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倒是脱啊 当――当――当―― 浑厚的几声钟响,唤醒了沉睡的人们。 “快起来、快起来,该去诵经了……” 安陵儿被身边的人摇醒,迷糊的睁开眼、扶床坐起。 屋内十几名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各个都紧张兮兮的在更衣盘发,最后都变成了尼姑模样。 当――当――当―― 又是几声钟响,安陵儿眉头紧蹙,有点找不着北。 女子们却在听到钟响之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惊叫一声,就匆匆往外跑,有的甚至连衣扣都来不及系上,似乎要面临什么可怕的事情。 “哎呀,你怎么还愣着啊!” 徐莹莹见安陵儿还半坐在床上发呆,急得一跺脚,催促道:“你抓紧点儿,我先过去了,晚了师太又要罚我们挨饿了!” 说完,也顾不上安陵儿了,慌慌张张的跟着前面的大部队一同跑向大堂。 刚才还很热闹的屋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安陵儿一个人了。 “什么情况?” 安陵儿眨巴眨巴两下眼睛,完全处于懵的状态。 刚才那一群女子,她一个都不认识!怎么会和她们睡在一个房间的大床板上呢? 还有…… 诵什么经? 哪来的主持师太? 这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油臭味……这是要搞事情啊! 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带着不悦的心情,安陵儿翻身下床,见床边有一件粗布外裳,她拎起来看了看:什么奇怪的款式? 随意的往身上一套,还正好合身! 出了屋子,便是好大的庭院。 安陵儿瞧着这陌生的庭院,十分宽敞,却空落落的,一眼就能看到边,这硕大的院子除了周边围了一圈花草,便再无饰物。 安陵儿绕着周边的花草走了一圈,发现自己正处于半山腰上的一个大寺庙中。 这寺庙大的几乎占据了整个山腰的山势,绕说它是极为复古的建筑风格,却崭新的像是刚装修过的一样。每一处壁上、柱上的雕花,都精致无比。 “这玩笑开大了!”安陵儿脸色越发的难看。 她就是个孤儿,从小在天主教堂长大的,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她不进庙宇,是谁跟她开这种恶劣玩笑,给她来个寺庙一日游? 正纳闷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女人娇笑的声音。 安陵儿寻声而去,发现是山腰的树林里,竟有一对中年男女耳鬓厮磨的抱在一起,那画面,不可描述。 “我了个去,这是要里予战的节奏啊!” 安陵儿立刻来了兴趣,躲在一棵树干背后,远远的偷窥着那对中年男女。 不得不说,那女人虽已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配她身旁的中年男人,简直是绰绰有。 那男人明显的中年发福,膘肥的身形虽显富贵,却也显得老成。 女人似乎很着急,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扣,一边催促着:“快点!” 不一会的功夫,女人就脱的只剩下一件内兜和一条内衬裙摆。 相比之下,男人倒是挺沉的住气的。 见女人脱的只着寸缕,他埋头进女人的脖颈之处,贪婪的浅尝着香颈。 女人半推半就,男人不慌不忙,不安分的大手更是复上脖子以下不了描述之处。 “你倒是快点啊!” 女人被撩拨的更急了,见男人无动于衷,便主动的帮他宽衣解带,那迫切的模样,远胜于水浒里面的金莲姐姐。 “唉?急什么!” 男人任由女人帮自己宽衣解带,整个身心都在女人透亮的身体上。 他浅吻着她的脖颈,香肩,低沉道:“我快不快,你还不知道吗?” “你就别贫了,我还要赶着回去呢!” 说话间,女人已经脱了男人的外袍,双手探进了他内衬里…… “不就是个魏老九吗?让她们先应付着,迟些回去也是一样的……” 男人拉着女人的手,示意她环扣着自己的腰,大手贪婪的在女人裸露的后背上游走,并没有打算要马上开始的意思。 “哎呀~~讨厌,你……” 女人娇嗔低咛,正准备要说什么,男人就已经附上她的唇,两人好一阵亲亲我我,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忘我的呻吟,好不腻呼。 安陵儿躲在树干后面,看着这对中年男女都快吻遍对方全身了,愣是没有进入主题,心里那个急啊! “你们倒是脱裤子啊!”安陵儿探出头来,对着树林里的两人好意提醒。 “呃——谁!” 两人正在激情澎湃的欲海之中,被安灵儿突然打断,吓得赶紧分开,慌乱的拾起地上的衣物就往身上套。 “呃……”意识到自己竟然暴露了,安陵儿赶紧转身就跑。 “把她给我抓回来——” 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呵,丛林的某一处立刻有了动静。 安陵儿一边逃离现场,一边扭头往回看!就见一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头上绑着黑头巾,脸用黑布蒙着,除了露出一双阴冷寒光的眼睛,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安陵儿暗道:这保镖也太见不得人了吧? 可现下,她除了撒丫子逃跑,并无暇顾及那么多。 “哎,大哥,这是个误会啊——我不是故意的……” 安陵儿顺着来的路回跑,一边逃跑,一边意图解释清楚。 可那黑衣人哪里肯听解释,脚下生风的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冰冷的刀面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不友善的白光。 “我靠,要不要这么凶残?” 安陵儿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不过是看到了一对中年男女在偷情而已,对方怎么就要至她于死地了呢?难不成,是什么了不起,、又见不得光的大人物? 安陵儿拼命的逃跑着,却还是见那黑衣人不断的缩短与她的距离,这让她感到惶恐不安。 胡乱的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想要掏出手机来打电话报警,可她身上空无一物,简直是天然送命。 就在安陵儿跑的气喘吁吁,眼看又要被黑衣人追上的时候,忽然,她跑出了一个转角,就见不远处齐刷刷的站着两大排人,似乎在迎接什么大人物。 安陵儿心中一喜,加快速度的朝着人堆方向跑去。 “呃——” 那黑衣人见前方有人,唯恐暴露了自己,便只好作罢,马上转身离去。 “救命、救命啊——有个黑衣人在追杀我!” 安陵儿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人群人,刹那间,人群散开一条过道,安陵儿扑了个空,直接摔在了地上。 “大胆!何人如此冒失——” 不知是谁大呵了一声,一阵齐刷刷的金属摩擦声,数十柄锋利的宝剑出鞘,剑锋直指向了安陵儿。 “有个黑衣人在追杀我……呃!” 安陵儿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当她抬起头,就见一群穿着官兵服的古装人包围着她,不禁错愕。 “那个……你们是在拍戏吗?” 安陵儿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那数十柄剑锋就指着她,跟着她一起抬了起来。 “来者何人?竟敢惊扰煊王爷大驾。” 近身侍卫高焱走上前来,手中的利剑也更贴近了安陵儿几分。 “啊?” 安陵儿一愣,被锋利的剑锋直指脖间,她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一面四处寻找着:“你们是在拍哪个导演的戏啊?机位在哪里……” 安陵儿一边说着,一边探头往后看,可是她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眼珠子就再也不会转动了。 什么蒙面人,什么追杀,统统都被她抛之脑后了。 在她面前的不远处,站着一身白衣素袍的男子,面容姣好,俊逸不凡。 他明明立于官兵的人群中,却好像周遭的人事物都虚化的不存在一样,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连身边的空气都在闪闪发光! * 002.放她出来 好看啊——真特么的好看! 这个煊王爷的扮演者也不知是哪路小鲜肉?之前在电视上从未见过,却比那些欧巴花美男,要帅气的多了!简直要帅出一个天际去! 咕噜—— 安陵儿不争气的咽着口水,一脸犯了桃花的表情,目光滴溜溜的在魏楚煊的身上转悠,恨不得立马将其收为床榻之物…… 等等—— 安陵儿的目光落到了魏楚煊的腰间,那一块碧绿的玉佩上…… “哎,那不是我的玉佩吗?你怎么挂着我的玉佩啊?” 安陵儿几乎是想都没有想,推开挡在面前的高焱,径直就奔着魏楚煊腰间的玉佩而去。 “放肆——” 高焱见安陵儿竟然直奔着魏楚煊而去,立刻怒吼了一声:“大胆刺客!竟敢意图行刺王爷,把她拿下!” “是——” 官兵齐声应答,很快,就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安陵儿给架了起来。 “你们干嘛,喂——你们干嘛!快放开我,那是我的玉佩……” 安陵儿挣扎着想要摆脱控制,却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反倒是越挣扎,被人扣押着的胳膊就越痛。 “你们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要告你们非礼了……” 安陵儿气恼的蹬着脚,整个人被官兵大力的悬架在半空中,一双玉腿在长袍子下踢个不停。 魏楚煊缓缓的走了过来,冷眼看着安陵儿,问:“你是何人?竟满口胡言,说本王的玉佩是你之物?” “我……” 安陵儿正欲开口,却被身后的人抢先了一步。 “阿弥陀佛——贫尼接驾来迟,让王爷受惊了!” 师太一身素衣袈裟的快步走了过来,她对魏楚煊行了个佛礼,魏楚煊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呃,你不是刚才……” 安陵儿看到师太的时候,简直是要瞪瞎了自己的双眼。 这个看上去道骨仙风,脱离凡尘俗世的老尼姑,竟然就是刚才在小树林里跟人苟且的中年女人! “佛门净地,岂是你随意放肆之处!” 师太打断了安陵儿的话,她看似温和的面色,瞥向安陵儿时,眸光竟带着森森寒意,看的安陵儿浑身一颤,被悬架在半空中,竟然也忘了挣扎。 “是贫尼教导不严,让小妮子失了礼数,还请煊王爷见谅。” 师太别开目光,朝魏楚煊微微低头,掌心立在胸前,又是一个佛礼。 她的声音低沉的好像在盐水里泡过一样,光是听着就让安陵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师太言重了。” 魏楚煊扬唇一笑,虽并无真正的笑意,却好看的不行:“本王并未受惊,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她!” 师太浅浅一笑,低垂的眼眸中扫过一抹晦暗之色,只是片刻,她又面带微笑的抬起头来,道:“时辰快到了,王爷还是先进佛堂上香吧,免得误了时辰。” 魏楚煊的目光掠过安陵儿,随后给近身侍卫高焱使了个眼色,高焱立刻会意,命人将安陵儿从空中放下,改为反手于身后的扣押着。 “哎,痛痛痛……你们轻点!” 安陵儿还在挑剔的反抗着,师太就已经转身,带着魏楚煊一起走向佛堂,众官兵跟随其后。 高焱亲自带人押着安陵儿,直往寺庙中的柴房走去。 到了柴房门外,押着安陵儿的官兵,毫不怜香惜玉的,直接就把她给推了进去。安陵儿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哎,你们就不能轻点……呃?” 安陵儿一回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柴房的门就已经无情的关上了,险些又碰她一鼻子灰。 “喂——关着我干嘛啊?快放我出去!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喂——” 安陵儿整个人都趴在了门板上,一面扯着嗓子拼命的叫喊,一面用手掌用力的拍着门板。 奈何她无论怎么抗议叫喊,都没有人再搭理她。 “简直是没有王法了!” 安陵儿气馁的提裙走到一旁,在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蹲下身来,冷静的分析自己此时的境况。 没有导演,没有摄像机位,这一行人又是王爷又是师太的,还把她当做女刺客给关了起来…… “我靠——” 安陵儿腾的从地上给站了起来,脑袋里嗡嗡嗡的,像是原子弹爆炸开了一样。 她这是……穿越了? 这一早上,发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是因为她……穿越了? “不会的,不会这么狗血的……我又没出车祸,又没跳楼的,怎么可能穿越呢?不会的……” 安陵儿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蹲下身来抱着自己的膝盖,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 佛堂大殿门外,官兵驻足。 魏楚煊在师太的引领下,进了佛堂的大殿,大殿内早已有百号小尼姑在跪案诵经,各个都虔诚闭目,并未因王爷的到来而有任何的拘礼。 魏楚煊安静的走上前,有小尼姑替他点了香,魏楚煊接过焚香,闭目虔诚祈祷,不一会儿,便睁眼将香火插入香炉中。 出了佛堂大殿,师太便引着魏楚煊来到了偏厅小息。小尼姑给香案里点上了檀香,默默的躬身退下。 “佛堂早已替王爷备好,王爷还是像往年一样,闭户诵经三日吗?”师太问。 “嗯!有劳师太了。”魏楚煊微一点头,表示谢意。 “王爷不必客气!” 师太浅浅一笑,手中的佛尘轻轻一甩,对魏楚煊行了个佛礼,道:“贵妃娘娘已过世多年,王爷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给贵妃娘娘上香祭拜,替我朝万民祈福三日,此乃我朝之福,百姓之福。” “师太说笑了!” 魏楚煊自嘲道:“母妃生前也算是半个佛家人,奈何子欲养而亲不待,本王也只能每年此时前来诵经祈福,做些皮毛功夫罢了。” “阿尼陀佛!” 师太微微低头,对于魏楚煊这般轻描淡写的说法,表示不认同:“王爷的一片孝心岂会是皮毛功夫,相信贵妃娘娘在天之灵也必会感到欣慰,保佑我朝万世长安的。” “但愿如此!”魏楚煊扯动嘴角,目光转向窗外不再多言。 师太会意,道:“王爷这一路舟车劳顿,怕是也累了。贫尼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先行告退。” “师太慢走。” 魏楚煊回以点头,师太这才一连退后几步,再转身走出了偏厅。 师太走出偏厅的时候,高焱正好回来。二人擦肩而过,师太微微扭头,看了高焱一眼。 高焱进屋,反手就关了房门,随后手握佩剑,上前一拱手作礼道:“王爷!” “恩!”魏楚煊闷哼一声,转过身去。 高焱立刻会意,动身又将屋内敞开的窗子都放了下来,待所有的门窗都已经关上,高焱再重新站回刚才的位置,拱手等候主子的吩咐。 魏楚煊朝前走了两步,甩袍优雅入座,问:“可有何发现?” “回禀王爷,属下在院中转了一圈,奈何青天白日的,院落之中毫无掩护之物……”高焱微微触眉,表示白天执行任务有点难度。 虽然庙中的尼姑们都在佛堂诵经,可这庙宇的设计着实令人难以藏身。院落之中空旷敞明,连个隐藏身形的花花草草都没有,若是想要探其究竟,一出现便容易被人发现。 “无妨!” 魏楚煊一抬手,并没有要怪他的意思,道:“还有三日时间,夜里行动也不迟!” “是!王爷。” 高焱点头领命,正欲退下,忽的想起了什么,又拱手问道:“王爷,那名女刺客该如何发落?” “女刺客……” 魏楚煊薄唇轻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狭长的眯起,脑中回忆起那女子莽撞跌入他眼前的场景。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出现时,说有黑衣人在追杀她…… “她现在何处?”魏楚煊问。 “已关入柴房,派人看守着。”高焱答。 “把人撤了,放她出来。” 魏楚煊站起身来,度步走到窗前,面对着紧闭的窗门,他幽幽的说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有人出来,搅一搅这摊浑水……” * 003.这么笨! 柴房里。 安陵儿拳打脚踢的踹了门半天,喊也喊了,骂也骂了,脾气暴躁的她,此刻手也疼,脚也疼,嗓子还沙哑的快要冒烟了。 她终于认清现实,就算她折腾到天上去,也不可能有人把她放出去的! 安陵儿气馁的靠坐在一旁休息,满屋子的粗枝烂叶柴火堆,都好像是在无情的嘲笑她没用。 屋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安陵儿打起了精神。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说话: “王爷体恤!你们都去用膳吧,这门用铁链锁着,料那女刺客也插此难逃!” “是!”看守的人回应一声,就听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外恢复了一片安静。 “不是吧……这就走了?” 安陵儿赶紧站起身来,趴在门上用手指沾了沾口水,把油纸窗给捅出了一个小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往外看,果然是没人了。 “回来啊,喂……我也还没有吃饭啊!喂……” 安陵儿拼命的用手掌拍着门面,拍到手掌都发麻了,依旧没有人回应。 “禽兽啊,禽兽……你们要吃饭,我不要吗?” 安陵儿气馁的又蹲回了角落里!嘴里碎碎念的骂个不停:“还说什么王爷体恤!体恤个毛线啊!” 一想起那个长相俊美,却偷她玉佩,还要把她关起来饿肚子的黑心王爷,安陵儿就气不打一处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白白浪费一张好皮囊……” 咕噜噜—— 五脏庙发出了抗议的交响曲,安陵儿苦恼的揉着肚子,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一穿越就撞见了老尼姑的偷情,不仅被人追杀,还要被当女刺客给关了起来…… “嘿,你在里面吗?” 屋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给发现了。 “呃?谁在外面?” 安陵儿一听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马上起身贴近门边。 “是我,我叫徐莹莹,睡你左手边上的那个!” 徐莹莹压低着声音,轻轻推了推柴房的门,房门被铁链大锁串着,只露出了拳头大小的缝隙。 “是你啊!” 安陵儿透过缝隙,认出徐莹莹就是早上叫她起床的女子,马上激动的说道:“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莹莹!” “对不起,我没办法救你出去……” 徐莹莹抱歉的掂吧掂吧那挂在门上有手腕粗的铁链,表示那手链又沉重又厚实,她根本无能无力。 “哦……” 安陵儿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气馁的鼓着腮帮子。 “不过,我给你带来了这个!” 徐莹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雪白的馒头,她从门的缝隙里,把馒头递给安陵儿:“你该饿了吧?赶紧把这馒头吃了!” “啊?就只有馒头啊?” 安陵儿接过徐莹莹塞进来的馒头,有些嫌弃:“有肉吃吗?” “这里是寺庙,哪来的肉吃啊?” 徐莹莹苦笑着摇摇头,道:“王爷和师太都还在用膳,我是借着上茅房的幌子,偷偷给你送来的!你也别挑剔了,赶紧吃吧!我先走了……” 徐莹莹说完,不等安陵儿回应,便跟贼似的左看右看,然后猫着腰,快速的悄然离去…… 安陵儿握着白花花的馒头,蹙眉愣了半天,终究还是心一横,直接把馒头捏的拧巴了! “姐又不是尼姑!姐要吃肉!哼——” 她置气的把馒头往地上用力砸去,变了形的馒头在地上滚了两圈,裹了层泥,便安静的躺在一旁。 她要逃出,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一直被关在这里,莫说那个偷了她玉佩的黑心王爷会怎么发落她了,就那个被她撞破奸情的老尼姑,也一定会来杀她灭口的。 此刻,门外空无一人! 安陵儿焦虑的在柴房里翻翻找找,想找到把砍菜刀或者斧头什么的,劈断那铁链,或者门框。 奈何,她都已经把柴房翻了个遍,都没见到一样能使得上的凶器。 “真是过分!” 安陵儿灰头土脸的丢掉手上的一捆柴,没有利器,她怎么逃出去啊! 透过那拳头大的缝隙,安陵儿看着那巴掌大的锁头,心灰意冷。 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安陵儿立刻像开了窍一样,拾起地上的一根细柴火棍,就屁颠屁颠的爬到了门前。 她小心翼翼的透过门缝把锁头给勾进了屋里,再把柴火棍捅进钥匙孔里,一阵瞎鼓捣。 电视剧中,古代的锁不都是这么好撬的吗? 可惜的是,电视终归是电视,这古代的锁一点也不好撬! 那捅着钥匙孔的小柴火,都开始掉屑了,锁头依旧坚韧不拔。 “啊啊啊啊啊!” 安陵儿气的大叫,抓着锁头就是一阵往门框上砸。 到底是什么鬼原因,让她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来!这一点都不科学!一点都不好玩! * 夜幕降临。 魏楚煊在师太特别为他布置的小佛堂里,静坐了一个下午。 门外传来轻巧的敲门声,没等魏楚煊开口,高焱便推开房门,默默的走了进来。 他将晚膳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走到魏楚煊的跟前,拱手汇报:“启禀王爷,属下已将看守的人撤去,那女刺客在柴房内折腾了一下午,还是没能脱身。” “呵,这么笨!” 魏楚煊冷哼一声,依旧闭目静坐着。 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凉凉的说道:“既然这么笨,你就去帮帮她吧。” “是!”高焱领命告退。 高焱离开小佛堂之后,魏楚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摸出随身佩戴的玉佩,微微蹙眉的凝了很久,不知不觉,便出了神…… * 柴房里。 咕噜噜――呼噜噜噜―― 安陵儿腹中的交响乐曲越奏越大声! 此刻,她捂着遭罪的肚子,蹲在那被她嫌弃丢在地上的馒头前,饥肠辘辘的快瞪出斗鸡眼来了。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安陵儿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她被关在这里整整一天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好不容易有个好心肠的徐莹莹给她送个馒头吃,她吃了不就得了?非要挑三拣四的想吃肉。 现在可好,她饿的头晕眼花,想吃个馒头都没有…… 她到底要不要把这个裹了泥的馒头捡起来,拍干净了先垫垫肚子呢? 安陵儿全神贯注的盯着馒头,一心在吃与不吃馒头间做着心理斗争。 她压根就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屋外有个身影,猫着腰悄悄的溜到了门前。 高焱蒙着面,从门缝里看到安陵儿正背对着他,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来,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把钥匙塞进了钥匙孔里。 就听细小的一声‘咔嚓’,锁芯跳动了一下,高焱立刻放下了锁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度闪身离去。 “呃,谁!” 感觉到有一阵凉风拂过,安陵儿立刻回头,就见门外的锁链在空中微微晃动。 “是你吗……莹莹?” 安陵儿狐疑的靠近门边,忐忑的心跳乱串。 她顺着门缝往外看,渐入夜色的庭院依旧空无一人。 她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一个人呆在柴房中,也没有任何人来问候一下她…… 高焱躲在转角的隐蔽处,见安陵儿没发现异样,反身就准备蹲回屋子。他摇头感叹这个女人真的很笨!随手掏出一枚石子,啪的一下打在了柴房的门框上。 “呃!” 安陵儿吓了好一大跳,浑身打了一个机灵。 她咽了口唾沫,从门缝中往外看,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 难道……是有人在暗示她什么? 有人要救她!却又不便出面? 再看看那铁链上的门锁,安陵儿下意识的把手伸出门缝,用力那么一扯……锁开了? 004.馒头加料 安陵儿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这锁她撬了半天,也砸了半天,纹丝不动!最后这么随意一扯,就开了? 究竟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锁给打开了? 不等安陵儿多想,饿了一天的肚子传来隐隐作痛的感觉,安陵儿捂着肚子露出苦笑,当务之急,她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不管是谁,也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这个神秘人愿意帮她,就应该暂时不会害她吧? “那个……感谢神秘人的搭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来找我,我一定会报恩的!” 安陵儿相信,帮助她的人一定还在暗处没走,所以对着面前的空气致谢了一番,方才转身沿着长廊跑开了。 高焱躲在隐秘的暗处,听了安陵儿这一番谢词之后,不由得轻笑:这女刺客,笨是笨了一些,还挺有趣的。 夜色渐浓,在黑暗的笼罩下,安陵儿一路躲躲藏藏,小心行事。 她好饿!她要找食物!她要吃肉!哪怕是个馒头也行! 这一路,安陵儿并未看见任何人的身影,院落安静的好像是个荒废的园子。 好不容易摸到了厨房里,微弱的烛光在风中轻轻摇曳,安陵儿掀开还有些余温的大锅,里面用碗头还盛着几个热馒头。 她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还没来得及咬上几口,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安陵儿赶紧盖好锅盖,叼着馒头就在厨房找个黑暗的角落藏了起来。 厨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老尼姑师太一本正经的走了进来,随后有一名小尼姑打着油灯笼跟了进来,小尼姑进了厨房后,就反手将门给关上了。 “慧音,你看看可还有剩余的馒头,给柴房的那位送去。” 师太驻足,下巴朝着那口大锅盖点了点。 那叫慧音的小尼姑走上前,掀开锅盖答道:“有两个馒头,还是温热的。” “正好!” 师太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小包东西,递给了慧音:“今日的馒头太过清淡,给馒头加点作料吧。” 慧音接过小纸包,打开之后就将里面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撒在了馒头上。 安陵儿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老尼姑和小尼姑的这举动,暗道这老尼姑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竟然还会让人给她送馒头吃? 就听老尼姑师太继续说道:“等柴房里的那位吃完之后,把尸体处理干净了,别让任何人发现。” “是——” 慧音答应的同时,就已经捧起了锅中的碗头,端着碗里的馒头,开门走了出去…… 老尼姑师太看着慧音离去,和善的面容露出了奸诈的笑,缓缓抬步离去…… “我靠——” 等了一会儿,安陵儿才从黑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她看着老尼姑和小尼姑离去的方向,恨的咬牙切齿! 这老尼姑也太阴毒了!简直就是灭绝师太啊!居然偷偷的给馒头加料,想要毒死她! 还好她安陵儿出门遇贵人,被人给放了出来,要不然…… 以她现在饥饿的程度,一看到小尼姑给她送食物,一定是二话不说就抓起来吃!然后,她就该变成一具尸体,被人‘处理干净’了! 此地不宜久留! 安陵儿三两下啃掉了手里的馒头,暂时缓解了饥饿,看看四下无人,便赶紧走人。 一会儿那个叫慧音的小尼姑去柴房,发现她逃跑了,那可就麻烦了。 大路她是没有办法走的了,那样太容易被人发现,想要先下山,必须从山林里走…… 安陵儿脚底抹油,在夜色的掩护下,沿着院子边缘的一圈花盆,往山里跑。 可谁知,她还没走两步,就听见有女人娇柔的喊叫声:“哎呀,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理智告诉安陵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刻逃命要紧! 可该死的好奇心,又让安陵儿默默的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往那声音的方向靠近。 “你个死鬼,就这么猴急吗?白天都让人给撞见了,你就不怕事儿吗?” 老尼姑出了柴房没几步,就被黑衣人一把给扛上了肩,带进了这树林里。 那膘肥身形的男人早就在树林里等候,一见到手下的人把老尼姑带出来了,那猴急的啊,立刻宽衣解带,恨不得一秒就能翻云覆雨。 “怕什么,坏我好事的人,都会变成一具尸体!反正现在也无法下山,来吧,宝贝……我可想死你了!” 白天好事被人破坏了,晚上,膘肥的男人可再也耐不住寂寞了,搂着老尼姑就一阵亲吻,上下齐来。 “哎呀,你讨厌死了……” 老尼姑娇嗔的咒骂着,欲拒还迎的推开男人,自己主动的脱去了衣衫。 很快,丛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男女交响乐,听的安陵儿面红耳赤! 好一对狗男女啊,白天没演完的爱情动作片,晚上来续集啦! 这要是她的手机在身上,一定要拍下来发到网上,让广大的十几亿同胞都看看,这个灭绝老尼姑有多不要脸! 想到这里,安陵儿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有个小小的馊主意就冒了出来…… 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接近这对狗男女,在他们欢愉又享受的节奏里,特别注意脚下的步子,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响…… 她一件一件的,将这对男女脱在地上的衣服给勾到一旁,在两人忘情的交融里,抱着衣服就迅速的溜走…… “咯咯咯——” 抱着灭绝老尼姑和膘肥男人的衣服,安陵儿跑开很远才停下脚步。 一想到两人激情过后发现衣服不见的囧样,安陵儿就忍不住捂嘴偷笑。 借着月光,安陵儿顺着山势往下走,山路有些崎岖,又不能弄出大的动静,她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缓缓下山。 大约走了五分钟路程,安陵儿隐约见到半山腰竟然有好几根火把在空中晃动,仔细一看,那是官兵举着火把在来回的巡夜走动。 安陵儿暗道一声糟糕,眉心紧锁,下山的脚步渐渐的往回倒了几步。 这么多官兵,八成是早上那位黑心王爷的! 官兵在此巡夜保护庙宇,说明那位王爷应该不是上完香就走了,而是在寺庙中留宿了。 如果,那位王爷还在寺庙中…… 靠――那她的玉佩她要去拿回来啊! 想到这里,安陵儿丢下手中抱着的一摞衣服,反身就要折回寺庙里!可她才一转身,看着地上那一摞衣服,想了想,还是又抱了起来,说不定之后用的上呢? 关于那块玉佩,安陵儿仔细的想过了,她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唯一跟她还有点关系的东西,就是那块玉佩了! 所以,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一定和那块玉佩有关!只有先拿回玉佩,才有可能回到属于她的现代生活中去。 安陵儿再一次溜回寺庙,巧的是……她刚回到寺庙,就见不远处有人打着油灯笼匆匆而来。 安陵儿来不及多想,随手推开面前的一扇房门就躲了起来! 她认得那是慧音,和老尼姑是一伙的!估计是发现她不见了,来汇报老尼姑的。 很快,慧音来到安陵儿藏身的房门前,急切的敲了敲房门,问道:“师太,您在吗?” 安陵儿背靠着房门,蹲在一旁,怎么也没想到她就这么随意的一躲,就躲到老尼姑的房里来了。 “师太……您在里面吗?” 慧音在门外又敲了好几次门,始终得不到屋内的回应,便打着灯笼又匆匆走了。 * 005.偷香油钱 安陵儿站起身来,悄悄的打开一个门缝往外看,见慧音打着灯笼就朝着山林里走去…… 看来,那灭绝师太干这种羞耻的事,也不是一两回了,慧音才能那么熟门熟路的,知道屋里没人就去山林里找人。 呼—— 一个黑影,从安陵儿的眼前溜过。 “呃?” 安陵儿错愕的眨巴眨巴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个人,不是早上关押她进柴房的人吗?他不是那什么王爷身边的侍卫吗?怎么鬼鬼祟祟的? 安陵儿蹙眉一想,跟着王爷的近身侍卫,应该就能找到王爷吧! 她打开房门,抱着手上的一摞衣服,快步追着高焱的脚步而去。 可是,安陵儿跟着跟着,只是过了一个转角,那前面的身影就突然不见了踪迹! “嗯?人呢?”安陵儿四下寻找。 高焱就攀身于安陵儿头顶的房梁上,俯视着安陵儿茫然的四处寻他,他纵身一跳,出现在安陵儿的面前,吓了安陵儿好一大跳。 “啊!”安陵儿下意识的轻呼一声。 “大胆刺客!竟敢跟踪我!” 高焱手中的佩剑没有出鞘,直接架在了安陵儿的脖子上。 “我不是刺客——” 安陵儿连连摆手,生怕高焱又把她当刺客给关起来,忙解释道:“我是一个好人!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跟着你是有原因的!” 高焱冷眼瞥着安陵儿,真不知道王爷为何要把这个女人放出来徒增麻烦。 而这个女人逃出柴房后,非但不找地方藏起来,反倒四处晃悠,来跟踪他? 高焱挑眉,冷漠的开口:“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跟踪我?” “我、我想见你们家王爷。” 安陵儿眨巴眨巴眼睛,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楚楚可怜,人畜无害。 高焱似乎并不买单,上下扫了她一眼,凉凉说道:“王爷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我有重要的事要向王爷禀报!这个寺庙有问题!那个老尼姑有问题!” 安陵儿说着,抬了抬手里抱着的那一摞衣服,态度十分诚恳。 高焱瞥了一眼那摞衣服,面色有所动容,却依旧严词拒绝:“王爷诵经三日,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 安陵儿还想要说什么,高焱直接打断了她:“休要多言!做你该做的事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呃――” 安陵儿张了张嘴,又乖乖的闭上了。 看高焱这态度,若是再纠缠下去,恐怕真的会对她不客气…… 高焱微微点头,好像在说算安陵儿识相的意思,然后转身消失在这无尽的夜幕之中。 安陵儿看着高焱离去的背影,赌气的皱着鼻子嘀咕:“你不带我去见,我自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 山间丛林里。 师太与膘肥男子好一阵翻云覆雨后,两人身上都布满了劳动的汗珠,空气里充斥着一片旖旎气息。 枯草垫上,师太躺在膘肥男子白花花的肥胸前,手指轻柔的把玩着他胸前的小撮黑毛。 “明知九王爷今日会来,你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吗?” 师太的声音轻柔妩媚,语气温和,却有一丝丝责怪之意。 “那魏老九算什么……” 男人搂着师太,宽厚的大手掌在她光滑的香肩上来回抚着。 他出使邻国一月有余,早就想死了这里的一切。以至于他不过是回府露了个面,便立即赶往这里。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手里。” 师太的拳头轻轻的在男人的胸口捶了捶,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又何错之有?” 膘肥男人抓住师太捶他胸口的手,大言不惭把自己形容为君子,想起新来的一批小妮子,他那刚褪去的一脸红潮,顿时又浮了起来。 男人问:“这次的货色……如何?” 师太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在男人的怀里躺的舒服些,酸溜溜的说道:“男人果真无情……方才才与我寻欢,此刻便想换人作乐了。” “此言差矣!” 男人用两只手指捏起了师太的下巴,令她抬头看着自己:“我不还是让你排第一个吗?” “我才不稀罕呢!” 师太假装不屑的把头扭开,脸上的笑容却开了花儿。 她假装生气的说道:“这次的小妮子啊,可都俊着呢!你也让他们下手轻点,细皮嫩肉的人儿,一个个死的那么难看!” “死了再换一批嘛……只要他们开心了,许多事也就成了!” 男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搂着怀中的师太,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 “师太、师太……您在这吗?” 慧音提着油灯笼进山,一路压低声音的小声唤着。 “是慧音!” 师太忙坐起身来寻找脱落的衣物,可她这才发现:“唉?我们的衣裳呢?” 膘肥男人也坐起身来,左右翻了翻杂草,发现衣物竟然真的不见了,不禁眉头紧蹙起来:“何人来过吗?” “师太……” 听着慧音的声音越来越近,而自己此时却不着寸缕,师太忙出声道:“我在!何事寻我?”“师太!” 从师太生硬的语气里,慧音听出她有所不便,便驻足原地禀报:“柴房里的丫头不见了!” “跑了?”师太眉心紧蹙。 不用猜,她们的衣服,定是被那死丫头给偷走的。 山腰处有重兵把守着,她既下不了山,就只能继续在寺庙中呆着! 煊王爷还在庙中祈福,她很有可能是把衣服拿去,向王爷告发了! “慧音,把你的外裳脱下来给我。” 师太说这话的时候,慧音一愣,心中虽有疑问,却依旧照着去做,脱下了自己的外裳。 师太穿上慧音的外裳,带着慧音风风火火的赶回寺庙。 “吩咐下去,就说那女刺客从柴房中逃了,还偷了寺庙的香油钱。” 师太走进屋内,慧音跟着走进屋里。师太走到屏风后换衣服,慧音就在屋中等着。 “命人全庙搜索,抓到女刺客,乱棍打死!” 师太很快就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她把慧音的外裳还给了她:“切忌,不得让那丫头见到煊王爷。” “是!” 慧音点头回应,默默的穿回自己的外裳,便提着油灯笼按照师太的吩咐去做了。 一时间,寺庙里忙活了起来,数十盏油灯笼亮起,全庙搜索安陵儿的踪影。 师太整理整理衣襟,抚平一下发髻,恢复一脸慈善的面容,便抬步走出了屋子。 房门刚刚关上,安陵儿便从师太的床底下缓缓的爬了出来。 多亏了她机智啊! 估摸着慧音这个时候应该找到老尼姑了,如果她再乱跑,说不定会被逮着,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安陵儿选择回到老尼姑的房里躲着。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你个灭绝老尼姑!竟然恶人先告状!怕自己丑事暴露,想让人乱棍打死我!” 安陵儿怨毒的瞪着师太离去的方向,瘪嘴愤恨的咒骂:“死尼姑,说我偷你香油钱,那么,我就偷给你看!” 她平生最讨厌被人冤枉了! 既然都已经被冤枉了,那么,她干脆就把事情做实了!也比平白无故背黑锅好! “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尼姑,私藏了多少香油钱!” 安陵儿自言自语着,立刻就在老尼姑的房里搜寻起来,搜寻的时候也特别注意,尽量翻找完毕之后,把东西恢复原样。 她在这古代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现代,找一些银两绊身,也是很必要的…… * 006.此乃孽障 小佛堂里。 魏楚煊刚躺下准备休息,就听外面吵吵嚷嚷,星星灯火亮起,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高焱?”魏楚煊坐起身来。 “王爷!”高焱立刻推门而入。 “外头何事?如此嘈杂?”魏楚煊问。 “回王爷,属下问了,说是柴房的女刺客偷了庙里的香油钱,逃跑了。”高焱拱手回应。 “偷了香油钱?” 魏楚煊一挑眉,唇角露出冷冷的浅笑:“呵,怕是她发现了什么吧?” “王爷……” 高焱想起安陵儿求见王爷一事,正准备禀告,门外流传来了师太求见的声音: “阿弥陀佛——贫尼打扰了,还请通报一下王爷,贫尼有事求见。” 高焱看向魏楚煊,魏楚煊勾起唇角,微微摇了摇头。 高焱立刻会意,转身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随手就又将房门带上。 “夜幕已深,王爷刚刚躺下!” 高焱对外面候着的师太冷冷问道:“不知师太深夜打扰,所谓何事?” “寺庙遭贼,贫尼唯恐王爷有所闪失,特来问候!” 师太的掌心立与胸前,微微点头行了一个佛家礼,看上去诚恳之至。 只可惜,高焱并不买单。 板着一张,浓黑的剑眉蹙了起来:“我刚从王爷屋里出来,并未看见什么毛贼!师太既知道王爷的安危非同小可,万一惊了王爷大驾,有什么闪失,你可当担不起!” “是是是——” 师太连连点头,说道:“贫尼已加派人手巡查,定将小贼捉拿归案。” “那就有劳师太了。”高焱一点头,大有逐客令的意思。 师太面色有些僵硬的笑着,她想见见魏楚煊,确保安陵儿没把她的丑事捅出去,可这近身侍卫,似乎不让她见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 见老尼姑迟迟没有离去,高焱的语气越发的强硬起来。 “呃,没事!没事!” 老尼姑师太立刻回过神来,暗道自己真蠢! 煊王爷这侍卫寸步不离的看守着,不让她进去,也定不会让那来路不明的丫头进去的。 想罢,老尼姑又一佛礼,道:“那贫尼先行退下了,明日再来给王爷请安。” “师太,请——” 高焱直接朝着一旁做出虚请的手势,老尼姑一点头,缓缓告退。 眼睁睁的见着师太走远了,高焱这才敲了敲房门,然后推门而入。 “王爷,已经打发走了。”高焱反手就将门给带上了。 “嗯!”魏楚煊点点头,问:“方才……你是否有话想对我说?” “啊?” 高焱一愣,很快,便想起了之前要说却来不及说的事,尴尬一笑,道:“是的,王爷!属下巡查后院之时,曾遇上那女刺客。她手上抱着一摞衣物,说有事求见王爷!” “见本王?”魏楚煊深邃的眸子微眯成一条细缝,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她还说……这寺庙有问题,师太有问题!”高焱如实补充道。 “看来,她现在的处境确实危险。” 魏楚煊定睛看向高焱,道:“若再遇到她,把她带来见本王。” “是!”高焱领命。 “切忌,不可误了大事。” 魏楚煊的这声叮嘱,意思是要避开庙中的耳目。 若是安陵儿命那么不好,先让师太逮着了,就让她听天由命去吧。 “是!”高焱点头,再次领命。 * 师太房里。 安陵儿来回的翻找着,在师太的屋里兜兜转转几圈,竟然一毛不拔! 莫说是金银财宝了,连个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除了桌碗橱柜,几件尼姑穿的粗布衣裳,这堂堂的一庙之主,竟然一贫如洗! “死老尼姑,究竟把香油钱藏哪去了!” 安陵儿双手叉腰,有些气馁又愤恨的咒骂着。 要说别的主持师太两袖清风一贫如洗,她也许好信了! 就这个会偷人,又心狠手辣下杀手的灭绝老尼姑,居然两袖清风一贫如洗? 打死她安陵儿也不会相信的! “嘶——让我想想啊!” 安陵儿紧皱着眉头,食指扣着自己的下巴,回想古装剧中,一般奸臣、坏人都把宝贝藏到哪里。 莫不是有什么地下通道,隐秘机关什么的?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安陵儿就开始摆弄屋内的小摆设了,小到桌上的一个茶杯,大到墙边的衣柜,她一一都挪一挪,转一转。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难不成,我真的是电视剧看多了?” 安陵儿气馁的跺脚,这一跺脚不要紧,竟不小心踢翻了一旁的木凳,木凳倒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什么声音……” 院内巡查的小尼姑们听到屋里有动静,纷纷打着油灯笼朝着师太的房间走来。 “呃!” 安陵儿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捂着嘴巴,迅速的钻回师太的床下。 由于紧张,又过于匆忙,安陵儿在床下慌乱的往里退,脑袋无意识的一抬,‘砰’的一声又撞到了什么东西…… 只感觉脚下的木板一瞬间被人给抽走了,安陵儿直接凌空摔了下去……木板又迅速的合上了。 “啊——” 安陵儿惊呼一声,那感觉就像是在游乐园坐了跳楼机一样,不同的是跳楼机好歹有安全措施,而她,却是结结实实的屁股着地,摔进了一片黑暗里,整个人都感觉要散架了一样…… “呜呜呜,痛——” 安陵儿哭丧着脸,一手撑地,一手扶着腰肢想要坐起来。 她努力了一下,却感觉全身乏力,终究是双手一软,晕厥了过去。 师太的屋里。 几名小尼姑打着油灯笼闯了进来,见地上圆凳倒着,便开始四处寻找罪魁祸首,可她们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 恰巧一只老鼠飞快的从墙根跑过,吓的小尼姑们惊呼了一声,待看清了是老鼠,便都神色缓和了。 几人估摸着是老鼠撞翻了木凳,便又打着油灯笼,开始满院的搜寻安陵儿的踪迹了。 * 日新月异。 第二天,清早。 晨钟刚刚敲响,小尼姑们便慌慌张张的爬起,匆匆忙忙的赶往大佛堂念早经。 魏楚煊刚起床洗漱完毕,正准备打坐诵经,高焱便进来通报,说师太在门外求见。 魏楚煊闭目入定,唇角勾出一丝魅笑:“看来,有人彻夜难眠啊……让她进来吧!” “是!” 高焱点头退出小佛堂,不一会儿,就引着师太一起走了起来。 师太进屋的时候,魏楚煊都还是闭目入定中,似乎并不在乎是谁进来了,只一心向佛。 “我佛慈悲——打扰王爷清修,是贫尼之过!” 师太对着魏楚煊行了一个佛家礼,以退为进的先认错。 魏楚煊睁开双眼,似笑非笑的回应她:“师太莫要见外,是本王叨扰了师太三日!” “王爷客气了!” 师太微微一笑,很快就摆出一副自己是东道主,来关心客人的姿态,问道:“不知王爷昨夜休息的可好?可有被俗尘之事打扰?” “昨日舟车劳顿,又诵经一日,很早便睡下了。夜里似乎是有听见嘈杂之声,也没太在意!” 魏楚煊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明知故问道:“不知道寺庙中发生了何事?竟要师太清晨便来求见。” “阿弥陀佛——此乃孽障啊!” 师太行一佛礼,一副很懊恼的样子,娓娓道来:“佛门之地,广修善缘。近日,贫尼收容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子为女弟子,却不想其中混了奸小之人,不仅惊了王爷的大驾,还偷了寺庙中的香油钱。” “师太说的,可是昨日拦驾的女刺客?” 魏楚煊闻言,装出第一次听到的样子…… * 007.少见多怪 “那女刺客……逃了?”魏楚煊明知故问。 “是的!” 师太认真的观察着魏楚煊,希望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来。 她亲自查看了柴房那粗重的锁头,虽有被人粗鲁撬过的痕迹,可最后打开的时候,锁却并未真的损坏…… 师太怀疑,是否有人帮了安陵儿一把,她才能逃走的。 魏楚煊当然知道师太的小心思,否则也不会昨夜求见不成,一早就来求见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魏楚煊眉心微蹙,正色道:“本王在庙中祈福,本属私事,不愿多生枝节。那女刺客若是逃走了,师太可大意不得!若是需要本王的帮助,师太尽管开口。” “多谢王爷好意!” 师太一听魏楚煊要插手此事,便立刻表态道:“此等刺客,贫尼可自行对付!只是贫尼担心那刺客急了,威胁到王爷的性命……” “师太多虑了。” 魏楚煊摊开双手,道:“本王闭户三日,绝不出小佛堂半步,门外四周又都有重兵把守着,师太不必顾忌本王……” 魏楚煊这话一出,倒让师太安了不少心。 两人又客套的寒暄了几句,师太就起身告退。 高焱送着师太出了房门,随后折回小佛堂,反手又关上了房门。 “王爷,这师太,似乎很在意那女刺客?”高焱问。 “她是急了……” 魏楚煊闭上双眼,继续打坐入定,反问道:“让你查的事可有头绪?” “额、属下办事不利,还未查到头绪。” 高焱立刻拱手,低头认错。 “不急,还有两日……” 魏楚煊闭着眼,那平放在盘腿膝盖上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示意高焱退下。 高焱一点头,什么都没有说,便默默的退出了小佛堂。 * 黑漆漆的地下暗室里,空气中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安陵儿紧促着眉心,缓缓的醒来;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安陵儿根本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特别沉重。浑身的酸痛感,就像被人打了一顿一样。 她支着身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地面潮湿又有些粘稠。 “靠——这什么鬼地方!”安陵儿懊恼的低声咒骂。 她明明在师太的房中想偷香油钱,不小心惊动了院中搜查她的人,情急之下躲进了师太的床底,然后脑袋好像磕到哪里…… 想到这里,安陵儿伸手摸了摸头顶被磕到的地方,靠,真的有一个大包。 接着,她就来到这个鬼地方了! “这老尼姑床底下,竟然有个密室!”安陵儿终于理清了思路。 她很想在密室的四周转一圈,看看这老尼姑的密室都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是她的四周黑漆漆的,黑的她甚至都感觉自己是个瞎子,一双眼睛完全不能拿来用。 还有这空气中难闻的味道,着实让她感到不安。 “喂——这里面有人吗?” 安陵儿站起身来,伸直了双手像个瞎子一样,在地下室里小心翼翼的摸索着。 她摸到一些东西,似乎是立在地上的模型架子,有些黏黏糊糊的,架子上有些不规则的布料,安陵儿顺势往上摸,感觉手指插入了什么小孔中,她抽出手指,又全面的摸了摸…… 有两排齐刷刷的坚硬物体,有两个小孔,又有两个大窟窿……半圆形的幅度上,毛茸茸的细丝类型的东西…… 安陵儿眉心紧蹙,想象着她可能摸到的东西。 突然―― “啊――” 安陵儿惊叫一声,连连后退,跌倒在地上。 她的双手不断的往地上擦,想要抹去刚才摸东西留下的痕迹…… 骷髅头! 一比一大小的!还是人骨的――骷髅头! 安陵儿跌坐在地上,漆黑的环境,和此时的处境,令她异常的恐慌! 她不敢再乱摸,也不敢再乱走动。 只是挪着身子默默的往墙边靠,脑中想着该如何让人发现她在这里! 跟活人过招,也比跟死人斗法的好啊! 想到这里,安陵儿抱紧自己的膝盖,仰头看向自己掉下来的上空…… “喂――有没有人啊!外面有没有人啊?我掉床底下啦……有人来把我抓出去吗?喂,快来抓我啊……我在地下室里啊!” 对着漆黑的头顶上空,安陵儿就这么扯着嗓子干喊着,喊的喉咙干渴,沙哑无力,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 * 几个时辰过去了…… * 一整日过去了…… * 安陵儿瘫软的靠在墙头,漆黑的暗室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她动了动喉咙,干涩、刺痛,嘴唇干裂的有些粘合在了一起。 昨天一整天,她也就啃了一个馒头。 现在又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室里喊了一天,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安陵儿有气无力的,再也喊不出一句话来。 空气中浓烈的刺鼻异味已经令她频频作恶,饥饿过度的身体,虚弱的经不起她再肆意的消耗了。 难道…… 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就要被饿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了吗? 安陵儿的眼皮开始打架……整个人昏昏欲睡。 好饿,她真的好饿啊―― 哗啦啦―― 头顶传来了一阵木板抽动的声音,紧接着,暗室里透出了隐隐的光亮。 “呃!” 安陵儿立刻抬头,就见头顶的木板竟然打开了一个方形出口,方形口子对应的就是师太的床板背面。 “有人……下面有人……咳咳咳……” 安陵儿艰难的动动冒烟的喉咙,生怕别人不知道下面有人,又把出口给关了。 哗――的一声,带着一阵轻风,一个身影跳进了暗室里。 “是你?” 高焱看到靠在墙角的安陵儿,也是对这个女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你倒是真能跑啊!哪都能钻!” “啊?” 安陵儿看着高焱。 他站在背光之中,整个人被微弱的暗光笼罩着,看不清面容,声音却十分熟悉。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被关着,就不该帮你从柴房出来。” 高焱摇摇头,对安陵儿这种自带作死技能的女人,表示无言以对。 “柴房……也是你救了我?” 安陵儿动动嘴巴,饿的浑身没有力气,却咬紧下唇,死撑着从墙边站了起来。 “我都是听命行事!” 高焱毫不在意的一边回答着,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了个火折子。 他打开火折子,对着吹了吹,就见火折子亮起了。 高焱又四处看了看,见墙上有摆放着灯盏,便将油灯点燃了。 安陵儿走近高焱,在油灯亮起来的那一刻,整个地下暗室都被照亮了。 暗室并不大,也就是和上面师太的房间一样大小。 但是暗室里面放的东西,却让安陵儿看清之后,花容失色。 “啊――” 安陵儿整个背过身去,躲在高焱的身后。 虽然这里面的气味怪异,她又摸到像人骷髅头一样的东西,安陵儿心理早有准备,这里面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可当她真的亲眼目睹这暗室放的东西,就立刻恶心的发呕想吐。 她侧向一旁,不断的抽动身子干呕着。因为没吃东西,她也只能吐一些苦涩的黄疸水出来。 “少见多怪!” 高焱鄙夷的瞥了安陵儿一眼,独自走上前去。 在她们的面前,一排一排的立着十几具女干尸!尸体衣裳褴褛,皮肉都经过特殊处理,油乎乎的一层,薄薄的贴在骨架上。 每具尸体都形态各异,有的缺少胳膊,有的断了只腿。 从她们被保存下来的形态,可以看到生前饱受虐待,伤痕累累,有鞭子造成的,有刀口留下的…… * 008.黑心王爷 “她们……” 安陵儿缓了缓情绪,怯生生的走上前来。 她还是不忍直视那些骇人的干尸,整个人都躲在高焱的身后,只是探出半个脑袋,面部扭曲的问道:“她们……死很久了吗?” “从这些干尸的风干程度看来,时间不一。” 高焱大致的扫了一遍每具干尸,心中有数之后,转身就走到出口的正下方。 安陵儿不敢离开高焱半步,紧随其后的跟在他的身边,感觉在高焱的一步之内,才有安全感。 高焱扭头看向安陵儿,问:“王爷答应见你,你是要留下,还是跟我走?” “呃——” 安陵儿瞪圆了双眼,觉得高焱会问这样的问题,简直是猪一样的脑袋! “当然是要走啊!” 安陵儿激动的拽住了高焱的衣袖:“你带我走!赶紧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并且,再也不想来到这个鬼地方了。 变态! 太变态了! 收藏这么多尸体,也不知道要干嘛! * 夜色撩人。 离开了暗室那个鬼地方,安陵儿寸步不离的跟着高焱。 “你一定要跟的这么紧吗?” 高焱顿足,跟在他身后的安陵儿立马就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一撞,结结实实! “嗷……” 月光下,安陵儿鼓着腮帮子,揉揉脑袋,一脸委屈的嘟嘴:“跟着你有安全感嘛!” 高焱无言…… 瞥了安陵儿一眼,继续快步朝前走。 安陵儿对着高焱的背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屁颠屁颠的紧跟着高焱。 这一路,她想的很清楚了,在这个四面危机,毫无人权的古代,她无权无势,谁都惹不起。 所以,还是收敛收敛戾气,扮演一只温顺的小猫,不容易送命。 小佛堂门外。 高焱刚刚驻足,就立马回过头看跟在身后的安陵儿,怕她又一头撞了上来。 “嘿嘿……” 安陵儿这回倒是聪明,没有撞上去。 见高焱回头看她,安陵儿舔着笑脸傻呵呵的冲着高焱乐。 开玩笑,她又不是真傻! 这都走到门口了,她还不知道停下脚步,岂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高焱一脸的错愕。 安陵儿的傻笑,令他觉得,就这么个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一个傻女人,能给王爷带来什么线索呢? 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房门,稍稍等了一会儿,屋内没有回应,高焱便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跟我进来吧!” “哦……” 安陵儿乖巧的跟在身后进屋。 进了屋后,可以看见魏楚煊就盘腿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王爷,人已带到!”高焱拱手请示。 “嗯。”魏楚煊闷哼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高焱会意,回头看了安陵儿一眼,便默默的退出了小佛堂,随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唉……你就走啦?” 安陵儿眼睁睁的看着高焱离她而去,这才找到的一点安全感,立刻就无影无踪了。 屋里,一瞬间就只剩下魏楚煊和安陵儿两个人了。 安陵儿有些尴尬的站在屋里的正中间! 这深更半夜的,这孤男寡女的,这个王爷坐在床边,闭着双眼,看都不看她一眼,是想怎样?难道就这样干耗着吗? “嗯哼……” 安陵儿故意的清了清嗓子,想引起魏楚煊的注意。 可魏楚煊依旧闭目养神,似乎当她完全不存在一样。 装什么装啊…… 安陵儿暗自腹诽。 “嗯哼哼……” 又一次清了清嗓子,安陵儿就不信了,这么和个大活人,还引起不了一个装、逼男的注意了? “你尽管再大声些,把师太的眼线都引来。” 魏楚煊缓缓的睁开双眼,目光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他看着安陵儿,深邃的眸子一眼看不见底。 “呃――” 安陵儿与魏楚煊对视,心跳猛的就慢了一拍。 他的眼睛,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有着神奇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固定在原地,并不断的吸引进去…… “看够了吗?” 魏楚煊薄凉的声音在安陵儿的头顶响起,等到安陵儿反应过来,他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特么的―― 安陵儿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如今在这个寺庙里生存都成问题了,居然还有空犯花痴! “呵呵……看够了!看够了!” 安陵儿立刻羞红了脸,低着头挠着脑袋,管好自己的双眼。 魏楚煊宽大的袍子一甩,坐回了床沿:“高焱说,你求见本王……所谓何事?” “高焱?” 安陵儿一愣,随即就想到了可能是谁,笑道:“原来他叫高焱啊!” 魏楚煊凛冽的视线瞥了安陵儿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他可没空与她在这儿闹着玩! “呃!” 感受到魏楚煊的视线,安陵儿立刻扑通一声跪下,迫切的开始喊冤:“王爷救命!王爷可一定要给民女做主啊!” 安陵儿低着头,倒是很快的入乡随俗,连下跪都不要人教,就学着古装剧里的礼节,给魏楚煊行了个大礼!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好在她区区女子,膝下无黄金,跪了就跪了,保命要紧! “救命?”魏楚煊凉凉的看着慕楚楚,问道:“你是何人?本王为何要救你性命?” “呃——” 安陵儿被魏楚煊这么无情的一句话,差点给堵的心肌梗了。 特么的—— 救人还需要理由吗? 这不应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吗! “呵呵……话不是这么说啊,王爷!” 安陵儿抬起头来,陪着笑脸、比划着手势,开始跟魏楚煊讲道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有黑衣人要追杀我,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不觉得!”魏楚煊淡然吐息。 “你——”安陵儿僵硬的抽动嘴角。 如果这还是在有人权的二十一世纪,她真想冲上去一巴掌呼死这个黑心王爷!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能不能好好说话!一定要这么尬吗! 安陵儿的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但是! 心塞归心塞,谁让人家是王爷呢? 安陵儿也只好耐着性子,可怜兮兮的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苦口婆心的说道:“王爷……我朝治安如此混乱,你身为皇亲贵族,难道就不帮忙管制管制吗?” “你说的在理!” 魏楚煊站起身来,随意度步走到了窗边,背对着安陵儿,道:“来人——” “王爷——” 高焱立刻推门而入,等候指示。 “将她拉出去,关回柴房。”魏楚煊淡然的摆摆手。 “呃——你神经病吧!” 安陵儿一听,立马激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又关我干嘛?” “你行刺本王未遂,又偷了寺庙的香油钱!” 魏楚煊转过头来,凛冽的目光不容安陵儿质疑:“是你说要管制管制,保我朝太平盛世的。” “你——”安陵儿气结。 此时,若是有人能装装样子拉着她也好,至少,给她一个打不到这个黑心王爷、就干脆不打的理由。 偏偏,她双手双脚都那么空闲,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这么一副欠扁的样子! 安陵儿气的咬牙切齿,撸起自己的手袖,在动手与不动手之间做着挣扎。 嘴上却是先骂为快: “你这个黑心王爷!你也太迂腐了!得亏你没有当上皇帝,否则,你一定会是个不分青红皂白,不变明是非真假的昏君!盲目的就知道把我关起来、关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的!还是说……你根本就跟那老尼姑是一伙的!” “放肆——” 高焱一听安陵儿口无遮拦的数落魏楚煊,立刻上前扣住了她的肩膀,呵斥道:“不得对王爷无理!” * 009.交给你了 “恩人——你放开我!我要跟他拼命——” 安陵儿正愁没人拉着她,下不了台呢!这会儿高焱来拉着她,她就挣扎着要跟魏楚煊玩命。 高焱哪敢听她的放开?扣押她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倒越发加重了力道: “不得无理——” “恩人,你放开、你——” 安陵儿用力的挣扎着,可她还没有挣扎两下,就两眼一黑,全身瘫软的要朝地上倒去。 “呃?” 高焱眼疾手快,搀扶着要倒下的安陵儿,才令她没有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魏楚煊看着闹腾的安陵儿突然倒下,眼眸淡淡一瞥:“装死?” 咕噜噜—— 安陵儿的五脏庙在主人都晕倒的情况下,还会发出抗议的声音。 “王爷,她似乎……饿晕了!”高焱苦笑。 在高焱领安陵儿来见王爷的路上,她曾问过高焱,身上有没有吃的,她说她两天就只啃一个馒头,前胸都要贴后背了…… “你在何处遇见她的?”魏楚煊问。 “在老尼姑床底下的一个暗室里。” 高焱回答着,并把暗室中藏有十几具风干女尸的事一同禀报给了魏楚煊。 “证据确凿!” 魏楚煊点了点头,瞥眼又看见高焱将昏倒的安陵儿靠在自己的身上,问道:“她叫你恩人?” “呃……” 高焱一脸的尴尬:“大概、是因为属下把她从密室中带出来吧!” “那好——”魏楚煊点点头,道:“她就交给你了!” “啊?交给我了?” 高焱一愣,立刻像是接了什么烫手的山芋一样,有些不知所措:“王爷!王爷、这、这……” “找个与她交情好的小妮子照顾,待她醒来后,让她做人证。” 魏楚煊说完就走到床边坐下,摆摆手直接下拉逐客令:“退下吧,本王乏了。” “是……” 高焱硬着头皮领命,直接像扛一袋大米似的,弯腰把安陵儿扛上了肩膀,然后退出了魏楚煊的房间。 * 高焱回到自己住的厢房,把安陵儿平放到了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很自然的多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这女子不咋咋呼呼的的时候,还是挺楚楚动人的。 高焱的唇边荡起了一丝笑纹,可是马上,他就觉得这样不对! 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却也不是他该想的! 起身大步走出门去,高焱直接来到了厨房,掀开锅盖,锅内空空如也。 正准备离开,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匆匆赶来,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厨房的门被人给踹到了一边。 “呃!” 高焱蹙眉,盯着厨房的入口。 就见师太和慧音两人款款而来,那架势,似乎逮着了谁,要给她好看似的。 “高侍卫……” 师太一见到高焱,脸上那尴尬的神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原本想着,安陵儿偷走她衣服之后,又下不了山,一定是在庙中的什么地方躲着。 既然在山上躲着,安陵儿就一定会想办法找东西吃! 所以,师太和慧音两人,几乎是整日的在厨房外蹲守着。 直到她们刚才看见有一个身影,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厨房,便猜测一定是安陵儿忍不住饥饿,跑来偷东西吃了。这才大摇大摆的,盛气凌人的踹开门,准备出来逮人! 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高焱在厨房里。 “师太身为一个出家人,对待一扇门都充满了戾气,似乎不太好吧?” 高焱蹙着眉,一看到这老尼姑师太,他就想起了那暗室中风干的十几具尸体,态度便也好不起来。 “阿尼陀佛——” 师太扯着一丝尴尬的笑意,对高焱行了一个佛家礼,然后回过头去对慧音说教道:“慧音,出家人戾气如此重,还不快去佛堂前忏悔!” 慧音抬头与师太对视了一眼,见师太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看来……这黑锅,她是背定了。 “是……” 慧音低头做出一副认作的模样,然后默默的退出了厨房,去佛堂忏悔了。 高焱简直,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都说,人心隔肚皮,这师太一副虔诚的样子,还真挺难与暗室中的干尸联系在一起呢! “高侍卫见笑了!” 打发走了慧音,师太这才缓缓的走进了厨房,对高焱解释道:“适才听见屋内有动静,还以为又是那刺客前来偷东西,所以……慧音才如此粗暴的。” “无妨!” 高焱摆摆手,表示他并不介意,反正嘴巴长在老尼姑的身上,爱怎么说都是她的事,死马都能被她说活了。 “我也是夜里巡夜饿了,所以想来看看有什么吃的。” 高焱摊开双手,表示很无奈:“看来,是要白跑一趟了。” “高侍卫乃习武之人,这寺庙中的粗茶淡饭确实容易生饿!” 师太为了挽回刚才给高焱带来的不好印象,主动的提议道:“不如这样,贫尼叫个小妮子来你们做些馒头,也让值夜的侍卫们,都填填肚子。” “这怎么好意思呢?” 高焱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心里却想着,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 约过了半个时辰,热腾腾的馒头出锅,高焱拿了两个进屋,其他的就都分给值夜的官兵们了。 夜色愈发深沉。 寺庙中除了巡夜的还在走动,其他的,也都进入了睡眠。 高焱一路摸索到了小尼姑们睡觉的房间,三两下翻身上瓦,轻轻的挪开了几块瓦片,透过皎洁的月光,他观察着大床板上一排排入睡的小尼姑们。 很快,高焱的目光锁定了睡在中间的徐莹莹的脸上。 在安陵儿还被关在柴房里的时候,高焱奉命去撤掉看守的人,之后就躲在暗处观察。 他看到了徐莹莹来给安陵儿送馒头吃,所以,他猜测,徐莹莹应该就是与安陵儿关系较好的小妮子。 飞身下地,高焱缓缓的推开窗门,动作小心翼翼,尽量做到不发出任何的声响。 他悄悄地来到了徐莹莹的跟前,轻轻的拍了拍徐莹莹的肩膀。 徐莹莹缓缓的睁开双眼,突然看到自己的面前竟然站着一个陌生的身影,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立马就惊恐的要跳起来。 “唔——” 徐莹莹的惊叫声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被高焱用手给捂住了嘴巴。 “不要出声,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高焱压低了声音,厉声威胁着。 徐莹莹开始还挣扎着,一听到高焱说要对她不客气,立马老老实实的,瞪圆了双眼,身体伸的笔直,一动都不敢动。 “我无意伤害你!”高焱道:“跟我走,去见你的朋友!” 徐莹莹眨巴眨巴双眼,满脸的困惑,不明白他说的朋友是谁。 “就是昨日关在柴房的那位!”高焱看出了她的困惑,解释道。 徐莹莹顿了顿,随意想到了是谁,便点了点头。 高焱缓缓的松开了捂住徐莹莹嘴巴的手,确定徐莹莹不再叫唤,便直接收回了手。 徐莹莹看了看左右睡着的小尼姑们,见她们都还睡着,并未被惊醒,便小心翼翼的挪着身子,下了床。 夜色朦胧。 徐莹莹一路跟着高焱,避开了夜里的巡夜人员,毫无阻碍的来到了高焱的厢房。 推开房门,高焱大步的走了进去。 徐莹莹站在门外,内心突然有了一丝疑虑。 这深更半天的,她就这么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进屋,会不会有所不妥? “还愣着干嘛?进来啊!”高焱回头催促。 “噢——” 徐莹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大步的迈进了高焱的房间。 可是,当他们走到床边时,发现安陵儿并没有躺在床上…… * 010.恩将仇报 “人呢?” 高焱走进屋,见到空落落的床上被褥凌乱,安陵儿并没有躺在上面,便立刻回头准备去找。 他这一回头不要紧,正好撞见双手举着一个大花盆,准备砸下来的安陵儿。 “呃——” 安陵儿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看见桌上有两个馒头,本能就拿起来想吃。 可馒头刚放到嘴边,就听见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朝着房间而来。 安陵儿赶紧放下馒头,抱起一个花盆就躲在了房间的门后。 在高焱领着徐莹莹进门之后,安陵儿就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双手将花盆举过头顶,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花盆扣到高焱头上去! 哪知道……安陵儿的花盆都还没有砸下,高焱就突然回过头来,正好撞见了她高举着花盆的样子! “你这是……” 跟在高焱身后的徐莹莹也扭过头了,她看着安陵儿奇怪的举动,一脸的困惑。 “哎……徐莹莹?”安陵儿诧异的瞪大双眼。 这个给了她一个馒头的好人,安陵儿记得! 徐莹莹愣愣的伸手,指着安陵儿手中高过头顶的花盆,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呃,我……” 安陵儿一怔,目光瞥过眉心紧蹙在一起的高焱,此刻再砸下去的话,怕是会被高焱躲闪开了吧? “误会、误会……嘿嘿!” 安陵儿咧着嘴,尴尬的笑着,缓缓的将花盆给放了下来。 “误会?” 高焱质疑的打量着安陵儿,道:“怕是……你想要恩将仇报吧?”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想用花盆砸他! “呵呵,怎么会呢——” 安陵儿扯着笑脸,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随意的找个借口,道:“我怎么会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呢?我、我怕是那个追杀我的黑衣人找到我……” 安陵儿唏嘘的目光不敢与高焱直视,毕竟,高焱救过她,那是事实。她要砸高焱,也确实是真的。就如高焱所说,她确实是想恩将仇报! 谁让那个黑心的王爷想要把她关起来,而高焱还要帮着那个王爷扣押她呢? 为了保险起见,安陵儿是想砸晕了高焱,偷偷逃走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 徐莹莹看看高焱,又看看安陵儿,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看着安陵儿,问道:“我听说,你从柴房逃跑了,还偷了香油钱……” “我是被栽赃陷害的!” 安陵儿直接打断了徐莹莹的话,走到圆桌的一旁坐下,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馒头,撕下一块塞进嘴里。 边咀嚼边说道:“那老尼姑,被我撞见了她的丑事,就恶人先告状……” 徐莹莹听的认真,高焱却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安陵儿,突然蹦出了一句: “馒头有毒——” “咳……呸、呸呸——” 安陵儿一听,脸都绿了! 立刻把嘴里的馒头吐了出来,就算吐干净了,还不断的把口水也吐出来! 不仅如此,安陵儿慌忙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进嘴里之后就仰起头来,咕噜咕噜的漱了几下,然后再吐出来。 高焱看到安陵儿这慌乱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得逞的嘴角微微上扬,道:“骗你的!” “呃——” 安陵儿嘴角都还挂着未干的水渍,面部肌肉立刻抽动了起来。 她歪着脑袋,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掐死高焱,咒骂道:“你妹啊——到底有没有毒哇!我很怕死的!” “看出来了!”高焱点点头,表示对安陵儿怕死的行为,已经是见识过了。 安陵儿眼皮跳动,说真的……她硬是打不过这个男人,不然她真的会冲上去,咬都咬死他! 怎么、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手下!这高焱欠揍的模样,真跟那个黑心王爷一副德行! “放心吧,没有毒!” 高焱好像的拿起馒头,撕下一块,放进了嘴里慢慢的嚼着,然后下咽。 吃完了之后,高焱还故意张大嘴巴给安陵儿看,示意他真的吞下去了,没有毒。 安陵儿瞪了高焱一眼,没好气的一把就夺过了他手里的馒头,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拿来——这是我的馒头!大男人跟个女人抢馒头吃!” “呵——” 高焱被气笑了,想要说什么,看看安陵儿那气鼓鼓的样子,也就此作罢了。 徐莹莹看着高焱和安陵儿之间的互动,心生羡慕,不禁咧嘴笑问道:“你两是什么关系啊?看上去很好的样子……” 安陵儿鄙夷的瞥了徐莹莹一眼,道:“你什么眼神啊?哪里看出我们关系好了?” 高焱的目光捋过安陵儿,什么也没有说,就默默的走到窗边靠着。 安陵儿一口气把两个馒头都吃完了,徐莹莹主动的替她倒了杯水,安陵儿道了声谢,便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素是素了点!” 安陵儿揉揉小腹,感觉虐待了自己的五脏庙,却也别无选择。毕竟,比起美味来说,活着更重要。 “哎,莹莹……” 吃饱喝足了,安陵儿这会儿才有心情来问正事:“你知道,我是怎么来这庙里的吗?” 安陵儿这话一问,高焱的目光便也看了过来。 “不知道……”徐莹莹无辜的摇了摇头。 安陵儿被人带进庙里的时候,是夜里。 当时徐莹莹才刚入睡,听见有人打房门,却不敢吭声。 她偷偷的睁开丝细缝,看见有人将熟睡的安陵儿抬到她身边的空位,就快速的撤离了。 第二天晨钟响了,众人都赶着去诵经,只有安陵儿没有去。徐莹莹当时还觉得奇怪,紧接着,就听说安陵儿行刺王爷,被关进柴房里了。 “噢……” 安陵儿鼓着腮帮子,倒也没有指望徐莹莹会知道她怎么来的,毕竟,她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应该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徐莹莹不可能会知道。 “那……你是怎么来这寺庙的呢?”安陵儿接着问。 “我……” 徐莹莹像是被人问道什么痛处一样,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僵硬,煞白了。 她扭头看了看靠在窗边,听他们聊天却默默不语的高焱…… “怎么了吗?” 安陵儿顺着徐莹莹的眼神看向高焱,似乎猜到她在顾忌什么,解释道:“你放心,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应该不算是坏人!就是他把我从柴房里救出来的……” “噢……” 徐莹莹收回目光,点点头,却低头不语,始终还有顾忌的样子。 “你……是在担心,他是老尼姑师太的人吗?” 安陵儿低头侧看徐莹莹,大胆的猜测着徐莹莹心中的顾忌。 毕竟,从她在这个寺庙中醒来的第一印象里,似乎这个寺庙里的小尼姑都很怕老尼姑! 那匆忙赶去诵经,连衣扣都来不及系好的场景,安陵儿可是记得的。 特别是徐莹莹还催过她,迟到了就要罚饿肚子的…… 对于安陵儿的这个大胆猜测,徐莹莹的回应,却是深深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果然如此!” 安陵儿气的一握拳头,用力的砸了一下桌子。 那个老尼姑,八成是对这些小尼姑施行虐待了,才会让徐莹莹她们都这么怕她! 想到这里,安陵儿不禁想起了那暗室中的风干女尸,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就更是熊熊燃起了。 她‘腾’的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高焱的跟前,一拍他的胸膛,大声问道:“喂——高焱!你们家王爷到底是不是跟老尼姑一伙的?” “呃——” 高焱被安陵儿这没来由的气焰弄的莫名其妙。 他伸手护住刚才被安陵儿拍的地方,皱眉回应:“当然不是!” * 011.寺庙妓院 高焱昂着头,轻蔑道:“我家王爷乃人中龙凤,岂会与那老尼为伍!” “切——还人中龙凤!” 安陵儿翻着大白眼,瘪着嘴完全不认同高焱的说法。 那个黑心的王爷哪里会是人中龙凤?分明和老尼姑就是一丘之貉嘛! 安陵儿鄙夷着,徐莹莹却是在听见高焱是王爷的人之后,突然起身,快步来到高焱的面前,扑通一声就给高焱跪下了,她的脑袋不断的撞击着地面,叩叩叩的连叩响头。 “呃?莹莹,你这是……” 徐莹莹突如其来的居然,把安陵儿都看懵逼了,完全不懂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大人,救命!请大人救救我,救救这庙中的女子吧……” 徐莹莹却是一直磕着响头,边磕头边声声求救,那场景,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怕都难以拒绝吧。 “你起来再说——” 高焱眉头紧蹙,伸出双手要将徐莹莹从地上给托起来,徐莹莹却是坚持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站起身来。 “大人若是不答应莹莹的请求,莹莹就在这长跪不起。” 徐莹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中已有晶莹的泪花在转动,看样子,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急需有人搭救。 “哎呀,你就先答应了吧,你看人家莹莹,额头都要磕破了!” 安陵儿推了推高焱,实在看不下去了。 高焱沉默了几秒,最终慎重的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你!你先起来说说何事,若帮得上忙,我定当为你出头,若帮不上,就爱莫能助了……” “听见没有,他说帮得上就会帮你的!” 安陵儿闻言,赶紧托着徐莹莹从地上站起来。 徐莹莹一边起身,一边激动的点头:“帮得上,您一定帮得上的!” 安陵儿拍了拍徐莹莹身上的尘土,扶着她到圆桌的边上重新坐下,高焱依旧靠在床边,他一脸的严肃,开口道: “说说你心里的冤屈吧!” “恩——” 徐莹莹吸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的道来: 原来,她只不过是乡下的一名普通农女,早年村里闹饥荒,全村的人都背井离乡,外出逃难。 父亲饿死在了路上,母亲一路带着她来到京城,也终究抵不过疾病缠身,撒手人寰了。 徐莹莹虽然到了京城,却失去了双亲,无助的她,当街跪地,卖身葬母。 一个‘好心人’路过,买下了徐莹莹,待她安葬完母亲之后,‘好心人’便将她带到这寺庙中,转手卖给了师太。 徐莹莹是亲眼看着那‘好心人’一手收钱,一手把她推给师太的。 从此,徐莹莹就跟着一群小尼姑们,听见晨钟就起来诵经,午膳后便抄写经书,晚膳后就打坐入定,早睡早起,迟到了就罚饿肚子。 这原本是挺安逸的生活! 却在后来,徐莹莹渐渐的发现了这寺庙的不通之处…… 她发现她们开始除了诵经念佛之外,要渐渐的开始学习诗词歌舞,她发现同床共枕的小尼姑们,经常隔三差五的少一两个人,然后又换了新的面孔…… “你可知,离开的人都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 高焱的拧着眉,询问徐莹莹的同时,脑中闪过了暗室里的干尸…… “嗯……” 徐莹莹咬着下唇,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眶中忽的又泛起了泪光,像是在隐忍什么:“我记得,那日我吃坏了东西,腹痛难忍……” 在午膳过后,其他的小尼姑都被安排进了屋子,短暂的午休,而她因为闹肚子,去了茅房。 从茅房出来,徐莹莹看见师太和慧音领着几名小尼姑往后院的山林里走,小尼姑们被几名大汉围在中间,与其说她们是被领着走,不如说是被押着走的…… 山林里早早的就停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几名看上去穿着光鲜富贵的男子,他们一人挑了一个小尼姑,上手就是一阵调戏。 小尼姑们有反抗的,就被富贵的男子扇了大耳光,反抗激烈的,就直接被大汉给架了起来…… 徐莹莹听见师太问他们,是要带走还是在庙中厢房享乐?那几名男子嫌弃庙中寡淡,几乎都是将女子带走的…… 小尼姑们被马车带着了,紧接着,就有一辆运货的马车款款而来,徐莹莹亲眼看见,那货物的马车上,躺着几具已死的女尸。 那些尸体衣不遮体,伤痕累累,一个个都被折磨的没了人样! 徐莹莹当即就震惊了! 那些女尸,正是前些日子消失不见的小尼姑们! 她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如此骇人听闻的一件事,竟然是发生在一个佛门净地!这话说出去,谁也不信! “这哪是一间寺庙啊,这分明是一家妓院嘛!” 安陵儿听完徐莹莹的描述之后,单手叉腰,义愤填膺的一拍桌子,问道:“那……莹莹,你都已经亲眼见到这些事了,怎么不逃跑呢?” “逃跑?”徐莹莹苦笑:“如何能逃得出去呢?” 大床房里,时刻有新面孔的加入,这不假。可是,也有一些千年不变的面孔,任由身边的小尼姑们更替不断,她们都雷打不动的管制着她们。 她们是老尼姑的人,每日监督看守着她们,起床念经,用膳如厕,若非徐莹莹那日闹肚子,实在跑茅厕跑的频繁,她们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的。 也有小尼姑受不了管制,想要逃跑的,可在山林间似乎有隐藏的暗哨,小尼姑立刻被逮了回来,从此,徐莹莹便没再见过她们…… “还有没有王法了!” 安陵儿听完,心里好恨! 正当安陵儿骂骂咧咧的时候,徐莹莹再次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缓缓的走到高焱的面前,扑通一声又次跪下。 “大人,您就救救我吧!” 徐莹莹实在没辙了,因为,前些日子,师太在她念经的时候,突然定睛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点头,似乎对她很满意的样子。 徐莹莹知道,轮到她的日子,不远了…… 她一直乖巧听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生怕行差踏错,露出马脚! 可在她之前来的女子,基本上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剩下的,几乎都是新来的。 徐莹莹每日都过的无比煎熬!生怕下一秒,她就被师太和慧音领去山林,在一群大汉的注视下被送上马车,然后变成伤痕累累的尸体被送回来…… 徐莹莹跪在高焱的跟前,央求着高焱救她脱离苦海! 而高焱靠在窗边,听完了徐莹莹的阐述之后,浓眉紧蹙在一起,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你说话啊!” 安陵儿站起身来,走到高焱的面前,咒骂道:“这个寺庙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寺庙,暗地里做的是妓院的勾当!你们王爷还来这里烧香拜佛,是不是傻?” “不得辱骂王爷!” 高焱护住之心向来明显,他消化完徐莹莹说的事实之后,弯腰将徐莹莹给缓缓扶起,心平气和道:“你快起来……此次王爷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真的吗?” 徐莹莹抬头看向高焱,一双透亮的眸子里放出一丝精光来!她双手激动的拽着高焱的衣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迫切的追问道:“王爷是来救我们的吗?” “嗯!”高焱点点头,道:“只要你们愿意出来指控那老尼,认证物质我们便都有人!定能将那毒妇绳之以法!” “太好了!”徐莹莹连连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站出来指控她!只是……” 徐莹莹突然有所顾虑…… * 012.大家闺秀 徐莹莹担心,那老尼姑若是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怕是会日后报复她!若真如此,那她今后的日子,就可想而知的惨烈了。 “放心吧!” 似乎看出了徐莹莹的顾虑,高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定会护你周全。” 徐莹莹抬着下巴,盈盈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高焱,此刻,他的形象一下子升华,高大威猛又具有安全感。 “是啦是啦,会护你周全啦!” 安陵儿双手环胸,站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只要你家王爷一句话,你还不是立马翻脸不认人?” 安陵儿这话,倒也没有要讽刺高焱的意思,毕竟各为其主,都有身不得已的时候。她只是…;…;有点记仇! 天快要亮了。 高焱让徐莹莹和安陵儿在厢房里待着,哪儿也别去。他已在门外布下暗哨,保护她们的安全。 小佛堂。 高焱轻敲房门,里面就传来魏楚煊慵懒的声音:“进来。” 高焱进屋,禀报了从徐莹莹那听闻的事,魏楚煊点点头,表示很满意,赞赏高焱这次的事情办得不错。 高焱拱手,谦虚的说:“多谢王爷赞赏,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魏楚煊扬唇浅笑,对着高焱勾勾手掌,命他上前听话。 高焱大步走上前,躬身附耳,凑到魏楚煊的面前。 魏楚煊薄唇轻启,在高焱的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临了,还嘱咐他:“正午前,务必办好。” “是----” 高焱拱手领命,说了句:“属下告退!”便立刻退出了小佛堂,去忙魏楚煊吩咐的事了。 * 正午前的阳光,明媚灿烂。 安陵儿躺在高焱的床上呼呼大睡,那一副天塌下来都别吵她的安心模样,着实让徐莹莹佩服的不得了。 与之相反,徐莹莹一夜没睡。 她来回的在屋中度步,心里七上八下的,非常忐忑。 天亮以后,她就听见了庙中想起嘈杂的声音,不断的有人来来往往,似乎是在寻人的样子。 她知道,那是师太的人发现她不见了,开始到处搜索。 中间有一回,有人要来搜高焱的厢房,徐莹莹听见外面的动静,当时心跳都堵到嗓子眼了! 幸好有高焱安排在暗中保护的人跳出来,阻止了他们: “高侍卫巡夜刚回屋躺下,任何人不得打扰!” 徐莹莹听见屋外有人大声呵斥要搜高焱房间的人,在严词拒绝下,搜查的人只好作罢、悻悻离去。 “啊----” 安陵儿打了个哈哈,翻个身缓缓的睁开双眼,就看见徐莹莹手心拍着手背,愁眉不展的在屋内来回的走着。 “哎,我说…;…;” 安陵儿翻身坐起,盘腿慵懒的看着徐莹莹,道:“你不累吗?” 安陵儿躺下的时候,徐莹莹就在房间里走动了。叫她一起躺一会儿,徐莹莹说睡不着。 她现在都睡一觉醒来了,徐莹莹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焦虑的程度,安陵儿真心不理解。 “我不累,我、我只是好担心…;…;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徐莹莹此次也是破釜沉舟了,若高焱不能救她脱离苦海,怕是等着她的,也只有不得好死了。 “他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他能出什么事啊?” 安陵儿走下床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又给徐莹莹倒了一杯:“你呀,先坐下来歇一歇,放轻松,别太有压力了!” 徐莹莹走过来坐下,端起安陵儿给她倒的水,一饮而尽。 放下水杯之后,徐莹莹侧目看向安陵儿,问道:“你…;…;一定是个大家闺秀吧?” 无论何时,即便是关在了柴房里,安陵儿都是那么的从容,那么的任性。她好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若非大家闺秀,有一个强大的后盾,又怎么可能凡事都这么心安理得呢? “噗----” 安陵儿正喝着水,一听徐莹莹这话,险些都要乐喷了。 她鼓着腮帮子,生生的咽下口里的水,好笑的看向徐莹莹,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大家闺秀的?” “难道不是吗?”徐莹莹眨巴眨眼眼睛,好奇的说道:“你临危不乱,似乎见过大阵仗。” “呵呵----” 安陵儿被徐莹莹逗乐了:“我呢,大阵仗是没有见识过,不过呢…;…;要说见识,应该是比你多那么一丢丢的…;…;” 毕竟,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见识怎么可能没个古代人多呢? “啊----” 想到这里,安陵儿突然想起了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才想起来,我好想还没有跟你做过自我介绍吧?安陵儿,是个孤儿…;…;” 安陵儿说着,很自然的伸出手要与徐莹莹握手:“很高兴认识你!” “啊?” 徐莹莹愣愣的看着安陵儿,因为她说的那句‘孤儿’,也因为她此时的奇怪举动。 “呃,嘿嘿----没关系!” 意识到自己握手的姿势很愚蠢,人家根本就不懂嘛,安陵儿尴尬的收回了手,道:“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从今后,我们相互照顾怎么样?” “好啊好啊!” 徐莹莹连连点头,十分乐意:“我的双亲也去世了,在这世上,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两人手拉着手,笑开了花,友谊就此奠定基石。 * 正午时分。 高焱办事回来,率先进了小佛堂,向魏楚煊复命: “王爷,事情已办妥当!” “很好!” 魏楚煊缓缓的站起身来,道:“你去通知大家,本王即将回府,顺便…;…;把你房中的人领来。” “是----” 高焱领命,便速速退出。 他在门口跟侍卫说了一声,侍卫便去佛堂大殿通知师太,说九王爷即将出关,打道回府。 师太便立即引着大大小小的尼姑们,站好队形,准备给九王爷送行。 高焱回到自己暂住的厢房,见徐莹莹和安陵儿两人聊的甚欢,丢下一句:“跟我走吧!”,就又转身出了厢房。 安陵儿与徐莹莹对视了一眼,就立刻跟上高焱的脚步,一起来到了魏楚煊的小佛堂。 魏楚煊已经站在小佛堂的门口等候了,见到高焱领了人来,便直接抬步,大步的往外走。 安陵儿还在唏嘘,这个黑心王爷会不会记仇跟她算旧帐,毕竟她之前那样跟他叫嚣…;…; 哪知道,人家魏楚煊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倒也令她省心不少! 前面有几名官兵开路,高焱跟在魏楚煊的身旁近身保护着他,而安陵儿与徐莹莹就默默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后面又有几名官兵保护着…;…; “我们去哪儿啊?” 徐莹莹前后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 “不知道啊!”安陵儿摇摇头,道:“反正跟着就对啦!” “哦…;…;” 徐莹莹微微皱眉,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起来,感觉即将要面临些什么。 她们走的方向,是佛堂大殿的方向,绕过佛堂大殿,就是寺庙的正门出口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佛堂方向走去。 还没有走到佛堂,老远就可以看到从佛堂大殿延伸到寺庙大门,齐刷刷的站着两排人,恭送着她们。 “呃,师太?” 徐莹莹一眼就看到了师太站在大殿门口,顿时一缩脑袋,唏嘘的不敢抬头,生怕被老尼姑给看到了。 “怕什么?她还能当着王爷的面把你怎样?” 安陵儿小声的劝解着,目光也随之看向了师太所在的方向,忍不住就咬牙切齿的开始低声咒骂:“灭绝老尼姑…;…;老天迟早会收拾你的!” * 013.言谢尚早 一行人来到佛堂大殿门边,开路的官兵主动的靠两边站,给魏楚煊让出了一条道。 老尼姑缓缓走上前来,托手便行了一个佛门礼节:“阿弥陀佛,煊王爷万福!” “师太有礼了!” 魏楚煊微微点头,彬彬有礼道:“在寺庙中叨扰多日,本王也该回府了!” “阿弥陀佛!王爷一片赤诚之心,相信所求之事,佛祖定会允予的。” 师太微微点头,抬头之际就看见了魏楚煊身后的安陵儿,和缩着脑袋的徐莹莹,眸光不禁一沉…;…; 满山腰,满寺院的搜索她们两个,而她们两个竟然就躲在魏楚煊的队伍之中。 看这事态,两人应该与魏楚煊控告了自己的罪行才对,可魏楚煊彬彬有礼的模样,一点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难道说…;…; 他还证据不足? 所以想将二人带走,慢慢收集证据? 想到这里,师太自信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毕竟她床底下的暗,是不是那么好找的…;…; “借师太吉言!愿我朝福泰安康,永享盛世。” 魏楚煊温婉一笑,学着师太的模样,回了一个佛家礼,然后说道:“本王事物繁忙,就不与师太多言了!” 说完,魏楚煊抖了抖衣袖,做势就要离开。 师太哪里肯就这样让她们离去?立刻上前一步,阻拦道:“阿弥陀佛,这不是贫尼寺中的小妮子吗…;…;” 师太说这话的时候,顿了顿,然后好像才发现了安陵儿一样,表情浮夸的说道:“还有这、这偷香油钱的女刺客!” 魏楚煊顿足。 他低垂的眼眸看着地面,含笑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真怕老尼姑不阻止他走呢! 毕竟,一出好戏,也是需要人配合演出,才能精彩纷呈。 “喂――老尼姑!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别恶人先告状,一口一个偷香油钱,一口一个女刺客的!你自己做的那些勾搭,难道心里没有数吗?” 安陵儿见老尼姑冲着自己来了,知道老尼姑一定不会放她这么容易离开的,就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戳穿老尼姑的丑事。 “放肆――休要胡言!” 老尼姑一看安陵儿那口无遮拦的模样,脸都绿了! 她知道,若是再不制止,怕是会出大事的! “来人,把这偷香油钱的女刺客给拖下去…;…;” 师太立刻拉下脸来,五官狰狞,严词厉色,那愤恨的眼神能喷出火花来,恨不得把安陵儿给一口吞下肚! “你个老妖婆…;…;” 安陵儿立刻跳了起来,这要是真的被老妖婆给抓住了,那还得了! 她机智的从身后抓住了魏楚煊,把他当做挡箭牌一样的拉到自己的身前,一面大声的拆穿老尼姑的嘴硬:“大家别被这个老妖婆给骗了!” “快,拿下她!她又打算对煊王爷不利了。” 师太面露凶色,趁着安陵儿抓魏楚煊当挡箭牌的时机落井下石:“煊王爷若是有什么闪失,我等该当何罪?快、杀了她…;…;” 安陵儿一听,老尼姑都敢光明正大的让人杀了她,越发的狗急跳墙了!她扯着嗓子,吼出今生最高的分贝: “这个老尼姑看上去道貌岸然,实际上淫荡不堪!我亲眼撞见了她和一个男人在树林里野战,两个人脱的一丝不挂,那画面…;…;咦!不了描述――” “你给我住嘴!” 师太恼羞成怒,再也按耐不住,也等不了别人动手了,直接自己操起衣袖要给安陵儿好看! “我有证据!” 安陵儿拽着魏楚煊,把他当个活靶子一样,拖来拖去,挡在老尼姑的面前:“我趁着她们偷.情的时候,偷走了她们的衣服…;…;我有证据!” “疯了――此女定是疯了!” 师太面红耳赤的叫嚷着,想要抓到安陵儿,却奈何魏楚煊一直被挡在中间,她动不了手!只能由着她捅出通天的篓子,又奈何不了她! “你才疯了呢!” 安陵儿跳起身来,从魏楚煊的身后探出个头,道:“你拐卖良家少女,逼良为娼,丧尽天良――” “你――” 师太实在气不过,她现在若是手上能有斧子,恨不得一刀就把安陵儿劈成两半! “王爷――” 无奈之下,师太一跺脚,只能希望魏楚煊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是会信她多一些:“您可要为贫尼做主啊!” 师太说着,扑通一声贵在了魏楚煊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述冤:“贫尼自出家以来,虔心向佛,从不敢沾染半点贪嗔痴、爱恶欲!” 师太说着,泪眼汪汪的瞥向安陵儿,继续控诉:“此女子先是行刺王爷,后偷香油钱!现在又如此诬陷贫尼、亵渎我佛家尊严,居心叵测啊王爷!” “我叵测你个鬼啊!” 安陵儿也是见识了什么叫演技,这如果在二十一世纪,以老尼姑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楚楚可怜样,必能拿个金马影后奖了! “还请王爷给贫尼做主啊!还我佛一个清白!” 老尼姑说着,直接俯首叩拜,给魏楚煊叩了一响头,那言辞凿凿,梨花带雨之中,好像她比窦娥还要冤一样。 “我去,还扯上你佛了…;…;你一副歹毒心肠,还张口闭口我佛的,你要不要脸!” 安陵儿的大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都不知道这人的脸皮可以厚成这样,晴天白日的就睁眼说瞎话。 “恩…;…;” 魏楚煊一直保持沉默,这会儿,却是闷声回应了一下,然后伸手弯腰,将老尼姑给缓缓的托了起来:“师太,起来说话…;…;” “你----” 安陵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肺都快气炸了。 这个黑心王爷,居然不温不火的将老尼姑给扶起来了?难不成,他居然信了老尼姑的话?那得有多昏庸啊! “谢过王爷!” 师太吸着鼻子,泪眼汪汪的缓缓站起。 在魏楚煊扶起她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是得意的---- “王爷,你不会真的信了她吧?” 安陵儿此刻还躲在魏楚煊的身后,她歪着脑袋,看魏楚煊的侧脸,怎么觉得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 “松手----” 魏楚煊微凉的薄唇,缓缓的蹦出了两个字。 很明显,他不喜欢安陵儿拽着他的衣服,拿他当挡箭牌,以至于他的浓黑的剑眉紧紧的蹙在一起,眉心蹙成了一个‘川’字。 “呃----” 安陵儿吃了个闭门羹,扭头看向一旁的高焱,见高焱神色凝重的冲她点头,她知道…;…;就算心有不甘,她也只能放手。 安陵儿松开了魏楚煊的衣袍,那刚才被她拽过的腰间,两边凸起了一个小啾啾,异常的显眼。 魏楚煊扭头凝着安陵儿,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把本王的衣袍给糟蹋了! 安陵儿接受到魏楚煊那凛冽的目光,咧嘴嘿嘿一笑,尴尬无比:“我、我不是故意的…;…;” 魏楚煊收回目光,双手拍着被安陵儿拧巴褶皱在一起的地方,就算拍平了,也依旧残留着曾经拧巴过的痕迹…;…; “王爷,你可一定要还贫尼一个公道啊!” 师太见魏楚煊半天不语,又吸着鼻子,假惺惺的喊着冤屈。 “嘿,人不要脸,还真的天下无敌了----” 安陵儿气的不轻,又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却被魏楚煊给打断了。 “师太说的对!” 魏楚煊淡漠的声音和平响起,他扭头,深邃的眸子再次掠过安陵儿,悠悠道:“佛门净地,岂容栽赃诬陷之事存在!” “你----” 安陵儿顿时无语!这个黑心王爷,是又要帮那个师太的意思? “高焱!”魏楚煊轻声喊着,什么都还没有说。 高焱立刻上前一拱手,道:“是----” 如此毫无内容的交流,让安陵儿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见高焱抬起右手,高举过头---- 一瞬间,哗啦啦的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几十名官兵,突然就把她们给团团包围住了。 “这…;…;” 安陵儿有些慌乱。 这个该死的王爷,摆出这阵仗,吓唬谁呢? “贫尼先行谢过王爷----” 师太见这阵仗,估摸着魏楚煊是帮她的,便立刻行一佛礼,提前道谢。 魏楚煊却是摆摆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师太莫要与本王客气!毕竟…;…;言谢尚早!” 他这话音一落,师太的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慌乱,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而就在这时,见不远处匆匆有人赶来,包围的官兵给赶来的人让出了一条道,那人跑到魏楚煊的面前,一拱手,大声禀报道: “回禀王爷,一共搜出十八具女干尸!初步鉴定,年龄大的不超过三十,年龄小的尚未成年!” “呃----” 师太一听到来人的禀报,面色立马就变得铁青。 她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耳鸣嗡嗡嗡的,意识到要大难临头。 “嗯!”魏楚煊点点头,目光幽幽的瞥向师太老尼姑。 “另外,在床底下,也就是暗室的出口处,发现了两身衣物,男女各一套,从男子的衣物中,搜出了这个----” 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红色丝巾,丝巾上绣着一对活灵活现的鸳鸯在戏水…;…; * 014.寺庙查封 手绢的下方,娟秀的绣着一个‘芸’字…… “本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师太的俗家名字里,就有一个‘芸’字吧?” 魏楚煊伸出一只手指,挑起那块丝巾,递到师太的眼前,道:“师太可还熟悉?” “太过久远的事,贫尼不太记得了!” 师太侧过头去,不敢与魏楚煊正视,更不敢看那丝巾一眼…… 那是她,送给他的丝巾。他说,日日都会待在身旁,以睹物思人! “你还装蒜!” 安陵儿立马站出来指证她:“我刚才就说过了,亲眼看见你和男人偷情!这绣着你名字的丝巾,就是那男人的衣服里拿出来的,你还想抵赖?” “闭嘴——” 魏楚煊侧目瞪了安陵儿一眼,道:“这里何时轮到你来说话?” “你——” 安陵儿瞪向魏楚煊,那个心塞啊——犹如被鱼刺梗在喉咙,一口气出不来又咽不下! 这个黑心的王爷,是不是对她有偏见啊?这证据确凿了,竟然还不让她说话! 魏楚煊把手中的丝巾轻轻一挥,丝巾飘在空中,缓缓落地…… 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师太是否偷情,是否败坏佛门之风。他此次来这寺庙,是有自己目的的! * 一个月前,魏楚煊接到皇上密旨。 说朝堂之上,不少平日并无往来的大臣‘心意相通’,凡事一同上奏,集体复议,其中定是存在猫腻。 皇上命他彻查此事,若发现有结党营私,扰乱朝纲之人,必要揪其出来! 魏楚煊接旨之后,便命人在各大官员的府外监视跟踪,发现他们素日随无往来,却有一个共通之处。 就是每隔三五日,他们就会驾着马车,驶往京城城郊之处,有的在城郊外兜了一圈,便回府,有的会上山烧一炷香,再回府。 跟踪的人回来魏楚煊之后,魏楚煊怀疑他们在寺庙之中互通消息,遂打算深入调查这座寺庙…… 说来也巧。 想当年,先帝驾崩之后,无子嗣的嫔妃都被发往皇家寺庙出家。 魏楚煊的母妃虽有子嗣,可在宫中颐养天年,但她早已厌倦宫中生活,遂主动请缨,愿往京城外城郊的寺庙出家,为我朝万世祈福。 先皇后为保当时的太子地位稳固,自然是立即批准。因此,魏楚煊的母妃后半生都是在这寺庙中度过的。 不久后,太子新帝登基,其他的皇子都被先皇后以各种理由派往边关,封侯封王。魏楚煊自然也不例外…… 待新帝登基稳固之后,先皇后去世……不久,魏楚煊的母妃也在寺庙中因病去世。 魏楚煊闻讯被召回京来,守孝三年,他每年都来寺庙祭拜母妃,顺便替万民祈福三日…… 正巧,遇上母妃的忌日。 魏楚煊便依照往年的惯例,打着祭拜母妃的幌子,进入寺庙调查其中玄妙。 没有想到,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看似天罡正气的寺庙,竟是一老尼姑卖淫、收买官员,互通消息的老巢! * 魏楚煊似笑非笑的看着师太,心中冷漠已胜过冰川:“师太可否解释一下,在你床下那个暗室里,藏着十八具干尸,是为何故?” “啊?干尸?” 师太瞪圆了双眼,演技再一次爆发:“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贫尼的床底下怎会有干尸呢?贫尼从未见过……” “装、继续装……” 安陵儿鄙夷着这个老尼姑,死到临头了,还死不认账。 她的声音极小,因为生怕被魏楚煊听到了,又要呵斥她闭嘴。可就算她声音再小,魏楚煊也还是听到了…… 就见魏楚煊扭头瞥了她一样,那眼神中警告意味十足。 安陵儿立刻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示意她一定好好听话,绝不再插嘴了! 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啊! 要不是这个煊王爷有权有势,安陵儿才不买他的单呢! 魏楚煊又看向高焱,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缩瞳孔,高焱立刻会意,拍了拍徐莹莹的肩膀,示意她是时候站出来了。 徐莹莹抬头,怯懦的目光与高焱对视。 高焱异常坚定的看着她,然后重重的一点头! 徐莹莹立刻鼓起了勇气,深呼吸,大步的朝前走了两步,蹲身一行礼:“王爷……民女有话要说!” “说——” 魏楚煊轻扬下巴,目光却是飘向老尼姑师太的。 “此女与女刺客分明就是同伙!她们说的话,不可信啊王爷!” 老尼姑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咬牙切齿了!她恶毒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徐莹莹,希望能够恐吓住她。 徐莹莹确实是胆小,被老尼姑这么反咬一口,她下意思的就低下了头,再加上老尼姑那怨毒的目光,徐莹莹压根就不敢抬头正视她一眼。 “大胆的说出来,莹莹!” 安陵儿在一旁给徐莹莹加油鼓气。 有些事她没有亲自经历过,所以,可能不能感受到徐莹莹心中的阴影。 但是,她希望徐莹莹能够站出来,替自己争一口气,替死去的女尸们争一口气,让那害人命的罪魁祸首,能够得到应有的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 高焱站在徐莹莹的身后,悠悠的飘出这么一句,给徐莹莹壮胆。 他说过,会护她周全…… “王爷——” 终于,徐莹莹鼓足勇气,仰起头,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指证道:“我亲眼看见师太带着师姐妹们去山林里,山林里有辆马车把师姐妹们接走,同时,也有一辆马车,将之前的师姐妹的尸体给运回来……” “你胡说——你是活腻了吗?竟敢陷害我!” 师太恼羞成怒,上前就扬起衣袖,要给徐莹莹赏个大嘴巴子。 “啊——” 徐莹莹惊吓的一缩脖子,赶紧闭上双眼。 但是,她等待的那一巴掌,和脸颊上的疼痛感,迟迟都没有落下来。 就听—— “放肆——” 高焱愠怒的钳着师太的手,架在半空中:“王爷面前,岂容你动手打人!” “呃——” 徐莹莹睁开双眼,她侧目看着高焱此时刚毅的侧脸,只觉得他此刻的形象异常威武! “受苦受难的姐妹们,你们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 安陵儿突然转身,对着两排齐刷刷要给魏楚煊送行的尼姑们,开始召唤醒脑:“大好的花样年华,只能每天诵经念佛,一不小心就要罚饿肚子,最终还逃不过被卖身凌辱的命运!你们……难道也想变成了干尸,再来醒悟吗?” “呃——” 安陵儿的话,声声戳进了小尼姑们的心里。 平日里,她们敢怒不敢言!因为老尼姑会派人监视她们,压榨她们! 而如今……煊王爷在这里!她们若再一直保持沉默,是还想再等什么时候翻身? “王爷救命……王爷救命啊……呜呜呜——” 一时间,那两排齐刷刷像木头人站着的,无欲无求的小尼姑们,纷纷扑上前来喊冤。 “王爷,民女实在没有歌舞天赋,可师太说民女身姿好,若不学就是一顿针扎……” “王爷,民女也不想练习饮酒,那酒味实在呛人……” “王爷,王爷救命啊,王爷……” 一时间,躁动四起。官兵们纷纷上前制止,确保她们不要冲撞到了王爷。 佛堂大殿外,一阵哭喊的声音,冤屈直冲大殿神庙。 安陵儿见自己煽动的成果还不错,有些洋洋得意的想要跟老尼姑炫耀。 可她一回头,竟发现老尼姑不知何时,早已不再原地了。 “高焱,老尼姑跑了!”安陵儿立刻喊道:“你快去抓她呀!” “不急!她跑不了——” 高焱咧嘴一笑,心中倒是佩服安陵儿的三寸不烂之舌,三言两语,就改变了情势。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押着逃跑的师太回来了。 “这寺庙早就被我们团团包围住了!”高焱对安陵儿解释着。 “噢……”安陵儿点点,露出了八齿笑容。 二人对视,都笑的十分灿烂。 就听见旁边魏楚煊凉飕飕的飘出了一句:“高焱,时候不早了。” “呃,是,王爷!” 高焱立马收敛起笑容,恢复了一张严肃的脸:“您先回府,我随后就赶到。” “恩。”魏楚煊点点头,大步的往外走去。 一群官兵开路的开路,保护的保护,簇拥着魏楚煊走出了寺庙的大门。 安陵儿看着魏楚煊那冷漠又不可一世的背影,嗤之以鼻的努努嘴:“装逼遭雷劈!” * 魏楚煊走后,高焱留下来处理寺庙之中的善后事宜。 他命人把师太给收押起来,连同那十八具女尸,一同送往京城衙门。 再一一登记寺庙中被骗来的小尼姑们,尽量安排她们返乡,回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寺庙全部清空,查收,贴上了煊王府的封条。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已是半晚时分。 高焱走出寺庙大门,把最后的封条贴在了山门之上,一转身,就见安陵儿与徐莹莹竟然就蹲在门口的一棵大树下等着。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高焱诧异,道:“她们都走了!你们也走吧……忘了这里的不愉快,开始新的生活!” * 015.无依无靠 “走?走去哪?” 安陵儿站起身来,无所事事的晃着两条胳膊,走向高焱。 徐莹莹默默跟在她的身后,一双期盼又带着些许怯懦的目光,瞥了一眼高焱,就立刻闪开。 “从哪来,就回哪去啊!” 高焱好笑的摊开双手,难道这是最好的结局吗? 所有被人贩子拐卖来的,自己卖身辗转而来的,或者穷困潦倒慕名来投靠的女子,都各自散开回去了。 她们被欺压已久,早就盼着这天了!怎么安陵儿和徐莹莹却还不走? “唉!从哪来,回哪去……你说的轻巧!” 安陵儿沉重的叹息,瘪嘴。内心的忧伤,也只有她自己能懂了! 她从二十一世纪来,若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她莫名其妙的来,又不能轻而易举的回去。 “现如今,我们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从哪来,就算回到哪去,也毫无意义了。” 徐莹莹垂下眼角,看着地面上的石子,黯然伤神。 高焱这才想起,徐莹莹家中已经无人,孤苦伶仃的她,已经无依无靠了,确实无处可去。 “你也无依无靠了吗?”高焱转向安陵儿。 “嗯!” 安陵儿拧着眉,重重的点点头!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拉起高焱的衣袖,轻轻的摇晃摇晃,那楚楚可怜的眼神里,全是戏:“我是个外乡人,从小就是个孤儿,被人贩子辗转卖了好几次,早已经不知道回乡的路了……” 安陵儿说这话的时候,泪眼婆娑,晶莹的泪光在眼中转悠几圈,愣是没有掉下来。 “呃――那该如何是好?”高焱于心不忍。 安陵儿那泪眼汪汪的模样,眼泪要掉不掉的,似在刻意隐忍、假装坚强。 她越是隐忍,就越激发了人要保护他的欲望。 “带我们去王爷府吧!”安陵儿嘟着嘴央求。 “这……” 高焱抿了抿唇,心有不忍又十分为难。 他虽是魏楚煊身边的近身侍卫,大小事务一手操办,可说到底,终究只是王府的一个下人,王府之事,他做不了主啊! 徐莹莹看出高焱在犹豫,立刻上前说道:“我们不会吃白食的!洗衣做饭打扫……我们什么都做,只求一个一个容身之处,不至于流落街头……” “不是吃白食的问题,而是王府真的……” 高焱凝眉,想说王府真的不由他做主,可是徐莹莹的话,令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唉,王府最近在招丫鬟!你们……” 高焱看向安陵儿,见安陵儿面色阴冷,话便断了…… 丫鬟! 安陵儿幽怨的瞪了高焱一眼! 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向往着自由和人权!却在跑到那个黑心王爷的府上去当一个丫鬟,任人使唤! “丫鬟吗?” 相比之下,徐莹莹就没有安陵儿的那种自尊心作祟。 她一听王爷府在招丫鬟,立马激动的拉着安陵儿的手,好像中了什么大奖一样,跳脚说道:“太好了!陵儿,我们一同去王爷的府上应征丫鬟吧!” 且不说人有贵贱之分!就连丫鬟都是有三六九等的! 普通大户人家的丫鬟,和官家的丫鬟,就是有等级区分的!更别说是王爷府上的丫鬟,那站出去……都能抵上官家人家的总管了! “呵呵——” 安陵儿的嘴角抽动两下,内心本是抗拒的,却不得不对此时的境况做出妥协:“好啊……只要有个容身之处就好了!” 她必须要去魏楚煊的王府!别说是当个丫鬟,就是在他门口当个乞丐,她都得去! 谁让那块唯一和她有联系的玉佩,在魏楚煊的身上呢! 高焱见安陵儿答应了,面露喜色:“这么说,你们愿意去试试?” “什么叫试试?”安陵儿皱眉不满。 “这……府中的丫鬟、小厮,都是刘总管在管理的!我最多也只是引荐,并不能确保你们能在王府留下。” 高焱尴尬的一笑,王府的分工明确,他是万万不可越权半分的。 “引荐就已经很感谢了!” 徐莹莹已经领了高焱的这份情,她连连道谢,并且一直声明:“我们一定会努力应征上的!” “是吗?”高焱苦笑一下,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向安陵儿。 “恩呵呵,是吧……”安陵儿扯动嘴角,强颜欢笑的很勉强。 * 煊王爷府。 高焱回到府中复命的时候,已然是夜里。 他先将徐莹莹和安陵儿暂时安顿在京城的酒家,待明日天明再带她们进府。 “回来了?” 魏楚煊在院中散步,悠悠的撒着手中的鱼粮,借着月光,看池塘中的鱼儿激涌抢食。 “一切已安排妥当,王爷。” 高焱在魏楚煊的身后顿足,拱手低头之际,考虑要不要将徐莹莹与安陵儿之事汇报给他。 “那女刺客呢?” 没等高焱汇报,魏楚煊就率先询问安陵儿的足迹。 “呃——已被属下安排进客栈休息。”高焱如实回答。 “明日,想办法把她弄入府中!” 魏楚煊将手中的鱼粮全都撒入池塘,拍拍手中,回头说道:“毕竟,她是唯一的目睹者!” 那师太被押入京城衙门之后,区区弱女子之身,即使饱受折磨,都不肯供出幕后主使,最后居然还咬舌自尽! 失去了师太的这条线索,魏楚煊也只好把期望寄托在安陵儿身上了。 毕竟,她是亲眼见到师太偷情的人! 魏楚煊猜测,那与师太偷情的汉子,应该就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所以,定当要把安陵儿留在身边,才有机会抓到真正的真凶。 魏楚煊的这一想法,很契合的解决了高焱现在困恼的事情。 他立刻拱手回复道:“启禀王爷!那女刺客和指证师太的小妮子都是孤儿,正想应征我们王府的丫鬟之职,寻一处容身之处。” “这好说!” 魏楚煊一抬手,道:“明日我会交代下去,你引他们去见刘总管。” “是——”高焱欣喜领命。 * 夜渐深。 徐莹莹经过了指证师太一事,心渐渐安定下来,在床上呼呼大睡。 与之相反,安陵儿却撑着脑袋靠在窗台,看着星空中的圆月,思绪万千。 原来,古代的月亮,和二十一世纪的月亮,一样亮,一样圆。 安陵儿自小是个孤儿,从小就被人遗弃,被人嘲讽,所以对二十一世纪的社会,也没有多大的好感。 但是她毕竟在天主教堂长大,牧师教父教导她们向善,要心存感恩,回报这个社会…… 因此,她经常到福利院去探望其他孤儿,也去敬老院照顾孤苦无依的老人。 她特别照顾李老太太,因为她无儿无女,孤苦无依,待安陵儿就像自己的孙女! 在同样一个月圆之夜,安陵儿被李老太太叫到病床边上。 她赠与安陵儿一块祖传的玉佩,说此生无以为报,但愿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便撒手人寰了。 安陵儿不过是回到家中,泡在浴缸里研究这块玉佩而已,醒来就到了这荒唐的寺庙之中…… “玉佩——” 安陵儿盯着天上的圆月,微眯着双眼,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玉佩给拿回来。 即便是她再不喜欢毫无善意的二十一世纪,也比这毫无人权的古代强! 唰—— 一个身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吓了安陵儿好一大跳。 “是你啊!” 待看清来人竟是高焱之后,安陵儿不禁翻起了白眼,道:“深更半夜的,你是想入室抢劫还是入室强、奸啊?” “啊!我……” 高焱被安陵儿这么入骨的一句反问给涨红了脸,他有些手足无措,道:“我只是路过而已……” * 016.王府丫鬟 “路过?” 安陵儿站起身来,鄙夷的将高焱从头到脚给打量了一遍,道:“你不是回王府了吗?这又是去哪?从我们这路过?” “呃——”高焱顿时语塞。 他只不过是跟魏楚煊复完命,照常的在王府巡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王府里巡夜,巡着巡着,就巡到街上来了。 本想着随意的过来转转,抬头却见屋内灯光还亮着,安陵儿还在窗台边上坐着,他便干脆一跃,翻身进来看看。 “说——你是不是对我们家莹莹有意思?深更半夜的,想意图不轨?” 安陵儿伸出食指,很严肃的指着高焱的鼻子,要他老实招供。 “呃!你说哪的话啊!” 高焱被安陵儿这么一说,越发的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如果,你真的对莹莹有意思的话,我是可以让出那半边床的!” 安陵儿随行的一拍高焱的肩膀,毕竟,她是个现代人!可没有他们古代人的那些迂腐思想! 婚前性行为……她是可以接受的!并且不带任何的歧视! “呃!我、我只是想告诉你,王爷允许你们入府而已!” 高焱被说的无地自容,瞥了一眼床上酣睡的徐莹莹,又看向安陵儿,道:“我对她可没有任何的想法!” 说完,不等安陵儿答话,高焱一跃身,又飞檐走壁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呵——大男人,还害羞?” 安陵儿好笑的看着高焱逃串的背影,耳边回响着高焱说的话,王爷允许她们入府了,玩笑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 那个黑心王爷,会允许她们入府……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 一夜无话。 徐莹莹这一觉,真是在进了寺庙之后,睡的最踏实的一觉。 就连安陵儿睡了一觉醒来,她都还没有醒来,最终,是被安陵儿给摇醒的。 “起来了,高焱在楼下等着了。” 安陵儿一边穿衣,一边推搡着徐莹莹。 徐莹莹迷迷糊糊的睁眼,一听见高焱的名字,立刻从床上给弹坐了起来。 二人收拾了一下,很快就下楼与高焱会和。 “王爷进宫上朝了,由我引着你们进王府就好!” 高焱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丢下了这么一句,便转身往外走了。 徐莹莹和安陵儿对视一眼,立刻跟着高焱的脚步出了客栈,上了门口王府的马车。 “我们……现在是去应征吗?” 徐莹莹坐如针毡的扣着手指头,她很怕自己一个乡下人,万一没有被刘总管聘用,那该何去何从。 “应该是吧!” 安陵儿作为见过高焱,心里已经有数,她们是走过后门的,可以直接进去的,所以显得满不在乎。 “陵儿,万一我们没被录用,那该怎么办啊?” 徐莹莹拉起安陵儿的手,越是接近煊王府,她就越发的紧张,连唇色都有些发白了。 “放心吧,有我呢!”高焱扭头,对着徐莹莹亲和一笑。 徐莹莹立刻就像吃了什么定心丸一样,重重的一点头,挺直了身板,很端着的坐着。 安陵儿努嘴,高焱对徐莹莹有没有意思,她不知道。倒是徐莹莹,似乎是对高焱有点意思? 那小眼神,看着高焱的时候,都是自带心形的。 马车在煊王府的门前停下。 高焱率先跳下车,紧接着徐莹莹和安陵儿缓缓提着衣裙下了马车。 才下马车,她们就可以看见,这大清早的,王府门前就门庭若市。 来应征王府丫鬟的,小到八岁丫头,大到八十岁老太太,都排着大长队在门外候着,那架势,就好像当煊王府的丫鬟有钱捡似的。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安陵儿小声的嘀咕。 这煊王府的丫鬟就算再好,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大酒店的服务员而已!服务员总归是服务员,能高档到哪去?竟然这么多人竞争! “陵儿,好多人啊!”徐莹莹却是瞪圆了双眼,倍感这次的竞争压力山大! “跟我来——” 高焱看了她们一眼,便大步超前走去。 安陵儿和徐莹莹默默的跟在高焱的身后,绕过了门口排队的人,直接走进了王府的庭院。 进了王府的庭院,安陵儿才感觉到这个王府的气派。 关是这个花园,都赛过了国家级的公园,这要是饭后散步的话,能在这长廊里,把食物给消化的干干净净。 那些在门口排队等级的女子,不过是通过第一层审核而已!进到院中的女子,就要通过这精致的长廊,走到荷塘池中的一个凉亭里,进行第二道筛选。 高焱领着安陵儿和徐莹莹来到了荷塘中间的凉亭里,凉亭的石桌前坐着一个矮个子中年男人,小小的个子身形微胖,圆溜溜的双眼不及下巴的一戳山羊胡引人注意。 “忙着呢?刘总管?” 高焱主动的打招呼,在山羊胡的小胖子对面坐下。 “哟,高侍卫!” 刘总管见到高焱之后,很礼貌的站起身来想要迎接,却在高焱摆摆手之后,屁股刚离开石凳,就又坐下了。 “我把人带来了,你看看,怎么安排……” 高焱侧身,指了指安陵儿和徐莹莹,示意刘总管自己看着办。 刘总管抬眼看向安陵儿,安陵儿也正好直勾勾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以刘总管多年打理王府的经验,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十分的机灵。 他又看了看徐莹莹,低垂着脑袋,连正眼都不敢看她一眼,尖尖的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看上去,就是极好管理的一个丫头。 “行——高侍卫,您就把人留下吧!” 认清了两人的小脸之后,刘总管回头,对着高焱笑盈盈的打哈哈:“王爷都交代过我了,我定会好生照顾她们两的!” “有劳刘总管了!” 高焱站起身来,对着刘总管微微一点头,便转身看向二人,道:“从今以后,你们就听刘总管的吧!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噢!”安陵儿闷声回应,徐莹莹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在高焱走后,凉亭里就剩下刘总管和她们二人。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刘总管问? “安陵儿!”安陵儿昂首回答。 “徐莹莹……”徐莹莹轻声回应。 刘总管迅速的用毛笔在纸上写上她们的名字,算是做个登记。 “从今往后,你们便是煊王府的丫鬟了!行事、说话,都给我谨慎点!不可出任何纰漏,明白了吗?” 刘总管突然板起了脸,那训话的眼神,就跟训导主任训斥坏学生一样,不带一丝善意。 “呃——”安陵儿蹙眉。 对于刘总管这突然的变脸,感到非常的不满! 刚才高焱在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是!我们一定一定好好做事,恪守本分,不给总管添麻烦!” 徐莹莹却是极为适应刘总管的变脸,点头连连应和着刘总管的规矩。 “嗯!” 刘总管很满意徐莹莹的表现,反之,嗯哼哼的瞪了安陵儿一样,道:“身为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觉悟!少说话,多做事!你们可听明白了?” “明白,我们明白!”徐莹莹又一次应和着。 安陵儿要紧了牙关,一双红唇紧闭着,犀利的眸光好似利剑,直射刘总管的肥脸上。 她已经感觉到,她以后要过灰姑娘的日子了! “行了!你们先去住下吧!” 刘总管微一蹙眉,摆摆手吩咐人带她们去后院安排住所。 安陵儿的逆反情绪,他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很不舒服,不过没有关系……日后,在这王府之中的日子,还长着呢! 再厉害的野蹄子,在这王府里,也能被他磨的没脾气了!谁让这王府里,除了魏楚煊,就他说的算呢! 安陵儿和徐莹莹被人带了下去,刘总管的一名心腹缓缓的走上来,担忧的在他耳边问道: “总管……您这样安排她们,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刘总管看着徐莹莹和安陵儿离去的背影,肥厚的大脸上扬起一丝笑意。 清晨,魏楚煊上朝前招他到跟前,说高焱今日会带两名女子来府中当丫鬟。 刘总管可是明着问过魏楚煊的,这两名女子是何人?可需要特殊照顾她们? 魏楚煊冷着脸,凉凉的回应:“不过是普通人家无人收留的女子,随意安排就好!” 这摆明了,就是一般对待,没有什么特殊背景嘛! 所以,刘总管根本不准备如何‘照顾’她们!该怎样,就是怎样!没有什么不妥的! * 安陵儿和徐莹莹跟着那引路人,经过了繁荣的后院荷花池,又绕过了假山花园之后,来到了后院的偏院。 这路上,她们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最终到了一个古朴的四合院落。 这院中有一颗百年的大槐树,看上去还算是霸气。除此之外,简朴的跟寻常百姓家一样。 推开一个很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小木屋,小厮说这是她们以后的住所。 叮嘱了几句让她们不要乱跑,休息半日,下午就安排她们打扫庭院,然后就离去了。 徐莹莹对这小木屋还是很满意的,张开双臂,趴上她的小床,开心的抱着被子傻笑: “太好了……陵儿!从今以后,我们有住所了!” 虽然是丫鬟,也终归是王府的丫鬟,两人一间屋,已经是优等待遇了。 “有什么好的!” 安陵儿瘪着嘴,打量这简陋的丫鬟屋,没有任何的装饰、摆设,空落落的一间木屋和桌椅而已…… 说实话,她真的好嫌弃! 她想念她的小地下室,小型电视剧,WIFI和笔记本电脑……还有那刚刚上钻石,还没有来得及上星耀的王者荣耀…… 上帝啊!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现代,离开这落后又无趣的古代! “陵儿!” 见安陵儿一脸嫌弃的表情,徐莹莹赶紧走上前,拉起她的手,劝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够有一处安身之所,我们便该心满意足……” “恩,呵呵——” 安陵儿挤出一丝笑容,示意徐莹莹:她心里明白。 在没有偷到那玉佩,没有回到现代生活之前,她只能忍气吞声,任人宰割的生活了。 只是…… 回想那刘总管看她的眼神,安陵儿怎么都觉得,她今后的日子,会比徐莹莹要辛苦很多? 这样是万万不行的—— 人家小说里,电视剧里的人穿越,都是王妃啊,皇贵妃之类的身份……最差也是什么痴傻大小姐,那都是有坚强后盾的! 她一来这个古代就当王府里毫无后盾的一个丫鬟,混的会不会太差了点? 看样子……她得想办法,绊个靠山,从小青铜升到王者段位去才行…… * 017.有新发现 金銮大殿之上。 皇帝魏锦鳞微一摆手,便扶着脑袋倚在龙椅边缘,闭目养神。 太监总管唐大海立马会意,站正了身子,扯着嗓子尖锐的喊道:“退朝――” 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地磕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纷纷起身,各自散去。 魏楚煊也在百官之中,他走的极为缓慢,准备百官退去之后,再来求见皇上。 就听大殿之上,魏锦鳞幽幽的开口:“煊王留下!朕还有事要与你商议。” 魏楚煊顿住身子,目光扫过告退的文武百官,见有人与自己辞行的,就点头示意回礼。 “你也退下吧!” 待文武百官散尽,魏锦鳞缓缓的睁眼,对身旁的唐大海摆了摆手。 “喏!”唐大海领命,便默默退下。 大殿之内,一下子就只剩下魏楚煊和魏锦鳞两人了。 “微臣办事不利,还请圣上责罚!” 魏楚煊一拱手就开始认罪,关于寺庙一案,今日早朝之上,京城的知府已经上奏案情,所以不用他再次禀报了。 “煊王何罪之有!” 魏锦鳞从龙椅上站起来,缓缓的度步走下大殿:“此案破的神速,效果惊人,朕本该嘉奖你才是!” “皇上万万不可!” 魏楚煊拱手低头道:“幕后主使尚未查出,微臣受之有愧!” “这幕后主使,在京城、朕的眼皮子底下,都敢作出如此妄为之事!怕是……权贵之人啊!” 魏锦鳞微眯起双眼,看着大殿之外的朗朗晴空,道:“煊王怕是要辛苦一些,继续替朕追究下去,直到抓到幕后主使人为止。” “微臣义不容迟!”魏楚煊严谨领命。 “好……国事说完,谈些家事吧!” 魏锦鳞一转话锋,来到魏楚煊的跟前,浅浅一笑:“三年守孝期已满!皇弟是否该娶妻纳妾了?” “呃!这……” 魏楚煊一怔,满脸的尴尬。 要说,他自十六岁出宫,有自己的府邸以来,早就可以开始娶妃纳妾了! 可他,先是遇上先皇驾崩,后被先皇后派往边关镇守,这一去十年,再次回京之时,早已过了娶妻的年龄。 三年前他回京操办母妃丧事,故而被魏锦鳞留在了京城!次年,魏锦鳞想要给他甄选王妃,魏楚煊借口要守孝三年…… 他的守孝期昨日刚满,没想到今日皇上就来催婚。 “朕——自幼在你母妃膝下承欢,内心早已将你视为嫡亲皇弟!” 魏锦麟双手背于身后,在大殿的中央缓缓踱步,脑中回忆起儿时的画面,不禁有些惆怅…… 宫中规矩,皇子不可在嫡母身边长大,自幼,他们都是由其他嫔妃抚养大的,直到年满十二岁,方可回到自己的母妃身边。 魏锦麟还是太子的时候,是由魏楚煊的母妃、丽贵妃抚养长大的。丽贵妃为人恬静,素来喜欢清静,不喜名利! 她抚养太子之时,是全心全意的为太子好,待他就如同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 她曾经说过:“我愿人如何对待我儿,定当也要如何对待太子!” 因为那时候的魏楚煊,也正好在其他嫔妃的宫中,丽贵妃心善,她希望自己待太子视如己出,其他的嫔妃也待她的儿子视如己出。 魏锦麟年满十二岁之时,搬回东宫独自养居。至那之后,他依旧会隔三差五的去给丽贵妃请安, 次年,魏楚煊就从其他嫔妃身边回到了母妃身边,魏锦麟每每前来给丽贵妃请安之时,二人就会玩耍一阵。 一来二去,两皇子的兄弟情就如同嫡亲的皇子一般亲近。 在先皇驾崩之后,众皇子被各自理由调出京城之时,魏锦麟跪地不起,求先皇后留下魏楚煊,让他在京城有个伴! 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太子,还太年轻,说话权完全没有掌握在手上! 先皇后训斥了他的妇人之仁,然后大手一挥,依旧将魏楚煊给遣去了边关。 先皇后说:“今日你待他如同亲兄弟,他日,他便会千方百计夺你皇位!” 魏锦麟不想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在先皇后的身上,毕竟,逝者已矣,没有必要让人不得安宁。 他唯一耿耿于怀,心有歉疚的,还是没有能完成丽贵妃的遗愿。 丽贵妃去世前,魏锦麟去寺庙探望过她,她颤抖的手拉着魏锦麟,说好想再见魏楚煊一面…… 魏锦麟立刻下旨,八百里加急召魏楚煊回京。 奈何,待魏楚煊赶回京时,丽贵妃已经撒手人寰。她终究还是没有见上亲儿子一面…… “你母妃生前叮嘱朕,长兄如父,定要将你的终身大事操办妥当。” 回忆汹涌澎湃,令魏锦麟在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他隐去眼中的湿润,自我缓解了一会儿,便十分和蔼的笑道:“所以,皇弟,你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大可跟朕开口!朕给你赐婚——” “臣弟先谢过圣上隆恩!”魏楚煊拱手致谢。 他知道,魏锦麟对他心存愧疚,这三年来想尽办法的想要弥补他。 京中但凡牵涉广一点的案子,都交给他去处理。甚至连京城的布防兵力都交给他掌管……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当今圣上在重用九王爷魏楚煊…… 魏楚煊知道魏锦麟的用意,他有时想要推脱,却推脱不了这份盛情。 如果,这么做能让魏锦麟这个做皇兄的心里舒服些,他也只能默默承受了。 只是,他从未有过半点恃宠而骄之意。因为他与魏锦麟一样,都很珍惜他们曾经的那份兄弟情,很怀念在母妃身边承欢的日子…… “臣弟尚未遇上意中人,待有中意人选之时,定将禀明皇上,请皇上给臣弟主婚!” 魏楚煊已经快年满三十了…… 在他们的这个年代,孩子都可以满街跑了!也怪不得魏锦麟心心念念的催他成婚…… “好!有你这话,朕也安心不少!” 魏锦麟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暗暗的有了主意: 若是魏楚煊实在没有意中人,他是不介意替魏楚煊私自择妃,然后赐婚的! 毕竟,他这个皇帝的身份,非要抛给魏楚煊一个佳人,魏楚煊就算不乐意,硬着头皮也是要接受的。 * 煊王府。 从皇宫出来,魏楚煊的马车刚在王府的门前停下,高焱就立马迎了出来。 “王爷,有新发现!” 高焱伸手,恭敬的搀扶着魏楚煊下马车。 “嗯,进去说——” 魏楚煊下了马车,眸光扫过门口排的大长队,随意问道:“府上的丫鬟还没有招满吗?” “这……是刘总管打理的事,属下不知!”高焱回答。 “本王要的人呢?”魏楚煊问。 “已在王府留下,交给刘总管管理了!”高焱答。 “好!”魏楚煊点点头,道:“走,我们进内屋谈话……” 进了王府的大门,通过锦绣的长廊,绕过出淤泥不染的荷花池,魏楚煊和高焱来到了正厅。 说实话,魏楚煊一直觉得,他孤家寡人一个,真的不必要住这么大的九王府! 可就连这九王府,都是他回京前,皇上亲自命人按照皇家园林的标准,给他重修改建的…… “有新发现,王爷!” 关上了门,高焱从胸口的衣襟里,掏出了一本陈旧的薄子:“上面记载着官员嫖小尼姑的时间和次数,包括那十八具干尸最终死于谁手!” “从哪发现的?”魏楚煊接过薄子问。 “干尸的腹中!”高焱答。 仵作在检查干尸的伤痕时,发现其中一具干尸的腹部又突起一个尖尖角,似有东西在里面,便剖了出来…… * 018.皇上出宫 魏楚煊随意的翻看了几页,见里面牵涉的大小官员还真不少!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某事某地……巨细靡遗! “呵——” 合上簿子,魏楚煊勾起唇角笑了。 这上面记着的官员,都是前些日子,一同联名上奏的官员! “高焱!” 魏楚煊把簿子扔给了高焱,挺直了身板站起身来,道:“和本王一起,清除我朝毒瘤!开始行动——” “是——” 高焱收好簿子,一点头,就立刻转身去召集人手! 按照这簿子上登记的官员名单,他们今天基本上要跑遍大半个京城。 * 午膳过后。 魏锦麟在御花园散步,身后跟着太监总管唐大海,和几名小宫女。 看着御花园里百花争艳,魏锦麟心不在焉的抬头,目光却凝视着宫墙之外:“大海,近日,这红瓦高墙之外,可有何有趣事发生?” 他自有长在宫中,对宫外的世界一无所知。偶尔出宫狩猎,那都是陪銮伴驾的大阵仗,百姓沿街跪成两排,一点也看不出他们往日的生活状态。 在魏锦麟的脑海里,所有能想象出百姓的生活,都是别人口中描述出来的模样,未曾亲眼见过。 “回禀皇上……近日,九王爷府上在征召丫鬟,京城的女子们都挤破了脑袋,想挤进九王爷府,场面可壮观了。” 唐大海弓着身子,尖细的嗓子夸赞的形容着九王爷府的门庭若市。 “有那么壮观吗?”魏锦麟十分好奇:“比起皇宫征召宫女之时,如何?” “这……”唐大海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魏锦麟道。 “这、老奴也只是听说的……好像,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大海说这话的时候,脑袋耷拉的,半点都不敢抬起来。生怕他的言语冲撞了皇上,然后就被问罪了。 “噢……” 魏锦麟点点头,半信半疑。 说实话,魏楚煊在百姓中声望很高,他一直知道。只是,他不相信,魏楚煊的声望已经高过了自己,就连选几个府上的丫鬟,都会比宫中选宫女热闹? “皇上……” 似乎担心皇上的心情不好,唐大海弓着身子,大胆走近了一步,说道:“九王爷至今未娶王妃,府中连个侍寝丫鬟都没有,今年又守孝期满,百姓们估计以为,他会从新征选的丫鬟中,挑两个侍寝婢女吧……” 帝王之家,王公贵族,但凡成年后的男子,都会在娶妻纳妾之前,先选两个侍寝婢女,练习床第之事,免得到时候明媒正娶某家大小姐的时候,婚房里闹了笑话。 魏楚煊本人又一表人才,素有赛潘安之俊。年近三十却尚未选妃,这换做现代的来说,就是活活的,有着小鲜肉外貌的钻石王老五啊! 谁都知道他今年刚满守孝三年,所以,很有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挑两名侍寝婢女。 丫鬟要是被挑做侍寝婢女,那从此也不用做府中的其他杂活,专注照顾主人的就寝就好。 若能讨得主人喜欢,还很有可能被封为侧妃,从此山鸡变凤凰…… “如此说来,倒是可以理解了……”魏锦麟稍稍释怀…… 毕竟,宫女被皇上看重的几率不大!而丫鬟被王爷选中为侍寝婢女的几率,却十分大! 因此,要说九王爷府今年征召丫头的场面,会比皇宫选宫女还热闹,那也是可以理解了。 “走——去九王府凑凑热闹如何?”魏锦麟反问道。 “不可!皇上,万万不可啊!” 唐大海一听魏锦麟要出宫,立刻就跪地磕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宫墙之外,龙蛇混杂,实在不是圣上该去的地方啊!” “胡言乱语!” 魏锦麟只要一说要出宫,唐大海也好,文武百官也好,皆是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噗通跪地阻拦。 “朕的江上,乃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何来龙蛇混杂?” 魏锦麟就是不喜欢他们危言耸听,每次说的都好像他是管制无方个昏君!而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好像全是会吃人的才狼虎豹! “圣上三思啊!” 唐大海跪地,连连磕头,希望魏锦麟能够回心转意。 “来人啊!将海公公拖下去,仗责二十!” 魏锦麟冷着脸,衣袖一挥,侍卫就上前架着唐大海离开,唐大海并未挣扎,口里却是不断的劝说着:“圣上三思啊,圣上万万不可冒险出宫啊!” “仗责三十!” 魏锦麟冷着脸,加重了语气,也加重了对唐大海的责罚! 他要出宫! 这次,无论是谁阻拦,无论说什么,他都一定要微服出宫! 他就不相信了,身为一国之君,想出个宫看看外面的世界,还要经过一些奴才同意? 魏锦麟回到寝宫养心殿,翻找自己想要微服出宫的衣物,却发现都太过雍容华贵,容易引人注目。 “你——” 他走到养心殿外,随手一指殿外看守的侍卫,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朕!” “呃,喏——” 那侍卫虽然纳闷,可皇上说的话,却不得不听。 他脱下自己的外裳递给了魏锦麟,魏锦麟接过侍卫的衣服,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养心殿!” “是——” 侍卫都退下了,魏锦麟立马钻进养心殿,换上了方才那侍卫脱下的衣服,他戴好侍卫的帽子,把帽沿压的很低,基本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魏锦麟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很是得意的笑了。 他走出养心殿,一路低着头很镇定的在皇宫之中走着,发现人来人往的官兵和宫女们,没有一个阻拦他的。 也就在宫门口的时候,看守宫门的侍卫将他拦下,盘问他是何人,为何出宫。 魏锦麟掏出自己的免死金牌,往守门的侍卫面前一递,道:“奉皇命办差事,不可多问!” 那侍卫一看免死金牌,明晃晃的晃眼睛,便立刻退让到了一旁,询问:“大人可需要安排马驹?” “给朕……嗯哼,给我叫一个车夫,安排一辆马车!” 魏锦麟险些就要说漏嘴了,幸好他反应的及时,立即改了口语。 那看守宫门的侍卫也并未发现守门异常,很快的就给魏锦麟安排了马车和车夫,并搀扶着魏锦麟上了马车,一路目送他离开…… 车帘盖下,马车之内,魏锦麟终于可以把低垂的帽沿给抬起来了。 他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没有平日里金銮圣驾的平稳舒适,却令他别有一番欣喜和激动。 “大人,我们去哪?”车夫在帘子外问道。 “煊王府!” 魏锦麟勾起唇角,想象着魏楚煊若是看到他以这样的形式出宫,是否会惊得合不拢嘴? * 煊王府。 安陵儿和徐莹莹午膳过后,小歇了一会儿,就被刘总管安排上街买些东西。 走在繁华的街市上,安陵儿好奇心几乎要满出来了! 她一会儿看看这个摊贩的胭脂水粉,一会儿比划着那个摊贩的珠花配饰,这些她平日里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玩意儿,竟然就这么活脱脱的一一呈现在眼前。 “陵儿,你就别贪玩了,先去买东西回府吧!若是迟了,管家该会怪罪我们的!” 徐莹莹就跟在安陵儿的屁股后面拉着她,希望她能够抓紧时间,先把王府的事办完了,改日再来逛街。 可奈何,安陵儿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逛起来没玩没了,完全不记得她们是出来干什么的了。 “哎呀,莹莹,你就是太过于拘谨了!” 安陵儿又换了一个小摊位,摆弄着上面可爱的泥人,对徐莹莹说道:“王府交代的事,我们今天能办完不就得了!现在天都还没有黑,逛街呢,是女人的天性!” 说着,安陵儿还拿起其中的一个小泥人,凑到自己的脸旁做着对比,道:“嘿,你看!这个人长的像不像我?” “噗嗤——陵儿,你臭美!”徐莹莹一看那泥人,不禁好笑的挖苦道:“那可是嫦娥仙子!” “嫦娥仙子怎么了?”安陵儿不以为然:“本姑娘就是个小仙女!” 安陵儿傲娇的昂着头,她对自己的身材样貌,可是有十足自信! 绕说她现在是个丫头打扮,头上两个小揪揪滑稽的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个样貌还算出众的丫头! “噗嗤……”徐莹莹捂嘴浅笑,戏笑的骂道:“不要脸!” 安陵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把小泥人放回摊位上,一抬头,就见徐莹莹身后站着一个瘦小的男子,他的眼神滴溜溜瞎转,鬼鬼祟祟的,好像是在偷东西。 “莹莹,刘管家给的钱袋是在你那吧?”安陵儿问道。 “嗯啊,在我这儿——” 徐莹莹说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那沉甸甸的钱袋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截断了的绳头还挂在上面。 “呀,钱袋不见了!”徐莹莹大惊失色。 与此同时,那瘦小的男子面色一变,手中抓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就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小偷——” 安陵儿大喝一声,那瘦小的男子推开徐莹莹,撒腿就跑。 “啊——” 徐莹莹惊叫一声,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莹莹!”安陵儿上前想要搀扶着她起来。 “我没事,陵儿!” 徐莹莹摆摆手,拒接了她的搀扶,急切道:“钱袋!那是刘总管给我们买东西的钱袋!若是丢了,可怎么办呀——” 徐莹莹急的都快哭了! “你别急,交给我好了!” 安陵儿拧眉,看着那小偷逃跑的方向,估摸着自己的脚力应该是能追上他的。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安陵儿甩开手臂就朝着那小偷给追了过去。 “陵儿……”徐莹莹见状忙在后头喊道:“你千万要小心啊……” “放心吧,没事的!” 安陵儿头也没有回的大声喊着,随后,就听见转角的那条街里传来了安陵儿的怒吼声:“站住——你个毛贼!偷谁的东西不好,偷你姑奶奶的……” * 魏锦麟乘坐的马车,渐渐的放慢了脚步,车帘之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他拉开车帘,看着繁华的街道,穿着粗布衫的百姓摆着小摊,穿着锦缎的富贵人家逛着店铺…… 这和乐融融的景象,在他的脑海中想象了无数次,今日,终于有机会得以见到了。 “站住——抓小偷啊!你给我站住——”不远处传来了一名女子嘶喊的声音。 魏锦麟闻声望去,就见街道的那一头,有一名瘦小的男子跌跌撞撞的往马车方向跑来,而在他的身后,一名看上去极为凶悍的女子,一路追赶,一路捡着石子拼命的砸像那瘦小男子…… * 019.如此彪悍 “你个兔崽子!我叫你别跑你还给跑是不是——” 安陵儿追的气喘吁吁,一路用石子砸的不过瘾,干脆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子,抡圆了手臂,将鞋子直接扔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那鞋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扔的,丝毫没有砸到那小偷不说,还直接扔到了魏锦麟的马车上。 “吁——” 车夫拉紧了缰绳,马车在街道上停了下来。 “这手法……也未免太准了吧?” 魏锦麟看着穿过车帘,掉进马车里的一只鞋,哭笑不得。 “呃——” 安陵儿尴尬的抽动两下嘴角,嚣张的气焰之后,脸面全无。 那小偷懵.逼的看着那鞋飞偏的方向,回头指着安陵儿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你——” 安陵儿气恼,撸起袖子脱下了脚下的另一只鞋,抡圆了手臂狠狠的飞了出去…… 砰—— 这一次,安陵儿的鞋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那小偷的脑门上。 就见小偷浑身一振,三十七码的鞋底拍在了他四十码的脸上,然后就顺着他的眉心,吧嗒吧嗒的滚落到了地上。 “让你笑!哼——” 安陵儿撸着要掉下来的衣袖,穿着一双洁白的套袜,就大步的朝着那小偷走去。 “呃?” 那小偷愣了一愣,转眼就回过神来。 他面露凶色,从身上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了,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喂——你好意思吗?我一个弱女子,赤手空拳的!你一个大男人,还要用凶器?” 安陵儿靠近小偷的同时,一面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开玩笑,她也是怕痛的! “哼,少废话!今日碰上我,算你倒霉!” 那小偷狰狞的拧着五官,明晃晃的匕首就冲着安陵儿刺去。 “哎,官差大哥——” 安陵儿却是突然很欣喜的朝着小偷的身后挥手打招呼。 小偷顿住,惊恐的回过头看她口中的‘官差’大哥,这一回头,除了围观怕事的百姓们,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小偷发现自己被骗了,待他再四处寻找安陵儿的踪迹时,就见安陵儿已经搬起了隔壁小贩的凳子,朝着小偷的身上就重重的砸去。 “我让你凶狠,让你吓我,让你倒霉——” 安陵儿狠狠的朝着那小偷的身上招呼着,一张木凳子很快的就被她砸的櫈腿都断了,木屑横飞…… “嗷、嗷嗷——” 小偷痛苦的缩着身子,手中的匕首早就掉到地上,双手抱头的保护着自己的脑袋。 安陵儿砸的木凳都变成了木棍,她干脆丢掉,走上前去,揪起那蜷缩成一团的小偷,对着他的裆部狠狠的就是一膝盖…… “嗷——” 小偷立马痛呼一声,然后泪流满面的瘫软在了地上,痛苦的打滚…… “好、好好——” 百姓们为安陵儿制服了小偷而连连鼓掌叫好。 安陵儿听着掌声和喝彩声,很自豪的拱手:“见笑啦!见笑啦——” 马车内,魏锦麟将安陵儿制服小偷的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特别是安陵儿顶小偷裆部的那一脚,看他都忍不住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狠——太狠了! “世间竟有如此彪悍的女子!” 魏锦麟摇了摇头,想象着那地上打滚的小偷,此刻该是如何的酸爽滋味,不禁心生感慨。 安陵儿得意完了,就踹了一脚地上打滚的小偷,质问道:“我的钱袋呢?” 那小偷面色铁青,在地上打滚的同时,一听到安陵儿说话,便赶紧的从怀中掏出了钱袋,还给安陵儿。 安陵儿接过钱袋,打开来看了看里面白花花的银两,很满意的收进了怀里。 “你小子可以啊!有手有脚,不去找活干,还出来偷东西!” 安陵儿蹲下身子,动完了粗,开始跟人讲道理:“不义之财不可取,你爸妈没有教过你吗?特别是还敢行凶……” 安陵儿说着,目光正好瞥到了被丢在一旁的匕首,她捡起了那匕首,若有所思的在手上比划着…… 那小偷实在是痛的双腿无力,浑身冷汗直流。他看到安陵儿在把玩着他的匕首,吓得眼珠子牢牢的看着那匕首,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像你这种只想着不劳而获的人,你说,留着你的双手,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你还有三只手……” 安陵儿拿着匕首,刀面在小偷的手臂上滑来滑去,似乎是在考虑从哪下手…… “呃——” 那小偷浑身一哆嗦,侧过身去,想逃避安陵儿手中的匕首,怎奈那匕首就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一样,始终挨着他的手臂。 “怎么?你不愿意啊?” 安陵儿挑了挑眉,目光顺着小偷的手臂,滑向他双手死死护住的下方…… “其实,我也不是很乐意!毕竟,要切下一只手太麻烦了!我还是切一些比较方便,比较小的东西吧……” 安陵儿说着,那匕首的刀面就缓缓的下滑,滑到了小偷两手护住的裆部…… “呃!” 小偷立刻浑身一阵,整个人就好想被通电了一样! 那痛苦的表情之下,眼泪立马就飚出来了,哭着喊着求饶道:“女侠,饶命啊……女侠!我再也不敢了,我去自首……我重新做人!女侠饶命啊、女侠……” “你去自首?再也不偷东西了?”安陵儿瞥着小偷,挑眉问道:“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不会——”小偷早已经全身冷汗了,哭喊着说道:“我有手有脚!出了牢狱,就找活干——女侠,你就饶了我吧!女侠……” 安陵儿抬着眉毛,憋着嘴,听着小偷一声一声的喊着‘女侠’,心里爽翻了! “行——这一次就放过你!别忘了你说的话啊!” 安陵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小偷,说道:“我是九王府的人!你如果没有去自首,还想悄悄逃走的话……后果自行负责噢!” “呃——” 那小偷一听安陵儿报出九王府的名字,那潜逃出城的想法立刻就在脑中灭了。 “原来是九王府的人啊……” “九王府的人,难怪这么厉害……” “九王爷府中无闲人,果然厉害啊……” 安陵儿抬出九王府的名号,原本只是想吓一吓那小偷而已,希望他能自觉一点。 没有想到,周围的百姓们一听九王爷的名号,就纷纷觉得她这么正义的壮举,全都是九王府的光环了…… “嗯哼哼——” 心里略微不是滋味,安陵儿清了清嗓子,就开始找自己的鞋穿。 她很快的找到了被扔在边上的一只鞋,拍了拍鞋上的灰,又拍了拍脚底的杂物,很不拘小节的穿了进去。 还有一只鞋…… 安陵儿抬头,看向了停在街边上不远处的马车。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的鞋,好像丢在你们马车里了。” 安陵儿走到马车前,隔着一块车帘,看不清马车里面的人,她尴尬的挠着头,扯动着嘴角强颜欢笑。 “姑娘的鞋在车内,自行来拿便是。” 微风吹动车帘,魏锦麟的声音幽幽的飘了出来。 “自己拿就自己拿!” 安陵儿努努嘴,看了一眼坐在车头的车夫,好像对方没有要跳下来让出位置的意思,她便干脆绕了一圈,走到车头的另一边,然后双手一撑,跳上了马车。 “我的鞋呢?” 安陵儿掀开车帘,钻进了车内,见自己的鞋就掉在车厢内,她躬身捡起…… 没等安陵儿的身形站稳,马车突然动了起来。 “哎,什么情况?我还没下车呢!” 安陵儿踉跄了一下,赶紧扶着车门喊道:“喂,停车,我还没有下车呢……” * 020.王爷独宠 “姑娘,你可坐稳了!” 车夫交代一声,手中的马鞭就高高的举起,啪——的一声抽在了马背上。 那马受力,仰头嘶叫一声,撒开蹄子就是一顿狂奔。 “喂——什么情况啊!我还没有下车呢,喂——” 安陵儿死死的抓住门框,迎面吹来的沙尘糊了她的一脸,使得她不得不缩回了马车里。 车帘关上,微微飘起边角,安陵儿手上拿着捡起来还没有来得及穿的一只鞋子,气的鼻孔都快要冒烟了! “坐下吧,一会儿就到了!” 魏锦麟绷着想要偷笑的脸,凉凉的说道。 “一会儿就到了?” 安陵儿皱紧了眉头,凝视着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家伙是有意把她骗上车自己捡鞋子的:“你要带我去哪啊?” “急什么!到了不就知道了?”魏锦麟故意卖着关子。 “你到底想干嘛?” 安陵儿反感的皱着眉头,马车颠簸,她只能坐下来,先把鞋给穿上,然后强装镇定的说道:“我可是九王爷府的人!” “噢?是吗?”魏锦麟好笑的打量着安陵儿,等待她的下文。 她若不说她是九王爷府的人,他还真没有打算对这么个萍水相逢的彪悍女子怎样。 正是因为她方才说了,自己是九王爷府的人!魏锦麟才突然有了打算,直接把她带回王府问问,看看九王爷府上是不是有这么个嚣张的丫鬟。 若她真是九王爷府的丫鬟,魏锦麟可就要向魏楚煊开口要人了!这么个彪悍又霸气的丫鬟,他可得带回宫中好好玩玩,一定能磨了她一身的戾气。 若她不是九王爷府的丫鬟,这冒名顶替之罪,她可是要自己承担后果啊! “你、你不要用这种色咪咪的眼神看着我!” 安陵儿被魏锦麟那含笑的眼眸看的发虚,她挪动身子坐在最靠近门的地方,说道:“我们王爷很宠我的!你要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最好马上打消念头!否则、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安陵儿按着头,指责着魏锦麟色咪咪的时候,魏锦麟脸都绿了! 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人当做登徒浪子了? 不过,相比证实自己不是登徒浪子,他更感兴趣的是:“噢?九王爷很宠你的?有多宠?” “就、就……后院丫鬟三千,偏偏独宠我一人!” 安陵儿险些被问的卡壳,好在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宋小宝的经典台词,直接套用了上来:“我一直都全王爷,要雨、露、均、沾!可王爷非是不听呢!” 安陵儿说着,脸上做出一副被‘专宠’,还很委屈的表情,看的魏锦麟一愣一愣的,然后仰面大笑! “哈哈哈——” “你笑什么啊!”安陵儿的脸上挂不住,没好气的拉长了脸。 “笑你讲的笑话,真好笑啊!” 魏锦麟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开始给她科普一下关于魏楚煊的谣言:“素闻九王爷魏楚煊不近女色!他镇守边关十年,早已过了娶妃纳妾的年纪,身边却连个侍寝丫鬟都没有!” 魏锦麟说着,故意顿了顿,一双含笑的眸,饶有兴致的看着安陵儿的表情变化。 “你现在却说,九王爷独宠你一人……哈哈哈哈!” 魏锦麟又一次仰面大笑了起来,好笑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戳中了笑点,就没完没了了! “你——” 安陵儿听完关于魏楚煊的谣言,脸都绿了! 一个男人年近三十,连个女人都没有碰过!那不是老、处、男吗! 而她刚才还把话说的那么满,说自己受到王爷的专宠,这不是打脸吗? “怎么?谎言被拆穿了,不知该如何编下去了?” 魏锦麟双手环胸,一脸期待的等着安陵儿反驳她。 “谁、谁撒谎了!” 安陵儿涨红着脸,却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承认:“你又不是九王爷府的人,你知道什么……九王爷以前不近女色,那是因为、因为没有遇到我!” 安陵儿这是打算豁出去了,反正这个人应该也不认识魏楚煊,她只要死不承认,再说的夸张一点,谁能说她在撒谎呢? “噢?是吗?”魏锦麟不置可否,继续等待着安陵儿的表演。 “自从九王爷遇到了我,他就遇到了爱情!爱情!你懂吗!” 安陵儿昂着头,那一副了不起的表情,说的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爱情?” 魏锦麟抬起严肃的眉毛。 活了近三十年,倒是真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么一个词! “对,爱情!” 安陵儿强调的重复着,忍不住脑中就冒出了一句歌词,然后像念顺口溜一样说了出来:“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龙、什么风?”魏锦麟蹙眉。 这女子起初给她的感觉,也不过是彪悍男子气而已!一路上的辩说,又觉得她伶牙俐齿。此刻,又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魏锦麟竟然觉得她神秘莫测了。 “哎,说了你也不懂的啦——” 安陵儿意识到自己最太快了,连周大大的歌词都说出来了,难怪人家古代人听不懂了! 她摆摆手,很随意的糊弄过去:“总之,我和九王爷的事,你是不会懂的啦!” “呵——” 魏锦麟还真是被气笑了! 他怎么感觉,好像被人当了傻子? “吁——” 就听车夫喊了一嗓子,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 魏锦麟拉起窗帘,瞥见车外已到了九王爷府,他勾起唇角,对安陵儿意味深长的笑了:“我不懂,没关系啊!九王爷会告诉我的……” 说完,他站起身来,率先的跳下了马车。 “呃——” 安陵儿收下那意味深长的笑,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颤颤的拉开车帘,探头往外看,见自己已经来到了九王爷府的门外—— 天哪! 这货、这货他认识九王爷! 那她、她刚才一路上吹嘘的牛、逼,岂不是要不攻自破了! “姑娘,还不下车吗?需要帮你一把吗?” 见安陵儿迟迟不下车,魏锦麟知道她一定是在悔恨自己牛皮吹大了,忍不住就走上前,调侃的问道:“带鄙人去见见你的‘爱情’可好?” 安陵儿的双手捂住了脸,此刻真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京城难道这么小吗?她出门都能遇上一个认识九王爷的人?这以后还让不让她放心的吹牛皮了! “呃,呵呵——” 放下双手,安陵儿挤出了一张笑脸,悻悻的下了车:“你这人……真好笑!你说的什么、什么‘爱情’,我怎么听不懂吗?” 此刻的安陵儿,自己都觉得自己脸皮超厚!明明是自己刚说过的话,这会儿就大嘴巴的抽自己脸! 不管了——无论如何,等会儿见到那个黑心王爷的时候,她一定要死不认账了!否则,十个她都不够黑心王爷弄死的! “姑娘的记性可真差!” 魏锦麟一点也不意外安陵儿的出尔反尔,反倒是更加有兴趣打落水狗:“待我们见到了九王爷,让他替你回忆回忆可好?” “呵呵……不要了吧?”安陵儿笑的都快比哭还要难看了:“我们王爷很忙的……” 魏锦麟可不会给安陵儿临阵脱逃的机会,他一伸手,直接扣住了安陵儿的手腕,说道:“走吧——都到九王爷府了!” “喂,你放开我、你——”安陵儿作势挣扎。 “站住!”王府外的侍卫一看到有人要进府,立刻站出来阻拦。 “奉皇上口谕,特来传旨!” 魏锦麟拿出免死金牌一晃,看守王府的人便立刻让到了一旁。 “呃——皇上的人?” 安陵儿瞪圆了双眼,原本还要挣扎叫救命的,这会儿,立刻改了口:“那个、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呵——好啊!”魏锦麟立刻就松了手,道:“你自己走——” 安陵儿咬着下唇,怨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揉着发疼的手腕,迈开步子往王府院中走去…… 魏锦麟好笑的耸了耸肩,看着安陵儿充满怨气的跺脚往前走,说实话,他的内心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什么时候起,他竟有了这恶趣味?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 煊王爷府里。 刘总管听闻宫里来了人,要传皇上的口谕,便匆匆的赶出来迎接。 安陵儿走在魏锦麟的前面,满脑子的想着等会儿见到魏楚煊,该怎么用三寸不烂之舌辩解。 刘总管从对面匆匆跑来,安陵儿根本就没有看见,还正好一扭头,两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 安陵儿惊叫了一声,慌乱后退的脚步,竟然踩到了荷花池的边缘,眼看着身体失去了平衡,就要掉进了荷花池里…… 魏锦麟说时迟那时快,一伸手,直接将安陵儿揽进了怀里…… 安陵儿瞪圆了双眼,只感觉天旋地转,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张放大的脸…… 这张脸,之前在马车上倒是没有很仔细的看,现在近距离的一看,皮肤真特么的好啊!光滑,细腻,这根本就赛过了女人的皮肤好吗…… “哎哟!” 刘总管也被撞的跌在了地上,他晦气的拍着屁股爬起身来,张口就准备训人:“是哪个不长眼的……呃!皇……” 刘总管正准备要骂人,却见魏锦麟竟然站在他的面前,怀里还搂着那个‘不长眼’…… “嘘——” 魏锦麟对刘总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暴露身份! 刘总管一怔,细细打量一下魏锦麟竟然还是穿着大内侍卫的衣服,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往日皇上出宫,都是陪銮伴驾的,一到王爷府门外,众人就跪一地,谁也没有敢抬头偷窥圣颜! 而如今魏锦麟微服出宫,倒没有府兵能认得出他了! 魏锦麟点点头,很满意刘总管的觉悟,没有脱口而出的暴露他的身份。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安陵儿,打趣的问道:“我抱着你,很舒服吗?” “呃,色狼——” 安陵儿缓过神来,用力的推开魏锦麟。 这用力一推,魏锦麟不过是晃了晃身子,很快就站稳了。倒是把刘总管给吓的冒了一身的冷汗…… “放肆——你可知道……” 刘总管正想说什么,就见魏锦麟的面色一沉,他只好立刻闭嘴。 “是英雄救美还是色狼,你分不出来吗?”魏锦麟板着脸,被冤枉的有些置气。 “我……” 安陵儿自知理亏,语塞! 刚才若不是他拉着,自己就该掉进水里了!所以,他还真不是色狼…… “对不起啦!冤枉你了——”安陵儿黑着脸,很不情愿的努嘴承认错误。 “还有呢?”魏锦麟挑眉,并不满足…… * 021.色咪咪的 “那个……对不起啦!冤枉你了!” 安陵儿瘪着嘴,虽然极不情愿,却还是要为自己的口误做出道歉。 “还有呢?”魏锦鳞却不只满足于她的道歉。 “还有什么?”安陵儿纳闷。 “我刚才救了你啊!”魏锦鳞抬抬下巴,指了指刘总管,又指了指那碧水荷塘,明示着她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话! “呃!”安陵儿的心里真是憋屈! 她好想一拳头把这个欠扁的男人干飞!可人家是皇上派来的人,又得罪不起!只能忍气吞声,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啦,谢谢啦!” 魏锦鳞假装很勉强的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然后他盯着安陵儿那鼓着的腮帮子,抿唇,憋笑!因为……他都听到安陵儿磨牙的声音了! “那个……大人,您快里边请!” 刘总管看着安陵儿和魏锦麟之间的互动,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忙引着魏锦麟往里厅走:“王爷出去办事尚未回府,您先进屋喝口热茶如何?” “嗯,不急!” 魏锦麟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挥一挥衣袖,双手背于身后,大步的往前走:“他总要回来的,我……进屋等等便是!” “哎,是是是——” 皇上说的话,刘总管哪敢说半个不字? 连着点头哈腰,一路弓着身引着魏锦麟进入里厅。 安陵儿就杵在原地,看着魏锦麟渐走渐远的身影,脚步悄悄的往后挪,心里想着,等会儿趁他没留意,就溜之大吉! 反正王府的丫头这么多,他又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总不至于一个一个的找出来询问吧? 正当安陵儿觉得距离差不多了,缩着脑袋,高抬腿,蹑手蹑脚的打算开溜时…… 魏锦麟却是突然转身,劈手直指着她的方向,道:“哎?那位姑娘!” “呃——” 安陵儿高抬起的腿就定格在半空中…… 她尴尬的扯动了两下嘴角,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麻辣隔壁的―― 这家伙,跟她耗上了对吧! “呃?安陵儿!” 刘总管一回头,顺着魏锦鳞手指的方向,看到安陵儿呆呆地杵在原地,不免眉头一皱,不满道:“大人叫你呢!你没有听见吗!” “擦――阿西吧!” 安陵儿气的咬牙切齿,低着头挤眉弄眼的小声咒骂着。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又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嘿嘿……你们……是在叫我吗?” 魏锦鳞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很明显的点了点头。 “不叫你叫谁啊!” 刘总管急得脸都绿了!这丫鬟分明就是故意的嘛:“你快点过来啊!” “啊?哦……” 安陵儿撅着嘴,很不情愿的挪步走到了魏锦鳞的跟前。 “你叫安陵儿?” 魏锦鳞逗趣的打量着她,故意调侃道:“你该不会是想逃跑吧?” “怎么会呢!呵呵――” 安陵儿注意到刘管家的脸色不太好,挂着笑脸回应道:“王府就是我的家!我干嘛要逃跑啊……你真会说笑。” “哦?”魏锦鳞挑眉,道:“那正好!带我进你家坐坐!” 魏锦鳞说着,直接对刘总管摆了摆手,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由安陵儿伺候我就好……” “呃,这――” 刘总管一脸的为难! 他真心害怕,安陵儿不知道魏锦鳞的身份,一会儿没大没小的,若是冲撞了皇上,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若只是她被杀头了,那也便罢!刘总管就怕安陵儿不知天高地厚,会连累了整个王爷府。 “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吗?”魏锦鳞不悦的放下脸来。 “不敢!不敢!”刘总管立刻点头哈腰,连声致歉。 他看向安陵儿,十分不安,又不便明讲!只能叮嘱她:“安陵儿,你就带着大人去厅中小坐!一会儿王爷就回来了,你可得好生伺候着……” “哦……” 安陵儿的内心是拒绝的!可她区区一个丫鬟,又怎么有权利拒绝呢? 安陵儿闷声答应了之后,刘总管便灰溜溜的离去了。那一步三回头的不放心,还真是让安陵儿哭笑不得。 怎么不放心?你倒是自己来啊! 刘总管走后,安陵儿扭头看向魏锦鳞。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含笑的眸弯弯的好似月牙,直勾勾的盯着安陵儿阴晴不定的小脸…… “不要用这种色咪咪的眼神看我!” 安陵儿置气的对魏锦鳞低吼,她转身,大步的朝着里厅走去。 “唉?我哪色咪咪了!” 魏锦鳞进步跟在她身后,追问道:“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说我说咪咪了!我哪里色咪咪了!” “笑的那么淫、荡,盯着我看,还好意思说不是色咪咪。” 安陵儿甩着两只藕节般的玉手,头也不回的在前面带路。 “我哪里淫、荡了!” 魏锦鳞感觉自己比窦娥还要冤枉! 他后宫嫔妃三千,哪个不是使尽了浑身的解数,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好嘛―― 他只不过觉得这个小丫鬟很有意思,脸上的变化阴晴不定,就好像六月的天象一般! 结果――又被认为成是登徒浪子了? * 京城大街小巷。 魏楚煊和高焱带着官兵满京城的跑,从干尸腹中取出的簿子上,所登记的名单人员全部捉拿归案。 为了防止他们串口供,每个人都是隔开了关押的! 待魏楚煊回到王府之时,已是黄昏。 “九王爷留步……” 魏楚煊才刚下马背,步子都还没有踏入王府,就有人从身后喊住了他。 “吴知府?” 魏楚煊回头,就见京城衙门的知府大人吴赫隆,带着几名随从屁颠屁颠而来。 “吴赫隆给王爷请安了!”吴赫隆拱手低头,给魏楚煊行见礼。 “吴知府找本王,所为何事?”魏楚煊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回禀王爷一声,今日有一小贼到衙门已自首归案,下官已将他关入大牢,定会给他一些教训,教他重新做人!” 说白了,吴赫隆是来抱大腿的! 那小偷主动投案自首,吴赫隆问他何来觉悟,小偷一一招供。 吴赫隆一听与九王爷有关,立马把人关进牢里,闭着眼睛先判几个月,然后就急急忙忙来此邀功了。 “小贼归案?”魏楚煊纳闷的问:“与本王何干?” “啊?”吴赫隆一愣:这马屁是拍到了马腿上了吗? “就、就您王府上的一个丫鬟,捉住了一个小偷,劝那小偷来衙门自首啊……” 吴赫隆有些尴尬,魏楚煊都还不知道此事,只能自己解释了。 “哦?我府上的丫鬟?” 魏楚煊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脑中似乎在搜索着,府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丫鬟了,连小偷都能制服? “是的!那丫鬟自称是九王爷府的人!还让小偷吃了不少苦头……” 吴赫隆说着,下意识的就夹紧了双腿。 因为小偷来自首的时候,面色惨白,还带着伤。他便让人先看看他的伤,才知道……这家伙,命根子受了重击,起码要修养数日方可缓过神来。 “吴知府的意思,本王大概明白了!” 魏楚煊扫过吴赫隆夹紧的双腿,不愿与‘为这种小事还特地来邀功’的人多言,便直接说道:“本王办差事刚回府,待问清了情况自当知会吴知府一声。” “知会就不必了,不必了!” 吴赫隆谄媚一笑,拱手谦虚道:“下官也只是让王爷安心而已!维护京城治安本就是微臣的职责,下官是特地来感谢王爷出手想帮的。” “人不是本王抓的,吴知府不必言谢!” 魏楚煊摆摆手,不接受吴赫隆的马屁,直接下达了逐客令:“若无其他事宜,本王就要回府歇息了。” “呃!王爷好好休息!下官改日再来拜访……告退……” 吴知府几乎是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离开。 * 022.烈马青葱 吴赫隆离去之后,魏楚煊低声对身旁的高焱说道:“去打听下,怎么回事!” “是——”高焱领命,立即转身出了王府。 王府之内,刘总管听闻魏楚煊回来了,矮胖的身子一路小跑的赢了出来。 “王爷,王爷……您可回来了!” 刘总管一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魏楚煊的跟前。 “何事如此慌张?”魏楚煊淡然开口。 “皇上微服来访,现在正在厅中等着您呢!”刘总管禀告着。 “皇上微服来访?” 魏楚煊眉头微皱,这倒是有史以来,皇上第一次微服出宫啊! 他加快了脚步往内厅走,问道:“皇上来了多久,可有好生招待,现在是谁在伺候皇上?” 刘总管一头的虚汗,紧跟着魏楚煊的脚步往里面走,回答道:“皇上来了约有一个时辰,皇上、皇上命奴才退下,留了一个新来的丫鬟在身边伺候!” “新来的丫鬟?”魏楚煊顿足。 “是!”刘总管也跟着顿足,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道:“就是您吩咐奴才留下的两名丫鬟,其中叫安陵儿的那位!” “安陵儿?”魏楚煊拧眉。 高焱带回府中的,一名是那‘女刺客’,一名是指证那老尼姑的女子,这两人叫什么名字,他至今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安陵儿是其中的哪位。 “王爷——”就在此时,高焱去而复返。 “这么快就回来了?”魏楚煊还挺意外的。 “恩!”高焱点了点头,扭头对身后的徐莹莹说道:“你来跟王爷说吧!” 高焱准备出门打听消息的时候,发现徐莹莹竟蹲在王府外的墙角,不敢进门。 上前询问后才知道,徐莹莹因为丢了钱袋,又丢了安陵儿,而不敢回府。他就把徐莹莹给带进府来,让她亲自跟王爷回话。 “回禀王爷……” 徐莹莹挪步走到魏楚煊的跟前,耷拉着脑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他: “刘总管让奴婢与安陵儿上街去买东西,不料遇到了小偷,偷走了奴婢的钱袋……小偷推倒了奴婢,安陵儿去追那小偷,等奴婢赶到的时候,就见安陵儿上了一辆马车……被人给带走了!” 她一定是被迫被人给带走的!因为徐莹莹赶到的时候,分明就听见安陵儿大喊车夫停车! 丢了钱袋又丢了安陵儿,徐莹莹根本就没有胆子回王府,只能在王府的门外蹲着,想等安陵儿回来…… “安陵儿……” 魏楚煊微眯着双眼,脑中快速的理着思路。 此女站在这儿,就说明那名‘女刺客’叫做安陵儿了。 吴知府说,是他府上的丫鬟让小偷受了不少苦,小偷才自愿去自首的,毋庸置疑,‘府上的丫鬟’就是安陵儿了。 而安陵儿追到那小偷了之后,定是上了皇上的马车,才会又被带回王府中,并且在伺候皇上。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会上了皇上的马车,又是做了什么,让皇上只留她一人伺候? 魏楚煊拧眉思索着,随意的摆了摆手,对徐莹莹说道:“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 九王府的正厅。 魏锦麟喝一口雨前龙井,吃一块桂花糕点,又喝一口雨前龙井,尝一个新鲜果子。 安陵儿就坐在他的对面,不断的给他续杯,添水,一杯、一杯、又一杯…… “喂,你没有吃够,也该喝饱了吧?” 安陵儿倒茶倒的都快困了,却还见魏锦麟吃的津津有味,不禁抱怨道:“你们皇宫里的人,都这么闲吗?一个下午没事做,就坐在这里喝喝茶吃吃东西!” “我很忙的……” 魏锦麟端起瓷杯,又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他是真有兴致在这里跟安陵儿耗。 安陵儿越是焦躁,越是显得不耐烦,他就越是有兴致慢悠悠的品茶。 “啊——” 又一次饮尽杯中龙井,魏锦麟意犹未尽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道:“再来一杯!” 安陵儿黑着脸,拿起茶壶就给魏锦麟添水,看着清澈透明的液体倒入杯中,魏锦麟挑剔的皱眉: “是不是该换一泡茶叶了?” 这一泡茶,他都已经喝的没味了! “反正你是吃东西口渴,当水喝的!那么挑剔干嘛——” 安陵儿放下茶壶,并没有要给魏锦麟换一泡的意思。 魏锦麟苦笑:“我好歹也是宫里出来的官员,你这样对我,不太合适吧?” 他这是有多招人烦?堂堂的一国之君,喝泡了又泡,泡了又泡,泡到完全没味的茶水…… “你是大官,关我什么事啊!”安陵儿瘪嘴,嗤之以鼻。 她又不指着他混饭吃,也不有求于他办事,完全没必要点头哈腰的巴结着他! “哎,不过——” 安陵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来了兴致。 她趴在了桌子上,笑眯眯的对魏锦麟说道:“你如果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对你服务态度好一点!给你换新茶!” “呵——这倒新鲜了!” 魏锦麟真是气笑了,他要换一泡新茶喝,还要答应人要求:“说说看!什么要求?” “嘿嘿——” 安陵儿狡黠一笑,目光贼溜溜的在魏锦麟的脸上转:“你的脸,让我捏一下怎样?” “啊?”魏锦麟怔住! 他是耳鸣,听错了吗?这个丫鬟说什么?要他的脸……给她捏一下? “就一下!我保证,就一下!捏完马上给你换新茶!” 安陵儿说着,还没有等魏锦麟反应过来,人已经探出了身子,双手直接掐在了魏锦麟的脸上…… “呃——”魏锦麟整个人顿住! “哇——手感果然很好啊!”安陵儿贪婪的又掐了一下。 之前在荷花池近距离看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家伙皮肤好好!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如果能掐一下,感受一下就好了…… 现在掐在手里,这手感……细腻,光滑,好似可以掐出水来! “你都是用什么保养品啊?”安陵儿感慨的问道…… “放肆——”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魏楚煊愠怒的声音。 “呃?” 安陵儿的手定格在了魏锦麟的脸上,扭头就见魏楚煊一脸愠怒的大步走了过来。 他大力的排开了安陵儿的手,然后立马单膝下跪在魏锦麟的面前,道:“臣弟府上丫鬟不懂礼数,还望皇上治罪!” “你——” 安陵儿愣愣的站在原地。 原本她还在为魏楚煊不客气的排开她的手而感到有些生气,可一听魏楚煊后来说的话,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皇上?” 安陵儿木讷讷的扭头,狐疑的目光看着此刻含笑也正看着她的魏锦麟,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还不快跪下!” 魏楚煊拉了一把反应迟钝的安陵儿。 安陵儿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种想要找地缝的心情,无法言喻:“皇上恕罪……我、奴婢!奴婢不知道您是皇上……所以、所以……” 安陵儿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所做的一切! 只觉得人生无比绝望! 此刻她无论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那么无力! “呵——你说朕的脸手感很好!你倒是告诉朕……捏起来是什么感觉啊!” 魏锦麟居高临下的看着下跪的安陵儿,倒是挺有兴趣她说的‘手感’。 “这……” 安陵儿一头的冷汗啊! 都怪她太过于好色!看到人家皮肤好就算了,为什么还非要上手呢! “说啊——”魏锦麟拉下脸来。 “呃!” 安陵儿吓得一哆嗦,急忙回答道:“皇上的皮肤……细腻、光滑,像婴儿的皮肤一样,可以掐出水来!” “有这么好吗?” 魏锦麟闻言,自己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实是滋润的。以往……他怎么不觉得呢? “煊王为何还跪着?快快起来……” 魏锦麟这才注意到魏楚煊还跪着呢,他伸手扶着魏楚煊站起来,魏楚煊却是固执的坚持跪着: “臣弟府上的丫鬟冒犯了皇上,臣弟不敢起来!还请皇上恕罪!” “煊王这是在说什么话?” 魏锦麟好笑的说道:“朕是在与这丫鬟逗着玩呢!煊王快快请起,朕还有事要与你商谈!” “这……”魏楚煊稍稍犹豫,还是站了起来:“谢皇上隆恩!” “你也起来吧!”魏锦麟对安陵儿说道。 “噢……谢皇上隆恩!”安陵儿学着魏楚煊的话,站起身来。 “皇上还有事要与本王商谈,你先下去吧!” 魏楚煊给安陵儿使了个眼色,想要把她给支开。 安陵儿求之不得,立刻说声:“是——”,就准备转身走人。 “不急——” 魏锦麟却是开口叫住了她,拿起面前的空杯,递给安陵儿,道:“先给朕换一杯新茶!” “噢——” 安陵儿闷声答应的同时,瞬间就面红耳赤了! 她接过魏锦鳞递来的茶杯,低着头默默的退了下去…… 这个皇上,真是个记仇的皇上啊! 这个时候要她换新茶,摆明了就是在打她脸啊! 一个黑心的王爷已经够她受了,又来个记仇的皇上! 安陵儿的内心是崩溃的!这让她以后日子怎么过啊…… 安陵儿下去泡新茶了,魏楚煊看着安陵儿走开的背影,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说来,他也是镇守边关,临阵杀敌,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是多久没有这样心惊肉跳过了! 今日,竟看见一个丫鬟捏皇上的脸! 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多肥的胆子,竟敢妄为到这个程度! “煊王……似乎对这个丫鬟很上心?” 魏锦麟注意到魏楚煊的眼神,竟然一直盯着安陵儿离开…… “呃,皇上说笑了!” 魏楚煊忙收回目光,辩解道:“这丫鬟刚来王府,野性难驯,尚需要多多管教。” “烈马青葱,实数难得!”魏锦麟对安陵儿的评价还是不错的。 这反倒令魏楚煊隐隐有些不安了:“烈马青葱?皇上说笑了……她不过是个不懂规矩的丫鬟。” “朕的眼光不会错的!”魏锦鳞自信满满。 “呵呵――” 魏楚煊不便再多言,只能赶紧把话题给转了:“不知道皇上今日来臣弟府上,所谓何事?” 魏锦麟扬唇一笑,道:“朕听闻,煊王爷府正在征召婢女?场面热闹……所以,特来看看!” “有劳皇上挂心了!” 魏楚煊客套的点头感激,道:“府中一切事宜,皆为刘总管在打理,臣弟还未曾过问……” “煊王可不能不过问啊!朕,可是甚为关心此事!”魏锦鳞说着,也不再兜弯子,直接问道:“煊王可有中意的侍寝婢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