗杆,又必须承载我的重量,稍有不慎我两一起玩完,但看他的表情,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或者担忧,只有温暖的笑意。 这样子的他,真的无比俊美。 就好像,闪耀着巨大光芒的太阳。 我突然明白了,他此来,是为了我。 别问我为什么这样觉得,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风,在我的耳边掠过,我的手,就快要抱住他的肩头! 然而! 此时,“喀嚓”一声。 我如同荡秋千一般,依靠着这根无比坚固,平常刀剑斧头都无法砍断的牛皮绳朝着烈君绝掠去,抛物线荡到最高点,就快要成功的时候,牛皮绳—— 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响声。 接着,截面裂开一个缺口。 我一时呆了。 这牛皮绳怎么会断? 它承载过我无数次,不可能断的,就算我长胖了,也不至于啊…… 但,我很快就明白,发生了甚么。 因为,一把闪耀着蓝色纯净却又妖异光芒的剑,已经淡淡地,横在了我和烈君绝中央! 风无涯的声音,冰冷冰冷地从头上传来。 这声音,比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冷硬一百倍。 “你,不许接住她。” 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和烈君绝说的。 “为什么?” 烈君绝回答得,那叫一个又准又狠。 他继而扬眉,担忧地看向我:“娇娇,快过来,不然牛皮绳可能就要断了,你会掉下去!” “这绳子可以再支撑一会儿,之后,我会接住她。”风无涯的语气中带着笃定和无情,“你,大煌的皇帝陛下,若想全身而退,现在就请你下旨,把娇娇,赐婚给本王。” 烈君绝的面色一瞬间铁青。 我也整个呆住了。 这乌鸦,疯了? 耳边风声呼呼。 我往下偷瞄了一眼,地下是好深的一个山谷,里面不知道有些什么。 而我离山谷至少还有二十米。 我的身体,在晃动着。 牛皮绳果然是好材料,但是这样也经不住那把魔剑的砍削,正在一点点,一点点地裂开。 每裂一点,就好像在我的心上刺了一刀。 “你休想。”烈君绝一字一字地蹦出,“风驰国王陛下,你这样要挟朕,可知道会如何?” 第97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10 “原来你知道本王是谁。”风无涯面上闪过一抹精光,“我不是要挟你,我是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我举世无双的‘沧桑雪’已经在你二人面前,若是你不答应,我就立即让你二人葬身于此,此时你们二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已经无所依托。而……”他抬手指了指那十二匹正冲过来的白马:“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就成全了本王和娇娇,也是好事一件。” 我大怒,狂喊:“风乌鸦,你这个乌鸦嘴,你卑鄙!你不得好死!亏我还向他求情不能杀你,不然你早就成了刺猬!” 风无涯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城主大人,做国王,是不能太仁慈的,何况是我们这样沙漠之鹰的民族?你不杀别人,就被别人杀了,骨头也不剩。” “你……”既然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无耻,我反倒没甚好说了。 烈君绝打住我的话头:“娇娇,别和他废话,我怎么会把你让给别人?”他目中精光凝聚,突然如电般一伸手,去抓那只魔剑! 我却清楚得很,他这一举有多危险! 那只魔剑的厉害,烈君绝可能不晓得,我却是很清楚的,那魔剑有自己的灵魂,可以在任何时候单独行动,保护主人。 而且,这把魔剑之锋利,举世大约没有任何东西可与之相比…… 烈君绝看着那把剑,那把剑的蓝色幽光,荧荧地映在他的眼瞳中。 而且,虽然还隔了一段距离,我已经能够看清楚,那把剑的蓝色越来越亮,越来越锐利,竟然似乎要沸腾。 它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对面有一个强大的敌手,发出得意欣喜的枭鸣! 我担心地望着他的容颜:“不要!你别去碰它!那东西太可怕了,比魔鬼还可怕~!“ 烈君绝五指电般一收! “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失去你可怕。” “就算魔鬼一般的可怕,也比不上失去你的可怕。” 我呆了。 朦朦胧胧中,似乎听见烈君绝的声音,在我耳边,如风的吟唱。 心头,突然犹如水一般的柔软。 此时此地,已经别无所求。 一个人,在生死关头,愿意面对着一把随时可能染满鲜血的魔剑,只是为了…… 只是为了……不失去我……么? 魔剑怎会让烈君绝信手握住,如同有生命一般倒飞起来,如地狱中的一道闪电,径自朝着烈君绝劈过去! “娇娇,你抓好绳子,千万不要放手!” 烈君绝交代完毕,飞速从袖中抽出一把剑,那把剑的剑鞘上,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如一场美丽的雨。 他轻叱一声,剑尖化作长虹,人也跟着飞起。 烈君绝身形闪动,和金色宝剑一起,倏然与那把蓝色魔剑斗至难舍难分! 而区别在于,烈君绝毕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 然而,对方不过是一把冰冷的,没有血肉,只有杀意的武器。 叫他如何取胜? 更何况,他还要一手稳稳地固定住那旗杆,以免我坠落下来…… 我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人生已经完满了。 “傻瓜。”我喃喃地,小声地道,“我死了,也不过是死了而已,可是你不能有危险……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这天下人会怪我的——弃江山而取美人的皇帝,并不是一个好皇帝。” 说完,我轻轻地咬下嘴唇。 别了。 烈君绝。 我不会看着你殒身剑下。 唯一的遗憾,不过是我还没有对你说,我爱你…… 然而,我一向不是个有多么肉麻的人,这样的甜言蜜语,从来不曾说出口。 如今,我的选择,应该能够让你看到我的心。 这一世,能够遇见你,能够得到你的爱,于愿足矣。 再也没有任何遗憾。 我抬起头来,对山顶那冷酷的沙漠之鹰清晰地喊出一句:“风无涯,你得不到我的,放了他。” “娇娇,等他死了,我便来接你,让你去做我风驰国的皇后,率领百万雄兵,不受别的什么女人鸟气。” 这个时候,这个疯子竟然还在这儿作春秋大梦。 我摇摇头,极其凛冽地看了烈君绝一眼,眼中的温柔满溢:“傻瓜,不要打了,没必要为了我这样……再见。” 话音未落,我放开了手中的牛皮绳。 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牛皮绳发出一声哀鸣,接着其中半段跟着我掉了下去。 下坠的感觉,无比令人晕眩。 然而,我竟然神智还很清醒。 时间,突然变得无限长。 也许,当你已经不在乎生死的时候,你就无所谓时间了。 如同慢镜头一般,我看着烈君绝,还有那个疯子风无涯,离我越来越远,变成小小的点,风从夹杂着沙尘,变成广袤而幽深的风。 我的表情很平静,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 这是我的选择。 只有我消失了,风无涯这个疯子才不至于要取烈君绝的性命。 反正,我不过是穿越到这世界的一缕幽魂。 死了,也许正好回去。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念我老妈做的绿豆百合粥,还有嘟嘟那个YD家伙身上的香水味。 让我回去吧…… 还有啊,千万不要让我摔得太难看啊……缺胳膊少腿也就算了,也别摔成一滩泥啊…… 看着周娇娇纤细的身影流星一般下坠,坠落进无底的山谷。 烈君绝的眸中,倏然鼓起血红的杀意! 就好像一瞬间,盛开了无数朵浴血的曼陀罗花! 杀气幕天席地,席卷而来。 任何敌手,都如同感觉到自己被碾碎。 太阳已近西沉。 暮霭如血。 风无涯皱了皱眉,站在山崖顶端,他能感觉到这个刚才已经明显处于下风的男人在一瞬间爆发出了可怕的力量! 这种可怕的力量,甚至连与他人剑一体的“沧桑雪”都感觉到了。 “沧桑雪”蓝色的剑刃上,突然光芒渐渐一轮一轮淡去。 似乎,也有那么一刹那,在犹豫要不要和这个已经疯了的对手再决战。 “纳命来!” 烈君绝的眼中,再也没有其他,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断崖,没有魔剑,甚至没有意识,只有血红的,绝望的杀气,以及方才,那永远不能忘却的悲伤影子! 她就好似一株无根的小草,那样坠落而下。 长发无力地在风中卷起。 一身红衣,好像忧伤的花朵。 然而,最后那一瞬间,他还是看到,她双目温柔地凝视着他,唇角,是没有任何遗憾的笑意。 他似乎可以听见她在说: “傻瓜……忘了我……忘了我爱你……” “不!” 如同被战神阿修罗附身,烈君绝双目血红。 魔剑惊惧地舞出漫天剑花! 那剑花,呈现各种颜色。 海水一般的蓝,黄金一般的金、霞光一样的五彩缤纷。 然而,双目血红,神情悲恸的烈君绝飞身掠起! 手中剑已然化为飞虹! “叮”地一声,双剑相击! 魔剑似乎有些迟疑,灵活地上下游走,欲往后退一步。 烈君绝手中亮银般的剑光,却提前一步,封住了魔剑的所有变化! 他冷冷道:“纵使你这‘沧桑雪’是世上最好的武器,却也还是少了些什么的——少了心!“ 魔剑‘沧桑雪’身上的皎洁蓝光,倏然一瞬间全部熄灭! 好似,也对那种排山倒海的力量感到恐惧! “叮——!” 又一声。 随之,魔剑仿佛吃痛,倏然一个激烈地回转,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弧线,直直飞入主人,风无涯的袖中! 风无涯面色冰冷,将‘沧桑雪’取出来一看,不免眼神一黯。 这是世上最好的兵器,而且早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和他结了血盟,这世上,只有风无涯一人,才可以做这魔剑‘沧桑雪’的主人。 他们,人剑合一。 人在,剑亦在。 人亡,剑亦亡! 沧桑雪的锋利,这世上任何兵刃都不能与之相比,就算一片小山头,说不定也能削断! 可是,刚才,烈君绝手中那把剑,虽然的确也是把好剑,但怎么也不可能和沧桑雪相比——竟然在沧桑雪的剑锋上,击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虽然,是很小很小的缺口。 就但,好似绝世美人突然被人抓破脸,显得说不出的凄惶和难受。 风无涯面色一凝,将沧桑雪塞回衣袖,抿唇,冷冷看着在他下方十几米处,身体悬空的烈君绝:“就算你能够战胜我的‘沧桑雪’,你也未必能活下来,我就是踢下一块石子,也能把你砸死。” 烈君绝微微一笑,那笑容没有一丝温度:“风驰国王陛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风无涯眼中寒光一闪。 “你为何要朕把娇娇嫁给你,你是真心喜欢她么?” 风无涯沉吟了半晌,嘴角突然绽开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若我说真是,你信么?” 烈君绝想也没有想就回答:“朕不信。” “为何?”风无涯的肩头在颤抖,他紧紧攥住手心,突然觉得有从未有过的难过——她掉下去了,那么深的地方,估计已经芳魂杳然。 他曾经以为自己只是为了这座精绝城,为了贪欲和领土,而不停地纠缠着这个比所有女子都难缠的女城主。 甚至,这一次她差点遭人暗算,他从一开始就跟着她,在她差一点吃下那碗带毒的面的时候,是他以一颗小小的石子,打翻了面碗。 不过,这些事情,也没必要告诉她,他并不是喜欢表功的人,若不是别无选择。 他以为自己只是为了打动她的心,好兵不血刃地得到这片领土。 他们风驰家族,从来就看不上女人。 女人,不过是晚上暖床的工具。 有甚么用?还不如一匹好马。 他之前,从来未曾以为自己会对这个女城主动心。 虽然她和他见过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可是再怎么不一样也不过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就是低贱的灵魂。 然而,今天在山崖上,和她心情很好地斗嘴的时候,风无涯的心中突然泛起一种温馨。 一种令人留恋的,柔软而芬芳的气息…… 他们这样的家族,沙漠之鹰,好战之国,从小接受的,就是铁血教育。 才五岁,就要被丢在山石下面,没有食物,没有水,太阳暴晒,自己若是不爬上来,没人管你。 他的父王有三百个姬妾,四十多名儿子,他就是靠着比所有人都要坚忍和残酷,加上“沧桑雪”的帮助,才得到了王位。 记事以来,他从来没有得到什么温柔的笑脸,俏皮的话语。 他连他的母亲长什么样都已经不记得了。 即使是母亲,国王的女人,也不过是暖床,以及生育儿女的工具。 风无涯此前从未怀恋过自己的母亲。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认识了那个女城主之后,他突然想,若是自己的母亲也像她一样俏皮可爱,那该有多好。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喜欢她了。 所以,当看见大煌王朝的皇帝过来要将她带走,他才会第一次如此发怒,如此地,动了杀气! 那种杀气,将他激烈地卷起,无法救赎。 其实,目前,他们风驰国暂时还无法和大煌王朝抗衡,虽然空有武力,经济却并不发达,他原本不该如此跟他们皇帝杠上。 但是,他看不惯,那个男子,那样一副理所当然地,把她当做他的禁脔的表情。 凭什么? 你不过是皇帝而已,我也是国王! 第98章 沙漠中的水乳交融11 而且,若是你真的喜欢她,为什么把她留在这个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为什么不给她过舒服的日子? 风无涯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本王是喜欢她的!”风无涯不知为何,脸部颤抖,漆黑的眼中,一丝一丝渗出绝望,“本王根本就不想她这样跳下去!” “你这种爱,实在太自私了。”烈君绝淡淡地一笑,目光中甚至有同情,“朕曾以为朕已经是这世上最不懂爱的人,可惜你还要不懂爱。” “你胡说!” “你若是喜欢她,就不该这样逼迫她……一个男人,逼迫自己喜欢的女人,本来就很可耻。”烈君绝声音淡淡地,黑发御风飞扬,完全不像身在半空,竟似在金銮宝殿挥毫泼墨一般,“国王陛下,朕听说过你的威名,你为国为民,做了许多了不起的事情,算个大英雄,但是,在感情上,你彻彻底底,是个小人。” “你说什么?”风无涯瞳孔剧烈收缩。 “朕说你是个小人。”烈君绝重复。 “就算本王是个小人,本王也能杀了你。” 风无涯咬着牙,语气肃杀。 他愤怒,很愤怒。 他愤怒,也许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烈君绝的话,在他的心上,血淋淋地划出一个口子。 似乎那个躲在高大身躯之下的,渺小无比的自己,正无情地被揭发出来。 他下意识的一个反应,就是杀了面前这个人。 夜色,笼罩了这座山。 一切,都沉入深深的寂静。 过了很久,一轮弯月,从云层中皎洁升起。 光芒,笼罩了大地。 我慢慢地,恢复了意识。 却只感觉到四周一片黑暗,偶尔传来几声阴森的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声音。 远远地,点着两盏幽绿幽绿的灯。 这是什么地方? 难不成是阴曹地府? 嘿,在我看过的穿越小说里面,十个有九个是必来阎王殿一遭的,真遗憾我的穿越省略了这个过程,直接穿到了失身第二日,也没看清楚阎王老爷他究竟长啥样,是不是穿越小说里面写的那么和蔼可亲? 我睁大眼睛:“阎王老爷,阎王老爷,你人呢?快出来啊。” 只听见一个无奈的声音道:“好了好了,就没见到那么迫切地要见我的,小丫头,你胆子不小啊。” 继而钻出来一个胖胖的老头儿,我觉得和我们家老鱿鱼长的还颇有点像,真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失散已久的兄弟,流落在人间啊。 不过当然,比老鱿鱼气质好很多了,那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阎王爷见我无礼,咳嗽道:“看什么看?” 我这才反应过来,瞥了他一眼:“以前在21世纪的时候人人都管我叫警察阿姨,到了古代个个叫我城主大人,多少年没人用‘小丫头’来叫我了,我有点不习惯啊。” 阎王爷果然微微地起了些恻隐之心:“哎,你说你个小丫头年纪也不大,搞得自己这么辛苦干什么?还做城主呢,真替你捏把汗!” 我撇嘴:“你以为我想啊,要是我不被你那穿越马桶搞了过来,现在我还不舒舒服服的和嘟嘟在一起,欣赏美男,吹空调,吃哈根达斯……对了,阎王老爷,既然我到这里来了,说明我死了吗?” 阎王拧起眉头,故弄玄虚道:“那也不是。” “不明白。” “其实你穿越是本王的一个失误。”阎王揉着头,一副很不愿意承认的表情,“现在给你给机会,补救这次失误,你愿意回21世纪去吗?“ “咦,真的有门啊!”我高兴极了。 嘟嘟,老妈,必胜客,哈根达斯,我来了! 阎王点头道:“本王承诺的,绝不反悔。” “可是,”我想起一个问题,“若是我回去21世纪,那被我改变的历史怎么办?原本的周娇还会回来么?” 阎王摇摇头:“不会了,本王只能尽力让他们都忘记你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这……”我呆了呆,“你这是甚么意思?” “很简单啊,就是所有和你打过交道的人,再也不会记得曾经有你这个人存在过。” “我……我娘也不记得?” “嗯。” “老鱿鱼、小七、疯子国国王,小武、小如,都不记得?” “嗯。” “那……”我胸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小心翼翼地吐出那个我一直深藏在心中,生怕一开口就会化掉的名字,“烈……烈君绝也……” “他自然也不会记得。”阎王理直气壮地说,“你都走了,何必再留这么一段冤孽呢?” “不要!”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喊出口这两个字。 “什么不要?”阎王揉了揉太阳穴,“小丫头,你说清楚,你到底回不回21世纪?机会只有这一次,你我在这一世也只有这一次缘分,你以后再怎么想回去,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拧起眉头,天人交战。 我很想念21世纪,想念我老妈,我亲爱的嘟嘟,我的一柜子的衣裳和高跟鞋丝袜,哈根达斯必胜客安娜苏,就连我家楼道门口那只脏兮兮的流浪狗,我都想念。 可是,事到如今,在这边,我已经有了不可放弃的事情,和……人。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一次又一次的回荡。 在现代活了22年,在古代活了一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感动过。 因为那是真正的,在生死边缘,发自内心的声音。 那么温柔,那么坚定。 “就算魔鬼一般的可怕,也比不上失去你的可怕。” 他的容颜,那么俊美,仿若开天辟地的神祗,大步迈出,在魔剑的光芒映照下,似乎要御风飞去。 缓缓地,闭上眼睛。 可是,他是皇帝。 就算他爱我,也许还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 我真的要赌一把吗? 这可是,改变我命运的赌约…… “想好没有?”阎王爷不耐烦了。 他很忙的,日程表排好满,这个小丫头,已经耽误他太多的时间! 我抬起头,眸子里仿若五月晴空的纯净。 然后,我坚定地开了口: “我,不回去了。” 阎王爷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这么说,赶紧用口水沾着一本脏兮兮的簿子道:“那好吧,你决定了,就不要反悔啊,我就知道的,经我这里穿越的丫头们无数,没有一个最后回来的,唉,真是父母恩,难比有情郎……” 我鼻腔一酸,扯住阎王爷的衣角:“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怎么了?”阎王爷警惕地缩回身子。 我缓缓道:“我——我想看看我老妈——还有嘟嘟——也许永远不能见了——” 阎王哼了一声:“没这个规矩。” 我立即使出死皮赖脸功:“阎王老爷,你最伟大,最风流倜傥,最无私,那可真是一个高尚的人,为人民服务的人,有道德情操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 “得了,本王早就不是人了,我都死了五百年了,给我乖乖回去,晚了小心你的皇帝情郎没救了。” “啊?什么?”说到烈君绝,我心一滞——我以为我自愿跳下深谷,那疯子国王是不会再给他好看了啊? 风无涯,他可真是疯了。 惹怒了大煌国君,又何苦呢? 难道,他不是为这精绝城来接近我么? 我不想再想这个问题,一转头:“烈君绝有危险?” “哼,那还不是你们年轻人争风吃醋。”阎王爷一副“年轻人真无聊”的表情,“你快回去吧,虽然我可以带你穿越,但是却不能改变你和其他人的命运,你还是要自己谱写你的命运章节,万一出了差错,你会抱憾终生的。” 我吸了吸鼻子,想到再也见不到老妈和嘟嘟,又有点伤心。 阎王道:“你既然选择了,就一直走下去吧——你放心,你妈和你朋友那儿,他们都很好,本王可以向你保证,虽然你不在了,但他们还是坚强地活了下去……“ 我越听越难受,干脆一扭头,狠狠醒了醒鼻子:“走罢,带我回那山谷去!” 窗明几净的卧室里,一个面容憔悴却还有依稀秀丽的妇人低着头,极其温柔而细心地擦拭着相框里的一张照片。 那照片里是一个英姿飒爽的漂亮女孩,身穿警服,一脸嚣张的笑意。 “娇娇……”她喃喃自语,“虽然他们说你不在了,可是妈妈却总是觉得,你还活着,偶尔,还能感觉到你的气息……” “也许,你还活在另一个地方吧,祝你幸福……” 窗外,是四月樱花的香气。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四周一片漆黑。 只有头上的月亮,提醒我这里尚在人间。 屁股底下软软的,却是一股腐烂的味道,我顺手一摸,啧啧,全都是枯叶,腐烂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真TMD臭。 站起身,四周看了看,心一凉。 这山谷,看起来真不浅,我这样伸着脖子都完全看不到光秃秃的山壁,也不知道是被树木藤蔓挡住了呢,还是完全已经深入地底。 心情恶劣之极。 烈君绝,他到底在哪儿? 刚才我死皮赖脸地哀求阎王老爷直接把我送到地上,他丫说什么,说绝对不可以改变任何命运的轨道,他奶奶的熊! 现在好了,我虽然没被摔成一滩烂泥,屁股也没有摔八瓣,然而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到底能不能下来,又有没有人下来过? 闻到空气里的腐烂气息,我深刻地觉得这里搞不好千儿八百年都没人来过了。 唯一的好处,是这下面不像上面那般干燥,我伸出手指一抹,泥土中还略微有些水分。 四周也有几棵茂密的树木,当然,这儿毕竟不是江南水乡,树也是以小叶灌木为主,现在已是夜里,林木中,弥漫着一丝丝白雾。 我不由得全身升起一阵寒意…… 这儿,怎么那么像鬼片现场……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几样法宝,飞蝗石还剩下几枚,牛皮绳被我扯断了,软软地坠在我身边,这长度自己上吊是够了,想要爬出去是绝对不够的。 幸好,防身短剑还在。 万一有猛兽窜出来,我可以对付得了。 但要是有鬼,那也不知道行不行。 我抬头无助地望着夜空,心想,烈君绝难道也掉下来了?若是这样,我还要去找一找他才行。 这山谷从上面看起来至少有上千平方米,而且月光看起来地形崎岖,万一他也掉下来,还真不是一下子能看到的。 我想到此拔腿就走,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圆咕隆冬的东西,差点摔了一跤。 一低头,我靠,吓个半死。 遇见骷髅头大爷1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圆溜溜,白森森,在月光下闪着幽蓝光泽的骷髅头! 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虽然作为一个警察,以前也不是没有看见过这样东西,然而毕竟事出突然,而且四周又在这样一片黑暗,腐臭而又偶尔飘过来几声夜鸮令人不寒而栗叫声的山谷底端,就算我号称周大胆,也不免有些发憷。 当然很快我就恢复了冷静——NND,不过是个骷髅头而已,又不是鬼,况且就算是鬼也没什么好怕的,老娘两把短剑,非把它的鬼脑壳都削一半下来,落地开花,富贵荣华! 想到此我弯下腰来,借着月光,细细地打量着这骷髅头。 记得在推理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一句话是:“死人(尸体)也会说话!” 也就是说,从尸体上面,可以了解到很多宝贵的信息。 想到这里,我也不管那骷髅头朝着我恶狠狠地瞪着两个黑洞洞的眼窝一副要把我食之而后快的架势,暗想一声你现在都烂得肉也没了,身体都不知道去哪了,还想打得过我,那是不可能滴,于是放心大胆地对着骷髅头观察起来。 第99章 不平等条约?没门1 凭我丰富的法医学知识一下子从牙齿和额骨就认得出这骷髅头是男性,大约三四十岁,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但从骷髅头风化的程度来看,那起码也有三五十年了,这里是沙漠,就算山谷里面比较湿润但风化腐蚀作用依旧强烈,这种奇怪的地貌一定加速了尸体的分解,加上还不知道有没有蛇虫鼠蚁,埋伏着的巨大猛兽,别说三五十年,就算才一年半年光景,搞不好也是烂得干干净净。 这个人,大概也是从上面的石山掉下来的,也不知道是行路商人,或是牧马贩子,总之也是真倒霉,一下子落到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来,也没人给他收尸。 可怜哦,上辈子造孽。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我还在这里瞎同情别人,我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倒霉? 刚刚拒绝了阎王老爷给我的回21世纪吃哈根达斯必胜客吹空调看电视里的花样美男的机会,一下子掉到这个山谷里面来,举目四顾无援,要是烈君绝不来,其他人也没来救我,那我的下场崩计和这人没啥区别。 想到此不禁觉得有些物伤其类,便弯下腰,用手挖了个坑,将骷髅头郑重地放进正中央去。 又鞠了一躬道:“这位大叔大伯大爷,也不知道您活到现在年纪多大,总之比我是大很多了,咱们虽然阴阳相隔,却好歹在这个一个不见天日的活死人地方有缘千里来相会,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原本应该一起喝一杯的,不过这里也没有二锅头,想喝喝不了,不好意思啊。” 骷髅头大爷不说话,这是废话,要是说话了那就奇了。 我反正也无聊得很,干脆跟他多说几句,话痨就是话痨,跟个骷髅也有的说:“看你这幅表情,死的时候也是很不瞑目,也不知道现在投胎没有,希望你投个好胎啊,不过听他们说,曝尸荒野是投不了什么好胎的,我现在就把你好好地埋进坑里面,虽然不知道你的身子在哪儿,不过头进了土,就表示你已经入土为安了,可以好好投胎了,大叔大爷,你也不用感谢我,保佑我快点从这个地方出来是正经……阿弥陀佛……” 说完我恭恭敬敬地又鞠了个躬,将土坑小心翼翼地埋上。 岂知道在挖坑旁边土壤的时候,手指尖一下子碰见了什么硬东西! 因为没有工具,到了这儿时候我都是凭着一双爪子行事,这一东西还真是够硬的,差点把我的指甲都给戳断了。 我在心中怒吼,这位骷髅头大爷啊,你还真是恩将仇报啊,我刚刚让尊头入土为安了,你却让我的爪子横遭不测,我的指甲好不容易留这么长,还精心地修剪过,撞断了不好看还是小事,或者干脆把我的爪子撞断一根,那我出去的希望就更渺茫了,说不定在烈君绝这厮来找到我之前我就大出血而死了…… 骂了一通,心一横,奶奶的,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这位大爷的身子? 如果是身子,我就把它一起埋了,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 但是,从手指传过来的触感,告诉我这不是骨头的感觉。 而且,也很小。 似乎两只手指,就能夹住。 我毫不犹豫,立即将它夹起来一看,一惊。 这不是别的的,乃是一个硕大的玉扳指。 当然,对于一个扳指来说它很大,实际上却也没多大,只是特别硬,怪不得我刚才手指尖碰到它,那真是痛得骂娘。 扳指浑圆,并无其他装饰,大气古朴庄严。 外面光滑如镜,只是内侧有一个奇怪的图案,让人联想起星宿图,我无法解释那是什么,就好似什么品牌的LOGO,不过比较古典,难道古代的珍贵玉器也是有牌子的? 我试着将它套在我的五个指头上,只有大拇指能够塞进去。 不过,月光照射在玉扳指上,这玉竟然好似活了一样,焕发出无以伦比的光华。 原本是一种极其平和而温润的绿色,一看就令人心旷神怡,内心宁静,在月光流云的反射下,竟然点燃了一般,有一种深邃而高贵的碧色,在内部缓缓翻涌。 这样描述起来似乎很诡异,但我看到的,却绝对令人联想不到诡异二字,只觉得无比美丽,美丽而又圣洁。 我算是这一次真的明白了,为什么老人们说玉是有灵魂的,需要养。 以前,我也不怎么喜欢玉器这种东西,觉得多土啊,多俗啊,土财主范儿。 可是在来到了这个时代,特别是当上城主之后,迫不得已也见识了些许宝物,对玉器也有了一点皮毛研究。 这个玉扳指,色泽匀净,给人感觉安宁而平和,更重要的是,它似乎真的和我有缘分,一戴在我的手上,就焕发出绝世的美丽。 我发着呆,看着这枚比我看过的任何珠宝都要迷人的扳指,我的手上肌肤在扳指的映衬下,也显得格外白皙动人,看着看着,竟然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 直到一朵乌云飘过,遮挡了月光,我才蓦然发觉我看着这只扳指已经很久了。 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祥的感觉——我从来不是那么贪财的人啊,而且一枚戒指,就算再漂亮,也不至于能让人看得眼都不带眨的半小时啊,我又不是考古学专业,对这个那么有爱。 想到此,我不禁出了一声鹅毛汗,心中突然觉得,这个戒指,大有古怪。 我还是把它放回原处的好,也不知道这扳指是不是那位骷髅头大爷的东西,说不定他虽然早就驾鹤西归,还是六根未尽,尘缘未断,对他生前的宝贝大有牵念,所以不喜欢我把玩,嘿,小气吧啦的骷髅头大爷,我鄙视你。 看来你也是个有钱人,不然不会拥有如此绝世宝物,可是你一个这么有钱的大款,没什么事情跑到这鸟不生蛋,乌龟便秘的沙漠里面来作甚,难道是为了观看奇景,这一观看可不好彩,摔进了山谷,连收尸的都没有,你的绝世宝贝啊,要不是我发现了,恐怕从此只有鸟兽虫蚁看到它,还要嫌在上面拉屎太硬了不舒服。 我一边腹诽着,一边很不舍得地想要把玉扳指取下来。 不给看就不给看,小气鬼,鸡贼。 然而,我这么一扯,竟然没能把这玉扳指扯下来! 我心想我戴那么紧干嘛,再用了吃奶的力气,这力气大概都能把一个人的手臂给扳脱臼喽,却还是无法扯下来! 我这下可知道大事不好了。 在我以前看的武侠奇幻小说里面,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无一例外,那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个魔物,搞不好里面还寄生着什么恶毒的咒语。 欲哭无泪啊…… 我…… 刚才为毛猪油蒙了心,非要戴上它? 我朝着刚才给骷髅头大爷挖的土坑狠狠地瞪了一眼道:“大爷,你这是搞的什么鬼啊,我辛辛苦苦挖坑把你埋了,你这个玉扳指吧,就算是要送给我作为道谢,可是不能取下来也始终不是个事儿啊,你总不能让我吃饭也带着,上WC擦屁屁也带着,会把你的宝贝搞脏的,若是跟老公亲热也带着,那很妨碍的嘛……“ 说完这句话我蓦然脸一红,我说什么老公老公的,我明明还是个未婚女青年,哪里来的老公。 难道是我下意识里,已经将某人当做我老公了? 不行不行,我忙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周娇娇,你也不要一下子就这么主动嘛,虽然说喜欢他是没错,但也不至于喊得这么肉麻,何况他还有好多大老婆小老婆的,起码也要等到把那些女人都给解决掉了,才考虑做不做老公。” 想到这里,我望着夜空,心中担忧无比。 烈君绝,你到底怎么样了? 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 若是你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以后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给你报仇。 在心中,我暗暗下了决定。 所以,我要坚强。 坚强地走出去,坚强地再和他相遇,告诉他我的心意。 不然,我死也不甘心! 我再次狠狠地扯了这邪门的玉扳指一次,果然还是如同在我手上生了根一样,丝毫不动,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骷髅大爷,我算是领了你的这份情了,既然你对我那么好,你可要保佑我出去啊。” 说完,我对着那土坑再挥了挥手:“你不做声,就是答应了,答应了就不准反悔,不然打屁股。” 说完,便大步往前走去。 月光把这片山谷照得很清晰。 这地方是山体中的天然溶解岩群地貌,大块的山岩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窟窿,估计里面一定栖息很多飞禽走兽,我还是不要惊动他们的好。 突然,一朵乌云飘过来,活生生又黑暗了。 我凭着模糊的影子,远远避开山岩,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穿过丛生的灌木,远远地,我似乎听见有水声。 若是有水,在这里生还的把握就上升了。 我心中一喜,顺势小声喊道:“烈君绝?烈君绝?你在这里么?烈君绝,要是你听见我的话,就回答我啊……” 没什么反应。 我心中一阵失望,的确,他真的不一定掉下来了,搞不好他以为我是必死无疑,怕看着我的尸体伤心,干脆另外找个地方和那疯子决斗。 可苦了我还在下面痴痴,痴痴的等。 我还是不死心,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突然觉得这玉扳指亮了一下,虽然很快熄灭,那种美丽的光泽却让人一直铭刻于心。 难道,它有甚么话要告诉我? 难道,烈君绝就在附近? 我鼓起了勇气,再大声喊了一次:“烈君绝——你听见了吗——我在这里——我还没死——你快来接我啊——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也不和你好了——” 这山谷把我的声音放得远远地,一阵阵地扩散开来:“烈君绝——” “你听见了吗——” “我在这里——” “我还没死——” “不和你好了——了——了——了……” 我都被这一大圈回声给震晕了。 心中直叫苦,千万不要在这山谷里有什么凶禽猛兽被我这么穷吼一嗓子给吼出来…… 幸好,也许这山谷里原本就没什么动物,也许有动物但都是聋子,我这么一阵大叫,竟然也没叫出什么来。 我差点就放下心来。 只是,敏感和耳力惊人的我,在我那回声就快要消失的末端,突然听见了一个极其令人惊愕而不敢相信的声音! 哒。 这是什么声音? 太可怕了。 我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这个声音,在我耳朵里面,比什么狮吼虎鸣都要可怕一万倍。 因为这个声音,我曾经无比熟悉,熟悉到就好像熟悉自己的哈欠声。 我不敢相信,缓缓地朝刚才直觉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脚步。 第100章 不平等条约?没门2 这时天空上厚重的云层已经移开,清冷的月光撒下来,我看到那是山谷的边缘,长着一颗大树,这棵树比起我之前看到的那些灌木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树冠成圆形,郁郁葱葱,月光夹杂在枝岔叶子间闪烁不定的照下来,好似一首悲伤的旋律,更奇怪的是,这树旁边还有石头筑成的一个小棚子。 树木后面,是绿迹斑斑的暗绿色花岗岩。 这么看起来,竟然好似有人曾经住在这一一般。 我脊梁骨都发凉了。 这样的山谷里,暗无天日,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 而且,既然这里有声音,难道那住的人还没走? 可是,若是有人,为何不出来接应我,而是还发出那种……那种声音?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 此时,天空突然传过几声怪异的鸟叫。 我更是一身鸡皮疙瘩。 我开始怀疑我走进了一个悬疑片的场景里。 存心,是我的对头派来玩我的。 只能安慰自己,奶奶的熊,我怕屁啊,再怕也木有用,既然骷髅头大叔都对我那么好,就算这小棚子或者大树上面有鬼,说不定也只会笑嘻嘻地请我进门,好酒好菜,招待我一宿,第二天烈君绝就来救我了。 我为自己的革命乐观主义和想象力感到非常自豪,心情好了点儿。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越走越近。 走得近了我发现这个小棚子是不可能住人,或者不可能正常住人的,因为以我一米六五的身高,尚且要弯腰才和它平衡,那若是一个男人,根本就不可能了,当然,不排除男人也有比我矮的,哈哈。 可是,那种我曾经万般熟悉的,哒,哒,哒的声响,还在不断地从小棚子里面传过来。 是的,那种声音,就是在现代,我很熟悉,每个人都很熟悉的……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现代实在太平常了,每个人哪一天不是听它几个小时的,可是在古代,在一个沙漠里面的死亡山谷里头,一颗神秘大树旁边的一个小石头棚子里,传来了——敲打键盘声…… 这实在太可怕,又或者说太好笑了。 难道这里就是通往21世纪的入口,难道我一打开石头棚子,里面钻出来的就是嘟嘟,正在废寝忘食地聊QQ? 我已经感觉到全身血液都凝固,只能凭着我非凡的想象力给自己鼓励,不然早就吓得滩成一滩烂泥了…… “谁?!” 我站在小棚子门口,满脸杀气,握好了手中所有的飞蝗石和短刀,准备不管是人是鬼是怪物异形都给他点colorseesee! 然后,一脚把石头棚子的们给踹开! 动作极其优美凌厉,可比梅西!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黑影,从棚子里窜出来! 与我正面相遇! 由于逆光,而且棚子挡住了所有细小扁线,我只能凭直觉,感觉到那东西一股腥气! 我再不犹豫,双手一翻! 已闪电一般将双手的短剑挥出! 现在一切都是黑暗的,我在这种时候,依靠的只有自己的直觉。 我的直觉,就是来自于我不知道多少次的实战经验! 在一招之内, 置对手死地! 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喷在我的衣裳上。 此时也不能管恶不恶心,后退一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看是什么东西。 这一看,可把我恶心坏了。 原来是一只身首分离的大蜥蜴。 这蜥蜴当真不小,足足有50CM长,颜色是惨绿惨绿的,夹杂着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花纹。 爪子上有极尖的指甲,闪着黝黑的光芒,估计是有毒。 然而,已经在刚才那一下电光石火间,被我一刀把蜥蜴头给砍掉! 蜥蜴的嘴里流出碧色的粘液,看起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估计是很不心甘情愿,好似在说: NND,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老子过得好好的,你个人类偏偏要闯进来,还把我的头砍掉了,我恨你,我恨你…… 我叹了口气,对不起啊,蜥蜴兄弟。 不过既然你技不如人,也没啥好怪的,下辈子投胎做人,再和姐决一胜负吧。 大步踏过蜥蜴的尸体,我突然看见,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有什么在闪光。 方才一片漆黑,原来是被蜥蜴给遮住了。 是……是一台……一台打字机…… 之所以说是打字机不是电脑,是因为这东西只有键盘,键盘牵着一个很小的屏幕,屏幕上源源不断地打出一行字…… “我的同时代来客,你好。” 我下巴差点掉下来。 同时代来客,是甚么意思? 难道这打字机以前的主人也是来自于21世纪的? 虽然这个似乎也很可能,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也是和他同时代的? 难道这里面除了打字机还有人? 我惊惶无比地举目四望,却一个人影子也没看见。 屏幕上继续打出这样的字: “我知道你一定很怀疑,我怎么知道你也是从未来来到这个时代的,因为,在这间小屋子里,我安置了一个脑电波检测装置,通过这个装置,只有和我一样从未来来的人,才能够听见打自己的声音,从而被吸引到这儿来。” 挖,好先进啊。 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样的技术,至少在我穿越前,是没听说过有的。 这个穿越人,定然是枚天才。 “其实这也不是我的功劳,也许,我来自的时代比你来说更先进,更完备,我来自于2110年,在那个时代,人们可以轻松地通过脑电波检测装置,读出对方的思想,连语言,也变得不重要。” ……那多没意思啊……我立即想。 虽然,可以了解对方的思想感觉是很有趣,可是如果这世上每个人都能够轻松地读出对方的思想,那该多可怕,再也没有秘密,再也没有任何委婉曲折的故事了……太恐怖,难道2110年的未来,会是这样? 我不禁起了一身冷汗,心想,幸好,就算我没穿越,也不可能到那个时代了。 “你也觉得很可怕是吗?呵呵,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样的时代虽然物质极度发达,没有人会因为饥饿而死,也很少有无法医治的几笔不能够,可是,人们再也没有快乐自由的思想,那么和死亡又有什么分别?何况,脑电波检测器大部分操纵在统治者的手中,人们没有任何思想的民主。” 太可怕了……比封建国家还要可怕。 “在那个时代,我依旧是一个天才,我25岁时,发明出了一种装置,可以抵御脑电波检测器,这个装置一出来就大受欢迎,我成了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可是在那个时代,金钱没有太大的作用,我把钱都捐献给了研究所和医院,但是,这个时候我被我们国家的当权者给暗杀了。” “啊?”我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不要惊讶,我被暗杀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我的举动严重地违反了他们的利益,令他们不再能够操控别人的思想了……我知道我会有这个结 果,所以我早就研制出了一种机器,对了,你大概已经猜得到,就是时空穿梭机。” “我凭着这个机器,穿梭到了这个时空,算起来,是在大煌王朝的932年……” 我飞速地计算了一下,根据之前老鱿鱼给我的线报,加在一起怎么的大煌王朝也该有一千四百多年了…… 也就是说,这个穿越人,比我早五百多年,那按照常理来说,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可是不论他人还在不在,这个打字机,竟然还在运转! 这实在太可怕了! 什么动力? 电源?电池? “呵呵,说到这里,我知道你一定在疑惑,为什么这个打字机,可以运转那么长的时间,我告诉你吧,它的能源你肯定也能猜到,就是太阳能——只要有太阳,白天就会落在这小石屋上面,这石头屋子的顶上有特殊的装置,能够将太阳能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打字机里面,而且这打字机,是以最珍贵的金属制成的,可以保存一千年。我相信这一千年里面,一定有和我差不多时代的人来到这里,然后看到这一切,了解我想要你去做的事情——如果没有,那就算了——对了,我是整个身体穿越过来的,我携带了许多必要的设备,所以,让我在这里的生活,非常有乐趣。” 我惊呆了。 “不过,在只要有人看过这段话之后,这一切都将自动销毁,连灰烬也不留!”打字机依旧在飞快地运转着。 我突然觉得我面对的不是一台打字机,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实在太聪明了,的确是个天才,可惜不知道他的故事。 他这样厉害,这样优秀,还携带了必要的设备来这里,想必他的一段人生必定极其精彩,我突然好想看看他叱咤风云的样子! “简短地来说,我在这个时代的生活很精彩,我曾经有做皇帝的机会,可是我拒绝了,我不想做那种操纵别人思想的人,没什么意思,不是有首歌这么唱吗……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而且,后来我找到了我喜欢的女子,我情愿和她一生一世,白头到老,所以,我放弃皇位,陪她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我憧憬无比地看着,YY着。 这样优秀的男子,不知道他喜欢的会是什么女子? 那肯定是一个令人热血澎湃,又感动刻骨的故事! “好了……说了这么多,总之,在我留下这段记录的时候,我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也许我还能再次穿越时空,但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空,也有可能,我就将从此沉睡下去,不过我没有遗憾,我的一生,有事业,有爱情,做了想做的事,叱咤风云,爱了相爱的人,与子偕老,已经足够。” “但是,我还有几件事情不放心——在我来到这个时代后,携带了,也制造了太多的东西,这些东西虽然我已经尽力将它们处置好,但是我很清楚,沧海桑田,也许有一天,它们将重见天日,所以,我的同时代的朋友啊,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太足以改变一切了……也许将毁灭一切……你可知道,我甚至造出了一架飞机?” 我看到这里,所有的血液,都一齐涌至头顶! 飞机! 我肯定没有猜错,那就是烈无殇的修罗之翼! 我看到这里,所有的血液,都一齐涌至头顶! 我就说嘛,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人作出飞机! 却不知道,烈无殇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拣到了这样的宝贝。 搞不好,这飞机是在海底,被他们鱼人一族给发现了,这是很有可能的。 “那架飞机上,有非常强大的装置,爆炸力和摧毁力,其能量足以完全毁灭半个大煌王朝——虽然不是核武器,摧毁力却和核武器相差无几。” 我全身一凛。 第101章 不平等条约?没门3 “当初,我制造这架飞机,是因为要和我的敌人决一死战,做准备的最后杀招——实在不行,就同归于尽。然而我毕竟是运气比较好,最后对方竟然主动投降,没有用到我的这架飞机。我费了好大力气,将这飞机的一切操控系统都暂时封锁,没有我的密码指令,就算真的有和你我一样来自未来的人,也无法打开。” 我紧攥的掌心里,已经被晶莹的汗珠湿透。 我知道,这短短的几句话,是多大的责任,是多令人震慑的使命。 “所以,我,请求你。” 屏幕上的字体变得巨大,而且血红,我被吓了一跳。 “我请求你,把之后出现的所有解锁这架飞机,以及完全摧毁这架飞机的指令和操作都牢记下来。我希望你是一个聪慧的人,密码和指令很长,但我只会显示三遍。” 三遍?才三遍? “——若是你实在记不下来,那就说明你的智商,不足以承担我赋予你的这项使命,那么,就算了,我宁愿让我的飞机永远沉睡地底,也不能交给一个低智商的人手中。” 我不禁不忿地反击道:“哼,我智商才没有问题呢,你倒是快说啊,看姑奶奶能不能记下来!!!” 屏幕上稍稍空白了一会儿,继而打出几个字:“现在开始显示第一遍指令和密码……请牢记。” 屏幕上稍稍空白了一会儿,继而打出几个字:“现在开始显示第一遍指令和密码……” 我将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屏住了。 屏幕上,规律地出现一组一组数字和字符相交织的密码。 并且出现了飞机驾驶室平面图。 每个部件,开始依次和密码指令对应。 实在太长,太精密了,我的手心渗出冷汗——这么多,三遍,我真的完全记下来么? 我突然没了把握。 怎么办,若是三遍不能记下来,这东西就要永远毁灭! 毁灭了,我就永远不能阻止烈无殇了! 虽然按照这个神秘的天才所说,没有他的指令和密码是不可能开启这飞机的,可是那烈无殇为何又说用傀儡就可以操作?而且,他不是普通人类,他是人类和鱼类的混血,也许有什么异常的超能力也说不定,万一他即使不能驾驶整架飞机,却将某些部件弄了下来…… 我越想越是觉得可怖。 那样,烈君绝就绝无生还之机了! 而且,依照烈无殇这个变态美男鱼的残暴性子,若是他做了世间的统治者,我觉得比希特勒还可怕!他一定仇视以前歧视他们鱼人家族的人类,搞不好要来个大屠杀…… 绝不能让他得逞! 还在我心中浮现众多杂乱理不清思绪的同时,屏幕上第一遍戛然而止,然后机械地打出几个字:“第一遍结束,第二遍开始。” 我靠,都不给我喘口气喝口水休息的当儿! 这个神秘天才,还真是考验人啊! 我狠狠地咬下嘴唇,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 然而,眼前却全都是烈君绝的脸,时而交杂着烈无殇那张美艳之极却令人从心里打哆嗦的脸,我觉得好晕眩。 心念,怎么也不能够集中…… 字符一个个地跳出来,亟不可待地,一点儿也没给我任何休息的机会。 我直觉得眼睛看得发涩,呼吸都困难了。 我真的有把握么?我…… 还在我自我怀疑的时候,字符和操作系统又消失了。 接着,屏幕上出现几个字:“最后一遍,请集中精力。我,烈焰,也不想让我毕生心血之作化为地底的化石,所以,请你把握机会,让我的雄心壮志,梦想激情,重新翱翔蓝天!” 这个人叫——烈焰? 虽然这肯定是他穿越后的名字,不是他的真名,但我还是从这个名字上,感觉到了他的雄心壮志——这个人,真的了不起。 为了他的梦想,为了他未曾实现的心愿,我要加油! 我飞速地将手腕放在嘴边,狠狠一咬! 温暖的血,汩汩地流出来。 似乎在那一刹那,我的神智变得格外清新。 眼前的字符,也格外清晰。 字符流动的速度变慢了,我心中大喜。 有一种感觉,刚才那位烈焰,给了我某种奇妙的指引。 我的心智从来没有过的清明,就好似前世读中学时看见最喜欢的科目课本的时候一样,那些指令,一点一点钻入我的脑中,牢不可破。 我在心里说——烈焰,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愿望! 驾驶室里的每一个操作部件,都被我详细地记在心中。 愈来愈感觉到,这个烈焰,是多么了不起。 我曾到过我那个时代战斗机的驾驶室里,也初步了解构造,对比起来,烈焰的“修罗之翼”实在太先进,太科学,充满着一种磅礴的野心和张力! 一边背诵,心中一边无比地佩服。 很快,指令最后一遍播放就到了尾声。 我有把握,自己记得非常清楚。 绝对不会有问题,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脑筋这么好使过。 要是当年我的脑筋就这么好使,高考说不定我能上北大! 现在,大概还有7秒钟,指令就结束了。 我越来越平静,甚至有些轻松,记得最后一串很简单,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事实往往不由你所料。 也就是说, 本人,周娇娇的生命中,总的来说就是一串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故事。 就在此时,突然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呼唤声! “娇娇,你在么?” 电光石火,那一秒钟,我的思绪,完完全全从屏幕上被攫取走了。 那声音,那是烈君绝的声音! 我绝对不会听错的! 他来了?他没有死?他来救我了? 太好了,太好了! 不会,是我的幻觉吧? “娇娇,你在吗?你好好地等着我,我刚才听见你在叫我了,出来吧……” 回声一波波的扩散。 “出来吧——“ 真的是他! 我就知道,他不会忘记我,不会放弃我的! 我喜欢的男人,怎么会有错! 我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再次往屏幕上看去,却傻了。 屏幕上,已经打出几个字: “第三遍播放,到此结束,上帝保佑,来自未来的你记住了这一切,还有三十秒钟,这个打字机和小石屋里的全部系统将销毁,化为永远的灰烬。” 我傻掉了。 全身血液凝固。 最后……最后那一段……我,我记不得…… 大约有七秒钟,那一串字符和系统操作,我,因为被烈君绝的声音所惑,大喜过望,大脑停止了运作! ……我整个人全部都呆住了。 这最后一部分,是整架飞机的全方位操作系统。 也就是说,前面的设置,你可以开启每一个部件。 但是,若没有后面的,一切全都是白搭! 我差点懊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心中飞速地想着,根据我第一二遍的经验,我那没有看到的一部分是大概有几个字母和六七个数字组成的一个密码,大概总共有12位。 可是除了这一点,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差点把自己的头发都揪下来了。 就在此时,打字机突然发出了声音! 我吓了一跳,很抱歉地,战战兢兢地看着它。 明显,打字机是装有麦克风系统的,真先进,可是为什么到最后才使用呢? 那个声音微微呼吸了一声,接着说:“谢谢你,来自未来的旅人,为了感谢你,我留下了好几件东西,就在这颗大树的树干里,你现在马上去拿吧,这些东西,对你在这个时代的生活相当有帮助——不论你是否能够开启‘修罗之翼’,有了这些,你的人生,也会做出一番作为的。” 那个声音怎么描述呢?雄浑而醇厚,带着温柔和倜傥,我不禁在心中YY,这个烈焰,说不定也是个大帅哥!如他所说,录制这一段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是个老大爷了,可是,听声音一点儿也不觉得苍老,而且很有人格魅力! 那个声音最后道:“我的一切都将结束,而你的,才开始,好好地享受自己的人生吧,而我烈焰,要和玲珑一起,沉入漫长的,也许是永恒的睡眠。” 话音一落,突然从小屋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爆炸声! 显然,这爆炸装置,是经过精心控制的,声音很小,离得远了根本听不见。 但是相隔甚近的我,却还是一惊,继而急速地踮起脚尖一掠,飞出了小石屋,到了大树跟前。 在一瞬间,小石屋和里面的所有,包括那只被我一砍两截的大蜥蜴在内,全部化为尘土! 尘土慢慢消散! 继而,一切化为乌有。 就好似这些来自未来的,极其先进精密的东西,从不曾存在过。 沧海桑田,一切都将消灭,曾经的一切壮丽、美好、神迹。 我圆瞪双眼,心中突然有一丝惆怅。 这个烈焰,太优秀了,真希望他没有死,而是和他的那个什么玲珑一起,到了另一个时空,大展拳脚,再次开启一次辉煌的新生命。 玲珑,这名字可真好听啊,有空我要查一查,能够被这样出色的男人喜欢的女人,一定要不就是绝世美人,要不就是绝顶聪慧,说不定二者兼有。 说不定,史书上会记载一部分他们的故事,不是说烈焰差一点当上皇帝么?那肯定不会毫无记载的。 我的八卦血液再次沸腾! 我一边想,一边朝着树干看去——烈焰说东西就藏在树干里,那么…… 我伸着脖子观察这树皮上的青苔长势,是不是有那么一块与众不同的地方,说不定就是烈焰藏匿东西的地方。 对于大树,我是有一定研究的,只要树皮被动过,那么不管过了多少年,从上面的青苔,一定能看出来。 这大树可真大啊,五个我都不一定合抱得起来,不过,的确,有一块青苔,细看起来颜色有点不正常…… 烈焰到底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他这样的天才,一定是好东西! “娇娇,你为何不回答朕?” 就在此时,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带着压抑着的怒气,冷冷在身后响起。 我腿都软了——烈君绝。 刚才听到他的声音,我虽然欣喜无比,可是又被没有能够记住最后一串密码的打击给打击晕了,后来又想着找宝贝,又想反正烈君绝已经下来了,肯定迟早就能找到我,没有分出时间来回答他。 可是他的速度也太快了! 竟然不到一分钟就把我找出来了!他是狗鼻子啊! 事到如今,唯有装傻才是正途。 可是他的速度也太快了! 竟然不到一分钟就把我找出来了! 事到如今,唯有装傻才是正途。 ——可惜了我们男女主华丽丽的重逢单独相处,变得如此诡异…… 我缓慢地,缓慢地回头,咧出一个极其谄媚的笑容:“咦,你来了?你刚才叫我啊,我都没听见,咳咳咳咳咳。” 他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我箍住,推在树干上:“你说谎,你明明听见了朕喊你,却为何不应?” 我心虚地回答道:“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我是真的没听见啊,我有点饿了,好久没吃饭,耳朵有点背——” 第102章 不平等条约?没门4 “若是你没听见朕在叫你,那突然看见朕,为何一点惊喜的表示都没有?”他凶狠地凑近我,气息霸道地将我包围,加重了语气,“嗯?!” 我看见在他漆黑的眼瞳里我渺小的影子,一边暗自埋怨这家伙挑了这个时候来,一边还在惦记着烈焰到底留了什么宝贝,哎呀,他来了,我就不方便去找了。 “谁,谁说我不惊喜啊,我很惊喜的,我真是又惊又喜,且惊且喜……”我开始语无伦次。 烈君绝比我自己好像都要了解我,嘴唇缓缓移到我的耳垂,热气吹拂,令我全身又麻又痒,然后,带着些攻击性轻轻地咬了一口! 哎呀,痛! “干嘛?干嘛多久不见了,一见面就要咬我……我又不是什么好吃的……” 他眯起眼睛,伸出手指摸了摸我的鼻尖:“娇娇,朕可是很了解你,当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朕,不愿意告诉朕的时候,就会语无伦次,原本的尖牙利齿全部化为乌有。” 眼中,一点一点溢出危险的光芒。 我心虚地想,这家伙智商还真高啊,要是刚才有他陪我一起背密码,那该有多好。 不过,不行。 烈君绝,他虽然是我所爱的男子,但是他毕竟不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而且,他是皇帝。 他若是知道了修罗之翼的存在,又知道了如何操纵,他会做什么呢? 当当当当当,大家来猜一下!!!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为他所用! 他这样精明锐利而霸气野心极强的一个皇帝,怎么会放弃这个可以用这宝贝来换取包大领土,更多臣服的机会? 皇帝都一样。 他们也是人,有人的感情,也会伤心难过,也会有爱情,这些都是没错的。 但是,若要他们放弃扩张和吞并,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作为皇帝,要是不想扩张,不想打仗,不想吞并,不想扬我国威,那……是YANGWEI吧? 所以,虽然我喜欢他,却不能告诉他这个秘密。 说谎,我最在行了,我赶紧随机应变,道:“其实是……我刚才的确是听见了你在叫我,可是,可是,可是……” 他危险的眸子紧盯着我,一寸也不放松,一副‘要是说谎就把你当即扒光’的表情:“可是什么?” “可是,可是,可是……”我努力将脸色调整到一副娇羞的小媳妇表情,支支吾吾,畏畏缩缩地嗫嚅道,“可是我方才,在蹲茅厕,因为……因为十分用力,所以,额,所以就米有,米有心情来回答你,不好意思啊,你看,你远道而来看我,我却在蹲茅厕,咳咳咳,这真不是待客之道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烈君绝俊美之极的脸孔一下子变成一个囧表情。 还真好笑。 继而,他眯起眼睛,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双目依旧牢牢地将我囚禁,天罗地网,不得逃脱。 他笑容里有点儿挑衅,有些儿调戏:“我说我们精绝城城主在忙着干什么国家大事呢,竟然连朕的呼唤也不回,枉朕为了你,跳到这鸟不生蛋的鬼山谷里面来,原来城主大人是在行五谷轮回这一神圣之事啊——” 我赶紧无辜地看着他回答道:“诶,是啊,这件事好神圣的,这个人吧,不论在什么地方,是帝王将相富二代,还是贫苦农民打酱油的,都得行五谷轮回这一事,若是一天不行呢,肠胃难受,涨得慌,二天不行呢,这个口气会很臭,肚子要破了,三天不行呢——“ 烈君绝还没等我眉飞色舞地说完这个五谷轮回之事的重要性,突然一偏头,不管不顾地,朝我唇上吻过来! 我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这位同志,这位皇帝大哥啊,这个,我刚刚说的,可不是什么甜言蜜语,温言软语的情话啊,我可是一直在说这个上WC,也就是五谷轮回之事有多么重要,您老人家竟然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啃我小嘴,那可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心理承受能力啊,则啧啧啧啧。 “唔……”他的吻无比狂烈,唇角吮吸,就好似我的嘴巴上有什么好吃的巧克力,舌尖带着充沛的力量和无比的野性一路突围而来…… 我勉强抵御,虽然也想得到这个家伙和我单独相处定然是不会放过我,却也没想到他那么迫不及待,这不还没过两分钟,您就啃上了,也太没有前戏了吧,额,动不动朦胧美,初恋纯纯的感觉啊……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激烈。 牙齿一点点咬开我的防备,欲擒故纵…… 好似一头蛰伏已久的兽,带着雪白的牙齿,眼中的占有欲,朝我攻城掠地而来。 我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离他的唇角终于离开一厘米的距离,很煞风景地道:“这个,大哥,我的五谷轮回之事还没说完呢……” “你继续说啊,只要你能——”他不由分说地继续压上我的唇,似乎还嫌嵌得不够深入,另一只手扳住我的脸颊,朝他的方向狠狠一扭,我吃痛……唔……被他这么一搞,回不回我的嘴巴就肿得好像两根香肠,从此再也见不了人…… “你这小家伙,朕……朕真的……”他的舌尖令我想到一句话——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那样火热,那样索取,那样不留一丝余地的占有,身体和我紧紧贴合,虽然二人都还穿着衣裳,可是我的小肮已经很敏感地感觉到他的雄伟。 额,真的,真的好……好烫……而且好坚固…… 我,我的脸啊,就要红成西班牙斗牛士手里的红布了。 他却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朝我是越贴越过来。 迫不得已,我的腰一点点地往后弯曲。 不然,我真的怕……跟他靠的太近…… 幸好老娘还是练过的,这个往后下腰虽然有难度,但我做起来还是不怎么费力,很快,我感觉到我的上身已经往后弯了45度角% 现在我可以CJ地45度角望着天空了…… 他继续吻着我,睫毛扫过我的脸颊,这家伙的睫毛,还真长,真浓密啊,羡慕嫉妒恨。 我的身躯,不知怎么,慢慢软化,慢慢卸去了全部的反抗力度。 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柔情来…… 这个人,也许,这世上虽然最近我有不少烂桃花,有不少男人调戏我,或真或假对我表白,但只有眼前这个人,他是真心地喜欢我,拼了命,也要为了我。 夫复何求呢? 似乎感觉到我的身躯逐渐软化,烈君绝的动作变得不像开始那样富有侵略性,而是轻拢慢捻,温柔地,似乎带着甜腻的旋律。 而他微眯的眼中,也带了几缕柔情和宠爱。 似乎他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 此时,我终于可以又说话了。 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我喃喃道:“大哥,你别那么激动成不,我这刚说五……” 嘻嘻,就是要刺激他。 他眼中蓦然杀出道凶光,一下子捏住我的下颌! 哎呀,痛死了! 这家伙,这么久没见了,还是这么阴暗系暴力狂! “你再敢说什么五谷轮回,朕就……”他低下头,似乎也发现了我扭曲的体位,上半身都为了避开他往后仰成九十度角了,我容易吗我,啊? 他唇角突然浮起一缕玩味而得意的笑容,舔了舔嘴唇:“你要是再说,信不信朕就在这儿把你扒光了,让你好好地说一说?” 我脸一红,但瞬即若无其事地道:“皇上同志,按照您一向的作风,你一向对本城主都是想什么时候扒就什么时候扒,完全不问我的意见,所以不要要挟我了,我不会听你的,要扒,就来吧,康姆昂。” “咦?城主大人倒是很了解朕。”他突然握起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那是多么坚固的胸膛,带着他的味道,他的心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跳着,火热,有力,似乎能量就要迸发而出。 “你听见,朕的心跳了么?”他的话音突然变得很柔和,“你听,这都是为了想你的心跳,朕的小野猫——你知不知道,在离开你之后,朕每一天,心里都在想你?你这个讨厌的小东西,把朕的心情完全搞乱了?” 我脸一红,这家伙,什么时候懂得说这么肉麻的情话了,难道他也看了穷摇奶奶的书?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傻瓜,朕很想你,可是,一直不能来看你……” “哦,于是你就叫了洛紫儿——来看我。”我不服气地道。 说完才发觉自己失言了。 洛紫儿现在八成是死透透了,虽然是那个睿王的狠手,但怎么说我也有个保护不力的罪名,而且现在说起她来,多扫兴啊。 我一下子,没了情绪。 “朕就知道你果然吃醋了。”他没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玩味地看着我,伸出手,摸着我的眉毛,摸的那么仔细,那么温柔,就好似在数我的眉毛到底有多少根。 “你数的清吗?”我不由得不服气地道。 他弯起嘴角一笑:“现在数不清,将来有一辈子的机会,可以慢慢数得清。” “呸,谁要和你一辈子——“我立即反击,却谁知道他立即面色转黑,一脸严肃冷酷的模样,简直比川剧的变脸还快。 “精绝城主周娇娇,你可知罪?!” 他咋的了,一下子变成了朝廷上冷酷的帝王,而且还问我知不知罪? 我有毛罪? 叛逆之心大起,他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刚才是强吻加温柔攻势,现在又说我有罪,他精神分裂了啊? 我抬起头,他越是凶,我就越不怕,WHO怕WHO啊? “我有什么罪?皇上且说说看。” 抬头挺胸,浩然正气属于我! 烈君绝眉目突然有一霎那的笑意,却硬是被他憋了回去,又覆上一层冰霜:“你还说你没有罪?你自己好生想想,若是想出来了,朕可以减免你的罪过。” 我心头一寒,难道他说的罪,指的是我冒犯了洛紫儿这一个后宫嫔妃,然后间接把她害死了? 我RI啊,是她自己要跑过来的,跟我根本没关系啊,她的死虽然1我有一点责任,可是也不是我的错啊,你要用这个来罚我,也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看着我的面色微变,烈君绝突然开口道:“那个青云桶,真是妙物儿啊,朕也很喜欢。” 咦?他怎么又扯到青云桶了? 青云桶有毛问题么? 他还真是跳跃性思维,难以伺候啊! 我心想,看来那只第一个青云桶的确是他买的,不然,他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了。 于是我乘机反问道:“皇上用这青云桶行五谷轮回之事,可爽啊?” 烈君绝原本覆着冰霜,又酷又狠又英俊非凡的脸孔再次发青了。 我登时自我表扬一个,我这问题,问得太绝,太妙,太有周娇娇专属风范了。 过了少顷,烈君绝终于回过神来:“倒还不错,城主大人的设计当真绝妙,看来是赚了不少银子了吧。” 我RI啊,这家伙,不会是拐弯抹角,要套我的银子了吧。 我现在可还没钱还他啊。 难道,他看到我钱赚多了,想收高额利息? 我赶紧斩钉截铁地道:“皇上已经答应用钱庄的平均利息来给本城主收利息,绝对不能加息!首先,这个有违君子一诺,其次,放高利贷,有失皇上您的英明威武飘逸形象!” 烈君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我的头发估计掉下来的时候早就被树枝刮得乱七八糟了,他还揉,还揉! 我怒道:“不许毁了我的发型。” “朕觉得这样比较好看,不许拂逆真的意思。”他还揉! 我也伸出手,在他那束的一丝不乱,即使和风无涯连番打斗也不曾乱的墨玉乌发上狠狠一抓! 他微微呻吟一声:“你敢袭击朕?” “咦,你揉我的头发,我当然也要揉你的,君子动口,美女动手。” 烈君绝终于笑不可抑:“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话说你是美女?朕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 我大怒:“敢说老娘不是美女,想死啊!在我们家乡只要是个女的就能叫美女,何况我本来就是美女!” 他瞪起眼睛,仔仔细细地,仿若整容医生一般盯着我,似乎这一次才仔仔细细地看清楚我长什么样。 第103章 不平等条约?没门5 然后,摇了摇头,摸了摸我的面颊:“说你是美女,有点勉强,首先你的脸颊太瘦,在我们大煌王朝,美女的标准就是丰腴凝脂,面如满月,色如春晓,你呢,猴子一样的下巴,啧啧啧,一看上去就没有福相——“ 我怒极:“我这种下巴在我们那里是最好的,各种冰冰都是这个下吧!我RI!还有好多人专门跑到棒子国去做我这样的下巴呢!你这种破审美,早就土了,奥特曼了,你喜欢的,在我们那里,叫做大饼脸!要去磨腮骨的!” 烈君绝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说什么?各种冰冰?棒子国?磨腮骨?那是什么?“ 我一想不妙,因为他说老娘不是美女,老娘大怒,连在他面前注意言行都忘了。 看来女人就是女人,你可以说一个女人笨,一个女人傻,一个女人智商低,一个女人小学没毕业……但,绝对不能说一个女人不美,否则她会跟你拼老命!!! 我赶紧七扯八扯地解释道:“棒子国就是我们对乌兹国的一个简称啦……” ——因为他们都很无耻。 “哦,那冰冰呢?”烈君绝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冰冰,全名叫做范冰冰,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大美女,话说她的下巴,可就是跟我一模一样的!”我自豪地抬起我的锥子下巴,道。 “如此下巴还能算美女?”烈君绝不断摇头,“好,既然你说那是一个大美女,干脆让她进宫来,真要看看我们娇娇口中国色天香猴子下巴的大美女,到底有多美。” 我心想你想的美呢,还想看范冰冰,人家早就被无数个大款看上了,哪里轮得到你啊!鄙视地看了烈君绝一眼:“你看不到了。” “啊?怎么,她死了?”他扬眉。 “没死,她——”我顺口胡诌道,“她嫁人了。” “哦,嫁了人的,我没兴趣了。”烈君绝故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挤了挤眼,“不过,我们娇娇也是嫁过人的,朕也不那么严格了,勉勉强强接收一下!” 这人好贱,乘机占我便宜还贬低我! 我挑起眉毛:“不劳皇上您费心了,皇上那里有什么洛紫儿,洛红儿那样的大美女,整天娇滴滴的可比糨糊饭粘子,那可是美啊美,那叫一个美,比芙蓉凤姐还美,怎能看得上我这样的猴子下巴。” “朕的理解是娇娇吃醋了?”他笑一笑,也不再问芙蓉凤姐是谁。 “吃醋好啊,通便润肠,适于五——“我还没说完,就被他以大手堵住,”不许再说你的轮回!“ “啧啧啧,你逃避现实,人之常情,何必遮遮掩掩的——” 他迅速地将我的脸扳在他的正前方,淡淡道:“听着,朕说的很认真——朕之所以说你、不是美女,因为在朕的心里,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绝不能用这样庸脂俗粉的词语来衡量。” 我有点感动,为了掩饰嘟起嘴道:“那你的意思还是我长得丑,猴子下巴——” “哪怕你长得一个马下巴,朕也不会嫌弃你的。”他说的很郑重,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想哭又想笑,这位大哥,你这是对我表白吗?可是你的表白怎么那么奇怪呀?难道你的意思是——因为我长相欠佳,你才喜欢我? 那种会表白的男人,一定会说:“娇娇,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情人是我的猪扒~——“额,后面一句是我编的…… 可是这家伙枉为皇帝,连个情话也不会说,真是囧死个人! 我鄙视地看着他,用小沈阳的口气说:“我说大哥啊,你要我怎么说你呢——哎呀我实在是不想说出这个残酷的现实,怕打击你的积极性啊但是,我还是得说!——你,你实在太不会说话了——知道不?大哥?” “好听的话,朕有的是,但是不想对你说那些虚假的东西。”他的眼神灼灼,“就好像,这世上长得美的女人也很多,但是她们最多不过给朕带来那些浅薄的欢喜和满足,却走不进朕的心。” “我也不要走进你的心,血淋淋的,说不定还像颗椰子,好恶心!” 女人啊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其实,我是多么想要告诉他,我的感觉,和他一样。 就算他不再像现在这样英俊潇洒,有着惊人绝艳的姿态,我也喜欢他的,因为他就是他,臭屁,冷酷,毒舌又难伺候的别扭家伙。 可是,却打动了我。 但是,我却说不出口。 想着要贴着他,轻柔地说一句“我爱你”……我简直都被自己给恶心死了。 “哦?真的?”他似乎被激怒了,双手握住我手腕,冷冷道:“周娇娇,你还不知道你犯了何罪吧?” “大哥,你有话就快说,拖得裹脚布一样长,我都要睡着了……吊胃口,也该有个限度……” “哼。”烈君绝身上的深情完全无影无踪,一副欠打的高傲模样:“你可知道,按照我大煌律法,蟠龙乃圣物,代表着朕和皇室,除了皇室用途之外,是绝对不能乱用的?” 我听了心中一阵发虚,已经模模糊糊地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若是普通民众乱使用蟠龙在家中,或者商用,那可是欺君之罪,要砍头的!” 他的眼睛里BIU地射出两道肃杀目光,活活地把我钉在空气里面了。 我赶紧装傻:“额,你说什么呀?我也没用在家里用龙啊!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龙的,还没有米老鼠好看,比起HELLO KITTY更是差远了,额,话说我真的没有在家里用龙的!不信,不信你可以去我府上看!“ “你是没有在家里用蟠龙图案,但是你更过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活像要把我的猴子下巴给瞪断,“你竟然在马桶这种秽物之上,雕刻蟠龙把手!若不是朕在群臣面前极力保你,你早就被以欺君和侮辱皇权之罪被诛灭九族了!” 我情知这会儿就算再怎么想否认也否认不了鸟,只能稍微浇灭了点儿气焰,小声地道:“这个——有这么严重吗?我,我只不过是觉得雕刻一个龙显得比较有档次,比较奢侈品!” “好了,朕知道,还比较定制,钻石VIP!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哎呀大哥,你背的挺流利的嘛,你真是记忆力超强,天才儿童,考北大的料子啊!”我心虚地拍马屁。 “朕早就不是儿童了!”他看来是真的有点怒了,“娇娇,朕不是和你开玩笑,在皇宫里,原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朕喜欢你,现在全皇宫的人都知道朕中意你,喜欢你,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你已经发刚成为众矢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铲除你——那些宫中的女人和她们身后的势力,为了得宠,排挤你,会想出各种办法来杀你!而更可怕的是,朕的敌人,也会将矛头对准你!当然,你算是有几分机智武功,朕听说连风驰国国君,都没在你手上讨到好去——但是,他们看硬的不来,会来其他办法,你在你的高级定制VIP马桶上面雕刻蟠龙,正是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机会!” 我愣了愣,看见他这么严肃,心中也晓得事态严重,突然有一个不祥的预感:“是谁告密的?” “哼,你可不知道,那一次上朝,睿王当众拿出你的宝贝来,满朝文武看见马桶盖上的光上身女人和蟠龙把手,那是一副什么表情?!“烈君绝余怒未消,想到那一日,心中就一阵无名火。 那一日,平素少有上朝,自称在家中颐养天年的睿王烈天逸突然来上朝了,然后便叫人抬出一只马桶,真是烈君绝自己也买了的青云桶。 烈天逸当时的表情带着些玩味:“启禀陛下,最近有不法商人在马桶这样的秽物上面雕刻黄金蟠龙,真是其心可诛啊。” 他当时就是一愣。 原本,在自己看见青云桶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好。 但是想到买这些物事之人大抵都是富商,他也就没有多在意。 却谁知,自己这个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叔父,也买了来。 而且,还在朝上,当众给自己难堪。 烈君绝只得冷道:“此事朕会查明的。” 烈天逸虽然已经被酒色所侵而逐步衰老,却依旧英俊的面庞上露出一个类似于嘲讽的笑意:“这等小事,又何须劳烦陛下亲自劳顿?臣可帮陛下查明此事的底细,到底这不法商贩是谁,背后是否有什么朝廷名官撑腰,而又有什么目的?” “不必了。” 烈君绝听见自己的声音,极其冷淡而决绝地响起。 烈天逸白如冠玉的面上,神色微微一变。 “皇上,您是何意?” “朕的意思是,不必劳烦皇叔了。”烈君绝嘴角绽放出一个冷酷傲然的微笑,“此等大事,有关我大煌王朝的国体,兹事体大,即使朕亲自来查,也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况且皇叔已然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朕若是再要皇叔替朕分忧,也未免太不尽孝道了,皇叔,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烈天逸唇角微微一僵,继而点头笑道:“皇上说的也是,那么臣就不再操劳,回家去陪臣的九夫人去了。” 烈君绝顺口问了一句:“据说皇叔最近纳了一位九夫人,深得宠爱,想必是无双的美人,皇叔尽可以好好陪着美人,无需劳烦这些琐碎杂事。” 烈天逸眼中晶光一闪:“说起来,皇上您还是臣和九夫人的媒人呢。” 烈君绝愣道:“此话如何说起?” 烈天逸面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臣还来不及和皇上禀报,九夫人以前是宫中的宫女。” “哦,宫中宫女众多,朕又怎可能一一认识?”烈君绝微微一笑,心中却忐忑。 这个老狐狸,又想搞什么? 烈天逸点头道:“公众宫女虽多,可我的九夫人不寻常。” “为何?” “皇上一定记得吧?她叫周媚。”烈天逸的声音,冷冷地,似乎藏着针。 烈君绝脸色微微一变。 在这句话中,他听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周媚,他自然记得的。 就算原本不记得,这么一提,确实也想起来了。 周媚,就是他心爱的女人那个娇奢可厌的妹妹,被他一声令下,送进宫做了最低级的宫女。 之后,他忙于各种事情,完全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没见着她,他也并不感到奇怪——要知道大煌后宫宫殿几十座,哪能那么巧?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周媚,还真的有些手段,竟然摇身一变,飞上枝头,做了睿王最宠爱的九夫人。 那周媚,才十六岁吧?自己这叔父,已经至少五十了…… 这个周媚,真是比他之前想象的狠多了。 当然,他也同时意识到,这大约并不完全是她自己的意思,自己这位皇叔父想要以这件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倒是更深层次的原因。 于是烈君绝在心中冷笑一声,心想:你这老狐狸,不就是想逼朕自乱阵脚么? 朕就便不乱。 朕有的是时间,同你慢慢耗。 于是,烈君绝做出一个正在思索的表情。 良久,他蹙起眉,做出一个有些抱歉的笑容:“皇叔,不好意思,朕真的不记得了。” 睿王面上的表情微微凝固。 还是维持着风流俊雅的笑意。 烈君绝的笑却更是光芒万丈,不可方物,淡淡笑道:“皇叔请原谅,朕这后宫里面宫女人数众多,莺莺燕燕,数不胜数,还真的不记得有一个宫女名叫周媚,不过也没什么,既然皇叔喜欢,就带走好了,这宫女慰藉皇叔一片寂寥,就算是皇侄略表孝心。” 睿王此时的表情,就算是不熟悉内情的人看了也会感觉有些不对。 第104章 不平等条约?没门6 不过睿王毕竟老奸巨猾,方才是想突然在朝堂上以马桶之事将烈君绝一军,岂知烈君绝轻轻几句言语带过,于是再次抛出周媚之事……这位小皇帝,怎么说也应该表示惊讶和不高兴吧? 之前媚儿将她的一切都告诉了自己。 烈天逸从来不同情任何人,也不会无条件地帮助任何人。 但是,对这个深得他心的小狐狸,他有心试验一下她。 于是他闲闲地将周媚软柔的身子搂在怀里,斜飞眉角笑道:“媚儿想要本王怎样做呢?” “替我杀了他们。”周媚说到这儿,完全没有邀宠时候的那种甜美和缠绵,整个人焕发出一种冷酷而狠绝的颜色。 这一点,倒真是像极了烈天逸。 烈天逸将手伸进周媚的领口,把玩她年轻柔嫩,充满弹性的躯体,不由得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虽然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大煌第一的美男子,然而,毕竟是老了。 任何英雄美人,都经不起时间。 烈天逸冷冷地揉捏着,直到周媚发出一声痛苦而略带欢悦的娇喘,他方淡淡道:“媚儿,‘他们’是什么人呢?本王不明白。” 周媚突然隔着自己的衣裳握住烈天逸的手腕,并将它往下拉,一路延伸到她平滑柔软的小肮,艳媚之极的一笑:“王爷一定知道的,媚儿所说的‘他们’指的是周娇那个贱人,她娘,还有——” “哦?还有谁?”烈天逸完全不拒绝周媚这样露骨的献身,缓缓一路向下,挑眉道,“还有谁?” “说了,可是大逆不道。”周媚的脸上泛出两片红晕。 “说,在本网这里,本王就是天,就是道,只要合了本王的意思,那就没有大逆不道。” “这……其实妾身的意思,王爷定然明白。” “哦?本王不明白……”烈天逸手指逐渐加了些力度。 周媚喉中发出承欢的低吟,双目水光潋滟,盯着烈天逸;“王爷,在媚儿心中,王爷您英明神武不凡,又有真知灼见,您才应该是大皇王朝的统治者,山呼万岁,受到黎民百姓的钦服。” 烈天逸抬起周媚的下巴,看着她一双充满算计,却也够吸引人的眸子:“我的媚儿,你可知道,你说这样的话,可是大逆不道,要杀头株连九族的?” 周媚满不在乎地张开丰满多汁的樱唇,将烈天逸的手指含入口中,细细地,很有耐心和韵律地一点点舔着,喃喃道:“王爷——您方才不是说过了么?在王爷这儿,王爷就是天就是地,只要王爷您喜欢,那就没有大逆不道!” “我的媚儿果然知道本王的心意。”烈天逸的厚重,发出急促而快意的呼吸。 这个小狐狸,小妖精,虽然满心都是坏水,都是算计,可是她的身子真是美,实实在在地勾起他的想法。 他不怕她。 她还要靠着自己,屈意承欢。 现在,他要好好地享受她的邀宠…… 青春的躯体啊…… 二人身后是花木扶疏,躺卧在一大片乳白色旖旎的垫子之上,烈天逸弓起背,将周媚软柔的身体狠狠压在身下,迫使她迎接他的到来。 他用力地揪住她的头发,挺身而上。 她的头向后仰去,表情痛苦中夹杂欢喜。 滚烫的身躯,滚烫的思念。 “媚儿,本王很喜欢你的直接,可是你太大胆了……本王喜欢和本王一样低调,蛰伏的人……” “唔……媚儿可以低调蛰伏,只要王爷需要媚儿作什么,媚儿一定粉身碎骨,死不足惜……” 空气中是女人的呼吸,婉转低回的娇喘。 “哦?真的么……本王的宝贝媚儿,不用去想什么江山社稷之类讨厌的玩意儿,只要好好伺候本王就好,来……” 天旋地转,虽然这儿是室外,可是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深深清楚最近王爷极其宠爱九夫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颠鸾倒凤一番,所以也没有人惊奇,大家都远远地避开了…… 在极度的痛苦和欢愉中,周媚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心中恨恨地想: “周娇……我要让你死得好看……为了这个,我才伺候这样的老男人……他的皮肤都松弛了,再多的熏香也不能掩饰身上衰老的气味……哪里比得上云吉哥哥那样英俊潇洒而健康……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我要报仇,我迟早有一天,让这个老男人杀了你……” 月光引人迷醉。 无名山谷中。 “于是,你为了‘寻找大逆不道之元凶’,所以来到这精绝城?”我看着烈君绝一脸臭表情,问道。 “那是自然,朕已经在满朝文武的面前铮铮有声地应承睿王要处理此事,又怎可能反悔。” 他用力地搂紧我,似乎要将我嵌进他的身体里面, “小野猫,就是你做的好事,让朕千里迢迢过来,一路上如此辛苦,你说,你要怎样补偿朕?” 我脸上一红,心里有些感动,口中说的却是:“我……我多还你一万两银子,可好?” 额……我说什么呀……我原本不想这么说的呀……我……我真是个大笨蛋! 他不满地低低骂了一声,再次将我的身体靠向他的:“周娇娇,你能不能心里只有钱?!” “我,我也不想心里只有钱,可是在这个世上,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声音黯然,“皇上您处在庙堂之巅,自然不会感觉到没有钱的苦楚,而我这次来了精绝城,才发觉贫穷的力量是如此可怕!” “你治理精绝城,治理的很好,朕很满意。”他的神色中闪过一丝宽慰,“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真的?那么一年之约……”我赶紧看向他,企图乘着他高兴免了我的那些赋税人口的要求! “照旧执行。”烈君绝声音不变,“现在已经过了六个月了吧?还有六个月,城主大人,你的任务还很远呢,好好干,朕觉得你还是有几成希望的。” 我拉下脸来,这家伙还真是公私分明啊:“现在连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 “谁说我们不能回去?”他凶凶地瞪着我,“这里有水,就一定有出口!水源一定通向外面,你怎么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找出口吧!” 我不想再和他呆在这棵大树旁边,准备先等糊弄完他之后,再去找烈焰留给我的东西。 “还有一件事情没做。”烈君绝一把拽住我,我顿时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他的目光好似一个大法官: “娇娇,你老实回答朕,你刚才在和什么人说话?” “啊?额?我……我和什么人说话?你看这儿除了你我,还有人么?”我无辜地看着烈君绝。 烈君绝冷笑:“休想糊弄朕,你虽聪明,朕也不是傻子——方才朕过来找你的时候,听见你所在的方向,有男人的声音!“ 我这下真的哑口无言了。 这家伙,也未免太鬼精鬼精的了。 自然,的确是有男人的声音。 可是,那严格来说不是”人“的声音,而是烈焰留下的打字机的声音,也就是他在500年前,给我留下的录音啊! 可是,这我要怎么和烈君绝解释? 他肯定是不信的,就算他信了,却又要怀疑我的来历,或者要去找树洞里的东西,可怎么办? 我心中转了千万个念头,却只能打哈哈道:“其实刚才我也听见了一个声音,可是我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不信你可以四周去看,这里到底有没有人?” “理论上来说,这里当然不应该有人。”烈君绝声音冰冷,“娇娇,朕如此对你,你却为何总是有秘密不愿意告诉朕?” “……”我很无言。 要怎么说? 我不是真正的节度使家大小姐,我是来自于21世纪的一个乌龙女警察,这些秘密,我能告诉你吗? “算了。”他脸色突然有些失望,突然一下放开了拉着我的手,声音颓然, “朕知道,你并不是有多么喜欢朕,每一次,都是朕在强迫你……”“ “其实朕也不想强迫你,看你不快乐,朕心中也难受,也许比你还难受——可是你总是躲躲闪闪,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心情是什么,而你对朕究竟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说实话,朕对你,还真是用了最大的耐心了,换做早些年,没准把你一刀杀掉也不一定。” 我从他的这段话里,听出了苍凉,和……深情。 心有些酸,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 “你,以后还是离朕远一点吧。”他没有看我,抬头看向月亮。 月亮像一只凌厉的眼睛,看透世界一切悲欢,任何事情,都在她的眼皮下发生过。 “为什么?”我再也抑制不住。 “因为你老是这样逼迫朕,惹怒朕,朕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耐心,还能够坚持到哪一天。” 他的声音萧索下来,整个人也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意气风发,而是一下子沧桑萧瑟了很多, “娇娇,朕希望你好好的,即使,即使有一天朕无法保护你,你还是有自己的领土和臣民,可以活的很开心,很富足,那样朕就很高兴了……” “所以,你离朕远一点,朕不想要哪一天被你逼急了,将你杀了,那样,朕会后悔一辈子。” “你不会杀我的!”我突然转到他面前,正面对着他。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吹起来了。 月光皎洁,带着一点点的凄凉。 我看着这个男子,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模样,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中。 两道剑眉飞入鬓中,双眼微深,带着一种天生的离索和冷酷的表情。 眼梢很长,显得艳丽而带几分媚气,却又并不娘娘腔。 挺直的鼻梁精致若玉雕,双唇薄薄的,很美。 谁说薄唇的人都薄情?不,我偏不信。 “为什么。”他看我主动凝视着他,却并没有显现出多少欢喜,只是淡淡地回答。 “因为……因为你怎么可以杀这世上最喜欢你的人呢?!” 我再也没办法详细思考,一句听起来很蹩脚的情话,冲口而出。 哎呀,我真是太没用了。 白白看了那么多的穿越言情小说,连个表白都表的那么不痛不痒。 我应该怎么说? 我应该说的温柔缠绵些,还是决绝些? 从来没表白过的我,完全糊涂了。 他眼梢微微一弯,却依旧是冰凉的,不见笑意:“你说你是这世上最喜欢朕的人么?” 我只有拼命点头。 似乎越点头,越能显示出我的诚意。 点的脖子都酸了,头也晕了。 他却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如果你都是这世上最喜欢朕的人,那剩下的人,该有多不喜欢朕呢?” ……我被他这句话噎住了。 再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话,来解围。 我果然,情商超级低。 “朕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能看透女人的心,因为女人想要的也很简单,若不是荣华富贵,就是宠爱。” 他轻轻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可是在你这里,朕完全看不透。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也许你其实什么也不想要,是朕想要你,破坏了你的自由,你的生活……也许你是那天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鸟儿……没有方向,却很快乐。” “你原本只愿意过自己的人生,是朕逼你的。” “这一切都是朕强加在你身上的枷锁,朕没有问过你的意愿,真是对不起……呵……” “也许一开始,你根本就讨厌朕,而朕自我感觉又太好,以为你只是口是心非,迟早有一天会软化……” “可是,你一点也没有,直到现在,你也还是你自己。朕觉得很累了……你永远是你,而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也许已经找不回从前的自己,都是因为你……” “所以,娇娇,朕刚才突然下了决心——如果你想要自由,朕就放你自由。” “你不必再履行和朕的约定了,你已经将精绝城治理的很好,任何人也不会有理由来攻击你。” “你想去哪里,就去那里,不用管任何人,也不用管什么要入宫为奴婢的话——朕是吓你的,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娇娇,朕是认真的,不是玩笑,这样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 “你的离开,朕不过是失去了最爱的女人而已,朕可以更加专心一致地治理江山,而不是被你完全弄得失去了方向……” 第105章 不平等条约?没门7 “你觉得,如何?”他最后,看着我,问。 “不……!” 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些话。真的是他说出来的么? 他何时变得如此理智,如此宽容? 而且,更令我恐惧的是,为什么我过去痛恨他的霸道,他的自以为是,而现在,他宽容了,理智了,懂得了我的思想……我却感觉那么恐惧,那么难过?那么……悲伤? “不要说不了。” “不!”我倔强地抬起头来,狠狠地. “你要干什么?”他明显被我吓到了。 “我想说——你现在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好像被什么附身一样——” “呵。”他轻轻地笑了,“这样,不好么?懂得体察你的心情?” “不好。”我决绝道,“我是个受虐狂,我还是喜欢从前的你,因为那个你,非要我不可,所以,连带着我也这么觉得了——” 说毕,我便直直地朝他唇上吻过去! 我的动作,那样干脆,再也没有一点点犹豫。 从我决定留在这个时代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 从前,我有多么倔强地拒绝他,现在,我就有多么任性地要向他表白。 别人看来,也许矛盾,可是我才知道,这是真正地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当我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他给我一座金山,我也没有任何快乐。 但,当我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他什么也不能给我,我都不会犹豫。 因为,一切外物都是随时变化的,唯一能把握的是自己的心。 从前,我不爱他,而现在,我爱了。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生。 我这个吻,不同于他给我的吻那样火热而缠绵,富侵略性。 这是一个淡淡的,温柔的,细腻的吻,好似纪梵希小熊宝宝的香水味。 在我想象中,自己的初吻,就应该是这样。 在开满樱花的校园道路上,风儿轻轻地吹着,将花瓣拂在我的肩膀上。 想象中,我应该穿着一袭白裙,虽然我是那么野蛮又彪悍的女警察,可是总觉得在和自己心爱的男子一起漫步的时候,应该穿着一袭白裙,如同风中的百合花一样楚楚动人地开放。 而他,英俊而温柔,有着狭长深邃的眼眸,以及芬芳柔软的唇。 ——就好像,面前的烈君绝这样。 我等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我爱的人,原来就在面前。 我早就爱上他了,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我双手攀住他的肩膀,轻轻地踮起脚尖,就好像在跳芭蕾舞。 风将我的头发吹起,我再也不管这里是个荒无人烟的死亡山谷,再也不管自己从空中跌落,衣裳又脏又臭还满是泥巴。 也不管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伤,没刷牙是不是口里有异味……千万不要不相信,这是我周娇娇这辈子,第一次主动去吻一个人。 他的身体僵了一会儿。 似乎完全不相信。 接着,微微地软化下来,叹了一口气。开始回应我的吻。 我感觉到他的唇和身体慢慢地变得火热,微微一笑,放开了攀着他的双臂,将嘴唇移开,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在他面上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我脸红了。 我暗自骂自己,我脸红个毛线啊? 你和他早就不是什么初恋,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的纯洁关系。 在这种时候脸红,我真的变成我平时最瞧不起的装B女了! RI! 但是,无法控制啊。 要知道,这是人生第一次对人表白啊! “为什么?”他突然问,“为什么?在我决定要放弃你的时候,你要这样做?” 我微微一愣,面对着他,坦率地说道:“我其实,只是听从我心底的声音。” “去你的心底的声音!”他有点暴怒,双手牢牢地捧住我的脸,“你心底的声音,就是要你玩我?将我从天堂摔到低谷,最后等到我绝望的时候又来点甜头尝尝!” “不要说那么久你都讨厌我,突然在这一刹那喜欢上了我?那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像你说的,你是个受虐狂?” 他的动作那么粗暴,说的话好似机关枪一样咄咄逼人。 我突然眼中一酸, 不知道为什么,有个柔软的角落一阵酸楚,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不要以为你现在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他的暴君气势再次朝我铺天盖地而来。 “真是故弄玄虚,朕之前以为你很特别,现在看来,倒是和后宫那些夸张做作来逗朕欢心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而且,至少那些女人还比较听话,不会像你这样又臭又硬。” 他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冷,冷到骨子里。 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是啊,我就是个受虐狂!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可能我天生神经比较大条……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哦?”他玩味地看着我,漆黑的眼中有尖锐的光芒一闪,如钢丝。 我微微倒退了一步。 他上前,伸出一只手,挑逗着我的下巴,仿如在思索什么,唇角漾起一抹坏孩子一般的笑意,淡淡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低下头。 好失望。 好无奈。 我是不是,很像一个小丑? 真没想到啊,此时此地,费尽了我心思的第一次表白,牺牲了我回21世纪的机会的第一次表白,竟然落到如此下场。 是啊,是我太任性,太天真,高估了他的承受能力。 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皇帝。 一个皇帝,怎能任我如此随便玩? 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 突然好希望地上有个洞,让我钻进去,再也不要面对他冷酷的眼。 “好。”他挑起嘴角笑,“既然你说你喜欢朕,朕就暂且相信,不过——“ “什么?”我耳后一阵炸毛,料想他这个刁钻魔王一定要说出什么苛刻的话! 果然,不出所料,他暧昧地贴近我,在我的颈脖边吹着气,鸡皮疙瘩一点点冒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他暧昧地贴近我,在我的颈脖边吹着气,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懒懒地道:“为了证明城主大人你‘情之所至’,要你现在来勾引朕。” “……”虽然我差不多料到他会这么说,可还是不争气地红透了脸。 “怎么?不愿意?那就别怪朕怀疑你了。”他的面色一寒,“一个女人,怎么会不情之所至地对心爱的男人投怀送抱呢?” “可是,这里是……是死亡山谷,而且我们还没走出去,又没有干粮!”我提醒他注意我们还深陷危机之中不要未饱暖而先思YIN欲! “你别管那么多。”他声音里面已经带了许多冷冷的不耐烦,“周娇娇,你总是怕这个,怕那个,瞻前顾后,你以为这是勇敢吗?你不过就是在逃避!” “谁说我逃避!”他的激将法,成功地惹毛了我! 我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勾引他,NND,不是说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要勾引对方只需要多解开一颗扣子吗? 我挑衅地望着他,啪地解开了一颗兰花形扣钮,低头一看,不由得苦笑——这古代的衣服还真保守,揭开了一颗扣子也才看见锁骨! 于是我不甘心地瞪大眼,再解开了一颗! 我的表情,一定慷慨激昂,慷概就义,很像女烈士! 而我的冤家同志,暴君烈君绝,只是淡淡地瞟着我,脸上肌肉动也不动一下。 我不禁觉得好失败…… 怎么了?以前不都是他主动过来勾引我,对我又亲又摸,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柳下惠,我这么主动的都解开两颗扣子了,他还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低下头,很不甘心地看着已经隐隐露出的胸部线条,略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又想,NND,老娘在现代的时候夏天穿的也是比基尼,那可比这个露得多多了,还不是便宜了一帮色狼色大叔,我就是再解一颗,又有何妨? 我满脸杀气,一扯,NND,再解! 我低下头,很不甘心地看着已经隐隐露出的胸部线条,略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又想,NND,老娘在现代的时候夏天穿的也是比基尼,那可比这个露得多多了,还不是便宜了一帮色狼色大叔,我就是再解一颗,又有何妨? 我满脸杀气,一扯,NND,再解! 此时,我的衣裳已经能露出里面穿的内衣边缘了,雪白的肌肤衬着火红色内衣,上面还有鸳鸯戏水图案,那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古典现代相结合! 可是那该死的烈君绝只说了一句:“你能有点新意吗?” 我 “你这些伎俩,太老土了。”烈君绝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就是宫里头最低级,最不会讨人欢心的妃嫔,这些也都学得比你熟练。” “你……”我完全被气扁了。 “还有没有新花样?没有我走了。”他丢给我一个“就知道你勾引不了男人”的眼神,然后转身欲离去。 我怒极,本来姐就不是走性感路线的,今天竟然因为这点破事儿被烈君绝这个猪头羞辱,我一把拦在他面前,也没系上扣子,杀气十足地道:“慢着——!“ 他瞟了我一眼:“怎样?” 我想起以前看到的MTV里面性感女神舒淇的迷离表情,哎呀,也亏我喜欢她那么多年,竟然一点儿光也没沾上! 我闭上眼,极力模仿着舒女神迷离的双眼,微微张开的性感双唇,探出头,将手放在锁骨旁边,也不知道在哪本八卦周刊上看见过,说这样的手势最容易显得楚楚可怜而且诱惑了! 烈君绝的眉头动了动。 我大喜,以为有效,赶紧朝他慢慢地凑了过去。 依旧是微微眯着眼,张着嘴,幻想自己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尤物…… 直到我因为上身太往前倾,一个身体重心不稳,不小心一脚踩在了烈君绝的脚上! 他闷闷地痛呼一声:“你干嘛?” “我……”我从自己是绝色尤物的幻想中清醒过来,还是保持着迷离的姿态,斜飞眼梢回答他,“当然在勾引,勾引你啊!” “我还以为你脑袋烧坏了。”他再次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一脸白痴的表情!” “你懂个P,这叫性感,迷离,诱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决然地一把打断:“性感迷离是要懂得有放有收,不是像你这样张着嘴活像青蛙!” 我再次气馁地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才明白,原来性感女神,还真不是有脸蛋有胸部和PP就能当得。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feel,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看来我以前太低估性感二字的含义了…… 唉,怪不得我在现代长得也不错,可是追的人也没几个,原来因为老娘一点风情也不懂…… 连面前这个以前对我有意思的男人都,都说我不是性感,是个白痴。 看我一副挫折的模样,烈君绝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我猛然抬起头:“你笑个P啊!” “唉,怪不得你以前不愿意入宫,朕算是懂了,那是你太有自知之明了!”他的毒舌功开始发作! 第106章 不平等条约?没门8 “你……放P!你们宫里的那些女人都一个个搔首弄姿,我是他们中的一缕清风,有自然,又清新,又文艺……”我为了掩饰自己的没面子,使劲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觉得没有几个正常男人会喜欢什么自然清新的,真的。”他很郑重,很专业地看着我。 “……为毛?”我怒了。 “额,因为,男人不会喜欢一颗发育未完全的草啊,当然,特殊嗜好除外。女人当然要懂得卖弄风情,娇媚多姿……” “你这个大色鬼!” “我说的都是实话。像你这样虽然发育还凑合,但也不怎么出色,只算个平均偏下水平,而且还天天满口什么P啊,什么五谷轮回啊,又粗鲁,又野蛮,又不会性感,只会张着嘴像青蛙,老实说,朕也奇怪朕怎么看上你了,好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大怒! 这一怒就不可抑制! 你牛什么牛啊,凭什么横挑鼻子竖挑眼啊,凭什么这世界上只有男人能挑女人,什么要性感啊,听话啊,卖弄风情,娇媚多姿啊,老娘就不性感了,就不听话了,就不娇媚多姿了,就不卖弄风情了,怎么的了?难道空气还不钻进我鼻子里了?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他鄙视地瞧了我一眼,“我是好心好意给你提出意见,你还不改悔,作为一个顶级的男人,我提出的绝对是真知灼见,你看你这表情,就好像我欠了你似地,男人最讨厌看见女人这样了,就算再性感漂亮的女人都要大打折扣。”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弯起嘴角,呲起牙,就好像一只被惹毛了的猫! “聪明的女人,懂得体察男人的心理,就好像清风一样,润物细无声……这等境界,你修炼八百辈子也不够……” 他还没说完,我突然嚣张地一跃而起,就好似一只发飙的大山猫! 两腿在他腰上一夹,手臂掐住他肩膀,恶狠狠地垂下头,在丫脖子上狠狠地啃了一大口! 叫你碎碎念,叫你碎碎念,叫你变成更年期的大姨妈! 我这啃的一大口,可不是用牙齿啃,就像吃肯德基那样的啃法,而是那种吮吸式的啃法,也就是嘴唇用力! 果然,啃完,我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见到丫的脖子上已经有一圈紫红色的痕迹…… 记得以前上中学的时候,我的闺蜜们其中一个谈恋爱了,每天总是带着一脖子的紫红色痕迹回来,我们都很大惑不解,难道她男朋友晚饭吃的太少,要啃她脖子解馋? 再说,她不痛的吗? 后来我们自己在自己手背上演示了很久才晓得,此啃非彼啃,那种啃是农民的啃法,这样吮吸,则是调情的啃法! 我那闺蜜,那一年可惨了,明明是大夏天,天天都要把衬衣扣子扣到最高一颗,或者戴个丝巾,我都替她热。 不然可不行了,要被老师看见,那事情可不得了。 哼哼! 嗯,左边啃了一下,右边再来一下! 给他来个左右对称,看他上去之后怎么面对他的属下! 在我啃第二口的时候,我听见烈君绝的喉中,深深地喘息了一声。 哼,你不是说我没有女人味,修炼八百辈子也不够吗? 我使劲啃……啃啃啃啃啃……啃死你! 我吸得自己的嘴巴都快变成香肠了,还不肯罢“口”。 非给你盖个大钢印,让你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可是我还酝酿着最后啃以下的时候,感觉到一个莫名的力度! 我RI! 他,他,他在干嘛? 他干嘛……干嘛……干嘛…… 摸我的PP? 我十分不舍地松开口,伸手往后,将他已经袭击我PP的爪子粗暴地移开:“你干嘛?” 他轻佻地笑了一声:“女人,你这样啃,是个男人都有反应的,而且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姿势。” 我低头一看,果然挺暧昧的。 我双腿盘在他腰间,还不偏不倚是“那个位置”! 我的上半身,正拼命地朝他贴去! 而我的嘴,还十分给力地啃着他的脖子! 简直就是一个,自动送货上门的……八爪鱼……额…… “你别误会啊,大哥,我不过是报复一下,报复一下你说我没有女人味,不解风情,再有八百辈子也修炼不好而已。”我澄清道。 “嗯……”他微微颔首道,“我现在还是不会改变我的观点的,你的确没有女人味,不解风情,再有八百辈子也修炼不好。” 我怒道:“那你干嘛摸我屁股?” “嗯,朕刚才发现一件事。”他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扳开我反抗的手指,继续将他的龙爪贴在我的PP上,“虽然对于风情啊,性感啊,修炼啊什么的,你是一点儿也不在行,但是要勾引朕,却还能另辟蹊径。” “什么另辟蹊径?” “就是直截了当啊。”他干脆利落地答道,“你都这样送上门来,朕要是不享受一下,那会被人笑无能的。” “哦?你们男人都是这样面对送上门来的外卖?”我反唇相讥。 想起洛紫儿,心中又酸又辣,成酸辣粉了。 “那也要看是什么外卖。”这家伙还挺聪明,一下子就了解什么是外卖了,“要是品相不好的,那也不要。” “哦?你不是说我品相已经很不好了吗?” “嗯,朕很少看见过那么品相不好的,有些讶异,所以还是要尝一下。” “你……”下一秒,我就没办法说话了,他一下子堵住了我的嘴! 这还是小事,关键问题在于,他的双臂还牢牢地箍住了我的双腿。 我本来这不是盘腿在他腰上吗,这下子还真是不能上不能下了! 而且,这也太暧昧,太惹火了! 尴尬得要羞愧而死:“你你你你放开我……” “不放。”他浅浅放开我的唇,邪魅低笑,“女人,你的勾引有效了……因为,朕已经……受不了了……” 擦地一声,衣裳被剥开! 他的眼光触碰到我的内衣,一凝,讶异地欣赏了半晌:“这是什么?” “哼,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这是我的最新发明,叫做BRA,现在整个大煌王朝的女孩子都流行这玩意儿呢,你看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很火辣?是不是很性感?” 他蹙起眉看了看我那精心制作的U形线条,又摸了摸里面嵌的钢丝,不屑地道:“这东西,穿着不累吗?” “你懂个P,这是为了美丽的线条……“还没说完,就被他低下头,好一顿研究。 从上到下。 从左到右。 手指拂过那刺绣。 最后满头大汗…… 我蹙眉道:“你看那么仔细干什么?难道你也想穿啊……哦哟哟,难道你也有异装癖?” 我靠,不会吧。 听说贝克汉姆爱穿辣妹贝嫂的内衣,这家伙难道也有一样癖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刚才才发现自己爱上他,这就给我这么沉重的一个打击,我受不鸟啊。 他很不爽地抬起头,额头上沁出细汗,咬牙切齿地问:“:这玩意儿,怎么解?!” 我囧。 继而抬头狂笑! 啊炳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你牛逼吧,还嘲笑我这个那个,什么什么和什么的,还不是连个BRAy也不会解! 啊剥哈哈哈哈! “说。” “偏不告诉你。” “说!” “姐就不告诉你,这是最先进的玩意儿,你个土老帽!” “说不说?” “我不说我就不说,我有许多小秘密,就不——告——诉——你” “你!” “你什么啊,没话说了吧,堂堂天子连个BRA也解不开……灭哈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便见到寒光一闪! 我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就觉得胸口一凉! 我RI! 我瞠目结舌地呆住了。 这粗鲁野蛮人见没办法解开我的BRA,干脆一刀子把我的世上唯一的限量版红色鸳鸯BRA给割开了! 我的个心痛啊! 你知不知道这是最好的缎子,一米五十两银子啊! 你知不知道这是最好的打版师,一天二十两银子啊! 你知不知道这是最好的绣娘的手工,一天五两银子啊! 你知不知道这是最经典的设计,中间还有蝴蝶结,蝴蝶结内部还镶嵌着着一小块宝石,呜呜呜呜呜呜! 我欲哭无泪啊! 可是更欲哭无泪的事情还在后面。 烈君绝一刀子将我的BRA划开之后,见到丝缎里面是柔滑的棉织物,疑惑地伸手摸了一把,发现是海绵。 他的毒舌再次发作,冷冷挑唇一笑:“原来这里面还垫了东西,你们女人真虚荣!” 我大怒:“关你什么事!” “其实男人不在乎越大越好,但弄虚作假就没有意思了。”他一边闲闲道,一边……顺手,将被割成碎片,海绵飞舞的我的限量版BRA给扔了出去! 我反射性地护住胸口,瞪着他! “别那样看着我。”他双手撑在我身后的老树上,“再看,我对你就没有兴趣了。” “那正合我意。”我心中还在哀悼我的BRA! “那东西,朕可以送你很多。” “这东西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你上哪儿送去?” 他不由分说地捂住我的嘴! “真呱噪!” “唔——“突然鼻子底下没有了空气,窒息感迎面扑来。 我反射性地抬起手来,欲将他的手扳开! 他突然弯唇一笑。 这笑容……邪恶啊。 我突然感觉到胸口凉飕飕的。 低头一看…… 我太阳啊…… 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 我的衣襟已经被他扯开,BRA被他丢掉了,又伸出双手拽他蒙住我口鼻的手…… 这…… 导致的结果…… 大家都能想到…… ……囧…… 我又赶紧将双手移下来! 护住我的胸口! 但是这样一来,他蒙的我好难受! 这叫一个进退两难,进退维谷,进退……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的表情,就好像猫儿玩弄老鼠。 “怎么样?小野猫?还要不要和朕好好斗一斗?” “你——唔——“ 他的上身危险地,向我倾覆下来。 原本冰凉的胸口肌肤,感觉到他的火烫。 我忍不住地,娇喘了一声。 他越来越近。 他的气息包围我。 他的呼吸渐趋激烈。 他在我耳边温柔地低语:“小傻瓜,是不是很生气?” “废话!”我发现他已经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赶紧一口气地道,“那简直是相当的非常的VERY的十分的生气!” “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玩我!” “好吧,我现在不玩你了,换你来玩朕。” 说话算话,他果然垂下手来,无辜地看着我。 一副任我处置的模样。 “咦……” 我弯了弯嘴唇,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赶紧伸出手来,揪了揪他的耳朵。 他没反应。 我赶紧捏了捏他的鼻子。 他还是一脸悠闲。 我将他的俊脸两腮往中间挤过去! 嘻嘻!变成老狐狸! 他无奈地笑了笑,搓搓鼻子:“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哼,我幼稚怎么了,我就是很傻很天真很黄很暴力……”我想了想,记得袖口里还有一支小小的毛笔,这是我随时做账用的,随身携带,今天派上了用场! 我一副御姐的表情命令道:“闭上眼睛。” “为什么?” 第107章 不平等条约?没门9 “你说了要听我的,随便我怎么玩,来,乖,姐姐给你戴大红花!” “好吧。”这家伙果然变成听话乖顺,任人蹂躏的小正太。 我坏笑着掏出毛笔,在他俊脸上画了一个圈,又在圈里画了一把叉。 这样,一个简单的乌龟就成型啦! 他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握住我的手:“你干嘛?” “嘻嘻嘻嘻,偏不告诉你!” “好,敢在朕脸上画乌龟!”他抹了一把,又是怒又是笑,一把捉起我的手,抢过毛笔,也迅猛无比地往我的脸上画去! 我自然是奋力抵抗啦! 一秒钟…… 五秒钟…… 十秒钟…… 我们二人被彼此画得乱七八糟,两个大花脸的组合! 看着对方的模样,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气氛,在这一刹那忽然温馨下来。 再也没有唇枪舌剑,剑拔弩张。 我伸出手,捧住他的脸:“我觉得你这样子比较帅诶”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你这样子比较美~“ “咦,我和你那可不是英雄所见略同哦!” “那是什么?” “那当然是——狗熊所见略同——啦!“ “好啊,小丫头,笑朕是狗熊!” “嘻嘻,你就是狗熊啊,狗熊掰包谷,掰了一个丢一个……”我用手比划着,“最后一个也没拿到……” “不会的,我不会掰了一个丢一个。”他认真地看着我。 “你说的话,我可不信!” 我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看着他: “俗话说男人的话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他捏了捏我的鼻尖,好整以暇地道:“说得很对呀,猪就是会上树啊。” “呸!你那是什么眼神呀,什么时候见过猪会上树的?”我毫不客气的嘲笑他对自然常识的无知。 “你怕是从小长在深宫里,连头活着的猪都没有见过,你以为猪跟猴子是同一种物种是吧?!“ 嘻嘻嘻,好爽! 他弯下腰来凑近我,吸溜着鼻子假意陶醉的闻了闻。 “你闻什么?我两天没洗澡了……” 他自动忽略我的话:“嗯,我从小虽然没有见过猪,但面前倒是有一个小猪,而且——她还会爬树呢。” 我深深被他气晕了,怒道:“我是猪,那你是什么呢?“ 他一副‘这种问题还要想’的表情:“猪的主人啊。” “那你是不是就准备把我养肥了,就煮着吃?”我决定也跟他淡定,不然真的气死了也没人埋我…… “嗯,那也不一定,要看看这猪的表现了。” 且看姐冷笑一声,出其不意地探至他身前,努力高抬腿,膝盖对准他关键部位! “那这样的表现呢?” “嗯,这样的表现倒也不错。” “哦,那你要不要尝尝姐的降龙十八踢?” 他皱了皱鼻子,假模假样的求饶道:“猪大姐,你这一脚下去可是要毁了你自己的终身XING福呀。” “那我不怕。” “到时候后悔了可没有后悔药吃了。” “那我也不怕。” 我又将膝盖向上挪了挪。 “好吧,既然横竖你都是要踢的,就让我最后扑倒你一次吧,唉,就要没了,也算是最后离别的纪念。” 我又想笑又憋着…… 他扯了扯嘴角一笑,敏捷的整个身体呈90度向上翻去! 迅疾如电! 我膝盖的力度扑了个空! 他双脚在树干上轻轻点过,黑发翩飞,眸中慧黠一笑,随即像只大鸟一般向我猛扑下来! “哎呀!”随着一声大叫,我的屁股差点摔成了八瓣。 而且…… “你,你,你给我起来!” “为什么啊,偏不起来。” “你,你,你压得我好痛!” “压到你哪儿了?” “压到——老娘胸部——哎呀,好痛啊——作死啊——!” “好了,等我们出去,朕再慢慢陪你玩。”他看了看我扭曲的脸,双手拍了拍一跃而起,身姿矫捷地站在地上,伸出手道“走,我们去寻找水源。” 我原本也想像他那样利落的一翻身站起,可谁知刚才被压太久、整个身体血液循环不灵加上屁股又痛,险些被老树根活活绊了一跤! 他往前跨了一步,稳稳的接住我摇头道: “哎,这小笨蛋没了朕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算了,让他占点口头便宜也无妨。 将来,说到底还不知道谁吃定谁呢! 我假装低眉顺眼的跟着他走去,眼角余光却瞟了瞟那颗巍巍屹立在那里的大树。 心想我有一天一定回来,看看烈焰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但是决不能被烈君绝发现。 我们顺着水声向西走去,绕过土路、树根、和山石,眼前竟然慢慢的出现一条踹激的河流来,我和他对视一眼,都惊讶无比。 众所周知这里是西域的荒漠,地上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和亘古不变的干燥的风。 然而,这地下竟然有这么一条大河,虽然我不懂地质学,但是也觉得这简直是空前的奇观! 这河通向哪里,不知道它的源头又在哪里? 也许,它已被世人所遗忘…… 我和烈君绝牵着手,看着那月光下的河水,不知道为何竟然同时心里触电般闪过一缕刺骨的寒意。 那河水,也许是因为地下河的缘故,并不像地面上河流那样平静而泛着清澈的波浪。 而是在黑暗中静静的蛰伏着,也许已经蛰伏了几万年。 远远看去竟然觉得它的每一寸波浪里,都潜伏着某种不知名的危险,令人望而生畏。 但是若是我们不顺着河走,就休想走出这山谷。 我和他对望一眼,都已明白了下一步要怎样做。 他说:“我随身携带了长剑,去那边砍几株树木,你去找一些树皮搓成绳子,咱们做一艘木筏,看看这水究竟流向哪里,说不定外面有一个洞口,直接通向外部,那样我们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我舔了舔嘴唇,看着那河流心中不祥的预感越甚,牵了牵他的衣角:“我们非要这么做吗?我总觉得这条河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他伸出食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怎么,我家周大胆也怕了,是不是有意在朕的面前显出一副娇弱之态,惹朕怜爱?” “呸!”我使劲踩他一脚,“到时候若有危险是我还要保护你,你这个臭包袱。” 他大笑:“朕不需要你保护,只要你到时候不要来拖累朕就得了。” 我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转过身去,开始搓树皮绳。 这山谷里的气候倒是很奇怪,虽然有这么一条河流,两岸却并不十分潮湿。 树皮跟藤蔓有许多已经干燥的树皮和藤蔓还有一点点水汽浸润的湿度,正好用来做绳索。 我从袖中取出弯刀,刷刷刷砍了一大捆下来。 一边砍,一边却多了个心眼儿,留心观察着那一边烈君绝的动静。 这是我去取烈焰留下东西的最好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下一次下来,谁知道是猴年马月? 但是他似乎对我还不是很放心,一边用长剑锯着灌木,一边还时不时呼唤着我:“娇娇?你在哪儿?有没有危险?” 我暗想这下不好,刚才我们往西走了至少两百米,现在若要走回到那棵大树那儿,怕烈君绝要起疑心。 于是也暂时断了这个念头。 好不容易和他言归于好。 现在,找到烈焰留下来的宝贝对我固然重要,可是烈君绝对我更重要。 在明晓了我对他的心意以后,我再也不想和他冷战了。 我只希望我和他之前能够像刚才一样好好的,带着温馨和甜蜜。 烈君绝砍完几颗灌木和大竹。 他走到水边,对着月光,丢了一块石子进去。 石子激荡水花,在山谷里发出诡异悠远的声响,一声一声扩散开来。 我笑他:“喂,你也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玩水漂?” 烈君绝回头微笑:“你这小傻瓜,朕是在勘测这水的深浅和流量,看看运载我们二人需要多少颗竹木,要计算有误,那可就惨了。” 我哼了一声:“反正我很苗条,才九十五斤,你比较肥,要是沉了,也肯定是你这个胖子害的。” 谁叫他刚才变着法儿嘲笑我,我现在要一点点讨回来!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娇娇,我现在没心思和你斗嘴了,根据我刚才那一颗石头激起的水花和掉落的声音,估计这水不会有多浅。” “那我们需要更多的竹木?” “水深倒并不是什么大事,朕的凫水功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最可怕的是——”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朕感觉这水底下,有暗流。” “暗流?”这下我也没心思和他说笑,知道情势不好了。 这水的确,不怕深,只怕下面有暗流。 有暗流,就意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水流会改变方向,甚至完全掉转方向。 那样,我们一个小小的筏子,就如沧海一粟的飘萍,就是凶多吉少。 烈君绝会水,我的水性却只能说是马马虎虎,不知道怎么我从小就怕水,后来当了警察不会游泳是不行的,只好恶补了好几个月,最后的结果是在游泳池里还能扑腾,但在暗流里面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但是,既然已经面对着这样的危机,而且没有别的路可走,我不能和分散烈君绝的注意力。 当下我就决定,若是有甚么万一,我绝对不会连累他。 烈君绝嗯了一声,问我:“娇娇,你水性如何?” “嘿,那还用说吗,我上得天下得地……”我心里有点发虚,但伪装得很好。 烈君绝见我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也就少了些担心:“你要是水性好,那便好了,到时候,万一出现什么变故,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会来帮你。” “你不用麻烦了,论起游水,我肯定比你强!”我再度吹牛。 我不能连累他,若是我掉进了水中,就算沉底了,也不能害他。 烈君绝淡淡一笑:“既然水深,恐怕我们还得将竹筏子编得牢固一些,以免被浪打沉。” 我点了点头:“那我去找绳索了。” “你自己小心。” 他认真地看了看我,眼神晶亮。 我应了一声,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在所有的探险小说里,地下河总是意味着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暗流汹涌,就是有奇怪生物出没。 一边看着烈君绝,我一边缓缓地走回来时路。 现在情势危急,我必须去看看烈焰留给我什么东西。 万一有大规模杀伤武器,那就更好。 烈君绝大概也知道情势压力很大,暂时没有看紧我。 我缓缓地回到之前那颗大树旁边。 仔细地观察树皮上的青苔,果然有那么二十厘米见方的青苔颜色不大一样。 我再不犹豫,一刀划过去,青苔和树皮应声而落!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显露在我面前! 我忐忑地准备伸头进去一望,突然意识到烈焰那样聪明谨慎小心的人断然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发现他的宝贝,万一在洞里又养了什么毒物,那可真要命。 赶紧退后半步,握好刀,准备反击。 幸好,洞里并没有跳出什么毒蛇毒虫,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绿光,看起来就像是一台电脑在运作一般。 继而,机械的声音响起: “你来自什么时代?” 我一愣,立即意识到这是烈焰的最后一道防护屏障。 语音控制识别系统, 竟然藏在一棵大树里! 这烈焰,真是不世出的天才。 “2010年。” “你从什么地方来?” “中国,S省,A市。” “什么职业?” “警察。” “智商?” “额,我没测过……” 系统沉默了一下,接着突然嘀地一声,在我眼前的黑暗中亮起一个小小的虚拟屏幕。 那个声音清晰地道:“为了确保你能有智商来使用我留给你的东西,请将下面的题目解答,准确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才能开启这最后一扇门。” 我顿时囧了。 这个烈焰,也未免太过小心了。 第108章 不平等条约?没门10 是你自己说了把这些东西留给我用的,这么小气巴拉,还要测什么智商! 老娘虽然自认为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可是谁知道你拿来测智商的标准对不对? 我还没腹诽完毕,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一行字: “请从理论上或逻辑的角度,在后面的空格中填入后续字母或数字。” A,D,G,J 1,3,6,10 1,1,2,3,5 21,20,18,15,11 8,6,7,5,6,4 65536,256,16 我惊呆了。 六道题,足足六道题啊! 而且都是这种超难的排列组合逻辑题,这……这……这…… 就算我能打出来,却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答出来。 而且,在这个时间内,烈君绝要是找不到我,就惨了。 那声音再次响起:“你也可以放弃,但是若放弃,这个树洞里的一切东西将在千分之一秒内自动毁灭,再也不可能拿到。” 我被他这么一说,激起了我的好胜心! NND!虽然我只是一名女警察,不是什么大数学家,可是就未必答不出来! 那声音又问:“要确定放弃吗?” 我穷凶极恶地大吼一声:“不放弃!” “那好,十分钟。” 我咬着手指,费尽心思地思索着。 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我必须,证明自己。 这种数字排列题,看似很可怕,但我明白,只要找到数字构成的方式,就可以迎刃而解。 想当年,我数学学的还是不错的。 飞快地从袖子里面掏出毛笔,扒拉下一块树皮,飞快地计算起来。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突然找回了当年考试的感觉。 我面上的表情渐渐松弛下来。 “时间到。”那声音冷酷地响起,“给我你的答案。” 我眉毛一蹙——因为时间太赶,最后一道题,我还没有想出来。 我眉毛一蹙——最后一道题,我还没有想出来。 笔尖飞快划过。 “三秒钟内不报出答案,等于自动弃权。” 我再不敢犹豫:“M,15,8,6,5,最后一题还没完成。” 那声音道:“答出的全部正确,好的,再给最后一道题,若是这道题回答正确,你就能看到我留下的东西!” 屏幕上再次显示: “95481 89631 75?23” 请选择答案。 A.3 B.2 C.6 D.9 E.5 F.1 这几个数字看起来很简单,但到底是什么顺序呢? 我咬住嘴唇,心中灵光一闪。 将每一行的数字按顺序颠倒过来,然后将第一行组成的数字加上第二行组成的数字,即等于第三行组成的数字。18459+13698=32157……幸好我的心算能力还算不错…… “正确。” 随着这一个声音,树干内部发出一声浅浅的爆破音。 继而,树干里面似乎弹开了一扇小小的铁门,继而,那里面竟然亮起来! 这里面还安置了自动照明装置! 我看着静静地躺在一块看起来质地很不错锦缎上的东西,舔了舔嘴唇。 太好了…… 这每一件东西…… 都是我现在十分需要的。 特别是…… 我嘴唇扬起一个亲昵的笑意,伸出手去,握住了那离我最近的一件,我曾经无比熟悉,无比亲切的东西。 冰凉,精致,紧贴我的手部曲线。 它,曾经就好似我身体的一部分。 那么亲切,那么难以分割。 咔哒地一声。 是的,一切都那么完美。 太好了。 是的,这是一把银色小巧的——左轮手枪。 重量只比IPHONE重一点,大小能放进手袋里。 后坐力很小。 仅仅九毫米短弹,威力却很强。 我轻快地退出弹匣。关上保险。将套筒向后拉,推出子弹。 将套筒向后拉,推出子弹。 这是我,在前世做了千遍万遍的动作。 那么熟悉,已经渗入我的血液中。 很不错的子弹,黄橙橙,闪亮得好似有生命一样。 完全无法看出,已经经历了五百年的岁月。 竟然连一点点潮湿的迹象都没有。 此时我再蠢也能想象,烈焰大抵是在着树干里放了干燥装置,肯定还有些我连想象都不曾想象出的装置。 我再次感叹了一遍,他是个绝顶天才。 此外,还有子弹带。 子弹并不是很多,大概还有三十发。 但即使是这么一些,我也无法全部装进袖口。烈君绝会发现的,他若是怀疑起来会很麻烦。 我只能装七发。做救命的用途。 我熟练地再装载了一次子弹,咔哒一声装上弹匣。送进枪膛。 然后推下枪身左侧的推杆,关上保险。 好了,现在这件美丽的如同精灵的杀人武器,就已经随时可以发挥效用。 我顿时觉得变得自信了许多许多,因为我现在有了一支枪,一支这个时代,从来没有人见到过,甚至想象过的武器。 有了它,我连风无涯那把魔剑——沧桑雪,也不再怕。 就在此时,烈君绝焦急的喊声再次想起:“娇娇,你在哪里?” 剩下的几件东西幸好也比较小巧,我全部塞进袖口和鞋帮中,再也不敢耽搁,大步走回去。 烈君绝精明无比,我只怕消失在他视线中已经有二十来分钟,他应该早就起疑心了。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除非万一,我是绝对不能告诉他我有一把枪。 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他面前,手上抓着几根藤蔓:“叫什么啊?我又不会走丢。” 他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让我琢磨不透,似乎是想要开口问我什么,却最终是低头沉默,只是向前面一指:“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木筏。” 在月光下,一艘宽约两米半,长约四米多的圆木竹筏,根根差不多粗细,闪着动人的光泽。 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能做的像模像样。 完全不像是个皇帝,倒像是个木匠。 我有些好笑,将手上的藤蔓递给他:“喂,我的木匠师傅,做的真不错。” “你这可就不懂了,我们烈氏虽是皇族,可是从小就要经历严酷的生存训练,以便防备最可怕的敌人,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他淡淡一笑,俊面脸色不动,如数家珍地朝着我讲解道: “这大小是最好的了,要是再大,就不方便掉头,我看前面有不少岩石,到时候水流会非常急,若是太大就会活活地撞在岩石上,撞个四分五裂。太小的话,又很容易被浪打沉,水底不知道还有什么凶猛的东西。” 我微妙地摸了摸被我用藤蔓绑在手肘上的手枪,心中想要是沉了,我的枪就可以派上用场。 若是不能击退对手,那我至少可以打死自己,不用连累他。 烈君绝看着我,眼中精光一掠,倏然挑了挑眉: “娇娇,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 我没想到他对我观察如此仔细,也只能打个哈哈:“我是有点紧张,不过我相信跟着你肯定没事的!你想想,我们两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捡了一条命,这不就是渡河吗,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是你想太多啦!” 烈君绝的唇角动了动,不过没有说什么。 我俩默默无语。 都能够感到空气里的紧张气氛。 再不说话,弯下腰来继续加固了捆绑着原木的“绳索”。 我打死结还是比较有两下子的,将这几根圆木用藤蔓几圈几圈地固定住了,就算是用刀砍也未必一下子能砍断。 就算水流再急,岩石尖利,也还是可以承受一段时间。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我们站起来,松动了一下酸软的筋骨。 烈君绝突然转过身,对我道:“你——” 结果就是…… “BANG——!” 我们二个人的头,不偏不移地,正好撞到了一起——! 那个响啊! 我揉了揉额头上撞出来的大包,很郁闷地喃喃道:“你……怎么跟着你……我不是被你踩着,压着,就是撞着……你还真是我的天生灾星……我得查查去,处女座和天蝎座,是不是真的不合……” “处女座是什么?天蝎座又是什么?”他似乎也是想要缓解一下二人就要面对冒险的紧张气氛,低下头,无限温柔地看着我。 我灵机一动:“一会儿到了船上,我再和你说。” 一会儿到船上,我们想必很紧张,说说星座八卦什么的,有助于搞活气氛,而且也比较浪漫,怎么说也是我们二人第一次“驾船出游”啊! 而且,也许,是最后一次。 但,这句话,我始终没有说出来。 我并不怎么会水,逃生希望并不大…… “好,就依你。”他弯下腰,拍了拍我的脸,以打量粉嫩嫩小猪的眼神看了看我:“娇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一会儿到了船上,一路上不论发生了甚么,你都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啊?”我心突然跳得好快——难道他想到我的计划了? 要是遇到了危险,我被困住的话,我就宁愿自己给自己一枪,让他逃脱…… “你别给朕装傻。”他拧着我的脸,好痛! “什么装傻?” 既然装了,就装到底。 “什么装傻?” 既然装了,就要装到底。 “朕命令你,到时候不论遇见了什么,不论是掉到水里了还是被怪鱼困住了,你都绝对要听从我的指令,绝不能想着牺牲自己换我逃跑这种笨办法,知不知道?” 他看着我,表情很臭,语气很严厉,但我的心里却……很甜。 “我,我不会的啦~——我当然也不想光荣牺牲啦——我是最怕死的啦,你不知道吗?“我笑笑地看着他,努力克制心头酸楚。 “你已经做过一次了,不由得朕不怀疑你。”他再次揉了揉我的鼻尖,“你知不知道,开始在山上,你为了保护朕,放开手中的绳子,跌落山谷的时候,朕心里有多痛?那颗时候,朕好想杀光了天下所有的人!” “为……为什么……”我笑不出来了。 咬住牙,极力控制自己的泪水。 “因为,朕想,若是你死了,这世上其他人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怕你寂寞,都应该去陪你。”他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脸,呈现出疲惫的表情。 “娇娇,你再也不要吓朕了,你答应朕,一会儿哪怕遇见什么天大的危险,我们也要二个人一起携手去面对。” “这世上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倒我们,要相信自己,千万不要傻傻地去牺牲自己,那样……朕也不稀罕你的这份牺牲。” 一滴泪水从我的眼角滑下来。 他伸出手指,悉心地擦了擦我的眼角:“娇娇,你要是伤害自己来换取我,我是可以也伤害自己的。你要是敢一个人冒险,我也可以去死——我们俩,活,一起活,死,一起死,到哪里,都不能孤单,你知不知道?” 我已经完全哽咽不能语:“你怎么这么傻呢?你是一国之君,这天下需要你,天下的人民都需要你,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死了大家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你比我重要多了,你应该有责任感才才对……” “我是有责任感,所以我对你,更应该有责任感。” 他拥著我,和我十指交握,俗话说十指连心,他这样的动作,似乎已经握紧了我的心。 我也,感觉到了他的心。 坦诚相对,两心合一。 “一个男人,假若对他最心爱的女人都没有了责任感,可以放任她去死,那么这个男人还谈什么家国大义,谈什么对国对民的责任?那都是虚伪的口号而已,粉饰苍白罪恶的灵魂。” “在这世上,我首先要保护的,就是你,我最爱的女人。” “因为这国家还可以有新的皇帝,未必比朕做得更差,朕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千千万万的君主之一而已——但是,娇娇,你却只有一个,千千万万年,只有一个。我不来保护你,谁来呢?若你有事,我会抱憾终生。无论你在哪里,我都陪着你。” “哪怕地狱,我也陪着你。” 这样的誓言,我从未曾听过。 月光,笼罩着我们。 第109章 我不想做皇后嘛1 虽然身处崎岖恐怖的山谷,而我却觉得身在花香鸟语的天堂。 只因为,你爱的人,也爱你。 “……你……你……干吗让我这么感动了啦!”我哭得像一只花脸猫,伸出拳头狂打他胸口。 “你这么容易感动啊,小东西。”他笑我,“以前朕怎么做,你也不感动。” “那……那是你以前很讨厌……”我得承认,他的这段话,是完完全全,一丝不留,彻彻底底地攻占了我的心。 “哦?现在不讨厌了?” “讨厌讨厌着,就习惯了,习惯了就喜欢了……”我嘟哝着,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脸颊贴近他颈项跳动的血管,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个吻,甜甜的,就好像棉花糖。 他的身体倏然灼热起来,牢牢地扳起我的脸,狠狠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然后,戛然而止! 我还准备呼应他,谁知道他就撤退了,不禁有些又羞又恼。 “你——” “那你答应朕了,不许一个人做傻事。”他牢牢地握住我的手腕,眼神挑逗,“小家伙,朕知道你很想和朕亲热,咱们的时间,还多的是,先出去,之后,我们把所有人都一脚踢开,好好地亲热上三天三夜……” “谁要和你亲热三天三夜……”我嘴上小小声地反驳着,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上帝保佑。 这条河不要送了我们的命,让我们还有这个机会。 以前从来,都是他强迫我,而这一次,我终于发自内心地,想要和他融为一体。 月光,将一切照得很通透。 烈君绝将木筏狠狠地抛出! 他除去了上衣,身姿矫健如豹! 木筏稳稳地浮在河面上! 看来他的技术还真不是盖得,之前我还怕木筏会找不准平衡歪歪扭扭,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 烈君绝回眸对我一笑:“丫头,我先上去,你一会儿上去啊,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度,我们为这一刻,怕是已经修了十年呢。” 我低头一笑,心中想的却是,下一句可是“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也算是共枕眠过了,那可是修了好几百年了吧? 看他轻盈敏捷地一跃,稳稳地站在木筏上。 虽然河水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泽,我依旧觉得,和他在一起,就什么也不用惧怕了。 他的臂膀是如此宽阔有力,他的深情真心是如此的坚定,他和我许下这样同生共死的誓言。 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幸福过…… 他站在木筏上,把握了一下平衡,接着转过身,朝着我温柔而坚定地伸出手。 黑发翩飞,眼眸坚定如星。 我弯起嘴角一笑,伸出手朝着他,准备跳上木筏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万籁俱寂,漆黑的河水、漆黑的天空,仿佛要将人吞噬。 就在此时,在云与水之间,突然飘来一阵清越却带着些幽魅的歌声! 我和他同时一怔! 脸色俱变! 这歌声带着规律的韵律,吟唱得十分优美。 可是,在这样空无一人的山谷,无边无际,却又有谁在唱歌? 我顿时觉得全身泛起一阵无比可怕的寒意。 烈君绝眉一蹙,紧紧握住我的手:“快上来,娇娇。” “可是……这声音……”我抬头,举目四望,却始终无法弄清楚,那唱歌的人,在哪一个方向。 歌声,就好似狂风一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根本无法捕捉住出处。 只是那样规律到带着些死板地唱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原来是一首所有人都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在此处的旋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又是一阵恶寒。 这是一首情歌,在我那个时代,还曾经被穷摇奶奶谱成了曲子,脍炙了一代人口。 这个曲调,却比穷摇奶奶哪个版本,还要忧伤。 细听下去,几乎断肠。 可是,歌声虽然优美而忧伤,可是在这样一个按照常理来说没有半个人的空寂山谷里的半夜,未免太也诡异。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难道有一个为情而死的女鬼,在这里吟唱? 可是她为毛早不唱迟不唱,偏偏在我和烈君绝就要渡河的时候唱? 难道,她是要阻止我们渡河? 歌声再度响起,比之前还要悲伤。 而就在此时,一片乌云遮挡了月光!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烈君绝!”我牢牢地看定他,用尽浑身的气力大喊,“我突然觉得我们还是别过这条河的好!” “你这傻丫头。”烈君绝的面色也有一些苍白,显然,这歌声太不寻常。 可是他到底不是平常人,遇起突然变故来,比我要镇定得多,“这声音,不知道是谁装神弄鬼,我们先过去看看!” “可是,我怕……”我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他整个一个大力“抛”上了木筏:“你怕什么?胆小绊!有朕在,个把吓人的女鬼,算什么?何况,指不定还是谁装神弄鬼呢!” 我一屁股坐倒在木筏上,其实我有轻微的恐水症,还曾经出现晕船症状,而且木筏毕竟不比现代的船舶,根本没有船舷,站在上面一阵头晕眼花,好想吐。 感觉四面八方黑漆漆的水就要用过来,淹没了我,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能在烈君绝面前显出这样脓包,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要冷静,有他在,我怕什么? 这样想着,身体慢慢恢复了了力气,摇摇晃晃地稳住下盘,提身深吸气,缓缓站起。 就在此时,那歌声又再次响起! “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不知道怎么,这歌声里某一种情绪狠狠地击中了我! 我下盘再次不稳,看着似乎无边无际的河水和黑魆魆的树影,眼一花,一头就要栽倒进水里! 完了。 我怎么会变得如此脓包? 太奇怪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歌声似乎有一种贯穿我身体的力量。 从没一个毛孔,开始颤栗。 我虚浮地往前倒去,失去了所有意识。 只见水面,离我越来越近。 是我看错了么? 为什么觉得,水底下,有个巨大的影子? 平静地,蛰伏着。 一头冷汗…… 幸而…… 这时候,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我! 我抬头一看,正好对上烈君绝一双关切而焦急的眸子。 “娇娇,你怎么了?”他眼神中似乎燃烧着火焰。 我不能让他太担心,只能假装无事地笑着说:“哼,都是太久没吃饭的缘故,我好饿,低血糖,头晕嘛……” 他拧着眉:“抱住我的腰,我怕你一会儿再头晕,倒下去,坚持一会儿,等到一会儿到了下游,我们就到岸边我打几只野物给你吃,坚持啊。” 我脸微微一红,依言抱住他的腰。 只感觉到他背部的弧线,是那么宽阔而流利。 登时,有了安全感。 心也不慌了,视线也不晕沉沉了。 正常的我,似乎又回来了。 “有你真好。” 我低低地说。 自以为是自言自语。 可是,还是被他听见了。 他也没回头,只是双手往后抓住我的手:“你才知道啊,以后,你会发现更好的。” 我微微一笑。 只觉得无比温暖。 可是,水下那影子,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这株月亮的乌云缓缓散卡u无比清亮的月光,笼罩大地。 那歌声,似乎也随着这月光,消失不见。 就好似,刚才只是我们两人的一场噩梦。 我和烈君绝对望一眼,心中都暗暗讶异,这里许多事情,都已经违背了常理。 但是多想下去也是无用,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握紧他的腰,我们一前一后,并肩稳稳站立在木筏上。 他扬起一对用类似大芭蕉叶制成的船桨,形状适合抵御水的浮力,往前划去。 漆黑的河水上,顿时荡漾起浅浅的波纹。 果然,我们在移动了。 虽然移动的很慢,可是岸边的灌木丛,已经缓缓地往后移去。 我心中微微一喜,再次握紧了他的腰。 在这儿,只有他是我唯一的依靠。 而且,因为木筏实在太狭窄,若是重心不稳,随时有可能倾覆下去。 此时万籁俱寂,只听见我们二人的呼吸声。 烈君绝突然碰了碰我的手指,问:“刚才我还一直没有问你呢,你手上这个大家伙,是哪里来的?” 我一低头,便看见那个几乎是“咬在”的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对了,我刚才几乎都忘记了这个东西。 顿时一五一十讲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反正,我也绝对没有骗他。 烈君绝一边缓慢地划着桨,水声听起来沉闷,不知到水底到底有多深。 接着道:“这样说来,这东西是个邪物。” 我不服气地回答道:“那也不一定啊,说不定会是我的幸运宝贝呢!你想想,我对这玉扳指的主人那么好,还帮他入土为安,他不会害我的!” 烈君绝背部抽动了一下,我感觉他在苦笑:“娇娇,你还真是容易满足,你以为你这样,别人就会感谢你了?” “哼,本来就是,我帮了这么大的忙,简直就是再生父母了,要是哪位骷髅大哥还要对我不利,那可真是没有人性,啊不,是没有鬼性!” 烈君绝低低笑起来,他的笑声依旧悦耳,就好似银珠子打在乌木盘上,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 听着他的笑声,我不由得觉得心醉神迷,一下子突然什么也不在乎了,漆黑的空间、诡异的歌声和影子……一切,都变得没那么可怕。 水声,也变得轻灵了许多。 一路上风平浪静,我们的木筏已经离开出发点大概有两百米了,除了水面似乎略微有一点点收窄之外,并无其他的不对。 我也慢慢地安下心来。 也许,并没有那么恐怖,只要你敢于面对,一切都会好起来。 “喂,娇娇。”他突然开口了,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处女座和天蝎座的故事,是什么?” “额,真的要我说吗?”忐忑地开口,“你,你现在可是我们的总舵手,我们二人的千金之躯和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可要上点心,给点力啊大哥。” 烈君绝低低地哼了一声,脖颈往后,贴过我的脸:“怎么?女人。你不相信朕?” “额……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们,我们二人都没有买保险……” “说不说?” 我终于屈服了:“好吧,我说。” “嗯,你说吧,我听着,我还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娇娇说故事呢。”他的声音奇异地温柔缠绵下来。 我脸一红,也不去追究他说我的娇娇了,咳嗽了一声:“这个星座呢,是我们家乡的一个久远的传说了……” “你们家乡,指的是邺城吗?”他果然是个精明的皇帝,”怎么朕没有听过这样的传说?” 我咳嗽一声:“我说的是我娘的故乡,比邺城还要远,而且也有民间传说的成分,皇上您就不要太介意出处了,听故事要紧。” “那好吧。”他转过身,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带着些威胁,“快说,说得不好听,朕可是要打你的屁股,而且还是要光着打哦。” “那好吧。”他摸了摸我的头,“快说,说得不好听,朕可是要打你的屁股,而且还是要光着打哦。” 第110章 我不想做皇后嘛2 我脸一红,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天上有许许多多星辰,在我们家乡的传说中,每个星辰就是一位神祗,他们之前有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从而化成了许多美丽的星座,影响着在一段时间内出生的人们,这样,不同的月份,时间出生的人们性格、脾气也会有所不同,并且彼此之间还有奇妙的联系和配对呢。” “哦?还和人的生辰八字有关?”烈君绝果然兴趣来了,“娇娇,那你是什么那个……星座的啊?” “我是十一月出生的,天蝎座。”我朝着他莞尔一笑,我是个星座狂人,说起星座来,我可是如数家珍啊。 “真难听——那你们这个星座有什么传说?” “天蝎座的传说是这样的,嗯……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希腊——啊,希腊就是一个很遥远的外国的地方,有位巨人以打猎为生,他因为自己长得高大威猛所以很牛逼,很臭屁,自以为自己是根好大的葱……就和你一样……额,我什么也没说……“ “继续。”烈君绝的声音虽然很冷酷,可是我怎么会听不出他是强忍着笑意。 笑毛啊,笑。 我继续道:“这个巨人大牛一向夸言道:‘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我猎不到的猎物。’由于他的傲慢态度,激怒了天上的女神,女神正好天天也闲得无聊,淡出鸟来,正好拿这个巨人开开涮,” 烈君绝哼了一声:“这个女神不好好造福人类,却管这等闲事。” 我赶紧道:“哎呀,女神偶尔也要八卦一下的,总之呢,女神就派了一只蝎子,在这位巨人每日必经的道路上等待,螫了他的脚,巨人同志呢,禁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毒很快地就流遍全身而死……” “哦?就这么死了?” 烈君绝似乎觉得故事实在太虎头蛇尾,不满地问。 “额,是啊,就这么死了……巨人同志便成了猎户座。而这只蝎子因为有功,被拉到天上成为星座,即天蝎座。” “这么快就被蛰死了,可见这位很牛逼的巨人同志也不是真的很牛逼啊。” 烈君绝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讪笑道,“喂,这只小小的蝎子还真有勇气,明明晓得自己可能会被一脚踩死,还如此英勇地去蛰这位巨人,这种精神,朕似曾相识啊。” “咦?”我明知故问——就知道这家伙没有什么好事! “这种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勇气和精神,哪怕被踩成一团烂泥也要蛰人家一次逞威风,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而且,岂不是和娇娇你很像么?哈哈哈哈哈!爸不得你是这个什么蝎子座,哈哈哈哈!看来你么家乡的传说还真是有些道理!”烈君绝笑得船桨都打滑了,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我却在一边郁闷——一个很正常的星座的故事,竟然能被他联想到我身上! 我RI! 何况蝎子那是一种多么又丑又邪恶的生物啊,怎么可能和有美丽又聪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超萌无比的本姑娘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讨厌的烈君绝! “哈哈哈哈哈……”好像他真的觉得这个冷笑话很好笑,还在笑个不停。 “SHUTIP!”我终于大怒地喊道。 “什么?” 我哼了一声:“我让您住嘴。” “你敢命令朕?”他口气立刻严肃起来。 “这……我恭请圣上您住您的龙口。” “……你说吧。” 我和颜悦色地道:“圣上啊,你说我是那只蝎子,难道您就是那位被我蛰死的巨人牛逼同志嘛,不然,你怎么那么熟悉呢?” 烈君绝冷哼一声:“你想危害朕,还没那个本事。” “切,我是懒得。” “哦?那你来危害一下看看?”他声音中带着诱惑。 我登时加紧了手上的力度,狠狠地掐住他精壮的腰部! 乘此机会他忙着划船无力对付我,我不给他小人一把,我就不是周娇娇! 岂知我怎么掐,他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他腰部的肌肉,实在太结实了! 掐着掐着,我反倒先软了下来…… 我的虎口,好痛啊…… 他的腰部肌肉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坚挺…… “怎么样?感觉到朕的力量了吧。”他邪恶地开口,“以你那二两小力道还想要掐朕——须知,要是朕的腰部没有力量,又怎么能让你欲仙……” 我听着丫说的话不太对劲,眼看又要走入少儿不宜的范畴,赶紧打止道:“你想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星座?“ 他闲闲地回答道:“你先跟朕说说你们这个蝎子座的人有什么特色,朕看看,准是不准,再让你算。” 我骄傲地道:“嘿,这你可就土老帽了吧,我们天蝎座那可是传说中最神秘,最热辣,最惹火,最令异性倾倒,同性羡慕嫉妒恨的星座了,天蝎座的人通常是深情而且专情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温文儒雅、沉默寡言,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他们在决定行动时会表现的大胆积极,属于敢爱敢恨的类型……我们天生具有吸引别人的磁力,周身散发着活力、刺激而迷人的气质!“ 烈君绝笑道:“朕怎么都一点儿没有看出来?!” 我登时觉得他严重地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是因为你没眼光!“ “算了吧,什么神秘、热辣、惹火……神经,泼辣,惹祸还差不多……”他笑得那个邪恶那个爽啊。 我哽了一下,却不得不承认丫这三个词说的还怪有道理的。 神经,泼辣,惹祸……这不就是我的写照吗? 看来丫还真够了解我。 竟然用区区三个词就将我完整地刻画出来…… 果然牛逼啊。 皇帝不愧是皇帝,啧啧啧。 饭不是白吃的。 纳税人的钱,看来也不是白交的。 “怎么?觉得朕说的很有道理了?”他的眼睛可真毒啊,一下子竟然能够看出我的内心想法。 我冷哼了一声。 不愿意承认,却又没话可说。 “不过呢,后面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沉默……内心波涛汹涌……我们娇娇也是……表面上看起来牛逼哄哄,不可一世,遇事冷静沉着,其实那个内心啊……很脆弱……” “被人一激就会狗急跳墙,又很希望有人关心,走近你的内心……但是又很爱面子,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你其实很需要别人的肯定和温柔,所以故意搞的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好像一点儿也不需要别人,但内心又会受到伤害,越是冷酷,伤害越深……特别是在感情上面,看似坚决,却裹足不前……” 他越说我越是一身冷汗。 “不准说了!” “朕偏要说。”他的声音郑重下来,“你之前对朕摆出那么一副神神鬼鬼的样子来,想尽办法捉弄朕,希望我放弃让你进攻的想法,其实是对自己的保护意识吧?” “就好似你们那么什么见鬼的蝎子一样,挥舞着自己的钳子,想要击退每一个可能的敌人,但内心却又觉得孤独,想要人来关心……你为什么这么傻呢?要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这么久的挣扎,才能说服自己来接受朕的心?你是不是一直在等待朕的更近一步行动?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朕最后因为你的冷淡而放弃了,你会失望么?” “你说什么呀……”我顿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无所遁形。 我所有的伪装和小伎俩,原来他早就看穿了。 只是,他一直不说。 也许,是为了尊重我可怜的自尊心。 也许是,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吧…… 只有同类型的人,才能如此惺惺相惜。 我低下头,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喃喃地道:“也许,上天就是这样注定了,你和我会相遇,这是我最大的幸运……” “也是我的。”他一匣子转过神来,将船桨放下,紧紧将我拥在怀里,“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是,看见你的倔强,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倔强,看到你的软弱,让我想起了我的软弱。” “甚至看到你眼神里的躲闪,让我想起了我的逃避……也许认识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之前我只知道自己是个皇帝,是这江山的主宰,需要对天下万民负责人,需要做一个永垂青史的好皇帝,可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心在想些什么。看到你,我仿佛看到我自己……” “——我们都是一样的,倔强又脆弱,又想爱又怕受伤害……但是,现在不回了,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冰冷在一起就是微温。” 我的脸贴近他温暖的胸膛,脸颊微湿,却口不对心地说着:“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的怪脾气,臭性格……真是处女座的典型代表……” 此时因为烈君绝放下了船桨,木筏倏然停住。 风静静地吹过来,虽然很凉,我们二人却觉得无比甜蜜。 直到因为木筏太久没有动静,被河面上微微的波浪给刮得左右摇摆。 烈君绝不舍地放开我,粲然一笑道:“我是出生在金秋的,瓜果累累,锦绣满堂的季节,天空是无比的蓝,硕果累累,一切都是完满,我很爱自己出生的这个季节,一想起来,心中就全是满足。” 我微微一笑:“记得是几月么? 烈君绝思考了一会儿,微笑道:“印象是八月。” “八月是秋天啊?!”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这家伙,是不是今天甜言蜜语说得太多,把自己都给说晕头了?” “八月已经是秋天的来临了,桂花飘香,啊对了,我母妃以前会做桂花糕,做的可好吃了……我也学会了一手,等到回宫了,我做给丫头吃。” 我心中一甜:“好吧,既然是皇上亲手做的,那么就算冒着中毒拉肚子的危险,我也会吃的。” 烈君绝不忿地飞快瞟了我一眼:“你吃到就知道了,非常好吃,朕保证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而且……” 他微微笑了笑,又道:“而且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吃到呢……” “哦,你的意思是只有男人能吃到了?”我心中感动莫名,却故意嘲笑他,“不知道哪位帅哥有那么好福气啊?难道……” “朕就知道你这小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烈君绝无奈地摇了摇头,“别瞎想,朕只是有一次和鸿鹄打赌赌输了,做给他吃……那家伙吃的那个爽,当时我就大怒,朕第一次亲手做的桂花糕,竟然给了一个男人……” 说到此,烈君绝脸色倏然一寒,背脊也有一刹那的凝滞:“娇娇,其实我这次到西域来,也有一个目的,是来找鸿鹄。” “鸿鹄怎么了?”我一凛,“上一次他离开精绝城的时候,可是我亲自送他走的,他当时除了有点心师,并没有什么特别啊?” 烈君绝叹息了一声:“可是他至今都没有回到京城。” 第111章 我不想做皇后嘛3 “啊?!”我差点跳了起来,“这都,这都已经三个月了啊!你该不会记错了吧,或者他有什么别的事情去了?” “不可能。”烈君绝显然很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因为一旦提起,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不好,“鸿鹄和朕认识已经十余年。这十余年之中,他无论做什么都一定会跟朕报备,绝对没有这样不说一声就失踪的状况。” “就算他临时有事请,也未免太久了些。” 我咬着嘴唇,心中也觉得有股不祥的感觉。 鸿鹄我也算是见过好几次面,他虽然武功甚是不错,可是人的确比较老实温顺,断然不是那种作出离家出走又不说一声的事情的人。 而且他和烈君绝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竟然能够失踪足足三个月连个信号也没有,那的确太不正常了。 难道,鸿鹄是从我精绝城回去的时候,遇见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走着条路了,而且他的身手如此好,又会有什么事情? 我突然想起在鸿鹄临走之前我和他说的话。 那个时候我的心情甚为不好,就和他说了很多关于人生啊,感情啊,等等的事情。 我似乎还和他说,如果她爱上一个人,就一定要一心一意,好好地过日子,千万不要脚踏几条船,这样才是真正的幸福,我也会为他高兴等等。 这些话,的确是当时我在发觉自己对于烈君绝纠缠不清的感情时,心底的话。 可是这些话,难道触动了他的什么心事? 但是,就算是触动了他的心事,鸿鹄也并不是一个为了心事就违背承诺的人,这一点,虽然我和他并不是太熟悉,却也能猜得到。 烈君绝所信赖的好兄弟,就一定是天下最好的兄弟。 但,这位好兄弟,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咬着嘴唇,怎么也想不出端倪来。 只得问烈君绝:“你知道鸿鹄可有喜欢的女子?” 烈君绝咳了一声,很怪异地瞟了我一眼;“你问这些,做甚么?” 切,你以为我对他有兴趣啊,醋坛子! “鸿鹄是个很好的人,对你忠心不二,可是他总有他自己的生活,会不会他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游山玩水去了?”我说出自己的猜测。 的确,鸿鹄那样的身手,若不是心甘情愿,恐怕少有人能得手。 我有一种直觉,他是心甘情愿地遇见了一些什么事情的…… “哼。”烈君绝的声音冰冷,让我吓了一跳,“鸿鹄是不会为了一个低贱的鱼人女子而对不起朕的,这世上,鸿鹄是朕唯一的兄弟,他要什么财宝,什么美人,朕都会给他,他为什么要去追寻一个鱼人?那种根本不算是人的人?” “鱼人?” 我听见这两个字,突然一阵寒流直袭心底。 “怎么了?娇娇?难道你没有听过鱼人的传说?鱼人是一种邪恶的非人类,他们虽然有着美丽的外貌,却流着邪恶的血液,根本配不上朕最好的兄弟,而且他们个个心地歹毒,跟他们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烈君绝还在喃喃自语,我的思绪却停驻在了一个点。 血色的。 血色的,曼陀罗。 那个男人,他只有半张脸。 但是,即使是世上所有的花开放,所有的贝壳中的夜明珠都放射光华,也无法形容这半张脸的美貌。 因为,那已经超越了人能够漂亮的极限。 近于妖异。 我现在可以完全地肯定了,那个男人,烈无殇,他是鱼人,而且身份肯定很高贵。 不然,他不会有那样的面容。 但是,就是这样的半张脸,美到令人心碎,却也可以真的让你心碎——把你的心挖出来碾成碎片。 想起烈无殇是如何训练自己的傀儡,想到他送在我手上的那一杯温热腥臭的血液,我就忍不住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而且,他还调戏我。 用最直接的冲动,和我调情。 意图占有我的思想。 可是他失败了,我宁可死,也不愿屈服于他。 这也许,给了他无比沉重的打击。 看他离开时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我。 下一步,他要做出什么来,是否真的要像他所声称的那样要将我打倒,让我乖乖地屈从与他,做他的女人? 我在明处,他在暗处, 我不知道烈无殇要做些什么。 可是,我明白,无论他要做什么,他最终的矛头只有一个,那就是皇权,天下。 他要争夺天下,所以他必须要烈君绝死。 想到底,我更紧地拥住了烈君绝的背。 这件事,我要不要和他挑明? 要不要告诉他,在他完全没有发觉的一个黑暗角落,已经有一个强大而诡异的敌人在蠢蠢欲动,而且,他的手上甚至还有一架巨型歼击战斗机。 可是,我又不想告诉他。 因为,我的心中有个直觉,这个烈无殇,说不定并不是睿王的子嗣,也许,他就是烈君绝的同父异母兄弟。 烈君绝若是知道了,会做什么? 为了皇位大统的兄弟杀戮,流血成河,世上已有太多,我不想再在面前上演这样的悲剧…… “你在想什么?”烈君绝敏感地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摇了摇头,驱走所有的思绪:“我在想鸿鹄去了哪儿。” “不,你刚才不是在想这个。”他看向我的眼睛,“你在想一个男人。” “鸿鹄也是男人啊……” 这家伙,直觉怎么这么灵? “不,你想的那个人,比他要强大,要危险。”他斩钉截铁地开口,“而且,你和他曾经有近距离接触。” 我咬了咬嘴唇:“你多心了。” “不,你在想谁,是不是风无涯?”他的眸子里,充满危险的气息。 山雨欲来风满楼,空气中都是干燥而热烈的颗粒。 “在我面前,为什么要想别的男人?!” 烈君绝显然是发怒了,他也不再划桨,伸出手,紧紧地捏住我的手腕,“难道刚才说的,全都忘记了?我们许下的誓言,难道你一转眼,就可以想别的人?女人,是不是真的这么善变?” 我有些无助地抬头看他:“不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那么,告诉我。”他的眸子很深很深,“告诉我,你在想什么。相爱的人之间,不应该有秘密。”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语气完全地蛊惑了我,我深深地思考着,是的,我应该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他,既然烈无殇迟早有一天要对烈君绝不利,我应该提醒他,防患于未然。 可是,我是多么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 我不想看他们决一死战,我也知道烈无殇有多么危险和可怕。 我只希望和他一起,岁月静好安稳。 可惜,那也许只是我自己的梦吧…… 我犹豫良久,终于很艰难地找到一个开口的切入点:“你,你可有其他的兄弟?” 烈君绝显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舔了舔嘴唇:“请你回答我。” 他淡淡道:“好,既然你问,我什么都回答——朕有两个皇兄一个皇弟,都非我同母兄弟。” “那么你父皇还有没有不被承认的皇子,流落在外的?”我继续问。 心怦怦直跳。 烈君绝眸色一黯:“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只是听到一些传说……”我嗫嚅着,看着他的眼睛。 我希望暗示他,让他感受到现在的危险。 但是,又不想说的那么明白。 烈无殇,他虽然极端变态,可怕而邪恶,可亦是很可怜。 恐怕没有人能够想象他生活的方式,就好似深海的人鱼,在人世间,因为不被承认,痛苦而缓慢艰难地行走,流着鲜血,也吸食别人的血。 他是个悲剧,也在造成新的悲剧。 自我毁灭,也毁灭他人。 而那张美丽的脸,也许也将化为森森白骨。 但,如果可能的话,我不希望他死去。 因为他们这个族类,本来就够可怜了。 从烈君绝的口中我可以感受得到,他这个一国之君尚且这样歧视他们,他们这鱼人一族的生活,将是何等悲惨。 不是娼妓,就是奴隶。 我该怎么办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站在一把双刃剑上。 “娇娇。”烈君绝突然地扳住了我的下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我……我也只是听说……听说而已……” “哼。”烈君绝冷冷地道,“是的,朕也听过一个传说,说我父皇曾经宠幸过一个鱼人族的女子,但是那只是传说而已,父皇是一代明君,当然不可能带这个女人进宫,露水情缘,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心头一凛。 觉得很不舒服。 “那她可有孩子?” 烈君绝似乎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一笔带过:“父皇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女人有孩子!” 我突然心生一阵反感。 他虽然是我爱的男子。 可是因为我爱他,我就更不希望他有这种令人难受的思维。 在他的言语里面,似乎那个被他父皇宠幸过的鱼人有多么低贱,连生孩子和进宫的权利都没有。 而他的父皇,作为男人,明明占有了一个女人,却还显得多么的“神圣”“庄严”,什么都是对的。 一切都是女人的错? 男人的生理冲动,就可以被无限原谅么? 他的父皇还不是看上了鱼人姑娘的美貌,与之相好,难道男方就是对的,女方就是错的?男人爽了,女人不但要忍受,还没权力得到任何好处?甚至不能生孩子? 有种他就别强迫啊! 我冷冷地回答道:“你是否觉得,你父皇他爱宠幸谁就宠幸谁,别人要跪下来感恩?舔他的脚趾?” “我父皇是位明君,他自然有这样的魅力。”烈君绝很不高兴地问,“娇娇,你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明明在说鸿鹄的事情和你心里的男人,为什么要扯到我父皇身上?你该不会是想岔开话题吧?” 我亦是冷冷地回答:“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就是因为鸿鹄喜欢的是个鱼人女子,而你又反对他们来往,因此鸿鹄为了实现他心中的爱情,才不得已和你不告而别?” “鸿鹄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他的脸都发青了。 “你觉得只有你的感情能够被尊重,而其他人的感情就是可以被牺牲的么?”我也不想和他吵,只是淡淡地一笔带过,“在你的心中鱼人一族可能是很低贱,很邪恶的,但是鸿鹄可能不这么认为——他们也是人!“ “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邪恶的种族!” “好吧,我不管他们是什么种族。”我轻轻地说,“但是他们既然活在这世上,就有他们的权力。即使是动物也有生存和被善待的权利,何况他们也是人类的外表。烈君绝,你是皇帝,也许太不了解普通人的感情了。也许鸿鹄爱的只是他所爱的女人,不管她是什么人……” 第112章 我不想做皇后嘛4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烈君绝显然绝对没有听到过我这番权力的言论,蹙眉反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要维护大煌王朝的安宁,就绝对不能放任其他族类犯上作乱,这些都是为了朕的子民,为了江山社稷,一片苦心……” “你太奥特了。”我冷冷地反驳他。 “什么意思?”他冷着脸。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有点亮光。 然而黑暗却依旧不肯离去,铁一般地紧紧禁锢着大地。 我笑了笑,笑却是凉的。 的确,我怎么能以现代的标准来要求他,要求他懂得众生平等,都有被尊重的权利,爱情是自由和高尚的,不论对方是什么人,只要是真心,都应该得到祝福,在这个时代,也许只有皇帝和有钱人可以拥有很多很多的女人,普通人却被加诸于许多许多枷锁…… 是的,这一切不是烈君绝的错。 他生与斯长于斯,从小就受的是这样的教育,我不能怪他。 要知道,即使在我生长的2010年,还有许多人有门户之见。 这种腐朽的思想,早就根植在人的心中。 “娇娇,如果你有什么话说,就直说吧。”他的语气突然没那么冷了,带着一种坦诚,“你说的,我也许能听得进去——我早就说了,对于你,我是没有任何保留的。” 有点感动。 我想了想,突然笑着说:“你听过许仙和白蛇的故事吗?” 烈君绝摇了摇头。 这个时空,果然和我原本的时空是不一样的。 白娘子的故事在我所在的时空早已家喻户晓,而他却根本不知道。 烈君绝摇了摇头。 我微笑着握住他的手:“这个传说是这样说的……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一只得道的白蛇,差一点被猎户所杀,幸好被一个小小牧童所救……从此她决定要报恩……” 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说完这个故事,烈君绝沉默不言。 良久,他弯下腰来,摸了摸我的脸。 我又加上一句:“那你肯定更加没听过金刚的故事了,要听么?” “娇娇说的故事,朕都爱听。” 我心一动,觉得他还是对我很不错的。 于是继续开口:“金刚是一只大猩猩,他很强大,很凶猛,他原本生活在茂密的原始丛林,自由自在,无所畏惧。然而,偶然却遇上一个人类女孩子,他爱上了她。为了她,付出一切,自由,甚至生命……” 待我说完金刚的故事,泪水已经淹没了眼眶。 当年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哭了好久。 就此懂得,爱是可以超越种族,超越一切的。 烈君绝沉默半晌:“娇娇,朕懂得你的意思了。”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将鸿鹄当做你的朋友,就要尊重他的选择。” 他沉默着,河水在我们身边缓缓流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缓缓绽开了清晨的气息。 黑暗不情愿地散去,隐隐约约地有清新的空气缓缓流动,早晨,总是令人格外清凉而舒适。 烈君绝滑动着船桨,静静地道:“朕明白了。娇娇,朕答应你。因为朕爱上了你,懂得了爱是怎样令人痴狂……所以,朕也理解了鸿鹄。” “真的?”我喜不自胜。 太好了。 他毕竟还是很宽容的。 他点点头:“如果鸿鹄真的是和他喜欢的鱼人女子一起走了,朕不会去阻止他,朕希望他能够幸福,他选择谁,只要是真心,朕就祝福他。” “真的?!”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可曾说过假话?” “太好了!”我欢欣鼓舞地跳了起来! 鸿鹄,你要是听见烈君绝说的话,就快回来吧! 他不会再阻止你的感情了,你快回来帮助他吧……要知道,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很孤单…… “小傻瓜。”烈君绝回过头,看着我一副傻乐的模样,微微弯起唇,无奈道,“朕要违背祖宗法令了,禁止大煌民众和鱼人通婚的法令,也许就要在朕的手里改掉了……也许,像鸿鹄一样的人不止一个……以后去见列祖列宗,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责罚啊……” “嘻嘻,他们不会打你屁股的,我会帮你说好话的!”我高兴的得意忘形,一下子忘了自己是在一条才不到两米宽的木筏上了! 这一个欢腾不好,沾了不少泥土的脚底顿时打滑,就此一屁股滑进水里去! 黑漆漆的水,眼看就凶猛地涌到了我眼前! 心底一个紧张! 乐极生悲啊! 努力扑腾两下,却越扑腾越下去。 唔…… 幸而,烈君绝眼明手快地一个海底捞月捞住了我的腰,将我狠狠往木筏上一掼! 我惊魂未定地像粽子一样逃出生天! 微怒道:“朕都命令了你要保持平衡!到时候你一个秤砣沉底了,朕上哪儿找你去?” 我一屁股坐着,到膝盖都被水打湿了,筋疲力尽地喘了几口气:“对,对,对……不起……我,我太鸡冻鸭冻鸵鸟冻了……我保证,一会儿不会这样了……” “哼,直到我们发现出口,你都别动,不许站起来,不许摇晃。”烈君绝冷哼,“记住,你为鸿鹄做了件大好事,可千万要好好宰他一顿,千万别丢了小命,错过了宰他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哼,直到我们发现出口,你都别动。”烈君绝冷哼,“你为鸿鹄做了件大好事,可千万要好好宰他一顿,千万别丢了小命,错过了宰他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哭笑不得——这家伙,以大餐来诱惑我啊……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的有点饿了…… 我无聊地低头看着水面。 此时晨曦慢慢升起,我眼角余光一闪,突然心一沉—— 在已经慢慢亮起来的光线中,我之前看到的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又出现了…… 心一凉…… 难道,这影子不是我的错觉? 难道,一直跟着我们阴魂不散? 太可怕了。 全身的冷汗蜿蜒。 我几乎恐惧到不能呼吸…… 烈君绝在前面提醒道:“丫头,注意一点,前面有山洞!咱们要进洞了,你可千万别被撞了头!” 山洞? 这儿还有山洞? 我登时又被恐惧攫住。 好不容易天亮了,本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可是为什么又要进那阴森,黑暗,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的山洞去? 不要啊! “我,我怕。”我咬着唇,牙齿打战,抖抖索索,努力贴着他的腿近一点。 那个影子…… 还在水中! “今天我们的周大胆都怕了?”烈君绝在前面心情很好地笑着,“好了,你这个小翱笨,有山洞是好事,说明我们可能已经到山谷的边缘了,很有可能,我们在石洞里就能找到逃出生天的路!” 他说的,也有道理。 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变好一点。 可是,我怎么能不害怕呢? 烈君绝,一定没有看见那个影子啊……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石山石洞,已经朝我们扑了过来。 “记住,千万别到处乱摸,这种山洞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毒物,握好剑,万一有蝙蝠什么的就给它们一刀!”烈君绝的声音中也有几分紧张,但他比我镇定得多。 我感觉到他的镇定,也慢慢恢复了情绪。 是的,我怕什么? 大不了,我们二人一起去阴曹地府,那也不寂寞啊。 只要在一起,就好。 何况,我这儿,还有一些,能派得上用途的宝贝! 想到此,我慢慢地找回了一直以来的冷静。 握紧袖中剑,张大眼,将感知力调整到最灵敏的位置。 然后,和他一起,一头划进山洞! 山洞里有很多倒悬的钟乳石和石笋。 虽然里面没什么光线,我还是影影绰绰能够看得见。 这是天然的喀斯特地貌。 为了以防我们二人被石笋打到头,烈君绝微微弯下腰,我用一只手抱着头,耳朵却一丝也不敢放松。 这样的地形,太容易有蝙蝠等等怪东西了。 不过也好在,在缓缓水流的推动下,木筏顺势前行,也不需要烈君绝太大力来划桨。 于是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观察四周。 我低下头想看看那个影子还在不在,但是实在太暗了,我根本看不清楚。 洞里并非是一马平川,弯弯绕绕,曲径通幽,好几处十分狭窄。 遇到狭窄的地方,烈君绝就立起桨,与我一同用桨撑住水底的石头平衡木筏。 还好,狭窄处怎么也能过得去。 而我们担心的毒物什么的,也没看见。 空气中反倒有一种古老的清新味道。 一叶小小竹排曲曲折折的漂流在伤洞中,倒是真的别有几分情致。 我不禁对自己刚才的恐惧有几分好笑,有什么怕的,也就是跟在桂林漓江划竹排差不多嘛! 看来我真是老了! 想到此,不禁豪迈地哼起了歌:“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烈君绝听到我唱歌,不由得在前面一笑:“还没听见我的丫头唱歌,虽然难听,别说还有几分——“ 他话还没说完,我们二人全都楞住了! 这山洞之中原本是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光线。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漆黑中似乎长出了漫天的星斗! 只不过,那星斗全部都闪着诡异的莹绿色! 朝着我们,凶猛地席卷过来! “蝙蝠!” 我脱口惊呼而出! 完了,我不应该唱歌的。 有限的生物学知识告诉我,蝙蝠是没什么视力的,但是耳朵极其好使。 我,我怎么会这么蠢? 犯下这个大的错误? 烈君绝一手紧紧抱住我,以极其镇静而决断的声音道:“别怕,一个一个杀!” 他的声音凛然含威,似乎不是处身于一个狭窄的山洞里,而是在巍巍朝堂上,杀伐决断! “是!”我双手从袖中抽出小剑,刷刷刷砍将过去! 蝙蝠似乎源源不绝,顷刻把握到了我们的具体位置! 我的小剑砍起这些东西来实在太简单了,就如砍瓜切菜一般,登时山洞中弥漫起极其强烈的血腥味道。 这血腥味道中,更大的不安似乎就要来临。 烈君绝一把金色长剑如雷霆电闪,在黑暗中煌煌天威,不可一世。 金光所到之处,碎片飞溅。 然而,蝙蝠毕竟比我们数量多得多。 前赴后继,似乎根本不害怕同伴的死亡。 而且,更可怕的是,在烈君绝长剑的亮光中,我看见这山洞有些裸露的石块上有不少动物的尸骸白骨。 这些动物,是饿死的? 还是有更大的可怕东西? 烈君绝凝神屏气,看着越来越多汹涌而来的蝙蝠,突然将我拥在怀中,以身体和剑光护住我,低声道:“跳到水里去!” 说完,我还没来得及说半个不字,就被他拥着,二人一起,落进冰冷的水中! 砰地一声! 我呛了一口水! 他将我护在怀中,划起双臂,将整个身体除了头都藏匿在水中,对我低声耳语道:“蝙蝠怕水,我们进了水,它们无法找到我们,就会慢慢散去了,你别担心。” 我也低声回答道:“那木筏……怎么办?” 烈君绝低低一笑:“朕自然有办法,刚才就用绳索将木筏捆在一块石笋上,决计漂不掉。” 我心中暗自佩服,可还是不能阻止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个影子…… 那个影子,现在应该离我们很近了吧…… 那到底是什么?…… 我开口道:“你小心脚下……我开始看见有东西……” “哪有?”他低头看了一眼,“甚么也没有啊。”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在这种危机关头,我不想给他造成太大的压力。 但是,我知道,我是不可能看错的。 蝙蝠,慢慢散去。 第113章 我不想做皇后嘛5 失去了我们的气息,它们似乎也很怕水,慢慢地便又倒吊在石壁上,进入了新一轮的酣睡。 烈君绝松了口气,对我道:“娇娇,现在可以上船了,记着,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我“嗯”了一声,正要攀着竹筏向上爬,突然感觉到脚背一下刺骨的疼痛! 那种痛,就好像我的肉都被撕了一块下来! 绝对不是撞击,肯定是什么东西! 烈君绝看我表情不对,全身僵硬,将我硬抛上船! 我屁股刚一落在筏子上,便大喊:“快上来,快上来,水里肯定有东西!” 烈君绝一个虎踞龙盘,电一般地闪身上来,我赶紧扑到他身上,泪眼婆娑地喊着:“喂,你没事吧,你有没有被咬到?” 他拧着眉,稳准狠地抬起我的小腿,焦急得眼中喷火:“娇娇,你都伤成这样还管我做什么?你看你……” 我刚才也是急坏了,生怕他被什么东西咬到,现在看到他没事,突然似乎才恢复了神经的传导功能。 感觉到脚背一阵钻心的痛,低头一看,在微弱的光线下,我的脚背有一个五公分宽的血印子,皮全部撕脱了,说不定肉都叼走一块,血疯狂地往外冒。 烈君绝目中全是火焰,一下子剑光一闪,割下自己的袖口,要给我包扎。 我摆摆手:“你别急,看好木筏,我有金疮药,包扎,我很拿手。” “要是有毒怎么办?”他脸色都变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随便让你下水的!” “傻瓜,不会有毒的,要是有毒,血不会这么鲜艳。”我安慰他,狠命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痛,“看起来很可怕,其实也不是很痛。而且刚才是我不对在先,你没必要自责……” “真的不会有毒么?” “你听我的,这个我是行家……你别和我争,啊……”我已经痛得头晕眼花,可是决不能让他知道。 不能分散他的精力。 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瓶。 倒出浅黄色粉末,均匀地涂在伤口上。 这样,止血是没问题的。 可是,那咬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牙齿如此尖利,似乎只是轻轻一下就这样,那要是狠狠咬上来那我一只脚估计都没了。 越想越后怕。 烈君绝面色无比冰寒:“什么东西敢伤害朕的娇娇,朕要将它们碎尸万段!” 我在一边有气无力地笑道:“皇上您就先别说大话,不是你要将它们碎尸万段,是它们,它们……说不定要将我们……我们……给……” 我话还没说完,木筏突然剧烈地摇动起来! 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水下要掀翻我们! 那股力量,而且越来越强烈,似乎不把我们置于死地,决不罢休!!! 我努力地伸了伸脖子,甚么也看不见。 太黑了,水是黑的,水中有非常不安宁的力量,但我看不清那是什么。 烈君绝拔剑挥出剑花,我好不容易看清楚了一点…… 太可怕了。 我平生没看过如此可怕的景象。 无数手掌大小的金鳞鱼群,正包围着我们的木筏,就好似飞蛾扑火一般,团团围拢而来。 那些鱼的身体大约呈三角形,头很尖,身体呈青灰色,背部却有一道金色的细线,在黑暗中发出瘆人的光。 在木筏上看来,就好似是一大群金色的细长眼睛,带着凶狠的眼神,团团包围了我们! 铺天盖地而来! 电光石火,我突然明白了刚才木筏下面那一片诡异的影子是什么了! 是鱼群! 在水下,由光线折射来的,灰蒙蒙,给人巨大压迫力的鱼群! 它们,已经追踪了我们许久,也许从我们刚刚踏上木筏就一直追踪下来。 怪不得我隐隐约约觉得那神秘的影子似乎比之前大了,原来是跟着我们一路前行,那鱼群相比也是慢慢地渐渐围拢而来,在我的角度看来,就是影子越来越大! 这种鱼,预计就是传说中的食人鱼的一种。 看它们在漆黑的光线中那细小而尖锐的牙齿,那闪着寒光的鳞片,就知道,几十只鱼,就足以把一个人活活嚼碎! 刚才烈君绝和我为了躲避蝙蝠的攻击而跳进水里,那些鱼群估计常年生活在水底,视力也已经严重退化。 之前根本看不清楚我们是甚么东西,只是本能地追击下去。 直到我们活活掉进了鱼群所组成的天罗地网,而且蝙蝠散发出的巨大血腥味,让它们完全活了过来! 不知道那条身先士卒的鱼就试着在我的脚背上咬了一口! 那一口估计没有费什么力气,不然我的一只脚就要变成鱼群的美餐了。 咬了一口之后,人血的气味再次更加强烈地激起了这些食人鱼的嗜血本性。 他们也许正在以某种讯号告诉躲藏在深水区的同伴:“这儿有美餐,快过来吧!” 我紧紧抓住烈君绝胸口衣襟,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在现代的时候,我曾经看过一个科普自然的纪录片,就是关于南美洲亚马逊丛林的食人鱼。 我看过一群食人鱼是如何在三十秒钟之内,将一头河马撕成碎片。 全身的血液,似乎冷冻过一般。 太可怕了。 我曾经想过水底可能是某种大型怪兽,或者阴魂不散的水鬼,但是,无论哪一种,显然都没有食人鱼这个答案来得可怕。 就算修罗地狱,也不过与此! 我闭上眼睛,用最诚恳的心祈祷,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多么希望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漆黑的水,没有可怕的鱼群,我和烈君绝还在邺城,虽然针锋相对,虽然都还不能了解自己的心意……可是,怎么也没有现在可怕。 可是,天不遂人愿。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惊呆了。 金色的细线,至少在我们的小小木筏周围,形成了方圆5米的包围圈! 若是算一条细线有五厘米长,那么总共有多少条鱼,我根本无法想象。 黑暗中,那些鱼还没有主动发起攻击的意思。 大概它们也属于比较谨慎的生物,在关键时刻,才拼力给对手以致命打击! 但是,之前蝙蝠落在水中的尸体,已经严重地勾起了食人鱼群的食欲。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见影影绰绰之中,许多细小的,雪白的,似乎通向地狱的牙齿细细碎碎地嚼着,发出就好似钢铁绞肉机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我知道,这是那些食人鱼,在水里咀嚼吞咽蝙蝠尸体的声音。 刚才,被我和烈君绝斩碎的蝙蝠,应该至少也有几十只。 可是,几十只蝙蝠,哪里够这疯狂的一群食人鱼的晚餐? 没过几秒钟,没有填饱肚子,却愈发被勾引得饥饿难耐的食人鱼再次将目光,对准了这一对更大,更美味可口的食物——我们两! 鱼群纷纷钻进木筏底部,剧烈地掀动。 虽然每一条鱼的体积都不大,但是成千上万的鱼一起兴风作浪,眼看,木筏的一端就已经被活活地拉入水中! 漆黑的,冰凉的水,夹杂着诡异的金光,就向我直袭过来! 烈君绝一把将我揽进怀中,梦魇一般挥出长剑! 长剑金光犹如魔鬼利爪,瞬息将随时涌上来的鱼群碾成碎片! 金光,瞬间断为无数截! 如同漫天星斗,纷纷扬扬地坠落下来! 鼻端一阵浓稠冲天的血腥味! 烈君绝在我耳边道:“娇娇,抱紧我,身躯悬空!” 我一回头,见木筏的一端,已经完全被拖入水中! 而且,木筏还在大力地摇动着,似乎没有多久,就要完全散架! 更可怕的是,此时一片黑寂,完全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我登时明白了——漆黑之中,那些鱼似乎也学乖了,层层叠叠地叠在一起,互相隐去了那道金光,根本无法看清楚都在何处! 我心一惊! 烈君绝将我双腿固定在他腰间,他的声音也是一触即发的紧张。 “娇娇,闭上眼睛!” “你想干什么?” 敏感地我,意识到他全身凝固起一道可怕的杀意! “闭上眼睛!” 他继续命令道:“一会儿,紧紧握住手上的东西!千万不要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也不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巨响,我们脚下的木筏生生被扯成了碎片! 也就在同时,烈君绝的手上传来一股大力! 接着,他将我抛掷上半空! 也就在那一瞬间,他另一只手捞起脚下残存的一根木头,生生将它插进了两米高的石壁的罅隙中! 若此,便奇迹一般地在这个上有蝙蝠,下有食人鱼的密闭空间中,撑起一方小小晴空! 我落下的瞬间,立即挥出身边仅剩的半条牛皮绳,紧紧缚住了那根木头! 就此,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却寻到了一线生机! 我虽然是暂时安全了,可是心中焦心似火! 烈君绝,他想怎么做? 现在他脚下已经没有了任何支撑。 虽然他的剑法几乎可以说是举世无双,但面对着这一群魔鬼的鱼,又能怎么办? 有好几秒钟,冲动几乎驱使着我朝下面跳去。 可是,理智又恶狠狠地在我耳边叫嚣,不能这样做! 烈君绝将我抛到这儿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现在要是掉下去,自然是…… 自然是…… 我心中突然一掠而过一个念头! 我怎么,刚才一直都忘记了,烈焰留给我的东西? 紧紧地匍匐在木头上,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但凭恋人的直觉,我能感觉到烈君绝就在我不远处。 黑暗,一切都是黑暗。 鱼群也失去了我们的踪迹,开始混乱起来。 但鱼群数量毕竟极其庞大,很快兵分几路,也有好几百只朝着我们而来。 水中,那恐怖的死亡金光一点点泅渡过来。 但是,当到了我们面前时,那些鱼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竟然在一瞬间,金光消失得干干净净! 死亡残忍的气息,瞬间猛扑过来! 烈君绝静静地匍匐在石壁上。 蝙蝠,他并不怕。 早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气息。 呼吸,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让自己,完完全全和自然融合为一体。 小的时候,皇兄经常将他关在封闭的冷宫中。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人和他交谈。 只能听见风,亘古的风。 从那时起,他就懂得了怎样和静默相处。 有的时候,绝对的安静,死寂,反而令他觉得更加自在。 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也许,也是一种自由。 他就是这样静静地贴在石壁上,静默地,却是耐心地和那一群食人鱼对峙。 他的利剑,已经就要出鞘! 一剑下去,那些鱼定然会变成碎片。 就算在有一批,他也不怕。 只是…… 他蹙起眉,这些鱼,似乎另有主张,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展开第一轮攻击? 眼前一片漆黑。 那些鱼隐藏起了自己的光芒。 似乎,潜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烈君绝抿起唇,不知现在要不要拔剑。 拔得早了,可能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目标。 但是拔得晚了,那些鱼就盘踞在自己脚下。 他犹豫了一会儿,挥出第一剑! 剑花,击中了几条鱼! 但并不多。 食人鱼都到哪儿去了? 烈君绝暗自纳闷。 按照他们游动的速度,是不太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赶到他脚下的。 他往水中看去,却甚么也看不见。 太奇怪了…… 他突然,有了很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一条金色细线飞跃而起! 落在烈君绝的衣襟上! 他大惊! 闪电一般挥剑,将那鱼斩为碎片! 腥臭的血腥味一点点扩散开来。 金光,也变为粉末。 然而…… 第114章 我不想做皇后嘛6 烈君绝有很可怕的感觉。 这些鱼,怎么可能跃起那么高?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明明离开水面至少有五尺。 按理说,它们是只能蛰伏在水中的。 若是这些鱼竟然能够跃起五尺高…… 那么,就实在太令人恐惧了…… 会飞的鱼,而且有那么锋利的牙齿! 只要一不小心,就能将人身上的肉撕一条下来! 很快,又有好几道金光凌空而起! 烈君绝心中惊惧更甚! 刚才是一条。 现在已经是几条了。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再不犹豫,手起剑落,啪啪啪啪斩碎了这几条“飞鱼!” 但是,下一波,再次来临! 烈君绝暗叫不妙。 若是同时来个七八十条,就如同最可怕,还会自行活动的暗器,他是很难有办法的。 即使他能够解决大部分。 但是,只要有一条,只要有一条他来不及解决。 那疯狂的利齿,就有可能生生地将他身上撕一个致命的伤口。 而且,就算伤口并不致命,滴下的血液,也有可能令那群魔鬼鱼疯狂。 那样,他就无比危险了。 到底,水下发生了什么? 他想点一个火折子,但是从悬崖上跌落的刹那,火折子已经不见了。 而且,这里空气稀薄,也不知道能不能点的着。 要是能够看见水中发生了甚么,该有多好。 就在他闪过这念头之际…… 眼前,突然亮了! 烈君绝整个惊呆了。 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光线。 光线的颜色和亮度,和明亮的烛光差不太多,可能要更亮一些。 但是,令他极其不解的是这一团光线,是有边界的。 他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光。 就好似一团光线的柱。 在光线内,能见度很高,黑暗的水面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光线内,依旧是一片漆黑。 这是为什么? 烈君绝完全惊呆了。 他从来没看见过这种奇怪的光线。 难道是阳光? 可是,阳光怎么会成这种形状,难道是上面的石壁,竟然开了一个口? 愣了半晌,当瞬间又有好几条鱼跳起来咧着獠牙袭击他,他才反应过来。 挥舞宝剑,将鱼斩碎。 这些鱼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他低下头,便看见了一幅,令人心惊胆颤的奇观。 漆黑的水,在这种光线的映照下,变得透明了许多。 而水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水中,竟然聚集着成千条鱼! 金光,在这样强烈的光线下变得不再醒目。 那种灰绿狰狞的颜色,一块一块,就好似石壁上粗粝的石片,令人一看就很不舒服。 那些鱼为了之前在黑暗中隐藏背上的金色条纹,一条一条地活活叠在一起。 看起来,就好似深海海底的礁石,生满青苔和堆积物,很是恶心。 然而,那些鱼正在水里一条一条地飞起来! 一条使劲全力,也只能跃起几寸高。 然而,另一条鱼竟然从另外的地方跃在之前那一条鱼背上! 以那条鱼为跳板,竟然就升高了几寸! 再有一条,从其他鱼背上跳起来,正好弹在之前那鱼背上! 就这样一条接着一条,一轮接着一轮。 就好似他曾经看见过进宫来表演的杂耍班子,这样的技巧和准确度,令人瞠目结舌。 完全看不出,这竟然是小小的鱼,作出的事情! 最终,能够跃起四五尺高! 咧着雪白獠牙,朝烈君绝凶神恶煞地飞过来! 烈君绝惊呆了半晌,继而恐惧缓缓蜿蜒上脊背。 是的,这样的动作,能够弹起来袭击他的鱼,是少之又少。 能有百分之一,就很不错了。 但是,这些鱼的总量,实在太多太多,多到无限。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能够跃起来袭击烈君绝,却已经是很不得了的数字。 而且……烈君绝发现,远处,还有许多道金光,源源不断地泅渡而来…… 那金光,极目所见,几乎在好几十尺之外还有。 似乎是大部队,知道前方的鱼群在进行艰苦的攻坚战,过来支援。 烈君绝只远远地瞥了一眼,就心底发凉。 他自认为自己是极端冷静,极端理智的人。 绝对不会被任何事情所惊惧。 即使好几次,在他的帝位之争中,险些都被皇兄杀得一败涂地。 好几次,也面临着生死边缘。 但是,没有一次能够比这次那样令他发次内心地觉得可怕。 因为,在以往的生死边缘,因为十分快,电光石火,已经忘记了害怕。 一刹那间,胜负已判,生死已分。 无论是生是死,都不会令人那样彻骨的冰寒。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 且不说面对的不是人类,而只是鱼类,这样微不足道,却凶残异常的生物。 而且,那样庞大的数量,能够想象,自己若是落入它们的口中,将连尸骨也不存。 这样的想象,足以令任何人发疯。 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白骨,被咬碎的声音。 血液凝滞。 思绪停顿。 但是,烈君绝毕竟没有发疯。 他毕竟不是寻常人。 而且,他刚刚能够和自己心爱的女子两心相印,又怎舍得死? 他唇角微微一个冷笑:“好,就跟你们这些怪鱼拼个你死我活!” 抬头,他看了看自己心爱的女子藏身之处。 太好了,她果然听话。 他之前,最怕的就是她这个傻大胆,会奋不顾身地过来救他。 幸好,这一次她没那么傻了。 现在,他唯一的害怕,就是她的安全。 只要她安全了…… 她在那么高的地方,就算那些鱼再怎么发狠,肯定也够不着。 只要她安全…… 自己就无牵无挂! 可以,和这些怪鱼,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他是人。 是这天下至尊。 怎么可能,被这一群有着獠牙的生物吓退? 烈君绝唇边,绽放出一个冰冷的,却是骄傲的笑意。 来吧,就让你们看看天下至尊的厉害! 也死得瞑目!! 他虽然还是对这笼罩自己的光亮从何而来感到很迷惑,却也不再去思考这些问题。 双腿倏然展开,在相隔甚近的两道石壁中间,稳稳站立! 黑发,在风中飞扬! 双手,缓缓拉开剑鞘—— 这一下—— 是 魔鬼之剑! ——开天剑法! 绝不是零散的剑法。 那是他这二十多年以来,苦心孤诣练就的至尊剑法。 一剑,便有开天辟地之神效。 这是他的祖父,一代神君的绝学。 当然,他现在还太年轻。 这开天剑法,并未臻完善。 但是,却已经气势汹汹,无可匹敌! 只见,一道如电般雷霆万钧的金光,在黑暗的水面上飞速划过! 金光所及之处,似乎响起隆隆雷声! “煌煌天威,以君引之。” 漆黑水面,被划出一个三尺深的口子!!! “助我神威,开天辟地。” 这口子所及之处,所有的食人鱼,劈成碎片粉末。 “阻挡吾者,永劫不复!” 金光继续往前一往无前地延伸开来!!! 鱼群似乎也被这魔鬼的剑光和吓坏了,之前那层层叠罗汉式的飞鱼法已经退了下去,不敢再近身攻击烈君绝! 就这么一瞬间,成千的鱼被斩碎。 血腥味充满了这个密闭空间。 碎块在水中翻滚,沸腾,如在煮汤一般。 血,将水都染成了红色。 红得那么刺目! 远处支援的大批鱼群,似乎也有些害怕,缓缓地静止下来。 烈君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一招,果然有效。 这么一下子,至少杀灭了三分之一以上的食人鱼。 不知道其余的鱼,会不会因为这一下震慑,而退却。 鱼群纷纷发出规律的律动,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继而,似乎得出了一致意见,缓缓地退却。 烈君绝松了口气。 看着鱼群,潮水一般退却。 倒也很井然有序。 大约就过了一会儿,残存的鱼群已经退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在水中翻滚的死鱼的碎片,带着血腥,肚破肠流,很是恶心。 看来,这些鱼不会再来了。 烈君绝微微一笑,刚想抬头呼唤娇娇,却发现不太对劲。 鱼群已经退缩了,为何…… 为何还有一道极其冰冷的视线,在下方注视着他? 烈君绝微微一笑,刚想抬头呼唤娇娇,却发现不太对劲。 鱼群已经退缩了,为何…… 为何还有一道极其冰冷的视线,在下方注视着他? 他握紧手中剑。 可是,突然发现,真气已经不足。 丹田已经空虚,怎么提,也提不上来。 刚才那雷霆一击的开天之剑,已经耗费了他绝大部分的元气。 饶是他自幼练习武功,真气源源比一般人要充沛的多,要是一般高手,早就要打坐休息至少三个时辰恢复元气了。 然而即使是他这样,暂且还能稳稳站立于石壁上,却也已经再也无法使出一招“开天之剑”。 他浑身血液一凝,低头望着下方。 到底是什么? 就那么一下,他惊呆了。 自己的正下方,有一只鱼。 只是一只鱼,而已。 但是,又不仅是一只鱼。 也是青灰色的粗粝表皮,背部,有一道金色的光。 一双狰狞的眼睛,静静地,默默地,翻着白眼,冷冰冰地注视着自己。 然而,这条鱼,竟然是如此巨大! 看起来,足足有五尺长! 就好似一个巨大的幽灵,静静停驻在水下。 而它的嘴,也比之前的那些小鱼比例要大了许多。 那嘴的狭长边缘,几乎延伸到肚皮。 光一张嘴,从侧面看就有二尺余长。 雪白闪着紫光的獠牙,依稀显露。 他心惊——这血盆大口张开,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可怕? 烈君绝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此前,那小小的,仅有寸余长的鱼,已经极端可怖,一嘴巴就能咬下一块肉。 这只鱼,定然是传说中的食人鱼王。 他似乎曾经听过,鱼类也有王者,所有的鱼类,都听王者指挥,决不会反抗。 想必,方才并不是自己的“辟天剑法”令鱼群退缩了,而是食人鱼王感觉到了它的鱼民死伤惨重,而静静地从水中,不知道何时幽灵般浮了起来。 并且,命令所有的鱼,全数撤退。 独留它一人,与这强大的敌手相对。 此时,它就停留在烈君绝脚下,不到三尺处的水中。 一双眼睛,冷冰冰,诡异而邪恶。 然而,它并不急于出手。 正在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对手。 烈君绝深呼吸了一口气。 令他恐惧的是,竟然连呼吸,也不怎么提得起来。 他显然是太累了…… 这一日来,连番攻击,耗尽了元气…… 此时,他真的好想睡一觉。 但是,他不能。 他面对着最可怕的对手,却还要保护最重要的女人。 微微地抿起唇,只要想到娇娇,他就有了全部的勇气。 这一生中,从来他都以为自己全部的使命,就是保护这个国家和人民。 然而,现在的使命却更加直接。 为了他心中的爱人,不惜战斗到最后一刻…… 绝不倒下! 他虽然体力已经甚是虚弱,却感觉胸中燃烧着烈焰。 慢慢地,全身似有电流通过。 那食人鱼王,明显也感觉到了对手的变化。 然而,它竟然一点儿也不在意。 第115章 我不想做皇后嘛7 还是保持着静止甚至看上去有些蠢笨的姿态,若无其事地悬浮在那儿。 似乎烈君绝无论怎么做,它都不在意。 现在,它只不过是在那儿悠闲地等待,观赏着猎物最后的挣扎。 它那一双翻着白眼的鱼眼睛中间,竟然有着人类都少能及的阴险和冷酷。 烈君绝不禁背上浮起一层冷汗。 他明白,这只鱼王,可比它手下的小鱼厉害多了。 但是,你是这食人鱼的王者。 而朕,是人类的王者!! 人,怎么可以败在鱼的手下?! 烈君绝冷哼一声,杀气涌现! 唰地一声,拉开剑鞘,准备如电攻击! 金色的剑光一寸寸拉出来,带着王者的桀骜姿态!!! 虽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一招“辟天”的狂暴力量,却多了几分高贵和精确! 但是,那只鱼王,依旧死沉死沉地蹲在那儿,任凭剑光将它背上的金色条纹映照得暗淡无光。 有那么一瞬间,烈君绝甚至觉得,这只鱼王,是不是已经死了。 要不然,怎么一动不动? 连它翻着白眼的那种表情。 也显得一团死气。 烈君绝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难道是自己刚才那一道辟天剑法,活活地把这只正从水里幽灵浮起来的食人鱼王,给活活地震死了? 细想起来,也并非不可能。 王者,也是养尊处优,攻击力,或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大。 但是,烈君绝也绝不会掉以轻心。 长期以来,他的个性已经养得极端敏锐而谨慎,任何一个可能的敌手攻击,他都不放过。 因此,他的剑,依旧闪着寒光,如同修罗之光那般横劈下去! 若是不出所料,这一刀,能够活活地在这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食人鱼王背上,劈出一条至少深达二寸的伤口! 即使真气不足,他的准确度依旧完美! 可是。 烈君绝的虎口,很快传来一阵可怖的感觉。 好似,劈在了一块坚硬的巨石上,传来阵阵酸麻和尖锐的痛。 怎么回事? 他几乎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看水底——难道他的剑锋竟然偏差,砍在了水底的石头上? 然而,没有偏差, 一点儿也没有。 烈君绝的剑锋,完完全全,和食人鱼王背上的金色条纹,吻合起来。 但是,却一点儿也无法撼动这条鱼。 它,竟然是如此坚硬!!! 烈君绝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 他的这把剑,可以削断山石。 曾经,生生地将皇宫后院一块二尺长的假山,给削成了两段,而且上端还是平飞到了地上,一点儿也未曾摇动。 当时, 震慑了所有人。 而这把剑上,一点儿缺口和折损也没有。 可是,面对着这么一条看起来又笨又死相的鱼,却毫无办法! 烈君绝愣了一瞬间。 这一瞬间,他第一次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也就在这一瞬间! 他捕捉到那食人鱼王原本死寂的眼睛中,闪过一缕极其敏锐的幽光! 这下,烈君绝知道大事不妙!!! 那一缕光,虽然只是极其轻微,却代表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意义。 ——这条巨鱼,并没有死。 非但没有死,而且正在极其精明地等待着自己上钩。 烈君绝,发现自己失算了。 这鱼王,定然是知道自己准备用剑,也只能用剑。 但是,它也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是如此坚硬,剑根本就绝对不可能撼动! 等到它的对手力量已经耗尽,就是它出手的时候了。 烈君绝想透了这一层,不禁觉得冷汗湿透了衣裳。 山风吹过,凉飕飕的。 这只鱼,太精明,太厉害了。 而且,自己的确已经精疲力竭。 刚才那一剑,已经是自己在这样的体力下,能够蓬发而出的最大力量。 然而,却根本无法劈开这只可怕的鱼。 反而,耗损了自己的不少元气。 若是说使出了“辟天之剑”之后,自己的力量还剩下三成。 那么,再使出刚才那绝中求胜的一招之后,自己的力量,就连一成,也很勉强! 他迅速地调整呼吸,力求以最小的耗损,最大地运动全身经脉,活动气血。 他迅速地调整呼吸,力求以最小的耗损,最大地运动全身经脉。 呼吸绵软而悠长,但是这么一通下来,他已经发现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他的四肢百骸,都已经空虚无物。 这对于身负武功的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种感觉。 那就意味着,自己只能坐以待毙。 就在这一同时,食人鱼王背上的金色条纹光芒大盛!!! 也就在这一同时,那金色条纹突然从两边分开! 此时烈君绝的心情,绝对不是“惊惧””讶异“所能够形容的。 从未看过如此惊骇的景象。 就好似这条巨大的怪鱼,突然之间从中间裂了开来! 而与此同时,许多金色的光片,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朝着烈君绝极其迅疾而凌厉地飞了过来! 啪啪啪啪啪! 就好似一簇一簇的暗器! 烈君绝心一凉。 这食人鱼王,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它自己可以俯身在水里,像条死鱼一样木呆呆地睡着。 可是,竟然能够从身体内部,翻出可怕的鳞片来! 那些金光,的确就是食人鱼王的鳞片。 每一片,都好似刀刃一般锋利。 而且闪着奇怪的光芒,还有着蠕动的粘液。 明显,有着剧毒。 要是被鳞片碰到,或者只是被粘液黏到,那都必死无疑。 此时,鱼王的头微微抬了起来,那硕大而笨重的脑袋,呆滞的眼睛也微微一动。 明显,是在居高临下地观察着猎物。 看这一击,能否直接将他置于死地! 烈君绝本能地想要后退一步。 同时格起剑来,试图挡开这些恶心的鳞片。 但是,他格剑之时,便觉得丹田一阵气血翻涌。 然后,不自觉地想要咳嗽。 的确,他太累了…… 但是,即使累,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袖风一拂,便已经拂开绝大多数鳞片! 那些鳞片闪着诡异的金光,劈劈啪啪地掉落在岩石或者水面上。 竟然,还会蠕动, 就好像有生命一般。 粘液,一点一点地变成细丝,胶结在一起。 然后,又准确无误地落回食人鱼王背上! 这等奇景,真是亘古未见。 突然,烈君绝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他明白大事不妙。 刚才他挥袖一格,只是隔断了面前的那些鳞片。 但是身后的…… 这鱼王,实在太狡猾。 千钧一发。 身处这狭窄的石缝之中,想要转身,的确是太难太难了。 而那些鳞片的速度,又极其可怕! 烈君绝嘴角发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袖中,握紧了剑。 若是,他真的中了这些怪异的鳞片。 他就一剑刺入自己的心脏。 虽然,他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 但,至少还可以杀死自己。 省得生生受那怪鱼的折磨。 也希望那傻丫头,不要牺牲自己来救他…… 连他都无法和这只亘古怪鱼相抗衡,她又怎么能够? 只希望她找准时机,快些逃跑。 她活着,也就等于他活着了。 可是。 越想什么,越是来什么。 身后。 只听啪啪两声闷响! 继而,几块鳞片的碎片,无力地掉落在水里。 再也翻腾不起来了。 那鱼王眼中已夹杂了几分怒意,恶狠狠地看着这一对,第一次挫伤它必杀技的男女。 烈君绝心中一滞! 猛然回头! 果然,映入他眼帘的是他心爱入骨的那张脸,娇俏的面颊上带着坚毅和肃杀,长发飘飞! 他叹息一声。 又是无奈,又是感动,又是……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你怎么来了?“ 我抬起脸,牢牢地注视着他。 还好,他没有受伤。 只是脸色,极端的苍白。 自从我认识他以来,就没有见到他有如此苍白的脸色。 明显,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心中一痛! 我,应该早一点下来的! 可知道,我留在上面,看着他单独迎战强敌,有多么不舍,有多么难过? 可是,尽避不舍,尽避难过,我还是极力地克制着自己。 因为我们的敌人,实在太强大。 我必须在关键时刻出现! 早一分,都不行。 对不起,烈君绝…… 我害的你一个人迎战如此强敌…… 刚才,若是只要我出手稍微放慢一点,他就有性命之危! 我眼眶儿一红。 紧紧地拽住他的手:“你受苦了……” ”你说什么胡话?”烈君绝恶狠狠地看着我,但是明显他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就算这样穷凶极恶地吼着我,也感觉底气不足。 “你快点走!上去!”他大概也听出了自己的声音不对劲儿,赶紧掩饰地放低嗓子,“快上去,你想被鱼啃掉么?” 我飞快地凝视那条会以“鳞片分身”攻击的食人鱼王,冷冷一笑。 那食人鱼王明显也意识到了我的冷笑,背部的鳞片再一次裂开! “小心!!!”烈君绝穷凶极恶地吼,“快给我上去!!!” 我屏神静气地凝视着鱼王背部那不断裂开的金色口子,更多的金色鳞片从粘液之中沸腾地涌出来,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上不上去?!”他还在吼。 我微微地转头,看着烈君绝温柔一笑:“傻瓜,偶尔也要让老婆来保护老公的。” 这句话刚脱口,我倏然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 飞速地扒开红色瓶盖,将小瓶子里的物体迅速地倾倒在空气之中! 此时正好有风,挥发速度比我之前预计的还要快!! 同时,我朝着烈君绝低语:“快!闭上眼睛,捂住口鼻!” 白雾,缓缓腾起来。 一时间,甚么也看不清楚。 那些鳞片,也失去了我们的目标,犹疑一会儿,不知如何是好,似乎不敢接近白雾,只得又缓缓回到主人身侧。 食人鱼王也被这白雾一下子惊住,但它毕竟老谋深算,甚至连庞大的身躯,都不曾动上一动。 还是稳稳地,盘踞在那儿。 “这是什么?”烈君绝在白雾中怀疑地看着我,“这东西……” 我什么也不说,径自掩着鼻凑近他,直接稳准狠,吻住他的嘴唇! 烈君绝一下呆了。 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我竟然在如此的生死关头,面对这一条巨大的食人鱼王,还有如此情调。 可是,他的身体,一下子先于他的神智,作出了反应。 他的嘴唇柔软而火热,舌尖和我紧紧相纠缠。 眼中,也陷入野性的挣扎。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如此热辣的吻,倒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致! 似乎有鲜红的花朵,从唇角绽放开来。 天罗地网。 欲仙欲死。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谁知,谁知? 可是,其实我在此时吻他,倒还不是我真有什么特殊嗜好。 实在是,他要开口,我不得以堵住他的嘴。 这种粉末是有毒的,虽然不至于致人死命,可是烈君绝现在就已经很虚弱了,再中毒只怕雪上加霜。 我们的吻缠绵而辗转,长发交织,似乎永远也不会分离。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而白雾中的食人鱼王,微微地抬起了头,翻着大白眼,似乎也被这毒粉弄得很够呛。 但是,食人鱼王毕竟是食人鱼王。 第116章 我不想做皇后嘛8 虽然这浓密的毒雾令它暂时不能再使出杀手锏——鳞片分身,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眼中,都是愤怒和疯狂。 但是,我很清楚,那白雾是不能维持多久的。 渐渐地,白雾已经缓缓散去。 我一咬牙,顷刻将烈君绝推开! 烈君绝方才还沉醉在我的吻中,一下不明所以,便看着我突然飞跃而起,双足在石壁上轻轻一点,霍然来到了食人鱼王面前! 此时的我,几乎是悬空的。 而脚下,不到一尺,就是那巨大凶残的食人鱼王。 看似,就要活生生滑进它的大嘴! 我看它,看得清清楚楚。 青灰色的皮,貌似钢筋铁甲。 估计,连子弹也打不穿。 不知道是经过了几亿年的优胜劣汰,才给了它如此坚硬的一张皮。 装甲车! 但是,它也不是没有弱点。 “娇娇,回来!” 烈君绝见我竟然飞身而起,而且跃到食人鱼王的血盆大口前方,脚下就是水面,毫无所依,这一下真是震惊又愤怒到了极限! “你做什么?!回来!!!你想死么?!!你想被它啃成一副骨架?!” 他的双唇,还带着她的味道。 无论何时,她都那么令他感到诱惑。 即使在生死边缘,也想和她紧紧融为一体。 他的双唇,还带着她的味道。 但是,她现在在做什么?——送死么?! 傻女人!!! 你以为你死了,我…… 我淡淡地一笑,双手向上,身姿矫健,就好似在现代做那种叫做引体向上的运动一般。 手中牢牢地,握住一根东西。 那就是我的牛皮绳! 方才,在烈君绝和食人鱼战斗之时,我已经牢牢地将牛皮绳捆在了顶端山石上,而且正好在食人鱼王上方! 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 我固定好自己,一边好似荡秋千一般地荡着身体,一边回眸,淡淡笑道:“老公,你真的好啰嗦耶,男人不要说那么多话,很影响风度的。” 话音未落,我袖中直接弹出三颗小石子,直接打中烈君绝的穴位! 他一下子真气郁结,全身麻痹,无法扑过来了! 不过,我这个封穴位之法凭得是一股巧劲,一会儿,他自己就能冲开。 但是,这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我行动了。 我要保护你! 食人鱼王抬起巨大丑陋的头,那苍白色,似乎随时都要腐烂窜出蛆虫的大眼珠,朝着我瞪过来。 虽然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靶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它朝着我,似乎正在犹豫这到嘴的香喷喷食物呢,是吃,还是不吃? 会不会有诈? 食人鱼王很犹豫。 这猎物,就在它嘴边。 只要一张嘴,就可以吞到。 看起来味道应该不错,比水生动物那种臭腥要好很多。 但是,总觉得还是不对劲。 食人鱼王决定按兵不动。 反正这猎物是不可能一直吊在那里的,迟早有一天她会无力地坠入水中。 那时候,吃也不迟。 于是它继续呆滞地趴在那里。 我微微蹙了眉。 不妙,这鱼王实在太精明了。 我不可能和它耗太久,它有的是精力,我没有。 咬了咬牙,我必须下决心了。 我再次运足力,狠狠在山石上又蹬了一下!! 身体划出流利的抛物线,荡秋千一般到最高点! 也就在这个最高点上,我飞速掏出短剑,狠狠朝自己的手腕划去!!! 血箭,鲜艳地溅出! 剧烈地绽开! 一滴一滴,好像最冶艳的花! 那血液,稳稳准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食人鱼王的面前! 一滴,又一滴。 在水面上,洇出一朵一朵凄艳的花。 食人鱼王忍不住眨了眨它那灰白色似乎就要腐烂的大眼珠。 似乎很是不解。 但,又有一点儿,抵挡不住这芬芳的血液的诱惑。 而我抬头看了看烈君绝,他一副就要崩溃的表情。 深邃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我,就好似要在我的身上戳上好几个透明窟窿。 那种又愤慨,又失望,又心疼,又怜惜的表情, 我几乎可以看到,他的眼圈都发红了。 他现在已经不能移动身躯,但还可以说话。 只是,他的声音也是嘶哑的。 “你——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紧紧闭上嘴,一语不发。 眼中的火焰,就要迸涌而出。 幸好我已经点了他的穴道。 血的气味,萦绕至鼻腔。 浓稠,甜腥。 加上失血的眩晕感, 我似乎也产生了幻觉。 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 这一次,若是能够逃出升天,我一定再也不会,不听他的话。 我一定再也不和他生气。 再也不和他吵架。 一定要每天早上醒来,都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一下,告诉他,我爱他。 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出去—— 对不起…… 请原谅我的倔强和任性。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们不能一起死,要一起,活下去!!! 心中虽然这么想,手上却一点儿也不停。 见食人鱼王已经有了要张嘴的意思,我赶紧在手腕上再次划了一刀。 血再次喷了出来。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痛。 实话说吧,其实我是很怕痛的。 也就是说,我的痛觉神经,特别敏锐。 别看在现代,我是个警察,但是,我大概是警察里面,最怕痛的那一种。 特别没用。 小的时候,要打预防针,我一定把牙关咬的死紧,最后一个伸出小办膊,还要可怜兮兮地说:“阿姨,轻点,特别轻” 后来不得已做了警察,我苦练功夫和枪法的其中一个信念就是:“因为我太怕痛了,我一定不能让别人伤害到我,所以我必须比别人厉害才行……” 是的,我很怕痛。 可是,到古代以来,我各种各样的痛都受过。 但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更痛。 自己用利刃切开自己的大动脉的感觉,如果你没做过,绝对无法想象。 看着浓稠的液体,带着生命和活力,一点点地涌出来。 但是,我竟然不觉得痛。 因为,我有要保护的人。 只要能够活下去,痛得掉了一层皮都没关系!!! 终于,被我等到了机会! 食人鱼王虽然是鱼中的王,但毕竟沉睡在这个偏僻隔绝人世的山谷太久了,估计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新鲜的人血。 我主动把血液滴在它面前,它僵持了半天,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那冲天的诱惑。 死蝙蝠,死鱼死虾,水鸟水蛇,又如何能够和人类血液的香甜相比?! 看着食人鱼王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将血盆大口,缓缓张开…… 这一刻,我终于看见了它的嘴。 一条足足有三米长的鱼,它的巨口张开,到底有多大? 你,一定无法想象吧? 虽然我已经想象过,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那个巨大的,就好似漩涡一般的血洞,还是将我好生吓了一跳。 它的口,几乎能张成一个平面。 感觉,那张血盆大口一口能吞下三头牛。 自然,吞下十个我应该也不成问题。 而且,就在我的脚下面。 腥臭的气息,几乎将我熏得窒息。 食人鱼王的獠牙无比尖利,比起我曾经在电视里看过的鲨鱼的牙齿,有过之而无不及。 密密麻麻,至少有三百颗。 每一颗都极端尖利,能够直接撕破最坚韧的动物的喉咙。 当然,也包括我的。 食人鱼王狞笑着,先迫不及待地舔舐了一下水中漂浮的我的血液,继而被那血液的味道完全勾引起了食欲!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出水面,大口若森然地狱,带着三百多颗尖利无比的獠牙,朝我吞过来! 烈君绝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咬出了血,可是他全然感觉不到。 看着那巨大的食人鱼王朝着她稳准狠地咬了过去,他的心似乎被生生撕裂。 若是她有甚么事…… 他就…… 要这个世界,和她一起毁灭……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不知道甚么东西,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知道什么声音,响起。 烈君绝一怔。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一下。 两下。 三下。 继而,一道白烟幽幽腾起。 从……食人鱼王的口中。 诡异的声音。 似乎是死神的曲调。 烈君绝睁大眼,朝着娇娇望过去。 在白烟之中,他看见他心爱的女子,长发飞扬,轻盈腾起,一手依旧紧紧地握住悬在半空中的牛皮绳。 另一只手,却手持一件,非常奇怪的东西。 那东西,怎么说呢? 就好像,好像……一把很奇怪的兵器。 银色,铮亮。 有着一个细长的管,以及一个正好可以将手指放进去的铁环。 刚才,她就是在电光石火之际,打开了“这件兵器”,将它对着食人鱼王的嘴巴射了什么出去! “呜哇!” 食人鱼王中了枪,而且,刚才我把子弹,准确地打进了它的口中。 一连三发! 估计,这鱼就算再彪悍,也一定被打得,肠穿肚烂了! 食人鱼王的眼珠子完全爆了出来,巨大笨重的身躯在水中颤抖着,痉挛着。 锯齿形的尾巴,重重地拍击着水面。 惊心动魄。 溅起十几米高的水花。 发出一阵阵原始的,可怖的吼叫声。 我紧紧地抓住牛皮绳,足尖在石壁上紧密地移动。 现在,我要离它远些。 力大无比的它,一尾巴就能将我掀进水里去。 “呜哇——” 食人鱼王估计真的受到了致命伤害,嚎叫声已经慢慢低了下来。 是的,我之前早就判断过了。 它的皮如此坚硬,就算我用枪,子弹也不一定能够打进它装甲车一般的身体里面去。 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地方是软弱的。 那就是它的嘴。 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地方是软弱的。 那就是它的嘴。 但是,这鱼王实在太精明,太狡猾了,刚才死活不肯张嘴。 逼得我不得不自残! 用自己的鲜血,引鱼张嘴! 终于,这食人鱼毕竟是畜生,终于受不了诱惑,即使知道可能有埋伏,还是禁不住张了嘴! 接着,就吃到了我的子弹!!! 这种贪欲,岂不是和人一样么? 明明知道被算计,却还是忍不住贪心,总觉得多一点,没事。 足尖跃上山石,我一转头,看着那在痛苦的翻滚中疯狂地张着血盆大口朝我咬过来的食人鱼王,右手又是连发几发子弹! 心痛啊。 这子弹,我总共也就只有一点。 少一颗,那就是永远的少了。 我不会以为以我的水平,能够在古代制造出子弹的。 每一颗,都是绝品。 食人鱼王的口中已是鲜血淋漓,血倾泻进水中,水面被它疯狂搅动,好似一锅煮沸的血水! 眼珠,也慢慢地变成青紫色。 眼看,就要没命了。 ……太好了…… ……这我自从穿越以来,遇见的最令人恐惧的敌人…… ……终于要死翘翘了…… 可就在此时,变故发生了! 我左手紧紧攥住的牛皮绳,是牵引在上面石缝之中的那根木头上的。 原本,我并不重,那木头卡得甚紧,按理说应该没事。 可是,大约是因为刚才运动幅度过大,或者是那食人鱼王发出的动静太过可怕,甚至动摇了石壁的罅隙! 我此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唯一的支撑,就是那根牛皮绳。 可是,突然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不好! 难道上面的木头要掉下来了? 第117章 我不想做皇后嘛9 且不说掉下来会不会直接砸在我头上,就算不砸在我头上,我的身躯被牛皮绳牵引,只有一个结果—— 掉进水中。 虽然食人鱼王已经奄奄一息,但这个状态的它,还是足以将我咬成碎片。 和它一起死! 不,我不要做食人鱼王的陪葬啊! 可是,也许是太累了,我已经想不出别的法子来。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上面的木头一点点往下滚落的时候,一个身影,箭一般飞了过来。 脚尖在石壁上一点,就将我牢牢捞进怀中! 也正在此时,上方的木头带着石屑和半根牛皮绳,轰然落水! 溅起巨大水花! 要是再晚一点儿,我一定被那木头带着一起滚落水里! 而烈君绝抱着我,正好踏足在落水之际的木头上! 以此为支点,他身形轻捷,紧紧搂住我,二人一起扑倒在之前他藏身的石壁上! 但,我们也已经全身湿透。 惊魂甫定。 我转头朝那边的“战场”看去。 只见说巧也巧,那根木头,正好砸中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食人鱼王。 鱼王原本是不可能被一根木头造成致命伤害的,但它现在已经极其脆弱,木头落下,竟然生生将它满嘴的獠牙给撬下了一半! 接着,又重击在鱼身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巨型鱼王,终于缓缓地,不甘心地,翻着白眼,沉了下去。 这回的白眼,真是死亡的白眼了。 我松了口气,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绷紧的神经太久了,而且刚才我至少失了500CC的血……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只觉得眼冒金星。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不想面对现实。 我刚才在他的面前,掏出了手枪。 我不会以为他没有看见…… 事实上,现在他的眼神中,就已经充满疑问。 他一定想知道,那是甚么东西,我从哪里弄来的。 可是,我不能告诉他实话,更不能把这把手枪交给他,这是原则,无关爱情。 也许,我又免不了和他大吵一架…… 他的倔强,我的刚烈,又会碰撞得那么痛苦。 虽然,就在刚才,我才对自己发过誓。 如果能活下来…… 再也不和他闹别扭,不和他吵架了…… 我突然微笑了。 就让我睡下去吧…… 睡在他的怀里…… 即使不再醒来了…… 也比面对着他的冷酷要好吧…… 朦朦胧胧中,感觉到他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感觉到他的心跳。 我觉得很冷,也许是因为失血太多,也许是因为全身湿透,我觉得好累,从来没有的累…… 似乎,感觉到他从我的衣袖里掏出了金创药,扯下自己的衣带,给我包裹手腕上深深的伤口。 ……他要是能一直这样温柔下去,该多好…… 手枪,还紧紧地握在我的另一只手中。 就好似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的意识逐渐涣散。 想起初遇的那时候,在隐隐绰绰的沙曼中,看见他的眸子,锐利如鹰。 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突然笑了,用尽全力对他说:“不管……我有什么秘密……” 其实,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发出声音来。 眼前一切天旋地转,嘴唇很干裂,额头很烫,而四肢又很冷。 但是,我依旧努力着挪动干裂的嘴唇,生怕下一秒钟自己就会死去。 在死去之前,要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不,不管……怎样……不关我说了多少谎言……” “别说话,别说话。”似乎听见他在不停地重复,不停地拍击着我的脸颊,“别睡,别睡……” “别睡,娇娇……”烈君绝看着她苍白发青的小脸,湿透的发丝,毫无血色的嘴唇,以及即使这样,右手依旧紧紧握着的那把怪异的银色武器。 那到底是什么呢? 可是,已经不再重要了。 傻瓜…… 只要你能醒来,别的什么也不重要了。 他很清楚,她失了多少血,几度刺激,如果这次睡了过去,也许永远都醒不来了。 他不能看她这样睡去…… 他心慌意乱,从来没有这样无措。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支撑点,在石壁上紧紧地拥住她:“别睡,别说话……不要离开我……” 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可是嘴唇还在喃喃地重复着,就好似梦呓:“不管我说了多少谎言……都……都是不得已……我,我爱……” 她再也发不出声音来,气若游丝。 他只觉得心完全被揪成一团。 有什么在狠狠地碾压过。 ——不是说过了吗? ——在上一次,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不要你一个人去面对。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活,一起活,死,一起死。 ——为什么,你还是要这样任性,这样傻?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会感谢你吗? ——我不会的。 ——若你抛下了我,一个人先走了,那么我不会原谅你的。 ——绝对不原谅! “不要离开我……你这傻瓜……还有什么秘密,什么谎言,比让你活下去更重要?” 他的声音,已经泣不成声。 可是,她还是闭着眼睛,面上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似乎说完了这句话令她觉得非常轻松,再也没有一丝遗憾。 她安然地睡去。 也许,就此将不再醒来。 烈君绝惶惑地将她贴近自己的胸口,一瞬间,大脑完全空白了。 原来恐惧,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想到若是要失去她,也许还不如之前二人一起葬身在河水中,成为永远的幽灵。 却不孤独。 他能怎么做? 这儿,没有更多的医药。 甚至,没有可以让她躺下的地方。 只能这样吃力地贴在石壁上,将她搂在怀里。 手指,狠狠地陷入她的肌肤中。 泪水,静静地流下来。 不记得多久了,也许从记事起,他就没怎么哭过。 因为,在皇家,眼泪,是无用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有了流泪的的冲动。 也许,就算没有用,那也是唯一的发泄。 泪水落在她面上,坠在她的睫毛上。 好似一串珍珠。 “不要————!“ 他突然仰天长啸! “不要——!不准离开我!若是谁敢把你带走,我就算深入修罗地狱,也要将你带出来!” 英俊的男子,洁白如玉的面上泪水纵横。 浓眉紧蹙,蔷薇色唇角被泪水染成血红色。 又或者,那本来就是他自己咬出的血迹。 黑发,如闪电一般! 他看起来,就好似一个英俊而悲伤的毁灭之神! 一切都已经不在乎。 若是没了她,要这世界有何用? “即使你化为灰烬,我也要用圣河之水,将你重新造出来——!不许离开我!生生世世,都休想——” “——你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她?”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烈君绝一愣。 这里,有人? 怎么可能?! 然而还没等他思索,那声音又开口: “不用回头,只用回答问题就好。” 烈君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说的一切是指什么,我不明白。” 那声音微微地笑了。 刚才一开始响起的时候,因为声音实在来得太猝不及防,烈君绝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声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声音的确给人一种无法捉摸的感觉。 感觉就是一个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现的普通的声音,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当这声音现在发笑的时候,敏感锐利无比的烈君绝可以断定了。 这个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虽然这声音极力做到隐藏自己的气息和特征,但那种笑意,定然是一个女人。 没有男人会在这个时候发笑的。 烈君绝又补充了一句:“你一个女子,为何要躲在这种诡异的地方,装神弄鬼,你想要怎样,出来,大家慢慢谈。” 那声音并没有因为被看出自己是女子而有任何惊慌,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我不想要怎样,我只是问你这个问题,你愿意付出你所有的一切,换你爱的女人的生命吗?” 烈君绝沉默。 看着娇娇在他怀中面如死灰的模样,他的心就好似被一刀一刀剜过。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绝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以及,这个身份,代表着些什么责任。 “还要思考么?那只能说明,还不够爱吧?”那女子的声音里加了几分讥诮,“我可以救她,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能承受得起付出些什么?” “若你是要我个人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烈君绝紧紧攥住手指,胸中波涛翻涌,却只能极力冷静下来,“但是若你要的不是‘我本人’的东西,那么,朕不会那么轻易地给你的。” 他是一个皇帝。 作为皇帝,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情,而付出自己的江山社稷呢? “哦?那你的意思是,若是我要这江山,你是不给的了?”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惊奇,还是慢慢地开口,“即使你看这你心爱的女人在你面前死去,也一点考虑的余地也没有?” 烈君绝的眉头紧紧蹙起。 女人又道:“你应该也知道,她为了保护你,受了很重的伤,失血过多,如果没有恰当的医药,很可能就会引起高烧感染,就算不至于一命呜呼,估计也会严重损害到经脉,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烈君绝的牙齿,狠狠地咬住嘴唇。 那女人的每一个字,都在他心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是的,他是多么不想看着她在他面前有事。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要破口而出,说出他心中最直接的想法—— 不管了,什么也不想管…… 只要她能够睁开眼睛! 只要她能够再次在他面前展开笑颜! 只要她能够牵着他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 那么,这事件发生了什么,是沉沦还是毁灭,又有什么关系? 一直以来,他所承受的,实在太多了。 多么想,只是为了自己,自己的感情,活一次。 那女人见烈君绝的脊背抽动,又补上一句:“其实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清楚的,这江山,无论谁做主人,只要不是残暴无道的暴君,都不会差太多。你为何要执着呢?难道你真的舍不得那凌驾于世间之巅的感觉,山呼万岁的感觉么?” 烈君绝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缓缓地,万分小心而怜爱地将娇娇面上的湿透的发丝,拨到耳朵后面去。 她的脸,好冷。 冷得,就好似一块冰一样。 从前,他老是想,若是她安静温柔就好了。 若是她不要那么倔强,什么事情都和他对着干,那就好了。 若是她能够乖乖地伏在他的怀中,就好了。 可是,现在的她,再也没有了那一层桀骜的玫瑰的刺一般的外壳。 就好似新生的蚕儿,洁白而安静,垂着浓密的睫毛,无比乖顺地伏在他怀中。 可是,他却不愿意看到她这样了…… 若是她还能那样风风火火地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都比现在这样好一万倍。 “娇娇。” 他低低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对不起。” 那声音,就好似最温柔的吟唱。 “都是我不好。” “若我能够早一点和你坦诚相对,也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事了……” “可是我知道你能听得到。” “你一直都能听到的。” 第118章 我不想做皇后嘛10 女人见烈君绝没有什么动静,微微加高了调子:“男人都是一样的,就算嘴巴上说再爱一个女人,毕竟不肯为她放弃江山社稷,这世上,为了美人放弃江山,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细,竟然好似一根钢丝拔在天上。 “不是的。” 烈君绝缓缓地开口:“不是。” “不是?那你为什么怎样也不肯呢?” “那是因为……”烈君绝缓缓地回过头来,他看见一个一身白色的女人,给人的一个感觉,就是一团雪。 什么都是白的,在这个山谷中,白的刺眼。 女人的脸上蒙着面纱,飘飘荡荡。 “那是因为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绝不会受了要挟,出卖江山万民。” 他的声音很低,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那若是她真的因为你的‘堂堂正正’,牺牲了呢?你难道不会后悔一辈子?” 女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面纱连最轻微的抖动都没有。 仿佛来自冥界的使者,对芸芸众生的爱欲喜乐没有一点兴趣。 “我没有后悔一辈子的机会……” “如果她死了……” 他继续开口,将怀中的她拥得更紧了些:“我也不会独活。” “哦?”女人的眼中第一次有轻微的波动,就好似一片小小的叶子坠入古井。 而她的声音,也有着小小的颤抖。 ”是的,你没听错。”烈君绝用手指轻抚着娇娇的眼睫毛,低头一笑,“她是为我而死,我又岂能独活?一会儿,我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陪她最后一会儿,然后就要麻烦你了,将我和她葬在一个地方,也不用什么墓碑,那些玩意儿没有意义。” 女人眼中浮现迷惑:“我不懂。” “什么不懂?” “我不懂,你宁愿陪她一起去死,那么反正也要不了这江山,为何不肯乖乖地拱手让人呢?” 烈君绝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你也说过了,即使不是朕,也有更好的人选,绝对不会比朕差很多,但是娇娇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我不能看她一个人寂寞孤独地走下去……我要去陪她,我们说好了,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女人声音突然又变得很淡然:“你有更好的做皇帝的人选?” 烈君绝点头:“自然,朕一向是个很谨慎的皇帝,随时都会预料万一朕被人暗害,这江山要怎么办——绝不可落入奸人手上,朕可不想遗臭万年。” 女人不再说话,突然伸出手,在山石上重重地按了一下!! 烈君绝原本是贴在山石上的,女人这么一按,原本巨大巍然不动的山石突然好似被翻了个个儿!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往下坠去。 不停地坠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完全无所依托,他只能抱紧怀中的女子。 娇娇,这难道是通向冥界的道路么? 你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不会怪我的,我知道,我的想法,你都明白。 现在,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哪怕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也不会害怕。 因为我们已经深深明了彼此的心意。 这一生,已经足够了。 遇见你,爱上你,还能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上天已经给我太多。 我非常满足…… 不知道过了多久,烈君绝缓缓地睁开眼睛。 眼前看到的景象,令他吃了一惊。 摇了摇头,难道这是梦? 还是,这里真的就是冥界? 他又看了看怀中,幸好,她还安稳地睡在那里。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纯白色,以纯白大条石砌成的广场。 广场很大很大,一眼几乎望不到边。 简直,比他的皇宫中的议事广场还要大得多,雄伟壮阔得多。 只是,有些阴暗,似乎缺少光线,笼罩着一种寂静的灰色。 这是甚么地方? 难道还是在山谷里? 山谷里又怎么可能有修葺得如此精美的地方?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平稳而绵长。 怀中的娇娇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呼吸也已经比刚才平稳。 我们两,都没有死。 他的心中,有点遗憾,又有些欣喜。 不论如何,能够活着,总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那女人呢? 他环顾四周,却没见到那白衣女人的身影。 抬头看,登时又惊呆了。 这个地方,没有天空。 是的,没有天空。 原本应该是天空的地方,是蓝色的,蓝色的水。 蓝色的水?!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天空中都是水? 这是违背常理的,水应该会坠落下来啊! 可是,他再次仔细地端详了半晌,的确,他的第一感觉没有错。 那的确是水。 波动着的,鱼鳞一般的波浪。 甚至,还能看见偶尔划过的暗影。 似乎是有鱼类,在水中泅游。 烈君绝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看起来,他似乎置身于水底。 只有水底,才可能看到如此奇怪的景象。 还不是一般的水,而是海水! 可是,自己和娇娇明明刚才是在沙漠中的山谷,又怎么会突然来了海底? 完全不可想象。 烈君绝抱着娇娇站起来,探测了一下她的呼吸依旧平稳,便细细地观察起这个空间来。 远处,似乎有一个白色的建筑。 不知道有什么力量吸引着他,他抱着娇娇,缓缓地走过去。 这个广场,真的比看起来还要大得多。 地上的石条,完全一般大小。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按理说,他和娇娇二人掉进山谷已经很久了。 而且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按理说早就应该觉得腹中饥饿。 可是,他现在却不觉得。 似乎才饱餐了一顿,身体中有的是力气。 而且……他运转了一下浑身经脉,发觉之前只剩下不到一成的真气,竟然又有一些复原的迹象。 这是为什么? 怪不得,看娇娇的情况,也比在山谷里的时候要好一些。 他摸了一把她的额头,并没有开始那样滚烫。 真奇怪…… 难道是那白衣女人帮了他们? 可是,自己明明没有答应她的条件,她怎么会那么好心? 他这样慢慢地走,心中忐忑不安,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 费了一番时间——他也不知道这一番时间,具体是多久。 在这样一个完全匪夷所思的空间里面,他根本就估计不出时间来。 好在,他也不饿,也并不很累。 终于,他走到了那白色的建筑下。 那白色建筑,原来是一扇大门。 这门十分高,高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至少,比他的皇城还要高几倍。 门上,雕刻着浅浅的浮雕。 那浮雕上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面容美丽,有着鱼尾。 烈君绝不禁心一滞! 有着鱼尾! 难道…… 难道这里竟然是南疆鱼人的圣地? 他之前听人说过一个传说,南疆鱼人在被中原驱逐之后,常年隐居在碧落海。 碧落海的一个珊瑚岛上,有他们的圣地。 但是,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没想到,真的有! 而且,这圣地,论规模,庄严程度,都比他的皇城毫不逊色! 鱼人,到底是怎样一个民族? 他从来只以为他们是邪恶的贱民,可是看这圣殿的庄严程度,竟然很有艺术天赋! 他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指,放在那扇大门上。 看似严丝合缝,完全无法推开的大门,竟然缓缓打开。 烈君绝心头一惊! 门后面,是一个他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天空蔚蓝,清澄。 集市繁华,人们都穿着鲜艳的衣裳,男子帅气,女子俊俏,而且谦和有礼。 是任何皇帝都希望拥有的国度和人民。 那边,走来梳着黑亮辫子的美丽少女,衣角上坠着铃铛,手上的竹筛子满是花朵。 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美丽少女弯下腰,男孩脸颊上荡漾起红晕,伸出雪白的双手,将花朵别在少女的辫子上。 人比花娇。 就好似天堂一般,没有任何的悲伤,只有繁花似锦的欢乐。 人们的脸上,都是花朵一般的笑容。 烈君绝伸出手指,下意识地想去触摸。 但是,却完全触摸不到。 手指所及之处,全是虚空。 彻彻底底的虚空。 他惊愕地望着前方。 景象还在,一个端庄少妇走过来抱起了之前男孩子,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糕点,男孩子两腮鼓鼓的,黑亮双眼眨动。 美丽少女挥手目送他们离去。 而从另一边走过来一个潇洒少年,牵起了少女的手。 他们脸上的笑容那么真切,可是却那么遥远。 “这就是以前我们的国度。” 那个女子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 “这就是以前我们的国度,幸福和鲜花,美之国。” 那个女子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 烈君绝转过头去,又见白衣女人。 她还是一身白衣,长长的纱幔下看不出身体的轮廓。 但是面纱之上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是盛满了悲伤,和无奈。 之前烈君绝在山谷之中并没有注意,此时面对面一看,心不由得一惊。 这双眼睛中,跳动着雪一般的银色光芒。 而且,形状极美丽。 能够想象,若是这女子取下了面纱,一定是位绝色佳人。 烈君绝霍然问:“你是南疆鱼人?” 女人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大煌王朝的王,看见我们族三百年前的虚像,有什么感觉?” “就是他们?”烈君绝再次端详着那虚空里的画面,不禁赞叹道,“的确太完美了……和平、有礼、富饶……这样一座城市,大概是所有王者的向往吧。”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那女人的声音变得寒冰一般冷,“所以,大煌王朝的王啊,在三百年之前,我们鱼人一族,还曾经有过这样的繁华和文明,但现在,一切却都消失了,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随着她的话语,虚像就好似镜面被一块尖利的石头打破一样,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在二人眼前,化为粉末! “三百年前,我们的王因为不肯纳贡而惹怒了你们的王,你们的王发动大军攻入碧落海!” 女人的声音拔高了,带着无穷的恨意。 “我们鱼人一族是最勤劳而善良的民族,但是却几乎没有武装,因为我们坚信统治这世界的是爱与美,而不是冰冷的武器!” 烈君绝沉默。 是这样的么? 他只是听说,三百年前邪恶的鱼人之王攻打上京城,引起了一场血腥的战役,鱼人一族战败后,便永远地退出中原! 难道,竟然真相不是这样? 历史,原来是反过来的? “可是,我们这样手无寸铁的一族人,被你们的大军铁骑踏平……而且从此之后,为了满足你们中原贵族无穷的贪欲,将我们一族永远地化为贱民,只能以身体供你们的贵族消遣!” 她将手臂平平地一挥,那个虚像突然又出现了,只是变成战火连天。 在废墟中,燃烧着火焰,房屋的梁柱倒塌,血迹斑斑。 战马的铁蹄,哒哒哒一路踏过去。 之前那个梳着乌黑发辫的美丽姑娘,满脸血迹,无措地在街道上跑着,有着精致花边的裙角,已经被撕破。 她的鞋子也被跑掉了一只,雪白的脚趾伤痕累累,却依旧疯狂地跑着。 她知道,若是不能逃走,下场将要比死还要悲惨。 然而,她却在一个小胡同口,被几名高大威猛的大煌士兵拦住! 她惶惑地想要回头,却发现身后还有好几名。 她的身高,只及那些彪悍士兵的胸口。 少女无助的惨叫声,带着衣裙被残酷撕裂的声音,如同针刺般,刺着烈君绝的耳膜。 “从此,我们这座爱与美的鲜花之城,就这样凋零了。” 女子双手合十,那虚像再次化为乌有。 第119章 大姨妈,你好!1 “你是谁?”烈君绝看着面前女人,终于问出这一个问题。 女人淡淡地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想,你是要问我把你弄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吧?” “这正是下一个问题。” 女人缓缓地笑起来:“我听说,你是一个英武而明慧的少年帝王。” 烈君绝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 女人又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烈君绝此时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诡异了。 若是历史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南疆鱼人一族,就和大煌帝王有着血海深仇。 他不会以为,她会轻易地放过他。 女人眼光变得很寒冷:“你觉得我会拜托你什么?” 烈君绝道:“若是你想要我把江山拱手相让,那对不起,不可能——虽然即使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已经过去了三百年,即使你杀了朕,也无法报仇!” “是的,我很明白这一点。”女人的声音很平静,眼光也平和,“所以我希望我们两族的恩怨,就在这里结束。” “你想怎么结束?”烈君绝暗自运了运全身的真气。 难道她要在这里和他背水一战? 现在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且娇娇还没有苏醒。 怎么看,他也没有胜算。 而且,若是这个女人要杀自己,又何必这么麻烦? 女人的眼神波澜不惊:“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打的。要是我想杀你,那么刚才就已经这样做了。” “那你想如何结束呢?” 女人淡淡一笑:“我希望你废除南疆鱼人贱民的身份。” 烈君绝道:“然后呢?” 女人微笑:“允许他们在中原自由行走,有钱人也不得将我们的族人像货物一样买卖,违者斩首,诛九族。” 烈君绝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你为什么会认为朕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女人淡淡道:“我有一个儿子……” 烈君绝一愣,这女人为什么突然提起她的儿子? 她继续道:“你可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么?” 烈君绝看着她眼中的神情,那面上的白纱掩盖之下,依旧可以依稀看出的绝美面容,突然,想起了那一个传说! 他几乎不敢相信。 女人似乎完全料定他的反应,开口道:“是的,孩子的父亲,就是你的父皇,他是你的亲兄弟。” “不……!!!”烈君绝倒退了一步,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女人很平静:“我没有必要骗你,我的儿子,他继承了帝王之血,和你一样。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将他送到另一个地方,让他在,某人的庇护下,长大成人,原本,我是在他的身上,寄托了复兴鱼人一族的希望……” “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发觉,我已经无法控制他血液中的暴戾和疯狂嗜血。” “也许是我对不住他,从小我就教导他要为鱼人一族鞠躬尽瘁,但是,他长大后,作出了许多事情,那些手段,我……实在有些无法忍受。” “若是鱼人一族交到他的手中,那么列祖列宗也不会瞑目的。”女人的眼神呈现一种悲痛,“所以,我希望你阻止他!在他完全发狂之前,阻止他!” “他在哪里?”烈君绝被这个事实惊愕得全身血液如同要凝固。 “他在邺城。”女人伸出手,白皙的手掌上平摊一件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红玛瑙,“若是你找到了他,把这个东西嵌进他的眉心正中,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危害别人了,要趁早,他的魔性,如果我所料不错,还有三个月就要爆发出来……” “你是他的母亲,你为何不去阻止他?”烈君绝不解。 “因为……”女人的眼神变了变,突然住口不言,“你答应我的条件么?!” 烈君绝看看那块如同鲜血一般的玛瑙,犹豫。 女人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头很痛,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若是你答应……我……我就帮你救活……你心爱的女,女人……” 烈君绝低下头,看着娇娇还在沉睡的脸颊,心一痛:“我答应你。” “好。”女人盘腿坐下,对烈君绝道,“你把她放在我面前,我给她的经络解毒!” “我能相信你么?”烈君绝一向是个极其谨慎的人。 “你没有损失。”女人静静地看着他,“你要是继续这样等待下去,周娇娇必死无疑。” 暖暖的,似乎有温暖的风在我的血脉中吹拂。 我沉睡了多久? 只觉得很冷,很冷。 但是,这阵风,将心头的冰霜完全吹拂开来。 我……我这是在哪儿…… 我是死了,还是没死?! 记得在我晕过去之前,看着烈君绝那张悲痛欲绝的脸。 那种悲伤,再也不想品尝一次。 “娇娇,娇娇?”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温柔地低呼着。 是他? 我努力睁开眼,似乎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已经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好不容易,才勉勉强强睁开一条缝。 果然,是他。 他的脸色如此苍白,表情如此焦灼,都是为了我…… 叹息一声……幸好,我没有死…… 可是,没有死,就必须面对着我的秘密被他揭穿的问题……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既然活了下来,一切都必须去承受。 “娇娇,你醒了?!” 他的声音,欣喜若狂。 我吃力地点了点头:“嗯,我醒了,你别担心。” “太好了!”他也不顾忌旁边还有人,一把将我拥进怀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这,这儿还有人呢!”我脸红红地推开他,举目四望。 咦? 没有人。 只有白色的空间,投下一块块的暗影。 一切,似乎海底一般的寂静。 “谁救了我?这里又是哪儿?”我看着他,问。 “白衣女人?”我立刻想到很久以前包抄我的那什么“玉蝶门”的人,赶紧问道,“是不是甚么见鬼的玉蝶门的,一身白衣,连脸上都蒙着白色面纱?” “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门,那个女人……”他犹豫一会儿,“她是鱼人一族的圣女。” 接着,烈君绝就将这一切原原本本讲述给我听。 我听完,整个人陷入沉思。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烈无殇,倒是正如我所料,他果然是先皇的私生子。 只是,他的母亲,以前鱼人一族的圣女,都已经无法忍受他的行为,要将他封印起来? 越想,越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是很对劲。 但是,既然事到如此,我们也只好相信她。 “那我们怎么回去呢?”我站起身来,眺望头顶上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海水,这样的奇景,一生中还真没有几次机会得见。 一尾鱼翩翩游过,在烈君绝的面上投下暗影。 “她说,她会送我们回去。” 话音刚落,我们二人同时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好似天地完全倾覆下来,只能紧紧地握住八此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只觉得,风好似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脸颊。 好痛。 费力地睁开眼睛,便看见烈君绝在我身边,以他的胸膛替我挡住风沙。 他的眼睛是闭着的,浓密的眼睫小扇子似地垂在面颊上。 他还没有醒…… 可是,即使还没有醒,他已经下意识地将我护在怀中。 看着他熟睡的表情,我心中充满怜爱。 终于,我们还是没有一起死,我们一起活着回来了。 虽然,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山谷,怪鱼,鱼人圣女…… 虽然,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但,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两心相印。 我呆呆地凝望着他,伸出手指划出他的面部轮廓。 这样的眉。 浓密,坚毅。 这样的眼。 深邃,美好。 这样的鼻梁。 高挺,玉洁。 这样的唇角。 含情脉脉…… 划着划着,不由得开心地微笑起来。 这个男人,他是我一生的牵挂。 有一个人作为生命的寄托,这种感觉是多么的好。 本来,我一直觉得我是孤独的。 可是,和他定情以来,突然觉得一颗心,涨得满满的。 有太多事情,想要和他一起做。 我边画边傻笑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听见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老婆,虽然你老公我长得很英俊,你也不用摸得这么带劲吧!” 我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赶紧将爪子飞速地收了回来,正好遇上一双充满笑意和戏谑的眼! “你……你啥时醒了?” 我赶紧咳嗽了一声,赶紧飞速地将爪子背到身后去! “我早就醒了。”他一双眸子哪里有半点睡意,又是狡黠又是晶亮,简直里面藏了无数个鬼主意! “额,你早醒了,为什么不早叫我?!” “额,那是老公我怕打搅老婆你吃我的豆腐啊!” “……我哪里有吃!我不过是摸了摸你的脸而已,摸脸不算吃豆腐!” “哦,那你还想摸哪儿?” “……我不摸了,你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啊对了,你那个老公老婆的,是跟谁学来的……“古代没有这样叫法吧! “咦,不是老婆你自己说的吗?小笨蛋,这都不记得了?”他老神在在地看着我。 我登时囧在当场。 是哦…… 貌似,好像,大概,可能,我是这样说过一句。 那个时候,我冲出去救他的时候,心中充满了一种MS英雄主义的伟大感受! 只觉得自己化成了圣女贞德,女神希瑞,一往无前,牛逼哄哄! 为了营造出一种类似于电影画面的牛B效果,我那时候头脑发热,热血上涌,想也没想就大吼了一句:“偶尔也要老婆来保护老公的……” 囧…… 我被自己雷翻了。 五雷轰顶。 僵在当场。 “你别说,这个称呼还挺好的,一目了然。”烈君绝眯着双眼,似乎是觉得太阳太过于火辣,懒洋洋地伸了个大懒腰,像一只捋着胡须的加菲猫。 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儿当初说要救我时候的悲壮惨烈,整个就是一个闲来无事调戏妃子的酒色皇帝嘛! 我登时觉得我被他骗了! 那时候的那种生死相许的誓言,现在想起来真是好搞笑! “怎么不说话了?乖乖老婆,过来,亲老公一下。”他一把捉住我的腰,把我往怀里挪。 我觉得我的豆腐都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连豆子都不剩了,怒道:“你就那么放心我啊,我失了那么多血,还可能中了毒,哼,说不定我这是回光返照,一会儿就要嗝屁了,你还调戏我!” “这才不是回光返照,是你已经痊愈了啦,亲爱的老婆。”他眨着眼睛。 “你怎么知道,哼!” “因为老公比老婆醒得早啊,在老婆你还在小猪一样呼呼大睡的时候,老公就已经起来了,将老婆你全身的经脉都摸了一遍,确定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这才放心地睡去的!” “真的?”我瞪着眼睛,有些感动,也有些不可置信,“你真的比我醒得早?” “那还用说?”他撇了撇嘴,“我可是‘全身’都摸了一遍,‘全身’哦!!!” 我脸有点发热:“谁叫你乱摸的?” “嘿,老公摸老婆那不叫乱摸。” “那叫什么?” “那叫合乎我大煌律法,尊重祖宗家规,有理有据,冠冕堂皇的摸!” 我飚血了。 一怒跃起:“起来,起来,大懒猪!!再不起来,我把你杀了做热狗!!!” 他把眼睛笑成半月形;“老婆,你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你能不能让老公多睡一会儿啊,老公为了老婆担心了好久,好累的哦,老婆就那么舍得老公辛苦啊,好狠心哦,当初老公可是抱着肥肥的老婆奔波了一路,连饭也没吃,很辛苦嘛,肥肥的老婆现在醒了,也不体谅一下老公,就要老公起床,娶了这样的老婆,可真是上辈子造孽哦!” 看他那付正太又欠扁的模样,我想骂又想笑,憋着笑怒吼了一句:“谁说我是肥肥的老婆了?我很瘦,很苗条的,腰围才一尺八,是你自己没劲,肾虚,才抱不动我吧?哼!” “咦,现在这个肥肥老婆嫌弃老公肾虚了。”他似乎料到我会说出这样毒舌的话,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那你还不做点好吃的,给老公补一补,什么冬虫夏草啊,天山雪莲啊,何首乌啊……” “你想吃好吃的回你的皇宫去啊,有的是废品,啊不,妃嫔们给你做,什么好的都有,连红烧恐龙肉都有,干嘛赖在我这鸟不生蛋乌龟便秘的地方啊,回去回去,给我滚回去!”我作出恶婆娘嘴脸。 第120章 大姨妈,你好!2 “哎呀,见到老公肾虚了,老婆就开始嫌弃了,这样的老婆实在太现实了,简直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他色迷迷地眨了眨眼,凑近我,在我脸上PIA地亲了一口: “不许再说我肾虚,不然我非显示给你看,根本一点也不虚!” “咦,那你显示啊,显示啊显示啊显示啊来来来来……”我做出一副女流氓表情。 他没说话,眼中闪过一缕锐利狂恣的光芒,接着猛地扑了上来! 那动作,哇塞,可以去跳马参加奥运了。 稳准狠,活活将我压在身下! 本女警虽然身手也颇为不凡,但毕竟是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儿的,身体毕竟有点虚弱。 于是乎……他的脸孔瞬即在我上方,黑发带着些咸味,野性地垂在我的脖子和肩膀上。 “哎呀,好臭,我不要和你玩了,你洗个澡再来找我……”我故意捂住鼻子,做出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来。 “你以为你很香啊,臭臭老婆,你自己好好闻一下……” “哼,那你还扑,你好恶心啊……” “恶心怎么了?大煌律法还没有一条因为老婆没洗澡,老公就不准扑的……”他将身体弯曲成弓形,手开始不安分。 从我的锁骨移到胸前,啪地一声解开了一颗扣子。 我脸有点红,想到这毕竟是青天白日还在沙漠上,要是有人看到还是小事,万一有什么毒蛇毒蝎子看到了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来亲我们一口,那可真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于是穷吼一声:“STOP!” “什么?”他的舌尖已经伸出来在我光滑的肌肤上轻轻尝了一口。 “别打岔,做老婆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规矩你个头啦!”我感觉到他的动作似乎跳动了一根隐秘的弦,全身好似上了发条一般紧绷起来,还有些气喘吁吁。 NND,这家伙太会挑逗人了。 赶紧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大喊道,“这里可是沙漠诶!” “沙漠怎么了?沙漠很好啊,天为被地为床,共做一对野鸳鸯。”他竟然还吟起了YIN诗! “你,你,你从哪学的!!”他,他,他口味太重,我有点儿受不了了啦!! “咦,听这个你都会害羞啊,一点儿也不像我的厚脸皮野蛮粗鲁老婆啊。”他再次色迷迷地狠狠吻了胸口一下,“据老公我说啊,这首诗充满了意境,又豪迈,又壮阔,只有真正的英雄,真正的男儿,才能够领会到其中的壮丽含义。”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草原上,天是无边无垠的蓝,狂风肆虐,这个时候抱着心爱的女人,身躯相贴,两心合一,这样的美好,水乳交融的感情,又岂是‘宁做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等歪诗可比?只有真正的男人和真正的爱情,才能够领路到这其中的味道。” “我靠,一首YIN诗你都能讲出这么多道道,I服了u,果然做皇帝的就是最大的骗子,比什么卖安利的,卖保险的都会骗人!”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要你说老公骗人……”他眼中邪光一闪,擦地一声将胸口的衣衫整个扯了下来! 我的个神啊,你不要这么猴急好不好啊? “我说老公同志啊,咱们还是起来得好,首先,且不说这里太阳很晒,会把老婆我白嫩的肌肤晒伤晒出斑点……” “老婆你的皮肤很白么?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晒不晒好像也差不多,而且健康一点老公喜欢。” 他完全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额,第二,万一这里有什么人看见,也不好啊,你怎么说也是做皇帝的,最大的公务员头头啊,万一被人拍了艳照发在网上,那可是把你们朝廷的脸丢大发了……” 我继续顺嘴胡诌。 他完全没有听懂,也懒得听,只是顺口回了一句:“有人看见,老公我就一刀把他喀嚓了。” “你怎么这么残忍啊!”我拧了一把他结实的背,“还有啊,第三,这沙漠里可是什么毒虫都有啊,老公你不想一会儿一只蝎子咬你线条很优美很强壮的PP吧?“ “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他得意地好像一个被老师称赞功课好的中学生,恋恋不舍地从某处抬起头来,弯起嘴角,“你看,我们旁边这是什么?” 我一转头,看见我们身侧长了好几根很奇怪的草。 只有三片叶子,顶上还有奇怪的小颗粒。 “是几棵草啊,我还以为是金元宝。”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草,哪里没有?” “说你这个眼里只有钱的老婆还真是不假。”他同样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这草的名字,叫做断魂草。” “哎呀!难道有毒???”我赶紧迅速地移动自己的身体,试图离那草远一点,靠,有毒的东西他还要我看 可惜,大家也能想象的,在身上压着一个精壮男子的情况下,是多么地难以移动。 烈君绝看着我笨拙的模样,仰天狂笑:“哈哈哈,老婆你也太怕死了……哈哈哈,合着在山谷里面那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哈哈哈哈……原来你就一胆小表……哈哈哈……” “你笑个P啊。”我狠狠地再次掐了他的背一下,“我一向都是很视死如归的,但是什么都要用在刀刃上!” “哦?老公不懂,请老婆解释下。” “你个笨蛋,面对强敌死了也就算了,但是可绝对不能被这么一根小小的草搞死了,要不多损害我一代女侠的威名?!” “你这么说倒也对。”他轻笑,“不过老公我可以让你放心了,怕死的乖乖老婆,这断肠草对人是没有危害的,但是要是什么毒蛇毒虫一碰,立马毒发身亡。” ‘啊?竟然如此神奇?“ “是啊,所以老公我当然会找一个好让我们共做一对野鸳鸯的地方啦,这里是绝对不会有毒蛇毒虫的,它们看见有断肠草,跑得绝对比老婆你逃命还要快!” 我哼了一声。 他将唇轻轻上移,在我耳边轻轻地低吟道:“在山谷里,就好想要你……现在我们二人好不容易逃出险境,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这,就是最好的庆祝……你是我的……” 他滚烫的肌肤,贴在我的肌肤上。 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 我听见自己发出一声深深的娇喘。 真是太没面子了。 脸上,红晕满颊。 他抬起头,深深地含住我的耳垂。 好痒啊,无处排解,讨厌啦! ”不……”听见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们女人都是这样口不对心……”他喉中发出诱惑的声音,“我们不是已经说好生死相许,一直在一起,既然生命永远在一起,那么这种事又有什么好拒绝的呢?难道你不想做我的女人,一直都是我的女人吗?” 手在往下游移,已经滑到我的腰,在那里深深流连。 既狂暴,又温柔。 狂暴得似乎要把我吞吃掉。 却又温柔得好似我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玉石,稍稍一碰就会被打碎。 我抬起自己的腿,下意识地攀上他的腰际。 紧紧地和他,贴在一起。 带着汗水,带着生死相许的决心。 他说的很对。 既然我们已经下了决心,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在一起。 那么,又何必在乎这些? 我爱他。 他也爱我。 永永远远,我都要做他的女人。 想到此,我伸直双臂,静静地揽住他的肩膀,将唇贴上他的额头。 烈火一波一波地烧起来。 就好像是花朵全然开放,就算下一秒就是开到荼靡,也无怨无悔。 我们的喘息,完美地交融在一起。 若是说第一次,是全然的懵懂。 第二次,是爱恨交织的对抗。 而这一次,则是两情相悦的水乳交融。 从来,就没想过这种事,可以这样美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全然空了,轻得好似就是一根羽毛,一个水泡,自由自然地飘动着。 他的动作,一下子带我到这世上最高的山巅。 几上几下,汗水沾湿了我的眼,却能够看到最美丽的花朵。 他突然将我身体整个抬起,放到他的上方。 一低头,就能看见不着寸缕的自己。 羞红了脸,我低声道:“喂,不要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啦……”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换种花样,让我……”他笑得邪魅又动人,“让老公更加好地欣赏一下你……是怎样纵情地开放……” 他的表情,邪魅处和那个烈无殇有些相似。 可是他和他毕竟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有心,而烈无殇没有。 一个没有心的人,就算再美艳,再性感,也只会令人觉得恐惧。 我羞得就快要爆炸了。 可是,还是身不由己地,跟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 黑发在脑后摇动着,划出美丽的弧线。 最后,好似烟花燃放到最高点,我和他的喉中同时爆发出低低的呐喊。 泪水,也同时从我眼中流下…… 为什么要哭呢? 大概,是觉得太幸福了吧…… 然后,我就累得好像跑完了一千米长跑一样,一下子栽倒在地。 可是唇边,还残存着幸福的微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觉得好像没那么热了。 疲倦地睁开眼一看,果然,阳光已经不像开始那么火辣,暮色,已经缓缓地爬了上来。 我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天黑了……” “是啊,老婆,天黑了。”他的手指缓缓滑过我的脸颊,“你睡了好久啊,你个小懒猪,明明也没见你怎么动弹,却呼呼大睡,让老公我在一边干瞪眼。” “……我睡了多久?” “至少四个时辰了……”他在我的脸上划圈圈,“我的老婆哦,又懒又肥又怕死,又凶又粗鲁又厚脸皮,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我呸了一口:“娶鸡随鸡,娶狗随狗!” “啊?这是什么话?老公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他苦笑,拧着鼻子。 “哼,这是我周女侠,精绝城主大人的名言警句,你给我记好了——娶——鸡——随——鸡,娶——狗——随——狗!你既然娶了我,那就不能反悔了,反悔是包子!” “慢着慢着,你这话说倒了吧,我只听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啊……” “那都是封建糟粕,你们大男子主义的屁话,告儿你,既然你跟了我,就要跟着姐走,跟姐走,有肉吃,信了姐,不挂科,额……总之你要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 “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 “……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挖,这也太难做到了,你这要求太高了。”他苦着脸,“估计天下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做不到?做不到姐现在把你休了!” “别别别啊,姐,有的商量没?” “没得商量了,说吧,行,还是不行?!”我双手叉腰,瞪着他。 “唉……”他愁眉苦脸地抬起头来,倏然在我嘴边亲了一下! “快说,不许随便吃豆腐!” 第121章 大姨妈,你好!3 “那当然是……”他斜眉看着我,挤了挤我的两腮,打了个哈欠道,“朕累了,姑且答应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气得我大怒! 怒火值蹭蹭蹭往上冒! “这态度很好了,我说的话,不会再更改的。”他抬起我的下颌,“可是你也要对我好哦!” “对你啊,哎,能够让你吃饱不饿死不冻着就行了!” “这么低要求啊!我说城主大人,对我好点吧……”他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笑死我了! “我对你够好了啊,小样~“我也抬起他的下颌,”你还想怎样?“ “我也不想怎样。”他突然出其不意地袭击我的腰! “哎呀,你干嘛啊!————”这可是我最怕痒的地方了…… “不干吗,就想……”他在我耳边邪笑,“再来一次。” “不。” “来嘛~“ “NO.” “来嘛~“ “姐很累,不来。” “又不要你动——” “都说了娶鸡随鸡,娶狗随狗,你听不听我的?”我一拧眉,作女王状,就差挥鞭子了。 “不行,唯独这件事,老公绝对不能听老婆的……”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不然,那还有什么威信嘛……” “——啪——!” 我伸手拍掉他的色爪子,四周看看:“天黑了,我们还是快回城里吧,对了……” 电光石火,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登时跳了起来! “怎么了嘛,老婆,一惊一乍的。”他懒洋洋地伸了个大懒腰,“就算不想要,也不用跳的那么高啊。” “我不和你贫嘴!”我从醒来到现在一直处于和他纠缠不休的朦胧状态,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我们已经“失踪”至少一天光景了。 那真正的张大娘呢?李大嫂呢?老尤呢?小如呢? 她们被睿王手下那个女杀手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已经一天多了,他们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顿时全身冰冷。 连连责怪自己…… 都是我太贪恋他的怀抱,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这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如何能够推卸责任? 烈君绝看我急得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挑了挑眉毛,将我搂进怀里:“老婆,说嘛,什么事情,老公一定会帮你解决的,难道你忘了,方才刚才打答应了你,要宠你,不能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你、骂你,要关心你,别人欺负你时,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么?” 我又好气又好笑,埋在他的怀中:“这件事,你也爱莫能助啊!” “什么事情,到底?” 我只有原原本本地和他讲述了一遍。 至于洛紫儿的死,反正迟早也要告诉他的。 不如就说出来算了。 只是,那杀手是睿王派出来一事,我隐忍不说。 这件事,还是先隐瞒一下为好。 等我们解决了烈无殇那边,我再告诉他。 不然,小心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烈君绝听完,面色微变。 手指紧紧攥进沙中,目闪寒光:“竟然有人敢冒充后宫妃嫔,行刺你?!” 老大,你别那么火啊:“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反正我没死……” “什么话?!要是你死了我去哪找你?朕一定要查出这幕后黑手是谁,加以严惩!” 不知不觉地,他又不见了方才和我开玩笑的那种谐谑语气,又变回他的严肃高贵腹黑帝王本质! 我喃喃道:“这事情很难查,我们还是先解决了手头的事情吧……” “哼。”他冷笑,“想要动朕最心爱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咬了咬唇,犹豫半天还是问:“那……洛紫儿……” “好生葬了。”他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多少令我有点意外。 不过想想也是,他也不能说些什么,自然,害死他的后宫妃子他不会高兴到哪里去,但是又怕影响我的心情,他也不能表现太愤怒。 我想着,心中突然一阵温暖。 从后面,抱住了他:“我们一起去找老尤他们吧!” 烈君绝嗯了一声,突然拢住唇,一声唿哨! 随着这身唿哨,灰色的天空上,突然立即腾起十根颜色不同的烟雾! 赤橙黄绿青蓝紫! 我看呆了。 “那那那,那是什么?!” 烈君绝回眸一笑,刮了刮我的鼻子:“老婆,这是你老公的忠心手下哦!” “咦?就是跟你一起来的那十匹白马么?” “猜对了,有奖!” “啊?!他们还等在沙漠上啊……” “不等在沙漠上,还能去哪儿?” “咦?他们不用吃喝拉撒么……就在这儿傻等着你?!” “哼,你以为他们都像朕的老婆那么胆大包天?得不到朕的命令,他们就会一直等在沙漠上。” “啊?!那万一你挂了怎么办?” “你这个乌鸦嘴老婆,哪里有说自己老公挂的道理?” “这个,这个,我只是假设一下,假设一下嘛,你不要这么严肃……” “哼,就算朕消失了,他们也会一直等的,之后会有一个为首的侍卫将讯息即刻发向京城,其他的继续等,直到在沙漠中变成一堆白骨……” 我说不出话来了:“那也未免太残忍了……” “这就是绝对的忠心。”他严肃地看着我,眼眸如鹰,“一个帝国,没有这样的纪律和忠心,还成何体统?” 我被他吓了一跳,这样的冷酷和威势,不禁让我觉得有些遥远。 “好了,别瞎想了,朕不会有事的,你看,和我的乖乖老婆在一起,定然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他弯唇一笑,飞快地在我唇上亲了一下。 “你看,他们来了!” 就好似电影场景一般,一望无际的沙海尽头,竟然出现了一队白马! 黄沙滚滚,扬尘而来。 片刻,那一队白马,就已经到了我们的面前! 烈君绝搂着我,眼神炯炯地凝视着那十名顶级侍卫,沉声道:“你们果然对朕是绝对的忠心,值得嘉奖!朕回京后,定会给你们每人不菲的赏 赐!“ 那十名侍卫拱手道:“微臣不求赏赐!微臣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己!” 烈君绝微微地笑了笑:“那自然也是要赏赐的,须知即使你们不求赏赐,你们的家人也要养活的,不能只靠忠心过日子啊。” 侍卫们连忙翻身下马拜下道:“拜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烈君绝笑得好奸诈。 我在心中不禁想——这老狐狸! 还真会笼络人心!!! 烈君绝吩咐道:“精绝城主大人的府上管家等人被刺客藏在这周围的沙漠了,就麻烦各位寻找一下吧。” 一名侍卫拱手道:“我等定然会尽心竭力地寻找,但是此处地形险峻……” 我也蹙眉不语,这就是我最担心的——沙漠里面空心沙山不知道有多少,天知道他们会把人藏在了哪里。 但是,又绝对不能不去找。 烈君绝看我这表情:“不如我们也骑一匹马去找吧,看你急成这样子。” 我撇嘴道:“哪里还有马——“ 话音未落,便见一匹浑身漆黑的神勇马儿箭一般跃向烈君绝! “好个‘暗夜’!”烈君绝唿哨一声,那马儿便人立而起,似乎是对他致意。 我立刻认出这马儿正是此前我和风无涯在石山上纠缠那一日,见到烈君绝所骑的那一匹! 真是通人性的神驹! 烈君绝抱着我往前一跃,稳稳地抓住那马的缰绳,在我耳边邪魅叫一声:“老婆,抓好了!” “你轻点,这里好多人呢!”我稳稳地靠在他背后,羞得脸都红了,幸好被他挡住,那些侍卫们看不清楚我的脸。 “有什么好怕,你就是朕的老婆,现在还只有这几个人,等以后天下人都听到了,你还不是要羞得钻到沙漠里边去?!” “什么,什么天下人,喂,我可不要让天下人知道……” 我很低调,很低调的! 偶一向是个低调的人,可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 “哦?那你就想做一辈子的朕的外室?”他轻笑。 “外什么外?说得难听死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你二奶……”想到他还有满宫殿的妃嫔,我真是郁闷得都要抓狂了。 “朕可不要你做我的外室。”他揪了揪我的耳朵,“听着,你必须要见天下人,不仅要见天下人,还要见朕的列祖列宗……” “你的列祖列宗不是都死光了么?”我大喇喇地问。 “不许说‘死’,要说‘殡天’!”他再次揪我的耳朵,哎呀,好痛! “好好好,那你要我见毛啊?” “你要见他们牌位啊,要和我一起见。” “为毛啊?我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我不要见。” “谁说没有关系?”他怒道,狠狠剜了我一眼,“你现在嫁给我了,就是他们的儿媳妇,孙媳妇,曾孙媳妇,自然要见的。” “哎呀,他们反正已经在天上看着我们了,没必要这么正儿八百的去见牌位……” “那不行,册封典礼上,一定要见。” “啊?啥?你说啥?册封?册封是啥,是厕所的一种吗?”我被这一个词给吓呆了。 “你这刁钻嘴滑的小蹄子。”他转过头,狠狠拧住我的下颌,“册封,你不知道么?就是皇帝对一国之后的——册——封——仪——式……“ “皇后?册封皇后?这和我有毛关系啊?”我张着嘴看着他。 我傻了。 这可是真傻了。 虽然我已经和他定了情,但是皇后这个词,我的心理印象中还是那个还珠格格里面一脸冷峻表情,妆画得暴浓无比,头上还顶着一大坨压死人的假发,身边还跟着一个老谋深算阴毒无比的容嬷嬷的——皇后…… 离我太遥远…… “我说丫头,你就不要再装傻了,虽然偶尔的装傻老公很喜欢,但老是装傻也会缺乏新鲜感的。”他用手点着我的额头,“好,朕就再说一遍——我要册封,你做大煌王朝的皇后,一国之母,后宫之主。” 我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一声;“不要!我拒绝!NONONO!“ “为什么拒绝?”他狠狠一勒缰绳,“暗夜”嘶叫一声,猛地抬起前蹄,不知道自己跑的正爽,主人为什么要勒住自己。 “因为……因为……”我汗珠子下来了,我要说什么原因呢?我总不能说是因为看了还珠格格,觉得皇后都不是好鸟,所以拒绝做吧。 其实,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 主要是,这个位置,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虽然我想要在古代呼风唤雨,大有作为,可是做皇后……这毕竟还是太不适合我了。 做皇后,需要什么呢? 需要母仪天下的姿态。 我只会骂娘和打架。 需要一颗宽容体贴的心。 我比较喜欢耍赖。 需要和朝中各大势力保持着一碗水端平的关系。 我最讨厌和那些山羊胡子打交道了。 最重要的,是还要立即多生几个皇子,不然全国人民都要骂你。 关键是,我不想那么快生娃,我觉得我现在还没长大哪。 总之,我很爱面前这个男人,也想和他携手共度一世,但是做皇后……这…… 想了半天,我讪笑道:“我听说做皇后的,家世都很显赫,不是老爹是丞相,就是兄弟是国舅……” 烈君绝一听哑然失笑,再次狠狠地点了点我的额头:“笨丫头,皇后的兄弟自然是国舅,因为皇后是一国之母啊,她的兄弟自然而然是国舅了!” “这样啊。”我揉了揉太阳穴,“可是我听说皇后都需要很贤明,不论皇帝找多少女人她都要装作不在乎,这个我做不到!” “这个你不用考虑了。”他大手一挥,“我不会再找别的女人的。” “……那我还是不当……”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想了半天,“因为我是精绝城主大人啊,没听过城主还是皇后的,那不是浪费社会资源吗?” 烈君绝再次狂肆大笑:“那有什么浪费的,朕说皇后可以是精绝城主大人,精绝城主大人也可以是皇后,天下谁敢反驳?” 那自然不敢,想死啊……我心中叽咕。 “可是,若是做了皇后,那我也不能来精绝城了。”我道。 第122章 大姨妈,你好!4 “那是当然,老婆自然要陪在老公的身边,我可以继续让你做名义上的城主,但是具体管理,得换人。”他的话里面毫无反抗的余地。 我蹙眉:“那十万两银子不是没人还了?“ “……你现在还惦记着十万两银子啊丫头,我还从来没看见过借债的比债主还热心还债的。”他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要是天下欠债的都有你这种自觉性,那可真是安定昌明,市面上的流血纷争也会少很多。” “你别扯废话,到底你还要不要十万两?”我瞪着眼睛。 他紧紧地搂住我:“十万就算是你的卖身钱。” “啊?!”他说啥? 你以为我是被人贩子卖的啊,我勒个擦! 目中凶光乍现——! “朕的意思是,你嫁给了朕,这十万就是你的卖——好好好,算是你的彩礼钱……“他看着我要杀人的目光,不得不改了口。 “那你不要了?” “嗯,十万两,换来一个皇后,还是比较划算的。”他朝着我咪咪笑。 我一咬牙:“那不行,我一向人品很好,既然欠了钱,就一定要还!” “我都说了不要你还了。”他蹙眉,突然又绽开邪恶笑容,“若是硬要还,多生几个皇子给朕,也就算了。” 我脸一红:“我就是要还!” “不用你还!” “要还!” “不还!” “偏要还!” “就不让你还!” “还!” “不还!” “……” 我俩齐齐回头,见跟在身后的侍卫同志们一个个满脸黑线。 大概从来没有看见过欠钱的如此急着还钱,而债主如此大度不用还的…… 囧…… 烈君绝也终于想到还是要在手下面前保持一个权威形象,板起脸,不再和我进行无谓的争端,只是轻轻丢下一句话:“我说你要做皇后,你就一定要做,少给我打马虎眼。” “那你给我一个期限。”我想了半天,只有这一个策略。 本城主的拿手好戏—— 拖——! 慢慢拖,拖到他烦了,忘了这个茬为止…… “什么期限?”他很凶地看着我。 “就是……喂,你要娶我做大老婆,好歹也该求个婚啊,给我点心理准备的时间什么的,哪里说娶就娶了,一点儿也不尊重我!” “我已经给你很长时间了,不然,根本不会还让你做什么劳什子的精绝城主,早就把你打晕,一麻布袋拖到京城里入宫!”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这……可是你得承认,这个城主我当得很称职,是不是!” “还算可以吧。” “那么换别人来当是不是可能没我称职?!”我诱他按照我的思维走。 “你想说什么?” “皇上,既然你都让我当了,而且也当得很好,起码也等我任期满了一届吧!” “一届是多久?” “一,一年。” 他面色很臭地思索着,过了好半天才道:“还有五个月。” “嗯……一年后,我正好可以还十万两给你,十万两耶!可不是小数,难道皇上不想要么?!” 他的脸板得更严实了:“你少给我玩鬼主意,我可以给你五个月的时间,但是五个月一到,立即举行册封典礼。” “真的?!” 五个月,我能做的事太多了。 “朕说出的话从来不反悔,不过……”他突然绽开一个无比邪恶的YIN笑,贴在我的耳边道,“不过要是你做了朕的皇子的娘,那么可不能按照这样处理了。” “啊?你这是甚么意思?”他的这句话听起来好绕口~—— “你别装傻,朕的意思是,若是在五个月之内城主大人不幸怀上了龙子,那么朕自然也不能够放任龙种流落在外不知道被什么风吹雨打的,自然要接进宫中,好生观察~——“ 我恍然大悟。 这家伙,够毒! 他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种个娃娃在我肚子里,让我怎么也跑不了了! 手掌下意识地下移,我RI啊,刚才在沙漠中那一场云雨戏,可是没有安全措施,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个避X药,额的个神啊…… 我努力地翻滚着脑袋瓜,记得还在21世纪的时候跟嘟嘟那个女流氓曾经学过为数有限的一点儿生理卫生知识,什么前三后四,还是前七后八的安全期?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一向是个马大哈,扳着手指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上一次大姨妈是什么时候大驾光临的了。 想了很久,完全没有一点儿概念。 最后我只能放弃,懊丧地叹了一口气,只求上帝保佑,真主安拉,千万不要不幸种个娃娃在我肚子里,那我就不得不做个未婚先孕的大肚子皇后了…… 真是丢人现眼啊…… 我的脑海里浮起自己挺着大肚子,将皇后的凤袍撑成了一个球。 笨拙而缓慢地移动着,而且还长了一脸的斑。 被烈君绝牵着拜祖宗牌位,一边拜,我一边犯恶心…… 胃里在翻腾…… 难受啊…… 脚步缓慢,像个球一样滚着。 肚子里的娃娃,还在不听话地死命踢着我的肚皮。 下面观礼的满朝文武,都窃窃私语。 ……最后,我实在控制不住胃里的翻腾,吐在了祖宗牌位上…… 我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坏了。 满脸发白。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胃里一抽一抽的。 “你怎么了?” 烈君绝没好气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噩梦。 我下意识地回答:“不要啊,我不要做大肚子皇后……” “哦?原来你是怕这个呀。”他笑得邪恶,双手乘机在我腰上揩了把油,“放心,一旦你有了,绝对在肚子还没有大之前就举行典礼,朕怎么可能和一个带球皇后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人现眼呢?” “丢什么人?!”虽然我也觉得带球结婚是个丢人现眼的事情,但是他怎么能嫌弃我! 何况,要是老娘有了,那还不是他造的孽!!! 还嫌弃老娘! 小心老娘把娃娃打回去! “好好好,不丢人,不丢人,你愿意带球也没关系,反正本来也没多苗条……”他还没说完,脸就被我狠狠拧了一下,“要你让我带球,要你让我带球!” “这不还没怀上呢,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他撇了撇唇,“总之我们就约好,五个月,五个月之内,若是随时有了,随时跟朕进宫。” “哼……”我暗想,我在我的精绝城,你在你的皇宫大内,按理说,五个月之内有了的可能性应该不是很大。 要知道现代多少男女一张床上睡了几年都还没呢,哪有那么巧的事? 赶紧的,把他给我撵走。 撵走了,我再想办法。 可是,下一秒钟他的话把我的幻想破灭了:“朕看这精绝城也是风景壮丽,比起京城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朕决定在这儿再呆一段时间,欣赏景色,顺便多陪一陪我未来的皇后娘娘……” 我的脸刷的白了:“你还不走?” “咦,我好不容易和你团聚,干嘛那么快走?” “……你不要回京城上朝管事情么?消极怠挨,什么皇帝?” “现在朝政昌明,不需要朕,一切也很好,你放心,老公会抽出时间好好陪老婆的,直到老婆……”他话还没说完,我就神经质地跳了起来! “激动什么?虽然朕知道你是恨不得分分秒秒和朕黏在一块儿,可是这里人多眼杂,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嘛……啧啧啧,未来的皇后娘娘……” 我只有叹气。 完了,完了。 这家伙,看来不把我肚子里种出个娃娃,是肯定赖着不走了。 有了娃娃,我还怎么当城主。 越想,我越郁闷。 而且,他老人家在这儿,我这个城主当得多憋屈啊。 之前,我这一城之主,在精绝城那可是说一不二,百姓们头顶上的天。 个个都当我是偶像,SUPERSTAR. 可是要是皇帝老儿来了,那我还算个P啊。 顶多就是个打杂的。 到时候呼风唤雨的生活离我远了,估计连小武都不会拿我当老大,改奉烈君绝做老大了。 我愁眉苦脸,垂头丧气。 我的自由啊…… 我的牛B啊…… 我的粉丝啊…… 完了,完了。 我脸都青了。 一幅世界末日的表情。 烈君绝可是HIGH的不行,在我身前哼着小曲儿,我不看他,也知道他是一脸“看你还敢往哪儿跑”的欠扁表情! 想起还没有救出老尤等人,我才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 于是,在这匹黑马上,一个得意洋洋的男子带着一个委顿蔫巴的女子(也就是我)在茫茫沙漠中疾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贩卖妇女…… 其实,也差不多……唉…… 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他们会在哪儿? 突然,前面有一样东西,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东西,已经大半个被黄沙掩埋。 但是,最后一缕阳光照射在上面,还是令我瞬间一呆。 “暗夜”就要飞驰过去,我赶紧捏了烈君绝的肩膀一把:“停,停,停!” 烈君绝很不高兴地勒住缰绳。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 我没理会他,一跃下了马背,走到那个东西旁边,弯下腰,把它从沙堆里面扒出来。 可是已经陷得很深,扒起来很吃力。 烈君绝在一边皱眉:“你别刨了,我让人来刨,本来爪子就不好看,越刨越粗,以后还怎么做朕大煌王朝的皇后?” “哼,不许嫌弃。”我全神贯注地将覆盖在那东西上的沙子一点点抹开。 烈君绝叹了口气:“老婆这么笨,没办法,老公只好来帮忙。” 二人果然速度快了很多,好不容易从坑里扒出来—— 果然,是一只我熟悉的—— HELLOKITTY的水钻吊坠。 “是小如的!” 我捧着那HELLOKITTY,激动得都要流泪了。 “这是什么?”烈君绝鄙视地看了一眼,“这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就是你们生产的宝贝?又不是珍珠又不是玉石,朕后宫里随便找一件出来价值都是它百倍。” “你懂什么?这就是款式,创意。”我白了他一眼,“你们皇宫里那祖奶奶的设计,土到没边了,只有恶俗的老女人才喜欢。” “听你这么说,以后满后宫的宝贝朕也不用留给你了。”烈君绝从我眨眨眼,“原本朕还准备御赐一对玉如意,一只金嵌翡翠的凤凰给你呢,现在你既然喜欢这些东西,那朕就成全你。” “别别别别……别介!”我听说什么玉如意,翡翠凤凰,口水早就流了三尺,“那个,你还没有送定情信物给我呢,这个,这个就当定情信物给我吧……” “咦?刚才不知道是谁说皇宫里的宝贝都是土到没边了,只有祖奶奶才喜欢吗?” “……这个这个,虽然款式是土了点,可是我还是能勉强接受的。俗话说,越土的东西越经典……” “不行,未来皇后说话也是一言九鼎,说不要就不能要了,不然还怎么母仪天下?” “我可不要母仪天下,我要宝贝……实在不行,你给我一件,给我一件,让我开开眼界……”我的财迷本色显露无疑。 烈君绝看着我的贪财嘴脸,哑然失笑,伸出手将我的脸颊朝两边用力扯了扯:“傻瓜,你还要什么宝贝,这世上最大的宝贝已经在你手上了,贪心不足的小丫头。” “什么宝贝啊?”我做无辜状,左看右看,又伸出双手来挥了半天,“我没看见有什么宝贝啊?” 烈君绝揪着我的鼻子:“朕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宝贝!现在已经栽在你手里了,还敢说没有宝贝?!” “哦?是你啊,可是你是人,你不是东西。” ”你才不是东西呢!” “……哎呀,别生气,话说宝贝啊,我好不容易得了你这么一个大宝贝,你说我怎么办呢?”捏着吊坠,我的心情大好。 这一定是小如留给我的暗号。 小如他们,一定就在附近。 “你想怎么办?” 我嘿嘿笑着,假装若无其事地道:“春天我埋了一个老公在地里,秋天就长出好多好多的老公了。” “……”烈君绝脸色白了。 “好啊,最毒妇人心,竟然想要把朕埋在地里!” “你不是说你是宝贝吗?我舍不得用,只有埋在地里,等到秋天长出好多来~——嘻嘻——“我躲闪着他的袭击! “你还要好多的老公干什么?难道一个朕还不够?!”他的爪子直袭我最怕痒的地儿。 第123章 大姨妈,你好!5 “嘻嘻嘻……其实我用你一个就够了,其他的我可以拿来卖……一个一千两银子,我就发财了……谁叫你不给我玉如意的……嘻嘻嘻……” “……”他再次哑口无言。 我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 无语问苍天哦!!! 果然,不久之后,我们在离此不远的沙山中找到了一个洞穴。 小如、老鱿鱼、张大娘,李大嫂都在里面。 一个个都饿得面有菜色,可是精神还不错。 小如看见我,高兴得大喊一声:“周姐姐,你终于来救我们了!” “是你给我留的吊坠?”我捏着那只HELLOKITTY,看着小如消瘦的脸颊,“辛苦了……” “我们知道周姐姐这么聪明,一定会来的,这东西特别能反射光芒,周姐姐一看见就知道我们在附近。” 小如说完,才看见我身边的烈君绝同志,惊愕而惊艳地张大了嘴,“这,这位公子是……” “我是她相公。”烈君绝还没等我开口就大大咧咧地自我介绍了。 小如讶异地道:“没听过周姐姐订了亲啊……不过……真的是位人中之龙的公子……” 此时,张大娘,李大嫂,老鱿鱼这些八公八婆们也忘记了饥饿和疲惫,一听见有八卦,赶紧凑了上来。 “公子贵姓?” “公子何时和周姑娘订亲的?” “哎哟,公子啧啧啧……真是……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竟然有这般的人物……就好似画上走出来一般……” 烈君绝同志一概亲切地接见了各位百姓代表。 保持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甚至连大娘大嫂问他生辰八字什么的都没有拒绝。 那态度,好得啊。 我都疑心我看错了。 他不是很酷,很臭屁的嘛? 何时如此和八公八婆们打成一片了? 果然,这家伙装起乖乖牌来还是有一手。 亲切会晤到了一刻钟后,张大娘李大嫂已经成了烈君绝同志的忠实粉丝。 看那眼神,看那动作,简直就恨不得发动全家来给他投票了。 完全把我这个刚才救了他们一命的城主大人当做背景墙。 我也是 无语问苍天…… “哎呀大人啊,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果然,天下第一大八公老鱿鱼突然出现在我背后,脸好像红得很诡异,带着一种诡秘的表情,“大人的眼光果然不错啊,这公子文才武艺都是顶尖的,气质非凡,可惜大人已经……” “已经什么?” 烈君绝同志在和八婆们亲切会晤的当儿,竟然耳力还一点也不放松我这边的动静。 闻见有风吹草动,立即飞一般地掠了过来。 我大囧。 赶紧推了老鱿鱼一把:“你瞎说什么呢?” 老鱿鱼一脸“这个女人是皇上的人了,公子你别浪费感情”的表情。 烈君绝不高兴地蹙起了眉:“你说,没事的。”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公子,我们城主可真是西域一枝花,万家人人夸,不知道有多少王孙公子都看上我们城主,那真是什么花样都有,送花的送礼物的赖着不走的……可是我们城主眼光高的很呢……” 老鱿鱼也不知道是在夸我呢,还是在给我找死呢。 “哦?你们城主眼光高得很?”烈君绝似笑非笑地抬起我的下巴,“来,城主大人,说说,有哪些王孙公子看上你了,要是好的,也不妨去试一试啊——“ 我赶紧撇清:“没有啊,都是他瞎说的,哪有人看上我,你看我这么一副粗鲁野蛮模样,又不会撒娇,爪子还很难看……” “那倒也是。”烈君绝‘满意’地点了点头,“所以那个风驰国的国王也真是眼睛有毛病。” “额,是啊,他们是疯子嘛,做不得真。” 老鱿鱼赶紧结巴着舌头道:“还有别人呢,有一次一个美得吓死人的公子过来找我们城主,那公子可真是比女人长得还漂亮,啧啧啧……我从来没看见过那么美的公子……咳咳咳,当然,公子你除外……” 烈君绝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 他轻咳了一声,摸了摸我的脸,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哦?还有这样的美公子,怎么也不考虑一下?” 我心想这老鱿鱼今天疯了,回去我定然把他的鱿鱼须剁了下酒。 平时,他虽然很八卦,言语却还是谨慎的,今个儿这是咋了? “嗯?!”烈君绝的手指加了点力度。 我赶紧道:“你别听他胡说,那家伙是个神经病,他过来找人的,找了人就回去了,根本没有吃我的豆腐。” 说完,我才觉得自己做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最好佐证。 “根本没有吃你的豆腐?!”他又重复了一遍,使力在我腰上掐了一把,“那吃的是什么?” “哎呀,你别生气嘛,听我解释……” “哼,有什么好解释的,城主大人在这精绝城的日子,过的那是相当的爽啊……”他的脸色那叫一个晴转多云。 雷雨大风。 就要来了。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别谦虚,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城主大人到哪里都是被人追着跑,是不是啊?” “不是不是,追着跑那也是讨债的……”我赶紧解释……可是怎么越解释越像是掩饰…… 老鱿鱼还在继续发飙,我深刻觉得他一定是喝多了。 后来我听张大娘李大嫂说,他果然是喝多了,那群杀手给他灌了不少的酒,结果他发了一天的酒疯。 “……公子啊,您还别说,就连当朝圣上也喜欢我们城主大人呢!” 烈君绝的手凝滞了,瞟了老鱿鱼一眼:“那又如何?你们城主大人又不喜欢皇上,要是喜欢的话,还不早就入宫做妃子了?” “那是啊,所以说我们城主大人真是个奇女子啊,放着妃子不做……嗝——”老鱿鱼皱起鼻子。 “妃子有什么好做的,皇帝老儿有三宫六院,你们城主大人又如何愿意屈居人下呢?”烈君绝瞟了我一眼,淡淡道。 老鱿鱼舌头已经大了,喃喃地道:“嗝儿……城主大人是不愿意屈居人下,他老是说皇帝有什么了不起的,从来对国家没有作出任何贡献,就是一个最大的蛀虫,拿着纳税人的钱到处找女人……根本就是封建……什么封建社会的……什么糟粕……要是在什么……什么民主社会……早就该拉去坐上几年……几年大牢……” 我只想脱下臭袜子,把老鱿鱼的嘴给堵上! 烈君绝大概是发现了我的蠢蠢欲动,一挥手按下我:“城主大人不要发火嘛,就听听你位忠心的老家仆是怎么抖露你的底细的……” 我晕啊,我晕! “怎么?你们城主大人还说了什么?我有没有希望?”烈君绝又带着甜蜜而毒辣的微笑,逼供起了老鱿鱼,而且还是连骗带哄,“只要你说出来,本公子就给你最好的好酒,包你喝上三天三夜,还给你最好的下酒菜,螃蟹、酱爆牛肉……” 老鱿鱼一听有好酒,那眼睛都发亮了,我暗恨啊,我以前为什么对他太过严苛,现在烈君绝随便给了他一根棒棒糖,他就受不了诱惑,变节了! 我一副要把老鱿鱼杀鱼灭口的表情…… 烈君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所以说呀,这事情证明,要对自己家的管家好一点儿,不然什么底细都被抖出来喽……” 老鱿鱼搜索枯肠,一点点道:“城主大人还经常忍不住自言自语说皇上名为给她个城主当当,实为要挟,这种作风,实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花了十万两就想买断她终身,想得美,她可是二,二什么地方出来的人,什么,什么新派女性,怎么会甘心这样被他搞定……” “二什么?”烈君绝很疑惑。 我在一边苦笑——二十一世纪啊,这老鱿鱼的听力,还真不是盖得,的确,这些话我经常有事儿没事儿在肚子里面说,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口?我都不记得了,这老鱿鱼还记得……我汗……看来做管家的都有超级强大的情报功能…… “对了,那位又温柔又可亲的妃子娘娘来的时候,我们城主大人还说这样的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小学也没上过,屁也不懂,说皇上一点欣赏水平也没有……” 烈君绝微微僵了僵唇道:“我怎么闻到好重的酸味——” 我赶紧解释道:“老尤,我说的不是‘屁也不懂’,是‘什么也不懂’,你可千万不要诬赖本城主啊,本城主一向是很有礼貌,很文雅的。” 老鱿鱼看来是被我压抑得够久了,这一下子借酒装疯爆发了:“城主大人说的就是‘屁也不懂’,这个奴才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奴才还想花一样的城主大人怎么出言如此粗秽,啧啧啧……” 我怒极:“老娘爱说什么说什么,关你屁事?” 烈君绝冷笑道:“看吧,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哼。”我干脆不去理他们! 一个卖主求荣! 一个威逼利诱! 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干脆自顾自地走到旁边,哼歌道:“有种不要躲,有话就直说,别窝在角落,不爽就反驳~——三分球,它在空中停留,所有人看着我,抛物线进球……“ 烈君绝全然不理我,继续邪邪一笑,挑眉:“那,你们城主大人是怎么说风驰国的国王的?那位国王陛下不是也在追求你们城主大人,想要娶她么?“ “额,这个嘛,我们城主大人说那家伙虽然长得不错,但是粗鲁野蛮,只晓得打架,肯定会家暴……家暴是什么……奴才不懂……而且他只是为了得到精绝城的土地所以才追求她的,一点诚心也没有,典型的一个凤凰男,鄙视鄙视……” 烈君绝笑眯了眼:“说得对,就应该鄙视他。” 老鱿鱼又说:“城主大人说,可惜了那家伙一副好身材,六块腹肌,随便玩玩,倒也不错,嫁给他,那就是脑袋被门夹过!” 烈君绝霍然变色! 冷冷地,冷冷地转过头。 一双目光,BIU地冲向在一边假装行若无事的我。 此时,我还在唱:“有种不要走,三对三斗牛……” 烈君绝用一种可以把我戳出两个窟窿的眼神看着我:“城主大人,请问你要和谁玩玩也不错啊?” “咦?啊?你说什么啊,我不懂……”此时不装傻,还干什么? 烈君绝冷道:“你别装蒜,回答,刚才你们管家说的是不是真的?” “嘿嘿,嘿嘿,嘿嘿。”我脑门冒出三条黑线,“我真的没这么说过啊……” 最多,最多只是在上WC的时候偶然说过一次,这老鱿鱼难道还蹲在我WC门口偷听! 烈君绝见我决意装傻到极限,也不再问,只是脸色十分臭,臭到极点。 他又问老鱿鱼:“那么,对于那个美得比女人还美,惊艳天下的公子,你们城主又怎么说的呀?” “额,那个公子啊,那个公子城主可是恨得牙痒痒,因为他带走了城主最疼爱的小七少爷……” “哦?小七又是谁?” “小七少爷你都不知道啊,公子,唉,看来我们城主什么也没和你说。”老鱿鱼同情地拍了拍烈君绝的肩膀,一副“女人不可信”的表情。 我一阵恶寒。 “说。” “小七也是一个响当当的美少年,那可真是唇红齿白,就好像画里走出的人儿——” “还有呢?” “小七是城主大人捡来的。” 烈君绝又看向我:“没想到城主大人还兼做捡破烂的。” 我怒道:“小七不是破烂!” 说起小七,小如的眼中立即闪出光芒。 我没看她,都知道。 这下子不由得心中微酸。 小如,还没有忘记小七。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烈君绝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是破烂又怎会被你捡到?捡到了又为何不逃跑?” 第124章 大姨妈,你好!6 我鄙视地看着他,心想皇帝就是封建大地主阶级,完全没有一点对劳动人民的怜悯和同情和人道主义! “说,他到底是谁?” 隔着八里远我都能闻见从皇帝同志嘴里散发出来的醋味儿~ “小七不是破烂。”我想起小七留给我的话,写给我的信,心中又酸又柔,“他是我的弟弟!” “你哪里有弟弟?” “我和他投缘,就认他做弟弟,不行吗?”我火了,怒气冲冲地瞪着烈君绝。 我一向是爱恨分明的,虽然我说了,我爱他,可是不代表爱他的全部,他的小心眼,爱吃醋,没同情心,自私,我都很讨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丢下这样一句话。 我怒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丢下这样一句话。 我怒了。 “你说什么?”我大步走到他面前,“你把话说清楚!” 这个男人,可爱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可恨的时候也真的很可恨! 他很不悦地揉了揉我额头前的乱发:“未经我同意,不可以乱认哥哥弟弟的,听见了没有?” 我冷哼:“你以为我是什么?你养的宠物狗?” 他眼神中也燃起了怒火,狠狠扭住我的手腕,开始口不择言:“你别忘了什么都是我给你的——“ “谁稀罕!”我欲拂袖而去。 “你要是心里没鬼,何必这么大火气?”他目光似乎刺入我骨头。 我冷笑:“我还真是没鬼了,俗话说心中有佛,看什么都是佛,心中一坨大便,看什么都是大便,这后一句我敬赠给你!” 烈君绝很不愉快地板着脸:“你那么大火气干嘛?你是不是没事找事想找我吵架?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想法?要是你是我,看到我到处认别人,难道也一点意见也没有?” 我微微一愣,却依旧硬着嘴巴:“你要认哥哥弟弟,我一点儿意见也没有,何况你还有那些——“ 妃嫔二字就要冲出口中,我还是勉强克制了——我能看得出现在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好啊,那我就去找我的那些——” 他也火了。 他该什么时候发火,我完全都能预计到。 但是,我还是很生气,生气得要命。 我握紧拳头,想转头就走。 此时,小如冲了过来,拦在我面前,面对着烈君绝:“公子不要生气,城主大人真的没有和任何男子暧昧过,刚才大人说的小七,真的只是她认的弟弟,因为……”小如犹豫了一下,“因为小七是小女子的情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烈君绝面色稍微好了点,看着小如:“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公子,你看不出周姐姐看你的眼神吗?周姐姐从来没有以这样的眼神看过别人。” 小如这一句话,帮了我的大忙。 任谁都看得出小如温良可靠,说的话肯定不会撒谎。 我感动无比,你看吧,关键时刻就是闺蜜才可靠! 什么男人,都是一坨SHIT! 烈君绝好不容易将脸上肌肉松弛了点儿,丢下一句:“那好吧,等到把那个你的弟弟找回来,就立刻操办他们二人的婚事。” 这家伙,还真是会釜底抽薪。 我叫苦不迭,小如自然不会反对嫁给小七,可是小七呢? 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烈君绝又牢牢地看定我:“我愿意相信你,请你也坦诚的告诉我,那位艳丽的比女人还漂亮的公子是谁?在哪儿?你弟弟又在哪儿?” 我无法,只得道:“他在邺城。” 邺城,寥汀花榭。 红烛摇曳,莲花瓣一样层层开放的床榻中,如同平时经常发生的一样,传来女人的娇喘声。 很快,暴风骤雨停止了。 烈无殇带着几分不耐地掩上衣襟,对女子道:“碧姬,你走吧。” 那名被称为碧姬的女子披上一层碧色的薄纱,烛光下映出她无比曼妙动人的胴体。 她微微侧过脸来,五官娇艳无比,同烈无殇一般带着一种天生的媚气,冶艳入骨。 而且,她的眼睛里也跳跃着银色的光芒。 “少主,可是你的毒……” 烈无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毒自然会解的,你先回去吧,还有事情等着你做。” 碧姬并不像烈无殇其他的傀儡那么听话和毫无自主能力,并不动作,反身摸了摸烈无殇颈部的动脉,道:“少主的毒已经深入肌理,唯有和鱼人女子交合才能克制。”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不然,叫你来做什么?”烈无殇的表情冷淡,语气也很冷淡,冷淡中,却潜藏着一种悲伤。 他知道自己身体内的毒就快要到达极限了。 唯有和与他同族的鱼人女子交合,才能够暂时克制。 这也就是他把心腹,左护法碧姬从碧落海叫来的原因之一。 他的那些傀儡,虽然随时都可以上床,但却没有这种解毒能力。 但是,刚才看着碧姬那魅惑的面容,和他自己一样天生的蛊惑力,富有张力的动作,那能够撩拨起人最隐秘冲动的娇喘,他突然没了性致。 身体疲软下来。 一种厌倦,甚至恶心欲吐的感觉包围了他。 难道他们鱼人一族,只能在床上发挥最大的作用? 这也是他一向的原则——他一般除非迫不得已,不愿意和自己的族人上床。 因为,大煌王朝那些可恶的人类,已经是将鱼人女子当做满足冲动的工具。 如果他作为少主还要这样做,那无疑是让他觉得自己很恶心。 他需要保护自己族里的女子,而不是在她们身上获得原始的满足。 但是,这一次实在是没办法。 他浑身的经脉,都痛得要断裂了。 而且,碧姬是他最信得过的心腹,她又精明又果敢,很得他的欣赏。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肮脏,很野兽。 碧姬默默地看着烈无殇,海藻一般的长发如同飘浮在水面上温柔地律动着,丰满多汁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少主,你不用自责,碧姬作为您的左护法,让您舒服和健康是我的天生使命。” 烈无殇沉默,良久道:“我不会再那样跟你……,刚才是我的不对。” 此毒,唯有交合可解2 碧姬突然扑上前去,将头埋在烈无殇半赤裸的胸膛上,舌尖轻轻滑过他的敏感部位:“少主不要这样说,少主难道一直不明白碧姬的心吗?“ 烈无殇有点烦躁地将她的脸抬起来:“碧姬,你是我的左护法,我不可或缺的完成复国大计的一员,我很欣赏你。” “可是碧姬很爱少主。”碧姬突然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薄纱,“为了少主碧姬什么都愿意做,少主,我愿意用自己的身体为你解毒。” “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你的元气是很大的伤害?”烈无殇摇了摇头,“你看,你的脸色比刚来的时候憔悴很多,我不要我的左护法变成一个病人。” “能够得到少主的垂爱,我不会病的。”她弯下腰,海藻似地长发垂在烈无殇半边妖艳的脸上,“少主的身体才是我们族人最重要的使命!” 烈无殇有一点感动,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再和她上床。 也许,是因为他不想这样对待自己的心腹,更也许,是现在他真正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 但是那个人,宁愿死,也不要他。 就因为这样,他才那么想要她,想要拥有她,吸食她的血液。 他搂住疤姬的纤腰:“那个人,怎么样了?” 碧姬在烈无殇的耳边邪魅的一笑,果然鱼人女子的笑,颠倒众生,完全是烈无殇的那些机械傀儡所不能比拟。 “我正在按照少主的吩咐,将他改造成我的‘傀儡’呢……” “很好。”烈无殇奖励一般在她唇角轻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没有任何冲动的痕迹,“这将是我们目前掌握最厉害的武器……大概还有多久?” 碧姬笑道:“最多还有半个月,他就完完全全只听我的指令。” “从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吧?” “绝对没有,说话的语气都完全一样。” “确定那个人看不出来吧?” “属下绝对能确定。” “太好了。”烈无殇欣赏着碧姬的笑容,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颠倒众生,鬼魅绮丽的笑容,就好似是在看一个女性的自己,“半个月后,就将他送回京城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给他好生编造一个不联系皇帝陛下的借口,比如说,失忆?” 碧姬微笑:“属下也正准备这样做,而且还会制造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恢复记忆‘……” 烈无殇点点头:“碧姬,我大概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这边的事情,由你先掌控。” “为什么?” 烈无殇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因为‘那个人’,就要找上来了,而且,我娘——还给了他封印我的血玛瑙。” “圣女为什么要这样做?”碧姬大惊,“圣女一向是复国军事实上的最高领袖啊!” 烈无殇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娘……” 碧姬眼中满是疑问。 烈无殇终于开了口:“这个秘密目前世上还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碧姬,我娘,圣女她……从很早之前,就分裂出了两个不同人格……” “什么?”碧姬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是的,就是这样。其中一个人格,是敦促我复国,铲除当今皇帝的最有行动力的人,也是她给我的血液里下蛊,从而让我不得不把自己变成 魔鬼,从而有可能打败烈君绝……” “属下平时看见的圣女,就是这样的。” “但是,我娘她毕竟和之前那皇帝有过春风一度,也许在某些方面,她还眷恋那段时光,因为那是她生命中唯一被爱的时光,所以……” 烈无殇的声音渐渐地沉下去,“所以我娘在我三岁后,就分裂出了另外一个人……” 碧姬眼睛都瞪大了。 “那个人,愿意和大煌狗皇帝和解。”烈无殇笑得凄凉,“她认为我才是最大的邪恶,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而且随着时光的推移,这个人格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最近我得到线报,烈君绝和那个女人遇见了我娘的那个人格,而且我娘把这世上唯一能封印我的东西 ——血玛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来对付我……” 碧姬心一痛,突然发现面前这个英俊邪恶似乎无坚不摧的男子身上的软弱和悲伤。 他从小,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娘活着的。 为了她,每年都要受反噬之苦。 为了她,活得像个阴暗的魔鬼。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复国,他娘已经要抛弃他了……么? 碧姬突然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将烈无殇紧紧地拥在怀中:“少主,你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哪怕就是下修罗地狱,我也会陪着你。” 烈无殇眉尖微微触动——要是这句话是从那个女子的口里说出来,该有多好。 但是他并没有推开她。 他的凤眸中,闪过一丝阴暗晦涩的光。 烈君绝,你看着…… 我和你,终有一天要以性命相拼,看看谁赢谁输! 烈君绝听我大致地描述了一下烈无殇和他的种种行为,沉默了半晌。 自然,我把那些他是怎么调戏我,怎么差点把我相好的细节都给喀喀喀砍掉了。 最后他丢下一句:“真是邪恶至极,我们要赶快去把他除掉,否则,江山社稷将有大难。” 我试探地问:“你想要他死?” 烈君绝冷冷地瞪着我:“难道这样的人,杀人如麻,还不该死?” 我蹙了蹙眉:“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 第125章 大姨妈,你好!7 “我已经答应圣女给南疆鱼人一族放一条生路。”烈君绝的表情很严肃,“但是这个祸害,必须要除掉。”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微微的难过。 圣女,难道不应该是烈无殇的亲生母亲么? 为什么,连他的亲生母亲,都要背叛他,抛弃他? 虽然他可怕兼变态,但想起来也很可怜。 “我们能不能不杀他?”我向着烈君绝讨价还价。 “怎么?难道你对他动了心?”烈君绝的脸更黑了,“那么他更加要死!” 我觉得没话好说。 的确,按照道理来说,烈无殇是应该去死的。 可是…… 总觉得,他也不过是一个工具。虽然死有余辜,但是…… 老鱿鱼没听懂我和烈君绝到底在讨价还价些甚么,乜斜着嘴流着口水凑过来:“公子,你还想听什么?” 烈君绝已经无心在吃醋,手一挥:“不想听了。” “你不想听皇上是怎么对待我们城主大人的?有这样强劲的情敌公子你……”老鱿鱼还没说完,烈君绝已经皱着眉头转过脸来,眼中迸射 火花,“朕怎么对待你们城主大人的,难道你会比朕知道得更清楚?” 老鱿鱼的脸一下子由红转青,由青转黑,接着是一片火堆燃尽之后的灰白色。 他蠕动着鱿鱼嘴,很吃力地重复了一遍:“您……你说啥?” “朕说难道朕和你们城主大人是怎样发展感情的,还要向你汇报不成?”烈君绝再也没看老鱿鱼一眼,将我往怀里一裹,跳上马。 我幸灾乐祸地看这老鱿鱼如我所料,天旋地转,晕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这老鱿鱼,活该。 谁叫你要八卦。 做八公,是要付出代价的。 难道你不知道吗? 灭哈哈哈哈哈! 张大娘,李大嫂和小如也呆住了。 此时,十名白马侍卫也来到此处,道:“臣等护送皇上回城!” “皇,皇上……” 张大娘尖叫一声,那是最原始的呼喊。 李大嫂腿一软,晕了过去。 老鱿鱼继续在地上呈大字状。 我无奈地被烈君绝紧紧禁锢在马背上,心想,真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是皇帝到哪里都会发骚的…… 唯有小如竟然还保持着冷静,对我远远喊了一句:“周姐姐,要珍惜哦!” 我囧…… 一路上风尘仆仆。 但是有了十匹白马护卫,这阵势自然和一开始不大一样。 侍卫们甚至放出信号弹通知了精绝城里的兵士,我们没走多远,就见到前面半里处黑压压的,是我精绝城的兵士们来迎接了。 只不过迎接的不是我……迎接我哪里需要那么大规模。 我认命地在他怀里叹了口气:“从今以后我就不是老大了,你才是老大。” 他不理我:“哼。” “你生什么气啊?” “哼。” “哎呀,我不过是要你不去杀一个人嘛,你可以废他武功,把他驱逐出境……少杀一个人,胜造七级浮屠……少杀一个人,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腿也不抽筋了……” “哼。” “你猪变的啊,直哼哼,我不理你了,你自己玩吧。” 此时,我们位于白马群的正中央。 具体来说,就是我们前面有三匹白马,后面三匹,左右各两匹。 真是华丽丽的阵势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到底是为什么呢? 现在都快要能看见城门了,也能看到大队迎接人马,我突然觉得心中有些发毛。 到底是为什么? 我狠狠吸了吸鼻子。 这干燥的黄沙中,怎么有一种奇怪的香味? 烈君绝似乎很生气,走着走着就一夹“暗夜”马肚,带着我,一脸杀气地蹬蹬蹬地走到了队伍最前方。 我啼笑皆非。 这位皇帝同志,这醋吃的还真久。 其余侍卫想要追上来,烈君绝却大手一挥,丢下一个白眼:“别跟上来,朕要一个人散散心。” 散毛心啊?! 就在那一瞬间。 一匹白马上的骑士突然喊着:“皇上,你们掉了东西——”便匆匆地冲了上来。 ——不对! 这个人,不对头!! 我下意识地狠狠一回头! 并且,下意识地伸手一格! 同时对烈君绝大喊:“快下马,有变故!” 果然,我的第六感很准确,就在那瞬间,一把闪着幽幽蓝光的短剑已经直直地从那匹赶上来的骑士手中弹了过来! 速度之快,就如同闪电一般。 烈君绝狠狠勒紧缰绳,对我大吼:“抓紧!” 而在同一时间,“暗夜”竟然生生从地上跃了起来! 跃起的高度,几乎有三尺。 短剑已来不及改变高度,刷地划过我们耳侧,然后稳稳地再飞了十数米,插在不远处的一座沙山上! 惊魂甫定。 烈君绝面色一暗,翻身下马:“是谁派你来的?” 他得不到回答了。 因为那一名“侍卫”已经满脸青紫,嘴角流下一行鲜血。 死了。 他蹙着眉,翻了翻他的眼皮:“的确死了,瞳孔都散大了。奇怪,十名旋风卫都是朕亲自选出来的,怎么可能会突然行刺?难道也被收买,反间了?” 我却翻着那死人的脸皮:“这人肯定不是你的那个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了包,搞不好早在京城就已经埋伏好了,你都没有察觉。” 烈君绝道:“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顺手一扯,那人的“脸皮”刷的被生生地扯了下来! 烈君绝眉微微一蹙,刚想说不想看一团烂肉——继而看到并不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而是一张脸。 秀眉挺鼻,是一张女人的脸,模样还算得上是个美女,只是美得很模糊,下一秒钟似乎就会忘记——烈君绝的傀儡,都是这样的美法。 他大奇:“这人是个女人?是易容的?朕一路上竟然都没有看出来。” 我冷笑:“他们这种杀手,即使是女人的身手也极其强大,而且易容术也不同凡响,你怎么可能看出来,你这一路上没有给这女人机会,已经很不容易了。” 烈君绝道:“那是自然,即使对着这十名旋风卫,朕绝对也不会掉以轻心,这世上朕唯一信任的人,除了鸿鹄,就只有你。” 我面色微微一红:“你可知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个易容女人?” 烈君绝道:“我正想问你。” 我说:“女人骑马的姿势再怎么彪悍肯定也跟男人不同,因为女人无论如何总是比较想要保持形象的,腿总会夹得比较矜持,我一早就觉得有点不妥,但一直没想出是哪里不对。而且刚才她贴着我们时,我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虽然很清淡,但还是很诡异!我立刻就知道有埋伏!” 烈君绝吸了吸鼻子:“朕不觉得有什么味道。” “你们这种粗心的男人,又怎么会发觉。”我嗤之以鼻。 此时另外九名旋风卫已经赶上来,烈君绝冷道:“你们每个人都报出你们的侍卫暗号!” 这暗号是旋风卫绝无仅有的身份象征,绝不会有人能得知。 我摇了摇头:“不必了,他们肯定是真的,如果她还有帮手,刚才我们可能都逃不过。” “难道她也是……”烈君绝看了看我,我们二人一般的心思。 难道也是睿王所为? 难道朝中,已经发生了什么变故? 烈君绝拧着眉,眼神怔忡不定。 我很认真地仰起头看着他:“要不你先回去,朝中事情要紧。” 他紧紧地牵著我的手:“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恨道:“你怎么那么傻呢?你跟我在一起有个P用,到时候别人把你的皇位抢去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到时候你和我只能做一对被痛打的落水狗,你到底是回不回去?” 烈君绝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知道你怕跟着朕,受连累。” 我都快被他气爆了:“我怕受连累,早就不惹你了,现在还说这种话,老娘真想一巴掌把你打回你妈肚子里去!” 烈君绝警告地看着我:“不许我朕母妃的坏话,她是你婆婆。” 我心想婆媳问题在我们那个时代就是最难处理的问题,想必在这个时代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也不跟他纠缠:“反正你回不回去?” 烈君绝突然反手一捏我的脸,我被他捏成一副可怜巴巴的狐狸样。 嘴巴翘得,比凤姐还高。 他突然哈哈大笑:“这样子比较适合你,哈哈哈哈!” 我怒了:“你别是神经了吧?” 烈君绝面色转为严肃:“丫头,你别以为朕在外面,某些人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朕从来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在朕出来之前,早已有所布置。” “比如什么?睿王手上不是有兵权吗?”我凶狠地看着他。 作为一个现代女警察,我很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一个皇帝哪怕他再牛B,手上没有兵权,那就等于是个花架子,要是人在宫中还好,不论谁都还是会有所顾忌悠悠之口i,可是现在他大老远地跑出来和我培养感情,还固执地要在我的肚子里种个娃娃,等他种出来了,睿王那老狐狸——不,是老豺狼——才不把丫比喻成狐狸,丫没那么可爱! 那老豺狼早就重兵团团围住艾廷,自立为王了! 等他种出来了,睿王那老狐狸——不,是老豺狼——才不把丫比喻成狐狸,丫没那么可爱! 那老豺狼早就重兵团团围住爆廷,自立为王了! 烈君绝,他怎么那么傻呢! 我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看着他。 烈君绝摸了摸我的脸,淡笑道:“你连这个八卦都知道?不愧是个大八婆。” 我没心思和他说笑:“你懂得兵权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不过是一个大包子,他能随时把你吃了!” 烈君绝依旧没心没肺地笑:“要是朕是包子,也是铁馅儿的,保准让烈天逸那家伙咬上一口,牙都崩了。” “哦?你就有这么自信?”这家伙还真是嘴硬。 “丫头,烈天逸手上只有东军的兵权……”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父皇留给了我征西军的兵权,虽然在他故世之时,征西军还不是什么强大的军队,根本无法和东军抗衡,所以烈天逸也没有说甚么。可是这些年,朕励精图治,悄悄地给军队中加以整理,甚至派出朕最信任的鸿鹄作为征西军的总监军!” “啊?那家伙有这本事?”我讶异地张大了嘴,“他不是一个书呆子么?” “娇娇,你可千万别小看鸿鹄。”烈君绝严肃地告诫我,“他不过是比较不适应和女人打交道,所以你看起来,他好像很怕你,对你节节退让,但是他的才华非常人能比,他熟读兵书无数,而且善于治军,你可知道军中的人都称他什么?称他铁血大元帅!” 我把嘴巴张得好像一只青蛙。 实在想不出来,那个傻了吧唧的,看见我展示个内衣都会脸红的鸿鹄书呆子,竟然会是什么铁血大元帅……他哪里铁了,哪里血了…… 可是,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很模糊的概念闯入我的脑海。 待得我细细去寻觅,却又无法寻觅的到。 似乎刚才想到了什么,什么……阴谋…… 算了,既然想不出就不想了,我挠了挠头:“那鸿鹄现在失踪了,征西军你能调遣么?” 烈君绝大笑:“那自然,鸿鹄虽然是大元帅,可朕才是征西军真正的主人,征西军的狮符,就在朕手中!随时亮出狮符,征西军就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调兵遣将,将皇宫包围起来!” 第126章 大姨妈,你好!8 “狮符?”我挠挠头,“兵印,不应该叫做,叫做虎符么?” 他看了我一眼:“烈天逸的东军调遣之符,称作虎符,而朕的征西军,乃是狮符!” 我大笑:“这点小事你也非要压过他,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哈哈哈哈哈……” 烈君绝冷笑道:“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个老家伙斩草除根,对了,娇娇,你知道你妹妹做了烈天逸的第九房小妾的事情么?” 我一想到这件事就烦躁,点点头,没说话。 烈君绝冷道:“她一定很恨你,你要小心。” 我摊摊手:“反正我就只有这么一条命,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我都不知道要给谁好……” 话没说完,就被烈君绝一把粗暴至极地拥进怀中。 他的声音喘息着,在我耳侧:“你的命,只能给朕一个人,没有别人可以拥有,更加没有别人可以摧毁,谁要想毁了你,朕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我有点感动,拍了拍他的肩:“我一定会没事的,周媚那人我很清楚,不会使用什么太高明的法子。” 烈君绝勉强放了一半心:“那我们回城吧。” “你确定真的不要回京城?” “朕说不回就不回!” “万一烈天逸的东军有什么变故……” “你别瞎想了,那老家伙不至于这么急,而且征西军也未必不能抵抗他一个月……一个月后,朕早就得到消息……”他安慰着我。 可是我总觉有些不是很靠谱。 至于究竟是哪里,也说不准。 我对自己说,大概是我想多了。 而且,其实我也舍不得他呀。 于是,我只好赖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那好吧,但是你不能在我这儿超过一个月!” “……一个月足够了。”他邪笑。 “什么足够了?”我脸都羞红了! “给你种龙子的光荣使命啊……” 我啐了一口,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不占我便宜不罢休。 却没有再抓狂,只是冷道:“希望你有这个能力,也希望……万一被你种了出来,不要让他一出生就没了爹!” “不会的。”他的眼神温柔得好似一汪湖水,“我会保护你和他,永远永远。” “只有你们,是我最重视的宝贝。” “没有人,可以伤害,朕会给你们最好的一切,这个江山,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家——啊对了,还不只是一家三口,以后你要再给我生好几个,最好七八个,热闹。” “你当我母猪啊?” “孩子多了,好玩,难道你不喜欢带着他们玩老鹰捉小鸡?大孩子可以带着小弟弟妹妹玩……” 我不知不觉也随着他的话语憧憬了半天,终于醒悟过来:“你说啥啊,还没有呢!” 烈君绝猝不及防地摸了摸我的肚皮,然后笑道:“说不定已经有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呸!” 这一日,精绝城中为了欢迎皇上光临,举行了无比盛大的烟花会。 其实我本来不想搞得那么高调,但是一想,这样做可以给我的子民们看看皇帝同志是多么地重视我们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让他们更有建设美好和谐社会的勇气和信心……于是就同意了这个建议,但是向烈君绝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场烟花会的成本,皇上你出!” “……你还真无耻啊,未来的皇后娘娘。” “做皇后,不无耻怎么行?”我也理直气壮地回答他。 烈君绝同志有些愣住了,继而可能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冷酷地咳了一声:“做皇后需要的是母仪天下的气度和一颗宽容的心……” “那不就是无耻?”我继续无耻地反问。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朕不和你这无耻的小东西说了。” “那你到底出不出钱啊,皇上,我还欠着您十万两银子,您以为十万两很好挣的啊,我辛辛苦苦卖了半年马桶内衣也才赚了不到一半,您这次大驾光临的欢迎仪式若是还要我出钱那未免也太不尊重贫困地区了。”我说的无比顺溜。 “我怎么没觉得你这儿有多贫困啊?”烈君绝舒舒服服地躺在我的三米宽大床上,吸溜了一口刚才老尤恭恭敬敬送来的水晶葡萄,又饮了一口我窖藏的秘制美酒,“城主大人很会享受啊,这被褥和熏香比起朕的后宫都不差,还说什么贫困地区?” 我咳嗽了一声:“那是以前的精绝城主那个老色鬼留下来的,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烈君绝指着毯子上的HELLOKITTY,悠然自得地讥笑我:“这东西,没嘴的丑猫,难道也是以前精绝城主那个逆贼留下来的?” 我大怒,这都被他看到了? 这可是我特意让小如给我做的绝品啊,这才真正是顶级定制! 要知道我在21世纪的时候可是HELLOKITTY狂人,麦当劳家所有的KITTY我都买了回来,还上淘宝买了无数KITTY窗帘、挂坠、毯子、饭盒、伞、甚至内衣…… 什么?你说我这么粗鲁还用HELLOKITTY做啥?我靠,老娘虽然很粗鲁,可是也有一颗少女心的。 为了安慰我的一颗思乡之情,特意订制了这条KITTY和樱桃的毯子。 却被烈君绝这家伙看见了! 超级卡哇伊! 却被烈君绝这家伙看见了! 我哼了一声,抢过毯子:“关你什么事啊我就喜欢就喜欢就喜欢你一个大男人看我女人家的东西要不要脸要不要脸要不要……” 烈君绝恣意地看着我,口中吹出一声唿哨:“朕可以出钱的。” “咦?”我的眼睛瞪得圆溜溜。 烈君绝忍不住笑意:“朕可以出钱办烟花大会,城主大人这下高兴了吧。” 我大喜:“真的啊,皇上同志真是大方又潇洒,啧啧啧,过来,给妞笑一个。” 烈君绝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乜斜着眼:“朕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立即想到他曾经有过“借钱,拿身体来换”的光荣劣迹,不禁对他怒目而视,“想要我牺牲自己的尊严,没门!: ”咦,朕又没有要你牺牲自己的尊严,不过让你牺牲下身体而已。” 亏他还笑得出! 我败了:“我为毛要牺牲我的身体啊?” “因为你要我出钱啊。” “你拿钱买我啊?” “嗯。”他竟然老神在在地点头。 我怒火冲天:“你以为我是小姐——“ “小姐?小姐是什么?” “就是,就是青楼的姑娘……” 烈君绝眯着眼睛细细看着我:“不说朕还忘了,你还有这等劣迹……” 我真不该挑起这个话茬! “唉,当年若不是朕,你早就被不知道什么肥肚子龌龊老男人给糟蹋了,你难道不应该来感谢一下我?” “我RI,你还有脸说,你自己把我吃干抹净就跑了,害得我担心了好久!” “担心甚么?” “担心你有花柳啊!” “那你现在知道朕没有了吧?” “……你想说什么?” “既然知道没有了,还不表示一下……”他色迷迷地将我朝他身上揽。 这家伙最近怎么X火如此旺? 我一边急急道:“不好,天还没黑,外面好多人……” “这样才更刺激嘛,未来的皇后娘娘,要知道,男人都喜欢刺激的,你太不了解男人的心了。” “刺激你个头啦!” 他一把捂住我还在吱歪乱叫的嘴,朝床上按下去:“听话,我们要抓紧一切机会……” “啥机会?” “制造娃娃的机会……”他笑得那个YD啊。 我不禁怒气冲冲地推着他的胸膛:“你就把我当做一个生娃的母猪!” 他的手不听话地向下,活生生将我的衣襟扯开:“你这傻瓜,你一旦有了龙子,一切都名正言顺,朕可以立你为皇后,而百姓也满意了,烈天逸的阴谋就难以实现……” “原来你是把我当做对付烈天逸的工具……”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继而颤抖出一声娇喘。 自己都被羞死了。 这家伙,是越来越了解我的身体喜欢什么了…… 真是个调情高手…… 我咬着牙,感觉到他的手指滑过柔嫩肌肤,天旋地转…… 不对…… 突然,我觉得肚子有点痛。 难道是刚才进府时那顿大餐,一下子饿坏了,吃得太多了,热的和冷的一起吃,闹肚子了? 我想要抑制一下那种痛,可是这痛似乎了解我的想法一样,越来越痛,在我肠子里面打转。 此时烈君绝已经骑了上来,喘息愈加粗重。 我真不好意思告诉他…… 他那么激动,我咋告诉他……我要闹肚子了? 烈君绝深呼吸一声,一手扯开我的裙子。 这个动作令我的肚皮一下子暴露在外,冷意一下子袭来! 我立刻觉得肠子不听话地搅在了一起! 而且还在冒泡泡! “喂……”我吃力地翘起膝盖,试图打断他的动作,“那个……停……” “老婆怎能在床上打断老公?”他不高兴地看了我一看,继续他的进攻,“记住,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小心危害巨大!” 我欲哭无泪。 感觉到他身体的灼热和试探,我的肚子还是一波一波的痛,痛啊…… 最后,我不得不用尽吃奶的力气把他推开! 此时他一下子没有防备,竟然很容易地被我推了个仰八叉! 皇上同志再次发飙了。 眼中燃烧着的怒火,差点就把我变成一只明炉烧鹅! 他的脸都黑了。 浓眉拧在了一起。 薄唇发出咬牙切齿的低吟:“丫头,你想朕死么?” “额……我不想你死……你死了没人罩着我了……” “那你为何要拒绝?你难道不知道……” “我要上茅房。”我不等他说出男性生理卫生知识,就异常果断地宣布这个事实。 烈君绝的脸色一变,形成一个囧字:“啥?” “您听清楚,我要上茅房,不说了,急——”我抓起桌上的草纸,连滚带爬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往WC跑去。 我RI啊,这肚子实在闹得太不是时候了。 刚才的情调,其实还蛮好的。 我坐在马桶上,百般郁闷。 烈君绝这家伙,不会因为这一次他在相好快得逞时我闹肚子而从此对我没X欲了吧。 我很担心啊。 那家伙,我了解,很完美主义的。 虽然我跟他说话也很粗鲁,还曾经说过什么五谷轮回之事……但是说和做毕竟是有区别的,何况他刚才激动得啊,那个模样……我实在太 对不起他了。 心里这么谴责着自己,但是肚子依旧一波一波…… 我本来以为在WC蹲上几分钟就好了,可是谁知道一点也没有这个趋势。 NND!定然是老鱿鱼没把菜洗干净! 我把一腔怒火全部迁怒于老鱿鱼! 可是……我回味了一下……难道这说明我很喜欢和他相好? 所以没有强迫成,我和他一样郁闷? 我脸一红,继而否定,我才不会和他一样满心X欲,不过是因为我欠了他的钱,又欠了他的情,所以不好意思而已! 我又坐了五分钟…… 八分钟…… 我觉得我腿都软了。 自从来了古代,我就没有一次肚子闹得如此严重的。 就是在现代,即使我吃了八喜冰激凌,又大嚼麻辣烫,也很难有现在这种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趋势…… 呜呜呜呜…… 上天亡我…… “娇娇?”正在我自怨自艾之际,烈君绝的声音在WC门口响起。 我实在无颜面对他。 “你不会掉下去了吧?”他的声音带着些嘲笑。 “没有……”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他。 “那怎么那么久?” “……闹,闹肚子……” 烈君绝的的声音一滞,继而大笑起来,笑得那个酣畅淋漓,我疑心他强迫不成,疯了。 “你笑个P啊,我都快虚脱了……“ “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哈哈哈哈哈……” “……囧……” 最后他道:“我给你找点药来。” 十分钟后,我满脸苍白,全身虚浮地靠在桌子边。 烈君绝强忍笑意,一脸抽搐的表情,端了一大杯热水来:“来来来,喝掉。” 我有气没力地看了他一眼:“还让我喝水,岂不是让我闹肚子更严重?” 第127章 大姨妈,你好!9 烈君绝点了一下我的鼻尖:“你这傻瓜,严重脱水当然要补水啊,这水里面我特意吩咐加了药粉,你喝下不会再闹肚子的。” “真的?”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靠谱吗?” “这关系到朕的性福,自然靠谱的。”他自信地道。 我无话,只能喝了一口。 水是暖的,带着我心中也很暖。 水中,有一缕淡淡的幽香……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喝了一口之后,真的觉得肠子没有那么纠结了。 心中,有些暖暖的感动。 “怎么样?丫头,是不是舒服多了?”他笑笑地看着我,眼中都是关怀和溺爱。 我咳嗽了一声,握紧杯子,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没有生气?” “我生气什么?” “这个……你最激动的时候,我闹肚子……” 烈君绝哑然失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这是你生病啊,难道朕连你生病都不体谅,那未免也太没有人性了。” “可是,你当时那么兴奋,你还说要是我拒绝你,你就会受到很严重的后果……”我怯怯地看着他。 后果,不会是他以后不行了吧? 真是惨啊…… 我为我自己叹了一口气…… 可是,就算是他真的不行了,我肯定也不会丢下他的…… “很严重的后果?”烈君绝重复了一遍,突然泛起一种诡秘的笑容,“是啊,以后也许朕就不能满足你了……丫头……都是你闹肚子闹出的好事……” 我心想还真是啊,男人可真脆弱啊,唉,怪不得现代伟哥那么好销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壮烈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斩钉截铁地道:“你就算不行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哦?真的?”烈君绝一副强忍笑意的表情。 你笑P啊?你都要不行了,你还笑?! 真是死到临头不改悔! “是啊,我不会嫌弃你啊……反正,反正我对‘那个事情’也不是很热衷……额,你只要好好地疼我就好了……”我咬着嘴唇,吃力地说出这段话。 烈君绝的脸更加扭曲了,思考了半天突然道:“以后可能只能一个月一次了哦。” 我的脸都要烧红了,低下头道:“那也没关系……” 一个月一次? 我还以为就没有了呢。 好像也还可以接受哦。 而且,生个娃娃是绰绰有余了。 烈君绝的胸口急剧地抖动着,脸部肌肉不停抽搐,道:“一个月一次可能都不行了哦……说不定,半年才可以一次……” “这么少?”我的话冲口而出。 刚出口,立即肠子都悔青了! 我靠啊! 我怎么……怎么说这个!!! 烈君绝终于忍不住了,爆笑声冲口而出,差点震破我的耳膜: “哈哈哈哈哈!丫头,原来你嫌少啊!”烈君绝笑得脸部肌肉不停抽搐,“哈哈哈哈,丫头,你不是很不喜欢和朕亲热么?你不是总是叫得那么凄惨,喊着不要啊不要啊,谁知道你比谁都想!!!剥哈哈哈哈!女人真是口是心非!” 我下巴都掉了下来。 从来没见他笑得这么HAPPY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他真的觉得很好笑! 我等他稍微平息一点儿,严肃地看着他说:“我这是为了你的娃娃大计着想……” “你就别不承认了。”烈君绝亲了一口我的脸,“宝贝儿,你老公怎么可能会经过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打击就不行了?你以为朕那么脆弱?告诉你……”他在我耳边说了几个字。 我的脸立即红成了西班牙某种职业手上的布。 “怎样?” 他挑眉,得意非凡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了一口,轻若蚊鸣地挤出几个字:“那也太多了。” 评论啊,评论啊…… 他挑眉,得意非凡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了一口,卿若蚊鸣地挤出几个字:“那也太多了。” “朕的老婆还真是难伺候,多了嫌多,少了嫌少,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他摇了摇头,“这两样,就允许你选一样。没别的选择。” 我登时完全囧掉。 心中那叫一个翻腾啊。 怎么办…… 怎么办……这家伙真是吃定我了…… 呜呜呜…… 抬眼瞟了他一眼,见他好整以暇地在桌上敲着手指,俊美飞扬,胸口线条微微敞开,露出白皙肌肤,那叫一个性感逼人啊…… 我,我其实…… 最后我只好很屈辱地道:“——真的只能选一种?“ “那自然,朕说的话一言九鼎。” 我狠狠地咬了咬牙,抑制住心中的哭泣,轻若蚊鸣地道:“那就后一种吧。” 烈君绝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将我一把搂入怀中:“就知道朕的老婆喜欢跟朕亲热的!” 苍天啊…… 大地啊…… 我,我真的不想那么频繁啊……会伤身的。 烈君绝在我面上吻了一口:“宝贝儿,等你肚子好了,朕一定好好满足你的……你现在,要把身子养好,好好地等着朕……” 我再次无比屈辱地低下头去…… 心中想的却是……我的肚子最好暂时先别好! 要知道…… 烈君绝那个相好狂,刚才跟姐说的是“一天三次……” 烟花,一朵一朵在天际盛放。 烈君绝果然出言必行,给老尤拨了三千两银子,令他操办这大会。 老尤此时酒已经醒了,全身抖得犹如筛糠, 看着我一副要斩断他鱿鱼须的表情,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天啊…… 为毛啊…… 看来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害了我啊…… 得罪了城主大人,咱以后还怎么活啊…… 好在,皇上虽然对自己冷冷的,却也并没有责备自己,只是令自己去操办烟花大会。 唉…… 看皇上这副模样,是对我们城主大人宠爱无限了,那表情,那甜腻,简直分分秒秒都要赖在一起。 老尤真恨自己之前没有更多拍一些城主大人的马屁,拍得她心花荡漾—— 唉,因为上次那个娘娘的事情,城主大人肯定恨死自己了。 怎么办呀…… 要是有一天大人入主东宫,那么自己还不是要被满门抄斩? 老鱿鱼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可怜。 含着半包眼泪,抖抖索索地出出进进,竟然也将一个烟花大会安排得井井有条。 烈君绝摸了摸我的脸,笑道:“你这个多嘴管家其实也不是没有能力的。” 我冷道:“是,他八卦,卖主求荣的能力那真是一个强!” 烈君绝忍俊不禁:“他又没有栽赃陷害你,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呸!他说的那个态度不对!” “怎么不对了?” “他说的就好像我是个女流氓!” “咦,老婆你本来就是女流氓。” “……那好吧,正太,给流氓姐姐挑个脱衣舞。”我干脆打蛇随棍上! 烈君绝摇了摇头:“不跳。” “为何?” “朕这样的英俊男子跳了,怕你受不了,闹肚子加重,又不能……” “……你真无耻。” “咦,皇后都那么无耻,皇上自然不能落在皇后的后面呀!”他说的言之凿凿,响当当。 我倒了…… 于是,晚上,这场皇上自己出钱赞助的XX杯烟花大会准时开始。 我也少见地换上了一身正式的礼服,带着两斤重的头冠,和烈君绝一起携手站在城楼上。 看着下面民众欢喜的笑颜,以及兵士们年轻激动兴奋通红的脸,心中想,看来让这家伙亮个相,还真是对了。 咱们国家的人民啊,就是喜欢领导过来慰问。 皇帝来了,那就是最大的领导,谁不高兴? 烈君绝看着我的表情,在我手心中轻轻一划。 好痒! 接着道:“精绝城的民众兵卫们,朕要感谢大家在这半年来配合城主大人所做的一切。” 下面欢呼雷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气馁地想,丫就说了一句话,比老娘励精图治大半年都有用。 真是,投胎是个技术活。 烈君绝又举起一杯酒,朗声道:“与万民同饮!” 我也机械地举起酒杯,欲饮。 此时,天际正好绽放出一朵鲜红无比的烟花, 太美了,国色天香。 烈君绝突然拽住我的手,飞速地让我的手臂和他的绕了个半圆。 动作纯熟无比。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却发现他手上的酒杯已经滑到了我嘴边。 而我的,在他嘴边。 这是干毛? 他的声音很温柔,在我耳边响起:“饮交杯酒啊。” 我囧了:“这是在慰问万民耶,饮毛交杯酒啊?” “正是要他们作证。”烈君绝狠狠地把被子在我嘴上一碰,我不得已喝了一口。 他也含着笑意饮了一口,此时万民皆肃然。 大家都端详着我们的方向。 表情有些诧异,却又有些期待。 我从来没这么被关注过…… 懵了…… 差点觉得我要嫁给周董…… 烈君绝扬声道:“各位精绝城的百姓,父老乡亲,朕今日宣布和你们精绝城主订婚!” 下面沸腾了。 欢呼声,喜悦声,成了一片。 人人面上都兴奋无比,人头攒动。 只有当事人——我,傻在当场。 这是干毛啊? 有这样的节目,为毛之前不告诉我。 把我当什么,动物园里的猴子啊。 我又尴尬又郁闷。 烟花突然从一朵变为五朵,层层叠叠,分别是赤橙黄绿紫,在天际流光溢彩。 这明显是早就设计好的。 我再傻现在也明白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只瞒着我。 连老鱿鱼都知道。 心里不禁有些不爽,偷偷地踩了烈君绝一脚:“你这是干嘛?” 烈君绝无辜地看着我:“娶你啊。” “你要娶我怎么不问下我的意见?” “你不早就承认是我老婆了吗?” “可是这公诸于众……” 我话还没说完,烈君绝突然扬声朝着下方笑道:“百姓们,你们城主大人不好意思,不肯答应朕和朕订婚,你们说,怎么办啊?” 一个浑厚激动的少年声音响起:“那自然是亲她的嘴啦!!!” 我囧…… 这声音,我怎么会听不出来,是小武! 小武,不学好! NND,我对你那么好,你却怂恿这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我的嘴! 死小武! 以后我不给你介绍女朋友了! 可是,小武话音一落,竟然应和者一大片。 至少有一千名穿着整整齐齐的黑色衣裳,左臂上还有一道鲜红火焰的青年人,威武地将小武围在中央! 定是他的洪兴黑社会! 小武道:“兄弟们,你们赞成么?” 小武,不学好!!! NND,我对你那么好,你却怂恿这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我的嘴! 死小武! 以后我不给你介绍女朋友了! 可是,小武话音一落,竟然应和者一大片。 至少有一千名穿着整整齐齐的黑色衣裳,左臂上还有一道鲜红火焰的青年人,威武地将小武围在中央! 定是他的洪兴黑社会! 小武道:“兄弟们,你们赞成么?” 一呼百应!!! 那一千名少年,登时以相同频率,相同速度举起左臂,应和他们的老大:“亲嘴!亲嘴!亲——嘴!皇上亲城主大人的嘴——!” 我得个神啊。 你们这些毛娃娃,也要注意影响,这里还有好多大妈大叔大伯大娘,你想他们心脏病发啊。 可是我想错了。 这里虽然是大煌王朝的领土,可是到底在西域边境,民风比起中原要开放了许多! 大伯大妈们虽然一开始有少少尴尬,可是不久竟然也加入了这洪流! 中年人的声音也洪水一般响起,有男有女,我远远地还看见张大娘李大嫂的眼睛,那笑容啊,是发自内心的八婆的笑容! “亲嘴!!” “亲嘴!” “皇上亲城主大人的嘴!!” “快亲!” “快亲!!” 我顿时被这种全民性的八卦浪潮给吓趴了。 这…… 他们真的那么想把我卖出去嘛?! 他们真的那么怕我卖不出去嘛?! 呜呜呜呜呜呜! 第128章 大姨妈,你好!10 我含着眼泪看了下面一眼,一张张脸上都激动得不行了,焕发了第二春。 继而,是少女们的声音。 我听得出小南的欢快声音:“皇上,亲周姐姐的嘴!” 烈君绝乜斜着眼,邪笑着看我:“你看吧,这是人民的呼声。” “人民都唯恐天下不乱。”我看着他越凑越近的嘴,腿都有点软。 虽然我脸皮真的很厚,可比河马。 可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城楼上亲嘴,还是很挑战底线啊。 “那是你的人民,不干我的事。” 他的嘴,越凑越近。 “唔……你真坏……” “我不坏,你怎么喜欢……” 下一秒,他牢牢地吻住我…… 这早已不是我们的第一个吻,可是这是围观人数数目最多的一个吻…… 我感觉到他的手牢牢地扶在我的腰上,以防我太激动掉下去…… 他吻得细心而温柔,完全不似平时那样粗暴激烈。 城楼下,一片掌声。 小武:“我靠!没想到皇上还有几分勇气啊,真不愧是咱们国家的老大!从今以后我决定就和他混了!” 小南:“哇塞!皇上不仅长得帅,还那么深情!简直比说书里面的公子还要值得托付终身啊!!不愧是配得上我们周姐姐的人!!” 小如:“也许,只有这样霸道的男子,才能和周姐姐一起吧……小七……小七要是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很难过呢……” 张大娘:“这……这……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精力澎湃啊……想我们那个时候,男女授受不亲,哪里敢这样……不过,皇上就是皇上,想怎么样,咱们都没话说……” 李大嫂:“城主大人真幸福啊……” 路人男甲:“靠!火辣!澎湃!爽就一个字!吧脆一会儿就进房里好了!!” 路人女乙:“你们男人就是会占便宜!” 路人男甲:“难道你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这么帅的男人,而且还是皇帝表白强吻?” 路人女乙:“这……其实我也想……” …… 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这一切…… 我被他吻晕了。 只觉得天地一片混乱,连星星都头重脚轻地掉了下来,更别说还有无数双探照灯一般的目光BIUBIUBIU…… “唔……”好不容易他的嘴角给我放开一丝氧气。 我头晕晕地睁开眼。 他邪笑着注视我:“怎样?在一万人面前接吻,是不是特别好?” 我脸皮很厚地回答他:“的确不错啊,不过,你这个大流氓,为啥干脆不在这些人面前来个十八摸?” 烈君绝被噎住了:“……” 我眉目飞扬,扭了把腰:“来呀来呀来呀来摸呀!” 烈君绝同志看来真的很想摸一摸。 但是,他毕竟还是要在这些民众面前保持形象的。 正所谓,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 于是,他只能在被城墙挡住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一把我的大腿! 他的力度可不小! 我完全没料到他竟然这么怀恨在心! 这痛啊,痛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大喊了一声:“啊——” 本来,觉得这个时候大家都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应该没几个人听见我这声惨叫的。 可是不知道为啥,在我叫的同时,大家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于是。 所以。 SO…… 我的那声惨叫,十分响亮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而且,从高高的城墙上传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从本来的悲惨中,还加了几份欲迎还拒的味道…… 下面的围观群众不禁春心荡漾。 路人甲:“哇塞,皇上真有一手,在这种地方都能把城主大人搞得那个兴奋啊!” 路人乙:“哎呀,真不好意思……羞死个人了!嗯嗯嗯~——“ 小武、小南、小如这些CHUNAN、CHUNV们个个也是目瞪口呆。 良久,小武才感叹了一句:“哇塞——”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我看着大家一脸春心荡漾的表情,脸皮都要拿来拖地了! 赶紧大喊一声! 喊完,才发现自己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围观众人的表情中又加了几许耐人寻味…… 我懊丧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 完了。 丢脸丢大发了。 我这个城主,好不容易,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建立了不少的功勋。 在众人眼中,我就是那女神啊。 却,全部都毁在这一声娇喘之中!!! 烈君绝看我一脸“享受”的表情,哑然失笑,在我耳边轻轻道:“咱们回去吧。” “回去干毛?”我怒视他。 都是他,毁灭了我的形象啊! 你知道我建立现在的形象有多么不容易不? 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好事才有现在的名望不? 就被你这么一亲嘴,全毁了!!! 他几不可见地在我手心轻轻一划:“回去继续啊。” “我才不要……”话音还未落,烈君绝已经对着下面的大伙儿潇洒地一挥手:“大家散了吧,晚了!” 围观众人一看,烟花的确也已经放完了。 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了。 路人甲:“啧啧,果然皇上忍不住,要回去进一步行动了。” 路人乙:“……” 于是,大家怀着满肚子的兴奋激动和八卦之心,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城楼上的皇上和城主大人…… 一对鲜红烛火映照在绯红色的窗帘上,飘荡着的半透明帐子好生暧昧。 我一进门就晕了——我这房间以前没那么香艳YD吧? 一定是老鱿鱼搞得!!! “怎么,喜欢吗?”烈君绝一手搂着我,缓缓走进门。 “真俗气!” “哦?这个你就嫌俗气啊,还有更俗气的呢。”他将帐幕一拉—— 我呆了。 床头,整整齐齐地放了许许多多朵红得耀目的玫瑰花! “这,这,这是哪来的?” “你数数,是不是999朵。”他笑着看我。 “……你还记得这个茬?” “那自然,欠了你的花,我一定会实现的。”他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我那个感动啊。 心头温暖如春,忍不住“吧唧”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烈君绝顺势将我往床上一扔! 我小心地挪了挪屁股,以防被玫瑰花刺到屁股…… 他垂下头,黑发蜿蜒在我胸口。 正当…… 两情相悦。 难舍难分。 XXXX之际…… 我突然有种很不好描述的感觉。 以为是错觉。 但是,那感觉越来越清晰…… 我抬起头,郁闷无比地看着烈君绝:“我说,咱们还是停手吧。” “为什么?”他的手已经无比顺利地游移着,“难道你肚子还没好?” “我倒是不闹肚子了。”我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但是……” “怎么?”他眼神灼灼地看着我。 “……来了。” “啊?” “那个来了。” “什么?”他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说——我,大,姨,妈,来了——!” 果然,我的感觉没错。 于是,我被包得严严实实地,头上还围了块大毛巾,被烈君绝抱在怀里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 他还给我倒了一大杯的热水让我牢牢捧着,又让丫鬟熬了最好的红枣桂圆汤和红糖姜茶摆了一桌子2,又把汤婆子稳稳地放在我的肚子上! 我简直从来没被这么专业地伺候过,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千万不能着凉!”他看着我极其缓慢地想要偷偷伸出一只爪子,怒气冲冲地扬起眉,把我的爪子塞回被子里面去。 我实在是很囧:“我热啊……” “热也不行,决不能着凉!” “……我不过是来大姨妈,不是坐月子,大哥……” “再敢跟朕顶嘴?”烈君绝的脸色十分臭。 那当然,要是我是他,我的脸色也会很臭的。 下午,我拉肚子了…… 晚上,我来大姨妈了…… …… 还有比这更打击一个男人的事情么? 不过,实在也有些黑色幽默的好笑…… 我闷在被子里,笑了好久…… 笑着笑着,肚子还是有点痛,就睡着了…… 半夜中醒来,见烈君绝坐着,上半身趴在我旁边的被子上,也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叹了口气——我这儿床多得是,他干嘛搞得自己那么辛苦。 想要喊他起来自己找床去睡觉,突然发现…… 他一只手,还握着我的。 我心头一震。 一种暖流划过心房…… 他睡得很熟。 浓密的睫毛,垂在面颊上,看起来乖乖的。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睡颜。 可是,每一次看都还觉得…… 超萌! 我弯下腰去,弹了弹他的鼻梁。 这家伙…… 从前我以为他只知道骄傲别扭,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这样守护着我…… 一个男人,说起甜言蜜语,不见得是爱你; 一个男人,许下承诺深切,不见得有多爱你, 一个男人,和你缠绵炙热,也不见得是多爱你。 可是,一个男子,在你来大姨妈的时候将你暖暖地拥在怀里,给你喂热汤,怕你着凉,傻乎乎的在你旁边睡着,那想必…… 是爱你的了…… 轻轻地闭上眼,将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脸颊上…… 阳光洒满了房间。 我醒来了。 却觉得身边很空——烈君绝,他去哪里了? 左看右看,都没看见他的身影。 难道昨天是个梦? 我一跃而起,跃出被窝,跃出房门! “烈——”我话还没说完,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鼻子好痛!!! 抬头一看,果然是烈君绝。 “你去哪里了?” “还不是给你这小懒猪端吃的。”他手上的钵子散发出浓郁醇香的鸡汤味道。 我吸溜了下鼻子:“你和我一起吃吧!” “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烈君绝摸了摸我的脸。 “你去哪?回京城?你不是不舍得走吗?”说出这句话的我,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朕不回京城,朕只不过去趟邺城,回来就陪你。”他抱了抱我,“等我把那个狂人杀死,我就回来。” “你要去杀烈无殇?”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嗯。” “你……” “怎么?你要阻止?”他的脸色一下黑了。 我喃喃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不能去。” 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你现在身体不适,我不能带着你去冒险。” “我那个没事的啦!”我凶猛地跳了起来,显示我十分彪悍,“真的没事,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不许胡闹。”他脸色一变,将我固定在他怀中,“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骑马也不能使武功……我不能让你有丝毫的危险!” “可是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呀!”我大喊,鼻尖都冒出汗珠,“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白白担心,也不是老公应有的作风啊!” 烈君绝脸色微微一柔:“你真的会担心我?” “那不是废话吗?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真的?”他点了点我的鼻子。 我点了点头。 “你老公很厉害的,你不要担心,乖乖在这儿等我回来就可以了。” 我好像树袋熊一样赖着他:“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哎,你这个傻丫头。”他叹了口气,“就知道赖着老公,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 “……带我走。” “你确定?”他的脸色已经有微微松动和柔和。 “当然确定,你别想甩掉我!” “……那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会保护你,你不许随便冒险。”他拉住我的手。 我点了点头,心中想的却是…… 烈无殇,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要是不跟着他,那么他面临的,将是相当大的危险…… 我和烈君绝共骑“暗夜”,带着九名旋风卫,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到达邺城。 一路上,烈君绝都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 不允许我吃一点凉的东西。 我一旦汗湿了,他立即拿出丝巾来给我擦去汗珠,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裳。 我都觉得他快变成我的超级奶爸了……囧…… 幸好,在到达邺城的那一天,我的大姨妈已经走到了末期。 肚子也不再有不适的感觉,全身的体力还算比较充沛。 太好了。 第129章 小受!是敌是友1 停下来饱餐一顿后,我们便来到了坐落在安静地带的“廖汀花榭”。 还没到门口,我就觉得有一种不对的气息。 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其实,我也没来过两回。 只是…… 这一次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的“廖汀花榭”,神秘、诡异,华丽,就好似烈无殇这个人一般。 可是这一次的这件宅子,同样是那么的神秘,华丽,蛰伏而诡异,却隐隐地,透着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为什么我会有这个感觉?! 烈君绝和我静静地将“暗夜”停在“廖汀花榭”对面的一所小宅子里。 这所宅子,之前早已被烈君绝买了下来。 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廖汀花榭”还是那么安静,那么古井一般波澜不惊, 可是我知道,这里面却不是这样,这所豪华安静的宅邸里面,有数十名随时可以开始相好的傀儡,有许多你想都想不到的装置,还有一个神秘又变态,却又可怜的绝代美男鱼。 不禁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天黑了。 烈君绝和九名旋风卫换上深色的夜行服。 我也嚷着要换,而且我一再坚持,只有我进去过这宅子里面,他们肯定找不到方向。 烈君绝没办法,只得也让我换上,并一再嘱咐我,要小心。 我们从早已铺设好的地道中偷偷地潜进了这所宅子,正好落在庭院中。 夜色中,我们一行人慢慢地潜向那个方向。 自然,也不会是没有丝毫障碍,烈无殇是个警惕性高到变态的人,黑暗中,有飘飘忽忽,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影子游动着。 只是我早已准备好了令人昏睡的药粉,加上点穴功夫,在最快的速度之内,解决了拦路的傀儡们。 即使药粉不管用,旋风卫的身手,也能最快地一刀斩杀他们。 但是,不流血是最好了。 烈无殇的那些傀儡,虽然让人觉得很是恶心,但是也很可怜。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那间密室。 密室的窗边,隐隐绰绰地有灯火。 一种甜腻而让人血脉喷张的香气,缓缓地蜿蜒出来…… 我一想起密室里面可能有的春色无边,微微地红了脸。 烈君绝看我颜色不对,挑眉问:“你怎么了?” 我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烈君绝也不理我,大步走过去,轻轻挑开窗纸,敏锐的眼神朝里面扫描而去。 他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我问:“怎么了?” 他冷哼一声:“看来这位少主,还真是春情无限。” 我道:“他,他又在……” 烈君绝蹙眉:“你没听见声音么?” 从开了的窗纸,传来断断续续的女人娇喘声,撩人心弦。 不知道又是哪一个傀儡。 “我们……”烈君绝打断我的话:“我们现在就进去。” “啊?”我一愣,“不好吧,打断人家……” 烈君绝冷哼:“这个时候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我们不能放过。” 他转头向旋风卫,九名黑衣侍卫一起点头! 继而,九名侍卫同时从屋顶跃进室内! 就好似九道电光! 而且,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就好似,只是九个影子。 我不由得再次佩服起这些大内侍卫来。 烈君绝朝我一笑:“怎么,知道你老公的厉害了吧?” 我撇撇嘴:“又不是你厉害,是你的手下厉害。” “能够训练出如此精锐的手下,难道不说明你老公的超人之才么?”他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点点他的鼻子:“你的超人之才就是打断人家的好事么?” 烈君绝冷笑:“朕还没有做成好事,岂能容他?” 我跺了一跺脚:“原来你是心理不平衡!” 烈君绝爆笑道:“朕就是心里不平衡,却又怎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还没有做成好事,谁也不许做……” “你变态你变态你变态……” 我们打闹了好一会儿。 一刻钟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动静。 烈君绝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我看向里面的灯火,也觉得惊异:“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啊……不然我们再等等?” 又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旋风卫的暗号,一点儿也没有发出来。 烈君绝一凝眉,看向我:“难道有什么变故?” 我也是心底一寒:“应该不会,我们来的已经非常秘密了……” “可是朕的旋风卫从来不会毫无动静地消失掉。”烈君绝的脸色很难看。 我心一凛:“难道是……计?” 烈君绝突然将我往外面一推:“娇娇,你先走!” “不!”我扯著他衣襟,“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我拉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和他一起跃入室中! 既然是计,那么烈无殇的计,也不可能是能够允许我们逃脱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勇敢地去面对。 就在那一刹那,原本明亮的烛光,豁然间一片漆黑! 而那时断时续的女子娇喘声,竟然也诡异地完全消失掉! 在一片黑暗中,他将我的手拉得紧紧地。 “娇娇,别怕。” 他话音刚落! 突然一声奇怪的机括响声!! 很难形容这种响声是怎样,我顿时有一种天花板跟地板都开始抖动的感觉! 若让我来形容这究竟像什么感觉,就好像是地震一样…… 当然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地震,这一定是烈无殇那个家伙搞的鬼。 地板在剧烈的摇动着,地板下面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要挣脱出来的感觉,加上又是漆黑一片,我感觉五脏六腑纠结,胃一阵阵翻腾。 原本身体这两天就比往常虚弱,这么一阵折腾我更是感觉身在云端般缥缈,虚,真虚了。 幸好有烈君绝在我身后将我牢牢抱住,“别紧张,我们看看怎样可以逃出去”。 烈君绝冷静地说,听着他的话我那翻腾的胃也有些平静下来。 继而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此时地板跟天花板的震动更加大了,还传来挤压跟震动的声音就好像这个房子突然在装修了一样。 接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我跟烈君绝向周围看去,两人都惊呆了。 在我们眼前哪是刚才那间富丽堂皇、垂着莲花形状帷帐、有着雕刻十分精美的雕花和柱子的内室,而是一间四四方方全部由玄铁铸成、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的密室! 此时周围诡异的响动也停了下来。 我心头掠过一丝非常不祥的预感,转头看着烈君绝:“原来我们真的中计了,他的目的不是要把我们震死而是要把我们困在这个密室中,烈无殇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情报早就逃离了此处,他故意将这座宅邸装饰摆设成跟他在的时候一样,感觉就是为了诱惑我们上钩。” 烈君绝半晌无声,继而捂紧我的手,声音柔软:“娇娇,对不起,都是朕一时太自信害了你。” 我摇头:“你不要这样说,这家伙的阴险毒辣不是一般常人所能及,而且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的计划呢?” “还是朕太大意了。”他用身体将我护住,“你一定不能有事。” 此时周围的摇动一逐渐平息,我们也勉强冷静下来。 我们在密室的四周走来走去,拿出兵刃试图撬动四周的墙壁接缝,然而却无功而返。 墙角跟地板就好像是开天辟地以来就焊接在一起似的,居然连一丝缝都没有。 不但连剑刃都无法撬动,拿着火折子贴着墙角处火焰竟然无一丝摇动,这说明它真的连一点缝隙都没有,进不来一丝风。 我的心中一凉,看着烈君绝:“这间房大约只有5平米见方,我们二人若不能在十二个时辰内出去,想必氧气就会用光,我们就要被活活闷死在这里了。” 烈君绝挑眉反问:“平米?氧气?” 不好意思,现代的知识又弄晕他了。 我解释道:“我们家乡的算法,平米是指计算面积的,用长度和宽度的单位米计算面积,在你们这里是1米=3尺,那用这间房子的长度和宽度多少尺就可以算出这个房间有多大占地面积;氧气是指可以让我们呼吸的一种东西,没有氧气我们都没法呼吸就会死翘翘,这些都是我们家乡的一位叫……叫牛顿……的老人告诉我的……” 非懂的皱皱眉。 我赶紧一把打下他手中的火折子,“这燃烧火焰可是要耗费氧气的,咱们先把火熄了再慢慢计议。” 于是,我跟他在这5平方见方的密室内盘腿静坐下来,在黑暗中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心中滚过千万个疑问: 烈无殇真的已经离开这里了吗? 他是从哪里知道我们要来这里的? 难道那一天哪一个差一点要将我们俩暗杀的女人并不是睿王派来的,而是烈无殇的手下不成?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我们一路上出行十分秘密,没有人,除了那九名旋风卫,会知道我们要到邺城来的。 烈无殇的目的真的是要将我们困死在我们这里吗? 那九名旋风卫一进房间就失踪,他们到哪里去了? 另外,烈无殇的那些傀儡呢?玉莲呢?还有……小七呢?、 想到小七我的心尖锐的一痛。 也许是因为这是无边的黑暗,一种久未尝道的恐惧笼罩着我。 难道我跟烈君绝逃过了那么多的阴谋算计,竟然要活活困死在这个地方吗? 会不会当有人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只剩下一堆残破的遗骸? 这个想法令我全身发抖。 我这才意识到虽然我自以为自己很大胆,但是当真正死亡来临的时候还是会害怕的。 何况这个瞬间并不是像之前对付食人鱼王那样,需要豁出去做一个奋不顾身的决定。 这种活活等死的煎熬比任何可怖的敌人可怖一万倍。 烈君绝在我旁边慢慢的走着,不知道他在做着什么。 此时他的心中一定是比我还焦灼,我不能去打扰他。 现在我的袖中手枪还在。 可是对着铜墙铁壁手枪还有用吗? 这墙壁有多厚,能不能穿透? 会怎样反射子弹?搞不好首先把我们自己射成马蜂窝! 突然烈君绝的声音响起在我耳边:“娇娇,你仔细摸摸,这地板上有古怪。” “我刚刚用火照过地板,没有什么不同啊。” “目力所见确实看不出有甚么不同,但是你细心的摸一摸,这地板上似乎是有神秘刻痕。” 我依言伸出手向地板摸去,不禁一愣。 的确,在那玄铁的正中是有一道微微的刻痕,那刻痕起伏蜿蜒,说不出是三角形、正方形、菱形还是别的什么形状。 待我手指整个将那刻痕整个触摸一遍,才恍然大悟,那是一个“人”形,一个很模糊的“人”形! 但是这个“人”形却没有双脚,原本双腿的部分,是个鱼尾! 人鱼! 这应当是烈无殇他们南疆鱼人一族所供奉的神祗吧,难道这地方以前是供烈无殇用来思考或者举行什么重大仪式的密室? 我的手再顺着那“人”的身躯抹去,突然发现那旁边还有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的刻痕更浅,若不是有了前一个人身鱼尾纹做参照,几乎无法感觉到那浅浅的痕迹。这里雕着两个人,两个人身鱼尾人…… 而且他们重合的形状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我念头一闪,对了!是在当年的那本小册子上,那小册子上有无数赤裸的男男女女相好的姿势,他们的身上有古怪的经络通过。 我还练过这种奇怪的武功,但是后来发现也非常危险,于是也再没有练过。 难道?! 我再来不及想,闭上眼睛让自己用所有的脑细胞去回忆那小册子上的经脉蜿蜒场景。 手指,也顺着这方向移动。 ……从天灵盖往下、经过耳后、脖颈、锁骨、腰、腹部丹田、蜿蜒向下、再折回…… 然而却毫无反应,地板依旧是死气沉沉,牢不可破。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 第130章 小受!是敌是友2 也许是我想错了,也许这地板上的图案是单纯的图腾而已,跟出去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但是若不是这地板上,又是在什么地方呢? 这里的天花板跟四面墙壁都是黑沉沉的,毫无一点能做手脚的迹象! 我皱着眉,努力思索。 就在这时候,我跟烈君绝同时听到一个非常可怖、可怖到让我跟烈君绝的心都同时皱缩起来的声响! 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我们二人在一片黑暗之中,都觉得空间似乎被硬生生地挤扁了。 而那隆隆的,能够将心都碾碎的声音,仍然在持续。 而且离我们二人越来越近了。 我突然全身一凝。 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了! 这是,四面墙壁,开始朝着我们挤过来的声音!!! 烈无殇,实在太残忍了。 太变态了。 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间铁铸的密室,却没有想到,在墙壁之外另有机关,能够活活地将四面墙壁朝着中心推进! 这不是活活地要将我们挤死么? 我伸出颤抖的手臂探了探墙壁,登时冷汗如雨下。 这墙壁,原本离我还有一米的距离, 可是,现在我伸直手臂,就能够摸到那冰冷的墙角。 这说明,仅仅在这几分钟之内,这墙壁就往内部推进了半米! 这…… 我脑中一片晕眩。 按照这样的速度,不到五分钟,这间原本有五平方米大小的房间,就要缩到只有一平方米大小。 而,到了一平方米大小之后呢…… 我摇了摇头,不去想象那可怕到令人头脑都要爆炸的场景。 烈君绝明显也发现了这空间的不对劲,朝我靠过来,紧紧地拥著我:“不要怕,我们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不管如何,我们总是不分离。” 我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些中气不足。 烈无殇,这个变态美男鱼,他真的这么恨我们? 要用四面铁墙壁,将我们活活挤扁才罢休么? …… 我似乎看见他的脸,那张俊美犹如恶魔一般的脸。 笑容如刀,对着我一点点划过来: 不顺从我,只有死。 谁要你这么蠢,不做我的女人? 不…… 你这个大变态…… 亏我还对你怀着一丝同情之心,觉得你也够可怜的,应该放你一条生路。 如此看来,你丧心病狂……我一定要出去,出去,亲手杀了你这个变态! …… 我的手指再次下意识地朝着地上那人形刻痕抚摸过去。 不对…… 一个念头,闪电一般划过。 这个人形,肯定是有作用的。 但是,我刚才的回忆经脉走向,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但是,为什么没有反应? 一个念头隐隐约约浮现轮廓…… 难道是……起点不对? 对了,刚才,我是从人形的天灵盖开始的…… 也许,按照他们这一派奇妙的观念,应该从其他地方开始…… 比如说…… 我脸略微红了红,幸好这是在漆黑不见底的暗处,烈君绝也发现不了…… 我沿着那弧线摸索上去,慢慢摸到那两个“人形”的交合处…… 将全身真气,集中到那一个点。 我登时觉得心头一亮。 微微抬起头,和烈君绝对视一眼:“说不定,这下面真的有通道。” 烈君绝担心地看了我一眼:“你这样随便碰,不会有事吧。” 我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不就是一面铁板吗?会有什么事?会突然燃烧起来把我变成铁板牛排?哈哈哈。” 烈君绝看到我这样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也只能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笑:“希望这一回我们还有那时候的好运气——“ “什么好运气,你也变成这样唯心主义的人了?”我一边继续从那“交合之处”沿着下腹,腿,背,再往头顶和前胸完全与之前不同的方向慢慢划过去。 感觉到手指一点点变得灼热起来,而地板似乎也在松动,”烈君绝同志,这一次如果我们能出去全部仰仗着我的聪明才智和乐观主义,肯定和什么运气没关系!“ “好好好,都因为朕找了个好老婆……”烈君绝眉一挑,朝我凑近过来,他的气息朝我迎面扑来,“朕的老婆聪明才智过人,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被朕捡到了宝……” 我没理他,心想这个时候还忙着吃我豆腐,真是大色狼一头! 最后将手指真气完全划过两人的身体,又再次回到开始的地方!! 就在此时,地板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 似乎有什么,慢慢地被打开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密室暗道?! 我们对视一眼,面有喜色。 可是我依旧有三分担忧,烈无殇这家伙行事出人意表,就这样放我们逃了? 不过想一想这通道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找到的,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关键是,我们现在不尝试一把也不行了。 因为我划了这两个人的全身经脉已经用了五分多钟的时间,现在点起火折子一看,四周的钢筋铁臂已经狠狠地冲着我们挤压了过来,我和烈君绝二人的容身之处已经不超过一平方米了! 怪不得他突然爬过来把我搂得紧紧地,原来不是危急时刻还有闲情逸致吃我的豆腐,而是迫不得已…… 我拉住他的手,简明扼要,简而言之地道:“跳。” 此时地板已经在我们二人的脚下,缓缓地如同怪兽打哈欠一般,张开一个黑黑的洞口。 洞口鼓来阵阵凉风,似乎很深。 我一感觉到风,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喂,有风,那么很可能通往外界!” 烈君绝将我狠狠拥在怀中,鼓起真气,在我耳边低声道:“千万要小心!” 我嗯了一声,这洞里不知道多深,不过依照我们二人的轻功问题应该不大。 而且现在再不跳,那上面的四面墙壁马上就要把我们挤成肉夹馍!!! 我闭上眼睛,和他十指相握。 他脚尖发力,我们二人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暗地祈祷,然后缓缓地一跃而下! ——不管下面是什么…… ——有他在一起,我就不怕…… 只感觉到风,在我们周围呼啸。 我们刚刚跳入洞口,就听见一声沉闷而恐怖的响声。 原来是上面的四面铁壁,已经完全合拢,撞击在了一起…… 不知道坠落了多久,我们二人终于停了下来。 原本害怕下面也是铁壁,摔下去重力加速度很大难免会受伤,然而我们二人的狗屎运也未免太好了,屁股挨到地面,感觉的竟然是毛茸茸松软的织物! 这地方,竟然盖着地毯! 这地方,竟然盖着地毯! 我们二人落在地上,都不禁骇笑——这种鬼地方,还那么豪华? 面对面愣了一会儿,烈君绝再次打亮火折子。 我们看清楚这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大约只有三米宽,地面上铺着红色地毯,地毯上甚至还有繁复的图案。 顶壁上有一些雕刻,看不出内容,只觉得有种崇拜的意味,看起来竟然好似是用来进行什么仪式的甬道。 我心中一动:“这地方好像是他们进行什么秘密仪式的地方,我们不慎闯了进来,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秘密。” 烈君绝冷笑:“不论有什么秘密,这种邪恶诡异的地方,我们一把火给他烧了干净。” 我心想要是真的有什么古怪你防火也没有用,但心中的担忧也不便那么明白地和他说出,只能拉着他的手,一直往甬道深处走去。 还好,甬道里面平坦,空气也新鲜,似乎有风口,直通外部。 那样就好了,只要有通风的地方,起码我们不会闷死。 可是,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那一头,通向什么地方? 我们二人拉着手,只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还有心跳, 似乎开天辟地,亘古以来,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样,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我的心情,越来越平静。 看着他,虽然光线很昏暗,我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轮廓。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希望他紧紧地拥抱住我。 也许,是太长,太安静的路,给了自己一种恐惧感。 我在心里偷偷地说:“来抱我啊,傻瓜,怎么到了这儿,你反而不吃我的豆腐了?” 可惜我的心声并没有传到烈君绝同志的耳朵里,他只是大步稳健地朝前走去,完全不理会我的心声。 我不由得非常气馁。 哎,女人需要安全感的时候,这家伙一点也感觉不到。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也郁闷了,只是默默地走着。 果然,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 两种不同的族群,要了解彼此,还真的很难! 这家伙总在我很忙没空理他的时候拼命地吃我的豆腐,在我很需要他的时候一脸严肃!!! 一声叹息! 烈君绝一边走,一边蹙了蹙眉:“娇娇,你觉不觉得,这儿有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我吸了吸鼻子,“没觉得啊,这里空气很新鲜,并没有什么发霉的味道啊。” 烈君绝道:“就是太新鲜了,有些奇怪,而且,你觉不觉得,这新鲜中有一种甜腻的味道。” 我反驳道:“这里还是在宅邸之中,估计为了防止霉味,放了些什么花瓣香料,你啊就是太敏感了,难道会有毒?要是有毒,我们早就挂了,还会活到现在?” 烈君绝沉声道:“是毒,也未必会让我们死的。” 我心里一下子乱得很,只能安慰他道:“不会有什么事情……首先,我们要相信自己。” 烈君绝贴近我,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不怕,我是担心你——都是朕要把你带来,要不然,你还舒舒服服地在精绝城休息……” “你说什么傻话?”我反握他的手,“我们二人早就连成一体,任何时候也不分开。” “是的,不分开……”他的眼神那么温柔,我不禁心怀激荡,主动投身过去,紧紧地依偎在他怀中! “娇娇……”他在我耳边,声音有些迟疑,“你……” “我怎么了?难道我主动抱你就不对了?”我郁闷地抬起头,却还是很贪恋他怀中的味道,“人家偶尔也是会撒娇的嘛……” 烈君绝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继而道:“娇娇,你的脸好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了?”我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很烫,可是我觉得自己很清醒,没有一点儿疲倦,只是很想抱着他,和他紧紧依偎。 “我没有发烧……你能不能紧紧地抱着我……我想你抱着我……” 烈君绝的声音带了些溺爱:“你这傻瓜,平常看起来是个傻大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胆小表!” 他低笑着,将我拥入怀里。 我没再说话,靠在他胸口,心中突然有些情难自禁。 他的味道无比直接地弥漫在我周身,我觉得身躯从来没有过的柔软,第一次觉得我是那么需要他,永永远远也不要离开他! 而且,我很渴……我想要他吻我…… 我越来越紧地攀住他,就好似考拉爬树一般将他紧紧缠住,越来越紧,密不可分…… 耳边烈君绝的声音在急速的喘息,显然他也在尽力控制着我这样直接的“勾引”。 他在我耳边呢喃:“娇娇,你怎么了?今天这么主动……你别这样……你这样,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 我的心中现在突然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只想深深地嵌入他的血脉,抬起头,目光迷离,依恋无比地凝视着他:“那你就吃了我吧……” “不行!”烈君绝的声音好大,让我都吓了一跳,他今儿个是怎么了? 我无措地看着他,看他自己脸色也有些僵硬,显然是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我……对不起。” 我不满意地看着他挑眉:“怎么了?……怎么今天你那么不正常……” “不……”他看着我,眼神古怪,深深地掐住我的肩膀,“不正常的是你!娇娇,你的脸色好红!你怎么了?” 我无心和他废话,脸红又怎样? 此时,我的心中再也没有别的念头,只有他,只有他,只想和他在一起,紧紧相贴…… 那是多么好的事…… 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 我好累,我很想和他一起到达极乐的巅峰…… 烈君绝突然不由分说地点住我胸口的几处大穴! 啪啪啪啪啪!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烈君绝沉声道:“娇娇,这里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我们千万不能大意!” 我已经没办法使力缠住他,只能不忿地任凭他把我背上肩膀,大步往前走去。 心中还在想着…… 第131章 小受!是敌是友3 有什么不正常? 为什么他老说这儿不正常? 我觉得很好啊……真的很好…… 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 烈君绝回头瞟了我一眼,面色微变:“娇娇,你为何笑得那么奇怪?” “咦,我笑得很奇怪么?”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很柔软啊。 “你别说话,我们快点离开。”他的脸色越来越严峻…… 我的心中,此时已经是一片混沌。 似乎什么也不想在思考。 任凭他背着我往前走,往前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烈君绝的声音也变得带着些暗哑和沉郁。 他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但是,他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的脚步终于停了。 他将我放下来,双脚一挨到地面,我就觉得这里不对劲。 这地面,也太柔软了。 虽然之前的路上也铺了地毯,可是这地面简直就是豪华五星级宾馆的装备…… 简直想就躺在这儿不再醒来! 烈君绝深深呼吸了几口,声音也带着些困倦和慵懒:“娇娇,我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嗯了一声,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好舒服,又柔又软,空气中飘荡着令人舒服的芬芳,好似玫瑰,又像是香奈儿香水的味道……要是这儿有床,让我睡一觉该多好…… 此时,火折子点亮,我看见了周围的境况。 不免吓了一跳——怎么?我梦想成真了,我们的正前方正是一张床! 而且,那还是一张非常舒服的床。 就好似梦中的童话一般。 是皇宫里才有的,令人忍不住要去睡的床。 床上铺着绯色的,厚厚的褥子,充满弹性,褥子上有淡淡的花纹,高贵,而且看起来非常干净,连一丝灰也没有。 金钩挽着紫色的丝帘,丝帘上有星星点点的金色,半垂在坠有流苏的枕头上。 枕头无比松软,厚厚的几层,好似在呼唤“来躺下吧,来躺下吧!” 可是,虽然我无比想要躺下,直觉还是知道这肯定不对劲。 我掐了自己手心一把,看着烈君绝。 烛火跳跃在他的眼眸中,他的表情也带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们二人一时呆住。 虽然知道已经掉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却又无法抗拒这个阴谋的华丽和娇媚。 我们,都太累了。 好想休息…… 好想休息…… 一起,拉着手,沉入好梦。 烛火将我们二人的表情都映照得很飘忽。 那张床,却似乎有魔力一般,将我们二人一点一点朝它扯去。 不知不觉地,我们就一点点挪动了过去。 就好似铁粉,被巨大的磁铁吸引,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虽然心里拼命喊着不要,但是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指挥。 此时的我终于明白了,烈君绝说的是对的,这里的确有古怪。 可是,大概是我先于他中了埋伏,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发觉。 我们又欢喜又绝望地看着那张床,浑身发抖。 虽然,我们两个人绝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生死关头的危险,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但是,这样的古怪,还真是令人头皮发麻。 而且最可怕的是,就算头皮发麻,还是一点点地向它接近。 当我们二人拉着手就要坐上那张床的时候,烈君绝喉中突然爆发出一声低吼! 他说的是:“不!” 接着,他飞速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 飞快地,在自己手腕上浅浅地划了一道! 他的血溅在我的脸颊上! 滚烫,灼热。 我顿时一个激灵,似乎恢复了神智。 而烈君绝的脸色,也清醒了许多。 他紧紧地拉住我的手,不管手腕上还在滴血:“我们快走,这里实在太不对劲了!这张床……似乎能操纵人的情绪!” 我嗯了一声,由他拉着我的手,往前面跑去。 我们二人都是一个念头,即使回到之前呢黑暗诡异,无边无际的暗道,也比和这张邪床在一起好。 可是,仿佛这间密室也能够了解我们的情绪一般。 我们怎么跑,都找不到开始的暗道。 就好似在无边的黑暗中,那道暗道,竟然已经被吞噬掉了。 我们二人对视,脸色都苍白无比。 这间密室很大,大约有一百平方米左右,那张床在西面,而现在我们已经来到了东面。 为了节约火折子,我们并没有点燃它,然而此时却发觉前面有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不知道是何时在这里的。 为了节约火折子,我们并没有点燃它,一路都是凭着已经习惯了黑暗的视觉来走的。 然而此时却发觉前面有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不知道是何时在这里的。 或者一直都在,只是我们没有发觉。 这黑影,形状像人,却又比人大,从某个角度看起来……像两个人。 我们俱是一惊! 我脸色苍白,渗出豆大的汗珠。 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办,这儿有埋伏。” 烈君绝却比我镇静一些,在我耳边道:“别怕,这不像是人,没有气息的波动。” 此时,我们离那黑影大约有五米。 我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下,的确,没有气息的波动。 可是,不是人,为何又给人那么强烈的人的感觉! 我相信,烈君绝也和我一样,有相同的感觉。 烈君绝深呼吸了一口气。 此时,他的袖中只有最后一个火折子了。 点燃了它,之后他们二人就将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但是,如今眼前的怪异情景,又令他不得不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他缓缓地,打亮那个火折子。 火光,缓缓照亮了前方。 前方…… 我和烈君绝同时愣住了。 再怎么想,也想不出,眼前的黑影,是这东西。 不,也不能说那是一种“东西”。 它,看起来,真的是人…… 我们二人同时瞪着眼睛看着它,几乎忘记了呼吸。 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心头也不知道是热还是冰寒。 那前面的,是两个人…… 或者说,是两个人的雕像。 但是,这雕像实在太栩栩如生,纤毫毕现,甚至令你有一种他们在动作的感觉,连那肌肤的纹理,似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这两个人,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高大强壮,古铜色的肌肤和肌肉线条,彰示着生命的活力和霸气。 女人纤细柔美,三围标准,肌肤雪白,似乎摸起来光滑水嫩无比——虽然不过只是雕像。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二人,紧紧缠绕在一起。 看起来,男子已经进入女子体内。 女子面上的表情,陶醉,带着一点点羞涩,却又有发自内心,最原始和狂热的喜悦。 她的双腿,紧紧地缠住男子的腰,密不可分。 男子上身肌肉勃发,连耳边汗湿的发都清清楚楚。 他的一只手,抚摸着女子的胸。 而那美丽浑圆的胸,连粉色都清清楚楚。 我再三地提醒自己,他们只是雕像,只是雕像。 可是,还是不自觉地有种晕眩感,似乎他们在我面前动作,似乎我还能听见那爆发出来的喊叫。 就和以前烈无殇那些傀儡在我面前表演活春宫一样。 不,也不完全一样。 这两个雕像,无疑比那些傀儡要高级得多。 那些傀儡虽然动作标准,可是没有感情,看起来很恶心。 而这一对男女,看起来却好像真的是深深地眷恋着对方。 那种对对方身体,和灵魂的爱,从每一个细微的依偎,和那种甜蜜和痛苦相交织的表情,都能体会得清清楚楚。 所以,比那些傀儡的震撼力,大了无数倍。 所有人,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要不是感觉不到他们呼吸的气息。 你会几乎以为,他们是活人!! 虽然我知道烈无殇有些极其古怪的嗜好,而且还有一群随时能够表演活春宫的傀儡们。 却没想到他还真的在这种难以进入的密道里面立了这么一对“欢喜佛”雕像! 据说在印度的传说中,有一尊佛就是欢喜佛,取男女交欢姿态。 我也曾经在网上看见过那尊佛的真容,不得不说面前这一尊比印度欢喜佛要更加具有冲击力多了…… 我看着看着,忍不住脸红心跳。 不敢再看,虽然在现代我也看过无数小日本的X片,但不得不说……比起我们古代的水平差多了……我应该感到自豪…… 偷眼瞥了烈君绝一眼,见他的喉结在急剧地抖动,微微咬着嘴唇,呈现又痛苦又压抑的表情。 我心头雪亮——他定然也是受到了这雕像的蛊惑。 不知道为什么,这雕像的蛊惑力,对于男人似乎更大。 怪不得,记得我还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看见过一项调查,声称在相好时男人更多取决于视觉,而女人更多地取决于触觉。 也怪不得,他受到视觉上如此强烈的震撼。 而且说不定我们在这暗道中前行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某种不明所以的毒。 我赶紧一把狠狠捉住烈君绝的胳膊:“别看了,跟我走!” 他面上的表情很奇怪。 似乎很欢喜,但又似乎很痛苦。 肌肉微微地绷紧着,原本就十分性感的嘴唇更是令人好想亲吻。 可是,我狠狠地掐进手心,我要克制自己。 我不能在这里和他相好,那一定就是烈无殇这个变态相好狂人的目的。 可是……我要怎样让他从这种狂热中解脱出来? 我再加紧了些力度,试图将他拖动。 可是,他的眼神根本不看我。 依旧紧紧地盯着雕像。 我再一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他的角度,看到的和我并不完全一样…… 在他那个角度,这一对男女雕像的眼瞳,竟然似乎是会转动的…… 一定使用了什么珍贵的石料! 我只凝视了这对眼睛一眼,就感觉到不对劲。 这双眼睛,似乎会放射出类似于催眠的磁场! 只要看了三秒钟以上,就感觉到心跳加速,神魂似乎脱离了身体,朝向一个不知名的去处,而且喉咙干涸,身体虚浮。 ——烈君绝,已经看了这对眼睛超过五分钟了! 我赶紧悍然伸出双手,踮起脚蒙住烈君绝的眼睛! “不要再看了!” 烈君绝沉默,我感觉到他的眼瞳在我的手掌下,微微地颤抖着。 而他的唇,呼出暧昧而缠绵的气息,在我手掌之侧。 一下,两下,三下…… 我的天,这儿的气氛,怎么如此暧昧呢! 我尽力拖动烈君绝的身躯,一点一点往外扯。 虽然我再也没敢再去看那对雕像,可那对雕像竟然好像会看我。 我背朝着他们,却还是能感觉两道说不出什么感觉的目光——带着冷酷,火热,缠绵和一点敌意,铺陈在我的背上…… 快了,就快了。 我使出吃奶的气力,狠狠将烈君绝往外拖。 心中暗骂,NND,叫他这么肥,要减肥! 累死我了,呼哧,呼哧…… 一步。 两步。 一米。 两米。 我简直累得直翻白眼,才把烈君绝同志往外面拖了三四米。 不过,尽败只是三四米,效果已经很明显了。 我的背上,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慢慢消散了。 而烈君绝面上的温度,似乎也缓缓降温。 我刚松了口气,心想这雕像毕竟不是核武器,还是有一定限制范围的。 呼呼呼,烈君绝这家伙要怎么感谢我…… 我缓缓地放下手掌,嘟起嘴,开口对他道:“你这傻瓜,差点就中了那一对邪恶雕像的计!” “哦?是吗?那我怎么感谢你?” 第132章 小受!是敌是友4 烈君绝转向我,表情带着一丝笑,挑起一条眉毛,那种笑容真是又坏又性感,在现代只有一个人堪与媲美…… 那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冠希哥…… 我刚觉得有点不对劲。 烈君绝这家伙虽然平时很臭屁又有点臭美,但基本还是不会做出那种直白的勾引表情的。 难道那雕像的后劲还在? 我赶紧拉住他的手再往后退去:“快走啊,你这意志不坚定,被敌人的糖衣炮弹黄色小报给迷惑的家伙!” “你说什么?” 下一秒,他已经手臂使力,稳准狠地将我…… 推到墙角…… 这动作,虽然是他习惯的,但这一次总觉得不对劲。 但是,我刚才拖动他已经花了太多的力气,现在再也没力气反抗他了。 我只能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试图以我的无辜打动他:“你干什么啊……我们逃命要紧,难道你想死在这里?” 他扬了扬眉,嘴唇划出一个性感至死的弧度,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划过我裙裾里面的大腿:“……就让我们缠绵至死吧,宝贝儿!” 我将身体往后仰去,心中不寒而栗。 这下子我大概有些明白了…… 中了那雕像的蛊惑,就是会激起人原始的冲动。 之前,他虽然也时常调戏我,可是没有那么直接的。 而现在,他一副恨不得将我整个咬碎的表情…… 在我还在思索怎么对待他的时候,他已经毫不客气地一把扯下我的衣襟! 我下意识地推了他一下,却被他邪邪一笑,顺势揽进怀中! 接着,他继续带着那种赤裸裸的表情,将我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地,朝着之前我们就觉得十分奇异的那张软绵绵的大床移动过去…… 我的发垂在半空中,脑袋因为缺血有些眩晕。 怎么办…… 我不是不愿意和他亲热。 而是, 我不想他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本身,而是因为那种邪恶的力量,和我亲热…… 那样,会让我觉得很恶心。 好像自己是个工具。 被利用了。 我紧闭上眼,难过地狠狠地推着他的肩膀:“醒来啊!烈君绝,你别这样,我很讨厌你这样!” 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伸出一只手抬起我的下颌。 他的动作很粗暴,我觉得很痛。 而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曾经的怜爱,心疼和冲动交织的那种表情。 而只有,赤果果的,动物的占有! 我的眼泪,突然飚了出来! 他冷冷地将我丢在床上。 那张床,的确和我之前所设想的一样柔软。 可是再柔软的床,也不能安慰我此时冰冷而受伤的心。 他一把跨坐在我身上。五指从我的脖颈下滑到锁骨,再到胸前,细细地蹂躏! 每一下动作都是那么纯熟,但是在我心中只有恶心和冷。 他的眼神,只有最寒冷的冰。 手指,继续往下,粗暴地解开每一颗纽子。 我觉得冷。 每一寸肌肤,都好似暴露在冰天雪地里面,好冷。 冷得全身血液都凝结了。 他的声音却比我更冷:“怎么?不喜欢我这样摸你么?” 我沉默,眼神含泪。 他弯了弯嘴角,眼神讥诮,将手指放在我小肮上打圈:“真的不喜欢么?……我怎么觉得,你的身体已经做出了肯定的反应呢?” 我抽动嘴角,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手指加重了些力:“我讨厌女人说谎,虽然你的身体我很有兴趣……” 我咬着牙! “你其实也想和我融为一体的,是不是?不要那么拘束,就让我们好好享受吧……” 他弯下腰,抬起一条腿,抬起我的腿,扯下我的裙裾! 他的肌肤,火热地在我的大腿内侧中摩挲! 可是,我却觉得好冷。 好冷。 他不认识我了。 他忘记了我是他心爱的女人。 他这样要我,让我觉得无比屈辱。 可是,最屈辱的却是,我不能拒绝他。 即使我知道他此时只是将我作为一个工具,我还是不能拒绝他。 因为,我的心,我的身体,都属于他。 女人,总是身体跟着心走。 既然我爱他,我就不能拒绝他的吸引,他火热的占有欲,虽然可以将我的心碾为粉碎,却还是无法拒绝! 他舔了舔唇角,贴近我,准备动作。 我突然终于真的受不了了,大声地抽泣起来。 泪水,顺着我的眼眶流到我的脸颊之侧,流过颈项和锁骨,流下手臂和腿…… 烈君绝蹙了蹙眉,似乎觉得我的眼泪很打扰他的兴致:“你哭什么?难道是觉得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你不爱我,你变得不爱我了……” 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手指从我的大腿滑到膝盖。 “我只不过是想要和你一起身体欢悦而已,又何必说到爱不爱?” “不是这样的。”虽然我知道因为那雕像的原因,烈君绝想必已经在短时间内忘记了我和他的所有记忆,现在的他只不过是被那神秘邪恶的雕像控制的一个工具,急需将我作为一个发泄的出口! 虽然我知道这样,可还是很伤心。 他那极具蛊惑和挑逗性的笑容和眼神,变得如此陌生。 这个男子。 他曾经好几次和我一起去到一个极乐的巅峰。 在身躯紧紧相贴,情感汹涌爆炸的时刻,我觉得我和他就是一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用一句很肉麻的话来说,就是我的灵魂碎片。 那是因为我们的步调相合,频率相谐,更大的原因是,我们相爱。 因为爱,才要紧紧缠绵。 可是,现在的他,我完全不认识。 “怎么?” 他淡然地看着我。 我擦了一把眼泪:“对于我们女子来说,若是没有爱,床笫之事便没有任何乐趣!” 烈君绝蹙了蹙眉,似乎不相信我的话,将气息微微地吹在我的脖颈边:“何必这么傻呢?人生苦短,我们为何不好好享受?” 我咬咬牙:“你现在可以要我,因为我的体力无法和你抗衡,可是……”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你现在要我,只不过是赤裸裸的强奸而已,没有任何乐趣!我鄙视你!” 烈君绝不怒反笑,虽然神智已经有些混乱了,然而却依旧保持着那样冷峻和锐利的态度。 “人最根本的乐趣就是身体的爱欲……你不要否认这些……” 他的黑发垂落下来,天罗地网,我无法逃脱。 可是,我的表情依旧是僵硬的。 他可以蹂躏我的身体,却不能蹂躏我的心。 是的,我就是这样爱恨分明的女子。 即使我爱他,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他。 可是,当他不爱我的时候,我实在是难以配合他。 他突然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有兴趣和一条死鱼做吗?” 继而,他披上袍子,站了起来,面色依旧是冰冷的。 我屈起身体,紧紧地抱住自己。 “石头一般的女人,还不如去死。” 他的表情充满厌恶。 甚至,还用袍角擦了擦刚才吻过我胸口的嘴唇。 那种表情,似乎觉得很脏。 他这样说我…… 我狠狠地咬了咬牙,感觉到自己的心头好似瓷器一般划出一条条蜿蜒的裂痕。 不做,也好。 虽然要受到他的羞辱,可总比让我在他面前出卖自己的爱情和自尊要好。 若是做了,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伤痕。 这样的阴影。 ——烈无殇,你这个大变态! 我恨你!!不,我恨不得杀了你,喝了你的骨髓!!! 就在这个时候。 似乎是感应到了我的这愿望,一个阴森中却又带着几分艳丽,情不自禁地会吸引人的声音不知从什么角落传来: “你的自制力很强啊,竟然能拒绝他。” 我一凛!! 这个声音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的,就是烈无殇那个死变态! 我真是恨不得把他的鱼皮剥下来,刮了他的筋,做鱼头火锅!! 我悍然站起来,大怒道:“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一边喊,一边还以杀人的目光四处扫荡。 “哈哈哈哈,我亲爱的宝贝。”他的声音丝毫不惧怕,还带着几丝看好戏的快意。 一边喊,一边还以杀人的目光四处扫荡。 “哈哈哈哈,我亲爱的宝贝。”他的声音丝毫不惧怕,还带着几丝看好戏的快意,“我早就不在你能够控制的范围了,你不要再找,找不到的。” “TNND!你滚到世界哪个角落我都能把你弄出来!”我已经要爆发了。 如果烈君绝还是平时那样理智和冷静的话,早就应该发现我在这儿疯狂的大吼大叫了。 可是他现在已经完全迷失了自己,只是冷冷地站在一边,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心,刀割一样痛。 越来越恨烈无殇! 是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的确很可怜,被人嫌弃,族群也一直被践踏,被蹂躏。 可是,这不是邪恶和毒害别人的理由。 真正善良的人,一定有自己的原则。 这个人,的确,已经丧心病狂了!! “你找不出我的。”烈无殇的声音还是那样好整以暇,就好似在唱歌剧一般,带着几丝尖利,“你为什么要找我?你是不是想念我了?是不是突然发觉,还是很依恋我,很愿意和我像‘上一次’那样亲密无间呢?” 我气得头发丝都要飞起来了,大怒道:“我想你个毛!” “即使你这么粗言秽语,却也有自己的味道。”烈无殇的笑意不可捉摸,“亲爱的宝贝,我有些明白为什么我的这位兄弟这么痴迷于你了……你的确很火辣,男人也许都会迷恋你……我也不例外。” “呸,你算什么男人!”我破口大骂,“以迷药和催眠来迷惑别人,根本不是大丈夫的所为,你比恶毒的后宫女人还变态,你根本不算是男人,你一定是ED!“ 他丫的还是依旧笑得畅快:“是么?大丈夫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做一切事情,又岂是烈君绝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子骄子可比?” 我冷笑:“我最讨厌听见这种逆境逼得人变态的鬼话,这世上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有很多,但不是个个都像你那么变态,不惜牺牲别人的生命和自尊来达到你的目的,就算你的理想再伟大,再神圣,也还是个变态,小丑!” 烈无殇的声音微微有些变了,可是他到底是个狂妄之极的人,很快便掩饰了那一点点尴尬和愤怒。 冷笑着道:“无论你怎么说本王,本王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情知和他说也是白说,此人脸皮之厚,心理之变态非常人所及。 只能冷冷道:“你现在到底想怎样?你想要我回到你身边吗?我死也不。” “宝贝儿你放心,虽然你又火辣又大胆,每个男人都想把你压在身下,但是本王还有大业要进行,在此之前也不介意让你和你的皇帝情郎再共赴巫山,春风一度,本王会很有兴趣地在旁边观赏一下,绝对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我冷笑:“你以为我们是你那些除了相好什么都不会的傀儡?你想的美。我们二人要怎么做,要怎么云雨,都不关你的事,更加不会在你这个变态面前表演,省得让你这个变态更加发觉了自己的无能,从而挥刀自宫!” 我实在是被这个变态给惹急了,不然我不至于这么恶毒的。 我这样的话,大概会刺伤这世上任何一个带把的…… 自然,烈无殇这么一个很拿自己当根葱的更加不例外。 第133章 小受!是敌是友5 我听见他的呼吸日趋激烈和粗重,显然是压抑着心头的愤怒和疯狂,心想NND,终于这个变态也会抓狂,太爽了,总不能只让我们被他搞疯了,他却还很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喝茶。 于是我再补上一句:“留着也是白留,你倒不如去练个葵花宝典,变成东方不败,倒是和你的气质很符合!!!” 虽然烈无殇不知道谁是东方不败,可是我的话说的那么恶毒,他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他冷冷地用鼻子哼了一声,似乎将心头所有的怒火全部变成千年玄冰:“宝贝儿,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把你扒光了,放进水里,看着你怎样在水中挣扎,然后再狠狠地要你,要到你疯狂地扭动身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亲吻本王的脚趾。” 这家伙现在还在YY,我毅然决然地打断了他的YY:“你想得美!” 谁要亲吻他的脚趾?老娘宁愿去亲吻香港脚,也不要吻丫的!! “你等着,有那么一天的,我火辣的宝贝,到那个时候你可是会舍不得本王,死也不离开本王。”他似乎再这样的YY中获得了乐趣,呼吸沉重,语气却慢慢暧昧起来,“来吧,宝贝儿,现在就给本王表演一下,你和你的皇帝情郎有多么相爱,有多么契合……” “不!” “你不是很爱他,很喜欢和他做吗?” “我爱不爱他关你毛事!” 烈无殇显然发现我已经被他惹急了,便也不在调戏我,冷冷地迸出一句话:“周娇娇,你听着,你的皇帝情郎已经在我的欢喜神像那儿中了蛊,他已经疯魔了神智,认不出你,若是在一刻钟之内没有女人和他交合,他定会七窍流血而死。” 我大怒:“你TNNNNNNDDDD混账!“ “骂吧,尽避骂,你这带刺的玫瑰,骂人也是令人神魂颠倒的——不过,你多骂一下就多费一点时间,一刻钟,只有一刻钟哦……哈哈哈哈……你该知道,本王从来不会说谎话吧?“ “……你……” “那欢喜神像的威力,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原本,本王以为中蛊的可能会是你……可谁知是他中了蛊?哈哈哈哈……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本王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有趣的情景呢!”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凝结,完全说不出话来:“你——你——你的阴谋实在太无耻了——“ “那你觉得本王应该有多大公无私?”烈无殇冷笑,笑意中全是尖锐,“周娇娇,你们是来杀本王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们要杀我,本王自然是要对付你们,难道要乖乖地束手就擒,在你们面前送死?!以为我是白痴么?” 我这下倒还真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我们是来杀他的。 既然我们是来杀他,就是敌人。 他要做什么,似乎也是他的自由。 只是他的手段如此下作,让人如鲠在喉,实在不快。 烈无殇见我一时无言,冷道:“你还是快些吧,本王最后在警告你一次——一刻钟后,你的皇帝情郎他体内的蛊虫就要分裂到最高点,那个时候他的身体会极其渴望女人,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不介意……宝贝儿,难道你想看到他和丑陋肥胖俗气的那些下等妓女做吗?” “你这儿不是暗道吗?” 我心中一阵阵抽搐。 “我自然有我的秘密出口。”烈无殇笑得好快意,“塞个把女人进来不算什么,就算塞五个,估计他也会来者不拒!” 我终于觉得爆发了! 他怎么能这样……用无耻恶毒来形容他真是侮辱了这个词! “好吧,你自己思考吧,本王没空陪你了,宝贝儿。”烈无殇阴阴一笑,声音突然消失在这个空间里。 我瘫软在地上。 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被抽走了。 大脑一片混乱,再也无法思考。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样软弱过,被人机关算尽,陷入如此阴毒无耻的阴谋,不得翻身。 终于,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让烈君绝毒发,为了保住他…… 他对我做什么,什么态度,我都可以不介意…… 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这真是对我而言最残酷的惩罚…… 比死,还难受…… 为什么? 上天让我穿越到这个时代,遇见了那么多困难,终于找到了自己心爱,也深爱自己的男子。 我们经历了生死,共患难,发现彼此的心。 好不容易,才能够握住手中那一点点可怜的幸福, 就算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可以不介意他是一个皇帝,我可以不介意他还有三千妃嫔。 只要他爱我,我爱他,我以为就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面对着心爱的男子的冷眼,还要对他婉转承欢。 这样的折磨,世上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承受吧…… 我重重吸了口气。 心中有一团烈火,缓缓地燃烧了起来。 将我的心,烧得通透。 是的,既然已经这样了,既然被烈无殇这个变态算计,我毫无反抗的余地。 我能做的,只有牺牲我自己,牺牲我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尊,来拯救他。 因为,我爱他。 他对我说的誓言,言犹在耳。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比失去你更可怕。”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一个男人,假若对他最心爱的女人都没有了责任感,可以放任她去死,那么这个男人还谈什么家国大义,谈什么对国对民的责任?那都是虚伪的口号而已,在这世上,我首先要保护的,就是你。因为这国家还可以有新的皇帝,未必比朕做得更差,朕也不过是千千万万的君主之一而已——但是,娇娇,你却只有一个,千千万万年,只有一个。我不来保护你,谁来呢?若你有事,我会抱憾终生。” 是的,为了他,我甚么都愿意。 我没有时间了,哪怕烈无殇就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看着我如何受他的折磨,我也只能承受! 我再不犹豫,走向在一边依旧冷冰冰地伫立着的烈君绝。 他的眼神很飘忽,面颊上染上一层绯红。 这红色,看起来魅惑而性感。 然而,在我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他冷冷地看着我,胸脯在剧烈的起伏,声音却是凉的:“你来做甚么?难道你会以为,我对你还有兴趣么?” 我咬了咬唇,在心里告诉自己…… 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 此时他不过是短暂地丧失神智而已,等他醒来,他就会明白我的牺牲。 我的牺牲…… 我咬了咬牙,伸出双臂,牢牢地勾住他的脖子。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个爱我的男子。 只是一个丧失了本性,有着男人的原始冲动的男人。 我的动作缠绵而充满炙热,将身体化成一滩水,牢牢地贴在他已经半裸露的胸前,声音充满挑逗:“你说谎,你明明对我是有兴趣的。” 自己都觉得说这样的话,很丢脸。 感觉,就像个三陪。 以前,我是最鄙视这样的女人了、 但是,没办法了。 烈君绝几不可见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显然是在克制着自己那冲动,表情却依旧是冷的,轻轻地推开了我,不屑地眯了眯眼:“没有男人会喜欢一尾死鱼!” 我再次不管不顾地朝他扑过去,好似考拉抱大树一般紧紧地投入他的怀抱。 回想看过的X片,身躯的曲线在他胸口摩挲着,感觉到他的心跳一点点加快,肌肤越来越炙热:“你知道的,我不是死鱼,我会让你……很舒服。” 他的眼神一变。 双手,重重地放在我的腰上。 那动作,粗暴,却带着直白的占有欲。 他的手掌弧线,正好贴着我的腰部曲线。 天衣无缝。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即使在这样尴尬而屈辱的时刻,他的手掌热度和抚摸,还是令我……不自禁地颤抖…… 是的,我太习惯他的温存。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 他似乎验货一般检验了一番我的腰肢,继而淡淡道:“这身体,我倒真是有些兴趣,但是你一说话,我就……” 我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再次狠狠堵住他的口:“来吧……让我们缠绵致至死!” 此时的我,已经不再是我。 而他,也不再是他。 但即使是这样,我们的身体还是那么契合。 在他整个将我压在那张很软很豪华很柔软的床上的时候,我的眼中是一片空白。 失去了神智的他,动作激烈而粗暴,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我的牺牲,终有一天他看得见。 他扯下我的衣裙,蹂躏着我袒露在外的肌肤。 一点一点,开出血红的花朵。 我抽搐了一下。 他冷冷地道:“到了这个时候,又何须装什么圣女?” 下一次的吮吸,更加用力。 我始终强咬着牙。 直到最后他真正占有的时候,反而没那么痛楚了。 也许是心理已经到了崩溃的底线,反而生出强大的抵抗力。 我不能输。 我不能输给烈无殇那个变态加混蛋! 想到此,我麻木而疲惫的身心,又有了新的勇气。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勇气,映在烈君绝眼眸中的,我原本苍白的容颜,也突然有了生气。 而且,绽放出一种激烈而野性的美。 他满意地再次深入:“不错,果然是够味的野玫瑰。” 野玫瑰…… 这个词,也是烈无殇形容我的。 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就好像,这一晚,整个占有我的,是烈无殇那个大变态利用着我爱的男子的身体! 但是,我也只能压下这个念头。 在他激动的那瞬间,我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在他耳边喃喃:“你不要忘了我,我是娇娇……你说了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离,你说,我是你唯一的珍宝,无论失去什么,也没有失去我可怕……” 也许是我这些安抚的话语,毕竟起到了一些作用。 他的动作,竟然开始逐渐温柔起来。 唇边,也带了几丝呢喃。 也许,他的心智,还没有完全沦陷。 也许,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是受人所控,他的心底,还认得我,还知道我是他在这世上最深爱的女人。 我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轻轻地环住他的腰,将身体整个贴向他,脸颊与他摩挲,声音低柔、轻缓,仿佛要唤起他最深刻,最幸福的记忆:“烈君绝……你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红袖阁的阁楼上,那里好暗,我都看不清楚你长什么模样,只是记得很清楚,你那样的眼神,在黑暗中显得如此锐利。” “……就好似一只野兽,让我铭刻在心……那个时候,你是喜欢我什么呢?是不是我穿越时空,只是为了和你相遇?” 烈君绝的眼神变了,仿佛在挣扎着,在烈无殇那恶毒的欢喜神像蛊惑和他的本心中,激烈地摇摆着。 我再接再厉:“你还记得么?那一次在我家后巷,云吉抱着我,你看我那眼神,就好像要把我全部吃掉?你这小心眼的家伙,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喜欢我了吧……可是你却为什么不说呢?你那副可怕的模样,现在想起来实在太可爱了……其实,我也喜欢你……只是当时,自尊心太强,处处和你作对……若是我早一天知道我有一天会如此爱你,我一定会对你一见钟情……” 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要说些什么。 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他突然猛地闭上眼,喉结抽动,在我身体中绽放出最激烈深情的动作。 我喉中也爆发出呐喊。 这是最缠绵的呐喊。 他总是知道要怎样满足我。 冲起,又落下。 这个世界似乎已经不存在。 只有我,和他。 第134章 小受!是敌是友6 耳边,眼眶都是汗珠,全身湿淋淋地,可是却感觉从来没有过得舒适。 我的身体似乎化于无形,又似乎变成了一片羽毛,在空中轻轻飘拂。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烈君绝,他想起了我。 他被我刚才的话语唤醒了。 这一刻,他很清楚,我是谁。 我是他所爱的,在千千万万人之中偶然遇上的,也深爱着他的女子。 这一刻的结合,出于真心,从而格外幸福。 我紧紧地拥抱住他,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喃:“你想起了我,对不对?……” 他不说话,只是轻吻我的嘴唇。 这样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他伸出手,和我十指相握。 在以他的动作说明,他爱我,胜过一切。 我的眼眶滚出泪水。 泪水滚烫。 太好了…… 我不愿意带着屈辱的记忆和他走下去,幸好,在最后一刻,他想起了我是谁。 此时,我好想大笑。 我好想得意地叉腰看着烈无殇:“你这变态的蛊术,毕竟敌不过真心相爱的心!” 我赢了! 这场灵与肉,爱与欲的赌约,赢的人是我和烈君绝! 因为我们有心,有真心的爱! 汗水浸透了我们二人,他的表情温柔,对我百般呵护,我们好不容易得来这一短暂的互相拥有的时刻,都不想放开彼此。 仿佛在风雨飘摇之中,终于找到了安心的港湾。 从此,不再怀疑。 我赖在他胸口,手指划过他胸前:“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即使那个变态的蛊术再厉害……也敌不过我们相许的誓言……” “你这傻丫头……”他好不容易说出话来,似乎刚才的蛊术依旧有余威残留,“我没想到,你还能主动挑逗我……不错啊,很性感……” 我脸一红,低叱道:“那还不是为了救你!我容易吗我?” 他眯起眼睛看我:“你也没白费力气啊,刚才不是让你很舒服?”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握起拳头敲打他胸前! 他手指一点点捋过我汗湿的头发,是那么温柔,似乎我是一尊易碎的瓷像: “丫头……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我紧紧依偎他,“这一切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变态搞的鬼,我不会怪你……” “可是我会怪我自己。”他手指滑过我的眼睫,我的唇,言语深情,“即使是中了蛊术。即使再有什么原因……我也不应该那么对待你……对不起,对不起……我怎能这样对你说话……我的宝贝……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可是为何这个人偏偏是我自己……” 他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嘴唇在颤抖, “不要说了……”这一刻,我已经心满意足。 “可是,丫头,我还是很抱歉……” “你要是抱歉的话,就以后好好对我,我说的话都要照办!” 他哑然失笑:“好吧,朕什么都听老婆的。” “——不错啊,前嫌尽释,两情相悦,祝贺,祝贺。” 阴森森的声音,再次在这空间内响起。 烈无殇。 他竟然还鼓了鼓掌,以示他的“祝贺”。 可是我自然知道,他哪里有那么好心? 我真是不能不用最恶毒的心来揣测丫的! 冷冷地抬起头,想到他说不定在监视,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 ——NND,不想让他这个大BT占到我一点儿便宜! 烈无殇的声音步步紧逼:“还穿什么。以为方才我没有看到?” 他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我也没必要再和他客气。 比起脸皮厚,谁怕谁? 你有姐BH么?? 他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我也没必要再和他客气。 比起脸皮厚,谁怕谁? 你有姐BH么?? 我立即大咧咧地嘲讽他:“看是看了,可惜只有得看,没得吃,看得见,摸不着,我都替你感到可怜!” 烈无殇语气一变:“女人,不要惹怒我。” “你能把我们怎样?”此时和烈君绝误会尽解,我的心情非同一般的好,“你放马过来吧!” 大不了他就能杀了我们。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怕死了。 能够在死之前,和我心爱的男子一起分享彼此的身体和感情。 我此生无憾。 烈君绝却听不到烈无殇的话。 感觉,他用了某种奇异的装置,只将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烈君绝担忧地紧紧搂住我:“怎么了。娇娇……那人,那人在哪儿?” 我示意他平静,现在我在明敌在暗,我们只能够慢慢和他周旋。 烈无殇笑得诡异:“女人,难道你以为我布出这重重机关,只是为了看你们二人上演这么一幕活春宫么?” 我登时一凛。 的确,这一层,我开始并没有想到。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应该不只是侮辱我。 虽然我知道他很恨我,恨到骨子里,可是…… 他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你到底想干嘛?” 我心中忐忑。 烈无殇语声越来越尖利:“方才本王的话,只说到一半——后面半句,本王忘了说……“ “什么?” “之前本王说——若是在一刻钟之内没有女人和他交合,他定会七窍流血而死——这只是前半句。” 我登时觉得完全掉进了冰水中。 全身湿透。 这个变态狂,还有什么毒计? 他显然意识到了我的恐惧,得意地笑了,补上一句:“本王没说完的是——这一刻钟之内,即使有女人和他交合——只要这女人之前触摸过我的合欢石刻,那么,他依旧会中毒,至于死不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触摸过你的合欢石刻?那是甚么东西?” “就是你下来暗道的时候,地板上的石刻啊,你亲手顺着经脉摸了一遍额,难道忘了么,宝贝儿?” 我登时大脑一片空白:“你在那上面也种了毒?” “哈哈哈,那只不过是小事一桩。”烈无殇似乎很得意,“宝贝儿,你确实很勇敢,可是空有一腔勇猛是没有用的,你还太嫩,需要本王来训练你一下。” 我气得就要发飙了:“你……你……你……为什么你不遭天打雷劈???” “因为世界不是因为你而创造的,宝贝儿。”他的声音非常悦耳,却带着深入骨髓的邪气,“听着,这是最后的决斗,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亲手杀了他,我就不杀你,回到我的身边来,因为本王只想要你,而只有我,才是能够配得起你的男人!” “我还真不需要你这样的夸奖!” 烈君绝虽然听不见我和烈无殇的对话,然而从我气愤得快要抓狂的表情上已经猜出了大概。 他微微地蹙了蹙眉,走过来,握紧我的手:“不要怕,我们是在一起的,永远也不会分开,有我在,就会保护你!” 烈无殇冷笑,声音突然扩大,到了烈君绝也能够听得见的地步: “你以为你是谁?” “若不是那个被你称为父皇的愚蠢男人将皇位交给了你,你又有什么权力在这儿说三道四?” 烈君绝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但是,他却保持着极度的冷静。 “若父皇不是觉得我堪当此重任,又怎么会将江山交给朕?朕理解你的嫉妒,因为朕得到的,是你梦寐以求,却永远无法实现的东西!” 烈无殇果然声音变得更加阴险:“是么?那就看一看——地狱是不是本王梦寐以求的地方呢?你很快就要死了,而且会死得很惨,蛊毒会在你体内发作,让你浑身千疮百孔,任何看到你的人都再也认不出你就是他们高呼万岁的皇上!” 烈君绝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你放心,即使去地狱,她也会陪着我,无论你怎么嫉妒,她总是属于朕的。” “那倒也未必。”烈无殇冷笑,“你愿意和他一起死吗?若是你杀了他,本王会给你一切。” 我的心头一片空白。 我不要离开他…… 我们曾经相许过誓言,无论发生了什么,也要在一起。 我不害怕和他一起死。 因为只要牵着彼此的手,再黑暗的路途也会开出花朵。 可是,我很清楚,他不能死。 他还有重要的使命,他不能将这江山落在烈无殇这种变态的手中。 那样,生灵涂炭,我们就算在地下,也绝不会安宁。 我必须用尽一切的可能,来救他。 我试探着问:“烈无殇,若是我愿意跟着你,你会放过他么?” 烈君绝缓缓地转过头来。 那样的表情,终其一生,我也无法忘记。 他紧紧地捏着我的下颌,表情绝望:“你说什么?你不许这样说!朕不会放你走!” “那,本王似乎可以考虑考虑。” 烈无殇狞笑着,声线诡异。 我握着烈君绝的手,在他手心中,慢慢地写字, 写的是:“我先稳住他,再图机会。” 我听见他手指骨节的响声。 他似乎在强忍着极大的怒火。 我继续在他手心中写: “傻瓜,不要冲动,这个国家,不能没有你。” “不。”他缓缓地,缓缓地开口。 “我决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可是你是个皇帝!”我终于忍不住了,“你不可以有事的!” “你不要替江山社稷太操心了,他们还可以有无数个皇帝,而你,只有朕一个人。” 他温柔地看着我:“我们总是一起的,我是这江山的皇帝,可是,更是你的——老公。” 他握住我的手,朗声对那虚空中的烈无殇的声音毫无畏惧地开口:“来吧,就让你看看,甚么是真正的爱情,那是你终其一生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烈无殇的声音真正有些颤抖,似乎完全不相信烈君绝会说这样的话。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真的?你愿意将这大好江山拱手让给本王?” 烈君绝毫无畏惧:“只要你能够拿到,你尽避拿——其实,万顷江山对朕来说只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朕永远不会像你那样,把权力和复仇作为人生的全部。其实,你也很可怜,因为你完全分不清甚么是自己的权力欲,什么是为自己的万民着想,其实你要的并不是恢复你们族群的地位,而是你自己的私欲!” 烈无殇爆发出兽一般的吼叫:“不是的!熬王是为了我们鱼人一族的未来!我们一族受你们大煌王朝的践踏和蹂躏太久了,本王要复仇!!要复仇!!!要将你们踩在脚下,听你们的绝望和哭泣!!!” 烈君绝摇了摇头,淡淡地道:“用践踏和蹂躏其他人的生命和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卑劣,绝不配做一个民族的王。” “你说什么?不是的!!!熬王为了我们鱼人一族,献出了一切,将自己变成一个魔鬼,都是为了复国——!” “朕已经答应你娘亲,以后给你们鱼人一族平等的地位,废除贱民的位置——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你的目的,就是成为这世上的主宰!” 烈无殇冷笑:“你现在都要去见阎王了,就别和我这么多废话。” “就算朕死了,你也未必能做这世上的主宰,你的自私和贪欲,就注定了你没有这个资格!” 烈无殇笑得阴沉:“好吧,你不妨再多说一些,你再多说一句,本王可以让你死得更惨一点。” 话音刚落,烈君绝便觉得喉中一阵甜腥! 似乎五脏六腑在被许许多多蛊虫撕咬,又痒又疼痛,让人无法呼吸。 胸口发闷,无法呼吸。 他清楚地知道,那个魔鬼,这一次是不会放过他了。 但是,他不怕。 即使是走奈何桥,他也要拉着她的手,而且,一起绝不饮下孟婆汤…… 脑中,渐渐一片空白。 他最后的知觉,是她满眼泪水地陪在他身边。 十指紧紧相握。 娇娇…… 能够遇见你,此生不悔。 下一世,还要和你相爱…… “烈君绝!烈君绝!”我看着他口角流出鲜血,身心一阵绞痛。 若是他真的没救了,我也绝不独活。 “哈哈哈哈哈!”烈无殇狂恣的笑声,响彻这空间。 “你杀了他。” 我缓缓地站起来,语调平静。 双手腕握紧短剑。 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在什么方位。 可是,我有和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第135章 小受!是敌是友7 俗话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既然我也不准备独活,那么一定要给这个变态致命一击! 我突然有无比的勇气和信念。 但,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线光! 就好似一盏温暖的灯,那光芒洁白而纯净,白色光晕之中,我看见一个影子。 那是一个俊美无比的少年。 一身白袍,一头银发。 我一惊:“小七!” 小七朝着我微微一笑:“阿姨,我来了,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我擦去流了满脸的泪水,看着小七,不明白他为何几个月不见就白了头发,却也无心再问这个问题,只能不停地抽泣着:“你,你有办法救他?” “自然,只要他喝我的血就可以。”小七的面上有圣洁的光芒。 喝血? 我不明白。 烈无殇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响起:“小七,你想死么?!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本王明明已经把你带走了……难道,难道……” “主人,您带走的不过是我的一个傀儡。”小七云淡风轻地笑着,“这可是我所做的傀儡蛊第一个成果,很不错吧?” 烈无殇大怒:“你不怕我杀了你,和你姐姐?” 小七还是笑得满不在乎:“你也可以去看看,我姐姐是不是真的。” 烈无殇发出一声低吼! 小七如同天使般走到我身边,伸手取下我手中的短剑,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个口子。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浓稠的血从他手腕上涌出,慢慢地滴落在烈君绝已经苍白毫无血色的面上。 和,唇间。 他的唇紧闭着,小七有些发急:“把他的嘴撬开,快,过了一个时辰,就回天无力了。” 我也无心再想,赶紧和小七一起,七手八脚地将烈君绝的口打开,看着小七的血液将他唇间染成玫瑰红。 “你……”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出我的问题。 小七道:“我是药师之血的传人,任何中毒身死之人,只要不超过一个时辰,我都能救活……” 这么神奇? 我有点呆住了,这个时空,有太多我想象不出的事情。 突然回想起小七与鸟灵对峙的场景——也是因为他的药师之血,才能够在一击之内将鸟灵打碎吧? 这个看起来柔弱的美少年,竟然有如此的来历,真是不简单。 若是如此,大约玉莲也不是他的亲姐姐了。 烈无殇的声音突然阴毒地响起,好似毒蛇吐着信子:“小七,你可知道那是什么蛊?你体内的血本来就不多了。说不定你救了他,却要牺牲自己,值得么?” 小七的表情很平静,还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这世上总有些人,是你愿意为之牺牲自己的——却也有些人,即使他怎么逼你,你也不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这就是得人心,和不得人心的区别!” 烈无殇发出急促的喘息声:“你值得吗?为人作嫁衣?你不是喜欢着这女人吗?你为什么不让你的情敌去死?那样,你至少还有一丝机会。” 小七微微一笑,那笑容却带着些嘲讽:“主人,我不像你——得不到一件东西,就要毁了她。” “……” “虽然我是喜欢她,但是,我的喜欢,是愿意看她幸福,看着她被她爱的人所爱……而不是毁灭。因为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人性。” 小七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清澈。 我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涩,握住小七的手腕:“就到这里吧,我不能用你的命来换他啊!” 小七耸耸肩,若无其事一般,温柔地笑了笑:“我不会死的,因为我要看着你幸福啊。” 眼眶湿润了…… 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 有人如此默默地守护着我,不求任何回报。 是的,我又怎能回报得起如此的恩德? 强忍下了自己的泪水,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要让他得到幸福。 虽然这幸福,是我所不能给予的。 但是,我一定要让他得到自己的幸福! 烈君绝的面色渐渐转为红润。 胸口,也开始有微妙的一起一伏。 继而,他的眼睛缓缓睁开。 表情迷茫,口中喃喃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就好似他的魔咒。 “娇娇。” “娇娇……” 我将他的头紧紧靠在胸前。 失而复得的喜悦,笼罩了我的心。 小七收回手,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封住伤口。 苍白的面庞上,浮现出欣慰的笑意:“太好了,现在我就破了烈无殇的阵,带你们离开这儿。” 随即,他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同时挥出! 银发翩飞。 手指尖,升起一个纯白色的椭圆形光球。 与此同时,这黑暗的石室壁上,竟然裂开一个大口! 好久没有见到光线,我的眼睛几乎不能适应。 “快走,带着他快走……”小七的声音十分虚弱,想必刚才那一掌,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元气。 我毫不迟疑地搀扶起烈君绝,一手抓住小七:“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你们带着我,会很吃力的。”小七摇了摇头,“别管我,烈无殇还不会杀我,他留着我还有用……” “不。” 烈君绝突然睁开眼,牢牢地握住小七的手腕:“你一定要和我们一起走,救驾一事,论功行赏,你的功劳最大,封赏决不会少了你的。” 小七淡淡地一笑:“你只要好好对她,我就满意了,所谓封赏,不是我这种活在影子里的人需要的。” “朕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烈君绝的语气掷地有声。 小七淡淡地一笑:“你只要好好对她,我就满意了,所谓封赏,不是我需要的。” “朕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烈君绝的语气掷地有声,完全看不出是刚刚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她!会证明给你看!这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会做的事情……” 我也帮腔道:“小七,和我们一起走,小如还在等着你!” 小七看着我,笑容有些凄凉, 我知道他是想要说,他想要的,不是她。 可是,我依旧诚恳地看着他:“小如一直在等你!” 小七。 终有一天你会知道。 什么样的女孩子,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女孩子。 生长在阴影中,痛苦而悲伤的,冰冷的孩子,需要的一定是温柔的,治愈系的女孩…… 小七终于“屈服”了,点了点头。 在暗道坍塌之前,我们三人终于逃出生天。 九名旋风卫正等在外面。 原来他们是中了烈无殇的调虎离山计,然而毕竟身手不俗,被他们逃了出来。 九匹白马,一匹驮上小七,我驾驭“暗夜”,将烈君绝拥在胸前,飞快地赶向邺城的荆门节度使府上。 之后的事,就不必再细说。 我那爹看见烈君绝和我在一起的惊讶,也不必形容。 以最快的速度,调来了最好的大夫,很快御医也赶了过来,我更是衣不解带在他们二人之侧,忙得不亦乐乎。 幸好我爹府上藏了不少的宝贝,什么冬虫夏草,天山雪莲更是俯拾皆是,在这样的密集调养下,烈君绝和小七二人没用半个月就基本痊愈了。 只是小七失血严重,体质还是很虚弱,只是已经没有大碍。 曾有御医观察小七的脉象,表示非常惊讶:“药师一族已经传说在三百年前就灭绝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后人……” 这一天,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我爹调集了最好的车队,和京中闻讯赶来的官员们一起,护送烈君绝和我回精绝城。 那叫一个盛大啊,华丽啊,国家领导人的待遇啊。 果然跟着皇帝同志,就是给力啊。 路上我爹使劲跟我使眼色,我假装没看见。 我爹终于乘烈君绝有事,找了个机会过来,“苦口婆心”地教导我:“阿娇啊,既然皇上对你不薄,你还不快些入宫,等等黄花菜都凉啦……” 我忍不住嘲笑他:“周媚已经飞黄腾达了,爹,你都成了睿王的老丈人,已经很给力,就别管我了。” “哎呀,你们姐妹二人要是都能出头多好。”我爹一说起睿王就满脸是笑,“媚儿可孝顺了,进了王府半年,给家里送了不少东西,啧啧啧……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出息……据说睿王可宠爱她了,什么都用的是最好的……阿娇啊,你可不要输给妹妹啊……现在皇上喜欢你,你快生个一男半女的出来……” 果然啊,自家女儿嫁给了比自己年纪还大的老头做了最小的老婆,我爹觉得无比光宗耀祖。 这脑子被驴踢过吧? 我故意冷笑道:“那我现在岂不是要叫媚儿做舅嫂了?” 我爹脸色一白,讪讪道:“那也不是这么说……” 我也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爹,我走了,你好好沾周媚的光吧!对了,媚儿现在还没有给睿王生儿育女吧,你还不快点给她多补补,小心再晚个几年,睿王就生不出来了……” 我爹的脸色白得好似擦了粉。 用了三天时间,我们回到了精绝城。 原本京中过来护驾的官员们都建议烈君绝直接回京城去,但他说还想要看看西域这边的民生,要再多呆半个月。 我知道,他是想要再多陪我一段时间。 这天天气晴好,已经入秋了,天空呈现一种深邃凝重的蓝色。 金黄色的落叶,片片飘飞。 我和他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 他突然转过头,说:“跟我回京吧。” 我有些犹豫。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拒绝。 可是,经历了这一次险些生死别离之后,我突然发觉,你所有的自尊、理想、梦想……一切,都建立在你爱的人,还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他,我什么也不是了。 想到那一刻,他在我面前闭上眼睛,我再也不想重复那一次的痛。 他静静地看着我:“我不逼你,你自己做决定。” 我脑袋有点晕,突然想通了。 我一直想要坚持自己,但是爱自己所爱的人,也是坚持自己的一种方式。 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我很喜欢一句话。 你爱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是谁,而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的自己是怎样的。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更深地认识了自己。 我曾经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比平凡的女生,有着所有21世纪年轻女生的小优点和小缺点。 好奇、爱热闹,有点小勇气,有些小脾气,自恋,花痴,偶像崇拜等等。 但是,和他相爱,特别是经历了这些生死挑战,最后幸存下来之后,我突然发觉我可以告诉我自己。 我是因为爱而存在的。 这个爱,不只是爱情,不只是那么自私的情绪。 在我和他经历了这么多事请以后,我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已经不能只用爱情来定义。 那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广阔,密不可分的。 知己、爱人、朋友,都是我们可以给彼此的称呼。 我们是为了彼此而存在的。 我懂得他,他也懂得我。 第136章 小受!是敌是友8 我们二人的相处模式,已经从当年那种他追我躲,两人相爱又互相伤害的状态变成今天的互相了解,互相依赖。 虽然我们还是有很多缺点,还并不十全十美。 可是,已经懂得怎样对待对方。 彼此扶持,彼此成长,彼此携手,面对这个世界。 那么,就让以后的路,一直走下去。 因为我们已经为彼此付出太多,花了太多的时间,走到这里。 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我突然觉得好轻松。 突然想到一首我在现代很喜欢的歌。 每次我总一个人走 交叉路口自己生活 这次你却说等我走 某个角落就你和我 像土壤抓紧花的迷惑 像天空缠绵雨的汹涌在你的身后 计算的步伐每个背影每个场景 都有发过的梦 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 带走我一个人自转的寂寞 带我走就算我的爱你的自由都将成为泡沫 带我走…… …… 我咬了咬嘴唇,重重地握住他的手:“正好我们的新产品这一次要去京中做推广,我想找几个京城里的名女人给我做做广告,那就‘顺便’和你一起去吧。” 烈君绝的面上绽出极其强烈的喜色。 感觉,就好似是他的面上,突然绽放了璀璨的光华。 令他英俊,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更是夺目无伦。 他一转身,握住我的手:“你说真的?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回京?” 我点头:“是啊,我说了嘛,不过我这可是因公出差,不是要和你一起入宫哦。” 烈君绝摸了摸我的脸:“住在宫里,没问题吧?” 我脸一红:“那你怎么跟别人介绍我?” 他老神在在地道:“你总有一天要做后宫女主人的,早点让他们熟悉你也好。” 我摇头:“我现在还不想那么高调,我还是住客栈好了。” “那不行,老婆当然要和老公一起住。” 他蹙起眉,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我嘟起嘴:“我才不要去和你的那些这个妃,那个嫔正面对战!!” 他哑然失笑,摸了摸我的脸:“原来我们娇娇是怕和人吵架啊——” “我才不是怕和人吵架,我才不屑于和她们吵,整个不是一层次上面的!” “声音那么高,好像很没有自信心哦。”他摇摇头,“朕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我老婆就是会对我凶,要是被那群女人包围,肯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呸!” “好好好,我怎么会让你和她们吵架呢?你是我老婆,是朕的宝贝啊,我会把你保护得好好的。” “哦?那她们不是你老婆,难道是你七大姑八大姨?”心下一股不爽涌上心头,我也没多想就冒出这么一句。 他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暗自跟自己说,坏了坏了,我不是已经跟自己说了,绝对不为那些妃嫔的事情跟他吵架了吗? 真是没管住自己的嘴。 见我沉默不语,他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轻轻抚摸:“在朕心中,朕的老婆,只有你一个。”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不想再继续,“我要住客栈,因为一来,现在名不正言不顺,我去了难免给人小看;二来我是要去谈生意的,客栈方便,要是老在宫里进进出出不合适,三来呢,你刚回宫可能事务繁多,要是要顾及我就更加麻烦了。所以综上所述,我找家条件不错的客栈住进去,你要是有空可以来看我啊!” 他无奈地叹口气:“朕的老婆说起道理来还真是头头是道,可怜我们一路回京城却还要两地分居!” 我拍拍他的手:“小别胜新婚,科学家说了,适当的分居有利于促进彼此感情!” “什么家?” “嘻嘻,不告诉你!” 我朝他做个鬼脸。 不要住在宫里,看一群女人的嘴脸,应付各种各样在宫斗小说里的毒计! 我还没有想好,以后该以一个什么身份出现在他身边呢? 苦恼啊…… 不过这个问题,就留给时间解决好了…… 良辰吉日,这一日,是我和烈君绝一起回京城的日子。 京中早就得到了消息,连当朝三位丞相之一的杜大人都亲自来迎接皇上回宫,带了马车三十余辆,侍卫一百余人。 旌旗在蔚蓝的天空中猎猎展开,五色缤纷,十分美观。 我此次跟着他一起回京,对外的名义是对精绝城主治理西域有方,特意给予进京考察的嘉奖。 自然,我相信那位长脸山羊胡子的杜大人是完全明白我们在搞些什么鬼,他的细长眼睛中,明明白白是一副“皇上还真是一副小儿女情长”的表情! 我故意不去看他。 其他官员自然也不敢得罪我,个个找些话题来跟我客套。 有的差一点问出来“城主大人的爹贵姓”这类脑残问题! 烈君绝为了在这些山羊胡子面前给我长脸,特意大表扬特表扬了一番本城主的工作能力。 而且还带着这些山羊胡子在精绝城最繁华的地带——“下岗再就业一条街”好好地转悠了一圈! 这条街,现在那是“如呀今的南泥湾,与呀往年不一般”,人头攒动,不但城里的市民们个个有事没事都过来转悠,就连周边几个城市的市民也来这儿进货,精绝城女子们的绣花和我的工厂生产的新鲜玩意儿销路火爆! 不但城里的市民们个个有事没事都过来转悠,就连周边几个城市的市民也来这儿进货,精绝城女子们的绣花和我的工厂生产的新鲜玩意儿销路火爆! 期间,张大妈,李大嫂,各位亲爱的精绝城市民们把我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下无,简直就是带领他们致富奔小康,就差没唱出来:“带领我们走进那新时代~——“ 这些原本以为我不过是当了皇帝的小蜜所以被封了个官儿,实质屁也不会的山羊胡子一个个都呆住了。 后来,我还带着他们参观了我心爱的工厂,看得他们目瞪口呆。 爽! 爽! 真是爽啊!!! 终于,在大家百余人吃了一顿十分丰盛的午餐后,我们上路鸟。 出发前,虽然烈君绝十分想要我和他共乘那辆最豪华的“马车中的奔驰”,但无奈这一次来的人太多,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五六名,我作为一个因为政绩突出而能够进京参观的城主,根本就只是个小罗罗,地方官,就算再怎么干得好也没有坐上前五辆车的资格。 最后我被安排到队伍偏后一辆小马车里面,远远地看着烈君绝的豪华马车,在心中啐了一口: NND封建社会, 等级差别真大! 不同样都是两只眼睛一管鼻子,他到底牛在哪儿? 气呼呼地坐进那辆小马车,狠狠冲着被众人簇拥的那辆金碧辉煌,车壁上金粉涂着五色祥云,车顶伸出龙头璎珞的马车撅了撅嘴!! 小样,牛啥?! 于是乎,这一串漫长的车队走进了沙漠。 黄沙茫茫。 因为人多,需要补给和休息,速度自然没有规模小的车队快了,花了两三天时间,才刚刚越过沙漠的一小彪。 不过这个季节还算不错,正是沙漠比较平静,少狂风和流沙的季节,这群京城来的“文明人”没见过如此浩瀚辽阔的景色,一个个都看得目不暇接。 可我,则是无聊无比。 因为车队战线越来越长,算起来我离烈君绝的马车至少已经有一百米了,远远地我连他的车顶都看得不太清楚。 心中无比空虚。 曾经我们并肩作战,共诉衷肠,约定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可是现在,却隔得那么远,判若云泥。 就连他的身影,也看不到…… 我突然觉得很孤单,很寂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他在我身边。 几次出生入死,两人都是并肩相伴,手随便伸出去,总有一双温暖妥帖的手和我紧紧相握。 累的时候,就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 就算会吵架,就算会斗嘴,就算不开心,可是一会儿总会好。 只要看着彼此在身边,就觉得这个世界很容易满足。 可是现在,他离我那么远。 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就算和他还在一个车队里面,可他那边是花团锦簇,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过来禀报和献媚,而我这里却是没人在意的角落。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只有想到,他和我呼吸的是同一片大地上的空气,才会感觉好一点。 是啊。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和他,真的有太远的距离。 他是用了怎样的耐心和勇气,才能这样靠近过来,一步步接近我,一步步和我牵手的呢? 突然无比感动。 虽然,也许在世人眼中,他真是一个傻子。 我不过是一个小节度使的女儿,又无天人之貌,而且还算是个寡妇,他却宠我到极点,和我立下那些誓言。 这个时候,好想紧紧地拥抱住他,告诉他,我很感谢他能够那样爱着我,终其一生我都会守在他身边。 可是,却无法见到他,和他说这些话。 越是这样,思念就越浓。 我静静地看着天空冒出的月亮,她轻柔又飘渺,好似一个美丽端庄的气泡,浮在海面上,令人心生向往。 我突然想起了烈无殇。 暗自叹息一声,他被手下人彻底地背叛,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可是,这是咎由自取,不怪别人。 又想到小七。 因为他毕竟失血过多,不能承受长途跋涉,我将他放在我的府上,嘱托老尤和其他人好好照顾他。其实我就算不吩咐他们也会这样做的,尤其是那些婆子们,又能够看到小七少爷,那可真是比加了工钱还要高兴。 美少年的威力是巨大的。 病弱美少年,就更加大了好几倍。 我和小如说了小七回来的事情,请她再去照顾他。 她眼眶红了红,答应了。 突然,她又转过头来,郑重地跟我说:“周姐姐,小七喜欢你,其实你没必要硬把我和他凑在一起的。” 我一时语塞,终于道:“小如,我觉得你是最适合他的女孩子,他终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好,你要坚持,不要气馁啊。” “可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小如美丽的脸上有着一丝淡淡的凄凉,“周姐姐,我喜欢小七,这个你也知道,而且他是个可怜人,所以就算他喜欢的不是我,我也会好好对他,让他开心的,可是我不会逼着他喜欢我……因为感情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周姐姐,你的良苦用心,小如很感激,可是你那么忙,就不需要再为我们的事操心了吧。” 小如的表情,我现在还深深记得。 第137章 小受!是敌是友9 我觉得自己实在不好再说些什么,因为的确,如同小如所说,感情是自己的事情。 也许我还是不要管什么为好,在这个阶段,只要小七能够恢复健康,就什么都好了。 我一定会保护他,不让他落到烈无殇手中,以后,要让他在京城找个事情做,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 我静静地看着月亮,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突然感觉有人在抱我。 半夜周扒皮来偷鸡了? 下意识地飞出一脚:“NND,想死?“ 只听见一声带着低低笑声的“惨叫”:“老婆,你这一脚下去,可就断绝了你的终~——身——性福了哦?!” 我发出一声鬼哭狼嚎地叫声,继而一把狠狠抱住面前这个带着魅惑笑容的家伙:“你——你——你——怎么来了?“ “咦?朕的车队,朕的老婆,为何不能来看?”他老神在在。 我无语:“你不是坐在那个最豪华的车里面么?怎么大半夜地偷偷跑出来,要是别人看见了怎么好?” “朕是皇帝,想要看谁就看谁,谁敢管?”他板起脸,抬起我的下巴,“咦,怎么眼睛有点肿,是不是太思念老公我了,哭了几天?” 我脸一红,好像之前是因为想到和他的距离而流了几滴眼泪,但是也没有哭得多严重啊,他说成这样有必要咩?有必要咩? 他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儿,;老公白天太忙了,一堆人都跟我汇报事情来着呢,乖,到了京城,老公我好好补偿你。” “好了好了,知道你业务繁忙,你先回去吧,别人看见了多不好,影响本城主的光辉形象!” “不。”他牛劲上来了,硬是将我抱在膝盖上,“朕就要和老婆一起看月亮。” 我一听这话咋这么熟呢,突然想起是在大话西游里面看过的,便笑着戳戳他的鼻梁,“以前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叫人家牛夫人!” 偶还是很爱周星星同志滴!! “什么?”烈君绝同志果然不明所以。 “没什么啦,就是觉得你是头笨牛!” “哦?那你想做被笨牛耕的田?” CJ的我啊,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这话中的YD意味! 雷…… 我怒极:“给本城主恶——灵——退——散……” “偏不退。”他不由分说地跟我挤在狭窄的小空间内,“老婆,老公很累,一回去就有好多事儿要处理,头都痛了,你让我在这儿轻松一下好不好?” 我心中一阵心疼,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不像一般男生的头发总是油腻腻的,干净,清爽,还带着一点点水果的清香,很柔软。 他伏在我的膝头上,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就好似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依靠着他喜欢的少女,在星空下,畅想未来,慢慢地沉入梦乡。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我觉得心里很安全。 不论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不论还有多少的困难,只要我和他在一起…… 人生,就不再寂寞如雪。 迷迷糊糊地,我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虽然腰酸背痛腿抽筋,但心情却是很好的。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自己被轻轻地放下,然后柔软的嘴唇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滑过。 我想睁开眼睛来看看他,却实在太累了,一翻身,又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我打着哈欠,掀开马车的帘子,看见蓝天一碧如洗。 车夫带着些暧昧的眼神看着我:“城主大人,醒了?” 我那是什么等级的八卦女,一下就看出这车夫早就八卦出了我和皇上同志的JQ. 哼,八卦去吧,我勇敢地挺了挺胸,绽放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让八卦来得更猛烈些吧! 车夫讪讪地低下头。 我伸个懒腰,心想论起八卦来,这车夫比我家老鱿鱼差远了。 下意识地看了看远处的车队。 这一看却发现我们这辆车和后面几辆车一起,已经隔着烈君绝前面的大部队颇有一段距离了。 我心里有些不爽,抬眉问车夫:“我们怎么掉到这么后面了?” 车夫挠了挠头:“因为小的看见大人还在睡觉,怕赶车赶得太急……吵了大人的好梦……” 我摊摊手:“那还能追上去么?” 车夫道:“不能了,因为刚才前面传来消息说,这一块的地势比较松软,如果车队走得太近会说不定踩到地下的暗河,会塌陷的,我们现在每辆车之中都隔了二十尺的距离。” 我无奈地道:“那我们这是倒数第几辆了?” 车夫看了看后面:“总共三十五辆车,我们这是倒数第三辆,后面两辆车都是运送水和食物的。” NND,老娘是装人的最后一辆了! 我又问:“那皇上的车呢?” 车夫想了想:“应该是第三辆吧。” 我怒了! 他坐着黄金位置,我却被发配到这样的屁股后面! NND,我就差他这么多啊! 这就好像他在北京天安门广场敖近有一套别墅,我却只能在大西北乡下有个茅棚! 沙漠旁边的金色虽然很壮观,但是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当沙漠的金黄,天空的蔚蓝,沙丘的奇诡形状都看烦了之后,我打起了哈欠。 为了驱散困意,我仔细地又在肚子里面思索了一遍我的计划。 我的内衣和饰品已经在大多数地区打开了销路,新颖的款式和相对低廉的价格收到少女们的广泛欢迎,但是我的产品也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材质问题。 在古代,门户之别很严重,真正的大门大户,都是要用黄金、琥珀、珍珠,或者上好的翡翠来做饰品,这样带出去彰显档次,在家里放着也保值。 而我的饰品虽然样式美观,然而毕竟不是什么贵重金属做的,有些大户小姐或者青楼名妓虽然喜欢,却觉得有些掉价,不愿意出手购买。 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呢,就是要找出一个代言人来,作出广告效应,让这些自恃档次很高的女人们知道我的饰品虽然质地并不是什么贵重的金银珠宝,可是设计感才是最重要的! 就好像现代的什么ZARA啊,H&M啊,你以为它们的质量又有多好呢? 不就是一块布? 还会掉线? 就算是LV,它也不是真皮! 就算是真皮也没他贵啊,一个箱子两万块! 不就是被广告和所谓”名流“炒起来的? 哼,我总有一天让你们这些古代人知道,真正有价值的不是死板的什么玉啊,金子啊,等等石头,不就是稀缺资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些神马,都是浮云,浮云啊,浮云———— 在一个有挑战性的社会中,只有设计!智力!才是不可或缺,且不能复制的东西才是真正先进,领先潮流,永远居于不败之地的! 哼! 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代言人来宣传我的产品,只要这个代言人够时尚,够潮流且有档次,那么我的产品也一定会被带起来的! 就好像动感地带和周董这对无敌组合一样! 在决定去京城之前,我已经思考出了三个人选。 第一个,是最近在京城的青楼中大红的一名花魁,她的名字也很有特点,叫做金铃铛。 据说这位金铃铛的手腕和足腕上都套上了纯金打造的铃铛,只要她翩翩起舞的时候,那些铃铛都会发出悦耳的鸣声,令人心醉。 再加上她柔软纤细的腰肢,秋水明眸,菱角红唇,据说还可以在人的掌心上跳舞,而且最玄乎的传闻,是她还有外国皇室血统,是名外室公主! 这些噱头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什么在人的手掌上跳舞啊,在我们那个时空啊,汉朝的赵飞燕早就玩烂了,什么外国皇室血统啊,谁知道她什么血统,古代也没有检验DNA技术,大家还不是胡编乱造? 我知道但凡男人都有个心理,若是玩的女人档次比较高贵,神马落难公主啊,神马破产的千金大小姐啊,那就会觉得自己的档次也高了,牛B了,风雅了! 这就和明星的穿去参加晚宴的二手衣不管有多烂,说不定还有汗臭味和不知道神马香水脂粉味,但是那些粉丝们和钱多没事做的大款们就喜欢买啊!谁叫那是曾经明星穿过的,而且穿去接受闪光灯照射的东西呢? 谁叫那是曾经明星穿过的,而且穿去接受闪光灯照射的东西呢? 那对这件衣服而言,可真是鸡犬升天啊! 所以呢,虽然我对金铃铛小姐的炒作手段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但是这儿毕竟是古代,不是我那个时代,男人们,特别是那些达官贵人们都很吃这一套。 导致的结果是,金铃铛小姐红了。 她红到什么程度呢? 红到所有传说她吃过饭的,洗过脚的,梳过头的地方全都生意红火,宾客盈门。 而所有根据传说是她美容秘方的香粉香膏牛角梳漱口盐之类都一下子身价飙升而且购买者众。 这种心理就和在21世纪在淘宝上所有标有”呛口小辣椒“的山寨衣服都能卖好一样! 而且,因为她太红了,客人实在多到数不过来,所以她甚至和老鸨协商好,被赋予了一个挑选客人的权利! 这种权力对青楼女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古往今来只要是青楼女子,哪怕你是花魁又如何,只要爷出的起钱就能玩,管我是卖猪肉的还是开旅馆的还是当官的,只要有钱,想上就上。 可是金铃铛却历史性地打破了这个规矩,她每天最多只见一名客人,而且那客人能不能留宿还要看她的意思。 原本刚实行这一策略的时候,据说老鸨也很忐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把人都得罪光了。 毕竟金铃铛身价不菲,找上门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客人啊,这些男人平时到哪不是被万人簇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哪怕几个人都行,干吗要等在你一个金铃铛的门口? 就算你金铃铛长得再漂亮跳舞跳得再好又是什么国的外室公主,但还不就是一个女人,灯一拉也就没什么区别,别人犯得着这么贱吗? 所以一开始老鸨只给了金铃铛一个月的试用期,一个月若是没有能够给她挣回一万两银子,那么就还是和一般青楼女子一样。 但是,奇迹出现了。 第一天至少有三十名客人等在门口,金铃铛从中挑选了一位,一名最近富甲一方的年轻商人,收了一千两。 但是,那一晚据说二人只是弹琴赏花论道谈人生,啥也没有发生。 但是那名年轻商人的魂儿似乎已经被金铃铛勾走了,他第二天又参加了”竞标“,这回愿意出三千两,但是金铃铛已经再也不会看他一眼,她这一次选了一名出价五千两的豪富。 那一晚金铃铛披着一层薄纱翩翩起舞,香艳旖旎,那大爷觉得五千两还是花的很值的,但是……最后金铃铛还是拒绝相好. 不知道这美女是怎么做到的,那大爷竟然也接受了! 十天不到,金铃铛的美名已经冲出大煌,走向世界! 甚至有外国人拿着满箱黄金,过来一睹芳颜。 第138章 小受!是敌是友10 最后在第二十天,金铃铛终于有了一位入幕之宾,据说那是一位神秘的公子,付了一万两。 其他也狠有钱的男人们按耐不住了。 NND不就是一万两吗? 俺也有! 但是,金铃铛的选择永远都深不可测,出钱最多的,往往最先出局。 据说有一晚一名达官贵人进了金铃铛小姐的闺房,金铃铛小姐和他谈诗论道,焚香抚琴。 可是那人急色心起,欲强相好,金铃铛小姐哭得梨花带雨,又是晓之以情。 那人最后完全屈服在她石榴裙下,还大骂自己不是人。 因为声音真的很大,有许多人听见了,所以这件事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 唉,真好笑,出了一万两银子没能相好成一个青楼女,还觉得自己不是人。 好冷的笑话…… 这件事情告诉大家,神马都是浮云啊,浮云,浮云—— 最后,在这种相互攀比的气氛中,我们的金铃铛小姐成了一位女神。 大家都说她不是看钱而是看人,是风尘中难得的奇女子虾米虾米的,虽然身陷泥坑却依旧高贵万方,娇艳如玫瑰,高洁如芝兰。 而且,最重要的素,这个月她给老鸨挣了足足十万两。 老鸨突然发觉这是很好的商业策略,于是将这个传统沿袭了下来。 直到现在,仍然有不少拿着万两白银过来却得不到金铃铛小姐青眼的男人垂头丧气地在金铃铛所在的“铃铛楼”外面徘徊着,心中都是那名不能一亲芳泽的美人的面容啊——。 为了网罗这些漏网之鱼,在”铃铛楼“外面不约而同开了好几家小型青楼,还弄了不少山寨金铃铛,竟然生意十分不错。 这可见得金铃铛的魅力有多大了。 我觉得这个金铃铛实在是个商业奇才。 一个女人能把自己经营成这样,佩服,佩服啊。 虽然她说白了只是一个JI女,可是竟然在大煌王朝的男人们心中成了女神。 、这就是所谓的“把脱下去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 和她相比,我们21世纪的神马舒淇女神啊,汤唯女神啊,还是显得太小儿科了。 毕竟乃们只不过是拍了几个脱戏而已,并不是明摆着出来卖的,而这位金小姐却是明白无误的青楼女,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竟然变成了女神,真是佩服,佩服啊…… 这位金小姐却是明白无误的青楼女,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竟然变成了女神,真是佩服,佩服啊…… 所以我想到要找一个代言人来代言我的内衣和首饰这一品牌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位金铃铛小姐了。 倒不是因为她漂亮或者神马的,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但是有商业头脑的美女实在太奇缺了。 我不禁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这次上京城,我一定要约见这位小姐,和她谈谈怎么合作。 至于她要什么好处,我可以尽量让步。 哪怕就是她要一部分股权我也可以给百分之十,不过这个时代恐怕没人知道什么是股权吧? 我甚至拟好了一份合作书,金铃铛小姐肯定很精明,我不能太占便宜,要拿出我的诚意来。 经商是需要诚意的,而且事实上我也很欣赏她。 一个女人,无论如何,能够在一个并不主流的生活方式中经营好自己,总是值得赞赏的。 但是,我还有一个人选。 就如同金铃铛小姐是以一种香艳而又令人酥软的方式占领了男人们的心房,可是这位人选呢,却是堂堂正正,大家闺秀,从任何方面来说,都可以说是优质偶像啊。 这位小姐就是最近京中大热,和金铃铛小姐齐名的京城第一美才女——祝玉竹。 祝玉竹小姐出身不俗,乃是翰林院院长的爱女! 用咱们21世纪的话来说,她就是北大校长的宝贝千金! 而且,这位祝玉竹小姐才五岁的时候,琵琶就弹得得到了当时琵琶名家XXX的强烈赞誉,而且才七岁就在京城宫廷歌舞伎寮进行了第一次琵琶独奏!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位校长家的小姐呢,五岁钢琴就八级,七岁举行自己第一场宾人音乐会! 而且呢,祝玉竹小姐不但琵琶弹得好,画也画得好,棋也下得不错,一手好文采,据说她的文章被当朝殿试第一主考官汪大人看过,直呼乃奇才,可惜是个女孩子,不然能做状元。 总之,祝玉竹小姐是一个德智体美劳样样皆优的人物,不过这样的才女每一个时代都有,最后的结果一般都是嫁了个好老公,类似卓文君,或者幸福或者被甩,本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但这位小姐倒是和一般的才女不是很一样。 因为她不满足于在深闺里只被一干平民们YY,干脆自己走出来,在京城里开办了几家颇有影响的商号和学校! 祝小姐是一位才女,所以她开的商号自然也和才华有关。 乃是书号。 画廊。 经营文房四宝,而且都是颇有来历的珍品。 原本一开始开了商号以后呢,京城的百姓们还颇有些不满。 因为大家一向觉得,名流家的小姐应该不要参与到这些铜臭里面去的。 而且女孩子吗,还没有嫁人,自然是最好不要抛头露面的,才符合这个时代一般普通劳动人民的心理。 但是,祝玉竹小姐果然不是普通人, 她的书号,画廊都招徕了一批颇有学问,却一直没有得到重视的年轻人,他们有一定的才华,却又是璞玉,尚未能够打磨成珍品。 祝玉竹小姐自己出资,自费给这些年轻文人和画家刊印发行,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慢慢崭露头角,从她的产业中间成名的近两年的新晋书画家,竟然有五六名。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此外,祝小姐还以利润作为援助京城和边陲山区贫困孩子的善款,在京中广受好评。 老百姓都称她“才比状元,心若观音。” 至于这位祝小姐长相如何? 用当朝一位著名的文艺男中年,太学大学士的话来说那就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急趋莲步,兰质蕙心,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这说的太肉麻了,总之就是说,是个美女啊! 所以,祝小姐虽然不像金铃铛小姐那样轰炸式地红遍了京城,却也慢慢地得到了人民一致的好评。 她的那种并不太露锋芒的美,也比较适合一般群众。 就好像在现代,徐静蕾的粉丝虽然不会很多,但总也不会太少,骂她的也总比骂范冰冰的少得多。 渐渐地,人民们就接受了这么一位活菩萨,女观音,热心的群众们还自发地组织了她的支持馆——在现代也可以叫做“粉丝团”,而且有无数的热心大妈还给这位小姐张罗起了婚事…… 但是这位小姐似乎一点儿也不急,依旧淡淡地做人,宠辱不惊。 好了,这就是我的两位代言人候选基本资料。 总的来说,一个是走美艳路线的。 一个是走气质路线的。 一个属于老中青男人流口水的最爱。 一个属于全民热爱型,女粉丝众多。 一个在时尚方面更有发言权。 一个在内涵方面更加有影响力。 我都发愁了很久了,到底选谁呢? 范冰冰?还是徐静蕾? 老实说,要是我是现代广告商,我会选漂亮的范冰冰,养眼嘛。 不过,那位金铃铛小姐比范冰冰似乎要口碑好一点,那位祝才女又比徐静蕾长得美。 真难选。 自然,我也想过借鉴某些现代企业的做法,某个系列用一个代言人,另个系列换一个。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这两个女人,都很出色。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这两个女人,都很出色, 也可以换句话说,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且,未必金铃铛小姐会欣赏祝玉竹,祝玉竹也未必愿意和金铃铛为伍。 我选谁,另一个肯定都不爽。 但两个都选,估计都不爽。 还有一点是,和她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合作,估计都需要大量的诚意,和……金钱作保证。 我虽然小有积蓄,可毕竟还欠了皇帝老公同志十万两,说了要还就得还的,用来请广告代言人的费用不能高于一万两。 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挑一个。 在古代大家没有代言人的概念,搞一个是比较合适的。 不然,我的品牌的概念和内涵就会混淆了。 我发愁啊。 选谁呢? 当然,两个人也不是那么好谈的。 但是要先决定了,才能做后面的行动啊。 我也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 我到底是希望年轻的,时尚的,引领潮流,迷惑男人心是我的品牌的内涵呢? 还是有才学,家教好,善良,温柔,智慧? 其实,基于一个21世纪的,上过大学的女人的直觉,我还是喜欢才女祝玉竹小姐。 但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大家小姐,未必会太配合我的宣传行动。 其实很多广告商都不需要自己的代言人形象无比正面,只需要够话题性就好了。 毕竟嘛,大家是为了吸引眼球,又不是评好人好事大奖! 但是,我又怕金铃铛小姐一出山,会让良家妇女们对我的牌子避之不及…… 苦恼。 郁闷。 发愁啊。 我正在那儿看着天空托腮静思,突然感觉到一阵凛冽的风从窗外划过! 我一惊! 思绪迅速地收回来,突然发觉有些不对! 为什么,前面的车队越来越远,就剩下一个小点了? 就算是要把战线拉长,也不至于把我一个人抛在后面吧? 我赶紧拉开车帘,大喊:“车夫!车夫!!!你在干嘛?!” 但是,我惊呆了。 车帘外,甚么也没有。 没有车夫。 甚至,连马都不见了。 那位看起来很老实的车夫和驾车的马,就好似被风吹走了一般,消失在这无边无涯的荒漠中。 我心中腾起一阵很不祥的预感!!! 飞跃出车窗! 果不出我所料,后面哪里还有两辆车,根本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也就是说,此时天地茫茫,却只有我一个人…… 不,不是一个人。 因为我敏感地发觉,从沙丘后面,有许多道可怕的视线,带着贪婪,仇恨和阴毒下作,狠狠盯着我! 我心头一寒——我中了谁的埋伏?! 难道这一切,都是计? 若说起来,说我因为睡着了不便打扰而将马车落在后面,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吧? 我之所以睡得那么熟,会不会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昨晚,我有没有吃什么? 是的,车夫曾经递给我一杯水。 难道那杯水有问题? 可是,到底是谁要这样对付我? 我双手紧握着袖中的刀刃,浑身发寒。 这里是沙漠。 茫茫的,没有方向的沙漠。 烈君绝和他的车队,正再一点一点地离我远去,他定然不知道我已经被抛在了后面,就要被人暗算。 他也许还在想着,今晚要怎样跑到我的马车里来,逗我开心。 第139章 还有朕,要娶她1 那暗算我的人,估计也早就想好了,肯定有人会去和烈君绝说我病了之类的借口,等到他发现我的马车已经不见的时候,估计我已经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深深地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虽然痛恨自己如此大意,可是既然有人如此步步紧逼地暗算,我也毫无防卫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转过头,我亮声对着沙丘道:“出来吧,想要杀我,是好汉的,就来决战!” 沙丘后面传来一阵一阵狂恣的笑声:“好,果然不愧是精绝城主大人!” 继而,一队至少有三十个黑衣人,自沙丘后面鱼贯而出! 个个都蒙着面,身材高大,袖中有兵刃,看走路就知道是练家子! 我心一沉。 不是沙漠中的劫匪蟊贼。 之前我还怀抱一丝希望想,说不定是沙漠之中的劫匪,前来抢劫的。 若是只图财,我还可以慢慢地同他们周旋。 但,若是要取我的性命…… 这群人走路的步调都很一致,甚至在他们黑色的头巾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金色标志。 他们一点点地,靠近我。没有其余的动作和声响。 只有沙沙的脚步声。 就好似魔鬼的号角。 风,吹起他们的头巾,那个标志,就好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 一双双眼,都带着些诡异的蔚蓝色。 缓缓地,在我身边围成一个密不透风,滴水不漏的包围圈。 就连那个包围圈,也很像一只鹰。 而我,就在鹰的心脏处。 我突然想起之前听说过的一个名词。 “飞鹰军团!” 那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冷冷地看着我,目光古井无波:“城主大人还是很聪明的,听说过我们的名字。” 我心中飞快地思索着。 飞鹰军团是西域边境上最著名,最强大的雇佣兵军团。 他们大多是西域人,很少是大煌王朝的人。 体格粗壮,强悍,极度有耐心和控制力。 而且他们常常埋伏在边境线上,袭击包括乌兹,风驰等国家的军队,夺走武器。 长此以来,这军团的武器装备,竟然超过一般的正规军。 这个军团名为雇佣兵军团,自然是受人雇佣的。 要知道西域除了和我精绝城接壤的几个国家之外,还有十几二十个国家,有大有小,当然相对于大煌王朝来说都是小苞。 这些国家大多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可以大打出手。 这样打来打去,最后每个国家都没落到什么好处。 士兵们元气大伤,铸造武器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和矿藏,所以影响了国力,慢慢地,各国国君们都发现一个事实,就是用自己国家的兵士们来打仗,实在太浪费人力物力了。 最好的,当然是雇佣自己已经装备好精良武器,而且骁勇善战,最重要的是不会影响国力的雇佣军团! 而此时,大约是七年前,飞鹰军团就这样在西域闯出了一番名堂。 他们治军严明,而且非常有纪律性,只要拿了报酬,就绝对不会再动用雇主那边的一针一线。 所有的武器装备包括食物补给,都由他们自己出。 他们人数并不算太多,大约有一千人。 但是有的时候在战场上,及其精锐的一千人绝对比疲惫涣散的三万人都要有用。 飞鹰军团几乎每一次突袭都成功。 自然,他们的报酬也不便宜。 没钱的国家,是请不起他们的。 所以七年来,导致的结果是西域的富国越来越富,而穷国越来越穷。 就是因为穷国请不起军团,所以被大面积地吞并,而有钱的国家屡次得胜,割地赔款之类并不鲜见。 这种拿钱办事的军队,实在很难令人喜欢。 但是飞鹰军团的好处是他们从来不出尔反尔。 他们一般服务期是一个月到半年,只要接受了报酬,就绝对不反悔。 绝不会因为对手出了更高的价钱而退兵。 所以,在西域,飞鹰军团的名字,有些人一听就十分敬佩骄傲,有些人却觉得犹如魔鬼,仇恨彻骨。 不过这些,对我而言基本上是一个传说。 因为和我们大煌王朝交界的几个国家,乌兹、罗罗、风驰,乌兹抠门,罗罗是著名中立国,风驰自己的武力就很强大。 所以飞鹰军团基本和我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 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怎么今天飞鹰军团找上我了? 我自然不会那么蠢,他们受人雇佣,一定是有人出了巨款,要他们来杀我。 是谁这么看的起我? 要用西域最出名的雇佣兵军团来对我除之而后快? 这还真不算是杀鸡用牛刀,简直可以说是杀蚂蚁用大炮。 我的命这么值钱?啧啧啧。 用攻下一个城池的钱来杀我,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冷冷地看着那头领:“久闻飞鹰军团军纪严明,乃是不世出的精锐之师,你们煞费苦心,机关算尽只为了包围本城主,还真令城主我受宠若惊啊” 那头领岂会听不出我话里嘲讽,淡淡地道:“敝军团也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也久闻精绝城主大人精明爽利,乃是绝代的女英雄,所以这次不敢掉以轻心,派出了三十名最精锐弟兄,希望跟城主大人把酒言欢。” 我笑:“酒呢?” 那头领竟然当仁不让,从袖中甩出一壶月牙形状的酒壶,朝我抛来:“城主接住了!” 我眯了眯眼,袖风一挥,看似要接近那酒壶,却只是在空中虚虚一晃,继而腿一抬,足尖一踢,登时酒壶半个埋入沙内,发出咝咝的响声。 我随即冷笑:“请我喝酒还送毒,好大的诚意啊。” 那头领却也不恼,语气淡然:“早知道城主大人一定会看穿我们的雕虫小技,不过是试验一下而已。” 我怒道:“雕你个毛虫!老娘要是相信你们早就挂了,用这种下三滥臭婆娘的技术,还甚么飞鹰军团,NND我叫你们母鸡军团!“ 头领有一丝尴尬,很快被杀气所取代:“城主大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能够这一次将你这位女中豪杰斩杀,也算是我们飞鹰军团的福分。” 说着再不与我言语挑衅,回头一招手,三十余名雇佣兵同时亮出黑漆漆的刺刀! 我靠,小日本啊,你们! “我们西域人不比你们中原人舞刀弄剑的风雅,我们一向都是直取性命。”头领一挥手,“大人,得罪了,黄泉路上不要恨我们,要恨就恨想杀你的人吧!” 多老土的台词啊,我当机立断地大吼一句:“谁要取我性命,他出多少钱,我出三倍!” NND,钱,老娘有的是! 就算老娘没有,老娘老公有!!! 头领微微一愣。 我乘机打蛇随棍上:“你们应该知道我有钱吧。你们这样的军团想要的不就是钱吗?有了钱你们可以买更好的装备,可以招募到更多的兵士……钱对你们是最重要的,既然你们也不在乎什么道义,又何不考虑下我的建议,临阵倒戈,倒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那头领突然阴阴地笑了:“城主大人愿意出多少钱?” 我略一思索:“我说了,谁雇用你们,我给三倍。” 头领突然大笑。 笑得黄沙飞扬,好呛!NND! “笑什么笑?激动了,鸡血了,发疯了?” 头领停止了疯狂的笑意,语气冷冰冰的:“城主大人,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们飞鹰军团了,是的,我们军团的确是为了钱做事,但是这一次,要杀你的人,给我们的,却比钱要有用得多。” 我皱了皱眉。 最后,我用一种很不可置信地声调诚恳地问:“这世界上,还有甚么比钱还要有用的?麻烦告诉我一下,我还真不明白。” 头领哑然失笑:“比如说——权力。有了权力,钱算什么,只不过是附属品而已!“ “那人为了杀我,可以给你权力?”我疑惑地看着他。 “城主大人就不用管那么多了,总之呢,你这条命是很有价值的,以后我们飞鹰军团,会很感谢你!” 话音未落,头领手一挥,登时黑漆漆的刺刀便一寸一寸地向着我逼过来! 我被围在当中,心中飞快地想着对策。 我袖中有短剑一对,而且还有一件他们死也想不出的东西——手枪。 手枪里面还有好几发子弹,足够送十个人上西天。 但是,现在他们的人远远超过十人。 一旦我发射出子弹,他们绝对不会给我任何机会,在几秒钟之内把我戳成马蜂窝。 要是阿狸在身边该有多好。 可惜自从那一次后,阿狸一直昏昏欲睡,无精打采,这一次就没有把它带去京城。 NND,能够给这母鸡军团权力? 这样的人,估计就是那个老不死睿王! 我看着黑漆漆的刺刀朝着我慢慢近了,又近了。 就好似三十条,毒蛇的信子。 抬头一看,我这身后是沙丘,而沙丘的顶上,竟然有一块石头。 千钧一发,我登时想好了主意。 手一挥:“你们先听我说。” 头领在一边奸笑着:“还要说什么?城主大人可有什么遗言?是不是对情郎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故意将手放在耳朵边,对他们眨了眨眼,神神秘秘地道:“你们听——” 这个表情,可是我积聚了毕生心血的结晶,作为特警,当然要懂得一点操控人情绪的本事,也就类似于催眠术。 首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所有人下意识地都停下动作,疑惑了半秒钟。 是的! 我要的,就是这半秒钟。 就够了。 在他们发愣的当儿,我已经从袖中火速抽出手枪! 刷刷刷!!! 三发子弹,都冲着沙丘顶上的石头打过去! 我之前看的很清楚,这块石头是陷在沙堆里的,若不是有人动它,根本不会移动。 但是,我这几枪稳准狠,融合了我多年神枪手枪法之大成,正好打在支撑石头的那个点上! 石头重心不稳,瞬即朝着下面滚落下来! 飞鹰军团,包括头领,瞬即大惊失色。 其一,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武器。 其二,这种武器的杀伤力太惊人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块石头飞速坠落下来,就在他们头颅上方!!! 这些雇佣兵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在短暂的惊恐过后,迅速朝后面潮水一样地退去。 谁也不想被砸个脑袋开花吧。 没有人再有心情管我了。 我冷冷地一笑,瞬即跃上沙山! 在跃起的同时,还回过神,啪啪啪又开了几枪! 登时,好几人当即毙命。 惨叫声响成一片,所有人都乱了阵脚。 我见占得先机,飞速从沙山另一端滚落,再从袖中取出另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硬质纸筒,我将塞子飞速打开,里面登时腾起一股黄色雾气,迅猛在沙漠的天空中绽开一朵金色花朵! 是的,这是强力信号弹! 自然,也是当时烈焰留给我的。 在这一次出发之前,我为了慎重,将信号弹的使用方式和效果和烈君绝详细地说明了一番。 起初,为的怕是沙漠中出现流沙,或者风暴之类的变故,万一有人陷入危急,就可以用它来求救。 但是,还真算我这一次预感超准。 这东西,说不定能救我的命。 花朵在天空几乎存续了五秒钟,我敢肯定烈君绝一定看到了。 用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赶过来。 乘着那群母鸡军团的家伙还在胆颤心惊地抱头鼠窜,我飞速朝着之前他们藏身的沙丘后面跃过去。 他们肯定不会是走过来的。 那沙丘后面一定有马。 只要抢到了马,我逃走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第140章 还有朕,要娶她2 我甩出袖中的牛皮绳(上一次的断了之后,我重新订做了一根,材质不输之前那一根),牢牢地牵住对面沙丘上面一根扎根甚是牢固的灌木。 接着,身体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 的确,那沙丘后足足有十余匹好马! 我心中一喜,正准备借这一跃之力,落身在其中一匹枣红色马背上。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后抵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我登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冻了。 极度的冰寒令我牙齿开始打颤。 这个人,找穴位之准确,实在令我叹服。 他抵的那个位置,就是后脑的边际上。 再进去一点儿,我就立马去见马克思了。 那头领冷酷狂妄的声音响起:“城主大人果然好身手,应变之快实在出乎鄙人的意料。” 我淡淡道:“可惜还是着了你的道儿。” 那人残忍地笑着:“因为飞鹰军团想要杀的人,就一定要死。” “没有商量的余地么?”我试图将声音放到最柔和,最能够麻痹心神的状态。 那人加重了动作,我只觉得脑后一麻,感觉有细细的鲜血蜿蜒下来,如同冰冷小蛇:“你少玩花样,不要想催眠我,就算你有那奇怪的东西,也肯定不如我快。” “那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他的身手比我更快。 神经在一点点的麻痹,他用来刺我的,一定不是普通的刺刀,只要再一点点……一点点…… 头领神秘地笑道:“好吧,既然你就要去见阎王了,我就告诉你——只要你死,他就可以给我五千公里的领地,这样的条件,没有人会不答应。” 他狞笑着,从袖中取出另外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去死吧!不过,你最好是笑着去死……因为一会儿,我还要割下你这美丽的头颅拿给我的雇主看呢,笑一笑,让自己死得更像一件艺术品吧——” 我的脑中一片模糊。 就算此时,我拔枪回头,也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我突然觉得很累。 这重重的危难,机关算尽,我真的已经很疲惫了。 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才有停止的一天呢? 命运,为何这样对我? 我,也不是铁人。 总有一天,我也会觉得疲倦。 可是,我还不能死…… 就在这时候,突然感觉风中一道弧线划过,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脖颈后面的钳制,登时松脱了。 我激烈地喘着粗气,重新握紧手枪,屏息静气,缓缓地,十分准确地一回头。 啪。啪。啪。 那个首领,刚才还扬着利刃,口出狂言,说要将我的头砍下来,现在却已经七窍流血,瘫倒在地上。 然而,我身后,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那人一身墨蓝色衣衫,身躯高大威猛,领口袒露出古铜色胸膛,黑发邪肆地在风中飞扬,好似一面旗帜。 我噎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那是烈君绝。 可惜,我的人生总是十分之的出人意表。 俗话说,人参很曲折,还有很多须。 或者说,啊,人生啊,就是一个茶几,茶几上有很多杯具和餐具,天上还有一轮小月月……万众膜拜…… 总之,我感叹了很长很长。 但是不论我感叹了多长,我想说明的其实只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 为什么,为什么救我的是那个之前被我和烈君绝极其鄙视了的疯子国国王,风无涯! 我觉得很无语。 虽然我最近因为事故频发而已经有点老年痴呆了。 但是,作为一个三观很正的人民,我还是清楚地记得,他曾经从那个假冒洛紫儿的手下,救过我一回。 这次,已经算是第二次救我了。 就算说第一次他救我以后就以令人不齿的小人行径差一点杀了我而让我们恩怨两清,而这一次呢?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应该是道一声感谢,还是骂一句小人? 风无涯只是站在那儿,我仔细看去,觉得他似乎憔悴了很多,似乎也瘦了,原本健壮彪悍的体态,此时面颊竟有些微微的凹陷。 难道他们疯子国最近闹饥荒? 或者是他老人家最近胃肠炎犯鸟? 我脑中涌出无数个很囧的念头。 但是风无涯突然对我笑了笑。 他的笑容很疲惫,却很温柔,这令他原本就很俊美的脸孔去掉了平时的杀气和彪悍,显出一种落花流水的温柔来。 我说了我是个名副其实的外貌党,见到美男我虽然不至于犯花痴,可是总能欣赏一下的。 但是烈无殇那家伙就除外了,那样的变态就算是脱光了在我面前跳夏威夷草裙舞我也不会看一眼! 但我毕竟没有那么讨厌这个疯子国国王,起码他还属于正常人。 如今风无涯带着这样一副哀怨温柔的表情看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咳了一声:“你好。” 风无涯勉强一笑:“城主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我不客气地回击了一句:“看到我没死,你很失望啊?哎,我跟你说,差一点你的愿望就达到了,差一点我就烂在下面的山谷里做肥料培育茶花了,可惜上天有眼啊,一定是你上辈子没做好事,明明差一点就搞定了,可惜还是被我逃了出来……” “对不起。”风无涯嘴角边,逸出这么一句。 我头有点晕。 他说什么? 他说对不起? 这个疯子国国王,不是非常自信,臭屁,把自己当根葱的么? 他不总是大喇喇牛逼叉叉滴喊着要娶我,只有他配娶我什么的吗? 几时他变得那么小受,服软了? 风无涯看着我一副惊讶的表情,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么?你跌落山谷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动了动嘴巴,最终道:“那说明你还有点人性,或者是因为你觉得我会变成厉鬼天天晚上骚扰你吧?你放心,我是属小强的,没那么容易死,你看,你今天不是又救了我么?” 风无涯大步走过来,突然捧起我的脸:“……你瘦了。” NND还不是你把我丢在山谷下? 我打落他的手,怒视:“你比我瘦得还多吧!” 话音刚落突然觉得有点像打情骂俏,谁要和他打情骂俏?我立时住嘴。 风无涯眉宇间凝成个川字,伸出手,貌似是要摸我的脸。 呸,你当我是你舅妈家小泵子的二舅子的小彪女,想摸就摸? 我立时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讪讪地缩回手,道:“我知道,这时候说这一句对不起,也没有任何意义,你不会原谅我的,那都是我的错,那时候,我的确做得太过分了,但是那真的……我真的是想要得到你,不是想要害你,对不起。” NND这怎么听怎么像出轨的老公对老婆的倾诉,你NN的熊! 我手一挥,在我和他之间划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然后一字一句,准确无误地说:“大哥,我原不原谅你这重要吗?重要吗?重要吗?你真的那么介意吗?介意吗?介意吗?” “如果你那么介意,你怎么不早说呢?不早说呢?要是你真的很介意的话,我原谅你,非常原谅你,VERY原谅你,因为你一不是我男朋友,二不是我奸夫,三不是我老公,四不是我老爸,五不是我儿子,你这个人在我生命中占得位置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就好像狗咬了你一口,你肯定不会去回头咬狗一口是吧啊大哥?哦,我当然不是说你是狗了,狗比你长得萌多了……” “……我的意思呢,就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就把它当个P一样的忘掉了多好,反正我也没死,你也没事,咱们都活得好好的,而且这不,今儿个你还救了我呢,我还要感谢你,下次请你吃饭吧啊。” 连珠炮似地说了这么一大段,看着风无涯深情的表情已经带了几分囧然。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就是不喜欢上演苦情戏,而且这位大哥也不是我的男猪,被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啊? 搞得好像我对他相好了又始乱终弃一样。 风无涯摇了摇头,神情有一点哀怨:“为什么你的心里,从来没有给我留一点位置呢?” 我被打败了。 这一句话实在是所有言情小说连续剧的炮灰必背台词。 这家伙地的确确是个老外,还是古代的老外,怎么一点新意也没有。 我的魅力真有那么大么? 我从来不是一个自我感觉如此良好的人,不禁摇头叹息道。 看来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 其实我真的很想问一句 我的,心里的,位置,有那么,值钱么? 不过因为得不到,所以感觉很值钱罢了。 这位国王同志,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很干脆地说:“国王大哥,你要是一直都像一开始那样又野蛮又无理又牛逼,我在心里会很佩服你的,因为你的的确确是个男子汉,但是你现在搞得这么唧唧歪歪,好像咆哮教教主上身,你要我怎么办呢?其实我还是很感谢你,愿意和你做朋友,但是你这么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我,我估计就会甲流上身了……” 风无涯轻轻地笑了笑:“你知道吗?你那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实在是太容易打动人心了。” 我摇摇头:“那是你们自我感觉太好了,我并不是刻意要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你知道吗。在我们家乡,要是一个人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求婚,要娶你做老婆,严重的话会被说成是性骚扰,关进局子……” ——这还真不是我编造的,记得当时的的确确有这么一件事儿。 甲男对乙女一见钟情,大概是穷摇奶奶看多了的缘故,见面五秒钟后就单膝下跪求婚送玫瑰花戒指,可是他的梦中情人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打了110。 此事当年被传为笑柄。 风无涯没吭气,过了很久,突然问:“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又来了,炮灰第二句必背台词。 以前我看偶像剧的时候,我就总结过几句台词,而且这几句台词的共同特点就是很傻,一句比一句傻。 老实说被人拒绝并不是多么丢脸的事情,那谁不是唱么,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 但是问出这种类似于“他到底哪里比我好?”“你为毛不爱我?”“你为毛不能给我在心里留一个位置?”这样的问题,那可真是脑袋被门夹过,被驴踢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因为问这样的问题就是找抽啊! 他到底哪里比你好? 你要我说实话? 我说他长得比你帅,X功能比你强? 我为毛不爱你? 那我反过来问,我为毛要爱你?我欠你的啊?上辈子我家的公鸡拐走了你家的母鸡? 很无语。 当然,我不能说得这么直白。 毕竟刚才要是不是他,我小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七七八八的? 第141章 还有朕,要娶她3 我耐心地跟他好像知心姐姐一样地解释道:“这不是如不如的问题,因为我和他合得来,这是种缘分,猿粪……” “不。”他一双漆黑的眼瞳幽深地在我面上打转,“我也不是傻子,我知道,在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有机会。但是第二次,我就已经失去了先机。” 我把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他的话,其实……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那一下精彩的亮相,倒的确给了我深刻的印象。 假以时日,若是多点接触,未必不会对他产生另一种好感。 可惜也许是上天注定,我和烈君绝的孽缘就是这样华丽地铺开,怎么也无法甩掉。 经历了几次生死之后,我们的命运更加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就算出现其他人,就算比他更好,我也不会再更改我的决定了。 因为爱一旦付出,就是收不回来的。 风无涯看我的表情,淡淡地笑了笑,带着些遗憾:“我的出现,太晚了,你这个女人,我知道,就是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便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咦,他的汉话说的不错啊,俗话掌握得很熟练么。 “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女孩子的。”我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说一句“甩人必背台词”。 唉,我还说他没创意,我自己也没什么创意嘛。 桑心啊,我很气馁。 风无涯突然扬眉笑了笑,吹了声口哨,云淡风轻地道:“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我是个好人?” 额,啊? 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我准备发好人卡了? 风无涯恢复了那种桀骜飞扬的表情,突然弯下腰,飞速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他这一下来的实在太神速,我愣在那儿还来不及反应。 反应过来后,使劲拿衣袖搓着脸:“喂,你没有乙肝非典甲流吧……” 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你可以走了。” “啊?你就放我走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嗯,放你走了,你快点走,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他挥了挥手。 “……你这么好,我开始怀疑有诈了……”我嘟哝。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要挟你,让你以身相许?” “额……啊……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这么高风亮节的一个国王,怎么可能这样要挟你一个弱女子?” “我还真没看出你高风亮节……” “我很高风亮节的,以后你嫁人了要是被你老公休了,记得来找我。” “……”我再次哑然。 “对了,要是你以后万一没有被老公休,生了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儿,也记得来找我。” 我瞪着眼:“你想干嘛?” “娶不到娘,娶女儿也是不错的。”风无涯笑得好诡异。 我大怒:“我女儿才不要嫁给你这样的大叔!老牛吃嫩草,你不要脸!” “那也说不定,你未来女儿就喜欢我这一型的……” 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和缓了许多。 这家伙,的确还是有趣的人。 也许,他能够做我一辈子的好朋友,也说不定呢,嘻嘻…… 远远地,一骑黑马奔了过来。 马上的人黑发黑袍,正是烈君绝。 他双目含威,疯狂地驰骋着,一拉缰绳,马儿便人立在我面前:“嘶——“ “娇娇,你没事吧?”烈君绝从马上跃下,一把将我拥入怀中。 我指了指身后那首领的尸体:“我没事,有事的是他。” 烈君绝深吸一口气,手中寒光一闪。 利剑在那尸首胸口劈出一道深深口子,看上去十分可怖。 烈君绝语气寒冷无比:“朕竟然被他们骗了,他们的幕后主使是谁,有没有说出来?” 我摇头:“这些到京城再说吧。” 烈君绝早已看见风无涯,面色带着些煞气,冷道:“你怎么在这儿?” 风无涯摊手:“我很凑巧又救了你家皇后,你怎么感谢我?” 烈君绝哼了一声:“你会那么好心?别忘了上一次你差点把我们二人都杀掉。” 风无涯笑:“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又不想杀你们了,你们要是成亲,我还要去喝一杯喜酒呢,红包可是没有。” 烈君绝脸色阴晴不定。 我赶紧学居委会大妈在一边打圆场:“好了好了,我们先走吧,不理他了……” 烈君绝面色很不豫:“你为什么替他说话?” “额,因为他刚才救了我的命啊——” “就知道他处心积虑,对你觊觎已久,不安好心!” “额……可是他还是救了我一命啊……” “肯定有阴谋!梆再说那家伙了,听见没有?不然我打你屁股,光着打!!!” 我无语了。 这男人小心眼起来,还真是比老鼠屎还要小。 烈君绝再也不看风无涯一眼,就好似他是一坨便便一般,大步跃上马,带着我飞驰而去。 我心中不免有点过意不去,不过也知道烈君绝这家伙就是这么一根筋,他今天没找风无涯算账,已经很不错了。 我这皇帝老公,就是这样,又臭屁,又记仇,又讨厌,又不领情,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了,还是镶金边的。 可是…… 我紧紧地拥住他的腰…… 我就是爱他呀…… 这个家伙,是我最心爱的男人…… 因为爱他,所有的小缺点都那么可爱…… 我嘴角绽放出一个甜甜的笑意。 就是因为有很多小缺点,他才显得那么真实,那么可爱,不像我们在古装剧里看到的那些秦皇汉武的高大全。 我呀,是决定要赖定他了…… 远远地,我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 风无涯还站在沙漠中。 似乎一根石柱。 就好似永远地立在那儿。 沉郁,哀伤。 我淡淡地叹了口气。 他是个聪明人,这些要留到他自己去想明白吧…… 我收回目光,却对上烈君绝一对很不爽的眸子! “额……我没看什么……我看的是……是……天上飞的一只鸟……”我赶紧打圆场。 他凶凶地瞪着我,在我头上弹了一个爆栗:“你以为我是天上飞的那只笨鸟?我告诉你,女人,今儿个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跟那家伙计较,不然,朕非打得那家伙满地找牙不可!” 我吐了吐舌头:“你别那么凶嘛,怎么说你是一国之君,他也是外国国王,闹起争端来可不好哦,会伤害到花花草草的。” “你说的那花花草草是你吧。”他毫不留情地指出。 “嘻嘻,总之不要吵架,这是一个和谐的社会……”我朝他使劲撒娇,终于换回他一个和悦些的表情。 “总之——”他命令道,“你再也不能单独乘坐一辆车了,要和朕坐在一起!” 我撇嘴道:“那你怎么和那些山羊胡子交代?” “管他们那么多,你是我老婆。”不由分说地,他把我带进那辆“马车中的战斗机”。 一掀开帘子我就张大了眼:“我靠,真TMD豪华!“ 马车里面足足有十几平方米大,里面铺设着镶有金丝的地毯,檀香木的小几,香炉、拂尘、花瓶,甚至盆景若干,这简直就是豪华房车啊! NND当皇帝果然爽,怪不得大家都想当皇帝,至少想做皇帝的女人。 我一屁股舒舒服服地躺进那松软的真皮“沙发”,窝在那儿不想动。 太爽了,劳累了这么久,这儿简直就是天堂啊。 烈君绝色迷迷地凑过来:“老婆~——” “干嘛?无事勿扰,退朝。”我对着他一挥手。 他忍着笑,过来蹭我的脸:“哎呀,你还自个儿把自个儿当皇帝了啊,小丫头。告诉你,在我们这儿,女人可是不能做皇帝的。” “嘿,女人也有做皇帝的,在我们家乡——“我话说到一半,烈君绝立刻很有兴趣地凑了上来道:“你们家乡有女人做皇帝的?朕可没听说,你到底家乡在哪儿?” 我看他这小绊情,就知道他不是跟我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要挖我的老底了。 上一次我拿出手枪的时候,估计这位同志就已经心中犯嘀咕了,他忍了这么久,还真是不容易! 我嘻嘻一笑,呲牙咧嘴地冲他眨了眨眼:“你想知道吗?你真的想知道吗?你想知道你就说嘛,不然你这么无辜地看着我,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呢?” “你会告诉朕?” “嘿,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告诉你吧,我是从火星来的。”我故意一本正经地跟他说。 烈君绝筒子果然是个好奇宝宝,上钩了,偶也! “火星?火星是什么地方?是西域么?可是朕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城池啊,而且为何你爹爹是荆门节度使,你却从那个什么火星而来?”烈君绝虽然很好奇,可是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理智的。 我暗笑,这个家伙啊,虽然在这个时代是皇帝,是掌握社会资源最多的人,可是他那点儿可怜的知识在现代又算什么啊,说来说去只知道中原和西域,他还不知道我们的世界里有五大洲,四大洋,南极的企鹅,北极的北极熊,金发碧眼的老外,金字塔,复活岛…… 想来想去觉得这娃真够可怜的,我拍了拍他的脸:“火星啊,火星就是天空中的一颗星星啊,喏,晚上的时候你抬起头来看见那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有一颗就是你老婆我的故乡哦!” 烈君绝俊朗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拧着我的面颊,恶声恶气地道:“你骗朕!你这小丫头,竟敢拿朕开涮!” 嘻嘻,虽然我是骗了他,但严格来说也没有骗他啊,我们21世纪,对他而言,那不就和火星差不多么? “咦,我真的没骗你,我们那个地方就叫火星,在我们家乡啊,女子为尊,不但可以做皇帝,还可以娶七八个夫君,而且七八个夫君还要干活挣钱,女主人在家什么也不做,等着被七八个夫君养得很爽的,一个负责挣钱,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洗碗,一个负责洗衣,一个负责给女主人端洗脚水……“ 我兀自乐呵呵地说个不停,简直就把火星描绘成了一个“女尊文”里面的世界! “在我们火星啊,对于夫君原则上来说是可以休的,男人被女主人休了以后就没有女人要了,只能做别人的小丈夫,就是相当于男妾,很受鄙视的!不过呢,男人要是给女主人挣的钱很多,而且年老体弱的话就不能休啦,但是要是红杏出墙,去找了别的女人就不在此列,不论挣钱多少一律休了,而且还要净身出户!!!” 哎呀,爽啊。 爽啊。 要是我生活的世界真是这样,那该有多好啊,呜呜呜。 不知道地球要再发展多少个世纪,才能让女人上升到如此的地位。 “在我们火星啊,经济大权都是女人掌握,若是不愿意在家里闲着,女人也可以出去工作,而且因为女人是社会的主人,同样的工种女人的待遇是男人一倍,而且有法定休息日,只要身体不舒服绝对就不工作,没人可以强迫……” 第142章 还有朕,要娶她4 NND,记得我刚当上警察的时候,没人体恤我只是一个女孩子,什么苦活累活都给我来干,那三个月足足瘦了十五斤,就连来大姨妈的时候也不能歇着,后来活活把我的婴儿肥累成了魔鬼身材。 而且到了年终评比的时候,反而轮不上我。 后来活活把我的婴儿肥累成了魔鬼身材,而且到了年终评比的时候,反而轮不上我. 一个和我同时进局里的男生,平时什么事情也不干,出勤率和行动率都没我高,在我拼着一口气和小偷扒手飞车党混战的时候,他却笑嘻嘻地在电脑前打魔兽。 可是,最后他评上了那一年的先进个人,没我的份。 我很想不通,那一次,哭了整整一天。 我实在不是稀罕这么一个虚名和这么一点小奖金,我是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付出的,没有回报。 凭什么只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就在社会上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 哪怕我是个警察,是保护人们安全的中坚力量,也是一样。 后来我的领导安慰我道:“小周啊,我们不是不想评你做优秀个人,实在是……怎么说呢?在我们公安系统里面,女生一般是得不到什么晋升的,你想想,多辛苦啊,所以为了培养男公安的储备力量,好机会是留给他们的,你也要想通一点。”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我的领导没主意了,知道我性格倔强,便来了这么一句:“而且啊,小周,要是我评了你做先进个人,老实告诉你,会有人议论的,说不定还要有人在背地里传闲话,说我对你有什么潜规则。” 我当时真是一股血气从心中涌起。 大叫了一声不公平就跑了出去。 那天下着大雨,我的衣服全部都被淋湿了,我实在是想哭,又想笑。 为什么,当人类文明已经发展到21世纪,网络笼罩了全世界,科技达到无比的巅峰状态的时候,男女之间的差别,还是如同天堑鸿沟。 只因为我是个女孩子。 哪怕我付出再多的努力,流再多的汗,伤口血迹斑斑,也没有一点奖励。 一旦被肯定,一定有人传闲话,说是潜规则。 这个世界,我很无语。 地球很危险,我想回火星。 地球很危险,我想回火星。 后来嘟嘟劝我说:“娇娇你干嘛这么认真啊,这点钱你稀罕什么啊?以后你就别抢着去干那些辛苦的事情,他们爱逞能就给他们呗,遇到什么事情你就说你不舒服,肚子痛,来大姨妈,必须休息,坚决不干,看他们怎么办,谁想要拿好处,总要付出代价的,你可千万别傻啊。” 我想采纳她的建议,可是还是做不到。 看到有人被欺负,我总是不能装作视若无睹,哪怕我没有出勤也是一样。 于是我还是那样的一根筋,什么任务都扑在前面。 为此,有好几次差点送了命。 哎,不说了。 真是辛酸史一大堆,八百年都说不完。 如果火星真的是一个女人占据社会主导地位的地方,女人能够真的顶了大半边天,我真的愿意去。 真的。 烈君绝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青,不爽地冷道:“照你们这么说,你们火星上,男人都只是摆设了?” 我继续YY道:“男人也不是摆设啊,体力活儿他们可以干啊,但是大局问题,要听女人的。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听的小则休了,多则蹲大牢去!” 烈君绝拍了一下桌子,很不爽地道:“怪不得你天天对着朕呼来喝去的,原来是被惯坏了!” “就是,那怎么样?”我很凶地瞪着他,“我还没让你给我刷锅洗碗洗内衣,没让你给我倒洗脚水!” 烈君绝胸脯起伏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你们那里真的每个女人都可以找好几个相公?” 我点头:“是啊,要是你对我不好,我就再找几个!黑人白人黄种人都找……” “不行!”他好似发怒的小矮牛一般跳了起来,朝我扑了上去,“我警告你,你现在在朕的国土上,可是要听朕的,这辈子只能有朕一个老公……” “哦?那你愿意给我刷锅洗碗?” “……我可以让宫女给你刷。” “这叫什么态度,自己刷。” “好好好,朕给你刷……”他显然是被我刚才描述的那个世界吓到了,求饶道。 我暗笑:“那你还要给我挣钱养家。” “这个好说,这天下就是你的家,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金银珠宝,什么都有。”果然这家伙恢复了当皇帝的自信,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才不要!我告儿你,你这属于富二代,好吃懒做,啃老族!”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你以为你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还真凭你的能力,或者人民票选啊? 还不是投胎投的好? 所以说呀,投胎是个技术活儿,投成你那样,就是完满了。 要是不幸投胎投成烈无殇那样,那简直就是不变态都不行,迟早变态。 这个层面上,我还是很理解那丫变态的。 所以啊,我心里清楚明白得很。 你烈君绝现在有的一切都不是出于你自己的能力。 不过是纳税人都很傻很天真,愿意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你! 想我,一个21世纪辛辛苦苦的女警察,什么苦活累活没做过,不但评不上先进,晋升无望,拿到手的全只有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工资,就连多泡几次酒吧都不够! 你要我怎么说您呢? 羡慕嫉妒恨似乎还不足以说明…… “什么叫做富二代,啃老族?”这好奇宝宝果然又问开了。 我戳了戳他的额头:“就是吃的喝的花的不是自己挣的,是你爹你娘你爷爷太爷爷祖宗十八代留给你的……” 他有些发怒:“这天下本来就是我们烈氏皇族的,怎么还需要朕去挣?” 我职业地微笑道:“那也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N次方当年率领一干人抛头颅洒热血打下的江山,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烈君绝俊脸有些变形。 眉头蹙得死紧,牙关紧咬,最终一点一点地蹦出几个钢筋铁骨的字:“你想怎么样?” “我其实也不想怎么样,只是发下牢骚而已,说句实话,你这样的富二代,真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正是我们那儿女生找老公的最佳选择——“ 是啊,找了这么完美的富二代,官二代我还唧唧歪歪,看来我果然是——太傲娇了! 我还是不要刺激他,以免他把我甩了,我上哪儿找那么好的靠山去啊?! 就算风无涯那家伙也愿意娶我,而且他也是国王,可是那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儿,和地大物博,物产丰饶的大煌王朝有的比吗?我才不会那么傻呢,说说就算了。 我是什么人啊,贼精贼精的,哼哼。 我正准备跳过这个话题。 丫一下从我的话中找出破绽:“你刚才还说你们那的女人可以娶很多老公——” 我赶紧调换话头:“是啊,是可以娶很多,但是这样的老公比较好出手嘛!” 烈君绝拧起眉:“朕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 烈君绝用手指擦了擦我的下颌,一字一句地道:“你放心,这次回了京城,一定会自己挣钱出来养你!” “啊?” 我愣住了。 这话是啥意思? 他要怎么挣钱? 难道…… “啊什么啊?”烈君绝鄙视地看着我,“你以为朕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要说朕百无一用,只能啃祖宗基业,连养你都养不起么?” “可是……”我抚了抚额头,“请问您要怎么挣钱呢?” “哼,这你就别管了。” 我把嘴巴张了张,突然涌出一个邪恶无比的主意:“老大,你该不会是卖身给后宫妃嫔们,多少银子一次,从而赚钱养我吧啊……” 我的神啊……那你和天上人间还有区别么? 这这这,没想到我刚才一番话,还真是逼良为娼啊…… 我看着他一脸黑线,继续劈头盖脸地一顿道:“千万别啊,老大,这样虽然能赚钱,可是很伤身的,你知道么,要是这样你和我们那边有一种叫做鸭子的生物很像啊……不过他们虽然能赚很多钱,看起来也光鲜亮丽,可是实在很伤身体,他们每天都要吃好多补品才能补回阳气,而且很多做了两年就WEI了……我可不想你WEI啊……” 烈君绝扭曲着一张脸,使劲地拉着我的腮帮子,拉得我直尖叫:“哎呀——你干嘛啊——“ 他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还卖身?我告诉你,要是我想要卖身,首先就是你要出很多银子,我怕你那好不容易挣来的几万两都还不够付老公我卖身费的。” 我大张着嘴:“老大,你抢劫啊……我跟你相好总共也没几次,算来算去一只手也能数的完,你竟然问我要好几万两卖身费,就算我要加油好男儿的头牌也没那么贵啊,就算我要包冠希哥也能包得起了啊,老大,你还真是狮子大张口啊!” 我用高分贝的声调吼出这么一大段,突然发觉……囧…… 马车外面一片安静。 本来外面虽然也很安静,但偶尔会有侍卫们轻声交谈,以及向导指引路线的声音。 可是我这十八禁的话题一出口…… 外面整个。 一片死寂。 我能感觉到天空上一头很肥的,乌鸦,飞过…… 烈君绝邪恶笑笑地看着我:“老婆啊,你自己说说,值不值几万两?” 我怒道:“放屁!凭什么值几万两?我还没问你要钱呢……” 老娘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当时付了钱是真的,但是那钱是归了老鸨加强版XP芙蓉姐姐。 “咦,你都没有动,凭什么要朕付钱?”丫的表情好邪恶! 我再也不管外面的侍卫车夫们会不会再次被吓到腿软,继续大吼:“屁!谁说我没有动?我明明那一次有动,是你教我,要怎样从……” 窗外突然有一种奇妙的空气波动…… 烈君绝一脸奇囧无比的表情,飞速将我搂进怀中,爪子猛地蒙上我的嘴:“嘘——朕的闺房之事,还不想广而告之,诏告天下。” 我被他蒙着嘴,说话瓮声瓮气地继续:“反正我就是~——唔唔——有动——我才不要————唔唔——给你那么多银子——你想得美——你要在要挟我——我再也不和你相好了————或者——下次我真的不动了——像死鱼一样————看你爽不爽————哼——“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我:“好了好了,我不找你要银子!” “那你怎么赚钱?”我挣脱他的熊掌,继续好奇地星星眼望着他! 他飞一个眼色:“秘密。” “说嘛说嘛——” “总之朕会挣到钱的。” “你不许要我爹给你!”我想到这个可能性。 烈君绝很无语:“你以为你爹很有钱啊?也是,你这种火星上来的丫头,可能觉得你那个爹很有钱,其实他那点钱,朕根本就看不上,他全部家当,还不如朕龙椅旁边的一个瓶子贵。” 我差点流口水了,我靠,那么贵的瓶子啊,我好想要啊! 我陷入对~——瓶子的——花痴中——啊类啊类啊类———— 烈君绝揪了揪我的脸:“总之,老婆,你等着老公挣钱养你吧。你要知道,你找了这么一个老公,可比找十个你们火星上的老公都有用的多,不但长得英俊非凡,绝世罕有,而且能赚钱!” 我望着他,实在不明白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 第143章 还有朕,要娶她5 他邪邪地对着我一笑:“老婆啊,要是老公挣了钱养你,你可不能说不和老公那啥那啥了,又要挟什么不动啊,什么死鱼啊,老公的下半生XING福可都靠你了哦。” 我白他一眼:“那要看你挣多少。” 他轻笑:“十万?” “白银?” “那自然,难道是十万铜钱么?” 我靠,这牛皮! 挣十万容易么? 老娘又是发明创造,又是高新技术开发,搞得吐血,也就才搞了七八万两,发了工资搞了基础建设后就只剩一半了。 要是他立马能挣十万给我,我……我……我…… “你怎么?”我肚子里想着想着,却不小心说了出来,被丫听见鸟。 他抓住我的话,赶紧问。 我在他肩膀上重重锤了一记:“大哥,要是你真能在十天内挣十万白银,你就是个传说!” “别说废话,朕要的是实质性的奖励,实质性的!” 我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实质奖励,只能说:“你要赚到了,我给你敲背捶腿马杀鸡!” “什么是马杀鸡?” “就是按摩,推拿。” “那……我给你洗脚!” “还不够。” “那你想怎样?” “朕想……”他突然色迷迷地看着我,吹气在我脖子上,麻酥酥的,“朕想和老婆在马车里面春风一度……” 我又惊又怒地看着他:“我靠,你想玩车震啊!” NND,这家伙真是古代人么? 也未免太FASHION了,太惹火了,连车震都玩…… 烈君绝蹙眉道:“车震?” 我的脸一定红了:“我我我,我没说什么。” 烈君绝大笑道:“朕懂了,你们火星也有在车中……男女之事的,对不对?” 我怒道:“好的不学,就见你学这种YD的事情!!!” “哎呀,朕学会了这些事情,就能够更好地让老婆开心,让老婆感觉到做老婆的乐趣嘛。” 他朝我凑上来,越来越近…… 这马车虽然很大,但毕竟只是一个马车。 我躲着躲着,就到顶了。 他把我环在怀中,暧昧地呼吸喷在我面上。 这家伙,怎么对相好这么有兴趣啊! 我又怒又羞:“我们那里还有多人的,你要不要学?“ “那个朕就没有兴趣了,朕只对我香喷喷的小猪老婆有兴趣。”他在我脖子上亲了一口,“十万两啊,够养我的小笨猪了。” 我感觉到马车周围的看官们都HIGH了。 以一种期待着活春宫开场的鸡冻鸭冻鸵鸟冻在竖着耳朵…… 可怜的我啊…… 还没正式嫁入宫,不要就被当二奶啊! 而且,车震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躲着他的咸猪手:“不要,有人听呢!” “让他们听去吧,反正以后在宫里,也有人听。”他一点也不放松,唇角贴在我耳朵边。 我的脸色一定变了:“靠!艾里还有人听相好啊!BT!” 烈君绝靠近我,将我的发丝在手指上卷着,说的很闲很自然:“自然是要听的,你难道不知道么?宫中有一种太监,叫做‘司礼监’,你可别以为他们是用来管宫中妃嫔礼节的,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听皇上和妃嫔的床笫之事,这可牵扯到国运昌隆,任何一个朝廷都不会马虎。” 我脸发白,怒道:“太变态了!我靠!有人在旁边听墙角,你丫还做得下去?” 烈君绝面色一凝:“宫中的规矩都是这样的,因为司礼监要从妃嫔的反应中听出妃嫔是不是身子适于怀龙子,也要对皇上的体力做一个判断,若是有些体力不济,就要吩咐御膳房多加些壮阳的食物,这些都是很重要的。” 我是又好笑又恶心:“皇上同志,这么说你鸭梨也很大啊!每次找个妃子想要相好爽一下,还有人在旁边拿着小本子打分做着判断……” 太NB了,我一边说一边突然想到了超女的评委,不免想象一幅画面…… 床上,皇帝和妃嫔正在很卖力地嘿咻着,皇帝很吃力地吭哧吭哧,如同老黄牛耕地一般,妃嫔生怕皇帝觉得自己不爽,也叫得无比卖力。 然而,旁边却有三个面色严肃的评委,两男一女,坐在椅子上拿着小本本一边打分,还一边用不是窃窃私语的声调交换意见: “这位选手叫功很好,但是呢不够投入感情~——“ “这位选手跑音了, “这位选手你唱的什么东西啊??你以为你是周董,RAP?” “这位选手你怎么忘词了?应该这么叫, 我被自己的想象笑得捧着肚子在马车里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哈哈哈,太牛了,这期节目要不要上星,要不要现场直播啊,要不要请何囧来当主持? 是不是要改名叫《超级皇帝床戏》? 烈君绝很白目地瞪着我,不明白我干么那么傻乎乎地乐呵。 我继续捂着肚子狂笑,心想谁说当皇帝好的,还一个个争得头破血流! 的确,当皇帝是吃得好住得好,但是没有一点自由隐私啊,连和妃嫔相好个都要被人正大光明地以祖宗江山社稷的旗号在旁边听墙角! 万一没持久,三分钟就了事了,岂不是还被那太监笑死? 唉呀呀呀呀呀,真比AV男优还可怜呐! 烈君绝同志终于有点怒了,拧了拧我的脸:“丫头,你到底笑什么?是不是又在肚子里想老公的坏话?” 我下意识地大声喊道:“我觉得你们皇帝这种职业,简直真比AV男优还可怜呐!” “A什么优?那是什么?“烈君绝蹙眉。 我笑得全身发抖,看着烈君绝这张脸蛋这副身材,啧啧啧,比小日本的AV男优实在是养眼给力多了。 每次我在嘟嘟那里看这种“爱情动作普及片”的时候,我们都很怨恨地觉得那些女优脸蛋身材都很完美,就连手指甲都做的精致无比,可惜那些男的总是巨丑无比,实在是令人不爽啊! 要是烈君绝同志这素质,啧啧啧,保证大卖啊! 那简直就是男版的苍X空啊! 哈哈哈哈哈。 嘎嘎嘎嘎嘎嘎。 嘻嘻嘻,你们懂的。 烈君绝终于无法忍耐我这种抽风似的笑了,一把提起我的衣领:“说!” 他这巨吼一嗓子,声音还真不小。 我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马车外面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看来这家伙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了。 我猜外面的八公们一定在想……皇上和新欢正在调情调得带劲,怎么突然皇上就发飙了,难道这女人有其他相好的? 所以皇上才会那么凶猛地大吼“说”??? 于是乎,八卦的气氛又热腾腾地往上冒了好几丈。 我看这位爷是尊的发飙了,不是开玩笑,赶紧止住那种疯狂的笑,耐心地解释道:“这个AV男优呢,怎么解释呢……就是,就是和青楼里的姑娘有点像,但是是男的……“ “勾栏?”烈君绝还是懂得很多的,立即问。 我想了想,所谓勾栏者,古代的鸭店也,于是又神秘地窃笑了一阵,然后道:“也不是,这种男优呢他们其实不是卖身的,就是,就是……怎么说呢,可以说是他们和女优那个……床笫之事的过程被……”我说到这里心想要是我再说什么电视,录像,网络之类的,烈君绝同志估计真的要完全地晕掉了,赶紧斟酌着说,“被画成春宫图,到处卖。” 这一下烈君绝同志终于大致地明白了。 可惜啊,他不知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哪需要画什么图那么麻烦啊,只要有摄像头,手机……你的相好能力就能够以光速发散到全世界,给大家YY,打分。 烈君绝冷笑道:“你拿这种低贱之人,跟朕比?” 我心想惨了,皇帝同志的自尊受到了打鸡。 不过我还是为AV男优辩护道:“我没有觉得他们低贱啊,那也是一种职业嘛,俗话说的好,360行,行行出状元,只要是为人民服务,哪管他是当官的,还是掏粪桶的,还是拍AV的啊……” 无视烈君绝的表情,我继续扬言道:“你不知道,在我们家乡,有一个女子叫做苍空,长得可可爱了,那叫一个美啊,啧啧啧,我是女人看了都喜欢,你知道吗,我们家乡的男性人民可爱戴她了,都叫她宅男老师……人家现在要做明星了,光明正大上电视代言,谁敢说她低下?” 烈君绝的面色那叫一个铁青啊,就跟那大萝卜似的,也不问我什么是宅男了,狠狠地将我搂紧:“你这小丫头脑袋里都想些什么玩意儿?!这等事也挂在嘴上!” “咦,这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不喜欢吗?难道你不喜欢吗?”我无辜地瞪着他,NND,装什么装! 烈君绝一副要疯了的表情:“朕喜不喜欢,朕是个男人,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却去说,说人家什么……什么美的,这是什么教养?什么德行,什么礼仪,嗯?!以后在宫里可千万不能说这样的话了,被别人听见了怎么好?会说朕不能管教皇后,会说江山伦常混乱,听见没?” 我揉了揉鼻子,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呸!你别跟我假正经,男人能喜欢,我也能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又不是想要跟她相好,纯粹欣赏,难道不行么?” “那当然不行了,你是要做皇后的!什么事情要是给别人抓住把柄,那说的可不是你,而是朕!”烈君绝狠狠地掐着我下巴,目中冒出火星。 我看他其实很想把我放在他膝盖上打我屁股,但是无奈又顾忌万一我大哭大闹起来很不给面子啊,于是只好捂住我的嘴,”不准再说了!“ 烈君绝狠狠地掐着我下巴,我看他其实很想把我放在他膝盖上打我屁股,但是无奈又顾忌万一我大哭大闹起来很不给面子啊,于是只好捂住我的嘴,“不准再说了!” 我扁了扁嘴,用模糊不清的声音不满意地嘟哝:“皇后怎么就不能说了,皇后也能看春宫的,不能因为是皇后你就以为她是圣母玛利亚不用相好就能生娃吧……” 烈君绝咬牙切齿道:“皇后代表一国之母!” “一国之母也不是圣母,不用吃喝拉撒坐在莲花台上那是观音菩萨不是我,你再要挟我,老娘不做你皇后了,你爱找谁做找谁做去!”我才不怕丫! 烈君绝凶狠地道:“你说什么?你不做皇后了?” 我扯着嗓子喊:“你要我做皇后也可以,不能干涉我的个人生活……皇后也是人,有人权……” 烈君绝目中闪过凶光:“你少要挟朕,小心朕——“ 话音未落,他便擦地一声扯下我衣襟:“你现在跟朕坐在同一辆车,人人都知你我的关系,你不肯跟朕回宫,就等着被人说吧……” 我怒道:“你以为我怕你啊?我告诉你,在我们家乡,谁也不会立贞洁牌坊的,兽兽阿娇的艳照被万人看了还不是光明正大出来挣钱,你以为我会……唔!” 他吻我! 死命地一吻,我估计丫是用把我的嘴吸成香肠的力度来吻的! 太狠了。 丫以为这样俺就不能说话了? 我死命挣扎。 可是烈君绝同志估计是真的发火了。 他一发火,我是没办法搞定他的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丫亲嘴的技术那是一等一的。 就算我BH如牛,也被他亲得有点找不着北…… 他的舌尖在我唇上辗转,虽然心中怒火万丈,可是竟然也慢慢地忘记了…… 这家伙,真是我的毒药…… 就在我们气喘吁吁地抱成一团之际。 这家伙,真是我的毒药…… 就在我们气喘吁吁地抱成一团之际。 也不知道衣裳是不是罗衫半解神马神马的。 也不管外面的八公们是不是在竖着耳朵听皇上同志的X能力了。 在这个时候,谁管它? ……而且他的X能力还是很好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你这小家伙……总有那么多怪主意……朕要一口一口吃了你,吃了你的怪主意……” “吃了我你会消化不良的……唔……” “谁说的,我就要慢慢吃,一点一点地舔,就像这样……喜欢么……” “啊……好痒……唔……你讨厌啦……” 第144章 还有朕,要娶她6 ”讨厌?你不是很喜欢吗?我的宝贝老婆?……据我看啊,你比什么美女也不差……” “……你……” 就在这个时候。 情到浓时。 你侬我侬。 前戏正精彩…… 大家都竖着耳朵,听得扣人心弦的爽…… 就在这个时候。 马车外面突然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皇上,皇上在吗?” 烈君绝同志非常不爽地蹙起眉,脸黑得好像锅底。 他的动作静止在半空中:“谁?” 门外那声音谨慎而执着地道:“兵部尚书张尚明……” 烈君绝明显很不爽。 我却在窃笑…… 哈哈哈哈…… 这位皇帝同志…… 最近很不给力啊…… 不是遇见大姨妈,拉肚子…… 就是有人打扰…… “皇上,有要事相商。” 烈君绝终于屈服了。 极其不爽地从我身上起来,揉了揉头,将衣袍披好,一副就要扁人的天煞表情! 我差点喷了! 他探出头,掀开车帘,冷道:“何事?” 那尚书道:“京中……” 后面的话声音很低,我也懒得听。 不就是避讳我在吗? 你以为老娘想听你们那点破事,你们这些山羊胡子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已经很累了,刚才跟那群什么母鸡军团混战一轮,又和皇帝同志斗嘴加上前戏若干,现在我很累,我要呼呼了。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脑海中,不到三秒钟,我果然胜利地进入了梦中。 这个梦可真是爽啊,我梦见我回到21世纪了,开着一头骆驼拉着的宝马,十分牛逼地停在我家小区门口。 好多人围观啊,真是牛逼啊。 我老妈泪眼婆娑地扑了出来:“娇娇,娇娇……” 我跟我老妈说:“妈,你别哭啊,这么久不见了,你找了男朋友没啊,别让我担心嘛。” 我妈羞涩地揉了揉袖子:“男朋友算不上,倒是有个人对妈不错……” 我乐呵呵地挽住我妈的手臂:“快点嫁了,我把这宝马送给你做陪嫁。” 我妈说:“娇娇啊,这宝马哪里来的啊,你这么就去哪儿了,该不会做了别人二奶吧……” 我扬了扬眉,从车厢里把烈君绝(这家伙现在一身西装革履的,还别说真像某某跨国公司CEO啊)提了过来:“俺倒是没有做二奶,我做皇后去了。” 我妈差点晕倒了:“什么?娇娇你说什么?皇后?……” 烈君绝赶紧一把扶住我妈。 我对我妈扬眉吐气地道:“老妈啊,以后你女儿我是皇后了,再也不是受气包小警察,想要什么有什么,我还发了大财呢,我是皇后,你就是皇外婆。” 我老妈说:“娇娇啊,我不要当皇外婆啊,听起来就像狼外婆似的,只要你好就行了啊。对了,这公子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啊,你可别蹂躏他太狠了……” 我得意地道:“那小样,就是给我蹂躏的,妈,你也来蹂躏!” 我妈赶紧摆手道:“娇娇啊,你妈没那么重口味啊,而且这种类型你妈我也不喜欢……” 就在此时我妈身后传来一个牛逼无比的BH声音:“哎呀娇娇,这小白脸不错啊,最近很给力么,拿来给我蹂躏下啊!” 果然,是我亲爱的嘟嘟! 我鸡冻得差点鼻涕眼泪一起流,一把抱住嘟嘟,在她脸上狂亲了几口,沾上好多口水。 嘟嘟同志一脸鄙视的表情:“你看你这种形象,还做皇后呢,哪个王朝的皇后是你这副德行啊,说话老娘不离口,啧啧啧,小心被休了。” 我满不在乎地踢了烈君绝一脚:“他敢休我?来休啊。来休啊。” 烈君绝很好脾气地不说一句话。 又沉默又安静,简直就是完美啊。 嘟嘟再看他,看得满眼冒红心,一把把我拉在一边:“娇娇啊,这货色真是不错啊,看颜看身材胸肌屁股都完美,不知道那方面怎么样啊?!” 我得意地道:“verygood!” 嘟嘟赶紧道:“娇娇啊,我最近开了本市最大的一家鸭店,要不然我们偷偷把他送进去,看这货色,一个月至少能给我们赚一百万啊!” 我张着嘴巴:“一百万啊!” “是啊是啊,如果现场录像发行还不止啊!!!” 我口水流一地:“可是他是我老公啊……” “哎呀,老公如衣服,闺蜜才是手足,你听不听我的嘛!”嘟嘟发飙了,“不然,鸭店里所有的帅哥都免费给你玩一遍!!!” 我认真地考虑着这个问题:“你那鸭店里的货色如何?” 嘟嘟拍着胸脯道:“有长得像你最爱的金城武的!” “此话当真?”我有劲儿了。 “那是自然,还有长得像吴彦祖,谢霆锋,身材可比甄子丹的……” “真的?”我两眼冒金光。 “是啊是啊,我们闺蜜那么多年了,你以为我会骗你啊,只要你把这个帅哥拐进我们‘嘟嘟丽春院’,我就免费把山寨金城武、吴彦祖、谢霆锋给你玩。” 我正想答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老婆,防火防盗防闺蜜啊!” 我大怒:“你丫的不要挑拨我和嘟嘟的关系,我们三岁起就穿同一条裤子,十三岁共用一包卫生棉,她买验孕棒我陪着她……你算什么啊,比起我们山摇地动的铁杆友情!” 烈君绝笑得很怪异:“真的?你为了这个疯癫女人,就要把老公卖了?” 我一听这语气怎么不对啊,烈君绝这丫的虽然可恶,但以前从来不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抬眼一看,我呆了。 我身后这丫的哪里是什么烈君绝,那裸露的白皙的胸膛,邪魅眼神,和半张脸上戴着的狰狞面具,以及那阴森森,不阴不阳的调子…… 分明是烈无殇那个变态! 我吓得差点就地一滚,这家伙如此执着,竟然追着我直接来到了现代,不会吧……太可怕了…… 烈无殇挑起嘴角看着我,带着一种妩媚的笑容:“怎么?你刚才还叫我老公,和本王甜甜蜜蜜的,怎么现在就冷淡下来了?难道嫌本王不能满足你么?” 嘟嘟在一边跳了起来:“哇塞!娇娇,你还有如此好货,竟然现在才搬出来,这么邪魅,如此妩媚,简直就是现在最流行的 中性美啊,我要了这家伙了!” 我赶紧一把挡在嘟嘟面前:“你——你——这家伙是变态,我们赶紧把他赶回海底去,不然后患无穷啊!” 嘟嘟不依不饶地道:“不行!我看上他了!反正他又不是你老公,你不能和我抢!” 我简直要晕倒了:“我不要跟你抢啊!!!你看清楚,这家伙是个大变态,没人性的,你要是和他在一起连骨头也不剩啊!!!” 嘟嘟却很执着:“我就喜欢这种腹黑类型的帅哥!” 我再搬出理由来:“而且他和无数女人相好过,多脏啊!说不定还有那个什么什么病!“ 嘟嘟道:“他会浪子回头的!” 于是。 我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地看着嘟嘟投入了烈无殇的怀抱…… 这到底是什么和什么啊…… 实在太可怕了!!! 如果这是梦,就让我快点醒吧! 我看着烈无殇一只手抱着嘟嘟,眼神却冷酷得意地瞟向我。 似乎是在说”看吧,我总有搞定你的办法“。 “嘟嘟,不要啊——”我撕心裂肺地喊着。 可是嘟嘟手足都长出藤蔓来,缠着烈无殇,一寸一寸,密不可分。 我眼睁睁地看着烈无殇用另一只手缓缓地抬起来,缓缓地,缓缓地,就好似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取下他的青铜面具。 这半张脸,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 面具慢慢落下来,我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那半张脸,实在太可怕了,就好似白骨一般,上面还有起起伏伏,盘根错节,好恶心!! 可是,“嘟嘟”似乎没有看见一般,还是紧紧地抱着他。 从那如同腐烂一般的半张脸中,落下一些类似于虫子的玩意儿,慢慢地,钻进嘟嘟的身体里…… 不要啊! 烈无殇,你有种冲着我来啊,你搞我闺蜜做什么,你个没人性,大变态的臭虫,怎么不去SHI啊! 我捂住耳朵,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很少这么粗鲁的骂人家的,我现在实在忍不住了。 我还想找出我脑海里储备中更粗鲁更恶毒的词汇,骂光他十八代祖宗,可惜搜索枯肠,大概是太气了,什么也想不出…… 下一秒钟,我突然睁开了眼睛。 大脑一片混乱,木呆呆地转了转眼珠子,这是哪儿? 真的是做梦!! 我靠,太好了。 我艰难地挪了挪屁股,感觉全身都湿了,就好像掉在了水池子里面一样。 可是我很清楚,那都是我的冷汗。 想起他那腐烂的半张脸,就想呕吐。 烈无殇这变态……幸好是个梦。 我再转了转眼珠子,深呼吸一口,看见两个人影在我旁边闪闪烁烁。 因为全身太疲惫,我甚至都没办法说话,只能傻傻地看着那两人。 其中一个是烈君绝,还有一个斯文的中年人,大约就是那个什么兵部尚书的叉叉叉了。 可是,我实在没办法说话, 怎么,他们都一脸很囧的表情? 汗死了,我突然反应过来,他们肯定是听见我刚才骂的那一句中气十足,虎啸龙吟,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我草你奶奶”了—— 怪不得烈君绝的表情都扭曲了。 这家伙心心念念地想着怎么让我留下个美好的印象,便于以后做皇后。 可是做不做皇后我还没决定呢。 你以为你让我做,我就做啊。 做皇后是个鸭梨很大的职业,我可不想搞得自己那么辛苦挖。 而且,也不是所有皇帝都要配备一个皇后的嘛。 你说秦始皇他有皇后吗?没听过吧。 总之,要是老娘不爽,就不干。 既然老娘不当皇后,我才不管这对山羊胡子大臣怎么看我呢。 关我毛事? 烈君绝此时简直就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气不打一处来。 方才张尚书禀报,大煌北边的萨摩国正在向边境集结兵力,据密报,有进攻大煌的危险。 二人正在马车中商议军情,可谁知道这位姑奶奶原本睡得很香很香,口水直流,这下子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中气十足,怒气冲天地大吼一声:“我X你奶奶……“ 张尚书一下子脸色都变了,为了怕惹怒自己,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这个女人! 她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想想? 难道自己要让她做皇后,做大煌王朝最高贵的女人,和他同俯瞰江山,是害她吗? 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有的时候,烈君绝真是恨不得将这丫头的脑袋撬开,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可知道这王朝中有多少机要官员,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就是为了做皇后。 因为家中出了皇后,不但光宗耀祖,而且也为盘根错节的势力做了一个最好的稳定因素。 一般而言,若不是巨大过失,大煌王朝的皇帝是不会休皇后的。 那么,皇后的娘家,将有多大的权力? 他其实还很不想让周显这个老夯货得到那么大的权力。 但是为了娇娇,他可以忍受。 那个老东西虽然贪婪腐败,但至少没有野心。 可是,这丫头竟然不理解他的一番好意。 这一次他堂而皇之地带她进京,就是要让所有的人心中有个底。 之后,他还会给周显升官,更配得上皇后父亲的地位。 可是…… 这位张尚书,在朝中是一位中坚力量,也是自己的肱骨之臣。 可是,这位肱骨之臣的脸上现在明明白白写着是“皇上怎么会喜欢这女人”。 烈君绝的心情,真是恶劣透了。 之后,烈君绝和我之间,气氛很微妙。 足足一周后,我们到了京城。 在这一周中,烈君绝总是很忙。 就算不忙的时候,他也总是以一种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看着我。 我也没啥好说的。 第145章 还有朕,要娶她7 的确,是我在梦里骂的那句酣畅淋漓的”我X你奶奶“惹的祸。 不过,既然烈君绝这家伙这么脆弱,我也懒得讨好他。 反正我就是这么BH的一个人,我要让丫知道,想改变我是不可能的。 他既然喜欢我,就应该接受我。 如果我也像洛紫儿那样……他会喜欢我吗? 这家伙,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不过既然他要傲娇,要生气,就让他生气好了。 反正他不来烦我,我高兴得很。 这间豪华马车那么大,两个人想不打照面也容易。 于是,他找人商议国事,我打哈欠,玩手指,折纸鹤,哼歌,YY…… 终于,到了京城!!! 我伸着脖子看,京城果然是京城啊,热闹繁华,连城墙也红得耀眼,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一副”我是首都人民“的自豪感。 我登时觉得我是乡下人啊。 烈君绝还是不吭气,等马车开到了城中最繁华的地方,我终于咳嗽了一声。 烈君绝很不爽地看着我:“咳什么?” 我讪讪地道:“我要去找客栈了,皇上同志,您不用送我了。” 他脸色很冷:“你不跟我回宫?谁规定的?” 我说:“大哥你都答应我了,我不住艾里,要是你硬是要让我住爆里,我现在就回我的老少边穷精绝城去做我的土皇帝!“ 烈君绝把眼睛一瞪,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反了啊你!” 我也不怕他,腰一叉:“你少凶我,以前就说好了的,你不能干涉我的行动,我绝对不是你可以搓圆捏扁的橡皮泥!” 他拿我没办法,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我:“不许随便出门!小心有人会对你不利!” 我道:“皇帝同志啊,我在外面只有比在宫里安全啊,要是我住在你后宫里面,你的那些三宫六院肯定今天一下毒,明天一刺客的,我都替她们累得慌。” 烈君绝脸色很不好看:“谁敢?!” 我但笑不语。 烈君绝终于屈服了:“那你一定要小心自己,我一有空就来看你。” 接着他下令道:“飞狐、麒麟,护送城主大人!” 我一看,原来是他的旋风卫中的两位。 我举起手推辞道:“不用这么给力吧,我一个人能应付。” “你听不听?”他吹胡子瞪眼的。 我只好屈服了。 跟他告了个别:“皇帝同志,古德拜,撒有那拉思密达!” 他突然伸出手,重重地捧过我的脸。 我脸有点僵——这怎么回事啊,旁边至少有一百双眼睛盯着看呢! 他眼中一闪而过调皮的狡黠,接着毫不犹豫地—— 在我的嘴上重重的,很响地亲了一下:“老婆,自己小心!” 我的脸刷一下僵硬了。 周遭的目光就好像闪光灯一样擦擦擦的响起。 大哥啊,需要这么高调灭? 需要灭? 需要灭? 我掩饰着自己的不好意思和一点微微的爽,骑上马,让那位飞狐和那位麒麟送着我找到了一家上佳的客栈。 这简直就是现代的五星级酒店啊,一进门足足有三四十位侍应生,冲着我行礼! 我在一种自己是款姐的错觉中进了房,果然房间也是豪华得很,一张床起码有两米五宽,我觉得睡十个我都够了。 那名飞狐回宫去报告消息,麒麟要在门口守着。 我从来没受过如此重视,实在睡不着,和那位旋风卫麒麟说了半天,他还是不愿意走。 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城主大人,你不要难为小的,小的要是现在回宫,定然会被主公责罚……” 我看着这八尺壮汉一副对烈君绝老鼠看见猫的表情,只能道:“你就跟他说是我把你赶出来的,你没有责任,别怕。” NND,烈君绝这家伙有这么恐怖么? 我怎么不觉得? 麒麟一点儿也不像他的名字一般威猛,瑟缩着道:“就算真的是城主大人把小的赶出来了,皇上还是肯定要责罚小的,到时候小的怎么也说不清楚,城主大人你就让小的守在这里吧,就算是同情一下小的……” 我一时无语。 实在没办法,只能黑着脸说:“那我要睡觉了,你别打扰我。” 那名侍卫赶紧毕恭毕敬地道:“城主大人放心,小的不会打扰的,只要呆在这儿,皇上就不会责罚” 我实在懒得和他说话,重重将门一关。 在床上小憩了片刻,心想穿越这么久了,还没有进过京城,好不容易来了,实在没有心情睡觉,想要饱览一下在烈君绝同志治理下的京城,到底是什么繁荣景象! 没有人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于是我将被子里塞了一个大枕头,又比划着四处掖了掖。 想到那麒麟那么胆小,绝对不会长了狗胆跑过来偷窥皇帝的女人睡觉,所以我大可放心。 至少在十个时辰之内,他肯定不敢进来,这十个时辰足够我很爽滴玩上一圈鸟。 我将被子弄得似乎有一个人睡在里面背对着门一般,又换上一身衣裳,将原来的衣裳堆在被子上,特别是把绣花鞋脱了,横七竖八地放在床头。 现在怎么看,都是“城主大人”睡在床上啦! 我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地形,天助我也! 这儿是后院,对着一个假山流水十分有小资情调的庭院。 是五楼,虽然有点小斑,但是这幢豪华五星级客栈故意搞得飞檐走壁,还有许多装B的雕刻,而且我的轻功那可不是我吹牛,五楼只是小菜一碟。 我如同一只鸟一般轻飘地不惊动任何人从檐角飘了下来,稳稳地落在草地上。 不过,在我“落下”的瞬间,我看到了许多八卦狗血的事情。 因为我垂直落下,经过了好几间豪华房间的窗口。 大白天的,他们都没怎么拉窗帘,于是乎每间房间里的情形都让我大开眼界: 其中有一间房,一眼瞥过去,里面有一个穿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还有女人。 当然,有女人是正常的,可是,那房里的女人可不止一个,也不止两个,足足有五六个。 当然你可以解释为这位老爷是为了看看美女们唱歌跳舞,可是唱歌跳舞有必要脱衣裳咩? 我看到那几名女人全都或多或少滴……袒露了骄人的躯体…… 而且都在以各种不同滴造型环绕在男人身边……我不说了,你懂得…… 啧啧啧,这位老爷阳气很旺嘛,搞NP,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受不受得了啊,古代也没有伟哥什么的,小心XX过旺,X尽人亡啊…… 我怀着八卦而且捏把汗的心理又往下跃了一层。 这一层就更有爱了,宽敞的内室铺设华丽。 华丽的地摊上……这个……有帅哥…… 啧啧,帅哥啊。 健康的肌肤,俊美的轮廓。 我用手撑住檐角,帅哥什么的,我最爱看了。 可是,我很快发现,我刚才看到的还不是全貌。 这房间里的确是有帅哥,而且有两个帅哥…… 嗷嗷嗷嗷嗷嗷—— 我这是什么运气啊。 在现代千万同人女腐女都梦想亲眼目睹的BLH戏,被我华丽丽的尽收眼底! 啧啧啧,两个都好帅啊! 又帅气又阴柔,真JP啊…… 哦哦哦,原来是介样。 介样……我以前的想象大体还是没有多少偏差的。 要是我有幸再能回到21世纪,一定要大肆在BBS上宣扬这古装GV! 太华丽了,我这腐女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但是,这两名帅哥实在是直觉很敏锐,我才攀着屋檐呆了不到十秒钟,立即有一道迫击力,杀伤力极强的视线冲向我! 我好怕怕啊,听说BL都很讨厌八卦女的,我很怕被他们的目光杀得粉身碎骨啊…… 我赶紧手一松……不看了不看了,小命要紧。 终于,我落地了。 拍了拍手上和屁股上的灰,哼,这五星级酒店的卫生看来也一般嘛。 窗户上那么多灰,我屁股都脏了。 看来古代的管理还是不够先进啊。 不过算了,饱览了一通少儿不宜的景象,我也算划得来了。 要是我把今天看到的好东东告诉烈君绝,不知道那家伙又是什么表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那忠心奴才麒麟还在门口傻乎乎地等着“我”一觉醒来,我登时觉得有种小学时候骗了老师不用上课溜号出去玩的美好感觉。 偶也! 看看四周无人,我的口里哼起了歌曲:“嘻唰唰啊嘻唰唰,嘻唰唰,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一边大摇大摆地朝着庭院围墙走去。 我才不怕别人看见我呢,现在我是入住的宾客,就是爷。 WHO敢动我,不想活了啊! 我哼着小曲儿,饱览了一下这五星级酒店后院的优美风光,继而缓缓地朝着门口走去——外面可是大好世界,海阔天空啊!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身后飞来一个物体! 以光速,击向我的背部! 我那是什么警惕性,立即飞速地一转身,一个鹞子翻身,食指和中指同时伸出,稳准狠地将那东西夹住! 我靠,还真是处处有偷袭,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五星级酒店我和他有仇咩? 我低头一看,那东西是一枚小小的黄铜镖,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上面还夹着一封小小的信笺。 咦,还有一封信? 难道是谁看上我了,给我写情书? 我一边暗笑自己怎么也变得自我感觉如此良好了,一边低头细看这张信笺。 信笺上寥寥数语:“城主大人,请小亭一叙。” 我一看就皱起了眉。 谁这么自我感觉良好,让我叙就叙啊! 想得美! 我半点脚步也没停,谁知道小亭在哪儿啊? 管我毛事啊! 我继续向前走去,顺手把那黄铜镖往草丛里一丢。 那家伙的确还值一点钱,要是没有这么一封二百五的信我还真把它收了。 但是想到现在有一个自我感觉超级良好的人肯定在一个不知道在哪儿的小亭处看着我,我就心里不爽。 不爽的结果是,我连这枚不可多得的暗器也没有留。 但是我并没有走出多久,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城主大人,请留步。” 我头也没回,丢出一句:“留个毛?” 那人居然不生气,声音很好听,清亮而带着一丝桀骜:“城主大人,在下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道行不行?” 我继续往前走:“交朋友啊,可以啊,先拿一千两白银来,作为考验费。” 那人二话没说,一招手,估计是对着旁边的小苞班:“去拿一千两银票来。” 我心中暗自诧异,我靠,敢情我是遇见传说中的富二代了,出手这么阔绰,可是我有什么让富二代看上的呢? 今天出来的急,没化妆,头发也乱七八糟,屁股上还有很多刚才飞檐走壁蹭下来的灰尘。 对了,这富二代还知道我是城主,那么难道是暗恋我已久? 不对啊,我周娇娇在现代追求的人就不怎么多,在古代零零散散加在一起已经有那么多个了,不可能还有啊,我桃花朵朵开也不待见这样的啊。 那人的声音又响起了:“城主大人,一千两银票来了,请收下。” 这个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人物,但毕竟有钱,有钱的人虽然不一定是大爷,但总还是有值得交往的地方的,于是我转过头去:“拿来。” 我一向就是这么不客气的人。 第146章 还有朕,要娶她8 什么谦虚啊,退让啊,完全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一看我不禁暗暗喝了一声彩,好俊的人物! 只见在我身后立了一个神采飞扬,眼眸深邃,头发带着些蜜棕色的青年。 他的皮肤是雪白的,让我想起那句话,白雪公主的皮肤像雪一样白…… 而他的眼眸,多多少少带了一点猫儿眼也似的绿色。 此时我终于有些明白了,这是个西域人。 不过西域人虽然轮廓很深,却极少有长得这么秀美的。 这青年缓缓走下台阶,对我伸出手:“请拿着,不要被风吹走了。” 我觉得这家伙真是挺好笑的,便回了一句:“要是吹走了,就麻烦你给我现金。” “啊?什么?” 他果然不懂。 我弯了弯嘴角:“现银,现银。” “哦。”那青年淡淡一笑,“千金买美人一笑,城主大人若是喜欢,要多少有多少。” 我抓了抓头:“我没那么值钱吧,而且这世上美人那么多,我觉得我也就勉强挨着尾巴。” “值钱,值钱,城主大人是个标致的美人,但是更重要的是有一颗点石成金的头脑。”这西域俊美青年说话有一股不疾不徐的气场,“这一点,就比这世上大多数美人都强多了。” “那是自然,比我漂亮的没我聪明,比我聪明的没我漂亮。”我吐出一句极其自恋的,网络上的名句。 俊美青年但笑不语,一双眸子打量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眸子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双眸子的确真的很漂亮,但是怎么看我的时候,我会有一种寒毛直竖的FEEL? 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和皇帝老儿、邻国国王,还有变态美男烈无殇都近距离接触过。 但是他们并没有让我有这种全身发毛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觉得毛毛的,我并没有太觉得反感。 不知道怎么,这个人很给人亲切的感觉。 他突然道:“城主大人今天也是第一次到京城吧,敝人也是,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我立即道:“我要一个人走。” 他很失望的样子:“为何不赏光?” 我说:“嗯,我喜欢一个人逛街,因为一个人逛街可以完全照顾自己的想法,想看啥就看啥,你不用等我,我也不用等你,付钱的时候也不用起争端,最讨厌一桌人抢着付账,好像钱不用挣一样,其实谁付了,其他人心里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哈哈一笑:“城主大人和我一起逛街,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的。钱呢,你想付就付,我肯定不会和你抢,要知道精绝城主大人这么能赚钱,腰包一定很鼓,我也就不会太客气的。” 不知道怎么我无端端对他有些好感,我一向是个靠直觉生存的人,也是我的直觉真的很灵,不然的话我不会活到现在。 所以既然我的直觉那么灵,我今儿就信他一回,和这家伙交个朋友好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行,低于一百两我做东,高了你付。” 他微微一笑,嘴唇的线条真是动人啊,可以去做唇膏广告了,现在日本不是已经有找男明星做口红广告的嘛?真是妖艳啊。 于是,我们就这么出门了。 后面还跟了一个小苞班,蛮秀气的小丫鬟。 既然他要带,就带好了,我大人大量,不会为这些事情计较的。 我们叫了辆车,一路往最繁华的地带走去。 路过市集,不得不说,的确比我的精绝城下岗再就业一条街还要热闹多了。 路过卖糖葫芦的,卖馄饨馒头的,卖衣料的,玩杂耍的,甚至还有专营西域商品的店铺。 果然京城就是京城。 我看见一个小铺子的胭脂盒子十分漂亮,竟然有点现代安娜苏的味道,便拿了起来,揭开盖子嗅了嗅。 实话说我在精绝城都不太化妆,因为要做领导干实业化得再漂亮也没用。 但是这里是京城,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还真不少。 古代的女子裙子虽然不如现代的短也露不出玉腿,但她们有其他的办法来装扮自己。 那衣料上各种精致的花纹,头上各色各样的发钗簪子都在显示着争奇斗艳的决心。 我一个现代女人,怎么能落于人后? 而且今天我要去见金铃铛,总也要好好打扮打扮。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这话真的还只说对了一半。 固然很多时候女人打扮是为了自己心仪的男人,但是我敢拍着胸脯说,更多时候是为自己。 因为想要一份好心情,或者想要在女生面前更自信,都会促使一个女子好好打扮自己,和男子没有多大关系。 既然我想和金铃铛做生意,自然也不能太怯,基本的礼仪是需要的,总也要打扮得可以见人才是。 闻起来这胭脂味道还真不错,我点了点头,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笑眯了眼,对我不停地拍马屁道:“这位姑娘啊,真是有眼光,我们这独家的胭脂是西域罗罗国的专门产品,是用一种咱们大煌没有的香草研磨而成的,今年在京城可是掀起了一阵潮流,看这位姑娘这么漂亮又有气质,配我这胭脂可是相得益彰,更加漂亮啦,这位公子您说是不是啊?” 这老板还真会做生意,他肯定以为我和这波斯猫美男是一对情侣。 所以对着我说话,眼神却是瞟着他,看样子是以为我自己没钱,要他给我买。 我有点不爽,心想你看姐是个吃男人的人嘛?于是冷冷地一打断:“说,多少钱。” 老板看我态度不豫,赶紧道:“也不贵,超值价,五两银子。” “五两?你宰人啊……”我怒目圆睁,你以为我今天是刚刚穿越过来啊,连胭脂的市场价也不知道。 在这个时代,一般的胭脂一两银子都贵了。 虽然我不至于没有这五两银子,五千两,五万两我都有。 但是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的原则就是无论你有多少钱,都要将你每一笔支出计算清楚,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不然你就永远不能变成真正的有钱人。 这才是理财之道。 小钱如流水花掉了,哪来的大钱? 老板蹙了蹙眉,看来是有些郁闷:“姑娘你说甚么呢?这可是真正的罗罗国产品,不是假冒的,五两银子已经算是便宜了。” 我冷冷一笑,想宰姐?再多修炼五十年吧:“一两半,最多。” 一般的胭脂一两不到,就算你是进口货未必就贵那么多?最讨厌崇洋媚外了。 老板脸色很难看:“这个价钱小姐你也说得出口,京中都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姐用这个,这位小姐要是你出不起这个钱大可买便宜的,早知道就别看好货。” 我没受他的激将法引诱:“姐不论有没有钱都不会为了一盒胭脂花五两银子,咱们走。” NND,最讨厌这种看人下菜碟的老板了。 波斯猫美男却是一笑:“五两银子也不贵啊,城主大人,女人为了漂亮多少钱都愿意花的,怎么你日进斗金,却舍不得这个钱?” 我反唇相讥:“第一,我并没有日进斗金,要是我真的一天就有一斗金子,那我也不站在这里了,而是八抬大轿拉着,第二,不论我有多少钱,每样东西都有它的价值,要是超出太多还要买,那就是煞笔,第三,如果这老板态度好点我还可以多花点钱买个高兴,看他这态度,我何必要去成全他的势利眼?” 波斯猫美男笑得十分惬意:“那也是,这个老板势利眼,而且眼神不好,看不出面前的美女是大煌边境首富的精绝女城主大人!” 这美男说话实在有趣,说是拍马屁呢又不觉得肉麻,我看了他一眼:“你果然不同凡响。” “怎么?”他还在笑。 “要是一般男人早就掏钱买给我了。”此时当他是朋友,我开个玩笑。 波斯猫并不生气,还是笑得美丽:“我又不要追求你,干么送你这种东西?何况,那胭脂根本就不是真货。” 我倒是一惊:“你对这个有研究?” 波斯猫道:“家中祖辈经营生意,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罗罗国的胭脂花粉并无香气,因为经过特殊工序制造,花瓣的香氛早就蒸发殆尽,这样才能保证涂在面上的持久度和色泽的融洽,这胭脂一闻香喷喷的定然不是真货。”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现代版牛尔或者什么Kavin老师…… 波斯猫蹙了蹙眉:“干什么这样看我?” 我勉强笑了笑:“你还真是妇女之友,我是个女人都不知道的事儿,你一清二楚。” 波斯猫微微一笑:“城主大人也是经商之人,在商言商,经商没有细心观察的眼睛,怎么行?何况你的观点我也很赞同,就是再有钱也必须考虑每一笔钱所花的价值,可以花千金买一个高兴,但是何必为了挣脸面买不值的东西呢?” 我搜刮枯肠地想着,这西域有哪个国家善于经商呢? 我知道的就是乌龟国了,可是乌龟国的人我接触的不少,哪有长得这么美的。 都是轮廓粗鲁,也没见有这么漂亮的波斯猫眼睛啊。 实在想不出,我摇了摇头,这西域还有很多国家我也未必一一认识,算了,管他哪里来的,只要能跟我合得来,就不妨交个朋友,何况以后生意上能合作也说不定。 这家伙,贼精贼精的。 正是我想要的生意伙伴啊,出身大家,却精明眼亮,不错不错。 我这一趟,果然没白出来。 他看着我笑:“在猜我的来历?” 我承认:“猜不出来。” 他云淡风轻地一笑:“说不定我是哪国的太子殿下呢,听说追求城主大人的人都是皇室贵胄。” 我笑:“你都说了你不是追求我而来的。” 他呵呵一笑:“那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我摇头:“想不出来。” 其实我大概有点眉目了,这人有可能是找我来做生意的。 毕竟本人没有别的长处,我也不会以为他是图我的那点领土,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和我合伙挣钱了! “那你信任我,和我一起走?”他含笑,眸光潋滟。 “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是坏人我也不怕啊,看你的骨骼就知道虽然懂些暗器,但内功却是平平,真要打起来我也不怕你。 波斯猫微微一笑,住口不言,突然指着路过的一家小铺子道:“对于这个,你有什么想法?” 我转头一看,发现是一家门口挂着红花的媒人铺子。 我一看就笑了:“这不是做媒牵红线的么?” 波斯猫道:“是啊,城主大人,就当我来考考你,若是你来经营这家铺子,你要怎样多挣些钱?” 我挑眉一笑:“我对给人做媒其实没什么兴趣,万一以后人家离婚了还要怪我,不过——” 第147章 还有朕,要娶她9 波斯猫眼神灼灼:“城主大人最善于做生意挣钱,不管那么多,咱们在商言商,就假设你是这里的老板,怎样多挣钱?这样一家小铺子,能不能挣到一个月五千两?” 疯了,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媒人铺子,一个月营业额最多五百两。 可是,他挑战的眼神……我突然有了动力。 我明白了,这家伙是来考验我的。 果然,他是来找我合伙做生意。 所以他一看见我就说我有点石成金的头脑,当然这是一个传说,他还要验证一下,我值不值得和他一起做买卖。 这,就是一个商人对另一个商人所出的难题。 这个人出身一定非常不错,而且经验丰富,就连一盒胭脂都能说得出道道,不同凡响。 若是能得到他的助益,我的生意绝对如虎添翼。 对,不能让他看轻我,要他知道我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 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主意,这主意一经大脑就源源不断地底清泉一般地涌出来,让我不能止住自己的思维:“我觉得现在这媒人铺子的经营模式太守旧,若是想要一个月挣五千两,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波斯猫笑眯眯的,唇角一丝妩媚:“那城主大人有甚么想法?” 我道:“我了解过现在媒人铺子的经营模式,一般都是撮合婚事成功才收费,若是不成功最多收一点,最多十分之一的佣金,那么很多事情都是靠天意,我们做生意不能将一切交给老天,一定要有稳定的来源,这样才能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所以这个模式要改变。” 波斯猫击掌道:“说得好,但是怎么改变?难道城主大人的意思是只要介绍男女互相认识就要收一大半的佣金么?” 我说:“那肯定不行,因为这么一来就没人愿意上门了,谁有相亲一次成功的?大家都想节约成本,肯定不会来了。” 波斯猫笑得流光四射:“那怎么办呢?城主大人?” 我道:“最根本的是要增加这媒人铺子里的男女见面频率,据我所知吧,一般在这个时代……啊不,在这儿的媒人铺子都是一对一的介绍,这样实在太浪费时间了,万一不成又收不到钱,我们可以设计一种全新的模式。” “什么模式?”波斯猫听得很认真,眼瞳里都是金子的光芒,我心道,这家伙还真是个赚钱天才,能赚钱的事情绝对不放过。 我笑着说:“比如说8分钟约会啊。” “什么是8分钟约会?”波斯猫挑起眉毛,有点诧异。 我道:“就是把一个媒人铺子里所有的男女按组分成若干个小组,然后每个小组10人左右,5男5女,让这5对男女依照不同的次序见面,每一次8分钟,看看有没有对上眼的,这样大家都见过,成功率必然大为增加,而且最重要的是会在京城的媒人界里面树立一种全新的风尚,以后全城都会以此为标杆,那么我们这铺子的名气也就打响了,有了名气,财源自然不成问题。” 波斯猫沉吟道:“8分钟就是……” 我才想起来古代好像没有分钟的概念,便解释道:“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的说法,准确来说是……是半个一刻钟。” 波斯猫笑了笑:“这么短的时间见面,男女能擦出火花吗?不如我们把时间提高到半个时辰?这样可以增加双方的了解,提高成功率。” 我大喊一声:“不行,绝对不可!” 波斯猫被我吓了一跳,苦笑道:“怎么呢?” 我说:“咱们这个半个一刻钟的约会,并不是要一开始就增加成功率的。8分钟可以让看对了眼的男女刚好对对方产生若有若无的感觉,又来不及看到对方的缺点,眼中都是优点,自然会造成一种倾心的错觉!谤据调查显示,男女之间最恰当的一见钟情时间其实是三分钟,三分钟后,就会考虑客观因素,那种过电一般的感觉消失不见!咱们这个八分钟其实还是考虑了古……啊不,是这儿的人的接受能力……“ 波斯猫笑得颇为妩媚:“看来城主大人除了会赚钱,对男女之间情事也甚有研究啊。” 我嘻嘻一笑:“这个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波斯猫盈盈一笑,那笑容可真是让人心生邪念啊,不过我很快拉住了自己的思绪,这家伙是来跟我做生意的, 既然是做生意就要谈条件,我不能惑于他的美色而吃了亏,那可就是妄称西域第一女富豪的精绝城主了! 波斯猫又道:“那然后呢?” 我心中越想越激动,突然觉得这个做媒人也可以做的很有新意,还可以赚很多钱,发展出一种传媒和实业相结合的盈利模式。 我说:“如果男子或者女子有看对了眼的女子或男子——就要再交一笔费用,进行第二轮约会啦。” 波斯猫击掌笑道:“不错不错,一层又一层,把他们的油水都刮出来。” 说到此,我腐女本色毕露,又增添了一句:“其实咱们也不一定一定限于要一男一女一起见面,两男,或者两女也是可以的——” 波斯猫不解道:“大人是何意?” 我YD地笑着说:“这世道有没有规定一定男的要喜欢女的,女的要喜欢男的,是吧?哈哈哈哈哈。你懂得,咱们不过也是为了大家的幸福考虑,哈哈哈哈!” 身后的小丫鬟听我这么一说,差点一口水呛出来。 波斯猫白皙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这个我想还是不必了,断袖之风虽然古已有之,但是咱们搞得太明目张胆则也不好,要是惹起民怨,对咱们的铺子损伤巨……” 我心想你懂什么呀,有需求才有市场,啧啧啧,真是老土的观念,真白长了这么一张销魂脸。 波斯猫突然又道:“不过呢,钱也是不可不挣的……” 我一听就乐了,这家伙一个转折,我就知道为了赚钱,他是不会介意我变相支持BL或者GL的了! 他笑吟吟地道:“不如就做一个规定,当有人到我们铺子来,可以先询问一下他是要找男人还是女人,若是有‘那种需求’么……自然我们就专门做一个小组,这个小组是秘密的,除了你我和他们自己,其他人不会知道,让他们好好见面,如果真的能成,那也是一段佳话……” 我星星眼道:“大哥,你还真是开明,前卫,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先锋!” 他嘻嘻一笑道:“那自然,对于‘这种需求’,咱们肯定是要加价的。” 我再次吹捧道:“您真是既开明,又有生意头脑!简直就是……”我突然脑筋一转,想到一点,不禁有点汗…… 这家伙能够这么快地支持了我在媒人铺子里搞BL的需求,难道…… 想到此我不禁偷瞄了他几眼,的确,他眉目长得甚为俊秀,唇角妩媚风流自现,而且他不像有些帅哥,帅则帅,却感觉有点脏脏的。他整个感觉非常洁净优雅,甚至你都能感觉到他的衣香,沁人心脾~———— 而且他的身高在男子中并不算高,顶多也就172左右,加上这么一张脸儿,我靠,那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贵族傲娇美小受! 我登时口水哗哗的。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小七的时候,也是惊为天人。 不过他和小七又不同,小七那是一派天然,美貌灵气,而他则是颇多了几分腹黑的优雅,满身贵气,再加上波斯猫也似的眼睛,简直就是让我都有了鬼畜的心哇。 哎呀,这不就是同人女们最爱的那种傲娇贵族小受,则啧啧啧啧! 他看我以一种想要把他扒光的眼神瞅着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道:“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这样的一个人就是口直心快,立即道:“你你你,是不是也喜欢男的?” 他的脸突然一下子变色了。 那种颜色可以说是有些红,也可以说是有些白,但怎么说都是脱去了他一开始的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镇定模样,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其实他这种惊惶并不是很明显,但是我是什么人啊,骨灰级同人女啊! 一下子我就奸笑道:“哎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很不高兴地的打断了我的话:“我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不干你的事,你还是继续说说,怎样挣到这五千两银子!” 我登时有点生气,我靠,你又没有真的盘下这间铺子来给我,不过就是个假设,干嘛要我这么认真的回答嘛! 而且他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给他出那么多主意?!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小受咩,往往都是有些怪脾气的,而且我从他一副牛逼哄哄的外表下发现了丫的小受本质,估计心里不爽了,对我有意见,凶悍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我最喜欢逗小受了,于是道:“我刚才说的只是初级阶段,真的要把铺子的生意扩大,关键是要出新意,实现全国影响力,最终和其他行业共赢……” 波斯猫好不容易从刚才的阴影中走出来,又带上了一种媚气十足的懒洋洋表情:“这个做媒,和其他行业有什么关系?” 我见他正好问在点子上,简直就是打了鸡血一样爽。 我道:“你知道吗?只要把一个媒介作出影响力,就会有全国很多其他行业来做广告,那样你光收广告费,就收不完了!” 这古代自然没有广告,但是这波斯猫小受毕竟冰雪聪明,很快就懂得了我的含义:“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个铺子里给其他行业做宣传,其他行业给我们银子?” 我大力点头:“你真聪明!” 波斯猫冷笑了一声:“可是为什么其他行业要在我们这么一个小铺子做宣传?” 我胸有成竹地道:“如果我们办成一个在全京城,乃至全国都有影响力的电视节目——” “啊?”波斯猫明显不知道什么是”电视节目”。 我赶紧道:“我的意思是做成一个大型的户外开放式节目——” 波斯猫一边用力地思考一边努力解释我的专业术语道:“在京城的街道上做个活动?” “对对对,你太油菜花了。”我赶紧搬出宋丹丹大妈的名言来,还是东北腔的! 波斯猫明显勾起了兴趣:“做什么活动?” 我打了个响指:“既然我们这是个媒婆铺子,自然要做的就是做媒。” 波斯猫似乎大失所望一般地摊了摊手:“做媒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摊了摊手:“嘿,这位美男你不知道了吧,做媒才是古今中外天下第一最八卦之事,男观众可以看女的,女观众可以看男的,大家更可以评论这男的配不配得上女的,女的衬不衬得起男的,那可真叫一个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管保全国十岁到八十岁的观众都喜欢。” 波斯猫道:“一对一的做媒?起码我是没兴趣看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为什么要看?除非有别的好看的法子。” 我见这家伙一点就通,真是个奇才,赶紧道:“你说的太对了,所以我们要做的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一对一的做媒,我们要做的是——非诚勿扰!” 说起这个非诚勿扰,我就两眼直冒金光。 自从那一年这节目出来,我就成了它的忠实HUN丝。 每次看着那些衰男伸着脖子左看右看想挑出一个最漂亮的,我就忍不住笑得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至于那位很有影响力的马诺小姐,那真是太油菜花了。 波斯猫蹙眉道:“城主大人,我发觉你说话真是有很多词,我们都听不懂。” 我笑着说:“那是我们家乡的一些俚语,我这么跟你解释吧,这个非诚勿扰呢,就是一种全新的做媒、相亲模式……” “怎么个全新法?”波斯猫精明地看着我。 第148章 还有朕,要娶她10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就是每次推出男士一名,女士——十八名——!” 波斯猫以一种大跌眼镜的表情道:“那怎么弄?难道是一妻多妾??” 我抱着肚子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这个节目的主旨就是男女互相选择,台上的十八个女子是固定的,各行各业的,各种身材相貌的都有,而且个打扮的光鲜亮丽,保证让你一看就移不开眼神,然后呢每次推出一名全新的男子,这男子首先上台来看看十八位美女,他最喜欢哪一名,然后把这女子的序号告诉主持人……” “保证让你一看就移不开眼神,然后呢每次推出一名全新的男子,这男子首先上台来看看十八位美女,他最喜欢哪一名,然后把这女子的序号告诉主持人……” 波斯猫明显来了兴趣:“然后呢?快说!” 我道:“然后主持人保密,然后由主持人介绍出这位男子的一些基本情况,女子们每个人身前放一个——“ 我说到这儿想起古代没有那么先进的一拍就灭的灯,于是急中生智道:“放一只茶杯,若是女子随时对这男子不满意,就将茶杯倒扣下来,而且倒扣下来之后不能再立上去,哪怕她后来又喜欢这男子,也不行。” 波斯猫摇了摇手上那只精美的一扇就起香风的扇子:“不错,不错,这个有意思。” “那是当然有意思了,世相百态,人心欲望,全部一览无余呀……关于男子的情况,主持人大概会做三四段来说,首先男子一亮相,女子们就要选择一次……这一次主要是看男子的相貌,接着主持人会公布男子的职业和家中财产状况……” 波斯猫笑道:“有趣,有趣,若是男子长相欠佳而家有财产,那么那些在第一关便将茶杯倒扣的女子们估计会后悔死吧。” 我也不免笑道:“那是自然的。” “还有呢?”波斯猫明显是被我的这个计划完全吸引了。 “然后就会介绍男子的择偶观神马神马的啊,而且在此期间十八名女子可以随时问男子问题,什么问题都行——当然已经倒扣茶杯的不能问了——最后一项还会请出男子的朋友,来说说他们眼中,这男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波斯猫道:“哈哈哈,确实有些损友会说些奇怪的话,这样说来,这个什么非的活动,在街道上演出,想必会围观者万人空巷。” 我也笑着说:“是的,等到这节目将我们的婚介所——啊不,媒婆铺子打响了名头,那么我们就红了,过来请托我们的,或者是看上了节目上哪一位美女的都会挤得水泄不通。” 波斯猫道:“那么,我们就可以开始——用你的说法来说,做广告收钱?” 我心想这家伙接受能力还真强,果然是我的好搭档,便道:“是的,等到节目打响了名头,我们就可以在节目中给其他铺子或者商号做广告了,由主持人念出来,一次一千两银子!!!” 波斯猫骇笑道:“值那么多钱吗?” 我嘻嘻一笑:“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啊对了,你真得要和我合伙开媒婆铺子吗?“ 波斯猫蹙了蹙眉,不大情愿地道:“这倒是小事——” 我被他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完全搞得好奇心大起,一把扯著他袖子问道:“你到底想干嘛?你能不能告诉我?玩我很好玩咩?我告诉你啊,我刚才说的那一串,要是拿来做公司业务咨询,至少值五千两,你听完竟然屁都不放就这么听完了,你想干嘛?” 波斯猫眉头皱了皱:“城主大人,你的言辞能不能注意点啊,女孩子,很多词语是不好说的。” 我被这傲娇别扭小受弄得很烦躁,郁闷地伸了个懒腰道:“你管那么多干吗,我老公都不管。” 既然这家伙喜欢男人,那么我完全可以把他当闺蜜。 对于闺蜜,不管是男闺蜜还是女闺蜜,我都是很大方的。 波斯猫脸色有些不豫,却也没说什么,一转头道:“翠儿,拿六千两银票来。” 原来跟着我们那个小丫鬟叫做翠儿。 这娇娇小小一个小丫鬟,竟然是个活动ATM机,飞速就从系在腰上一个绣花小口袋里拿出一张银票,上面规规整整写着:“六千两白银”。 我心想丫真是有钱啊。 不过他既然这么有钱我就收了,我才不会和他客气呢。 我心想光今天一天就赚了七千两……唉,上帝啊,圣母玛利亚,耶稣基督如来佛祖,保佑我每天都遇见这种小受吧。 那样,我只要大半个月就能还清欠烈君绝同志的钱了,哇哈哈哈,从此财务自由,再也不看他的脸色啦。 既然收了钱,我的脸色就缓和多了。 我果然是个见钱眼开之人啊。 其实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介样的,区别只在于有些人承认,有些人不承认而已,哈哈哈。 而我,就是响当当承认的内一种。 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折好了放在口袋里,我微微一笑,表情十分爽快地拍了拍丫的肩膀:“走,咱们吃饭去。” 波斯猫看了我一眼,突然也笑了,那笑容就好像刚才收下了六千两白银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样。 他道:“好啊,城主大人,咱们去铃铛苑吃饭吧。” “铃铛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波斯猫笑嘻嘻地道:“哎呀,如此八卦,对京城各色花边新闻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的精绝女城主大人,怎么会连京城现在第一花魁金铃铛小姐的铃铛苑都不知道?” 我呆了。 这家伙那一双波斯猫眼睛,就好像能够看清楚我心底在想什么一样。 此时,那双眼睛正带着些许得意的促狭,看着我。 他…… 他如何会知道,会知道我要去找金铃铛小姐? 我此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总之反正我要去找金铃铛的,那么去就去。 于是我说:“好啊,不过……” “不过那里很贵?”波斯猫抢着打断了我的话头,“出来前不是说好了么?超过一百两,在下付钱。” “公,公子!”后面那个小丫鬟不高兴了,嘟着小嘴看着波斯猫。 波斯猫朝着这小翠疼爱地奴了奴嘴:“别太小气,这位女城主大人可是万年难得的奇才,花点钱请她吃饭是应该的。” 小翠很不高兴地挤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我觉得她长得也没那么漂亮啊?咱们哪儿美女多了去了,光……就比她漂亮一百倍。” 我一听这话儿就想笑,敢情这小丫头,吃醋了挖。 波斯猫也有些苦笑不得的看着小翠:“听话,公子我又不是要追求她,只不过是和她合伙做生意。” 小翠还是很不高兴,唧唧歪歪,嘟嘟哝哝地说:“做什么生意,天下有那么多生意可以做,为啥要和这个比猴还精的女人做生意。” 我不免好笑,比猴还精,哎呀,这个词形容我,实在太华丽了。 我觉得好自豪挖!!! 不过,小翠同志啊,你能不要那么酸歪歪地吃醋么? 你这个公子主人他又不喜欢女人,你吃醋有啥意思? 我最不喜欢对小受有意思的女人了,估计同人女们和我都是一样的想法! 至于小七那个,是不一样的,他本来不是小受,是被迫的,事实上,他还是喜欢女孩子的嘛! 我安慰自己…… 波斯猫笑得花一样,伸出手扯了扯小翠粉嘟嘟圆鼓鼓的脸颊:“小翠儿啊,听公子的,准没错。”、 小翠不说话了,可是还是以饱含敌意的眼神看了我好多眼。 看就看,我怕你不成? 唉,这一路上还真是奇妙啊。 遇见了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小受,还有一个暗恋小受的小丫鬟,我们要一起去见京城最红的花魁了。 这组合,无敌呀。 于是乎…… 我们三人乘着马车,慢悠悠地到了那座从外面看起来就十分豪华,却又不媚俗的阁楼门口。 这阁楼整个由颜色清雅的木质雕成,总共七层,每一层的檐角上都挂着金色的风铃。 风一吹,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在唱一首动人的乐曲。 我抬起头看着这楼阁,不免感叹这个金铃铛还真是会自我炒作,把自己住的房子都搞成自己的化身了,还有谁敢不把她当做女神? 啧啧啧,做女人,就应该这样。 女人不把自己当宝,别人就会把你当草。 越是觉得自己是女神,命就越好。 我和波斯猫走进大堂的时候,还在想这个自我营销的问题。 波斯猫斜斜地瞟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心中所想一清二楚。 这家伙!反正我也懒得理他。 一进门,只见一座山清水秀的大堂。 跟我之前在脑海中的想象完全不符合,这大堂毫无金碧辉煌的媚俗,只有原木舒服的颜色,小几上摆着陶制的杯盘酒盏,玉瓶里插着一支兰花,香氛幽幽。 侍女们一律身着雪白色衣裳,头上插着玉钗,行动悄然无声。 我不禁在心中想,这B,还真是装得恰到好处。 估计这阵势,就能唬住不少只知道大鱼大肉,穿金戴银的客人们了。 这个金铃铛,别看名字俗,还真有几套。 我和波斯猫刚进门便有一位中年妇人迎上来,却和我们平日里看到的老鸨全然不一样,一声青色衣衫,环佩叮当,笑容和悦:“两位是来找铃铛姑娘的?” 我点头道:“我有些事情,想找铃铛姑娘谈。” 那中年妇人到底掩不住风尘俗气,笑得很诡异:“这倒难得了,平日里难得有姑娘有事找我们姑娘谈的,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今个儿还真是奇怪。” 我微微一笑,指着波斯猫道:“你嫌我是个女的,那么就看在这位帅哥的面子上,让我们进去吧。” 妇人看了波斯猫一眼,估计眼光毒,一看就知道丫有钱,笑容便畅快了许多:“两位先请进我们的‘蒹葭苍苍阁’候着吧,今儿个人 多,大家都得等着,这是规矩,老身也没办法啊。” 我一听:“这蒹葭苍苍阁……名字未免也太长,太拗口了吧……” 妇人道:“这个是取‘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之意,这是小姐的主意,说就是个雅致。” 我在心中暗笑,这金铃铛还真会弄点风雅,也难怪倾倒了那么多男人的心。 要知道男人虽然喜欢火辣的曲线,却更流连于那种种所谓高贵风雅的仪态,何况一个青楼女却又那么风雅,简直就是“满足了对女人所有的幻想”! 波斯猫微微蹙眉道:“就是传说中的,所有客人要坐在一间上房里等待铃铛姑娘挑选的那个规矩?” 第149章 还有朕,要娶她11 青衣妇人道:“是的,这规矩已经有一年了,虽然老身对公子你一见如故,可这是这儿的规矩,老身也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你这样气质,这般人才,铃铛姑娘一定能够在芸芸众人中间挑出公子你的。” 我赶紧不甘寂寞地问:“那我呢?” 我赶紧问:“那我呢?” 那妇人到底流露出了老鸨的那种YD笑容:“哎呀姑娘你这是什么话,铃铛姑娘挑选入幕之宾,这和你可是没有一点儿关系啊。” 我恨道:“那我怎么能见她?” 老鸨道:“这个要看姑娘有空没空了。” 我怒道:“你还能说点更废的废话不?” 老鸨看我发飙,赶紧道:“这个,老身也没有办法,毕竟来的客人那么多,不少都是豪富,京中大员,老身一个也不敢得罪,男子尚且轮不到,又何况你一个姑娘?” 老鸨赶紧道:“这里个个客人找我们姑娘都是有很正的正事,公子你说是不是呀?” 波斯猫眯了眯眼睛,淡淡笑道:“城主大人你急什么啊,你就和我一起进去,倘若铃铛姑娘挑了你,那你不就顺理成章见到她了么。”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是个女人,怎么好和你们一帮色狼一起坐着等看美女?” 波斯猫蹙眉道:“女人怎么就不能看美女了?你看一看,什么是真正的美女,千万不要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我被他气得不打一处来,这家伙不就是变着法儿损我,说我不是真正的美女呗。 你以为我还是十六岁的小萝莉,一听别人说自己不漂亮就气得要撞墙。 我活到这把年纪早就知道了,这女人长得美不美不重要,会不会做人,懂不懂得选择和取舍才最重要。 有多少美女嫁给豺狼,或者被贱男甩,身心俱伤,不是应了那句俗话,丑丑夫人相,红颜多薄命。 想一想,连皇帝都喜欢我,那么我长得漂亮不漂亮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了,我才顺了顺气,笑着道:“好啊,那妈妈,我能够进去,和这位帅哥一起看你们姑娘出来么?” 老鸨皱了皱眉:“这个按照规矩,女孩子是不能进去的——” 我赶紧道:“我可以多给你银子——“ 谁知道这句话说拐了,枉我驰骋商场那么多年,竟然一点也没明白其中的关窍。 这金铃铛故意搞出一派风雅,而且还要选择客人,不看谁出的价高就行,就是要营造出一副圣女的架势,自然老鸨也懂得她的策略,岂是我说加点银子能够打动的? 老鸨一听银子二字,虽然眼中放射出光芒,脸却板了起来:“谁不知道我们家姑娘虽然沦落风尘,却是一位响当当,出淤泥而不染的奇女子,岂是你出一点银子能够打动的?” 我一听话说岔了,赶紧闭口不言。 脸色却难看无比。 NND老婆子,想要钱还装,装你MB! 波斯猫赶紧打圆场道:“其实是这样的,这位姑娘呢是在下的妹子,仰慕你们家姑娘已久,说什么都要目睹一下你家姑娘的风采,我也实在没有办法,请妈妈通融一下吧。” 我撇了撇嘴,这家伙占我便宜,说他是我哥! 谁要做一个小受的妹! 靠! 不过也没办法,我想见到金铃铛,跟她谈生意,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于是我故意甜丝丝地用小月月的口吻道:“是啊,妈妈,我哥啊,他可是被你们家小姐迷得不行了哦,睡里梦里都是你家小姐的名字,我呢?想来见识一下你家小姐,不然的话,我怕我嫁不出去哦。” 这马屁的确把老鸨夸爽了,波斯猫却是一脸不爽。 他自然不爽了,可是奇了怪了,他明明喜欢男人,却为何要来见金铃铛?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男女通吃? 靠,现在这世道,真和21世纪一样乱…… 老鸨明显是很想促成波斯猫和她家小姐的好事,所以也不敢太得罪我,只能道:“那,那我和小姐商量一下。” 我一听乐了,有门! 波斯猫冲我笑笑,可是这个时候我怎么看丫的笑容,怎么诡异。 男女通吃…… 这年头…… 啧啧啧…… 我要小心丫,小心丫也想把我顺便吃了。 我很细微地挪动脚步,离他远了些。 他却突然转过头冲着我喊道:“妹子,跑什么跑,哥到时候找不到你了,你看我怎么罚你!” 我囧…… 这真是“蹬鼻子上脸”的最好诠释…… 过了一刻钟,老鸨回来道:“小姐说可以的。不过请这位小姐跟在她哥哥旁边,不要被其他客人占了便宜去。” 我心想这个金铃铛还真会做人,不过男人们看见她还会想占我便宜么?谁有鲍鱼在侧还要吃臭豆腐的?那也奇怪了。 波斯猫乘机拉住我道:“妹子,咱们快点进去吧。” 我小声跟他说:“今儿个我非见到金铃铛不可,你别和我抢。” 波斯猫道:“行啊,若是她看上你,哥一定不会跟你抢,哥最好了……” 我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哥不会寂寞,因为有寂寞陪着哥!” 波斯猫道:“这是什么诗句,很不错么!” …… 终于…… 在一片很诧异的目光中,我和波斯猫走进了一间相对华丽的内室。 虽然华丽却很有档次,并不杂乱,而是令人心旷神怡,却又不会焦躁。 但是再怎么华丽的房间陈设也安抚不了在此等候美人的客人们的心绪。 我四周环顾一圈,这儿坐着五六个男子,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不等,但个个看起来都——不差钱。 但是,波斯猫一进来,这些人的确都成了陪衬。 波斯猫的光芒,衬得他们很像煤渣。 他们抬起头来,很不爽地看了波斯猫一眼,继而将视线转向本人,那视线中,参杂了50%诧异+25%贪婪+10%鄙视+15%嗤笑。 继而有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一个大姑娘家,来这种地方……真是不知廉耻,怎么教育的,这年头的女人啊,真是越来越不守妇道了。” “她身边那人是谁?难道是她情郎?怎么也不管管她,丢脸丢大发了……” “啧啧啧,什么世道啊这,要是在几年前,搞不好要浸猪笼……” 他们说的来劲,我听的淡定。 幸好姐别的优点没有,就有个脸皮厚。 何况怎么了?你们逛得窑子,姐就逛不得? 你们有钱,难道姐没有? 你们带把,了不起了?呸! 想逛就逛,关你毛事啊! 幸好波斯猫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完全视这些老中青年色狼如无物。 只一边和我打趣道:“妹子啊,你说一会儿铃铛小姐出来,她是先看哥哥我,还是先看妹子你呢?” 我吐了吐舌头道:“哥哥你长得这么丰神俊朗,风流倜傥,铃铛小姐一出来自然会首先看见你的了,怎么可能让妹妹我把你的风采给抢走了呢? 波斯猫挑起嘴角笑:“妹子啊,你今儿个怎么这么谦虚了?难道吃错药了?” 我笑:“哎呀,看见了哥哥你,怎么着也得谦虚啊,不比某些人,虽然心里对哥哥嫉妒的要死,却装出一副鄙视的模样来,这等心口不一之人,最讨厌了!” 老中青年色狼们原本都两眼冒火地看着我和波斯猫。 此话一出,大家全都不好再看了,谁愿意承认自己心里酸溜溜的?何况他们个个都是自恃有钱的主。 可是又气又恨,一个个脸都变成茄子紫。 我才不管那么多,自顾自地和波斯猫聊天。 真奇怪,他到底找金铃铛做什么的? 我怎么套,也套不出他的话儿来。 他那种严密的防守,要是在足球场上,早成明星守门员了。 只是我逐渐觉得,他应该不是见色起意,难道他真的也是来找金铃铛谈生意的? 谈的是什么生意? 难道也是要这位美女做他们家生意的代言人? 但是他为毛一定要带着我一起?不怕我抢这位小姐? 奇怪奇怪,未免太奇怪了。 我心中转了十万个念头,只能静观其变,心中却对波斯猫起了些提防之心。 突然一阵清雅不俗腻的香风吹过,一群女子的声音响起:“铃铛小姐来了!” 接着一群素色衣裳,个个面容俏丽,还带着一丝孤傲的少女窸窸窣窣地走了进来。 都是淡紫色衫子,有的捧着花瓶,有的捧着琴瑟,有的捧着焚香,有的……看得我不禁咂舌。 这个金铃铛的排场,还真是吓死人。 我觉得干脆她再专门叫几个人给她撒花恭迎她的大驾比较好。 等到这一群少女在厅堂中站定,这一群老中青色狼几乎都不能呼吸了,眼珠子直瞪着,呼吸急促,等待着那位佳人的到来。 有个人终于等不及了,问道:“你们小姐呢?” 一名少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小姐要来,自然是会来的,太猴急,小心给小姐留不下什么好印象。” 那人赶紧不敢做声了。 用粗俗的话来说,就是P也不敢放一个。 我在旁边直想笑。 这情景,和当年我在“寥汀花榭”门口等着画春宫图,多少有些相似。 这世界上的色鬼,还真是堆积如山啊。 突然。 少女们突然好似听见了什么,个个神情谨慎。 很快,我也听见了。 那是铃铛的声音,十分动听的,能够直入人心底里去的美妙的铃铛声音。 随着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感觉到轻轻的脚步声,不过我因为职业原因感受力比一般的人强,他们明显还一点感觉也没有。 看来,是那位传说中的美女来了。 很快,少女们将房间尽头的一副帷帘狠狠拉开! 我听见许许多多深呼吸的声音,我也深呼吸了一口,准备瞻仰美女。 可是…… 帷帘后面,竟然还有一副竹帘。 竹帘的后面,隐隐绰绰的有个美丽的影子。 因为竹帘是一丝一丝的,因此她的身影一段一段地映入大家的眼帘,却又似乎蒙着一层烟雾,让人苦于看不清美女具体的影像。 我知道,那肯定就是金铃铛了。 她这方法还真是巧妙,给人看到一点,却又看不清,那就和穿了黑丝袜的腿比光着还性感一样,惹得大家更是春心大动。 不过,她的确是个大美人。 就算是隔着竹帘子,我也能看到那秋水双瞳,漆黑如墨的发,窈窕的身材,穿的似乎是一件月白色的衣裳,并不是太华丽,宽松大袖,也不暴露,却妩媚之至。 她说话了:“各位好,按照小女子这儿的规矩,我是要坐在这道竹帘子之后选出今天能够和我相叙的客人的,请各位稍安勿躁——明月,清风,去奉茶。” 在她说话的同时,手腕上的金色铃铛就一晃一晃的,应和着她说话的美妙声调,实在太动人了。 风情万种,就是这样。 第150章 女儿国的鸭店1 不过,我听着不禁好笑,这么一个美人花魁,竟然给自己的女童取蚌道士一样的名字,哈哈哈哈。 真是奇特的品味。 那两个少女应了一声是。 茶是好茶,带着幽远的香氛。 可是这群老中青色鬼哪儿还有闲情逸致喝茶啊,个个都被金铃铛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 一个个忍不住地发出发自内心的声音:“金铃铛小姐,请选在下吧,在下只是想要和小姐一吐衷肠,绝无侵犯之意……” “铃铛小姐,为了你,在下愿意奉献一切,请小姐给在下一次机会!!!” “铃铛美人儿,我把全部家当都带来了,只为一睹芳颜……!” 在这一群乱风浪蝶的乱吼乱叫之中,我只觉得这个铃铛小姐也挺可怜的,虽然可以在这些人中间选一个,可是不过也就是矬子里面拔将军,哪有什么好男人,不过也是,这世界上本来就没几个好男人…… 也算我运气好,碰上一个烈君绝…… 那家伙长得帅还是其次,对我那是一心一意的,算我狗屎运,算是阎王老爷补偿我没有电脑玩没有网上连抽水马桶都没得用吧……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金铃铛的眼睛投射到我和波斯猫身上。 她的眼神突然变了变。 继而,竹帘后的美丽容颜上绽放出一丝若有若无笑容,真是倾国倾城啊。 我想果然,这些人中间只有波斯猫看起来还是像样的,不出所料,她一定要挑中波斯猫了。 唉,就算是花魁也是外貌党。 而波斯猫只是闲闲地摇着扇子,不做什么表情。 窗棂投射的光线照在他的睫毛上,用一句言情小说里面俗烂的比喻——他真的比女人还媚。 不过我突然觉得,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在他不做什么表情的时候,往往是最紧张的时候。 他紧张什么? 真奇怪。 难道他也怕金铃铛选不上他?不可能啊,在座诸位,谁能和他比?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突然,金铃铛的声音美妙地响起来:“各位客人,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小女子心中已有决断——” “选我吧!!!” “请选我!” 大概是那些色狼们也感觉到自己比起波斯猫来说毫无胜算,便一个个穷吼起来。 金铃铛宛然一笑,娇媚无比地道:“大家稍安勿躁,既然来了铃铛苑,就要听小女子的规矩。今日无缘的可以改日再来,不过今天,小女子想要见的是——” 她的目光落在波斯猫脸上。 所有人都十分不满,却又毫无办法地看着波斯猫。 没办法,谁叫这家伙长得帅? 那些男人只好发出叹息。 但是! 事情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金铃铛的目光一转,突然从波斯猫身上,落在我脸上! 我惊了一跳! 然后,她不给我再反应的时间,直接道:“今天小女子想要一叙的是这位小姐,请各位都出去吧。” 别说众人傻了。 连我都傻了。 原本我就觉得自己肯定没有机会,女人见到波斯猫,哪里还可能看得上我? 不不不,也不是这么说的,就是……正常的女人怎么会选一个女人呢? 难道她有那方面爱好? 不像,我的直觉不像。 那她为毛要选我啊? 难道她今晚不想相好,就选了个女人?可是我听说只要她不想,没人能逼她相好的啊! 而且,她刚才明明看了很久波斯猫,眼光不对劲,感觉他们是认识的。 我完全懵了。 此时那几个色狼已经要发飙了。 “铃铛小姐!你怎么能选一个女人!” “铃铛小姐,在下虽然不才,可是怎么也比一个黄毛丫头强吧!” “铃铛小姐,我们男人不服!” 金铃铛的声音好整以暇地传出来,带了些肃杀:“各位明日再来吧,你们晓得我金铃铛是做事决不改悔,宁死也不会反悔的了。” 此前那中年妇人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估计也很不理解金铃铛的选择,但是也不敢得罪了摇钱树,只能讪讪道:“大家都出去吧。” 金铃铛道:“妈妈你也出去吧。” 老鸨微微蹙了蹙眉:“铃铛啊——” 金铃铛一摆手,俏脸生煞:“妈妈,你答应过我,绝对不干涉我的,是不是?如今我早就挣够银子,是不是?” 老鸨无话,只能转过身去。 那些男人骂骂咧咧地出去了,个个都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 我还站在那儿茫然失措。 自从穿越以来,发生了太多怪事。 现在的我就算是被拉上UFO调查研究也一点都不会惊诧的了,可是被花魁在一堆男人中选中,还是大大地超出了咱的理解范畴。 说实在的,咱长的也不像春哥,曾哥的啊。 …… 在众人都撤离了之后,波斯猫却不走,拉着我眼波流转道:“铃铛小姐既然想和我妹子倾谈,不如也带上兄长我?” 金铃铛淡淡一笑:“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行事出于常理——” 果然果然!我八卦火焰熊熊燃烧,他们是认识的!难道他们是相好?可是这个波斯猫不是小受么?这到底是哪跟哪啊!波斯猫微微苦涩一笑:“阿铃,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窸窸窣窣响动,金铃铛竟然从帘后走了出来! 我一看也有点呆了。 虽然我在古代也看过很多美女,但这个金铃铛还真是此中极品。 不需要说她的五官有多么标致,皮肤多么凝脂一般光滑,发丝又是多么的乌黑亮泽。 只要说她那水一般的温柔,以及纤细手腕上的铃铛,简直就是迷死人。 别说,她和波斯猫站在一起,还真是挺配的。 金铃铛似笑非笑地朝波斯猫丢了一个眼神:“不论多久,总是被你找到了,还是你厉害。” 美女突然又看向我:“周大小姐,你不记得我了么?” “咦?” 我再次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她认识我? 虽然周大小姐这个称呼久违了,但我还是能知道——说的就是俺。 她怎么会认识我? 可是我不认识她呀,这样极品美女,我见过不可能没有印象。 难道我老年痴呆了。 金铃铛叹了一口气:“三年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我了,但是当年在沙漠中施水之恩,铃儿没齿难忘。” 我心念急转,想到——三年…… 三年前,我还没有穿越来这里,那时候的周娇也是真正的周娇。 我明白了,一定是当年的周娇不知道为什么学雷锋做好事,救过一次金铃铛。 看来这个周娇还真是会挑人,随手救了一个人,竟然以后做了花魁。 金铃铛看我的表情,失望地道:“大小姐果然不记得了,可是铃儿还一直记着大小姐,在那一场沙漠风暴里,要是没有大小姐,铃儿早就死于非命了。” 我赶紧道:“不是不是,我现在想起来了,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忘记呢?” ——奇怪,这一个在京城的花魁,为什么会在沙漠里遇上风暴?要说起来,邺城离沙漠比较近,周娇是有可能去沙漠的,但是金铃铛为何会去那里?一个这样的美女,不该被人金屋藏娇么?为何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金铃铛表情好了些,我又笑着说:“其实这些小事何足挂齿,你现在这么有名,我完全没有想到是你。” 太好了。 这真是意外之喜。 这个金铃铛,欠了“我”一次救命之恩! 那么,让她和我做生意基本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说不定让她做我的代言人,还可以不收钱! 金铃铛叹息了一声:“有名又有何用,心中是苦的——所以刚才我一看见大小姐就认出了你,一定要和你一叙。” 我苦笑道:“是吧,这一下我可招人恨了。” 波斯猫却在一边笑得好诡异:“城主大人还怕招人恨?我以为你早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呢!” 金铃铛看着波斯猫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这个样子——我都——“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刚才那老鸨急急地跑了进来:“姑娘,姑娘!不好了!” “怎么了,大惊小敝的,今天我已经选客选好了,要是有人要闯进来,就唤人赶出去。” 金铃铛的表情带着一丝冷,完全没有刚才那样春水似地温柔。 老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人不是寻常人物,咱们得罪不起——” 金铃铛冷道:“什么人我们得罪不起?当朝尚书的嫡亲儿子我都曾赶出去,那人还不是狗一样舔我的脚趾。” 老鸨急道:“这一位可是——” 奇怪了,有甚么人,能让见惯大场面的老鸨如此慌张? 话音未落,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那脚步声,我突然有一阵不祥的预感。 然后,几句话飘进了我耳朵: “主上,这地方……为何要来?” 继而,一个我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来。 听到这声音,我险些崩溃了。 如遭雷击。 那声音道:“朕的事情,你要管么?说了要来,就来!” 这个声音…… 烈君绝! 可是……我一时间都要凝固了。 烈君绝来这里做什么?才回京半天,他不在宫中处理国事,却跑来青楼找花魁?! 他就这么急? 难道是没强迫成我,X欲旺盛,受不了了? 亏得我刚才还说他是好男人! 真瞎了我的狗眼! 我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头又酸又痛。 怪不得,我说要自己在客栈住,这家伙也没多加阻拦,原来是怕我破坏他的好事! 我出离愤怒了。 全身都在颤抖,一下子完全忘记了什么金铃铛,什么波斯猫,什么广告代言人,完全陷入一种无边的癫狂状态中。 直到波斯猫一把扯住我的手:“快,快躲起来。” 我一把挣开:“我干嘛要躲!” 波斯猫也有些急:“他来了,看见你和我们在一起,解释不清楚——” 我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波斯猫。 他…… 他知道我和烈君绝的关系? 他竟然打听我打听得那么清楚,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波斯猫不由分说,将我往一面屏风后一推:“躲进去,要是你不想和你老公吵架,就进去!” 我虽然很不想听他的话,可是……我斟酌了一下,我的确还是不想和烈君绝吵架。 我知道那家伙的个性,这一次我不肯住进宫,他已经很火大了,再燎毛就是死路一条。 虽然我很生气,但是我不是小萝莉了,懂得什么事情都要问个清楚。 所以,我终于听话地躲了进去。 然后,波斯猫也乘机躲了进来,站在我的身边。 我怒火万丈地看着他。 他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此时,外面,烈君绝已经大步迈了进来。 带着好几名侍卫。 金铃铛来不及躲闪,只能福了一福,用可以迷死人的柔声道:“这位爷,奴家今日已经——“ 身为女人,我都被金铃铛的声音给完全迷倒了。 酸酸地想,估计烈君绝会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是女人,而我比起来就是个爆栗。 眼中突然涌起了泪水,真的好想冲出去,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给了我誓言,却又要背叛它。 可是,烈君绝一点儿也没有被那种温柔打动,极其冷淡地道:“不要给朕装蒜。” 这话是甚么意思?难道他们有什么恩怨? 我心里更不舒服了。 金铃铛一惊,话语中带了几分颤抖:“您……您是皇上——?!” 烈君绝冷笑:“你还装什么呢,萨摩国派驻我京城的内线——曼陀罗?“ 金铃铛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在这一瞬间,我和波斯猫对视。 第151章 女儿国的鸭店2 我简直是惊讶到了极端,这个金铃铛,绝世美女花魁,古代版范冰冰,竟然是——是个内线?是个特务头子? 我靠,那真是传说中的特务之花,美艳特工啊…… 而且,烈君绝是怎么查出来的? 波斯猫呢?他知不知道?难道他也是萨摩国的? 我突然觉得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全身晕眩。 我记得,之前那个山羊胡子张尚书,说过,萨摩国和我们的关系现在不怎么好,随时有开战的可能性。 但是我晓得,烈君绝肯定不想开战。 因为大煌王朝的东军都在睿王那个老变态手上! 若是开战了,谁知道睿王这老变态会以此为要挟,做些什么? 而烈君绝自己的征西军,又绝对不想在对外战争中损耗。 因为这是他唯一用来制衡睿王的凭借了。 所以现在烈君绝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他若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金铃铛是个探子,就绝对不会轻饶她。 而且他亲自过来,已经说明了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可是,波斯猫,难道他就是诱使我过来,让我被烈君绝误会? 可是,若是这样,那么波斯猫为何又要我躲起来?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深不可测。 不想再着了他的道儿,我缓缓地往里缩。 屏风后面有一面大八仙桌,上面垂着厚厚的帷幔,我要是躲进去,烈君绝就算万一进了内室,也不会发现我。 我不能让烈君绝发现我。 这个时候对他很关键,不能为了我影响他的判断。 我一点一点地往里缩。 波斯猫看了我一眼,眼神突然变得很诚恳。 我才不理他。 他又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说他也不知道金铃铛是个探子。 谁信他啊! 我不能再轻信这家伙了,我要先躲起来。 外间,金铃铛无辜地道:“皇上您说什么,奴家一点也不明白,奴家不过是个卖笑的女子而已,赚一点点辛苦钱,毫无一点和其他国家的瓜葛。” 烈君绝冷笑:“你要朕拿出你的书信么?半路上被拦截到的?” 金铃铛的声音微微一抖:“什么书信,奴家不明白。” 此时我刚刚钻进八仙桌底下,波斯猫竟然也猫一般地钻了进来。 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低声道:“出去。” 波斯猫轻声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她是我妹妹,我找了她很久,却没想到她竟然给其他国家做探子。” 我眉一蹙,刚想说“此话当真?” 这么说起来,若是他们真的是兄妹,倒是还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像,都是一副万人迷的样子。 却又想到还信他个毛,现在我谁也不能信,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谁知道金铃铛是不是真的在三年前被周娇救了?搞不好都是一个局。 于是我根本不理他。 波斯猫叹了一口气:“我的心情不比你更好受。” 我突然发怒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少来骗老娘,小心老娘踩死你!” 我这一下声音过大,竟然被外面的人听见了! 烈君绝虽然正在和金铃铛对峙,却也不忘耳听八方,发出一声低吼:“是谁在偷听?” 我想这下完了。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 一步。 两步。 要是烈君绝…… 竟然发现我和一个男子…… 躲在一张桌子下…… 我估计。他要疯了。 伙是个酸菜老醋坛子,这一回绝对是熊熊怒火,不可收拾! 怎么办,此时他决计不能疯,大战在即,他正是最需要冷静的时候。 烈君绝叫人扣住金铃铛,美人嘤咛了一声,估计那侍卫都心软了,可是皇上的命令谁敢不遵守?只好把她锁了起来。 烈君绝缓缓转过屏风,却举目四望,不见一个人。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去掀一张桌子,冷道:“是谁?乖乖出来,朕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我不敢做声。 老大啊。 你别自找罪受行不行啊? 现在,你以为正在客栈里面呼呼的我…… 竟然跑到青楼来…… 还和一个美男暧昧的躲在桌子下,这真是跳进黄河太平洋也洗不清啊…… 老大啊,你快走吧……生气伤身体啊。 波斯猫灼灼地看着我,突然凑近我耳边,以极其轻微地气声说了一句:“周娇娇,你想不想我帮你?” 我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心说帮个P啊,老娘就是被你害成这样的。 波斯猫又道:“周娇娇,你答应做我的内务大臣,我就帮你解脱这个困局,不然我由得你老公误会你……” 我一听懵了,内务大臣?内务大臣是毛啊?难道这个波斯猫也是个国王? 而且我凭什么以为他能帮我解脱困局啊,不管你是国王还是皇帝,我家这位看到了和我在一起,都要发飙的…… 波斯猫又说:“答应我。” 此时烈君绝的脚步,已经接近了这张桌子……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那是我最熟悉,最亲切的呼吸,可是现在给我的感觉只有——怕怕。 我在心中祈祷,烈君绝啊,你就快走吧,不要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啊。 不然我们又吵架,那可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波斯猫捏了捏我的手,我知道他在问我的答复。 此时再无其他办法,我只能点了点头。 丫的,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相信他这一回,说能帮我,就肯定能帮我的。 不然,就等着被烈君绝“抓奸在桌”吧…… 波斯猫突然笑了,他扯过我的手,我哪里愿意被他调戏,何况还是在我老公一“布”之隔,反射性地要甩开…… 可是…… 可是…… 下一秒我的眼睛瞪大了。 因为…… 波斯猫把我的手,放在…… 放在他的胸前…… 我的表情,一定是一个无比标准的囧字。 为什么,他有…… 有…… 胸部…… 虽然不是很大……好似有东西束缚…… 我大脑短路了。 这是什么状况! 啊啊啊啊神啊!!你一定在玩我啊! 说时迟那时快,波斯猫从桌子底下一跃而出,对着烈君绝行了个礼:“大煌国皇帝陛下,有礼了。” 烈君绝显然没有想到在金铃铛的闺房中看见一个如此美青年一愣神:“你是何人?为何偷听朕审讯探子?” 波斯猫妩媚地一笑:“金铃铛小姐不是探子,她是本王的妹妹。” “本王?你是……”烈君绝瞪着波斯猫,良久,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声音也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你是?!” 波斯猫突然倩然一笑,这种笑意完全和他以前的那种风骚又傲娇的笑容不一样,是一种气质非凡,风姿飒爽却又……不失……女性魅力的笑…… 他用极其有气场的声音说:“罗罗国女王朱迪参见大煌皇帝陛下。” 此时,桌子底下的我已经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这到底是为虾米!为虾米!为虾米!! 他,不,她,是个女人!啊啊啊啊啊! 而且她就是我一直想要会晤却总是无缘得见的,那位据说有绝世美貌和绝顶聪明的女儿国国王,传说中的第一御姐朱迪! 我什么时候老眼昏花了,连男女也分不清了! 不过,细想起来,倒也是。 虽然她一身男装,但总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了妩媚的表情。 但是当时一根筋的腐女本人,只是认定她是个小受!!! 我还问她是不是喜欢男人! 我真是糗大了!!!这一路上,我被这位的确有着绝世容貌和超级腹黑的御姐殿下玩得够呛啊! 姐一直觉得姐已经是这个时代的女中豪杰,巾帼,巾帼不让须眉,可是,可是跟这位御姐比起来,我简直连根毛线也不算…… 她她她她她她她,谁叫她长得那么高的,NND比我高了半个头,而且肯定是习惯装男人了,言行举止一点异样也没有,而且肯定用的是假声! 刚才她对烈君绝自报家门的声音,那叫一个动听啊,沉稳,温柔,而且有着女王的高贵和睿智。 可是,这一路上她是怎么玩我的啊……我还怕她是男女通吃,吓得我的小心肝一颤一颤滴…… 呜呜呜呜呜呜…… 我欲哭无泪中…… 烈君绝自然不知道我还躲在桌子底下,虽然短暂地讶异,很快恢复了神智。 他自然是见过朱迪的,在一年前的一次会晤中见过,但是现在她一身男装,让他多少不习惯。 不过,大煌王朝和罗罗国的关系是很好的,而且很依赖罗罗国产品的进口,对方是皇妹,不得不有所忌惮。 于是烈君绝深吸了一口气:“女王驾临我大煌领土怎么不通知朕一声,朕好派特使迎接啊,而且这一身……实在是令朕十分讶异。” 波斯猫,不,御姐朱迪虽然自爆了家门却依旧没有失去那种狡黠:“皇上难道是怕本王站在这儿将您比下去了?” 烈君绝苦笑。 别说,这女人穿起这一身来还真是俊俏美男一名,而且有着致命的阴柔,虽然自己不怎么欣赏这类型的“男人”,但自家老婆估计要是看到会花痴得不行,说不定还要喊:“哇塞!好美的小受。” 可是,到底什么是“小受”呢?烈君绝到现在都没怎么明白。 他只能淡淡道:“女王开玩笑了,这样,这位金小姐,真的是女王您的妹子?” 御姐认真道:“她就是本王寻找了三年的皇妹朱铃。” 烈君绝也听说过朱迪有一个皇妹,失踪了几年的消息,此时也不再怀疑:“可是,女王陛下,一事归一事,虽然朱铃是您的皇妹,但是朕的确接到证据,令妹在同萨摩国传递消息,您也应该知道最近我大煌王朝和萨摩国关系紧张的事情,此事看您的意见,该如何定夺?” 朱迪没有说话,我猜她是在看着金铃铛,哦不,朱铃。 今天的我已经被这些惊天秘密搞得麻木了。 心中只想,怪不得有传闻说金铃铛有西域皇室血统,原来,原来……还真的是真的…… 看来八卦这东西,还真是不可不信……千万不要小看了八婆的力量! 朱迪问朱铃:“你真的在给萨摩国传递情报么?” 朱铃不语。 她的目光有些痛心:“为何你会做这种事情?以前,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朱铃突然笑了:“姐姐,你从小就一直管着我,什么事情都要按照你的意思做,不然你就不高兴,你试图把我变成第二个你,你以为我会喜欢你的安排?” 朱迪御姐美丽的脸上蒙起一层淡淡的煞气,一般的女子还真没有她这样的威势。 想来朱铃小的时候一定很怕她。 那么美丽,却又那么威严的姐姐…… 朱迪最后道:“你很恨我?” 朱铃笑了笑:“不,姐姐,我如何会恨你,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崇敬的人,我从小就想要像你一样,美丽,优雅又感性,博学,睿智,才华横溢,又威严又俏皮,集女性妩媚和男性坚决于一身,简直是这世上的楷模。” 朱迪勉强笑了笑,灵活的眼神有些凝滞:“我没有觉得我那么完美,你把我看太高了,其实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王而已,也需要自己的妹妹在支持自己。” 不知道怎么的,自从我知道这个美艳的波斯猫竟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女王以后,我突然觉得她变得严肃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妖异了。 第152章 女儿国的鸭店3 朱铃道:“不,姐姐,你比我大五岁,我从小就想要跟你一样,但是后来我发觉了,我是朱铃,不是第二个朱迪,我永远也不能成为你,但是你总是以王位继承人的要求来要求我,我觉得很累!” 朱迪道:“阿铃,你本来就是王位继承人,我们罗罗国从来没有男子可以参与主流社会,我也不准备生育,我准备过十年就把王位交给你,自己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可是你……” “我让你很失望?”朱铃妩媚一笑,抬起缀满铃铛的玉手,抚着自己的黑发,“姐姐,所以啊,我不想再让你失望,我希望你永远有自己的天空,自由的飞翔,永远都是那个男人心中的女神,女人心中的楷模,我不希望看到你为了我失望的表情,所以我走了,去做一些不会让人失望的事情,你别说,这个职业,还挺适合我的。” 朱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到现在还是不后悔离开?” 朱铃道:“我为什么要后悔?现在有很多人喜欢我,很多很多男人,很多姐姐你看不起的男人……可是他们把我捧在手掌心,万人簇拥……” 朱迪冷冷地道:“有你喜欢的男人么?还是,每个人你都喜欢?” 朱铃笑了:“我只喜欢一个人,他就是萨摩国的二皇子殿下。” 朱迪脸色煞白,却不失风度:“所以你就为他窃取情报?” 朱铃理直气壮地看着她的姐姐:“姐姐啊,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事的感觉很好,你也许永远也体会不到吧。” 朱迪突然笑了,笑得很凄凉:“你以为我不想去体会吗?我是不能。因为我是女王,不能有任何的弱点,也不能喜欢任何人,阿铃,你为了你所爱的人牺牲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这触犯了大煌王朝王的利益,你说说,怎么办吧,我无法保护你了。” 我在桌子下心一滞——这位女王,还真是铁石心肠。 连自己的亲妹妹,她都不会去为之求情。 起初那个会调戏人的波斯猫,和现在这个冷酷的女王,简直不像一个人。 也许,她的内心有很多波澜,但是她的责任太重,她必须维护她的国民,所以不能够太顾及个人的情感。 也许御姐都是这样的,外表冰冷,内心柔软。 我能够理解她,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半夜有的时候都被压力所惊醒。 别说她一国之君,而且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 朱铃并没有甚么诧异的表情:“姐姐,我从来就不想连累你,我甚至不想你认出我来——可是,姐姐,今天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变了,跟那位小姐在一起的你,似乎变得随和了很多,我还以为你真的变了,可是现在,发现你永远是你,没有改变。” 我听了也有点心酸。 想到刚刚看到朱迪的时候,她那副佻达潇洒的样子,她对于生意见解独到,会专注一切赚钱的机会。 现在想起来,即使是来找妹妹的路上,她也不放过任何可以做生意的机会,并且想尽膘法笼络我,只因为我能够做她的生意伙伴。 这就是罗罗国能够那么富庶,臣民全是女人却完全不受其他国家欺压的原因吧。 可是,这么一个聪慧爱民的女王,却被自己的妹妹离弃。 找了她三年,却发现她已是青楼花魁。 她的苦,谁知道。 也许,只有在我这个和她没什么生活交集的人面前,朱迪才能不再做自己那个高傲冷酷,却又责任重大的女王,而变成了一个帅气潇洒的“富家公子”,所以会变得俏皮很多吧。 朱迪摇了摇头:“朱铃,我告诉你,我和这个世界一样不会改变,而且你不知道,一件事是一件事,永远不要弄混了,不论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都要保护我的国民,不能够发生这种里通外国的事情,所以,对不起。” 说完她转身看着烈君绝:“事情已经很明晰了,请陛下处置。” 烈君绝一直听着这一对皇室姐妹花的对话,沉吟不语。 此时终于淡淡开口道:“按照我大煌律例,里通外国者,轻则十年牢狱,重则终身牢狱或者绞刑都有可能。” 朱迪抖了一下:“可是阿铃不是贵国国民——“ 我心一下尖锐的痛楚。 其实朱迪还是在乎着她的妹妹。 可惜,她的妹妹,让她全无保护的余地。 烈君绝又道:“令妹不是我大煌国民,但是我大煌律例有一条条款,即使不是我大煌国民,但在我大煌领土上引起严重刑事纠纷,或者损害我大煌国民或者国家利益的话,都要按照相应的处罚来处置!” 我听了不免一惊,如此先进的规则,很像我们现代刑法上的属地和保护原则。 “在我国内犯刑事案件且法定刑超过三年的外国人,以及在外国犯案,危害我国领土和国民利益的外国人一律归《刑法》管辖。” 我曾经学过这一条款,可是没想到古代也有。 我突然明白了,一定是几百年前的烈焰,将这一条款创造进了大煌王朝的法律中。 朱迪沉默了一会儿:“皇上,不可以商量么?” 她的语气里面没有了一直以来的镇定自若和骄傲,而带了一些犹豫和恐惧。 烈君绝看着朱铃,淡淡道:“朱铃公主,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姐姐如此为你操心呢?” 朱铃叹了口气:“姐姐总是想要把每一件事都做好,太难了……可是姐姐啊,人的心是会变的,你愿意永远守在我们的家园,可是未必我愿意,长久以来看着同样的人民,同样的景色,难道你不觉得烦闷么?我实在是倦了……对不起,我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此生我还有爱上一个男人的美好记忆,可是你什么也没有。” 烈君绝面色覆上一层霜:“朱铃公主,你爱一个人,不见得要为虎作伥,为他做坏事,伤了别人。” 朱铃扬起那张绝世的容颜,挑衅地道:“大煌的陛下,你难道没有爱过一个人的经验?爱一个人就会为他做任何事,不问代价,如果还要分辨什么是非曲直,那么就不是真正的爱情。什么别人?别人与我何干?我的世界里只有我和我爱的人,别的人完全没有瓜葛。” 她说得掷地有声,令烈君绝也不免微微颤抖了一下。 朱铃道:“我不会后悔的,皇帝陛下,你可以杀了我,可是你们的边防图我已经弄到了手,以一个非常秘密的方式交到了我心爱的男人手上,他将会建立萨摩国史上最大的功勋,这就是我的生命换来的价值。”、 朱迪厉声道:“阿铃,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么?边防图?!斑防图是一国最高机密,谁泄露了,都只有死!” 烈君绝眼中,燃起杀气的怒火。 他不客气地掐住朱铃的脖子:“看来,朱铃公主,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朱铃笑得妩媚异常:“陛下,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弄到边防图的么?你可以杀了我,可是也许就算不是我,也有人能够拿到这‘最高机密’——因为你的朝廷里面,有内贼——” 烈君绝怒道:“你胡说!” “我都死到临头了,为何要胡说?”朱铃笑得嚣张,也有一点无奈,“你以为我一个青楼女子,从哪里能够偷到你门国家的最高机密?还不是那些男人们给我的?我只是略施小计,他们就见色起意,将这种最高的机密,关系到你们社稷存亡的绝密文件交给了我……皇上啊,你说是我的错多一些,还是他们?你只杀了我,不杀他们,你觉得公平么?” 烈君绝的手指节捏得嘎嘎直响。 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真没有想到,这个青楼女子,竟然是位公主,而且,还是那么的能言善辩,正好说中了他的心坎上。 是啊,没有人给,她从何而得?可是,这边境防卫图,在朝廷内部,除了他自己,就最多只有三个人知道。 这三个人,都是他最信赖的臣下。 他不想去怀疑他们。 因为,一个皇帝若是连你最信任的臣子都要怀疑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成了一个可怕的世界。 紧跟而来的,必然是朝廷关系的巨大恐慌,杀戮,叛变,都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 他从来都宁愿去相信别人,因为怀疑是君臣关系的最大敌人。 但是…… 今日金铃铛,不,是朱铃说的话,重重地给他一向的观点,扇了一耳光。 他是那么信赖他们,可是他们做了些什么? 烈君绝喉中喘着粗重的呼吸,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朱铃冷笑着,她既然是萨摩国二皇子的情人,自然对于他的敌人不会留情。 她再度狠狠地以语言作为匕首,刺向烈君绝:“皇上,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出卖了你们的国家的?” 烈君绝冷笑道:“你说。” 朱铃笑得轻巧:“就是你们那位军机大臣,兵部尚书张什么的,他一直觊觎我好久了,想死了要做我的入幕之宾,不过我不愿意,他那么老了,长相也欠英俊……于是我就跟他说,你要找到一件东西,在这个世上别人没有的,送给我,才能证明你的诚意……哈哈哈哈……那家伙果然中计!……过了一阵子,他就拿来了这张图……他当时说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呢!他说‘铃铛儿,我这里没有什么这世上旁人没有的东西……唯独这件东西,这世上只有四个人知道,有一个还是皇上……我就’勉强’收下了,呵呵,不过我说还要考验他!所以他到现在也没能得到我……不过,他却不知道惹出了杀身之祸……” “……唯独这件东西,这世上只有四个人知道,有一个还是皇上……我就’勉强’收下了,呵呵,不过 我说还要考验他!所以他到现在也没能得到我……不过,他却不知道惹出了杀身之祸……“ 我在桌子底下听着朱铃的一字一句,心都缩成了一团。 兵部尚书…… 就是我见过的那个山羊胡子,因为我说了一句“我草你奶奶”,他就鄙视地看着我,还惹起了我和烈君绝同志的一场冷战…… 可是,他自己呢? 出卖国家,只为了一个青楼女子! 我觉得心思都混乱了,但是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地浮出脑海…… 烈君绝,他一定崩溃了…… 我知道,他一崩溃,就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我要制止他! 烈君绝发出一阵可怕的冷笑声:“朱铃小姐,你要保证你说的话句句属实。” 朱铃满不在乎地笑道:“若是我说假话,我们罗罗国代代被神所诅咒!!!” 朱迪脸色一变,却没有说什么。 朱铃又挑衅道:“那现在皇上您是杀我呢?还是不杀?” 烈君绝冷眼看着这个女子,突然觉得她很可怕:“来人,把朱铃关进大牢!” 朱迪失声道:“陛下——“ 烈君绝一字一句如钉:“女王陛下,你答应的事情,不要忘了,这是牵扯到我国叛贼之事,作为皇帝,朕不能不管。” 朱迪美丽骄傲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继而慢慢转过了头。 可是我知道她心里有多痛苦。 她有多在乎她妹妹。 她和朱铃重逢时,她的表情很紧张。 因为她真的很思念她妹妹,可是却又不知道妹妹是否愿意和她相认。 现在,虽然她们姐妹相认了,可是,朱铃执着于自己的爱情,决计不反悔。 不能这样…… 这样,大家都会受伤…… 烈君绝是那种既然被惹火了,就会变本加厉地冷酷,不顾伤害别人的人。 曾经他对我都能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语,幸好我这个人还算大人大量,没有和他计较。 恐怕这一次朱铃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但是,我不能看着朱迪伤心却毫无办法。 烈君绝又道:“那么女王殿下,朕先离开了,你若是愿意进宫去我们的对外署,可以随时去,我们的官员会以最高等级的礼仪招待你的。” 说完,他带着侍卫和朱铃就准备离开。 朱迪没有说话,半晌突然道:“陛下,算我以个人身份求你一句,不要杀我妹妹。” 烈君绝冷道:“国有国法——“ 第153章 女儿国的鸭店4 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虽然国有国法,但是若是萨摩国和大煌王朝不曾有战事,还结成同盟的话,我想朱铃公主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可饶恕之事吧?” 房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朱迪脸色微变。 朱铃咬住唇,惊疑不定。 烈君绝的表情最诡异,他的面颊先是猛地怔了一下,变为青白色,继而眉头深深蹙起,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突然开口,用一种冷淡却又威严的口吻道:“周娇娇,你在这儿做什么? 是的,刚才那句话,正是出自我的口中。 此时我已经以轻捷的动作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优雅(自认为优雅)地站好,朝着众人四顾了一圈,捋了捋头发,摆了个POSE微笑:“不好意思,我出来了。” 朱迪波斯猫一般美丽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城主大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烈君绝却几乎没听见她说什么,大步走向我,双臂重重地放在我的肩上,力度好大!我觉得我的肩胛骨都要被他捏断了。 他的呼吸重重地拂过我的面颊,那种感觉我似曾相识,不,是太熟悉了。 每一次他对我其火无比,却又不便发作的时候就会是这个表情。 他的声音压抑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在客栈里好好睡觉,而不是来这儿搅局。” 我反驳道:“谁说我要搅局?我是要提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方案。” 烈君绝冷笑道:“还有什么方案?朱铃她违反我大煌律法,按律就应该先下狱关押起来,待三司会审再做处理,朕不给她用刑,已经是很看在了朱迪女王的面子上。” 我问:“你要关押她,是不是建立在大煌王朝和萨摩国交恶的基础上?” 烈君绝微微一怔:“傻瓜,萨摩国都要打过来了,你却还在这儿妇人之仁,说这些废话。” 即使面对着这好几个人,他和我说话的口吻,依旧带了深深的宠溺。 我心头划过一丝温柔,然而此时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必须要把我的计划说出来。 只有这样,朱迪,朱铃,还有大煌王朝,我们,才可以都得救。 我没有直接回答烈君绝,将目光投向朱铃脸上:“阿铃公主,是不是我曾经救过你?” 朱铃面对我,刚才对烈君绝那种冷酷和孤傲消失了,带着一种叹息的表情:“周大小姐,你的确救过我的命,但是——” “我给你提出一个好建议,你认真听完,也算是报答了我这一个恩情。”我不等她说完,就开口。 众人都愣了愣。 烈君绝似乎想阻止我:“娇娇,你别——“ 我正色道:“我身为大煌王朝正式的城主,也有提出建议的权力。” 烈君绝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以一种很不爽的目光看着我,目光带煞。 我知道他的大男子主义又犯了,NND,他就很不得把我栓在他的裤腰带上,不让我有一点儿自己的主意。 我才不呢! 朱铃语气缓和了一点,朝我淡淡地一笑:“周大小姐,朱铃虽然做出了叛国之事,但是一向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此生不能,来生必报,你请说吧。” 我点了点头:“我想请问你一句,你的情人是萨摩国二皇子?” 朱铃脸上突然带上了甜蜜无比的笑容,那是一个真正沉浸在爱情之中女人的笑容。 这笑容令得她虽然美丽却似乎缺乏灵魂的脸一下子被赋予了灵魂。 这样的美丽,真是颠倒众生。 就仿佛造物主最精心雕刻的那一朵玫瑰,却只为一个人绽放。 而且,正因为如此,才格外地勾引其他人的眼光。 就连烈君绝也有片刻惊愕。 这个女人,的确美得妖异。 西域的女人,果然是有种奇怪的魔力……他暗自思索着,千万不要让娇娇上她们的当…… 朱铃轻启朱唇:“是的,正是萨摩国最得人心的二皇子。” 我抬起眉毛:“敢问萨摩国是否也是嫡长子继承制?” 朱铃脸色微微变了变:“是又怎么样,阿诺他不想做皇帝,他只想为他的国度奉献一切,包括这一次的边防图!” 我笑得有些冷:“朱铃公主,你自己都是皇室的天之骄女,怎么会如此天真呢?” 朱铃脸色白了。 我继续道:“你以为你的情郎不想做皇帝,以后的皇帝就能够放过他么?自古帝王之家无亲情,而且你说了你家情郎很得人心,那么以后的皇帝就更加忌惮他了,这道理很简单,你出卖了自己,承受着分离的痛苦和屈辱的名声在这里替他获取情报,却最终只是将他送上一条绝路。” 朱铃怒道:“不是的!阿诺,阿诺和他的兄长关系很好!他们是嫡亲兄弟,感情很深,不会有那种事的!等到他的兄长登了基,就封他个王爷,从此我和他二人就可以逍遥与天地之间,再也不必管什么民族纷争,一直都在一起携手度过一世……”她的语气里有深深的向往。 整个人,似乎沉醉进了一个深深的梦境…… 我苦笑了一下,问她:“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一定是萨摩国现在的皇太子告诉你们二人,只要你们弄到了大煌王朝的边防图,助他攻破大煌王朝,你们二人就可以——成婚吧?” 朱铃脸色大变,仿佛见鬼一样看着我:“你——你怎么——“ 我这个推理,其实是最简单的。 再怎么样,朱铃她是一位公主。 一位公主有一位公主的骄傲,从她的行事派头中就能看出来,她还有着尊严和气度。 所以,她必然是出于不得已,十分的不得已,才去青楼出卖自己,陪那些自己不爱的男人们聊天,弹琴,赏月,甚至上床…… 那么,这个不得已,说白了,一定是为了她的情郎。 而且,据我所知,西域和北国诸国之间有很深的矛盾,一般而言,除非是政治联姻,否则极少通婚的。 而且罗罗国一向处于独立地位,不和任何国家通婚联姻,而且她们都是女子当政,看不起男人,自然更加不会将自己的公主嫁给别的国家,而萨摩国皇太子可以正好以这个为理由告诉他的皇弟,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是无法娶朱铃为妻的,除非……除非他为国立””””一项大功。 而这项大功,想必就是…… 边防图…… 这么说起来,整个拼图就很完整和缜密了。 朱铃…… 实在太可怜了…… 她的情人,也真是不够男人。 若是真的爱她,真的顾及到她的感受,又怎么会答应做这种事? 可怜这样一个绝世美人,却要受这样的折磨。 这世界上,贱男真多。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朱铃却突然恢复了镇静,淡淡地一笑道:“周大小姐,你一定以为是他要我去做这种事的罢?不,你错了,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乘他不在,假装服毒自尽,却又找了秘密渠道逃脱出来,隐姓埋名,来到你们的京城……朱铃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青楼花魁金铃铛,现在我终于拿到了边防图,我早就应该死,多活了这一段时间,我已经很高兴。” 我张大着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朱铃扬眉:“你不相信我的话?我真的不必骗你的。” 我摇着头,实在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撼。 这个女人,实在太执着了。 她为她的情郎实现愿望,可以不让他知道,自己付出的一切。 他也许,还以为她死了…… 想到这里,我对她的极端和背叛,算计,突然都宽容了许多。 因为极少有一个女人,愿意为了自己爱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朱铃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活着,幸好我找到了一个旧朋友,托了很多关系,将边防图送给阿诺,算起来,明日他就能拿到了,从此他就能立下萨摩国最大的功勋,他兄长也没有借口再杀他。” 我叹息道:“可是这样一来就算他拿到了边防图,你们也不能在一起了。” 朱铃笑了笑:“就算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我为他做了这件事情,心满意足,死也无怨。” 我摇了摇头:“朱铃公主,你这么爱他,你为什么不回去,和他在一起呢?” 朱铃苦笑了一声:“你们的皇帝不会饶过我的。” 我看了看烈君绝,一字一句地道:“这样吧,我们做个协议——” “什么协议?”她问。 “我们可以放你回去,也可以协助你和你的阿诺成婚——” 朱铃眼中闪出一丝希望的火焰,却瞬间熄灭了:“不可能的。” “可能。”我拉起她的手,铃铛摇动,动听之极,“只要你和你的阿诺能够夺取了萨摩国的帝位,你们做皇帝和皇后。从此我们二国代代友好,绝无战事,你们可以幸福,我们也可以,而你的姐姐——” 我看了看在一边站着,表情复杂的朱迪:“也可以和你化解所有的恩怨,最重要的是万民可以免于战争!战争是人类最可怕的发明,会令生灵涂炭,无数家庭破碎,孤儿们流离失所,甚至在路上倒毙……公主,你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请你为了你自己,和其他无辜的人民,做出正确的选择。” 朱铃的表情明显动了动:“这样……” “这很简单,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你愿意么?”我诚恳地看着她,用最令人安心和放松的声音开口。 朱铃思考了一会儿:“可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我有把握地道:“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会答应的。” 朱铃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去试一试。” 接着,我看向烈君绝:“皇上,你答应么?” 烈君绝微微哼了一声:“娇娇,你放她走,说不定她再也不回来,我们放虎归山,还要准备打仗,生灵涂炭。” 我摇了摇头:“我相信朱铃公主,因为一个女人既然能够那么爱一个男子,就一定有着责任感,不会背叛自己的承诺。” 烈君绝突然抓住我的手:“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让一个非嫡子去夺帝位,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么?” 我看着他,眼神专注而执意:“皇上,只要可以避免战争,什么方法都值得一试,你不这样觉得么?” 烈君绝将我拉到一边,朱迪和朱铃看不到的方向,冷冷道:“我不想相信那个女人。” “我相信她。”我丝毫不退让。 “那么你要负起这个责任来。”他威胁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对他道:“好,若是朱铃不回来,我就欠了你的。” “哼。”他冷道,“你欠我什么也还不清,到时候王朝面临强敌,还拿着我们的布防图——” 我突然朝他道:“你放心,就算他们打过来,我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烈君绝疑惑地看着我。 我这么说,的确是有些托大。 但是,我还有烈焰的战斗机的操纵方式! 第154章 女儿国的鸭店5 我静静地看着他:“具体你就不要管了,总之我答应你。要是这一次朱铃不回来,我会豁出命来帮你打赢这场仗,或者,若是你不相信,杀了我也可以。” “你说什么鬼话!”他紧紧地捏着我的手指,“朕怎么舍得杀你!” 我笑了笑:“那么你总是舍不得相信我,是不是?” 烈君绝深深地呼吸了很久,终于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这一回。” 接着他放开我,大步走出去,道: “朕基本答应娇娇的条件,但是,朱铃公主,希望你能够签署一个协议。” 朱铃笑了笑:“我们需要你们的协助……” “什么协助?” 我在旁边道:“那自然是——出兵。” 这半个月中,烈君绝一直都心神不定,虽然朱铃签署了协议,但他终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时而就以很有气场强度压迫力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一切都是我的馊主意。 他动不动就凑到我身边来,冷道:“丫头,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我也不理他,反正我住客栈,他也不能天天呆在这儿,他每次在这里唧唧歪歪,我就顾左右而言他,从马桶坏了一直说到今天的大白菜涨价了,总之说到他忘记自己本来的话题是什么。 可是今天丫没那么好打发。 他很凶地扳过我的身子,怒道:“你要是这一次出了岔子,朕就——“ “好了好了,我要是出了岔子,就给你蹂躏一百遍,先JIAN后SHA行不行?” 我终于被他搞烦了。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喜欢碎碎念,说来说去,听得我耳朵都长茧子了。 烈君绝一愣,突然爆发出邪恶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这一次出了岔子,就给朕蹂躏一百遍,先JIAN后SHA——不过朕舍不得杀……“ “那怎样?”我随口问。 “那就先X再X再X再X……” “我就知道你个流氓没有别的创意。”我不理他色迷迷的眼神,打了个哈欠。 我才不会给他先JIAN后SHA,不,是先X再X再X…… 我相信朱铃,我就是相信。 我更是相信我的直觉,若没有这点直觉,我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朱迪没有回国,她等着朱铃的消息。 我只有没事儿带着她去逛街,讨论做生意的问题,她才能稍微转移一下思绪。 终于那一日早晨,天朗气清,突然有一匹枣红色马儿飞驰进宫门! 旌旗飘飘,那是萨摩国的特使! 特使带着国书,向我和烈君绝报告了好消息。 萨摩国二皇子欧诺原本在民间威望就甚高,而且在得到了烈君绝这边两万精兵的助力下,成功地令父皇退位! 据说那位老皇帝早就想要颐养天年去了,只不过一直不放心太子,所以一直还不曾退位,这一下正好顺应形势,将江山让给二儿子,带着一众妃嫔潇洒地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去了。 而太子欧力虽然万般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低调的欧诺竟然会突然出兵,而且联合了强大的大煌王朝,他一下子被击溃了。 两万精兵出其不意攻破了他的宫殿,欧力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欧诺成为萨摩国新的国君,继位第二日便诏告天下,奉罗罗国的二公主朱铃为皇后,母仪天下。 这封国书,就是萨摩国君带来的同大煌世世代代友好的国书。 这个结局,实在是太圆满了。 我高兴地看完国书,里面竟然还有一封丝帛包成的信笺。 我看了看烈君绝,烈君绝柔声道:“你把它打开吧。” 我嗯了一声,将信笺揭开,里面露出一角微微发黄的,好似地图一样的东西。 我立即便明白了,那是边防图。 终于,朱铃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完璧归赵。 我吐了吐舌头,看着烈君绝道:“皇上同志,你看本城主这一招是不是很高明啊?” 烈君绝鼻子里哼了一声:“那还算你这次运气好,不然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我眨眼睛:“我被别人卖了?这天下除了皇上您还有谁受得了我?我想没有买家会要的。” 他心情甚好,招手道:“过来,过来。” 我嘻嘻一笑,坐在他身边,他刮着我的鼻子:“丫头,有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你在某些方面虽然很单纯,可是单纯有的时候还能收到奇效。” “我不是单纯,我是比你更加能够懂得女人的心,不像你这么粗线条。”我弯起嘴角笑。 “我不是单纯,我是比你更加能够懂得女人的心。”我弯起嘴角笑,“你不知道我还专门修过心理学的,我能够把握朱铃的心理——我们开出的条件太有诱惑力了,她一定会接受的,现在多好,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朱迪不用再担心,我们也避免了战争。” 太好了……而且我也避免了被他先X再X再X……哈哈哈哈哈哈! 烈君绝笑道:“是啊,丫头,我有个主意。” “什么?”我歪着头看他。 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这次你立了大功,知道么?” “好啊,十万两是不是可以不用还了。”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讹诈他的好机会的。 他苦笑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的。” 我嘻嘻一笑:“我这个大功,难道不值十万两银子?” 烈君绝摇了摇头:“你的心里,除了钱还有甚么?” 我理直气壮地道:“还有元宝,银票,豪宅,名车……” 烈君绝再度失笑:“好了好了,你的理想可真大。” 我得意地道:“那自然,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做大煌王朝第一女首富!” 烈君绝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将我抱紧:“丫头,朕是在想……既然你立下这样的大功,朕要在朝野面前好好宣扬一下,这一次……干脆就乘势定了你的名分。” 我紧张地一下子跳起来:“你的意思是!” 烈君绝眯眼笑道:“皇后啊。” 我心一沉:“不用那么快吧——” 他表情一下子冷了:“这都拖了多久了还快?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嫁给朕?你这丫头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是最好的机会,不然凭你的身份那些大臣们定然是会阻拦的——你要知道,若是你封后,就能堂堂正正地住进宫中,没有人敢伤害你,朕也可以和你日日相伴了。” 我讷讷道:“那个……你现在也不是老能跑到客栈来看我嘛。” 烈君绝怒道:“你可知道朕每一次过来要费多少时间?你竟然还有脸说!而且每一次都不能宿夜,朕已经想了很久……” 我嘲笑他:“原来是你忍不了了啊。” “哼,浅尝辄止,怎么能忍!”他一副极端欲求不满的表情,突然狠狠地抱起我,将我丢在床上…… 第二日,天光明媚。 醒来的时候,他在我身边,感觉真好。 我依偎着他的胳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暖意,突然在心里有个声音喊道: “周娇娇,你别再那么别扭,那么傲娇行么?这个男人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他想要和你天天在一起,人生那么短暂,总共就只有几万个日日夜夜,你为何不能把最美好的年华都和他共度呢?不管是皇后或者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不管那么多,人生糊涂是福,难道不是么?” 我枕着他的臂弯,突然流了一滴眼泪。 原来我还是不能免俗。 以前我从来都觉得,哪怕我再爱一个人,也不会过度的依赖他。 因为我以前总是装得很独立,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觉得就算是相爱,也要保持距离,这样才永远都有爱情和生活的新鲜感。 可是真正陷进去了,才发现不是这样啊…… 这个男人,他那么优秀,那么英俊,虽然有很多小毛病,可是他那么爱你,为何你还要为了那些所谓的自由,奇怪的观念,拒绝他呢?“ 我深呼吸了一口,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好好想想。 皇后…… 我其实不想做…… 但是,我可以只将这个身份看作是”他的妻子。” 那样,似乎就容易很多。 他为了爱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 难道我就那么自私,那么冷酷,不愿意为他付出? 我突然觉得自己也很JP。 静静地凝视着他,看着一缕阳光照射在他的睫毛上。 突然,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突然微微蹙了蹙眉,喉中喊了一声:“娇娇……” 继而,伸出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反复的摩挲着,似乎水乳交融,不愿分开。 我,陶醉在这一刻的气氛中。 明亮的早上,轻柔的风,身边是倾心相许的爱人。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连微凉的空气也格外心旷神怡。 直到,突然门被敲响了。 我一惊这个点儿,谁来敲门? 难道是朱迪? 站起身来,突然听见外面一个急切的声音喊道:“皇上,在不在?臣……有急事通报!” 烈君绝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几缕不耐烦之色,冷道:“你们有完没完,就不能给朕一个轻松的早上么?” 那人战战兢兢地道:“这件事皇上听了一定也会高兴的,所以属下就匆忙过来报喜了。” 烈君绝不耐烦地抚了抚头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继而冷道:“朕只求你们不要甚么时候都来骚扰朕,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那人在外面畏畏缩缩地道:“皇上真的不想听?” 烈君绝不耐烦地说:“等朕回宫你再禀报也不迟……” 我在旁边戳了戳烈君绝的额头:“你怎么这么不耐烦啊,你可是皇帝啊,要爱民如子啊,不然拿着皇帝的俸禄却不干活怎么行?” 烈君绝迷迷糊糊地凑近我的脸,懒懒地道:“老婆啊,我已经每天都爱民如子了,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我只想放个假,放个假,和我的亲亲老婆在一起呆一会儿……这群家伙怎么那么啰嗦啊……巴不得朕给累死啊……” 我笑:“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我也有事情,没时间陪你在这儿瞎耗。” 他不爽道:“你有什么事?” “嘿,本城主可是很忙的,你以为象你一样闲啊,今天本城主要去谈个生意,你别耽误我的时间。” 烈君绝苦着脸道:“你要谈甚么生意啊,等你做了皇后什么不是你的,还那么辛苦……” 我刮他的鼻子:“我可不想吃现成的,今天我要去谈一个代言人,你别打岔,人家是位知书达礼的小姐,不能迟到的。” 说完,我一个翻身起来。 既然金铃铛也就是朱铃做了北国的皇后,自然不是很方便给我做代言人了。 皇族的规矩是很大的,我也不想轻易得罪北国皇帝,于是乎只好找另外一个候选人——大小姐祝玉竹。 今天我和祝玉竹约好会谈,是不能迟到的。 哎呀,只有一个时辰了,我得赶紧沐浴包衣。 烈君绝也只好起来,披好外袍:“这是什么世道,做皇帝的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还做皇帝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再次传来之前那人的声音:“皇上,您真的不开门?” 这人真执着! 还么走! 烈君绝终于不耐烦了:“朕最后说一遍,给朕滚。” “——也要我滚么?” 突然,从门的那一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一怔。 这个声音,怎么好生耳熟? 烈君绝更是呆住了。 只觉得心头一团快要爆炸的感觉。 这个声音—— 是—— 是他最好的朋友,最信赖的兄弟—— 第155章 女儿国的鸭店6 外面那声音再次响起:“阿绝,你现在皇帝做久了,脾气真是大了,连我的门,你都不开了。” 烈君绝终于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眼眶酸涩,心跳也越来越快。 这声音,是鸿鹄!! 是那个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他已经基本上不抱希望,断定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鸿鹄—— 而且,只有鸿鹄,会唤他‘阿绝’—— 这是很多年前,鸿鹄对他的称呼。 那时他们都是少年,快意恩仇,心中充满对世界的理想和美梦。 但当他继位以后,鸿鹄也变成了恭敬地称呼他“主上”。 因为鸿鹄说,自己叫什么没有关系,但是别人要是听见了,会觉得这个皇帝不够庄重。 于是,他也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现在鸿鹄回来了…… 烈君绝只觉得眼眶又酸又涩,就算是前几天萨摩国下了国书,两国世代友好,他也没有这么激动过。 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打开门喊道:“鸿鹄你这小子,死哪里去了!” 我在他身后一囧!!! 我得个神啊,皇帝同志,你也不看看你老婆我还没把衣服穿好…… 我飞速地往被子里一钻,拉下帐子,虽然这样很暧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真的是鸿鹄回来了? 这家伙,虽然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可是我还是知道他是个好人,好到可以算是烂好人的那种,之前我也怕他是挂掉了,现在竟然回来了,我也很高兴,很欣慰,很鸡冻鸭冻鸵鸟冻! 但是,我现在衣服只穿到一半,不可能去迎接你啊…… 我偷偷透过帷帐瞄了瞄,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此人身材高大,清秀中微微带着点书呆子气的拘谨,一声灰色衣衫,脸颊有些清瘦的凹陷,皮肤白皙,不是鸿鹄是谁? 我看到他也很高兴,一高兴我就大喊起来:“你这家伙竟然没死?” 烈君绝此时正是心潮澎湃,看到这位自己最亲近的兄弟果然回来了,只是脸色有些憔悴,身形也有些清瘦,明摆着是吃了很多苦,他心中又是歉意又是欣喜,整个在一个快要发狂的状态。 这个时候我这么一嗓子,还真是把气氛弄得很。 烈君绝不高兴地低吼一声:“娇娇,你说甚么呢?” 我也发觉自己实在太不会说话了,掌嘴掌嘴! 鸿鹄一愣,刚被烈君绝一把搂住的肩膀一僵:“周——周——周姑娘也在这儿?“ 烈君绝对这个兄弟完全没有什么隐瞒的:“是啊,那丫头终于被我带进京城了,说不定很快就要册封皇后了,鸿鹄,咱们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到底去哪里了?遇上了什么事情?怎么才回来?你可知道,我们担心你担心得要命,我都出动了几千名侍卫寻找你,可是一无下落——” 鸿鹄眼眶也有些红,反手拍了拍烈君绝的肩膀:“阿绝,我也以为我不能活着回来了……真是上天的恩德……我上一回去找周姑娘,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百年一遇的沙漠黑风暴……” “沙漠黑风暴?”我一听心里不禁一滞,黑风暴的力量简直不亚于火山喷发,沙漠旅人碰上了黑风暴那就几乎是必死无疑之事,绝没有超过万分之一的存活几率。 风暴经过,连尸体也不会剩下,能够有几块骨头,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他是怎么能逃出来? 鸿鹄继续道:“幸而在那一瞬间,我被一队经过的沙漠部落所救,他们经验丰富,我们躲在地窖里面,等了三天三夜,死了一大半人,我好歹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我却在他们部落里整整躺了三个月,因为……” 他伸出自己的胳膊,这胳膊曾经结实而有力,现在却变得羸弱了许多,不仅肤色显得过分病态的苍白,上面还有斑斑驳驳的伤痕,看得人心生怜悯。 我这才发觉他的确已经瘦了太多,整个人似乎风吹就倒。 “因为在那场风暴里面,我全身的骨节几乎都被巨大的震动打散了,好在他们部落有神药,勉强抢回一条命,可是……” 他看向烈君绝,声音坦诚而悲伤:“阿绝,我已经武功全失,也许我以后不能再为你做什么事情了,不然……你放我告老还乡吧。” 烈君绝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变成这个样子,不免心生凄恻,眼眶也转动着湿润的液体:“你说什么胡话?朕不会让你走的,你是为了朕变成这样子——朕会做一切事情让你以后过得幸福……“ 鸿鹄道:“阿绝,我晓得你的好意,但是你的身边需要有人保护,我已经再也不能担任这一使命,还请你另外找一个人。” 烈君绝道:“武功上佳的人到处都是,可是鸿鹄,你是朕唯一的朋友,还请你不要提出回家,继续留在宫中。” 要在平时,我这个骨灰级腐女一定觉得他们二人的对话实在太腐太有爱了。 但是,到了这个场景,我非但没有YY,反而真心真意地为他们的友情感动…… 这就是腐女变直的过程?! 鸿鹄思索了一会儿,叹息道:“那么主上,鸿鹄谨遵您的吩咐,从今以后还是跟在您的身边。” 烈君绝拍上他的肩膀:“不要再叫什么主上,你就像刚才那样,叫我阿绝。” 鸿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微微一笑:“阿绝。” 烈君绝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对鸿鹄道:“鸿鹄,你喜欢的那位鱼人姑娘,若是还能找到她,就和她成婚吧……人这一辈子,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真是不容易。” 鸿鹄的眼中跳跃着光芒,声音都有微微的颤抖:“主……阿绝,为何你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烈君绝隔着帐子看向我,嘴角浮起微笑:“因为我遇见了自己深爱的女子,所以明白了什么是爱,爱是不应该有种族界限的。而且我也已经和鱼人族的神女达成了协议,从此以后,废除鱼人和大煌子民不得通婚的规矩,鸿鹄,就请你来做这个第一人吧。” 鸿鹄慢慢垂下眼帘,脸上是无奈和淡然的表情:“她……她离开了。” 我的八卦血液顿时沸腾起来:“为什么离开?发生了甚么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要我帮忙给你把她追回来?” 鸿鹄垂下眼帘:“不用了,谢谢,我想……我和她已经缘分尽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烈君绝叹息,拍了一下鸿鹄的肩膀:“她如果真的不肯回到你身边,那就算了,朕会做主,以后给你找这天下最好的女孩子。” 鸿鹄淡然一笑道:“情缘都是身外之物,阿绝,希望你和周姑娘能幸福。” 烈君绝又道:“今儿朕高兴,晚上宫中举行大宴,欢迎你归来!” 鸿鹄摇头:“我并非什么重臣,没必要搞得这么盛大,省的落下话柄。阿绝你若是真想庆祝,我们就私下摆一桌小酒,闻闻桂花香,岂不是很好?” 烈君绝一喜:“好啊,今晚娇娇进宫来,我们几个人不醉不归!” 进宫啊…… 额…… 这个…… 我本来是不想入宫的,看了太多小说和电视,觉得那宫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想要把我大卸八块的女人们。 可是为了庆贺鸿鹄活着回来,不去也不行了。 有点忐忑,可还是只得点头:“行。” 烈君绝道:“那我们二人先走了,娇娇你还有事,你忙你的去吧,朕和鸿鹄要好好叙叙别后情形——啊对了,鸿鹄,那些救了你的沙漠牧人部落在何方,朕要好好地去谢谢他们,派人送重礼过去。” 鸿鹄道:“那些沙漠牧民不比中原人,他们跟着驼队随时迁徙,现在再去找,如同刻舟求剑,很难了。而且对他们而言,重礼不算什么,阿绝,这一份谢意我们在心中铭记就可以了。” 烈君绝无奈也只能道:“可惜了,那我们先回宫。” 我在他们二人身后吐舌,果然是兄弟如手足,夫妻如衣服,这二人一来劲,我算个P。 不过算个P也有好处,我才不想天天和男人腻在一起,烈君绝这家伙腻起来也够腻人的了,俺受8了,这回正好,他不用老缠着我,我可以去干我的事业去了。谁说家庭和男人就是女人的事业?呸! 他们二人回了宫,我整理好衣衫,对着铜镜照了照,对自己的模样尚算满意,于是走出客栈,叫了辆马车,去往“临湖雅筑”。 这个“临湖雅筑”是京城一座十分低调却十分昂贵的酒楼,位于京城玄武湖畔,青瓦斗拱,十分雅致,菜品更是据说是宫中出来的御厨和弟子亲手打理,价格自然也是不菲。 我为了笼络祝玉竹这个文艺大小姐,特意选了这一家,不能太俗,不能人太多,只有这儿才配合这位大小姐的身份。 我没有迟到,这种正式的会晤最忌讳的就是迟到,若是连这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还做什么生意? 来到事先定好的包厢,包厢里布置十分讲究,也就是很装B。 只是,空无一人,我早到了一刻钟,大小姐应该还没有来。 我站在窗前,秋天的凉风刮过发梢,空气中有一种清新干爽的味道,碧波泛着金黄,舟楫鱼儿一般穿梭,这景色让我想起了以前到杭州西湖的情景,果然美丽的景色总是让人心旷神怡的。 不禁随便吟了一首诗:“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我可不是什么文艺女青年,满肚子墨水的,小学语文也没怎么学好,记得的诗基本上全都喂了瞌睡虫,也只剩下这么几句了。 “好诗。” 突然一个清亮优雅却落落大方的声音从雕花窗外传过来,我知道正主儿到了,忙带着不卑不亢而亲切的笑容道:“祝大小姐,果然守时。” 一抬眼,看见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眉眼清秀气质非凡的女子,一身青色裙子,淡紫色腰带,亭亭玉立,既温柔又干练。 以前我把她比作古代的徐静蕾,如今看来她长得还比老徐漂亮不少,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 果然就是祝玉竹。 祝玉竹微微一笑,伸出手:“久闻精绝国的女城主大人精明能干会做生意,却不知道原来也是这么一位美人儿,久仰久仰。” 我赶紧也马屁道:“我们这种俗人,怎么能跟祝大小姐这般雅致人儿相比。” 祝玉竹敛容道:“刚才那首诗可是难得的佳句,周大小姐有如此胸襟才华,就不用谦虚了。” 我稍微对那位忘记了到底是谁的诗人愧疚了一下,却很快又不再惭愧了,所有穿越小说里的女猪都会吟诗,反正著作权也被侵犯得差不多了,多我一个也不多。 我厚着脸皮道:“其实我本来是个生意人,也不惯于吟诗的,但是想到今天要和京城第一才女祝大小姐见面,心潮澎湃,便诗兴大发,加上这里风景动人,竟然不知不觉就有了诗兴,这都是拜祝大小姐所赐,不如这句子就送给祝小姐作为见面礼好了。” 祝玉竹嘴角浮起一个高贵的笑意:“周小姐果然很会说话,怪不得能够声名远播,风生水起。” 我赶紧拍马屁:“我这样的生意人不比祝大小姐出身名门,学富五车,今日见了,才知道才貌双全不过如此。” 祝玉竹突然笑了笑,那笑意虽然美,却带着一丝冷意:“却不知道周小姐这一次找小女子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第156章 女儿国的鸭店7 我见她脸色突然变得不那么亲切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便开们见山的说道:“其实大小姐你应该也猜到了,我手上有些女子的小物品现在正在扩大经营,根据我的扩张计划,为了打进全国的上流社会市场,需要找一个既出身高贵,又在民间素有威望的女子作为代言人,如今这代言人非你莫属,请祝小姐考虑一下。” 祝玉竹问道:“代言人,是甚么意思?” 我立即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辞藻解释道:“代言人又叫品牌代言人,是找一位明……公众人物,她的气质,风格和形象和我要推出的产品类似,签订契约,从此这位公众人物就是我的产品的代言人,她的形象和我的产品结合为一体……这是一个双赢的举动,我也是考量了很久,最后觉得没人能比祝小姐更合适了。” 祝玉竹挑了挑眉:“周小姐的女子用的产品,我也曾见过,的确别出心裁。可是,难道周小姐你不觉得才嫁入萨摩王朝的那位绝世花魁金铃铛会更适合么?” 她又抿唇,带着一点骄傲的神色道:“像我这样的简陋资质,完全表现不出你的什么品牌的形象啊。” 我听她说起金铃铛的语气带着些嘲讽之意,寻思我得到的线报果然没有错,自古才女,特别是这种根正苗红的才女,都不怎么看得起这样以色侍人的女子。 我能够理解朱铃,但是其他人未必能够,这是思想的局限性,却也不怪祝玉竹。 我说:“我一向做的是民间的生意,不希望和任何朝廷扯上瓜葛,所以她既然做了王后,那么还是算了。” 祝玉竹突然冷道:“既然周小姐做的是民间的生意,却怎么又让当今皇上在背后撑腰呢?” 我看着这个才女脸上那种俏中藏煞的表情,似乎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突然明白了几分——这个才女也觉得我就是那种皇上包的二奶,拿着皇帝的钱赚私房。 唉,我真是忽略了,这样出身高贵,从小受到正统教育的千金大小姐,既然看不起金铃铛,又怎能看得起我呢? 我啊,也有很傻很天真的时候啊。 是的,我的确是朝廷命官,堂堂正正的精绝城城主,可是外人不知道,这京中的高官家庭还能不知道么,我这个城主其实就是烈君绝冲冠一怒为红颜地封下的。 看来这位大小姐对我成见很深啊。 见我沉默,祝玉竹又道:“其实不瞒周姑娘说,今个儿玉竹原本不愿意过来的,因为玉竹一向自视清高,不愿意和皇家的人有太多联系,何况京中关于周姑娘的风言风语早已闹得满城皆知,玉竹爹爹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注意一下影响。原本玉竹是准备拒绝周姑娘,可是总想着看一看这一位巾帼是什么样的人,就过来赴约,却发现……” “……原本玉竹是准备拒绝周姑娘,可是总想着看一看这一位巾帼是什么样的人,就过来赴约,却发现……” 我心中一沉,勉强堆起笑容道:“大小姐对我很失望?” 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自从我干了穿越这件事以后,不知道多少人夸奖我,说我很特别很有个性,很与众不同很油菜花,可是这位才女却一副完全瞧不起我的表情。 祝玉竹看着我,语气好像一条结冰的小溪,面上带着一点点的不屑:“其实也说不上失望,只是传说中周大小姐是一位才华横溢,总有前人完全想不到点子的奇女子,可惜啊——周小姐在我一进门的时候刻意地‘创作’出来的那首诗,在我家祖传的藏书库中一本古书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若将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确是千古佳句。” 我脸色一定红了,的确,我刚才念那句诗,绝对不是发自内心而念,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装B的文艺女青年。 只是因为依照我的耳力听见了祝玉竹上楼梯的声音,刻意营造了一个“她一进门就听见我在吟诗”的感觉,觉得这样可以拉近我和她的距离。 谁知道我机关算尽,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心中生恨,NND以后早也不玩这种小伎俩了! 但是,这个时空和那个时空原本就不是一个时空,为什么这首诗这个时空也有呢?还被逮个正着,发现我是抄袭?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以前看的穿越小说不都是假的?那些女主一到古代随便念了两首诗就被奉为大才女,那不都是扯淡? 我怎么运气那么不好? 难道两个时空,还有交接点? 难道那位我不记得到底是谁的大诗人,也来了这个时空? 祝玉竹又道:“其实周大小姐实在是很煞费苦心,特意找了一句既美妙,传唱又不广的佳句,若不是玉竹曾经看见过那本古书,几乎也要以为是周大小姐的杰作了。” “不过可惜啊,那本古书是百年前的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所作,不可能有假的,周大小姐一定也是不知道从哪里看见过那位人物的书简,记在心里了,是不是?” 我顿时噎住了——那个大大有名的人物是谁? 难道,难道……是那个人? 祝玉竹看见我脸上的疑问,冷冷地笑了笑:“那位人物说起来也是我的太太太祖上了,他本名叫做烈焰,本是皇族,差一点荣登大宝。但他最后遇见了自己心仪的姑娘,便放弃了大好江山,与她退隐江湖,为了再也没有人发觉自己的踪迹,我这位祖上甚至改掉了自己的姓氏,我们这一族改姓祝……” 我有点惊住了,有这么巧?祝玉竹是烈焰和他老婆的后代? 怪不得这个祝玉竹虽然不是穿越人,却如此有现代经济和文化头脑,还会开办学校,果然是烈焰的遗传啊。 既然她是烈焰的后人,我对她更有好感了,可惜人家对我毛有好感,悲催啊。 祝玉竹又道:“周小姐,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嘲笑你,而只是想告诉你,任何雕虫小技都是经不起时间的检验的。你的确很聪明,人也很漂亮,其实真的可以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不需要为了找个靠山而努力找机会进宫服侍当今皇上,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宫里那就是一座活生生的锦绣地狱,我觉得并不适合你。” 我被她说得张口结舌——我什么时候要‘主动’进宫了?我又什么时候为了找个靠山而‘特意’‘傍上了’烈君绝?而且难道我自己没有做出一番事业来么?! 太打击了——我那么辛苦,几经生死,死了多少脑细胞,才能够活出一点点成绩,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奋斗了,很努力地在做独立的女人。 不然,我早就随便入宫了,还为了这事情跟烈君绝闹了那么多次? 我以为我已经实现了我的部分梦想,好不容易拥有自己的产业,独立的人格和经济地位,而且也能保护自己,在这个时代有着自己的生活,除了爱情,也有别的人生。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别人的眼里看来,我还是不过是一个依靠着男人上位的心机女,一心只想攀上皇帝,入主后宫,和那些脑残后妃没有什么两样。 突然觉得好伤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祝玉竹见我没说话,起身道:“言尽于此。玉竹生性低调,是不愿意做周大小姐的代言人的,而且爹爹家教严格,也不会允许我和后宫之争扯上关系,今日多谢周小姐了。” 我青筋爆出,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哑着嗓子喊了一句:“祝小姐,请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人——” “是怎样的人,时间会验证的。”祝玉竹不以为意,淡淡一笑,表情是“这种女子我见过太多”的云淡风轻,“那玉竹先走了,帐我已经结清——我也不瞒你了,其实这里就是玉竹名下产业,周小姐随时想来都可以的,玉竹随时欢迎,会提醒掌柜免单,算作对周大小姐欣赏玉竹的谢意——后会有期。” 说完,她便大步走了出去。 独留我一人呆呆地坐在那里。 所有的思绪全部都被打乱了,我突然觉得好孤独。 人生寂寞如雪。 茫茫宇宙,只我一人。 什么心血,什么努力,什么你拼了命去追求的梦想,原来都是虚妄。 你做了多少,这个世界根本就看不见。 你以为你是成功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可是也许别人不过觉得你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靠的不是真本事。 终有一天,会被历史淹没。 是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软弱。 我坚强太久了,太累了。 其实,自从我穿越以来,并不是一帆风顺,而是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也曾被无数次的嘲讽过,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甚至说什么我是床上的死鱼。 可是这些我都没有在意,因为我是个厚脸皮的人,既然别人要伤害我,我不给他伤害就是了,随他怎么说,我就当做是放屁。 可是,今天祝玉竹的话,却是无比令我难过。 因为她说的这些话,并不是为了伤害我,或者羞辱我。 她说的话,只不过是一个出于她这样的代表社会正统,精英白骨精的女子,正常的看法。 也许我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般人看来就是一个心机女。 也许,在现代,也是一样。 是的,他们永远只会看到你傍上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就否定你其他的一切。 我是多么努力地活着,是多么执着,头破血流地去寻找自己的梦想,他们完全选择性失明。 我就这样静静地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暮色四合,竟然也没什么人打扰我。 祝玉竹其实还是很有大家风范的,只是她这样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贵族小姐,是不会明白我要付出些什么,才能够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 就好像富家千金永远可以嘲笑社会底层混上来的女明星,因为她们睡了很多男人才混到今天这个位置。 可是那是她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如果人人都是帕里斯希尔顿出生就有几亿财产,谁不想只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只说自己想说的话,天天环游世界。 我还不需要陪很多男人上床,只不过受一些嘲讽和误会而已,所以我已经很幸运了。 我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我管别人怎么看我的,就算别人说我是狐狸精小三祸国的妲己、妹喜,我也无所谓,反正老娘别的没有,就是脸皮厚点。 只要烈君绝和我是真心相爱,我何必管别人说不说我在傍大款。 这世界,人要活着就要脸皮厚点。 学习兽兽,学习阿娇。 人小月月还活的好好的,我干嘛要自寻短见,自寻烦恼? 我想通了这一切,理了理头发,大步走出厢房,果然祝玉竹大概吩咐过掌柜,小二和其他人,看到我不但没有嘲讽之色,反而很礼貌、很客气、很殷勤地跟我打招呼。 我也淡定地走了出门,掌柜是个中年胖子,长得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周小姐怎么就走了?还要喝些什么吗?我们大小姐吩咐了,周小姐无论要什么,都答应。” 我听出这掌柜确实是好意,便稳住心神:“这家店是你们大小姐自己开的,还是盘下来的?” 掌柜说:“前几年盘下来的,不过大小姐很低调,京中都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我又问:“那你们现在店中经营状况如何?” 第157章 女儿国的鸭店8 掌柜陪笑道:“这个,这个……周小姐,这个是小店的机密……” 我淡淡地笑了笑:“依我猜,你们虽然进账不少,但是花销也很多,算起来差不多收支平衡,还略亏了一点,是不是?” 掌柜惊得眼睛都翻了上来:“这这这……周小姐你怎么知道的?是我们大小姐告诉你的么?” 我指了指店中的院子——这家店为了取优雅静谧的感觉,特意在天井中栽种了一颗美丽的枫树。 现在正是深秋,枫树红得似血,衬着青瓦和木廊,简洁而色调艳丽。 四周水晶花瓶里面插着枫叶,闹中取静,颇有一种禅宗的气韵。 但是,总觉得有点儿不够喜庆。 我指了指那棵枫树,笑着对掌柜道:“你看,四面都是墙,中间一颗‘木’,正组成一个‘困’字,想必你们店虽然一向走的是高端路线,忠实熟客也不少,但最近遇到了困境。是不是?” 掌柜哑然地看了看那棵树,突然苦笑道:“是哦!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是大小姐的要求,我也没办法。唉,周小姐,你真是半个神仙啊!” 我暗笑,其实枫树和亏本并没有太大关系,我不过是找个借口,让他告诉我实情罢了。 于是我说:“其实我也只是一个粗略的感觉,掌柜的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跟我说说。” 掌柜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对我推心置腹道:“周小姐果然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儿,难怪我们家大小姐说了要将你待为上宾。实话说吧,敝店在京城呢算是顶级的三家酒楼之一,其菜式,风景和丝竹奏者都算是最好的,但是小姐和我的经营思路有所不一样……唉……其实我呢非常崇拜大小姐,但是……” 我看他已经打开了话匣子,便用温和的声音勉励他:“经营理念的不同是常事,你也不用为此自责。大小姐是个非常出色,有主意的女人,但她也不是超人……” “超人?”掌柜的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呵呵一笑:“就是超于常人之人,而且你们大小姐毕竟出身富贵,年纪又轻,很多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掌柜被说中了心事,坦然道:“是呀,周姑娘,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要说出去,我们大小姐呢什么事情都要做最好的,因此所有花费全都不在意……” 我有点好笑的说:“你们小姐又不差钱,无所谓啊。” “唉,谁说的,再多钱也不是这么花法。原本老爷给她留了不少祖产,加上之前大小姐办画廊卖画招揽新人所得的一些收入,还算是有不少积蓄。之前这儿只不过是一座破落的宅子,她在‘临湖雅筑’重新修缮上花的钱,都能在京城最好的位置买上一座大酒楼了,钱肯定赚的不比这里少,而且还没那么大成本。” 掌柜的都有点儿捶胸顿足了。 “那你怎么不劝劝她啊?” “唉!我也曾经劝过她,何必那么认真,她却说‘这里有全京城最好的湖光山色’。我就跟她说‘湖光山色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欣赏的,很多人来吃饭不过就是呼朋唤友,图个热闹,好吃就可以了,大小姐这样花了巨大成本来做观景台,甚至自己出钱通渠,在湖水中栽种最佳品种的莲花,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可是大小姐不听,那我有什么办法?” 我暗暗好笑,这个掌柜的倒是天生的生意人,生意人就是没有任何喜好,只要能赚钱,都是他的喜好。 估计掌柜的根本不晓得这湖水里面的莲花有甚么特别的,也不知道这临湖雅筑里面每一道菜的菜名都来自于一个典故,光觉得钱赚得少了。 祝玉竹自然也是想赚钱的,可是她出身高贵,而且又极具文艺范儿,自然要把自己的第一家酒楼做成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在这一点上她的确是成功了,单看这湖水,夕阳映照在荷叶上,一颗一颗水珠就好似绝世夜明珠一般,天空有倦归的鸟儿飞过,不带走一片云彩。 微风拂过丹青色丝帘,屋角是幽幽的檀香味,远处依依呀呀传来女子韵味十足的吟唱,这个地方,实在太让人舒服了。 简直坐在这儿不想动,静静等着时光的流逝。 连我这么不文艺的女青年,都不禁沉醉在这样的气氛中。 可是掌柜的说的也对,这里成本太高,就算它现在菜价不低,来的客人也不算少,可还是略微有点亏本。 祝玉竹不会不知道吧? 可是,要她做那种人头窜动,金碧辉煌,柱子上雕着金牡丹,门上贴着大红双喜,杯盘碗盏流水席的大酒楼,她肯定不愿意。 有什么办法呢? 掌柜叹口气:“本来我是在老爷那边做的,小姐硬把我叫到这边来,说我会管账。会管账有甚么用啊,我看着帐就心疼……这不,大小姐今天又说秋天来了,需要换一种颜色的桌布,地毯和帘子,才有秋日的静美感觉。而且要去江南织造那里弄最好的,一下子差不多一千两又出去了,不知道要过半个月赚不赚的回这个钱啊。” 我忍不住也叹了口气,那的确也是,太高端的东西,阳春白雪,未必适合大多数人。 她这是间酒楼,不是茶馆,不是清吧,大家是来吃饭的,虽然可能有人也会觉得这里实在漂亮,可是主要吃的还是饭。 掌柜又说:“你也看到了,周小姐,这里有多么干净,地上,帘子上,桌布上,一点儿油也没有。” 我说:“是啊,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掌柜咳了一声:“那有什么,所有的东西一旦沾上了油就全部换了,才有今天这种气象。” 我不禁惊了:“这也太浪费了!” 掌柜看我也同意他的观点,就好像茫茫红尘中找到了知音,就差没给我来一个法式贴面吻,激动地说:“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嘛!酒楼就应该有个酒楼的样子……大小姐就是天生爱干净,连开个酒楼也不能一点儿不干净,可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干净的酒楼嘛!” 我想了想:“掌柜的,其实我有个建议。” 掌柜的差不多是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周小姐,你说。” 我说:“其实也很简单,这里的气氛和你们大小姐的爱好气质,适合在这里搞一个临湖酒吧会所。” 掌柜没明白:“什么?” 我解释道:“就是给大伙儿来喝一点酒,聊天,欣赏风景,谈论人生的地方。” 掌柜说:“周姑娘你的意思是酒馆?哎呀,别提了,我们大小姐最讨厌这种乱哄哄的地方了,要是我敢这么和她说,她非把我的老脸都给扯下来,再踩几脚。” 我不禁笑了:“我说的不是那种脏兮兮,乱哄哄的酒馆,我说的那种,四壁都有书,十分风雅,而且提供的不是烈酒,喝了也不会醉,最多有一点微醺,正好适合谈论人生,吟诗,看书,调情……”说到这里看到掌柜的诧异的眼光,我赶紧把这个词咽回去。 “总之呢,那种地方做得好的话,是可以赚很多钱很多钱的,因为来酒吧会所的人都很有钱,不但有钱还很有品位,很会装B……” 掌柜的又不懂了:“装什么?” 我说:“就是很文艺范儿,反正就和你们大小姐一样啦!你想想,你们只用买点儿酒,现成的地方在这里,根本没有其他成本,不用油烟熏来熏去,不用杀鸡宰鸭流血,估计你们小姐更高兴了。” 掌柜的很精明:“那……收多少钱一壶酒?” 我瞪他一眼:“那可不是一壶一壶的卖,是一杯一杯的!至少一杯都得……五两银子!” 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大杯小杯?” 我道:“这种地方可不能用你们那种白瓷杯,得用高脚杯!大小吧……一杯里面装三分之一就可以了,然后加点冰,就显得很小资了。” 掌柜已经习惯了我说的话他听不懂,也没有再问嘛是小资,用心计算了一下:“那这么说,还真是比开酒楼赚钱,不过……俺不明白甚么是高脚杯?” 我提醒他:“高脚杯就是很高的玻璃杯,郁金香形状。” 掌柜晕了:“没见过,哪儿有卖?” 我说:“这东西我那里可以生产,到时候成本价卖给你们一批。” 掌柜的看来是有点心动了,砸吧砸吧嘴:“那我和大小姐商量一下吧,谢谢你了,周小姐,要是成了,我一定感谢你。” 我和掌柜告了别,大步走出“临湖雅筑”。 秋天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我不禁自嘲:“周娇娇啊周娇娇,你还真是道德楷模,以德报怨的典范,你被那位清高的文艺女青年大小姐奚落了一顿,还那么好帮她出主意……哼,这主意可不是免费的,我要找她收一千两咨询费……一千两还少了,要收五千两…… 她要是不听我的,她那酒楼迟早有一天亏本……把她的嫁妆本都亏了……到时候我可不会看在她祖爷爷给了我一把枪救了我命的面子上帮她了……才女什么的,最讨厌了……” 月亮慢慢地升起来了,我突然想起—— 哎呀额的神啊,今晚我还要入宫去和烈君绝鸿鹄喝酒赏桂花,我完全把这件事丢在屁股后面了。 我赶紧火速叫了辆车,回到客栈的时候估计都八点半了。 客栈里面黑压压地站了一大屋子人,个个脸色严肃,看见我来了,全部都面有喜色,大喊道:“周姑娘,你总算回来了!” 我心想这下惨了,烈君绝这家伙估计又要燎毛了。 而且丫这一次肯定会固执地以为我是死活不愿意进宫,完全不会考虑到我今儿有正事。 我咳嗽了一声;”嗯,我回来了。” 打头的那家伙正是那个倒霉的曾经在我门口守了一天的麒麟,看见我差点激动得鼻涕眼泪流出来了:“周姑娘啊,三个时辰之前皇上就叫咱们来接你,咱们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啊……期间皇上催了至少二十次了,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们今晚都不敢回宫,要在这儿站到明儿个天亮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那我们走吧。” 麒麟屁颠屁颠地将我迎上车,我想着刚才忙了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洗个澡,熏点香,补个妆什么的。 但是实在也没时间了,算了,反正都是几个熟人,不管他那么多了。 在车上摇摇晃晃的,我都快睡着了。 NND,京城真大,皇宫真远。 突然想到烈君绝每次来找我的时候也要颠簸那么久,不免心中升起一种又酸涩又感动的情绪。 终于,咱们来到宫门前了! 宫门好似一只巨大的怪兽,张着嘴,无情地吞吃着每一个进来的人。 我偷偷地探头望去,四处是黑暗的,隐隐绰绰地有着许多宫殿的影子,就好似许许多多虎视眈眈的兽。 但是,来往的宫人甚多,个个衣袂飘飘,手上擎着灯火盏盏,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脚步轻微,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过这么多人一点声音也无,还真TMD诡异! 空气中带着一种奇怪的香味,似乎是花朵、熏香和衣香的混合,却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我立刻知道,我不会喜欢这个地方。 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我曾经去过故宫,虽然那里是老外最喜欢去的地儿,都说是什么瑰宝,什么圣地,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憋得慌。 到处都是黑漆马扎的,旧兮兮的,要那么多宝贝有毛用啊。 而且有些房子也太小了,跟个胶囊公寓似地,那妃子是怎么活的啊。 总之,皇宫这东西,虽然狠宏大,狠壮观,历史狠悠久,但是我觉得不喜欢。 因为,没什么人味。 不过我再怎么腹诽也没有用,因为烈君绝同志早就安排好鸟,安排好俺来做这么一个地儿的女主人。 我能说我不想接受这份好意么? 我还真不好意思…… 第158章 女儿国的鸭店9 很快,马车就穿过重重的怪兽宫殿和灯火,来到了一座小小的林子里。 咦,这个去处,倒是不错啊。 我老远就闻到桂花的香味了。 抬起头看这林子边还有一片湖水,湖水边有一座小绑楼,每一层都挂着八角形灯笼,倒是很别致。 车停了。 麒麟恭敬地在车边道:“周姑娘,请下车,皇上和征西将军就在这儿。” 咦,鸿鹄现在是征西将军? 是一直是,还是刚才提的? 我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拉着裙子跳下车,自有人将我接应过去,在白玉台阶的尽头,月光如水。 一颗繁茂的桂花树下,落英缤纷,烈君绝一身白衫,和青衣的鸿鹄坐在一座小几后面。 丝竹声声,并不吵闹。 酒香四溢,看来至少已经喝了一阵子了。 我跑过去,烈君绝极其不爽的声音响起:“你去哪儿了?说话还算数不算数?你不给我面子也算了,怎么答应了人家也这样?” 我有点尴尬。 鸿鹄在一边好脾气地劝道:“周姑娘说不定是有事情呢。” 烈君绝余怒未消,冷道:“她就是鸡毛蒜皮,鸡零狗碎的事情多!以后要做皇后的,怎么这么不懂事理?以后臣子们还说朕是什么眼光!” 我一听这句话,不禁又气又恼,血泪交加。 原本我是很惭愧的,我不该答应了他还迟到,我去见祝玉竹也不会迟到的,可是我约了他就经常迟到,这是因为我太放心他,还是我根本没有在乎他的感受? 我本来是想要真心实意地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他这是什么话?! 我就是鸡毛蒜皮,鸡零狗碎的事情多?! 难道他觉得我做的这一切,我所有的生意,我为精绝城,为精绝城臣民,乃至为大煌安宁富庶所做的这一切,都TMD是鸡毛蒜皮,鸡零狗碎的事情?! 今天我已经遭到了祝玉竹的奚落,说我靠男人,说我傍大款,说我什么什么,也就算了,毕竟她不了解我。 可是烈君绝怎能也这样不了解我?! 他难道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他难道不知道我的性格,我的梦想?难道不知道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真是一口气噎在那里,不上不下。 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流了出来。 我站在月光下。 站在桂花树前面。 双肩耸动。 黑发在风中飞舞。 眼泪,好似有生命一般从眼眶中留下来。 越流越快。 越聚越多。 这到底是为什么? 眼泪,在落满桂花的玉阶上淌成一条细细的河流。 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难道我一直以来的执着,都是错的吗? 难道我那么努力地生活着,想要做得更好,想要帮助更多的人,想要振兴精绝城,想要搞好生意,想要成为更加配得上他的女子,都是错的么?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 也许这个世界,原本都是那么好笑。 做一个在家里舒舒服服呆着,没事儿就说几句甜言蜜语哄男人开心的米虫,也许还不会受到那么多的误解和责备。 是我傻吧,有这样舒服的生活,还拒绝。 可是,那不是我。 如果那是我,也许就好了。 要我做那样的女人,还不如让我去死好了。 我的心,一片空白。 也许,我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时代。 不应该,和他相爱。 我和他,毕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他是爱我的,他甚至为了我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爱,并不是就够了。 他冷酷的眼神,毫无温柔的语言,已经将我打落悬崖。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人心是最可怕的地狱。 哪怕是你最爱的人,是你失去一切也不想要失去的人,却能够用最尖利的利刃对待对方,看着对方受伤和痛苦。 人,为什么是那么脆弱,那么伪装,那么自私的动物呢? 烈君绝看着她静静地站在月光下。 也没有说什么,完全不符合她一直以来好胜的个性。 他突然很后悔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其实,只是说说而已。 他实在是等得太久了,而且今夜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她看看宫中并没有她之前所想象的那么可怕,想让她了解自己的一切,了解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因为这里,以后也将是她和他的家园。 可是她去了那么久,她甚至没有说自己去了哪儿,让他怎能不担心?! 他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的倔强,她自己做出一番事业的决心,可是他也是人,是个深爱她,生怕她受一点儿伤害的男人,怎么会不为她担心呢? 她虽然有一些武功,却也不算高手,她虽然有几分智谋,却也容易太过同情别人;她虽然会做些生意,却不知道京中有多深的水。 而且,还有多少人恨她,随时想要置她于死地。 其中,就有她的妹妹。 烈君绝一想到她这么晚还不回来,可能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心就好似被撕咬一般的疼痛。 她不能有事的…… 她每一次出去冒险的时候,烈君绝总是想,下一次再也不让她这样单枪匹马地出去犯险了……下一次,一定要阻止她…… 可是,他到底是不舍得。 因为他晓得,她需要自由。 可是,他再也不能失去她,不能忍受失去她的痛苦了。 所以每一次,当她看着他,以那种倔强的表情要求再一次离开他的时候,他总不忍心阻止她。他想要给她天空,可是却又怕她折断翅膀。 今晚,原本是鸿鹄归来的大喜的日子,却因为娇娇始终不来而令得他全然心不在焉,一心中惦记着她的安危。 所以,在这样的思维之下,她好不容易来了,他随口责备了她几句,也实在是出于极度的担心。 可是,她却哭了。 眼泪流了满腮。 她从来不是那么软弱的女子,即使是在生死之畔,他也很少看见她哭泣的。 可是,他只是顺口说了她两句,她为何哭得那么伤心? 他好想上前去安慰她,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 告诉她,对不起,我是怕你有事,以后我再也不这么说你了,求你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好像都要碎了。 我的宝贝…… 是我不对…… 是我,惹了你伤心…… 他心里这么想着,然而脚好像生了根一样,倔强地不动。 也许是因为周围还有很多人,也许是因为,他也有他的倔强,皇帝的倔强。 月光如同羽衣飞觞一般投射下来。 营造出一种无比梦幻的氛围。 两个人静静地,隔着几步远,僵持着。 一阵风吹过,桂花如同也在伤心一般,缓缓地落了下来。 落在两个人的衣裳上。 此时,两个人的心中,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也许…… 我们太像了…… 如此相似的我们二人,也许根本不应该相爱吧…… 因为相爱,就意味着互相伤害,互相一次又一次地折磨。 可是们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完全不能抗拒对方的吸引…… 这,也许就是最痛苦的事情…… 我们是相爱的。 却银汉迢迢。 终于,一个声音打破了尴尬和寂静。 鸿鹄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拿着酒杯,走到我面前,将酒杯塞进我手中:“周姑娘,今天大家好不容易一起喝酒,你总要赏脸才是。” 我虽然很生烈君绝的气,但是老好人鸿鹄我是不想得罪的,我接过酒杯,和他碰了一杯:“那祝大将军你早点恢复武功,早点找到可心的姑娘!” 鸿鹄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这一霎那我觉得有点奇怪,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就是本能地觉得,以前的鸿鹄,似乎没有这样的眼神。 不过,我又跟自己说,他经历了生死边缘,差点挂了,失去了全部的武功,而且被心爱的女子抛弃了,会成熟忧郁些,也是正常的。 因此也没有再细想。 我不知道,我当时的一念之差,后来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也许,这个世界,命运,本来就是这样。 命运早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转动齿轮,而你一无所觉。 烈君绝坐在那里咳了一声,鸿鹄看了看情势不对,对着我无奈地笑了笑:“别和阿绝生气了,过去吧。” 我拧了拧眉:“我不过去。” 鸿鹄实在有些无奈:“周姑娘,你要是不过去,今天好端端的大家喝酒赏月,就都不开心了。” 我凝神看着烈君绝,看着他一副很想叫我过来却又拉不下脸皮的表情,突然觉得他离我很远。 烈君绝,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对我的感情,这一切,我都知道。 可是,你是皇帝。 你有你的尊严,你有你需要维持的一切,神圣的伪装。 但是,我不能为了你无止尽地委屈自己。 就比如现在,只要你对我说一声;“对不起,丫头,过来吧”。 只要你这样说一句,我一定会放弃之前的那些气愤和忧伤,过来,和你在一起,好像这一切没有发生一样。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然而,你没有说。 我看着你,看着你漂亮的,线条分明,曾经吻过我那么多次的嘴唇,可是。 可是,你却始终没有说。 你张了张嘴,却又沉默了。 就好像一切过去的美好,只不过是我的臆想。 回到了属于你的皇宫,恢复了皇帝的身份,你再也不是我最亲爱的老公,你是皇帝,你需要所有人跪拜,匍匐在你的脚底下,包括我在内。 不,应该说,你最需要我屈服于你的威严,由你控制。 因为在这里,你是皇帝,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你爱我,表现的方式就是我要听你的。 这就是你给我的爱么? 我突然明白了,我和他,需要好好静一静,仔仔细细地思考一下。 在回到京城之后,一切已经不一样了,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觉呢? 我想清楚了这一层,放下酒杯,对烈君绝和鸿鹄道:“不好意思,今天我要先走了。” 鸿鹄一愣:“为什么要走?” 我淡淡地笑了笑:“不舒服,回去静一静。” 鸿鹄道:“周姑娘,别——“ 烈君绝的声音非常有压迫感的响起:“周娇娇,你不要恃宠而骄,今天是你答应来的,不是朕强迫你。” 我心中虽然又是气愤,又是委屈。 然而,竟然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微微一笑:“我是真的不舒服,我不是闹脾气,皇上,您继续喝,我先走了。” 额,看来我忍让的功力是越来越强了,我在心底自嘲,曾经的我爆栗脾气,半点都无法忍耐,可是现在变得多么的,会伪装啊。 这是长大了么? 如果这就是长大,那我宁可不要长大。 就好像SHE唱的:“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世界就没童话。” 是啊,这个世界里,本来就没有童话。 即使相爱的人,也不是王子和公主,我们都被童话骗了。 说完我就回身,大步走去。 “你敢?——”烈君绝低吼一声。 飞身而起,一身白衣,拦在我面前。 我从来没见到他穿白色的衣服,他似乎永远都喜欢穿黑色,既冷酷又高贵。 可是今天的他一身白色,将他的面容衬托得更为清俊,却很遥远。 很遥远,很遥远。 其实也许他本来就一直站在很遥远的地方吧。 只是我的错觉,他曾经靠近过我的心。 我摇了摇头:“皇上,别拦我,你知道我最讨厌有人左右我的决定。” 他的声音不知不觉有点软了:“娇娇,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今天一起饮酒作乐,明天早上朕带你去看皇宫里好玩的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的,好不好?” “我没说我要看皇宫里好玩的东西,我没时间,还有很多生意要谈。”我语气并不冲,“皇上,我觉得,我们需要都好好想一想,是不是?” 烈君绝蹙眉:“我知道你是气朕刚才说你——” 第159章 女儿国的鸭店10 我伸出手摇了摇:“这都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是你站得太高,我一直仰视,有点累了。” “我没有要你仰视,我是要你和我一起站在世间之巅!”他绷起脸,眼珠漆黑。 我笑了:“即使一起站着,你还是希望我在你随时可以掌控的范围内,皇上,我们都不要再吵架了,回去,好好冷静一下。” 烈君绝一把抓住我的手:“跟朕回宫去。” 我摇头:“你要是真的要拉我,我就要亮刀了。” 我不是说着玩的。 他该知道我的个性。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里面,混合着失望,悲伤,后悔,迷茫,不知所措。 让我的心,在那一刹那有些软了下来。 然而我很快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因为烈君绝转头大步走开了。 黑发飞扬,衬着白色衣裾看起来触目惊心。 留下一句:“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他忘了。 我最讨厌的。 就是被人要挟。 永远永远。 我都不允许任何人要挟我。 我转头走了。 每一步,都将落下的桂花踩成了泥。 可是,毫无后悔。 在她身后。 烈君绝黑色的眼睛,仿佛燃烧着地狱的火焰。 他在那一刻,甚至想要将她掐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他不过是想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威严。 他是皇帝啊,而且还是一个需要巩固自己地位的皇帝,她为什么不明白。 他终于是颓然坐下。 也许是因为鸿鹄在旁边,他终于是找回了一点儿理智。 鸿鹄的眼睛很深,淡淡地看着他:“阿绝,我们喝酒。” 烈君绝点了点头。 他喝了很多很多,直到完全已经分辨不出酒的味道。 脑海一片黑晕,终于迷失了神智。 眼前全部都是她的脸,她生气的样子,她娇羞的模样,她飞身朝着食人鱼王射击的决绝姿态,以及她离去的时候那冰冷的眼光。 “娇娇——。” “你——为什么——总是,不能理解朕——“ “你知不知道,朕有多——爱你。” “回来——回来吧——我什么都听你的——别走,别走——“ 他断断续续地,在桂花的香气中,吟出这样的句子。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也许,她离去后,一切地方,都是一样。 都是孤独的,没有一点欢乐。 他后悔了,后悔刚才说出这样的话,刺伤了她。 可是这世上,永远都没有后悔药吃。 鸿鹄静静地站在晕倒的烈君绝身边,嘴角弯起,露出一个冰冷的笑意。 一边有侍卫上来道:“大将军,属下把皇上送回宫吧。” 鸿鹄冷冷地道:“皇上说了,要本将军亲自送,你们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就好。” 那侍卫也是旋风卫之一,对烈君绝无比忠心,不免道:“可是我们是皇上的死士——” 话音未落,他的后颈上突然遭到重重一击。 几乎没有声音,可是他的身体已然软倒下去。 就好像一个面粉口袋一样。 那旋风卫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大将军,不是被废了所有的武功了么? 这是皇上亲口说的。 怎么他这一击,竟有如此可怖的力量…… 难道…… 可是他的怀疑已经没有用了,他的颈椎整个断裂,下一秒钟,他就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嘴角边,淌出殷红的血迹。 鸿鹄冷冷地在旋风卫的背上踢了一脚:“你们都下去,本将军送皇上回宫!” 我想找到那个麒麟,问他能不能用车将我送回客栈,可是死活找不到,不但找不到他,其他的旋风卫也好像消失在空气里,或者都被妈妈叫回去吃饭了一样,无影无踪。 我想算了,反正我找着找着,说不定就能找到路,而且实在不知道也可以问人。 可是皇宫真的比我想得要大太多了。 我找了很久,还问了好几个小艾女,她们都没给我指出正确的方向。 后来我想起来也是,小爆女们不知道我是谁,一定不会告诉我实话的。 因为在宫里,就是这么一个一说错了话,就只有死的地方。 夜色越来越深了,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里。 我无聊地穿梭在似乎永无止尽的宫殿之中,深感空虚寂寞无聊。 唉,还不如我的精绝城呢,至少还有点人味。 而且最关键的是,随着我逛的时间越来越久,我……饿了。 肚子咕噜咕噜叫。 我深刻后悔没能刚才在烈君绝的酒桌上打包一些吃的走,现在这皇宫茫茫,我去哪里找吃的? 唉,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鸡腿是路人。 好饿啊…… 脚好痛…… 本来的那种委屈愤怒已经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身心疲惫。 我擦啊,这皇宫还真是不交房产税,拼命盖啊。 我突然想起我在打仙剑迷宫的时候研究出的“战略”——在错综复杂的迷宫中,不管从哪个方向走,只要一直坚持这个方向,最终一定能走出来。 哼,我也要采取这个战术,反正无非就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还能跑到哪里去? 我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我比较喜欢南边,那么就往南走好了。 走啊走啊走啊走,NND,不信我走不出去。 自然在这个过程中,巡夜的太监和宫女们是一队一队的,但是我身手毕竟比较轻捷,没人发现我。 我倒是听到了不少关于我的八卦。 “小薇姐姐啊,听说皇上这一次带了一个民间女子进宫,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啊?” “红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丽妃娘娘、淑妃娘娘耳朵里面,我们都有得好看了。” “我们就偷偷说一说,没事的,反正,也不会有人听到。” “唉……服了你了,其实我也是听说的,是皇上那边的姗姗告诉我的,说皇上这一次去西边,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不过那个女人还不肯进宫,皇上为此生了很久的气呢。” “咦,为什么不想进宫啊?” “哎呀,红儿你个小笨蛋,宫里面有那么多身份高贵的娘娘,她当然不想进来鸡蛋碰石头了。” 我趴在树后面狠狠地想,鸡蛋个毛啊,我才不是鸡蛋,我是猕猴桃! 红儿道:“可是她不进宫,皇上不会生气,不宠爱她了么?” 小薇道:“据说皇上倒是对那个女人宽容得很,这事儿其实现在丽妃娘娘,淑妃娘娘都知道了,但是她们也不能怎么样,何况此事也未公开,我看啊,好戏还在后头呢,那西边的女人啊都不是好惹的,不知道有什么心机,据说还是西边什么城的城主,厉害着呢……” 红儿嘘道:“女人作甚么城主,分明不守妇道,这女人一来呀,哼,看来,一场夺宠大战又要开始了……” 说着,两个小艾女提着灯笼走开了。 我抹了抹脸苦笑,看来姐人是没进宫,姐的传说先进来了。 看来我若是真的留下去,定然会发生我最不想看到的后果。 那些女人会想尽办法给我好看,而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一个发飙,就擦擦擦砍瓜切菜,把她们都给灭了。 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想造杀孽啊,这一次能够穿越过来再世为人已经很不错了,到时候阎王老爷一个不爽让我永世不得翻身,那可就歇菜了。 唉,怎么想,我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比较好。 虽然曾经有那么一丝心动,想要永远地呆在他的身边。 可是,理想和现实永远都是有差距的, 就好像俗话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和他总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就好似天空中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对方的波心,曾经讶异,曾经欢欣,却最终是消灭了踪影…… 我压抑住心中的酸涩,继续向南走。 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曾经有过美好,总好过人生一片空白,甚么也没有吧。 虽然是这样安慰着自己,泪水还是不知不觉地盈满了眼眶。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擦眼泪,心想NND古代就是不方便没有餐巾纸,我这袖子上都绣着花,擦得脸上好痛。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有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似乎,有人在看着我! 那是一种十分诡异的目光,轻飘飘地似乎没有任何重量。 可是我知道,它存在,如同蛛丝一般,挥之不去。 是谁? 是谁再跟着我? 是什么时候跟上的? 最可怕的是,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我停住脚步,心中飞快地想着策略。 此人内息好强,明明是飞跃中突然停止下来,却竟然一点都不露出散乱的气息,这样的高手,跟在我身后,肯定不是来找我喝酒赏月的。 十之七八九,是来取我小命。 想到此点,我运足内力,一个鹞子翻身跃起,脚尖倒钩挂上身边那座宫殿的檐角! 把握住平衡,飞速伏身在房檐上,但见下面月光如水照着青石地砖,却没有人! 我大惊,此人身法好快! 突然,阴测测的,身后有风声掠过! 来了! 我再不及思索,一个回旋踢! 见一个黑色蒙面身影轻飘飘地跃起,就好似没有重量一般。 我再次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武功路数好诡异,完全不像是正宗路子,怪……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再给我思考,那人弯曲十指,鬼魅一般欺身上来,走的路子阴狠怪异,几乎是要把我的心活活掏出来的架势! 而且他的十指尖端竟然透出碧绿磷光,看起来不寒而栗! 这一下奇变陡生,我再也无法正常思考,手掌一翻,紧紧握住袖内被我以可调节松紧的带子绑在手腕上的枪,拔枪! 扣动扳机! NND,任你精似鬼,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也未必能够抵得上我21世纪的左轮手枪! 但是,就在我的手指挨住扁机的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双手一麻。 完全不可思议。 我瞪大眼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一瞬间,我觉得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了。 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并没有中什么暗器,在月光下,就算是最细小的一根毒针,都无法遁形的。 那么,我是为什么会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心头一阵极度的冰寒,我再次努力想要按动扳机,可是我的手干脆整个僵直,呈鸡爪状。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按一下扳机也是这么难的,难如上青天。 身后那身影,却越来越近了。 我握着可以置他于死命的枪,却没有一点办法。 模模糊糊中,一个念头闪过脑际,我中毒了?还是一种奇异的毒,性命无碍,只会阻止我身体某部分的行动? 可是,我是为什么会中毒的? 我今天哪里也没有去,只不过去见了一个很装B的祝大小姐,我不相信她会给我下毒,她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个本事。 然后就是进宫里来了,我什么也没有吃啊? 第160章 皇上,你出钱1 不,我喝了一杯酒。 我想起来了,鸿鹄敬了我一杯酒,我喝了下去,可是鸿鹄的酒会有问题么?鸿鹄此人我虽然并不是十分了解,可是他和烈君绝的交情,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实在无法想透。 可是时间已经不能容许我去想了,那可怖的十指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镇静地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也许是这种生关死劫经历得太多,已经麻木了, 唯一只有一个念头,我希望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身边有烈君绝,可惜太不凑巧,不但他不在,还和我剧烈地吵了一架。 苦笑,也许命运就是这样。 也许这样也好,他会比较不那么难过,会比较轻易地忘记我。 在这一瞬间,我都奇怪我竟然能够想那么多,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在一个时间静止的空间中。 可是,突然在月光下,一个白色身影掠过! 那身影不染尘灰,倏然信手一挥,夜空中竟然无端划出一道赤焰! 赤焰过处,那个神秘蒙面人被活活地弹了开去!!! 但是,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我,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给弹了开来! 眼看就要摔个缺胳膊断腿的! 白影挥袍展袖,又是一股平和的力量舒展开来,将我卷在其中。 一阵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我开始觉得昏沉沉的。 这个人……是谁? 是烈君绝么? 如果是他,就最好了,虽然我不一定能够逃脱这一劫,可是至少身边有他,不那么寂寞…… 不那么寂寞…… 我弯了弯嘴唇,随后就整个地陷入黑沉沉的睡眠。 唔…… 我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识多久,这一觉睡得真好,竟然连一个梦也没有。 缓缓地睁开双眼,与此同时想起在我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那个诡异的影子,奇妙的武功,还有白衣人,一切诡异的惊变—— “烈君绝——!“ 我整个从床上弹跳起来。 这才发现这儿是一间简单却干净的房间,床单被褥都是淡青色的,四周陈设简洁,似乎是客栈。 ——我不是在皇宫里面跟人缠斗么? ——什么时候,我出了宫? 太奇怪了,真是梦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 大约是听见了我喊烈君绝的声音,从门口走进两个人。 我这一看就呆了。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儿? 眼眶有点酸,有些不可置信:“小七,小如?” 小七走在前面,一身白衫,面色有些疲惫,看着我微微笑了笑,却没说话。 倒是小如迅速地跑过来道:“周姐姐,你怎么样了,我都急死了,你睡了三天三夜——” 我睡了三天三夜? 怎么会那么久? 我感觉只是很舒服地睡了一大觉,不会超过十小时啊。 我张了张嘴,突然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于是赶紧开口道:“你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小如看了看小七,温柔地道:“阿七,你说吧。” 小七开口道:“你是在皇宫里被人袭击了,那人身手了得,若不是我之前得到秘密消息,你大概早就逃不脱了。” “什么秘密消息?”我心下有些后怕,却更是疑问丛生。 小七犹豫了一会儿:“我也在想该不该告诉你,不过事到如此,不说大概已经不行了——我得到从烈无殇那里的秘密线报,他们已经有了新计划,而且现在烈君绝处在危险的境地中。” 我立时明白了:“此前出手袭击我那黑衣人是烈无殇派来的人?” 小七沉吟了片刻:“按道理说应该是的,但是方才我看那人的武功路数,又甚是怪异。” 我也蹙了蹙眉:“那人法术邪门,但是……” “但是内功深厚,不像是烈无殇傀儡一门。”小七讲出我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点了点头:“这样的根基,绝对是个高手,真可惜我没有能够看看他是谁。” 小七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我看现在最危险的是你,烈无殇定然能查到是我将你救走,现在正在发动全城搜捕……要是你再晚一点醒来,就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快走!” 我惊道:“烈无殇有什么权利全城搜捕我?烈君绝怎会让他这样做?” 小七眼神中有怜悯之色:“你还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你已经在什么境地。现在形势危急我不能和你细说,我们快走吧,你可知道为了躲避追捕,我们在这三天内已经足足将你换了好几个客栈了。” 我看他和小如脸色都有憔悴分分,当下虽然疑窦丛生却也不好细问,便赶紧批好外袍,和着他们一起从客栈后门溜出。 刚刚过了围墙,便见到全城气氛诡异,对街全副武装的士兵集结成一队正在沿户搜寻。 我眼尖,远远看出为首一人拿着一幅画像,那正是我。 只是为了找我,却出动这么多带着明晃晃兵刃的兵士,那种杀意,简直是要将我一找出来便置于死地。 我心中好笑,难道我是什么反贼,或是江洋大盗? 小七遥遥望去,脸色一变:“不行,不能走这条路,他们速度太快了。” 小如道:“周姐姐,我们还是快回房去。” 我心中就好似被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浇过——我沉睡的这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烈君绝呢?烈君绝怎样了?他们这样沿街搜捕我,烈君绝可知晓?若是知晓,他为何又放任他们这般?难道,他还在生我的气? 我想到这里眼中酸涩,不由得慢了些许。 就在那一转身间,对面已有眼尖的侍卫喊道:“大人,大人,那个女人好像就在对面。” 我闻此知道不好,赶紧一闪身躲在树后。 那巡查头子回头看不见人,皱眉:“阿甲,你是不是太想立功,看错了啊。” 那阿甲却很坚持:“刚才对面的确有个女人,尖尖脸,和画上一模一样。大人,我肯定是不会看错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巡查头目一招手:“你们过来十个人,去对面查。” 转瞬间,这些人已将我们所处小院团团包围。 我暗自运了运内息,发现很不乐观。 中的那种毒似乎作用绵长,我到现在都觉得全身酸软,根本无法全力挥出一掌。 而小七呢?……我看他的表情,显然也是很不乐观。 想来他那一晚挥出的那一道赤炎,已经穷尽他毕生修为,他每一次都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险,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他才好。 可是,现在怎么办?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被逮回去?逮回去,又会遇见些什么? 那十个人径自走到我们住的客栈大堂,厉声道:“掌柜的,我们要查房。” “哎呀,大爷,前儿个不是查过一次了么,怎么又要查。” 那掌柜的一看这群面带杀气的侍卫大喇喇闯进来,大堂里喝茶的客人都怕这群煞神,个个都吓得往外走,严重影响了生意,十分不乐意。 那个阿甲凶神恶煞地吹胡子瞪眼道:“说了要查就是要查,你难道是想包庇朝廷钦犯?” 掌柜吓得抖抖索索:“小的——小的——小的——绝不敢有此意。” “那还罗嗦什么,给我一间房一间房的查!” 我这会儿真是惊了,我什么时候地位上升到朝廷钦犯了? 小七在我耳边简洁地道:“你遇袭那一晚烈君绝也遇袭,情况不是很好,据大内侍卫和烈君绝的贴身小太监说那刺客长得和你非常像……睿王诏告天下,你现在已经是大煌王朝头号朝廷钦犯!” 我不免苦笑。 还真是梦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在我睡这一觉之前还是优秀地方官代表,又是很可能的皇后人选,可谓是无限风光及于一身,可是大梦醒来,已经是朝廷钦犯了。真是,人参很曲折,还有很多须…… 是我太大意了,我总是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只想着自己的事业和理想,完全没有想到被引进了一个巨大的瓮中。 而且,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我,而是烈君绝。 是我害了他。 我太锋芒毕露,影响了他的计划。 “这肯定是个阴谋。”小如在一边急得快哭了,“周姐姐不可能伤害皇上的,她那么喜欢皇上……怎么会有人相信是周姐姐?!” 我沉声道:“现在这个阴谋我们很清楚,但其他人未必知道,我和烈君绝的关系并不明朗,烈天逸早就想要除掉我,肯定会编织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不过幕后主使不知道是睿王还是烈无殇……” 小如握紧我的手:“周姐姐,我们永远在你身边。” 我有点感动,反握住她的手指:“但是最重要的是不知道烈君绝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 小七轻声道:“他们现在还不敢对他下毒手,你放心好了,而且睿王和烈无殇之间矛盾不浅,我们先逃出去,以后再做打算。” 我紧紧攥住手心,眼中莹然有泪。 我知道小七说的是对的。 理智的人,都知道现在京城对我来说,就好像一张大网,要把我套牢。 可是,就在整个阴谋,风暴最险恶,最危急的中心,有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 他受了伤(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根本没有所谓刺客,是烈天逸将他监禁起来了),命运未卜。 我明白,烈无殇是想要杀了烈君绝,不想让他在这个世上多活一刻钟,他对他的恨,早已深入骨髓,完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消解。 但是烈天逸未必这么想,如果烈君绝死了,烈无殇一定会将矛头对准自己。 烈天逸不可能称帝——在大煌王朝,祖宗规矩是严禁长辈继晚辈帝位的,我之前曾经听说过一些,而且烈君绝并没有子嗣,那么怎么办? 烈无殇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甚至,他可以出动那架战斗机来逼宫。 烈天逸不会让烈无殇做皇帝,烈无殇比烈君绝疯狂极端一百倍,他有一天一定会杀了烈天逸,烈天逸这个老狐狸,决不会做这种利人损己之事。 他们“父子”两人,还有好一通狗咬狗之战。 我深呼吸一口,烈君绝应该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可是叫我怎么能够放心? 他有事,比我自己有事更令我忐忑。 假如你爱过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过,就能够明白我的感觉。 哪怕只是想到他可能有事,我就坐卧不宁。 我不能走,我作出了决定。 我拉住小如,拍了拍小七的肩膀:“你们走吧,我不走。” 小七怒道:“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小如赶紧劝住小七:“阿七,周姐姐还是念着皇上,你要理解她的心意……” 小七冷道:“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做一回事,我现在就可以走,让那一群人找到你,把你带到烈无殇的面前,让他一口一口把你咬死,骨头也不剩。” 我想起烈无殇那张疯狂的脸,那种贪婪得好似要吸取我血液的目光,不免叹了一口气:“我会保护自己的……” “你怎么保护?” 就在此时,门应声而开! 两名挥舞着明晃晃长刀的兵士一步一步踏进来,露出极其贪婪的狞笑。 小七挥舞袖口,无声无息地两枚铁弹子击中他们二人胸口,登时口吐鲜血,应声而倒。 第161章 皇上,你出钱2 我垂下眼帘,几不可见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小七,对不起,你为我做过那么多,我无法报答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小如……” 说完,我应身而起! 虽然五脏六腑有着针刺一般的疼痛,我还是深吸一口气,轻飘飘地在窗外划出一道弧线,窜上了房顶。 小七在我身后发出一声低吼:“周娇娇,你太自以为是了!我真恨我管你的闲事——“ 可是我早已不见了。 骑坐在屋檐上,我低下头微微笑了笑,看着从袖子里钻出来的毛茸茸小脑袋:“阿狸啊,以后我就要靠你了。” 毛茸茸,松软超萌的狐狸点了点头,小声道:“娇娇啊,亲爱的,谢谢你,没有把我暴露出来。” 我哼道:“你还说呢!小七肯定要恨死我了,我还不是刚才突然在房间角落里看到一团白毛,知道你跟着小七过来了!” 阿狸嘻嘻笑着说:“我变作那个小美女头上的一根碧玉簪子,跟着她一起过来的,她啊,今天早上还到处找她的簪子呢!” 我弹了弹它的鼻子:“我知道你这个狐狸最神秘了,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不过现在姐的安危就全部系在你一只狐狸身上了,你可要好好帮助我啊!” 阿狸点头:“你放心——吱吱吱吱吱吱——“ 我见它又不能说人话了,只能将它整个兜在袖子里,将蓬松的尾巴塞进去。 心中叹气,只希望这一下小七对我彻底绝望了,自己回去。 我欠了他好几条命,不希望他再次被我扯进危险境地里,而且,小如需要他,我不能害得小如伤心一辈子。 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必须由我自己去面对。 我坐在屋檐上太过醒目,已经有不少人对着我看了过来,那群追踪我的家伙干脆从背后抽出箭筒,拿起了弓箭! 箭声划破空气,向我尖啸着飞过来!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场搜捕应该是烈天逸主使的,因为只有周媚那么恨我,烈无殇的话……应该还不会对我赶尽杀绝。 我知道烈无殇的个性,若是要我死,必须是死在他的手里,成全他对我的独占欲。 若说是烈天逸主使,依照我开始的推理,烈君绝应该还暂时无事。太好了。 此时,我袖中一道白光闪过! 这道白光璀璨而精纯,在那一刹那间,所有人的眼中都被这道白光所迷惑。 以至于,再也分不出一丝的闲暇来看其他东西。 随后,白光急速扩大,沿着屋檐为半径划出一个巨大明亮的半球体,就如同一朵奇怪的烟火,神秘莫测。 烟火之下,慢慢还浮现出一个精致的粉色莲花座。 “观音娘娘显灵啊!!!”那些虔诚的一般民众,看见此等奇景,下意识认为是观音显灵,个个顶礼膜拜,叩头如捣蒜。 那过来追捕的头目一瞬间也愣住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求观音娘娘护佑小店啊……”这间客栈的老板也整个呆住了。 白光中倏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些差人随意闯入民居,犯了本神的忌讳,原本要保佑你们的,现在本神也力不从心了……” 接着,白光便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恍然大悟的客栈老板凶恶地扑向搜查的官差:“你们干了什么好事?……观音娘娘原本就要显灵了,却被你们赶走了……” 这群做小生意的老板们个个都信观音娘娘,到处供奉着神像,一见观音娘娘发怒,个个简直激愤到了极点。 他们淳朴的心中,虽然怕皇帝,但皇上怎么说也只是凡间的主人,而观音娘娘才是天上的神。 登时一个个怒气冲冲,到后院抄起了扁担、水桶、麻绳出来,吹胡子瞪眼,就地团团把官差们给包围了。 官差们一个个傻了眼,虽然他们手上都有明刀明剑,但怎么说也不能对着一般民众动武,之前睿王吩咐他们尽量要将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要惹起太多人注目。 可是现在,一两百人围上来,他们也一筹莫展……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个女人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难,难道,她真是会显灵? 众人不禁觉得起了一身白毛汗,有人都在心中念叨: 你要罚就去罚睿王吧,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干活的…… 郊外。 草地上。 我四脚朝天,呈大字形舒舒服服地躺着,打了一个大哈欠。 阿狸用洁白细小的牙齿使劲地啃着一根草,发出咯吱咯吱老鼠一样的声音。 好不容易它吃饱了,我道:“阿狸,刚才那个办法挺妙的。” 阿狸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摊开四只雪白的爪子:“吱吱吱吱吱吱!” 我又打了个哈欠:“不但做了结界,而且想到用‘观音娘娘显灵’来困住那些死官差,阿狸,你真是越来越机灵了,不愧是我养的好宠物。” 阿狸跳到我膝盖上来,大尾巴拍呀拍的,竖着两只大耳朵,笑眯眯地在我胸口蹭:“吱吱吱吱吱吱——“ 我蹙了蹙眉:“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吃我豆腐!” 阿狸委屈地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抽了抽软软的鼻子,似乎对这个问题也很是不解。 我把狐狸尾巴倒提起来,不客气地道:“靠,养了你这么久,也不知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当年你和我还睡在一个床上,要是你是公的,我不就亏大了——” 阿狸委屈地四脚扑腾,吱吱叫,好像在说我也不知道啊,就算是吃了你的豆腐,我也是无意吃的…… 我把狐狸整个翻过来,很流氓地扳了扳它的腿—— 阿狸都快哭了。 扑闪扑闪着大耳朵,咕咕叫。 要是丫现在能说话的话,一定要说:“怪阿姨好讨厌,我讨厌怪阿姨——” 我才不管它那么多! 结果,当我提住它的后腿,甩开它的大尾巴,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阿狸的肚皮上有个很奇怪的金色小点。 此前,我一直没有去看它的肚皮,阿狸很少四脚朝天,也没人会想到特意看一只狐狸的肚皮的。 这金色小点,看起来甚是诡异。 大约有三毫米大小,颜色带着一种高科技的冷酷感。 而且,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一个小金属点竟然是和狐狸肚皮紧紧贴合在一起,毫无缝隙。 我用手摸了摸,问阿狸:“痛吗?” 阿狸摇头,好像早就习惯了。 我此时心中老大个疑团,之前我就奇怪这只狐狸为什么会讲话,还会变东西,还有奇怪的力量,不过此前我只是想着“穿越女主总是会遇见一些很牛逼的宠物”,完全没有深究。 如此看来,阿狸真的不简单,说不定,在它身上有某种智能操控装置,可是在这个时代怎么会有这东西?难道也来自于那位神奇的烈焰? 想到这里,我突然对阿狸是男是女没有什么兴趣了。 放下狐狸,我理了理混乱的思绪,突然一抬头,发现天黑了。 “天黑了,我们该行动了。” 阿狸吱吱地叫了叫,藏在我的袖子里,我们一人一狐狸,在夜色中朝着皇宫行去…… 果不出我所料,皇宫禁卫森严,泛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许多品阶甚高的官员身着官服,在台阶上转来转去,失去了平日里运筹帷幄的那种气度,一个个好似无头苍蝇一般慌张缭乱。 谁都看得出来,皇宫里面的确发生了某种变故。 只是,变故的中心——皇帝烈君绝,到底怎样了? 我的心跳得擂鼓般快。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等我来救你…… 我带着阿狸藏身于一堵墙后面,轻声对它说:“计划没有问题吧。” 阿狸吱了几声,我知道它的意思是:“没有问题。” “可是你没有见过那个人呢。”我有些担心。 阿狸满不在乎地抬起爪子,指了几个人,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明白了,它的意思是“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个人,但是那些人见过,于是就足够了。” 我觉得这实在太神奇了,阿狸竟然能够了解其他人的脑电波波动,然后作为自己变身的依据。 如果真的有人在阿狸的身体中安了什么智能装置,那这个人真的只可能是烈焰了。 希望这一次,烈焰真的能带我走出难关。 阿狸跳上我的肩头,双目炯炯,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中,绽放出灿烂的金色光芒。 然后,过了大约半刻钟,它点头,吱了一声。 “那你开始吧。”我小声道。 阿狸从我的肩头窜下地,周身放射出一圈奇妙的光晕。 光晕过处,阿狸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身形高大,肌肉已经微微有一些松弛,带着些疲惫和被酒色侵蚀的颓丧。 但是除此之外,依旧是很锐利的。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闪着极其机敏,狡诈和世故的光芒,又带着浅浅的嘲讽,似乎天下万物,没有什么能够入他的眼。 这就是睿王烈天逸!! 我从来没有见过睿王烈天逸,只是之前本能的觉得这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逃脱他的眼内,而且他在一大把年纪还纳了才十六岁的周媚做小老婆,也不知道他那一身松弛的老皮老肉是怎么好意思脱光的。 可是我现在面前的那位“睿王烈天逸”和我想象中既一样也不一样。 可以说,大抵是一样的,那样的精明,精明却衰败,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英俊,然而的的确确是老了。 但是他除了狡诈以外还有另外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总之,即使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却还是有一种魅力的,所谓枭雄,应当是如此。 “烈天逸”对着我缓缓咧开嘴唇,冷冰冰地笑了笑:“城主大人,你好啊,久闻其名,却未能一见,真乃憾事。” 我浑身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阿狸!你变得太像了,连声音都那么变态,我敢肯定原来的烈天逸也是用这种声调说话的!” “烈天逸”谦虚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声音,他们脑海中没有很明确的声音的记载,我也是见机行事。” 我道:“实在不行你就装出伤风的样子来,那样就没人会怀疑你了。” “烈天逸”点了点头。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头发——为了配合阿狸变成的“烈天逸”,我不得已,要装成“九夫人”,也就是周媚的样子。 我和周媚本来长得就有一点像,刚才我去市集上买了一套周媚最喜欢的那种,娇滴滴嗲兮兮的鹅黄色衣衫,又在头上系了几个花枝招展的蝴蝶结。 我跟在“烈天逸”身边,垂着头,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朝着宫门走去。 宫门的侍卫们正在四处巡视,看见我们,明显愣了一愣。 “烈天逸”大摇大摆地走上去,双目不怒自威,冷道:“看什么看,难道不曾见过本王不成?” 那气势,威武啊。 我在后面不禁偷笑,阿狸啊,您装得还真像啊。 第162章 皇上,你出钱3 然而这可不能表现出来,我赶紧环住阿狸的胳膊,将半张脸贴在他手臂上,用巨大的蝴蝶结挡住了另外半张脸,娇声娇气地学着周媚的腔调道:“哎呀,现在的这些守门的,一个个都是活的不耐烦了,竟敢盯着睿王您看……您不惩罚他们,他们还不当您是睿王了呢……” 我几乎听见侍卫在心中说:“NND,这女人真贱!” 真正的烈天逸刚走,咱们这个山寨货就来了。 侍卫头子看着“烈天逸”的表情,揣摩着大爷的心思,突然觉得睿王的表情很不妙啊,该不会等会儿就是一顿痛骂吧。 他战战兢兢地道:“里面情况……还好,殿下您,您有什么吩咐?” “烈天逸”干脆单刀直入地问:“那人怎样了?” “您说的是皇,皇上啊,皇上没什么事情,已经醒了,现在身体状况很好,殿下您不要担心……” 我一听就有点愣,为什么会说让烈天逸不要担心烈君绝?跟他们二人关系多好一样。 我可是知道内情的,这叔侄俩早就势同水火,只是明里尚未撕破脸罢了,可是怎么会这样? 但是,这起码证明了烈君绝暂时没有事情。 我想了想,也许我之前的计算是对的,烈天逸为了忌惮烈无殇,暂时要保障烈君绝的安全。 “哦,知道了。” 阿狸捏了捏我的手,似乎问我下一步怎么办。 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进去。” 侍卫们眼睁睁看着”九夫人“和”睿王“亲密之状,倒也不好说什么。 随即,“烈天逸”便吩咐道:“本王要进去看看皇上。” 侍卫头子哪敢阻拦,这时候皇上已被控制了,睿王才是老大,只能连声道:“好,这就驾车带睿王殿下进去……” 阿狸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他可是山寨的,万一这个和烈天逸深深熟悉的侍卫头子发现,可怎么好。 侍卫头子赶紧道:“睿王殿下您身份高贵,步行……是不是有些不妥……” 阿狸虎着脸吼了一句:“你这奴才管那么多做什么?究竟谁才是睿王?” 那家伙再也不敢吭声,大门洞开,我和“烈天逸”大摇大摆地进了门。 宫女们太监们看见是睿王来了,个个都忙着请安。 自恃有几分姿色的小爆女忙着抛媚眼,突然看见了我,人人都知道九夫人不好惹,赶紧缩了回去。 我在心中想,看来烈天逸在朝中的势力,比我想象得还要根基广博。 “烈天逸”一样置之不理,很快我们便走到了烈君绝的寝宫。 我们迅速地互看了一眼。 此时已然暮色四合,我们看准四下无人,便藏身一堵墙后。 阿狸造了一个结界,随即恢复成狐狸撞,落入我的袖口。 我拍了拍阿狸的头,笑着说:“阿狸,今天干得不错,值得表扬!” “吱吱吱吱吱吱!”狐狸在我胸口使劲蹭。 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情纠结阿狸到底是男是女这一个纠结的问题了,我将它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袖子里塞了塞,轻声道:“小声点,我们现在就去找烈君绝。” 阿狸显然有点儿吃醋,但是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地在我袖子里拱了拱。 我一沉身,运足真气。 之前我中了那种奇怪的毒,真气受了很大的伤害,幸好阿狸来了,它有一种奇怪的磁场,能够慢慢地将我的元气补充回来。 虽然还是不如全身精力充沛时候的水平,可也还勉强能够使出几招。 而且现在我心神未定,迫不及待地要早点找到烈君绝。 所以,我也不能管那么多了,实在有什么特殊情况,这不还有阿狸吗。 烈君绝的庆云宫,我此前是没有进去过的。 楼宇巍峨,暮色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没有怎么点灯,我完全只能凭借直觉,在昏暗的暮色中一点点地往前移动。 还好我虽然元气不足,轻功倒还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损害。 根据我之前看过的一些古代电视剧,皇帝的寝殿一般是中间有一个正殿,两旁有配殿,而皇帝的龙床,一般面南背北,在最中心的位置。 我刚刚走了几步已经觉得十分奇怪。 庆云殿里面气氛没有我所想的严峻,往来的宫人们脸色也并不算很紧张,完全不像是烈君绝被软禁的样子。 甚至…… 在微微飘来的晚风中,我还听见了丝竹声。 怎么可能? 烈君绝我太了解了,他锐利,敏捷,洞察力和直觉,都是一等一的。 不可能烈天逸已经将一切做得那么明显,他却毫无所觉,还有心情在这里寻欢作乐。 我登时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 之前我以为他是被软禁,或者受了重伤,至少,是处在一个很不利的情况下。 可是这样看起来,他很好,完全不需要我担心。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寂寞。 而且,有一种无力感。 我藏身在一根雕着张牙舞爪蟠龙的描金大柱之后,静静地察看着。 凉风乍起,这样的晚间,其实也是很美好。 的确,不是我听错了,是有丝竹乐器的声音。 就在这庆云殿后面的广场上。 再远远看去,花团锦簇,温柔富贵乡。 怪不得,他们在举行宴会,所以庆云殿里面,人那么少。 可是,烈君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心情举行游宴? 你疯了么? 还是脑袋被门夹过? 烈天逸就要逼宫了,烈无殇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你!!! 在丝竹的声音之中,还夹杂着银铃一般美妙的笑声。 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小七决绝而痛楚的表情,又浮现在我眼前。 他不能理解我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也不离开京城。 而当我在屋檐上,面对着无情的弓箭之时,我想得很清楚,我不会走,因为我最爱的男人在这儿。 哪怕就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潜进了深宫,他却似乎一点也不需要我。 一点儿也没有想起我。 好像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思维又回到那一夜,在月光和飘飞的桂花之中,我一步一步地离去。 好像,就是发生在刚才。 在月光和飘飞的桂花下,他冷着一张脸,对我说:“如果你走,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心中仿佛被撕扯一般,一点一点地痛楚。 突然,我真的好想离去。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走。 他现在很危险,我得去保护他。 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于是,我按住了自己的心跳,袖中搂着阿狸,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正在举行欢乐宴会的广场。 远远看去,只见枫叶层层叠叠,红得如血一般,艳丽而悲伤。 然而在这欢乐的宴会中,却没有人觉得悲伤。 四周坐了不少人,想必都是层级不低的官员。 歌舞伎正在翩翩起舞,水袖,明月铛,丝竹声,胡旋舞。 猫儿眼,在修长双眉之中闪着迷幻光芒。 好一场乱世烟花醉。 我呆呆地看过去——这是为什么?城中已经被烈天逸控制了,为什么这儿还在如此太平盛世,醉人歌唱? 我远远地,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烈君绝。 此前,我还害怕他受了重伤。 可是现在看起来,他毫发无伤,脸色也很好,完全不像虚弱苍白的样子。 他身穿一身绛红色的袍子,我未见过他穿这个颜色,只觉得这颜色将他的肌肤映照的愈发昳丽动人,风流倜傥,随便一笑,就是临水照花,倾尽天下! 可是,他的笑,不是为我! 我的心底,好似扎上一万根针。 他的表情甚是和悦,显得心情很好,修长洁白的手指擎着金樽,虽然我闻不到酒香,可是他面上的颜色,已够令我陶醉不知归路。 在他身边,坐着一身华服的鸿鹄。 在灯火的映照下,原本苍白的鸿鹄也显得格外有兴致,二人频频私语着,微笑颔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 而我,却被这样远远地排除了开去。 这个世界,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我如同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漩涡中。 四处皆是白茫茫的雾气,看不清楚。 为什么?前一晚,还是我和他们二人在一起赏桂花看月,如今他们却似乎已经在另外一个空间。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只觉得心口有什么在不断地发着疑问,却实在无法抓住事情的关窍所在。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我在做梦?还是这一切,原本就是一个噩梦? 突然,丝竹声停了,我一愣,便看见鸿鹄长身站起,含着笑,击了击掌:“传唤若月。” 若月? 若月是谁? 我愣在这儿还来不及思考,突然见到所有舞姬都知趣地退了下去。 在月光如水的照耀之下,款款地走近一个美人。 那美人的美貌,简直令天上皓月也缓缓失色。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女。 她有着如同水晶一样的肌肤,深邃的眼睛,跳跃着点点的银光。 挺直的鼻梁,朱唇精致而丰满,好似开到最盛的玫瑰。 丰盈秀发披在脑后,款摆如水藻。 一袭白衣,就好似将串串珍珠穿在了身上。 这个美女是谁? 我呆呆地站在那儿,心中浮现巨大不祥的预感。 烈君绝突然站了起来,弯起嘴角笑道:“果然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若月,你过来,给朕看看你的模样。” 那若月娇喘道:“是。” 她缓步走到烈君绝面前,抬起那精致完美的下颌。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抚过下颌肌肤:“果然是绝色,若月,朕今晚就赐你为月妃。” 若月娇喘道:“臣妾叩谢皇上圣恩!” 就要跪拜下去,然而被烈君绝一把拦住:“美人不用叩拜了,来,坐在朕怀里。” 我的心,犹如被千万根针齐齐扎过。 烈君绝…… 他曾经在我耳边说过誓言,说除了我谁也不要,说倾尽天下只为我的容颜,说刀剑生死笑只为我在他身边,说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从今之后,我才是那个能够和他携手立于世间之巅的女子! 可是这是为何? 我以身赴险,来到此处,看见的却是他宠幸别的女人! 我只觉得血液都凝结了,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再大不过的笑话。 难道这样层层紧逼,诱我入瓮,只是要让我看到他冷酷的脸? 不!烈君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你受到了烈天逸的要挟也好,你怎么能在我面前,面前上演这样一幕! 不要! 烈君绝,不要让我恨你,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让我恨你! 此时那位若月已经自动自觉地倚在了烈君绝身边,纤细如羊脂玉一般的手指在面前的琳琅满目果盘杯盏之中拈起一抹水晶玉雕一般葡萄,那淡红色珍珠蔻丹闪闪发光。 她身一转,将葡萄轻飘飘地喂进烈君绝口中:“皇上,臣妾敬您西域佳果。” 若不是我的心中有千斤重,看到这一幕我定会大笑出声—— 搞毛啊,真是太俗太无聊太老土了,喂葡萄!喂葡萄! 第163章 皇上,你出钱4 能不能换个新鲜花样啊,所有肥皂剧里面,美女都会喂“昏庸的皇帝”葡萄的,就好像皇帝都是傻子,没吃过葡萄一样! 放过葡萄吧!它还是个孩子! 可是,虽然我的嘴上很想笑,心中却很想哭。 因为我看见烈君绝噙着一抹旷世绝俗的笑意,那种笑意,我曾经以为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我。 可是显然我错了,错的离谱。 可见,这世上没有能够任何能够确定的事情! 他一反身,将那若月整个拥进怀中,挑着她的下颌,微微摩挲。 那种亲昵,那种诱惑,我曾以为终其一生,他都不会给其他人的。 他含住晶莹的葡萄,眼神挑逗:“月妃果然是巧心思,别人只会敬朕酒,你却能别出心裁,以西域葡萄相敬,真不愧是解语花!” 接着,在她颊上轻轻一吻。 在月光下,若月海藻一般的长发中,我看见尖尖的,十分精致的耳廓,突然心中雪亮——这样稀有的美貌,这样的耳朵形状…… 她定是个鱼人! 怎么,难道她是烈无殇派来的么? 可是,烈君绝一向看不起鱼人,原来遇见了这样的绝色美人,一样难以把持自己…… 鸿鹄在一边轻微地蹙了蹙眉头:“主上,太过宠爱南疆鱼人,未必是件好事。” 烈君绝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鸿鹄你说朕做甚么?你以前还不是眷恋一个鱼人姑娘?朕早就废除了鱼人和大煌子民不得通婚的禁令,又为何不能宠爱这绝色的美人?” 鸿鹄道:“主上喜欢做什么事情,自然随主上的意思——只是主上,只怕周姑娘会不高兴。” 难得此时,鸿鹄还能想到我,我不禁对他有些感动,此前我还曾怀疑他敬我的酒有问题,如此看来,难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烈君绝蹙了蹙眉,弯起唇角,表情嘲讽:“鸿鹄,你为何要提她,在此时良辰美景,败了兴致?” 若是此前我还有些怀疑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烈君绝绝无可能这样对我,而到了此时,我的心中只剩冰凉。 缩成一点点,沉默在海底,再也无处找寻。 凤凰花落,纷然如火。 鸿鹄干咳了一声:“主上,这只是个误会,周姑娘同主上感情至深,不要为那一点小事伤了感情,周姑娘为人有些倔强,但是深情一片,你们二人经历过那么多,还请主上三思。” 烈君绝突然流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在椅背上敲了一记,冷哼道:“你说够了没?朕才是这天下的主人,你唧唧歪歪的烦不烦?哪一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你总不能要求我只守着她一个人吧?” 鸿鹄脸上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低声道:“——可是若周姑娘看见这一幕,不知道会怎样想。” 烈君绝伸手轻抚若月的鬓发,赞叹道:“看见了就让她自惭形秽一把——这才是真正的美人,看到这样的美人,突然觉得那个女人也就不过如此,脾气大,骄傲,也不见得有几分姿色。” 我再也听不下去,突然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虽然在心中有个声音在叫着:“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误会,他不可能这样对你,他绝对不可能如此无情,一定是哪儿弄错了,一定是——一定是烈无殇,烈天逸的诡计——” 可是,却要我怎样释怀? 就算他们用怎样的诡计,烈君绝为何要说这样冷酷的话语?他不知道我在,说的话不该正出自本心么? 在我来之前的心思中,早已做了决定。 若是烈天逸和烈无殇已经将烈君绝完全控制,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他,不让他受伤害。 但我也很明白,敌我力量悬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我甚至这样想过,若是我们真的逃不出去了,就坦然地一起赴死。 我们并不是第一次面临生死危难,早就有了这样觉悟。 能够一起共赴黄泉,也算是一件美事。 可是,等待我的是什么? 我抱着和他一起赴死的决心来到这儿,看到的却是如此情景! 叫我怎么安慰自己? 叫我怎能不去想,也许一切都是烈君绝的主意,搜捕我,是不是也得到了他的默许? 此时才知道,相爱的人之间,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因为爱,生出占有欲,自己付出了,总是希望对方也同样付出,而且付出的不比自己少。 所以,感情,其实是无比脆弱的,因为人性,就是如此。 我不是圣母,圣母这种生物绝不可能存在于地球上, 眼泪朦胧了我的眼眶,我并不想冲出去质问他,这太可笑了,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脚踢开门,质问林健那个贱男春的周娇娇。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早就没有当年的激情了。 若是当年的我也是现在这样的性格,我根本就懒得跟踪林健和大胸女开房,他们爱开就开去吧,关我毛事。 既然这样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休要见面。 就这样吧。 我再也不想管你了,一切就在这儿结束吧。 我一转头,可是心神摇曳之下,步子没有迈稳,脚一软,踩到一根枯枝! 恰好此时丝竹声已灭,这声清脆的喀嚓,在夜色中格外诡异。 我全身冷汗。 我深深清楚,按照烈君绝和鸿鹄二人的功力,绝对不可能听不见这一声音。 只看他们二人怎么想了。 烈君绝将脸凑近怀中美人,勾唇轻笑道:“看来,这儿有小野猫出没呢。” 鸿鹄脸色微微一僵:“不会是有刺客吧。” 烈君绝嘲讽道:“刺客倒未必,但定然是朕不想见的人。” 鸿鹄道:“难道是——“ 听到此处我突然觉得有种被扒光了衣服一般的羞辱感觉。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从烈君绝刚才所说的话内容看来,他不是不知道我在这儿。 也许,刚才那一切,都是故意给我看的。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躲? 徒留笑柄而已。 我整了整鬓发,大步迈了出去:“如此说来,你是真的不想看见我了。” 烈君绝看见我,表情并无变化,缓缓道:“你还记得么?朕说过,你要是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你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怎么又不甘心,跑了回来?难道你还舍不下朕么?你看看,朕现在找到的美人,哪一点不比你强得多?” 我气得牙关打颤,什么也不能思考,只能狠狠地扯下头上一根簪子,摔在地上:“好!烈君绝,你今天说了这话,我也和你说开了,这辈子我再也不来找你,若是我来了,我就是小胺,是凤姐,是——是这根簪子!” 一声脆响过处,玉簪碎成粉末。 决绝。 断玉! 我决绝转身而去。 烈君绝怀中那若月嘤咛一声,似乎被吓坏一般,缩在烈君绝怀中。 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道:“别怕,那个疯婆子,她一向就是这样。” 鸿鹄在一边和事老般想拦住我:“周姑娘,皇上只是生气——“ “生他奶奶毛线的气!”我再也不想看他一眼,脚尖一顿,飞跃而去。 我记得那一晚的月亮很亮,让我不禁很诧异,月亮怎么可以这样亮呢?就好似一只眼睛,能够窥探出人心所有想法。 此时,它就嘲讽地看着我,冷笑着,要向我血淋淋地揭穿,过去的我有多么可笑,而那些自以为是的誓言,又是多么的脆弱。 岁月的河静静流着 我在这里默默看着 也曾甜蜜也曾苦涩 都是美的都是好的 我记得那年天空蔚蓝得很清澈 而你美丽得连叹息都像支歌 把一切都看得透彻是自己的选择 但为什么还是有泪水在风中干涸 …… 周娇娇,你怎么可以那么相信一份所谓的爱情,一个男人,而且,他还是一个皇帝? 你真是太蠢了,整个没大脑,活该一次又一次地被甩。 夜空中,有枭鸣。 深秋的风好冷,衣裳紧紧地贴在身上,自己的发丝,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脸颊,终于,我飞到了宫门口。 然而,我呆住了,宫门口早已不是我来的时候那样平静,四处亮着火把,组成一条火龙,喧嚷无比,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我贴在一棵大树树干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如果他们发现了我的踪迹,这样的阵势来找我,那我是断然逃不过了。 可是,他们为何知道我在这里?我和阿狸扮成的烈天逸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没有任何人觉得异样的。 难道是烈君绝要找我么? 现在来找我,又有什么意义? 我冷笑一声,对袖中的阿狸道:“阿狸,我们只有硬闯了。” 阿狸打了个哈欠,这家伙,在我悲伤断肠之际,竟然睡着了! 阿狸吱吱吱叫了几声,声音却有些虚弱,我明白,之前变成烈天逸已经耗费了它不少的气力,现在估计也是强弩之末。 但是没办法了,眼见火把越聚越多,我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而且永远也不再回来。 阿狸跳在我手心上,大尾巴一转,口中突然吐出一道蓝色光芒,这道光芒直冲上天际,就好似焰火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乘着这个当儿,阿狸匍匐在我的肩膀上,我们一起借着一颗大树的树梢,跃上宫墙! 外面就是广阔的天地! 我再也不要来到这里。 这里埋葬了我最深刻的爱情,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空空的壳,什么也不剩下。 再也没有什么生死相许的誓言了,这是比什么都要好笑的笑话。 我凌立在风中,黑发飞扬,憋着一口气,准备飞跃出去! 但是,就在此时,阿狸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我一惊,赶紧抱住它软绵绵的身子:“阿狸,你怎么了?!” 阿狸的身体火烫,四肢机械地痉挛着,眼神散乱。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只万能的狐狸变成这样,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就在阿狸倒下的那一刹那,空中蓝色的烟花也突然消失在我的头顶上。 所有人恍然大悟一般地转过身,便看见了宫墙上的我。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是她!抓活的!” 我冷笑——想要抓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阿狸。 它到底怎么了? 阿狸…… 火把朝着我聚拢而来,有人甚至抛出了绳索。 我冷笑,突然从袖中拔出枪,对着空中啪啪啪,鸣了三枪! 我的子弹本来很珍贵,我不想浪费的。 可是心中那股无从排遣的不忿不停地躁动着,提醒我,为什么我要那样委屈,恍如丧家之犬一般地离开这里。 是我主动选择走的。 是我主动选择离开你。 听着,烈君绝。 我看着下面几百人被那从来不曾见过的神秘武器惊吓得乱成一团,凌空一抛,将手枪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随即收入袖中! “我走了,再也不回来。” 清清楚楚地,一字一句地开口。 这就是我最后送给他的话。 无双人,无双恨 只恨相思相望不相亲 争教两处消魂,不知天为谁春 一生人,一生恨 谁在天涯海角看明月,谁在楼台倾尽金樽 抬望眼、月斜夜深深 挥出袖中牛皮绳,顷刻间落在墙外地面上! 不敢做丝毫停留,可是我也已经再也无力运用轻功了。 阿狸又受了重伤,在这半夜漆黑的街道上,根本无法叫到一辆牛车。 第164章 皇上,你出钱5 我见那火把已经从宫门外流淌而出,一副誓不抓住我不罢休的架势,灵机一动,看见转角处是个井盖,大约是在维修,盖口放在旁边。 便一跃而下! 双足抵在井壁上,又将盖子盖住。 我的听力很好,很快就听见熙熙攘攘,大队人马的步子在我上方。 “那女人去哪儿了?” “太奇怪了,她应该不可能跑得那么快的。” “现在怎么办?” “……只有先禀告皇上再说。” “唉,皇上这一回,怎么动了那么大的怒火?” “那还不是因爱生恨!我说那女人啊,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和皇上对抗,还有好果子吃么?” 我的手指颤抖着。 果然,是他的意思么…… 刚才我还有一丝希望,觉得可能是烈天逸的诡计。 可是,连追出来的人都这么说了,那还有假么? 全身冰凉,颤抖得好似一片叶子。 这世上,比失恋和被抛弃还要可怕的事情,是你自以为很熟悉的人,后来发现全然不是这模样。 井里面充满腐臭味,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紧紧地用指甲抠住井壁的裂缝,不然,我生怕我会掉下去。 不知道这井有多深,掉下去会不会摔得缺胳膊断腿。 本来就很惨了,要是变成八块,就更惨了。 全身冰凉,颤抖得好似一片叶子。 这世上,比失恋和被抛弃还要可怕的事情,是你自以为很熟悉的人,后来发现全然不是这模样。 那种刺骨的恐惧感,不论过多少年,都无法消失。 原来这世上最可怕的,真的是人心。 等大队人马的步伐慢慢消失,我才屏住呼吸,告诫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够放弃自己,就算被在多人轻慢,也要勇敢地活下去。 缓缓地跃到地面上来,将井盖盖好。 在黑暗中,我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完全没有把握,他们会不会又突然回转过来,将我逮住。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从黑暗中,朝我疾驶过来! 我不禁心生疑窦,这个时候,深更半夜,怎么会有马车? 难道是冲我来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处四处空荡,更无藏身之处,我只有站在路中央:“来者何人?” 马车厢中突然传出一个女声,似曾相识,可是我心绪缭乱,一下子完全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周姑娘,快上车。” 我挑眉:“你是何人?为什么知道我在这儿?” 马车帘拉开,露出一张端庄的脸孔,我不禁一呆:“祝大小姐?怎么是你?” 随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会是祝大小姐过来帮我的忙。 祝玉竹带着一点点尴尬,向我伸出手:“周姑娘,快上车,一会儿再说。” 我这个人就是特别小人,特别记仇,完全没忘记当年她奚落我的表情,冷哼了一声:“我干嘛要相信你?” 祝玉竹叹了一口气:“你再不上车,他们就要捉住你了……” 我清了清嗓子:“捉住就捉住了,我未必要领你的情。” 祝玉竹蹙眉小声叹息:“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快上车吧,我不会伤害你的,而且,我也打不过你啊……” 她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我扬眉一看,的确,那火把已经又从另外一端包抄了过来。 周围没有其他可以躲避的地方,若是不跟她走,十分钟之内我就被捉个现行。 此时不能犹豫了,正如祝玉竹说的,不论她目的如何,她是不可能打得过我的,而这车夫,看起来也不像什么高手。 我再不犹豫,跃进马车。 祝玉竹将车帘拉上,马车飞驰而出。 我看着宫城缓缓离我远了,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烈君绝。 就让我们,从此作别。 希望你好好的,不要着了烈天逸的道儿,虽然这个,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祝玉竹突然在我耳边道:“周姑娘,你必须快一点离开大煌。” 我诧异道:“为何?” 祝玉竹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我的手,我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对于她,我还是心有忌惮。 祝玉竹叹口气:“对不起,上一次是我不对,后来我听陈掌柜说了一切,发觉你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一种人,而且后来我翻看家中留下的古书,发现当年烈焰先祖留下了一句话……” 我不知道这跟烈焰有甚么关系,疑惑地看着她。 “烈焰先祖说……”祝玉竹认真地看着我,“若是有人身上有一件奇怪的,黑色的,可以射出具有巨大破坏力弹子的金属武器,祝家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帮助那个人。” 我登时明白了,原来烈焰生怕在他之后的穿越人会遇见麻烦事,便留下这样的叮嘱,也是用心良苦了。 根据他之前对于这把枪的种种安排,几乎不会有什么意外,拿到枪的人必然就是同样的穿越人无疑。 可是,祝大小姐怎么会知道我手上有枪? 我疑惑地看着她,祝玉竹脸色微微一红:“其实我在那一天和周姑娘会晤时,就注意到周姑娘袖口藏有东西,形状很奇怪……玉竹一向观察力很强,当时虽然留意了,却并不曾特别关注。后来发现烈焰先祖留下的话语,想到姑娘竟然能够吟出烈焰先祖的句子,便猜测姑娘有可能是烈焰先祖交代之人,于是这几天,我一直在偷偷打听姑娘的消息。” 事情原来如此。 “那么,刚才我对空鸣枪,你看见了?” 祝玉竹点头:“周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甚么人,可是你受玉竹奚落竟然不忘帮助玉竹,我深表感激,也认识到那一日玉竹所说的话太浅薄,希望周姑娘能够不计前嫌,这一次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助你。你可知道,我从爹爹那儿听见风声,睿王已经有所行动,你留在大煌十分危险,皇上也无法帮助你——” 我冷笑:“也许他根本就不愿意帮助我吧。” 祝玉竹道:“皇上现在也不得以,以后周姑娘你会明白的,但是听玉竹一言,你千万要离开大煌,也不能回你的精绝城,一定要离得越远越好!” 我一阵迷茫,苦笑道:“我能去哪儿呢?” 祝玉竹神秘地笑了笑:“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你。” 我讶异道:“谁?” 马车停在一座小小的庭院外。 祝玉竹看看四下无人,拉着我进去,里面环境清幽,竟然是别有洞天。 房内灯火通明,坐着一位气质非凡,艳丽逼人的美人。 竟然是朱迪! 我与她一段时间不见,还以为她已经回国了,此时能够见面,不免十分激动:“女王,你怎么在这儿?” 朱迪看了看祝玉竹:“我是过来和祝大小姐谈生意的,她告诉我,你正处在危险之中。” 我此时再也不能怀疑祝玉竹的好意,想到终于能够和她解释清楚误会,不免有几分欣慰。 看来这世上很多怨念其实都是出于误会,只要基于坦诚相待的态度,很多路人都能成为朋友的。 可是,连祝大小姐都能够了解我,为和烈君绝不能呢? 我不禁黯然。 朱迪凝神看着我,眉目之中,似乎还有当日那‘波斯猫’的潇洒之气:“周姑娘,我再次请求你来我国做财政大臣!” 我这才想起那一日在朱铃闺房的桌子底下,朱迪对我提出的要求。 之后朱铃远嫁萨摩国,朱迪回国,这一事情便再也没有提过,我原本以为是朱迪所开的一个玩笑。 笑了笑:“女王陛下,我又不是你们国家的人,做你们这么机要的职位不好吧。”、 朱迪的表情却很坚定:“周姑娘,也许你不相信我的诚意,可是我要告诉你,这是我一直想要对你提出的建议,从那一日你和我逛街的时候提出的那种如何振兴媒人铺子的主意开始,我就觉得你是我罗罗国所奇缺的人才。” 我抹了一把汗:“我是有一些歪主意,但是财政大臣……这么重要的职位,女王陛下应该任命一位亲随才好。” 朱迪淡淡一笑,扬眉道:“外举不避嫌,内举不避亲。” 我不禁有些佩服这女子的气概,心中却是有些黯然:“女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罗罗国……毕竟还是太远了。” 朱迪诚恳地看着我:“我听说,周姑娘最近遇见了难以化解的危机,不如先暂避一段时间的好,这样等到事情理清楚了,再回来也不迟——我不会强迫周姑娘加入我国国籍,只需要周姑娘用你的聪明才华帮助我走出困境,朱迪便感激不已。”、 我不免失笑:“女王你将罗罗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多种出口产品都赚取了大量利润,朝廷那是大大的有钱,加之民心也很齐心协力,对女王你也是十分尊重。你还有甚么困境?” 朱迪微微叹了一口气:“治理一个国家谈何容易,虽然民众生活尚算富裕,但也未必没有别的不满。而且这几年来,为了阿铃的事情,我已经疏忽了很多事情,现在朝中也有危机,传言外交大臣索菲亚里通外国……一言难尽啊。”她美丽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疲惫,“周姑娘愿意来帮我一把么?” 我心中一阵怜惜:“也许女王应该找一个强健的肩膀依靠吧,你看,朱铃公主现在做了皇后,嫁给了心爱的男子,不也是过得很幸福么。” 朱迪微微一笑:“与我私人的事情相比,我永远是将我罗罗国放在第一位的。” 我苦笑道:“也许女王这样的选择是对的,女子若是在事业上十分用心,总会得到一定的回报,但若是感情的话……也许付出再多,也不一定又用。” 朱迪瞳中有淡淡了解:“我听说了一些。其实周姑娘未必需要这么想,你和大煌陛下之间感情深厚,也许只是一场误会。” 我惨然一笑:“就算是误会也没有用的,女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朱迪道:“周姑娘的性格太过刚烈,在感情上不一定是好事。” 我点了点头:“我也希望我不要这么死脑筋,可是没办法,就是改不了,后来想通了。如果改了那就不是我了,勉强强求也就不是我的东西,既然不属于我,勉强又有何用呢。” 朱迪叹息:“可是周姑娘你对大煌的陛下一片深情,我看了也不忍——” 我笑得很无奈:“是的,我很爱他,但我和他之间有了这一次的事情,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就算是一场误会,我心中也永远有阴影的,他找了别的女人,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算是陷害,我都无法当做没有发生过。既然这样,倒不如潇潇洒洒地,不带走一片云彩,也希望他能够有自己的生活。” 朱迪点头道:“其实,周姑娘你的性格跟我很像,我也不强求你,你自己好好做决定吧。” 就在此时一个小丫鬟跑过来,表情慌慌张张道:“大小姐,大小姐!” 祝玉竹从屏风后面转过来,依旧冷静:“怎么了,这么慌张?” 那丫鬟道:“刚才我听打更的王大哥说,皇上刚下了一道圣旨,全城追捕周大小姐,悬赏五千两银子呢!” 我叉腰一笑:“没想到老娘这么值钱。” 祝玉竹叹息道:“周姑娘,事情到了如今,你必须要做决定了,我看这事情不单纯,未必是皇上的意思……” 我凝神想了想:“女王,我跟你走。” 朱迪倒有些不敢相信了:“周姑娘,你要想好。” 我垂眉,泪盈于睫:“我已经决定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不是说吗?命运跟被强迫一样,既然不能反抗,就只有接受它。” “要不要再让我想办法,以外交手段见一见大煌陛下,看看他的意思?”朱迪看我的表情,心有不忍。 我摇头:“现在情势难断,说不定你连烈君绝都见不到,我们还是走吧,祝大小姐,谢谢你的帮忙,我会一直感激你的。” 祝玉竹伸出手,脸颊微有羞愧:“能够结识周大小姐这样磊落重情义的女子,是玉竹的幸运。” 第165章 皇上,你出钱6 我握了握她的手:“我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是不是?等到我的生意再做过来,你一定要做我的代言人哦。” 祝玉竹眼眶微红:“希望这一边的形势早些稳定下来,希望皇上能够早一点将你接回来!” 我心中想,也许他就是来接,我也不回来了。 我无法接受有过阴影的感情,我无法再想象一次他拥抱着那个若月的样子,想一次,我的心就好像被剜出一万个血洞,无法填补。 我是个偏执狂、自虐狂,别扭非人类。 但是此时不是逞强斗气的时候,我也无谓再令她们担心,便笑一笑:“希望吧。” 祝玉竹办事果然妥帖,在全城大搜捕之前,我和朱迪已经乘坐女王车驾离开了京城。 她一直反复地叮咛我,一定要回来。 我只是微笑不语。 大煌王朝的律法规定,邻国王室的车驾是可以豁免检查的,这一点,想必也是烈焰引用的现代法律。 他不知道,几百年后,这一条帮了我大忙。 我不说话,在漆黑的车厢中,感受着车轮往前隆隆地转动着,就好似我的命运之图,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再退回去的余地。 别了,皇宫,别了,京城,别了,烈君绝。 我能够和你相识,相恋,已经是这世上最好的事情。 虽然我小肚鸡肠而且嘴巴恶毒,但是我也明白,你对我的爱,或者可以说是‘曾经对我的爱’,是没有一丝杂质的。 你的表情,你的眼神,都是我的影子。 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可是,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 江山,皇权,变乱,阴谋…… 这一切,已经将你和我,隔了太远。 事到如今,我必须走,我走了,你才能做好你自己,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我在这里,万一落到你的敌人手上,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再见,我会永远记得和你度过的每一个美好的,带着露水和花香的早晨;我会永远记得你为了我甘心冒生命危险,做过的每一件事;我会永远记得你对着我,赖皮撒娇的表情,我会永远永远,将它们放在我心口最珍贵的地方。 但是,再也不能回来了。 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也许你正在洋溢着龙蜒香气息的暖阁中,和那位绝世美人肌肤相亲。 也许你听说没人找得到我,用我习惯的暴怒发飙来迎接这个事实。 也许你另有图谋,其实,你的心思,我还是无法真正猜透的。 但无论如何,这一刻,在漆黑的夜色中,我是多么思念你。 此后,每个幽然的夜,还有夜莺,在你窗前飘渺地唱着歌谣么? 曾经,徘徊在我为你抚弯的眼角眉梢,那些温暖缠身的气息,谁曾用心一丝一弦地品味? 此后模糊的你的容颜,还能有那一日的天真若孩童么? 原来还以为,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从懵懂无知到踏过生关死劫后才明白,其实是一直都不曾清楚过。 那样的迷茫不知,也有可能,是因多少年后始终两手空空。 爱过,只剩灰烬。 泪水,不知不觉落了满脸。 我说过很多次,我的直觉一直很敏锐。 那么,我现在的直觉就是,我会和你分别,后会无期。正如我一直害怕的那样。 穿越千山万水,穿越荒漠与灌木,穿越所有悲伤快乐的记忆,穿越大好河山,万顷碧波。 这是我离开你,离开我自己的路途。 再说一次,我爱你,再见。 “不要走!” 月光冰冷地映照在象牙白的帷幕上,男子从梦中醒来,黑发黏湿,全身颤抖,双目流露绝望的气息。 似乎他失去了最珍贵的宝贝,而且再也无法寻回。 此后,不论得到了什么,都将味同嚼蜡。 身边妖媚若海妖的女子朦胧地眯了一双银色瞳子,伸出双臂搂抱着男子强壮的肩膊。黑发如藤蔓,媚眼如丝:“皇上,你在喊谁不要走?” 烈君绝黑发散了满枕,从噩梦中凫水一般醒来,全身已被冷汗湿透,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这个梦中,有一个他最在乎,比失去生命都还要在乎的人,离开了他。 远远地,去向遥远的彼方。 带着满心的失落,和绝望。 可是,他却无法留住那个人。 烈君绝下意识地微微推开怀中的女子,细心回想着梦里那个人的模样。 可是,他却完全无法想起来。 一点也想不起来。 只觉得,梦里那一种伤心,就好似用不是很尖利的刀刃,在锯着自己的心口。 若是利刃,断了,也就断了。 可是那种将断未断,最是叫人痛苦。 在一片白雾中,那个人离开了。 可是,她是谁? 烈君绝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左思右想,还是无法想起那是谁。 不知道怎么了,他的记忆似乎被划出一个巨大的洞,那个洞里面是黑暗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可是他隐隐约约地觉得,那儿有他最重要的东西。 那个人,是谁? 若月不满地娇喘了一声:“皇上,您做了噩梦,就不理臣妾了,让臣妾好生伤心~“ 烈君绝看着眼前这绝色美人,她的肌肤就好似玫瑰花瓣,双眼带着海洋的宁静,的确完美无缺。 他清晰地记得,这个女人是前一天晚上由碧落海进贡来的,在月光下闪耀若珍珠。 他一看就很惊艳,立即赐封她为月妃。 但是…… 那一晚,似乎还发生了些什么? 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就在他敕封这个月妃之后,他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似乎还有那种感觉,在他的喉中回荡。 是对谁而说的?那人是谁?那人可有伤心哭泣? 为什么??? 朕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幻觉,还是朕的记忆,真的被抹杀了? 若是真的,那是谁做了这样可怕的事情? 巨大的恐慌攫住他的心,他突然觉得怀中的美人看起来面目可憎,那微微开启的,丰满多汁的性感嘴唇,突然变成了魔鬼的需求。 他冷冷地站起身来:“月妃,你先回去吧。” 若月眼神一黯,却并没有反驳什么,顺从地站起身来,披上珍珠白色的白袍,悄然无息,如同一个水泡一般地离去。 她行走在地上,就好似游荡在深海中,姿态优雅,没有一点声音和波动。 烈君绝依旧懊丧地坐在华丽的床榻上,双手狠狠按着不停跳动的太阳穴,喉中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呼。 但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呼唤的是什么。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了。 好似,自己对于自己,都是一个陌生人。 他想要发火,甚至想要杀人。 可是那是为什么? 若月如同一个水泡一般行走在黑暗里的宫殿中。 她长发幽幽飘起来,掩盖了秘密的对话声。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浮出来:“怎样?” 若月的声音很飘忽:“他关于那女人的记忆明显地被抹杀了大部分,但还不完全。” 一张清俊斯文的面孔在月光下缓缓被勾勒出来,有种浓墨重彩的奇异。 那是鸿鹄。 是烈君绝最好的朋友,唯一的兄弟鸿鹄。 只是他的眼神很冷,就好似月光下冰冷的海面。 他淡淡地弯起嘴角道:“看来‘忘却蛊’还是很有效的。” 若月谄媚地一笑:“圣使者的计谋果然好,前一晚迷乱了烈君绝的思维,出言气跑了那女人,后来又假传圣旨全城搜捕,那女人想不跑都不行了。昨晚又以最大剂量下了‘忘却蛊’,想必再过两天,烈君绝就会完全忘记那个女人,我们控制他的计划就初见成效了。” 鸿鹄冷冷地剜了若月一眼:“你可知道本使者最讨厌别人乱猜测我的心思?” 若月赶紧闭口不言。 鸿鹄冷哼了一声:“总之,烈君绝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控制的,我现在只能先把那个女人赶得远远,幸好,那女人的脾气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只要这个女人走了,烈君绝的心思就会慢慢单纯下来,心念已断,也更加容易控制,那个女人,真是个祸害,却又不能杀。” 若月嗫嚅道:“可是有一件事,若月不懂。” 鸿鹄冷笑:“你可是不懂为何主人不直接杀了他,取而代之?” 若月脸有点红:“是。” 鸿鹄低声冷笑:“果然。你们鱼人女人就没有几个聪明人,白长了那么美的一张脸。” 若月脸色发白,却不敢反驳什么。 现在鸿鹄圣使者的地位仅次于主人烈无殇之下,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完全获得了主人的信任。 主人之前只是以蛊虫控制了他,但鸿鹄圣使者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很快就成为了主人进攻烈君绝的一柄利器,同时也收买了不少人心。 她曾经想过诱惑圣使者,可是无果。 听说,圣使者苦恋着主人的左护法,碧姬。 但是,谁不知道,碧姬名为左护法,其实却是主人暖床的女人。 这个圣使者,该不会得不到心爱的女人,所以变得阴阳怪气了吧。 若月情知自己无法和他对抗,干脆就做小伏低,反正现在他也还需要她。 鸿鹄冷笑,抬起她的下颌:“不过你这么蠢也有蠢的好处,太精明的人,我不放心放在烈君绝身边。” 若月温驯道:“听从圣使者的吩咐。” 鸿鹄道:“这样还差不多——我提醒你一下,是主人想要杀了烈君绝,可不是本使者,以及睿王殿下的意思。” 若月惊愕地抬起头来:“圣使者,你想反——可是主人给你下了蛊——“ 鸿鹄伸出手,手指修长有力,在若月完美如天鹅,柔软光润如丝绸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你说甚么呢?月妃?本使者绝对忠心于主人,若是你敢有半分什么言语,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若月喉中发出简短惊惶的低呼:“我不敢……” “哼,料定你也不敢,你听好,你只管按照本使者的吩咐,笼络烈君绝就好了,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若月脸色有点白:“可是皇上他刚才有点不高兴,一下子就把我推开了。” 鸿鹄脸色阴沉:“妈的,他肯定还是存着那女人的记忆,不过没关系,慢慢会消失的……若月,你不论如何也要缠着他,过几日我会再从碧落海派几名美人过来,让他无法分出心神。” 若月想了想:“为什么不干脆把那女人杀了呢?” 鸿鹄冷笑道:“你能问个稍微聪明些的问题么?谁敢杀周娇娇?主人会把那人碎尸万段的。” 若月张了张唇,这下明白了,传闻中主人对那个奇怪女人的迷恋还真不是假的。 这些人的关系,实在可笑—— 那个绝色的左护法碧姬恋着主人,鸿鹄圣使者苦恋碧姬,而主人却一心想要占有那个周娇娇。 “我们不能让主人知道那女人在哪儿,你明白?”鸿鹄交代,“总之你别的都不要管,好好地享受你的恩宠吧,在其他女人还没有夺走你的地位以前,不要搞鬼,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若月乖顺地一鞠躬:“一定照圣使者的吩咐,若月万死不辞。” 鸿鹄冷道:“知道就好,下去吧,月妃娘娘,明日再想法讨皇上欢心。” 看着若月的身影走远,鸿鹄静静坐在殿门口,月光将他的侧影勾勒得很深邃,眼珠中闪现着一闪而过的复杂。 不知不觉,他的眉尖,跳跃着莹绿色的光芒。 每一次光芒闪过,他的眉头就轻蹙一下。 第166章 皇上,你出钱7 那是控制他思想的蛊虫,他能够感觉到它们好似风一样,无所不在地存在于他的身体之中。 一开始,是蛊虫控制了他。 可是,现在,却是他反过来控制那些蛊虫。 那些东西,不过是烈无殇那个变态的鱼人,想要激发他对于烈君绝的恨,忘记他们之间曾经有的那些情义。 可惜,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的心中,原本对烈君绝就有一片阴影。 在他如此不遗余力的蛊力作用下,鸿鹄内心的,那个黑暗而巨大的影子,就好似潜伏在海洋底下的冰山,那样一点一点,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他曾经一直在那个人身边,沐浴在他的光芒下。 他是那样的出色,万众敬仰,他笑容如同黄金光芒灿烂,地位尊贵无比。 他,是他的挚友、主人,他们就好似亲生的兄弟。 可是…… 在他平静的表情下,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 是只有一点点么? 鸿鹄用手指关节狠狠地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那个他一直不愿意去回想的画面,缓缓地从脑海中脱缰而出。 那是一间小小的,简陋的茅舍,青山碧水中,显得格外萧瑟而孤单。 那时的自己,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有着清秀的面孔,已经比一般孩子要高的身材,四肢修长,眼神软弱而慌张。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大约三十岁,面色苍白枯萎,额头上敷着一块毛巾,他正半跪在床边上,为了怕那块毛巾不够凉,不断地将它从她的额头上取下来,浸泡在盆中,悉心地铺展好了,又摊好。 女子憔悴地一笑,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鸿儿,对不起……娘这一次,恐怕是真的无法熬过去了。” 大滴大滴的泪自他眼角坠下:“娘,你不要乱说,你只不过是受了风寒,郎中已经抓了药,说只要退烧,一切就会好的,娘你不要乱说……” 女子凝视着自己唯一的幼子,眼神带着悲悯:“鸿儿,娘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只是苦了你了……娘没有用,一直没有给你过上好日子……” 鸿鹄再也忍不住,趴在娘枯瘦的身躯上,大哭起来。 娘曾经也是个美人,眉梢眼角还残留着精致优雅的痕迹,她曾经是扬州城里殷实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原本也可以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她遇见了一个人。 那一眼,让一生改变。 她独自远走天涯,生下他,再也不去回想曾经的一切,就当作那是一场梦。 有的时候,鸿鹄会想,若是娘当初没有生下他就好了。 那样娘还是个未嫁女子,年轻美丽,也许会遇见一个能够将真心托付的白马良人,过上安稳的日子。 但是,娘是那样倔强的女子。 她所做的事,从来不后悔。 娘深陷的眼眶流下泪来:“鸿儿,你怪娘么?将你带来这个世界,却没有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奔波劳碌,小小年纪,手心都是老茧……” “不,鸿儿觉得很幸福,只要娘这次能够好起来,我们一定能够过上好日子。” 他紧握着娘亲的手,感觉到鲜活的温度一点点流失掉,就好似握着一块枯木,或者一段老藤。 那种看着至亲在面前一点点消失,却无从挽留的恐惧,让他无所适从。 风,从这所破败小屋的四面八方,吹了进来。 就好像要把他细瘦的身体,吹上半空中。 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鸿鹄赶紧递上一块白帕,娘咳得全身痉挛,似乎将生命都从这咳嗽声中赶了出去。 鸿鹄拿开帕子一看,鲜血淋漓。 “鸿儿,娘熬不了多久了……”娘亲看着帕子上凄厉的鲜血,脸色苍白,却有一种勘破世情的淡然,“你不用安慰娘,其实,这对于娘来说是种解脱,只不过苦了你啊。” 鸿鹄不敢再说话,只能偷偷淌泪。 娘亲又咳了一阵,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握住鸿鹄手腕,眼神无比殷切:“记着,鸿儿,娘死之后,你去找他,找到他,告诉他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对你好的。” “不!”鸿鹄小小的脸上却有倔强无比的坚决,“当年是他不要娘,鸿鹄也不要去找他!” “孩子,你不要那么傻,娘死之后,留不下什么钱财给你,舅舅大伯那边早就和娘亲断绝了关系……他虽然对不住娘,但你毕竟是他的儿子啊,鸿儿……娘给你一件东西,你拿着它,去找他,去那九重宫阙里找他!” “……鸿儿……娘给你一件东西,你拿着它,去找他,去那九重宫阙里找他!” 一块玉璧,已经有些旧了,却被摩挲得一尘不染,仿若一只温柔的眼睛。 鸿鹄将那玉璧攥紧手心里,眼泛泪光:“娘,你放心,鸿儿会让自己好好的……” 没过多久,娘离去了。 娘儿俩不多的积蓄已经全拿来给娘亲操办了丧事,总算是不算太默默无闻。 娘亲,默默无闻地活了一世,又离去了。 他每当想起,都会心中刺痛。 还剩下一些,他买了一匹马,不是好马,可是足够他骑到京城。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京城是繁华的,和从前生活的小镇,真是天壤之别,可是,他的心头,除了羡慕,还有更多的恨,和悲伤。 他真的要去找那个人么?那个住在九重宫阙里的,世人的皇帝,谁也不知道,在十来年前他微服下江南,遇见了一个少女,那个少女并没有绝世的美貌,却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 谁也不知道,这情根是怎么种下的。 只知道故事的结局,皇帝回了皇宫,带着在江南一度风流的美好记忆,继续他九重天子,万乘之尊的生活。 他甚至没有主动要求那个少女和他回宫,在他看来,能够一享恩泽,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 她应该感恩,不应该怨念的。 而十几年后,这少女已经变成尘灰,而她的儿子,带着他们当年的信物——一块玉璧,来到京城。 鸿鹄并没有进宫,他只觉得那里面的一切,都是遥不可及。 幸而他身材比同龄人高,手脚勤快,又会些粗浅武艺,便在一家小饭馆打工,劈柴,挑水,也能养活自己。 每到晚间,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将那块玉璧对着月亮。 月亮,仿如一只眼睛。 娘,你会怪我么? 我没有去找他。 因为,他离鸿儿,太远了,据说他有很多的孩子,在那高贵的皇城里得享天伦之乐,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找他。 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 他已经粗通世事,晓得这样闯进宫去,未必能够见到皇帝,反而可能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娘,对不起…… 就这样怀着忐忑,恐惧和对娘亲的歉疚,又过了四年。 他也逐渐长成为一个俊朗的少年,双目炯炯,一头黑发,高挑身材,虽然才十五岁,看起来竟然有十七八了。 而且他还在京城武馆那里偷师(他没有钱付学费,只能远远地躲在学徒后面看,领悟力不凡的他竟然学出了门道),也算是练成了一身三脚猫的武艺。 日子原本就这样过去,本来没有任何波澜的。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命运的转轮,完全不能逃脱。 有一天,他躲在武馆后面偷师的事情被武馆老板看见了。 那老板是个长着胸毛的彪形大汉,脾气火爆,此时看见有人不交钱偷师,便吹胡子瞪眼地大吼道:“小兔崽子,不想活了?拿钱来!五十两银子!” 他哪里有五十两银子。 他好似一头倔强的小兽,左冲右突,坚决不给,被团团围住,打得鼻青脸肿。 就当一只脚要踢中他心口之时,突然那些人纷纷停手,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来了一驾马车。 洪湖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华丽的马车,简直就好像是神仙宫阙里面下来的。 马车甚大,金粉描绘着图案,驾辕上飘扬着随风招展的丝罗,拉车的马匹一看就知道是万里挑一的良驹。 这是谁的马车? 众人都看呆了,忘记了脚下的他。 马车中突然传来一声威严无比的断喝:“给我住手!” 武馆老板从惊愕中找回自己的尊严,冷哼道:“你是什么人?叫老子住手就住手?要知道老子也是京城雄霸一方的——“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似乎卡住了,站在那不动,还张着嘴,好似一只大青蛙。 明眼人一看,从马车车厢里扔出一锭闪闪发光的金锭,直直击在武馆老板那肥厚的胸口上,老板便一口气上不来了。 众人不但惊叹于此人的财大气粗——一锭金锭耶!一锭金锭都够买一间屋子了,更别提区区武馆学费了! 而且,这等身手,一下就击中了穴位,也是世所罕见啊! 鸿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支起半个身子,也看向那个方向。 马车中再次传来一个声音:“你,上车来。” 大家面面相觑。 鸿鹄也不可置信——这车内人是谁,他和自己非亲非故,为何要帮助自己? 车内人再次道:“上来,不然你会被他们打死。” 不知道被一种什么样的魔力驱使,鸿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土,走上了马车。 马车中端坐着一个少年,虽然只是少年,他的目光却仿如有千钧之力。 那是一个极其俊美的少年,鸿鹄从来没见过如此俊美的少年。 他皮肤好似玉雕,鼻梁的线条完美无缺。 最令人叹服的,是他身上的光芒。 如同太阳一般,照耀这个世间。 鸿鹄沉吟着,想着,那就是他和烈君绝,第一次见面之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局促地坐在马车中,觉得自己全身都很脏,很破,完全不好意思弄脏了他这么豪华的马车。 烈君绝却对他道:“你不用客气,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记得,当时他极其惊讶地挑眉问:“你为什么选我做朋友?你那么有钱,我只不过是一个饭馆里打杂的而已。” 烈君绝笑了笑,那笑容骄傲而自信,似乎所有被他目光滑过的东西都会镀上一层金边。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的眼光不会看错的,你是一个有出息的少年,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怎样,要不要跟随着我?” “跟随着你?”鸿鹄抓了抓头,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这个英俊而气质不凡的少年,是位有钱人家的公子,而且武艺非凡,仅此而已。 “是。”少年完全对他的目光没有任何不适,他天生似乎就应该是俯瞰世间的,不论遇见怎样的目光,都能够掌控全局,将所有人置 于股掌之上。 “你,你是什么人?”鸿鹄的心中,突然泛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似乎一片阴云涌了过来,遮天蔽日。 心头那个好不容易险些忘却的念头,又蠢蠢欲动起来。 难道这个少年,真的和他是命运的相逢? 少年弯了弯唇角,笑得倾国倾城:“我是本朝三皇子,烈君绝。” 鸿鹄想起那时候烈君绝的笑,当年那种渺小如尘的感觉,又浮上了他的心头。 在他那样骄傲的笑容下,任何人都会觉得只是布景…… ——三皇子…… 他久居民间,也曾经听到一些后宫的传闻。 当朝太子是大皇子,但资质平平,并不是皇上特别钟爱的类型,而这位三皇子自小就有超凡的美貌,加之天赋出众,无论在文才或是武艺上,都崭露头角,在大煌子民心目中,威望甚高, 可以说,就是大煌的光华之君。 无论在文才或是武艺上,都崭露头角,在大煌子民心目中,威望甚高, 可以说,就是大煌的光华之君。 在这四年之中,鸿鹄一直告诉自己,忘记这回事,忘记他的身世,他不妨就做一个饭馆里打杂的,又如何呢? 他不想面对那个抛弃了他和他娘亲的男人,和他的一堆老婆和儿子。 他自小就不喜欢和人争,是个低调温和的少年,现在更加隐忍,沉默,温顺。 他虽然读书不多,可是却明白,很多时候,并不是人上人才好,单纯地活着,也是一种幸福。 若是娘亲不是飞蛾扑火一般执意跟随那个男人,为他生下孩子,也许,也会平凡却幸福地生活着。 不论发生了甚么,他都不想改变自己的人生,他只想要平安地活下去,娶一个妻子,生很多孩子。 可是,就在面对着这个唤作烈君绝的三皇子面前,他的胸口,突然有一种积聚已久的力量,仿若一个光球,就要冲破他的躯体而出。 为什么? 第167章 皇上,你出钱8 他看起来那么耀眼,就好似结合了天地间所有的光彩,他执意追求自己想要的,完全不掩饰,所以如蛟龙出海。 任何人都会为他驻足停留,而自己比起他来,又脏,又懦弱,辜负自己的血统,被人踩在脚底下欺负,差一点就送了小命。 他和他,明明是拥有同一血脉。 为什么判若云泥? 那一瞬间,鸿鹄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跟他走吧,你不该只过这样的人生,这个世界很大,你难道不想体会被人仰慕的感觉么?你难道不想拥有自己的理想,难道不想看一看你的生身父亲究竟在什么样的地方生活?” 烈君绝坦诚地看着他的表情,期待他的答复:“我也不妨同你说明白,也许你听过我的名字,你应该知道我在宫中处境如履薄谤——我现在需要一个绝对忠实于我,和我心灵相通,正直,坚决的人,你愿意做么?” 这是多大的信任,多大的期盼,十五岁的鸿鹄,那个时候就明白。 可是,他也明白,那意味着多大的艰险,多危难的处境。 毕竟,他不是太子,他想要做皇帝,需要人帮助。 可是,一种热血,在鸿鹄周身奔腾——我为何要拒绝?难道我怕么?既然他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其实,我也是他的兄弟! 于是,他点了点头。 烈君绝微微颔首,很欢喜,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少年有天然的好感:“你叫甚么名字?” 他说:“鸿鹄。” ——你的兄弟。 当然,最后一句话,被他生生咬碎,吞了下去, 他告诉自己,终其一生,他也不要吐露这个秘密。 他只想做这个少年最信任的谋臣,他的朋友,帮助他,立于天下之巅。 他不想要说出自己的身世。 他明白,自己完全是一个黑暗里的孩子,被父亲抛弃了,现在找回来,有意义么?除了被人嘲笑自己和娘亲的悲惨,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他还会以为那个皇帝,会记得他娘亲么? 是娘亲太傻了,那个男人是不会记住她的。 从那一刻起,他就下了决心。 他决心永远做,烈君绝背后的影子。 那是他应该的命运,能够帮助他得到天下,已经足够。 时光荏苒。 好不容易,烈君绝得了皇位。 他和他之间的默契,愈来愈深。 他教会他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也和他一起练武,鸿鹄之前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得了名师,立即功力大进,十八岁时已是出色的高手。 而他的性格愈发隐忍,有的时候,甚至会令人觉得过于古板,像个书呆子。 其实,只有鸿鹄知道,他根本没有读过什么书,根本无从书呆子起。 他其实也有着天然的野性,但是他将这一切都掩盖了起来。 他清楚,自己的分量,从来不愿意做超出自己能力外的事情,不想承受过多的风险。 很多时候,他已经觉得自己现在的人生已经很不错了。 不想再奢求其他的。 因为烈君绝,他才得到现在的一切,征西军元帅,在朝中的地位。 而且,烈君绝也确实是真心将他当做自己唯一的挚友,和兄弟。 稳定的生活,有朋友,有好酒,已经够了。 先皇驾崩一事,鸿鹄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似乎那个男人,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远远地看过他——那不过是一个被酒色侵蚀的老人,虽然脸部线条还残存着年轻时候的英挺,却已经满身松弛的线条,眼神混浊,带着一种已经没有任何锐气的笑容。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这个人,就是他的生身父亲么? 就是自己娘亲心心念念,思念了,爱慕了一生的男人? 他配么? 他值得么? 这一刻,鸿鹄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遵照娘亲的话,和他相认。 看他面上的表情,目中的神情,鸿鹄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把一个萍水相逢,春风一度的女人放在心上。 那么一块玉,估计他这辈子送出去了无数次。 若是自己真的跑上来,估计只会受到轻慢吧。 他冷冷一笑,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心底。 但是,这个想法,第一次有所改变,是在他认识了他所动心的女子之后。 其实那个女子不过是萍水相逢,二人也没有实质的发展,可是自己,却总是念念不忘她,也许这就是前世的纠缠,她的笑语总在他心中。 烈君绝听说对方是个鱼人女子,表现出来很强烈的不满。 那也是,鸿鹄第一次没有那么愉快地遵从烈君绝的意见。 那个女子在他心中萦绕不去,他突然第一次想到——若是他做了这天下的主人,就可以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也可以和自己心爱的女子,生活在一起。 但这个念头稍纵即逝,他依旧将烈君绝当做他的挚友。 是的,自己是他救下的,不该有这种想法。 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去背叛自己最信任,也是最信任自己的朋友呢? 可是,为什么,当烈无殇将蛊虫种植在自己的身体内之后,他的整个思绪,完全改变了。 特别是,他看着那个他迷恋的女子,一见钟情的女子,她曾经说自己的名字叫做绡儿。 她曾经是那么柔弱,倚在他的怀中,泪珠断线珍珠一般的掉落。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那都是假的,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碧姬,她是烈无殇的左护法,最忠实的情人。 那张脸依旧那么美丽,却带着邪恶的气息。 邪恶……鸿鹄突然笑自己,究竟这世上,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 烈无殇,他原本美好的家国被灭了,成为了一群无根,幽魂一般的鱼人,他们世世代代的仇恨,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 而烈无殇为了复仇,牺牲了许许多多人,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 碧姬,为了帮助她此生最爱的男人,不惜献出一切,作为诱饵,钓自己上钩,又是正义还是邪恶? 而烈君绝,这个光华之君,也不能逃脱。 而烈君绝,这个光华之君,出生以来就沐浴着太阳一般光辉的男子,为了获得帝位,利用了自己兄长的弱点,取而代之,登临大宝,又是否是邪恶的呢?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绝对的正确和错误呢? 就好似自己,一直忍受了那么久,在社会最底层挣扎过来,挨过打,受过唾沫吐在脸上。 现在虽然是大元帅,可还是随时要听命于烈君绝,甚至要充当他和他的恋人的“联系工具”。 他原本是觉得没有什么,就当作是游山玩水。 可是在蛊虫进入血液的一刻钟,他突然双眼血红! 为什么?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我和你,是同宗的血脉! 你的母亲也不是甚么高贵的皇后,说起来,你并不比我高贵太多! 可是为何,你却总是让我做你的陪衬? 难道你没有想到,我并不是你的工具,你的马匹,我也有我的想法,我的感情么? 只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让我跑腿,去千里沙漠?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我的私人生活么? 为什么我的感情,得不到你的尊重?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兄弟,你真有将我当做兄弟? ——烈君绝。 ——不,是这世界。 欺骗我的。 亏欠我的。 我都要还来!! 双目合拢,再睁开的时候,瞳中已经有血红的利芒。 碧姬的声音,得意地在他身边飘荡:“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我说什么,你都要听从。” 鸿鹄冷笑,却是毫无表情,机械地道:“是的,主人。” 碧姬欣喜不已,赶紧以比翼鸟汇报给烈无殇。 她那种讨好的口吻,暧昧而温顺的语气,令他快要发疯了。 他紧紧地咬着牙齿。 在心底,一字一句地发誓。 终有一天…… 我会让这一切…… 都属于我! 没有人再能够忽略我的存在! 此刻,月沉夜深,鸿鹄缓缓地从空寂地宫殿中走过,淡淡地笑了。 黑发,轻轻飘在他白皙清秀的面颊上。 烈君绝,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的。 你活着,是我对付烈无殇,烈天逸最好的一着棋。 当然,还有那个周娇娇…… 她不知道,在她饮下我那一晚敬给她的那杯酒的时候,胜负已定。 她是个最难缠的对手,他十分清楚。 她的大胆,机敏,细心和一往无前的勇气,特别是她对于烈君绝的爱,是他最为忌惮的。 而且,他又不能杀了她,目前的自己,还不能和烈无殇整个闹翻。 所以在那一杯酒里面,除了克制她内功的毒素,他还下了一种奇妙的蛊虫,这是他在烈无殇那儿半年的时间内,得到的最大收获之一。 这种蛊虫暂时还没有人给它取名,但是鸿鹄认为可以取名叫做‘疑蛊’。 下了此蛊之后,表面上看起来,和以前一点区别都没有。 可是有了这种蛊毒在血液中,寄主就会特别容易怀疑别人,特别是自己重要的人,心智被动摇,再也不能一往无前。 而且,也会被扰乱本来正常的思维,变得无所适从。 但这东西毕竟没有在其他人身上试过,但鸿鹄这一次下了血本,在那一夜,给周娇娇的酒杯中间,下了不少分量。 可惜,她那一晚和烈君绝闹别扭,早早就跑掉了。 不然,她还要喝下去更多。 周娇娇…… 不论怎样,就算你有再坚强的心,也必然会受这‘疑蛊’的影响。 第二日,烈君绝受到酒中毒素影响,不但轻易地接受了若月,而且在周娇娇面前上演了一出花好月圆的好戏。 实在是太顺利了。 鸿鹄几乎要狂笑。 原本就十分担心烈君绝对自己心意的周娇娇,加上疑蛊的作用,果然气得掉头就走。 烈君绝在药力作用下,又‘不多不少’地补充了几句,伤害了她。 鸿鹄有把握,她一定会怀疑烈君绝对自己的感情。 虽然她很爱他,可是女人,总是很容易受伤的。 女人都是很脆弱的,喜欢胡思乱想,何况眼前证据,乃是铁板钉钉,他搂着别的女人,模样暧昧,没有任何女人受得了。 疑蛊,就是要你怀疑,怀疑到最后,就是决绝。 果然,她走了,被那个女王带走了,也好,带的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烈君绝…… 若是你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不会当日就不要救下我? 可惜,你太天真,又或者,是我太执着。 可是,不管那么多了,你能拥有的,我也能。 第168章 皇上,你出钱9 我没有能够令那个先皇,我的亲生父亲,认下我,没有能够让九泉之下的娘亲欢喜,让她少受些痛苦,但我总能笑到最后,笑得最好。 烈君绝,也许你会恨我,会觉得我一直都在伪装,都在欺骗,背叛了你的信任。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绝对的正确么?请你告诉我,作为皇室之后,你有你的野心,烈无殇有烈无殇的野心,而我又为何不可以? 皇室后裔,原本就是自相残杀的。 鹿死谁手,还未决出胜负。 我,拭目以待, 西域。 罗罗国。 果然,属于女人的地方,整体感觉就是不一样。 罗罗国的都城赛珊城面临大海,风景极佳。 空气似乎都比较清晰,天空特别蓝,就连飞过的鸟儿,羽毛也格外美丽。 这儿的建筑几乎都以白色为主,穹顶,墙壁上镶嵌着大块彩色的琉璃,组成各色各样的图案,那种感觉竟然有些好似我所处的时空巴洛克风格。 栅栏是以铸铁铸成,多半做成玫瑰蔷薇花图样,大方悦目,每一间房子都好似现代的咖啡屋。 小资啊,浪漫啊,爽啊。 我不禁啧啧称奇:“女王啊,住在你这样地方的女人,都是公主吧?” 朱迪笑吟吟地看着我:“你想住,我可以找一间最豪华的给你。” 我叹气道:“可惜没有心仪的男子住在一起,再美的风景也少了些颜色。” 朱迪笑道:“我们的女人可不是像你这样想的,她们的生活过得自由自在,若是缺男人了,就去外城下面三条街随便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类型,可以带进来小住,但是居留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天,否则一律赶出门。” 我再次打了个颤:“那你们这儿的鸭子也太没有地位了,都不能包养的。” “鸭子?” 我嘻嘻一笑,摊手:“鸭子就是你们这里服务女人的男人啊,又叫牛郎,先生,叉叉叉。” “那包养,就是花钱长期……那啥了?”朱迪果然聪明,美目盈盈一笑。 “是啊,以前我看到的都是男的包养女的,在你们这儿都反过来了。”我咂着嘴。 朱迪按按太阳穴:“男女本来就平等,既然其他地方男人可以养女人,我们的女人自然可以玩儿男人。而且他们本来就不是我国的正式成员,能够给他们赚钱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绝不可能让他们有机会反攻。” 我心想你们这个活生生的女尊国估计也没有人敢攻,突然看见右边一个广场上,一群女人正在那儿举着牌子振臂高呼着什么。 我问朱迪,朱迪淡淡道:“最近臣民们不满乌兹国老是试图进犯我边境的荒漠,在向我施压呢。” “挖,随便一个臣民就可以示威,这儿还真是民主。”我惊呼。 “一直都是这样啊。”朱迪淡淡笑,“我一直都给所有人平等进言的机会,随时大家都可以提出抗议,或者给我一个解决问题的时限。我这个女王也是她们的支持才能继续当下来,不过我也很累了,真想休息一下。” 我笑道:“女王同志,别太辛苦了,小心累出鱼尾纹。” 朱迪苦笑:“我累出什么纹也没有关系,倒是你可不能少了一块肉,不然以后你们皇帝会拿我好看。” 她突然又提起这件事,我好不容易试图忘却的心事又被勾起。 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最后,还是定在冷酷的那个点。 朱迪道:“一会儿我们到了宫城,就飞鸽传书,通知大煌陛下你已经安全抵达,可好?” “没有必要吧,人家大概正和新欢打得火热呢。”说着,心里一紧,又想起那个美女的模样,真是倾国倾城,叫人自惭形秽。 “那总也要和他说一声的好吧。”朱迪坚持,“不然,他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找起来也不方便。” 我坐定,嚣张地一笑:“女王阁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这世上如果你真的有心去找一个人,万无找不到之理,所谓找不到,不过不去找罢了。既然他不来找我,我巴巴地送上去又有什么意思?去贴他的冷屁股?我还没有那么低三下四。” 朱迪沉吟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勉强,反正祝大小姐那边已经答应随时有情况传给我们,那么你先好好休息一阵子,最近看你那么憔悴,我也过意不去啊。” 我翘起二郎腿,嘻嘻一笑:“若是你真的过意不去,就去你们的什么下三街找一个英俊强壮又懂得哄女人开心的那个什么过来陪姐玩呗!” 朱迪苦笑道:“我的姑奶奶,你是想害死我啊,还要去勾栏找男人,这事情只要传到大煌陛下的耳朵里,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不屑撇嘴道:“难道只准丫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晚晚做新郎,不准老娘找个男人玩玩?女王你刚才说了,男女是平等的,他能玩,我也能!NOTHING IMPOSSIBLE!” 朱迪笑:“周姑娘你想找乐子我不会阻拦你,自己去找吧,凭你的聪明才智肯定不成问题,只是不要说是我的主意,本王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眼珠一转:“女王你还真是会推卸责任,我怎么觉得你和一个人很像。” “什么人?”她果然来了兴趣。 我想了想,一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心血来潮,又突然觉得这个媒还是做得的,便深思熟虑,谨慎地道:“就是你们不远的风驰国的国王风无涯,那家伙也是又精明又会做人,长的也不错,女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朱迪瞟了我一眼,啼笑皆非地道:“说来说去,周姑娘你是要给我做媒?” 我道:“一般的媒我是不做的,我总觉得女人不是一定要嫁人才能活——只是女王你一个人那么辛苦,我看了也不忍心,找个人欺压一下难道不好?” 朱迪哈哈一笑:“风无涯那个人我也不是没听过,精明谨慎,从不做不利于自己之事,要我骑在他头上,你觉得可能吗?‘ 我嘻嘻笑道:“那也未必不可能,女王你是个典型的御姐,你们强攻强受,倒是天生的一对。” 朱迪眨了眨眼,挑起邪魅的笑意:“御姐是什么?” 我指着她的额头道:“御姐就是像你这样——有钱有貌有身材还有性格,牛逼无比,一般男人看不上,动不动还要调戏小妹妹!” 她爽朗地大笑:“不错,不错,这个称号我很喜欢。不过,不许乱冤枉人啊,我什么时候有调戏过小妹妹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还说呢,那个时候你女扮男装,可是把我调戏得不行了!” 哼,这个家伙,可惜生在了古代,要是活在21世纪参加不论是超女还是快女还是花儿朵朵,肯定都是冠军命,哪还有曾哥什么事…… 朱迪眯了眯眼,眼中眸光流转:“是么?看来我以后得多穿男装出门,找回自信了!” 我见她高兴了,赶紧说风无涯的好话:“你看,风无涯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很强势,但其实还是不够成熟,属于外强中干,还有一颗正太心,有些傲娇有些腹黑,和你是最配的了!” 朱迪摆了摆手,满头黑线:“我说城主大人啊,你还是先吃饭吧,不要发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给我做媒了。” 发生以上对话的时候,我和朱迪正坐在她华丽的黄杨木大圆桌前面等着上菜。 菜式精致,中西合璧,我伸出筷子,朝着一块我一眼就看中了的烤得浓淡适度,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牛肉夹过去—— 就在此时,我突然觉得喉中涌起一股不适! 就好似胃在腹中不听话地翻滚,从食道往上都开始抽搐,手一抖,牛肉掉在桌上。 朱迪蹙了蹙眉,看着我道:“你怎么脸色那么不好?” 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刚才我高谈阔论,并没有一点儿不适,却怎么看见那我平时最喜欢的烤牛肉时突然不对劲了?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不想吃油腻的东西。 朱迪道:“难道我们这儿的菜式不合口味?不然我让人做些清淡的过来。” 可是,就是清淡的过来了,我依旧完全没有食欲。 不论筷子夹起什么,只要食物的味道,特别是鱼腥味扑面而来,我就烦闷欲呕,头晕脑胀。 太奇怪了,我以前很爱吃鱼的啊。 最后只好喝了些玉米粥,斜斜地倚在松软的靠背椅上。 自己也觉得奇怪,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差的啊,这穿越过后的一年来,什么苦没受过,什么仗没打过,怎么会只是因为一点水土不服就挫成这样子? 真是时也,运也。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这个周大胆,牛逼无比的大姐大,也会沦落到这种程度。 朱迪给我端了杯热水,我勉强喝了些,觉得稍微有了些力气,但还是不能吃下东西,垂头丧气地坐在那儿:“难道因为我今天说了要找个男人玩玩,受到了报应?” 朱迪突然面色一变:“周姑娘,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喜了?” “啊?” 听见这两个字,我整个人跳了起来。 语无伦次道:“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怀孕——我,我……我……” 越说心中越是没底,想来想去也不记得上一次大姨妈是甚么时候来的,记得貌似是在精绝城中,那一次还把烈君绝气得够呛。 可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日日奔波劳碌,好像过了一个半月,或者是两个月,完全无法想起来。 可是,的确…… 在那之后,我就一直没有来过大姨妈…… 我整个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手掌贴在小肮上,小肮还是很平坦,最近劳累得很,整个都瘦了,完全没有里面有娃娃的痕迹啊! 不可能。 我的背后都被冷汗湿透了。 怎么会那么背? 我上辈子没做好事? 在我决定要离开烈君绝,展开我自己的新生活之后,我怀孕了?我有了他的娃娃? 不会这么倒霉吧,我本来就很怕娃娃,总觉得自己还没成熟,还是个娃娃哪。而且,我要拿这娃娃这么办? 这里可不是现代,只要少少花几百大元就搞定了,而且到处都有“安全无痛,就当是睡了一觉”的广告,现代的麻醉药也比较可以信得过。 可是这里是古代啊,古代准不准把娃娃打掉?或者会不会痛死我,大出血,挂了啊? 生下来?更不要了,我不会教养娃娃啊,它一哭,我就想把它扔出去…… 我再次陷入整个癫狂状态中…… 我不要娃娃啊,娃娃的爹都找了别的女人,说不定正在花前月下颠鸾倒凤什么姿势都有,就把这种苦难留给我,以后我要怎么和娃娃解释? 不行,肯定不行。 朱迪看我一副抓狂的模样,也只能安慰道:“周姑娘你别急,也不一定就是有了,不然我请一个御医来看看。” “不行!”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 朱迪被吓了一跳:“为什么不行?” “我觉得不踏实,不靠谱。” 其实我也很难说明那种不踏实的原因,只是觉得若是御医没有来看我还可以拖一天十一天,要是医生一来了,确定了有娃娃,铁板钉钉,那可就是逃不鸟了,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朱迪看我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那你先休息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之后的三天。 如同地狱。 我为了证明我没有娃娃,还是一个正常的人,特意叫了一大堆吃的,都是我最喜欢的。 什么红焖猪蹄,什么板烧牛肉,什么剁椒凉拌土豆丝,什么鹅肝,什么水晶鸭掌,什么桂花莲子绿豆…… 但是…… 吃什么,我吐什么。 第169章 皇上,你出钱10 每当我用尽蛮力地将这些食物塞进胃里,它们就好像和我有仇一样,在我的肚子里面集合,闹腾,造反。 滚来滚去,滚来滚去,冒出好多泡泡来。 我捂着肚子不敢呻吟,怕惊动了朱迪,心中越来越绝望。 可是,无论我怎么忍,最后还是会狂吐一气。 就好像我的身体里面,设定了一个吃啥吐啥的程序一样。 吐得我脸色发白,嘴唇起泡,四肢发软,头发散乱,整个一个疯婆子。 最后朱迪已经被我吐到毫无办法了:“我看,我们还是叫御医来看看吧。” 我哭得猪头一样:“不要啊——我不要有娃娃——呜呜呜呜呜呜——娃娃很讨厌的——有了娃娃我什么也不是了——我怕——” 朱迪叹了口气,帮我理了理散乱的发丝:“你这傻丫头,你就算是有了娃娃怎么能算什么也不是呢?你是孩子的母亲啊,正在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害怕呢?” 我擦了一把眼泪鼻涕:“可是烈君绝丫的不要我了,我要有了他的娃娃,就是我亏了,呜呜呜呜,我亏大发了——” 朱迪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你们皇帝哪有不要你啊?你看你走的时候他还来追,说明他心里是有你的。” 我又擦了一把鼻涕,把朱迪豪华的床单擦得脏兮兮的。 我又擦了一把鼻涕,把朱迪豪华的床单擦得脏兮兮的:“他找我有个鸟用啊,现在他都找了别的女人了,难道他想要我和其他女人跟他多人,他想得美啊,我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了,以为女人是围着他们转的——我CAO,不就是多长了一个器官吗,牛个毛啊……我恨啊……NND,我想一脚踹死他……“ “也许他是有苦衷的。”朱迪只能没话找话地安慰我。 “苦衷,苦个毛啊,我最讨厌听见什么苦衷苦衷了,那都是男人的狗屁谎言,用来骗人的——能够有什么苦衷啊,难道别人拿着枪对着你的脑袋让你娶别的女人了,让你相好别的女人了,不相好就把你阉了?你对着别的女人能够相好起来就说明你心里不专一了!” 我说的越来越彪悍: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下半身思考,NND,说出来的话就是放P,自己爽了就忘记了,留女人来受苦,这是什么世道啊!如果我是上帝的话我一定要让男人也要生娃娃,要尝尝女人所受的苦……死老天,你要是这一次要玩我,我就拿枪打破你!”我整个愤怒了。 朱迪看着我发飙涨红的脸,叹口气:“不论你和他结局怎样,起码这个孩子是你们最相爱的时候的结晶,你能不能换个角度去思考呢?” 我一愣。 她继续道:“至少你们曾经爱过,有过生死相许的誓言,他身为皇帝,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就说明至少在当时,他是想要这样做的,以后不论发生了甚么,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啊。” “我有什么好羡慕啊,被男人甩了,又还可能有了娃娃,一个单亲妈妈,又没有现金在手,真是弱势群体——” “不,我觉得你很幸运,因为你曾经深深地爱过一次,用尽生命,那样用力地去爱,那种两个人要燃烧在一起,成灰也一起的感情,是我此生不可能有的了。” 朱迪说的很认真:“我多羡慕这样的感情,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好,拥有过,总好过一片空白,改日到了黄泉路上,喝孟婆汤,都没有什么好忘却的。” 我听出她话语中遗憾和伤感的味道,突然想起那一日朱铃所说的话: “姐姐总是想要把每一件事都做好……可是姐姐啊,人的心是会变的,你愿意永远守在我们的家园,可是未必我愿意,长久以来看着同样的人民,同样的景色,难道你不觉得烦闷么?我实在是倦了……对不起,我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此生我还有爱上一个男人的美好记忆,可是你什么也没有。” “大煌的陛下,你难道没有爱过一个人的经验?爱一个人就会为他做任何事,不问代价,如果还要分辨什么是非曲直,那么就不是真正的爱情。” 想必,那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朱迪的心吧? 是的,她是个完美的女人,有才有财有貌,个性也不差,可是没有人敢于爱她。 而她,也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爱一个人。 就好像女神一般,凌驾于世间之巅,却无人可诉。 我叹了口气,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虽然现在我想起那一晚,烈君绝拥着那个绝色的若月的时候,心还是如同毒虫咬啮一般的痛苦。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痛苦,已经慢慢地,慢慢地淡了一些。 我会更多地回忆起和他的好时光,那些永不再回的好时光,和他斗嘴,吵架,告诉他星座的故事…… 也许,因为爱过,所以慈悲。 在我离开他的时候,我曾经想过,我再也不要爱了,因为爱,实在是太伤人了。 可是,也许这不过是因为,除了他,我再也不能爱上别人了。 我的身体中间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他的名字。 我和他,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早已被他纠缠出曲折的线。 我和他,即使此生再也不见,我也不会忘记他的。 记得他对我发下誓言的时候,那诚挚的眼睛,就好似天上的星星。 那个时候,他是真诚的。 我,曾经愿意为了他去死,留给他自由自在的生活,却为何那么抗拒为他怀一个孩子呢? 我,是不是还不够爱? 朱迪静静地看着我:“我觉得你们陛下还是爱你的,你也爱他,那么,你要不要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静静地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小肮上。 突然觉得有种温暖,延伸出来。 是吧。 也许有一天烈君绝离开了我,所有人都离开了我,我还有孩子,提醒我以前所有美好的一切。 也许,我会告诉他,他的爹爹曾经很爱娘亲,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我们分开了。 但是,我会很爱很爱我的孩子,会代替他的爹爹给他双份的爱。 只因为,我永远都会爱着烈君绝…… 我有多么怨恨他,就有多么爱他…… 我突然淡淡一笑,对朱迪道:“叫御医来吧。” 御医来了,是一名四十余岁,相貌慈和的妇人,一身青衣。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我的脉,毫不怀疑地道:“恭喜啊,姑娘有喜了。” 要是换在半小时前,我一定发飙了,但是刚才我已经想通了一切,突然变得淡定,微微一笑,语气中竟似夹杂着些欢喜:“他,多大了?” 女御医再摸了摸,微笑道:“两个来月了吧。” “两个来月……”我细细地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两个多月前,就是我和烈君绝陷在烈无殇的地道中,受了他的欢喜蛊诱惑,为了逃脱绝境,我和他…… 原来,才过了两个月么? 我有些迷茫,潜意识中间,竟然好似经过了许多年,千山万水,万劫不复。 原来,才两个月。 可见,人类的记忆是多么可笑啊。 和他,整个相识,相爱,相知,许下誓言,生死相许,到别离,决绝,也只用了一年。 可是,这一年,已经几乎是我的一生。 回想起来,有过欢乐,有过悲伤,如同绽放在天际,最璀璨的烟花,已经足够。 我轻轻地按上小肮,小惫还很平,却似乎已经有一颗小小的心跳,在里面波动着,我不禁悄悄地和他说起话来:“孩子,你两个月大了呢,还有几个月,就要出来,和娘亲见面了。” 御医在一边慈和地笑着说:“看姑娘的情况,大概还有七个月孩子就出来了。” 我突然充满欢喜,七个月,还有七个月。 七个月后,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不论我如何孤单,千山暮雪,郁郁独行,我都再也不会绝望,不会寂寞,不会软弱,不会害怕。 因为我有了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我的孩子。 在这个时代,我是一缕幽魂,我没有亲生爹娘,没有和乐的兄弟姐妹,可是,我要有孩子了,他是我生命的延伸。 我突然觉得半个小时之前我所有的担心和忧虑抓狂,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幼稚,那么的……自以为是。 我的孩子,他会是男生还是女生? 不论是男是女,我都喜欢,我都会把他当做掌心中,最珍贵的宝贝。 不知道他会长的像烈君绝,还是我? 最好是男生像他,女生像我。 这样,即使我和他最终的结局是分离,不能相守,我也有安慰,会让我在以后的路上,充满力量。 因为,我已经再也不是一个人。 朱迪看着我的表情,试探地问道:“周姑娘,你决定——” 我笑了笑,在她眼瞳中看见自己的笑容,突然觉得好久自己没有笑得这么灿烂,这么张牙舞爪过,HOHO 我朝她眨了眨眼:“我要生下来!” 朱迪明显松了口气,估计她刚才看我那副抓狂的模样,还以为我一定会选择不要呢。 现在,我怎么可能不要呢? 光是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就觉得很快乐。 突然体会到了,做母亲的幸福。 即使,他的爹爹,已经不在我身边…… 那也没关系。 因为他已经送给了我,最珍贵的礼物。 朱迪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可就不能到处乱跑,头几个月是最危险的,你得好好地给我躺着……” 我吐了吐舌头:“那我会闷死的!” 朱迪怒道:“周娇娇,要是你的娃娃在我这里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承担不起这责任!我一定将你遣送回大煌,你永远也别想回来了!” 我装作恐惧的样子拱手道:“不敢不敢,女王陛下,我一定听你的话!娃娃出来,认你做干妈!” 朱迪面上闪过一丝喜悦:“真的么?” 我得意地道:“那当然是真的,有了我这个牛逼无比的亲妈,再加上一个你这样有才有财有貌的女大款干妈,我靠,我的娃娃一定牛死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都是他欺负别人的份儿!” 朱迪掩口微笑:“好啊,那说定了,既然我是你娃娃的干妈,从今天起我就叫你妹子,你就叫我姐姐,可好?” 我对她已经十分信赖:“好。” 朱迪笑道:“既然我是干妈,那么朱铃那个皇后肯定也不能落下,她就是二干妈,好不好?” 我笑道:“还有皇后,就更好了,哇塞,上面有人,牛大发了!” 将手放在肚子上,默默微笑。 那个小家伙,已经有了这么多人关心他呢…… 他千万要给力啊!!! 一定要比我还要牛! 冷月无声。 大煌后宫。 月妃端着一盏参汤,默默地走到低头批阅奏章的烈君绝身后。 那俊逸的侧影不知不觉已经消瘦了些许,眼眶下也有淡淡的一圈黑晕…… 若月故意将脚步放得很真切,烈君绝却丝毫没有回神的迹象。 若月绝美的脸上露出一种怨恨的颜色,很快却又收敛了,仿佛一个描绘得非常精美的人皮面具,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她轻启朱唇,喊道:“皇上,也什么,臣妾给您炖了参汤,喝些补补身子吧。 烈君绝似乎充耳不闻。 第170章 皇上终于发飙了!1 若月又喊了两遍,他才慢慢地转过身来。 眼神中,迷茫着一种空寂和淡漠。 抬眼看着她,突然下意识地喊出一个字:“娇——“ 然而,这个字才从他的唇中吐露,便好似会挥发一般,消失在冰冷的空气里,变成寂静而微小的粉末。 下一刻,他再也想不起自己刚才喊了什么。 直觉的脑海中似乎空了一块,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若月打起精神,忽略刚才尴尬的一幕,笑得妩媚温柔无比:“皇上,尝一点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他看着她,表情是淡淡的,仿佛是在透过若月的身躯,看着她背后若有似无的一点。 若月不禁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毛骨悚然,赶紧主动捏起银勺,舀了半勺,细心地喂他唇边。 烈君绝轻抿了一口,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虽然并没有太大的欢喜,却也并不嫌恶,若月不禁松了一口气。 圣使者的药粉不会有问题的,他不会察觉他们二人的把戏,现在的他已经忘却了那个女人。 可是,既然已经忘却了,他又没有其他宠爱的女人,为什么现在,他对自己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呢? 明明在三千后宫之中,她已经是美貌无以伦比了,又得到圣使者暗中助益,应当专宠才是。 “月妃。”他咽下那口参汤,突然开口道,“最近睿王那边形势如何?” 若月赶紧恭顺地笑着道:“皇上请放心,有鸿鹄大元帅的保护,睿王不敢有什么举动的,毕竟,您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鸿鹄最近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烈君绝蹙了蹙眉,下意识地道。 若月心一动,赶紧问道:“有何不一样呢?” 烈君绝眼光深邃:“他以前没有那么能干的,烈天逸那老家伙不是好惹的,不知道被他捏住了什么把柄。” 若月赶紧附和道:“大元帅对皇上您忠心不二,自然要对付敢于为难皇上的任何人了,不过,大元帅最近也说了……” 烈君绝挑眉凝视着若月,突然露出一个笑意:“月妃似乎和大元帅关系很好啊。” 若月心中一个咯噔,赶紧若无其事地道:“大元帅也许是看在若月出身鱼人一族,孤苦伶仃的份上,对若月多有照料,就如同兄妹之情。” “那甚好。”烈君绝的笑意依旧,却怎么看怎么有些别有意味,“大元帅以前曾经爱过一个鱼人姑娘,但可惜无果,以后有机会,你帮他多留意一些,他也这么大年纪了,该成家立业了。” 若月见正是说话的好时机,赶紧娇弱地倚在烈君绝的肩上,媚眼横飞:“大元帅曾经说过,他的个人私事不要紧的,只是他现在很想看到——” 烈君绝唇角笑容更深:“看到什么?” 若月羞答答地道:“他说可惜皇上尚无子嗣,所以不能放下心来。” 烈君绝凝了凝神,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个事情也着急不得,而且鸿鹄既然有此想法,为何不直接和朕说呢?” 若月赶紧道:“大元帅大概是最近比较忙吧,他这想法也只是有一次和臣妾透露过。” 烈君绝深深锁了锁眉:“他说的倒也不错,现在烈天逸始终不肯将兵权还给朕,虽然他最近不知道怎么奇怪地蛰伏了起来,但想必暗地里一定有什么动作,他膝下子女众多,倒是可虑的。” 若月见烈君绝同意了这话,欣喜万分,赶紧道:“那皇上的确是应该有位太子了。” 烈君绝嘴角一弯,眼中邪魅更深,倏然发力,伸出健壮双臂突然一把将若月揽进怀中! 若月趁机娇喘微微,脸颊嫣红,眨动着涟水双眸,那副模样的确是勾人心魄,没有男人不会动心的。 烈君绝抬起手指抚摸着她的红唇:“月妃是有心给朕生个子嗣么》” 若月含情默默地看着他:“若月愿得到此幸运……” 烈君绝突然使力,擦地一下,她繁复豪华的袍子肩膀便被扯下。 露出肌肤似玉。 若月惊惧于烈君绝目中突然浮现的狠色:“皇上,这儿是——“ 烈君绝的笑容更加尖锐冰冷:“你不是想要得到一个皇子么?既然如此,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月手指不停地颤抖着,现在已是冬季,她裸露的,瓷白的肌肤在冷空气中,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好冷,加上他的目光,她觉得自己要被冻僵了。 他的眼神里有占有,有嘲弄,有霸气和赤果果的冲动,但是没有温柔,没有爱。 可是,她原本就不应该要求这些。 她有什么资格? 的确,她想要一个孩子。 因为圣使者有圣使者的计划,她也有她的。 圣使者的计划她能够猜出一些端倪,他想要排除睿王、主人,自己坐拥天下。 但是,他的天下明显是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圣使者会拥戴一个孩子作为这天下的新主人,而自己作为辅国的摄政王。 这种事情千年来发生过太多太多,几乎不需要猜想。 若月很明白,这个孩子最好就是烈君绝的亲生子嗣。 实在没有的话,圣使者也会弄出一个来——但是那样的话,这孩子就和自己毫无关系了。 不!她若月一定要为烈君绝怀上一个孩子,让这个孩子作为这天下新的,名义上的主人,那么,自己就可以作为堂堂正正的皇太后,得到一国最高贵的女性称号! 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鱼人女子,虽然在外人看来,她有着绝世的美貌,任何男人都会被她所迷,可是那又怎样呢? 她出身并不高贵,也没有能够成为主人最信赖的人,也并没有太多技巧,可以说,她很笨,若是被主人所抛弃的话,将何去何从? 她没有蛊术在身,说不定只能流落在最低级的青楼和娼寮里。 ——记得主人将她救起之前,她就差一点被卖在一个偏僻小城的娼寮。 那里的姑娘们又低级又下贱,有的时候只为一碗饭,就可以任人玩弄。 若是饭里竟然还带了肉,那更是逢迎无比,玩出多种花样来。 自己虽然有着绝世的美貌,却一眼看得出是个低贱的鱼人,反而受到那些又蠢又丑的,女人的鄙视。 她们都不肯和她说话,偶尔和她擦肩而过,就赶紧掩着鼻子做着恶心的表情躲开。 似乎,她的身上有着什么可怕的臭味一般。 她在那儿,又憎恨,又寂寞。 这些女人,低贱到了极致,脸上的粉都可以掉下来,牙齿带着长年吸烟的暗黄,却还鄙视她。 但是那娼寮的老板可不会放过她这棵大摇钱树,一早就放出风声来,说抓到了一个鱼人奴隶,价高者得。 在那个小地方没有什么真正的有钱人,但是听说又鱼人可以玩弄,许多男人都不惜掏出能够掏的全部家当来。 最后竟然有四个男人出的价钱同样多。 娼寮老板一时难以决断,最后竟然决定,将自己的初夜同时卖给四个人。 若月现在还记得,自己被铁链捆绑在笼子里,嘴被蒙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外面那些满嘴流油,眼中野兽光芒的男人们一次次地出价。 最后,他们争持不下。 一个干脆提出,要四个人一起上。 另外一个立即疯狂而邪恶地大笑道:“兄弟,你是想要整死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么?” 另个男人道:“我们温柔些就是了,何况鱼人奴隶本来就是给我们男人玩的,不过就是多玩几次,有什么关系?” 一开始那男人道:“是啊,既然没办法把美人儿分成四块,那只有我们兄弟一起享受了,说不定还别有一番风味。” 另一个咂着嘴巴道:“我们不妨比一比,谁更厉害。” 接着,众人又是一叠声的疯狂大笑。 目光,好似贪婪地,滴着口水的舌头,就要舔到被关在内室的,她的身上。 无比肮脏。 无比恶心。 那个时候她的眼中好像要迸出火焰,多么希望杀了这些恶心的男人,将他们的心脏挖出来。 或者,起码可以让自己快点死了,免受这种折磨。 可惜她没有蛊术,无法杀死自己,甚至连最低级最直接的咬舌自尽也不行。 因为娼寮老板早就防着她这一招,在她口里塞了一块破布。 所以,她那个时候真正是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就在她被丢进一间房间的大床上,衣裳半褪,眼睁睁地看着那四个一个比一个更恶心的男人邪笑着朝她走过来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登时,血光四溅。 血腥味,弥漫了整间充满风月气氛的房间。 一瞬间,那四个人全部倒在地上,身首分离,胸前都是大大的,血淋淋的洞。 手足,都被砍断。 满地都是鲜血和残肢碎片。 那景象能令最冷静的人疯狂,但是若月没有疯,她静静地坐起来,带着美丽的微笑,从来不曾如此开心,爽快过。 救她的,是主人。 主人,鱼人族的王者。 他长得十分俊美,虽然只有半张脸。 谁也不知道,那半边脸是什么样子。 他路过此处,顺便救了她。 若月心中无比感激,曾经一度想要以身相许,或者做主人最信赖的属下。 可惜,烈无殇推开了半裸地缠上他的她,冷笑道:“你没有听过,我从不碰本族的女人么?因为她们低贱,连我都看不上。” 若月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在那一刻心碎的声音。 ——真的么?自己真的有那么肮脏么? 若是自己真的那么肮脏,主人为何又要救了自己? 其实,她并不肮脏,她还未曾失身,她原本想将完完全全的自己奉献给主人的。 可是,为什么会受到如此的羞辱? 为什么? 她泪水流了满脸,在地上缩成一团。 主人半张脸显出一种冷酷的笑容来:“你不会看我救了你,杀了那几个人,就以为我会喜欢你吧——若是我每一个鱼人女人都要喜欢,那还真是忙不过来。” 记得她当时这样问:“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主人冷笑:“我不过是顺手救了你,我真正的目的是杀那几个人,要他们的心,协助我功力大进。” “真的是这样么?主人,我愿意为你奉献一起,求你教我蛊术吧!”她觉得自己的心一片片裂了开来,碎成风中的沙尘。 无声,无息。 她是那么单纯地依恋着他…… 可是,却遭到如此的打击。 烈无殇眯了眯眼,冷笑且不屑:“你的资质太差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能努力学的,求你教我,我想做你的‘媚者’——” 烈无殇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此时,从灯影里面闪出一个绝色且凌厉骄傲的女子,一身黑色衣裳,勾勒出惹火的身材线条,眼珠冰冷:“主人不想你吵他,你下去吧。” 若月知道这个女人是碧姬,主人的左护法,心腹。 第171章 皇上终于发飙了!2 她颤抖了一下嘴唇,再做一次努力:“求左护法帮若月求个情,若月想要学蛊术,求左护法体谅若月这一份真心——” 碧姬冰冷的看着她,那种目光,令若月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娼寮。 那里面的妓女们,就是用这种不屑的目光看她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同族,也要这样看她? 碧姬冷笑着:“主人都说了不教你,你怎的还如此罗嗦?快下去吧,不然小心吵了主人休息,我要你的命。” 那一刻,若月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渺小。 面前这个左护法,就可以踩死自己。 她眼睁睁地看着碧姬走入烈无殇的帐中。 罗衫半褪。 不久,她听见她的娇喘…… 那一刻,若月突然明白了。 碧姬是恨她的。 因为碧姬和她一样,爱着主人。 可能,比她还要深得多。 而且,也许在鱼人女子中,自己是唯一一个美貌可以能够和碧姬相比的人了。 碧姬是不会给她接触主人的机会的。 若月是很有自知之名地,很快,她沉默下去。 但不久之后,主人召见了她。 “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若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不是说自己很笨,一无是处的么? 主人冷道:“去诱惑一个男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她一凛:“什么人?” 主人道:“大煌的皇帝。” 她咬了咬牙,既然主人不要她的身子,那么,主人要她把身子给谁,都无所谓了。 只要是主人的要求,她都做。 于是她来到了这儿,变成了月妃。 然后,发觉了圣使者的野心。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鱼人女子,她虽然还是爱着主人,可是更需要保全自身。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个烈君绝生一个孩子。 可是,这似乎很难。 她没好意思告诉圣使者,烈君绝其实很少碰她的。 虽然他几乎每一日都让她在他帐中,可是明显地,他对她的身体并无太大兴趣。 即使是在要她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很冷,似乎没把她当一个人,而是一件东西。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她可以忍受。 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做。 可是…… 圣使者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冷下来。 有一日,他直接地问她:“你为什么还不曾怀上龙子?” 她默然无语。 圣使者冷酷道:“是不是你那方面不行?看来我要赶快多送几个年轻健壮的鱼人女子来了。” 若月一惊,若是再送别的女人来,她做太后的梦想,就要落空了。 她冥思苦想,只有主动提起这个事实。 于是,她今天就说了。 得到的,是烈君绝冷淡的眼神和粗暴的动作。 他撕开她的裙子,冷笑道:“你是不是怪朕太冷落你了,你到现在都不曾有动静?” 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拥住他的肩膀,呢喃道:“臣妾期待皇上的临幸……” 他邪笑道:“那好吧,朕就如你所愿。”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似乎听见有人悲伤地在他耳边道: “难道你不记得,我们的誓言了么?” 他的心,如同被针刺一般。 “难道你,不记得你说过,失去一切,也不比失去我可怕?” “是谁说,我只有一个,千千万万年,只有一个。若我有事,你会抱憾终生?你都忘了……都忘了……都忘了……” …… 那是谁? 烈君绝突然觉得自己快要发狂了。 为什么? 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月光冰冷。 身下的女子躯体极其完美,丰胸长腿,有着细瓷一般的肌肤,完美的五官,能够挑起一切男人的野兽心理。 他承认自己也不是对这躯体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 但是,此刻他突然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该死的,那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跃而起,将袍子披好,不耐烦地道:“你走吧,朕今晚不是很舒服。” “可,可是……”若月心中很忐忑。 这一次之后,又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 烈君绝冷着脸,再重复了一遍:“走。” 若月豁出去,半裸的身体贴近他,挑逗他:“皇上为何这样厌恶臣妾呢?!难道这天下还有比臣妾更美丽的女人么?” 烈君绝将她的身体轻轻甩下来:“记住,要朕高兴的时候,不然你就永远也没有当太子娘亲的机会了——就是再美丽一百倍,也没有。” 夜半。 若月赤着脚,静静地走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要是再怀不上皇子,迟早有一天圣使者会杀了自己。 而主人,是再也不会来救自己的。 她必须采取策略。 这段时间,她观察过,圣使者送了不少女人进来,有鱼人,也有人类,各色各样的美女,什么类型都有。 圣使者大概是真的急了,觉得自己肯定不行,所以期望这些女人里面任何一个能够得到烈君绝的宠爱。 可是圣使者再一次的失望了。 若月很清楚其中的原因。 自己不行,其他的女人怎么可以? 她有一种直觉,烈君绝并没有忘记那个女人,起码,在他最深的内心中,还有她的回忆。 所以,她们的身体,都引不起他多大的兴趣。 但是,圣使者竟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这一次,他竟然找了一个模样九分相似周娇娇的女人来。 这一招,可以算是用尽全力了。 鸿鹄的面上浮出精心计算的冷笑——烈君绝,难道你不是想要这张脸么?我就给你,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一日,正好是十五月夜。 烈君绝照例忙于国事,突然闻到一阵香风。 一抬头来,不免呆了。 面前是一个瓜子脸,大眼睛,模样俏皮妩媚的女子,一身红衣,对着他绽开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说不出的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女子。 那种飞扬跋扈,那种骄傲俏丽,似乎很多年前就见过。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啊。 但是她一笑,烈君绝的心中就感觉到一阵淡淡的欢喜。 情不自禁地,想去和她说话。 他开口道:“你是谁?” 那女子早就得到鸿鹄的指示,立即绽开笑容应道:“我的名字叫娇娇,皇上可以叫我娇娇啊。” 烈君绝心尖猛地一烫。 唇边,反复地重复着那两个字。 娇娇。 娇娇。 如同最心爱的宝贝,他舌尖传来一缕,甜蜜和苦涩交杂的况味。 是谁,是谁也叫这个名字。 那女子看着烈君绝发呆,赶紧乖觉地道:“皇上不喜欢娇娇的名字么?那么,换一个好了。皇上喜欢什么?” 烈君绝心中一窒:“不是不喜欢,而是——而是——过来,陪朕说说话。” 所有人,包括鸿鹄在内都以为这个女人必然能够得到烈君绝的宠幸。 因为她的模样,完全是鸿鹄按照周娇娇的样子刻出来的。 一颦一笑,也让她学了个十足十。 但是大家惊讶的是,烈君绝并没有前去宠幸那个女子,只是看了她半晌,就让她回去了。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 只有烈君绝自己是知道的。 因为那张脸凑近他身边,巧笑倩兮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一阵心痛,还夹杂着些许歉疚,些许不舍。 那种心痛的感觉,就好像是利刃在心口生生刺开一个缺口。 痛不可抑。 他不能再去面对那张脸,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说——他不要看见她,因为他的灵魂,会被她吸走…… 他只能淡淡地和她说:“你走吧。” 那女子却不依不饶地缠住他,搂住他肩膀,柔软胸部在他胸口摩挲:“皇上,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臣妾么?为何要赶我走?” 那一刹那,烈君绝的心中似乎有什么被打破了。 他本能地觉得厌恶。 ——不,她不该是这样的。 ——这张脸,原本不该如此痴缠,如此没有尊严。 她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究竟什么,才是他想要的? 而鸿鹄的心情,越来越不好。 就好似暴风雨肆虐之前的大海,他开始谋划着去民间寻找一个孩子的可能性。 烈无殇那边的风声一日紧过一日,他不能不有所动作了。 要一个孩子。 ——需要一个孩子! 但,就在这个时候,若月突然找到鸿鹄,冷冷道:“我有了皇上的龙种。” 鸿鹄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肮:“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若月昂首挺胸,语气笃定,“要是骗你,我愿受烈焰焚身之苦!” 鸿鹄弯了弯唇:“可是据本使者所知,最近,烈君绝并没有留你在他身边几次啊。” 若月挺了挺胸:“我也不知道是为何有的,总之是有了,不然,圣使者你可以找一位御医来,摸一摸我的脉象。” 鸿鹄果然叫了人来。 结果——她真的怀孕了。 鸿鹄蹙起眉,静静地看着她:“你若是骗本使者,那本使者可以立即要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去死。” 若月面色纹丝不动:“圣使者,你想要的不就是龙种么?一个名正言顺,可以自由地受你操控的龙种,现在,谁都知道月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月妃生出这个龙种,是最合乎情理之事,没有人会有任何疑问的,这对你我都好,对大煌江山也好!” 鸿鹄脸色沉了沉,突然眸中放出一丝精光:“若月,你聪明了。” 若月也丝毫不畏缩地看着鸿鹄:“也是受圣使者的教导之故。” “哼,就算你是真的。”鸿鹄冷冷一笑,“也要小心啊,这宫里面想怀上龙种的女人,可是数不胜数呢。” 若月垂下眸来:“若月明白了,现在就请圣使者将这个消息放出去……放得越远越好。” 罗罗国。 女王朱迪的宫殿中,一间被花草包围的寝宫中,最近老是传出一些很奇怪的声音。 貌似有人在唱歌。 可是唱的那歌吧,似乎又是大家没有听过的,非常奇怪的歌。 “说你说分数怎么停留 一直在停留谁让它停留的 为什么我女朋友场外加油你却还让我出糗 说你怎么面对我 甩开球我满腔的怒火 我想揍你已经很久 别想躲……”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闪闪红星里面的记载 变成此时对白 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 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 “十个男人 七个傻 八个呆 九个坏 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 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 好好爱 不再让他离开” “爱上他危险危险…不爱他思念思念 他总是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有时候沉默冰冷有时候温柔腼腆 靠近时缠绵缠绵离开时敷衍敷衍 他总是忽热忽冷忽近忽远 波斯猫——眯着他的双眼嘿 波斯猫~踮着他的脚尖哈! 波斯猫守着他的爱恋 一转眼却又看不见 啦啦啦啦~——啦啦啦——“ 所有走过的路过的都没有错过这销魂的歌声,每个脸上都呈白痴状,额角冒出三道黑线。 罗罗国的小侍女们对话如下: “阿曼姐,那是什么歌啊?是谁唱的?怎么恁么奇怪捏?” “哎,你就别说了,那是来做客的那位精绝城主小姐在唱歌。” “天啊,那是什么歌啊?这位小姐不是传说是堂堂一城之主,还有人说她是大煌皇帝心尖尖上的人儿,怎么说也应该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怎么会唱这么——这么——这么噪音的歌啊???“ “哎,城主小姐说是给她肚子里娃娃的胎教音乐。” “胎教?胎教是毛啊?” 第172章 皇上终于发飙了!3 “你这就不懂了吧,城主小姐晓得好多好多我们都不晓得的事情,比如说,胎教就是其中之一,所谓胎教,就是娃娃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给他唱歌说话讲故事,这样娃娃生出来就会比较聪明比较给力比较牛” “给力?什么叫做给力?” “哎呀,你真土,给力,就是牛逼。” “牛逼又是什么?” “……我简直没办法和你说了,你去里面好好地熏陶一下先进文化吧……” “我不敢近距离接触那声音……” “其实听得多了也很好听的,城主小姐说了,这个叫做RAP。” “让噗?” “就是一边说一边唱,很洋气,很时髦,很飞逊的!” “阿曼姐,你现在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怎么办啊?” “那我也没办法了,我看你还是要接收一下新鲜事物,好了,每天城主小姐给娃娃讲故事的时间到了,我得去听故事了,你继续扫地吧啊!” “阿曼姐,给小娃娃讲的故事你也要听啊!你还真是童心未泯!” “你听了就知道了,那些故事可好听了!” 说着,那个小侍女立即跑走了。 在一间敞亮的房间里,早已围了十几个小侍女,或蹲或坐或站,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房间中央,半躺在铺了雪貂皮的靠椅上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黑发如瀑,披着同样是雪貂嵌圆润珍珠的外袍,衬得红衣更加美艳,犹如一团烈火,就算再冷寂的世界,也能被她的光芒照亮。 这个红衣女子,当当当当当,自然就是本人,宇宙第一美少女周娇娇! 我摸了摸肚子,这几个月来看着肚子那是蹭蹭蹭地往上涨,实在是奇妙啊,有的时候我都怀疑我的肚子里长了个皮球,不然怎么这么圆捏? 不过,除了娃娃长得快这一原因,我估计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我——我吃太多。 罗罗国的饭菜好吃啊,果然女人当家做主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吃的花样繁多,而且又做得精致漂亮。 我最喜欢吃的甜食在这里是应有尽有,什么西米椰汁,银耳牛奶,莲子绿豆百合……啧啧啧…… 罗罗国的饭菜好吃啊,果然女人当家做主的地方就是不一样,我最喜欢吃的甜食在这里是应有尽有,什么西米椰汁,银耳牛奶,莲子绿豆百合……啧啧啧……还有纯净甘甜的牛奶,和雪水一起制成酸奶,实在太好吃了。 说也奇怪,老娘刚怀上娃娃的时候那是吃啥吐啥,简直整个人处在一种发飙的状态,胃和肠子都休息了,浪费了许多好东西。 但是过了一个月以后,也就在老娘的肚子能够摸得出鼓了的时候,老娘突然那叫一个胃口大开!!! 不但能吃酸的,甜的,辣的,鲜的,那叫一个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每天我早上起来的时候都会说一句:“我好饿——” 晚上临睡前我还要说一句:“我好饿~——我想吃宵夜——“ 小侍女可怜巴巴地说:“城主大人,您半个时辰之前才吃了一碗酱醋猪脚,两个水晶虾饺,两个绿豆酥。” 我抹了抹嘴:“但是我还想吃……” 小侍女撑住快要晕倒的身体,擦掉额头边的三道黑线:“御膳房已经关门了,御厨都睡觉了。” “那还有干粮没有?比如什么统一方便面啊,蛋糕什么的。” “方便面是什么???”小侍女瞪着眼睛。 我这才想起这个时代木有方便面,于是改口说:“包子馒头也行,当然如果有糯米鸡和烧卖就更好了。” 小侍女一脸苦相:“这些都是早点啊,我说城主大人你还是快点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醒来就有水晶虾饺,梅菜包子,糯米鸡吃了。” 我擦了擦口水,泫然欲泣道:“可是我饿了,呜呜呜呜,我好饿,饿的睡不着……娃啊,娘没能给你多吃点,对不起你啊————” 最后小侍女没有办法,深更半夜跑到其他宫女那里,硬是给我搜刮出了两个硬了的包子。 我也不嫌冷,两口一个,立马吃掉了。 摸着圆圆的肚子:“哎呀好爽~——爽——呼呼呼————“ 我睡着了,睡得那个香啊。 说起来,自打老娘穿越以来,一直就是颠沛流离,奔波劳碌。 什么苦没吃过,虽然赚了点钱可也没有闲过一天。 可是现在呢,彻底解放了。 不要干活,不要想着怎么赚钱还烈君绝十万两银子。 不用挖空心思想着新产品,不用想怎么对付烈无殇。 也不用怕烈君绝吃醋。 总之,现在的日子,真是完美无缺,人生的巅峰。 猪的日子啊——吃了睡,睡了吃。 醒来继续吃。 朱迪看见我这边几乎消耗了御膳房三分之一的食物,有些哭笑不得地跑来找我:“妹子,你少吃点,我怕你噎着。” 我正啃着一个油光发亮的鸡腿,嘴巴上油油的:“你这小气鬼,还要做我娃娃的干妈,几个鸡腿都舍不得,以后我的娃娃赚了大钱不孝敬你,气死你。” 朱迪被我这个毒舌孕妇呛得很无语,看在我带球的份上又不好意思跟我吵架,只能咽下这口气道:“我——我是怕你吃太多身体不好,拉肚子,或者把娃娃给——给——给——” 她说了半天没说出来。 我牙一咬,快意地大嚼鸡腿肉:“你难道以为我吃下去的东西会挤到娃娃?我的女王大姐啊,你这生理卫生是怎么学的啊,吃下去的东西它在胃里,消化了也只会到小肠大肠再到菊花,娃娃在子宫里,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朱迪脸微微一红,这一个从来没有此类经验的女王自然是完全搞不清楚:“反正你别吃太多!!!” 朱迪脸一红,这一个从来没有此类经验的女王自然是完全搞不清楚:“反正你别吃太多!” “我就要吃我就要吃!!!你不给我吃,我告你欺负孕妇!” “——你吃那么多又不运动,会伤食积滞的。” “谁说我不运动?” “你天天躺在这儿,哪有运动?” “这你就八知道了吧,我每天都在做嘴巴皮运动,不但给我的娃娃唱胎教音乐,有周董的,有爱四爱去一的,有那个谁的,而且我还免费给你这皇宫里面春心荡漾的小丫鬟们讲言情小说!”我瞪着朱迪,跺了跺脚,“我这么为你好,为你普及精神文明建设,你竟然连几个鸡腿都舍不得给我吃——!“ 朱迪实在被我弄得没办法,揉了揉太阳穴:“什么?你给我这儿的小丫鬟们说言情小说?言情小说是什么?” 我嘻嘻一笑:“就是说男人怎么搞女人,又反被女人搞的故事呗。” 朱迪脸又是一怒:“你给我这儿的侍女天天说这些???!!!男人搞女人,女人搞男人,天哪,你小心搞得她们一个个无心干活!!!” “不会的,不会的。”我嘻嘻一笑,“我给她们说的都是一些非常上进的,积极的故事,告诉她们,女人一定要自强自立才能有男人爱!你没看见吗?她们现在个个都把我当做偶像了,我这儿的地板每过一个时辰就有人来擦,给我端茶倒水送零食的更是数不过来!” 朱迪叹口气:“好吧好吧,随便你,不过你自己别太累了,反正你牛,我不管你了——啊对了,你天天跟你肚子里的娃娃说这些男人搞女人的故事,会不会不好啊?“ 我大剌剌地翘起一条腿:“嘿,我这是早给他普及教育,告诉他这世界上就那么一回事,要是他是个男的,我就教他怎么去追女人,要是她是个女的,我就教育她什么样的男人才靠谱,什么样的男人是头猪,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于是乎。 每天下午三点半,我的胎教故事大会,也是罗罗国宫里面的小丫鬟们最喜欢的言情小说普及大会开始了…… 咚咚咚呛,咚咚咚呛,咚咚咚呛呛咚呛! “话说今天我们讲的是命中注定我爱你……” “哇塞,这名字听上去就好美哦,娇娇姐,快说嘛……”小侍女们听故事听得实在太来劲,都管我黏黏糊糊地叫娇娇姐了。 “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普通甚至有点自卑的女孩子怎么改变了自己,终于得到幸福的故事……灰姑娘们,要听好哦……女主角,是个“便利贴女孩”。她,朴素、简单安分、愿望也小小的,从来就不是什么Somebody,也不期待变成一个Somebody。她们功能小小,但是又不可或缺,就像是一张随手可撕的便利贴,不起眼也不特别,但你的身边一定有她!“ “哇,好吸引人,娇娇姐,快说下去,快说下去!!!” “故事的开始呢……”我静静回忆着,“是女主角心怡为了挽回花心男友古驰,花费大把旅费上爱之船旅游,没想到阴错阳差走错房间,醒来之后,愕然发现自己竟与一名陌生人发生一夜情……” 说到这里,我的血液突然凝固了。 阴差阳错…… 与陌生男人发生一夜情…… 这…… 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眼角,有什么湿湿的。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 我以为我已经将那一页翻过去,留下的只有回忆。 从今以后,笑对人生。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故事? 让我,想起了那一切…… 那不愿去回想,可是又做不到不想的一切…… 这世上,有那么多故事,我为什么今天要说这个故事。 《命中注定我爱你》。这是我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极其爱看的一部偶像剧。 虽然这是一部偶像剧,却真正打动了我的心。 女主角的心情,很多次自己都能够体会。 那种对爱的憧憬,却又害怕,战胜自己,冲破枷锁的涅槃…… 似乎,我也有过。 当初,他爱我的时候,我不敢接受。 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是很自我。 可是,回想起来,也许是自卑吧。 因为他太优秀,光芒四射,根本不敢相信他会爱我。 可是,后来是什么时候,一点一点被他打动的呢? 我记不清楚了。 记忆有那么多,仿佛线串起的一颗颗珍珠,每一颗,都是值得去好好珍藏。 他爱我的心,终于打动了我的所有防备。 再也没有一点犹疑地,投入他的怀抱。 可是这一切,也许只是一段孽缘。 烈君绝,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你还会想起我么? 你还会想起,你曾经说爱的女子么? 其实,我不恨你了。 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恨你。 “娇娇姐,怎么不说了?”小爆女们看着我一脸痴呆,终于等不及了。 “哦。”突然想起,还要说故事。 烈君绝……希望你好好的…… 我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把这个故事讲完,见小侍女们已经个个都哭得梨花带雨,星星眼,整个宫殿里面飘荡着粉红色的泡泡:“好感人哦……” 我摸了摸肚子,顿时觉得饿了:“谁给我弄点吃的来?” 小艾女们赶紧谄媚地给我拉了一大桌子的什么莲子糊,糖炒栗子,牛杂汤,菠萝鸡…… 我吃得心满意足,看着下面的宫女们还沉醉在这情绪中间不可自拔,便问:“有那么感人吗?” “恩~” “比起我上次说的铁达尼号呢?” “那个也很感人啦——呜呜呜呜——杰克后面为什么要死,为什么不能留着和露丝一起生活……呜呜呜呜……” 小艾女们的眼泪啊,又好似洪水泄闸一样滴飚了出来。 我叹口气,不该又扯到铁达尼号的。 上一次我把这个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催泪弹之一将给这群小爆女听,这群小艾女的眼泪都淹成了大河。 有好几个都痴痴傻傻了,那一晚没人给我扫地,没人给我带零食吃。 ——因为大家都躲在一边墙角脉脉地哭泣去了。 第173章 皇上终于发飙了!4 哎,这个故事虽然真的很凄美,很惨,很虐心,可是你们也不必要这样吧……喂……我好心好意给你们讲故事,却落得连宵夜也没得吃……呜呜呜呜…… 一个小爆女擦了一把眼泪,对我道:“娇娇姐,要是我能遇见你这个故事里那样的男子,我一定要嫁给他!” 我讪笑。 每个女人都这么想啊,可是这世界上哪有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啊! 就算万年出了一个,你们每个人都想嫁给他,他哪里够分啊!!! 怪不得言情小说这种东西,真是千年不灭,万年不衰。 只要这世界上还有少女这种生物,言情故事就不会灭亡的。 我摸了摸肚子,对我那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的娃,开始进行谆谆教诲。 我摸了摸肚子,对我那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的娃道: “娃儿啊,听见没啊,要是你是个带把儿的,记住,以后只要像言情小说的男主一样深情,温柔,浪漫,神经,那女人是不会缺了的啊……” “……若你是儿子,长相应该是不差了,只要学着几招,保证你这辈子桃花运是没问题的……” 毕竟是带球了,体力不佳,说着说着也要喘口气,喝口茶,继续说: “做娘的也不用在你身上花太多钱,给你买车买房,最好你能找个倒贴的女人,这样娘就省心了……如果我肚子里的娃娃是个女儿,那可就不一样了,你可千万记着,别被满口甜言密语的男人骗了啊……” 哎,歇一歇。 “……男人啊,就算长得再帅,再像言情小说男主角也不要被骗,要好好考察,千万不能找已婚男人啊,你娘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找了个皇帝,有那么多老婆,就算千盟万誓,最后还是孤单一个要把你生下来……你可千万记住啊……” 说了那么多我突然有些困了,准备回去小睡一下,就在走进内室之际突然看见一个小爆女在我身边探头探脑,似乎在看我又没有回到房间里面来。 我一向警惕性很高,此时更是疑心大起。 我认得这个小爆女是朱迪那边的,难道朱迪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眉心一蹙,却也不动声色,自顾自地回了房,躺在床上,佯装睡着了。 那小爆女见我”睡着了“,松了口气,自顾自地回到朱迪那边去了。 她可不知道我这个孕妇不单行动敏捷,而且心思也很活络,哪里是那么轻易能被骗过的? 我摸了摸肚子,对自己的娃道:“娃啊,你看你娘多灵敏,多精明,你可要学着点啊,咱们去看看你干妈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虽然带了球,我的动作还是很轻,此时正是暮色时分,大部分宫女都去准备晚膳了,是以也没有人看到我。 很快,我就躲在了朱迪内室的帘子后面。 帘子很华丽,影影绰绰,只听得里面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话声。 她们说话声音甚轻,似乎怕被人听见,我只能模模糊糊听得一个是朱迪。 另一个…… 我又凑近了些,幸好有一扇窗户未曾关上,传出了对话的声音,我凑过去,呆了。 ——另一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祝大小姐祝玉竹。 祝大小姐什么时候来了这儿? 怎么一点也没和我说? 我眨了眨眼,心中晓得祝大小姐这次带来的大抵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是关于烈君绝的么? 我的好奇心突然将整个人禁锢在门口。 ——他怎样了? 一个声音在我心中喊:“周娇娇,你已经决定离开他,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无论如何,和你已经没有关系。” 另一个声音道:“不,我要知道,无论如何,他是我肚子里面孩子的父亲啊!” 祝大小姐的声音随风飘来:“皇上倒是没有出什么问题,江山也稳固,之前睿王逼宫的担忧证明是子虚乌有,他的健康状况也很好。” 是么? 那……也好。 我心中一股又欣喜又无奈酸楚的感情流过——可是,他很好,只是没有想起我。 朱迪问:“那皇上……不曾问起周姑娘么?” 祝大小姐叹息道:“此时我曾托家父找了好几个皇上的近身宫人打听了,皇上……并没有提起周姑娘,完全没有。” 朱迪明显一愣:“怎么会这样?他们之前那么相爱。” 祝大小姐道:“这就是我秘密来此的原因了,此事不能让周姑娘知道,她怀了身孕,怕受刺激……” 朱迪叹息:“你说吧,我刚才特意让人看过了,她在房里休息。” 祝玉竹道:“皇上新近宠爱的月妃也有喜了……” 朱迪惊讶之极地啊了一声。 祝玉竹继续道:“是的,朝野上下都知道了,估计若是不出意外,会被册封为太子吧,若是真的册封了,那月妃的地位就稳固了……真没想到一个鱼人会成为后宫之首,皇上倒似乎并不反对的样子……” 我退了一步,突然觉得心内钝痛。 他……他的那个女人,也怀孕了? 怎么会这么巧? 那个女人,那时候才进宫,竟然就有了身孕,是不是真的如胶似漆,密不可分,夜夜笙歌呢? 我的心,似乎被扯成一块一块。 虽然之前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了,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不可能属于我,我和他只能是一段过去。 可是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的确确,把自己想的太坚强了。 我不是猪坚强,我没有那种打不垮的意志。 我承认,我很在乎这个,可是这不是很正常的么?他宠爱一个女人,自然是要相好的,那么自然就会有喜的,我为什么很傻很天真? 我真是太愚蠢了。 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去想象他搂着别的女人,共赴巫山云雨的情景。 她是否也会环着你的臂膀,轻声娇慵地道:“我很幸福”? 你是否也会俯身凝视着她,星光一般的眸内鼓满激动,狂热地道:“我想要你”?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都是伤。 朱迪显然有些不忿:“可是周姑娘也有了龙子,而且再怎么也有先来后到吧,明明你们皇帝之前是最宠爱周姑娘的了,这个大家都看在眼里!” 祝玉竹无奈道:“可是月妃毕竟是钦定册封的妃子,周姑娘跟皇上的一段情缘我们知道内情的人是知道,但是……” 朱迪沉吟道:“我明白了。” “是的,周姑娘毕竟没有得到正式的册封,说起来按照祖宗制度,是不可能册封做太子的,这些且不说了,最重要的是月妃后面有一个掌握实权的后台,鸿鹄大元帅!” 我听到这儿一愣,鸿鹄是那女人的后台? 那女人,是鱼人……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完全抓不住其中关窍。 只听见朱迪愤慨地道:“就算周姑娘没有被正式册封,但也是皇子,怎么可以不认!” 祝玉竹安慰她道:“不是不认,女王陛下,你觉得现在让周姑娘进宫去好么?” 朱迪一愣:“的确,现在不是好时机。” 祝玉竹也点头:“我觉得周姑娘现在在你这是最好的,进宫去万一有什么事端反而不好,等到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另外,我来此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告诉周姑娘,她一定很伤心吧,哎,那么出色的一个女子……” 朱迪颔首:“我不会说的,我已经当她是亲妹子,我会一直保护她,不让她伤心……” 听到此我突然毅然地推开帘子,大步走进室内,清清楚楚地道:“我听到了,你们没必要瞒着我。” 朱迪和祝玉竹同时又惊讶又尴尬地回过头来。 我挤出了一个笑容,心中突然很平静:“朱迪姐姐,祝大小姐,我晓得你们是为我好,但是没关系的,我和他早已再无瓜葛,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他百子千孙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不会为这件事气得跳楼的。” 朱迪看着我宽慰地道:“我们的意思不是不让你回去找他,是等待你生下了孩子之后再作计较。” 朱迪看着我宽慰地道:“我们的意思是你生下了孩子之后再作计较。” 我笑了笑:“我可不想带着孩子认祖归宗,或者过个十几年让他去找他爹——NND熊,我又不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啊?”朱迪和祝玉竹同时愣了愣。 我看着这两个端庄的大美人也有白痴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便解释道: “夏雨荷是一个曾经跟他们的皇帝春风一度后被甩了的女人,结果她痴心不改不但生了一个娃娃还在娃娃长大之后让她进京找皇帝,后来这个女娃娃没说明自己的身份,差点还让自己亲爹看上了,真是囧里个囧!” 想到‘皇阿玛’那张老色鬼脸,我就觉得一阵鸡皮疙瘩。 夏雨荷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老色鬼??啊薄啊薄啊薄啊薄啊薄—— 朱迪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反正你住在这里也没有关系,只要我还在位一天,你就和公主一样待遇。” 我心中依旧揪痛,却绽开笑容:“我知道了,姐,我会帮你好好赚钱的,反正你们这儿帅哥只要有钱就能找,你就不要发愁你妹子我的性福问题了。” 这两个女子虽然都是出身不凡,却哪里听过这样的话,登时都面面相觑。 最后祝玉竹道:“周姑娘,既然你都听见了,那么我也就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现在朝廷里面虽然看似没有多大变化,我和爹爹却直觉觉得不太对劲,皇上什么事情都听大元帅的,而且上朝也少了,渐渐地竟然开始似乎对国家大事都没有了什么兴趣的样子,私下里大家都议论,这样下去,怕是真正掌握朝政的人要是大元帅了。” 我听了不禁一惊,想到鸿鹄那张白皙斯文,总是带着一点儿呆气的脸。 实在难以想象有一天他会去争权夺利,一手遮天。 在我的信中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个纯白的,带着一点点羞涩和尴尬笑容的男子,是个大好人,总觉得他应该拥有这世上最单纯的性福。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去怀疑,难道鸿鹄在他失踪的半年内,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回来之后,他会性情大变? 我还记得有一次无意接触到他的眼神,当时我就觉得心一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变得深不可测。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是以至此,我想也无用了。 只希望无论鸿鹄本性如何,他都不要伤害烈君绝。 毕竟他们是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兄弟,这一点应该还是不需要我担心的吧。 你看,烈君绝。 你都把我甩了,还和别的女人生了娃娃,我都还是希望你好好的。 我真是大圣母,阿门,哈利路亚。 可是有一点,我十分不解。 扬眉问祝玉竹:“祝大小姐,为什么睿王烈天逸竟然没有压制鸿鹄大元帅,还允许他如此肆意妄为,把持朝政?” 祝玉竹蹙了蹙眉。 似乎心中有一个老大的疑团,她淡淡道: “这个问题我也思索了许久,爹爹和他的同僚们更是不解,睿王一向坐拥兵权,虽然明里低调,暗中却一直都在对朝廷大权虎视眈眈,不知道为什么,在鸿鹄大元帅实际上掌握了部分朝纲之后,睿王竟然不进反退,完全不怎么出来过问世事,就笼闭在宅邸之内,据说又找了好些美女,和九夫人一起过得自得其乐。” 想到周媚我更烦了,压下这个思绪:“这样啊……” 太奇怪了,很多事情,我实在无法想出所以然来。 烈天逸那个老狐狸怎么会容许鸿鹄染指朝政? 而那个变态美男鱼烈无殇,怎么好像消失了一样,到底去了哪儿? 祝大小姐和我们道了别,说不好离开京城太久。 我们也理解她作为重臣之女的特殊身份,便送她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了下去。 我依旧每天唱着周董或者小猪的歌曲,偶尔还带着宫里的小艾女们唱着小萱萱的健康歌扭腰:“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 只是,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 会是什么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这是御医说的。 我摸着自己越来越圆的肚子,觉得自己好似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扁舟,找不到方向,不能进,不能退。 心中反复地问自己,若是京中真的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我要回去看看么? 第174章 皇上终于发飙了!5 要回去看看我那狠心的娃娃的爹么? 我不知道,我有的时候摸着肚子问娃:“娃啊,如果你那狠心的爹有什么不妥,你说我们要去帮他吗?哎,其实我很小人的,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亲爹啊。” 娃娃平时还很积极地踢踢我的肚皮,可是我一问这个问题丫就装死,躺在老娘的子宫里一声也不吭。 “喂,你也做点反应啊,踢踢我什么都行啊,喂——” 没反应。 NND,跟他爹一样腹黑! 漆黑的天幕中,突然一道暗红色刺目的光线划过。 大煌后宫中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缓缓融入夜幕之中,对着慢慢凝结起来的一团深色雾气叩首道:“参见主人。” 那雾气渐渐凝结成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 黑发黑瞳,半张脸覆着青铜面具,另半张脸美得好似一个幻觉,此刻,却蒙着冰冷的杀气。 “参见主人?圣使者大人,你的心中可还有我这主人么?” 烈无殇的声音,好似锯齿,一点一点地锯开横亘在烈无殇和鸿鹄之间的黑暗。 鸿鹄嘴角微微弯了弯,傲然道:“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本使者倒是不懂了。” 烈无殇的幻影冷笑道: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操纵了本王身边的傀儡,这大半年内,精心安排,给本王布了一张九天冰蛊之网,限制了本王所有的行动,让本王的身体被你囚禁在碧落海,自己却在大煌宫中独揽大权!亏得本王之前还信任你,你这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鸿鹄笑容愈深:“主人,您终于意识到了?我就说依照您的聪明才智,终有一天会发觉的。” 这半年来,自从烈无殇满怀信心地将被碧姬的蛊虫控制的鸿鹄派进烈君绝身边,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原本一个月发作一次的烈火蛊毒,此时却似乎总是没有尽头,蚕食着他的躯体。 令他完全不能离开自己的故乡碧落海。 痛苦如利刃劈开他的身体,冷汗涔涔,动辄大吼大叫,砸碎了无数器皿。 连碧姬都被他赶了出去。 他以为是自己的生命快要燃烧到尽头了,心中只有一念,在自己死之前,一定要看到烈君绝死!要让他最好的兄弟,亲手杀了他! 这是他还苟延残喘下来唯一的希望! 可是,非但烈君绝没有死,反而活得好好地,还和自己亲手派出去的若月有了孩子? 烈无殇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此时终于意识到了,鸿鹄背叛了他。 不过,也不能称之为背叛吧,这个男人,原本就是被自己用蛊术控制的。 他的蛊虫,激出了鸿鹄体内最黑暗,最阴沉的那一面。 这一次,是自己失算了。 等他发现自己最近的那种痛苦,原来是被鸿鹄的九天冰蛊之网困住,不能从碧落海挣脱之时,已经晚了。 也算是,自食其果。 他的躯体不能脱离,唯有制造出自己的幻影,前来与这个背叛者谈判。 烈无殇眼眸闪现狠色:“你想造反?” 鸿鹄无所谓地笑了笑:“主人,你辛苦这么多年了,一心只想要把烈君绝扳下台,现在你完全可以休息——这个使命,我会替你来完成,保证让你称心如意。” 烈无殇语气冰冷肃杀:“你要知道,本王最终的目的是这天下,要让我们鱼人一族复国!彻底将大煌王朝的狗皇帝赶尽杀绝!!!” 鸿鹄面色不变地笑得尖利:“主人,即使是鱼人,也是父精母血的结晶,你怎能这样说自己的生身父亲呢?狗皇帝?啊炳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可笑了。” 烈无殇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你又能比我强到哪儿去?一个被父亲丢弃的孩子,如今欲望膨胀了,企图拿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你不会得逞的,论智慧谋略,烈君绝比你强了太多。” 鸿鹄语气愈加森冷:“主人,我看,烈君绝也比你强得多——不然,为什么你心心念念挂着的女人,就是不要你呢?” 烈无殇果然闻言脸色大变。 他眸中闪现可怖的情绪:“你说什么?!” “我说周娇娇就算是被烈君绝抛弃了,也不会回到你的怀抱。”鸿鹄冷静地一字字开口,语声如钉,一针一针地刺进烈无殇的软肋,“你那么喜欢她,放着那么多绝色美人都不顾,只想要她,她却宁可躲在角落,想要默默生下烈君绝的孩子!” 烈无殇眼中杀气陡生:“你说她有了烈君绝的孩子?” 鸿鹄冷笑:“我骗你做什么?” 烈无殇捏紧指节,嫉妒之火就快要令他疯狂:“告诉我,她在哪儿?” 鸿鹄打个哈哈:“主人,你那么强大,难道找不出区区一个女人的下落?” 烈无殇黑发飞旋,整个人迸出深红的煞气! 他恨声道:“放肆!难道我找不出来么?!” 鸿鹄冷笑:“那么你就快去找吧,若是烈君绝一旦知道了周娇娇生下他的孩子,他更是不会放下她了,你那个时候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就算复了国,拿到了江山,也得不到你心爱的女人。” 烈无殇眸光急剧变幻,突然化作一阵冰蓝色的粉末消失。 鸿鹄一人默默立在中庭,冷笑不语。 今晚我觉得特别困倦,很早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感觉到脖颈一阵剧痛,似乎有人在掐我的脖子, 半梦半醒,亦幻亦真之间,我下意识地喊道:“烈君绝——” 这个名字刚一出口,我的血液就凝固住了。 竟然,到了这个时候,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想着他,梦里梦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可是,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 勉强撑开眼皮,立刻呆住了。 我面前有一个幽灵一般的影子,黑发黑袍,半张脸覆着青铜面具,另外半张脸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泽。 烈无殇。 就好似开到荼靡的曼珠沙华,他还是那样绝美而邪恶。 只是,现在的他,失魂落魄,没有了一直以来的那种自信和狂妄,带着一种深沉的落寞和悲伤。 我的嗓子卡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呛咳着勉强发出干哑的声音:“你——你干什么——你怎么——到了这儿——“ 烈无殇目中满是疯狂的杀气:“你有了他的孩子?” 我这会儿清醒了,心神一定,看着这个被嫉妒之火燃烧得快要疯狂的男子,他目露凶光,那种表情就好似一个抓奸的丈夫。 心头突然涌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再重复一遍:“你有了他的孩子?” 我吃力而鄙视地道:“你不会看吗?这还需要我说?” 烈无殇双目血红:“你——你竟然有了他的孩子,我——我好恨——” 他一激动,虎口再次卡紧,我喉管几乎要断了,感觉到肚子里的娃娃也知道他娘的艰难处境,在剧烈地翻滚起来。 烈无殇疯狂的声音在我旁边盘旋:“你为何这样对本王??!你难道不知道本王一直想要你??你很怕我??很讨厌我么?!女人,你相不相信,现在我就可以要你和你和他的孩子一起死——” 我乘他的虎口微微放松之时,冷静地答道:“我完全相信,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烈无殇俊美之极的脸孔完全扭曲了:“你把孩子杀掉,我可以原谅你!”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喂,大哥,你……咳咳……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要你原谅我……咳咳,我……我又不是你老婆,你情人,你二奶……我为毛要……要你原谅啊……” “烈君绝他……他是我老公……我有他的孩子,不是很正常么……有什么好指责的……你是不是丧心病狂了……我劝,我劝你……没事儿去看看,打一打狂犬疫苗……” 烈无殇眸色渐深,突然抬起我的下巴,迫着我直直和他对视:“烈君绝是你相公?……哈哈哈,他若真对你好,缘何不在这儿?让你一个人准备生孩子?我还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夫妻!据本王所知,烈君绝正在积极筹备着月妃的龙子出生……你这低贱的孩子……以后完全不会被世人所认,受尽折磨……还不如杀了他,本王会既往不咎,好好对你的!” 我觉得烈无殇真的疯了,完全无可解释。 虽然他一向就是个疯子,可是现在实在是让我懒得一句废话。 现在我带球,也没办法和他打架。 NND,我到底是得罪了哪方神仙,竟然让这么一个疯子加变态爱上我。 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了还不行嘛,啊? 烈无殇看我不做声,手指缓缓滑下我的下颌,到脖颈,锁骨,继续往下…… 我挣扎开,他似乎很欢喜地看着我,语气中突然带了奇妙的挑逗:“本王是真的很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你挺着如此丑陋的一个肚子,本王还是想要你……” 他喉结渐渐抽动,俯身在我上方,黑发蜿蜒在我脸颊旁边! 衣襟散开,露出洁白肌肤,眼光逐渐变得火热。 NND…… 我登时觉得冰冷的汗珠好似小蛇一般在背后蜿蜒。 他真的疯了…… 老天啊…… 把他收了吧…… 疯子变态强迫犯……枪毙吧…… 此时不能再沉默,我冷笑道:“你不觉得恶心么?” 烈无殇疯狂地大笑,突然将手掌平放在我的小肮上:“如果你不愿意杀了这个孽种,本王就来帮助你。” 我倏然一惊——的确,按照他的功力,只需要稍微放出几个蛊虫,我的娃娃肯定会死在肚子里。 ——我不能让他这样做! 我赶紧挥开他恶心的手掌,牢牢地护住娃娃,瞪着他:“你敢对我的孩子不利,小心我把你碎尸万段——“ “你有这个本事么?女人?”烈无殇很好笑地看着我,突然以大腿抵住我的腰部! 我感觉到他身体的炙热,他饶有兴味地俯视着我,看着我每一寸慌乱惊惧的表情,一字一字地道:“——好吧,本王——给你一个机会,若你今晚让本王满意了,就暂时不杀你的孽种!” 我胸中充斥了一团极强的恶心欲呕之感,仰头道:“这儿是罗罗国,女王朱迪不会让你这样任意妄为的!” 烈无殇笑得凛冽:“她们?她们全部都睡着了,你就是叫得再大声,她们也听不见的——你这小野猫,真是……” 说着,他垂下头,就要朝我的嘴唇上吻下来。 我紧紧攥住手心——这个变态狂,他到底想怎么折辱我? 我就是咬舌自尽了,也不会让他吻我——他比毒蛇还恶心—— 烈无殇看我一副扭曲的表情,狞笑道:“这样不听话,看来我要先杀掉孽种,你才会乖一点——“ 他的掌心一挥,便闪出一道红色光焰! 光焰,直冲我腹部而来! “不要————” 我嘶声大叫!!! 他魔鬼一样的脸庞,残忍地看着我:“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总是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杀了这孽种,和我一起复国,做这天下的主人,难道不好么?我忍了那么久,还是不能忘记你——我现在就要你做我的女人——” 我深呼吸一口气,突然乘他疯狂之际伸出手,朝他的太阳穴猛击过去! 但我的手还没有挨到他,已经被他狠狠地捉住,好痛。 他的力量比我强得多。 与此同时,他的掌心光焰击中了我的腹部。 不要…… 他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发出低低的吼叫声,仿若发狂的野兽:“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解,往小肮看去,突然看见一层淡淡的,纯净的白色光芒,笼罩着腹部。 这是为什么? 我的娃娃,他竟然会自我保护! 妈也,太牛了! 我简直想立即在娃的脸上亲一大口:“娃啊,你果然没给娘丢脸,你太牛了!傍力!” 第175章 皇上终于发飙了!6 就在周娇娇肚子里的娃娃闪现白色光芒的同时,在大煌后宫,龙床上一个人寂静沉睡的男子突然在梦中惊叫出声! “不要——娇娇——孩子——” 汗水,浸湿了他的黑发。 他的脸色煞白,俊美的五官有些微的扭曲。 身边的太监赶紧过来问道:“皇上,您怎样了?是不是龙体不适?要不要叫御医来?” 烈君绝的眼睛是黑沉的,就好似一个久远的梦。 仿佛有什么,在他的心中,挣脱开坚硬无比的桎梏,好似新芽一般冲破束缚,绽开! 那是一段被封印了的记忆。 曾经有一个女子,红衣黑发,带着嚣张泼辣的笑容,闯进了他的生活,也闯进了他的心! “娇娇。” 烈君绝蠕动着嘴唇,徒然绽开一个微笑。 “娇娇。我怎么会忘了你?”他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我心爱的女人,我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女人!娇娇,娇娇!” 太监面色一变,赶紧叫了一名小太监来,在他耳边轻声吩咐道:“大事不好,快去告诉大元帅。” 烈无殇面上蒙上一层薄霜,方才他接触到她腹中胎儿律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大力从手掌传上来! 他这几日好不容易挣脱了鸿鹄给他所下的冰蛊,已经是强弩之末,要不是身体中那块圣石提供能量,他早就该倒了下去。 再加上这个不知为何竟然有怪力的胎儿,他的心情愈加坏。 抬起我的脸,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大喊:“喂——你想干嘛——你杀不了我的娃娃,老天有眼,你还是快点滚回去吧——” 烈无殇似乎也不嫌我现在是两个人的体重,冷道: “既然你不死心,我就带你去看看烈君绝是怎么封若月的儿子做太子的,你的孩子只能屈居人下,屈辱地活一生。” 我听他这话似乎有言外之意,突然明白道:“你——若月是你派来的?“ 烈无殇眯了眯眼,长睫流露出冷酷的笑意:“女人,你现在才发觉么?也太蠢了。” 我如同被惊雷击中,脑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若月是烈无殇派来的…… 那么鸿鹄…… 鸿鹄是若月的后台,这是祝大小姐说的。 那么…… 我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在鸿鹄身上动了手脚?!” 烈无殇狂笑:“我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老辣若此,反过来将了本王一军!炳哈哈哈!烈君绝啊烈君绝,你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栽在你最好的朋友,和兄弟的手下——” 我听得一身冷汗,心脏跳得厉害:“你的意思是——鸿鹄会去害烈君绝?“ 烈无殇用食指抬起我的下巴,笑得隐秘:“你可知道鸿鹄是什么人?我用蛊虫探测到了他的记忆,他是先皇的私生子,是烈君绝的亲兄弟!炳哈哈!兄弟!兄弟!!” 我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这样? 鸿鹄也是先帝的子嗣? 他是烈君绝的亲兄弟? 我的直觉反应就是——NND先皇帝,真TMD能搞女人! 搞了一个又一个,一个也不能少,你以为你是段正淳啊,这天下所有的有为男女青年都是你的种!!! 想到这儿我突然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立即想到一个问题。 NND,这剧情还能再狗血些么? 会不会,我,不,是原来的周娇,也不是那窝囊节度使大人周显的种? 我拍着胸脯,极力找出证据来否定我的这个想法。 我娘,她从来没去过京城。 按理说,她是不会和以前皇帝有什么关系的。 而且周显那家伙虽然是个酒囊饭袋的讨厌老头,但平心而论,他还是和我长得有一些像的,不过气质就差得远了! ……哎,我真是被这剧情给吓坏了…… 烈无殇看我一副呆滞的表情,嘴唇轻柔挑逗地滑过我的耳垂,好似一根羽毛,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令我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你的皇帝情郎没有想到,他聪明一世,精明敏锐,却最终栽在了他最信任的人手里——真是报应。” 我挥开他,只觉得心中有火山就要喷发: “你给我滚开!鸿鹄怎么可以这样!烈君绝虽然是一国之君,可是的的确确是真心对待他,将他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唯一的知己,从来没有用皇权压过他!鸿鹄就算有着那样的身世,却又有什么理由来害他!是那个狗皇帝到处留种抛弃了他,为何要把这笔帐,算在烈君绝头上!” “——是那个狗皇帝到处留种抛弃了他,为何要把这笔帐,算在烈君绝头上!“ 烈无殇快意地欣赏着我的表情,就好似在看一出戏:“娇娇宝贝儿,你一定是没有受过苦——你不知道,人在苦楚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很想报复,就算榨干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液,以身饲虎,也想报复。” “那要报复也不是报复在烈君绝身上啊!另外,不准叫我什么小唉贝,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这样叫?”我再也无法冷静。 想到烈君绝聪明一世,却被鸿鹄在身后暗算。 我的心,就仿佛被烈焰焚烧。 是的,我早已下定决心要忘了他,既然他已经有他的生活,和他的孩子。 可是,我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所害! 烈无殇并没有生气,含笑看着我:“你不用那么凶,反正,我还真就是喜欢你这样火辣的个性——现在,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走?去哪儿?” 烈无殇眼波流转,美丽而邪魅:“自然是去京城,你难道不想最后见见你的皇帝情郎一面?” 我全身瑟瑟发抖,好似一片风中的叶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你冰雪聪明,何必问这种废话。”烈无殇冷笑,“鸿鹄只是暂时要等着烈君绝宣布若月的那个种为太子而已,方便自己摄政。你以为会一直留着他么?他心里的恨早已盖过以前那些所谓的兄弟情义,我看,用不着本王动手,烈君绝活不久了!” 我气得捏着手指,嘎嘎直响:“不!鸿鹄不会这样做的!是你害了他!是你将蛊虫种在他身上!他本来是个好人!是个纯洁的男子——“ “你别傻了,宝贝儿。”烈无殇冷冷看了我一眼,“一个人胸中若是没有邪念,是不可能被人随意驱遣的,你这么聪明,难道连这个也要我说么?”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鸿鹄…… 为什么……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过去的一切,都是谎言。 那个纯白色的男子,早就消失,早就死去了。 我突然第一次在心中期望,要是那一次,鸿鹄没有回来,该有多好…… 他回来的时候,我和烈君绝,还真心地欢喜,恨不得用最好的一切来感谢他。 烈君绝那种信任,那种真心的友情,我都看在眼里。 可是…… 现在想起来,那一晚,鸿鹄给我的那一杯酒里面,定然有问题。 而那一晚月下,追杀我的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鸿鹄本人,那种奇妙的幻术和武功根基,想必除了他无人能做到。 我怎么也想不到啊,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那样的感觉,就好似一根细长的竹签插在心口,吐也吐不出,死也死不了,只能流着血…… 当我离开烈君绝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是世上最可怜的人。 可是现在想起来,烈君绝才是这世上最悲惨的人吧。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最爱的女人离去。 ——对不起…… ——对不起,烈君绝! 我的指甲掐进肉里,一字一字地挤出声音: “你,带我去京城。” “哦?想通了?宝贝儿?”烈无殇乘势贴近我,轻柔地啃噬着我的耳垂,“好,本王给你个机会见烈君绝最后一面,接着你就是本王的女人,不过,这个孽种,本王是绝对不要的……” 我不想理他的疯话。 他有选择性耳聋,我没必要浪费精力和他多嘴。 之所以要他带我走,只有一个原因。 ——我要在最快时间内,看到烈君绝! 除了跟着烈无殇,没有其他办法了。 若是让朱迪送我去,至少需要五天。 五天,烈君绝还会活着么? 我不知道。 五天,烈君绝还会活着么? 我不知道。 ——烈君绝! ——你等着! ————我就来找你! 我没有忘记我对你的誓言,我不会看着你有事的! 原来我们都被骗了,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我不应该离开你!!!是我太傻了,现在,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你等着,我就来了,带着我和你的孩子,你要等到我! 不然,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烈无殇的黑发,在月色下,冷风中,猎猎飞扬。 而我的眼中,烈焰灼灼!!! 从来,没有那样坚定过! 但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对烈无殇道:“你等一会儿,我要去整理一件东西。” 烈无殇冷笑:“你不许跑。” 我也对他冷笑:“我能跑得过你的手掌心?” 我走回房中,对着沉睡在枕头边上那一团毛茸茸雪白色的小东西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阿狸,去找一件东西给我……” 三日后。 “你都想起来了?” 大煌嘉定宫中,玄色袍子的大元帅鸿鹄傲然而立,冷面对着冷然与他对视的皇帝,烈君绝。 烈君绝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干涩的唇边,绽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朕真的没有想到,是你。” “的确,那是因为你太蠢了。”鸿鹄笑得很笃定,即使烈君绝的苏醒比他预料的早了一点点,也没有关系。 他早就重兵围绕了嘉定宫。 连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今夜,就是他和烈君绝了断的时间! 准确的说,是他了断烈君绝的时间!!! 烈君绝带着些悲悯,温和地看着鸿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朕曾经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么?” 鸿鹄目中腾出血红的光芒,突然疯狂大笑:“是啊,皇上,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我很好,当年,在武馆前面,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被人打成一滩烂泥,这些年来,你视我为最信任的属下,你觉得你已经对我够好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样想的呢?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否需要你的恩德?我和你一样,有着皇室血统,你为何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呢?“ “我和你一样,有着皇室血统,你为何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呢?” “我从不曾要你对我感恩戴德。”烈君绝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苦涩。 “好吧,就算这不是你的意思,事实也已经造成——你知不知道,多少次,你对别人骄傲地说‘朕当鸿鹄是朕的兄弟’。那个时候,我就想要告诉你,扯着你的耳朵告诉你,我本来就是你的亲兄弟!我隐忍了那么多年,我以为我不会想要爆发,可是,没有办法,也许,我们皇室血统的男子,就有着狼的属性,你,也一样,你不比我高贵多少!“ 鸿鹄的声音,已经近于嘶喊。 “朕和你不一样。”烈君绝平静地开口。 第176章 皇上终于发飙了!7 他无比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心底惊涛骇浪,却丝毫也没有表现出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张英俊的脸,平静,淡定,风采卓然。 “有什么不一样?你还不是也为了皇位,逼走了你的兄长?”鸿鹄笑得冰冷彻骨。 烈君绝淡淡弯了弯唇:“朕和你的不一样,在于朕做任何事情,都光明磊落,不像你,偷偷摸摸,笑里藏刀,这是朕最恨的!” “你就少在这儿玩弄嘴皮子了。”鸿鹄冷笑,“烈君绝,我也不瞒你了,这些年,我很恨你,本来也想早一些去隐居,可是你偏偏留着我不走,今天有这样的后果,也怨不得别人!” 烈君绝笑得很无奈:“鸿鹄,直到现在,我还希望你迷途知返,可是看来,这很难了,被怨恨扭曲了的心灵,真的很可怕。” “你少给我说大道理!”鸿鹄那张清秀的脸庞已经扭曲变形,目中都是怨恨,“你没有见过我的娘亲,你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凄惨!她等了一个男人十年,却连一封书信也没有等来!!因为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在忙着宠爱你!” 决战来了来了啊! “你没有见过我的娘亲,你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凄惨!她等了一个男人十年,却连一封书信也没有等来!因为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在忙着宠爱你!!!你们这些帝王家的金枝玉叶,高贵的龙子龙女,为了你们,多少人抱憾终身!” 鸿鹄目中燃烧着烈火,和泪水。 “————这不公平,烈君绝,你欠了我的,今天你就拿血来还吧!“ “你想怎么杀我?”烈君绝容色不动,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要杀自己的人。 而是久违的朋友,问一句‘你好吗’? 鸿鹄哼了一声:“征西军已经包围了宫城,你想怎么死?” 烈君绝面上露出一种很奇异的微笑:“我死了,你也做不了皇帝的。” 鸿鹄大笑:“我从来没有说我要做皇帝,要做皇帝的是月妃肚子里的孩子,你的‘遗腹子’!”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烈君绝表情淡淡,“若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朕早就知道,朕只是看在她是你带进宫的份上,没有揭穿这个事实罢了。你的算计都是白费,我不会立他做太子的。难道你不知道?” 鸿鹄仰天狂笑:“是不是你的有什么重要?只要你死了,一切都是我的!我的!我的!” “你疯了,醒醒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寂静的嘉定宫门口,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鸿鹄和烈君绝同时惊异地转过头去! 同时都呆住了。 这个人…… 她怎么会在这儿的? 鸿鹄的脸孔扭曲着,手指颤抖,眼中是狠色和煞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而烈君绝则是又惊又喜,双目中焕出倾城的光芒,似乎整个脸庞都亮了起来,有着倾尽天下的绝美:“——娇娇!“ 那女子红衣黑发,虽然很明显地已经看得出凸起的小惫,却依旧不掩饰她身姿的轻盈。 白皙面孔上双眼闪闪发光,红唇娇艳,就好似一朵倔强的玫瑰花。 目光清澈而坚定,她一字一句地朝着鸿鹄道:“收手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看到了烈君绝,我孩子的爹爹。 很意外,他竟然在第一时间,就唤出了我的名字。 似乎,他还没有忘记我。 这么久不见,他瘦了,脸色带着一种淡淡的憔悴,我心中更是犹若煎熬一般: 他不是应该美人在怀么? 为何他会是这样的表情? 烈君绝看见我,双目亮出光芒,看起来欣喜溢于言表, 继而,目光缓缓下移,移到我的肚子上。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令他看到我已经怀孕了。 可是,我又不得不出现。 ——我现在的样子,很可笑吧? ——一个带球的女人,被人挟持,出现在他面前……什么时候,我竟然如此狼狈? 烈君绝似乎再也不在意鸿鹄,再也不在意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伸出双臂,双颊带着激动的红晕,朝我奔过来:“娇娇——你——你有孩子了?朕的孩子!朕的孩子!“ 我不想和他在众人面前过多纠缠,伸手一格,挡住他:“皇上,你还是先解决大元帅的问题,再说咱俩的事儿吧。” 烈君绝却似乎不管不顾一般,双目灼灼地凝视我,带着一丝微笑:“不,什么大元帅,什么江山,都比不上你重要……都比不上你,和我们的孩子重要……娇娇,对不起,那时候,我是中了计……我伤害了你,对不起,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能表示我心中的悔恨……” 我呆住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 在这样气氛肃杀,一不小心就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决战现场,他竟然只看着我。 好像,他的眼中只有我。 他说的话,我可以相信么? 那过去的怨恨和悲伤,都可以一笔勾销么? ……我不知道。 烈君绝似乎了然我心中的挣扎和无措,拉住我的手,轻柔地,放在他的心口上: “请你原谅我,不要再离开——你可知道,当我恢复记忆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觉得心口都被掏空了……那种痛苦,比失去江山社稷还要可怕一百倍……“ 我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划过我的脸颊,划过脖颈,划过锁骨,渐渐流在我的肚子上。 肚子里的娃娃,似乎也了解了我的情绪,轻轻地在肚子里动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全身有触电一般的感觉。 仿佛肚子里的娃娃,在温柔地对我说:“娘亲,原谅爹爹吧……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不要分离……” 他看着我,我亦看着他。 失去的这些光阴,竟然又回来了。 就好似,一切只是一场梦。 然而,真的只是一场梦么? 我可以忘记么? 夜风静静地吹进来,吹动我和他的发丝。 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曾经跟我许下誓言: “不论发生了甚么,永远不会离开你——”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可怕。” 我的眼圈红了,突然狠狠醒了醒鼻子,怒道:“你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肉麻什么!要是你被他们弄死了,我们娘儿俩可怎么办!” 烈君绝似乎是突然此时才意识到现在所处的危急,转过头,微微笑了笑:“不怕。娇娇,我们二人生死都在一起!”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二人,生死都在一起。 “啪,啪,啪。” 是谁在鼓掌? 我转过头,便看见身后一脸肃杀的烈无殇。 月光照耀在他的黄铜面具上,他从来没有如今夜这样感觉一触即发的杀气。 就好像一个怨恨的幽灵,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很感人啊,皇上。”烈无殇弯了弯唇,表情讥诮,“皇上,可是,你真的那么肯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么?” 烈君绝看都不看他一眼:“那是自然。” 烈无殇面上浮现出罂粟花一般狠毒的笑意:“如果我要告诉你,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本王和她在一起呢?你还那么肯定么?嗯?” 我又气又急,真想用目光杀了这个变态:“你放什么狗屁——” 烈无殇却不理我的激怒,依旧好整以暇地看着烈君绝:“皇上,她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本王一直都喜欢她,这个你是知道的——谁叫你放弃她?你把她气走了,本王自然就接收了——这个孩子,还说不定是谁的!“ 这变态的谣言虽然是胡编乱造,可是还真的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烈无殇又补上一句:“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想一想,为何这一次我会和她一起出现呢?你该知道,她从来就是不愿意任何人干涉她的行动的,她这一次和我一起,是不是说明我和她的关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嘴唇动了动,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在这样恶毒的谣言和陷害面前,说什么都只会恶心了自己。 而且,我从来就不长于解释。 只能闭住嘴,担心地看着烈君绝——这家伙以前就是很小心眼,万一真的被他误会了怎么办? 可是,烈君绝还是一眼都没有看向烈无殇,只是再次紧握我的手,用月光一样清澈温柔的目光凝视我:“朕就是知道,孩子是朕的。” 烈无殇开始气急败坏了:“你这么相信这女人?” 烈君绝淡淡一笑:“朕自然是相信朕最爱的女人的。” 烈无殇冷哼一声。 烈君绝语气温柔,没有一丝怀疑:“她绝对不会屈从于别人,死也不会,因为她心中只有朕一个人,生生世世,她都是朕的女人。” 烈无殇眼中迸出怒火:“你就那么确定?” “你不用妖言惑众了,朕和娇娇之间,不容你离间。” 烈君绝伸出手,拢了拢我散乱的鬓发。“对了——王爷,你可知道,娇娇为什么宁死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么?” 烈无殇冷哼一声:“不过是你出现得早,占了先机。” “不是这样。”烈君绝说的很缓慢,却很坚定,“小王爷,你才貌双全,也有着过人的魅力,能够迷倒不少女人。但是……你最大的弱点,就在于你心中是黑暗的,没有光明——所以你爱娇娇,却只能伤害她,践踏她——那是一种扭曲的,不正常的爱……她怎么会接受?她是那么一个个性鲜明的女人!” “不!熬王没有伤害她,践踏她!”烈无殇周身突然燃烧起玫瑰色的火焰,双目血红,风将他漆黑中泛着幽蓝色的发丝掀起,他看起来就好似发怒的修罗。血溅人世! 流血漂橹。 白骨森然。 烈无殇玄色披风飞起,如同堕天使的两翼:“本王对她说了,会给她一切!本王没有伤害她!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拥有她!烈君绝,你怎么还不去死?现在,本王就要你死在这儿——” “你们都想要朕死?”烈君绝好整以暇地淡淡一笑,“可是你们二人究竟谁才能坐上朕的位置呢?” 烈无殇冷道:“睿王的兵马立即就要来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好好看看,死的是谁!” 突然,一个带着些疲惫,却依旧威势凛然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也许,是你——殇儿。” 烈无殇目中闪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一转头,便看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一身银色织锦的袍子,黑发妥帖地梳成发髻,轮廓俊美,表情森然。 睿王烈天逸。 烈无殇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他名义上的父王:“父——睿王——你说什么?你说死的是本王?你不是一直都站在孩儿一边么?你忘了当年,我们的协议了么?你要帮本王夺取江山,本王就会分这天下的一半给你!” 睿王烈天逸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殇儿,之前我是想要这样做,但是现在形势有变,本王不能再支持你了。你已经将事情做绝,我无法再被你一起拉着陪葬。” “好,这就是你们人类,这就是你们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人类!” 烈无殇森然冷笑一声,身体蓦然飞向半空中! 他的半面面具突然落下来,在半空中化为金色的粉末! 所有人,包括我都不禁讶异地下意识啊了一声。 因为,在月光下,我们清清楚楚地看见,烈无殇的双眉之间,有着一只碧蓝色的眼睛! 那只眼睛是狭长的,宝石一般,竖着嵌在他的眉心,此刻怒睁开来,令所有目光触及到它的人都不免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 那眼睛突然弯弯笑了。 那是一种恶魔一般的笑意,瞳孔紧紧缩着,在瞳孔周围,有着碧色光轮在闪烁! ——仿如灭世神! 我只觉得血液快要凝结了。 怪不得烈无殇一直戴着那面具,我之前一直怀疑他的另外半张脸上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比如鱼鳞什么的之类,然而原来他想要掩饰的并不是他那半张脸,而是他的眉间! 他到底是什么生物? 第177章 皇上终于发飙了!8 烈无殇唇间绽开一个冷酷到近乎优雅的笑意:“你们这些人类,背叛——遗弃——谎言——贪欲——重重罪孽,今日,本王就给你们一个了断——!” 话音刚落,他眉间那只眼睛眯上,又睁开!!! 登时,放出万道金光! “烈君绝,鸿鹄,烈天逸……你们这些贪婪无度的人类……以为就凭你们的雕虫小技,能够打倒本王么?……你们未免太高看自己了……特别是鸿鹄,你这个低贱的背叛者,以为将本王困在碧落海,就能够置本王于死地么?你反而聪明反被聪明误……本王额头上的‘圣石之眼’,就是要在碧落海的磁场中才能慢慢显现最巨大的力量……本王就是天命所归,派来拯救世人之人!!” 金光所及之处,鸿鹄似乎被胸口重击了一下,霍然跪倒在地,口吐鲜血。 “报应。” 烈无殇面上呈现出残忍的表情,转头看向烈君绝:“怎么?今日你想要和娇娇一起死?……本王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不配她……你让她伤心,你的贪欲,令她悲伤……今日,我就结果了你,还说什么生生世世,去死吧——” 那只邪恶的眼睛再次眯上,又睁开。 金光,挟持着一股力量,朝着烈君绝重击而去! 煌煌天威,雷霆万钧,似乎这世界就要灭亡了。 “不要——!”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我飞身而出,真佩服自己挺着带球的腹部还能够如此轻捷,真是21世纪女警的优良榜样! 我整个挡在烈君绝身前!!! “你要杀他,先杀我。” 再也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遗憾。 他是爱我的,这已经足够。 为了他这份爱,我可以付出一切。 烈无殇眉间的眼睛狠狠地拧起来,看上去恐怖之至:“女人,不要要挟我。” “我没有要挟你。”我笑了笑,“你先杀了我,再杀他,岂不高兴?我们三人,一家三口,死也要死在一起!” 烈君绝猛地冲上来,将我扳回去:“你做甚么!你肚子里有孩子,怎么能如此冒险——” 我抬起脸,朝着他虚弱地笑了笑:“我不会让你独自去死的,你怎么能够抛下我?” 烈无殇再次暴怒,头顶乌云密布,雷电大作! “好,本王就成全你们!!!” 烈无殇十指同时伸出,十指尖各跃出一个金色光球。 那只眼睛再次睁开!!! 就在这一瞬间。 电光石火。 一道金色光线,笼罩住烈无殇半身。 时间似乎停滞下来,烈无殇十指上的光球倏然熄灭。 他胸口急剧地颤抖着,口角流出一行蔷薇色的鲜血。 一转头,烈无殇怒吼道:“怎么回事?是谁干的好事?” “是我。” 睿王,烈天逸稳稳地站在烈无殇身后,双手同时举起一件东西——那是一面很奇怪的黄铜镜,镜子上雕刻着浪花和鱼尾的图案! 烈无殇脸色大变:“水镜!!!你这老东西,是怎么能够拿到这东西的!!!我鱼人族的传世之宝,连本王都找不到——“ “是圣女给本王的。”睿王淡然一笑,“殇儿,你作孽太多,连你的娘亲也无法忍受了,她在半个月前去世,最后派人将这面传世水镜给了本王,并且让我在你发狂之时,用它克制住你的所谓‘圣石之眼’……” 我猛然想起很久之前,圣女也曾经给过烈君绝一件类似的东西。 那个时候,被困在地道中的我们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那东西遗失了。 幸好,圣女最后还将这宝贝给了烈天逸。 但是,我心头又浮出一个疑问——烈天逸为何要答应圣女的请求?他不是一心想要得到最高的权力?为什么要除掉烈无殇? 烈无殇的身躯在空中颤抖着:“烈天逸你个老贼——本王绝对不会相信你有那么好,什么拯救世人……你忘记了我们的协议了?说!是不是烈君绝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灭掉我?” 烈天逸淡淡地笑了笑,突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要杀了你,是因为我要扶持我的亲生儿子坐上皇位!” 虾,虾米?…… 我呆住了。 烈君绝也呆住了。 鸿鹄口吐鲜血,身躯颤抖,也同样不可置信地看向烈天逸。 烈天逸不再看烈无殇,一步一步地走向前来。 烈无殇失了圣石之眼的庇护,明显受了重创,跌落在地,一时间无力和他对抗。 睿王淡淡地道:“烈无殇,你在名义上是本王的小王爷,可是你我心知肚明,你我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在本王发现本王真正的儿子是谁之后,本王就决定了……除掉你,本王不能登临大宝,可是本王的亲生儿子可以!” 我只觉得自己都快要疯掉了,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是挑战了我的极限。 烈天逸的儿子? 烈天逸的儿子是谁? 难道是烈君绝? 不可能啊,他们叔侄两这么多年一直明争暗斗,谁都知道,若是烈君绝真的是他的儿子,他此前为何不知? 烈天逸带着一种欣慰的笑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 走向…… 他的目的地,是鸿鹄身边。 鸿鹄又惊又惧地看向烈天逸,嘴唇颤抖:“睿王……你想说什么?……你不要开玩笑……” 烈天逸表情很平静,眼光中甚至带着一种真挚和温柔:“鸿儿,本王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是本王的儿子,那一日,本王看见你袖中的玉佩,便记得,那是当年送赠青儿之物……” 鸿鹄脸色大变,原本就失血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苍白夹杂着青色:“你说谎!我明明是先皇的儿子!是我娘和我说的!!!你骗人!” 烈天逸淡淡笑了笑,浮起一抹无奈神色:“是的,那个时候我的确骗了青儿,我说我是九五之尊。” “因为在本王的心中,本王就应该是九五之尊,先皇算个什么东西?” “当年,我和他同为皇子的时候,他文才武略,哪一点能够和我相比?无奈他的生母是皇后,顺应民心,登临大宝——可是在本王心中,真正的九五之尊是本王——自然,这些话语,在京城是没办法说出来的,我皇兄——他是个心量狭小之人——但是,下江南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本王现在还记得青儿的模样……说实话,她并不是什么举世难寻的美人,但是温柔动人,是一朵解语花……” 鸿鹄再也不能抑制心中的震惊和愤慨,愤然而起,挺立在烈天逸面前:“若你所说的是真,你当日为何要抛弃我娘亲?” 烈天逸淡淡笑了笑:“本王曾经请她进京,但是她拒绝了,她说她喜欢自由的生活,我也不想勉强她。” 鸿鹄面上的肌肉抖动着,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剧烈地、疯狂地摇着头:“不可能——我是皇帝的儿子——我是他的亲兄弟,我是有资格继承这天下的人——我不是你的儿子!你骗我,你骗我!是皇帝抛弃了我娘的,是他对不起我们母子,所以要偿还!——你骗我……” 烈天逸站在鸿鹄面前,淡然道:“你拿出你的玉璧来看一看,上面写的是不是‘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鸿鹄自然背得这块玉璧上的话,他日日摩挲着这块玉,早已将上面所有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刹那,他算是终于相信了,面前这个男人,这个一直在某种程度上把持朝政,掌握兵权的睿王殿下,才是自己的生身之父!! 若是这样…… 烈君绝,便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这么多年的恨,和怨气…… 无处依凭…… 到底,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以为是为母亲报仇,是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逼走烈君绝,可是这算什么? 这又是什么? 不要…… 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抛弃了友情,正义,良心……面对着自己曾经最好的挚友,亮出雪亮的刀刃…… 却为何会是这样?! “鸿儿。”烈天逸抓住鸿鹄的肩膀,“为父很欣赏你,你的果决,狠辣,潜伏的功力,都和为父年轻的时候非常像——为父是不可能登临大宝了,可是你可以!为父答应你,和你一起除去他们三人,你就可以以先皇皇子身份登临大宝,坐拥天下!那个时候,我们才是父子同心,其利断金!” 我听得烈天逸这么说,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鸿鹄在这大半年来做了这些事情,烈天逸却一直视若无睹,变相支持的原因了。 他早就知道鸿鹄是他的儿子。 他在考验他。 现在,他满意了,就要和他一起掠夺这个天下! 这个老狐狸,对自己的儿子,都留了一手。 他,实在太可怕了。 鸿鹄的眼眸中呈现迷茫的神情。 喃喃自语着: “我到底是谁?” “你,又是谁?”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我做的这一切……难道……真是错的么……” 我怕他的心念被烈天逸动摇,赶紧大声对着鸿鹄喊道:“——你听见了吗?你不是先皇的儿子,父债子还,也轮不到烈君绝,你千万不要信了他的鬼话!“ 烈天逸转头看着我,眸子中有可怕的寒意:“周大小姐,你竟然还活着,真是本王最失败的事情之一。” 我凛然一笑:“有种来杀我啊!” 烈天逸冷笑:“我倒是懒得杀你,脏了我的手,反正一会儿自有人来杀你——鸿鹄,我的好孩子,你愿不愿意和为父共进退?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再也不屈从与任何人!“ 鸿鹄不语,似乎还未曾从自己震惊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烈君绝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叔父,叹息道:“皇叔,你一向很得人心,如今真要做乱臣贼子么?” “什么乱臣贼子?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烈天逸目露凶光,不知何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刃,身形急闪,便来到了烈君绝身前! 我大惊!!! 我忽略了,烈天逸自己也有着超凡的武功的! 可是,我现在身形笨重,已经不能再去挡在烈君绝身前了。 烈天逸喉中发出瘆人的冷笑:“你们一个个都要死,这天下,让出了这么久——该属于本王了——哈哈哈哈哈——江山如画——” 他一个“画”子还没有说完,突然声音如同被扭断的铁丝一般生生在空中断住。 与此同时,烈天逸的口角,流出可怕的鲜血。 是谁? 我不禁大惊失色。 是谁在后面给了烈天逸致命一击? 在此,只有五个人。 我没有动。 烈君绝也没有动。 烈无殇受了伤,不可能突然袭击烈天逸,而且若是他动作了,我这个角度肯定能看得见的。 鸿鹄也不可能出手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么…… 我愣在那儿,此时突然看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从一个阴暗的角落中闪出来! 我的眼睛瞪大了。 我万万也不能想到…… 是她。 走出的,是个女子,身材娇柔,一身鹅黄衣衫,秀发梳成很精美的双髻,然而俏脸覆盖着霜雪,白皙的手指上,紧紧捏着一把刀。 ——飞刀! 这个女人,竟赫然是周媚! 周媚! 周媚为什么要杀烈天逸,自己的大靠山? 一切,似乎都倒了过来! 我完全被今日一连串不可思议的惊变惊得无法言语。 周媚手握着另一把飞刀,缓缓走到大殿中央。 她的眼光划过我,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甚至带着一点温和。 我不禁深感奇怪——周媚,不是对我恨之入骨了么?为什么看我的表情如此淡定?如今我身怀六甲无法反抗,她完全可以杀了我。 烈天逸脸部扭曲,抬起头来,连串地咳嗽,咳出的唾沫中,血迹斑斑。 周媚的一飞刀,刺中了他要害,他活不久了。 他完全不可置信地看着平时他最宠爱的九夫人:“媚儿——你——你——为何——“ 周媚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骄横跋扈的公主表情。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的冷酷,和怨恨。 她凉凉地一笑:“老东西,你不知道吧,我已经想杀你很久了。” 烈天逸愤然出手,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鲜血纷飞! 第178章 皇上终于发飙了!9 他虽然已经被刚才那一刀伤了要害,可还是有着迅捷的动作,非凡人可比:“你个贱人,本王对你那么好,给你金枝玉叶的生活,你说,为什么要杀本王?” 周媚鼻子里哼了一声,摸了摸被打红的脸蛋,丝毫不畏惧:“你杀了我娘,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么?” 杀了她娘? 我心一凛,我没有听说大娘紫瑾去世的消息啊? 也是,我笼闭在罗罗国太久了,已经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 烈天逸深深呼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大口血:“的确,是我杀的——本王不过是希望断了你一切想家的念头,乖乖地和本王过日子而已!你竟然为了这件事杀本王……咳咳……“ 我全身浮起一阵寒意。 烈天逸如此宠爱周媚,宠爱到要杀了她娘来断绝她一切想法,也真是太变态了! 周媚冷笑道:“为了这件事?你觉得,你杀了我娘,我还应该感谢你?嗯?——你难道不知道母女连心,你这个老东西,生怕你年纪太大,我回家时另生他心,便派人暗害我娘,下了慢性毒药,还让我以为是我娘心疾发作……幸而一日被我发现那慢性毒药……烈天逸,你个老混蛋,你以为我是真心和你在一起么?你整天是怎么对我的?” 周媚脸上渐渐浮现疯狂之色,一把撕开自己的袖口和领口,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的手臂,锁骨,肩膀雪白肌肤上,全都是奇怪的伤痕。 烧伤,烫伤,鞭伤,咬伤,鲜血淋漓,旧痂未除,新伤又起。 周媚冷笑,看着渐渐委顿下去的烈天逸,指着身上的伤痕字字泣血:“你个老东西,自知无法满足我,便使出如此手段,来彰显你的占有欲……你是恶魔……活该回地狱!……我是替天行道……啊……!” 她话音未落,突然身体往前一倒! 胸口,伸出刀尖。 原来周媚看着烈天逸已经渐渐不行了,放松了戒备,走到烈天逸身前。 烈天逸那是什么功力?就算命在旦夕,也能致人死命。 周媚口角血珠纷纷滴落,目中怨恨愈浓:“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烈天逸冷笑:“你不放过我,最好,我也不会放过你!” 周媚笑得悲伤:“我遇上你,真是命中有此劫……报应……是我的报应……咳咳……”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我,目光雪亮,完全不像平日,她陡然开口道:“姐姐,对不起。” 继而,她的眼睛缓缓闭上。 我离她不远,整个惊呆。 她说什么? 在这一刻,她死去的那一刻,我突然听见她已经丧失血色的唇边,喃喃地念着什么…… “云吉哥哥……我想你了……你能不能,来接媚儿回家?” “云吉哥哥……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一定等着我,我们一起去海角天涯……” 烈天逸看着她倒在自己怀中,苍白美丽的脸上还带着怨恨,突然颓然一笑:“媚儿,你难道不知道么?本王是真的喜欢你——因为你和本王,真的太像了……” “既然你要杀我,我就先杀你,我们夫妻二人,在黄泉路上……有个伴……就算死了,你也逃不开我的手掌心……” 烈逸吐出一口血,终于颓然倒地。 突变如此,我连连摇头,忍不住泪流满面。 烈天逸的性格,也太过扭曲。 就算他真的爱着周媚,又何必杀了她的母亲? 虽然我那大娘紫瑾我很了解,是个讨厌的女人,却罪不至死。 周媚虽然几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但也未必就一定该死,何况,她还那么年轻。 现在想起来,也许要杀我的,不是周媚,而是烈天逸本人吧。 烈天逸忌惮我在烈君绝身边,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除掉我。 从他刚才凝视我的那种怨恨的眼神,就可以得知一二端倪。 周媚虽然恨我,但是那不过是小女孩的斗气。 若是烈天逸内心不是想杀我,怎么会如此疯狂? ……周媚…… 也许,在生命的最后,她已经不再恨我,也明白了一切的道理。 不然,她为什么会主动向我道歉? 妹妹啊…… 我曾经希望你能够改掉你骄纵的习性,过上平稳的日子,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可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也许,是我间接地害了你……若不是我要你入宫,你就不会遇见烈天逸,也不会遭受如此虐待……也不会死…… 泪水,大滴大滴滴落下来。 如果我早知是这样的结局,也许我根本不会这样做。 可是,为时已晚。 你这一生,也许根本没有幸福过,那个男人爱你,却爱得如此变态…… 希望你轮回转世,能够幸福吧…… 烈君绝抱紧我,在我耳边叹息:“太惨了。”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周媚已经僵硬的身体从烈天逸的怀中扯出来。 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你个老东西,有甚么资格带着我妹妹一起死?” 不解恨,我还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我将周媚平放在地上,合上她一直未曾瞑目的眼睛。 又看了看愣在那儿的鸿鹄,柔声对烈君绝道:“烈天逸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不要太难过——” 话音未落,我突然看见烈无殇原本在的方向,慢慢聚集起许多蓝色的荧光!!! 就好似暗夜中的萤火虫,慢慢地,朝他的身体聚拢过去。 仔细一看,那些蓝色的光芒,全部被吞噬进了烈无殇眉心的那只眼睛中! 我登时心知不好! 说不定,这就是传说中的噬魂术! 吞噬了这些灵魂,烈无殇会变得更加强大,疯狂! 烈天逸一死,那什么水镜没有了凭借,估计不能够克制烈无殇了。 这一次,若是他再度反扑,我们几个人,不可能赢得了他。 唯今之计…… “吱吱,吱吱,吱吱吱。” 就在这时候,一道白光,从我身侧迅即闪过。 我大喜,太好了,来的正是时候。 乘着烈无殇正在聚集魂力,无暇注意我,我偷偷地闪身到烈君绝身后,一个他无法听见我说话的角落,抱起雪白的阿狸,轻轻问:“找到了么?” 阿狸口吐人言:“果然如同娇娇你预料的一样。” 我真是意外之喜,原本只是一个猜测,却居然真的被证实了。 我再次问一遍:“真的在那儿?” 阿狸吱吱地叫着,似乎是在说:你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摸了摸肚子,心中微有踌躇。 ——我已经快要生了,最近,感觉肚子的阵痛越来越频繁。 在这种时候,我能不能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可是,若是现在不去,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如今,烈无殇已经变得如此可怖,我唯一的求生可能就是—— 修罗之翼! 我摸了摸肚子,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试一试。 娃娃,既然你很牛逼,很给力,应该不会怕这小小的颠簸吧。 自然,烈君绝是不肯让我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的。 我肯定不能告诉他,我要挺着大肚子去操纵一架飞机。 他见我面色踌躇,握住我的手:“怎么了,娇娇?” 我眯了眯眼,心中主意已定,对他嫣然一笑道:“我要去一下茅房……你等我……” 烈君绝远远地看着烈无殇浑身散发的光芒,抱了抱我,担心地道:“快去快回,你不要怕,我们二人无论如何都是在一起的。” 我点了点头。 我袖中笼着阿狸,飞速蹿出嘉定宫! 阿狸在地上一滚,迎风变成一匹马儿,我飞速骑在上面,心中暗笑——快要生娃娃的孕妇还骑马,也真是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未几,我们便来到睿王府。 睿王府还不知主人已经身亡,依旧富丽堂皇,显示出一派大家气象。 不过此时已是夜深,我们很快便混了进去。 之前,我从罗罗国过来的时候,特意吩咐才康复的阿狸,去睿王府寻找可有巨型的机械。 此前,我一直不知道修罗之翼在什么地方。 可是后来我慢慢想通了。 既然睿王知道有这么一件东西的存在,一定不会让它落在别人手中。 修罗之翼,说不定就在睿王府!!! 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我的直觉。 我说过很多次,我的直觉,救过我很多次的命…… 这一次,我相信它也能再次拯救我…… 阿狸带着我疾行,穿过层层楼阁,它的确记忆力极其灵敏,最后来到睿王府极其偏僻的,荒无人烟的角落,一所临山而建的小楼边。 那座山上面并没有什么亭子,只是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好似已经被世人所遗弃。 而那座小楼,也是铺满尘灰,看来多少年都没人进去了。 阿狸对我吱吱叫了几声,似乎是在说:“就在这儿。” 我大步走进小楼,打了个火折子,登时惊呆了。 这哪里是什么小楼,明明就是一座飞机的——驾驶室…… 密密麻麻的仪器和表盘,四周都是钢化玻璃。 这种景象,出现在一座王爷的府中,实在是太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又是真实存在的。 看来,烈天逸早有准备。 将战斗机藏在一座小山中,也亏得他想得出来。 不过,这又是最好的办法,就算有人过来寻找,又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一座被遗弃了的小山有古怪? 这个老狐狸,果然将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幸好他已经死了,不然我们还有很多危机。 此时再也不能多想,我飞速坐在驾驶员的椅子上,闭起双眼,不理会肚子里面孩子的躁动,专心一意地想着那些口令…… 对…… 是这样…… 此时,我心中一片明澄,脑海中清清楚楚,就好似电脑显示屏,将记下的那些口令列了出来…… 伸出手,按下按钮—— 烈焰。 你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的。 是不是? 保佑我,和我爱的男人,还有我们的孩子,脱离危险。 虽然,我忘记了最后一句口令…… 烈焰,你一定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因为我要做的,是最神圣而正义的事情——还这世界以和平! 烈君绝坐在嘉定宫的角落,暗暗地运着气,但是中了鸿鹄的毒年深日久,功力退步太多,肯定不是烈无殇的对手。 他开始觉得有些古怪了,过了小半个时辰,娇娇还没有回来。 她到底去哪儿了? 她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烈君绝心中全是不安。 今夜,他很明白,是要和烈无殇拼个鱼死网破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边,随着一阵奇怪的尖啸声,烈无殇周身的蓝色荧光,慢慢消失。 他身上的玄色衣袍,突然在一刹那间全数断裂开来! 烈君绝几乎不可置信地看到,烈无殇的全身肌肤,已经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冰蓝色! 就好似他整个人,已经不是血肉之躯,而是钢筋铁骨,掺杂着冰所铸成!!! 这实在是太可怖的景象。 第179章 皇上终于发飙了!10 而他眉心的那只眼睛,已经变大了两倍,闪着妖魔的光芒,狞笑着: “你已经不可能战胜本王了。”烈无殇的嘴并没有张开,所有的声音都是从眉心的第三只眼传出来,“本王已经脱离了血肉之躯,再也不可能战胜……哈哈哈……烈天逸这个蠢东西,死在本王面前,他的魂灵透过水镜传导入圣石,他的怨气和能量全数被我吸收……哈哈哈哈……烈君绝,你去死吧!只有我,才是这天下的王者,这世间的主人——!“ 话音未落,他第三只眼已经放射出比之前强数倍的金光! 烈君绝此刻反而镇静了,他看着在殿阁的另一个角落,鸿鹄依旧呆愣在那儿,下意识地冲了过去拉住他衣角:“鸿鹄,小心!” 烈无殇不屑地蹙了蹙眉:“到了如今,你还同情这个背叛者?” 烈君绝冷笑道:“我不像你,六亲不认——他曾经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也是可怜的人!” 烈无殇狞笑着,看着鸿鹄,唇角流露出蜜糖一般的毒液:“圣使者,你现在给我把烈君绝杀掉,我就饶你一命。” 鸿鹄的眼珠已经全然黯淡下去,似乎完全听不见他说了甚么。 烈无殇眉一蹙,指尖一点,登时在鸿鹄的肩上划开一道见骨的伤痕! 血流了满地! 鸿鹄还是似乎没有丝毫感觉,只是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烈无殇。 烈无殇狰狞地再度以光刃划开他右肩,血流如注:“你想就这样被凌迟而死么?不要装傻了!你现在给我杀了烈君绝,我就饶过你!” 鸿鹄的眼珠中,似乎有了些生气。 他动了动嘴角,似乎要说什么。 烈无殇大笑:“好,圣使者,我就知道你不会再背叛本王的,来,乖,杀了他——挖出他的心——” 鸿鹄缓缓地站起身。 烈君绝看着这个他曾经最信赖的挚友和兄弟,心头一阵剧痛。 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要杀他么? 突然。 天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仿佛神祗一般,这声音是如此巨大和有威力,烈无殇都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 烈君绝一抬头,惊呆了。 随着一声巨响! 嘉定宫的殿顶,被撞出一个巨大的洞! 梁柱的碎片,纷纷落下。 这是什么东西? 竟然如此无坚不摧? 好不容易落完了,烈君绝看见这个洞的外面,停留着一架巨大的,巨大到令人心生畏惧,从未有人见过的奇怪机械。 在月光下,闪着可怖的光芒。 就好似修罗的翅膀! 烈君绝不禁呆了,这……这是什么? 烈无殇紧咬着牙,眼中迸发出最毒辣的恨意:“修罗之翼——本王的修罗之翼——竟然——竟然有人能够启动它——” 一张女子的脸在窗口闪过,笑颜如花,对着烈君绝伸出手:“老公,快上来!” 烈君绝欣喜却带着担心地大喊:“娇娇——你小心啊——这东西,是……” 我看着他,牙一咬,在窗口甩下绳梯:“快上来,我把你拉上来,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烈无殇的第三只眼迸发出可怕的光芒:“本王的修罗之翼——没有人能够抢走本王的修罗之翼——” 我看着他全身肌肤已经变成冰蓝色,心中极是忌惮,这家伙已经成了异形,我必须带着烈君绝快点走。 其他人,我完全顾不上了。 “快走——“ 烈君绝回身看了看鸿鹄,眸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最终狠狠地抓住了绳梯! 他虽然功力大减,可还是有基本的元气,很快便攀上绳梯! 战斗机的螺旋桨,在黑夜中发出令人惊惧的轰鸣。 我想,也许过了许多许多年后,大煌王朝还会留着我的传说。 不,不止是我,而是修罗之翼的传说。 在月光下,这架巨大的东西,仿若一个嚣张的妖魔,静静地,以当时的人完全无从理解的姿势停留在那儿。 王者,便是如此。 这是22世纪的科技,对他们来说,就是神迹。 而我,一个普通的女人,在这一刻,有如神的使者。 我的心中,充斥了一种类似于神圣的情绪。 这就是科技,和人类的力量。 所有的目光全部聚焦,凝固。 我笑了笑——烈焰,最终还是帮助我的,竟然没有最后的口令,我也开动了这架飞机。 嘟嘟,你还敢笑我么? 我能够自己开一架飞机了,你丫羡慕嫉妒恨吧。 还有我的领导,局长,你们看到我现在的英姿。一定会大跌眼镜吧? 我朝着微微惊呆的烈君绝伸出手。 “来,抓住我,老公。” 只要这一下,一切都好了。 在这架歼击战斗机里面,我绝对不会再怕烈无殇…… 只要那么一秒钟。 我冲着烈君绝,笑得很甜美。 他得到了我的召唤,动作流畅地,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 我的手,和他的手指尖,只有两厘米……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 电闪雷鸣,烈无殇疯狂地飞了上来! 他的速度是那么快,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 他疯狂地嘶喊着,黑发纷飞,第三只眼刺目之极:“给我下来——我的修罗之翼——给我下来,你们这群肮脏的蝼蚁……本王要把你们统统化成灰烬——” 烈君绝的手指尖,微微顿了顿。 就在这一瞬间,烈无殇的第三只眼一睁,一道金光凌厉划过! 我眼看不妙,大喊一声:“烈君绝快上来——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 科学证明,人的潜能,在一定情况下是能无限地激发的。 而现在,就是如此。 烈君绝的身影,似乎有若神助,轻捷地攀了上来! 我激动得流出了眼泪…… 眼泪,被巨大的风卷走。 我,再也不要哭了。 我以后,要笑,一直笑。 烈君绝牢牢抱住我:“老婆,我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看着我们的娃娃长大,娶亲——永远在一起,不分离——” 我也深深地抱住他,又哭又笑:“我再也不会生你的气了,我们一直在一起——我爱你,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们二人如同劫后余生一般,紧紧相拥! 但是,也许是百密终有一疏,我放下的绳梯,一下子没有来得及收回来…… 下一秒,飞机发出可怕的震动! 我低头一看,烈无殇竟然也攀上了绳梯,朝着我们一步一步攀过来,带着迸发的火焰! 我顿感不妙。 这家伙要是上了飞机,我们二人决不能对抗他。 若是他拿到了飞机的控制权,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根本无法想象。 那不是一个毁灭所能形容的! 是人世,最可怕的劫难…… 不,宁可我和烈君绝死了,也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烈焰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 我只能紧紧握住控制杆,使劲摇动飞机。 企图用这种方法,把他摔下去。 烈焰啊!保佑我把他摔下去!! 可是,烈无殇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任我怎么摇动,他依旧岿然不动,一点一点朝上攀过来! 气流旋过…… 他离机舱,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我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他的眼中是魔鬼的笑容:“娇娇,宝贝,来吧,和我一起驾着这修罗之翼,翱翔九天!” 气流旋过…… 仿佛一场梦。 我的手心流着冷汗。 怎会这样? 我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 阿狸也留在了地面上。 再也没有任何手段,能够对付这个疯狂的修罗! 然而,下一秒,我突然看见,另一个身影也流着血攀了上来! 攀上了绳梯!!! 那个身影,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已经摇摇欲坠。 然而,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 我惊呆了。 烈君绝也惊呆了。 那是鸿鹄! 鸿鹄一扫之前的呆滞,目中全都是尖锐的光芒,黑发凌乱在风中飞扬,手持匕首雪亮! 我和烈君绝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他要做什么? 他想杀我们么? 飞机在猛烈地摇动,我们一时都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突然,烈无殇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嘴角流出鲜血。 缓缓地回过头:“你——” 擦地一声,鸿鹄反身抽出溅血的匕首,笑得光彩逼人:“我不会再做一次背叛者——烈无殇,你去死吧。” 烈无殇怒极! “你这个贱种——给我去死——粉身碎骨——竟敢和本王对抗——”他眼中金光一闪,再次在鸿鹄胸前划出一道深深伤口! 鸿鹄笑得毫无畏惧:“我的匕首上是有毒的,主人,你去死吧——我可以陪你一起死。” “你这个混账!为什么,为什么?”烈无殇疯狂大喊。 鸿鹄微微地弯了弯唇:“我再也不想做错事了,现在,我和你一起去死吧,我们都是罪人,死了的好——还这世界以安宁——” 他反身,狠狠地抱住烈无殇的腰,一起跳了下去! 飞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烈无殇,鸿鹄的身影,已然不见…… 烈君绝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心中突然充溢了无比的哀伤:“鸿鹄——你——“ 我静静地依偎着他,看着那已然什么也无法辨认的地面,心中也是波澜起伏:“鸿鹄终于解脱了,他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错——我们应该感谢他。” 烈君绝紧紧攥着手心:“可是我不想让他死!他是我唯一的兄弟和朋友啊!” 我无语,只能静静地拥住他。 但愿这一刻,岁月静好…… 经历了那么多悲剧,看了那么多牺牲,老天,就请你让我们平静安稳地活下去吧! 难道,这样还不够么? 可是,就在这一刻,我腹内剧痛! 那种痛,就好似一只手,大力地搓揉着我的五脏六腑,没有丝毫温柔怜惜…… 孩子,似乎就要出来了…… 啊…… 好痛…… 怪不得以前听老人们说,生孩子是世界上最痛的事情…… 而且这儿没有医院,没有麻药,没有稳婆,甚么也没有。 “娇娇!”听见我痛苦的呻吟,烈君绝面色苍白,紧紧抱住我,“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是肚子疼么?” 我的视线已经模糊。 肚子好痛…… 大概是我今天劳累过度,动了胎气…… 孩子……你要出来了么…… 迫不及待地,看这个世界么? 一下子,也不能忍了么? 我扶住肚子,狠狠地咬住嘴唇,感觉到嘴唇被咬出鲜血,而我的下身,也在疯狂地流着血。 可是这样一来,就无法掌住飞机的操控杆…… 飞机,剧烈地摇动起来! 难道…… 今天我和烈君绝,还是无法逃过一劫么? 我忍着剧烈地,仿佛要把我撕碎的痛楚,对烈君绝口齿不清地道:“握……握住我的手……我必须……操控这根操控杆……不然飞机就要坠毁……” 烈君绝眼中疯狂地涌出泪水,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用他的体温温暖我随着血的不停流出而越来越冰冷的身躯:“不要怕。不要怕……孩子要出来了,是好事,孩子,你要小心一点,体谅你娘亲的辛苦……” 在他这样温柔的声音中,我突然也觉得没那么痛了。 似乎,只感觉到血在流,却没有痛觉。 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 我爱这个男子。 他也爱我。 我们经历了生死,还是保有对彼此的爱…… 这,已经是世上最好的事情。 “我爱你……” 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我说的话。 不管经历了些甚么,我都爱你。 这是我穿越千年时空,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亲爱的,能给你生个孩子,是我一生的骄傲。 在昏迷之前,我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 虽然,我感觉到我体内的元气和鲜血,已经随着孩子,汩汩而出…… 我,经历了这么多,现在已经好似一个空壳子。 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 烈君绝…… 若是我这一回挺不过去了…… 希望你,好好地对待,我们的孩子…… 第180章 老娘一屁股坐死你 他是个男孩呢,就让他像你,是个女孩呢,就让她……像我,但是要比我温柔可爱……找一个良人…… 风停了,雨住了。 大煌后宫,废墟一片。 烈君绝静静地坐在小山上,怀中抱着昏迷的女子。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而那刚出生的婴儿,全身带着血迹,小面孔上的笑容,却令烈君绝感觉出新生的喜悦。 她没有死,可是没有醒过来。 大煌皇帝陛下找遍了全国所有的名医,甚至海外流传的仙方,她都只是平静地沉睡着,就好似只是刚刚睡着了一般。 脸庞还带着一丝苍白和娇弱,眼睫毛风一吹,就会轻轻地眨动。 可是,她不醒来。 仿佛睡美人,永远地沉睡了。 忘却了,爱她的人。 一晃,就是三年。 烈君绝没有再召幸任何妃嫔。 他将她放在自己寝宫的最里间,每日下朝后除了和小皇子玩耍,就是陪着她,握着她的手,和她温柔地说话。 就好似,她还醒着,会微笑。 “娇娇……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 “记得那一次你和我打赌,你耍了好多小手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佩服你,那一时刻,我就知道你是这世上最不一般的女人……” “那一次我失忆了,你悲伤的眼神,还刻在心中……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的宝贝……” 可是,她还是不醒来。 “娇娇,你知道么,鸿鹄没有死,老天保佑,他虽然受了重伤,却还活了下来,只是他失忆了,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是他模模糊糊还认得我,对我微笑……那是对他最好的事情,不是么?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件大喜事……失去了记忆的鸿鹄,喜欢上了你的好朋友祝大小姐祝玉竹,祝大小姐也不像全无感觉的样子……” “娇娇,今天小七和小如来看你了,他们二人已经准备成亲了,你一定很高兴看到把,快醒来啊,争取去喝他们的喜酒……” “娇娇,今天又有好消息了,我听说你极力撮合的风无涯已经开始正是追求朱迪了,你快醒来吧,争取再给他们加一把力……” 他给他们的孩子取名为团团。 寓意团团圆圆。 可是,她还是不醒来。 烈君绝有的时候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其实已经醒来了,只不过在捉弄他? 或者,是那一次他伤害她太深,她现在还在生气? 团团越长越大,他的大名叫做烈天赐——因为是在天上生的嘛。 烈君绝,经常带他去上朝。 团团大人趴在父皇的怀里可不老实了,一会儿说这个大臣胡子好像山羊,一会儿说那个大臣的肚皮好像大冬瓜,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毒舌无比,烈君绝知道这都是像谁! 有一回,上朝期间,一位大臣斗胆道:“皇上,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皇上也该有一位正宫娘娘,以慰民心——“ 烈君绝冰冷着脸还没开口,团团已经滚了下去, 团团果然是团团,滚成一团,一把揪住大臣的胡须:“怪叔叔坏!敝叔叔要给爹爹找二奶——呜呜呜呜——团团生气!” 烈君绝只得苦笑。 娇娇啊,你都没有教过他什么,他怎么……和你那么像? 团团对后宫里住的其他阿姨态度都很不好,时不时不小心打翻了那个阿姨的梳妆台,又不小心把毛毛虫放进了这个阿姨的枕头边。 最后,烈君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的妃子都请出了宫,各自给了一笔费用回家去了。 团团可高兴了,眨巴着大眼睛:“父皇父皇!现在团团可以每天住一间房咯。” 可是,她还是没有醒来。 又是一年中秋夜。 烈君绝抱着团团,在桂花树下喝酒。 他还记得那一年,她一身红衣,脸色煞白,站在那儿。 用什么花染,才能画出春风颜色,用多少滴水的力量啊,才能够将那光阴铭刻? 团团追逐着蝴蝶玩耍,他心中哀恸无法言说,只呆呆立在树下,看天际白云苍狗,涛生涛灭。 而后宫风声萧萧,梨花、海棠、蔷薇依然像那年一样落下来, 绕着他打转。 他抬头看西天升起的圆月,轻声叫她的名字, 虽然这个人,也许,再也不能回来。 就在那一刹那,他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唱歌。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不懂爱恨情愁颠倒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那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你走得有多痛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他全身血液凝固。 这样的歌声……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才有。 团团却早已追了上去,扯着那人的衣角不放:“这是什么歌,好好听,教我吧?” 那女子垂下脸来,一身红衣,眼神温柔:“你叫甚么名字?” 团团叉着腰,眨巴着眼睛说:“本王大名团团!” “真难听,好像大熊猫。”她鄙视地笑了笑,“来,娘给你取蚌好名字——嗯,叫什么呢,叫……小新?” “小新是什么?”团团似乎完全不怀疑这女子自称是娘。 “小新是一个很牛逼的娃娃,和你一样牛逼,他会唱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这么长” “好好听哦!我要学!” “好吧,跟我唱——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这么长——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这么长——妈妈说鼻子长才是漂亮——” 他呆呆地望着她,一滴眼泪坠落。 继而,英俊的脸上,绽开耀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