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神棍 “李玉,既然你决定辞职……”女主管低头看了一眼李玉的辞职信,发现辞职理由一栏空白,眉头皱了皱,干咳一声:“既然你辞职……定是有重要事情,你也知道,公司向来人性化。那就不必等一个月了,今天人事部就会给你办好离职手续,明天不用上班了。” 坐在主管对面的李玉扶了扶黑框眼镜,脸上露出略带讥讽的笑意:“好,那我现在就去人事部办理离职。” 说着站了起来,朝着人事部而去。 等办好一切手续,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李玉看了看手机,唇角讥讽的笑意更深了,为了让她立马滚蛋,人事部那个臭脾气的文员居然为她免费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都是上面那位大小姐送她的福利啊! 李玉脸上的冷笑渐渐的变成了苦笑,又失业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活了二十五年,她从没有一份工作能持续一年的! 李玉是个倒霉蛋,从小到大都在倒霉! 她出生没多久,就被父母丢弃在福利院门外。在福利院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磕磕碰碰长大,争气地考上了名牌大学,半工读把书念完了。 本以为她的苦日子总算过去了,但到最后她才发现,在毕业前那二十二年才是她人生最舒坦和幸福的日子! 当她正式步入社会,那简直是一部血泪史! 一毕业,凭着靓丽的外表和高学历,她很快找到一份文职工作,原本挺顺利的,虽然工作繁琐,但工资尚可。可才三个月,原来的女上司怀孕辞职,调来一个男上司,那上司有老婆孩子,却总是对她毛手毛脚,还各种暗示,她跟上司翻脸后,上司对她各种刁难,她只好离职。 第二份工作是一间小公司,前两个月工资倒是落实了,但第三个月起各种理由拖欠工资,等到第五个月,老板居然带着小姨子跑了! 李玉欲哭无泪。找了第三份工作,晚上还做兼职,可工作没做半年,公司经营不善居然倒闭了! 但这些年省吃检用之下,她好歹有了一点儿积蓄,不至于没工作就饿死的地步,谁知道她才失业第二天居然被一辆套牌车撞了!断了三根肋骨!套牌司机跟本找不到,甭说医药费了! 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点钱哪够填医院这个无底洞!她不但身无分文,还倒欠朋友几万块。 第四份工作,就是现在这份,明环塑胶有限公司,这是明环集团旗下的一间子公司。在平洋市属于小型企业,但它的背景明环集团却是整个省的龙头企业。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进了这公司,再也不怕会突然倒闭或是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吧! 在这里,她认识了程亮。 程亮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随着甜蜜的恋爱,李玉觉得自己的人生慢慢步入正轨,很多时候,她遇到困难不需要她一个人独自支撑。而她的工作也是她做过最持久的一份,已经九个月了,眼看就是一年。 这个时候,她因为突出的工作表现得到一个升迁的机会,为此,她出了一趟差。 等她回来后,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男朋友程亮居然在她出差期间跟一新来的女同事打得火热! 这还不够,那狗血一副不泼她一脸势不罢休的架势! 新来的女同事居然是老总的亲侄女!老总无儿无女,公司将来就是这个侄女继承了! 富家大小姐非要爱上公司小职员,这种民国剧戏码居然在她和程亮身上上演! 李玉无语了半天。 反正,大小姐要的东西,她争不过,而且程亮也很愿意。男未婚,女未嫁,她被劈腿了也没地儿哭,李玉除了自嘲就剩下自嘲了。 最让她难受的不是被劈腿了,而是她的工作又要丢了! 那位大小姐以缩减人手为由,把她原来的职位撤销掉,她的工作交由另一个同事负责。 裁员,怎么说她还有点补偿的。可大小姐却并没说裁员,而是用了更狠的方式! 公司把她调到了下面工厂车间做质检助理,薪水还降了三成。 车间也没什么,她还是能吃苦的,但这个公司是做塑胶的,整个车间都是塑胶味,一闻这味她就拼命打喷嚏,鼻子痒,晚上回去还头疼。 这跟本就是在逼她离职! 李玉绝望而又气愤,去劳动j告吧,但人家受理了,让她回家等着,打电话催,还是让等。石沉大海一般。想走法律途径,却没那个钱。 既然做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就是阶级! 活在这个社会最底层的李玉,除了承受和忍让,还能如何? 李玉辞职了。 走出公司大楼,七月的热浪扑面而来,白花花的太阳铺了满地,把人刺得连眼也睁不开。 这个时候,突然嗡地一声,一辆摩托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她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李玉一摸左臂,手袋早就不冀而飞,李玉整个人人跳了起来,朝摩托飞驰的方向望去,哪里还有影子。 “擦!真想玩死人啊?!”李玉忍无可忍,抬头嘲着天大骂了一声。 李玉简直要气哭了。 多次的失业打击,还有欠下的一屁股债,前途渺茫,李玉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前路一片黑暗,人生为何如此绝望? “施主……给口吃的……”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老道给你驱邪。” “啊!”一名踩着恨天高的美女惊呼一声,吓得一脚将他的手踢开,匆匆忙忙地走了,一边低骂:“现在的骗子越来越猖獗了!” 李玉回头,只见一名骨瘦如柴的老头卷缩在一家商城的墙角下,身着一件脏兮兮的灰色的,类似于道袍的东西,头上乱蓬蓬的头发,依希看出一个类似于发髻的东西。他面色青白,额上有冷汗,是真的在挨饿。 李玉觉得这个老头跟自己一样,无依无靠,没有前路,一时感同身受。自己出租屋至少还有些米面。她微微一叹,往口袋摸了摸,里面放着她准备坐公交的两块钱,她走到对面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然后递到老道面前。 肉包子的香味让老道睁开了眼,感动得泪水都流下来了,一把就抢过,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李玉瞅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微微一笑,不是骗子,真好。 李玉看着老道的时候,老道也打量着李玉,吞着包子,嘟嘟囔囔地道:“好好的生先命,怎么混得这么惨?一辈子坎坷命苦,倒霉秀顶了!这还只是个开始,年岁越大越凄惨,怕是一辈子也摆脱不了!不如死了算了!” 她给他买吃的,这个老头居然咒自己死!李玉暗恼,转身要走。不料那老道居然一下子扑过来,扯着她的裤脚:“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李玉皱着眉。 老道打了个饱嗝:“为了感谢你,老道给你唱首歌。” 唱歌?发什么神经?还不等她拒绝,老道张开嘴就开始唱了! 老道那嗓子一开,李玉整个人就一哆嗦!那不是走调不走调的问题,而是整一个完全就是神曲啊! 没有歌词,只有叽叽呱呱,一边唱还一边翻白眼,整一发羊癫疯,已经不是《忐忑》级别,直可媲美《LostRivers》! 李玉惊悚了!抽身要走,那老道居然一把抱着她的腿,张嘴继续嚎! 这都叫什么事啊!她极力地挣脱,但老道的手像铁钳一样,任她怎么挣都不开。 擦!遇到疯子了! 那歌听得李玉整个人都不好了。说难听,其实《LostRivers》更难听,但老道士的歌却有一种特殊的,古怪的气场,听得让人都颤粟起来,像要敲到人灵魂深处一样。 好不容易等老道把神曲嚎完,李玉大喘一口气,奋力抽腿,总算把自己从老道手里解救出来,转身就跑。 这个时候,身后的疯子老道突然扑过来,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嘿嘿一笑:“小女娃心地善良,让老道临终前吃一顿饱饭,不当饿死鬼。好好的先生命别浪费了,老道提前送你去投胎!” 投胎?李玉一惊,前面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她转过头,只见一辆汽车猛地冲过来。 李玉眼前一黑,浑身上下一痛,接着扑通一声,她摔到了地上。 她死了?她好心给他吃的,那个老疯子居然恩将仇报!推她出去给车碾死! 李玉等待更激烈的痛楚,但却什么也没有到来,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阵孩子的声音:“小神棍!小骗子!滚出我们村子!滚出村子!” “小神棍,把坑的钱都吐出来!” 李玉睁开双眼,入目的,居然是一群八九岁的小孩子。李玉想起刚才那辆车,一惊:“小心,有车!” 她往前面一指,可回答她的却是头顶树荫里一片聒噪的蝉鸣!别说车,就连车的影子也没有! 李玉瞪大了双眼,原本还是高楼林立的市中心,一下子变换成农村里的各大树影和低矮平房,李玉像是作梦一样。 李玉突然感到浑身异样,低头,居然发现自己傲人的胸部消失不见了!成了飞机场!整个人也缩小了几圈!这还是她吗? “小神棍!小神棍!滚!”周围的孩子对她发起攻击,不知是谁,从地上抓起一把沙朝她撒去。 “你们干什么!啊?欺负我的孙女!滚滚滚!”一个暴喝声响起。 一名身穿半旧中山装的干瘦老头飞奔过来。他是个瘸子,跑起来一瘸一拐的,甚是怪异,引得孩子们一阵哄笑:“老神棍!老瘸子!” 老头虽然是个瘸子,但跑起来却异常的快,不一会儿就冲了过来。 那群孩子就像狐狸入笼的鸡一样,一哄而散,但却远远地盯着。其中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胆子最大,指着老头道:“老神棍,敢骗我田大哥的钱!” 说着抓起一边的牛粪就要丢过来,老神棍一把抓起李玉就跑,还一边回头大骂:“谁骗你家钱了,明明是你们不识货!再说,钱也还你们家了!” 说着,已经冲到了不远的树头下。树头下停了一辆最老式的破电动车,一把将李玉按到车后座,他上了车,吱呀吱呀地出跑了!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旧文!古言,女主萌萌哒! …… 宁卿穿越成一名普通富商之女,但姑母却是个王妃,虽然只是个继妃。 王妃姑母娘家太弱,性子软,在继子手下讨生活。 于是,作为侄女的宁卿倒血霉了——被祖母推了出去给王妃姑母她家继子当妾! 幸得姑母有良心:“当继室已经够苦了,妄论是做妾,要不你先住下,我给你物色别的人家。” 宁卿大喜:“不要有权有势的,也不要太有钱的,长得太好也不行。” 某有权有势有钱,长得又太好的世子表哥咬牙:“你确定不要?” 宁卿:“不要不要,表哥表妹,小妾姨娘什么的,都是不道德的!” 世子表哥:“表哥表妹好做亲,至于小妾姨娘也可以不要,怎样,咱再商量商量。” 宁卿:“这个可以有。” 第二章 她是李玉篆 破电瓶车在不平的村路上前进,颠得嘎呀地响,两边的脚踏一路的转着。老神棍一边拧着油门一边嘟嘟囔囔,因为防震差,把他的声音颠得不成句。 等骂完,他才发现身后的孙女一路没吭声,瞥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她半个脑袋。老神棍道:“小篆,刚才被那些小混蛋打着了?” 顿了顿,但后座上的女孩仍然一声不吭,老神棍一怔,捏住煞车停了下来。他回头瞅着李玉:“真打着了?哪里疼?” 李玉见他苍老的脸上带着担忧,心中却是一暖,这才摇头:“没有。” 老神棍满是皱纹的脸笑成菊花:“一会爷爷给你买雪糕吃。天晚了,咱们回家吃饭吧。” 回家? 听到这两个字,李玉眼眶莫名的一热,她也有家了!虽然这个家贫困潦倒,家徒四壁,只有一个爷爷!但只要有了亲人,那就是家! 而她,也不再是李玉,而是面前这个老头的孙女——十一岁的少女李玉篆! 脑海的记忆还在翻涌!让她头痛欲裂,这是作梦吗?但作梦怎么会痛? 难道她已经死了,在这个叫李玉篆的小姑娘身上还魂了? 脑海的信息一会让她皱眉,一会让她纠结。说到现在这个身世,也是个悲催的娃! 李玉篆的爸妈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加上爷爷李大海,一家五口租住在小镇上,开了个小杂货铺,虽然没有多富足,但小日子过得却是有滋有味。 李玉篆三岁时,爸爸带着哥哥去河里游泳,哥哥溺水,爸爸赶紧去救,结果父子俩一起淹死了。其间还有个好心的大叔去救人,也溺死了。 大叔的家人抬着大叔的尸体到李玉篆家的铺子跟前哭,妈妈只好把铺子赔给人家了。 妈妈没过半年也病死了,留下她一个孤女。爷爷李大海把她带回了村子,抚养长大。 李大海年纪大了,又是个蹶子,找不到工作,只能带着她当神棍,坑蒙拐骗,十里八乡没有不知道他们的! 所以李大海只好带着李玉篆到别的镇子上骗。 今天一早,李大海就带着她到邻镇摆摊,没想到才开摊一会,就有个十七八的少年找李大海算命,李大海张嘴就说人家印堂发黑,诸事不顺。 放屁!要是人家诸事都顺,哪个会花冤枉钱请他这种神棍化解! 那少年也是没脑子的,一听就直说对,没错,诸事不顺!于是倒豆子一样,把自己追求校花女神不成反被辱的事情说出来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李玉篆直要扶额!那哥们长得像猪八戒转世一样,而且十句话九句爆粗,真是要颜没颜,要素质没素质,智商还是硬伤!居然追校花,能不扎心吗? 她的神棍爷爷一听,就笑了,这哪是猪八戒,整一个财神爷托生才对! 于是,她的神棍爷爷忽悠人家买什么旺桃花的符,要价八十八。 那哥们也是铁了心要追校花,买了符,居然觉得不够,问能不能到他的村子,给他的屋子看风水。还说趁着今天他爸妈不在,好给他摆着旺桃花的风水局! 这智商果然欠费!此举无疑是鸡崽子亲自打开鸡笼,把狐狸请进门! 于是老神棍带着李玉篆给那哥们看风水,不料,那哥们的邻居以前在镇子上被老神棍骗过的,就擢破了他们,说李大海是个骗子,当场就吵了起来。 一群小孩子追着李玉篆打,有个小孩特狠,居然拿起板砖朝她丢来,砸到后脑,原主居然就这样死了,让她重生。 李玉篆的后脑现在还嗡嗡的痛,伸手摸了摸,嘶地一声抽了口气,摸出点血迹。 “怎么了,小篆?”李大海回头瞅了她一眼。 “没有,太阳大,晒得我头晕。擦点风油精就好。”李玉篆说着拿出风油精来,擦了两边太阳。“我不吃雪糕了,想回家睡睡。” “好好。”李大海点头,加快了速度。村里的孩子就是这样,摔摔打打的长大,磕着碰着抹点药就了事。 半个小时后,终于回到家。 李玉篆不是平洋市人。不过与前生是同一个省。 她所在的市叫容山市,与平洋市相邻。它只是二线城市,而平洋市是一线城市,而且平洋市还是省会。经济发展开是没得比的。 李玉篆所在的并不是市中心,而是位于容山市,高丰区,白河镇,一个名叫双驼村的地方。 李玉篆的家在村尾。村子很小,只有四五十户人家,再加上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只剩下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和小孩,村子更是静悄悄的。 小破车停在一间泥砖屋前。这个村子不算富有,但两层小洋楼还是有七八间的,大多是没贴瓷片的两层红砖屋,泥砖房在这里是最差的,都是老房子了,只有几户,而且那几个户主都是搬了出去,没余钱翻修村里房子的。住人的泥砖屋只的李玉篆一家。 要是李玉篆的父母没死的话,以他们的勤奋,早就把家里翻成红砖屋了。 “唷呵,咱们的半仙回来了,赚了不少吧。”邻居是一间两层的小洋房,一个瘦小的老头坐在门口抽水烟。 漂亮的小洋房和破旧的泥砖屋,并立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对比鲜明。小洋楼耀武扬威,泥砖屋低矮寒酸。 李大海只呵呵一笑,就好像完全听不懂邻居的挖苦一样:“老何头,吃晚饭了吗?” “吃了。”老何头打了个饱隔:“今天儿子儿媳回来了,一起到镇上吃。”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雪米饼,朝着李玉篆招手:“小篆,这是你明叔拎回来的,给!” 李玉篆笑眯眯地走过去接过:“谢谢何爷爷!” “唷,嘴变甜了!嘿嘿,这么乖,下次你明叔回来,再给你吃。”老何头瞅了李玉篆一眼,这个小姑娘,平时都怯怯懦懦的,总低着头,说话像蚊子一样。老何头摇了摇头,背着手,吭着曲进了屋。 李大海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脸上有些低落,一瘸一拐地把破电车推进了泥砖房。 李玉篆一进门,脸上的笑容就一收,把那个雪米饼给扔到桌上。 从小作为孤儿长大,她早就习惯了被人施舍,不论那个施舍的人怀着多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都会笑眯眯地上前接受并道谢,不喜欢,回头再扔了! 这是孤儿院的生存法则! 但总有些愣头青不懂这法则,有一次闹狠了,院长就会板着脸喝叱:“你们谁不服气,啊?绝大多数给予者都是带着目光的,你们觉得自尊受创了?那就等着饿死!想活着,就给我低声下气!等你长大了,等你强大了,再用你的成功狠狠地去扇那些人的耳光!但是,现在,你什么都不是!所以,全都给我好好地受着!” 那翻话院长只说过一次,但她却记到现在,学会在生活中委曲求全,并鼓舞着她念完大学。只是生活无常,进入社会后她诸事不顺,命运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掐着她一样,每次她刚燃起一点火焰,才有一点成绩,那只手就会狠狠泼她一盘冷水。 那样的人生,是绝望的,看不到前路,看不见光。 而现在,虽然穷,无父无母,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她不再是孤儿,就算只是一个坑蒙拐骗的老神棍,那也是爱她的爷爷! 因为这个干瘦的老头,她愿意再一次相信生活! 她的未来,不再没有出路,而是有无限的希望! 第三章 见鬼和亲人 “小篆啊,不吃雪米饼?”李大海见李玉篆坐在一边发呆,就叫了一声。 “我嗓子干,雪米饼上火,过两天再吃。”李玉篆笑了笑。“我去做饭。” 李玉篆说着一头钻进了厨房。 家里有电饭煲和煤气炉,但李大海为了省煤气,只用电饭煲做饭,炒菜用灶台,洗澡没有热水器,烧水洗的澡。 现在是大夏天,七月份,暑假是一年最热的时候,所以都不用烧水。入夏后李玉篆和李大海直接洗的冷水,冷水也不冷,水管和水塔被大太阳烤过,现在一放出来,还是烫的。 家里没冰箱,几个鸡蛋放在灶台的篮子里。李玉篆敲了两个鸡蛋蒸,李大海已经从外面菜地掐了一把通心菜回来。 一份蒸蛋一盘菜,晚饭就这样解决了。 等吃过饭,李大海在厅里看电视,因为太累,才八点,李玉篆已经洗完澡回床上躺着。 让李玉篆惊奇的是,虽然是大夏天的,这个屋子却出奇的凉快,只开风扇就够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后脑被敲着,扯着她的神经,居然让她的眼睛一阵阵的胀痛。李玉篆只好躺在床上,闭上眼。迷迷糊糊中,她感到周围越来越冷,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李玉篆猛地惊醒,一抬头,只见小小的窗外有一张女人的脸,青白青白的,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谁?!”李玉篆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但那女人的脸一晃就消失了,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小篆,怎么了?”李大海听到声响冲进来。 “刚才,有个女人在窗外瞅着我!大半夜的,吓死人了!”李玉篆见到李大海,才有些缓过来。 “窗外?瞅着你?”李大海皱着眉:“小篆啊,你睡糊涂了吧!外面怎么可能有人,就算有人,你也看不到啊!” “真有人!”李玉篆道。“有人怎么会看不到!” “这窗子离地两米高,还有女人长两米?咱村最高的六嫂还不到一米七。” 李玉篆瞪大了双眼,这才想起,以前的老房子都只有一层,为防止别人偷窥,窗子都会开得很高。 “是不是垫着石头?”李大海说着走出屋。“我瞅瞅是谁这么变态,大晚上的跑到人家窗前唬人!” “爷爷,我想起来了,那是国强婶!”李玉篆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总算把那张脸想起来了。 “哦,是国强媳妇——”李大海说着脸上突然僵住了,接着脸色一变,狠狠一拍李玉篆的脑袋:“胡咧咧什么,你国强婶前儿个才……好了,别乱说,回去睡觉——不,今晚跟爷爷睡!” 李玉篆这才想起,记忆中的国强婶子在一个月之前车祸去世了! 想到这,李玉篆浑身一寒,她认得很清楚,真的是国强婶子!难道真是睡糊涂了? 李玉篆有些后怕地跟着李大海进房。 李大海房里有张躺椅,他躺到上面就打起了呼噜来。李玉篆爬到床上,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既然她能够借尸还魂,那世上怎么可能没有鬼? 李玉篆越想越害怕,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到整间屋子都凉嗖嗖的,低声叫道:“爷爷,你觉得冷吗?” “冷什么,就是凉快,咱们的屋子一直这么凉快。快睡快睡,困死了。”嘟囔一句,躺椅上的李大海呼噜声继续响起。 李玉篆躺到床上,闭上眼,兴许是太累,她一沾床,睡意就袭来,迷迷糊糊中,脑海里响起一阵阵歌声。居然是老道士唱的神曲!但奇怪的是,这首神曲不再刺耳,而且还有歌词,歌词晦涩难懂,但却让她感到很温暖,不再冰冷,心也渐渐地放松下来。 那歌分别是《行气三篇》、《驱邪三篇》和《堪舆三篇》。 梦里李玉篆模模糊糊的,只感到很愉快。 第二天醒来,李玉篆睁开双眼,走到镜子前,只见镜子里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脸尖尖的,没几两肉,但细看之下,五官却非常精致。 李玉篆对着镜子撇撇嘴,镜子里的瘦小姑娘也对自己撇撇嘴。她又捏了捏自己,好真实!真不是梦!她不再是李玉,而是李玉篆。 “爸!” “爸!” 门外突然传来两个声音。李玉篆走出门,只见两个女人快步走来。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短袖衫和牛仔裤,后脑扎着马尾,容颜憔悴,标准的普通乡镇中年妇女形象。 另一个却潮多了!三十五六上下,长相普通,脸略方,但却化着淡妆,给人一种光彩亮丽的感觉。一头烫染过的短发,玫红色的雪纺连衣裙,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恨天高! 高高的防水台,粗根起码有十二公分!让原本153cm的个子一个子衬成了165cm!但是真实身高摆在那里,任多高的鞋子撑起来的高度也给人不协调感。 李大海正在屋后的菜地,一听到声音,喜得连锄头都忘记放了,高兴地跑了出来:“哎,是向珍和向城媳妇!” 李玉篆也认也来了,这二人一个是自己的姑姑,一个是自己的小婶。 李大海有三个儿女,长女是眼前这四十多岁的女人,名叫李向珍。排中间的是她去世的爹。小儿子叫李向城。李向城的老婆就是眼前这个很会打扮的女人,名叫谭丽芳。 “唷,向珍和向城媳妇回来了。”老何头正好从外面踱步回来。 “这不是何伯嘛!”谭丽芳一笑,她手里拿着几袋东西,一见到老人,想也不想,很大方地塞了一袋东西给老何头:“何伯,就知道会见到你,这买给你吃的。” 老何头低头一看,是一包蛋黄派! 李大海一见就笑开了花,他可也是有儿女惦记的人啊!而且蛋黄派可比昨天老何头给出的雪米饼贵! 李大海一下子觉得扬眉吐气了! 老何头心里不知味,觉得挺打脸的,但手中的蛋黄派又舍不得,只好笑了笑,没拒绝:“向城媳妇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吧?” 谭丽芳嗳了一声,笑着摆摆手:“哪里,也就够开销,孩子念书花销大,还得还房贷车贷,哪有什么余钱。” 第四章 家宴 “爸,听说昨天你被人打了!”李向珍见到李大海就急问。 那边老何头一听,就笑了,唷了一声:“还有这事?” 李大海老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哪听来的胡话,才没有的事。” 李向珍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让邻居看笑话了,脸色讪讪。 谭丽芳尴尬地一笑:“何伯,咱就不阻你了。”说着上前亲呢地扶着李大海:“爸,进屋坐。” 老何头吃人家的嘴短,笑了笑就回家了。 一进到屋,李大海就唠唠:“浪费这么多钱干什么!” 谭丽芳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听说你被打……”说着见李大海瞪眼,立刻改口:“咱不是担心么!” 李向珍见自家爹和侄女还是活蹦乱跳的,松了口气,与谭丽芳相视一笑,说:“咱们也好久没见你了,这不回来瞧瞧。” 李大海哼了一声,脸上却忍俊不禁:“人回来就好,乱买什么东西。” 李大海心疼给了老何头的蛋黄派,但不好说出来,没得显他小气,而且那蛋黄派让他老有面子了。 “大姑,小婶,喝茶。”李玉篆走过来,递上茶。 “唷,小篆,昨天可有伤着?”谭丽芳拉着李玉篆左瞅瞅,右看看。 “没有。”李玉篆笑吟吟地道。 “去把水果洗了,给你爷爷吃。”谭丽芳让李玉篆去拿她们买来的东西。 李玉篆从善如流地去翻。大姑李向珍买的是两盒保心茶,而小婶谭丽芳买的是一袋苹果,一盒曲奇饼。 两人跟李大海闲聊了一阵,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谭丽芳笑着道:“爸,快中午了,咱到镇上吃饭去。” 几人走到能停车的蓝球场傍,一颗老蓉树下停着一辆小汽车。 这是雪佛兰,这种型号起码要二十五万。两年前买的车,李玉篆记得,当时李大海问多少钱时,谭丽芳含糊说几万。 李玉篆和李大海哪懂车,听到几万还觉得天价。 但以她现在的眼界,这车没二十五万绝对拿不下来! 在小汽车不远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长得非常漂亮,但脸上却化着不合年龄的大浓妆,长发烫成波浪,穿着白色的露肩小衣,小衣很短,不到肚脐,衣摆下有长到大腿的流苏,把露出来的小腰遮得若隐若现的。下身是短短的小热裤,露出雪白的长腿。 十五六的美貌少女,却打扮的性感成熟。而且那衣料,李玉篆一瞅就知道那是某宝二三十块的货。 少女正低头玩手机,李向珍拉开车门就朝她叫:“苗苗,苗苗!快上车吧!” 苗苗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正要上车,李向珍轻拍一下苗苗还在玩手机的手:“见到爷姥和表妹也不叫!” 苗苗瞪了李向珍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瞥了李大海一眼:“姥爷。” 李大海开心地哎了一声:“苗苗也来了。” 李玉篆叫了苗苗一声:“表姐。” 苗苗瞥了李玉篆一眼,嗯了一声。 苗苗是李向珍的女儿,姓苗,名苗。十五岁,刚刚中考完,准备念高中。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正在念大专。 苗苗瞅了瞅李大海,显然不想跟李大海坐,跑到副驾。 双驼村到镇上十五分钟车程,不一会儿就到了。谭丽芳找了一间饭店,要了包间,一家人坐了进去。 李玉篆坐到苗苗傍边,苗苗正在刷朋友圈,看到她的手机,李玉篆双眼眯了眯,是果七! 李玉篆知道,李向珍一家并不有钱。李向珍初中毕业,与丈夫苗志伟一起在一家工厂上班,每天上十多个小时班,起早贪黑地埋头苦干。幸得苗志伟的父母当年楼价低时在区里买了一套房子,才不用还房贷。但两个孩子一个念大专,一个读高中,还有一个老人要养,李向珍一家的生活也是够呛的。 但苗苗却用最新款的某果手机! 李玉篆记忆中的表姐苗苗是让她向往的,打扮时尚,是县城人!是高贵的! 以前的李玉篆觉得不论是大姑还是小叔一家都是有钱人,住在县城都是有钱人。现在她换了个灵魂,终于知道,别说生活在县城,就算生活在市区和省城,也不一定是有钱人! 就如前生的自己,生活在平洋市中心。平洋市是省行政中心,也是这个省的省城,而她却是穷蛋一枚! 现在李玉篆知道,同样生活在县城,但生活过得好的只是小叔一家! 想到这,李玉篆想到前生,凑近苗苗身边:“表姐。” “嗯。”苗苗皱了皱眉,身子向一边侧了侧,显然不喜欢李玉篆靠近,她瞧不起李玉篆。她一直觉得李玉篆是土包子。 “你手机好漂亮,能让我玩玩吗?”李玉篆一脸好奇地道。 苗苗听着脸有得色:“你还懂?这是最新款的平果,我猜你也不懂了,只看见它漂亮吧!算你有点眼光。” “最新款的,很贵的吗?”李玉篆从善如流地说。 “当然。”苗苗虚荣心得到满足,也不嫌弃李玉篆凑近了,“但让你玩可不行。” 李大海听到这就急了:“小篆你笨手笨脚的,别碰坏了你表姐的手机。” 谭丽芳瞥了苗苗的手机一眼,就瞧着李向珍一笑:“哇,大姐好大手笔,给苗苗买这么贵的手机。” 李向珍脸上笑得有些发苦:“这有什么的……耐用点是不?多用几年就是,算下来也是那个数。” 谭丽芳笑而不语。心里直笑李向珍夫妻拼死的干活,本来生活就不易,生的两个孩子却都是要喝血的货! 又想到现在自己要车有车,要楼有楼,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味,心里暗暗得意。 想当初她嫁进来时,住在村里的老旧泥砖房的是她们一家!而李向珍嫁到了县城,虽然是打工的,但至少在县城有了房子。那时她别提多酸这个大姑子了。 那时李玉篆的爸爸是个本事的,不到三十就赚到了本钱做起了小生意,带着一家租住在镇里。 只有她们一家最穷!她的老公李向城只是中专毕业,在小工厂混日子,拿着吃不饱,饿不死的工资。大姑和大伯都是有出息的,只有他们一房最穷,最没出息。 而且她长得矮,初中毕业,家境和学历都比李向城低,人人都说她高攀了! 可现在!最出息的大伯一家死剩一个没用的女儿,当年让她艳羡的大姑一家,现在在她眼里跟本就是个生活窘迫的穷鬼! 而她谭丽芳,她的工资比丈夫高出十倍有余!一家子能在县城买车买楼都是靠她!以前她是最低微的,现在她是最本事的! “这手机,很贵的?”李大海听到苗头,有些着急。 “哎,爸,也就贵一点儿!多用几年也就那个数!”李向珍急忙拿过菜牌:“点菜!爸,你点!” 李大海这才把注意力转到菜牌上。 苗苗暗地里翻着白眼,暗恼李玉篆引出李大海说她手机一事,但却不放弃这个炫耀的机会。她打着浓浓眼影的杏眼瞥了李玉篆一下:“你想看什么,我给你看。” 李玉篆道:“看看新闻呗,昨天的新闻就好,就咱们本省的,省城,平洋市有什么新闻!” 她想知道昨天车祸之后怎样了,能不能找到新闻。 不料苗苗嗤一声笑了:“没见识。平洋市的新闻有什么好看!不都是那些无聊的小事。我给你看娱乐版,那才叫好看!” 只见她点开某新闻软件的娱乐版,翻了翻,没翻到她满意的,最后她只好自己搜索,搜到当下最红的某男明星,指着给李玉篆看:“这是现在最红的小鲜肉,帅吧?颜值要逆天了!他演过……” 叭啦叭啦!拼命地介绍这个明星有多红,演过什么戏,拿过什么奖,颜值爆了几个表……居然,在给李玉篆安利自家爱豆来了!一副就算你是土包子,也得见识一个她家爱豆的魅力!等她回到学校,可以对爱豆的死对头的粉丝说,瞧瞧,就算是我家土得掉渣没见过世面的表妹,也对我家爱豆一见倾心!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没查到她前世的信息,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过去已成昨日,就让它真的成为过去吧! 第五章 买卖 李大海和李向珍埋头点菜。 谭丽芳拿起手机正在打电话:“向城啊,你回来没?我跟你爹在饭店咧。” 李玉篆眉头皱了皱,她的小叔也来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果然包间的门打开,只见一名中等身材的男人走进来,三十多岁,却带着点俊朗,脸上笑眯眯的,正是她的小叔李向城。 后面还跟着一名少女。这是李玉篆的堂姐李静华。 李静华与李玉篆同岁,都是十一岁,大两个月。但李静华比李玉篆高出一个头,已经有150cm了,穿着白色T恤衬配背带裙,脚上是板鞋。头发扎着半丸子头。她不是特别漂亮,只是面容清秀,但皮肤白皙,把人衬得斯文秀气,显得乖巧又有教养。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爷爷,小篆。” “静华也来了。”李大海没想到会见到李静华,乐呵呵地一笑。 李玉篆甜甜地叫了一声姐。李静华点头,在谭丽芳身边坐下。 苗苗看到李静华,暗地里撇了撇嘴。 苗苗非常不喜欢李静华,她说不清那种感觉,反正她在李静华身上找不到优越感,李静华住电梯房,她家住老旧楼,李静华家里有车,她家没车!李静华的爸妈这么光鲜,她爸妈却这么土鳖! 但李静华长得没她漂亮!在苗苗看来,李静华特装!反正,她讨厌李静华! 苗苗对李静华鄙视又嫉妒,自卑又自傲! 如果可以,苗苗宁愿跟李玉篆待在一起,也不愿意跟李静华在一起。这几天她买了新手机,听到要回村看爷姥,她想炫耀一下,所以跟回来了。而且她也喜欢回姥爷家,因为在爷姥家她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要是她早知道李静华也会一同前往,她才不会答应回来。 李向城拿起茶壶给李大海倒茶,又给桌上所有人加了一遍水,笑着说:“爸,本来想进村的,但想到要接你和小篆出来吃饭,车子坐不下,我就跟静华到镇上转转!看到镇上的石硖这么好,就买了几斤,来来,都吃。” 说着把一袋石硖龙眼放到桌上,李玉篆拿起一个,剥开,真不愧为石硖,肉厚核小,水灵灵的,清甜化渣。 “静华不用上什么补习班和跳舞了?”李大海记得很清楚,李静华假日不是什么补习班就是舞蹈班。 李静华摇了摇头,细声细气地道:“不用,妈妈让我回来看爷爷。” 李大海听着立刻眉开眼笑,谭丽芳嗔笑:“这次期末考她拿了全年级第一,否则我才不饶她!” 谭丽芳一句似训实夸的话让整桌人一阵哄笑。 李向珍笑过后脸色便有些讪讪,因为不论是她的女儿还是儿子,成绩一直是班里的倒数。她微微一叹,笑着:“咱老李家,最出色的还是静华。” 苗苗撇着嘴低哼一声,装着玩手机没有抬头。所以她才最讨厌李静华!念重点学校,每个学期考前三,节假日不是补习就是学跳舞。典型的别人家的女儿! “对了,小篆这个学期考第几了?你和你姐一样,下个学期就上六年级了,到时一起考一中!”谭丽芳说。 李玉篆只淡笑:“我成绩一直一般般,不上不下的。哪能跟姐一样考到一中。” 谭丽芳早知道李玉篆成绩,心里越发得意,脸上却在叮嘱李玉篆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一中之类的话。 中午吃饭的人不多,不一会菜陆续上来,七个人点了七菜一汤。 谭丽芳站起来拿着手机照相:“我公司要定期请客户吃饭,我哪这么多客户,咱们自家吃一顿,拍个照送上去就交差了。” 李玉篆眉头跳了跳,她这个小婶是卖保险的。保险门槛低,特别是在他们这种小县城,初中学历都能酌情给考保险证。 而谭丽芳就是那样的人。没啥学历,也不会啥技术,但那嘴真的能把树上的小鸟哄下来! 七年前谭丽芳被人带进了保险业,虽然不算风山水起,但也小有成就,没几年就在县城买车又买楼,从此腰杆子直了,说话也大声了,小叔在她面前也得低眉顺眼。 吃过饭,谭丽芳又拍了几张照,放好手机,不出李玉篆所料地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李大海面前:“爸,你买的那只寿险升级了,每年多交两千,以后能多拿十多万,你看看这数据。” 李玉篆一听,差点气晕。 李大海原本就老了,眼也不好,一看那些数据就有些晕头转向的,听着谭丽芳说话,只哦哦地点头。不知听没听明白。 谭丽芳又拿出一份文件:“上次给你们说好的分红险,我已经把文件打印出来了。给小篆买最合适,交费十年,每年四千三,如果得了保险上面的病,最多可以赔十五万!如果到了八十岁没病的,不但全额退款,还有利息。交足十年后,每年还有分红。” 李大海点了点头:“这么快打印好了。” “还有,大姐,你给苗苗和苗栋的,小孩子金贵,说句不好听的,要真病了就是天塌了,这个分红险啊,钱放进里面,就跟放进银行一样,将来还有分红,比银行强多了。” 李玉篆抬头,只见小叔李向城低头不说话,李静华脸色有些不自在,苗苗像聋子一样在刷朋友圈,跟人聊微信聊得像个傻子一样,在那痴笑痴笑的。 而李大海和李向珍被谭丽芳忽悠得一个满脑子浆糊,一个云里雾里,最后点头,想要签字。 李玉篆小脸一沉,轻轻一推手中的杯子,一杯白开水就把那份合同给淋了个透心凉。 “啊……小篆,你—”谭丽芳就等着李大海和李向珍签字了,不料却被李玉篆一杯水给捣了! “对不起,小婶,我不是故意的。”李玉篆像受了惊吓一样跳起来,拿起几份合同,又“不小心”地碰到碟子里剩下的一些粘绸的汤汁,几份合同再次污染,跟本不能用了。李玉篆抬起头,一副怯怯地看着谭丽芳。 谭丽芳浪费了大半天的工夫,居然全白瞎了!心里有些恼,但见李玉篆怯怯的模样就是一笑:“哎呀,算了算了。”说着拿过纸巾堵着流在桌上的汤汁,没得流到她的衣服上:“服务员,拿布来擦一擦。” 说着又瞧李玉篆笑:“没事的。”对李大海和李向珍道:“爸,大姐,明儿个我回公司再打印一份,咱说好了的啊!” 李大海哎了一声:“那过两天再签吧。” 第六章 嘲讽和丢魂 谭丽芳的合同没签成,显得兴致缺缺,很快就叫服务员过来埋单,吃了两百多块,但李玉篆相信以谭丽芳的能力,回去一定能报销的。 几人下了楼,车子是五座,七个人坐不下。 李向城道:“静华陪你爷爷回村,我在这里等着。” 李向珍道:“苗苗在这里待着,一会咱们回来再接你。” 苗苗巴不得远离李静华,连忙点头。 于是谭丽芳、李向珍和李静华陪李大海和李玉篆一起回村。 十五分钟回到村里的泥砖屋,谭丽芳从车里拿出一袋东西,放到屋里的桌上,笑着叫李玉篆:“小篆,这些是你姐的衣服,新着,给你穿。等小婶有钱了,再给你买新的哈!” 李大海笑眯眯的:“能穿就好,破费什么。” 李玉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捡李静华的衣服穿,她只淡淡一笑,不说话,走到门外。 换作以前的李玉篆,会觉得窘迫。因为到了这个年龄已经懂很多事情了,脸皮又薄,觉得捡别人的衣服穿那是丢脸的事情。 李静华脸上有些尴尬,这些不要的衣服丢给堂妹穿,反正说不上来,觉得老不好意思。 她见李玉篆在屋外,她走出去,从包包里拿出两个发箍,发箍上面竖着两个小猫耳朵,很可爱。她红着脸说:“刚刚在镇上买的,你要哪个?” 两个发箍一个粉蓝,一个粉红,李玉篆拿了一个粉蓝的:“我要这个吧。” 李静华就笑:“刚好我喜欢粉红的。”又把中指放到唇上:“嘘,别告诉我妈!” 可刚说完,谭丽芳就看到了,眉开眼笑:“爸,你瞧她们姐妹多好,静华特地买了两个发箍,跟小篆一人一个咧!” 李大海笑得眼都看不到了:“这才好。” 李静华脸色讪讪的,李玉篆脸上轻笑,心里却暗恼。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一会儿她对李大海的话更不好说了! “爸,不早了,我们先回。静华,跟爷爷说拜拜!” “爷爷,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李静华甜甜一笑,又跟李玉篆挥手就走了。 “大姐,走了。”谭丽芳叫道。 “哎,我先不回去。”李向珍往后面的菜地望了望,上面的菜被晒得蔫蔫的,她心疼蹶着脚的老爹和瘦弱的侄女,“我给咱爹淋了菜,再收拾收拾屋子再去,好久没见,也说说话。晚些我自己坐公车就好了。” 谭丽芳脸僵了一下,又笑道:“嗳,下午公司有重要的事情。”不是她不孝的意思! 李大海挥手打发:“你快回城,别耽误了。” 谭丽芳与李静华走出老远,李大海突然叫:“哎,忘记了两袋红薯!” 说着一拐一拐地进屋提出两袋红薯来,想去追,李玉篆见状连忙抢过来:“爷爷,我去!” 说完已经跑了出去。一会就追上了。谭丽芳见李玉篆追上,就停了下来,笑道:“唷,个儿好大的红薯!谢了!” “谢谢爷爷!”李静华远远的朝李大海挥手。 李大海高兴地哎了一声:“静华好好念书,好为咱老李家争光!” 谭丽芳脸有得色,瞟向李玉篆,笑了起来:“小篆也要为咱老李家争光!书念得不好不要紧,行行出状元嘛!跟爷爷好好学就是!” 那笑容带着轻蔑与嘲讽,李大海隔得老远听不到看不到,年纪小的听不懂也看不懂,李静华就不懂里面深意了! 但现在的李玉篆是谁?她可有着二十五岁的灵魂,不懂才有鬼! 谭丽芳,好样的,居然嘲笑她长大后也是当骗子当神棍的! 谭丽芳与李静华上车离开。 李玉篆望着已经快看不见的白色小汽车,暗地里咬了咬车,小样,以后一定让她见识一下学霸的厉害! 当神棍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总结前生和今生的经验,韬光养晦和厚积薄发,再一飞冲天什么的实在不适合她,她活在残酷的现实中,深刻地认识到——赚钱要趁早! 可恨她们家都穷得叮当响了,好不容易赚来的一点儿钱,全都被这个小婶给忽悠去买保险了! 李玉篆想着就暗恨起来。 爷爷有农村社保,一个月有三百块钱,他嘴巴不太能忽悠,但当神棍一个月差不多有一千多。几乎都拿去交保险了! 她那个叔小婶倒好,开着几十万的车,作为子女对自己的父亲连最基本的赡养义务也做不到。不但如此,连老父那一点棺材本都不放过! 卖保险没错,买保险也有好处,但那也得在什么情况下! 要是月入过万,甚至五六千,供保险,没问题!买个保障嘛!也是对将来的一种投资。 但问题是,他们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保证,到了几乎吃糠咽菜的地步,生活如此艰难!连现状都保障不了,还保障个屁遥远的将来!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她上初中、高中的杂费、伙食、将来上大学的钱!全都是要花钱的地方! 而这个谭丽芳倒好,一概不考虑,只管着人家帮她买保险,好完成任务,拿那点提成! 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爷爷再掉进一个无底洞了! 爷爷现在供的那份保险,一年要交一万多保费,要是再加上今天谭丽芳推荐的那份,那他们真的连一点多余的钱也没有了! 原本李玉篆想正言厉色地对李大海说教一翻的,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谭丽芳又是旧衣服,又是小发箍,倒让她不好说了。 反正,只要有她在,谭丽芳别再想忽悠李大海买什么保险了!以前买了的,只能继续交,否则现在退,只能拿一半钱。 现在,首先要改善生活现状!是怎样才能赚钱! 李玉篆发愁了,暗暗后悔前生只顾读书,一心就是想进企业,当白领,最后当金领,学的是工商管理,没想过学一技之长。 而且自己年纪小,好像什么也干不行!以前她当过家教,可就她现在这一小学学历的农村娃,人家能请她当家教? 李玉篆皱着眉,一边叹气一边往回走,最后坐在门口的青石上发呆。 李向珍收拾完菜地后就走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农村没有什么娱乐,而且这个村子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只余十来户人家,一入夜,整个村子都黑乎乎的。 李玉篆吃过晚饭后,打算洗洗睡了。 正在此时,远远地看到一个小身影打着手电奔过来,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哭得脸红红的:“海爷爷,我弟丢魂了,你去我家,帮我弟叫一叫呗!” “二妮。”李玉篆看着那小女孩。 “小篆。”小女孩朝李玉篆点了点头。 李玉篆与小女孩同岁,也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因为村子小,没有建学校,上学都是到前面五公里外的黄家村与布田村之间的小学。 现在村里的孩子少,一起去那里上学的有三个男孩和李玉篆与二妮两个女孩,李玉篆与二妮一直结伴上下学的。 二妮名字不叫二妮,现在哪还有人叫这种名字。她原名叫李惠。她有一个堂姐小名大妮,所以她小名就叫二妮。李玉篆跟她玩得好,一直叫小名。 “庆雄家的二妮子。”李大海从屋里走出来。“啥,丢魂了?让你妈喊两嗓子不行吗?” 农村孩子丢魂不算什么大事儿,老一辈几乎都懂,在农村,普通的妇女都能解决。 例如疯玩回来的孩子突然闷闷不乐,魂不守舍,反应迟顿,或者突然发烧生小病,孩子的妈妈拿着孩子的衣服,沿着孩子今天去玩的路线不停地叫孩子的名字,回到家再把衣服披孩子身上,孩子一般都能好。 第七章 叫魂 李惠摇头,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五天前,我弟跟我妈到田头去了,我妈在种红薯,我弟到处跑,傍晚才回来。回到家后,他整个人都呆呆的,喊他吃饭他就吃,喊他喝水他就喝,一声不吭的。我奶一瞅,觉得不对劲,知道是丢魂。让我妈拿了他的衣服,到田头周围叫了一圈,回家把衣服披他身上。但他也没见起色。我妈以为,明儿个才好。可第二天他还是那样儿。” 李玉篆听得暗暗稀奇:“送医院了吗?” “去看了。”李惠点头:“我妈说,是不是病了,于是送医院去看。医生说,各项指标正常着呢,说孩子可能是闹脾气,或者是吓着,让咱们回去好好哄哄他,多关心关心他就行。” “也许医生说的对。”李玉篆道。 “不不不!”李惠拼命摇头,脸色铁青,好像想起什么可怕东西一样。“我弟一直跟我妈睡,因为说他丢魂,我怕,所以也跟我妈一起睡。前两天还只是呆呆的,可昨天晚上,好像十二点吧,大家都睡着了,他突然咭咭发笑……笑得别提多瘆人了!呜呜……我怕!我妈也怕!反正,你们到我家看看就知道了。” 李玉篆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难道真有鬼,真丢魂了?“可是……二妮,你也知道,我爷爷就一神棍,没真本事的!” “咳!”李大海吹着胡子,狠狠地瞪了李玉篆一眼,哪有这样拆爷爷台的孙女! “我知道!咱们全村都知道海爷爷是个没真本事的神棍!”李惠哭着。 李大海气得一个倒仰,差点没闪着腰!这两个该死的丫头片子,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 “可是,海爷爷怎么说也当了十多年神棍,就算是神棍,也该比咱们懂得多一点!” 李大海一听,连忙道:“当然!我当然懂得比你们多!” 李玉篆嘴角一抽。 “海爷爷,你去我家瞅瞅我弟去,给他叫一叫魂,看能行不?”李惠说着从口袋拿出一个红包:“我妈说,管不管用,都给酬劳。” 李大海一看到有红包,双眼就一亮:“好咧!”接过红包,往逢里一扫,有三十块钱!在农村问点事儿一般都是几十块的。 李大海高兴过后又是一咳,正式道:“二妮,我有话在前,那啥……我本事你们也是知道的,不能保证可行的,我只是给他叫一叫。” “我知道。”李惠听着很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是她妈妈交待好的。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一行三个人前往李惠家。 家里曾经进过一次贼,虽然贼没丢东西,但那时李玉篆在家里睡觉,贼子在他们家溜了一圈就走了。李大海想想就觉得可怕,所以一般去哪里都带上李玉篆。 双驼村颇为偏僻,村里没有装路灯,在村的十几户人家住得又散,一入夜,便是伸手不见五指,抬头黑洞洞,到处都是不见底的黑树影,让人害怕。 李惠打着手电,走了一会,终于到了。 走进李惠的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李玉篆突然感到温度聚然降了几度,阴冷阴冷的。 厅里坐着两个女人,分别是李惠的妈妈和李惠的奶奶,一个姓刘,一个姓钱,李玉篆平时都叫她们刘婶和钱奶奶。 李惠的爷爷已经去世,爸爸外出打工。李惠就与刘婶、钱奶奶,和五岁的弟弟李鑫住在村里。 “海叔,你来了。”刘婶红着眼。 刘奶奶看着李大海,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显然看不起李大海,但却没办法。 李大海干咳一声:“娃儿在哪。” 刘婶站起来,走到卧室。 李玉篆跟着进去,卧室里,只感到温度又降了几度。冷得她打了个颤。 简朴的床上,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躺在床上。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正翻着白眼,唇角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笑容带着一种类似于贪婪的味道。 因为脸上的笑容是僵住的,口水不住地从他裂开的嘴角流下来。李婶在李鑫脑袋两边垫了厚毛巾,口水把厚毛巾都浸了半湿。 最让人诡异的是,这个李鑫的睡姿未免太奇葩了!右手放在心口处,左手在床上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扭曲着,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这样……不累吗?”李大海算是长见识了,倒抽一口气。心下暗怯,他当了七八年的神棍,还没见过这么邪性的! “开始没有这样的,就是身体僵直,这两天手才慢慢的拐,就成这样。”刘婶红着眼眶。 李大海暗暗后悔,但收了别人的红包,没理由临阵退缩。况且他只是答应来叫魂,可没答应别的!李婶早就给孩子叫过了,都没出啥事,他叫还能出意外? “快拿上衣服,去叫一趟吧!”李大海道。 刘婶早就准备好了,拿出李鑫平时最常穿的衣服。看了看李玉篆:“小篆也一起去吧,鑫子平时可粘你了。” 李大海张了张嘴,这种事他不想李玉篆参与,这个时候,床上的李鑫突然咭地一声,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像笑又像咳啖,阴森森的,特瘆人! 李大海嘴角一抽,呃,还是跟着去吧,外面好像更安全点! “妈,你留在这里看着鑫子。”刘婶拿上手电,与李大海、李玉篆和李惠一起出门。 叫魂得最亲的人,人选自然就是李鑫的妈刘婶了,还得有个人在后面答应,最好是亲兄弟姐妹,小孩子最好,所以李惠也得去。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双驼村偏避,周围都是大山大林的。村里的田地离村子挺远,要穿过两座山之间的一条小路,才能看到田头,要走大约二十分钟。 手电在这样的大山大林之间,显得像萤火虫一般微弱,即使一行四人,还是感到害怕。 “小篆,别害怕,靠着我!”李惠见李玉篆身子微微发抖,连忙拉着李玉篆的小手,轻声道。 刘婶瞟了一眼李玉篆,有些愧疚,笑了笑,只好说一些话,好让气氛活跃点。她低声道:“对了,海叔,一会可有什么注意的步骤?” 李大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原本他自诩懂得比人多,但这叫魂的步骤他也就懂这么多,别的说不出了。他干咳一声:“一会叫时,感情要……那啥,真挚点!” 刘婶嘴角一抽,这是她儿子,是她心头肉,她还能不真挚?心下暗暗失望。微微一叹,苦笑。她早就知道他是个没本事的神棍,是她自己非让人来的,也怪不得人! 李大海低头看了李玉篆一眼,见她小脸白白的,一双大大的杏眸惊疑不定的左瞟瞟,右瞅瞅。 李大海暗暗后悔,早知把她留在家里!他摸了摸李玉篆的头:“很快就回家了。” 李玉篆抬头望了他一眼:“嗯。”然后继续低着头,脸色苍白。 她不是害怕黑暗,前生在孤儿院,她就习惯了黑暗。她不怕黑,但今天晚上!她好像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其实在太阳正式沉入山头时,她的眼睛就隐隐的有一点火辣辣的刺痛感。到了李惠家,她好像看到李鑫身上,模模糊糊的,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她觉得是自己眼睛得了病,例如什么看东西会重影的重视,或者少年很少发的白内障! 现在步入黑暗,周围山林里,隐隐约约的,她居然看到很多微白色的影子,一个个矗立在阴暗的树影里面,有些还会移动! 李玉篆整个人都蒙了,难道是见鬼了?这些是鬼? 擦,不对!鬼不都是奇形怪状的,这些就是白影!说不定真是她眼睛出毛病了! 虽然这样想,但她还是毛骨悚然。心里不断地否定,又不断地肯定! 第八章 打鬼 “到了。” 不知不觉,四人已经出走了山道,眼前出现一片田地,刘婶指了指不远处:“那是我家的地,那天我在种红薯,他在周围玩。” “开始吧!”李大海道。 刘婶抖开衣服,一边慢慢的走,一边扯着嗓音,带着点凄厉的声音在这片黑漆漆的田林里响起:“李鑫,回家咧!” “哎,回来咧!”李惠跟在后面答应。 “李鑫,玩累了,跟妈妈回家睡觉啰!” “好,正在回!” “李鑫……” 几人沿着围周的田林不住地慢走,不住地叫。也不知这晚是不是气压不好,连虫鸣声都没有,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盖,只剩一点亮光。这叫魂还不能打手电,否则会把孩子的魂吓着。 刘婶和李惠越叫越焦急,李大海脸色也不是很好。听说叫魂成功,衣服会抖一抖,证明魂附到衣服上了。但这也是听说,不知是真是假。上两次刘婶和李惠叫衣服就没抖。 刘婶叫着往西面走。 李玉篆一边走着,脸色越来越白,身子微微发抖,因为自刘婶开始叫魂,她看到很多白影往这边飘来,好像被刘婶的叫魂声吸引了一样。但离她们不到三米,就不敢近,把他们围到一起。 这不是眼花,不是她眼睛出毛病了,这绝对是鬼!是灵体!否则不会有意识! 李玉篆深刻认识到,自己真的不是眼花,而是见鬼,心里直发毛,有些承受不住。身子微微发抖。 “啊——”李玉篆突然一声尖叫,接着她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这一声把另外三人吓了一跳,李大海压着声音骂:“小篆,你咋了?” 李惠和刘婶也望向李玉篆。只见李玉篆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张脸像是见鬼了一样,苍白得毫无血色。 而事实上,李玉篆真的是见鬼了! 与刚才那些白影不同,她这次见到了真真实实的鬼影! 只见眼前不远的田头上,种着一颗柳树,柳树下站着一个青绿青绿的女人,肚子破烂,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正翻着白眼。浑身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 最让李玉篆惊悚的是,这个女人一双手正死死地箍着一个孩子,孩子长得圆头圆脑的,一双眼睛几乎看不到瞳仁,呆呆的,像被人灌了什么迷汤一样。但即使如此,这个孩子仍然在挣扎。刘婶每叫一声,他就挣扎一下,想要扑到刘婶身上。 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原该躺在床上的李鑫! 而最让李玉篆崩溃的是,抱着李鑫的人她居然也认识,正是那天她在窗口看到的女人脸——在一个月前车祸去世的国强婶子! 原本已死的人突然这么清淅地出现,换了谁都要崩溃了! “李鑫……”刘婶瞅了李玉篆一眼,她可顾不得这么多,儿子重要,还想要喊。 李玉篆被吓得迷迷瞪瞪的,一见刘婶开腔,立刻冲过去,急喝:“别叫别叫!” “小篆……你干啥了?”刘婶被李玉篆唬得一怔一怔。 不知何时,周围的气温降了下来,原本七月的天,冷得像在家里开了空调一样!李惠和李大海惧意涌上心头。 李玉篆被吓得慌了神,恨不得逃跑!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昨晚梦里老道的歌。 那个时候她不知是怎样么想的,也许是怕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鼓子气来! 刘婶、李惠和李大海只见李玉篆突然转身,从一颗柳树下扒下两根柳枝,冲到前面另一棵柳树下,朝着空气就是一顿猛抽:“放手!放手!” 国强婶子被抽得脸色狰狞,但还是不愿放手。 李玉篆也不怕痛,干脆一口咬破自己的舌尖,喷到柳枝上,朝着国强婶子,继续抽。 柳树属阴,可触及阴物。舌尖血俗称真阳涎!是人体内阳气最重的血,能驱鬼僻邪! 混合着舌尖血的柳条猛地抽下来,国强婶子呱地一声,发了出凄厉的尖叫,手就松了。 李鑫的魂脱了困,立刻像是被吸引了一样,猛地朝着刘婶手里的衣服扑去。 刘婶突然感到一股子力量扑来,接着,她手中的衣服居然无风自动,抖了几下。 刘婶整个人都懵了,吓得差点把手中的衣服给扔了出去,毕竟她从没遇到过这么灵异的事情。 “成了,走走!”李玉篆刚才鼓起的劲一泄,拉着李大海与李惠,转身就走。 刘婶怔了怔,突然双眼瞪得大大的,接着一喜!激动地抓住手中的衣服!急急往回跑。虽然看不见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第六感告诉她,李鑫的魂叫回来了!但他们遇到了别的脏东西! 柳树下的国强婶子脸有狰狞,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玉篆四人一口气跑回李惠家。 刘婶最快,猛地冲回房里,就把衣服披到李鑫身上:“鑫子,回魂咧!回家咧!” “成了?”钱奶奶站起来,跑到床边关心道。 那件衣服一披到李鑫身上,只见李鑫整个人抽搐起来,脸上一会狰狞一会痛苦,像发羊癫疯一样。 “这是咋了,鑫子?”刘婶见状,大急。 李鑫抽了一会,整个人一瘫,口里流出白沫来,眼里只看到眼白。 “啊,这是咋了?”钱奶奶大骇。 李玉篆和李大海终于追了上来,李玉篆跑进屋,一看,整个人就是一晕,就没差裁到地上,脱口而出:“李杰峰!” 李杰峰,正是国强婶子的儿子,今年才六岁,却在一个月前与国强婶子一起出车祸去世! 只见床上的李鑫又露出诡异和贪婪的僵硬表情,左手再次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 这是李大海和李惠一家看到的情形。 而李玉篆看到的却是李杰峰以这个姿势躺在李鑫的身体里!满身是血,肚子里的肠还在往外淌!此时此刻,李杰峰正一脸幸福贪婪的笑! 第九章 恐惧 李杰峰这名字一出,李大海、刘婶、李惠和钱奶奶俱是浑身一震,齐齐倒抽一口气。 谁不知道李杰峰母子于一个月前死于车祸! 双驼村小,村民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当时李杰峰与国强婶子举行葬礼,村里几乎每家都有代表出席,在村里的都去了,搬到城里的,派代表回来。 因为是车祸横死,二人又是年轻媳妇和小孩子,丧主家可是真真切切的悲痛欲绝,与那种老人去世是不同的。 李大海至今还记得自己去葬礼时,往棺材瞅的那眼! 国强婶子被压得半个脑袋都变形了! 第二天李大海还听守灵的人说,晚上听到棺材里传来不甘的哭声,吓得守灵的人俱是一哄而散。但第二天就出殡了,也没见发生什么邪事儿。 一个月过去,村里也没出过事儿,慢慢的,就把这对车祸惨死的母子忘记了。 而现在,李玉篆突然把他们给叫了出来,吓得屋里的人俱是心神一震。 钱奶奶脸色苍白过后,突然颤抖着指向床上以怪异姿势躺着的李鑫:“我……我记起了!当时我去送他们时,虽然有被子盖着,但从形状看出,小杰的手是这样拐的……” 钱奶奶这话一出,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几人只感到屋子温度突然降了几度。李惠恐惧地后退一步,躲到刘婶身后。 李大海倒抽一口气,伸手摸出李惠给的红包,放到桌上:“哎呀,瞅我……果然是个老神棍,这事管不来!” 说着一把拉起李玉篆,转身要走。 刘婶见状,猛地扑了过去,钱奶奶也是一声嚎,还没哭叫李大海,却见刘婶居然一把抱着李玉篆哭了起来:“小篆啊,你要救救鑫子!你跟二妮好得像一个人一样,鑫子也是你弟,你不能不救他!不能不救!” 李惠呜呜哭了起来,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怎么了。 钱奶奶懵圈了,求李大海已经匪夷所思的了,这咋整到这个比李惠还要小一岁的小丫头片子身上? 李玉篆早被今晚的事情刷新了世界观,又遇上这样的,一时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在田头里,她打国强婶子,凭的是一股气。是她吓傻了,而且潜意识里想震住国强婶子。现在冷静下来,心下就怕了。而且她没真本事! 她只是能看到那些东西! “哎呀,庆雄家的,你干什么?”李大海老脸一阵青一阵白,又是无奈又是气,他连拽带拖的把李玉篆护到身后:“她懂什么?就一屁孩!” 说完拖着李玉篆就跑了出门。 “海叔啊!你不能这样,你答应过来帮我家的忙的!小篆可本事了,不是把鑫子的魂招了回来?”刘婶哭着要追。 这个时候,床上的李鑫突然咭的一声,笑了起来。李惠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地一声哭了。 刘婶身子一震,顾不得追李玉篆,回头望李鑫。 李鑫只顾笑,倒没做什么。但那表情实在太瘆人了,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眼白。表情扭曲着的笑,带着贪婪,喉咙里不住地发出咳和咭的声音。 这副模样前两天也有过,刘婶一家当时就觉得特瘆人。而现在,得知李鑫不是李鑫,而是一车祸横死鬼!那种感觉,已经不能用瘆人来形容! 即使作为母亲的刘婶,也不敢靠近。想出门找李大海帮忙,可一望门口,只见黑漆漆,乌洞洞的夜,想到在田头的国强婶子,不知是不是已经跟着他们回来,现在就藏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刘婶一家便吓得不敢进房,又不敢出门,三个女人挤到墙角,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出声。 …… 李大海拖着李玉篆,一出门口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猛地朝着家里冲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李大海只感到周围的空气都阴冷阴冷的,总觉得背后有东西追着! 对,一定有东西跟着! 在田头里,柳树下,他已经猜到,当时站在那里的一定就是国强婶子了! 当时,是不是也跟着他们回来了?现在正在追着他们? 李大海吓得脚都软了,但拖着李玉篆的小手,勇气又回来了。 原本才几分钟的路程,但李大海觉得,却是过了一个世纪!漫长!恐惧! “砰”地一声! 李大海已经跑回了屋,狠狠地关上门,把平时舍不得开的大灯打开,整个泥砖屋一片光亮,他才松了口气,腿肘子打颤,跌坐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李大海才缓过来,拉着李玉篆:“小篆,睡了。” 回到床上,把李玉篆塞到床里面,自己躺在床外面,灯不敢关。 躺在床上的李玉篆这才找回一些理智,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让她匪夷所思,简直颠覆她的世界观! 李玉篆重重呼出一口气,一咬牙,就闭上了眼,她决定找周公,不,是找老道士! 梦里面,又响起了老道士的歌声,似吟似唱,动听极了。 《行气三篇》唱完,就是《驱邪三篇》,李玉篆在梦里,居然有主动意识,很认真地听驱邪三篇。 当时在田头里,她用柳树加舌尖血打鬼,就是《驱邪三篇》开头几句,最简单的驱邪之法之一。 第十章 占身 梦里面,老道士穿着淡蓝色的干净道袍,头上的发干净利落地在头顶上束着一个发髻,正在含唱。 李玉篆很用心的听,干脆盘坐在他面前,听他唱。梦里模模糊糊的,但他每一字每一句却像用刀刻一般,深入她的灵魂。 她坐在他面前,但他好像看不到她一样,只顾着唱。 等唱完,他才望向她,突然往南边的方向指了指,李玉篆脑海里就出现了榕树头的画面。 李玉篆了然,朝着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师父。” 老道士含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慈祥的笑容,朝她挥了挥手,就渐渐远去消失。 李玉篆知道,只此一去,老道士再也不会出现。 她心里难受,等再有知觉时,她已经醒了,天也亮了。太阳从窗外照进来,刺得她泪水都流了出来。 她用手肘遮住了眼,挡住了阳光,泪水却流了出来。 传承再造之恩,她纵然身死也无可相报,只能传承他的衣钵和意志,造福世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无父无母,他赐她重生,他就是她的父! 李玉篆爬起床,李大海许是太累,还在睡。 李玉篆看了看钟,已经早上七点多了。 七月日长夜短,大早晨的,却能把人的脸晒得有些微生痛。 李玉篆顾不得刷牙洗脸,爬起来就冲了出门,来到梦里的榕树头下。在一块突起的石头傍边挖了起来。不一会就挖出一个月饼盒。 月饼盒里面当然不会是月饼!她打开,只见里面居然是厚厚的手抄笔记本,一共有五本之多! 她翻了翻,这居然全都是老道士的笔记!他把自己生平事迹都写在里面,都是他这一生给人驱邪捉鬼的经历。 李玉篆如获至宝!她跑了回家,急不及待地翻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李大海终于醒了。一骨碌地爬起来,跑到李玉篆的房,摸着李玉篆的额头,哭丧着脸:“昨晚你真的看到脏东西了?” 还不等李玉篆点头,李大海就狠狠唉了一声:“一定是这段时间时运低!几天前被狗追,前儿个又被人打!真是倒霉催的!走走,咱们到你小叔家避一避。” 李玉篆道:“爷爷,那是鬼,咱们怎么避?昨天我已经打了国强婶子了,说不定她就在一边盯着咱呢!还记得吗,前天晚上,我不是说我在窗口看到她?说不定她早就盯上我了!现在咱跟二妮家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 李大海头一晕,嘬了个牙花子:“这该如何是好?” “咱先去二妮家看看。”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响起了刘婶哭喊声:“小篆啊,你一定要帮一帮你弟啊!” 李玉篆和李大海走出门,只见刘婶红着眼走来。 李玉篆道:“刘婶,现在是什么情况。” 刘婶满脸苦色:“昨晚自你们走后,安静了大半夜,直到凌晨三点,他突然弹坐起来,往外走。咱们不知怎么办,只好关着门,不让他出去。他好像看不到门一样,脑袋撞着门,脚还在往前迈,好像已经走了出去一样。咱们怕他碰坏了脑子,把他捆了起来。今天一早,我就去了布田村,想找祝神婆,但祝神婆还没回来。” 祝神婆是这附近小有名气的神婆,很多邪门小事找她准没错。但半个月前祝神婆出门了,电话一直打不通。 “小篆,你昨天是不是看到了他们?”刘婶道。 李玉篆点了点头:“是看到了。” “你现在能不能看一看,现在什么情况。” “好。” 李玉篆、李大海和刘婶一起去了刘婶家。 一入门,很明显的,气温降了下来,像开了空调一样,冷森森的。 李鑫还是那副诡异得痴呆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身上捆着绳子,额头有些撞伤。 这时李玉篆双眼又是一阵熟悉的刺痛传来,接着便看到李鑫体内躺着的李杰峰。 李玉篆又在周围看了看,当看到李鑫的魂,松了一口气!她多怕李鑫的魂又被国强婶子给抓了。 李鑫正站在墙角,一副茫然痴呆的模样。而且李鑫身上的气越来越薄弱! 李玉篆不知怎么形容,但她就觉得李鑫身上有一股气,那是属于生魂的气。据《驱邪三篇》记载,这情况叫挤魂,也叫占魂。 就是李鑫的生魂被逼出体内,被别的阴物占了身体。 所以很少听说阴物把生魂挤出体内,阴物一般都只是附身,原主生魂还是在体的。 这种情况不常发生,因为人的生魂不会轻易被挤走的。就算是丢魂,丢的也不过是一魂或是一魄,整个魂魄都出去了,这情况少见。 离魂超过七天,阴物又对身体造成损伤。等原主再回到原身体,一般会有后遗症!轻则会比以前迟顿,记忆力衰退,重则会痴傻弱智! 李玉篆看着李杰峰那贪婪的表情,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刘婶,我有一个办法。”李玉篆道。 “什么办法?”刘婶双眼一亮。不知为何,她觉得面前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姑娘很可靠。 “这件事,咱们得告诉杰峰的爸,就是国强叔,咱们得请他帮忙。”李玉篆道。 钱奶奶听着就皱眉:“国强他只是个卖五金的,难道还会驱邪?” “现在只能这样了。咱们现在谁也不会驱邪不是?”李玉篆其实是有些法子的,但那都是符篆,得画符,但现在她没有画符的实力!想让一张符生效,得用身上的气!现在她刚入门,还没有那个道行。 “钱奶奶,我问你,鑫子现在被附身,有没有做什么伤害人的事情?昨晚做了什么?” 钱奶奶皱着眉,李惠抢着说:“什么也没做!鑫子就躺床上笑,好像……很开心一样!昨晚是想出门。” “我觉得是,”李玉篆道:“李杰峰不是想害人,他是想占个身子!他想活着!就是说,他现在觉得自己是活了!所以,我猜,他昨晚是怕鑫子抢回身体,所以要走呢!或者是想回他自己的家。咱们现在没办法用强的请走他,只能让他爸劝走他。” 第十一章 因果 李国强一家在村里算是过得不错的人家,在几年前就搬到了镇子上,开了一家五金店,生意没有多红火,但也让一家子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就在一个月前,国强婶子开着电动车送着李杰峰上幼儿园。因着那天早上李杰峰赖床,国强婶子怕他迟到,车子开得飞快,被一辆泥头车撞着了。 国强婶子当场撞死,半个脑袋被压扁。 而李杰峰压到大腿和肚子,并没有死,被抬上了救护车,以他的伤势,其实还能抢救回来的。可不幸的是,救护车居然发生了小车祸,车上的医务人员都只受轻伤,而李杰峰却被抛出了车子,撞到一个栏杆上,原本就有伤的肚子一下子就破了,肠子流了一地。 才六岁,年纪这么小!而且他原本是有希望抢救的,没想到遭此横祸! 村子里的人每每说起,都摇头叹息。 …… 刘婶问分站小卖部的老头借了一辆电动三轮车,与李大海和李玉篆一起去镇上,李惠和钱奶奶在家看护李鑫。 “刘婶,我想问一下,鑫子跟李杰峰以前是不是玩得很好的?”李玉篆道。 李大海在开车,刘婶和李玉篆坐在后面。刘婶皱着眉:“这是哪里话。国强一家早就在几年前搬出去了。小孩子忘性大,鑫子跟杰杰才见过几次面,就一般小孩子那样,碰到会玩在一起而已。” 李玉篆是想知道,李杰峰跟上了李鑫,究竟是什么原因。总有个牵扯吧!毕竟把生魂给挤出去,自己占了别人身子的事情太少见了。 “啊,对了!”刘婶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有惊恐:“两个月前,国强一家回来吃喜酒。李杰峰跑来玩,把一件衣服忘在咱们家了。后来我打电话给伟玲(国强婶子),伟玲说,下次回来拿。但等了好久她都没回来,一次鑫子洗澡,我妈顺手就给鑫子穿了!然后就一直穿着!伟玲一直没回来要,我……我也把这事忘记了!” 想到这,刘婶双眼瞪得大大的:“我记得了,那天去田头,鑫子就是穿的那件衣服!” 李玉篆皱了皱眉,现在这情况有两种可能。都说点滴之恩,涌泉相报!不论是什么原因,这衣服是李杰峰的!当初拿了别人的衣服,现在就把他身子给占了!这是因果! 另一种可能是,李鑫穿着李杰峰的衣服,让李杰峰误以为李鑫的身子是他的,他渴望着生,渴望着活,所以就把李鑫的身子据为己有了! 三轮车开了十五分钟,终于进入了镇子。先去了李国强的铺子,但铺子却关门。 “国强住在市场南边的吉祥花园。”刘婶道。 李大海点点头,拧了拧油门,便朝市场而去。李玉篆死去的爸以前就在镇子上开杂货铺,自从李玉篆的爸死去,李大海极少来镇子,但即使是这样,他对镇子还是熟门熟路的。 进入市场入口,李大海还是没忍住,望了望右边的一间铺子,最后微微一叹,加了油门迅速开了过去。 李玉篆循着李大海刚才的视线望去,那是一栋老楼,过了八年,还在那里。但下面第二间铺子,由原来的老李杂货,变成了飘香花生油。那个铺子,就是当初李玉篆的爸租住的铺子。 “爷爷,停一下!”李玉篆突然叫住。 “咋了?”李大海停了车。 “咱们总不能空手上去,买点水果,最好买一条烟。” “对对!”刘婶连忙点头:“看我都急昏头了!” 说着去买了一袋苹果和一条烟。 ------题外话------ 擦,躺床上才记起……忘记更新了! 第十二章 劝回 三人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吉祥花园。吉祥花园是一座马赛克外墙的旧楼,起码有二三十年楼龄。 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停在楼下,一个瘦黄的中年汉子坐在楼梯口抽烟。一看到李大海三人过来,他就把烟往地上一扔,站起来,把烟踩灭,走了过来。 中年汉子朝着李大海点点头:“海叔,你们来了。” “庆雄叔。”李玉篆乖巧地叫了一声。 李庆雄哎了一声,给李大海递了一根烟。 李庆雄是刘婶的老公,李惠和李鑫的爸。一直在县城的一间工厂里上班,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十分辛苦。但家里有两个孩子要养,还有老人,作为家中的顶梁柱,只能这样熬。 李鑫出事,刘婶带李鑫找过李庆雄,也去县城的医院看过,结果没查出问题。原以为是一般的丢魂,回家叫一叫魂就好,李庆雄就回去上班了。直到昨天晚上,李鑫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刘婶熬不住,一大早就给李庆雄打电话。 李庆雄开着摩托车,正好回到镇子,刘婶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到这里等。 李庆雄狐疑地打量了李玉篆一眼,因为刘婶在电话里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国强住在四楼。”李庆雄说。 一行人说着走上楼梯,来到402房,李庆雄就拍门:“国强,我是庆雄咧!国强!”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里面传来磨磨蹭蹭的声音。 咔一声,里面的木门打开,一股怪味扑过来,熏得李玉篆捂着鼻子,后退两步。隔着防盗门,只见一名头发逢乱,邋里邋遢,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他扫了李庆雄一眼:“是庆雄哥,有啥事?” 李庆雄一张脸涨得通红,嘴张了张,不知如何去开口。 人家才刚死了老婆孩子,现在看起来还没回转过来,已经够难过了,难道张嘴就说人家的老婆孩子变成了鬼,正在祸害人吗?换了谁也接受不了这设定吧! 刘婶讪笑:“国强,咱们有些事跟你商量,咱们进屋聊。” 李国强皱了皱眉:“我们有啥好商量的?我家里邋遢……” 正要拒绝,李玉篆大急,连忙把水果塞到刘婶手里。刘婶一怔,把水果提了起来,讪笑:“咱们一大早就过来,你庆雄哥特地从县城回来呢!” 李国强眉皱成了川字,虽然现在他很不想接见客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又买水果,又买烟,又陪笑,从县城老远跑回来,让他不好拒绝。抻手按了门锁:“你们进来吧,家里乱,别嫌弃。” 李庆雄和刘婶连忙道谢,李大海想跟进去,李玉篆连忙拉住他:“爷爷你在楼下等我们吧!” 李大海这老神棍太出名了!没得坏事情! 李大海一噎,最后两手一背,下了楼。 李玉篆跟着李庆雄和刘婶进屋。刚才隔着铁门,李国强只看到李庆雄和刘婶,并没注意门外还有人,见跟进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娃,皱了皱眉:“二妮这么高了!长得我都快认不出了。” 居然没认出李玉篆来,直接把李玉篆当李惠了。 李玉篆也不吭声,只笑了笑。可一踏进屋子,李玉篆就笑不出了! 屋子一阵酸馊味直扑她的鼻子,李玉篆差点就吐了! 屋子简直没地儿下脚!到处都是塑料袋,还有一次性饭盒,有好几个饭盒里有剩汤剩菜,都馊到发臭和发毛了!地上瓷砖脏得都快糊出一屋胶! 李国强也不招呼人,在唯一一张干挣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就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刘婶看到这满屋垃圾,倒抽一口气,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拔开一些,腾出三个位置,与李庆雄和李玉篆坐了下来。 “庆雄哥和嫂子有啥事?”李国强吸了口烟。 “是这样的,我家鑫子病了。六天前从田头回来就痴痴呆呆的,去医院瞅吧,医生说没事。我们也以为没事。可回到家,鑫子越来越严重,不止痴呆了,还发病。我找人看了,说是撞客!撞的不是别家……就是……就是伟玲和杰杰……我就希望你来我家,劝一劝他们,让他们放过我家鑫子……” “等等,啥子?”李国强一脸惊呆:“你说撞啥子了?撞鬼?啊?这世上有鬼?你们找谁瞧的,难不能是李大海那个老神棍!” “这……”刘婶嘴张了张,默认了。 李玉篆扶额,这个刘婶,真是太老实了!她让爷爷别进来,就是怕李国强不信! 李国强一听就笑了:“还真找个神棍!真真是毛病了!整个村子,哪个没被他遍过!就是那个死鬼婆娘,生前还被他给骗了五十块钱!庆雄哥,嫂子,你们走吧!” “这,不,国强,这都是真的!”刘婶大急:“我家鑫子,真的是被你家伟玲和杰杰缠住了!” “缠啥子缠!”李国强情绪已经按压不住了,冷喝一声:“得了精神病就送医院!别在咱家胡咧咧!滚滚滚!” “国强叔,万一是真的呢?”李玉篆道。 “真的?嘿,要是真的,我李国强名字倒着写!”李国强道:“而且就算是真的,干我啥事!你们家被鬼缠了,不是找老神棍了?老神棍能耐啊,让老神棍给驱了就是!跑来我家干啥子?滚滚滚!” 说着一把将李玉篆从沙发上揪了起来,李庆雄一把推开李国强:“国强,这是小孩子,别动手!” “我动什么手!滚!”李国强说着就把李庆雄和刘婶往门外推。 第十三章 又躺下一个 李玉篆推开李庆雄,走到李国强面前,抬头盯着他:“鑫子被缠上了,那不是你孩子,你不急,我也不要求你急,不要求你理解庆雄叔和刘婶。但国强婶子和杰杰呢?驱了他们,当然做得到!就算我爷爷是个老神棍,他做不到,还有布田村的祝神婆!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祝神婆外出了,咱早就请她出手把他们驱了!到时受罪的还是国强婶子和杰杰!现在他们缠着人,伤了人,是损阴德的,将来回到下面要受苦才能投胎,投胎还找不到好人家!这辈子已经惨死,难道下辈子还得做猪做狗?” 李国强一听,暴怒:“艹,原来你就是那个老神棍的孙女!怪不得这么没教养!居然在老子面前瞎BB!那死婆娘和那混帐崽子老子早看他们不顺眼了,死了一干二净!你们有本事就把他们打死!” 说着已经一把将几人推了出门,砰地一声,把门狠狠扇上。 李庆雄和刘婶俱是倒抽一口气,李玉篆嘴角抽了抽,要是她有那本事,哪用得着开嘴遁啊!事实证明,嘴遁只适合在二次元! “小篆……这……呜呜,这可咋办?”刘婶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李玉篆也急了,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了,要是再拖上一天,就算把李杰峰驱走,让李鑫回魂,那个身体也已经阴气入体,落下病症,而李鑫因离魂太久,轻则迟顿,重则会变成弱智! 老道士《行气三篇》、《驱邪三篇》和《堪舆三篇》是直接刻在她的灵魂的,她知道用什么符可行,但她没气加持!没气的符就是废纸,所以她一时半刻也没办法。 “听说白云村有个李道长,挺厉害的。”李庆雄道。 “噢,不行!”李玉篆一把拉住刘婶,“那是我爷爷的好哥们!” 李庆雄嘴角一抽,都是神棍的意思! “镇子上,有个算命馆,那个赵师傅听说也有些本事。”李庆雄沉吟。 “天啊,这个更不行!”李玉篆又叫了起来:“每次咱路过,那赵师傅都会嘲笑我爷爷没本事,不会骗人!” “你爷爷……还不会骗人?”李庆雄震惊得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欲哭无泪,那赵师傅居然超级大骗子! “嗷,那可咋办!咋办啊!”刘婶忍不住了,嗷地一声,干脆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现在咋这么多骗子!” 李玉篆一噎,尴尬了! 李玉篆急得抓耳挠腮,她也想找些有真本事的人啊!她爷爷是混这个圈子的,都知道圈子里的人几斤几两!李玉篆自然也知道!这个镇子,乃至周围几个镇子,除了祝神婆,她从没见过有真本事的! 李玉篆不断地整理脑海里有些纷乱的《驱邪三篇》,突然双眼一亮:“有一个办法!” “啥法子?”刘婶和李庆雄双眼一亮。 “咱们用替身!” “替身?” 李玉篆瞟了402一眼:“咱们找个地方慢慢商量!” 三人立刻下了楼,李大海急得在那团团转,一见到三人就凑上来:“国强呢?” 李庆雄苦笑,李大海知道不行,很是失望。 “大早上过来,我还没吃早饭呢。找点东西垫垫肚子。”李庆雄说。 “随便吃点就行了,要不,吃一个面吧!”李大海觉得没帮到人家,老不好意思了。 “已经九点多了……吃点硬货。一个面哪有力气干活!”李庆雄笑着。 几人找了一间小饭店,要了个包厢,点了四菜一汤。 “小篆,你说的是啥办法?”刘婶急道。 “咱们可以做一个国强叔的替身。拿他一件经常穿的衣服,和一根头发,让庆雄叔穿上,装成国强叔,试着劝他们走。”李玉篆说。 “这……庆雄跟国强一点也不像啊!庆雄就一个大饼脸,哪有人家小伙俊!”刘婶说。 李玉篆说:“鬼不是用眼看人的。而是看阴阳和气!每个人的气和阴阳都不同的。现在只能这样做了!而且,就算真是国强叔,也未必劝得走,所以,只能试试。” 李玉篆如实说道。她虽然脑中有驱邪宝典,但却还没吃透,符还不会画,可不敢夸大其词。 “要不……还是找赵师傅看看。”李庆雄低声道。 李玉篆没有再反对。刚才她已经提醒过了!这是人家的儿子出事,要是她非要阻止,万一她的方法不灵,将来李鑫成了白痴,就是她的责任了! “庆雄你就找找呗。咳……最好是,多找几个!”李大海也想到这层,立刻赞成。接着瞪了李玉篆一眼,暗暗后悔,没阻止李玉篆瞎胡闹!要是出啥事,李庆雄一家可恨毒死李玉篆了! 李庆雄没说话,等菜上来了,几人都没心情,随便吃了一点。吃完,李庆雄才嗡声嗡气地道:“秀兰,你送海叔他们先回去,我去接一下赵师傅。” 刘婶哎了一声。 几人出门,刘婶、李大海和李玉篆坐上三轮电车回村,李庆雄去了算命馆找赵师傅。 刘婶急着李鑫,先回家。可三轮一停到门口,李惠就哭着奔过来:“妈,妈!” “咋了?”刘婶心头一跳,有不好的预感,三两步就冲进了屋。 李玉篆和李大海对视一眼,也冲了进去。一跑进屋子,只感到周围的温度猛地降了下来,像突然进了冰窖一样! 只见原本只躺着李鑫的床上,钱奶奶也躺了上去,一手抱着李鑫,脸上裂着诡异又僵硬的笑! “嗷,出门前还一个,回来时咋两个都躺下了?”刘婶只感到眼前一黑。 傻子也看出钱奶奶也被附身了!李鑫身上的是李杰峰,那么钱奶奶身上的,用脚后跟猜也知道是国强婶子! 李玉篆眯了眯眼,但那种熟悉的刺痛没出现。李玉篆暗骂一声,她居然没办法开眼,暂时看不见阴物。看来她以后得好好训练自己的眼睛! 李玉篆细看钱奶奶,明显感觉钱奶奶身上的阴气没李鑫的重,双眼呆直,但却不像李鑫那双眼,翻得只看到眼白看不到瞳仁。 她松了一口气,这只是附身,而不是像李鑫一样,魂魄被挤出去,直接被阴物占了! 对付附身,可以用筷子夹中指,筷子上方下圆,代表天地正气,要是普通游魂,可以夹出。但李玉篆怕国强婶子是个厉害的,万一惹怒了就不好。 第十四章 咬人 半个小时之后,李庆雄回来了,摩托车后还有个干瘦老头!正是镇上算命馆的赵师傅!行里人都喊他老赵,李大海与他不和,平日骂他老罩! 这老罩厉害了!一身黄灿灿的道袍,头戴乌黑八卦印纹帽,斜背了个帆布大袋,还有一柄小小的铜钱剑从帆布袋里露出来! 李玉篆看他这一身行头,倒抽一口冷气,这老罩……居然直接照搬人家英叔的电影造型了!简直太不要脸了! 但不得不说老罩非常会摆谱,往那一站,还真有几分高人的气度!王八之气外漏!刘婶和李惠在其王八之气的照耀下,双眼一亮,觉得老罩挺像那么一回事,倒是突然对老罩有信心了! 不得不说,老罩单这骗人本事,真真无可挑剔,卖相满满的!要说骗子也分级,她爷爷是三流骗子,而老罩是一流骗子! 老罩眼尖,在摩托上老远就看到李大海了,下车后装作不认识。 李大海与老罩认识也有十多年了。想当初李玉篆的爸妈开杂货铺时,老罩已经在镇子上混了,但那时老罩还没有算命馆,就一摆摊的! 一次老罩骗了李玉篆的妈妈十钱,李大海得知后,当场冲过去让老罩还钱,两人就开吵,差点没打起来。然后两人算是认识了! 后来老罩混得有模有样的,开了个算命馆,而李玉篆的爸妈去世。李大海一时之间不知咋糊口,看到老罩开馆,心念一转,觉得就这老罩都能骗人骗到发达,自己就算没他猴精,应该也能糊口,于是李大海在老罩的启发下,往神棍的路上狂奔而去! 老罩每次看到李大海都会嘲讽,说李大海当初装啥子清高,现在还不是混他们这一行!又讽李大海三流骗子,上不得台面!干了七八年还在摆摊! 现在,李大海一看到老罩,就恨得牙痒痒的,但却一声不吭,也装作不认识他。这是他们行里的江湖规距,谁也不能拆对方的台,揭人老底,否则就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你们咋一个两个坐在门口?”李庆雄见刘婶、李惠,李玉篆爷孙都在门外的大青石坐着,特别是刘婶和李惠,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妈也躺下了。”刘婶哑着声音说。 “这……”李庆雄大惊,转身就进了屋。 “呀,这是怎么回事?”老罩突然皱着眉头,抬头环视,手指没闲着,有模有样地掐算:“阴气环绕!”突然一指屋子,“里面一定有鬼物祸害人!” 李庆雄从屋里出来了,扯了扯嘴角:“先生,你进去看看。” 老罩跟着李庆雄走进屋里,不一会就出来了,摇着头道:“被厉鬼上身了!” “对对!”刘婶立刻点头,抹着泪:“上身的是一对母子,已经五六天了,是我们村的。先生,这可咋办?” 老罩闻言,双眼精光一闪,说:“给我准备供桌!” 供桌一般都是长方形的,供奉神佛的桌子。一般人家很少有。李庆雄家只有神龛,没供桌。 “只要是长形的就行了!拿块红布来铺上,放在门口太阳下。”老罩说。 “开坛作法,不用晚上?”李庆雄道。 “不用不用。白天阳气重,而且现在是大夏天的,太阳毒辣辣,现在驱鬼是最好的!”老罩说。 李玉篆暗地点了点头,这老罩还是懂一点东西的。但也不是白天什么时候都可以,正所谓晌午头,鬼冒油。午时阳气达到最顶峰,正所谓盛极则衰,物极必反。不论午时和子时,都是阴阳交替之时,邪物作祟! 一天里阳气最旺盛的时候,其实是在凌晨,鸡叫的那一刻。 李玉篆看了看屋里的钟,现在才十点半,还不到午时! 李庆雄还在找供桌,李惠道:“拿我的书桌!” “对,书桌!”李庆雄双眼一亮,把李惠的书桌扛了出来,放到门口。铺上大红布。 老罩从帆布袋里拿出东西来,蜡烛、香炉,小酒杯、一碗熟饭、朱沙……有模有样! 等摆好东西,老罩说:“这位施主,开坛要压坛钱!铜坛188元!银坛288!金坛388!这是孝敬祖师爷的!” 一边坐着的李大海一口茶喷了出来,跳了起来,张了张嘴,直想破口大骂,但想到江湖规矩,骂娘的话生生哽在喉咙里!憋得他满脸通红,浑身哆嗦! 想他李大海两三天还赚不到一百块钱,这个死老罩下嘴这么狠!咬不出血死不休的架势! “先生,能不能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惠可着紧家里的钱了,一听这数字就晕,想讲价。 “金坛吧!”李庆雄却立刻阻止了她。这做法事可不同别的,要是先生不满意,不尽力就不好了。 虽然李玉篆在镇上已经提醒过他,这个赵师傅可能是个骗子,但他到底觉得李玉篆一个小女娃不可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李庆雄回屋拿红包把钱包上,递了过去。老罩满意了,把红包放在案桌上。 只见他点了一柱香,神神唠唠地念了一段请祖师爷的话,又拿出那把小小的铜钱剑舞了起来。 看到那柄铜钱剑,李玉篆双眼睁得大大的,倒吸一口气。因为她明显感到这柄小剑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 好家伙!怪不得这老罩看到李鑫和钱奶奶有真状况还敢接下,原来他有把真家伙在手! 李玉篆双眼微眯,不得不重新打量老罩。莫非这老罩是有真本事的! 想到这,她松了一口气,要是有真本事,那就最好了,得尽快把那对母子给送走! “嘿!”只见老罩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总算摆完谱了! “道长……”李庆雄见老罩停了下来,又跑进屋,只见床上那两个该着躺着还是躺着,没一点变化! 老罩哼了一声:“看贫道的!” 说着拿着剑进屋,李玉篆连忙挤进去。 只见老罩拿着铜钱剑,指着床上两人,可能是感受到剑气,钱奶奶僵硬着脖子缩了缩。 老罩大喝:“想不到你这两小鬼胆子还不小!瞧本天师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 说着那柄铜钱剑一下子拍在钱奶奶额头上。 只见钱奶奶喉咙里发出“呱”的一声怪叫,好像受痛一样。 众人见状大喜,老罩得了意,立刻扬起手再打,可剑还没拍下,老罩便“嗷”地一声惨叫起来!因为钱奶奶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狠狠地咬住了老罩的手腕! “啊——”老罩痛得大喊大叫,另一只手接过铜钱剑,不住地朝着钱奶奶脑门上拍。 但钱奶奶却不拍,仍然死死地咬着老罩的手腕!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原以为老罩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只是丈着手中那把剑而已!现在看来,那把剑也不是厉害东西! “啊,嗷嗷嗷……”老罩痛得嗷嗷大叫着,血不断地流! “啊——” 李惠和刘婶尖叫,李庆雄一脸懵逼,李大海也吓得往后跳了几跳。 “庆雄叔,拉开她!拉开啊!否则老罩的手要断了!”李玉篆大叫着。 李庆雄回过神来,立刻跑过去,捏着钱奶奶的嘴,但钱奶奶的嘴就像一个大铁钳子!李庆雄大吼一声,生生把钱奶奶的下巴给卸了! “啊——痛死我了!杀人啊!杀人啊!”老罩终于把自己的手拯救出来,嚎哭着。 李玉篆只见他一只老手血淋淋的,那牙印居然咬到了骨!老罩痛得脸色铁青,汗如雨下。 “咭咭咭……”一阵刺耳尖锐的笑声响起,让众人一阵哆嗦。 回过头,只见钱奶奶仍然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张满是血污的老脸却转过来,死死地盯着老罩那血淋淋的手,一双眼满都是贪婪和意犹未尽!好像随时会扑过去,再咬上一口一样! 李玉篆心下一沉,出事了!这阴物偿过人血,怕已经惦记上了!要是今天再不收拾了,以后会越来越凶! 老罩吓得一个哆嗦,知道自己踢到硬桩了!也顾不上痛了,捂着手臂,拔脚就往屋外跑! 李惠和刘婶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干淌眼泪!因为自从出事,那对母子从没伤过人,现在居然伤人了! 那就好像一只从小吃素的老虎,突然偿到了肉吃,还会安份吗?显然,不会! 第十五章 门后不插柳 钱奶奶躺在床上,又不动了,只紧紧地抱着李鑫。 但李庆雄等人哪还敢多呆,早吓得跑了出门。 “这可咋办?”刘婶捂着嘴,哭了起来。 李大海脸色铁青,紧紧拉着李玉篆的手,他望向李庆雄:“庆雄,这事真不是咱们能管的。要不再多等几天,等祝神婆回来,看咋办。” 李玉篆也觉得这事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她暂时管不了!但李鑫…… 李玉篆咬牙挣扎着。 “小篆,你怎了?”李惠见李玉篆欲言又止。 “我,唔……”李玉篆沉吟着。她知道,现在刘婶和李庆雄快把自己当支柱了!要是她说出来,就得再冒险! “你怎么了?”李惠急道。 李玉篆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于心不忍,青着脸说:“其实……你们可能不信我。我以前听人说过,像鑫子那样被占了身子的,若超过七天,可能会变成白痴!” 刘婶眼前一黑,李庆雄瞪大了双眼,李大海却大喝一声:“你上哪听来的胡话?啊?小孩子家家,别乱说!” “这是真的?”刘婶在经历了这些事,潜意识里觉得李玉篆是个可靠的人,她很信任这个小姑娘。“怎么会……以前,也听说过很多被附身的,有些还长达几年的呢,咋没听说过会弱智。” “那只是附身!而鑫子不不是丢了一魂或一魄,而是他的生魂整个都挤出去了!”李玉篆道。 “这,怎么行!鑫子不能变白痴!”刘婶急道。 李庆雄对李玉篆的话半信半疑,但就算是假的,这个险他也不敢冒啊!“对了,小篆,你今天不是说要用替身么?我早上去接赵师傅前,顺道又去找国强了!我说你婶把手机忘他家了,他让上来找,我偷偷塞了他一件衣服在包里,临出门前,我揪了他几根头发!他追着我打了……幸好我跑得快!你说的替身,这可咋整?” “哦,这个容易。”李玉篆说:“这替身得你来了。你穿上国强叔的衣服,再把头发烧成灰,兑水吞了。阴物是不用眼睛看东西的,而是看阴阳。” “这……就能瞒着她们了?”李庆雄道。 李玉篆只笑了笑。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还要用黄纸写上李国强的生辰八字,写一张替身符,再让李庆雄带到身上。 但她现在没能给人画符。只能用别的东西代替! 她不能行气,只能借助天地万物的气!桃木做牌、再用生鸡血写上生辰八字。也能起到作用。 这是《驱邪三篇》里写到的东西。 “庆难叔你准备一块桃木牌,用生鸡血写上国强叔的生辰八字,到时挂到身上。” 李庆雄连忙点头。 李大海笑了笑:“那啥,方法也教了,小篆啊,你的暑假作业还没写呢?回家哈!” 说着已经拉着李玉篆回家。 等回到家,李大海砰一声把门关上,严厉地瞪着李玉篆:“小篆,你哪听来这么多胡话?” 李玉篆眼珠转了转:“有次我去……对,是布田村的陈燕,我跟二妮去陈燕家玩,陈燕就住祝神婆傍边,我听祝神婆说过的!” “啊?”李大海瞪大双眼:“祝神婆?” 李玉篆点头。 李大海说:“好嘛,谁也好。反正,这事邪得很,你别掺和!” 李玉篆皱眉,谁也不想涉险啊!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想起昨天谭丽芳走时那句嘲讽,说她将来也是当神棍的!嗯,这谭丽芳还真是预言帝啊!决定了,她将来就当神棍吧! 自己老道士传授了她那三部书,她对玄学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而且这也是一种本事!有了本事,何愁没钱! 当她决定走上这条路,就注定要时常涉险!只有不断经历,才能累积经验,越变越强。 “爷爷,我觉得吧,咱们不能落了单?”李玉篆道。 “落啥单?” “就是,好像一群人被鬼追,先死的一定是脱离队伍的!”李玉篆道:“庆雄叔是男人,他阳气重!而我跟你是老弱病残,还记得上次国强婶子就在窗外盯着我不?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跟庆雄叔他们在一起好。” 李大海被李玉篆吓得一个哆嗦! “还有,爷爷你不觉得,咱们家,是不是太凉快了?”说到这,李玉篆走出门,绕着屋子走。 李大海忍不住跟着,才走两步,李玉篆突然大叫一声:“卧艹!谁特么的在我窗外种柳树的!” 她原本是想吓唬一下李大海,让她去李庆雄家,至少先试一试替身这方法。没想到她真看到状况了! 她才穿越过来没多久,本没留意院子里种了多少棵树,种的啥树,现在脑海里有了那三部书,很多以前不懂的东西,现在都懂了。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吓了一大跳! 她家屋子后面,居然种了一排柳树!就是她的窗外面! 柳树属阴,能不招鬼! “爷爷啊,前不栽桑,后不栽柳!这是常识啊!”李玉篆倒抽一口气。 李大海一怔,接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别说他当神棍,其实以前他可不信那些东西!以前他开始当神棍,为了让村里的人都信他,所以他大刺刺地在屋后种了一排柳树,说自己是行家,所以不怕!鬼物来多少,他治多少! 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他信了! 第十六章 借法器 李大海立刻跑进屋,不一会提着一柄砍柴刀出来。 “爷爷,你别砍!”李玉篆急道。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以前觉得是胡扯,现在嘛……现在知道也不迟!”李大海道。 “这树一定要砍,但不是这时候。否则会乱了阴阳的!” 李大海嘿一声笑了:“难道砍树还择个黄道吉日?” 李玉篆点头。 李大海瞪大了双眼,他不过是一句玩笑,这丫头居然说真的? “你建个房子,打桩上梁还得择日子呢!这么多树,种在咱家七八年了,都形成风水了!成了咱家的一部份,你说动土要不要择日子?” 李大海懵圈了,瞅着李玉篆,好像不认识这个孙女一样:“这神神唠唠的东西,你跟谁学的?” 李玉篆呵呵:“当神棍能不神神唠唠?” “不!我就是个……咳!那啥,我也没神神唠唠!”说自己是骗子这种话到底说不出口。 李玉篆噢了一声:“因为爷爷你这个神棍没本事呗,村里人人都说你是个骗子。我气不过,所以在学校看了很多书!都是关于玄学上的,那个陈燕就坐在我前面,她听祝神婆说多了,也在我跟前说,我听多了,所以神神唠唠的。” 李大海听得一怔一怔的,心中疑惑很多,但却说不出来。噎了好一会才说:“学校还有那些书看?” “呃……图书馆,啥都有!” “看来你学校不正规。” “爷爷你这老神棍就很正规了?” 李大海气得一个倒仰,差点没闪着腰。李玉篆嘿嘿笑了两声,跑了回屋。 “海叔!”李庆雄又来了,苦着脸:“小篆呢?” “她写作业呢!”李大海说:“方法也教你了,你还找她干啥?” 李庆雄觉得李玉篆会很多东西,教了方法没错,但他总不放心,想李玉篆晚上到他家去。“海叔,我出一千块!成不成,都出!就是让小篆晚上过来!你放心,我一个大男人,咋也不会让她伤着。” 李大海想到李玉篆说的什么落单的话,而且他屋后还有一排柳树,心里不踏实。与其面对未知的凶险,不如到李庆雄家一起盯着! “庆雄叔,咱们去镇上,找老罩!”李玉篆走了出来。 “赵师傅?” “对!” 李庆雄二话不说地回家,不一会就骑着摩托车来了,李玉篆爬了上去,嗡地一声,李庆雄就载着李玉篆走了。 李大海想追已经来不及了,气得直跳脚。 不一会就到了算命馆,老罩已经从医院包扎回来了。老罩一看到他们,吓得立刻跳了起来,要把门关了。 李玉篆眼尖,冲过去把门挡住。 老罩黑着脸过来大骂:“遭雷劈的死丫头!居然把这么邪的事情介绍给我!” 居然认定当初是李玉篆和李大海让李庆雄找他的。 李玉篆道:“我们没说,庆雄叔就找你了!干我们什么事!咱们是三流神棍,你是一流神棍,我们哪够你道行高!你老都没看出邪门,咱哪知道邪门!” 老罩直捂胸口,显然气不得轻!恼差成怒:“行了行了!咱都是神棍骗子,谁都不比谁道行高,行了吧!滚!麻溜地滚!” 李玉篆笑:“哎,赵爷爷,你哪能自贬身价!咱就一摆摊儿的,哪能跟你这种有铺子的比!就算真是骗子,也是一流骗子!烂船还有三根钉不是?你能混得风山水起,准有点手段不是?咱现在碰上硬桩了,赵爷爷你别小气,借点法器使使!” 老罩直想吐血:“走眼啊!平日都没看出你这死丫头这么牙尖嘴利!要是李大海有你一半口才和厚脸皮,现在早就开铺子了!” 李玉篆呵呵:“谢谢!谢谢!承你贵言哈!” 老罩血贱三尺! “老罩,别说我吓唬你,那阴物喝了你的血,说不定已经掂记上你了!现在不镇住她,说不定她今晚就来找你了!”李玉篆说。 老罩怒:“放屁!” 李玉篆:“呸!你不信大可试试!” 老罩已经内伤!“我有什么法器,就那把剑!要是我有好的,用得着被她咬那么一大口!” 李玉篆已经不顶门了,老罩还僵在门口,不再关门。 只见他一张老脸青了再紫,紫了再黑。最后恨恨瞪了李玉篆一眼,一把将门拉开:“进来!” “谢谢!赵爷爷真是大好人!” “别给我发好人牌!没事叫我老罩,有事就爷爷!呸!” 老罩恨恨地骂着,回头见李玉篆脸上居然没一点窘气,又一次内伤,不得不再次感叹李玉篆的脸皮厚! 老罩进了屋,不一会就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不舍地摸了又摸。 李玉篆眼尖,一把抢过,打开一看,高兴得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这居然是镇鬼符!老罩,你家还藏着啥好东西?” 老罩直想吐血:“还有啥!没有了!”说着一怔,狐疑地瞅着李玉篆:“咦,小丫头,你也知道这是破鬼符?” 李玉篆笑而不语。 老罩哼了一声:“拿回去,往她身上贴贴,瞧能不能赶走她!” 李玉篆看这是符,那是一般黄符。“还有没有?” 老罩倒抽一口气:“你真当我这是超市了?还有没有?要是我有这么多好家伙,早大把大把带身上了。实话告诉你,我爹以前是当阴阳先生的,当年也算是小有名气。我以前一点也不信他,觉得他就是个骗子,没学过他的本事。后来在那年大浩劫中他被批死了,他留下的吃饭家伙,什么符啊、墨斗线……能烧的都被人烧光了。” “唯一抢救出来的,就是这把铜钱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十五年前,我实在穷怕了,就入了这一行,我是个没本事的,只能吃老本!平时靠嘴,能忽悠就忽悠。遇到真事儿就跑!若跑不掉,嘿嘿,这一剑拍下去,几乎都能解决。厉害点的用符!现在这些符几乎耗光,就剩这一张!” 李玉篆神色肃穆。 老罩道:“还有那把剑,它的能耐,今天你也看到了!也就这样!这符也就比铜钱剑厉害一点儿。你有把握?” 李玉篆也没把握,就是想试一试,希望可以把他们劝走。铜钱剑和符都是最坏情况下用的。俗称,先礼而后兵! 老罩低哼一声,把那把铜钱剑也丢了过来。 李玉篆一喜:“谢谢老罩。嘿,你这么好,我告诉你一个诀窍,以后你出去接活,试着用生鸡血把剑过一遍,效果会提高两三倍不止哦!” 老罩听着双眼一亮。 李玉篆拿了符和铜钱剑就出门。 李庆雄一直在外面等着,见李玉篆借到法器,就是一喜。 二人上了车,直奔双驼村。 回到家已经下午五点多多。李庆雄抹了抹汗:“小篆,这法事啥时候做?” 李玉篆望了望天:“晚上九点吧。现在太阳偏西,阴阳交泰,一片混沌。庆雄叔,我回家准备准备。” 第十七章 替身 晚上九点,双驼村一如既往的静悄悄,仅有的十几户人家分散着居住,灯光依稀。 李玉篆把铜钱剑用生鸡血泡过,再用黑色的布袋套着,与李大海收拾东西前去李庆雄家。 李庆雄一家都在门外,屋里点着白炽的灯光,但却没人敢进去。 “这半天可有什么情况?”李大海道。 “就那样躺着。”李庆雄苦笑,“但是……自从入夜,我妈……就一直在笑。” 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突然传来“咭咭”的声音,把众人吓得一个哆嗦。 “庆雄叔……”李玉篆低声朝李庆雄招手。 李庆雄凑过来,李玉篆低声道:“你去国强叔老屋的门口,然后把国强叔的衣服穿上,喝下兑了头发灰的水,再在国强叔老屋门前的天官赐福,抓一把香炉灰擦身上,再走过来。” 李庆雄点了点头。 不到十分钟,就见李庆雄走了过来,李玉篆推了刘婶一把,刘婶僵着脸,连忙高声道:“国强,你来啦!” “对,我来啦!听说我家两口子在你哪,我接他们回家!”李庆雄僵着脸回答。 自从李庆雄话音刚落,李玉篆明显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猛地变化起来!一起冷一时热,看着很激动。 李玉篆深吸一口气,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那两阴物是高兴,还是生气,还是别的。但为了李鑫,只能硬着头皮上! 李玉篆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黑布袋,又把老罩的破鬼符塞到李大海手里。要是有个万一,让李大海能防身! 李庆雄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已经汗如雨下,显然非常紧张。 李玉篆指了指门,李庆雄倒吸一口气,刘婶说道:“请进请进!” 李庆雄慢慢走了进屋,李玉篆跟着他后面。 房间里,只见李鑫仍一脸呆滞,但又有些不同,脸上有些害怕。而钱奶奶也是同样的神色,僵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只有茫然。 李庆雄见他们不像平日那么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明显这替身是成功了。 只见李庆雄抹了抹泪:“伟玲,杰杰,你们咋在这里呢?” 钱奶奶歪了歪头,仍然一脸僵硬,手却紧紧地抱着李鑫。 李庆雄一叹:“唉,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这个世界,但生死有序,留恋也没用啊!你们呆在阳间,也受折磨!这样并非长远之计,我早就准备了百家饭,百家衣,好让你们下辈子当富贵人!你们好好地去吧!也让我安心不是?我现在烧一柱香,你们跟我走吧!这样……” 刘婶已经准备递香,可是,在床上原本安静的钱奶奶唇角突然扯出一个阴冷嗜血的笑容,“咭”地一声,发出凄厉的笑声,撑起了身子。 “啊——”李庆雄被钱奶奶的举动吓了一跳,差点就哭了:“小篆,这咋了?”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识破了!” “嗷!”钱奶奶已经爬了起来,猛地朝着李庆雄扑去。 李玉篆大骇,猛地抽出铜钱银,狠狠地抽在钱奶奶身上。 钱奶奶又嗷地一声厉叫,钱奶奶已经被弹了开去。但下一秒,钱奶奶又扑了上来。 李玉篆再抽,但钱奶奶却狞笑一声,居然朝李玉篆扑去。 “卧艹!这么猛!”李玉篆脸色一变,这铜钱剑已经泡过生鸡血了,这阴物居然也不怕! “小篆,快跑!”李大海拿出那张符拍到钱奶发身上,但钱奶奶身子只震了震,居然连挪也不挪一步! 李玉篆懵圈了!擦!这符不会过期了吧? “又起来一个!”李庆雄大叫。 李玉篆一看,只见李鑫居然晃悠悠地爬起来,朝这边扑。 李玉篆等人想跑,但门窗却砰砰几声,居然紧紧地关着。 那两东西力大无穷,一个掐着李玉篆,一个一口就咬住李庆雄,李大海和刘婶想把二人拖拽开,却被抓伤。 屋子里的茶壶、杯子等东西还被阴气窜得乱跳。李大海身子弱,阴气钻进他的身子里,弄得他直翻白眼,口吐白沫。整个屋子乱成一团。 李玉篆被掐得直翻白眼,气都快透不过!李庆雄被咬得嗷嗷大叫。 这时,门外突然嗡地一声,传来一阵摩托声。 接着又是砰地一声,一个高大人的人影走了进来,李玉篆余光一瞥!居然是李国强! 李国强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屋子乱糟糟的,倒抽一口气。 真正的李国强一出现,那两东西动作就是一顿,脸上僵僵的。 李国强脸色变了几变,只见他三步并两走过来,一把就抄起一边的扫帚,二话不说就往那两东西身上抽,一边抽还一边大吼:“作死的败家娘们!死崽子!平日里就知道犯事作妖!” 钱奶奶被打得哇哇大叫,刚才连铜钱剑也不怕的阴物,居然被一把扫帚吓得缩到了墙角,李鑫也缩到了钱奶奶怀里,哇哇凄厉大叫着。 “每天上学都赖床!让你早起你不早起!得了,撞死活该!你这败家娘儿,一天到晚就知道搓麻将,老子赚几个钱容易?老子晚晚加班到两三点,你就搓到两三点!儿子赖床,你也跟着赖床,说了你多少次?你不听!你不听,终于撞死了!真真报应!死了还不安生,缠着人家干啥子?啊?说!” 李国强最后那声“啊”,吼得差点都把屋顶给掀飞了,那两阴物更是吓得嗷地一声尖叫,然后钱奶奶和李鑫俱是身子一软,瘫到了地上! 李玉篆明显感觉到两股阴气被吓得从窗外彪了出去。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果然鬼都怕生前害怕的人!这李国强实在太暴力了!也怪不得李庆雄漏陷了! 第十八章 把命搓掉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果然鬼都怕生前害怕的人!这李国强实在太生猛了!也怪不得李庆雄漏陷了! 李庆雄一时之间不知说啥好,怔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国强,你平日都这样打?不、不太好!” 李国强刚吼完一顿,正喘着粗气。李庆雄这话就像压垮他心中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只见他脸色一变,最后扑嗵一声,猛地坐到地上,一个大男人居然嗷地一声嚎哭起来: “庆雄哥,我苦啊!想我李国强虽然性格暴躁了点,但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咋就摊上这么个败家娘儿!那死鬼败家娘儿又懒又馋,这就算了,这娘儿偏爱搓麻将!搓就搓吧,没事玩一下也没什么!但她却像吸了毒一样,一天不去搓好像会死一样!我赚几个钱容易吗?你也知道,我老娘一直在住院!以前让她去照顾,你猜她怎么着?坐在病床边,拿着手机在网上打麻将!杰杰跑出去,滚下楼梯,摔得轻微脑震荡!” “为这事我骂了她一顿!我妈也说不让她照顾,让她回家专心照顾杰杰。我只能请个护工!这钱花得像流水一样,我只能埋头干活,好好赚钱!我每天工作做到晚上两三点,她就带着杰杰去搓麻将搓到两三点!我实在忍不住,就动手打了!每次她都哭着叫着改了改了!但没过几天,又会去继续搓!这不,出了事!搓吧!搓吧!把命都给搓掉了!活该!” 李国强又哭又是怒叫,一个大男人哭得震天。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李大海连忙拉他。 李玉篆听着一阵感慨。这国强婶子真是把自己给作死,甚至连累了儿子。以前瞧着斯斯文文的一个女人,没想到这副德行。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这……真是走了?”李庆雄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鑫子!鑫子!”刘婶早就跑了进来,把李鑫抱在怀里,不住地摇着。 李鑫这几天一直翻着的白眼终于下来了,紧紧地闭着双眼,嘴角却不断地溢出白沫。 “鑫子!咋还不醒?”刘婶急得快哭了。 李玉篆双眼转了转,只见墙角一个人影呆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刘婶每叫一声鑫子,他都动一动,但却没力气起来。 李玉篆知道,生魂在外面耗太久了:“刘婶,家里有没有灯芯?” “有。”刘婶叫着,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拿回来一把灯芯。 刘婶机灵,顺便还拿来一个小碟子,上面有香油。“这是要做灯吗?” “对,引魂灯。”李玉篆点点头,刘婶立刻把灯芯放到上面,冒出一小截。 李玉篆接过来,拿到李鑫身傍,用针刺了李鑫中指一下,冒出一滴鲜红的血,滴到了香油里。李玉篆再把灯芯点着,放到刘婶手里。 李玉篆指了指墙角:“刘婶,走到那边,把鑫子带回来!” 刘婶手上托着灯,小心冀冀地走到墙角,这时,引魂灯的火焰突然晃动起来,一会儿窜高,一会儿收缩。 刘婶浑身一颤,一阵激动!小心冀冀地走到李鑫身边。把引魂灯放在李鑫身上。 李玉篆在李鑫印堂一拍:“李鑫,到家了,快醒来!” 只见李鑫身子一颤,接着就睁开了眼,一脸茫然。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潜意识里却在害怕,猛就扎进了刘婶怀里:“妈!妈!” “鑫子!我的儿子啊!”刘婶绷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忍不住嚎然大哭起来。 李庆雄也绷不住了,走过来紧紧搂住李鑫,一个大男人,泪水却怎么擦也擦不完。 “对了,我妈怎样了?”李庆雄突然想起了钱奶奶,这还躺在一边呢? 李玉篆道:“老人家经不起折腾!晕睡了,抬到床上好生照顾!” 李庆雄连忙走过去,一把将钱奶奶抱起来,放回了钱奶奶的房间。 等一切安置完,几个人才出了厅。 李庆雄连忙给李大海和李国强,连声道谢。“海叔!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救命之恩啊!无以为报,我只能给你做牛做马了!” 李大海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 李庆雄又对李国强说:“国强,谢谢你了!这次要不是你过来,咱们都不知怎么办?” 李国强抹着泪站起来,只冷哼了一声:“回头找个人好好送他们一程!” 说着已经出了屋,上了摩托车,嗡地一声,消失在黑夜里。 “小篆,这事结了没?”李庆雄担忧地道。 李玉篆只笑了笑:“暂时……至少这两天没事吧!对了,庆雄叔,那两东西跑了,不知会到哪去。我家园子有一排柳树,那东西以前在柳树下呆过,我怕她们不知有没跑那里去。今晚我跟爷你在你们这呆一晚。” “好!好!自然可以的!你跟二妮一个房间,海叔睡我的房。我与你婶在鑫子的房里打地铺,也顺便照顾他和你钱奶奶。”李庆雄说。 李玉篆点了点头。“明天给他们熬点五谷杂粮粥,还有煲公鸡汤喂他们喝。” 刘婶和李庆雄连连答应。 因为太累,李玉篆一觉睡到天大亮。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还没睡醒,厅里传来刘婶的惊叫声:“什么?真的,祝神婆回来了?” 李玉篆一听,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打开门,只见刘婶在听电话。“好的!谢谢你通知我!我这就收拾收拾到布田村!”说着挂了线,又朝房里大叫:“庆雄,祝神婆回来了,你去一趟。” 李玉篆听到这个消息,狠狠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她只感到一下子天朗气清! 她走到门外的洗手盘上,拂水洗了一把脸。抬起头时,双眼睁得大大的,指着路口:“啊,祝神婆来了!” 那是个只有一米五出头的矮胖老奶奶,头发已经白了七七八八,在后脑挽成着。穿着一件格子花衫和布鞋,正笑眯眯地走过来。 这位听说有真本事的祝神婆,李玉篆曾见过一次。就在镇上摆摊时,见她在买菜,李大海就指给她。 “祝神婆?”刘婶和李庆雄跑了出来,果然是祝神婆。 祝神婆已经走近:“听说你们家出了点事?” 刘婶连忙点头:“对对!出事了!我家鑫子和婆婆被两东西附身了。” 祝神婆点了点头,进屋里瞧了瞧,轻咦了一声:“是有过东西!现在已经走了!” “对!”刘婶连忙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篇。 祝神婆点头:“处理得不错。”说着又望了李玉篆一眼:“想不到李大海有个好孙女!” 祝神婆进了屋,李庆雄连忙招待。祝神婆拿出几个符来,让他们在屋里贴上,说后面的事情她来处理。 李庆雄和刘婶眉开眼笑,立刻封了个大红包。 祝神婆收了,出了门口,见李玉篆悄伶伶站在那里,微微一笑:“小丫头,你送我吧。” “好啊!” 李玉篆笑眯眯地跟着她走。 第十九章 决定 “小丫头,胆子真不小啊!”祝神婆说。 李玉篆无奈:“也是赶鸭子上架!总不能看着鑫子变成白痴不行?” “小丫头,这么有天份,当我徒弟咋样?”祝神婆道。 李玉篆摇了摇头:“我已经有师父了。” 祝神婆笑了:“老张果真没白收你。” 李玉篆瞪大了眼:“老张?” “就是你师父啊!”祝神婆说:“原本我是出去办事了的。不过,两天前,梦到了老张,他说收了个徒弟,就是双驼村李大海的孙女!让我以后照看着你。” 李玉篆闻言一喜:“那我师父现在在哪?” 祝神婆摇了摇头:“老张已经仙逝了!” 李玉篆很是失落,“他的遗体在哪,我想给他收拾收拾。” 祝神婆道:“在殡仪馆。我刚赶回来,明天倍你一起去。” 李玉篆点了点头。“祝奶奶,你与我师父是怎样认识的?” “我跟他呀?”祝神婆笑了笑:“算是师兄妹吧!” “原来是师叔!”李玉篆抱拳拜了拜。 “哎,我算什么师叔!担不起啊!”祝神婆老脸一红,受宠若惊,“这个师妹是我自封的!如果我有他两分本事,也不至于在这几个村子里混!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罗!” “那年我才十五六岁,我爹却在闹撞客,后来你师父路过,就救了我爹。那时侯,我对他崇拜得不得了。非要他教我学道术。他见我们这几个村都没个有真本事的,就在我家住了两个月,教了我一些东西。因我他只比我大几岁,我就喊他师兄。” 提到旧事,可能想到老张的死,祝神婆有些悲伤。“好了,你就送到这里吧。你是真的想走这一条路的?” 李玉篆掷重地点了点头:“对。我决定了!以后我就当阴阳先生!” 祝神婆欣慰地点头:“他总算后继有人。以后我接活儿,你跟着我。” 李玉篆一喜:“好。谢谢祝奶奶。对了,祝奶奶,我的眼睛,它偶尔能看到那些东西!” 祝神婆瞪大了双眼:“什么?让我给你看看!” 祝神婆看了看李玉篆:“你火气旺着,于理,不可能看到那些东西的!难道是开了阴阳眼?” 李玉篆早就有心理准备,听到倒不觉得惊奇。 “这可不是小事,我得回去研究研究。你先送到这!咱们明儿个把你师父的遗体安排好了再说。”祝神婆摆摆手,转身走了。 李玉篆回到李庆雄家,李大海走出来:“小篆,咱们回家了。” 李玉篆点头,扶着李大海回家。 “爷爷,祝神婆让我以后跟她学东西。”李玉篆道。 “什么?”李大海一惊,连忙摆手:“不!太危险了!” “不不,爷爷!”李玉篆急道:“还记得上次我们被打吗?我后脑挨了一板砖!然后……我的眼睛就疼了!那天晚上就看到了国强婶子!祝神婆说……我开了阴阳眼!” 李大海又是一惊:“什么?这……这还得了!” 如果孙女整天看到那些东西,不是得吓死? “我能看见,要装作看不见真的太难了!它们知道我看得见,会来缠着我的!你说,我是不是该学点东西防身?”李玉篆道。 李大海皱着眉,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李大海到底觉得,这一行太危险了!他不想自己的孙女整天跟那些东西打交道。 第二十章 落慌而逃 从李庆雄家回去,要经过榕树头。李玉篆一怔,因为榕树头正傍着一辆熟悉的车子,正是她的小婶谭丽芳的车! 李大海也认出来了,这两天差点就纠成一团的脸总算松开了,笑成一朵菊花:“哎,你小婶回来了!”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不用说,她这个小婶定是来让她爷爷签合同的! 李玉篆觉得该跟李大海说明利害关系! “爷爷,还记得上次小婶让你签的保险合同吗?”李玉篆道。 “当然。”李大海说:“你小婶这不重新打印回来了。” “爷爷,我们家哪有钱交保险!”李玉篆说:“爷爷你一年也就赚两万,你自己供的那份保险一年就得交一万,要是再加上我这份,咱们真的一点余钱也没有了!爷爷,你不如把这笔钱省下来,给我买好吃的。我连一件新衣服也没有!” 李大海一怔,心下愧疚,却是一叹,摸了摸李玉篆的头:“小篆啊,这保险交了,以后你就有一笔钱,将来上高中,还是大学,都要用到!你小叔小婶也会好好照应你的。” 李玉篆心知李大海是怎么想的。定是觉得自己老了,没几年好活。将来有了这笔钱,李向城和谭丽芳至少会好好待李玉篆。 李玉篆一时不忍反驳。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门口,谭丽芳果然来了!站在门口,穿着黑色的,类似于职业装的套裙,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一看到他们就笑了起来:“哎,爸!你们去哪了?正想打电话给你呢!” “一大早的,到外散散步。”李大海笑眯眯地说:“先进屋。” “哇,就该这样!”谭丽芳走进来,在桌子傍坐下。 李大海脸上的笑有些不好看,显然是想到了李庆雄的事情,从而想到李玉篆说的什么阴阳眼,情绪一下子有些低沉。 李玉篆瞅着他的神情,眼珠一转,突然就笑了。 谭丽芳从文件袋拿出两份合同:“爸,上次跟你说的那份保险,我重新打印了。” “咋不见大姑来,小婶不是也给大姑准备了,给表姐和表哥的?”李玉篆说。 “他们呀,昨天我去找他们了,他们都上班,一会回城再找。” 李玉篆又往谭丽芳身后瞅了瞅:“静华姐今天也没来。” “你静华姐要学芭蕾,没空。”谭丽芳说到女儿,脸上焕发着得意的神彩。 “芭蕾,好厉害!是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吗?” 谭丽芳脸脸得色:“对啊!”又招呼李大海:“爸,签这里就好了!”拿出笔来,塞到李大海手里。 “爷爷,我也想学芭蕾!”李玉篆突然拉着李大海的手。 李大海看着李玉篆那水汪汪的眼,怔住了:“这……小篆啊……” “芭蕾这东西要从小就学!现在学已经来不及了!”谭丽芳连忙说,笑着道:“唷,小篆这么水灵,学校里表演节目一定没少参加!这也是跳舞啊,其实一样的。” “哪里!”李大海摇头,“这丫头以前都不参加这些。每年六一,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台上跳舞,从来没她的份。” 谭丽芳一听,就笑了出声,底眼浓浓的轻蔑,脸上却爽朗:“哎,这可不行,小篆要多参加这些活动!你瞧,刚才还说想学跳芭蕾!没跳过舞,可不行哦!” 李玉篆眼底掠过嘲讽,脸上满是低落,低下头说:“我……其实是想跟静华姐玩。想看她跳舞!”说着抬起头,双眼亮亮地瞅着谭丽芳:“小婶,小婶,我能跟你去城里,跟静华姐玩几天吗?” 谭丽芳闻言倒抽一口气,转头,只见李大海拿着笔,也是一脸赞同地望着她。显然,李大海非常赞同李玉篆的话。 谭丽芳强笑道:“你去了,哪谁陪爷爷呢?爷爷可舍不得小篆!” 李玉篆眼底掠过狡黠的笑,一脸天真地道:“爷爷也去不就行了?是不是,爷爷!咱们去小婶家住几天!” 李大海听着也非常向往。自从几年前小儿子新居入伙,他就没去过小儿子家!而李玉篆以前也不喜欢去谭丽芳家,就是那次新居入伙,本想住一晚,李玉篆也闹着要走。 现在见李玉篆开朗了,也愿意跟小儿子一家亲呢,很是欣慰。 谭丽芳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警铃大响! 李玉篆无父无母,现在最亲的人就是爷爷和她们一家了! 要是李玉篆和李大海住进了他们家不愿走了,怎么办? 这丫头刚刚还想说学芭蕾,一看就知道是个虚荣的!要是让她见识到了大城市的好,哪还会愿意回来!到时一定会怂恿老爷子留下! 老爷子是她公公,让她怎么赶? 李玉篆无父无母,要是只赶她一个孤女回村,别人的唾沫都能淹死她!也不能管! 这一住进去,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就得养着他们了! 谭丽芳细思极恐,脸上的笑都变味了,只见她呵呵一笑,干咳一声:“那啥……小篆你跟爸,你们想到我家玩……当然可以啊!就是……唉!这几天电梯……对,电梯坏了!你们也知道,我家住二十楼,我们每天爬上爬下都累死了!爸你年纪大了,要是折腾出个好歹怎么办?下次吧!” 李大海原本期盼的心情,一下子像被波了一盘冰水一样,被浇了个透心凉。原本握着笔,想签约的手顿住了。脸上没了笑容。 谭丽芳也察觉到李大海的失落情绪,但现在哪顾得这么多。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突然噢了一声:“哎呀,都这个时间了!我约了客户!都忘记了……爸,我下次再来!” 说着手忙脚乱地把合同都收拾了起来,转身出了门。 李玉篆瞅着她落慌而逃的背影,唇角翘了翘。 第二十一章 名字 谭丽芳走后,李大海情绪很低落,蔫蔫地去了菜地浇菜。 “小篆。”李惠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鸡:“我妈让给你们的。” “哦,谢谢。”李玉篆平时吃得差,一看到大肥鸡,就咽口水,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了。“你弟和你奶怎样了?” “病着呢。”李惠说:“一直在发烧,一会吃过午饭,我爸准备送他们去医院。” 李鑫和钱奶奶被那两厉害东西上过身,只病一场,算幸运了!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跟李大海说到同学家玩,跑去了布田村。 祝神婆手里拿着五彩纸,正在剪着小纸人。李玉篆知道,这叫做衣纸,是烧给那个世界的人的衣服。 祝神婆剪了一大一小两套,大的是女的,小的是男的。 李玉篆道:“祝奶奶,这是给国强婶和杰杰的吗?” 祝神婆点了点头,“我昨晚已经把事情了结了。劝服了他们,给他们百家饭和百家衣,好让他们来世投胎到好人家。” 百家饭和百家衣,听闻死者领了,下辈子可以投到好人家。 一种说法是,百家饭和百家衣广纳百家之福,这福气会跟随着他们到来生。 第二种说法是……百家饭和百家衣是谁会穿的?是乞丐和穷苦人!给了它们百家饭和百家衣,让它们带着到阎王那里,阎王看到百家饭和百家衣,就会以为他们前生是当乞丐和穷苦人,受够了苦,下一辈子就给它们投到好人家。 李玉篆觉得第一种说法更靠谱。她看着祝神婆麻利的动作,歪了歪头:“这样剪就可以了吗?” “不是。”祝神婆笑了笑:“这不过是给他们上路的衣纸。百家饭和百家衣要一户一户的问。” “祝奶奶,有了这个,来生真的可以投到好人家,富贵一生了?” “怎么可能。”祝神婆一叹,“要是这么轻易,下面的好朋友都争着让亲人给他们烧百家饭和百家衣了。想让百家饭和百家衣起效,这可是要折寿的!” “祝奶奶!”李玉篆一惊。 祝神婆却摆了摆手,笑了笑:“我老了,七十多岁,也活够了!我一生未嫁,无儿无女,也没有亲人。你是老张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我既然答应了他给你化解,怎可食言。” “你为什么答应它们百家饭和百家衣!”李玉篆皱着眉。 “那两东西……很凶!”祝神婆说着抬起头,看着李玉篆:“丫头,你现在还活着,纯属是你运气!” 李玉篆双眼猛地瞪大:“有……这么厉害吗?” 祝神婆点了点头:“我去问那个李国强了,他们去世的时间为凶,葬的地方也凶。再加上了横死,那口冤气不可谓不重!那两东西都是厉鬼!” “但……他们只是上身,并没有害过人!”李玉篆道。 “那是受生前性格影响。那两东西生前活得窝窝囊囊,胆子小,本性就是善良的。他们只是不甘心死!特别那小的,明明有机会抢救回来,却又死了。当时李鑫穿着他的衣服到处玩,经过他们的坟前,那小的就以为李鑫的身子是他的,借着衣服作媒介,再加上他那一股子怨气,生生把李鑫的魂挤出去,再占了。那大的怕李鑫的魂抢回身子,就抓着李鑫。”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我也是这样理解的。” “就在李鑫刚被占身时,那大的记挂着小的,多次跑来看。但村子到底是人住的地方,有点阳气,不到子时,白天的阳气还没完全下沉,她难受,所以看完那小的,那大的就在你家柳树下呆着!直到寅时,才会离开!” 李玉篆闻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在她家柳树下?她的窗外?那东西前几天一直呆在那! 李玉篆想到这,一阵阵发冷。 “幸得她生前本性懦弱纯善,没有攻击性,否则,不知会如何凶厉!”祝神婆说着摇了摇头。 李玉篆抚了抚胸口。 “但是……要是放任下去,就会反弹!正所谓物极必反!生前多懦弱,死后就多凶厉,定会将生前受的气都加倍找回来!现在刚死,他们只不过还没缓过来而已!” “所以,得尽快送他们走?”李玉篆急道。 “对。”祝神婆点了点头:“趁它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尽快化解!我已经把他们送走了,就剩下这百家饭和百家衣。丫头,咱们平时可以食言,但对鬼神,绝不能食言的!就算它们不找你算账,还有老天!” 祝神婆指了指天:“你一答应,就会成为因果!老天会看着的!” 李玉篆点了点头。 “所以,百家饭和百家衣一定要做到。而且,不碍事的,也就折寿一年半载!”祝神婆笑了笑。 李玉篆情绪有些低落,而且有些感动。祝神婆与她非亲非故,居然折寿帮了她,她真不知如何报答。 “祝奶奶,一会我帮你去找百家饭和百家衣吧。”李玉篆道。 “好。”祝神婆点了点头,“丫头……噢,对了,你叫啥名字?” “李玉篆!”李玉篆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上用手比划了自己的名字。 祝神婆一听就是双眼一亮:“哎呀,这名字取得真好!篆字……你就是天生吃这行饭的!天生要画符篆!” 李玉篆嘴角一抽,然后捂脸! 她的名字真不是这个意思! 听说,是她妈妈起的!家里穷,她妈妈想要钻石戒子!但没钱买,就给她起名李钻。但当年她还没去世的奶奶却不喜欢钻字,说黄金钻石都有价,玉无价,想起名李玉。争论了一翻,最后大家各退一步,就叫玉钻!皆大欢喜! 不想,入户时,登记员把名字登记错了!于是,她从李玉钻变成了李玉篆! 李玉篆把这件事给祝神婆说了,“我妈和奶奶才不懂这些不常用的字呢!” 祝神婆却笑了,“所以说,冥冥中自有天定。将错就错,我天生就是吃这一行饭的。” 第二十二章 行气和画符 祝神婆剪完手中的衣纸,就与李玉篆出门,先到镇上,拿到了百家饭和百家衣,再到省城把老张的骨灰接回来。 等回到祝神婆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祝神婆早就找好了墓地,把老张安葬好。 李玉篆定定地看着墓碑,张宪先,她的师父,鬼谷子门一千二百六十七代掌门。精通驱邪和堪舆风水,七十八岁在街头病逝。 做完一切,李玉篆松了一口气,总算告一段落了! 回到家里,吃过饭,李玉篆躺在床上,闭想上双,脑海不自觉地出现《行气三篇》《驱邪三篇》和《堪舆三篇》。 世间万物皆有气,想入行先练气!符篆只有有了气运加持才能生效。他们行里人叫气,外行人听到叫法力! 李玉篆冥想,按着《行气三篇》里的心法修炼起来。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小篆,去摆摊罗。”李大海在门外叫。 “爷爷,我暑假作业还没动过。”李玉篆道:“我留下来做作业。” 李大海望了望已经开始炙热的太阳,点了点头。 李大海出门后,李玉篆拿出自己的作业本,却没有写作业,而是在练习画符! 她现在还没正式画,只是练习。正式画符,还不是时候!画符,那是一件非常庄重的事情! 李玉篆练习了足足三天,才决定正式画符。 这晚,她仍然早早就躺到了床上,直到深夜十一点半,她睁开了眼,这才起来沐浴更衣。 她现在道行低微,要借助时间上的气,才有低微的机率成功。而一天十二个时辰,分别子时、午时,和鸡鸣第一声那一刻,是天地间气运最充足之时!是最好的画符时间! 她先拜了三清。再念请神咒——天苍苍,地苍苍,众神在何方?弟子李玉篆今夜以三根清香,化作百千亿祥云,惊天动地,呼风唤雨,多多五彩祥云,叩请太上仙师以及诸天神圣,脚踏祥云,降临坐镇,十方世界,上下虚空,无处不到。赐弟子灵符神符,单元所画灵符,蒙获法恩垂怜、护佑、赐福,得以万分灵验,以济世救人。弟子李玉篆再三叩拜请求。 再念敕水咒——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点在砚中,云雨须叟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吞之,即刻粉碎,急急如三奇帝君律令。 然后是敕墨咒和敕笔咒! 等念完,李玉篆只感到手中的笔似有气运加持,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庄重而又让人兴奋! 桌上早就准备好了普通黄纸。 李玉篆深吸一口气,先勾符头——一笔来手中擎,万神护万神灵,万鬼千煞都回避!吾奉太上老君敕令,急如律令! 再勾符胆——开天门杀鬼路,开地府杀鬼卒。 最后是符脚——左旋天地动,右旋日月升,一横分山河,一剑安天下,一点鬼神惊,一勾治妖精。 等画完,李玉篆玉指轻轻夹起那张符,轻喝一声:“敕!” 原本有些软下来的符,突然之间猛地崩直!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晕! 李玉篆看着,一喜,成功了! 但她没高兴太早,因为马上,她就有一种头晕目眩之感! 那是因为她道行太浅了!刚才画符时,浑身气劲加持到符上,早就已经大汗淋漓! 要不是借着子时的气运,这张符绝对不可能成功! 李玉篆看着手中的黄符,裂嘴一笑,这是最普通的驱邪符,贴在家里,一般的小鬼小怪都会避让。但对稍厉害些的家伙,可就不凑效了。 李玉篆暗暗下决心,以后定勤奋修炼。 已经八月了,李玉篆没有再出过门,每天都在家里不是“做作业”就是看书。 李大海看到平时不爱念书的孙女突然用功起来,乐得合不了嘴。倒是把李玉篆说什么要跟祝神婆学法事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是两个月过去了,已经八月底,暑假将要结束,马上又是开学季!而李玉篆即将升六年级! 而这个暑假,李玉篆的收获极为丰富,她已经把那三部书背得滚瓜烂熟,也理解透了,还有老张留下来的那部经验手扎,她翻了不下五篇! 《驱邪三篇》里面,中等的符篆她已经可以做到顺手拈来。 这天,祝神婆突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到她家去,说接到一单活,让她跟着去。 ------题外话------ 咒语参考网上资料! 第二十三章 出殡 祝神婆接的活是邻镇合山镇,大洞村的一户姓贾的人家。 “祝奶奶,那是什么活儿。”李玉篆道。 “好像说是撞客了。是我们布田村一个外嫁女介绍的。”祝神婆说:“对了,你爷爷准你出来?” 李玉篆点点头,她说又看到那些东西了,李大海没法,只能让她出来。 在祝神婆家等了十分钟左右,一辆大众小汽车开了过来,停在祝神婆家的门前。 车子里下来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岁上下,打扮挺潮的。 “祝神婆!你就是祝神婆吧!”那中年男人一见到祝神婆就激动地迎了上来。伸出手来:“我叫贾铭,这位是我老婆,赵虹。” “你们好。”祝神婆跟他握了握手。 “听我表姐说,你很有本事。”赵虹苦着脸说,“你一定要救一救我二叔和二婶。” “先上车吧,一路上慢慢说。”祝神婆说。 “好好。”贾铭连连点头,又望向李玉篆:“咦,这是你孙女?” 祝神婆一笑:“我哪有这褔气,是我一个老友的徒弟。我负责带她。” 李玉篆朝二人笑了笑,跟着祝神婆上车。 一路上,贾铭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出事的是贾铭的二叔。 原来在一外月前,贾铭的二叔就死了! 属于寿终正,贾老爷子只有一个独子,却在两年前去世。贾铭和赵虹作为唯一的侄子和侄媳妇,自然得给贾老爷子送终。 守灵七天,也是无惊无险。 到了出殡,八大金刚——即抬棺人,抬着贾老爷子出发,一路也是稳稳当当。 可才刚出村口,抬前面的八金刚之一突然脚一歪,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而棺往那边倾,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幸好抬棺的八大金刚都是老手,应变能力极快! 只见那率倒的那个金刚肩膀一侧,生生把快掉地上的棺材抗住了。棺材没掉到地上。 有惊无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谁都知道,棺材不到墓地是不能着地的,否则死者的灵魂会在原地徘徊不去。 “快把长凳拿来!”那名金刚说。 后面立即有人拿来两张长凳来,八大金刚连忙把棺材垫好。为防止出意外,出殡一般都会准备两条长凳。 “这是怎么了?”贾铭白着脸上前。 “这是老贾不愿走!”来送行的一名积古的老头说。“阿铭,还有他媳妇,你快跪下来,说会好好照顾你们二婶的。” 贾老爷子早年就死了儿子,平时与其老妻冯婆感情极好,不愿走,定是放不下老妻了。 “二叔,你就放心走吧!我和阿虹的为人你最清楚,生前咱对你怎样殷勤,以后就待咱二婶如何殷勤。我爹娘早就去了,是你把我拉扯大的,你就是我第二个爹,二婶就是我第二个娘!你就放心吧!” 贾铭说着就与赵虹磕了几个响头。 冯婆子站在一边,抹着泪不说话。 八大金刚重新系紧绳索,重新扛到肩上,大喝一声:“起!” 几人同时大喝一声,发力把棺材抬了起来。 但八大金刚脸色却不是很好,因为棺材居然比刚才沉了一半!好像棺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一样! 其中一个金刚对贾铭说:“阿铭,你二叔有些沉。” 贾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几位大哥,碍事不?” 八大金刚为首的那个说:“只要不再掉下来,就不碍事。” 贾铭犹豫了一下:“那继续吧。” 八大金刚点点头,大喝一声:“上路咯!尘归尘,土归土!” 八大金刚齐齐发力,一起往前走。原本还十分担心会再出状况的,但走出几十米,棺材还是那个重量,没有变轻,也没有再加沉。 八大金刚松了口气。他们都是有经验的,当了十几年金刚也遇到过各种邪事儿,有越抬越沉的,也有抬着抬着就断绳子的,证明死者不愿走,或是遇到拦路的野鬼压棺。这事得让子孙磕头,或撒纸钱开路,如果还解决不了,就得找先生了。 而现在,贾老爷子的棺材只是比原先的重一倍,没有再变沉,也没有断绳,并不影响上路。证明贾老爷子只是舍不得但仍然愿意上路的。 几人怕出事变,抬着棺材走得飞快,也不停歇,一口气抬到了墓地。 贾铭夫妇和八大金刚都松了一口气。 “下葬!” 八大金刚把棺材用绳子吊起来,慢慢地把棺材沉下去。 就在棺材沉到离地面半米高时,棺材突然一晃,把众人吓了一跳,抓着绳子放棺材的人吓得差点就松了绳子,幸好反应快,立刻又抓稳,棺材才不至于掉到地上。 但那几人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其中一个脱口而出:“谁……谁晃啊?” 然后你望我,我望着你,显然都没有失手。几人脸色铁青咽了咽口水,正要继续放绳子。 这个时候,棺材居然再次晃起来,就好像里面的人活了过来,正在挣扎坐起来一般!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棺材突然响起敲击声——砰!砰!砰! 接着便是一个嘶哑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来:“啊……” “鬼啊!”那几个抓绳子的人吓得尖叫一声,手中的绳子就松了开,整个棺材掉到了坑里! 第二十四章 活着 在场的人也是吓得惊叫连连,转身就跑,但山路崎岖,好些被树根草藤绊得摔成一团。 贾铭和赵虹也是吓得脸色大变,条件反射的跑。 只有贾老爷子的老妻冯婆子叫着扑向棺材:“老贾还没死!他还活着!你们快搭把手,把老贾放出来!” 跑出不远的人一怔,俱是停下了脚步,然后你望我,我望着你,面面相觑! 因为贾老爷子已经停灵了七天,这大夏天的,即使开着空调,都有些发臭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们快点,否则假死都成真死了!”冯婆子扑到棺材上,拼命地扒拉着,但棺材早就被钉死,怎么可能扒开! 贾铭夫妇冲过去,拼命地拉冯婆子:“二婶啊!咱们都停灵七天了!二叔怎么可能活着!” “怎么不可能!现在很多新闻都是那样,说已经下葬了,才发现没死!有些侥幸被人发现,救回来了,有些,原本可以活的,结果被活活闷死在里面!” “那是人家外国的……”赵虹青着脸。 “我呸死你个崇洋媚外的贱人!外国人拉的屎你也觉得香的!外国有假死,咱们国就同有!”冯婆子狠狠推了赵虹一把。 赵虹脚下一崴,险些就滚下山。 贾铭连忙拉了赵虹一把。 抬棺的一个金刚说:“他婶,她不是那个意思!传统不同!外国不用像咱们一样停灵这么多天!人家也就停一两天,哪像咱动不动就三五天的!这大夏天的,原本就不好停太久,原本是停三天的,你说舍不得,硬生生停足七天!七天不吃不喝,不喘气,能活不?里面是……说不定是炸尸了!绝不能开棺!已经有人去请先生了!” “杀人啊!杀人啊!”冯婆子嚎哭起来:“阿铭,你是想把你叔活活闷死在里面吗?还有你——”指着说话的那个金刚:“老贾死在里面,你就是杀人犯!我要去警察局报案!” 原本还想劝的人,听她这样说全都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有些胆小的已经下山了。 “老贾,你还活着吧,老贾!”冯婆子继续扒着棺材:“你活着就应一声!” 这时棺材的砰砰声停了下来,里面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哎!” “活着,活着,他活着!”冯婆子激动起来。 贾铭瞪大了双眼,立刻扑过去:“进超,拿个锄头来!” 贾铭的儿子贾进超是个十八九的小伙,他手足无措地找到了锄头,走了过来。 贾铭和贾进超父子拿着工具,折腾了几下,轰隆一声,终于把棺材给撬开了! 胆子大的人又是害怕又是好奇,远远的瞅着。 只见冯婆子叫着老贾上前,一个人影被晃晃悠悠的扶起来。 贾老爷子还是死时被扑得死白死白的脸,身上穿着寿衣,众人俱是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贾老爷子眯着眼,第一时间居然扑到那堆祭品前,捧起一只鸡,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慢慢吃,还有!别咽着!这里有水!”冯婆子见贾老爷子这么精神,激动得泪都流下来了。接着她站起来,指着众人就开骂:“瞧瞧!他活着!你们这群黑心肝的,居然想把他活活闷死在里面!作孽啊!”又指着贾铭夫妇嚎哭着:“瞧把你叔饿得……刚才还想把他活活闷死!” 贾铭夫妇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看了看这个突然死而复生的二叔,二人俱是感到毛骨忪然。 假死是有的,但假死七天,实在太诡异了!七天不吃不喝,不呼吸,而且身体已经发出了些微闷臭味,这居然还能活着,是人还是鬼? “是我错了……”贾铭看着正拼命吞食的贾老爷子,努力压下心里的恐惧。现在人活生生的在动,他只能相信自己的二叔真的活过来了! “对,对,我们错了。”赵虹强笑着:“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二叔送医院!” 是人是鬼,送到医院一查就知道了! 冯婆子也觉得要把贾老爷子送医院,但见贾老爷子饿成这样,就说:“等他吃完!” 众人只能等他喝完。 贾老爷子手中的鸡两三下就只剩骨头架子了!鸡骨头一扔,伸手又抓起几个白花的馒头,拼命地往嘴里塞,好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 啃完两大碟馒头,众人以为他定饱了,谁知道最后一个馒头还没吞下,他又伸手去抓糕点。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贾老爷子把糕点一扫而光之后又啃了五个大苹果!等所有祭品被他吃光,他还仰着脖子嘶叫着:“饿死我了!我要吃!要吃的!要吃肉!大肥肉!” 一边说着居然把刚才扔地上的鸡骨头捡起来啃,那些鸡骨头早就沾满了土,但贾老爷子却不管不顾,把骨头嚼得嘎嘣脆,最后还咽了下去。 “老贾,你干什么,这骨头都掉土里了,不能吃!”冯婆子叫了起来。 但贾老爷子却塞得满嘴都是。 “二婶,咱叔病了,送去医院吧!”贾铭道。 冯婆子这次没意见了:“老贾,咱先去医院!” 冯婆子去扶贾老爷子,但贾老爷子却一把推开她只顾着塞骨头。 贾铭跑到那八大金刚那:“几位大哥,帮忙把我二叔送回家,一人给两百!” 有钱能使鬼推磨,八大金刚走过去,合力把贾老爷子按回了棺材里。于是,棺材怎样上山的,就怎样下山! 第二十五章 掏食 贾铭说到这,脸上带着哭丧似的神色。 “后来呢?”李玉篆道。“回家后去医院了吗?” 贾铭摇了摇头。 那天,众人把贾老爷子送上山之后,大家本来想把他送到医院的。 但是,一回到家,老爷子第一时间就扑到了厨房,掀盖揭锅,抓起东西就往嘴里塞。 贾铭想把他拉出厨房,但一走近,贾老爷子就把身边的馒头菜酒全都捞到怀里,一边啃食,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贾铭,好像贾铭会抢他的吃的一样,居然在护食! 而且他的眼神阴森森的,贾铭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他觉得面前这东西,不再是他的二叔,陌生的,要是去形容,贾铭觉得老爷子更像野兽! 贾铭对冯婆子道:“二婶,二叔刚醒过,假死过,那可是不得了的,一定要送到医院才行!” 赵虹:“对!对!” 冯婆子走近:“老贾,咱们先去医院。” 贾老爷子抬头瞅了他们一眼,声音尖细尖细的:“不去!” 最后干脆砰一声关上厨房的门,把自己琐到了厨房。 冯婆子在外面急着叫老贾,贾铭想了想,干脆打了120,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了,贾老爷子死活不愿意去,在厨房里叫着说自己啥事都没有,去什么医院! 人家当时人都不愿意了,救护车总不能逮人!最后离开了。 冯婆子原本还担心,但看贾老爷子能吃能睡,慢慢的就放下心了。 “你们的二婶,跟他睡在一起,没觉得异样吗?”李玉篆道。 “二叔二婶五年前就分房睡了!”贾铭说。 为了睡眠质量,老人上了年纪,条件又允许的话,很多都会分房睡,不分房也会分床。 贾老爷子回家之后,除了死而复生的第一天饿得失态之后,往后几天都好像挺正常的,该吃吃,该睡睡。 冯婆子高兴的还在家里摆了几桌,说冲一冲晦气。 弄得贾铭和赵虹都以为是自己太多心了,说不定老爷子真的是假死。 但贾老爷子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以前贾老爷子一天三顿饭,早上两个包子、一碗白粥一小碟咸菜就搞定,中午和晚饭都是一碗的饭量。 但现在的贾老爷子早上得吃十个大包子,两碗粥,正餐的饭量也从原本的一碗变成了四大碗。以前口味清淡,但现在顿顿都得吃肉!而且还是油油腻腻的大肥肉!吃得满嘴漏油的那种就最合他的胃口了! 而且他从不出房!一天三顿都是冯婆子送进去,再干干净净地被送出来。 贾铭问,为啥子不出来吃饭,要在房里吃,不卫生。 贾老爷子用尖细得像利物刮玻璃的声音说,他们一个两个都不孝,在山上犹豫这么久都不放他,不想跟他们同桌吃饭! 贾铭又问,为啥子每次碗都这么干净。 贾老爷子就说,怕冯婆子辛苦,擦干净了! 可是有一次贾铭实在忍不住,爬到高窗上,刚好看到贾老爷子吃完饭,正抓着碗碟,一个个在舔干净!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反正诡异又恐怖! 贾铭还发现,冰箱里的水果,早上买回来,不到傍晚就会清空,贾进超的一些零食,还有干果之类的东西,想吃的时候,一打开罐子,发现全都是空的。 贾铭偶尔把耳朵贴到门上,都能听到里面吧唧吧唧的吃东西的声音! 贾铭知道,贾老爷子一定是每天趁他们上班或出门时,走出房,把家里的零食水果都搜刮进了房间!反正,贾老爷子每时每刻都在吃! “他吃这么多,你又说他不出房,他在房里上厕所吗?”李玉篆道。 “不不!”贾铭摇头,脸色一下子苍白无血色:“他……跟本就没上过厕所!” “那他吃这么多,肚子岂不是撑破了?”李玉篆惊了。 “我也是这样想……虽然一直觉得诡异,但还是担心他!心里想,要是他真是活的,这样身子可吃不消啊!”贾铭道:“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又抓上了那个窗子,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居然解开了衣服,他的肚子居然是破的!用几条绳子紧着破口!每一次肚子撑得承受不下,他就会把肚皮上的绳子解开,然后伸手把里面残渣掏出来,再逢上!然后他再吃!” 李玉篆和祝神婆听着,俱是倒抽一口气! “他是鬼!真的是鬼!”赵虹咬着唇,脸色铁青,“他一定是诈尸的!” 第二十六章 家产 “你觉得他奇怪,也说他不是人了,怎么不请个先生看看?”李玉篆道。 “请过了。”赵虹说:“一个说是被耗子精串气了,一个说是二叔阴气入体。都在屋外做了一场法事,但一点效果也没有。还有一个从你们镇请来的,来到咱们屋,就破门而入,拿着一把铜钱剑就朝二叔脑门拍,二叔怒了,张嘴就咬了他一口,他转身就跑了。” 听到这,李玉篆嘴角一抽,那个用铜钱钱拍人脑门的一定就是老罩了! “后来我表姐就介绍我找你。”赵虹看着祝神婆。 祝神婆皱着眉:“先瞧瞧情况吧。”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合山镇大洞村。 大洞村是大村,有一千多户人家,现在在村的也有二三百户。 车子停在村中心的一间别墅前! 对,就是别墅! 不是那种普通两层小洋房,而是别墅式的! 外面围着花园,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是养鱼用的。水池里有小假山。 “你们家真有钱。”李玉篆笑了笑。 贾铭扯了扯嘴角,苦笑:“我二叔有钱!他在集市开了一间酒楼,虽然不是什么名店,但生意很好。” “二婶,咱们来瞧二叔来了。”赵虹拍着门。 但很久都没人开门。 贾铭苦笑,只好继续拍,叫足足十多分钟,一个老婆子才跑了出来。 隔着铁门,李玉篆只见是一个七十岁上下的干瘦老婆子。脸黑沉沉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最让李玉篆注目的,不是她那刻薄的长相,而是她额前那一片黑云!也就是俗称的印堂发黑! 明明一个活人,身上却透着阴气,阳气衰弱不堪,脸有死色。一看就知道被阴物缠身了!以至阳气下沉。 “二婶。”贾铭笑着叫了一声。他手里提着一袋水果,还有一些补品。 冯婆子先扫了祝神婆一眼,接着大怒:“又带啥人回来了?上次闹得还不够,真想逼死你二叔,好占我们家的家产是不是?啊?” “贾铭又来搞封,建迷,信了?”这时,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我警告你们,如果再来闹事,我们就报警了!说你们扰民!” 说着,冯婆子就与胖男人回屋了。 李玉篆皱着眉:“这人又是谁啊?” “二婶的内侄子!”贾铭说着苦笑。 “占家产又是怎么了?”李玉篆道。原本,她不该管这事,但她总得理清事件,没得最后帮了恶人。 贾铭一张脸涨得通红,赵虹气急:“那本来就该是我们的!二叔给我们的!” 原来,贾铭的爸妈在他九岁时就死了,贾铭是贾老爷子拉扯大的,小的时候与贾老爷子同住,但十八岁那年出去打工,顺势般了出去。 贾老爷子以前也有一个儿子,却在两年前死了,也没留下个孙子。贾老爷子决定家产让贾铭继承。 贾铭只不过中专毕业,就一普通打工仔。贾老爷子决定把酒楼留给他之后,他和赵虹就辞工了,回到村里一心经营酒楼。平时与贾老爷子一起住。 他们还算有点能耐,自从接手后,酒楼的生意不但没有变差,还更红火了! “你们现在没有再住在一起了?”祝神婆说。 贾铭摇了摇头:“就在我请第一个先生回来时,他就赶我走了!房子是他的,他赶人,我能不走?而且二婶也不让我管酒楼了,她的内侄子冯为群接手!这个冯为群现在就住在二叔家。” 说到这,贾铭有些着急:“我是为了二叔二婶好!当然,我也不甘心!我已经快五十了,没有一技之长,现在这个年纪,再出去打工,别人也不会再要我!我还要供儿子念大学呢!那本来就是二叔留给我们的,现在一下子被别人给占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李玉篆只笑了笑,这贾铭倒是老实。谁没有一点私心,否则就圣母了! “祝奶奶,咱们得先看一看那是什么东西。”李玉篆道。 祝神婆点头。 其实贾铭和赵虹一直有种奇怪的感到,但他们一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了。直到现在,他们看着祝神婆从善如流地点头,突然一怔,这才发现一直发言的是李玉篆这个小女孩! “现在不方便,咱们晚上去看。”李玉篆道。 “去我们家吧。”贾铭压下心里惊异,“快中午,先到我家吃饭。” 第二十七章 偷看 李玉篆和祝神婆到了贾铭家。贾铭家是那种很普通的两层红砖屋。 几人一起吃了饭,就商议开来,决定晚上李玉篆与祝神婆悄悄溜进贾老爷子家摸一摸底,至少先确定那是什么东西。 贾铭安排了一个房间给李玉篆休息,现在已经接近八月末,还有五天就要开学了,暑假过了,暑气也过了,已经没有那么热。房里没有空调,只开风扇也凉快。 “要是我自己一个,这样的活儿,家人又不配合的,我早就走了。”祝神婆叹息道。 “祝奶奶,晚上要爬围栏,我一个去就好。”李玉篆道。 “不不!”祝神婆立刻拒绝,皱着眉:“这件事邪得很,我要去。” 李玉篆只好答应:“我爬进去,再悄悄开门给你进来。” 祝神婆点头。 晚上三点多,这个时间为阴气下沉,阳气上升之时,对阴物不利! 李玉篆和祝神婆悄悄走去别墅,李玉篆个子小,动作也麻利,两三下就爬进了别墅的围栏,再从里面开门,把祝神婆放进去。 二人摸到了贾老爷子房间的墙外。 夏天的夜很热闹,到处都是虫鸣声。但这里,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静悄悄的! 就在今天来时,李玉篆已经感受到这间屋子阴气沉沉。现在夜深人静,这种感更加清晰!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静悄悄,没有一丝虫鸣的夜里,这个细小的声音显得更为清楚,李玉篆与祝神婆对视一眼,然后把耳听贴到墙上,这个声音就更清楚了! 那是吃东西的声音!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吃! 李玉篆与祝神婆用几块砖头垫着,悄悄把头伸向高窗。 接着二人俱是同时一个哆嗦,差点没吐出来! 因为从房里飘出来的气味实在太恶心了! 又馊又臭!这让李玉篆想起上次去的李国强家里! 但李国强的家与这个房间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非要比喻的话!李国强家臭得像垃圾场!而贾老爷子的房间,像剩饭剩水,再加上粪便、死鱼死猪放在一起闷个十多天的味道! 李玉篆和祝神婆吸进去,差点连胃里的酸水都要吐出来! 幸好一个性格稳重,一个活了几十年沉得住,否则,就真惊动! 二人捂着鼻子,忍着那种反胃恶心的感觉,再次去看,一看差点就滚下砖头去! 只见窗口开得大大的,银白的月光从窗外照进去,撒了一进! 一个干瘦的身影正坐在地上吃东西。月光把他那阴邪的脸映得清清楚楚!脸煞白煞白的,那种白,绝不是普通的,极少日照而呈显出来的白。也绝对不是虚弱的白! 而是那种死白!白里透着一种灰暗之色,那是死人特有的白! 虽然一天到晚不停地吃,但他的身子却异常瘦小,就好像失去了水份,而呈现出来的干瘪之感!他脸也没有几两肉,不只是瘦,而是由于人死而肌肉收缩,陷塌进去的那种! 他手里捧着不知什么,再低着头,像小鸡啄米一样,脑袋一耸一耸地吃着。诡异至极!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干瘪的身体,却有一个像怀了八个月身孕的肚子!涨鼓鼓的,好像随时会破一样! “啊呃……”里面的贾老爷子突然发出难受的声音,手摸着肚子,好像再也受不了一样,脸上露出厌烦。 第二十八章 饿死鬼 然后李玉篆和祝神婆看到了有生以为最恶心的一幕! 只见贾老爷子不奈烦地放下手中的食物,然后扯开衣服,露出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 正如贾铭所说,他的肚子皮,用绳子串着!就像绑鞋带那样,把两边紧起来! 只见他解开绳子,肚子里的东西哗啦一声,就漏了出来!还有些没有漏出来的,他就把手伸进去,一下又一下把那些发黑发臭,腐烂的食物从他的肚子里掏出来! 李玉篆的视力极好,月光又亮,她看到了!这个贾老爷子的肚子连内脏都没有了!只有一根食管通下来! 它的嘴里还嚼着东西。它咽下来,李玉篆清晰地看到,食物直接从食管掉到了肚子! 肚子空了之后,只见它低着头,非常细心地把肚子一下又一下地缝起来,肚子又重新干瘪! 然后他低下头,继续吃! 李玉篆知道,不到一天,它的肚子又会鼓起来,然后它会再打开肚子,把食物掏出来,再缝起!周而复始! 看到这里,已经没必要再看了。因为她们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是饿死鬼! 饿死鬼,就是生前被活活渴死饿死的鬼!生前渴死饿死的鬼不一定会变成饿死鬼,就如车祸横死,不一定就会变厉鬼一样。 变成饿死鬼,是因为生前犯下了罪孽,刚好又是饿死之人!它们没法投胎,怨念极深。因为饿死鬼是生前被活活饿死的,咽喉退化,会变得犹如针尖一样细小。即使找到食物,吃进嘴里也难也下咽,喉咙会被卡得痛苦难耐! 眼前一大堆美食,但它却不能吃下去,无时无刻处于一种饥渴无度的煎熬中! 它们唯一的执念就是——吃! 现在这只饿死鬼借了贾老太爷的尸身,就能吃东西了! 所以它一回魂,就驱着尸身拼命地吃!只有拼命地啃食才能带给它满足感! 祝神婆皱着眉:“这段时间遇到的,怎么都这么邪性!” 以前她遇到的,很多都只是丢魂、被野鬼绊住倒霉的小事,但这两个月,她足足遇到了两件邪性的!一是国强婶子母子俩,第二就是现在这件! 在她看来,都是极凶的! 李玉篆与祝神婆悄悄潜了回贾铭家。 第二天一大早,贾铭早早就起来,看着李玉篆与祝神婆的房间,急得团团转,他早等不及了,但他知道她们晚上出去了,不好叫醒她们,只好坐立不安地等她们醒来。 直到九点多,李玉篆和祝神婆才起来。 “两位大师,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贾铭笑着道。 李玉篆与祝神婆吃了早饭,才到厅里坐下。 “晚上看到了吗?是什么?”赵虹急道。 “是饿死鬼。”李玉篆道。 “饿死鬼?”贾铭一怔,与赵虹对视。饿死鬼,这平时都是骂人的话!例如有人吃饭吃急了,很多人会笑骂一句,饿死鬼投胎。这东西,还真有的? “怪不得拼命地吃。”贾铭皱着眉。“那我二叔……” “早就死了!”李玉篆道:“他的尸身被饿鬼驱了。” “它是咋找上我二叔的!”贾铭苦哈哈的:“咱村子这一年共有四位老人去世,怎么都没觅上,偏觅上我家二叔。” “要是阴物这么轻易驱控尸身,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李玉篆笑了笑:“一定有什么机缘巧合,咱们这一行叫因果!有三种可能,一是你二叔前生跟它有恩怨。二是你二叔今生跟它有恩怨。你二叔欠它的,所以死后尸身被它驱使。三呢,可能是你二叔的生辰八字巧合地跟它分毫不差。” 说到这,李玉篆想到了自己,自己这又算什么情况?明显,她自己不是阴物,而活生生的人,咋死了又用了这个身子?得空好好找一找原因,否则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现在咋办,我们可不能冲进屋里逮它。”赵虹道。 祝神婆也皱眉:“要不,再沟通沟通。你好生跟你二婶道歉,就说你二叔整天呆在房间里不妥,定是进过棺材沾了阴气,我们是为他好,给他去去阴气而已。” 李玉篆一怔,诧异地看了祝神婆一眼。她觉得现在可以用阵!不必进去,就在屋外做就行了。 但祝神婆是老前辈,也许有更好的方法,所以也不打岔。 第二十九章 劝告 “我们再去试试吧。”贾铭点头。于是几人再次去冯婆子家。 刚巧看到冯为群和冯婆子站在门外。一辆小货车停在门外,小货车上印着某电器商店的名字,货车上是两个大冰箱。两名工作人员正在搬冰箱。 李玉篆目瞪口呆。 贾铭和赵虹也是目瞪口呆:“这……” “你怎么又来了!”冯婆子大怒,本来就阴沉的脸更加黑沉,尖声叫道:“滚滚滚!” 正在搬冰柜的工作人员被冯婆子吓了一跳,手下一滑,差点就把冰柜给摔了!二人皆是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好好一个人情绪说来就来,突然会发疯。又不是拍电视剧,怎么如此夸张! 李玉篆唇角勾了勾。这个冯婆子本来就是个刻薄的人,现在整天跟一只饿死鬼住在一起,阴阳失衡,能不发疯吗? 贾铭被呼喝得脸上大窘,赵虹道:“二婶,你买这么多冰柜,是打算给二叔存食物吗?” “干你们什么事?”冯婆子一捏腰,标准的泼妇骂街架势。 “我们是担心二叔。”赵虹。 “担心就找些神棍来欺负他,难道想再一次把他关在棺材里,活活闷死你们才称心如意?”冯婆道。 赵虹憋得直喘气,脸上极力地露出知错的表情:“不不不!我们是来道歉的!我们不该这样!二叔他是活人!他好好的!但二叔在棺材里躺了这么久,沾了阴气,可不行。有损身体……” 话还没说完,冯为群嘿一声冷笑:“沾啥子阴气!一派胡言!这世上有鬼?我一点也不信!” 冯婆子也是一脸不信。 别看她是个老太太,但却一点也不信这些。听贾铭说,冯婆子以前是高知识份子家庭出身的,受过高等教育,后来家里在那场十年浩劫中被毁,走投无路之下才嫁给了贾老爷子这个根正苗红的穷三代。平时连香也没烧过。 贾铭和赵虹皱着眉,祝神婆摇了摇头。 李玉篆一笑:“这世上没鬼!真的没鬼!冯婆婆,听说你以前上过大学的!” “这是当然!”冯婆子听着一脸骄傲。“我以前是学音乐的,我钢琴还拿过全国第一哩!” 说到往事,冯婆子一脸怀念。她是大学生!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文化教育,是一件非常有优越感的事情。 李玉篆瞅了瞅两个大冰柜:“冯婆婆对贾爷爷真好。就是……贾爷爷一天吃这么多,会健康吗?冯婆婆你是高知识份子,应该知道,暴饮暴食是不对的!这两个大冰柜,放满食物,不知够不够贾爷爷三天的饭量!” 那两个卖冰柜的工作人员一听,双眼就瞪得大大的,一个道:“三天的饭量?天啊?”他还是个比较热心的人,对冯婆子说:“这两个大冰柜,够一头牛十天的饭量了!这一个人就只吃三天……” “而且……我还听说,贾爷爷不上厕所,整天窝在一个房间里,吃了拉,拉了吃……这得多脏,生多少细菌啊?”李玉篆说着用手在鼻子下扇了扇。 冯婆子双眼瞪得大大的,怒:“谁告诉你老贾不上厕所的?你看到了,啊?” 说到这,她回忆了一下,以前贾老爷子都是一大早就去厕所,在里面蹲上二十分钟才是事。但自从死而复生之后,好像真的没见他去过厕所! 冯婆子心里有些动摇,但马上又否定了,沉声道:“他死过一次,生活习惯改变了而已!吃多了点!他在别的时间上厕所,我们没看见而已。” 贾铭急道:“可是,二婶啊,我还没搬出去时,就一直留意着,二叔他真的没上过厕所!” “你留意他干什么?啊?”冯婆子好像突然被踩到猫尾巴一样,勃然大怒:“整天盯着他,是盯着他的家产吗?” 贾铭越描越黑,真是满嘴说不清啊。 李玉篆只笑了笑:“就当他上厕所,但在房间里吃饭也不卫生啊,房间都臭了,得滋生多少病菌。冯婆婆,你最关心贾爷爷了,怎么忍心这样对他。更何况,他这么瘦小的一个人,胃也就这么大,却吃三头牛的份量,没病也撑出病来。冯婆婆,你要关心他,最好送他去医院看看。不去呢,也要控制饮食,这顿顿大肥肉,吃出个高血脂,什么冠心病、脑血管堵塞,这一塞就得中风了!好不容易才从棺材里爬出来,这个吃法,没得两三个月又躺回去了!” 冯婆子被李玉篆说得一怔一怔的,脸色一时白一时青,当说到贾老爷子又躺回去,只觉得脑子咣的一声,好像被狠狠敲了一下一般,直想吐血,真是没高血压的,也快气出高血压来了! “你……你说什么?啊,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敢咒我家老贾死!黑心啊黑心!真是一丘之貉!哎唷!要气晕我了!”冯婆子捂着胸口直哎唷! “你们干什么,啊?”冯为群冲上来扶着冯婆子。“你们居然把我大姑气出病来了,我不管,赔钱!” 贾铭和赵虹倒抽一口气,这算不算碰瓷?瞧这冯为群这么熟练的架势,这绝逼是老手! 而事实上,这个冯为群真的是老手了! 别以为冯家是高知识份子家庭,冯为群就是斯文人! 他就一流氓地痞,平时打聋子骂哑巴,扒老太太裤衩,挖绝尸坟,踹寡妇门。啥缺德就干啥! 以前贾老爷子替他收拾过不少烂滩子! 贾老爷子生前最讨厌冯为群,但因为他是冯婆子唯一的侄子,不得不帮扶。只是,贾老爷子从不准冯为群插手酒楼的事情,没想到,酒楼却在死后被他最讨厌的人把持住了。 第三十章 各人心思 冯为群碰瓷碰上来了,李玉篆也不怕,反而一笑:“既然说是我把她气病了,那就请警察立案和叫救护车!如果查到真是我,我赔多少也行!” 冯为群听着双眼一亮。 李玉篆又笑道:“就是……贾爷爷房里臭成这样,贾铭大叔顺便也告他们一个虐待老年痴呆吧!” 冯婆子脸色登时一变:“你胡说什么?谁、谁……谁虐待老年痴呆了?” 听到李玉篆的话,冯婆子心念一转,也觉得越发不对劲了,老头子整天古古怪怪的,难道,真的是在棺材里闷出病来了?变成了老年痴呆? 要是贾老爷子真被送走,确定为老年痴呆,就没戏了!因为贾老爷子死时立过遗嘱,说死后酒楼留给贾铭! 如果贾老爷子被确定为老年痴呆,就不能再改了!酒楼会再次落在贾铭手里。 “大姑,你咋了?”冯为群又去拉冯婆子。 “没事。咱们回去!”冯婆子阴阴地看了李玉篆一眼,二人转身进屋。 “哎,冰柜……”那两个工作人员一怔。 “不要了!”冯婆子尖声怒吼。 两工作人员嘴角抽了抽:“钱已经给了,现在不要,只能退一半。” 冯为群急道:“要要!搬进来!大姑,这冰柜不买也买了,先放家里。要是家里用不着,拿到酒楼,酒楼的冰柜也老旧了。” 贾铭和赵虹看着大门再次关上,皱着眉:“要是二婶不听劝……” 祝神婆摇了摇头,李玉篆却一笑:“听劝最好!不听劝吧,我也会让它乖乖露出真面目!” 祝神婆一怔:“小篆,你有办法?” “啊?”李玉篆惊异地看着祝神婆,想问,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没办法吗?但出于礼貌,没有说出口。“咱们回去再商量!” 贾铭和赵虹看到李玉篆胸有成足,心里的大石就落了下来。不知何时,这个原本他们以为是跟班的小姑娘,成为主心骨! 冯婆子和冯为群回到屋里,冯婆子皱着眉。 砰砰砰——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这是贾老爷子的房间里传出来。每次贾老爷子饿时,就会从里面敲房门。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敲了一会,但没人理,于是,越敲越急,贾老爷子尖细沙哑的声音响起:“饿了!饿了!要吃的!要吃的!” 冯婆子走到门前:“老贾,你今天早上才吃了十个肉包,两只鸡,不能再吃了!” 贾老爷子的敲门声停了下来。 冯婆子松了一口气:“还有,老贾,出来洗个澡吧!不要总关在里面。” 冯婆子说着看着门下面那个洞。 就在贾老爷子回来没几天,贾老爷子就没再开过门。然后第二天一早,他们发现门下面被挖了一个洞。平时送食物送水,就是从这个洞送进去!就像古代那些牢房一样。 冯婆子到底心疼贾老爷子,从洞里塞了几个苹果进去:“饿先吃这个!” 房里的贾老爷子看着几个瘦伶伶的苹果,一双眼登时红了,满满都是不满足和怨愤。他一把抓起一个苹果,拼命往嘴里塞,一边怨愤地嘶吼:“要肉!要肉!” 洞里又塞进一杯水,冯婆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多喝水!” 看着冯婆子那干枯的手,贾老爷子哈喇子流了下来,双眼满是精光,恨不得上扑上前,狠狠咬着冯婆子的手,撕下上面的肉,喝了里面的血! 心里拼命地这样叫嚣着,但它忍住了,因为它知道,如果它这样做,就没人再送吃的给它了! 冯婆子见里面很安静,心里才好受些:“这样才对嘛!” 说着与冯为群走到厅里商量。冯婆子道:“为群,下午找个私人医生上门,悄悄的,别被那两个贼子看到了!” 冯婆子被李玉篆一唬,也觉得贾老爷子有些老年痴呆,但这件事绝对不能公开的。否则酒楼就落贾铭手里了! 在她心目中,最亲的是死去的儿子!这酒楼明明是她儿子的,但她儿子死了,居然便宜了一个外人! 这个外人从小住她家的,吃她家的,现在长大了,居然还抢她家的! 虽然说是侄子,但跟她又没血缘关系! 在她心目中,除了贾老爷子和死去的儿子,最亲的自然就是娘家人!与其便宜一个外人,不如便宜自家的亲侄子! 到底有血缘关系才靠得住!将来才能好好地对她! 现在,老贾成了老年痴呆,治愈的机率渺茫,但即使是个痴呆,也得健健康康地活着! “好!”冯为群满口答应。心思却已经转了好几转。 其实这段时间,他早就把酒楼给掏空了!因为他早就觉得贾老爷子脑子出了大问题,遗嘱怎么也改不了,只要一死,还不是又落到贾铭手里。所以这段时间他早把财产转了七七八八! 现在只剩下一些首尾! 但叫医生的话,万一清醒了呢?这可不行!老头子最好马上死掉! 到了中午,贾老爷子又敲起门来,叫着饿。 冯婆子为了老伴的健康,却下定了决心,午餐只有一小碗白粥,和半个苹果,一杯柠檬汁:“老贾,清清肠胃,不能再积食了!” 房里的贾老爷子看着这伶星可怜的一点儿食物,一双阴沉的眼瞪得血红,一把抓起白粥就往嘴里灌:“要肉!要肉!” 但冯婆子却不理他,听着他嘶心裂肺的叫声,心一揪一揪的,最后转身出了院子,不想看。 贾老爷子在房里痛苦的直打滚。 这种熟悉的饥饿感袭来,让它直要发疯!虽然现在的饥饿与以前比实在是沧海一粟!但它现在受不了一丁点的饥饿感!这让它发疯! 就在它再也难以忍受时,一阵阵肉香传来,只见洞口被推进一大盘子的大肥肉和鸡。 冯为群小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姑丈,我给你吃,别告诉大姑了!” 贾老爷子哈喇子不断地往外冒,抓起肉就大口大口地啃! 第三十一章 琐阴阳 已经到了下午三点,贾铭在这一天期间,多次外出张望,但都失望而归。 祝神婆摇了摇头:“看样子,那冯老太没听咱们的劝,还在给东西它吃。否则,那饿死鬼早就闹开了。” “这位小师傅,你今天说过有办法的。”赵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李玉篆。 祝神婆道:“小篆,你有什么办法?” “贾铭大叔,给我准备生鸡骨七块,黑狗血一碗。”李玉篆道。“拿黑狗血时,狗不要杀了,找条黑狗放一碗血就行。” 贾铭连连点头,和赵虹出了门,分头出去找。 两个小时后,二人终于回来了。赵虹手里拿了一把生鸡骨,贾铭用矿泉水瓶装了两小瓶的狗血。贾铭道:“这够不?” 李玉篆看着这么多狗血,皱了皱眉:“狗,没杀吧?” 贾铭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又是一笑:“小师傅喜欢狗?” 李玉篆道:“一般般吧。但人不要太狠,做事留三分。要不是迫不得已,最好不要轻易杀生。咱们要用黑狗血,不一定要杀狗,能不杀就不杀,你说是吧?这也是积德。” 贾铭点头笑:“对对。我怕不够,又怕一次放太多血伤了狗,所以找了两条,一条放了一瓶。” 李玉篆接过生鸡骨和黑狗血,放到桌子上。 贾铭和赵虹都有些兴奋地瞅着。只见李玉篆把黑狗血倒进一个不锈钢汤碗里,再把生鸡骨一个个放进去,滚一圈,把鸡骨都染得腥红腥红的。 “小师傅,现在要去对付那饿死鬼吗?”赵虹道。 李玉篆摇了摇头:“子时。” 祝神婆一怔:“子时阴阳交泰,阴物精力最充沛。” 李玉篆道:“祝奶奶,我要琐阴阳!” “琐阴阳?”祝神婆很是惊异,她看着李玉篆,感觉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老张。那时的老张,在她心目中简直就是神人,那是真正会异术之人!并非她这种学了一点小本事的人能比的。 而李玉篆,是他的弟子,自然得他的真传! 祝神婆想到这,一直以来,她只把李玉篆当普通女娃,但现在,倒是释然了……既然是老张的弟子,原该就是这样的! 几人吃了晚饭,又等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晚上十二点。 李玉篆道:“赵阿姨,你在家里吧,贾大叔和祝奶奶跟我一起去。” 赵虹也想跟去,毕竟这次遭遇太离奇,一辈子可能也看不到一次,人都有猎奇心,她想跟去瞅一瞅李玉篆怎么解决事情。但想到家里只剩儿子一个,只能答应下来。 于是,李玉篆与祝神婆贾铭拿着手电悄悄出了门,一路往西跑。 “小师傅,二婶家在东边。”贾铭一怔,以为李玉篆认错路了。 “你跟着我走就行。”李玉篆淡淡道。 贾铭嘴张了张,心里着急,但却不敢多话。 几人剩在黑夜一路快走到村头,李玉篆停住脚步,双眼微眯,最后走到一棵大树下,指着某个点:“贾大叔,把鸡骨插进去。” 贾铭一怔,心里不知李玉篆打什么主意,但他没有多问,把鸡骨插了进去。 李玉篆又往南走,走了大约几百米,又指着一间屋子的墙壁边:“插这里。” 贾铭又照做。 做完这些,李玉篆又朝别的方向走。 贾铭算了算,自己一共跑了七次,插了七次沾着黑狗血的鸡骨头。 “小师傅,咱们这是在干什么?”贾铭忍不住。 “琐阴阳。”李玉篆道:“世间为阴阳二气,孤阳不生,独阴不长!不论是人、动物,还是阴物,皆离不开阴阳,阴阳一乱,人体会出大毛病。而畜牲动物,还有阴物对阴阳最为敏感。特别是阴物,是靠阴阳辨别万物,咱们把阴阳琐住,就等于刺瞎了它的眼,封了它的五感!它是饿死鬼,没了五感,它就感受不到这具尸身带给它的饱腹感,饥饿会让它发疯!能不暴露吗?我刚才插鸡骨的地方,是这个村子的七关所在!” “哇,这招真厉害!”贾铭反应也极快:“如果一直把鸡骨头钉在那里,鬼岂不是不会来咱们村?” 李玉篆脚步停了停:“岂止鬼不来你们村,连人也活不了!” “呃……”贾铭吓了一跳。 “我刚才说过,阴阳不流通,人的身体会出大毛病。就好像人一直吸收不到营养一样,开始不怎样,但长久以来,就会失调!在我们玄学来说,阳气下沉,阴气上升,人就会倒霉,身体也会衰歇,人有三把火,肩膀两把,头顶一把,阴气太重,三把火就会灭,一灭就死了!” 贾铭的身子抖了抖:“这……这么厉害?你们杀个人岂不是跟玩儿一样!” 李玉篆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所以,别得罪阴阳先生!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贾铭抹了抹冷汗,呵呵一笑:“对,对……”眼珠动转了转。 李玉篆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这琐阴阳是逆天之事,会折寿的哦!” 贾铭脚下一歪,差点就摔倒了,接着惊道:“小师傅你……” “没事。我说的是长期琐!只要阴阳流动没达到改变一个村子的气运,是不会出事的!” 第三十二章 原形毕露 贾铭呵呵一笑。 李玉篆又道:“而且,气运不是这么轻易让你改变,天地法则也不是说你想侵犯就侵犯的!阴阳会让你乖乖地琐吗?阴阳会想法冲破!所以,我们的时间很少,趁着子时,阴阳交泰,清浊混杂,气流最乱之时,大约可以琐五分钟!但五分钟也足够它露出原形了!我们不是用这个琐阴定阳阵去对付它,而是逼它露出原形而已!” 贾铭了然,点头:“但要是想长期琐着呢?这不可能实现吧?” “可以!”李玉篆诡异一笑:“折寿喽!你想这样也可以,阵法让你催动,折你的寿,直接用阵把它绞死!” 贾铭嘴角一抽,连连摆手:“小师傅……真会说笑!我哪有这个能耐!” 李玉篆笑而不语。异术,真是好东西!杀人不见血!如果有敌人,直接用其绞杀!多方便!面对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异术,谁不动心! 但她要告诉他们,任何东西都要负出代价的! 祝神婆笑着摇了摇头,她当神婆几十年了,在十里八乡也算小有名气,这种事遇多了,有很多心术不正的人出大价钱让她做恶事,她都拒绝。 几个人终于走到了冯婆子家。三人一起从铁门爬了进去,躲到一边。 等了好一会,李玉篆还没行动。贾铭有些急,压低声音:“小师傅……” 李玉篆看了看表,还没到子时,差一分钟! 李玉篆拿出一把小小的铜钱剑,那是祝神婆送她的礼物。然后她低头盯着手表。 当秒针与分针、时针全都重合到12瞬间,只见她铜钱剑猛地插到地上,她轻喝一声:“开!” 原本流动的空气,突然静了静,微风停了下来。 突然,吱吱声交错响起,林子里猛地窜出几十只老鼠,在地上乱转,好像找不到方向一样!把贾铭和祝神婆吓得跳了几跳。 寂静的夜晚,近处、还有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阵的鸡鸭叫声,还有狗吠声。 阴阳停滞不转,动物对阴阳最敏感,阴阳一琐,就乱窜乱叫起来。 贾铭和祝神婆都一脸惊异,满是惊叹地看着李玉篆,真是大开眼界! 贾铭平时也颇为信鬼神,家里遇着点事,也会去问一下神婆或先生,但大家是烧一烧香,从没见过这样的异象! 今晚真是长见识了! “嗷嗷……啊——”尖厉的嗓音在黑夜里响起。 李玉篆三人循声望去,那是饿死鬼发出来的!李玉篆一笑:“发作了!” 于是三人走到大厅外,从窗外望进去。只见冯婆子和冯为群穿着睡衣从各自的卧室奔出来。冯为群打开灯:“咋了?有贼吗?” “是老贾!”冯婆子率先奔去,拼命地敲着贾老爷子的门:“老贾?老贾,你咋啦?” 冯为群一怔,这死老头,莫不是要死了? “老贾,你快开门!”冯婆子拼命地拍着门。 但贾老爷子只是嘶声力歇地嚎着,还伴随着砰砰砰——的声音,好像盲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老贾!”冯婆子大急,拼命地撞门,但以她干瘦的身子,跟本不可能撞开! 冯婆子急忙趴到地上,试图从地上的洞钻进去,但她才凑近,便被里面那酸馊烂臭味熏得呕——地一声,歪到一边大吐特吐起来。 “大姑!”冯为群冲过去,可还没扶起冯婆子,便“哇”地一声尖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冯婆子也同样吓得滚到了地上! 只见贾老爷子的头,从门下那个送饭进去的洞伸了出来!脸上的肉深陷进去,透着死人才有的灰白色,灰白之中透着腊黄!却又干巴巴的,像被风干了老腊肉! 他一双内陷的眼睛毫无神彩,像假的一样!干瘪的嘴巴张着,喉咙里发来“咳咳……吼吼……”的声音,似破风之声。 为什么能看到贾老爷子的脸?因为贾老爷子是平躺着,脸朝上地从洞里伸出头来! “呃……”冯为群看到像干尸一般的贾老爷子的脸,整个人都僵了。 “老……贾?”冯婆子心神未定,不敢置信。因为这一个月来,贾老爷子每天大鱼大肉,一天到晚都在吃,一天吃三四头牛的份量,居然会瘦成这样!实在令她难以置信。 “好饿!好饿……肉……肉……”贾老爷子脸僵硬地左转转,又右转转,鼻子一抽一抽的,好像两边有着诱人的肉香一般,脸上突然露出贪婪而饥渴的神情来!“肉……肉……” 接下来的一幕,让冯婆子和冯为群几乎崩溃! 只见贾老爷子的身子从洞里,直接平躺着瑟瑟嗦嗦往外游出来! 正常人来说,这样一个窄小的洞,想出来,最好的方式是脸朝下,背朝天地爬出来!而贾老爷子却恰恰相反,毫无支撑点,居然像蛇一般游出来! 而且洞好粗糙,洞边沿有些木刺,把他的皮肤刮得直破皮,但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动作毫不停顿!而且木刺刮破他的皮肉,一点鲜血也没有! “这……小师傅,你不是说琐了阴阳,他就找不到方向了吗?咋出来的?”贾铭也是看得毛骨悚然。 “我琐的是天地之间的阴阳。但世间万物自带阴阳!人身上就有阳气!咱们呼吸、流血、还是方便出恭,都会把阳气带出来,咱们行里叫漏阳!” 贾铭一脸恍然地点头:“怪不得僵尸片里,憋气僵尸就找不到人了。” 李玉篆笑了笑:“我琐住了阴阳,他找不到方向,但冯婆子凑上去,她有呼吸,自然就有阳气漏出来,就好像黑暗里突然出现一点光,它就追着!” “老贾……”冯婆子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贾老爷子爷蛇一般游出来。 贾老爷子已经整个人爬了出来,那干瘦的身子,简直就如一只风干的老腊鸭一般!还浑身散发出一阵阵让人说不出来的臭味! 那不是剩饭泔水的酸馊臭味,也不是死鱼死猪的臭,那种臭很特别,阴冷阴冷的!那是独属于尸体的臭味! “啊——”冯婆子突然一阵尖叫,整个人都呆住。 “鬼啊!”冯为群哭叫起来,惊慌地想逃,但他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就不受控制,瘫软在地!他的裤子早就湿了! 贾铭从窗往里一看,倒抽一口气! 只见贾老爷子已经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它自己撕破破了!露出他的肚子来!他的肚子打开着,里面一点内脏也没有!空荡荡的! “肉……肉……”贾老爷子僵硬地朝冯为群走去。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吃她!”冯为群猛地,一把将冯婆子推上去。 “为群,你……”冯婆子声音里又是惊恐,又是不敢置信。 “肉……”但贾老爷子却猛地扑了上去,一把就扑到冯为群身上,张开嘴就朝着冯为群的大腿咬去。 “啊啊啊——”冯为群痛得尖叫连连。 “有鬼!有鬼!呜呜……”冯婆子拼命地想往外爬,但手腿却瘫软。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敕此符,普扫不祥,降伏妖怪,化为吉祥,急急如律令。”一声清喝响起。 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子已经冲了进来,浸过黑狗血的铜钱朝着贾老爷子的脑门一拍。 贾老爷子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整个人被弹飞。 李玉篆剑指持符,乘胜追击:“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第三十三章 开学 李玉篆剑指持符,乘胜追击:“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一张驱煞破鬼符飞到贾老爷子身上,又是“砰”地一声大响,贾老爷子被蹦飞。 李玉篆看到饿死鬼已经离体,迅速拿出一个小玉瓶,把它收了进去,再贴上一张镇鬼符。 “二婶!”贾铭冲了进去,一把将冯婆子拖了起来。 冯婆子僵硬着转过头,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贾老爷子的尸体。 贾老爷子的尸身一双眼已经干瘪了进去,肚子大刺刺地露出来,肚子的内脏早被掏空,身子却没有因为饿死鬼的离开讯速腐烂,而是成了干尸,腊黄腊黄的。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冯为群捂着被贾老爷子咬过的大腿,脸露惊色,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像瘫了一样!而且咬痕周围已经一片青黑! 只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到李玉篆脚边,抓着李玉篆的腿:“大师,救救我!救救我!” 李玉篆厌恶地抽回自己的腿:“每天用小米敷伤口,多晒太阳,不行恶,说不定能好哦!否则就瘫了!” 冯为群听到瘫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蔫了。 李玉篆暗地里笑了笑,这种伤她有一百种办法立刻治好,但冯为群这种渣宰欠修理!这种程度的阴怨入体,就算不用治,一年半裁也能好,但却会落得风湿等病根。用小米敷,不会落下病根。 “小师傅,这二叔……二叔的遗体怎么处理好?”贾铭说。 “你们喜欢。可以埋回去的。”李玉篆道。 “烧了!烧了!”冯婆子却尖声叫着。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世界观被颠覆,脸色青白,五官扭曲,情绪十分激动。然后又抓起一边的东西,就朝着冯为群扔过去,一边扔一边骂:“没良心的东西!我还指望你养老呢,遇到事情首先就把我推出去!我打死你!” 冯为群被打得嗷嗷乱叫,但却动弹不得。 “二叔的尸体,那就烧了吧!”贾铭松了一口气。他多怕冯婆子坚决要埋回去!“对了,小师傅,咋烧?” 李玉篆眉头一挑:“咋烧?拉到火葬场烧了呗!” “不不……送火葬场不好吧!万一诈尸呢?小师傅你来烧!” 都成干尸了,想诈也诈不了啊!李玉篆无语了。这贾铭实在是谨慎得过了头,不过他遭遇了这种事情,也可以理解。 但李玉篆真的不会烧尸体啊!她可没那个技术!而且这尸体已经没有异样了,都快干成腊肉了,不可能会尸变。 李玉篆好说歹说,最后给了两张无关紧要的符,这个贾铭才答应拉到火葬场去。 而冯为群,第二天一早,就被他老婆拉走了。也不敢去酒楼。 贾铭从酒楼回来,一头的汗水,嗔道:“都快掏成个空壳了!算了算了,就当给他的养病钱!酒楼还在,钱还能再赚!” 贾铭从新接手酒楼,但却没有再搬回贾老爷子的别墅的意思,冯婆子闹着吵着,最后也搬到了贾铭家里去。好好的别墅就此空了! 李玉篆和祝神婆在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贾铭就开车送二人回布田村。 临走之前,贾铭各给二人一个大红包。 贾铭走后,祝神婆拆开红包:“五百块!真大方,可惜我无功不受碌啊!” 李玉篆也拆开红包,祝神婆一看,就笑了:“是一千!” 说着顺便把自己的红包也给了李玉篆,李玉篆一怔:“祝奶奶,我已经有了!而且我的比你多。” 祝神婆笑着摆了摆手:“这件事是你解决的!如果那天去的是我自己一个,我看到是那个邪事,立马就会离开,不会碰!因为我没那个本事!” 李玉篆一怔,其实经这件事,她对祝神婆的实力大致已经有所了解。也就是对付一些诸如丢魂、撞客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 “小篆,你会画符吧?”祝神婆道。 李玉篆点头:“祝奶奶,你不会画符吗?” “不会。”祝神婆摇头:“你既然会画符,自然也知道,画符需要气!我没有气,如何画符?当年老张留在布田村,也教过我行气,但我没天份,学不会。他又教了一些别的东西给我。会行气,会自己画符,才是真正的异术,真正的入了行。” 李玉篆知道,祝神婆没有气,所以只能借气。借气就例如桃木剑,生鸡血,黑狗血,这些自身所带的阳气。还有五谷杂粮、柳枝等等,巧妙运用,也能做到驱邪。但借气,只是小打小闹,成不了大事。 就例如李玉篆昨晚所布的琐阴定阳阵,她所用到的生鸡骨、黑狗血,也是借了其中的阳气,但只把这两样东西插到村子的七关中,跟本无法做到琐阴阳,想要成阵,还得用气催动。 所以,李玉篆是真正入了门的,祝神婆只能一辈子在门外。 祝神婆一笑:“你的实力早在我之上,以后不用来我这边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李玉篆道:“祝奶奶,你咋这样说话呢!难道你没东西教我,我就不能来你这里玩了?” 祝神婆听着,欣慰地一笑:“好好,那你就常来吧!” “祝奶奶,钱我以后还会挣更多,所以,钱你留着。”李玉篆道。 “好。” 李玉篆又在祝神婆家吃了晚饭,就离开了。 离开后,李玉篆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又去了一趟镇上,她到的手机店,第一时间给自己买了一部手机!不贵,手机才花了六百块,但也足够李玉篆心疼了。 接着,李玉篆又买了凉拌猪耳回家,李大海最喜欢凉拌猪耳。 回到村口,就见李大海站在那张望。“死丫头,跑哪里去了?” “我到镇上给爷爷买点吃的。”李玉篆裂嘴一笑。 “刚打电话给祝神婆,她说你早就回来了,我又巴巴等了你一个多小时!”李大海怒道。 这两天他急得在床上碾转反则,每天给祝神婆打两趟电话,临回家了,她居然不知跑哪去了! “爷爷,我买了个手机,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了。”李玉篆拿出手机来。 李大海看到就瞪大了眼:“这……哪来的钱?” “事主给的红包,有一千!我花了六百买。” 李大海听到这个字数,双眼瞪得大大的:“六百……”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她想到苗苗的手机,人家的个手机就是她的十倍呢! 李大海心疼得抓心抓肺,但想到李玉篆孤身一人,去上学什么的他都担心,有了手机也好,随时联系!他其实也准备给李玉篆买手机了,但那是99块的老人机! 李大海心疼钱,但想到苗苗和李静华都有平板手机,李玉篆没有,嘴张了张,就把话咽了回去。只说:“钱省着花!” “嗯嗯。”李玉篆连连点头。 在家住了几天,终于,八月过尽,九月一号到了! 九月一号开学,十一岁的李玉篆升到六年级! 第三十四章 上学 九月一号,李玉篆正式去学校上课。 这附近只有一所小学,是位于双驼村五公里外,黄家村与布田村之间。 小学离黄家村更近,以前叫黄家村小学,后来上面要整顿学校,在二零零年把黄家村小学扩建,附近规模过小的学校都取消了,统一到这所学校读书。学校名叫光安小学。 整个镇子现在只有两所小学,一所是镇上的二小,另一所自然就是光安了。 九月一日早上,李惠就骑着自行车来到李玉篆家门前。李玉篆上了车,一起前往学校。 学校因为整顿和扩建过,还挺大的,每个年级有七个班。在扩建之初,也就是二零零年往后几年还是人山人海的,一个班有五六十人,但随着这几年市区的高速发展,很多村子的人都搬到了市区,每个班人数一再缩减,后来七个班也凑不齐。 为了节省资源,现在每个年级只开三个班,每个班四五十人左右。 光安小学的班级人数少,也不会分什么重点班,实验班。但考虑互每个村子的人有所照应,同村的一般会分到一个班。李玉篆和李惠就一起升到了六年二班。 二人到了学校,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从新坐到小学的学堂,李玉篆不禁十分感概。 “这个女的,家里好像是当骗子的。”班里有两个女生瞥着李玉篆,低声说。 “跟这种骗子一个班,真掉价!”一个面目颇俊,不同于农村娃,皮肤挺白的男孩哼了一声。 他叫蒋腾飞,本就不是农村人,他家在县城有车有楼,家庭富余。他之所以在这所学校念书,是因为他爸是这个学校的校长!他妈妈也在这间小学里任教。 县城的师资比农村好,但蒋腾飞没有爷奶,在县城没人照顾,再加上他成绩不好,校长只好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上学。 蒋腾飞不是非常英俊的长相,但较之一般农村男孩子白,正所谓一白遮三丑,在他这白面皮的衬托下,显得他多了几分斯文,再加之家境优渥,自身所带出来的气质到底是不同的。 再加上他是校长的儿子,在学校里简直如同王子一般的存在。女生仰慕他,男人不是嫉妒他就是害怕他。 而蒋腾飞也自觉高人一等,自己与这群农村山娃子是不同的! 现在他嫌弃的话一出,一个女生立刻凑过来:“可不是!她一家子都是骗子!她爷爷是神棍,她是小神棍,她婶是个卖保险的,我奶说,那也是骗子行当!” 然后一群人围在一起吱吱喳喳地嘲笑起来。 这种话李玉篆从小听到大,以前都会自卑地低着头,委屈的不敢作声。但现在她平静以对,不以为意。 李惠在一边着急。以前是因为这话都是事实,现在,她经署假李鑫一事,对李玉篆刮目相看,用她爸妈的话来说,李玉篆是个有真本事的!而且她也听说了,小篆正在跟祝神婆学事! “你们别乱说……小篆不是骗子,她正在跟布田村的祝神婆学习呢……”李惠低声道。 不料,她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哄笑出声。 蒋腾飞一脸厌恶:“都什么人啊,跟神婆学事?骗子也拜师!” 李惠被他说得眼圈都红了。李玉篆反而握了握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安静!”一名女教师走了进来。大概三十多岁,姓孙。 她往班里一扫,正想发威,骂上两句,但一看围在中间的是校长的儿子,到嘴的话又咽了进去。 虽然校长说过,他这个儿子爱闹事,大家不必看他的面子,该管就得管,但谁真的会却过份地呵责!虽然管了,校长会处罚蒋腾飞,但到时她的脸上也不好看。 第三十五章 大事 “好了,大家坐下。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班的班主任,我姓孙,全名孙玲。负责六年级三个班的语文。”孙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严厉。除此之外并没有多做介绍。 因为学校里的老师也就这么几十人,学生很多都是认识的。 “现在先选班干部。”孙玲在负责这个班时就拿到了学生的成绩排名。 小学不同于中学,中学的班干部,一般会由有领导才能,或有那方面才能的学生担任,但小学一般由成绩好的同学来做,至少他们学校是这样的。 孙玲很快就选好了班长和学习委员等重要的班干部。毫无意外,是那些学习成绩好的,并以前担任过班干部的人。 蒋腾飞成绩非常之差,但孙玲还是给了他一个体育委员他当。 班干部安排好之后就开始安排座位,李玉篆挺幸运,刚好跟李惠一桌。 座位安排好之后,下课铃打响。 “李玉篆,听说你爷爷会法术,你是她孙女,表演一个给我们瞧呗!”坐李玉篆前面的一名尖脸女生突然高声道。语气带着嘲讽。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玉篆的爷爷就是个神棍骗子,这女生偏要这样说,显然是想拿她来作笑料。 这女生是李玉篆五年级和四年级的同班同学,名叫黄洁秋,是黄家村的,家里也是穷,她学习成绩也不好,但生得挺整齐清秀,性格虚荣。 现今她能跟校长的儿子一班,便想往上凑,又见蒋腾飞鄙视李玉篆,所以故意说这话,想让李玉篆出丑,好引蒋腾飞的注意。 黄洁秋这话一出,蒋腾飞果然回过头来,饶有兴味地瞅着这边。 黄洁秋更是得了意:“李玉篆,表演一个来看看!” 李玉篆瞪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我爷爷就是个神棍,是个骗子,你平时不都这样说的?今儿个又装什么样子。” 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蒋腾飞一眼。 黄洁秋一怔,接着满脸通红。她就是想引蒋腾飞的注意,没想到李玉篆居然赤果果地指出来,让她十分没脸。 黄洁秋尴尬地,结结巴巴地道:“对啊……你家就是骗子,但我听李惠说,你又跟那什么祝神婆学法术,所以才让你变一个!” 李玉篆白了她一眼:“什么法术,这种东西你也信。” 黄洁秋闹了个没脸,冷哼一声,已经转过身去。 李惠想到这话是她说出来的,怯怯的不敢作声。 那边蒋腾飞听着嘀嘀咕咕起来:“祝神婆是个大神棍?” 蒋腾飞的小跟班伍伟军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我们村的。平时神神秘秘的,我奶从不让我走近她家,说她家有鬼。但我奶偶尔会去她家里。” 趴在桌上的黄洁秋一听,来精神了,也顾不得刚才丢脸的事,凑上去道:“我跟你们说啊……”几个人说着出了门,不知在嘀咕什么。 李玉篆翻了个白眼。 很快,上课铃响起。 一连上了几堂课,对于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很快就放学,李玉篆和李惠回家。 李大海刚好也收摊回来,他手里提着一个一次性饭盒,一见到李玉篆就咧嘴笑:“嘿嘿,爷爷买了叉烧!哦,二妮也在,晚上一起不吃饭。” 李玉篆看他红光满脸,就知道他今天挣到一些钱了。 她不由的想起今天的嘲讽,虽然她不在意,但李大海这样出去坑蒙拐骗可不行! 正所谓夜路走多了终遇鬼,要是某天得罪人怎么办!况且骗人是不对的! 现在她有真本事,名誉也很重要! 但这种话她一时不知如何去说。 如果说以后挣钱由她来做,李大海就会想到她出去跟阴物接触,为了她的安全,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小篆,咋了?”李大海见李玉篆愁眉不展的样子,也跟着愁眉不展起来。 李惠眼圈一红,吧啦吧啦地把今天开学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 李大海越听脸色越不好,最后得知是因为自己,让李玉篆受到了欺负,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 他也不想去骗人,但为了生存,没得选择! “海爷爷,你以后不要出去摆摊了!”李玉篆还没想到怎样开口的话,李惠想也不想就说了:“小篆有本事,上次不是赚了一千回来。” 李大海一听,就急了:“那是运气好!这东西是学来防身的,小孩子家家,赚什么钱!” 李玉篆早猜到他的心思,只能微微一叹。 李惠讨了个没趣,只能闭上嘴,回家去了。 往后一个星期,李玉篆和李惠很平常地上学放学。 黄洁秋也没来找李玉篆的麻烦,倒是真的与蒋腾飞混到一起了。一下课,就与蒋腾飞和蒋腾飞的小跟班伍伟军到教室外面,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干什么缺德事! 李玉篆对此没兴趣,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仨吃饱了撑着,真的去干缺德事来了!而且还是影响了李玉篆一生的大事! 第三十六章 阴气 这天,李玉篆正常去学校上课。孙玲拿着卷子过来,让做测验。 李玉篆拿到卷子,李惠低声道:“黄洁秋没来上学。” 李玉篆抬头,坐在她面前的黄洁秋果然没在。 “蒋腾飞和伍伟军也没来。”李惠说。 李玉篆看了看,没有说话。她不是个八卦的人。 孙玲也发现少了三个学生,怔了一下,正想说话,但她发现其中一人是蒋腾飞,她推了推眼镜,转身出了门。 李玉篆没在意这种事,低头做着试卷。 过了好一会,孙玲回来了,皱着眉头,只见她拍了拍手:“各位同学先停一下。你们昨天放学谁见过蒋腾飞同学?” 班里的学生面面相觑,有一个说:“蒋腾飞这几天经常跟黄洁秋和伍伟军在一起。前几天还看到他们三个一起去了布田村的方向。” “好。你们先做题。”说着出了教室。 学生们哪里安静得下来,吱吱喳喳地讨论开来。 李惠对这事好奇得紧,李玉篆却没有兴趣,低头做试卷。 下一节课是数学,老师们正常上课。 到了下午放学,蒋腾飞三人还没有回来。李惠道:“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明天上学不就知道了。”李玉篆笑了笑。 可第二天,蒋腾飞三人依然没有来上学。班里的学生早就吱吱喳喳地议论开了。 “这是失踪了吗?”课间,一个方脸女生说:“听说很多孩子,不只是三四岁的,像我们这么大的,也会被人贩子抓走,然后砍手砍脚,送到别的城市当乞丐!” “胡说!”一个男生说,“人已经找到了!好像是病了!” “你咋知道的?”同学们都围了过来。 那男生说:“噢,我就住黄洁秋家屋后!昨天她和蒋腾飞一整天没来,我放学后去她家问了,她奶说她生病了,所以没去。” “那伍伟军和蒋腾飞呢?” “我又不是他们村的,我咋知道。但黄洁秋绝对在家!我还进她家瞅过!” “伍伟军是我们布田村的,我晚上也去他家看看!”有个男生一脸兴奋地道。 说什么同学之间突然之间互相关心,那就太假了!对于这群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这种离奇的,带着侦探性质的事情,最容易勾起他们的好奇和兴趣。 班上的同学又吱吱喳喳地议论开来。 李玉篆托着腮,微微一叹,都是熊孩子! 又一天过去,李玉篆放学回家,晚上拿着杯子到门外刷牙。 九月的天仍然炎热,但她家的屋子一如既往地阴凉!因为屋子傍种了一排柳树,一到晚上,就有些野鬼跑到柳树下静静地站着! 所以李玉篆晚上一般不出门,一出门,一抬头,说不定就看到一群白影站在她屋傍晃来晃去!然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她现在可以自由地开眼了。但偶尔会有失控的时候! 今晚刷牙,一抬头,就看到几个白影在树下晃来晃去,李玉篆嘴角一抽,眯了眯眼,阴阳眼就闭上了,白影又不见了。 李玉篆拍了拍胸口,得尽快把树给砍了!虽然这种道行的野鬼伤不了人,但想到它们老来这里,心里总瘆得慌!可现在农历是七月,不能动土,否则会伤地气!要等到八月才行!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一走进教室,就看到昨天那布田村的男生在说话:“伍伟军也在家,他爷爷说,他生病呢!” “这都去哪里玩了,个个生病。”方脸女生哎了一声。 李玉篆嗅到事情有些诡异,皱了皱眉。 上课铃声响起,孙玲走了进来,用课本拍了拍讲台:“这一堂课,同学们把练习册拿出来做。” 说着在组与组之间走来走去。学生们都低下头,不敢马虎,拿出练心册出来做。 孙玲走到李玉篆傍边,敲了敲她的桌子。 李玉篆抬头,只见孙玲抬了抬下巴:“你出来。” 李惠一怔,不只是她,班上的同学都好奇地瞅着李玉篆。李玉篆站了起来,跟着孙玲出门。 出了门口,李玉篆听到傍边的一班传来朗朗书声:“孙老师,你叫我有什么事?” 走在前面的孙玲一怔,回头看着李玉篆。当了五六年的教师,李玉篆的反应让她惊讶。 因为学生一般都怕老师,老师叫出来,一般只会默默地跟着,等待他们的指令。但李玉篆居然主动开口,而且看李玉篆那平静的眼神,让她觉得,在跟一个大人说话一样,而不是一个小学生。 “校长叫你。”孙玲压下心中的惊讶,走向校长室。 李玉篆哦了一声,跟随着孙玲。 来到校长室,孙玲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校长的声音,孙玲才打开门。“校长,李同学来了。” 蒋校长坐在桌子前,挺胖的,四十多岁左右,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蒋腾飞与他有五分相似。 蒋校长看到李玉篆,就是一怔。 只见眼前的小姑娘只有十一二岁,穿得普普通通的,但与别的农村娃又有些不同,就是长得白,不像别的娃儿,经过一个暑假,便被晒得黑不溜秋。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双眼睛,大大的,眼角又有些上翘,像秋水一般明净的眼睛,平静得过份。 “你就是李……玉篆?”蒋校长皱着眉,打量着李玉篆。 “是的。校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跟我的儿子腾飞一个班,他最近和黄家村的黄洁秋和布田村的伍伟军玩得要好,后来他们生病了。”蒋校长欲言又止。 他是教育工作者,应该相信科学,至少在学生面前要做好表率,后面的话他真的有些不好开口。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是灵异事件?”李玉篆突然说道,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你……”蒋校长双眼瞪得大大的,想问她是如何猜到的。但想到李玉篆家里是做这行的,既然叫她来,她自然往这方面猜,所以到嘴的话没说出来。 但事实上,李玉篆却并非这样猜出来的。而是蒋校长身上有阴气! 第三十七章 旧电房 有生意上门李玉篆还是很高兴的。而且这是学校,做起事情来更方便。 “蒋腾飞有什么症状,你为何觉得他身上发生灵异事件?”李玉篆在蒋校长对面的椅子坐下。 蒋校长见李玉篆语气老气横秋的,不像小学生,倒像老油条,不由一怔,接着又微微一叹:“这事,还是让伍伟军说吧。” 蒋校长傲气,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到底说不出口。 正说着,伍伟军推门而来。李玉篆挑眉,她原以为这仨都中邪了,没想到伍伟军倒是没有! 只见他缩着身子,一路进来一边抽着鼻了,备受惊吓的模样。他瞅了瞅李玉篆,一脸怀疑。 “伍伟军,你把事情说一遍。”蒋校长严厉道。 伍伟军被他一吼,便哭了起来:“李玉篆,都是你害的!” “关我毛事?”李玉篆无语了。 “就是你!”伍伟军说着,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噼里啪啦地倒了出来。 事情起因,还得从开学那天说起。 当时黄洁秋想讨好蒋腾飞,故意拿李玉篆作笑话,不想却被李玉篆怼了回去。 黄洁秋觉得没脸,本应该告一段落,不想伍伟军说到祝神婆,刚好黄洁秋家里向祝神婆问过事,她哪愿意放过这个自己能参与进去的话题,立刻凑上去跟蒋腾飞嘀咕。 当时她说:“那个祝神婆,她倒来过我家一次!” 蒋腾飞和伍伟军立刻来精神了。黄洁秋道:“是我堂妹啦!去年我妹不知跑哪个坟头玩回来了,整个人都呆呆的,也不说话儿。后来我奶就叫了祝神婆过来,出去叫了两嗓子,就是叫魂!最后我奶给了三十块钱。就这样。其实吧,我觉得那个祝神婆就是个骗子神棍,我妹只是被那群小子带到坟头,吓着了而已!就我奶迷、信!” 蒋腾飞脸还不屑:“农村人就是蠢!这种事也信!”眼珠一转,却一把抓过伍伟军:“老鼠军,我们去那个祝神婆家玩玩。” 伍伟军的外号叫老鼠军,因为他瘦小,有点驼背,小眼嘴尖,有点像老鼠。 伍伟军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有什么好玩的……她家阴森森的,我奶让我走路也绕着走呢……” “阴森森才好玩!”黄洁秋却是双眼一亮,她觉得自己只要把握这次机会,就能进入蒋腾飞的小团队了! 伍伟军还是不愿意,吱唔起来:“飞哥,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东西了,一直不信吗,还是别去吧!” “瞅你这胆!还真是人如其名,胆小如鼠!”蒋腾飞说,“我就是想知道,这些神棍是怎么骗人的!家里藏了什么!”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的,不信,却好奇!特别是小孩子!好奇心特别重,对这些神秘的事情极为向往。 伍伟军不敢说话了,只好默默听从蒋腾飞的差遣。 蒋腾飞是学校数一数二的人物,人人都想跟他玩,如果不答应,他生怕会脱离这个小团队! 于是,放学后,这仨一起去了布田村。 先是去骚扰祝神婆,最后被祝神婆赶跑,几人觉得无趣,就回家了。 “你们干了什么?”李玉篆一听到他们去骚扰祝神婆,小脸微沉。 “没有干什么啦!”伍伟军身子一缩:“就是黄洁秋敲门,说自己撞邪了,让祝神婆给她表演跳大神!祝神婆很生气,拿着扫帚将我们赶跑了!回头我也被我奶打了一顿……” 说着一副已经受到了教训的模样。 李玉篆轻哼一声:“然后呢?” “本来,飞哥已经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的了。但那个黄洁秋,太特么讨人厌了,提议去坟场玩,去看看有没有鬼!”伍伟军说着咬牙切齿:“她不说,我也知道她的心思,她就是想跟飞哥谈恋爱!” 李玉篆笑了,瞅着校长:“儿媳妇这么快就有了!” 蒋校长气得肝痛,怒喝一声:“胡说什么!小学生,居然敢早恋!” 李玉篆很不厚道,心里全是666。 伍伟军被吼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地抽着鼻子,想哭又不敢哭。 “然后你们又干了些什么?”李玉篆道。 伍伟军见话题被转开,连忙说:“她说要去坟场,但太晚了,飞哥就回家了。黄洁秋也回黄家村去。后来几天,黄洁秋又说去这去哪的,飞哥也有点兴趣,先是去了坟场,坟场挺瘆人的,但飞哥一点也不怕,黄洁秋害怕,但却装作很不怕的样子。然后又到别的说有鬼的地方转了好几转。最后……就是前天晚上……” “去哪了?” “去了学校的旧电房!”伍伟军说到这,哇地一声哭了:“我听以前的人说,旧电房有鬼,不要去,但他们非要去!” “旧电房?”李玉篆搜了搜脑海里的记忆。 学校的确有一个旧电房,在学校最边边,最破落的地方,平时都用铁丝网围着,上面有铁牌写着高压电,不让进。 但学校里有传说,以前有一个男生爬进去玩,被电死了。那是旧学校的遗址,当初改建时一挖就出血,还死了几个建筑工人,所以这里没有被拆。 “你们进去了?”李玉篆道。 “是……”伍伟军说着脸色发白:“那是晚上,黄洁秋提议去旧电房,我不想去,但飞哥说,要是不去,以后就不跟我玩了!我只好去!黄洁秋又说,听说鬼都是在晚上十二点出没的,说十二点去!以前都没这么晚的……但这次是在学校,飞哥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出来方便,于是,就约定了!” 因为是留守儿童,家里只有老人。伍伟军趁着爷奶睡着之后,悄悄溜了出门。 三人约定好,在学校里的五星红旗下碰面。 这是乡镇小学,并没有监控等设备,伍伟军和黄洁秋很顺利地爬墙进入学校,然后与蒋腾飞碰面。 第三十八章 午夜书声 那时刚好是凌晨十二点。三人悄悄溜去偏僻的旧电房。 周围黑漆漆的,一路走,伍伟军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越来越阴森。 蒋腾飞却很兴奋,拿出手机来,打开了电筒功能。先拍了两张照。他之所以如此热衷,是因为想拍几张照片回去晒朋友圈,让别人知道,人人都怕的旧电房,他一点也不害怕,还进去探险了! “飞哥,我觉得越来越冷……”伍伟军带着哭腔低声说。 “九月了,天气自然凉!能不冷。”蒋腾飞冷扫他一眼,低骂了一声:“胆小鬼!” 听到那个鬼字,伍伟军不由打了个颤。 在昏暗的手机电筒之下,旧电房越来越近。 旧电房周围都是大半个人高的杂草,前面是一片铁网围栏,上面爬满藤类植物。手机往上一照,只见一把大锁将铁网门锁着,大锁上锈迹斑斑。 傍边一块摇摇欲坠的黄底黑字的警告牌,上面写着——危险!高压电! “飞哥……高压电……咱们还是回去吧!”伍伟军害怕地道。 “高个毛线压电!你的胆子比老鼠还小!连一个女孩子都不如!”蒋腾飞瞪了他一眼。 黄洁秋张了张嘴,周围环境阴森森的,她有些害怕,原本想顺着伍伟军的话离开的,但蒋腾飞的话一出,她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蒋腾飞抻手摸铁网门,然后身子一阵抽蓄,像触电一样,把伍伟军和黄洁秋吓得哇地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蒋腾飞见二人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哈哈,胆小鬼!哪里有电!” 伍伟军和黄洁秋又是惊又是喜地爬起来,蒋腾飞说:“进去!” 于是三人爬过铁网门,跳了进去。 当进入铁网门,伍伟军惊讶地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电房! 当然,他是小孩子,也并不清楚电房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以他的认知,他却知道那不是什么电房! 反而更像是教学楼! 被拆得只剩一个教室的教学楼! 因为外面铁网被绿色的值物爬满,这儿又拆得只剩一层半,很多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而现在,这个传说中的旧电房神秘的面纱终于被揭开! 这不是什么电房,而是学校当年拆到一大半,而没有继续拆除的旧学楼! 伍伟军打了个突,他潜意识里觉得很诡异和害怕,但却不敢说。他双脚都在打颤,不由自主的扯住了黄洁秋的衣角。 黄洁秋以前一直嫌弃他,但让伍伟军奇怪的是,他不小心扯住了她的衣角,她居然没有反抗!倒是还向他这边靠了靠。显然是害怕了! 天上月亮清冷,整个所谓的的旧电房几乎被一米多高的杂草围住,但在深深的草丛里,伍伟军敏锐地觉得诡异。 不只是他,黄洁秋和蒋腾飞也觉得有些异常,但他们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曲……孔……日夜……” 伴随着呜呜的风声,好像有些细微的声音传来,伍伟军觉得,那像是读书声。他吓得脚下一滑,脑袋咚地一声,撞到了蒋腾飞后心。 蒋腾飞到底是小孩,有些被这气氛吓着,但为了脸面,再加上那犟得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格,倒是勇往直前! 被伍伟军一撞,吓了一大跳,回头怒喝了一声:“作死啊你!” “我……飞哥……好像有读书的声音!”伍伟军瑟瑟发抖,双腿打颤。 “大半夜的,读你女马逼的书声!”蒋腾飞恼羞成怒,大喝一声。 被他一喝,伍伟军就是一怔,刚才隐约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好像跟本就没存在过,而是他的幻听一样! “没有了……”伍伟军瑟缩着。 “本来就没有!疑神疑鬼!”蒋腾飞低骂。因着伍伟军这一闹,好像又坚定了他的信心,好像不那么害怕了!“走!” 于是三人靠近那被拆得只剩一个班房的建筑。 说到这,伍伟军嗷地一声,哭了起来。 李玉篆瞪了他一眼:“你们看到了什么?一只电死的鬼在念书?” “不!”伍伟军哭红了脸,甩着鼻涕拼命摇头:“哪是什么一只电死的鬼!而是一群鬼!” “一群鬼?”李玉篆惊了! 伍伟军咬着唇,哭着道:“就是一群鬼!我们走到那个教室,从窗外往里一看……一共有二三十个小学生……捧着书,坐在那里……我们在看他们!他们也在侧过头来,看着我们!脸色青白青白的……有些半透明的,翻着死鱼眼!朝着我们咧嘴笑!黄洁秋吓得尖叫一声,拔脚就跑,飞哥也是大叫着跑了!他们怎能这样……居然丢下我一个,跑了!” “你当时怎么不跑?” “我吓得跑不动啊!”伍伟军哭着说。 当时伍伟军吓得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那双腿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怎么都动不了。最后哗地一声,尿裤子了! “最后我晕了过去,等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大概是五六点左右,我吓得跑了,也不敢回教室,直接跑回了家!” 第三十九章 背书 “然后呢?”李玉篆道。 “然后,我就一直在家里呆着呗,不敢去上学。我奶打我,可我就是不敢去呀。”伍伟军说。 “那蒋腾飞回去后怎样了?那是大前天发生的事情吧?” “对。”蒋校长苦笑:“都怪我对他太疏忽了!平时都是他妈妈管他,但一个星期前,他妈妈去省会学习去了。” 就如伍伟军所说,蒋腾飞被吓得跑了。 而蒋校长一向睡得死,并没有发现儿子深夜外出。 第二天一早,蒋校长一如既往地起床,然后到饭堂吃早饭,再回教学楼办公室。一切如常,并没有异样。 因为蒋腾飞平时顽劣,成绩也不好,但从来不敢迟到。而蒋校长习惯早上七点出门,而蒋腾飞要晚十多分钟。蒋校长以为自己出门后,蒋腾飞会像平时一样去上课。 那一天,就是李惠突然说黄洁秋三人没来上课的那一天。 班主任孙玲回到教室,没看到蒋腾飞,只好去报告校长。 蒋校长得知儿子抗课,很生气,马上打蒋腾飞的电话。但奇怪的是,蒋腾飞的手机却提示在服务区外!即是没有信号! 蒋校长不由担心起来,立刻丢下工作跑了回家,但打开儿子的房门,却没有发现蒋腾飞! 蒋校长有些急了,连忙让孙玲到班上去问,得出了蒋腾飞这几天总爱跟黄洁秋和伍伟军一起玩。 蒋校长连忙打黄洁秋家的电话,黄洁秋的奶奶一听黄洁秋居然没去上学,连连惊叫起来,因为黄洁秋并没有在家! 这两人,跑哪去了? “后来,怀着一丝希望,我打了伍伟军家的电话,让我安心的是,伍伟军在家,只是不敢去上学。我又问为什么不请假,原来是他家老人家不懂得不去上课还要请假。还说班上有两个小同学带他大半夜的出去玩,撞鬼了。”蒋校长苦笑,“我一听说是两个小同学,我就猜是腾飞和黄洁秋。我让伍伟军听电话,他死活不听!于是,我只好去布田村找他。说实话,当时我听到什么撞鬼,觉得很可笑。我认为是几个孩子玩耍时,出意外了。” 蒋校长也顾不得有学生在场,抽了一根烟,吐了两个大大的烟圈。 “当时跟我去伍伟军家的还黄洁秋的奶奶。得知他们几个孩子去了学校的旧电房,我们就驱车回学校。”蒋校长说:“旧电房啊……” 蒋校长顿了顿,微微一叹:“我在这个学校当了三年的校长,从不知道旧电房是这样的。旧电房不是旧电房,而是拆剩下的旧校区。” 当年蒋校长调来时,着力于教学,对这种遗留下来的旧校区只是简单问了一句,当时介绍的老师也不太清楚,只说是旧电房,以前死过人,后来就没有继续拆,一直锁着,也不让进。 当时蒋校长骂了一声迂腐,而他的老婆,也就是蒋腾飞的妈妈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它既然一直在这里,上面也没有批文改建,就别理它。 蒋校长也不是多事之人,一直没管它。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什么旧电房,那是旧校区当年拆剩下的一个班房!”蒋校长夹着手中的烟放在烟灰缸上,烟灰轻轻抖落。“我和孙玲,还有黄洁秋的奶奶,一走进去,最后发现是一间破教室,腾飞和黄洁秋各坐在一张桌子前,趴在上面,昏迷着!” “我们立刻把他们叫醒,他们醒后吓得哇哇大叫。我们问他们发生什么事,他们说昨晚见鬼了。然后哭着叫着要回家。我们只好把他们送回去。”蒋校长说:“原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第二天他又不见了!当时我的心就是咯噔一下,想也没想地跑去旧电房,他果然在那里!就像那天发现时一样,趴在桌上昏睡!不只是他,黄洁秋也在!” 蒋校长说到这一脸苦色:“我只好叫醒他们,但他们好像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整天想睡觉。我把他们送去了医院,医生说他们没什么问题,是累着了,和睡眠不足,还说他们梦游,让我多观察。回到家,腾飞回房睡觉了。到了晚上,我没敢再睡,而是一直留意着!到了凌晨十二点,他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要出门,我连忙去叫他,但他好像真梦游一样,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我只好把门关上,不料他居然一手把门给卸了!” 蒋校长满脸恐惧:“那可是不锈钢门啊!他就一个十一岁小男孩,居然不借用工具,两手一抡,就把不绣钢门给卸了!” “莫非天生神力?”李玉篆笑了笑。 “不不不!”蒋校长皱眉:“这孩子缺少锻炼,有时连个瓶盖都拧不开!反正,当时我觉得他好陌生,跟本不像我儿子!我只好一路追着他,发现不远处又出现一个人影!” “是黄洁秋?”李玉篆说。 “对!”蒋校长点头:“他们两个会合到一起,然后朝着旧电房的方向而去!而且他们的动作是这样的……” 蒋校长一只手放在前面,做出背斜挎包包的动作! “他们两人都好像身上背着斜挎包一样,朝着旧电房走去。但腾飞长这么大,书包倒有几个,但都是双肩的。我去拉他,但他猛地把我推开,再恶狠狠地瞪着我,嘴角却挂着笑,那种表情,怎么说呢……阴森森的,我从未见过这样瘆人的笑容。我担心又害怕,一路跟着他们,发现他们走回那个教室,他们没有包,但却做出一种从包里拿出东西的动作,然后像捧着课本一样,在背书!” “背的是什么书?”李玉篆道。 “是孔子拜师!”蒋校长说。 第四十章 李大海的孙女 听到这,伍伟军不住地发抖:“他们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蒋校长狠狠吸了一口烟:“我在门外不敢打扰他们,直到凌厚两点多,他们才趴在桌上,再次晕迷了过去。我带他们去医院,医生说是梦游。一个人梦游说得过去,两个人同时梦游,并做同一件事,这可能性有多大?” 一而再,再而三,蒋校长不得不信邪。 “既然不是旧电房,那传说就是假的,校长,你有查过旧校楼的资料吗?”李玉篆说。 “当然!把他们送回去后,我立刻就去查相关的资料。”蒋校长说:“发现,那并不是2000年学校改建时拆的。而是1990年拆的学校!” “1990?” “对!”蒋校长点了点头:“这所学校,以前叫黄家村小学,是在1960年建的。那时候国家大力普及教育,而那个年代交通不便,除非是小村子,否则每个村子几乎有一所小学。据资料上说,在1983年,学校建校的第23年,发生了一场严重的意外!三年级的学生……哦,那个年代学校多,学生比较分散,所以一般小学几乎都是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资料上显示,那是夏天,下暴雨,雷电劈到了三年级的楼顶,年久失修的学校当场陷塌!三年级的学生几乎全部遇难!”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 “后来,这个学校停课多天,而三年级这个班一直封闭。直到1990年,学校要改建,已经把大半个学校拆了,但拆到这个班级,一下子死了好几个工人,所以没有继续拆,而是封琐起来。” “既然是撞鬼吧,就得请先生神婆。黄洁秋的奶奶说黄家村的祝神婆有本事,我们就去找她,她居然说,她不敢接,让我找你!”蒋校长说着苦笑。 蒋校长还记得当时的情景,那个阴森森的老婆子说:“这事太邪,你去双驼村,找李大海的孙女,李玉篆!那丫头有本事!” “什么他孙女,是找李大海吧?”黄洁秋的奶奶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有名的老神棍有本事?” “是他的孙女!不是李大海!”祝神婆强调。 黄洁秋奶奶瞪大了眼:“他的孙女?那个小丫头跟我家洁秋一个班!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而已!” 祝神婆只阴阴地扫了她一眼:“你没听错,不是李大海,是她的孙女!好了,我言尽于此,你们爱找不找!” 接着就关门送客了! 黄洁秋的奶奶,还有蒋校长都觉得不靠谱,又去了镇上的算命馆,找上了那个出名的赵师傅!也就是老罩! 当时老罩捏着他的山羊胡子,一脸不情愿:“你们去双驼村,找李大海……呃,他的孙女!那丫头有点本事!” 蒋校长和黄洁秋的奶奶面面相觑! 正在这时,黄洁秋的奶奶接到一个电话,是她的一个亲戚打来的。 “校长,刚才我一个亲戚打电话来说,邻镇合山镇发生过一件很邪门的事情,后来被人解决了,我们去问一问,让他把解决事情的厉害师傅介绍过来。” 于是,他们按着那个亲戚给出的地址,一起去了合山镇大洞村,找那户姓贾的人家! 那户姓贾的人家说:“哎唷喂,那也不过是大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我家二叔明明死了,尸体都僵了,突然死而复生了。每天就知道吃吃吃……屋子都熏臭了!后来找人看,那是饿死鬼借尸!” 蒋校长说:“说不定是假死!” “假死什么,那饿死鬼走后,我二叔的尸体就剩一个空壳了!内脏都掏了个清光,你说没了内脏的人能行走一个月?不知多邪!” 蒋校长惊了。黄洁秋的奶奶惊喜,急道:“那个师傅是谁?” “你们镇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祝神婆,一个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虽然来的是两个人,但动手的是那个小姑娘,她是真的会法术!她是双驼村的,叫李……对,叫李玉篆!” 蒋校长和黄洁秋的奶奶惊了! 要是一个人说,他们不信,两个人,他们会怀疑,可是,三个人都这样说,那就是事实! “所以,你们就找上了我?”李玉篆挑眉。 “对。”蒋校长点头。原本还有些怀疑,可见到了李玉篆本人,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有了信心。“李同学,你救一救腾飞他们,要是再不救,他们会死的!我看资料,在95年,有一个四年级学生贪玩爬进去,后来症状跟腾飞一样,他家大人心大,居然没当一回事,觉得他是梦游,最后在第七天早上,再次发现他趴在桌上,但再也没有醒过来!” “后来演变成什么触电男孩的传说?”李玉篆说。 蒋校长点头:“生怕别人再进去,后来那地方就贴上了旧电房和高压电的标签,并琐上了。2000年那次改建,也没规划那个地方。李同学,你一定要帮忙,酬劳好说。” 李玉篆笑了笑:“好。” 她学习了道术,就得继承师父的意志,造福世人。她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没有放任不管的理由。就算没有酬劳,她也得救!但有酬劳就更好了! “晚上去看看。摸一摸底!校长跟我一起去吧!”李玉篆说。 “这是当然的!” “我!我!我!我也去!”一直在傍边默默听着的孙玲满脸朝红,激动地道。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她的班主任长了这么一张严厉的脸,内心却一熊孩子! “那,暂时先散了吧!”李玉篆说:“校长,你晚上十一点,开车到我们村口接我!” “好。” 李玉篆说着走出校长室,伍伟军追着出来:“李玉篆,你是大师吗?” “不知道啊,你说呢?”李玉篆只笑了笑。 伍伟军扁了扁嘴:“我有一个问题。” “说!” “第一晚,就是我们去旧电房那晚,飞哥和黄洁秋不是早就回家了吗?咋第二天却趴在那里昏迷?” “他们,也许跟本就没有回去。”李玉篆道,“可能是在你昏过去之后,他们就被上身了,走回了旧教室!” 伍伟军毛骨悚然:“那为什么……他们都被上身了,而我……” “你的胸口。”李玉篆笑着指了指他的胸口。 伍伟军一怔,从怀里摸出一个用布包着的护身符:“这是我奶在寺里求回来的……以前我一直不戴,后来他们要去找鬼,我太害怕了,所以又带上了!” 李玉篆早就察觉到了,他的胸口隐隐的正气佛光流动。而且他当时吓尿了,那可是正宗童子尿! 第四十一章 怨念 放学后,李玉篆回到家就立刻给祝神婆打电话。 “小篆啊,是不是那个校长找上你了?”祝神婆在电话那边说。 “对。” “我早就知道那三个熊孩子一定会捅出篓子来的!跑来我家扔石头,我好不容易赶跑了他们,又听那个女娃说什么去坟场。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立刻就劝他们,说就算现在没见到鬼,阳气也会越来越弱,再不收敛,总有一天会碰到真的!他们还笑,真是好心当驴奸肺!” “他们朝你扔石头了?有没有伤着?”李玉篆小脸一沉。 “没有。”祝神婆摇了摇头:“学校那件案子,邪门得紧!这件事,当年我就听说过,也去探过一次!大白天的,光闻那阴气,我就不敢接近了!后来我到寺里求了两张符来,贴在铁门外,算是有他防范吧。但却敌不过人为啊!你一定要小心!” “好的,我知道了。”李玉篆点了点头,心下有些沉重。又问了她的伤势,才挂了电话。 李玉篆与李大海都习惯晚上十点准时睡觉。 十一点半,李玉篆在李大海的枕头下塞了一张安神符,就背上背包,悄悄溜出了出门,跑向村口。 蒋校长早就等在村口,一辆大众小汽车,孙玲也在。 “李同学,你来了。”蒋校长看到李玉篆很高兴。打开了车门:“咱们出发吧!” “好。”李玉篆上了车,“先去你家,我们跟着蒋腾飞。” 蒋校长点了点头,挂了档,驶离双驼村。 “你这包里是什么?”孙玲看到李玉篆背着背包,双眼一亮。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她这个班主任,都三十多了,性格还挺孩子气的。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李玉篆直接道:“一些道具和法器。” 孙玲听着,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从双驼村到学校,五公里,乡村没有红绿灯,大半夜也没有行人,七八分钟就到了!三人没有进教师宿舍,而在在楼下等着。 蒋校长一直在看着表,有些焦急。 孙玲道:“一会……我能会看到那些东西吗?” 李玉篆瞥了她一眼:“你想看见?” “总比看不见好!”孙玲说:“看不见,我们会更害怕吧!是不是,校长?” 蒋校长点头。 李玉篆一叹:“好吧。” 说着从包里拿出两张符来,分给二人:“一会蒋腾飞出来,你们把这符放在身上。但是,如有什么突发情况,立刻把符给丢了!” “为什么?”孙玲问。 “想见阴物,一要时运底,二要阳气低。这符会遮住你们肩上两把火,阳气低下,自然就可以看到了。但阴物爱冲身,如果被它们发现,你们阳气低,它们很顺利就能上你们的身。把符丢了,肩上两把火就会亮起,普通阴物自然冲不了身。如果被他们发现,记住,一路向前跑,不能回头!阴物一般是冲不了人身的,蒋腾飞和黄洁秋三人当初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前几天他们去太多坟地了,阳气低下。而且,逃跑时一定是回头看了,肩上的火灭掉!否则冲不了身。除非,那是非常厉害的东西!” 孙玲听着听着,不自觉的打了个颤,脸色发白,勉强地笑了笑:“怎么……我好像突然有些不想去了!” “你现在可以回去的。”李玉篆说着望了蒋校长一眼:“但校长一定要跟我去!” “为什么?校长又不会抓鬼!”孙玲说。 “我也怕啊!”李玉篆说:“我也想有个人陪着!” 她虽然学了道术,也摆平了国强婶子和饿死鬼的案子,但那时都是有人陪着的! 她才出道,说真的,她还没那个胆子!她也怕独自面对阴物,也怕突然被那些东西弄死了!至少先探一探,下次独自去时,心里也有底! “孙老师,要不,你先回去吧。”蒋校长担心儿子,而且他一个大男人,到底胆大。他也不放心让李玉篆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女孩去。 “我……还是一起去吧,多一个人也是照应不是?”孙玲想了想,还是决定去。 李玉篆点了点头,突然双眼一眯:“来了!” 只见宿舍楼走出一个人,正是蒋腾飞! 蒋腾飞一脸茫然之态,面无表情,眼神呆直,动作也是僵直的! 他正如蒋校长所说,一只放在前面,好像背斜挎包包一样。他正向前走,正是旧教学楼的那个方向! 随着他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好像立刻降了两度,冷森森的。 李玉篆心中一凛,这种阴气……她眯了眯眼,阴阳眼一开,李玉篆吓得小脸一白,差点就撞到身后的蒋校长! 只见一名八九岁的小男孩趴在蒋腾飞身后,表情茫然呆愣,浑身青白,却透着滚滚的黑气,这是厉鬼级别! 鬼也分等级,第一种,连自己生前的形状和样子都维持不了!一般会是白色的一团。对人没什么影响,这叫游魂! 第二种,能够维持自己的外形,有一定意识,看到阳气弱,时运低的生人就会跟上去,但只是缠着生人,让生人的阳气变得更弱,从而影响运气。一般叫神婆先生烧点冥币就能打发。这叫孤魂野鬼。 第三种,能够上身,控制生人的,怨气较重,会找生前仇人报仇的,叫怨鬼。 第四种,怨气极重,阴气强盛,不管对方是谁,逮谁杀谁!这种叫厉鬼! 当然,这只是大概归纳的等级,其中还细分很多类型,什么吊死鬼、水鬼、自杀鬼,饿死鬼……不同的鬼,显示的特征不同,所惧怕的东西又不同,对付的方法自然就不同。 而鬼,绝大多数都会失去本性! 要说人体是一个容器,灵魂在人体里面,才能抑制本性。当失去了容器,也就是失去了肉身禁固,灵魂大多会偏向某几个极端。 显浅地说,那就是——鬼大多会放飞自我!就好像生前爱吃甜吃,但为了身体,会尽量少吃。但死后就会遵循自己的欲望,拼命地吃甜。 反正,鬼一般没什么理智,虽然会保留一些生前的习性,但大多只剩欲望。 而等级越高的鬼,欲望和执念表现得越强烈!已经没什么理智的了! 现在,上了蒋腾飞身的,就是一只厉鬼!但它却没有杀蒋腾飞!显然,它的脑海里,有比杀人更深的执念和怨念! 第四十二章 轮回 阴森森的夜里,蒋腾飞僵硬着身子一步步走来。 李玉篆看着他身上那青白青白的厉鬼,冷汗直下。 论理,厉鬼对阴阳更为敏锐,但他们在这里,它却像没看见一样,只直直地向前走。 其实对这种情形李玉篆早有猜测,因为就蒋校长这种大活人跟足了蒋腾飞两天,但却没有被察觉。显然其中有问题。 可是,就在蒋腾飞靠近他们时,那阴物脸上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 那种感觉,就好像睡梦中的人即将要醒一样! 李玉篆大骇,立刻运转身上的气,压低阳气!并张开双手,推着蒋校长和孙玲往后直退。直退出二十多米,那阴物才一脸茫然地晃了晃,然后继续前进。 “怎么了……”孙玲说。 “别跟太贴。” “前两天我跟得贴,怎么也没问题?”蒋校长道。 “这个……如果我没猜测错的话……嗯,等看过那个旧教室才能确定。我们先跟着他。” 于是三人远远地跟着蒋腾飞,就快到旧校区时,果然看到另一个人走来,正是黄洁秋! 黄洁秋与蒋腾飞会合,然后一起走进了铁网门。 李玉篆三人跟着走到铁网门前。她眼尖,看到铁门前有些破碎的纸,显然,这是祝神婆当年贴上去的符。但早就被风雨或是人为破坏了。 他们走进铁网门,周围全是一米多高的杂草,乱逢逢的。 孙玲低声道:“有点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点不同,但我又说不上来。” “没有虫鸣!”李玉篆说。 孙玲和蒋校长一怔,确实!论理,这么深的草,又是深夜,免不了会有虫鸣声,但这里,一点声息也没有,静得太可怕!这就是他们所感觉到的诡异所在。 “孤阳不生,独阴不长!”李玉篆说:“这里阴气太重,哪种生物都受不了!特别是敏锐的小动物。” 蒋腾飞与黄洁秋二人已经走进了旧教室。 李玉篆抬起头,只见杂草中一间教室,孤伶伶地伫立在着。那是被拆剩下的一块,残垣断壁,在冷冷的月辉下,像是被时间和世人遗弃的一角。透着凄厉与荒凉。 今晚的月色极好,又是初秋,凄冷凄冷的。三人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夜,视物不成问题。 三人靠近教室的窗外的一堆草丛里,不远不近的,但却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形! 旧教室的窗紧紧关着,但玻璃早就没有了!里面有着模糊不清的杂物。枯叶、碎石块、甚至是滑腻的青苔。 但令人惊异的是,三十年过去了,里面的三十多张古老的旧书桌却无一整齐地放在里面!里面墙壁上,还挂着一个钟,那个钟很大,李玉篆看到了里面正指向18点21分,秒针停在45秒的位置! 椅子、讲台、黑板,甚至里面的粉笔,即使已经破损了一部份,但却没有一张倒下! 残破、却有条不紊! 蒋腾飞与黄洁秋已经在一张桌子前坐下。 然后,周围的空气猛地一冷!阴风凛凛,炎热的天,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寒冬一样! 李玉篆三人瞪大双眼,一瞬间,在那个教育里面,突然出现三十人! 不,应该说是三十只鬼!他们都是八九岁上下的孩子,脸色有的茫然,有的痴呆,但眉宇间都堆积着浓浓的怨气! “唔……”孙玲吓得直打颤,但蒋校长手快,捂住了她的嘴。 李玉篆拳头紧紧地握住,小脸微白,这……居然全都是厉鬼! 一只厉鬼已经够呛了,这居然一下子出现三十二只! 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 李玉篆轻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 幸得这三十二只阴物并没有发现他们!而里面的日光灯,时隔三十年,居然亮了起来! 只见它们脸有怨色地低下头,好像在被人训话。接着,它们全都伸手,拿出课本,翻到某一页,接着,开始念书! 那阴冷带着诡异味道的声音传了出来—— “孔子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老师了。他总觉得自己的知识还不够渊博,三十岁的时候,他离开家乡曲阜……” 正如蒋校长所说,念的是当年小学三年级的语文课文《孔子拜师》! 它们念着念着,就开始乱了,然后各读各的。李玉篆对这种状态很熟悉,因为她也经历过,这是在背课文! 李玉篆看着它们,不敢妄动。突然一怔,双眼微眯,因为她看到墙上的钟的数字变了! 刚来时,上面显示的是18点21分45秒,静止在那里的! 但现在,它居然转到了17点30分!而且它在动! 滴嗒滴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孙玲和蒋校长早就蹲累了,但却一动不敢动!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过去,里面的阴物还在读书,反反复复,像催命符一般的《孔子拜师》!而且它们好像越读越狂燥! 李玉篆轻喘着气,抬头,里面墙上的时钟已经转到了18点19分!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里面一个阴物突然抬起头,眉宇间带着狠色,好像无法忍受一样! “还不来!还不来……”周围的阴物陆陆续续地抬起头。 有些,还站了起来,在教室里晃来晃去,有些走到窗边,抓住窗框,不住地喃喃:“怎么还不来……都背熟了!背熟了!”一边说着,双手抓得铁窗框已经变了形! 孙玲吓得直哆嗦,泪水直下。 “老师!”李玉篆看到她掉泪,大惊!这属于漏阳! 那抓着窗框的阴物脑袋晃了晃,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臭着鼻子,脑袋伸出窗外。 里面的阴物也静了下来,全都转过头来。 李玉篆大惊,猛地抽出背包中的铜钱剑,轻喝一声:“还等什么,跑!” 孙玲尖叫一声,拔脚就往外跑,蒋校长犹豫了一下:“李同学……” “唧歪什么,别当我累赘,跑!”李玉篆咬牙。 蒋校长最后一咬牙,猛地冲了出去。 里面的阴物突然好像清醒了一样,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有些满是怨恨和甘,有些似悲痛欲绝,但最后,全都化为狰狞和冲天怨气,嘶叫着猛地要扑出来。 李玉篆大骇,狠心一咬舌尖,一口舌尖血已经含到了嘴里,右手铜钱剑,左手一把破鬼符,做好了迎战的架势。 但在时,轰隆隆,似在雷电之声响起,但天上,却没有雷电! 里面的阴物猛地嘶叫起来,脸露惊色。接着轰轰轰……似陷塌声响起,里面的阴物俱是尖叫着一一消失! 李玉篆一怔,抬头,只见教室里面的钟,刚好指到了18点21分45秒! 时面的阴物,一下子消失干净,整个废教室,又恢复了当初它们没出现时的荒凉凄冷模样!而蒋腾飞和黄洁秋,即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一切,似轮回,仿佛一切,回到了起点! 然后,下一个晚上,会继续上演!再终止! 时间静止,但它们会一直如此轮回下去!直到,无法忍受! ------题外话------ 亲们的票、花和钻已经收到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正在PK,希望各位多收藏和留言! 第四十三章 方法 李玉篆看着空荡荡的残破教室,重喘了一口气。最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手中的铜钱剑和符也掉到地上。 过了好一会,缓过气才给蒋校长打电话。 电话响了一下,就被迅速地接通。 “李同学,你没事吧!”蒋校长焦急的声音传来。 “没事。它们走了!蒋腾飞和黄洁秋昏迷在里面,你快来把他们带出去!” “好好!我马上到!”说吧,就挂断了。 蒋校长的马上果然没白说,不到一分钟,就看到他跟孙玲跑回来了。 孙玲脸色青白,害怕地往旧教室看去,当没看到那些东西,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蒋校长已经冲进了旧教室,把蒋腾飞背了出来,又把黄洁秋拖了出来。 “我来背!”孙玲抹了抹泪,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把黄洁秋背到身后。 “先回宿舍。”李玉篆说。 话音刚落,孙玲已经背起了黄洁秋,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显然是被这个地方吓怕了!但即使如此,她还选择跟着回来,至少在责任感上,没得说! 回到蒋校长的宿舍。那是一间两房的小套间。 蒋校长把黄洁秋安排到蒋腾飞房里。而蒋腾飞放到蒋校长房里。 “那些鬼,已经被你打跑了吗?”孙玲说。 “没有。”李玉篆摇了摇头。“说实话,如果两个,我勉强能打得过,但这么一大群,我也只能被活撕的份!” 蒋校长一惊。孙玲急道:“那它们怎么走了?” “因为,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孙玲和蒋校长对视一下。 “其实,那些鬼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李玉篆说。 “什么?”孙玲和蒋校具是一怔。 “它们在那个班房里,不断地重复着死之前的一幕。” “那……怎么办?”蒋校长急道:“腾飞他们会怎样?” “小篆说了,对付不了它们!”孙玲说,“但不能让腾飞和黄洁秋再去哪里了!要不,咱们把他们关起来……关不起来,就绑起来!” 孙玲只想到这个笨办法。 李玉篆摇了摇头:“还记得蒋腾飞刚出宿舍大楼,靠近我们时的情形吗?” “当然!”孙玲点头,“我问你它怎么了,你当时只说,要证实一下才能肯定。” 李玉篆点头:“现在,证实了。” 孙玲和蒋校长听得一头雾水。 “证实了,它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不断地重复着临死前的事情,或是最让它们怨念事情!” 李玉篆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当时蒋腾飞靠近我们,但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可是,因为我们三个人,阳气重,阴阳相冲,它察觉到我们与它的气不同,所以才会出现那种反应。如果最后它察觉到自己已经死去。一定会变更疯狂。” “那……你说过一两个你有把握,你可以收拾了它!反正,先救人!旧教室里面剩下的,先不要理睬!”孙玲说。 蒋校长点了点头。 李玉篆却摇了摇头:“我当然想救人,但是,旧教室每天都会重复三十年前那一幕,每一个环节,缺一不可,本来三十二个学生,突然少了两个,这是不行的!它们很敏锐。我觉得,它们已经到了一种临界点!否则,它们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感知不到外面的世界。但刚才,老师你只是掉泪而已,它们就察觉到了!马上,它们全都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才会集体发疯!所以,每一环,缺一不可!这突然少了两个,它们立刻会觉得有所不同,然后马上得知真相!三十只厉鬼,积压三十年的怨气,突然砰一声爆发出来!到时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别想活命!” 蒋校长和孙玲听得胸色发白,冷汗直下。 “可……我的儿子……不能让他死!不可以啊!”蒋校长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李玉篆说:“还有办法的。” “真的?”蒋校长双眼一亮。 “这种鬼,我们叫做轮回鬼。最好的办法是,让它们完成心愿,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它们的怨气回归地府。它们的心愿是……” “背书!”蒋校长和孙玲几乎异口同声! 李玉篆一笑,真不愧为教育工作者!那情境一看就知道它们最后的愿望,也是怨气的根本所在。 “背书,自然得找老师,它们最后说还没来,要等的人,很大可能是它们的语文老师!”李主篆说。 蒋校长和孙玲点了点头。 “校长,你去查三十年前,也就是1983年,三年级的语文老师是谁!”李玉篆说着看了看手机,“很晚了,校长先送我回去。否则我爷爷要担心。早上八点,我在镇上的市场口等你。孙老师,明天就当我请假了,这可以吧?” “当然!”孙玲点了点头。 三人决定好之后,蒋校长就把李玉篆送回家。 李玉篆一沾床,就累得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李惠准时骑着自行车来接:“小篆,上学了!” 李玉篆点了点头,与李大海打了招呼就坐到后座上。 等走远,李玉篆才说:“二妮,送我去公交站坐车。” “小篆你逃课吗?”李惠一怔。 “我请假了。我接了一个单子!你别跟我爷爷说。”李玉篆道。 “好。”李惠笑眯眯地点头:“海爷爷太爱唠叨了!”说着又有些担心:“不过,小篆你一定要小心,太厉害的别硬碰。” “嗯,我知道。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李惠裂嘴笑了笑。 第四十四章 拜访 早上八点钟,李玉篆准备到达镇上的市场口。 蒋校长早早就等在那里,傍边停着他的小汽车。蒋校长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李玉篆了:“李同学。” “校长早。”李玉篆小跑过来。 “吃过早饭没有?”蒋校长说。 李玉篆摇了摇头,昨晚睡得太晚,起床起晚了,没来得及吃。 “那咱们先吃点东西吧。”蒋校长说。 “到车上吃。”李玉篆说。她知道蒋校长一定吃过了,不想折磨他。 “那……好吧!你吃什么?” “一杯豆浆,两个包子就好。” 刚好符近有早餐店,蒋校长买了豆浆和肉包子,怕不够,又买了两份煎饺子,提回来时说:“路有点远,买点东西到车上垫肚子。” 二人上了车,李玉篆一手豆浆,一手包子,开啃。 “三十年前,三年级的语文老师,昨晚你回去后我就翻到了。”因为蒋腾飞的问题,蒋校长早两天就把那份资料拿了回家。翻起来很方便。“她叫朱琼,那年刚好五十岁。是一件非常优秀的教师。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就辞职了。” “查到地址了吗?” “查到了!”蒋校长苦笑:“她辞职后,搬离了这个城市。以前的一切亲友,几乎断绝了来往。我运气比较好。我有一个朋友在公,安里上班,昨晚刚好他值班,否则不知要查到什么时候。她现在住兴沼市。” 李玉篆点了点点头。 兴沼市与容山市相邻。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两个小时后,二人总算靠近朱老师的居住地。 路越走越窄。李玉篆路注意着周围的环境。那是属于旧楼区,楼龄起码有二三十年。 小汽车在几幢马塞克外墙的楼中间停了下来。这里甚至没有小区。 “到了。”蒋校长说。 李玉篆下了车:“哪一幢?” “是安康花园,B座1梯,603房。这里就是安康花园。”蒋校长说。 李玉篆苦笑。这种老旧楼,不仅没有小区,连楼上的字也没有。相信很多住附近的人也不知这叫什么名,更别说哪座哪梯了!看来也只有住户和快递才知道。 这时,从一幢楼里走出一名四五十岁的短发中年妇女。 “这位女士蒋校长走过去。请问这里是不是安康花园?”蒋校长说。 “对啊。”妇人一脸带着警惕。 “我就是想问下,哪个是B座1梯。” 妇人指了指自己刚出来的楼梯口:“你们找谁啊?” “朱老师!她叫朱琼。” “朱老师?朱琼……是那个老婆子吗?”那妇人一怔。 “你认识朱老师?”李玉篆说,“她住601房。” “601?哦,那就是她了。”妇人道:“她还当过老师啊?真看不出来。”语气带着厌恶。“我就住她隔壁,跟她当了快三十年邻居。” 李玉篆见这妇有很有吐槽的欲望,连忙说:“哇,你们一定是好邻居。” 那妇人的脸不出意外地抽了抽:“哪里。我平时叫她朱婶吧!她那人脾气很古怪,跟谁也相处不来。她丈夫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只有一个女儿,老早出嫁了。嫁得挺有钱的,有两个外孙,但却极少来看望她。她女儿原本好像要接她同住的,但她死活不愿意。她都八十岁了,腿脚不方便。她女儿又说要请保姆照顾她,但她孤僻,很多保姆受不了她。都吓跑了。后来,琴姐……哦,即是她女儿,每月给我些钱,让我每天做饭多做一份,给她送去,也帮她打扫一下卫生。” “谢谢你。”蒋校长有些着急,“我们上去看看她。” 那妇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来。 李玉篆二人上了楼,找到601房,蒋校长就拍门。 才拍了一下,里面立刻就传来一个尖哑的声音:“谁啊?” “你好,我们是……” 蒋校长才说话。里面尖哑的嗓音再次响起:“我没有快递,也没有什么业务!我这么老了,也买不了保险!” 李玉篆和蒋校长面面相觑。蒋校长只能继续敲门。 “都说了我不办业务!”里面的人终于忍无可忍,打开了门! 李玉篆只见是一名尖脸的老妇人,身材干瘦,一头银丝,八十多岁左右。正坐在轮椅上。她绷着脸,显得极为阴郁。 “朱老师,您好,我是光安小学的校长。姓蒋!”蒋校长习惯性地递名片。 朱老师一听到来人叫自己老师,还是校长,面路警惕:“什么光安小学,我不认识。你们请回吧!” “我们是黄家村小学的!”李玉篆说。“光安小学的前身,就是黄家村小学!” 朱老师苍老的脸色一变,浮上悲痛之色,喃喃:“黄……家村小学……黄家村小学……”恍惚了一会,脸色又是一怔:“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请问,你还记得三十年前,三年级的那一班学生吗?”李玉篆道。 朱老师脸色又是一变,拳头紧握:“你们有什么目的?你们是觉得人是我害死的,所以想逮捕我?好好好!既然如此,我跟你们走!坐牢,枪毙,任你们处置!” 蒋校长见她反应激烈,连忙说:“不不不……朱老师,您先别激动。我们又不是公、安人员,有什么资格这样做。况且那是天灾,不是你的错。” 朱老师的情绪并没有因蒋校长的解释而改善,反而更暴躁:“既然你们没那个资格,都滚吧!” 说着砰一声,想要把门关上。 李玉篆大惊,连忙伸出脚来,生生把门卡住了。“朱老师,那群孩子,在等着你呢!他们等着给你背书!” 朱老师闻言,一脸恍忽。“你们是什么人?” 李玉篆急道:“他们每晚都在重复死前所做的事情!死前那一幕!每晚都在背书,然后等着朱老师您来,然后把书背给您听!但他们等不到!等来的,是再次的雷电劈下,教室陷塌,重复地经历着绝望!” 听到这,朱老师双眼瞪得大大的,泪水涌了出来,死死地咬着牙。关门的手早已经松了开来。 “朱老师,您已经八十岁了,说难听一点,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但它们,却永远无法离开那里。永远地煎熬下去!生前已经够命苦了,难道死后还不得安宁?”李玉篆说。 朱老师终于绷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三十年了!三十年了……” 第四十五章 千古之恨 朱老师坐在轮椅上,在门口呜咽起来。 李玉篆和蒋校长俱是沉默着,没有打扰她。 十分钟后,朱老师的情绪才有些回转过来。“你们进来吧。” “谢谢。”蒋校长狠狠松了一口气,主动推着朱老师的轮椅。 李玉篆走进去,屋子里七八十年前的风格,装修也是,但却收拾得非常整洁。 朱老师来到饮水机前,给他们倒了两杯水。“他们……还在那里?” “对的。”李玉篆点了点头。“自从三十年前发生那次意外,学校重整了教室,但却一直传闹鬼,没人敢去上课。后来教室被封琐起来,往后几十年有两次整改,也没有把那里拆去。直到几天前,有两个同学爬了进去玩,接着,他们每晚都会去哪里背书。背的是《孔子拜师》。” 听到《孔子拜师》,朱老师枯瘦的身子一颤。沉默了一会,才娓娓道来。“那是1983年,9月26日,16点45分!” 那是26日,星期一,最后一节课,语文,朱老师的课! 在这之前的24和25日分别是星期六和星期日,朱老师在此之前,布置了作业,那就是背诵新课文《孔子拜师》! 但这两天,学校刚巧组织了初秋的野炊活动!黄家村小学三年前的学生们都参加了!而作业,却没有完成! 对于这群小学生来说,既然是学校组织的活动,他们当然要参加,作业没完成,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对于严厉的朱老师来说,就算是学校的活动,也不是他们不完成作业的理由! 在那一节课上,朱老师得知他们没有完成作业,很生气! 她上了半节课,然后剩下半节课,她让他们背书! 但三年级的小学生们并没有把书背出来! “或许是说,我早知他们不可能在剩下的半堂课把书背出来。”朱老师苍老沙哑的声音颤抖着,她闭上眼,泪水又流了下来,“于是,我做了此生最错误的决定……我让他们,留堂背书!” 李玉篆和蒋校长对视一眼,然后微微一叹。 “17点30分,放学的铃声响起,但他们还没有把书背出来!我让他们全都留堂。然后,我回到宿舍,吃了饭。当时我看了看钟,是18点正。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能把书背出来了!但是,我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说到这,朱老师捂着脸,哽咽起来:“我怎么这么坏……这么坏!我又喝了一杯茶,那时,已经18点10分!我这才站起来,慢悠悠地朝教学楼走去!那时学校很小,从宿舍到教室,5分钟的路程,那天我却走了10分钟!十分钟啊!当我走近,能够清晰地听到学生们的背书声时,突然……轰隆的一声……整个教室在我眼前陷塌……都怪我!他们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 说到这,朱老师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为什么要喝那杯茶?为什么5分钟的路我非要走10分钟……如果我早来哪怕一分钟,然后让他们回家……就不会……呜呜……” 李玉篆微微一叹,看着这个苍老的白首老妇,安慰的话说不出。责怪的话更说不出。 以前的孩子不若现在的娇贵,破点皮,受点委屈,晚点回家,家长就来学校大吵大闹。 三十年前的学校,体罚是很平常的事情,留堂更是家常便饭!而且还是雷电,还有学校年久失修,只能怪天灾,还有学校。 “犯下的错不可能再弥补了。”蒋校长说:“但您还能为他们做最后的事情!就是让他们不要再在阳间煎熬徘徊,而是早日安息。” 朱老师抹着泪点头:“我现在还能够为他们做什么?” “让他们把书背完。”李玉篆道。 “好好!”朱老师点头! “现在就出发吧,朱老师!”蒋校长激动地说:“说实话……我家腾飞,唉,也就是那两个爬进去玩的学生等不了了!” 李玉篆点头。被一只厉鬼上身已经够呛,现在蒋腾飞和黄洁秋晚晚跟一群厉鬼在一起,阳气大损,撑不了几天会就耗光!阳气耗光,人还能活吗? “马上走!马上!”朱老师点头。 第四十六章 回程 “朱老师,你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蒋校长说。 “能有什么。”朱老师说。 “校长,这是六楼,好高。”李玉篆看了看朱老师坐着的轮椅。这是老旧楼,没有电梯,而且这里还是六楼。 “朱老师,我背你行不?”蒋校长说。 朱老师点了点头,蒋校长又道:“李同学,你在这里等着,轮椅很重,一会我上来搬。” 说着已经背着朱老师下了楼,不到十分钟又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扛着轮椅下去。 楼下,朱老师坐在花坛上。蒋校长把轮椅折好,放到后备箱。他看了看表,已经11点半了,于是到附近找了一间餐厅,三人吃了饭,就回程。 两个小时后,下午三点左右,三人回到光安小学。蒋校长把朱老师安排到镇上的一间旅馆,出门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蒋校长与李玉篆回学校。校长回家看蒋腾飞去了,而李玉篆即去了旧教室。 怎么说也是三十多只厉鬼,万一失控怎么办?她要做好预防! 下午放学,李玉篆在村口等李慧,准时回到家。吃过晚饭,就说回房做作业,晚上23点在村口与蒋校长会合。 李玉篆打开车门,不仅朱老师,孙玲也在。坐在副驾座上。 “孙老师也来了。”李玉篆上了车,关上车门。 孙玲回过头:“朱老师行动不便,而且还有腾飞和黄洁秋两个孩子。所以我来照顾朱老师的。” 李玉篆说:“一会,我们不要再跟着蒋腾飞了,而是先藏到旧教室那里。对了,黄洁秋呢?” 孙玲说:“昨晚黄洁秋被带回校长那里,她奶奶只打过一个电话,说全靠校长了。把事情丢给我们了。” 车子被开入了学校。蒋校长把车停好,四人下车。蒋校长把朱老师放到了轮椅上,孙玲推着朱老师。 李玉篆拿出遮阳符来,三人都揣到了怀里。 朱老师看着符,一怔,抬头看李玉篆:“你……你是个神棍!”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对啊!要不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以为你就是时运低,看到鬼……”朱老师说。 “如果我不是行家,我哪敢闯!”李玉篆笑了笑。 朱老师沉默着不说话。她对鬼神其实一直半信半疑,就是那种不能不信,也不全信的那种。对于鬼神,敬而远之。她可能相信真有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存在,但却不信有真人有会抓鬼! 她觉得那就是神棍,是骗人的。现在,她不管事情是真是假,那些孩子是不是真的如李玉篆所说,但她,来这里,不过是完一个心愿! 李玉篆看了看手机,已经是23点15分,“快来了,走吧!” 四人走向旧教室,因为偏僻,路有些颠簸,轮椅走得不快。 进入铁网门,深深的草丛里,没有一点风,月色凄清,静得可怕。只余四人的脚步声,还有彼此的呼吸声。因为知道里面有什么,所以心里更为害怕。 “啊……”孙玲突然一声惊呼,整人跳了起来。 “怎么了?”蒋校长被吓得一个哆嗦,防备地四处看。 孙玲哆哆嗦嗦地伸同手,指着不远处。只见草丛里,露出一张微笑的脸,眼圆圆的,盯着他们看。 “啊……”朱老师和蒋校长也是被吓了一跳。孙玲推着朱老师转身要跑。 李玉篆却是嘴角一抽:“那是个洋娃娃!” “洋娃娃……”孙玲惊道:“这种东西……怎么在这里,好诡异。”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呃……是我放的!” 蒋校长要快气哭了,指着那个洋娃娃:“这种地方,你乱放什么洋娃娃!知不知道这些似人的东西好邪!听说,那些东西最喜欢上洋娃娃的身。” “当然!”李玉篆翻白眼:“就是冲着它们喜欢!大家都知道避雷针吧?洋娃娃就是我们的避雷针。” 蒋校长和孙玲瞪大双眼。 “这是我们的替身!”李玉篆说:“我在洋娃娃身体里放了活符。在那些东西眼里,洋娃娃就是人。如果到时场面真的失控,它们先会去捏洋娃娃。它们数量太多,我怕不够分,准备了五十个!” 说着看着蒋校长。 蒋校长嘴角抽了抽:“报销!” 李玉篆笑了:“谢谢老板!我买的是最便宜那种,小孩子玩的那个塑料的,一个才三块钱。我买得多,老板给了我八点五折!” 被吓得一惊一咋的,蒋校长一时之间有种竟无言以对之感。他不知是不是该夸李玉篆给他省钱了! “小心点哦,一路上还有。”李玉篆道。 孙玲被吓得够呛,苦着脸点头。一路上,果然偶尔会看到那些塑料洋娃娃。 以前孙玲对这些东西无感,现在,不知是不是气氛的影响,还是李玉篆给这些娃娃塞了活符,她总觉得那些娃娃的眼睛像盯着人看,嘴角的笑容那么诡异! “就这吧!”李玉篆指了指窗外不远。 “这里没遮掩。”朱老师说。 “它们不用眼看东西。”李玉篆说。给了他们遮阳符,肩上两把火灭掉,它们又一心沉浸在生前记忆中,不知道自己已死,一般不会察觉的。 “来了!”蒋校长突然低声道。 李玉篆回头,只见蒋腾飞和黄洁秋果然在一起,踏着月色,缓缓走来。 第四十七章 七七之数 蒋校长和孙玲立刻屏住了呼吸,身子不由的往后退了退。 朱老师看着这两人一怔。她只见十一二岁出头的少年和少女走来,行动缓慢,神色茫然。唇角却带着令人说不出的诡异笑意。 她看到这二人第一感觉是梦游,但他们的表情实在太诡异了,让人毛骨悚然。 蒋腾飞和黄洁秋双双进入旧教室,然后坐好。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压低,越来越阴冷。蒋校长和孙玲紧紧捏着拳头,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李玉篆低着看着表,现在是23点59分,秒针嘀嗒嘀嗒向12这个数字靠近。 抬头,旧教室的那个钟,好像散发出诡异的光,上面的时针、分针和秒针都能极快的速度旋转着! 当转到17点30分,周围的突气突然轰地一声,旧教室里突然出现三十只厉鬼,正坐在书桌前,一脸茫然地看着讲台的方向。 朱老师双眼瞪得大大的,泪水,一瞬间就流了下来:“他们……真的还在!还在……” 李玉篆看着她流泪,吓了一跳,但看看教室,它们并没有发现!显现,现在没到狂燥的时候,没那么敏锐。 “朱老师!”孙玲突然轻呼。 李玉篆回头,只见朱老师突然撑着轮椅,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 “朱老师,不可!”孙玲急道。 朱老师却摆了摆手:“我只是身体差,腿并没有废!” 朱老师已经站了起来,孙玲无奈,只好扶着她。她一步步地朝着教室挪去,当她走到教室门口,那三十二个孩子突然抬起头,全都望着她! 眼神带着懵懂,但却透着惧怕,也透着怨气,恨意! 孙玲吓得手一颤,松开了扶着朱老师的手。 朱老师也没理会,而是一步步地走进了教室,在那群厉鬼各种诡异的目光中,她把佝偻的背部挺得直直的!脸上带着庄严的神色,俨然就是一名严厉的小学教师模样! 她站到讲台前,双手撑在讲台上。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无比的激动,泪水不住地往下流,但仍然是严肃的表情。 她咬了咬唇,低下头,看着它们:“各位同学!既然是学校安排的活动,就应该放松。是我太严厉!老师错了!错了!书……不用背了!放学吧!放学吧!” 朱老师语气激动,几乎用吼和哽咽。这一翻话,这个情景,她在脑水里演示了千万遍!总在想,如果回到那一天,她一定要这样说!如果那一天,她说的是这翻话,该多好! 现在,今天,她终于说出来了!对着她曾经的学生们! 这一翻话,换做任何一个学生,听到都会十分激动和开心。但是,下面的小学生们却是脸上一呆,接着,全都咬牙切齿,青白的面容扭曲,双眼瞪红,并流出血泪来,死死地瞪着朱老师。 周围的气温“轰”地一声,一下子低进入了十二月隆冬!阴风一层层地压下来!整个教室,像一个膨到极限的气球一样,随时会爆一样! “糟了!”李玉篆脸色一变,大惊,“朱老师!不可以!” 讲台上的朱老师也感受到气氛的不对来!低头只见刚才还一脸茫然的学生们个个面容扭曲,眼渗血泪,完整的脸上,慢慢地变形状,变得血淋淋的,正是它们死时的惨状! 朱老师大惊,吓得一个哆嗦,但脸上却保持镇定,立刻狠狠一拍讲台,大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啊!全都给我坐好!” 三十二只厉鬼被吼得全都身子一缩,脸上带着不甘、怨恨,还有狐疑。 “你们以为我会那样说吗?你们以为我做错了吗?学校的活动是活动,但你们应该利用晚上的时间背书!背不出来,都是你们的责任!”朱老师极力地让自己镇静,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严厉和怒火:“背!全都给我背!背不出来,一个也不准放学!” 说着冷哼一声,转身出门。 下面那群厉鬼带着猜疑,但终究还是拿出了课本来,又开始背《孔子拜师》。 朱老师回到李玉篆身边时,身子一软,差点没倒下去。 蒋校长脸色铁青,身子有些发抖,孙玲想哭又不敢哭,早已经没了思考能力:“为什么……它们好像要失控的样子!放学不好吗?” “当然不好!”李玉篆道:“如果在它们生前对它们说这一翻话,它们一定会开心。死后几天说,可能也会开心!但它们已经在这里背了三十年的书了!它们已经有信心背出来了,突然说不用背了,它们能不气愤?现在只能让它们背出来!背出来就好!” 朱老师捂着脸低泣:“是我没处理好!这一翻话,憋在我心里三十年,我总想着,如果那一天我这样说就好了!我想让它们离开!想跟它们道歉!所以……我……对不起!对不起!” 蒋校长微微一叹:“朱老师,不必伤心,一会儿让它们把书背好就行。但是,以前的规距是怎样,就得按那时的规距来,每一个环节不能错!否则,它们会暴走,咱们别想活了!” 朱老师点了点头。 “教室陷塌的时间是18点21分45秒,朱老师在那个时钟转到18点时进去让它们背书。”李玉篆说。 “好。”朱老师点了点头,突然一惊:“等等,18点21分45秒?” “怎么了?”李玉篆说:“因为它们出现时,时钟会转回17点30,那就是放学时间,它们留堂开始的时间。18点21分45秒,陷塌,它们就会消失。” “不对不对!”朱老师说,“它们去世的时间应该是18点21分0秒!刚好21分,没有多一秒!怎么多了45秒出来?” 李玉篆一怔,接着小脸一沉。冷汗直下! 这群东西滞留的时间越长,就会越暴躁,也会越敏锐。暴发也会越接近! 而且七为中阴期,每一个七一个周期,七七四十九为七之极。如果达到49秒,很可能就是那些东西的爆发之期! 至于为什么30年才45秒,这个可能跟周围的阴阳流动有关!有时可能一年也不会多一秒,有时可能一天就增加数秒!就如现在蒋腾飞和黄洁秋的闯入,一定会有所影响! 反正,现在就是,迫在眉睫!可能随时会爆! 第四十八章 组长 嗡嗡的背书声传出来,李玉篆四人紧张地看着教室里的钟一分一秒地转着。 等到时钟转到18点正,朱老师走进来,下面的厉鬼们全都抬起头,翻着白眼,晃着晃脑地瞅着她。 “好了……都停下!”朱老师拍了拍手:“现在开始背书!背完就可以走了!” 只见那些厉鬼一个个地站起来,争先恐后地走到小组中的一个同学跟前,拿着书开始背。 “组长……组长呢?”第五组的小学生晃悠悠地走到倒数第二个座位那里,拿哪个座位却是空的!它们拿着书,一脸懵然:“组长呢……组长……” 李玉篆等人在外面看着,俱是一惊,李玉篆道:“组长?” 小学生背书都不是在老师跟前背的,而是到小组长那里背的!但小学生,特别是四年级以下的低年级生,自律性较差,一般都是在早读课上,在老师的监督之下到小组长处背。 讲台上的朱老师一怔,接着冷汗直下,她拍了拍讲台:“第五组的同学,到老师跟前背!” 但第五组的六名小学生眉间却拢上怒色,仍然执着地往那个空座位上凑:“组长……组长呢?” 不止是第五组的学生,就连别的小学生也停了下来,纷纷地望着那个空座位:“到哪里了……到哪里了……” 朱老师见它们脸上的肉又开始烂了!又是惊又是怕,急忙狠狠地拍讲台:“肃静!肃静!” 它们全都回过头,阴瘆瘆的。 朱老师倒抽一口气,却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现在让你们背书,不是让你们起哄的!全都回去坐好!组长上厕所去了,我去叫他回来,你们继续背书!老师六点半回来,不准乱跑,否则就罚抄书!” 朱老师的话一出,三十二只厉鬼俱是面露狰狞之色,但却惧怕老师,一一坐好。不敢乱动。 朱老师已经走出了教室。 “快走!”李玉篆拿出铜钱剑来。 “它们……要想起来了?”孙玲急急把朱老师扶到轮椅上。 “以防万一。”李玉篆转了转铜钱剑。 孙玲推着朱老师,与蒋校长急急地离来。 李玉篆看了看钟,显示的是18点15分,应该能撑到那时!她立刻催动放在周围埋了活符的洋娃娃,转身就跑。 等跑出旧教室,回到宿舍楼楼下,几人均是气喘吁吁。 “朱老师,第五组的组长去哪里了?”李玉篆道。 “他活着!”朱老师说。 “什么?”蒋校长三人一怔。 “整个班一共三十三名学生,当初事故,只有他一人没有遇难!被抢救了回来。”朱老师说。 “资料上没说这个。”蒋校条头大了。 “唉……”李玉篆一拍额头。“他叫什么?” “小明!” “唉,原来是传说中的小明同学!小明同学现在在哪?”李玉篆说。 “我不知道。”朱老师说:“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我不愿回想过去,哪会跟他联系。” “他全名呢?” “黄小明!” “黄小明?”蒋校长惊呼。“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黄小明吧?” “黄家村的!”朱老师说。 “那就没错,真的是他!”蒋校长说。“你知道现在他是谁吗?他现在是我们高丰区教育的局局长!” “现在怎么办?难道把那个黄局请来跟一群鬼背书?”孙玲说。 李玉篆扶额,恐怕只能如此了! 第四十九章 护身符 李玉篆觉得自从自己入了这一行,整天都在找人! 最开始那单案子找李国强找老罩,后来找冯婆子,现在找老师找局长,也是够了。 朱老师倒是好说话,但这个黄小明局长,不知什么情况。 蒋校长比李篆更急,额上都冒汗了。毕竟与那群东西在一起的是他儿子。 李玉篆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了,她望向旧教学楼的方向,笼罩在上面的一层乌黑的阴气已经消失。 “它们已经走了,去把蒋腾飞和黄洁秋带回来吧。”她说。 蒋校长点了点头,与孙玲跑了出去。十五分钟后,他们背着两人回来。 蒋校长住在二楼,朱老师被李玉篆扶着也能上去。 蒋校长把蒋腾飞放到床上,孙玲累得直喘气,把黄洁秋往床上一扔,也顾不得这二人双双躺到一块了。 “他们的脸色,好像越来越差!黑沉黑沉的!”孙玲说。 李玉篆撇了二人一眼,小脸绷得紧紧的。现在这两人印堂黑到连外行人都看出来了。 蒋校长情绪更低落了。满脸担忧。 蒋腾飞和黄洁秋二人印堂简直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眼窝深陷,脸颊下塌,阳气薄弱,阴气盖顶!肩上两把阳火早就灭了,头顶的阳火忽明忽暗,随时都要灭掉的样子! 李玉篆放下背上的包包,从里面翻出一支毛笔,还有一盒红色的,粘稠的糊状物来。 蒋校长见到一怔:“这是什么?” “总得给他们护一下身。”给他们护身,她多的是办法。但阳气太重,那群东西就会察觉到异样,到时激起凶性,反杀他们就惨了!现在,至少不能让阳气断了! “这红色的,是不是黑狗血?”孙玲双眼一亮,“我听说你们这一行都用黑狗血,这是要驱邪吗?” “护身。”李玉篆说,“确实是黑狗血,但混合了生鸡血和朱砂,这些都是阳气极重的东西!最后中和了柳叶汁。” 李玉篆拿起毛笔,放到那盒红色的东西上里面,沾了个饱满。 她右手拿笔,左手打了个北帝煞鬼印。 饱满的红色笔尖在蒋腾飞额上一点,然后开始熟练地勾符:“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原本勾出的红色的符,在她最后一句“急急如律令”之后,居然变成了红金色,然后渗进了蒋腾飞额头,直到消失不见! 而蒋腾飞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恢复了一些,不再那么黑沉。 蒋校长、孙玲和朱老师俱是吃了一惊。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李玉篆施展出超自然现象的能力! 特别是蒋校长和孙玲,李玉篆会法术,他们只是听别人说的,但到底半信半疑,直到现在,亲眼所见,实在惊叹。 李主篆看着蒋腾飞头顶的阳火停止了跳动,慢慢稳定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意。接着又在他的胸口画了一个太清正气咒,手心、脚心都点了一个红点。最后又给黄洁秋画了同样的符。 “有了这个还能坚持下去,但到底不是长久之法啊!治标不治本。”李玉篆说看着蒋校长。 “黄局那里我来搞定。”蒋校长说,“我老婆跟黄局老婆以前做过同事,虽然交情不怎样,但好歹算是认识的。” “很晚了,朱老师不要回去了吧。”孙玲说。 “如果愿意,在我家委屈一下,我小房里还有一张折叠床。”蒋校长说。 “就在这里休息就可以了,不用跑来跑去的麻烦。”朱老师说。 蒋校长点点头,招呼李玉篆,送她回村。 第五十章 背给鬼听 回到家后,李玉篆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学。 “怎么觉得你这两天特别累。”李大海煮了面条,揣到桌上。 李玉篆拿起筷子就扒:“课业有些重。” “六年级课业自然重些。”李大海见李玉篆在学习上用功,倒是乐开了花。 李大海三下五除二把面条吃完,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摆摊。 “爷爷,你今天不要出去,把屋傍的柳树给砍了呗。” “可以砍了?” “嗯,九点砍吧。” 九点,李玉篆上了香,李大海开始砍树。李惠家看到了,刘婶和钱奶奶都过来帮忙。一个下午时间,总算把一排柳树给砍干净了。 钱奶奶抓了一只鸡过来煲汤,吃了点有营养的肉食,李玉篆总算缓了过来。 第二天下午,李玉篆接到了蒋校长的电话。 蒋校长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同学。黄局我算是请来了!勉强留了下来,晚上就看你的了!” “好的。”李玉篆一喜。然后跑回屋,躺到床上养精蓄锐。 晚上十一点半蒋校长准时来接。李玉篆坐在后痤。从镜子看到蒋校长一脸苦色,“校长,你咋了?是请人来的时候不顺利?” “可不是。”蒋校长苦笑。 黄小明局长,今年才三十八岁,但他在三十四岁已经当上了高丰区教育局局长,真可谓年轻有为。 黄局长的老婆与蒋校长的老婆以前在同一所学校当过教师,有点交情,但却不太熟络,更别说是黄局长与蒋校长了。 昨天,蒋校长费了一翻功夫,才拜访了黄局长。 黄局长是个无神主义,可害苦了蒋校长。本打算让朱老师出面,但又怕黄局长把时间往后推,他的儿子还每晚跟一群厉鬼背着书呢!可不等人啊! 蒋校长只好说,有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但没人受理,非要拖着黄局到学校去。 黄局长就狐疑了:“能有什么事情不能上报的?” “反正是特别严重的事情。”蒋校长半真半假地说:“是关于学校三十多年前的旧遗址的!再不解决,要出人命!” 黄局长看蒋校长焦急的表情不像假的,以为学校哪里改建不力,又反映不上来,就答应星期日跑一趟。 黄局去到学校一看,就傻眼了:“蒋校长,就一块吗?学生们都迁去了新教学楼了吧,也没有学生在这里住宿,怎么就要出人命了?要说这是危房吧,就申报上去……好吧,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会立刻让人把这里推了!” 蒋校长脑子就是一晕,说什么这里想拆也拆不了啊!会出人命的!但这话黄局必定不信!要等他信了,不知猴年马月了! “黄局,有些事,到我宿舍说。”蒋校长说。 黄局长皱了皱眉:“蒋校长,下午我还有重要的会议!你说的危房我已经知道了!” 蒋校长无法,说破了嘴皮,才拖着他,又打了个电话,让孙玲把朱老师带下来。 黄局长已经很不耐烦了,这时,孙玲才推着朱老师过来。 “小明!”朱老师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真是岁月催人老,当年那个活泼倒蛋的小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沉着、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 “你是……”黄局长看着眼前这位鹤发老妇,怔了怔,觉得眼熟,但却认不出。 “我是朱老师啊!”朱老师说。 “老师?”黄局长皱了皱着,他读了十几二十年的书,一生中有太多老师了。 “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语文老师,朱琼!”朱老师说。 “啊,是……是你!朱老师!”要是别个老师,可以真的完全没印象了,但毕竟三年级时,发生了这么一场惨案,当年的一人一物,到底比别的事情印象深刻。“哦,已经三十年了吧,朱老师!” 黄局长走过去,跟她握了握手:“最近身体好吗?” 朱老师却摇了摇头:“老了,不行了!” “您老早就退休了吧,怎么有空回来这里?” “当年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朱老师说着流下了泪。 黄局长一叹:“这种事情,谁也料不到,都是意外啊!不发生都发生了,您老不要想这么多,释怀吧,保重身体!” 朱老师说:“我就是想了结这件公案,想要释怀,所以才回来这里的。” “了结?”黄局长一怔,这种事说什么释怀,不过是劝慰人的话,能想开是靠她自己,人都死了,还怎么了结? “对,了结。”朱老师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了,我常常在想,要是当初让你们放学,该多好!如果我早点来,听你们都把书背了,该多好!” 黄局长觉得朱老师神经兮兮的,但想到她都八十多岁了,又发生过那样的事情,这三十年,她内心的煎熬一定无比的痛苦。他又想到那三十二个同班同学。所有人都死了,而他却活了下来!多么幸运!而那三十二个同学,多么悲惨!不由心生同情,微微一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黄局长心里如是说,但看着老人满是皱纹的脸淌着泪水,却是不忍说出口,只拍了拍她干枯的手。 他见她可怜,想说他已经原谅她了,但这话,到了喉咙,又生生咔住了。他可以原谅,因为他活了下来!但他无法替那死去的三十二个同学原谅!因为他们已经死去了! “所以我想做一个了结!把三十年前没有做完的事情,完成了它!”朱老师说。 “这……如何办到啊?”黄局长皱了皱眉。 “把书背了!就在这个旧教室里!”朱老师指着几乎被杂草淹没的破旧教室。 黄局长回头,双眼睁得大大的,怪不得看到这个教室时,他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是那个班房!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转学了,一直没有回来!几乎把那个旧教室都忘记了。 “我明白了!”黄局长说,“既然只有我活着,就让我把三十年前没背出来的书背了吧!”他看了看表,“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既然如此,就做全套吧,下午五点半,我就坐到那个教室里背!” “不……”蒋校长急了,下午五点半,连只鬼影都没有!背个鸟啊!“今晚12点!” “啊?”黄局长惊讶地看着蒋校长:“校长,三更半夜的,背书给鬼听啊?你有毛病吗?” 蒋校长嘴角抽了抽,就是背书给鬼听啊!不背给鬼听,叫你来干嘛! 朱老师说:“今晚12点!” “可是,朱老师,背书的时间应该是放学后吧!”黄局长还是不解,而且他性格极为固执! “背给去世的同学听!”朱老师说:“小明,灵魂都是子时才出来的,咱们背给他们听!”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黄局长心里暗道,但看着朱老师恳求的苍老面孔,反驳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罢了罢了,就当成全这个老人吧! “好吧,朱老师。”黄局长终于答应了。 蒋校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第五十一章 嘴欠 晚上11点40分,李玉篆和蒋校长来到学校宿舍楼下。 李玉篆隔着车窗,只见一名面目方刚,戴着眼镜,三十七八左右,挺斯文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蒋校长,这么晚了,你哪去了?”黄局长说着突然一怔,他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走了下来,不解地看着蒋校长:“你带一个小孩子来干嘛?” 蒋校长脸色讪讪,他看了看表:“哎,已经40分了,咱们快过去吧!黄局,这事后面再解释。” “对,小明。”朱老师看着黄局长。 黄局长心中有些不满。因为他为了今晚已经推了两个很重要的会议,蒋校长还对他如此敷衍,再怎么说,他也是有身份的人。 “小篆,咱们的符呢?”孙玲走过来。 “哦,等等。”李玉篆打开背包,翻了起来,不一会就拿出几个符来递给她。 黄局长听到符字就是一怔,刚巧看到李玉篆包里有铜钱剑、红线和符等一些玩意。 他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猛地回头,目光如炬地盯着蒋校长:“蒋修,你莫不是在玩封(建。迷)信吧!” 蒋校长脸色有些不好:“局长,这事……” “你是一个教育工作者!”黄局长沉着脸说。他可以体谅朱老师,陪她演一出,就当还了她的心愿。但他的固执却让他无法忍受蒋校长特地跑去找一个神棍来!而且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他突然转身,严肃地看着朱老师,鞠了一个躬:“朱老师,我尊重你,但也请你尊重我,今晚就算了吧!这件事,以后再说!” 说着转身离去。 “黄局!”蒋校长大急。 李玉篆皱了皱眉,孙玲突然大叫:“朱老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李玉篆回头,只见朱老师捂着胸口,一副很痛苦难受的样子。 “黄局!”蒋校长已经小跑了出去,拉住了黄局长。“朱老师身体不好,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可能都不能再回来了!” 黄局长看着朱老师,皱了皱眉:“好吧,但这是我们师生之间的事情。我跟朱老师两个人去就行,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跟随!” 蒋校长和孙玲皆是一惊,朱老师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那是什么东西,她见识过!万一失控,怎么办?她不怕死,但她不想害了黄局长,也不想害了那两个孩子! 蒋校长感激地看了朱老师一眼:“黄局,事后你怎么处置我都行!但今晚的事情,请一定要帮忙!” 李玉篆说:“朱老师都八十了,身体又不好,长期抑郁,你瞧她现在伤心成什么样子,回去后说不定就大病一场了!而且,我听说,当年你三十二名同学全都当场身亡,只有你,毫发无损!一点伤也没有!这……真是奇迹!就好像你把他们的运气全都抢光了一样!” 黄局长一惊,大喝一声:“你胡说什么!” “小明!老师求你了!”朱老师挣扎着要站起来,想要跪下。 黄局长连忙去扶:“老师!你干什么!” 这么老的人,若真被这么一激,回去后大病一场,说不定就死了。这是她的心结!但今天被勾起过去的回忆,还有李玉篆所说的什么把运气抢光的话,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心真的生了愧疚之感,这似乎也成了他的心结! “唉,算了!走吧走吧!”勉强答应!还不忘冷嗖嗖地扫了李玉篆一眼。 “快!”蒋校长大喜,怕黄局长再次反水,看了看表:“已经50分了!”这个时间,差不多蒋腾飞和黄洁秋要来了! 于是一行人急急地朝着旧教室走去。 黄局长冷哼一声,李玉篆笑了笑:“一会别吓着哦,里面一屋子的鬼!” 黄局长呵一声冷笑,不理会李玉篆,一副不屑搭理的模样。倒是不冷不热,像聊天一般跟蒋校长慢悠悠地说:“唉,现在的学校风气都怎么了?看来,这校长和师资的选拔还是太儿戏了!回头得让人严格把关才行!老蒋啊,我真是走眼了,原以为你是个靠谱的,没想到你在这个位置连四年都待不到!” 这是要撤他职的意思!蒋校长嘴角抽了抽,他现在的心情……真是……反正,一言难尽啊!因为他知道一会黄局长这老脸会被打得啪啪啪的,不要太响哦!但当场让领导这么没脸,他也很难办啊! 李玉篆咯咯笑了笑,狡黠地瞟了瞟黄局长。这人真特么嘴欠,让她不捉弄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一样! 第五十二章 完满解决 五人摸着黑走到了旧教室。 阴风呼呼地吹,吹得黄局长打了个冷颤。 “来了!”孙玲突然轻声说。 脚步声响起,蒋腾飞和黄洁秋就像前几天一样,带着懵逼的神情走来。 黄局长实在是被这俩那懵逼得有些诡异的脸吓了一跳,但接着冷笑一声:“蒋修啊,你莫不是想说这两货是鬼吧?” 蒋校长已经不再挣扎了,认命地说:“是鬼上身了!” 黄局长冷哼一声:“迷信!一个梦游症让你们这些老师校长一惊一咋的!真不知道十几年的书是不是读到狗身上了!” 蒋校长和孙玲嘴角抽了抽,却不反驳。 二人不反驳,倒让黄局长觉得像打到棉花上一样,实在没劲,心里不免憋了一大口的气。 “局长,快进去坐好哦!”李玉篆朝他笑了笑。 黄局长不想跟这群神经兮兮的人废话了,只想早点完事。他走进了教室,看了看,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一场意外,到底心里有些发毛。 他想了想,终于在第五组第四个座位坐了下来。回头,见刚才那两个孩子也坐了下来,皱了皱眉,不耐烦:“可以没有。” 李玉篆走进去,笑吟吟地看着他:“一会儿,有一群鬼会突然冒出来哦!别吓得哭鼻子!” 黄局长耐心快被磨光了。正要发作,李玉篆轻轻一笑,纤纤素手快速地在他两肩拍了一下,便转身出去。 黄局长身子一抖,这种感觉很奇妙,双眼好像突然被擦亮了一样,黑暗中,周围的事物却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他突然觉得好冷! 就如冬天里突然被扒掉了大衣一样,冷嗖嗖的。 这时,气温也越来越底,周围的空气轰地一声,黄局长身边突然出现三十只厉鬼,全都整齐地坐在书桌前,一脸茫然地看着讲台的方向。 “嗷……”黄局长整个人都懵逼了,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张嘴就要大叫。 “肃静!”朱老师已经走了上台,狠狠地拍了拍讲台,特意瞪了黄局长一眼。 黄局长到嘴的惊叫才生生地咽了回去,然后僵硬地缓缓坐下。他整个人都瑟瑟发抖,感到脑子晕呼呼的,有鬼有鬼!有鬼有鬼!只剩这两字了! “学校的活动是活动,但你们应该利用晚上的时间背书!背不出来,都是你们的责任!既然课上背不了,那就放学继续背!只要有一个人背不出来,全都不准回家!”朱老师说完,转身走出教室。 教室里那群厉鬼,个个或怨恨或不甘地死死瞪着朱老师,双眼都流出了血泪,但却不敢反抗,而是从书包里拿出了书,开始背。 黄局长坐在一群厉鬼中间,整个人都僵硬了。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认怂!只见他回过头来,看着李玉篆等人,一副求救的模样! 李玉篆一看他这表情就乐了,做了个手势,指了指他的书桌。 黄局长低头,只见抽屉里有一本书,拿出来一看,正是当年的语文书!打开就是《孔子拜师》这篇课文! 黄局长泪都快下来了:“小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别再折腾我了啊!” 李玉篆笑了,低声说:“一定要背出来哦!背不出来,它们会活撕了你的!” 黄局长打了个颤,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都快四十岁了,记忆哪够那群小学生!咋背啊! 但现在赶鸭子上架,只能硬上! 时钟指向六点,朱老师走进来,拍了拍掌:“好了,大家怕已经背熟了,各自找组长背书去!” 那群小厉鬼连忙站起来,争先恐后地去找组长。 黄局长突然被六只小厉鬼围着,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但他仍然不敢有异。 他颤抖着手接过一个小厉鬼的书,只见那小厉鬼张嘴就背!像唱一样,非常顺溜!而且还快!不到两分钟就背完了! 黄局长微微松了一口气。按这个速度,很快就能完事! 全班三十三个学生,分五组,两个组六人,三个组七人。黄局长的第五组就是七人的! 时钟转到六点十分时,已经有六个同学背出来了。等到第七个时,却背了两句就卡住了! 黄局长抬头,只见是一个胖小子,脸色青绿青绿的,一边翻着白眼一边纠结着! 黄局长对这胖小子有点印象,往书上一瞅,这胖小子叫黄小强! 小明小强都是好朋友!小时候就玩得好!别看这黄小强是个胖墩,但却怎么调皮怎么来!成绩全班倒数第一!每次都背书都背不过去! 黄局长一看到小胖墩背了两句就张着嘴,卡住了!他急得直冒冷!不知该不该给提示!如果给出提示,被别的厉鬼发现了怎么办? 这时小胖墩染血的眼睛翻了下来,直瞅着黄局长桌上的书!“啊啊”两声。 黄局长低头一看,这正是他的书!他急忙翻到《孔子拜师》那页,用手臂和小胖墩的书挡着。小胖墩低头瞅着他的书,开始念! 周围的厉鬼突然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这边。黄局长冷汗潺潺,但那群厉鬼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各自背各自的。黄局长松了一口气。 “这是急着回家吧!也不管那小胖墩作弊了!”孙玲低声说。 “这小胖墩是个惯犯吧!背书考试都作弊的货!瞅他多熟练!就算是老师发怒,再给他三十年时间,也背不过来!”李玉篆说。 小胖墩照着黄局长的书念完,黄局长立刻在他的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小胖墩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等他回到坐位,朱老师拍了拍手:“好了,还剩下组长们!都来老师跟前背书!第一组开始!” 五个小组长,从第一组一个个地走到朱老师跟前背了起来。 黄局长在后面急得直冒冷汗,实在没多大信心,如果他背不出来怎么办?害得大家都不用走了?这群东西岂不是会撕了他! “小明!到你了!”朱老师说。 “是……老师……”黄局长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原以为今天不过是来演一演戏,没想到,真的要背书了!“孔子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老师了。他总觉得……” 不知是不是太紧张,背了两句,他脑子一片空白,啥都想不起了。 “嗷嗷……”讲台下的厉鬼们全都死死瞪着他,眼流血泪,咬牙切齿的模样! 黄局长快崩溃了!背不出来,他真的背不出啊! 这时朱老师手指突然动了动,一张写着课文的白纸直接就贴到了书的封面上!竟然毫不遮掩!朱老师公然给他作起弊来了!黄局长害怕地回头,但那群厉鬼却一点异样也没有。 李玉篆看到他这懵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黄局长一怔,瞬间知道自己被李玉篆戏弄了!脸色涨得通红,但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照着上面的内容读了起来。一读完,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朱老师说:“好了!各位同学,你们做得很好!都背完了!放学吧!全都放学!” 那群厉鬼们脸上全都露出高兴的神情,接着呼一声,非常急切地消失不见!原本冷如这寒冬的教室,温度也慢慢地回升。 朱老师捂着脸,忍不住嚎哭了起来。孙玲和蒋校长走进来,急忙把昏迷的蒋腾飞和黄洁秋拖拉起来。 “他们回去起码要病上几天,好好照顾。”李玉篆说。 “你刚才,是故意的?”黄局长走过来,脸色有些不好。“早就准备好让我作弊!却吓唬我,让我背了半个小时书!担惊受怕了半个小时!” 李玉篆笑了笑,“我觉得,如非特殊情况,你还是自己背吧,就当给它们的送行礼,是不?” 黄局长一怔,却没有反驳,而是摸了摸额头:“刚才作弊,这么明显,你胆子也太大了。” “它们不用眼看东西的。”李玉篆说,“那小胖墩之所以看到你的书,是因为我事前用柳叶汁抹过。” 黄局长一脸惊异:“真是什么都有一套道道。” “李同学,咱们回去吧。”蒋校长着急自己的儿子,已经把蒋腾飞背了起来。 孙玲已经背起了黄洁秋。黄局长一声不响地把朱老师扶到轮椅,推着回去。 这件事,算是完满解决。 第五十三章 小富婆 事情解决第二天,李玉篆回到学校,第一堂课后,又被叫进了校长室。 “李同学,这次真是谢谢你。”蒋校长说着,递给李玉篆一个大红包。 李玉篆一摸,这么厚,起码有两万块!她大惊,连忙说:“校长,不用这么多!” “不不不!”蒋校长连连摆手:“我儿子的命可不只这个价。而且,我知道你家里困难,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千万别推托,否则我良心不安!” 蒋校长月薪大约五六千左右,他的妻子是主任,也有四千左右,两万块钱不算什么。 李玉篆实在是穷,只好笑纳了。 “还有。”蒋校长又拿出两个红包来,“这是朱老师给的,还有黄局长!朱老师长年病疼,而且以前多余的钱都捐了,所以拿不出很多。” 李玉篆倒是有些难为情,觉得自己收得好像太多了!但她知道这红包她不收,朱老师就不会安心。“谢谢。” 李玉篆出了门,找了个空看了看这三个红包。蒋校长给了正是两万元整。朱老师是八千,而最让李玉篆意外的是,黄局长居然给了三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李玉篆从没摸过这么多钱,不论前生还是今生!这一下子是六万!她瞬间觉得自己是小富婆了! 她要好好想想,这笔钱该怎样用! 她最理想的做法是,当然是做生意!小钱生大钱,这才是长远之计!但这事得等个几年!先攒着! 还有黄洁秋的奶奶,后来她托蒋校长给了李玉篆一个红包,是五块钱!听孙玲说,是蒋校长亲自跑黄洁秋家去,说这种事情,怎么也得给人一个红包!黄奶奶才意思意思地给了!她知道这老婆子一定不相信是她把事情解决的! 而蒋腾飞和黄洁秋,再也没有回过学校! 蒋腾飞转学了!转到了县城的小学读书,而黄洁秋,听说她跟着在外打工的父母南下。 伍伟军倒是休息几天后就上学。但他再也不若以前活泼,下课从不敢乱跑,一放学就回家。人也变得胆小怕事。 一个月后,蒋校长告诉她,朱老师过世了!走得很安详。 这都是后话!现在李玉篆摸着手中的钱喜滋滋的。 “啊,放学了!”李惠听到放学的铃声,高兴地站起来。 “二妮,咱们去吃牛杂吧。”李玉篆笑着说。 “好啊!”李惠很兴奋:“怎么,你把你的案子解决了。” “对啊,所以请你吃牛杂!” 在学校附近开了一间小卖部,也卖一些牛杂之类的小吃和熟食。但李玉篆家里都穷,从来舍不得吃,以前偶尔能吃到,也是李惠请她的。 二人吃了牛杂,李玉篆又打包了六十块钱牛腩,分成三份,一份给李大海加菜的。另一份给祝神婆送去。最后一份让李惠带回家。 李惠老不好意思了,但她馋,讪讪地接过。 如果可以,李玉篆更想到镇上买点熟食,但太晚了。没得让李大海担心。 二人上了车,经过布田村,把牛腩给祝神婆送了之后就回家。 “小篆回来啦!”李大海正推电车进门,远远看到李玉篆二人。“手上的是什么?” “爷爷!是牛腩!”李玉篆笑嘻嘻地递上去。 李大海一怔,想说哪来的钱买,但嘴张了张,到底没说出口,只勉强地笑了笑,又摸摸她有头:“钱不要乱花唷!” “爷爷,给我开个张银行卡呗!”李玉篆说:“学校说让开的。” “银行卡?小孩子要银行卡干什么?学校让开的?”说着望向一边的李惠。 李惠提着手里的牛腩,忘不迭地点头,垂首看着脚尖:“对呀……老师说有用……” 李大海很多东西都是两眼抹黑的,点了点头:“用不了几块钱,开就开。明天跟你去!” 李玉篆高兴地点头。她现在十二岁还没到,要开卡一定要监护人签名。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办了卡后,就把那六万多块钱存进了银行卡,身上留了一千来块备用。 自从这件事之后,李玉篆暂时再也没有接到过什么大案。当然,也有很多小打小闹的,像普通丢魂,被阴物跟上之类的小事,李玉篆没有接,而且祝神婆可以搞定,都让祝神婆来解决。 小学六年级的课业对于李惠来说,有些压力,但对李玉篆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过了国庆之后,很快就是中秋,中秋姑姑李向珍来送月饼,谭丽芳和李静华都没有来,而是小叔李向城来送了一盒月饼。 过了中秋之后,接下来过了元旦,就是期末考试,最后放寒假。 拿到期末考试的成绩单,李惠还是非常满意的:“今年我考了第五!小篆呢?” 李惠拿起李玉篆的成绩单一看,就惊了:“啊,你才二十五名?好差耶!虽然以前你成绩不怎样,但我觉得这个学期,你明明进步了很多!我不会的题,你都会,还教我,怎么可能才二十五名!” “二妮,我想留在这里好好陪一陪爷爷,所以不要给他太大期望,否则到时考不上一中,他会很伤心的。”李玉篆说。 李惠一怔,情绪有些低落:“你居然不考一中。” 回到家,李大海看到李玉篆的成绩,没有生气,反而红光满脸:“啊,进步了!以前都是考三十多名的,现在考二十名了!” 第五十四章 不愿吃亏 元旦过后,一月二十三,是李大海的生日。 李大海已经六十三岁,老人很多过了六十之后要做寿,亲戚朋友都来贺。但以李大海的家庭状况,唯一的儿子又不愿出钱,所以不向外请,只让李向珍和李向城两家人回来吃一顿饭。 一大早,李大海和李玉篆正想出门,就见刘婶拎着一只大母鸡过来:“海叔,今天你做寿,这鸡给你吃。” “这……怎么好意思!”李大海受宠若惊,脸上笑开了花,“今晚来吃饭哈!” “不了。今天我们去县城进些年货。”刘婶说着就急冲冲回家了。这是人家几个儿女聚一起的饭局,又不是大摆,他们家掺进去实在有些尴尬。 “好大的鸡!炖汤一定好喝!”李玉篆高兴道。 李大海笑骂一句:“馋猫。” 自从李玉篆的父母兄长去世,他当了神棍,村子里的人都瞧不起他,现在收到邻居的礼物,哪能不开心。 李大海把电车推出门,与李玉篆一起到镇上买今晚的菜。 “爷爷,我给钱!”结帐时李玉篆连忙争着给钱,转头又给了五百块钱李大海。“这是过年买年货的。” 李大海看着手里的几百块钱,只觉得沉重如铁,眼圈都红了。李玉篆不说,他也能猜出来,一定是她跟着祝神婆出去接活挣的。 二人买了四斤羊肉,再杀了一条大鲩鱼,几斤肉丸子,一只猪手,配菜和素菜不用买,后屋菜地很多。这些材料用来做火锅。算满也是十个人,够了。 今年钱财松泛了些,但人数就这么多,菜够吃就好。而且,就算往年穷,也不比这菜式差。 二人在镇里吃了个快餐才回去,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才放下东西,李向珍和李向城就来了! “爷爷!爷爷!”还没进门就听到李静华高兴的声音。 “啊,静华来啦!”李大海走出门,看到蹦蹦跳跳的李静华,开心得嘴都快裂到耳根上了。“哦,还有苗苗和苗栋!” 李玉篆往后瞅,果然看到苗苗和一名青年男子走来。 苗苗电烫着头发,依旧化着自以为美艳的浓妆,穿着大翻毛领的短款羽绒小外套,下面穿着黑色小皮裙和丝袜,过膝的高跟长靴。 而青年男子是苗苗的哥哥,叫苗栋,今年二十岁,在魔都某叫不出名的专科学院念书。 苗栋虽然是苗苗的哥哥,但长相却随了苗志伟,小眯眼,嘴唇有些厚,容貌中下。178cm的个子,发型是两边铲,中间留着丰厚的发量,再用发蜡往前拔,就是现在小鲜肉最流行的那种发型!脚上一双黑红耐克。 然后兄妹俩人手一台最新版的某果手机! 对比这打扮得光鲜亮丽,赶在潮流最前端的兄妹俩,他们的父母李向珍和苗志伟就寒酸多了!而且一脸疲色。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真如谭丽芳所说,这对兄妹都是喝血的货!穷,还非得要装逼! 相比起来,李静华打扮真是太顺眼了!扎着丸子头,红色可爱毛呢外套,黑色紧身裤,小短靴。清爽斯文,笑得还甜。 “爸!”李向珍和苗志伟提着两袋东西上前。然后递给李大海一个红包:“生日快乐啊!”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谭丽芳也不认输,笑吟吟地上前递红包。 “好好。破费什么。”李大海高兴地嘴都快裂上耳根了。 这也叫破费!李玉篆嘴角扯了扯。这红包,每年几乎都一样,李向珍会封三百块,谭丽芳会封三百八。买回来的东西,水果、饼干!一对白酒!然后李大海回礼会回一半!小辈还要给红包!还拖家带口地来吃饭!也就够菜钱! 李向珍穷,得供这对兄妹上学吃穿,说得过去。谭丽芳个人月收入就两三万的人,还这么抠门,就呵呵了! “爸,我来就好!”李向珍见李大海要进厨房,连忙把李大海按到椅子上,抢着走进了厨房。抓起那只大母鸡就开始杀。 李玉篆连忙跟上去打下手。 李静华见着,也要跟着去,谭丽芳却一把扯住她,低声道:“去外面玩!”转眼看着坐在一边玩手机的苗苗和苗栋,笑着说:“一年也来不了一次,你们两个,快跟舅母去菜地择菜!” 苗苗和苗栋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机,苗苗嘀咕:“咋静华不去。” “静华手有些冻伤。”就不再多说,站起来朝菜地走去。 门外的李静华小脸涨得通红,她手跟本就一点事也没有。 李玉篆在厨房里看着这光景,嘴角不由抽了抽。她这个小婶,真是一点儿也不愿吃亏!就是多干点活儿,也舍不得自己和李静华去做。活该她家女儿是千金小姐,别人家的儿女就是地下泥? “爸,喝喝!”李向城、苗志伟与李大海三个大男人围在一起,喝起白酒来。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李大海高兴得红光满脸。 菜地就在厨房墙后,李玉篆一边洗猪手,听到谭丽芳哈哈的笑声: “你们两个,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也该让咱们这些老人歇歇了!要勤动手,不要整天只捧着手机。苗栋,你去拔这个,苗苗,你拔这个……”站在一边指挥! 李向珍从窗外瞅了一眼,还笑:“哎唷,也就他们的舅母还使唤得动他们!”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这跟本不是一个性质的好吗! 不一会儿,择菜的三人就回来了。谭丽芳提溜着一个大萝卜,苗苗捧着一个大白菜,还有葱蒜之类的配菜,苗栋抱着一把菠菜。苗苗和苗栋脸色有些不好。 谭丽芳站在厨房的门口,笑着夸赞:“哎呀,大姐就是麻利!小篆倒像大姐,啥都会!” 然后把萝卜放到厨房,拿了大蒜和一把干冬菇木耳,揣了个不锈钢小汤盘,就出去了!这是要专职剥大蒜和泡发干货的意思! 苗苗和苗栋把菜放下之后,李向珍连忙招呼他们洗手,然后打发他们出去了。兄妹俩往椅上一坐,捧起手机继续做低头族。 谭丽芳倒了开水在不锈钢小汤盘里,把干冬菇木耳放进去,然后慢悠悠剥大蒜。 等她剥完,李向珍和李玉篆早就把鸡上锅,猪手和羊肉也已经分锅焖了起来,菜洗好,只剩下切了。 谭丽芳把剥好的大蒜和泡发的干货拿进来,笑着:“啊,都做完了!” 李玉篆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刚从冷水里涝出来,扫了她一眼,不说话。李向珍笑了笑:“就剩切菜了,你就不要再湿了手。” “好好。” 第五十五章 比下去 焖羊肉用的是电锅,猪手和鸡汤用明火,放到锅里,只要偶尔加水看火就好。 李玉篆和李向珍出了厨房,李玉篆小手都冻得通红了,她把手放到了口袋。 但她这一年长了不少,衣服变短变窄了,双手放在衣袋里,露出小半截。 李大海看着李玉篆做家务受冻,与她同龄的李静华连水也没沾过,谭丽芳这个小婶作为长辈子只捡轻的来做,不禁心里不滋味。 谭丽芳脸上僵了僵,立刻笑开了:“瞧这衣服,都短了!长个子了!看我都忘记了!” 说着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就提着一包东西回来,打开,是一些旧衣服。有一件米白色的外套,一件打底衫,一条裤子。 “这些衣服静华没穿几次的。给你过年穿。”谭丽芳笑着说。“别看我们住县城光鲜,但要花钱的地方你们都不知道,过得紧巴巴的。等小婶哪天赚钱了,给你买新的。” 在你口中,永远没有赚钱的一天!李玉篆呵呵哒。而且给衣服就给衣服,人后悄悄给就好,当着众人的脸,如果真是一般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早已经难为情和委屈得要哭了! 李静华脸色讪讪的,很不自在地低头玩起手机来。 苗苗脸露不屑,冷哼道:“我才不会捡别人的旧衣服!” 李向珍和苗志伟脸色一变,李向珍低喝一声:“胡说什么呢!都是自家人,哪有谁分谁的!这不是不要才给小篆的,是……静华觉得好看才给小篆的,对吧?” 李静华小脸一红,眼神闪躲,最后点了点头。 李大海只笑了笑:“姐妹俩,分什么彼此。”在他看来,李玉篆无父无母,小儿子一家总是关照,李静华能够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给李玉篆已经很好的了。 “这衣服真好看,如果苗苗合身,我恨不得给苗苗穿。”李向珍拿起那件米白色的棉衣外套,给李玉篆穿上。 苗苗听着,急忙瞪了过来。她才不会捡别人的旧衣服穿! 那件米白色的外套,其实真的不怎样!比李静华这身来说,不论款色还是质量,都差远了!每次见面,李静华的衣服都是很漂亮的,但到了她手上的,都是不怎样的! “小篆,快穿上,一定很好看的。”谭丽芳眼底带着嘲讽,嘴上却亲呢地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李向珍已经把衣服套到李玉篆身上了。众人一怔,接着倒抽一口气! 李玉篆适时露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好看吗?” 谭丽芳笑容僵了,嘴角抽了抽。 李向珍双眼瞪得大大的,不得不感叹,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衣服虽然不及李静华的,但一上身,李玉篆给人的感觉整个都不同了! 谭丽芳记得暑假时见李玉篆,她还比李静华矮了一个头有多!不知什么时候,李玉篆身高已经接近李静华了! 而且李玉篆脸色不知什么时候不再纳黄内陷,而是变得白皙,比李静华还要白。五官比李静华好看精致,衣服一上身,居然比李静华更像城里的小姑娘!足压了李静华一头! 谭丽芳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忙把衣服扯下来,笑着说:“哎呀……套两件外套,要热得慌了!快过年了,衣服留着过年再穿哈!” 李玉篆眼里闪过嘲讽的笑意,脸上却一派天真,死死捂着衣服:“不嘛不嘛!姐姐的衣服我喜欢,我现在就要穿!” “穿两件衣服不方便……”谭丽芳说。 李玉篆立刻把衣服脱下,再把自己那短小的旧棉衣脱掉,套上米白色的那件:“我穿一件!” 谭丽芳眼皮一跳说:“留着过年穿呀!” “过年我要买新的!”小孩子的语气!接着眼巴巴地看着李大海。“爷爷,是不是?” 李大海一怔,想到李玉篆这七八年,没买过一件新衣,而且今年有些钱,就点头:“买吧!” “噢!真好!”李玉篆欢呼一声。 谭丽芳脸上的笑容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心里暗骂,贱丫头,捡别人的衣服也捡得这么开心!果然是贱种!买什么新衣服!就两个破钱,还能买到什么地摊货!农村出来的野丫头和老不死的眼光,能挑出什么东西! 心里不住地贬损着,但是,看着李玉篆把旧衣穿得比李静华还要好看,而且现在的李玉篆看上去,不论气质还是外貌都压李静华一头,心里怎么想怎么不知味!如鲠在喉! 苗苗和苗栋撇了撇嘴,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李大海看着李玉篆像城里的孩子,很高兴,哈哈笑着。 李静华坐在椅子上,心里不知什么感觉,眼圈红红的。 “爸,喝酒!喝呀!”李向城连忙给李大海倒酒,几个大男人又喝起来,好不热闹。 谭丽芳简直对李玉篆无法直视!她站了起来,走到厨房烧火去了。 两个小时后,晚餐好了。 李向珍把焖着羊肉的电锅扛出来,放到大桌上。先吃干锅羊肉,后面会吃鲩鱼的鱼柴,再加水刷鱼片,下肉丸和素菜。 鸡汤一人剩了一碗。老母鸡也被捞了起来,放到桌上。 第五十六章 来呀,互相伤害呀! 李向城给各人倒了饮料,众人举杯干杯,向李大海说了祝贺的话!李大海高兴得红光满脸。 “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谭丽芳拿起啤酒来,敬了李大海一杯。 “好好!”李大海说:“大家工作顺利!学习进步!” “这是当然的!”谭丽芳笑了起来:“但我家静华啊,都没得进步了!” “这是咋了?”李大海一惊,望了望谭丽芳,又望了望李静华。 “她这个学期呀,又拿了全年级第一,你说,这上哪再进一步!”说着脸上笑开了花,好不得意。刚才李玉篆让她好生没脸,现在怎么也得找回来!“她呀,能保持原状就阿弥陀佛了!” “这孩子,真了不起。”李大海、李向城和李向珍,全都笑了起来。 李静华脸上露出羞怯的笑容来。 苗苗和苗栋脸黑黑的,李玉篆笑了笑,不说话。 “对啦,小篆成绩怎样了?静华啊,整天念着以后要跟小篆一起念一中呢!”谭丽芳说。 李大海却摇了摇头:“她还差得远呢!但这个学期进步很大!在班上排到二十五名!她能好好念书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谭丽芳眼里闪过讥讽的笑来,嘴上却说:“一定有机会的!”志得意满,又望向苗苗:“苗苗升高中了,排第几了?” 苗苗浓艳的脸沉了,冷扫谭丽芳一眼。都知道她成绩差,这舅母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卖弄什么! 李向珍说:“这孩子……成绩一般般,不值一提。” 谭丽芳又望向苗栋:“苗栋是在魔都念大学吧!” “魔都,好厉害!”少言的李静华抬起头,一脸向往地看着苗栋:“帝都、魔都、平洋市、夏兰市,都是国内四大经济强市!表哥居然在魔都念书!” 苗栋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当然,那是除帝都最厉害的城市!可繁华了,不是咱们容山市这种小地方能比的!” “在哪间学校?以前大姐好像说过,也没摆升学宴。瞧我,都忘记了!”谭丽芳说。 苗栋的脸一僵,当场就变了颜色。 谭丽芳还装作不知情的望向李向珍:“大姐,哪所学校,我都忘记了。” “是……魔都化工职业技术学院。”李向珍脸色讪讪的。 “哎呀……没听说过。呃,职业啊……”谭丽芳说着顿了顿,接着一脸恍然大悟,最后露出抱歉的笑容来。 “妈妈,化工职业技术学院厉害吗?”李静华仍然一脸向往:“昨天邻居超哥哥不是说,他也在魔都,叫复D大学的!妈,超哥哥的复D大学,跟表哥的职业技术学院,哪个厉害?” “哎,你这傻孩子,问什么,吃你的饭!”谭丽芳装模作样地瞪了李静华一眼。 “一样的一样的。”李向城忙打圆场。 “那我以后要像超哥哥和表哥一样!”李静华低声说。 “胡说什么!”谭丽芳急喝着:“像你超哥哥就好了!别像你表……咳,你学好自己就行了!妈妈更想你考帝都大学!那才是全国最好的大学!” 李向珍夫妇呵呵呵地笑着,脸色尴尬。 李玉篆在一傍观围得满额黑线。这谭丽芳,实在太损了! 但苗栋也太装逼了!读个破职专,还非要读到魔都去!以他的分数,在本地的话,可以混个二流职专,但到了魔都,却只能上四五流野鸡大专。 而且魔都消费高,他家里又困难,他还不懂事,糟蹋父母的血汗钱,用最新版的某果手机,打扮得像个伪富二代一样。没那个钱,还非要享受那个物质!  苗栋遭遇连翻暴击,忍无可忍,终于开怼了:“我好歹是念书去呀!舅母倒管一管李玉篆吧!你们不知道外面传得多难听!说我爷姥一家骗子,舅母你卖保险的,有些人不了解,是抵毁你了。但玉篆表妹就不同了,小小年纪就去当骗子了!人家见到我们都绕着走呢!”怼的,居然是李玉篆!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欺软怕硬的怂货! 李向珍一惊,张嘴想打断。 但苗苗这个从不带脑子出门的人已经作声了!“对对!你们村的高八婆就跟我们住一个小区,见人就说!唱得不知多难听!说我爷姥是个大神棍,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现在出的一个孙女,才十一二岁,到处说给人驱邪抓鬼,都成精了!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这些外孙一个是太妹,一个是丑穷锉!这都是你们当骗子才害得我们被泼脏水的!” 李向珍和谭丽芳闻言,脸色一变,正要发话。 李玉篆已经呵呵哒:“表姐是不是太妹,表哥是不是丑穷锉我不知道。我跟爷爷也不想当神棍骗子呀!但谁叫我没爹没娘,爷爷土坑里刨食拉扯大儿女,最后却死了儿子没依靠呀!还得带我这个拖油瓶!他六十好几的老人,跛着脚,想上班吧,没人要,想种地吧,浑身病疼。想做点小生意吧,没本钱也没本事!合该我们爷孙抱在一起,在这间破泥屋里饿死冻死才干净的!” 李向珍、苗志伟、谭丽芳和李向城,脸早就胀成了猪肝色。特别是李玉篆那句死了儿子没人养!真是太讽刺了!可知道,李大海可不止李玉篆爸爸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小儿子! 李大海当骗子神棍,李向珍和谭丽芳也觉得丢脸,影响声誉,特别是谭丽芳! 但他们一直没有劝阻,因为生怕李大海不当神棍骗子就没收入,到时就是他们的负担了!特别是李向城和谭丽芳一家! 李玉篆看着他们这怂样,心里哼地一声冷笑。来呀,互相伤害呀! 当然,李玉篆知道,被暴击得最惨的是李大海!但苗苗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也不差她那临门一脚!有些事情,也该让他看清楚一点! 第五十七章 开铺 苗栋扫了李玉篆一眼,暗暗咬牙,又后悔自己不该提起这话题。 李大海脸上带着失落的神色,苗志伟强笑起来:“小孩子拌什么嘴!吃菜吃菜!” “对,吃菜!”李向城把鸡腿夹到李大海碗里:“爸,吃鸡腿!你最喜欢的!” “吃吃!”李大海强笑着点头,狠狠地咬了鸡腿一口:“炖得真烂,香!” 众人也不说话了,吃了起来。 李静华低头吃着菜,她年纪小,对有些事情懵懵懂懂的,她觉得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但却不知如何去判断对错。 吃完饭李玉篆主动收碗洗碗,苗苗和苗栋溜到了菜地,李静华去了门外透气。苗志伟和李向城坐在厅里,一声不哼地抽烟。李向珍和谭丽芳却在李大海的房里,跟李大海说话。 “我知道爸生活艰难……我们家……”李向珍哭了起来。 “我知道。”李大海打断了她的话,“咱父女不说二话。你们也是打工的,天天十几个小时的班,一个在大城市读大学,一个上初中。上面还有公婆,能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我现在还硬朗,要真不干点活,倒会得病。小篆年后就十二岁了,再熬上几年就长大了,也没啥好操心的。只是……苗苗和苗栋两个孩子,你也不要一味地纵着。能节俭就节俭。将来苗栋结婚,还有你的公婆,哪一件不是大事!哪一件不需要用钱!” 李向珍也是满脸的无奈:“苗栋吧,出去念书,就要跟人交际,不让他用好点会被人瞧不起!没人际关系怎么找工作?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 李大海张了张嘴,“苗苗呢?一个十五六岁的学生,穿得像……唉!不三不四的!她的手机吧,好像跟上次又不一样了,才用多久?” 李向珍脸僵了僵,讪讪道:“爸,花不了几个钱!而且你不懂,现在社会很复杂!女孩子要富养!没得将来看到别人拿出一部贵点的手机,就没眼色的被骗了!” “是这样的吗?”李大海瞪大双眼。 李向珍点头。 李大海仍然心疼苗苗老换手机,乱花钱,但现在世界变得太快,他不懂现在教育孩子该用哪一套,就再也不敢多话了。 谭丽芳听着差点就笑了,一窝穷鬼,还学人家富养!真以为把鸡窝里的土鸡从小放梧桐树上,长大了就能成为凤凰? “爸,我们也难。”谭丽芳说:“别看我光鲜,都是工作需要。房贷车贷每个月都要还!还有什么管理费啊,垃圾费……我心里时时都念着你和小篆。你瞧,这几年,小篆的衣服几乎都是我家的。” “好了好了。”李大海连忙说:“我都知道,大家都生活不易。你们都是个有心的!” “只是……”李向珍顿了顿,才说:“小篆是不是总跑到祝神婆那里?” 李大海无奈苦笑:“这孩子体质不好……学一点本事也好。也能换两个零花。” 李向珍一怔,想到家境困难,也不好反驳,只说:“外面都有说了。也不知是谁传也来的,说咱们老李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娃很有本事,会驱邪抓鬼,当听说是小篆,我都吓着了。” “不过是帮祝神婆拿拿东西,小打小闹,因着她年纪小,别人才乱传的。”李大海微微一叹:“过不了一会,就会消停了。” 李向珍一时之间不知什么感觉。她想到家里穷,李玉篆能挣一块是一块,平时买买纸笔也好。但李玉篆小小年纪就得挣钱,又觉得可怜。 李向珍憋了好一会才说:“能赚点零花也是好的,让她自己买点零嘴,就是别荒废了学业。” 李大海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谭丽芳听得满眼嘲讽,这破成绩还有什么好荒废的!干脆别念了,一心去当神棍算了!穷鬼命就是穷鬼命,一辈子只能混在下九流里当骗子! “丽芳,你手机响。”李向城在外面说。 “哦哦。”谭丽芳笑着走出来,从包里拿出手机来听。 “很晚了。”李大海把拌礼拿过来。 谭丽芳听完电话后,就与李向珍一家回县城了。 谭丽芳的车子是五座车,只能坐下谭丽芳一家三口,苗苗和苗栋。李向珍夫妇是坐公交回来的。 李大海送完他们回来,李玉篆已经洗好碗筷,坐在椅子上喝水。 “你表姐向来是个没脑子的,她说的你别放心去。你大姑和小叔也不易。你小婶每年都给你送衣服呀!”李大海说着微微一叹。 李玉篆眼底冷了冷,却没有反驳,只笑了笑:“我知道。我也没怨谁,但表姐说话太难听。”便不再多说了。 没求他们接济了,但他们没资格指点。 不过她也就罢了,她是有真本事的,不怕别人说。但李大海可是实实在在的骗子! “爷爷,你别再出去摆摊了。”李玉篆觉想了想,就说:“我跟你说吧,祝神婆是有真本事的,我跟着她一个月差不多能赚两三千。有真本事不怕人说,但爷爷你不行啊!如此下去,影响子孙声誉不说,就怕惹上事非!受到伤害!那一两个钱,咱就别赚了,行不?” “你能赚这么多?”李大海惊了。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她其实赚得更多!而且跟祝神婆没半毛钱关系,但她不能说。因为赚得越多,他会理解成危险越大。 “这个钱好好存着。”李大海很高兴,“将来上大学是要用很多钱的,一年起码要两三万。爷爷再干两三年!” 李玉篆嘴角一抽,他跟本就没听进去!算了,反正她有真本事!要真遇到什么苦主,她去解决! 李玉篆一怔,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对啊,她真是蠢!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她老是说爷爷是个没真本事的骗子,让他别出去。但现在她可是有本事的啊!那就不是骗子了! “好嘛好嘛,你可以去!”李玉篆笑了笑,“不过,你从批发拿回来的破符一个别卖!知道了吗?” 说着跑回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打符来。她平时都有画符,多的都存起来。 “这个是护身驱邪符,这个是保家宅符……”把符纸一个个地说用用途,分类装进小盒子里。“爷爷,你摆摊时,话不要说得太满,听别人说问题,对应着卖符。能卖出去就卖,卖不出去,别引导别人,忽悠别人买,知道吗?遇到看风水,要驱邪的,就打电话给我。” 李大海看着这些细分细类的符,目瞪口呆,连连应是。 “爷爷,不如咱们开一个像老罩那样的铺子!”李玉篆突然说。 “什么?”李大海双眼一亮,他连做梦都想有一个铺子。“那得多少钱……” “哎,用得着多少钱?”李玉篆说:“那样的小铺子,在镇子上一个月租金差不多六七百,再加上一些香烛桌椅,弄一个牌照,那就得划成卖香烛类的,牌照才几百块。简单点的也就一万几千的成本而已!” “哪有一万块……”李大海心热,但又但忧。 “我……找祝神婆借。” “你这孩子!平时麻烦人就算了,咋这么老实不客气!”李大海惊了。 “那慢慢存。”李玉篆嘴角抽了抽,“所以,为了开铺子,爷爷你可别再用你以前那一套哦!不要再忽悠人!”她主要目的其实是这样,开铺倒是其次。 “知道了。”李大海这才老老实实地点头。 “对了,爷爷,我明天去县城。说好的买衣服呀!”李玉篆笑着说,“刚好明天二妮一家又去县城。” “哦。”李大海点头:“庆雄的车子坐不下,我就不去了。” 李庆雄在半个月前买了一辆二手车,听说是李庆雄的亲叔的,半卖半送,两万块钱的给了他。 第五十八章 衣服的恶意 李大海说车子坐不下,所以不去县城,但李庆雄的车子却很空! 李庆雄、刘婶和李惠,再加上李玉篆,才四个人。李鑫被钱奶奶带到舅公家小住了,没去。 “海叔不去吗?”刘婶说。 “跟他提过了,他非要去摆摊。”李玉篆道,“说临着过年人多。年货让我办就好。”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县城。 “爸,去买衣服。”李惠急切道。到底是女孩子,喜欢新衣服。 “先去百香街,那里很多衣服!”刘婶说。 百香街一排有几十间铺子,专营服装,有便宜也有小贵的,便宜的大多在五六十块钱左右。小贵的也就一百出头。 去到百香街道李玉篆挑了两件外套,还有三四件打底的衣裤。 现在她暂时没经济压力,就再也不捡别人的衣服穿。 穿别人的旧衣不算什么,也不是丢脸的事情。别人要是出于真心,她很乐意接受,也深怀感恩。但那个人若带着恶意,那她就不希罕了。 李玉篆买了自己的衣物,又买了两套给李大海的。一口气花了八百多块钱。 李惠三人看着李玉篆一个小孩子,居然眼也不眨地花钱,俱是倒抽一口气。 他们大人舍不得买,都是买给李惠李鑫姐弟,每人两件,才花了三百多。 “小篆,你咋一下买这么多?”刘婶惊道。 “我的衣服都要换一次。过年后春夏的也要换了。”李玉篆说。“刘婶,咱们去金华路。” “啊,你去那边有事办?”李惠说。 “不。再买两套衣服。给爷爷买两套好点的。”李玉篆说。 金华路是高丰区几条繁华的地段之一,那里也是一排的服装店,但却是中高档。一件衣服大概几百块左右。 李玉篆自己倒无所谓,现在她才有一点存款,又在村子里生活,所以才随意。而且现在身体长得快,几乎一年一个样,一百几十的衣服就可以了。 但李玉篆想到李大海穷了一辈子,现在有点钱,就孝顺孝顺他。也让他出去饮宴之类撑一撑门面,在亲戚朋友面前也不至于太寒酸。 刘婶和李庆雄面面相觑,觉得李玉篆实在太会花钱了!但看到李玉篆头脑清晰,有条不紊,就点了点头。 几人上了车,一会就到了金华路。 临着过年,金华路也是热闹。 “这不是小篆的小婶吗?”李惠突然惊道。 李玉篆回头,的确是谭丽芳。但当看到她身边的人时,就是一怔! 就连李惠、李庆雄和刘婶都怔了! 只见谭丽芳身边是两个女孩,左边的是李静华,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而右边的是与李静华身量相仿的女孩。 就面相来说,这女孩与谭丽芳有些相似。李玉篆记得小时候见过,叫谭梓涵,很琼瑶式但现在却烂大街的名字。是谭丽芳的哥哥的女儿。 谭丽芳的哥哥叫谭旭,很穷,不是流氓地痞,穷完全是因为又挑又懒!经常换工作。娶的媳妇跟他一个样。 谭丽芳和谭梓涵姑侄在一起,本没什么的,但让人惊异的是,昨天李静华穿的衣服,现在却穿在谭梓涵身上。 三人正在一间店里挑衣服,只听谭丽芳说:“涵涵,你要粉红的还是粉黄的?” “粉黄的。”谭梓涵说。 谭丽芳就把挑中的那件衣服拿去结帐。收银说:“一共五百八十八。” “买了这件,再加上你表妹的,也够过年了!”谭丽芳拎着东西出门。谭梓涵比李静华还要大一年,是表姐,但身量却一样。 几人离开了。 李惠怔怔的,她昨天可记得李静华穿过的衣服,因为是大红色的,很显眼,李庆雄和刘婶远远望了一眼也记得。现在却穿在谭梓涵身上!再对比李玉篆身上的…… 答案已经很明显! 同是侄女,李静华不要的的衣服都是先让谭梓涵挑,挑剩下的才给李玉篆!甚至李玉篆穿的是谭梓涵穿过的。 “太过份了!”李惠快气哭了,“小篆到手的衣服说不定是三手的!我就说,好几次见李静华,人家的衣服都这么好看,但后来李静华不穿了,也没见给小篆!原来好看的都让人拿走的!质量不好的才给小篆!她还给那谭梓涵买新衣服,一件就五百多!别说五百,五块钱的袜子也没见她给小篆买过!跟小篆却说什么等小婶有钱后就给小篆买!太可恶了!” 刘婶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回头却见李玉篆神色平常,伤心、愤懑、抑或是怨等情绪并没有在她白嫩的小脸上展现出一丝一毫,平静得过份。 倒是李惠,都急哭了。 “这有什么的。”李玉篆反倒安慰起李惠来,笑了笑,“她又不是我妈,并没有义务给我买衣服,也没义务养我。钱是人家挣的,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衣服是人家的,爱先给谁就给谁!我们不能道德绑架别人。” 只是讨厌谭丽芳的坏心眼!做事总带着些微恶意!就好像给小乞丐送食物,给要在上面吐口唾沫,撒泡尿!然后在一边看人家的笑话! 不赡养老人,没关系,毕竟那是李向城的爸又不是谭丽芳的爸!这是李向城的责任!但她不应该明知李大海穷到揭不开锅,还哄骗人家买那么多保险!要是真遇到救命的事情,又拿不出来,这才是坑死人的! 谭丽芳送衣服,不过是为了堵住李大海的嘴而已。 而她接受衣服,也不过是为了不让爷爷伤心而已! 但谭丽芳心眼实在太坏了,送衣服给你,却当着众人的面,伤你的自尊,让你无地自容。还得看你笑话! 这就是李玉篆昨天为什么拿了别人的衣服,偏要穿得比别人好看,刺激谭丽芳的原因! 不是她不懂感恩,而是对方原本就带着目的和恶意的。 第五十九章 被人整 几人逛到下午三点才回到家。 李庆雄把车开到李玉篆门前,李惠和刘婶帮她把衣服等东西搬屋。 “谢谢刘婶和二妮。”李玉篆笑着说。 “小篆!”住在隔壁的老何头突然走出来:“你爷爷好像被公安给抓了!” 李玉篆等人一惊。“你说什么?” “就在一点钟左右,我在镇上面包铺买面包,你爷爷在对面摆摊,然后走来两个公安,把你爷爷给抓走了!说是诈骗!”老何头说。 “这……”李庆雄一家瞪大了双眼。“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已经给向城和向珍他们打电话了!现在应该在公安那边!”老何头说。上次谭丽芳给老何头送蛋黄派,问老何头要了电话,还有老何头的儿子的电话,不过是为了推销保险。所以老何头有谭丽芳的电话。 “庆雄叔,咱们现在去镇上吧!”李玉篆眼圈有些红。拳头紧紧地捏着。 “二妮你们娘俩在家里等!”李庆雄启动车子。 十五分钟后,白河镇派出所—— “到底是怎么回事!”谭丽芳、李向珍和李向城匆匆走过来。 李玉篆一下车就看到他们了。 “大姑、小叔小婶。”李玉篆礼貌地叫了一声。 “哎。”李向珍愁眉苦脸地应着。 谭丽芳却脸黑黑的嗯了一声。她才购物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老何头的电话,简直要气疯了。 当神棍就算了,要是真关进了大牢,她岂不是要被人笑死!哪个客户会信任她,愿意跟她买保险! “警察同志!”几人走进大厅,谭丽芳急着问人:“我们是李大海的家属!人现在在哪?” “被关看守所了!”那位警务人员说,“小张负责的。你们去找张坤同志,就在那边!” 几人急急忙忙走到那个张坤同志的桌前。谭丽芳坐下来:“这位是张坤同志吧,我公公李大海犯什么事了,咋这么快就进看守所了。” “诈骗。”那叫张坤的警务人员说,“有十几人联合起诉李大海诈骗RNB三千元。李大海已经认罪了,等着判刑呢。” “认了?”谭丽芳脑子一晕。“我们要见李大海一面!” “抱歉,看守所不准许探望。” “判刑?”谭丽芳瞪大双眼:“才三千块钱,赔就好了,判什么刑!” “程序是这样走的!”张坤皱了皱眉头,“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能闹的!请出去!” 几人没想到李大海居然认了,而且进了看守所,急得团团转。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只好先回村。 “唷,半仙还没回来呀?”老何头坐在门口剔牙,看着李玉篆四人回来,唯独没见李大海,不禁幸灾落祸,“我就说嘛,上得山多终遇虎呀!” 李玉篆冷冷扫了他一眼。 谭丽芳被这老何头膈应得要死了!她自上次送了蛋黄派之后,又约了老何头出来吃过饭,好说歹说,这老何头连份意外险也不给她买!老何头的儿子也是,同样死抠死抠的!占人便宜时倒爽快! “哪有这么快,要走程序的不是,明儿就出来了……”李向珍尴尬地笑着,加快脚步进了屋,砰一声把门关上。就低声哭起来:“咋办啊!” 李向城只皱眉,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谭丽芳瞪了她一眼,暗暗咬牙。哭哭哭,除了哭还会啥,姐弟俩一个样!草包一样!要不是影响到她名声,她才不想捞人呢! “大姑你别急,现在得先把情况了解清楚!”李玉篆说。 “人都见不着,跟那些警员又说不上话,咋了解。”李向珍说,“丽芳,你认识的人多,你想想办法。” “我正想着呢!”谭丽芳确实有些人脉,“我经理一个同学在县城公安局的,看能不能帮忙。” 谭丽芳出门打电话,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沉着脸说:“我那个朋友跟这边的同事问过了,说是有十多个人联合起来告的,说他骗了三千多块钱吧!爸他呀,一看到人多就认怂了,就认了。想赔钱都不行,人家非要告他坐牢!我那朋友说,他被这边的同事警告,说上面有人整爸!” 李向珍和李向城双眼瞪得大大的,李向珍说:“爸他也就是一些小哄小骗,十个算命的九个骗,大家心里都明白,看相算命什么的,不过是求一个心安理得,况且也不是包准的不是,能得罪什么人啊?不过是一个三流神棍而已,谁整他呢?” “现在人是捞不出来了?”李向城皱起了眉头。他第一时间看了看李玉篆,又看了看放米的地方。如果人捞不出来,李玉篆谁照顾?“现在呆这里也没办法,丽芳,咱们先回城再找人吧!” 谭丽芳显然也想到了李玉篆这一层,可不想在这里拖下去,脸黑黑的:“好。” “这……”向李珍整个人都没了主意,现在谭丽芳说什么算什么,只能点头。 几人说着往外走,李玉篆连忙拉住李向城的衣服:“小叔……” 李向城一怔,一脸为难,急道:“小篆你都十一岁了,过年后就十二了,平时都煮饭做家务,是大孩子了!爷爷不在家也是一样的!家里有米有面有蛋,不怕的!爷爷很快就会回来。”居然怕李玉篆要跟他回家! 李玉篆眼底掠过讥讽,她没有答他的话,只指了指桌子:“你的手机忘拿了!” 李向城一张脸涨得通红,原来是提醒他这个!他拿回手机,讪讪地一笑:“瞧我……那我们先走了!爷爷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放心。” 第六十章 我祖宗 李玉篆懒得理会李向城,也不指望谭丽芳了。 爷爷只是给一些村镇百姓算一下命,看一下相,能得罪什么人?现在先得探明是谁在后面搞鬼才行! 李玉篆想了想,打电话给了蒋校长,问他要了黄局长的电话。 那个黄局,在背书事件之后还给了她三万多红包,应该不会推吧!虽然是教育局的局长,但好歹好是局长,正处级的!各大官员都认识。 李玉篆打通电话,不一会就接通了。 “唷,是小姑奶奶!”黄局长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高兴的。 “我还没说话你就知道是我了?”李玉篆这点就奇了。 “我当然知道啦!”黄局长说,“年礼收到了?” “年礼?”李玉篆一怔,“什么年礼?” “我寄给你的年礼!”黄局长说,“这个时间应该是到了,否则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这个黄局居然给自己寄年礼来了?李玉篆一笑,这就是有跟她交好的意思啊!李玉篆很高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黄局长,年礼还没到。其实,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 “我的爷爷,不知是得罪什么人了。他平时就是在镇子上摆摊,给人看相啊算命之类的,他不太懂,就是靠经验。平时给人看一下,卖一个符也就十块八块,多的可能会忽悠几十块。今天他却被人抓进了看守所,说是十几个人联合起来告他,说他以前一共骗了三千块钱。给钱赔偿私了还不愿意,非要让他坐牢。警局有同志悄悄告诉我们,是上面有人整他!” “咋骗钱了呢?”黄局长皱了皱眉,“就你这本事,还用得着骗!” 李玉篆扶额:“我爷爷不懂啊!我现在都让他不要再忽悠做了,他也是答应了。主要是,上面有人想整他,否则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好好,我帮你问问!” “谢谢你,黄局!” “客气什么。” 李玉篆挂了电话,狠狠松了一口气。急得走来走去,能够指得动镇里的派出所,应该不是好惹的角色。不知黄局长能不能帮到忙。如果帮不到,那么只能用别的途径!只要知道那是谁! 想到这,李玉篆眼里闪过阴冷。 等了快两个小时,手机终于响了,李玉篆急忙接听:“喂,黄局,怎样,是谁?” “唉……”黄局长的声音很无奈,“别说了!” “怎么了?”李玉篆小脸微沉,难道黄局无法搞定吗? “反正……小姑奶奶你别问!事情已经搞定,明天下午两点你去接人就好了!”黄局说。 “那……究竟是谁呀?”李玉篆皱着眉。 “哎唷,我的小姑奶奶,如果你是我的姑奶奶,那他就是我祖宗啊!你就别问了!反正,明天你爷爷就能出来!就这样哈!”说着挂了线! 李玉篆无语了半晌,不过,爷爷能放出来就好! “你好!请问是不是李玉篆?”这时,一辆快递车开过来,快递小哥捧着一箱东西出来,“这里有你的快件。” “哦……是我!”李玉篆连忙上前。 快递小哥把快件放下就走了。 只见是一个大箱子,包装得很精致,写着年货之类的字眼。李玉篆知道,这一定是黄局口中的年礼了! 打开年礼,是一堆坚果干果和米油之类的东西,全都是名牌。 李玉篆把年货放好,囫囵睡了一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起床。 大约十二点,李玉篆给李向珍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都来接李大海一下。 她爷爷在牢里关了一晚,一定担惊受怕,急需亲人在身边,就算她不喜欢谭丽芳夫妇,但也得叫上他们。 李庆雄得知李大海出来了,很高兴,主动开车送李玉篆到镇上。 一点多时,谭丽芳红光满面地出现在派出所门口。“唷,庆雄哥也来了。” “是啊。”李庆雄笑了笑。 “这次都是丽芳本事!”李向珍笑着说。 “也不过是多几个朋友而已!”谭丽芳笑得好不灿烂。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 “出来了!”李向城说。 “爸!”谭丽芳和李向珍第一时间冲过去,扶着李大海。 “你们来了!”李大海苍白的脸上,这才有点血色,笑了起来。 “咱们先去酒楼里洗一洗尘!”谭丽芳很大方地说。“庆雄哥也别客气。” “哎。” 不一会儿,众人就到了镇上一间酒楼,要了一个包间。服务员上了茶,李向城就一个个的给倒起茶来。 “爸,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李向珍说,“说有十几个人联合说你骗钱了,私了赔钱都不行。” 李大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咋了……昨天摆摊,临过年,挺多人来买符的。突然就来了两个公安抓我了,然后有十几个人来说我骗钱,合起来有三千多……我认得一两个,确实是我看过相的,收了几十块。我看到他们人多,围着我不住骂,我就认了。” “所以说你太老实了!”谭丽芳一边用开水洗着碗一边说,“人家一吓,就认怂了!又没有帐,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大海无奈一笑:“后来我进了看守所一想,不对啊,没有证据,咋让我进来就进来!我想跟警员们说,但他们凶神恶煞的,说已经签名了,已经认了,不能改!我说赔钱吧,他们死活不让,非得我坐牢!说要关我三个月!” 李玉篆皱了皱眉,究竟是谁呀,这么狠! “一定是你卖了人家假东西,刚好那是有身份的人。人家就整你呗!”谭丽芳说。 “爸,你这次能逃过一劫,都是丽芳的功劳!”李向珍说。 谭丽芳听着,面露得色,“不过是几个朋友而已!区公安局的副局!” “丽芳了不起,连这种大官都认识。”李向珍笑着,“那些当官的,别说是认识,我就是见也没见过。哪有你本事!” 谭丽芳脸上更加得意了,笑得好不灿烂,心情大好,也大方起来:“点菜!爸,你点,不用跟我客气!” 高丰区公安局的副局谭丽芳见过一面。那个副局的老婆的同学是她的客户,跟她买过保险,一次她跟那客户上街,碰见那位副局的老婆,就介绍认识了一下,递过名片。 昨天实在没办法,她跟那位客户联系上,硬是约了副局的老婆出来吃饭,请副局的老婆帮忙,但人家当时冷冷淡淡的,还一副瞧不起的样子。谭丽芳以为没戏,没想到今天李大海却放了出来! 谭丽芳觉得,一定是那位局长老婆帮忙了!是她的功劳! 人家帮了她,她觉得跟人家的关系更上一层楼!能认识这种人,谭丽芳求之不得!就算人家不帮自己买保险,认识了也是有好处的! 李玉篆看着谭丽芳得意洋洋的样子,嘴角抽了抽,这明明是她让黄局帮的忙,咋就成了谭丽芳的功劳了? ------题外话------ 么么哒,各位亲们!本书定的更新时间是晚上八点。我偶尔会早一些更,但不太定时早多少,这要看忙不忙和身体状况。所以,一般来说,晚上八点这个时间来就能够看更新了。 还有多谢书城的朋友支持!书城那边我无法回复,但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态的哦!很多读者问几天一更,我告诉你们,我每天都有更新的!但不知为什么,有些无法显示出来。这是系统原因! 还有错别字问题,有时太赶,会有错别字,后面我会改回去的。但书城那边好像无法跟随本站更改……这真是个问题啊!反正,不论如何,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六十一章 拜访 吃完饭,众人茶还没多喝一口,谭丽芳就说:“下午我有一个重要客户,大姐下午还要上班呢,爸,我们先送你们回去。” 谭丽芳心痒痒的,想去见那公安副局夫人,亲自谢她!顺便结交一翻。 “好。”李大海点头。临着过年整这么一出,他有点无颜面对儿女。 谭丽芳开车回村,老何头远远就看到了李玉篆一行人。 老何头想不到李大海关一晚上就回来了,调侃道:“唷,半仙这是进局子里给警察同志算命去了!” 李大海脸色不是很好,只笑了笑,不理他,与李玉篆一起进了屋。 “爷爷,我给你摘点柚子叶洗澡,去去晦气。”李玉篆说。 李玉篆想给李大海几个符戴一戴,但想了想,决定再加一套老办法。老一辈的人会用的老办法。在热水里放两枝柚子叶,再热热地烫一身,这样洗完澡浑身舒畅,心理上就好受些。 “小篆这么快就办好年货了。”李向珍突然说。她看到地上一箱东西,正是黄局长送给李玉篆的年礼。 谭丽芳也望去,接着就是一惊:“是这个品牌的干果和米油!这么一大箱,没三四千可办不下来!” “什么?”李大海一怔,“咋买这么贵的东西?” 李玉篆只说:“不是买的!是我一个客户送的礼。” “客户,什么客户?”李向珍道。 “大姑,你知道我做哪一行的!我是小神棍啊!”李玉篆如实说:“给人驱邪破煞什么的,别人感谢我,就送我年礼呗。” 李向珍和李大海面面相觑。 谭丽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李玉篆和李大海这么穷,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办年货!所以一定是别人给的! 她做保险的,平时都是她求着给别人送年礼,极少有客户送她年礼。而且还是这么贵的一箱! 她才不信李玉篆有什么能力!她觉得李玉篆跟李大海一样,神棍骗子而已!属于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货!不知碰着哪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二傻子,居然送礼来! 谭丽芳眼底闪过讥讽,笑着说:“小篆真本事,小小年纪就懂得赚钱了!也继承爷爷的本事呢!青出于蓝啊!” 老骗子教出个小骗子,老的进看守所,小的将来怕是要蹲大牢了! 想到这,谭丽芳脸色有点儿不好看了。李大海一个已经够了,要是李玉篆也闹出事来,那名声别提多难听了! 但谭丽芳嘴张了张,到底没说出训诫的话来。因为她想起了李大海生日那晚李玉篆说的那一翻话来。 “爸,时间不早了。”谭丽芳看了看手机,“哦,还有,今年过年,我们不回来。公司组织了免费出国旅游,五天五夜。” 李大海闻言有些失落,但只笑了笑:“能出国玩,真了不起。” 谭丽芳和李向珍道了别,就离开了。 因着这件事,李大海整个人都蔫蔫的,以前很积极的去摆摊,特别是这几天,临着过年,人流多,每天能挣一百来块钱,李大海起早贪黑,乐得找不着北。没想到却进了看守所,不可谓吓得不轻。 “爷爷,你瞧,我给你买新衣服了。”李玉篆搬出自己买的东西来。 “你这孩子……给自己买就好了,咋花这么多钱!”李大海惊了。 “爷爷,钱挣了是用来花的。”李玉篆说:“我一个月也能挣两三千哦!等到我将来上大学,难道还存不够学费?再勤工俭学,能上完大学的。生活说难,其实也不是很难,只要有手有脚,这是饿不死人的!” 李大海那双忧愁的眼这才亮了起来:“对,对!”又摸了摸李玉篆的脑袋,“就是苦了你这孩子……年纪还这么小……” 这事之后,李大海直到过年再也没有出去摆摊。 年夜饭本以为冷冷清清的,李庆雄见着,忙把李大海李玉篆叫了过去,一起吃年夜饭。 年初二李向珍带着苗苗回来了,家里人少,就显得不怎么热闹,吃完饭就走了。 李玉篆的妈妈是外省的,路途远,生前走动就难,现在去世了,李玉篆与外婆那边就没有了走动。李大海和李大海的爸都是独子,所以没啥亲戚走动。等年初三,走完李向珍家,就没有亲戚走了。 “爷爷,咱们去祝神婆家吧!”李玉篆说。 “好啊。” 二人去了祝神婆家,祝神婆见到李玉篆很开心,封了个大红包。 “老李,听说你想开一个铺子。”祝神婆说。 “啊,对。”李大海一怔,尴尬地笑了笑:“哪有那个钱。” “小篆跟我说了。”祝神婆说,“也不用多少钱,那样的铺子,一万多就能下来。不够钱,我这里有。只是以后的香烛冥钱之类的,你得批发价给我。” “借钱给我?这……怎么能行!”李大海连连摆手,铺子开了未必能赚钱,没得到时反倒欠下一大笔债务。“没开过那样的铺子,赔钱了怎么办?” “你这老头,想这么多干嘛!”祝神婆哼了一声,“你没魄力,也别阻自己的孙女!怕这怕哪的,还怎么赚钱?将来小篆长大了,你也阻着她吗?要有点冒险精神,是吧!我这钱是借给小篆开的,是她自己想做!就用你的名去扯个执照而已!” 李大海一噎。他看了看李玉篆,见李玉篆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无奈一叹,就答应了。 李玉篆很高兴,她当然不差一个铺子,她只是不想李大海整天在外面风吹日晒地摆摊,说不定又惹上上次那种官司!让他什么都不干,他一定不肯,不如开个铺子,让他在里面卖些香烛冥钱什么的,以她的本事,她就不信李大海连香烛冥钱也卖不出去! 爷孙吃过饭,聊了一会,下午两点左右,就回家了。 “这谁呀?”回到村里,远远望着自己家,李大海突然说。 李玉篆抬起头,只见一男一女站在自己家门前,男的穿着西装,背景很熟悉,女的穿着毛呢大衣,看背影就知道是城里人。 李玉篆一怔:“黄局!” 第六十二章 搞事的来了 李玉篆一怔:“黄局!” 来人正是黄小明局长。李玉篆没想到他会来。 “李同学,你好呀!”黄局长笑呵呵的,又朝李大海伸手:“李师傅,新年好。” 李大海一脸懵圈,只笑着握手:“你好你好。”跟本不知这是谁。 “这位是我的太太,姓谢,叫谢容。”黄局长介绍身边的女人。 谢容三十出头的模样,面目秀丽,笑起来温婉可人。她看着李玉篆:“这女娃长得可真水灵。” 李大海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孙女,高兴得合不拢嘴。 “黄局,请进。”李玉篆连忙请二人进屋,“我家简陋,请不要嫌弃。” “这有什么,小时候我的老家也是这样的。”黄局长四周望了望,倒是一点也不嫌弃。 “唉,咋没茶叶了!小篆,你招呼客人,我到你庆雄叔家借点茶叶!”李大海说着就出了门。 李玉篆应着,与黄局客套一翻,黄局才说:“李同学,不知你会不会看风水呢?” 李玉篆点头:“会一点吧。” 李玉篆说会一点,但黄局长却笑开了花。因为他觉得李玉篆说会一点,却比那些拍着胸部打包票的所谓大师可靠多了! “爸!”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只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那里。 少年长得明艳如画,眼梢斜挑,眸色微沉,犹如赤莲花开,烈火跳跃,霎时烁亮逼人。所有光芒好像都被这双眸子极夺走一样。 李玉篆一回头,他那双极艳也极焰的眸子便撞入她的视线,一瞬间惊艳,冲击不可谓不少。再定睛一看,就被这货的容貌给惊了一下。长这么大,前前后后两辈子,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真是一副好皮囊。 “宁潇!”黄局长一惊。“你……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跟着你们来的!”少年语气颇有不满,“明明说去省城看朋友,转头就跑到这里来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我跟你妈不过是……回乡探亲而已!”黄局长结结巴巴的,“这……这是你海爷爷家……那个,海爷爷跟你祖父是好朋友,小时候可照顾我了……我回来,这不也看一下海爷爷他们么。” 小祖宗!李玉篆一个激凌!耳朵快被这三个字炸开了! 她想起上次李大海被人整进了拘留所,她打电话给黄局,请黄局帮忙。最后黄局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她问幕后之人是谁,黄局却一副忌讳莫深的反应。 记得当时他无奈地说,要说她是他的小姑奶奶,那位就是他的祖宗! 现在听黄局那无奈语气,她非常、完全、而且百份百肯定,黄局口中的祖宗绝对是眼前这位小祖宗了! 李玉篆当即提了一口气,小脸冷沉:“喂,小子,咱们聊聊!” “嗯?”回身,双手环胸。少年长得很高,已经有一米六五了,比李玉篆高了一个头多!就那样微微低垂眼敛,却上挑着那双极艳的眼梢,高傲地俯视着李玉篆。“哦,难道你就是那个小神棍!” 李玉篆:“过年前,是不是你把我爷爷弄进拘留所的?” “对哦。”少年笑了一下,红唇如嫣,那一双眸子眯得极为好看,却流艳似火,“谁让你们骗我家钱!几万块钱也不算什么,但却把我爸妈忽悠得神神唠唠的!三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钱在诈骗罪里属数额巨大,足够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但考虑到我家名声,那三万五千八百八十八块钱就当送你了!剩下的三千块钱给你家入罪,判三个月,你说,没亏你家了吧?” “你……”李玉篆大怒,恼得直抽气,接着却呵一声冷笑:“好样的,黄宁潇是吧!” 少年明艳的脸一沉,极艳的眸子似有狂风暴雨:“你谁呀,竟敢乱叫别人的名字!” “宁潇!”黄局长连忙站起来,拉着他:“别闹了,先回家去!” “不不不!”少年一把推开黄局长:“这个臭丫头极为可恶,我要把她拎起来,丢到池塘里喂鱼!” “我的小祖宗啊,我求你了!”黄局长和谢容拼命地扯着他。 “走开!”他却一把将他们挣脱,怒气冲冲的已经欺到李玉篆门面。 李玉篆冷笑一声,身子轻灵地一转,素手快速地在他两肩轻拂。 他只感觉突然之前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接就裁到了地上。 “宁潇!宁潇!”黄局长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起自己的儿子。但人似是昏迷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谢容跟本就不知什么情况,她只见宁潇上前,李玉篆闪开,接着人就裁地上了。“送医院!送医院!” “小姑奶奶……你对宁潇做了什么?”黄局长却看到了李玉篆轻拂宁潇的肩膀。黄局长看到那个动作,就是浑身发冷,因为他记得,上次在旧教室,李玉篆也是这样拂过他的肩膀,接着他就看到满屋子的鬼! “出去!”李玉篆小脸沉如冷冰,指着大门。 “这……”黄局长脸色一变。 “出去!我不说第三次!”李玉篆冷冷道,一双杏眸尽是冷色。 黄局长浑身一凛,他想起李玉篆满身诡异,不敢反驳,只好抱着自己的儿子,与谢容一起离开了。 李玉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小脸冷如冰渣!她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唯一亲人的人!别人对她狠,那么也别怪她手段阴厉! “哎,客人呢?”李大海拎着茶叶回来,家里却只剩下李玉篆一个。 李玉篆揉了揉额头,笑了笑:“哦,他们有急事先走了!” “他们是什么人?”李大海道。 “我的一个普通客户而已,回乡路过,顺便过来看一下。”李玉篆不冷不热的。 李大海应了一声,把茶叶放回去,拿了电饭煲,准备做饭。 第六十三章 生意上门 过了年初七李玉篆开始张罗铺子的事情。 一大早,李玉篆的手机就响了。 “小师傅,新年好啊。”电话里是一个男人。李玉篆一时想不起,对方急着道:“是我啦!我是贾铭!” “啊,原来是贾先生,新年好!”李玉篆终于想起了,是上次饿死鬼那个。 “我听祝神婆说,你想开一个铺子!”贾铭说,“我昨天到镇上逛,瞅着有几个都是好的位置,刚巧屋主我又认识的,我给你引见引见。” 李玉篆很高兴:“谢谢你!”做生意的人就是不同,镇上的商家几乎都认识,办起事来方便。 “不用不用。”贾铭说。“下午有空吗,一起去看看铺子。” 李玉篆答应下来,就挂了线。下午李玉篆跟贾铭却看铺子,李大海老寒腿犯了,没有去。 下午六点多才回来,铺子的事情已经谈妥了。铺位30平方,月租七百。地段不算旺那种。但李玉篆并非是做人流量生意的,所以不用选很旺的地段,相反,她这种生意,属于自主上门,反而人迹越少越好。 铺子不用装修,只要买些货架,一张收银台,再入一批冥钱香烛衣纸等物什就可以了。铺子后面还有小厨房,非常方便。 第二天,李玉篆让户主开了租房证明,带着李大海去弄执照去了,手续办完,大概十多天就能下来。 回到家,李玉篆又看到黄局站在他们家门口,一脸焦燥不安地走来走去。 李玉篆早料到他会来的!但没想到,居然坚持了五天时间! 上次她把黄宁潇肩上两把火给灭了! 他不是说她是骗子,是小神棍吗?那她就让他看一下,她是不是骗子! 两把火灭了,他就就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阴物! 如果是平常人,看到那些东西,第一时间就得吓晕了,说不定一个晚上也熬不过,第二天就哭爹喊娘,求着她封眼了! 但那个黄宁潇居然挺了足足五天!而且他本人没来,只有黄局长来了! “小姑奶奶你回来了!”黄局长哭丧着脸,却强笑着,“那孩子不懂事儿,你大人大量就饶了他吧!” 李玉篆诡异地笑了笑:“我瞧他不是好好的嘛!”居然坚持了这么久! “他还算是个心理承受能力较强的。”黄局长皱着眉,见她还不愿意放过宁潇,有些不高兴,“要是换作神经脆弱的,说不定早吓得精神失常了!做人不要太过份!” 李玉篆小脸一沉:“这话也奉还给他!我爷爷已经六十多岁,身体不好,腿还跛,大冷天的,大过年的,他居然想把他送进牢里,这精神打击不打?要是真的在牢里遇到了什么不测,命都要丢了!” 黄局长一噎。沉默了一会才说:“他年轻不懂事,不知道轻重……” “也是念着他年纪小!”李玉篆低哼一声:“这次就当给他一个教训!明天让他自己过来!还得给我当半个月跑腿!” 黄局长嘴角抽了抽,他想到自己儿子的性格……桀骜不驯,像一头野狼,任谁拉也拉不住。但看到李玉篆那一步不肯退的模样,只好答应下来。 黄局长走后,李大海道:“小篆,这是咋了?” “没什么,教训一下坏小孩而已。” 李大海还想问,一个穿着名贵西装,半秃着头的中年胖男人走来:“这是李玉篆家?” “是啊。”李大海说,“你找我孙女啥事?” 胖男人目光落到李玉篆脸上,“我叫孙正坚,听说你很有本事。我想迁祖坟,想请你给我家看一下风水。价钱不是问题!” 李玉篆秀眉一挑:“好啊。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孙正坚说完就走了。 李大海看着孙正坚的背影:“这人……很有钱!” 虽然不懂得他西装是什么牌子的,但那种富得流油的气息太明显了!李大海鼻子一抽,就知道这人有钱! 大生意!大生意!李玉篆好像看到钞票一捆又的捆地飞着过来了!眉色飞舞起来! “你看吧,爷爷,咱们开铺子不会亏的!以后铺子开起来了,他们就会到铺子找人,不用上这来。”李玉篆说。 李大海连连点头。 第六十四章 怼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玉篆刚收拾了包裹站在门口,远远就看到黄局长开着车停在不远处。 黄局长打开车门,自己出来,然后跑到副驾座,把宁潇从副驾里拉出来! 李玉篆远远地瞅着,只见他那明艳的脸苍白如纸,还有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显得十分之憔悴。显然这几天受了极大的精神折磨! 而且他阳火灭了两把,阴盛阳衰,又有阴物不住地缠着,彼消此长,整个人都蔫蔫的。 但李玉篆却发现他头顶上的一把火不但不弱,还越发旺盛,居然会凭本能自主调节身体阴阳。让阴物难以近身。 李玉篆不得不感叹,这小子真不简单!显然是个极其固执偏激,品性傲烈,意志坚韧之人,适应能力极强。 她让他来给她做半个月苦力,不过是想用气帮他调节一下失衡的阴阳,免得留下后遗症。但现在看来,跟本没必要!她相信,只要把他两肩阳火点燃,他很快就能自行调节过来了! “我都说了不来啊!”宁潇不满地叫着。 “小祖宗,当我求你了!”黄局长那语气一如既往的低声下气。“就算你不怕鬼,但你瞧瞧自己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我成什么样了?只不过是暂时睡不好而已!”宁潇说着刚好看到李玉篆,那脸色可真精彩,但恼气居多。 李玉篆眉头一挑,好样的,居然还没吓怕! 过了这几天,李玉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可没空给人家调教儿子!改造青春期叛逆中二少年! 她直直地从他身边走过,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声道:“既然不喜欢就算了!你吓了我爷爷一场,但你爸又给补救了,没做成事实伤害。我吓了你一场,就当扯平了!黄局,你们走吧,但记住,以后别再惹我!” 宁潇只觉得双眼一亮,好像昏沉之中突然被泼了一盘冰水一样,一个激凌,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而眼前那些魅魅魍魍也消失不见! “不用他做跑腿了!”黄局高兴道。又看到李玉篆的动作,知道儿子没事了,松了一口气。 “不用了!”李玉篆说。 “真是太感谢你了!”黄局长很感激,生怕这货又惹事,急道:“宁潇,快上车!” 宁潇明艳的脸一沉,最后居然一扭头,跟着李玉篆走了。 黄局长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不远处的榕树头停着一辆奔驰,车头坐着一个干瘦男人,却不是昨天那个孙正坚。 李玉篆对了对车牌,确实是这辆车没错。 “是小李师傅吧。”干瘦男人说,“我是孙市长的司机,是来接你的。请上车。” 市长?李玉篆眉头一挑,然后一笑:“谢了。” 打开车门,李玉篆坐了上去,正要关门,门却突然被人扳住了。 李玉篆抬头,就对上宁潇那沉怒如烈火般的眸子。“你干嘛?” 宁潇二话不说就挤了上车,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大背包,冷扫了她一眼,却一声不哼。 车子已经启动了,李玉篆嘴角抽了一下,也不好在客户面前跟人吵架,就不作声。 “小师傅,这位是谁啊?”司机说。 “拎包的。” 宁潇不善的目光扫了过来,却不作声。 司机笑了笑,与李玉篆聊起天来。 在谈话中得知,这次客户的基本信息。 客户是两兄弟,大哥叫孙正涛,二弟叫孙正坚,就是昨天来找李玉篆的地中海胖男人。 孙正涛是邻省平登市的市长。而孙正坚即是一个商人,开了一间中小型的不锈钢厂,大约有几亿资产左右。 兄弟俩这些年一直红红火火,孙正涛有一个儿子,去年他四十八岁的老妻居然还老蚌生珠,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孙正坚也有儿有女。 真真正正是儿女双全,人丁兴旺。 这次孙正涛回乡过春节,顺便想迁一迁祖坟。 这么好的家业,定是祖荫了得,显然现在家里的风水就极好的。不过人都是这样,都是想要更好的。 孙家的老家与白河镇隔了五个镇,叫东兴镇。车子开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到了! 孙家的老家早就没人住了,但建得很豪华,是别墅式的。但装修得再好,也没人愿意在村子里住。 车子进入别墅,在门前停了下来。 李玉篆和宁潇下车,孙家兄弟没有出来。司机带着他们进屋。 别墅装修得很敞亮华丽,正厅里,孙家兄弟坐在沙发上,桌前摆着一套乌金石茶具,小茶壶里散发出一阵阵茶香。 “来了。”孙正坚抬起头,看到李玉篆一笑,接着就是一怔,因为他的目光立刻被李玉篆身边的少年吸引了,猜是同行之类的。“这位是……” “一起来的朋友。”李玉篆懒得多解释。 “请坐。”孙正坚傍边的中年男人说。 这位就是孙正涛,也就是平登市的市长。孙正涛与孙正坚长得五分相像,但孙正涛略瘦,没有地中海。不像孙正坚浑身铜臭味。 李玉篆二人坐下。 孙正坚笑着:“喝茶喝茶!”说着给二人倒了茶。 李玉篆只觉得淳香,却不知什么茶。但她知道一定不是便宜东西。 “小师傅,这茶喜欢吗?”孙正坚说。 李玉篆看着孙正坚这副摆显的模样,心里有些膈应。 “三绿透黄,这是都均毛尖!”宁潇嗤一声轻笑,“但外形不够匀整、白毫不显露、条索有些没有卷曲,都均毛尖是名茶,但这些茶叶档次也就那样。” 说着那双流艳的眸子还轻蔑地扫了人家一眼。 李玉篆嘴角一抽,这居然怼起来了! 孙正坚张着嘴巴,手中的茶杯咣一声摔地上了!倒抽着气,显然受到的打击真不小,连李玉篆都替他尴尬! 孙正坚在那里尴尬得下不了台! 他是爱茶之人,这些都均毛尖一两就要几万块钱,他平时爱摆显,也大方地让客人品偿,然后再听客人的奉承夸赞。 没想到他捉了一辈子鹰,却被鹰啄了眼! 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而已,虽然长相不俗,气质出众。但想到能与李玉篆在一起的,也不会是什么身世显赫之人。 但人家却怼得他无话可说! 一副,不过几万块钱一两的次品而已,也够你得瑟的模样! 偏这是事实,让他无话可说。 第六十五章 玄武送官局 孙正坚被宁潇怼得坐在那里,地上的杯子,不知是捡还是不捡。 李玉篆都替他尴尬,没好气地扫了那货一眼。最后干咳一声:“两位孙先生,现在已经不早了。” “咳,对。”孙正涛放下手中的杯子。他绷着脸,很严肃,身上总有一种官威。 “那去看一下坟吧。”孙正坚顺着台阶下,站起来,走回房里。 “去之前,二位先要给出给生辰八字。”李玉篆说。 “看风水而已,怎么还得给八字啊?”孙正坚拿着一件外套出来,脸上漫上不满来。 李玉篆早看出孙家兄弟对自己的轻慢,再加上宁潇那一怼,简直火上添油! 但李玉篆不怕他们,也不用讨好他们。因为她不差他们两个客户。 李玉篆笑了笑,毫不怵惧地抬头,看着孙正坚:“这是我的方法!你若觉得不妥,那么这件案子我可接不了。” 孙正坚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孙正涛已经开口了:“八字是吧?没问题。”然后把自己的八字,还有孙正坚的八字报了出来。 孙正坚也不好说什么,默默地把外套穿上,手里拿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 李玉篆把他们的八字记下,就站了起来:“现在先去看坟。” 几人坐上车,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来到孙家祖坟那片山头。 李玉篆抬头一看,不禁大叹一声好。 “怎样?”孙正坚见李玉篆只一看山脉就说好,不禁低哼一声,有些小得意。 “这是条龙脉。”李玉篆说。 一边的宁潇却噗嗤一声笑了,带着讥讽之意:“演得跟电视一样,逮到一座山就说是龙脉!” 李玉篆真想一巴掌糊到这货脸上,怒道:“门外汉,懂什么!这里几座山连绵而过。所谓龙脉,是指能够见到光的山脉。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 宁潇瞪眼:“既然不是稀罕东西,你叫什么好!” 李玉篆说:“山为阳,水为阴;山主人丁水主财!这里稀罕的是,山脉四面连绵,形成回字,双水环绕!汇于坎位,呈圆形。是为双龙戏珠格局!” 宁潇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脸上还有不服。 孙家兄弟却是双眼一亮,孙正坚不禁收起对李玉篆的轻慢,不得不正视起来:“年纪轻轻,居然说得头头是道!我们请过很多风水先生,有些连双龙戏珠格局都没看出来!果然有两把刷子!咱们再去看一看阴宅!” 几人开始爬山。李玉篆的大背包被宁潇给背了,而且她一直有练气,爬起山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宁潇一个年轻小伙,也是爬得轻松极了。 令人惊讶的是,一身肥油的孙正坚,居然也没喊苦喊累,只是有些脸红气喘,但还能坚持得住。 倒是瘦削的孙正涛,爬得大汗淋漓,要被司机大哥扶着走。 爬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来到坟地了。这阴宅里面埋的是孙家兄弟的父亲。 孙家的墓修得极为华丽,石雕玉砌的。而且风水极为了得,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小师傅,这又是什么局,你要真能看出来,我孙正坚对你就真的大写一个服字!”孙正坚颇为得意地道。 李玉篆微薄的红唇一挑,说:“此地坐坤向艮,右水倒左出,主财富绵长。艮上有砂惟案山,主人丁大旺。背靠三山,墓穴前一片广阔平整,明堂开阔,生机勃发,子孙后人前途一片光明。这是少阳得位出煞局!” 孙家兄弟对视一眼,孙正坚呵地一声笑了,带着也不过如此的意味:“少阳得位出煞局啊!有两下子。年纪轻轻,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一阵风吹来,李玉篆唇角一勾,往前一指,继续道:“表面看着是少阳得位出煞局,家中出学子,但不会出官位!不过,结合背后三山与水位,风来时树枝向南罢,就形成一只大龟的形状,龟上驮着官帽。这是玄武送官之局!让学子入官。如果我没猜错,墓中一定放着一只驮着官帽的石龟!” 孙正涛听得目瞪口呆,孙正坚手里一直拿着一文玩核桃惊得掉到地上。 宁潇这个门外汉更是一愣一愣的,听不懂,但却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不明觉厉! 就是瞧她一套一套的,不知是真还是假! “厉害!太厉害了!”孙正坚激动得上前抓住了李玉篆的小手:“真是高人啊!没错,这的确是玄武送官局!当年我花大价钱请的大师做的墓!里面也有石龟!” 宁潇双眼瞪得大大的。 “可惜当年那位大师已经故去。唉!”孙正坚说着一叹,“这一年,我前前后后找了不下十个有名的风水大师,最厉害的,也只只看出少阳得位出煞局,从没人看出这是玄武送官之局!你是唯一的一个!厉害!太厉害了!” “两位孙先生。”李玉篆望向二人,“这么好的阴宅,为何要迁?要财有财,要学子有学子,要官位有官位,人丁兴旺,如果起坟,这局会破,就算后悔埋回去也没用了。” 孙家兄弟脸色一变,孙正坚刚才的兴奋也消散了。二人均皱着眉。 “那是因为我还想更上一层楼!谁都希望步步高升的,对吧?”孙正涛点燃了一根烟,脸上有苦色,“实话告诉你,这几年我有三次升迁的机会,但最后都没有落到我头上!这个玄武送官之局也只能把我送到这里,再也上不去了!” 李玉篆皱了皱眉。宁潇低哼,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只要能迁到好的阴宅,钱不是问题!”孙正坚拍着胸部说。 孙正坚也是觉得不够!他想兄长的官再做大点,而他也不满足几亿的资产!他向往几十亿,甚至是几百亿!成为双马等级的真正财阀豪门! 李玉篆眉心紧蹙,在心里默默算着二人的八字,最后才点了点头:“那就找找吧。” 孙家兄弟闻言很满意。孙正坚说:“这几座山都被我买下来了,小师傅放心找吧!” 第六十六章 望气 “好。”李玉篆点头,望向孙正涛。“孙市长,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孙正涛摆着手,气息还没有平稳过来。 “走完这边两个山头,就找个地方吃午饭。”孙正坚说到吃饭,兴致挺高的,但他突然脸色一变,三步并两奔到坟前:“喂,小子,你干嘛?” 李玉篆回头,只见宁潇正扒着人家的墓碑往里瞅。 “我就是想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驮着官帽的王八!”宁潇说。 “什么王八,那是玄武!”孙正坚怒道。 李玉篆直想一巴掌将他给糊下山:“黄宁潇!” 宁潇扫了她一眼,撇撇嘴,背好背包。 孙正坚和李玉篆走在前头,孙正坚说:“都说一等先生观星斗,二等先生看水口,三等先生跟龙走,末等先生拿着罗盘满山走!小李师傅连罗盘也不用拿,一眼就瞅出风水格局,果真是高人。” 李玉篆说:“那不过是笼统的说法。先生满山走,并非乱走,而是有目的地走。不走,如何体察龙脉分支,水位性情?如果坐地谈风水,下针即定穴,开口就是‘好地’,你信吗?寻穴当千辛万苦,经过自己的躬身亲察,了解脉气水位才行。” 孙正坚对这方面好像很有兴致,在一边听得眉飞色舞;“对,你说得太对了!” 孙正涛被司机大哥扶着,爬山爬得喘得如一头牛。 “大叔大叔!”宁潇却靠过来,睁着一双流光艳彩的大眼瞅着他。 “哎……哼哼,有什么事?”孙正涛一边喘着气,一边回道。 “坟里真有王八吗?”他居然到现在还念着坟里王八的事情。 那是玄武!孙正涛直想骂人,但他累得双腿直找颤,肺部火辣辣的好像要炸开一样!哪还有力气骂人,只好认命地点头:“对……王八!有王八!” “王八还驮着官帽?” “对……” “这是你找人做的吗?” “对……” 孙正涛终于受不了,直接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先歇歇,歇歇!” 孙正坚回身,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那就先吃饭吧!” 李玉篆点了点头,现在刚好走完一个山头。 几人顺着路下山,找了一个风景好的草地坐下。司机大哥放下背上的大背包。 一路上司机大哥一直背着,这背包比起宁潇身上的还要大,看着也沉得很,一路还要扶着孙正涛,也够辛苦了。 解开背包拿出四个大大的圆形寿司盒,里面码满名贵寿司。足有六个人的量。还有于五六支水。 “吃吃!哈哈!”孙正坚好像很喜欢寿司,拿起筷子就夹起了一片厚切的三文鱼。 李玉篆也不客气,大约吃了六七件就饱了,宁潇饭量大点,吃了十多件。 四大盒寿司最后还剩半盘。司机大哥很积极地把垃圾收拾干净,并放回背包里。 众人歇了大约半个小时,再出发找阴宅。 孙正坚说的几个山头,可真的不止几个,而是连绵一片都是他的! 一路上,李玉篆发现好些不错的位置,有比玄武送官局好些的,但孙正坚都不太满意。 孙正涛更是直接问:“如果把阴宅迁到这里,能把我送到哪个位置?” 李玉篆皱着眉:“孙市长,风水虽然有一定影响,但主要还是个人能力。” 孙正涛对这答案很不满意:“但总得有一个范围吧!而不是像玄武送官局一样,把我局限住。” 李玉篆说:“现在这个风水位,如果你政职好,为人正直,能上升的范围可以去到省部级副职左右。孙正坚先生好好努力,几十亿资产不是问题的。” 孙家兄弟闻言,俱是不满意。孙正涛说:“再找找吧!咱们有的是时间。”居然也不嫌累。 李玉篆皱眉,只好点了点头。 几人再爬了一个山峰,刚好是这条山脉最高之处。 李主篆站在那里,开启阴阳眼,只见眼前山脉散发出一层层或白或黑或红的光芒来。 她的眼晴,除了见鬼,还能望气。白光是一般的风水位,淡红稍好,深红已经是非常之好了。黄光更上一层楼,黄中带金,是为顶级风水位。全是金光的,那是绝顶的! 而孙家原来的阴宅,玄武送官之局是赤红与淡黄交替,那已经是非常好的风水之位。 除了这几种色,还有青色的,灰色的,黑色的。这些都是凶穴,越黑越凶。 这些是山脉的气泽,光芒不会太浓,所以得一个个地方的走,这样登高,能看得更全面。 除此之外,李玉篆还会看天上的星斗、日照等,再配合罗盘的排局,闭着眼也能非常准确的找出风水宝地。 但李玉篆不想给孙家兄弟找最好的风水宝地。 所以她一路都没有开眼望气,而是跟着龙脉走,再配合水口流向以寻找风水位。 现在李玉篆在山顶一望,就看到了第四个山峰里,隐约有一丝金色光芒。 “罗盘!”李玉篆头也不回地朝宁潇伸出手。 宁潇明艳的脸一沉,见她把自己当小弟一般使唤,便瞪着眼。 李玉篆也瞪着他:“你不给我递东西,拿我的包干嘛?” 宁潇恼,拿也罗盘狠狠摔她手里! “破了你赔?”李玉篆瞪了他一眼。 “我赔!这破玩意值多少钱!” “那是我师傅传给我的!从明朝传下来的!”李玉篆说。 宁潇一怔:“想不到你这副寒酸相也有个古董!那也就几百万,瞧把你稀罕的!” 李玉篆气得直想一头裁地上!几百万还不多吗?她才六万块存款已经觉得自己是小富婆了! “小师傅,咱们现在走哪边?”孙正坚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心里暗暗抱怨,他请她来是找风水宝地的!不是来跟小男友游山玩水打情骂俏的! 但他知道不能得罪风水先生,只叫了一声,没敢抱怨出口。 “好了!”李玉篆应着,顺手把罗盘转了转。 李玉篆看着针,再结合周围水口龙脉走向排起局开,果然那个隐有金光的地方是整条山脉最好的风水宝地。 第六十七章 分歧 “唷,小师傅,拿上罗盘了?”孙正坚凑过来,接着一惊,“这是好东西啊!至少应该是清初的东西。” 李玉篆双眼微闪,“想不到孙先生对古董这么熟悉,一眼就认出来了。” 孙正坚摸着自己的双层下巴,笑道:“有点兴趣吧!” “走吧,再不出发,就天晚了。”孙正涛扶着司机大哥站起来。就算累得浑身发痛发软,仍然要亲自去找风水宝地! 李主篆点了点头,一路往前走。 这片山脉一共有六座山峰,现在他们在第二座山。 到了傍晚五点左右,天要入黑了,第三座山才走到一半。 才刚过完年,夜长日短,五点太阳就下到了地平线,天色暗得极快。 几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阴宅。 山上的风特别冷,树丛密密麻麻的,还有各种小动物窜过,不知什么鸟突然惊飞。显得有些恐怖。孙家兄弟和司机大哥都打了外颤,不自觉地走得近一点。 走在中间的宁潇突然眉头一拧,脸上露出厌恶和愤怒的表情,手往右边猛地一甩:“走开走开!”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孙正坚道:“小子,你叫什么?” 李玉篆墨眉轻挑,“有两只山魈鬼缠过来!” 孙家兄弟吓得一个踉跄,孙正坚干笑两声:“小师傅,人吓人,会死人的!” 李玉篆只笑了笑,不反驳也不解释,只加快了脚步:“天黑了,快走吧!” 不知为何,她不解释反驳倒让人更毛骨悚然,孙家兄弟打了个冷颤,裂了裂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宁潇的脚步也加快了,他的脸色很不好。 李玉篆瞟了他一眼。宁潇肩上两把火已经被点燃,按理应该看不到,也感受不到那些魅魅魍魉。 但李玉篆可见识过他调节自身阴阳的本事!显然经过那五天被阴物骚扰而生生锻炼出来的! 以前不相信,也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现在见识过,自身又敏感,就算看不到,那些东西一靠近,他就感觉到了。 而调节阴阳的能力,其实就是他们道家所谓的行气! 行气是非常艰难的,否则祝神婆也不会努力了几十年也无法行气。可知道当年她的师父是教过祝神婆心法的。 李玉篆是在有心法的情况下,学习了三天才能行气。 而这个小混蛋…… 李玉篆想着扫了他一眼。居然只见了几天鬼,咋指导和心法都没有,就能自动行气调节阴阳了。 说白了说是这小子非常有当道士的潜质!资质可能比她还好! 想到这,李玉篆便有些不愉快了。 “你盯着我干嘛?”宁潇皱着眉。 李玉篆白眼一翻:“我在想,你有没有每天都被自己帅醒?” 宁潇怒:“干你什么事?” 李玉篆一惊,还……真有? 几人六点钟下到山,天已经黑了。 回到镇上的酒楼吃了晚饭,李玉篆二人没有回家,而是住到了孙家的别墅里。 第二天八点左右,几人再次出发。 李玉篆从没试过一次做这么多运动,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但还能挺住。 孙正涛厉害了!昨天累得像条死狗一样,今天还要跟着一起去! 李玉篆不知夸他意志坚定还是吃苦耐劳。 走完第三个山峰,就到了第四个山头。 李玉篆望了望,避开了上次看到的那个顶级风水位,指向东边一个地方:“孙先生,这个吧!昨天我登高,所有风水位好的都在这四座山峰,后面了龙尾,不会有好地方。” 不等李玉篆讲解,孙家兄弟脸当即就沉了下来,就连沉得住气的孙正涛也是眉头深皱。 孙正坚想说什么,但最后把话咽了回去,反而指着李玉篆昨天看到的那个风水宝地:“小师傅,这里呢?我看着很好!你说的山和水都有了!这个地方我看着好!” 说着,孙家兄弟和司机大哥已经走向了那个地方。 李玉篆沉着脸跟着上前。只见眼前的坐乾亥位向巽巳,右水倒左出乙方,对面有峨眉山案,坐乾宫得位。主子孙富贵,出入朝堂,可位列三公也! 这是古代的丞相风水穴,最次也是从一品的!大多出三公九卿! 放到现在,葬到这里,最起码也得混到国家副职!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权! 孙正坚说:“这个地方怎样?能迁到这里吗?” 李玉篆小脸微沉,杏眼左右扫了扫,越过这个风水位的生气中心,走到右边,指着脚下:“你既然坚持,那就迁到这里吧!” 越过一点,那就是省部级正职,与国家副职差了一等。 孙家兄弟脸色一下子黑沉了下去,孙正坚冷声道:“真的是那里吗?而不是这里?”手指着风水生气正中心。 李玉篆呵地一声冷笑起来:“看来两位孙先生早就选好了宝地!叫我来不过是走过场而已!” 孙正坚忍无可忍了,大怒:“臭丫头,你的话证实了我所指的才是真正的风水宝地?而你,却偏指到傍边,你是故意找事的吧?对,这个地方我的确是早找好了的!” “我从小就对风水很有兴趣,有钱之后跟过很多风水先生学习。但效果甚微!十年前一次旅游,我住到农村一个贫穷人家里,发现他们家有一本破旧的风水书,我花了五十块钱买了下来。没想到随意发现的东西却是个宝!从里面所学的东西胜过所有所谓名师教给我的。自从几年前大哥错过三次升迁机会,我看出了玄武送官之局的局限,就想到迁坟!” 然后他在这条山脉里转转停停好几年,终于发现眼前这个风水宝地! “但是,迁坟可是一件关系到我们兄弟的大事,我们不敢妄动。正如你所说,坟一迁走,原来的风水宝地就会废了!慎重起见,我们决定请风水先生探路!但那群东西简直是废物,连玄武送官之局都无法看出来。后来从朋友那里听说你,就叫你来试一试。” 说白了,孙正坚水平有限,而现在这个风水宝地好得太明显了!孙正坚有两下子,就看出来了!但他不敢肯定,只好不断地请先生来认证。不想请来的连他的水平也没达到! 而李玉篆刚才的话也证实了他的观点! 这是极品风水位!是他在书里看到的极阳穴得位出煞局! 在古代,那是出三公九卿的! “哼,本事倒是有了,但心却黑着呐!见不得别人好!路过几次都不点这个穴,我非要这里,你还指偏两米!”孙正坚道。 李玉篆冷笑一声,神色凛然地望着孙家兄弟:“位列三公,国家福职,你们也敢想!一命二运三风水,我不点这里,是因为你们无福消受!否则我拿你们的八字干什么!孙正涛先生,你能力平平,能做到市长已经是托了现在祖先阴宅之福了!否则你就是一个普通公务员的命!得祖荫弥补才有今天,你还不满足?我点开六尺,让你去到省部正职已是极限!再往上,你们都无福消受!” 第六十八章 面相不精 孙正坚大怒,正要发飙。孙正涛却一把将他拔到了身后。 孙正涛沉吟着说:“小师傅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显浅点?” 李玉篆已经说得非常显浅了,相信傻子也能听懂,但她仍然很有耐心地说一遍:“风水宝地世间不少,但不是人人都能消受得起。一命二运三风水,那个地方,你们的八字受不起!否则,轻则受伤,重则身亡。” 孙正涛脸上隐有惊惧,沉默了下来。孙正坚脸上仍有不甘。 过了也一会,孙正涛才无奈地一叹:“是这样吗?看来真的无福消受啊!” “嗯。”李玉篆点了点头:“几座山的吉穴我已经点出来了。既然孙正坚先生是行内人,那么迁坟的就让孙正坚先生自行解决吧。如果有什么疑惑的可以打电话问我。我言尽于此,希望两位孙先生好好斟酌。” 孙正涛连连点关:“好好。我们知道了,这几天谢谢你。” 李玉篆嗯了一声:“不用谢,份内事而已。” “很晚了,下山吧!”孙正涛笑呵呵地说。 一行人回到孙家,孙正涛给了李玉篆一个大红包,就让司机把李玉篆二人送回双驼村。 回到双驼村已经是下午六点,李玉篆打开红包,里面包了五万块钱。 “小篆回来啦!”李大海远远看到李玉篆走来,突然看到宁潇,一怔:“这男娃娃是谁呀?” 李玉篆扫了宁潇一眼:“你怎么还不回家?” “不是要给你跑半个月腿吗?”宁潇说。 “跑腿你也得回家去呀!”李玉篆看了看时间:“你爸怎么还不来接你回去?呃,对了,你跟我在孙家住了几天,他怎么也不管管?” 李玉篆那几天一直想着阴宅的事情,倒把这一桩忘了。或是说,她独立惯了,而且她灵魂可不是十二岁,而是一个大人!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而宁潇却不同,他是真正的十三岁小男孩!而且家里也算显贵,应该是被家长宠得像小皇帝一样,而且黄局长也是张嘴闭嘴小祖宗的叫,那种低声下气绝不有假。 怎么出来几天几夜不回家也不打一个电话来问一下。或者应该私下跟宁潇沟通过,但却没打电话给她,让她好好照顾,这心未免太大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他接?”宁潇恼道。 “小篆,这男娃谁呀?”李大海说。 “哦,上次那个黄局长的儿子!说他娇生惯养,放到乡下给我跑跑腿,磨砺磨砺。”李玉篆说完,宁潇露出恼怒的表情,李玉篆又说,“但是吧,经过这几天爬山涉水,我发现他特能吃苦耐劳,跟本不需磨砺了!” 宁潇呛了一口气。 李大海一脸夸赞地看着宁潇:“瞅这娃娃长得比女娃儿还标志好看,没想到这么能吃苦!而且还是城里的!真了不起!” “对吧对吧!”李玉篆开心地点头。 宁潇听着她这明夸实则在挤兑的话,直运气。 李玉篆已经拿出了手机,拔通了黄局长的电话:“喂,黄局吗,咱们从山沟沟回来了!你家宁潇啊,特听话懂事,你老快接他回家吧!” “啊,特听话懂事?”黄局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那真是好事!小姑奶奶,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这孩子在家里就一小祖宗啊!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多放你家几天,好好调教调教,寒假完了我就接他回来!” 李玉篆惊了:“你说什么?喂,等等,还得呆到什么时候?你也看见了,我家就一泥砖屋,砖缝里还能钻蚊子呢!家里就两间房,一间我住,一间我爷爷住!你家小祖宗皮细肉嫩,没得在厅里被叮得满身包!” “你放心好了。住处早就妥当!也不问问我是哪里人!我跟你可是同乡啊!黄家村我是有屋子的!也没几公里。好了,就这样安排,我要开会了!” 说着就挂了线。李玉篆目瞪口呆。 “我肚子饿了!”宁潇说。 “已经六点半了!”李大海说:“我煮饭!” 宁潇很高兴地进屋了,李玉篆恼。 “唉,今天忙着打扫铺子,忘记买米了!”李大海的声音在厨房里传出来。 “那吃面条好了!我煮!”李玉篆冲进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李玉篆扛出三碗面来,手脚很快地放到三人面前。 宁潇用筷子搅了搅面条,一大碗清汤寡水的素面。这汤清得直见底。再对比一下李大海和李玉篆的,上面铺了满满的牛肉! 李玉篆扒拉着面条吃得呼呼微响,瞅着他,等着他发飙。 不想,宁潇那碧波潋滟的眸子一荡,满是委屈:“肉……” 李下篆把筷子拍在桌上:“来我家改毛病,还想白吃白喝?不满意回城里去!” 宁潇也不叫,那明艳的脸却越发委屈。 “臭丫头,有你这样待客的?”李大海怒了。接着把自己碗里的肉用宁潇的筷子全都拔到了宁潇碗里,笑得很慈祥:“娃儿,快吃!不够我再煮!” 李玉篆气得差点被面给呛着了:“不是,爷爷……”但李大海的眼光扫过来,话便是卡在喉咙里。 “谢谢爷爷。”宁潇一边吃着牛肉,余光扫过去,露出得意的笑容。 李玉篆又差点被呛到了!她认准了宁潇性格傲烈,受不得一点儿指责才出此策气走他! 没想到这傲娇货居然也会来软的!扮委屈、装可怜!运用得居然信手拈来! 李玉篆直捶心窝,她果然对面相一点也不精通啊! 第六十九章 不听劝的后果 李大海看着宁潇吃得香眉开眼笑:“娃儿,你叫啥名字?” “宁潇。” “哦,名字真好听。”李大海说,“在哪个学校念书?” “平洋第一附中,念初一。” 李玉篆一怔,满是不敢置信地瞅着他。平洋第一附中是全国能排进前十的中学!前生她想考也没考到呢!这小子居然能去全国重点中学念书! “附中?这是啥?有一中厉害吗?”李大海没听过。他只记得谭丽芳老说李静华一定要考到一中,他就觉得一中是最厉害的,别的不知道。 她玉篆嘴角一抽,这能比吗?一中不过是他们高丰区的县重点中学,人家是省重点,而且全国还排得上名的!差了N多个档次! “很晚了,爷爷,你把他送回黄家村!”李玉篆说。 “好吧。”李大海望了望墙上的钟,已经八点多了。 他看起来很喜欢宁潇,眼里有些不舍。 李玉篆见他依依不舍的表情便是一怔,突然明了。她的爷爷现在只有两个孙女,他虽然一样疼李玉篆和李静华,但到底心渴孙子。 而且当年她的哥哥去世时就是跟宁潇一样大。 李大海拖出电车,把宁潇送走了。 半个小时后回来,嘴里还嘟囔着:“这娃儿啥都好,就是长得太漂亮了。” 李玉篆无语了。 “而且他的家人不知是怎么想的。”李大海皱着眉头,“我把他送到门口,房子盖得漂亮,但黑洞洞的连个人也没有。黄家村虽然比我们村大些,但也就二十多户人家留在村里,分得七零八落的,他屋周围连个人影也没有。孩子才十二三岁,正是调皮的年纪,居然让他一个在那里住,这心真是大!” 李玉篆也皱起了眉:“可能训练独立能力呗!” 李大海可不懂现在的人是如何教育小孩子的,所以也不插嘴。 往后几天李玉篆没有接到活。一心扑到铺子里,买货架,入货,还要打扫卫生。宁潇搬搬抬抬,当了好几天苦力。 寒假很快就过来了,黄局长提前两天把宁潇接走了。 赶着开学前一天,铺子开张,铺子名叫得福堂。只摆了香案,杀了一只鸡就成了。 得知李大海开了铺子,李向珍怔了怔,怕亏本,但又不想李大海整天风吹日晒,而且就算亏也是几千块,开张那天买了一只鸡过来,封了一个红包,与李玉篆二人吃了一顿饭。谭丽芳夫妇说忙,没空回来。 让李向珍欣慰的是,铺子才开张,就有一名老太太过来买了一捆香,这是好的开始!李大海和李向珍俱是松了一口气。 李玉篆笑了笑,这间铺子她摆了很巧妙的风水局。叫微星映月局,主偏财。微星就是微微亮着的星星,代表着铺子的正规收入,生意不会很好,但一个月下来也有三千左右收入。而月即是她,她接的活算是属于偏财。 送走了李向珍,李玉篆对李大海说:“爷爷,在铺子里你不准给人算命看相,知道了吗?否则会像上次一样被人弄进局子!” 说到这,李玉篆脸色就很不好,心中暗骂宁潇一声混蛋。 “要是有人来驱邪看风水,你就告诉别人驱邪的师傅不在,要真想驱邪,就让他们晚上来。” 李大海想到年前局子一日游,连忙点头。正说着话,又有一个中年女人来找了一包红蜡烛。这一单小买卖只赚了一块五,但李大海高兴得眉开眼笑。 第二天就是新开期开学了。 铺子也正常营业!李大海很积极,早上七点起床,吃过早餐就到镇子上开铺,中午和晚饭都在铺子里吃。 李玉篆放学后就去铺子。幸得学校不远就有公交站,十多分钟就到镇子了。晚上看铺到九点回家。 这样跑来跑去有些累,她不禁有些怀念前世有小电车的生活!但她现在是十二岁小女孩,不准开电车!而且学校也不允许停放电车。 但累也就是这一个学期,以后她会在镇子上上初中,不用跑来跑去。 往后的日子很平静,李玉篆没有接过大的案子,铺子的生意稳步上升,一个月的收入已经有三千多块钱。而晚上是李玉篆的时间,她偶尔会给人算一下卦,有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她给几张符就把那些小玩意送走了。 天气越来越热,过了端午,基本上都把厚被子收起来了。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邻省西峰省的省长落马了! 而最让人惊异的是,西峰省平登市的市长孙正涛居然连升三级,一举坐上了西峰省省长的职位,实在令人惊叹!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当时孙正涛就任省长时在媒体前发表讲话,最后一段话他是这样说的—— “不论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什么难题,我们都要有十足的勇气去面对!天不下雨,那么我们就造雨!时代不同了!我们不能固步自封!要勇于开拓!相信自己!都说命相天注定,但命运线就在我们掌中——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啊!” 说完,台下掌声如雷鼓。 李玉篆笑了笑,然后关掉了电视。 但第二天,孙正涛却发生了比昨天连升三级更爆炸性的事情—— 那时宁潇正在喝水,往电视上一瞄,便看到了一则新闻—— 昨天连升三级的新任省长孙正涛先生,在中午发生了严重车祸!车里的孙正涛以及他的妻子、儿子,还有不满两岁的女儿当场身亡,而作为司机的司机大哥居然只是轻伤! 但最让人诡异的是,在同一时间,孙正坚带着妻子和儿子去参观自家投资的房地产项目,不料起吊机上面吊着的一捆钢材突然掉下来,一家三口当场被砸死!但站在傍边的工作人员却侥幸存活! 两则新闻被报导出来,宁潇一口水差点就喷了出来,接着整个人毛骨悚然!因为他想起李玉篆当时点穴时说过的话——孙正涛没有当省长或以上的命!那个风水位他们孙家兄弟无福消受! 现在,不用问了,孙家兄弟并没有听劝,而是迁到了极阳穴得位出煞局! 极阳穴得位出煞局确实厉害,一迁坟,短短几个月,孙正涛立刻往上飙升,果然一下把他送上了省长这个位置!但一到这个位置,他们的命格压不住,立刻就遭到反噬! 第七十章 升学宴 孙家兄弟才升官发财立刻在同一时间横死,这件事在这一带非常轰动。 有传言说孙家兄弟在过年后迁了祖坟,享了没命享的褔。又有传当时点穴的风水大师再三警告,但兄弟二人却执意迁到了那个风水宝地才招来丧生之祸。 而最让人感兴趣的是那位风水大师! 有人说是孙家老家那边的本地风水师,有些说是路过的先生,有说是老者,有说是中年男人,更离谱的居然传言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反正谣言有各种版本,看你信哪个。 李玉篆知道能把当时迁坟之事传出去的,一定不会是宁潇。那么剩下在场的人,只有那个司机大哥了! 司机大哥看来对李玉篆颇为忌讳,并没有大肆宣扬。但有人来请问他,求介绍那位风水师是谁,他到底是透露出去。 因着这件事,李玉篆在行内的名声却悄然鹊起。本市的,还的邻省的名流居然也知道她的存在。很多会慕名前来找她。 生活平静又热闹地进行着。 李玉篆一边忙着自己风水事业,一边念书。 一个学期很快就要过完。 李惠整天忙着学习,做着最后的冲刺。 李惠想要考到县城的一中!但学校只有三个名额!所以她必需进入前三名! 她的成绩很好,经常考前三,但偶尔会考第四和第五。所以她很紧张。 最后一次模拟考成绩终于出来,李惠拿着试卷,狠狠出了一口气:“第三!不知期末能不能有那个运气!不过考不上也没关系,初中后我可以考高中的一中!” 虽然是这么安慰自己,但李惠还是坚定的要考到! 对于学生来说,成绩和名次,还有学校,这些都是名誉,几乎是他们的全部! 在期待和忐忑中,期末考试终于来临! 最后李惠考了第二,顺利进入了一中。 而李玉篆考了第六名,进入了镇上的中学。 暑假时成绩公布当天,李大海接到一个电话,最后眉开眼笑,高兴得嘴巴都快裂到了耳根。 李玉篆一笑,不用猜也知道了,李静华考到了! “考到了?年级第一!好好好啊!升学宴?嗯嗯,知道啦!”李大海说完笑眯眯地挂上了电话。“小篆啊,你姐考上一中啦!八月底办升学宴!” 李玉篆笑了笑:“嗯,我早知道她一定会考上的!” 李大海眉飞色舞,高兴地到市场买了一只烧鸡,还买了一只猪手回来加菜。 现在收入稳定了,李大海也舍得买硬菜,就算他自己节俭,但也不能让李玉篆营养跟不上。 暑假很快就过完,开学在即。八月二十八,李静华在县城的迎丰楼办升学宴。李玉篆没有去,因为她早就约好了一个客户,要给人家看风水。对于她来说,还是赚钱实在点。 而李大海决定提前一天,即八月二十七就去县城。 “向城啊,最近雨水多,菜价死贵死贵的,我回村里给你摘了半袋子冬瓜和菜。一会我就下去了,你开车到站里接一下。”出发前,李大海先给李向城打电话。可一会儿,李大海脸上便露出失落的表情,“嗯,知道啦,明天再去。” “怎么了?”李玉篆歪着头瞅他。 “你小叔说电梯坏了,他们又住二十五楼,这么重的东西搬上去不方便。而且这两天还得上上下下的,怕会累着我,让我明天直接去那什么迎丰楼就好了。”李大海说。 李玉篆嗤一声轻笑,这电梯也太菜了吧!次次说去他们家都坏! 第二天一早,李大海就去县城了。 可他早上兴高彩烈地去,晚上却蔫蔫地回来。李玉篆只给人看了一天风水,傍晚就回到铺子了。见李大海蔫蔫的,就问:“爷爷,你怎么了?” “没啥,坐车坐得头晕,歇歇就好。”说着回房里躺着。 这时李玉篆的手机响起,李玉篆一看,是李惠。 “嗨,小篆。”李惠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二妮,今天玩得开心?”李玉篆笑着说。 李惠八月三十一日就要到一中报道。她提前到今天去县城,买一些衣物等东西,这几天会住在她的大姨家。 “就买了一些衣服。”李惠说,“其实提前到县城,因为顺便要参加我表哥的升学宴。” “今天静华也办升学宴。”李玉篆说。 李惠嗤一声笑了:“不过是考上区重点初中而已,这升学宴有什么好办的。我表哥是考上了帝都的958大学。以前他升的省重点高中还没摆呢!” “啊,是这样的吗?”李玉篆恍然。因她前生是孤儿,并没有亲戚,所以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升个初中高中办不办升学酒的。 “今天倒是巧,我表哥跟李静华同一间酒楼办升学宴!”李惠说,“因为酒楼很大啦,大厅分成两半,一半我表哥家办,一半李静华家办的。我当时就看到海爷爷了。” “然后呢?”李惠特意打电话给她,再联想李大海回来蔫蔫的,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海爷爷、珍大姑、你小叔小婶坐在一起啦,还有一男一女,好像是你小婶的哥嫂。” 当时李惠正想过去跟李大海打招呼,却见李大海从桌底下拿出两个大冬瓜:“这是我家种的,向城他们吃不了这么多,给大嫂一些。” 谭丽芳的大嫂说:“咋拿到酒楼里?不拿到丽芳他们家里去!” 李大海说:“向城家的电梯不是坏了?我昨天就想下来,到向城家住一晚,他说电梯坏了,让我直接打车来酒楼的。” 这大嫂一怔,接到谭丽芳的眼色,连忙点头:“唉,可不是!电梯坏了!这就谢啦!” 大嫂笑着把冬瓜收下:“对了,海叔,听说你在镇子上开了一间铺子,生意很好啊!” 李大海笑着说:“哪里,也就够糊口,生活安稳些儿罢了,比以前风吹日晒的强点儿。” 大嫂说:“这就好!但是呢,这生活啊,多的是意外,现在倒安稳了,但一定要未雨绸缪。” 李大海点头:“唉,能过一天是一天。” 谭丽芳立刻道:“爸,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什么过一天是一天!大嫂说得对,要未雨绸缪!我们公司新推出了一种分红险,很适合青少年的!年交才两万五!只要有了它,以后就不用愁了!” 谭丽芳噼里啪啦地开始介绍自己的保险产品,连合同都拿出来了。 这时李静华和她的表姐谭梓涵走过来,并坐下,一边聊天。 谭梓涵说:“上次不是说,今天你要穿那条新买的粉红色裙子吗?” 李静华扁了扁小嘴:“昨天下楼,坐电梯时,衣服被勾烂了。” 李大海一怔:“静华,你家电梯昨天和今天不是坏了?” 谭丽芳和李向城大惊,正想阻止,但李静华已经大声说了:“才没有哩!大舅和舅母昨天来我家住,又是忘这,又是忘哪的,上上下下不知多少遍,都没事儿!今天亲戚来了,也正常得很呢!爷爷你听谁说的?” 李大海脸立刻黑了下来,接着低垂着眼不说话。 谭丽芳和她的大哥大嫂脸色发青,尴尬到了极点。特别是谭丽芳,她的手已经伸进了手袋拿合同,不知是继续拿出来好,还是塞回去。 谭丽芳气得暗暗瞪了李静华一眼。 李静华被瞪得身子一缩,一脸懵逼,她……有做错了什么吗?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李向城家电梯跟本就没有坏!只是不想让李大海进屋而已!最重要是,这话还是他的儿子李向城说的! 他又不是到他家长住,只是来住一晚而已!这都不让进门! 李惠把自己听到的说了出来,李玉篆总算明白李大海为什么蔫蔫的了。不由的微微一叹。 李惠和李玉篆不知道的是,谭丽芳和李向城回到家中狠狠地吵了一架! “你为什么告诉你爸,电梯坏了?他要来就来!”谭丽芳骂道。 李向城身子一缩,但却恼羞成怒:“还不是因为你哥嫂来了!哪还住得下我爸!” “那你就直说啊!噢,难道是说,我哥嫂来了,你爸就不能来的意思?弄得我像什么似的!两面不是人!”谭丽芳直喘气,“他要来,你就让他来呀!你可以跟我说一声啊!我大姐家还空着呢,可以让我哥嫂去我大姐家住呢!” 李向城现在才是里外不是人!心里直骂娘,你现在当然是这样说!要是提前跟你讲,你一定会说你大姐家不方便,反正就是不会让我爸来的!现在漏陷了,就马后炮,捉我来骂! 但这话李向城不敢说,只生闷气。 李静华在房里吓得直发抖,一声不敢吭,这难道是她做错事了? 第七十一章 姓谢 八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左右,李玉篆去学校报道,她分到的是初一七班。 办完手续可以在学校到处走走,晚上七点要在分好的班房里集合。因为新开学没有课,所以同学都在吱吱喳喳地互相介绍和说话。这是少年少女们第一次上晚自习,而且很多是第一次脱离父母,独自在外住宿,俱是很兴奋。 最热闹的要数门外了! 初二初三的男生俱是十四五岁,有些又瘪又皮,扒在门口往里瞧:“瞅瞅,这个七班的班花会是谁!”见到漂亮的女生拼命地吹口哨。 “第一组第三那个!” “第五组第二那个!” “第三组坐第四那个女的!以后绝对是班花了!喂,叫什么名字?”一边叫着一边吹口哨。 李玉篆厌恶地抽了抽嘴角,只低头看书,第三组坐第四的正是她。 跟李玉篆一个班的,还有好几个同一所小学的熟人,其中就有上次跟人去找鬼的伍伟军。 他们都是农村小学出来的,思想比较单纯古朴。小孩子对漂亮没什么概念,懵懵懂懂的,也从电视里听说过班花校花之类的,但一直觉得那不是他们接触的范畴。但升到了初中,接触这些年龄大一轮的人,渐渐的,觉得自己跟他们也同一个范畴的人。 班花吗? 伍伟军等几个同学校的学生不禁望向李玉篆。发现这个以前脸色讷黄,其貌不扬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水灵,皮肤也白,身量也不矮。而且穿得也可人。再对比一下班里的女生,真的好像是她最漂亮。 “肃静!”这时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教师走进来,她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姓麦。她把自己介绍了一遍就开始分座位。 李玉篆分到了第四组第三位,同桌是一名很漂亮的女生。 “嗨,我叫钟婷婷。”那个女生笑着说。 “我叫李玉篆。”李玉篆笑了笑。 “你是走读的吧?”钟婷婷说。 “嗯。”李玉篆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在镇子上见过你呀。”钟婷婷说,“我家在桥头那边开奶茶店的,前几天我才到你家铺子帮我妈买过佛香。” 李玉篆一怔,她一点记忆也没有! “当时你在玩手机,是你爷爷卖的东西,我看到你了。”钟婷婷笑着说,“咱们真有缘,都是走读生,以后一起放学。” 李玉篆一笑,点头。新生大家都不熟悉,所以都是就近结伴,将来相处才知道能不能成为朋友。 …… 这所初中的晚自习是九点半放学。 放学声响起,李玉篆和钟婷婷结伴而去。 学校距李玉篆的铺子步行大概十分钟路程,钟婷婷还要远些,过了李玉篆那条路,右转,再走五分钟才到家。 第二天上学第一节课就是开学仪式。 李玉篆搬着椅着到学校礼堂前坐好,校长讲话,主任讲话,最后是初一新生代表讲话。初一新生代表是二班的一个小帅哥。 李玉篆瞥了一眼,低头看书。 “长得好帅,叫白致!”周围的女生吱吱喳喳起来。 “这算什么!二年级的那个才叫帅!” “二年级学长?” “对!好像是突然从省城转回来的。叫宁……对,叫宁潇!长得像电视明星一样!” 李玉篆一惊,接着抬起头:“什么?宁潇?” “对啊!”钟婷婷双眼亮亮地说,“怎么,小篆你也听说过他?二年级三班的,谢宁潇!” “宁潇,难道真是那家伙,等等,谢宁潇?”李玉篆一怔:“不是姓黄吗?” “姓谢!”周围几名女生几乎异口同声。 李玉篆嘴角一抽,这么激动干嘛!果然是青春期女生,够脑残花痴! 谢宁潇?难道是同名不同姓的人? “小篆小篆,在那边!”黄婷婷突然激动地扯着她的手臂。 每个年级都只有七个班,一个班分男女两排。他们七班紧挨着二年级。所以二年级三班隔得不远,可以望到的。 “那个就是谢宁潇。”钟婷婷说。 李玉篆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黑色T恤的明艳少年正低着头,趁着台上新生代表讲得天花乱坠,他居然在喝酸奶。 这货长得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不用找,李玉篆头一转就看到他了!居然真是他!这货不是在全国前十的平洋附中念书的吗?怎么跑到这个破小镇上? 宁潇似有所感,转过头望她。 李玉篆立刻低头,继续看书。害得钟婷婷老激动了,拼命地拍着她的手臂:“他在看我!在看我!” 李玉篆嘴角一抽,无语望天。 这时李玉篆口袋里的手同震动,李玉篆悄悄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黄局长! “老师,我要去卫生间!”李玉篆小声地对班主任说。 班主任皱了皱眉:“去吧。” 到了卫生间,李玉篆立刻给黄局长回电话。“喂,黄局,你家儿子怎么在这里了?” “那孩子……”黄局长语气很无奈,“他非要到镇上念书,死活不愿意回省城,我不是没法么?” 李玉篆皱了皱眉,不好说什么。毕竟到哪里念书是人家的自由,这小镇又不是她的。李玉篆哦了一声:“这样啊。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黄局长说:“上次我到你家不是问你会不会风水的?我想你给我看看祖坟。” “好的。”李玉篆点头,“但我现在没空,星期六日也短,不够上山的。” “我知道,而且最近我也忙。”黄局长说,“那就等一个月吧,国庆节怎样!我们都有七天假!到时我的家人也有空。” “好啊。”李玉篆说,“对了……宁潇,他不是姓黄的?” “噢,你不知道吗?”黄局说,“这孩子随母姓。” 这让她咋知道啊!父子俩都不说!她叫他黄宁潇,他也不反驳。 李玉篆现在这才想起,过年时黄局长是与妻子一起来的,他的妻子好像就是姓谢。 开完会,学生们搬着椅子回教室,发了新书,便有人来量身,准备订做校服。 放学李玉篆依然跟钟婷婷结伴而行,而回家途中,钟婷婷几乎疯了,拼命抓着李玉篆手臂,频频回头看!因为宁潇这货在她们后面!走过几个路口,这货还跟着她们! 李玉篆有着不详的预感,整个人都不好了!而身边的钟婷婷好像疯了一样。 “小篆小篆,他跟我们一路!” “小篆你知道吗,他是校草耶!” “嗷嗷嗷,怎么办?难道以后他都跟我们一路放学吗?天啊,太激动人心了!”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她的运气真不好,怎么跟这种脑残疯婆子当了同桌?以后怎么办啊?得尽快申请换座才行! 此时此刻,李玉篆无限地怀念着李惠。 “我……到了!”李玉篆终于到家了,她狠狠松了一口气,把手从钟婷婷怀里抽出来。然后转身走入巷子。 这时,一路跟在后面的那货也转身,走入巷子。 李玉篆的铺子在第三间,铺子傍边有一个防盗门,上面是居民楼! 李玉篆站在铺子前,那货站在防盗门前,然后掏出了钥匙! “嗷,天啊!你们居然是邻居!”钟婷婷激动地奔过来。 李玉篆气得心窝痛,轰一声,把门关上了。 钟婷婷见李玉篆关门,她跟宁潇又不认识,小脸一红,尴尬地跑了。 “小篆,你关啥铺子了!”李大海赶紧把门打开,宁潇还站在门口。李大海一怔,接着惊喜,“这不是小宁吗?你不是在省城念书吗,咋在这里呢?” “海爷爷,你好。”宁潇笑容潋滟地打招呼,“因为某些事,我转学回来了!哦,这里是你们的铺子!我都快忘了,楼上是中介公司给我找的地方!” 李大海乐呵哥的:“你爸妈跟你一起回来吗?” “没有,他们在县城上班。我自己住。”宁潇说。 李大海皱了皱眉,怎么老把孩子丢在外面,不禁对宁潇心生怜悯:“晚上下来吃饭哈!” “好!” 李玉篆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卧艹!黄宁潇……不,谢宁潇,你要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宁潇说着瞪大双眼,很无辜的样子,“我不就蹭一顿饭吗?倒是你,一路气鼓鼓的,装作不认识我!” 李玉篆被他气得心窝痛。 第七十二章 奇怪的树 校服一个星期不到就可以领了。 因为只分小码中码大码,再有就是加大,加加大,这两年校服都没变过,学校早有准备。 李玉篆领了小码的校服。是标准的运动型,男女款式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女生的领子是红色的,男生的是蓝色的。 而最无聊的是,经过这一个星期的对比和争论,班花的名头居然真的落到了她头上! 班里的男同学总爱给她扔小纸条,有些示爱的,有些约她去玩的。 中学生都是这样的,处于青春期,特别是初中生,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对异性懵懂好奇的年纪,自制力又差,小男生多轻狂,对于漂亮的女生也许不是爱,只是好胜心和起哄作祟。 李玉篆早有心理准备!因为前生她就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上学时这种阵仗遇多了。 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处理方式!因为你不理他们,他们就越要这样做。你拒绝,他们会恼羞成怒,说你高冷和装。怎么做都是错! 这个星期六,李大海回村吃喜酒去了。李主篆坐在收银台前看铺子。 “小篆!”钟婷婷笑嘻嘻地跑过来。 “婷婷?”李玉篆一怔。 “这个给你吃。”钟婷婷把一个袋子放到桌上,里面是两杯奶茶,一盒章鱼小丸子,一份咖喱鱼蛋。 李玉篆看到章鱼小丸子双眼一亮,她最喜欢吃这个! 钟婷婷家是开奶茶店的,也卖车仔面、鱼蛋和小丸子之类的小吃。 “好嘛,既然你这么识趣,你就在这里坐着慢慢等吧!”李玉篆扫了她一眼。早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定是在等某货的!不得不感叹,现在的花痴都这么疯狂! 钟婷婷喝着奶茶,笑眯眯的。 这时,一个人走进来。李玉篆转头一看,便有些惊艳。 那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女生。 米色上衣,粉色短裙。这应该是一名初中生,但她的长发却烫得微卷,一看就知道是特意打扮的,做了一次性的卷发。她娇嫩的脸上也画着精致的妆容。 这种青春漂亮,又懂时尚打扮的女生,应该在高级服装店,或精品店挑着衣服或唇膏等物! 但她却站在这间破铺子里,对着一排排的香烛和冥币,一副无从下手的感觉。 “小姐姐,你想买什么?”李玉篆笑着开口。 那女生回头,正想说话,但她的目光却突然停在钟婷婷脸上,然后皱了皱,精致的脸微仰,明显是认识钟婷婷,却不屑答理。 “我就随便看看。”那少女高傲地说。 李玉篆呵呵哒,这又给不是漂亮衣服名贵道饰,铺子里全都是元宝蜡烛和冥币,你看啥? 不到一会,李玉篆终于知道她是看啥了! 只见谢宁潇从楼上走下来,那名美少女立刻抓起一把香,跑了出去:“这……这不是谢宁潇同学吗?” 李玉篆嘴角一抽,谢宁潇这货的桃花真不少啊!啥档次都有! 谢宁潇厌恶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真巧!”那少女却没脸没皮地追! “香还没给钱!”李玉篆跑出去拉住她。 那少女回头瞪了李玉篆一眼,从包里抽出一张钱,二话不说就扔李玉篆怀里。李玉篆拿起一看,是一张一百块。 李玉篆拿着钱,还挺高兴的。 “婷婷,你瞧,刚才那姑娘长得这么漂亮,简直是校花级的!而且穿戴一看就知道家境好,居然对谢宁潇这么花痴,可见你没啥机会了。你醒醒吧。”李玉篆顺便劝一劝钟婷婷。 钟婷婷却皱着眉:“她本来就是校花。” “你认识她?” “我当然认识她!”钟婷婷说,“她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呀!二年级的!” “哦,没留意。”李玉篆说,“瞧刚才的情形,她好像也认识你。” 钟婷婷一怔,皱着眉:“她……她是我表姐。” “看着好有钱的样子。”李玉篆把钱放到抽屉里。 “嗯。”钟婷婷有些郁闷地点头,“咱们不要说她了!” 显然钟婷婷不怎么喜欢这个表姐,她看了看手机,“唉,已经下午三点了,我得回家帮忙,否则我妈忙不过来。” “你们家小丸子很好吃。”李玉篆说,“明天再送来呗!我付钱的哈!” 钟婷婷才皱了皱眉头,一脸无奈:“就算能花痴男神我也来不了,明天星期天,会很忙!” 第二天钟婷婷果然没有再来,李玉篆馋她家的小丸子,李大海一个看店就好,李玉篆就去钟婷婷家买小丸子。 钟婷婷家的奶茶店地段不错,但外面看起来却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两则都有树,以两个奇怪的弧度把附近两家店子包围着。以一个职业风水师的敏感直觉,感觉这布局有些奇怪。 而铺子里面装修得还不错,生意也很好,里面坐得满满的,钟婷婷正扛着奶茶忙前忙后。 “哎,是小篆,你坐!”钟婷婷一眼就看到了李玉篆,笑嘻嘻的。 李玉篆找了个地方坐下。因为是奶茶店,里面多是年轻人。 这时突然玻璃门却被咣当一声被狠狠推开,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老头撞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冲到柜台,伸手拿了一把钱就跑了。 “贼……”李玉篆瞪大了眼。想叫,但突然看到钟婷婷,只见她只红着眼,脸有恼气,却一声不吭,显然是亲人。 这老头子莫不是钟婷婷的爷爷? 李玉篆见钟婷婷难堪,也不好叫她,点了一杯奶茶,喝完就走了。 回到铺子见李大海在收拾香烛,便是一笑:“你咋这么快回来?不是去婷婷那里玩了?” “嗯……刚刚见到婷婷的爷爷,感觉怪怪的,所以回来了。”李玉篆随口嘟囔一句。 “那不是我爷爷,是我爸!”钟婷婷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 李玉篆一惊:“婷婷,你怎么来了?” “噢,你刚才没点小丸子。我知道你爱吃这个!给你送来。”钟婷婷把小丸子放到桌上。 “婷婷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说的……”李玉篆道。 钟婷婷却摇了摇头:“他那种贱人,谁说他都无访!你说得对,他一个死老头,六十多岁了,当我爷爷还嫌他老呢,但他却是我爸!老就算了,还吃喝嫖赌,不知我妈是不是被他下了迷晕阵,才嫁给他的!说好的离婚,却一直拖来拖去,怎么也离不成!” 钟婷婷显然十分疼恨她的爸爸,一说起就得骂上几句。 但是……迷晕阵?李玉篆一怔,职业敏感让她想起钟婷婷铺子前的树。 第七十三章 百合同生局 钟婷婷把小丸子放下,转身便走了。 李玉篆却对她的话耿耿于怀。六十多岁的爸爸?还吃喝嫖赌,想离婚怎么也离不成? 李玉篆想起钟婷婷的妈妈,长得很漂亮,也就三十多出头!怎么就嫁了个人品这么差的老头! 李玉篆又想到钟婷婷家铺子前的那些奇怪的树,忍不住又跑去看。 等一圈看完,她脸上便漫上恼色。 星期一上学,钟婷婷因为李玉篆知道了她的家事,她显得有些尴尬,她又带了一份小丸子给李玉篆。 “婷婷,你真的想你爸妈离婚?”李玉篆小声问。“你妈对你爸没感情吗?” “我妈简直讨厌死我爸了!但每次吵架离婚,最后都不了了之!”钟婷婷皱着眉,显然对她爸爸很厌恶。“哎,这个话题不要再说了。” “我要说,我有办法呢?”李玉篆道。 “怎么,你认识很厉害的律师?”钟婷婷一阵惊喜,接着有些低落,“但我家没有钱!昨天你也看到了。我家生意很好,但钱都让那贱人给赌光了!要不就被他嫖光了!” “你先说说你家什么情况,否则再好的律师也帮不了。”李玉篆 “我家的情况……简直是一部狗血剧!不,比狗血剧还要狗血剧!”钟婷婷苦笑,“很老套的人设!我妈是大公司老总的女儿,就是小说里面那些千金小姐!而且我外公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我妈,另一个出生没多久就死了。我妈二十岁那年认识了我爸!呵,说起来真好笑,我爸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了,是在我外公的公司里扫地的。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妈不知哪条神经搭错线了,死活要跟我爸在一起。最后还怀了我!我外公简直要气疯了!把我妈赶出门了!然后我妈生下了我,还跟我爸登记结婚了!” 李玉篆嘴角抽了一下,好好的一个貌美如花的千金小姐,死活要嫁给一个扫地的老头!这画风得有多美啊!钟婷婷妈妈的口味得多重啊!换作她是钟婷婷的外公也会气疯! “老头就老头了!扫地就扫地了!只要他好好的也就算了,但他却是个渣!”钟婷婷说着便红了眼圈,“结婚没多久就出去嫖了!我妈跟她吃了很多苦!原本想离婚,但想到我,没有离,忍了!” 李玉篆无语望天!这哪里是千金小姐啊,简直是古代封建憋屈小怨妇啊! “等我大一点,我奶就带着我,我妈在外面打工!我爸什么都不干!还拿我妈的钱去嫖!”钟婷婷说,“我妈为了我,一忍再忍!后来总算存了一点钱,开了这间奶茶店。那死老头还变本加厉,家里凡是有点钱都拿走。不让拿还打人!我妈跟他吵了很多次,每次想离婚,但总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不了了之。” 李玉篆扶额,这千金小姐脾气未免太好了吧! “每次想到他拿我妈的钱出去嫖,我简直恶心死了!”钟婷婷恨恨的,“我都不知我妈当年是怎么想的!我以前就常这样问她,她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她自己糊里糊涂地就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 “小篆,你认识什么好的律师吗?”钟婷婷道。 “我不认识什么律师,不过……嗯,放学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李玉篆说。 钟婷婷脸上有些失望。 放学后,李玉篆与钟婷婷去了奶茶店傍最高的一层楼。 “小篆,你有认识的人住这里吗?”钟婷婷爬楼梯爬得气喘吁吁的,这一带都是步梯。 “没有,看些东西。” 二人爬到七楼楼顶,钟婷婷扶着栏杆直喘气。 “婷婷你看,下面是你家奶茶铺。”李玉篆指着下面道。 “啊……我知道!”钟婷婷累得腿都快打颤了,“小篆啊,我陪你爬这么高,不会就是为了看一看我家店吧?你太无聊了!” “你仔细看!”李玉篆说,“看看你们店还有傍边的店,这两间店周围的树!” “就是树呀!” “那树围成什么形状?” “嗯……心形!”钟婷婷双眼瞪得大大的,接着一笑:“哎,想不到还有这么好先的事,这树居然围成心形了!” 李玉篆嘴角一抽,“咱们下去!” “哎,你!气死我了!爬得这么辛苦,这么一会就下去!” 李玉篆已经跑下楼了,钟婷婷只得跟着。 李玉篆走到奶茶店傍边的小巷里,然后从背包拿出一个罗盘来。 钟婷婷看着李玉篆的罗盘,双眼瞪得大大的,“你……你是个神婆?” 李玉篆看着罗盘走了几步,然后用脚点了点巷子里某一个地方:“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神神秘秘,说得跟真的一样!”钟婷婷嘟囔,但却动起手来挖。 “拿个铲子来!”李玉篆说。 钟婷婷转过身,跑了回奶茶店,居然拿出个锅铲,“只有这个!” 李玉篆嘴角一抽:“你等着,别乱动!” 然后跑了回家,十多分钟后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工兵铲。 巷子很不大,但却很长,外面有人走来走去,但却没人注意两个小姑娘在挖什么,注意了也以为她们在种花。 二人挖了小半个小时,大约一米多深,终于挖到东西了。 “呃……真有东西。”钟婷婷一怔,然后拔开泥土。 “咱们先去你房间。”李玉篆赶紧把坑给填起来了。 钟婷婷点了点头。她家在镇上没有买房,奶茶店上面一层可以住人的。 二人进了房,钟婷婷打开盒子,接着便是脸色一变,惊呼一声,便把盒子给扔了! 盒子里有两个用稻草做成的小人,用红线重重捆住,稻草人上面都写着名字,一个是钟建才,一个是东方雯。 钟建才就是钟婷婷的爸,东方雯是钟婷婷的妈。 “这……这是什么?”钟婷婷惊恐道,“谁给我妈弄小人,想害死她吗?” “不是。这是百合同生阵。” “百合……干嘛要百合。”钟婷婷脸上露出怪异和羞羞的表情。 “不是那个百合!”李玉篆没好气道。现在的孩子,脑子都想些什么呀!“是百年好合的那个百合!” “呃,是百年好合!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风水局!”李玉篆说,“周围的树围成心形,再把用你爸妈的生辰八字和头发埋进稻草小人中,用鸳鸯血浸成的红线缠着,计算好的方位埋好。所以你爸妈能离婚才有鬼!” 第七十四章 被套路 “这个风水能让我爸妈一直在一起?”钟婷婷一惊,“我就听说过有埋小人害死人的,也听说过害人生病的,怎么没听说过让人永远在一起的?这跟戴水晶稳定爱情一样的吗?让夫妻永远在一起……这个是好东西吗?” 李玉篆摇头,“跟那些促进爱情的水晶是不一样的!凡是沾了血的东西都有邪性!不论是戴水晶还是在家里摆旺爱情的风水局,那都是起促进的作用。这个是生生把两人捆死!” “我爸妈离不成婚是因为这个?那……我妈当年非要嫁给我爸,难道也是因为这个?”钟婷婷语气有些激动。 “你爸妈离不成婚是这个。以前非要嫁你爸,不敢肯定!”李玉篆说。 “哼!太过份了!那个死老头居然用这种邪法绑着我妈!”钟婷婷抓起那两个被红线捆在一起的稻草人,想要冲出去。 “就算真是你爸做的,你能怎样?跟他打一架吗?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是,把这个拿走,那百合同生阵就会破掉,不会再对你父母有影响。你按兵不动!否则你闹出去,人家再放点别的东西进去,你防得住?” 钟婷婷一惊:“只要拿掉……就好了吗?” “还有些善后的事情,我来做,你帮不上忙的。”李玉篆点点头。 “真的?谢谢!那得等多久?” “嗯,过年前吧!” “这么久……不过,能有盼头就好。”钟婷婷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小篆,你真厉害,你居然真的懂这些!我以前听对面铺的老板娘说,得福堂的小姑娘会看事,我还以为是扯谈呢。” “你别在学校乱说就好。”她虽然不怕人知道,但也不想被传得乱七八糟。 “我当然不会!你是我的恩人!以后我家的小丸子你随便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玉篆点点头,“对了,你妈妈是姓东方的?姓东方的有钱人?不会是明环集团有限公司吧?” “哎?我不知道哦!”钟婷婷摇摇头,反,“我妈从不说以前的事情,我知道我妈以前是有钱人的女儿,都是那死老头骂出来的。就知道是省城的。” 李玉篆不禁沉思。东方是复姓,很少人用,而且在省城平洋市的,所以她立刻就想到了前公司! 明环集团有限公司在省城,其子公司明环塑胶有限公司,正是她前生最后那一份工作,然后被人家逼走的公司! 当时的公司老总就姓东方,叫东方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听说他无儿无女,最后把公司交给了侄子侄女打理! 但却听说东方鹏的侄子能力不行,所以东方鹏选择的继承人是他的侄女东方莉。 然后东方莉接管子公司明环塑胶,抢了她前生的男友程亮,再滥用职权把她逼走! “昨天你的那个校花表姐是……” “她叫东方晴,是我堂舅的女儿!”钟婷婷说,“哦,他们家在咱们镇上有一间不锈钢厂,所以他们家住镇上。他家有钱,平时老瞧不起我们了!” 听到这,现在可以非常肯定了,钟婷婷的外公就是东方鹏! 李玉篆不禁同情地看了钟婷婷一眼。那可不是钟婷婷堂舅家的厂!而是钟婷婷外公的厂!是明环集团旗下的一间小公司而已! 刚才说过,东方鹏把总公司交给了侄女东方莉,而能力差的侄子、也就是东方晴的父亲就派到了这个镇上的期下子公司! 但其实这些东西原本就该属于钟婷婷的妈妈的!现在什么都让人占了还得被人瞧不起! 显然钟婷婷年纪太小了,没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而李玉篆经过这一连串的关系和事件得以推断,钟婷婷的妈妈被人用邪法给套路了! “你把这两个东西交给我处理。也别胡思乱想!以后会好起来的。”李玉篆说,“也别跟你妈妈说哦,否则你妈妈一时嘴快告诉了你爸,你爸又在背后给你们来阴的,你们防不住!” “嗯嗯,对!”钟婷婷坚定地点头。 李玉篆也不想骗小孩! 那些树是市政工程!不是谁想种就种的!还有傍边的铺子!为了不让风水局太明显,那些树把奶茶店和傍边的铺子都围了起来,但傍边的铺子却一直没人用,显然是被人买下来的。 这么大手笔,绝对不可能是钟婷婷的爸爸做的,最有可能是东方鹏那一对侄子侄女做的! 但钟婷婷年纪太小了,实力相差太悬殊,怕她乱说坏了事,没的真让背后之人下黑手! 虽然一直以来她给人驱邪破煞看风水都是收钱的,但并不代表她只为了钱。能赚钱是好事,不能赚钱看到这种事也不该容忍。 而且,她并非一个宽容大度的人! 前生,东方莉可把她害惨了!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吧! 不过这件事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起码得有一头半个月,所以要等到寒假! 第七十五章 送月饼 九月下旬进行了初中第一次月考,赶着国庆之前拿到了成绩,所有学生都松了一口气,该高兴的高兴,伤心的伤心。 李玉篆没有再留手,考了个全年级第一。把李大海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九月三十是星期六,学校直接就放假了。 今年中秋是在国庆节的假期里,李向珍赶着九月最后一天送月饼,谭丽芳也要给娘家送。她的娘家是别的镇子,顺路带着李向珍回来。 早上九点左右,总算看到谭丽芳的车子。 “爸!”李向珍提着一盒月饼和水果,笑着走进来。 今天回来的只有李向珍、谭丽芳和李静华。 谭丽芳手里也是提着月饼和水果。每年的月饿,她送的都是几十块钱一盒的,但因着上次李静华开学酒的事情,今年的月饼她下了重本,一盒花了两百块钱! 谭丽芳一下车就四处张望。这是她第一次见李大海的铺子。她看着货架上满满的,便是一笑:“哇,瞧着生意不错的样子!” “还好还好!”李大海说:“除去房租水电,一个月也能挣三千左右。” 李向珍听得眉开眼笑:“这就好!对了,小篆还有给人看事吗?也能挣点吧?” “一个月帮补一千几百这样。”李大海说。 “啊,妈,爷爷是说小篆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吗?”李静华一脸惊讶地道。 “对啊!”谭丽芳说。 “啥时候我也能挣这么多零花!”李静华惊讶又羡慕。 “你挣什么挣,念好你的书吧!”谭丽芳没好气地道。在她眼里,李玉篆这是当骗子! “大姑,小婶喝茶!”李玉篆从铺子的小厨房出来,她用一次性杯倒了水。 “小篆又长高了!”李向珍看到李玉篆便是双眼一亮。 谭丽芳闻言一怔,抬头看到李玉篆走来,目测李玉篆身高155、6cm左右了。 谭丽芳记得去年暑假见李玉篆时,李玉篆还矮李静华大半个头!又矮又瘦小。现在,却比李静华还要高一两寸的样子。 反观李静华,以前到哪里别人都会夸高挑,可去年身高150,今年身高却只有152,只长了2cm!不知不觉间,在同龄人之中已经没了身高优势。 “小婶,静华姐。”李玉篆走过来,把杯子递给二人。正站到了李静华身边。 谭丽芳抬头一看,李玉篆果然比李静华要高了!她不禁倒抽一口气! 而且李玉篆长得还比李静华漂亮,皮肤还白皙。她只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从小热裤露出来的腿又长又直。头发简单地在头顶绾了一个丸子。已经完全没有一点土鳖农村娃的影子。婷婷玉立,气质清雅。 李静华与之一对比,居然被衬得黯然失色! 谭丽芳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别提多膈应 “网上都说什么大学是一把整容刀,我瞧这中学也是啊!”李向珍拉着李玉篆的小手,满满都是喜爱,“瞧,我家小篆,都成大美女了!” “向珍,你胡说啥,小篆哪整什么容了?”李大海瞪着眼。 “哎唷,爸,我开玩笑,是网上的那些比喻啦!我是夸小篆长得漂亮!” “是这样?”李大海闻言,与李向珍哈哈笑着,很不欢乐。 谭丽芳呵呵两声,只能陪着干笑。心里酸得要死。她喝了一口水:“对了,小篆啊,这次月考了没有?” “已经考了。”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她这个小婶,每次见面必提成绩!好像全世界就她女儿成绩好一样。 “这次小篆考了年级第一!”李大海一脸自豪。 谭丽芳差点就被呛着了,“年级第一?不可能吧?是不是作……咳,我是说,小篆以前成绩不怎样的,咋考第一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李大海坚定地说。“小篆在小学时就进步很多了,小学时考第六!初上初中后,小篆很努力!对了,静华这次考第几了?” 谭丽芳心里更不知道滋味了,却笑:“我家静华,考年级第九。” “咋退步这么多了?”李大海急道。 “爸,你这就不懂了!这成绩啊,也要看是在什么学校!咱静华,念的是重点中学!整个高丰区最优秀的尖指生都在那里呢!别的学校的学生都是被挑剩下的!别说是排第九的静华,就算是一中里倒数那个,在这镇上中学也能考年级第一!”话里话外讥讽李玉篆的年级第一含金量低,连李静华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这……”李大海听得有些低落,但两个都是他的孙女,他心里可纠结了。 “庆雄哥家的李惠,爸你也知道吧?”谭丽芳犹嫌不够。 “二妮?当然,她也在一中念书啊!”李大海说。 “她就是跟静华分到了一个班!在你们看来,她成绩够好了吧!升学的成绩是村里小学第三,比小篆强了吧!这次月考你猜她考了第几?考了六十九名!”谭丽芳说着一叹,却满是得意。 “六十……九?”李大海惊,他一直知道李惠成绩好,比李玉篆强,没想到在一中只考六十九! “反正……在这镇子上,考什么年级第一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说着好像才回过神一样,望向李玉篆,脸上露出抱歉的神情,“噢,小婶不是贬低你的意思!就……说个实话!是想你认清自己,不要考了个第一就沾沾自喜,这是要不得的!人外有人嘛!做人要谦虚!这样才能继续进步的,对吧?小婶都是为你好!”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她这小婶话里话外酸得都快能腌黄瓜了。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期末成绩见真章! “已经不早了,我还要给我娘家送月饼去。”谭丽芳说。 “好,你们慢走啊。”李大海说。 谭丽芳三人刚走,就见李惠提着一盒月饼奔了过来:“嗨,小篆!” “二妮,好久不见!”李玉篆笑眯眯的。“咋拿这个来了?” “我爸妈让我送的。”李惠说,“明天国庆,咱们去县城玩好不?” “我有事。”她答应了国庆给黄局长看风水。李玉篆想了想,“也就是这几天,不知六号和七号能不能空出来。” “那你空出来告诉我一声。”李惠说。 第七十六章 不准早恋哦 国庆节第一天,上午大约九点左右,黄局长来了。 他开着他的大众小汽车过来,李玉篆上了车,黄局长就开车走了。 “每年国庆节,我们一家人都会回老家做一顿饭吃,然后下午去山里走一走,在那边烧烤。”黄局长说。 “哇,这个行程比去旅游更好。”李玉篆说。 “对啊,现在的人越来越忙了,旅游什么的都显得冷冰冰的。还不如一家人回村里聚聚!又能联络感情,又能游山玩水!”黄局长说。“去年就有迁坟的打算。今年趁着大家都在,顺便听听大家的意见。” “对了,不等宁潇吗?”李玉篆原以为看风水只有黄局长在场,没想到他的家人也在,宁潇就住在楼上,居然没等他。 “那个孩子呀,他跟同学不知去哪里玩了。”黄局长微皱着眉头,轻轻一叹。 小半个小时,终于到了黄家村。 黄局长家里盖着两层小洋房,一层就一百多平方,里面装修得也跟城里公寓似的。 “哥,你回来啦!”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正站在门口,笑吟吟地望向这边。然后李玉篆又看到五个人。 “这就是小李师傅,果然很年轻,还长得这么漂亮!”那女人笑得很热情,“快进屋。” 黄局长说的家人聚会,但人不多。 黄局长只有一个妹妹。所以在坐的人分别是老母亲、妹妹、妹夫、八岁的小外甥。还有李玉篆见过的黄太太谢容,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 “我来介绍,这位是李玉篆大师!别看她年纪小,可是很厉害的先生!”黄局长介绍道,“小师傅,这是我的母亲,你叫她黄奶奶就好了。这是我妹妹黄小虹,妹夫陈峰,这是我的小外甥。这是我的太太谢容,上次你见过的!这是我的女儿,叫黄雨妍。在县城一中念高中。” 在此之前,黄局长显然跟家人说过李玉篆,所以黄家人对李玉篆都很客气。 李玉篆已经被簇拥进屋。她看了看周围的黄家人,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她才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那就是黄家人太像一家人了!而宁潇却一点也不像他们家人! 宁潇长得不像爸也不像妈,不像奶奶,也跟姑姑没半点相似。连与黄雨妍这个亲姐姐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相同。 黄局长与黄小虹进去准备午饭,黄雨妍走过来:“你见过我家潇潇吗?听说他跟你一样在镇上念中学。” “宁潇吗?”李玉篆道,“见过啊,他念二年级。” “你果然认识他!我就知道,以他的容貌,走到哪都能成为焦点。他一定是校草,对吧?”黄雨妍脸上有些得意。 李玉篆无语了,她可不是因为他是校草才认得他!而是因为那货把她爷爷弄进看守所才认识的! “明明在平洋附中这么好的学校,非要转回来,不知他脑子是怎么想的。”黄雨妍脸上有些惆怅。“我听爸说,潇潇跟你住得很近。对了,你几岁了?”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李玉篆。 “我十二呢。生日在三月,过年后才十三。” “哦,才十二。”黄雨妍说,“我看你长得挺高的,还以为你十四呢。你长得挺漂亮的,是校花吗?” 李玉篆有些不耐烦了,“不是。” 黄雨妍点了点头,“我猜也不是。才十二岁,可不准早恋哦!” 李玉篆冷扫了她一眼,干你毛事!你以为你是我妈吗? 吃了中午饭,黄家人便去登山游玩,而李玉篆却跟黄局长去看祖坟。 黄局长要迁是他父亲的坟。格局还算好。亥方来龙,过峡藏气结穴,脚下踏案,外局右水倒左出,四周罗城环绕。 最让她在意的是,在左后方一座大山竖起,让黄家有了靠山,但却有些扛不住,备受胁迫的感觉。 总结来说,这个风水位能让黄局长官财两旺,但却如履薄冰。而且有些光照不足,只旺士途不旺丁。 李玉篆神色突然一凛:“先下山吧!”说完便急急地走了。 “这……”黄局长一惊,但看李玉篆脸色突变,便吓了一跳,以为遇着什么他看不到的脏东西了!急急忙也跟着下山。“小师傅,这是怎么了?” “现在是午时,阴阳交错,不易上山!明天一早再来!”李玉篆说。 黄局长见她神色凝重,心下害怕。但她不愿多说,他便没有多问。“对了,我妹他们,要不要叫他们回来?” “那就叫吧!”李玉篆可有可无地说。“你们在家里好好呆着就成,别想这么多。嗯,送我回镇子。” 黄局长连忙把李玉篆送回了镇上。 黄局长离开不久,李玉篆刚巧看到宁潇从楼上下来。李玉篆说:“你不是去旅游了?” “突然有事回来了,你有意见?”宁潇轻哼一声。 “你爸打算再生一个儿子,你有什么感想?”李玉篆说。 宁潇一怔,接着嗤一声轻笑,流艳的眸子掠过讥讽:“子女没权干涉父母生多少个孩子,对吧!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着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半眯着眼:“不是人家告诉你的,就是从祖坟或是八字时看出来的道道!可你转头就把客户资料给泄露了出去,跑到我这里告密!李玉篆,你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 李玉篆气得倒抽一口气,有一种好心帮人却被人抽了一个耳光的感觉! “切,看在跟你当了一个月邻居份上,就饶你一次,下不为例哦。”说完就走了。 李玉篆直想一脚把这货给踹翻。 她确实是从阴宅里看出道道来了,再结合黄局长的八字——她有黄局长的出生年月,没有准确时辰,但她通过祖坟和年月日几乎能推出个大概来! 第七十七章 四个转折 第二天,黄小明准时来接,二人直接到山上坟地。黄小明的家人早就回县城去了。 “小师傅,昨天……”黄小明对昨天突然下山还心有余悸。 “只是突然有点事,你别放心上。”李玉篆说,“黄先生,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求的是什么?” 黄小明皱着眉,沉默了一会才说:“求子。” 李玉篆应了一声,“一会测一下八字,还有你太太的。” “小师傅还会算命。”黄小明呵呵笑着。然后报了夫妻二人的八字。 到了山头,二人找一个凉快清爽的草地上坐下。 李玉篆用四柱给黄小明推算,果然和她昨天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黄先生你这一生会有四个转折点!”李玉篆说。 “哪四个?”黄小明有些紧张地看着李玉篆。他原本只想找李玉篆迁坟,没想到还顺便送个算命,哎呀,好激动啊,怎么办! “第一个转折点就是八岁那年。”李玉篆道,“这件事不必多说了吧,是死劫!应在当年黄家村小学三年级全班同学被压死,只你安然渡过一事。” “第二个呢?”黄小明点了点头。 “你那一次死里逃生,几乎耗尽了家中气运!”李玉篆说,“所以这件事之后,你家中连连遭逢巨难。家父早亡,家里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幼年显灾。” “对!”黄小明连连点头,“自从八岁那件事之后,我们一家到镇上租房住,我爸给人开车,结果车祸去了!家里顶梁柱没了,那日子现在想起都不知是怎样过来的!原来……是因为我逃过那一劫而耗尽了气运……” “你第二个转折点是在二十三岁。”李玉篆说,“你这一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的妻子!你妻子结婚后你的生活便顺多了。” “对的。”黄小明对李玉篆越加叹服,“我跟我妻子在大学认识,一毕业就结婚了。出去工作半年,我一下子就考到了那啥!” “男有好妻,身闲心劳,多喜多忧,奔波事业。你妻子也算旺你,但也不过如此而已。你妻子八字来看,家族深厚,但她却只是旁枝末节,并没有助你高升之力。生活也就是过得去。” 黄小明点头。 “第三个转折是在你二十六岁那年!”李玉篆说着墨眉轻挑,“你的八字上显示你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儿子属于过继旁嗣!即为亲戚那边抱来的养子。你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是妻荫……不,应该说是子荫!说白了,就是得力于你儿子!” 人家都是蒙受祖荫的,而他家却蒙子荫!真是奇葩啊!黄小明老喊宁潇小祖宗,果真喊对了! 黄小明脸上带着些复杂的表情,最后一叹,“既然找你来看事,就做好了对你坦白的准备。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宁潇并不是我们的孩子。而是我妻子那边的,很有身份的人物。你也知道当年那些情势!孩子方面比较严,宁潇的爸妈早有一个女儿。但是呢……他们却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就有了宁潇,但为了职位,是悄悄生下来的。最后通过我妻子,与我们商量,就把宁潇记在我们户上。” “你们也有一个女儿了呀?”李玉篆道。 “我妻子是单独,所以第一个女儿后能生第二个。”黄小明苦笑。“当年协商好的,我把宁潇记在名下,姓谢,对外说是随母姓。他们就帮我铺路!等宁潇大了,再领回家。” “那边总怕宁潇跟我们亲,所以五岁起就不让他跟我们住一块。而是在我们对面买下一套房,让他自己住那里,所以那孩子很独立!几乎不依赖人!他父母两三个月来看他一次。” “以当时的情势来讲!当年应该商量好,是你只有一个女儿,不再生为前提下的吧!”李玉篆说,“你现在怎么又动了再生孩子的心思?” “嗳,怎么说呢,说出来怕你笑话。”黄小明脸上有些讪讪的,“家里总得有一个男孩子才像样的,是不是?” 李玉篆呵呵哒,说白了就是重男轻女呗!“但你答应了人家,怎么又反悔,你不怕他父母怪罪吗?你不是说他父母是有身份之人?” 黄小明脸上更不自在了,“那啥,他父母这两年好像不太管他了。在全面、二胎之后,他们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 李玉篆目瞪口呆,这是要放弃宁潇的意思了?“那你呢?虽然现在已经全面、二胎,但你名下已经有两个孩子,你还生?不怕影响你的事业?” “现在管得很宽,不同以前。”黄小明说,“就算我超了,多是记分处罚。我知道,我的能力也就那样,他的父母不帮我,我就难以上去。处罚就处罚吧!到底我在这个位置这么久了,不是谁想动就动的。我给他们守着秘密,他们总得给我兜着是不?” 李玉篆心里很愤怒,直想甩手而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那一双眼变得幽寒。 “对了,小师傅,你刚才已经说了我三个转折,那第四个呢?”黄小明也觉得这话题让他会被人看轻,所以见势就岔开。 “第四个转折--”李玉篆说着唇角露出诡异的笑意来,“就是现在!” “现在?”黄小明一惊。 “对!就是现在!”李玉篆说,“你的决定!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再生一个孩子!我可以肯定告诉你,你命中是有亲生儿子的!但却被现在的祖坟风水给阻住了!但这个决定会影响你一生!” “影响会好还是坏?”黄小明急道。 “这个说不准。”李玉篆说,“看你如何把握吧!” 黄小明皱着眉,沉默着。 “黄先生,你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一样流着你的血,是你的血脉啊!宁潇既然跟那边父母不亲了,你又养了这么多年,跟亲儿子又有什么区别?”李玉篆能劝就劝,但她说了这么多,他却没有回应,她只能闭上嘴。 过了好一会,他才一脸纠结地嘟囔:“你年纪小,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吧!什么亲生的和收养的一样……等你长大,有了家庭孩子,就会知道,到底是不同的!那种感觉,你现在体会不到!” “你的决定,我已经明白了。”李玉篆眼里掠过嘲讽,不想再跟他多说。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 她抬头望向他祖坟的方向,在左后方一座大山高高矗立,让黄家有了靠山和倚仗!但却阻了黄家的人丁。 那座大山就是宁潇,搬走了就真的没有了! 第七十八章 还人情和蹭饭 给黄家点穴只用了两天时间。当选定墓穴时,黄局问:“小师傅,这个位能助我事业么?” 李玉篆扫了他一眼:“这已经是能选的最好的了,让你有小升,还化灾。更好的你享不了!你不信尽管再找别的先生给你选更好的!” 黄局又想起孙家兄弟的下场,打了个冷颤,呵呵笑道:“小师傅真会开玩笑,我当然信你。” “不过,风水主要是起辅助作用。以后的路,主要是看你如何把握。”李玉篆不忘忠告,“一饮一琢,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做事要摸着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呐!” “嗳,小师傅……瞧你说得!”黄局尴尬了,“弄得我好像会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啦!” 谁知李玉篆又加了一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黄局嘴角抽了抽,这都啥跟啥!这小李师傅准备给他上《三字经》吗? 黄局只好呵呵呵地敷衍过去。刚好五号是一个迁葬的好日子,李玉篆顺便给他主持了迁坟仪式。黄局这的祖坟就此重新安家了! 事情解决,黄局很大方地给了五万红包。 李玉篆看着自己卡里的钱快有二十万了,很高兴地打电话给李惠,约她6号一起到县城玩耍。 国庆节城管都放假了,街上到处都是小贩。有卖小吃的,有卖衣服的。女孩子果然最爱美,到了县城,李惠第一时间就跑去卖衣服。她手头上没多少钱,只在百香街买了两条裙子,花了不到一百块。 很快到了饭点,李玉篆起得太晚,没有吃早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今天吃饭我请。”李玉篆说。 李惠小脸一红:“哪行……” “跟我客气什么。”李玉篆知道李惠家里不宽裕,以前她被人排挤,没人跟她玩,只有李惠不嫌弃,跟她要好。“县城有什么好吃的?” “我也不太清楚。”李惠说:“我在县城念书才一个月,天天上学,为了省钱,星期六日都在宿舍。哎……那不是李静华么?” 李玉篆转头,果然看到李静华正拿着一根热狗,站在一小摊位前。李静华也看到了她们:“小篆!李惠!” “静华,你没上补习班?”李惠说。二人走过去。李惠与李静华虽然是一个班的,但却不怎么要好。 李静华小脸有些垮下来,自从上次送月饼之后,谭丽芳对她的学习抓得更紧了!还拼命地让她喝牛奶。 “国庆节,老师也放假啊。”李静华说。 “我们准备去吃饭,姐你要一起去么?”李玉篆说。 “今天小篆要请吃饭,静华可不能客气啊!”李惠笑嘻嘻的。 李静华一喜,却有些为难:“呃,我是跟我表姐出来的。她手机卡出了点问题,在那边移动厅里办业务呢,可以叫上她吗?” “可以啊!”李玉篆说。 李静华的表姐正是谭梓涵。李静华给谭梓涵打了电话,那边说人太多,起码要等大半个小时。 “现在才十点半,不急,咱们十二点再吃也不迟。你是县城人,知道哪里的东西好吃,你跟她约个地点。到时在那里等!”李玉篆说。 “嗯。”李静华连忙点头。“我今天就跟她玩,见她办业务太无聊才出来的。幸好遇上你们,否则我可要孤零零了。” “咱们去买衣服吧。”李玉篆突然说。 李惠一怔,刚刚才买完衣服,这咋又买了?李惠低头看看自己拎着的包装袋。 李静华点头。三人来到金华路,李玉篆找了一间服装店。这间服装店专营少女的服装,看得人眼花缭乱,即使是刚逛过的李惠也是双眼发亮。 李静华的目光放到衣服上便收不回去,拿着这件比一下,那件比一下,抓起一套连衣裙和一件牛仔背带裙,爱不惜手。 “姐,你喜欢哪件?”李玉篆说。 “唔……”李静华左右对比一下,“我都喜欢。” 说着难为地放了下来。李静华家里富裕,但谭丽芳对李静华把关得十分严格,李静华的衣服鞋子等物一律都是谭丽芳给包办和安排,她身上带的钱从来不超过一百块。 今天国庆热闹,谭丽芳才给了她一百块钱,让她跟谭梓涵出去玩,也就够吃些小吃,买两张电影票。 现在李静华手里的两套衣服,连衣裙要五百多,牛仔背带裙要三百多。想要只能让谭丽芳给买。但谭丽芳前几天才给她买了几套衣服,不可能再买了。 “姐,你就买下吧,我送你呢。”李玉篆笑眯眯地道。 “嗯?”李静华一怔,“这么多钱……”然后她又想起上次送月饼时,李大海说李玉篆一个月能挣一千几百。 “我自己挣的钱不用给爷爷,都是我的零花。”李玉篆说,“以前我都穿你的衣服,现在送你两件,礼上往来。” 李静华闻言小脸一红,眼神躲闪。因为她最清楚,自己最漂亮最贵的衣服都是给了谭梓涵的,挑剩下的那些几十块一件的旧衣服才给李玉篆。 “这……不好……”李静华不好意思,但又想要这两套衣服。 “有什么不好,包起来。”李玉篆很大方地让店员把衣服包起,然后又拿起一件粉红色的上衣,“你最喜欢粉红色了,这件也买起来。” 李静华小嘴张了张,想说话,但李玉篆已经把衣服放到了柜台。李静华看到店员在包装衣物,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等三件衣物拿到手,李静华又不好意思又高兴。 李惠却是低哼一声。她没李静华这么幼稚,都看出来了。李玉篆这是在还李静华家的人情! 虽然以前那些衣服都是捡剩下的才给李玉篆,但到底是给了。李玉篆现在就买新的还了这人情。 这三件衣服加起来要一千多!以前李静华那些旧衣加起来不知值不值这个价! 买完衣服又去逛了精品店,买了三个小发卡,三条水晶手链,都是有名的牌子,花了好几百。李玉篆买时也没说给谁,买完了,就分给了李静华和李惠。 李静华接过东西就是一怔。 “这些咱们一人一件。”李玉篆说。 “哇哦,好漂亮!”李惠欢呼一声,高兴地接下,并把手链戴到手上。 李静华觉得花了李玉篆这么多钱,不妥,但李惠都接下了,她不接,好像很见外一样,便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十一点半了,去吃饭!”李玉篆说。“姐,你跟你表姐约好哪间店?” “丰鲜食馆。”李静华说。 那是一间中档的餐厅,装修环境很好,普通菜式的话,一个菜大概三四十元左右,想吃好点的,五六十元一个菜也有。四个女孩子,大概两百元上下就够吃了。在这个小县城,这种价格是中档水平。 几人来到丰鲜食馆,还没进去,就看到谭梓涵过来了。 “静华!”谭梓涵长得挺清秀的,穿得也漂亮,一点也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她快步走过来,“还有那个……是李玉篆!好久不见!” 离最近一次见面,是谭丽芳家新居入伙,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好久不见。”李玉篆笑了笑,接着就是一怔。 李惠也是一怔,李静华却是傻眼了! 因为与谭梓涵一起过来的,还有三个人!两女一男!都是十四五岁上下。 “这……这是……”李静华看到那三人,脑子就是一晕。 “小篆,我给你介绍。”谭梓涵笑着说,“这是燕燕,这是小薇,这是小薇的哥哥正熙哥哥!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都是一起逛街的呢!小篆说一起吃饭的,对吧?”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 李惠双眼都快要冒火了!刚遇到李静华时,李静华明明说只跟谭梓涵两个人逛街的,咋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多了三个人了? 很明显,这个谭梓涵听到李玉篆请吃饭,就叫上三个朋友来蹭饭! ------题外话------ 前两天上传太赶了,忘记跟大家说国庆节快乐!么么哒,国庆节快乐!一定要有一个愉快的小长假哦! 第七十九章 AA制 “这……”李静华小脸涨得通红,她跟本没跟这三人逛街好吧!但表姐的脸面她又不好反驳。 “那走吧!”李玉篆却是一笑。 “哎,等等,是那间啦!”谭梓涵突然指着丰鲜食馆对面一间店。那是一间西餐厅。 李静华一怔,这间西餐厅她妈妈带她吃过几次,确实很好吃,但很贵的啦!随便一份牛排也得上百元! “小篆零花钱多,没关系的吧!”谭梓涵说着已经拉着李玉篆往那边走。 李玉篆眼底闪过冷芒,杏眸一转,脸上一笑,“当然没关系啦!” “走走!”那个起了个高丽名的男生笑着叫了起来。 几个人走进西餐厅。餐厅装修得很豪华,几人要了一张卡座大桌。谭梓涵那三个朋友笑容里带着狭促。 “你好,几位请问要点什么?”一名女服务员拿着点菜宝走过来。 “我要招牌铁牛仔骨牛排。”谭梓涵毫不客气地点餐。 “表姐……”李静华大惊,谭梓涵点的这份,要198元,“这份很贵……” “哎呀,静华你这就不对了。”谭梓涵却笑着说,“人家小篆才不是小气的人呢,对吧?小篆一个月零花有一千多,咱们加起来还没人家一个零头!你把人家都想成什么了!对吧,小篆!” 李玉篆眼里掠过嘲讽,脸上却露出无奈的表情,没有作声。李惠快气炸了,但李玉篆却在桌下按住她,不让她发作。 “大家快点,服务员姐姐可要不耐烦了!”谭梓涵见李玉篆像水鱼一样被她按住来放血,心里越发得意。 李静华小脸涨得通红,都快急哭了,但却不敢作声。暗暗后悔自己不该把李玉篆零花钱多的事情告诉谭梓涵。 谭梓涵的三个朋友对视一眼,便老实不客气了!分别点了168元、178元和198元的牛排。 李静华恨不得只喝白开水,但不点又不行,最后点了最便宜的一份,88元的。 李惠点了一份118元的,李玉篆笑了笑,点了一份168元的。 就这顿饭,不过是几个初中生而已,居然就吃了一千多块钱! 服务员姐姐一离开,李玉篆就站起来,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不一会儿,牛排上来了!因为贵,很豪华。 谭梓涵和她的三个朋友惊呼一声,纷纷拿起刀叉开吃。 李静华和李惠却苦着脸。李玉篆笑了笑,“吃吧,这么好的西餐,要好好享受。” 牛排份量还挺大的,谭梓涵和她的三个朋友吃得肚子发涨,还是硬把牛排和配菜主食给撑完了。 李玉篆和李惠只吃了牛排,主食和配菜鸡蛋没吃。李静华的牛排最便宜,份量也少,但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只吃了一半。 “不早了,我和小惠还得回村呢。”李玉篆看了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李玉篆在外面不叫李惠小名,毕竟二妮这称呼太土了,没得让李惠被人取笑。“卖单去了!” 说着把厚椅背上一手就抓了三个点餐夹——没错,就是三个! 然后拉着李惠和李静华去了前台卖单。 “走了走了!”谭梓涵的朋友燕燕笑着站起来,“这一顿吃得太豪了!” 四个人拿起包包准备出去,一名服务员却急急走过来:“等等,几位小妹妹小弟弟,你们还没结帐!” “什么红帐?”那名叫小薇的说,“刚才她不是去结帐了?”指着李玉篆三人。 “她们结她们的帐,你们结你们的帐。”服务员说。 “我们跟她们一起的!”谭梓涵瞪大双眼,连忙走到李玉篆身边:“小篆,你说是不?” “嗯,对啊,我们一起来的。”李玉篆学着她瞪大双眼,“但咱们各付各的啊!” “你说什么?”谭梓涵惊道:“明明说好你的请的,怎么各付各的?” “我没说过我请啊?”李玉篆一脸无辜。 “你明明说了的!静华说的!”谭梓涵道。 李静华小脸一变,左右为难,李玉篆确实说过……但…… “我没说过!”李玉篆眼底掠过鄙视,“咱们都是只是中学生,我才十二岁呐,咱们平时吃饭都是AA制的!”一脸无辜。 “没错啊!”李惠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谭梓涵,“我们都只是学生,平时出去吃东西都是AA制的。” “你……你一个月有一千多零花……”谭梓涵小脸铁青。 “我有多少零花干你什么事?”李玉篆说,“我零花钱多,也就舍得给自己豪一把,哪够给你们败呐!” “你明明说过,居然不认帐!”谭梓涵急红了眼,几乎要哭了,“不认帐!不认帐!” 李玉篆懒得跟这种中二吵,一手拉着李静华和李惠转身就走。 谭梓涵大惊,要去追,但几个服务员去死死拦着她们:“请结帐!” “谭梓涵,是你说那个村姑人傻钱多,让我们来豪一顿的!”燕燕急红了眼,“现在咋了?让我们自己掏钱?” “难道我掏?”谭梓涵这是死活不愿意的,“我……我也不知会这样的啊!” “几位,请结帐!”几个服务员脸色极为难看。 “我们哪有钱!”谭梓涵急得哇地一声哭了,她身上只有二十块钱。“静华,静华!” 李静华回头,满脸为难,李玉篆大恼:“看什么看!”一把就将李静华给拖了出去。 李静华被李玉篆呼喝得身子一缩,想反驳,但看到李玉篆那微沉的脸,到嘴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委屈得眼里含着一包泪水,她又惊又慌,这个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的? 她想回去帮谭梓涵,但她身上只有六十多块钱,那也不够啊! 而西餐厅里,谭梓涵和她的三个朋友吵得差点打起来了。最后经理来了,但这仨身上压跟没有这么多钱!最后只得通知家长,让家长带钱来领人。 经理问到谭梓涵的家长,谭梓涵打了个冷颤,她的父母都窝在农村里,整天好吃懒做,早对她不管不问了。她自初中就住到了谭丽芳家里,学费,生活费,全都是谭丽芳出。反正,她的监护人就是谭丽芳! 经理先是打电话给谭梓涵的父母,谭梓涵的妈一句什么都不知道,有事找她姑!便挂了线。 经理就打电话给谭丽芳,当时谭丽芳正在公司里交合同。“你说什么,我家涵涵怎么了?” “我是阿朗里德西餐厅的大堂经理,谭梓涵小妹妹在我们餐厅消费198元,但却没钱付帐,刚通知谭梓涵小妹妹的父母,但她父母说有事找您。请问,您现在有空来结帐吗?”经理说。 “啊……好的,我马上来!”谭丽芳懵了一下,便黑着脸答应。 ------题外话------ 本文30万倒V哦,现在一天一章,么么哒。V后会多更的 第八十章 讨公道 出了西餐厅,李玉篆二人便和李静华分手,赶往车站。 她们的时间赶得正好,才来到公交店,就碰到了一辆回镇子的公交车。而且非常幸运车上居然有座位。 “小篆,那菜单什么时候分开的?”李惠想到刚在西餐厅的情形便咯咯笑了起来。 “就在刚下了单,我说去卫生间的时候。”李玉篆说,“我跑到柜台,跟那服务员姐姐说,咱们都是十多岁的初中生,存了好久的钱出来豪一餐,但零花钱都不容易,所以各付各的,没得点便宜的埋怨点贵的。把菜单分开好点。于是服务员就给我分开了呀!” “还是你有办法!”李惠笑得前合后仰的。“倒是李静华,她这个人……真不知怎么说她好,一点主见也没有。” “希望这一次她能学着点吧。”李玉篆皱了皱眉。 一个多小时后,二人终于回到镇上。 可是,她们前脚踏进铺子,谭丽芳后脚就杀到! “李玉篆,瞧你做的好事!”当时谭丽芳黑着脸,一手扯着哭得满脸通红的谭梓涵,一手拖着李静华,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这……不是向城媳妇么!咋回来了?”李大海闻声出来,当看到谭丽芳满身怒火,便是一怔。 “爸,你在就好了,小篆这丫头得好好教育一下!”谭丽芳说。 “发生什么事了?”李大海见谭丽芳语气不善,皱起了眉。 “你问她呀!”谭丽芳说的问李玉篆,但自己却在喋喋不休,“一个月能挣那么一千几百便能起来了?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这样抓着我家涵涵来欺负!她的零花钱以后都不准超过十块!爸,就算这钱是她自己不知怎么得回来的,你也不该让她自己乱花!” “向城媳妇,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李大海只听谭丽芳一味地叱责李玉篆,心里发虚,以为李玉篆真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小篆,你干啥子了,啊?” “我……”李玉篆眼底发冷,正要说话,但谭丽芳已经叭啦叭啦地开腔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不教育实在丢我们老李家的脸面!”谭丽芳冷笑:“今天我家静华跟涵涵在逛街,突然遇到了小篆,小篆说请两人吃饭,然后吃完饭,只付自己的帐,害得我家涵涵被拦在店里不让走!小篆啊,你是成心捉弄我侄女的是不?” “什么?”李大海一惊,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李玉篆,“不可能?” “不可能?你问问她?问一问涵涵和静华,是不是小篆说请吃饭,最后不认帐?”谭丽芳瞪了李玉篆一眼,又回头看谭梓涵。 谭梓涵身子一缩,见李玉篆被谭丽芳给震住了,连忙先声夺人地哭起来:“她就是不认帐!不认帐!” 李静华一双大眼惊慌地游移不定。 当时李玉篆走了之后,她不敢找谭丽芳,又不敢上去看谭梓涵。就在店外不远站着。最后店里的经理打电话给谭丽芳,谭丽芳得知谭梓涵在西餐厅里居然消店了198元,大怒,责骂谭梓涵。 谭梓涵怕谭丽芳叱责,便把责任都往李玉篆身上推,只说李玉篆请吃饭不认帐。谭丽芳一听自己的侄女居然被李玉篆戏弄欺负,便火冒三丈,立刻拖着谭梓涵和李静华来找李玉篆算帐。 李静华知道谭丽芳听了谭梓涵一面之词,但现在谭丽芳气势十足,骂得李玉篆不敢还嘴,李静华便不敢作声。 “我就是不认帐,怎么了?”李玉篆冷声道。 谭丽芳一听,大怒:“瞧你这嘴脸,还有理了?” “我就是有理儿!我就是不认帐!”李玉篆说,“小婶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认帐?当时我跟二妮逛街,刚好碰到静华,那时中午,正打算吃饭!我们就叫上静华。静华说她跟谭梓涵两个人一起逛街,但谭梓涵正在办业务,要等一个小时。我就答应好,让静华给谭梓涵打电话,约在丰鲜食馆!当时我就答应请二妮、静华和谭梓涵三个吃饭。” “谁知道一个小时后,谭梓涵来了,还带了三个同学来!不去丰鲜食馆,偏扯着我去那间什么阿朗西餐厅!一份牛排就得一百多块钱!七个人,一人一份就去了一千多!小婶,咱们加上大姑一家十口人,每次去饭馆还没吃过一千块钱一顿呢!咱们几个初中生,一顿饭就去了一千了!” “当时静华姐明明说了,只跟谭梓涵一个逛街!明明就四个女孩子去吃饭的,谁知道谭梓涵居然叫上三个同学!叫就叫了,居然还故意去那么贵的地方,这是成心宰我吗?”李玉篆说着泪汪汪的,饱含着委屈。 谭丽芳双眼瞪得大大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反转来得太快!连忙道:“你……看到人多,不想请,那就别请呗,硬着头皮上,怪谁?” “我看到突然多了三个蹭饭的,心里不高兴,但想到怎么也是亲戚一场,不好下她面子。我想,怎么点也就三四十块钱一个菜,点十个菜也就四五百,我口袋还剩三百,再找二妮借点,总能够的!哪会想到她不止蹭饭,还想放我血!好好的经济实惠的丰鲜食馆她不去,偏拉我去什么西餐厅!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贵的菜呢!当时就吓懵了!”李玉篆眼圈红红的,满满是委屈,“小婶,她是你侄女,我就不是?只因我不同你一个姓的,所以你就纵着她欺负我?她欺负了我,你还拉着她跟我算帐!” “对啊!这个谭梓涵明摆着就是欺负小篆来着!”李惠急忙道,“小篆哪是小气的人,你瞧瞧静华手上戴的!还有我和小篆手上戴的!这是咱们三个人一起逛街时小篆买的东西,花了六百多!然后又送了静华三套衣服,这又花了一千多!口袋实在没钱了!那个谭梓涵倒好,一听到小篆请吃饭,又不知哪里听来的小篆零花钱多,立刻拉来三个同学宰人!没有这样的!” 谭丽芳的脸早就涨成了猪肝色,回头看谭梓涵,只见谭梓涵眼神躲闪,立刻知道,谭梓涵避重就轻了!立刻一个巴掌抽了谭梓涵一个大嘴巴:“作死的东西!原来是你作的妖!” “二姑……我……”谭梓涵只哭,却不敢再辩驳。 李大海老脸早就黑沉黑沉的,“好了,别打了!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也是有的!但是,向城媳妇,你做事也太冲动了,咋不问清楚前因后果,就大老远跑来问罪!” 第八十一章 罗家村 “这……”谭丽芳讪讪的,“这几天工作太忙……压力大,一听到这事,便上火……我的初衷,其实也不是什么问罪,只是想好好教育孩子……” 谭丽芳服软,李大海的气总算消了一点:“静华也是!你妹被冤枉,你咋一声不吱?一路在车子上,也不跟你妈解释解释。” 李静华眼圈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一抽一抽的,委屈得想哭。也想解释啊,但谭丽芳太凶,谭梓涵又瞪她。 谭丽芳三人很是没脸,偏李玉篆还红着眼圈掉着泪,别提多委屈了。偏周围还有些好事的邻居闻声跑来看热闹。 “爸……这事是我糊涂。”谭丽芳脸色尴尬,拉着李玉篆的小手说,“嗳,小篆……是小婶不好!” 李玉篆才不想跟她亲戚情深呢,一甩她的手,转身就跑了回屋。 谭丽芳脸上一僵,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作为长辈,给一个小辈道歉已经够给面子了吧!这死丫头还拿乔! “好啦,你先回去吧!小篆也是委屈了。”李大海没好气地说,摆了摆手就进了屋。 谭丽芳暗恼,转过头看着罪魁祸首,一巴掌就糊她脸上,冷喝:“瞅啥瞅!都是你这小贱人作的妖!回去我跟你没完!” 这骂是因为怒,也是说给屋里的李大海听的。 对于结果,李玉篆还是非常满意的!然后她立刻跑到市场,买了一只鸡,还有一个猪肚,决定今晚猪肚浸鸡,贺一贺! “二妮,今晚在这吃饭。”李玉篆说。 “啊……不了。”李惠看了看钟,“我要回家去呢!”接着小声说,“你爷爷好像气得不轻,这汤你好好煲,让你爷爷补一补呗!”说完就走了。 汤煲了大半个小时,都能闻到香了。 这时,李玉篆接到一个电话,李玉篆一怔:“喂,宁潇!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又想到我家蹭饭?我告诉你,今天我被四个不要脸的蹭饭蹭怕了,你别来!” 宁潇恼:“我打电话你就是为了蹭饭?” “要不呢?” 宁潇嘴角一抽,冷哼一声:“我在罗家村,你马上过来!否则要出人命了!”说完就挂了。 “什么?罗家村?罗家村怎么了?卧艹,居然挂了!”李玉篆大怒。心里暗想发生什么事,但联想到自己的职业,便觉得是遇到鬼事了。 她立刻跑回房,把自己的大背包往背上一搭就要出门,扔下一句话:“爷爷,厨房里的汤你看着火,我出门去哈!晚饭你自己吃!”说完就跑了! “哎?跑哪去?”李大海走出来,但李玉篆早走得没影了。 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公交难等,她只好打车。 罗家村她倒知道在哪里,就是她们镇上的村子,但却离镇子很远,很偏僻,一天才两趟公交车会到那里。开车去也得一个小时的车程! 来到罗家村,已经是下午六点多,车费花了她七十多块钱。一下车,就看到村口站着一名十四五岁的明艳少年,正是宁潇。 “车费我给你报销!”宁潇扫了她一眼,“大老远的给你介绍生意,你倒给我脸色看了。” 李玉篆说:“雷公还不打吃饭人呢!什么生意?” “一个同学撞客了,你一会看看。”宁潇说。 李玉篆在宁潇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较为偏僻的村尾。当看到那间比她家的破泥砖房还破的房子时,李玉篆倒抽一口气。 宁潇说:“你放心看,事后我给你钱!” 李玉篆恼:“我又没说要钱!我只是感叹一下居然还有比我以前还穷的人!倒是你,急什么?” 这时,泥砖屋走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满头银丝,佝偻着,满脸皱纹。看到宁潇就是一怔:“这不是阿沅的同学么?” 宁潇说:“嗯,奶奶你好。我们来探望罗沅。” “有什么好看的……病成那样……”那老太太说着直抹泪,但还是把人让了进屋。 李玉篆墨眉轻皱,因为只靠近屋子,便有一股阴气冲出来,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因为天还没黑,倒是感受不深。 屋子很破旧,但却收拾得很干净,李玉篆走进事主的房间,房间里灯光十分阴暗,而且有一股酸臭味。但还是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瘦削的少年。 李玉篆墨眉轻挑,她原本见宁潇这么紧张,宁愿自掏腰包也得找人来看,以为是他的小女友呢,或者是很漂亮的女同学,没想到是一个男孩子。 李玉篆只感到那男孩身上阴气特别重,可走近一看,便惊呼一声! 只见那男孩子脸上有好几块大大的黑斑,正冒着脓血水,也散发着阵阵恶臭。 “唉,都出去吧!”那老太太走进来,抹着泪,“你们都探望过了,也尽心了,就请回家吧。” 李玉篆和宁潇只好出了屋。走到远远的一堆草垛傍,李玉篆道:“怎么回事,总得告诉我前因后果?” “那是国庆之前啦,我们几个同学约好来罗家村玩的。”宁潇说。 罗家村很偏僻,之所以偏僻,因为周围都是大山。但也是山多,显得山清水秀的,特别是罗家村有一座山,叫香枫山,那是整个镇子最高的山,上面有一条河非常之清澈。 国庆节,这一群学生正愁着不知去哪玩。 宁潇的班里有两个同学是罗家村的,一个叫罗吉平,一个叫罗沅,二人同一个村子同一个姓,还沾亲带故。 罗吉平性格活泼,就提议到他们村里的香枫山上抓鱼烧烤。而罗沅却不怎么喜欢这个提议,因为他家穷,不喜欢同学到他的家乡玩。 几个同学都是乡镇中学生,没啥钱,听到这个提议就一致赞成,约好国庆那天到罗家村游玩。 那天早上九点,宁潇就与几个同学一起打车到了罗家村。 当时罗吉平和罗沅都在村口接。但宁潇却发现这二人脸色有些不对。 罗吉平脸色青白,眼珠游移不定,好像受着什么惊吓一样。而罗沅却静静地站在一边,面无表情,整个人阴郁萎靡,好像随时都要睡着一样。 而罗吉平和罗沅两个人,一人站在村口的一边,离得远远的。罗沅脸色看不出什么,但罗吉平却对罗沅一脸忌惮。 第八十二章 怪病 第八十二章怪病 算上宁潇,一起来的有三个同学,两女一男。 四个人看到罗沅和罗吉平这情形,其实一名女生笑着打趣:“唷,你们兄弟俩吵架了?” 罗吉平满是豆豆的脸一僵,看了罗沅一眼,见罗沅毫无反应,然后才结结巴巴地答:“没……才没有!” “走啦!好重!”一名胖子提着一个袋子,这是烧烤的食材。 于是几个人在罗吉平的带领下走进村子。罗吉平活泼,一路喋喋不休地跟同学说话,而罗沅却跟在众人后面,走得慢吞吞的。 罗沅平时是沉默寡言的性格,而且今天要不是在罗家村玩,众人也不会让罗沅加入。所以众人也没有多在意。 宁潇在班上的座位与罗沅离得近,平时接触挺多的。他觉得罗沅今天好像特别的阴郁,于是就走慢两步,与罗沅并排:“罗沅,到香枫山要多久?” 罗沅脸上的神色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才低低地嘟囔:“走二十分钟吧……”然后就低着头不作声了,要睡不睡的模样。 一名女生说:“罗沅,你不舒服吗?” 罗沅也不答。那女生觉得没脸,便不再理罗沅了。 一行人吱吱喳喳地聊天,总算到了香枫山,爬了一会,来到那条山泉水傍,果然水质清澈,里面还有很多鱼虾游来游去。河里的鱼虾也不怕人,把脚伸进去,它们还会咬脚,痒痒的。 众人搭起烧烤架,烧烤的烧烤,抓鱼的抓鱼,正玩得不乐易乎。 突然间,哗啦一声巨响,一直坐在水边的罗沅突然一头就载到了水里面,把人吓了一跳! 众人原以为他是贪玩游水去了,但罗沅掉到水里之后就直沉水底,把众人吓了一跳。 “罗沅!”几个男生急忙扑过去,一把就将罗沅去拖了上来。 等将罗沅脸朝天地往地上一躺,两个女生就吓得尖叫连连!因为罗沅的脸上起了好几大块婴儿拳头大的黑斑,而且黑斑还不住地溃烂冒血水! 刚才就算众人不太注意他,但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他脸上是没有这样的黑斑的! 突然之间就冒出来,而且还这么恶心,实在吓死人!而且罗沅还闭着眼,显然是晕迷了过去。 “送医院!” 一行人哪还有烧烤的兴致,急忙把罗沅给送了下山,也不回罗沅的家,直接打车直奔镇上医院。 等到罗沅的奶过来,又待了一会,天色晚了,几个人才离开。 宁潇回到家,晚上忍不住打电话给罗吉平,问罗沅的情况。罗吉平说他也不知道,但罗沅和他奶都没有回家。 第二天再打电话,罗沅还没有回来。 后来宁潇到医院探望,被告知罗沅被送去了省的医院。 直到第六天,也就是今天早上,宁潇打电话问罗吉平,罗吉平说:“罗沅已经回来了……怕是已经不行了!” “这是什么病?”宁潇墨眉轻皱。 “我也不知道!别说我,就是医院也查不出来!”罗吉平说,“当时去了镇上医院,镇上的大夫也没见过这种病,觉得这是新病毒什么的,很好奇!而且罗沅家穷,于是上面就说这病例没见过,有研究价值,就免费给治!拉到省医院,又是什么专家什么学者,但什么检查也做了,就是查不出病因!也没法治!罗沅进气多出气少,罗沅的奶就哭喊着拉回了村了!” “罗沅的奶觉得是中邪了,就请先生来看!第一个来跳大神,跳完收钱就走,说包好!但罗沅却一点声息也没有!第二个先生一进屋,吃饭的工具还没摆好,就吐着血走了!说太凶了……” 宁潇皱着眉。 那边罗吉平沉默了下来,接着呼吸有些诡异,过了好一会,他才声音打颤地说:“他……真的是撞……鬼了!是一只女鬼!” “你怎么知道的?”宁潇一惊。 “因为……我看到了!”罗吉平说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接着就挂了线。 宁潇闻言,急急忙忙地直奔罗家村。 “那么,罗吉平呢?”李玉篆说。 “我也是刚刚到!”宁潇说,“我刚下车走到村口,就看到你来了!这不等着你才看罗沅么!” “现在找罗吉平,先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李玉篆说。 “在那边!” 罗吉平的家离罗沅的大概有半公里的距离。 二人在一间两层高的红砖屋停了下来,一名五十多岁半花头发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门口抽水烟。看到两个陌生的半大孩子,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中年男人一怔:“你们找谁啊?” “我们是罗吉平的同学。”宁潇说。 “哦,是吉平的同学呀!咋这么晚呢?”中年男人笑了笑,接着朝屋里叫:“吉平,你有同学来找你!” 过了大约两分钟,才见罗吉平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宁潇,就是一惊:“谢宁潇,你咋来了?” “你跟宁潇的话,咱们说清楚,一定有办法解决的。”李玉篆说。 罗吉平一直在担惊受怕,又不敢跟家人说,李玉篆的话让他觉得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当看到李玉篆时,便是一怔:“你是初一七班的……李玉篆!” “你认识我?”李玉篆看着他歪了歪头。 罗吉平高兴道:“当然认识!你是初一七班的班花嘛!听说,你家在镇子上开店,给人算命的,还说你是个小神婆呢!” 李玉篆一笑,“对哦!” 罗吉平听李玉篆笑着答应,一惊:“你……真的是神婆?真的?” “你的事情,我能够帮你。”李玉篆扬眉一笑。 罗吉平大喜,同时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像救星一样看着李玉篆,“你一定要帮帮我!” “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好好!”罗吉平忙不迭地点头,“走,咱们去那边!” 罗吉平看了一眼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的中年男人,这是他的爸爸。便与宁潇李玉篆一起离开。 等走到无人的地方,罗吉平才青白着脸,把他和罗沅所遇到的事情说将出来。 “那是国庆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是9月30日那天放学,我跟罗沅一起放学回村的时候。” 第八十三章 借火 罗家村离镇子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罗吉平和罗沅二人都在学校住宿,一个星期回家一次。 但罗家村到镇子一天只有两趟车,一趟是早上九点,一趟是下午三点半。二人星期五放学后,跟本就赶不上公交车,打车的话又太贵,所以二人都是骑自行车来回的。 抄小路的话,骑上两个小时就能到了。 因为国庆小长假,学校在星期六补了一天课,下午四点放学。 罗吉平和罗沅收拾好东西已经四点半,于是从学校出发,抄小路回家。 等可以望到村子时,已经七点多,天早早入了黑,二人的自行车都装了前车灯。但罗家村偏僻,到处都是山!村里只剩一些老人和没能力搬出去的人家,村子很空。远远的,只看到零星的灯光。 小路又长又黑,两边都是荒芜的田地,还有大山。黑洞洞的,甚是吓人。 但二人都是半大小伙,啥都不大,就是胆子大! “今天体育课的时候,六班的那个校花东方晴故意把球丢过来了!”罗吉平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说着今天的八卦。“是因为谢宁潇吧!” “瞎子都看出来了!”罗沅哈哈笑了起来。罗沅虽然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但在自己的发小面前却很开朗。“说起来,全校的女生,好像没有不喜欢宁潇的。” “他是什么来头啊!”罗吉平切了一声,“以前在省城念书,全国叫得上号的名校呐!对了,听说他爸是区教育局的局长,一定是靠关系才能上省重点!切,不会是关系户成绩太差,被赶出来的吧?” “可……宁潇这次月考是年级第一!”罗沅说。 “咱们这边的年级第一……嗳,算什么!放到一中可能也才是中上水平!人家那是省重中!哪是一中这种区重点能比的!所以,他的成绩一定在那里倒数!要不是就是闯什么祸了,被赶出来了!” 罗沅皱着眉,对于罗吉平那酸溜溜的话,不想再回应。因为他觉得宁潇看起来挺傲的,但其实人很好,外冷内热。至少从不会瞧不起人,也不说人坏话。 “人家是校花又是千金小姐!就算没有谢宁潇也瞧不上咱呀!”罗沅连忙岔开话题。 “话说初一新生有几个妞贼漂亮!”一提到美女,罗吉平立刻兴奋起来。 “一四班的陈子欣!” “一七班的李玉篆!” “一六班的陈思棋!” “一二班的赖敏!才十三岁,但胸超大的!”罗吉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接着二人都笑了起来。 都说女生宿舍聊男神,男生宿舍聊美女。现在虽然不是在宿舍,但二人聊美女也聊得极为尽兴。 这个时候,罗沅突然哇呀一声大叫,接着连人带车裁到地上! “怎么了?”罗吉平刹车,回头只见罗沅摔到了地上。他连忙转回罗沅身边,“拐坑里了?” “我……可能是吧……”罗沅皱着眉。他说不清那种感觉,不是拐到坑里,也不是撞到了石头之类的东西。 而是……前轮和后轮突然之间就不动了……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急刹一样!但罗沅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急刹!他的车子,却被生生给截停,两个轮子,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抱住了一样! “这是什么?”罗吉平突然指着罗沅的后轮说。 罗沅回过头,只见后轮的铁丝之间卡着什么东西,黑暗中看不清。 罗吉平打开手机电筒,只见那是一只红色的高跟鞋。很普通的那种PU款!在黑夜的灯光之下,那只鞋子显得极为破旧,但却红得刺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罗吉平觉得那红色像是血染成的。不知为何,有种恐怖的感觉。 “原来……是这个!”罗沅伸手抓住那只血红的高跟鞋,不住地往外拔,但拔了好几遍都没能拔下来。 周围静悄悄的,罗吉平不由打了个颤,不知为何,他感到温度越来越低,冷嗖嗖的。而且四面都是黑洞洞的山林,实在有些篸人。 罗吉平心下发虚,不由自主地搓着双臂左右看。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拍了罗吉平的肩膀一下,有人说:“借个火!” “啥子?” “等会!” 罗吉平和罗沅同时作声。罗沅头也不回地说:“没见我忙着呐!你火机没在身?” 罗吉平一怔,心下一凉,脸色铁青,结巴道:“不是你要借火?” “是你!”罗沅回头,肯定道。 二人俱是一怔,双眼瞪得大大的,不是我也不是你,那,究竟是谁? 但周围黑洞洞的,除了他们再也没第三个人! 二人脸色一变,妈呀一声尖叫,二话不说就拖起各自的自行车,死命地往村里蹬。 蹬着蹬着,突然一阵阴风吹来,罗吉平往后视镜一望,差点吓得裁到地上! 只见罗沅的后座上坐着一个红衣女人。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的,浑身湿淋淋,像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一样,哗啦哗啦地流着水!头发几乎把脸都挡住了,但不知为何,罗吉平却知道她在笑。 一瞬间,罗吉平汗毛都炸了,尖叫一声,死命地蹬着车子,一阵风似的往村子的方向冲。把后面的罗沅抛得远远的。 “吉平,等等我!等等我!我跑不快呀!”罗沅几乎要吓哭了,也死命地蹬着车子。 他的车子也是为了上初中而新买的,一直很轻便好骑,但现在,好像载着一座大山一样,任他怎么骑都不快! 说到这,罗吉平打了个突,颤声道:“回去之后,我吓得就在客厅跟我父母呆着。而大约半个小时后,罗沅才打电话给我,哭着骂了我一顿。” “你没告诉他,他载着个女鬼的事情?”李玉篆皱着眉。 “我……我当时不敢说啊!”罗吉平哭了起来。“我怕女鬼就在他身边,我说她……她会找上我……第二天就是国庆了,与大伙约定好游玩的日子。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我爸妈都出去工作了,我怕自己一个呆着,就去了村口,不想……罗沅居然也来了!我快要吓死了……但那时大白天的,他的身边又没女鬼,我才松了口气。” “我原本也想趁机跟他说一下那东西的事情啦!但他神色怪怪的……我又有点不敢说,不知他现在是人还是鬼,而且他好像生我气了……接着,谢宁潇你们就来了……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对了,李玉篆,那鬼……是因为那高跟鞋才缠上罗沅的吗?” “有一半原因吧!另一半是借火!”李玉篆说。 “借火?” “你和罗沅是同时听到那声音的吧!你回答的是什么?罗沅回答的是什么?” “嗯……当时我回答的是‘啥子’,而罗沅回答的是‘等会’。” “那就对了。”李玉篆说,“‘等会’也是答应的意思。让你们借火的东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什么了吧?”说着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意。 罗吉平脸色一变,浑身颤抖:“是……那女鬼!” “对!”李玉篆说,“但它让你们借的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阳火!即是肩膀的两把火!一答应,肩膀两把火就灭了!” 人有三把火这种事罗吉平听多了,什么深夜有人叫别回头,什么鬼拍肩,鬼吹灯。原来都是真的! ------题外话------ 下一章就v了,QQ书城那边的朋友,订阅点数问题,因为是倒V的问题,更新都是一章两千字、三千字,甚至是四千字的更,大章。那不是贵,而是一章的字数等于别人的两章、三章甚至是四章。这会持续到一百一十多章。后面会把章节分成小章的,所以订阅的点数会下降。并非特别贵。所以,希望理解。 第八十四章 太阳炽火驱煞八极阵 “现在……咋办?”罗吉平听李玉篆的讲解,越加的害怕。 李玉篆拿出两张符来:“一张贴到门上,一张带在身上。家里有没有杀过鸡?” “有。中秋才杀过呢。”罗吉平说。 “那就把杀过鸡的菜刀放在枕头下。”李玉篆说。 “菜刀?”罗吉平听到菜刀,觉得怪怪的。 “我说的你照做就对了。”李玉篆说,“你放心,罗沅不死它就不会找你。” 罗吉平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今天看罗沅的情形,就怕他过不了今晚!”李玉篆说。 “你……你说什么?”罗吉平大惊,“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 李玉篆白了他一眼,只跟宁潇说:“你在罗吉平家待着。” “你去哪?” “罗沅家!”李玉篆说,“你一个门外汉别跟着来,否则真有状况我可顾不了你。” 宁潇明艳的脸一沉:“我不用你顾!” 李玉篆恼,但现在天已经入黑了,没时间了。她懒得跟他吵,转身就往罗沅家跑。 宁潇在后面跟着。 现在晚上七点多,但还能看到一点东西。 就在罗沅家五十米距离左右,李玉篆浑身一凛,停了下来! 因为她感到一股刺骨的阴气袭面而来。这里离罗沅家还很远啊!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多凶。 这种阴气,比起以前她所遇到的都要厉害!李玉篆小脸沉了沉,看样子,真遇到凶物了! “罗奶奶!”宁潇加快两步走过去。罗沅的奶奶正坐在门外的大青石上抹泪。 “啊……是你们……”罗奶奶拭了脸上的泪,声音无力而低哑。对于他们这么晚都没有离去,一点也不好奇在意。 “罗奶奶,这里叫不到车,咱们能不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宁潇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来,“这是住宿费。” 罗奶奶连看也不看他的钱,只无力地摆了摆手,抽泣了两下:“我一个老婆子能吃多少……你们爱住就住吧。”话里话外都透着生无恋。 宁潇黑眉轻皱,他知道一定是罗沅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李玉篆从包里拿出几张符,第一时间就贴到了门上。 “这……你在干啥?”罗奶奶看到李玉篆的举动,一怔。 “你孙子生气被吸!再不防住,他活不过今晚!你不想他死,就配合我!”李玉篆说着又拿出罗盘、铜钱剑等东西。 “你……你是个先生!你只是一个小姑娘……”罗奶奶一惊,接着双眼就是一亮:“你莫非就是双驼村很厉害的那个小姑娘——李玉篆?” 李玉篆抬起头:“你认识我?” “我认识!当然认识!”罗奶奶激动地上前抓住李玉篆的小手,“咱们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啊!那个李神棍的孙女却是个有真本事的厉害角色!这一两年都快传遍了!昨天罗沅从省城拉回来,我就找过你!” “啊?”李玉篆瞪大双眼:“有吗?” “当然有!昨天我托小磊哥到镇上找,你爷爷说你给什么局长做事去了。小磊哥说你给大官做事,赚大钱呢,哪有空管咱们这没钱的!我只好请了别的先生,不想他们决帮到一点忙!今天下午我又让小磊出去,可他回来说你有紧要事出去了……” “我的紧要事就是来这里呀!”李玉篆说着指了指宁潇:“感谢你孙子有个好同学吧!” “谢谢!谢谢!”罗奶奶哭得极汹涌,紧紧握住宁潇的手:“想不到你这娃儿不但长得漂亮,还这么善良!一定是天女下凡!” 宁潇明艳的脸一僵:“我是男的!” “啊,原来是男姓!那一定是天仙下凡。” 宁潇整个人都不好了。李玉篆噗嗤一声,不厚道地笑了。 罗奶奶道:“我孙子能救吗?” 李玉篆道:“我尽力。” 说着哗啦一声,把整个背包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宁潇只见满满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红线,一叠符篆、朱砂、罗盘、玲铛、一把小小的铜钱剑、一堆铜钱、毛笔、黄纸、还有一袋子五谷,即是稻、黍、稷、麦、豆五种常见的主食。 李玉篆看着这些东西,皱着眉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都怪平时太松懈了,居然没一样厉害的!” 平时都是些小打小闹,而且她最近多是跟人去看风水。她以前想,就算真遇到大案子,也能提前准备啊!万万想不到,会突然被某货拉来这里,而且还是大案! “有桃木么?桃树!”李玉篆说。 “有!村口就有一棵桃子。”罗奶奶说,“我去拿。” “罗奶奶,我去拿!”宁潇已经冲了出去。罗奶奶腿脚不利索,等她回来不知什么时候了。 宁潇跑得飞快,十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把树技。 “把桃技截成二十公分,要八根,两头削尖。”李玉篆说。 罗奶奶急忙拿来柴刀还有菜刀。宁潇负责把桃枝砍开,罗奶奶负责削。 宁潇动工之前抬头皱了皱眉:“罗奶奶,你怎么不开灯?” 就算再穷,也不可能连一个月十几块的电费也没钱交吧! 李玉篆早就注意到了,不只是罗沅的房间,连客厅也没有灯,客厅和房里都是点了一根白蜡烛!她小脸沉了沉:“怕是断了电,连灯也点不着!” “对啊,自国庆前一晚,小沅回家后,家里就断电了!”罗奶奶说。 李玉篆拿出红线来:“罗奶奶,去杀一只公鸡。我要两碗公鸡血!” “好!马上去!”罗奶奶急急地走进鸡舍。 李玉篆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快九点了,来不及了!她连忙过去帮着削桃枝。 等削好桃树,罗奶奶刚好揣了两大碗公鸡血出来。 李玉篆先把珠砂倒进一碗公鸡血中,搅匀,把红线泡进去。然后又依次把八根桃木浸红。 “走!”李玉篆带着宁潇在屋子周围把桃木插进土里。 每根桃木上贴一张太阳炽火驱煞符。红线绑桃木上,把九个铜钱穿进红线,均匀分布,最后连接另一根桃木。每根桃木依次如此。符阵成八卦形,把屋子围在中间。 “这是什么?”宁潇很惊奇。 “太阳炽火驱煞八极阵。”李玉篆说。她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给罗沅加持一下!” 说着走进了屋,罗奶奶看着这阵形,总算有些盼头:“果然与别的先生是不同的!怪不得外面传得这么神乎其技!” 几人走进罗阮的房间,屋里的蜡烛十分昏暗。李玉篆看了一眼桌上的白蜡烛:“罗奶奶,就没有红蜡烛吗?” “红蜡烛?”罗奶奶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现在卖的都是白蜡。红蜡烛只有点给死人那些。不吉利,所以没点那种。” 李玉篆一叹,“你说得对。”现在找不到以前古代结婚或家用的那种红蜡烛了。那种供奉的红蜡点不得。 “怎么了,这白蜡……”罗奶奶迟疑。 “白蜡是招鬼的玩意。”李玉篆说。 罗奶奶一惊:“这……怎么办好,我找人修一修电闸。” “你家的电是被那东西弄坏的,修不好。”李玉篆说。“反正它迟早要上门,咱们只能迎。” 李玉篆走到床边,越靠近罗沅黑斑上散发出来的臭气越浓。而且这种臭味不是一般的臭味,而是类似于尸臭! 李玉篆掀开被子,然后揭开他宽大的T恤睡衣。露出胸膛来。 她拿起出一盒粘绸的糊状物。正是上次她给蒋腾飞画过符的东西,是混合了黑狗血、生鸡血、朱砂等阳气极重的东西,但最后中和了柳叶汁。李玉篆给它起了一个很没品的名字,就叫护身膏。就是护身之用的。 李玉篆拿起毛笔,放到护身膏上面,沾了个饱满。 她右手拿笔,左手打了个王天君诀法印。 饱满的红色笔尖在罗沅胸口一点,熟练地勾符:“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原本勾出的红色的符,在她最后一句“急急如律令”之后,居然变成了红金色,然后渗进了罗沅身上,直到消失不见! 宁潇和罗奶奶都看得目瞪口呆。 李玉篆放下这支毛笔,又换了一支干净的。可却没有再用那盒护身膏。“把那碗混盒了朱砂的生鸡血拿进来。” 只见她左手的指印已经换了一个,打了个玄天大帝煞鬼印。 毛笔沾满生鸡血,在罗沅额上勾了起来:“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这一段咒念得气势十足,杀意凛然。即使宁潇是个门外汉,也听出来了,这个符与刚才的不同。要说刚才的是护身,那么这个画在额头的就是杀鬼。 念完这一段,李玉篆重重呼出一口气,那符印立刻没入罗沅的额头,消失不见,并没有像刚才胸口那个像活过了来一样。而且李玉篆也没有念急急如律令。 “算是布置好了。就等它上门!”李玉篆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的符咒让她消耗得不轻。她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第八十五章 五谷 三人走出门外。罗奶奶把一支蜡烛放在门外的小桌上。 “一会开了阵,我要用自己的气来催动阵,无法动弹。否则我会遭到反噬。”李玉篆说。 “什么?”罗奶奶一惊。 “今天准备不充足,咱们今晚本来就是来防御的!不是来战斗!”李玉篆说,“只要守过今晚,明天再商量。” “那……你得站到什么时候?难道天亮吗?” “嗯。”李玉篆说,“我要等到这阵上的符气都耗尽才能停下。否则也会反噬。大概六个小时吧!那时已经鸡鸣!天刚亮是阳气最重的一天!它必会在这之前遁走!” 李玉篆说着从包里拿出那代五谷,把五谷倒进另一碗鸡血中,再加上朱砂,用筷子拌得均匀。她把五谷分成两份。 “这些你们拿着,要是遇到什么情况就撒出去。”李玉篆说。 “这是五谷!”罗奶奶说。 “对!五谷杂粮都是在太阳暴晒之下才能生长和食用的,阳气极重。可镇鬼驱邪!”李玉篆说,“我再浸了生鸡血,配朱砂,对阴物有极大的伤害效果!如果是普通阴物,被撒到身上,不魂飞魂散也得半身残!” 听到此话,罗奶奶才松了口气。 接着,她又拿出两张符:“这是遮阳符,可以遮住你们肩上两把火,让鬼看不到你们!唔……当然,今晚这个可能有点猛,对阴阳也就越敏感,应该瞒不过它,不过,这符主要不是瞒着它,而是为了看到它!让你们能应对。” 说着把两张符给了他们。二人拿着符,只感到眼前的景物突然一清,黑夜中,居然也能看得如此清楚。 越夜,就越冷。而且这屋子周围阴气浓重,黑压压的,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三人觉得好像把空调开了16度一样。都快能哈出热气来了。 村子不大,人口又小,这个时间,几乎都把灯灭了,连盏路灯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便是黑洞洞,见不到底的树影,让人害怕。 只余这一间屋子白蜡烛亮起的一点光。 但在黑暗中,这样的一点星火却显得异常凸出刺眼,反而好像在朝黑暗中的东西招手一样。 二十三点五十分,李玉篆频频看手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十二点正,周围的空气猛地一冷!阴风凛凛,炎热的天,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寒冬一样! “来了!”李玉篆低声道。 周围突然起了一层黑色的淡淡的雾,把周围的零星灯光和树影都遮住了,哗啦啦的,突然响起轻轻的流水声。 水,从四面入方漫了出来,向这边流。 李玉篆右手持铜钱剑,左手打玄天大帝煞鬼印,脚走罡步,念开阵咒—— “八星镇载,光照玄冥。太阳炽火,护我真灵。厉凶极煞,退避身形。五天魔鬼,亡身灭魂。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太阳积火驱煞八极阵,开!” 在她一阵清喝之后,周围的气场突然一变。 宁潇和罗奶奶二人因为用了遮阳符,看到了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李玉篆开阵,那视觉效果也是扛扛的! 只光“咣”地一声,像平地一声雷起。屋子周围的八根桃木上面的鸡血好像突然活了过来一样,散发出红光,而上面的太阳炽火驱煞符也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红线金红,上面的铜钱一阵阵的抖动,不断地互相碰撞,哗啦啦作响。 整个大阵发出强大的“气”。 宁潇和罗奶奶何曾见过这么灵异的阵丈,都惊得瞪大了双眼。 伴随着浓重的黑雾,只见一个血红的身影隐在里面,若隐若现。阴风呼啸,一阵嘿嘿哈哈的笑声,似哭似叫,尖厉响起。 宁潇只感到如坠冰窖,煞气呼啸,似针一样,刮得他的皮肤生痛。从小到大,他从没有过这么感受。阴冷到极点。 罗奶奶已经吓得双腿打颤,依赖性地望向李玉篆。却见李玉篆小脸黑沉,右手持剑,左手打印,一动不动地站着。 “嘎——”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得震天。 只见黑雾想要冲进来,但一碰到大阵,就被大阵反弹,那黑雾中的血红身影也被弹开。 罗奶奶见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但那黑雾却不死心,一次次地撞过来,大阵被撞得咣咣直响,但仍然纹丝不动。 罗奶奶在心里不断地念着佛,希望这东西知难而退! 因为她看到,随着它的撞击,李玉篆已经汗如雨下,显然消耗不轻! 罗奶奶担心,别说站到天亮,一个小时不能知不知坚持下去! “李玉篆,你怎么了?”宁潇见她这情形,不由皱着眉:“咱们能帮点什么?” 只见李玉篆只扫了他一眼,脸色铁青,重重地呼吸着,一声不吭。 宁潇瞪大双眼,她居然连话也说不了! “啊——”罗奶奶突然一声惊叫:“小沅……你咋起来了?真是的,吓我一跳!” 宁潇只感到身后阴气一层层地压过来,猛地回头,只见原本该躺在床上的罗沅,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 他那布满冒着脓水的黑斑的脸一片僵硬,但唇角却勾着诡异阴森的笑意,眼神呆滞,却带着贪婪的光。 宁潇身上的汗毛猛地炸起,见罗奶奶走近,惊叫一声:“别过去,他被上身了!” “什么?”罗奶奶不敢置信,“它明明在外面,怎么……” 话还没说完,罗沅嘎一声怪叫,猛地冲了过来。 宁潇拿起浸过鸡血的五谷,一把就撒了过去。 那五谷像爆竹一样,一撒到罗沅身上,便噼啪爆开,罗沅被击得摔到了地上,但一个鲤鱼打挺,又跳了起来,继续冲来。 说好的普通阴物碰到不死也去半条命的呢!这么猛!宁潇脸色一变,继续用五谷撒。 “小沅!小沅!”罗奶奶心疼孙子,但想到李玉篆二人不顾安危也要帮自己,便狠下心也跟着撒五谷。 那阴物被撒得嘎嘎怪叫,但第一次被击到之后,早有准备,也不再摔倒。反而伏着身子一头撞到罗奶奶身上,罗奶奶痛叫一声,便被撞到了草垛上,捂着腰起不来。 五谷虽然有效,但李玉篆才带了不到两斤,已经撒完了。 那阴物叫一声,猛地就冲向李玉篆,宁潇大惊,猛地扑过去,一脚就扫向罗沅的腿。 但被上身的罗沅力大无穷,身体硬得像铁板!宁潇觉得自己踢在一块又硬又大的石头一样! 宁潇一脚过去,不但没有撂倒他,反而被震得腿骨生痛。 那阴物一腿就狠踹到宁潇肚子上,把他踢得老远。接着朝着李玉篆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宁潇撒完五谷到现在也不过是两秒时间。 那阴物眼瞅就要扑向李玉篆。一直不动的李玉篆却猛然转身,铜钱剑直拍它脑门,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教我杀鬼,急急如律令!” 罗沅额上突然浮出一个符印,符印金光大放,接着砰地一声,罗沅被弹得老远,一声震天的凄厉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罗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屋子外面的黑雾突然如开水般滚滚而动,最后迅速退去!原本一层层压下来的阴气,也迅速退散。 “宁潇!”李玉篆立刻跑向宁潇。 宁潇捂着肚子,脸色铁青,冷汗不断滑下来。看到她,他气不打一处出,却痛得说不出话,只指了了指她。 李玉篆脸上露出歉意,又跑去看罗奶奶,罗奶奶虽然老,但撞到的是草剁,只是痛得厉害,并没有伤到要害。 “小姑娘……你咋动了?反噬了吗?”罗奶奶担忧道。 “她是个骗子!”宁潇终于说得出话了,忍着痛,喘着气说,“她一直能动!都是装的!” “要不是这样做,如何引君入瓮。”李玉篆无奈一叹,“要是不想法伤它,我们坚持不到明天!而且,如果正面对上,我也伤不到它!” “是额头那个符吧!”宁潇说,“你早就画好了在罗沅额上。我当时就奇怪,你怎么不念急急如律令。没有念,就是没有激活。” “对啊。”李玉篆说,“我知道,画在他胸口的那个护身符防不住它。我先在外面布阵,让它进不来,再装着不能动。它早就在罗沅身上留下阴怨煞气,以此作为媒介,从外面直接上他的身,易如反掌!但他实在太凶了,我怕来不及念咒,所以等你们用五谷削减它的阴怨煞气,再激活他额上的杀鬼符。那个杀鬼符画在额上,对阴物来说,额头,是它的鬼门!一击轰在鬼门,它不死也得半身残!” 宁潇轻哼一声,不作声。 罗奶奶喘着气说:“小姑娘真聪明!那东西这么凶,是厉鬼吗?” “厉鬼,我倒不怕!”李玉篆小脸微沉,“十厉一煞!那是阴煞!也叫怨煞!” “煞?”罗奶奶瞪大双眼。 “比厉鬼还要凶厉的东西!”李玉篆说,“十厉一煞的意思是说,十只厉鬼加起来才是一只煞的威力!” 罗奶奶闻然脸色罩变,倒抽一口气。以前她总听说,厉鬼怎么凶猛,没想到,还有比厉鬼更凶的东西!想不到,她的孙子居然招惹了这种凶物! ------题外话------ 好吧,最近写得半夜醒来不敢去厕所……像我这么怕黑胆小的人,写灵异小说绝对是最错误的选择! 其实每次去车房拿我的小电车……黑黑的车房,灯又是长年坏的,我老怕在黑黑的过道上,突然从后视镜,看到身后多了一个人……所以才有了这几章的故事……好吧,其实我小时候被一个坏心眼的人吓过,一到到黑的地方,就会觉得有鬼。 写这部文,很多时候是想把从小所怕的东西写出来。嗯,譬如饿死鬼,学校里的鬼,还有这个车后座的……果然最后一个最可怕! 这两天已经大章了,以前都只更两千字,昨天今天都是三千呢!还有,书城的宝宝们有没有见到我这书的书皮?难道只有我一个在QQ书城客户端上,看到这文没书皮的吗?我快要崩溃了! 第八十六章 探查 李玉篆和宁潇合力把罗沅抬到了床上。 李玉篆用驱煞符给罗沅拔身上的阴煞,他身上的黑斑淡了不少。 “明天用五谷熬粥给他喝,不要放盐或任何调料。”李玉篆说,“还有,去找没有配过种的公鸡,只取鸡骨,放艾草熬水,再加糯米酒,给他擦身子。” “好好,谢谢!”罗奶奶连声点头。 李玉篆伸了个懒腰:“唔,好累,睡觉去!” “能睡吗?它会折回来吗?”罗奶奶有些急道。 “外面不是有阵么?”李玉篆说。“这是符阵,只要催动了,有符气在,就能守着。不过,这样只能维持三个小时!现在已经一点了,三点之后阴气下沉,阳气上升,阴物退散。而且那东西被我重伤,不敢再来。” “哦,那就放心了。”罗奶奶脸色讪讪的,“这边还有一个主房间,哦,如果不嫌弃,小宁同学可以睡我的房。” “不用了,我睡客厅就好。”不是他客气,而是实在睡不下老太太的房! 说着往老旧的长木椅上一躺,居然就睡着了,看来实在累得不轻。 李玉篆走进客房,累得一沾床就睡。 第二天八点多,二人是被一阵拍门声吵声的。 “三太婆!三太婆!” “来啦!来啦!”罗奶奶急忙走出来,吱呀一声把门打开,“是小磊。” 李玉篆和宁潇被吵醒。二人都没有换衣服睡觉,只拍了拍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就爬了起来。 李玉篆揉着眼走出来,只见门外是一个男人。说是小磊哥,可这小磊哥一点也不是哥了,而是叔!已经三十多出头。 “三太婆,你屋子周围的是啥子,哎唷,可把我拌得差点摔个狗啃泥。”小磊哥说。“又是铜钱又是符的,好邪乎的样子。” “那是大师布的阵。”罗奶奶说。 “咱们这镇上哪还有什么大师!”小磊哥嘴巴像过了油一样,噼啪的响:“就得福堂一个李玉篆有本事的!小沅的情况可等不起那些神棍的折腾,你给我一百块钱跑腿,来之前也得给那李玉篆一个红包什么的,对吧?”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上前两步,走到罗奶奶身边。 “三太婆……”小磊哥嘎然而止,看到李玉篆双眼瞪得大大的,显然他是见过李玉篆的。“李、李大师!” “听说你昨天和前天都找过我?”李玉篆说。 小磊哥脸色讪讪:“对啊……可你爷爷说给大官看风水去了。昨天又说有紧要事不在。” 李玉篆只噢了一声,不再说话。转身走到门外,打开水龙头,拂着凉水洗脸。 那小磊哥趁着这转身就走了。 李玉篆打电话给李大海:“爷爷,前天和昨天都有人来找我?” “嗯……对!你不说我都想不起呢。”李大海说,“当时你给那什么局长看风水啦,有个小伙进来问你在不在,我说你给什么局长看风水了。问他有什么事,要不要打电话给你。他说不用,转身就跑了。见他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我没放在心里。昨天下午来问,你已经提着包出门了。那小伙又走了。小篆,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听到这里,李玉篆已经明白了。那个小磊哥实在太损了!连这种死人财也想发。他给罗奶奶跑腿,一定收了跑腿钱,就意思意思地找她一下。为了多跑几次腿,宁愿拖着罗沅的病情。 “小篆,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李大海说。 “哦,没有。”李玉篆说,“爷爷,这几天我都不回家了。还有,帮我向学校请假呗。” “什么?不回家?”李大海一惊,不过李玉篆在外面呆惯了,经常不回去,李大海已经习惯了。“哦,请几天假呢?” “请五天吧。”李玉篆说。 “五天?你的学习……” “放心,我一定考第一的!”李玉篆保证。 “不是那个问题。”李大海是担心她的安危。 李玉篆好说歹说,总算劝服了李大海帮她请假的事情。 回到屋子,罗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煲了肉粥,还有包子。吃完饭,李玉篆和宁潇就要到外面转转,看那阴煞是什么来头。 “让小磊哥带你们转吧。”罗奶奶说。 “唔,不用了。叫罗吉平就可以了。”李玉篆说,“对了,罗沅的自行车在哪?” “在这边!”罗奶奶指了指屋子傍用泥砖垒起的一个小间。 李玉篆走进去,只见一辆挺新的自行车躺在地上,但却没有什么高跟鞋的影子,她在这个小间里找了找,也没有找到。 “罗奶奶,罗沅国庆前一晚回家后做过什么?” “没做什么。”罗奶奶说,“我只见他急吼吼把自行车往小间一扔,就冲进屋里。给吉平打完电话后,连饭也不吃就躲到了房里,怎么叫也不开门。我以为他只是跟吉平吵架而已,就没有多管。” “你有没有进小间?” “没有!”罗奶奶说,“因为停电,我老早就上床了,大概八点多吧。” 李玉篆皱了皱眉。那只鞋子,要不是被罗沅丢了,就是那阴物拿走了。反正,现在找不着。 李玉篆招呼一声,就与宁潇出了门。来到罗吉平家。 罗吉平正坐在门口,看到他们就是一喜:“罗沅还好吗?” “还好吧。”李玉篆说,“你带我们去你们遇到那东西的地方看看。” “好。”罗吉平连忙点头。带着二人出村。 “怎么没见过罗沅的爸妈。”李玉篆忍不住问。 “哦,他爸妈呀。”罗吉平叹了一声,“罗沅的爸在咱们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大概在我们五六岁左右。也快十年了!他妈妈没多久就改嫁了,再也没回来过。他家一直靠一个月四百多块的低保过活。平时三太婆会织一些箢箕,罗沅的一个姑姑偶尔会帮衬他们家。咱们村里的人有时也会帮衬一下。” “三太婆?你跟罗沅不同一辈的?”李玉篆笑了笑。 “不同啊!”罗吉平说,“咱们有点亲戚关系,不过很远的。论辈份我还得叫罗沅叔呢!三太婆年纪很大才生罗沅的爸,罗沅的爸三十岁才结婚,所以罗沅年纪小。” 罗吉平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有些不好,他指着前面,声音有些颤抖:“就是前面!罗沅就在前面摔到的!然后那只高跟鞋就卡在他的车轮里。” 几人已经出了村子,正走在他们回村的小路上。 罗吉平想起那红衣女鬼,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记得那东西浑身湿淋淋的,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会不会是水鬼?” “不会是水鬼……”李玉篆沉吟,“水鬼不能离开死亡的那片水域。而且水鬼杀人,一般是引诱生人下水,再让生人淹死。只有这样它们才能离开水域去投胎。” “为什么水鬼一定要杀人才能投胎?”罗吉平道。 “谁也没有规定水鬼一定要杀人才能投胎。”李玉篆说,“不论什么鬼,之所以不能投胎,不是因为它们是怎样死的,而是它们身上带着怨气。只有以特定的方式杀了人,觉得有人替自己死,或有人跟自己一起死,心中的怨气才会平息。说白了,就是发泄呗!嗯,当然了,也不是杀了人就一定能平息怨气,也有些越杀越凶的!” 李玉篆一边说一边观察周围环境,这里确实有一丝痕迹,但只是痕迹而已。 她开了眼,抬头四周望了望,只见远处有点黑气。她一怔,连忙拿出罗盘来,罗盘的针细微的转动,指向那个冒黑气的地方。 第八十七章 山坡孤坟 进村的小路两傍是一片片荒废了的田地。过了田地,就是一个小山坡。 山坡上稀疏地坐落着十数间屋子,还有一片片水泥地。这些屋子,不是用来住人,而是用来放农具和谷物。每年秋夏,收了谷,就会在这里晒。 当然,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情景了!先不说村里的人都外出打工,就说现在的房子,很多都有二层,要真晒谷的话会在自己家晒。 越走近晒谷场,那黑气就看得越清楚。 “这是什么地方?”宁潇看着这些破旧屋子和水泥地,一脸稀奇。 “你省城来的,自然是不懂了!这是晒谷场!前面是一个小山坡,小时候我们都在那里玩耍。现在村里没啥人,也没小孩子去那边玩了。”罗吉平说着突然一怔:“对了,那里有一个坟!” “坟?埋在小山坡?”宁潇道。 几人走近,果然看到一个孤伶伶的坟包,看样子,是一个新坟!而且最让人惊疑的是,这坟,被刨开了!露出几件破旧的衣服来。 墓碑东歪西倒的,但还能看到上面清晰的字——罗薇月之墓。 “罗薇月?”李玉篆墨眉轻挑。 “罗薇月,我认识!”罗吉平皱着眉,“月月姐!我们都叫她月月姐。二十岁,对,她才二十岁,在一年前死的!难道……那女鬼是月月姐?” 罗吉平一脸的不敢置信,在他印象中,月月姐漂亮又温柔,怎么会变成厉鬼! 几人离开这个坟,走到一边的水泥地,几人坐下。李玉篆说:“她是怎么死的?” 才一年,就变成了阴煞!真是奇了!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大凶穴!按理,就算有怨气,也被这里的火气所压,成不了气侯才对! 难道是死因?为情自杀?车祸?凄惨地被杀害分尸? “噢,她是走路摔死的!”罗吉平突然冒出一句。 李玉篆一个踉跄,嘴角抽了抽,她还以为是怎样的凶死横死呢,居然是走路摔死……也真奇葩了!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我突然听到月月姐死了!”罗吉平说,“那天,突然有人跑来我家,叫我妈,说月月姐家出事了。我妈就跑出去了。我想去看,但我妈不让我去。然后我听到有救护车开进村。后来我妈回来,我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我妈叹着气说,月月姐死了,尸体都硬了,还救什么!” “怎样死的!”李玉篆又问了一句。 “当时我也问我妈。”罗吉平道,“我妈说,月月姐是在她自己的家里,可能是因为走路不稳,摔着,脑袋磕到了井边死的。等她家人发现,尸体都硬了。后来月月姐家里设灵堂,我进去上香,看到那个井!井边居然有一大滩血迹干在那里,没擦!别提多瘆人了!有人跟常凤婶……哦,就是月月姐的妈!问她咋不擦干净!但常凤婶像傻了一样,只睁着眼睛,坐在棺材边流泪,一声不吭。” 死在井边?李玉篆小脸沉了沉。 “为何要埋在这里?”宁潇道,“这里一看就知道不是埋人的地方!不火葬也该埋在山上吧!” 这个晒谷场虽然已经荒废了。但即使如此,也不是该埋人的地方啊! “对啊!”罗吉平立刻赞同地点头,“当时选墓地时,常凤婶就说要埋到这里!说月月姐爱在这里散心,喜欢这边的野花!咱们村里的人当然不同意啦!哪有把死人埋以前的晒谷场的!临出殡时,就吵了起来!大伙都劝她,她就是不听!也没人愿意给她出殡,所以祭奠完之后,所有人都走了。” “往后几天都有人上门做思想工作,但她就是不开门。突然有一天,有人发现这里多了一个坟!居然是月月姐的!村里立刻炸窝了!上门找常凤婶理论,让她把坟给迁了!但一来到她家,就闻到一阵阵的恶臭!居然发现她家的鸡全都死了!哦,对了,她家是开养鸡场的!” “众人发现她家鸡都死了!有好奇的往她屋后的鸡舍一看!哎呀,你们知道看到啥子吗?居然发现鸡舍里的鸡漕还有饲料和水,但那些鸡居然死得一只不剩!全都是脖子被咬断而死!都惊了!而且她的屋子阴冷得不像样,实在太诡异了!都说她家女儿阴魂不散,回家来啃鸡了!就再也没人敢上门,也没人敢碰这个坟!” 宁潇听得一怔一怔的。不由感叹,这个啰嗦罗吉平真是个人才啊,说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还不带喘气!生动还富有画面感!将来不去电台说书实在屈材啊! “我现在只想知道,她的尸体在哪里?”李玉篆说。 “啊?什么?”罗吉平瞪大双眼:“尸体不是在坟里吗?” “不在!”李玉篆指着那个坟,“那只是一个衣冠冢!” “衣冠冢,那是啥子?” “就是只葬了衣服,尸体不在这里,或葬在别处。”李玉篆没好气地道。 “哦!”罗吉平一副恍然的表情。 “瞧这痕迹,好像被什么东西刨过一样,会不会是野兽刨开了,吃了尸体?”宁潇道。 “不可能。因为这坟跟本没有尸气!不过却有阴气和煞气,证明那东西原本是在这里的。后来这个坟被什么动物刨开了,高跟鞋被叼到了路边,那东西就趁着那晚跟着罗沅进村的。”李玉篆说。 “怎么找尸体?”罗吉平说。 “找埋衣冠冢的人啰。”李玉篆说。“去罗薇月家看看。说不定它就在那里。不过在这之前,先做好准备。” 第八十八章 黑猫扒坟 几人回到罗沅家,只见好些村民在罗沅家门口聊天。 “哎,爸!”罗吉平的爸也在,他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你咋在这里?” “听说三婆家请了大师。还有,医生也来了,但又走了。”罗吉平的爸说。“那医生说小沅的情况有好转,还说要把人拉到医院去,三婆不让拉。” “那他醒来没有?”李玉篆说。 “没有。”罗吉平的爸说着盯着李玉篆看,“小姑娘,难道你就是那位李大师?” “叫我小篆就好了。” “大师?”有个村民瞪大双眼,“就是个小姑娘。” “你消息真不灵通,人家可出名了!”一个老婆子说。“前两天小磊哥说的就是她哩!” “爸,你知不知道,我跟罗沅遇到的那只女鬼,她是月月姐。”罗吉平很大嘴巴地把事情给说了。 “什么?是月月?”门口的几个村民立刻炸窝了。“早就觉得他家闹鬼的了!阴森森的,每次经过都一阵恶臭!居然把孩子葬到晒谷场,瞧,这不出事了!” “可不是。”一个大妈说,“都不知道常凤是咋想的,孩子走得憋屈,入殓时还非要让孩子穿一双红色鞋子。” 李玉篆一怔:“红色鞋子?大婶,是不是红色的高跟鞋?” “呃……嗯,对,是高跟鞋子。”大妈说,“当时那孩子出事,也是穿着那双高跟鞋。当时常凤突然跑进村里大叫说她女儿出事,让咱去帮。我们跑过去,就发现她躺在那,尸体都硬了,还救什么!她的脚上就是穿着那双高跟鞋。那血啊,流得一地都是,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浸红了。入殓时不但穿着那红高跟鞋,那一身血衣也没换下来。大家都劝她,让孩子走得体面些,她就是不听。可能是孩子的死对她刺激太大了吧!你们说,这红衣红鞋,能不变厉鬼么?” “那罗薇月的爸不阻止吗?”李玉篆说。 “嗳!”大妈摆着手叹道,“那个罗宏啊,打击比常凤还严重,在月月死后就伤心得病倒了,再也没下过坑。咱们当时劝不成常凤,就进房去劝罗宏。罗宏只躺在那一个劲的流泪。怎么说都不回应。”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伯插嘴:“不止他们家,就是那个晒谷场的坟呀,也邪得很呐!就在国庆前一天,大概是晚上六点多吧,天都暗了。我牵着牛从小山坡不远经过,看到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在坟上一耸一耸的,我眼力好,瞪大眼一看,哎呀妈,居然是一只黑猫在那里扒坟,我望过去,它还抬起头,那一双眼惨绿惨绿的,看着我,好像在笑!把我吓得半死,拔脚就往家里跑了!” “那坟是黑猫扒的?它这么小,能弄倒墓碑?”宁潇道。 “哦,在国庆前有过一次台风,把把墓碑给吹倒了。”老伯说。 李玉篆小脸微沉。横死、井边、红色高跟鞋、血衣、晒谷场、空坟、黑猫、死鸡……现在,她可以确定尸体在哪里了。 “大师,反正,那一家好邪门,你一定要把厉鬼给收了啊!”大妈急道。 “好啦好啦!你们先回去,不要吵着罗沅休息,这里有我呢。”罗吉平的爸说。 “村长你跟这位大师好好沟通一下,没得到时村子遭殃。”那几个村民说完才离开。 “原来大叔是村长。”李玉篆道。 “这有什么。”罗吉平的爸哈哈笑了起来。“有啥能帮到忙的吗?” “嗯,还真有。我想到罗薇月家看一下。只是看一看,先不要让他们生疑。” “这个可以,吉平的妈跟常凤以前最要好的。她在香枫山的养猪场帮着喂猪,现在应该下班了。”罗村长说。 “不急,你可不可以到镇上帮我买些东西?”李玉篆道。 “当然没问题。”罗村长连忙拍着胸脯答应。毕竟罗吉平也看到过那女鬼,要是解决不了,找上他家怎么办。 李玉篆回屋写了一张清单出来,罗村长接过就离开了。罗吉平回家煮饭去了。 李玉篆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她连忙跑进屋里,居然要把罗阮的书桌给搬到厅里。罗阮的书桌很简单,不重,但她力气小,只能拖。宁潇见状连忙冲进去:“你干什么?” “搬桌子!” “你这不叫搬,是拖!”宁潇扫了她一眼,一把扛起那书桌就到厅里,“放哪里?” 李玉篆第一次觉得,有个搬运工真不错!她指了指“这里吧!” “这是要做法事吗?”罗奶奶穿着围裙走出。 “不是,画符!” “画符还要扛桌子的?”罗奶奶不由惊奇。她也见过先生画符,但也只是坐在屋里,拿着毛笔在黄纸上画,很快就画好了的。从没见过工扛桌子的。 “不是普通的符。我要布比昨晚还厉害的符阵。” “那吃了饭再画呗。”罗奶奶说,“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对,十一点半了,已经午时,是画符的好时间。” 普通的符以她现在的道行什么时候都能画,但现在她要画的是,午卿玉甲解煞符。这是她现在所能画的最高价的符篆,成功率只有三成,如果借助时间上的气,成功率会提高到六成。 而一天十二个时辰,分别子时、午时,和鸡鸣第一声那一刻,是天地间气运最充足之时!是最好的画符时间! 李玉篆摆好香案,再净手。然后她突然望向宁潇:“你几岁了?” “九月刚过完生日,十四岁。”宁潇说。 “你有女朋友没有?” “啊?”宁潇明艳的脸一红:“没有!问这个干什么?” “那……”李玉篆也有不好意思了:“你有没有……那啥过?” “那啥过是什么意思?”宁潇皱着眉。 “哎,你小子给我装什么纯!”李玉篆狠狠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就是……跟女人睡过?” 宁潇被她拍得一个踉呛,一张脸涨得通红,大恼:“谁……跟女人睡过!我才几岁?” “这么凶干嘛!”李玉篆有些底气不足,“现在孩子很难说!有些女娃十一二岁就被骗得生娃了!有些男生十二三岁就那啥了!” 特别是那些上层人家的。而宁潇的情况又特殊,属于没人管那种,而且他手上好像也有不少钱。长得又好,大把大把的无知少女倒贴,一个控制不好就那啥了! “对了,你……父母是干什么的?”李玉篆道。 “局长和教师啊。”宁潇甩了一个白眼来。 “不,是在帝都那个。” 宁潇明艳的脸一沉,声音冷冷的:“干你什么事!”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李玉篆扶额。她还想借他的血来压一压,现在只能找普通童子血了。 不同材料的符,出来的效果是大大不相同的!普通的篆用墨水,阳气不重,主于于超度。效果稍好的用阳气重的朱砂、赤硝。一般用作护身护宅。最后一种是血符,即是用血。 但血符也分几钟,生鸡血、狗血等阳气极重的动物血,对付鬼魅有很好的效果。但最厉害的还是人血所画的符,但那必需是童子血。 “三婆!”一个中年女人走进来,“这位……难道就是李大师。” “叫我小篆就好,你是不是罗吉平的妈妈?” “嗯。对的。接到老罗的电话,让我带你们去常凤家。你叫我杨婶就好了。” “等我画完符再去。”李玉篆说,“对了,杨婶,让罗吉平来放点血。” “这个……用来干嘛的?”杨婶脸上狐疑。 “画符要用到童子血。” “不知会不会对人体有伤害?要是感染了咋办?” “就放点血!平时不都磕着碰着吗?”李玉篆说,“100CC就够了。” “那怎么一样……要是用了他的血画符,鬼惦记上他怎么办?”杨婶急道。 李玉篆的眉却皱得更深。现在不同以前,要是在古代,招呼一声,给几个铜板说不定就排着队献血了。但现在的孩子娇贵,所以怕这怕哪的。 “你儿子不献血,鬼也惦记上他了!”李玉篆冷笑。 让这关联者献血都这么难,别说是村子别的男童了!而且听宁潇说。罗家村就这两个半大孩子,别的不是太小就是不是童子了。 杨婶脸上一僵:“罗沅的不行吗?” “不行!你瞧他都什么情况了!怨秽满身,那血还能用吗?”李玉篆白了她一眼。 “我现在就打电话。”杨婶拿起手机。 “顺便让他到分站那间诊所买个针管。”李玉篆刚看完坟回来,注意到村口不远有个小诊所。 不一会,罗吉平来说:“妈,你叫我?” “对啊,李大师说要童子血,你放点出来。”杨婶说。 “放血?”罗吉平苦着脸,“我从小怕打针……” “要不你就被鬼缠!”李玉篆怒,一把夺过他的针管。“捋起袖子!” 罗吉平看了看杨婶,又看了看李玉篆,只好忍着痛,青着脸放了大约100CC的血出来。 在大约一点钟左右,李玉篆画完符,狠狠松了一口气。 “走吧,去罗薇月家探探。”李玉篆说。 第八十九章 撞煞 “你快回家做饭去!”杨婶拍了罗吉平的脑袋一下。 罗吉平也怕去罗薇月家,碰到鬼咋办?连忙点头,“那我就回去了。”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李玉篆把东西收拾好,就与杨婶出门。 宁潇坐在门口的大青石上,杨婶见到他就叫:“这位是小谢同学吧,那啥,要出去啰,走吧!” 李玉篆冷冷地扫了杨婶一眼,小脸沉了沉,她儿子的命是命,别人家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李玉篆刚想开口叫宁潇别去,但宁潇已经跳了下来。她就闭了嘴,因为她知道这货什么性格,让他别去,他偏要去!没得跟他吵架。 杨婶开了自家的电动三轮车过来,一起前往罗薇月的家。 罗薇月的家在香枫山脚下。离村庄足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那里只有罗薇月一户人家,前面是住人的屋子,后面是一排鸡舍。前院围着两米多高的围墙,只看到里面的房顶。 三人下车,抬头一看,只见罗薇月家屋后一排树木都枯死了过去。而且臭气熏天,让李玉篆和宁潇都想吐! 那是尸臭味! “不是说罗薇月死后几天,鸡舍里的鸡都死光了吗?”宁潇捂着鼻子道:“半年了,怎么还臭?” “没错,以前那一批鸡确实都死光了,但后来,他们继续入鸡崽,养鸡!死一批,又养一批!”杨婶捂着鼻子说,“因为他们家的事情,都没人敢走这条路,都是绕着走的。也没人敢说他们,就我家老罗,一次实在忍不住了,问咋这么臭,他们就说还养鸡呢!” 李玉篆小脸黑沉黑沉的,她拿出背包的罗盘,罗盘没有指着屋子,而是转得像风扇一样! “常凤!常凤在吗?”杨婶围墙外大叫。 “杨洁?”一个女人打开围墙的门。 大约五十多岁上下,头发斑白,脸颊干瘦,眼皮低垂,眸色不清。最重要的是,她印堂黑得直可以用乌云盖顶来形容!一看就知道怨鬼缠身。将要被索命之兆! “你咋来了?”常凤两眼无神地看了她一眼。 “呃……好久没见你,来找你聊聊天。”杨婶说。 “有啥好聊的。”常凤阴阴地回了一句,正要关门。 “来聊一下罗薇月的坟的事情。”李玉篆上前。 提到已死的女儿,常凤浑身一抖,原本如死水一般的眸子,全是绝望和痛色,她脸色有些狰狞:“都说了,就葬那儿!谁也不许动我女儿的坟!” 她的声音几近尖叫,那绝望的情绪,三人都感受得到,暗暗有些可怜她。 李玉篆微微一叹,“可是,你女儿的坟已经被动了!” “我说什么?”常凤一惊,“不会的!谁也动不了的!” “真的!”李玉篆双眼微眯,“在国庆之前,刮台风了,把墓碑刮倒,然后有一只黑猫,把坟给扒了!” “什么?不!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常凤尖叫着冲了出去。 “哎……常凤!”杨婶见常凤疯疯癫癫的,瞪大双眼,但常凤已经跑得没影了! “走!”李玉篆一个箭步就冲进了院子。 宁潇进入院子,他就停了下来,因为李玉篆停在那里,瞪大双眼看着那间屋子的门。只见是是普通的两扇的门,一扇关着,一扇开着,没什么特别之处。 “怎么了?”宁潇从她的脸上看出了诡异。 “这是空亡屋!”李玉篆小脸冷沉,“一只门关着,一只门开着。代表请鬼入屋的意思!这对夫妇——” 她咬着牙,没有再继续说,而是走向那道门。伸手去搬那一扇关着的门,但却搬不动。 “用水泥固定了!”宁潇指着下面说。 李玉篆小脸阴沉得直可以滴出水来。但她的脸色再阴,也敌不过屋子扑出来的阴气阴。 二人走进去。 这间屋子应该是几十年前的屋子,是民国时期的建筑,大概有两百多平方,所有窗都关得紧紧的,甚至还用黑布遮着,黑洞洞的,电灯早就坏了,倒是在桌上点着数根白蜡烛!门上挂风铃! 这全都是招鬼的玩意! 而且屋子不但阴冷,还潮湿,地上都能踩出水印,墙壁也布满水珠!就像回南天一样。 宁潇只感到整个人都被阴气包围,浑身汗毛倒竖。罗盘已经不顶用了,转得像风扇一样!因为阴煞之气强得都对它造成干扰了。 自从走进屋子,就感到好像有一双眼睛藏在暗处盯着他们一样,但却躲了起来,看不到。 没有罗盘,她只能开眼,只见西南方阴气沉重。 “这边!”李玉篆往那边走。 其实,开了眼,这种情况下看实物倒是不太清楚,因为阴煞之气乱窜,到处都乌黑一片。 李玉篆直奔西南角。 “喂,李玉,你跑哪里去?策划书都做好了吗?想被炒吗?”突然一个人狠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陆主管?”李玉篆一惊,猛地要转身。 这时突然有人狠推了她的脑袋一下:“李玉篆!” 李玉篆一惊,猛地瞪大双眼,只见明艳的少年站在她面前。李玉篆一怔:“宁潇!” 接着,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她刚才,居然差点着道了!她早就不是李玉,而是,李玉篆! “不是说了,不能回头,否则肩上的两把火就会吹灭吗?”宁潇道。 李玉篆嗯了一声,她刚才差点被鬼吹灯了! “走!”可恶的东西!李玉篆从兜里抓出一把浸过生鸡血和朱砂的五谷,一把撒到前面:“开路!” “咭”一声厉叫响起,前面滚滚黑雾撒开,李玉篆双眼一眯,厨房! 二人猛地冲了进去,这里是一个厨房,又湿又冷,而且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而那阴气的源头,是西南角! 西南角是一个老井,黑沉沉的,上面居然还有一滩干在那里的血迹!阴气源源不断地从老井里升上来。 “尸体难道在井里?”宁潇道。 “不!在这里!”李玉篆冲到井边,那是一个大冰柜,她猛地推开,一股子阴煞之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宁潇走近一看,猛地捂住嘴巴,脸色铁青,后退一步。 冰柜里,只见一名少女卷缩在里面,闭着眼,满身覆盖着厚厚的冰层。整个人都有些干枯,一身被血染红的裙子,最令人注目的是,她的脚上,只穿着一只高跟鞋!血红色的高跟鞋。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怒吼声响起。 李玉篆和宁潇回头,只见一名头发花白的,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站在厨房门口,双眼瞪得大大的:“你们这些小贼,居然敢碰我的女儿!” 老头怒吼着冲过去,一把推开李玉篆,把冰柜的门给推上:“你们滚!全都滚!” “你是罗宏吧?”宁潇说。“这是你女儿,你怎么把女儿放在家里?” “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把女儿放哪里是我们的自由!倒是你们,不经许可,乱闯私宅,信不信我报警!”罗宏脸色扭曲。 “谁让你们进来的?”这时,常凤居然也跑回来了。“滚,离开我家!” “你们这样做,她无法投胎的!”李玉篆说。 “她不想投胎,她想留在我们身边!她只想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谁也别想分开我们一家三口!”常凤激动地尖叫。“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不着!” “她现在已经变煞了!你们不知道煞是什么,说是厉鬼,你们懂了吧?”李玉篆说。 “厉鬼又怎样!只要是我们的女儿!只要她愿意,我们陪她死也可以!只要能永远在一起!”常凤苍白的脸满是泪水。“我的月月啊!月月——” “对,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甘愿去死,但别人呢?”李玉篆说,“现在罗沅已经受害了!” “不会的,我们的女儿是天底下最孝顺最善良的人,她绝不会害人!”常凤说。“你们滚!滚!老罗,报警!报警吧!把这两个小贼抓起来!” “走!”宁潇沉着脸拉着李玉篆转身离去。 转身出厨房瞬间,二人好像听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阴厉笑声,夹杂着像小鸟一样的啾啾啾的声音。 二人出了院子,常凤砰地一声把院子的门给琐上了。 杨婶站在门外,脸色铁青,“怎样?里面有东西吗?” “有。”李玉篆说。 “那抓住了?” “你以为是蟑螂?说抓就抓!” 杨婶也不好再问,开车回程。 “那东西这么厉害,就是因为放在冰柜里?”宁潇道。 “那是撞煞!”李玉篆小脸阴沉。在看到晒谷场,还有听村民说过的收殓情况时,她就有所所猜测! “撞煞?” “她死和收殓时红衣红鞋,而且衣服是血染红的,这是血煞。尸体放在冰柜里,冰为水,而且井通阴府,属阴。阴气源源不断地供入尸身,这是水煞。衣冠冢埋在晒谷场,虽然不是尸身,但衣冠冢也是冢,还有墓碑刻着姓名生辰八字。这也是她的一部份。而晒谷场晒的又是阳气极重的五谷,阳光充足,这是火煞!火煞会让葬在那里的魂魄怨气冲天,如烈火焚身一般煎熬。但却被火气所压,作不得妖。但问题是,埋在那里的是衣冠冢,只会让她怨气冲天,却压不住她。三煞撞到一起,她能不变煞,不凶吗?” 杨婶听得毛骨悚然。宁潇道:“晒谷场压不住她?但她为何国庆那天才出来,并跟上了罗沅?” “这种撞煞虽然猛,但却有一个缺点,就是不能到处跑。”李玉篆说,“她只能子时在尸体和衣冠冢之间来回走动。而罗薇月家和晒谷场都是不经村口的。罗沅之所以着道了,是黑猫扒坟,把埋在坟里的一只高跟鞋扒出来,叼到路边了!记得刚才的尸体吗?它的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而另一只埋在衣冠冢。那只鞋子被罗沅带回家,她自然就跟着罗沅进村了。” “现在她撞了三煞,所以它必须杀三个人。分别是染血而死,这是血煞。溺死,水煞。烈火梦身而死,火煞。死足三人,她就能到处活动了。” 杨婶听得脸色发白:“那既然她要杀三个人,为什么一直没下手?” “可能没碰到呗。”李玉篆说,“你们村子,有哪个子时跑去香枫山和晒谷场的?还有这俩地方之间也偏僻,没谁去。而且她死的时间太短,以前还没成气候。” “确实。”杨婶点了点头,“村子现在没啥人,很少有这么晚的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它是能跟着高跟鞋子移动吗?”宁潇脸色有些发沉。 “她穿着鞋子死,鞋子是衣冠冢的主体。”李玉篆揉了揉眉。 “现在找不到那只高跟鞋,怎么办?又进不了它的家。”宁潇说,“今天咱们这举动,它父母防着紧紧的呢!” “我自有办法。”李玉篆道。 第九十章 法器 回到罗沅家,已经快下午三点了,李玉篆和宁潇午饭也没吃,饿得肚子都扁了。 幸得罗奶奶早就准备好了午饭,焖了一只大黄鸡,炒了一个青菜,还做了一份番茄蛋花汤。杨婶却是回自己家吃饭了。 二人刚放下碗,就见罗村长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哎呀妈,累死老子了!” 只见他把一个大包东西放下。宁潇提了提,白了他一眼:“也就十多斤重的东西而已,大叔,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又不是让你跑步到镇上,这是开车去呐!提着这点儿东西,还好意思喊累。” “哈哈,小子,你瞅外面的是啥?”罗村长却是指着外面。 宁潇走到门外,只见停着一辆微型货车,货卡上满满的货物,用布蒙着,不知是什么。他走过去掀开,居然全是麻袋。卡车上撒着一些稻谷。 宁潇瞪大眼:“莫不是五谷吧?但也不用一下子买两千多斤,得撒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用来撒的,既然有这么大的晒谷场,可不能浪费,自然得用来晒谷不是?”李玉篆红唇勾了起来。看了看表,“已经快三点半了,趁着现在太阳猛烈,快拿到天台去晒!” “不是去晒谷场?” “先在村里晒上七日,再运去晒谷场!”李玉篆道:“还不知道高跟鞋在哪呢,现在运去晒谷场,没得阳气不足,反而逼急了它!在村子里作乱就惨了!村长,你把这些稻谷运去每户有人的人家,让他们在自家天台晒,要好好的晒!每户给一百块!” “好咧!”罗村长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秋收起码还要两个多月,现在买来的都是夏天留下的来,但夏天的稻谷几乎都碾成了米,这两千斤的稻谷,很费了一翻苦心。 这些稻谷能存下来本来就是干的,但却阳气不足,要晒一晒。 “就这样等七天吗?”罗奶奶走来,“怕不怕它到处害人?” “应该不敢吧。”李玉篆说。 七天时间很快就过了,这天一大早,李玉篆就叫罗村长把稻谷都收了,然后开车运去晒谷场。 罗薇月的坟已经被它的父母重新修过,石碑也立了起来。 在坟头周围共有五片水泥地,罗村长和杨婶把稻谷倒进水泥地里,再摊开,晒得满满的。 而且这天的太阳也很给力,艳阳高照!周围散发出一阵阵稻谷的香味。 李玉篆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根乌黑色的,像被火烧过的树技来。 “这是什么?”宁潇道。 “雷劈木,是我托村长到祝神婆处借回来的。”李玉篆说,“雷击在凡木之上,凡木就具备神灵之气运,是道家法术中至高无上的神木。与之比起来,什么桃木、柳枝、艾之类的简直是不入流。而且这几根雷劈木很完美,焦黑,隐有雷纹。这是想买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如果那天有雷劈木,我们就不会那么狼狈。” 李玉篆拿着军士刀把雷劈木两头削尖,前在上面刻着符文。 雷劈木一共有九根,李玉篆把它们插在衣冠冢周围。然后用童子血画成的符贴在上面。 宁潇又见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来,破破旧旧的,往外一扯,就扯出一条黑色的细线。 “不用红线?”宁潇道。 “这比红线好多了,是墨斗线。”李玉篆说,“出自鲁班先师。量天地之正气,一正压百邪!我让罗村长从老木工处弄来的。” 李玉篆还把墨斗线浸了生鸡血,再绑到雷劈木上,线上穿着铜钱。 “小师傅,谷都弄好了,啥时候作法?”罗村长和杨婶抹着汗走过来。 “晚上子时,它可以移动的时候吧。”李玉篆说,“没得到时伤着它,它又来不了,发起疯了害了那对夫妇。” “不过,我听说它的尸体在养鸡场里,在这里作法,有用么?”罗村长担心地说。 “当然有用。”李玉篆说,“衣冠冢也是冢,是它火煞的来源!能增加它的怨气。但这是衣冠冢,晒谷场又多年废弃,火气大减,才不能对她造成伤害。这些谷物原本就属阳,又晒了七天,放在这里就激起了晒谷场原本的阳火。它既然想利用阳火增添怨气,咱就给它浇上火水,让它引火烧身!来个泥鳅钻豆腐!” 午饭和晚饭李玉篆和宁潇都没回去吃,而是让罗村长送饭,没得阵法遭到破坏。 很快天就要入黑,李玉篆从背包里突然拿出一把大刀,扔给他。 宁潇接过,嘴角一抽:“这是什么?一股子臭味!” “杀猪刀!” 宁潇一脸嫌弃:“给我干什么?难道还能宰鬼吗?” “对,就是能宰鬼啊!”李玉篆道:“如果好的杀猪刀比铜钱剑还厉害。我见你没件衬手的法器,就给你买了一把杀猪刀!” 宁潇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法器?这居然是他的法器?一把杀猪刀! “你这样,其实还是挺帅的!”李玉篆也感受到他的崩溃,便好心安慰着他。想象一下,一名明艳的美少年,手持着一把破旧的杀猪刀,那画风真是……不忍直视! 李玉篆见他还是没能回转过来,连忙夸了起来:“别小看它唷,这可是我让罗村长花了三天功夫找出来的!从一个流传了三代的老屠户家里花高价买过来的!” 但李玉篆好说歹说,宁潇的脸色还是没能回转过来,把刀一扔:“不用不用!把你的铜钱剑给我!” 李玉篆怒:“那把铜钱剑我用了快两年了,衬手着呢!你想玩玩儿,等这件事后,我给你弄一把!这把杀猪刀,你不用,今晚也得放身上,就当给我保管着!否则,你回罗沅家去。” 宁潇一噎,气鼓鼓的,却不发作,冷哼一声,坐到地上生闷气。 李玉篆从包里拿出一个形状怪异的木套,居然把杀猪刀给套了上去。 宁潇看着,差点要吐血。她居然还给杀猪刀做了一个刀套!这是真打算送给他当法器用?天啊! 第九十一章 啾啾叫 太阳下山后,天越来越黑,特别是这个废器晒谷场,连虫鸣声都没有,只余呼呼的风声。 很快到了晚上子时,李玉篆拿出铜钱剑来,往墓碑前一插,低喝一声:“开!” 直接把铜钱剑没入了泥土中。 墨斗线上的铜钱一阵哗啦啦的碰撞声响起,雷劈木和上面的符篆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接着咣一声,围着坟的五片晒谷场阳气暴发,猛地朝着坟头涌来,最后从铜钱剑没入坟里。 “啊啊啊——”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响起。 接着便是阴气滚滚而来,一身血衣的身影冲过来,猛地朝着雷劈木冲去,想要把这阵形给破了,但一碰就反弹。不但没破掉,还被困在了里面。 那怨煞却不断地挣扎着,不断地撞着大阵。 “它怎么自己钻进去了?”宁潇惊了。刚那怨煞冲过来,把他吓了一跳。 “进不进去都是烧它!进去还有可能把阵给破了!”李玉篆说。 哗啦啦,怨煞身上不断地流出冰冷的水来,浸过雷劈木,把上面的符都给浸湿了! 那符一湿,就开始糊,雷劈木噼啪声响,上面的光居然变得微弱下来,隐隐有裂纹。 宁潇瞪大双眼:“阵要破了吗?” “不可能的!”李玉篆也瞪大了双眼,“这符不可能湿!” “沾水了,能不湿!” “那不是真实的水!”李玉篆说,“是阴气幻化!但这是用童子血画的符,不可能这点阴煞之气就破掉!” 阵有所松动,那怨煞挣扎得越加厉害,阴风轰地一声,从里面爆发出来。李玉篆二人被轰得往后摔。 “难道……罗吉平不是童子?”李玉篆突然说。接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宁潇嘴角一抽,拿起那把杀猪刀,狠狠地割了手腕,鲜血立刻涌出来。他含了一口,一口就喷到那些符上面。 符篆立刻光芒大作,有所松动的阵再次加固。 “烧!”李玉篆拿起火机,打了火,扔到那些稻谷上。 稻谷上早就泼了火水,一点即燃,熊熊大火照亮了半天边。 “啊——”那怨煞又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这啾啾啾是啥子啊?这鸟叫记得上次到养鸡场就听到过,开始以为是幻听,现在却是清清楚楚的,居然真是这怨煞发出来的,但这究竟是什么? 李玉篆和宁潇面面相觑。 可没啾几声,那怨煞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李玉篆立刻冲过去,一把就挖开坟前,只见挖出一个小玉瓶来,她立刻把符贴了上去。 “它进去了?”宁潇道。 “嗯,收进去了。”李玉篆说,“这玉瓶内有柳叶汁,属阴,它被阳火烧得受不了,只能钻进去。” “那啾啾啾叫,是什么东西?”宁潇道:“难道鬼被阳火烧会发出这种声音?” “没有这种记载。”李玉篆皱着眉,她也不知那是什么,回去查一查书才行。“大叔们,救火!” 周围还在火光滔天,李玉篆立旋跑过去,一直躲在远处的罗村长,还有好几个男人连忙冲了出来,拿起灭火桶就喷。大约半个小时才把火全都给扑灭了。 “哎呀妈,我还以为会失火呢!”罗村长抹着汗,“对了,小师傅,难道这就搞定了?” “嗯,对啊。”李玉篆说。 “不是说比厉鬼还要厉害的怨煞么?”罗村长目瞪口呆,他还以为要打打杀杀呢!飞来飞去呢! “怎么,难道还得我唱大戏?”李玉篆无语了,“抓鬼也就那么回事,阴阳相克,有足够材料,用对方法就好。这又不是武侠小说和玄幻片。走吧,快回去!” 李玉篆总有些隐隐不安,她又说不清那种感觉。那反常的啾啾叫是什么? “好咧!”罗村长说着上了电动三轮车。“三婆说给咱们准备了夜宵!这就回去搓一顿!” “对了。罗村长。”李玉篆道:“之前,我不是用过罗吉平的血画符的。” “嗯,对呀!我婆娘告诉我了。”罗村长点了点头。 “但今晚,我们害点被他给害死了!”李玉篆说,“他的血符太差了!” “啊?”罗村长一怔,不明所以。“小师傅,我儿子的血不是天生来画符的呀!” “谁的血是天生来画符的!”李玉篆道:“就是,这血符要用到童子血!但他的血却没有童子血的效果,可能是因为他不是童子了!” 罗村长闻言,一个踉跄,差点就滚下了电动三轮车。“你,你说啥?那小子……不是童子?” 周围开着摩托车的几个大汉,却哈哈大笑:“村长的儿子就是不同,才十四岁,本事呀!” 罗村长脸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约十多分钟就回到了罗沅家。罗吉平也在,因为今晚可能会有邪事,所以他不敢在家里睡,和杨婶都在罗沅家。 听到声响,罗沅和杨婶就奔了出来。罗村长的车子一停,就跳了下去,一把揪住罗吉平就是一顿胖揍:“臭小子,我打死你!骗哪个女同学了?有没有出事,啊?” 罗吉平被打得嗷嗷乱叫,实在招架不住,只好承认:“没有什么女同学啦,我就去了一次大保健!” 周围的大汉又一阵大笑,杨婶刚还在劝架,一听儿子居然去大保健了!脸一阵青一阵白,罗村长刚停手,杨婶就嗷地一声冲过去,上手就打:“作死啊你!去那种地方!” 李玉篆和宁潇嘴角一抽,没眼看了! “你们都回来啦,我家小沅醒过来了!”罗奶奶听到声音已经走了出来,一看到李玉篆,就激动地说。 “哎,真的?”李玉篆和宁潇立刻进屋。 罗村长也不再管罗吉平了,和几个大男人也走进屋,要去看一看罗沅。 李玉篆和宁潇走进屋,只见罗沅坐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上的黑斑已经退了,只剩下一些印子,但奇怪的是,李玉篆觉得他身上的怨煞之气还在。 “宁潇!谢谢你!”罗沅抹着泪:“刚刚我奶已经告诉我了,是你救了我!所有同学都对我不问不顾的,吉平也是那样。只有你一个一直关心我。” 宁潇明艳的脸满是不自在,轻哼一声:“我就是看你病得古怪,好奇而已!而且也不是我救你,是李玉篆。” “谢谢。”罗沅捂着脑袋,一脸惊恐地哭着:“我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梦里乱七八糟的,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女鬼好可怕,一会要杀我,一会又只是死命地扯着我,嘶喊着,我吓得拼命地跑,她拼命地追,不住地嚎。” “叫什么?”宁潇道:“叫着取你性命?” “不……很奇怪!她拼命地嘶叫着,好像是‘我爸妈’……”罗沅拼命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吓得拼命地逃,她还在那里叫,‘我爸妈我爸妈’地吼!呜呜,我一边跑一边哭着说,我还没结婚呢,又不是你爸妈,你追我干什么?” “‘我爸妈’?”宁潇歪着头。“它爸妈是罗宏和常凤呀,在养鸡场,咋抓着你叫?” “啾啾……我爸妈?——救救我爸妈!”李玉篆一惊:“糟了,我们抓错鬼了!” 说着猛地冲出了屋子,宁潇也是一惊,追了出去:“怎么回事?什么抓错鬼了?” “也许有两只怨煞!”李玉篆跑出门就跳上了电动三轮车,等宁潇上来,一拧油门就飙了出去,“一只是林薇月,另一只不知是谁!但林薇月,在求救!” “求救?”宁潇道:“那它为什么不说?” “就是那啾啾声,不是小鸟叫,而是‘救救’,然后它又在罗沅的梦里说了‘我爸妈’,就是救救我爸妈的意思!”李玉篆脸色铁青,“它爸妈有危险,让咱们救他们!” “那它干嘛不直说!” “不是所有阴物都能说话的!”李玉篆道:“没听过阴阳两隔吗?人有人话,鬼有鬼话。要是人和鬼能正常沟通,很多事情就能很好解决的。阴物只能通过上身,借人的嘴巴说话,或是托梦。而且还不一定能传达到。” “现在去养鸡场吗?” “对!” 说着车子已经到了养鸡场外面,二人倒抽一口气:“天呐!” 只见养鸡场上空黑压压的一片,怨气冲天! 人命关天,李玉篆也顾不得什么,猛地要往里面冲。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不住地摸,最后摸出什么东西来,往路上一扔,就一头扎了进院子。 黑暗中宁潇看不清那是什么,也顾不得看,就追了上去。 跑进黑洞洞的屋,二人便惊得瞪大了双眼。 只见罗宏躺在地上,常凤却骑在罗宏身上,手持一把剪刀,脸色青黑,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血丝的眼珠好像要暴跳出来一样,脸上满是疯狂怨恨的神色。拿着剪刀拼命地捅着罗宏的胸口。 一边捅一边嘶尖笑,声音像利器利玻璃一边刺耳:“咭咭咭——去死!去死!去死——” 鲜血溅了常凤一脸一身。一看就知道,她被怨煞上身了! 第九十二章 毅力 那东西捅人捅得正起劲儿,突然冒出两个人来,就转过头。脖子一卡一卡的,好像生锈了一样,然后瞅着二人,嘴巴裂成  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笑得别提多瘆人了! 李玉篆浑身一凛。就瞅这阴气,她就知道眼前这东西,在完全没准备之下,她对付不了! 宁潇浑身汗毛倒竖,连这个门外汉也感觉到这次真碰上大家伙了! 他一把就扯着李玉篆往外跑。 但那阴物却尖啸一声,明明就是一个瘦弱的妇人,却窜得老高,像野兽一般扑过来。 李玉篆连忙抽出铜钱剑,狠狠地刺过去。 不想一碰到那阴物,铜钱剑居然哗啦一声,散了! 那东西滞了一滞,咭一声厉笑,又冲过来。 李玉篆一咬舌尖,噗一声喷了它一脸的真阳涎。那东西一声厉叫,身形倒退。李玉篆立刻摸出一打符篆,甩了过去。 宁潇拿来一个矿泉水瓶,拧开,里面黑红色的液体泼了那阴物一头一脸。却是一瓶黑狗血。 那阴物嗷嗷叫着,最后身子一软,就瘫在地上。 “死了吗?”宁潇道。 刚说完,就听到滴嗒滴嗒的水声响起。 然后是咳咳咳,似咳又似嘲笑的尖厉声音。黑雾滚滚,连事物都看不清。 李玉篆摸起地上的铜钱,哗啦一声扔进黑雾中,但黑雾只涌动一下,铜钱便消失不见。 她冷汗直下,太凶了!以她现在的道行,在没有准备的前堤下,跟本就斗不过! 李玉篆拿出玉瓶往浓雾里一扔:“罗薇月,出来!” 一股黑烟从瓶子冒出来,迅速凝成一个血红的身影。遇到老冤家,它厉叫一声,猛地扑过黑雾。 “走!”李玉篆一手拉着宁潇,直接往外冲。 但不论他们怎么跑,这个客厅,却像无尽头一样。 鬼打墙!李玉篆咬牙切齿。这个鬼打墙,居然连她也走不出去! 她只好走起天罡步来,身上运气,但即使如此,也破不了这个局。 罗薇月被阳气所伤,缠不了很久! 瞧这情形,今晚她必折在这里了! 常凤和罗宏夫妇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但至少让这个孩子活着走! “怎么不走了?”宁潇见她停了下来。 回头只见李玉篆神色肃冷。她从背包扯墨斗线,但墨斗线在衣冠冢已经用了七七八八,一扯,居然才扯出一米长。“过来!” 李玉篆拉过宁潇的手,用墨斗线在他的手掌和手指间缠缠绕绕的,最后结了一个奇怪的结。 “这是干什么?”宁潇也感到气氛不对。 “你别问!”李玉篆冷声道,拿出杀猪刀,去掉木套,直接插在他的皮带上,狠狠一捏他的手腕,刚刚才结了咖的伤口又流出血来。她沾了沾他手上的血,快速地在他的额头画了一个符。“向前跑!一会前面会亮起一盏灯,你跟着灯跑,千万别回头,懂吗?” “那你呢?”宁潇急道。 “我留在这里对付它。”李玉篆。 “我……” “你别顶嘴!”李玉篆喝止了他,“这不是玩笑。你想活命,就乖乖地按我说的来做!如果你不听话,咱们一个也活不了!记住了,跟着灯光走,向前跑,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说着,狠狠推了他一把。 宁潇一个踉跄,等回过身时,只剩下黑暗的一片,哪里还有李玉篆的身影。 这里好像地狱,冰冷、黑暗,看不到路,看不到光,让人害怕。找不到方向,不知哪条路才是对的!不知往哪里走。 这时,远方突然亮起一盏灯,幽幽夜色中,犹如冥火。 宁潇浑身一凛,立刻拔脚朝着灯光跑去。 灯光越来越近,周围的黑雾渐渐淡薄,依稀可以看出屋子的轮廓。 就在这时,他脚步却突然一停。 他咬了咬牙,猛地转身。 在他回头一杀那,刚才已有淡薄的黑雾瞬间滚滚而来,他又回到了刚才的黑暗中。 而他也看到了李玉篆。她居然就在他身边,正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 宁潇不知道,为了找一条生路,她布了七星引灯大阵! 布阵必需找到这里的七关,七关代表着一个地方的生气流向。但阴气乱窜,跟本就找不到布阵的方位。 但有一个地方是有七关的,那就是人的身体。那叫七脉。她用铜钱和雷劈木摆了七星,再刺破自己的七脉,激发自身的生气和阳气,为他点了一盏灯。 “李玉篆!”宁潇跑过去。 “你……怎么回来了!”李玉篆看到宁潇,一瞬间,有种想哭的感觉。 “走!”宁潇一把将她抡起来,背着她就往前跑。 “咳……走不出去的!”李玉篆虚弱地说。他一回头,阵就破了!想到这,她不知是气的,还是怒,掉下了泪来:“你做错了……” “或许吧……”宁潇背着她就往前跑。 他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也不知道什么是错,但那一刻,他知道他该回头。 他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帮助别人,可以,金钱上的、物质上的、能所能及,只要够得着,帮一把又如何。 但命,只有一条,没有了,就真的没有了!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样了……我也想好好地活着。”宁潇苦笑了一下,“但你……似乎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可能以后一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李玉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发现宁潇还背着她在跑。 “我们还没死……”李玉篆一惊,“几点了……” “不……知道!”宁潇拼命地喘气。 “你怎么还在跑?”李玉篆急道。 “前面,有光!”宁潇说。 李玉篆睁大双眼,不敢置信。七星引灯大阵早就破了,不可能再有光。但眼前,确实有光!幽蓝色的,犹如地狱之炎。 李玉篆拼命地摸着自己的衣服口袋,可却什么法器也没有,拼命地拍着宁潇的肩膀:“杀猪刀!杀猪刀!” 但他却不说话,李玉篆只好自己伸手,终于把杀猪刀给拔了出来。 她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真阳涎喷在上面,沾着血在刀上画着一只眼睛:“通天神刀,吾为点睛,一点化天目,二点游身龙,三点破万煞,四点百鬼惊,五点开前路!急急如律令!” 说着把刀往前一扔,所过之处,黑雾瞬速散开。 宁潇见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猛地追上去,最后扑通一声,二人扑到一块乌黑色的石头上面。而杀猪刀,已经裂了开来。 一碰到那块石头,只觉眼前一亮,周围的景色立刻清淅起来,黑雾退去。 李玉篆发现,他们在鸡舍的某一角。 李玉篆摸着那块石头,只觉得一阵冷一阵热,双眼瞪得大大的:“这……难道传说中的镇娿?我们有救了!” 李玉篆激动地望向宁潇,但回头却发现,宁潇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她摸了摸他的脉,知道他只是昏迷,松了一口气。 镇娿,那是传说中的一种镇鬼石,相传长在至阴也至阳的山。 师父留给她的书上有记载,在汉末年间,右北平郡,有一女子名娿,被冤屈而死,化为凶煞在县里作肆虐。多少术士有去无回。最后一位较为厉害的,与之缠斗,但最后还是被迫到了山边。原以为必死无疑,山上突然滚下一块石头,居然把凶煞镇压住了,所以这石头叫镇娿。 当然,这只是传说。不知道是不是这块,但那怨煞的阴气唯独不敢碰它,这倒是真的! 现在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她把手放在上面,只感到一冷一热,她也顾不得舌头痛了,狠狠把伤口咬开,一口血喷在其上,沾着血在上面画符:“天猷天猷,猛烈诸侯,上佐北极,下临九州,身披金甲,手持戈矛。乘云吐雾,鬼哭神愁,眼似雷电,爪似金钩,逢妖寸斩,遇鬼擒收,破邪皈正,帝令一出,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刚念完咒,一阵阵厉叫响地,她只感到地动山摇,周围的黑雾滚滚而来,阵阵鬼哭狼嚎,全涌进这块石头。 所有阴气被收,但那怨煞却逃了!李玉篆敏感地捕抓到,那怨煞躲到那里去了! 她捧起那镇娿,直奔厨房。 厨房里的井中静立在那里。没了冰柜里罗薇月的阴气覆盖和影响,李玉篆立刻感应到井里面的不同的阴气! 她左右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一块木板,就拿过来把井盖住,然后把石头放到上面。石头一放到上面,便咣地一声,周围的气震了两震。 整间屋子的温度,居然以可以感觉得到的速度,迅速回升! 压住了! 看这木板如此合适,想必这原本就是用来盖井的,而镇娿石原本就是被用来压井的! 但压住了以后说不定会被人再次搬开,现在必收了它! 她运气,又念了一遍刚才的收邪咒,刚念完咒,只感到地动山摇,井中一阵阵震动,尖锐的厉叫声响起,接着全没进镇娿。 李玉篆大喜过望,立刻从包里摸出一张黄符,沾着血画了个北帝下敕镇鬼符,贴上去。 浓雾退散,周围的事实也看得一清二楚,李玉篆狠狠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 但下一秒,她立刻跳了起来,跑出客厅,只见罗宏夫妇双双躺在地上,罗宏浑身都是血,李玉篆以为他必死,可走近却发现,他居然还活!有微弱的呼吸! 而常凤也还活着,昏迷了过去。 李玉篆一边走向院子的鸡舍,一边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 走出屋子,发现天已经亮了,太阳初升,把整个院子照得狼狈不堪。 当看到宁潇时,李玉篆鼻子便是一酸。 因为她这才发现,他满身都是血,额头上有一个刀口,手臂上、腿上、胸口都有,从这些伤口开始,漫出鲜血,把衣服都浸红了。整个人像一个血人。 事后,她问过他,为什么弄得满身是血? 他说,因为他没有符,也不会念咒,不会摆阵,也没有驱邪的法器。她说过童子血辟邪,他就用刀浑身上下都割了一道口子,让鲜血流出来。 她记得从晒谷场回到罗沅家是一点多,来到这里不到两点,他背着她跑了足足三个多小时! 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毅力,才足以支撑浑身是伤的他跑下去的。 第九十三章 后续 为了避免被盘问,李玉篆想带着宁潇迅速离开。 幸得罗村长和村民比救护车来得快,帮着把宁潇带走了,并送往了医院。 罗宏身受重伤,刀刀捅在左胸,但他的心脏居然生在右边!真是命大,而剪刀上有常凤的指纹,但罗宏对警方说是自己出手打常凤,常凤正当防卫! 众人都目瞪口呆了,这防卫防得真瘆人! 而更瘆人的是,警方居然在罗宏家发现了两具女尸,一具放在冰柜里,是他们的女儿罗薇月!而另一具则是从井中打捞出来的! 经证实,那是罗宏失踪的前妻,名叫周小翠! 最让人震惊的是,罗宏自首,痛哭着承认,二十多年前,周小翠是被他用剪刀捅死并扔在井中的! 这一消息,让整个村子都炸窝了!因为在村民们的记忆中,罗宏并没有什么前妻,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前妻? 而且尸体在井里二十年了,居然只是被泡得发胀浮肿,并没有烂剩骨头!这事被传得邪乎!弄得村里人心惶惶。 等警局的事情都搞定了,常凤就急急地跑来医院找李玉篆。 李玉篆刺破七脉,伤口虽然不大,但她元气大伤,便住了院。住的双人病房,跟宁潇一人一张床。 “大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常凤哭叫着奔来,扑到李玉篆床前:“我的月月怎样了?她在哪?” “被周小翠撕了,魂飞魄散了!”李玉篆微微一叹。 常凤整个人都瘫软在地,捂着胸口痛哭,“报应啊!真是报应啊!” 也许是憋了二十多年,实在太痛苦了,了,常凤把这段往事诉说了出来。 罗宏是罗家村里的穷三代,父母早死,又没亲人帮衬,念完小学就没念了。 后来到了省城打工,因为没技术,又不勤奋,过的也是吃不饱,饿不着的日子。 这样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婚事自然没有人操持,也没人替他急。 但这样的他却有一个不嫌弃他的人,那就是跟他一个厂打工的周小翠。 周小翠长得不漂亮,脸圆,眼睛还小,相貌属于中下那种。 但像他这种人,能有个女人愿意跟着,就该偷着乐了! 罗宏怕周小翠跑了,急急地跟她扯了证,就这样结婚了。 罗宏长年不回村,也没钱摆酒,所以并没有把自己的老婆介绍给乡亲。 罗宏虽然懒,但他还是有自己的梦想的,他想当理发师。但他没钱学。 幸好周小翠很能节俭,打工多年,存了足有一万块钱。二十多年前,一万块对于一个普通的打工妹来说,已经是很多了! 周小翠就用一笔钱,作为结婚礼物送罗宏去学理发。 罗宏天赋也不错,学了发型设计,在二十多年前,发型设计不像现在这么烂大街,那是十分少有和新潮的! 罗宏在有名的理法店干了三年之后,就与人合伙开了一间发型设计屋,生意红红火火。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了,而是体面光鲜的老板。 因为是做发型设计这一行的,非常注重外表和打扮。所以罗宏也把自己打扮得十分体面和潮。再也不若以前的灰头土脸。 也许是更懂得了潮流,再回看自己的老婆周小翠,真是怎么看怎么土啊! 他也舍得花钱好好买漂亮给她穿,但不知为何,怎么搭都不好看! 所以他尽量避免让周小翠来店,因为他觉得丢脸! 怕被他手底下的理法师笑话他堂堂一个老板,媳妇却又土又丑! 在他当老板的第二年,他遇到了常凤! 常凤是来他的店里应聘小工的,也就是负责洗头的活儿。 在看到常凤第一眼,他就觉得很漂亮。身材又好。 常凤总爱穿短裙,一双大白腿在他眼前晃啊晃。身子微微一底,就能看到半个球,好像要跳出来一样!让人恨不得抓上去! 而事实上最后罗宏真的抓上了去! 常凤来店第三个月,二人就滚到了一起。 “其实那时我是故意勾引他的,却装作被诱、骗的样子。”常凤捂着脸,哭着说,“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女孩,家里穷,我十五岁就出来打工。当我看到周小翠,我心里不甘,就她那丑样都能嫁给一个老板,我凭什么不能?我甚至知道,他发迹都是靠她拿钱出来送他去学习。但这些我才不管呢,谁叫她丑!” “丑逼就该嫁穷屌丝!穷屌丝发迹了,丑逼就该让位!”常凤的声音得意之中带着狠,好像又回到那时的心境。 接着常凤怀孕了,整天幽怨地问他什么时候跟她结婚。明知他有老婆,还一脸委屈和无辜地问。 罗宏那时心都贴常凤身上。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常凤能给他一种初恋的感觉! 漂亮、懂打扮、高挑、身材火辣! 他厂里打工时,他就意、淫着的女人该有的模样。那时他只以为,那都是别人家的老婆,而他的只能是周小翠那样的。 而现在,这样的女人真真实实地躺在他怀里,他哪里愿意放手。 于是,他就跟周小翠摊牌,要离婚,但周小翠死活不愿意。 也不知周小翠上哪得知他一个堂兄弟要结婚,在村里摆酒。她便回村里,先广而告之,坐实了自己是他妻子的名份! 虽然她本来就是他的妻子,但一直没摆过酒,也从没带过她见亲戚。 罗宏得知这消息,立刻开车追回村里,幸得他开车比她坐公交快,在她进村前就截住了,把她拖回了香枫山下的老屋。 “这就是你的老家吗?”当时周小翠是这样说的,哭得嘶心裂肺和凄惨。 但看在罗宏眼里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又丑又恶心! “我周小翠跟了你八年!但你什么都没给过我!当初嫁你,你一穷二白,啥都没有!我没嫌弃过,也没拿你家一分彩礼!为着这事,我爸妈哥嫂都恨上我了!但我还是跟了你!婚礼没有,酒席没有,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我连名份都没有!那个贱人呢?你居然还跟她拍了婚纱照!还在信息里答应她,如果结婚就给二十万彩礼!当年穷时,就急着跟我结婚,现在有钱了,就想甩我了,你别妄想!别说是离婚,这个罗太太,我做定了!” 说着就要往外冲,罗宏急忙拦着。 第九十四章 后续(二) 周小翠一个女人的力气哪够一个男人。她又抓又踢,一边尖叫:“我就要去!告诉……村里所有人,我是你老婆!我周小翠是你罗宏的老婆!” “你个疯婆子!”罗宏大怒,死命地扯她的头发。 周小翠被扯得哇哇大叫,对他又是咬又是踢他命根:“我还要天天去店里,让所有人知道我周小翠是老板娘!我看你还怎么嫌我!我还要戳破你们的奸情,每天在大门口说你的丑事,看谁来你店里剪发!” “疯婆子!” 在那个年代,做头发的八成是女姓,要是他的事情传出去,哪个人愿意来! 就算愿意来,天天有个疯婆子在门口破口大骂,这生意还用做吗? 罗宏了解周小翠,他知道以她那德行,这种不要脸的破事一定干得出来! 所以他才要跟她离婚嘛!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她人品和素质太差! 冲动之下,罗宏一手拔出衣袋里的剪刀——他是理发师,习惯在口袋里放剪刀! 他像疯了一样狠狠捅到她胸口,直到她不动,他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 当时他懵了很久,最后他把周小翠的尸体扔进了井中。 在挣扎的时候,罗小翠的鞋子掉了,是一双新买的红色高跟鞋子。他吓得连忙捡了起来,扔到了井里。 再拿一块木板盖住了井,又到后面院子随手捧来一块石头压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他吓得落慌而逃。以为自己杀人会被发现,但过了几天,并没有人发现。 他也理智起来,觉得一定要隐瞒好,否则只有死的下场。 于是,他再一次回到老家。 他没勇气搬动尸体,而且埋到外面说不定被人发现,不如放在自己家里!再把门琐好,谁也不会进来! 他到镇上买了铁和点焊机。他并没有搬动石头和木板,而是用铁把石头和木板都悍死井上面。 周小翠是外省人,回家一趟得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她是单亲家庭,在婚前她就跟娘家断了关系,等这两年生活好了,她唯一的妈妈却早病死了。又与哥嫂不合,所以几年也没联系。她性格文静,又没有亲近的朋友。失踪了,也没人知道。 周小翠和罗宏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但在周小翠死后三个月,因没人看管,跑到路上被车撞死。 因着这事罗宏还得了二十万赔偿。 罗宏花了两万块钱,在外省找了个跟周小翠很像的人,拿着周小翠的身份证办了离婚。 半年后,罗宏用赔偿得来的二十万,当彩礼娶了常凤,并在村里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接着,常凤生下了罗薇月。 本来一家子生活得幸福而美满,五年后的一天,却突然飞来横祸。 罗宏一次喝醉,把人给撞了!对方车内有四个人,一个断手、一个伤了内脏,一个伤了脑袋,一个伤了脊椎。赔到倾家荡产! 最糟糕的是,其中一个是个管二代,就是断手那个!那管二代叫人把罗宏的一只手打断了,以后都不能剪发了。 发型屋全部股份都卖给了他的拍档。房子车子都卖了。 夫妻二人正吵着到哪里租房,这时,罗宏却接到一个电话,是当时的老村长打给他的,说他老家的门被贼子橇了! 罗宏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常凤了,飞一般地跑回香枫山下的老屋。他发现屋子虽然被翻过,但那被悍死的井去没有被动。 罗宏在忐忑中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时老村长跑过来,拉着他去家里吃饭。 罗宏在老村长家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天,当他回到老屋时,发现老屋早就被常凤收拾干净。 “你怎么回来了?”那时罗宏一脸惊慌。 “你这是什么表情?”常凤板着脸,“这也是我家,难道我不能回来?我听到你要回村,我回头想了一下,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住的地方,咱们不如在村里住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反正现在又是署假,月月不用上学。” 罗宏想到井里周小翠的尸体,就觉得瘆人,死活不愿意留在村里。 但常凤却唱反调,非要住在这里不可。 罗宏没法,又生怕她会动那个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住下来。 开始几天,他心理作用,草木皆兵,吓得整晚都睡不着。但住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而且他不但要住一个署假,还要一直住在这里! 因为周小翠的尸体就在井中!他长久离去,不知会不会再次遭贼!要是尸体被翻了出来,他就死定了! 署假过后,罗薇月要回省城上幼儿园,常凤也准备好了带罗薇月回省城,但罗宏死活不愿意离开。 为此,夫妻二人吵得差点离婚。 但常凤十分痛爱罗薇月,简直把罗薇月当命根,为了罗薇月,要她干什么都愿意。最后常凤妥协,答应跟他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但日子熬了一天又一熬,最后居然慢慢习惯了。女儿也跟村里的孩子玩得好,喜欢村里的生活。常凤便打消了回省城的念头。 罗宏还有几万块钱存款,于是进了一批鸡,在后屋养起鸡来。 常凤才不愿意跟他干这脏又累的活儿。所以罗宏请了一个帮工。但年岁渐渐大了,主要是看着女儿出落得越发婷婷玉立,常凤整个心都放女儿身上,自己怎样也没所谓了,也愿意干这些活了。也不再请帮工了。 至于厨房那口井,常凤也问过罗宏,并说现在已经不用井了,不如填了。 罗宏实在没勇气掀开那口井,而且填井说不定会被人发现。所以他对常凤说,这井是他祖宗留下来的,不能动。 罗宏头两年还非常小心的,连常凤在厨房炒菜都在要跟在后面。 但久了,就不当一回事了。他经常出远门回来,井也没人动。毕竟是被焊死的,又在角角里,被一堆杂物城着,谁无事会去翻那堆杂物,动一个废井啊! 有时,他甚至都把周小翠的尸体在井里的事情给忘记了。 直到这一年暑假,在省城念大学的罗薇月回家。 这日,罗宏一如平时,吃完午饭就出去溜弯。 常凤在厨房冼碗,收拾东西的时候,搬开了西南角那堆杂物,这才想起自家有个老井。 老井外面悍的铁网已经锈迹斑斑,还有好几根断了。看着脏不拉叽。 常凤决定把这网给换了。本想等到罗宏回家,让他换的,不想铁网一拉就断了。 刚巧腌咸菜缺一块石头,老井铁网里的石头大小刚好。 于是,常凤就用工具把铁网拆了,把石头搬到院子,准备腌咸菜。 第九十五章 孝女 “你不知道,那块石头名叫镇娿!镇压一切邪祟。是你把周小翠放出来的!”李玉篆说。 “是我?是我!啊啊啊——”常凤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是我害了月月!是我害死了她!” “你不知道周小翠是被罗宏杀的吧!” “我哪知道!”常凤激动地说,“如果我知道,我死也不会住那间屋子!当年,我以为他们只是离婚而已!哪能想……他把人给杀了!而且还藏在井中。” 李玉篆唇角带着嘲讽的笑。“也是罗宏运气好吧,阴差阳错之下居然把镇娿压在井上!” “运气好?这叫运气好?”常凤呵呵笑了起来,“所以所有事情都报应到我的女儿身上?你知不知道,我把石头搬出院子之后,月月就进厨房了……” 那天,罗薇月在房间里上网,听到厨房有响声,她就走了出来:“妈,你在干什么?” 但走进厨房,却没看到常凤。反而看到自家老井的铁框被拆开。 罗薇月好奇地走过去,只见井中黑洞洞的,她忍不住趴到井边往里瞅。这时,她好像看到井里浮着什么东西。 她拿来铁勾,把井里的东西勾上来,一瞧,原来是一只高跟鞋!说不定还有第二只,于是,她又把铁勾伸了下去,不一会,果然又勾起了一只鞋。 “妈,你的鞋子掉到井里吗?”罗薇月坐有井边,朝后院叫。 但常凤只顾着腌咸菜,傍边好几只鸡在拼命地拍打着翅膀,她跟本听不见。 罗薇月低头看着手中的那双鞋子。血红色的,款式老旧,但却像新的一样。这几年都流行复古,罗薇月对这双鞋子爱不惜手。 罗薇月忍不住脱掉鞋,试穿这双红色的高跟鞋子。 鞋子非常合脚,罗薇月穿着它在井边走来走去。 这时身后突然吹来一阵阴风,罗薇月回头,突然看到井中,有一张渗白浮肿的脸,正仰着头瞅着她笑。 罗薇月一声尖叫,脚下一滑,就摔到了,脑袋撞到了井边的尖角。当场连脑髓都流了出来。 而常凤,在院子腌完咸菜,见鸡在乱窜,就把鸡喝进鸡舍,顺便又把鸡舍整理了一翻。一干就是一个多小时,等回到厨房,罗薇月尸身都硬了。 罗宏回到家,不但死了女儿,井还被打开,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如果不是我搬开了石头,月月就不会出事!如果当年我不勾引罗宏,周小翠就不会害死我女儿!”常凤神经兮兮地痛哭着。 李玉篆知道,常凤怕是神经有点错乱了。因为这些事情她不可能知道,包括前面罗宏和周小翠的一些事。她之所以知道,因为那都是周小翠的记忆! 能不恨吗? 明明自己帮他发迹,却成了别的女人的垫脚石。最后连儿子都意外惨死。而他,却拿儿子的赔偿金当成了彩礼! 这对狗男女,还在它眼前结婚生女,一家三口在它的眼底下和乐融融。而它却只能被压在冰冷的井底下。 “你为什么要把罗薇月的尸体放在冰柜,还在晒谷场立衣冠冢?”李玉篆道。 “是月月!是月月让我这样做的!”常凤说,“她死后,我伤心得晕了过去。梦中,我作了一个梦,梦到了月月!模模糊糊的,好看看到她打开冰柜,并躺了进去!右脚穿着一只高跟鞋,左边的高跟鞋就与她的一些衣服埋在晒谷场。一会她又躺在棺材里,一身血衣未换。然后我又梦到井……但还没看清有什么,接着我就醒了。” “醒后,我把这梦告诉老罗,老罗说,这是女儿的心愿,咱们要完成!我不管是不是自己太过思念而作出这种古怪的梦,反正,我一定要做到!而且,我也舍不得她!我的月月!把她放进冰柜里……只要想到她就在身边,我心里就好受些。自从这梦之后,以后无论我如何想念女儿,都无法梦到她。” 李玉篆微微一叹,孝女啊! 罗薇月知道自己是被周小翠害死的,生怕周小翠害自己的父母,就用撞煞,把自己变成了怨煞!为的是在屋里守护自己的父母。 “那白蜡烛和空亡屋呢?”李玉篆道。 “我听人家说,把门关一扇,开一扇,鬼就会进屋来。”常凤说,“我想着啊,女儿就放在家里,她会不会回来?我又梦不到她,我想她回来!所以我就按以前老人的说法做这些的。还有白蜡烛和风铃也是。还有家里的鸡,一夜之间死光,被咬破喉咙而死!我觉得是女儿在吃东西!所以鸡死了,我再养!这是给我女儿吃的!” 李玉篆听得毛骨悚然。谁知道这鸡是罗薇月吃的,还是周小翠呢! “对,还有空亡屋和风铃……总有东西能让月月回来的!”常凤突然一脸激动地道。 李玉篆皱着眉:“刚才说了,她魂飞魄散了!” “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常凤疯疯癫癫地道:“我还要养很多鸡!等月月回来吃!” 说着就走了,宁潇就问:“既然想保护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周小翠的事情?” 李玉篆笑了:“你醒着?” “早就醒了!”宁潇打了一个哈欠。“这几天躺得腰都快断了。” “恐怕,是来不及告诉她吧!罗薇月正想告诉他们周小翠的事情,就被周小翠给阻止了。罗薇月一直跟周小翠缠斗,也被阻扰着,跟本没无法再入梦吧。”李玉篆说。 “那应该第一时间让他们跑啊!而不是让自己变煞!”宁潇说。 “不,要是她不变怨煞,他们跑不掉!你想啊,周小翠已经被放了出来,随时可以去找罗宏他们。罗薇月不变煞,没能力阻住周小翠。” “但开始罗薇月还不是煞吧?” “她已经撞了血煞和水煞!”李玉篆沉吟道,“高跟鞋其实是周小翠的。那么,罗薇月穿着一只高跟鞋,就是压着周小翠,而另一只却葬在晒谷场。我想,周小翠一定是被罗薇月挤到了晒谷场那只高跟鞋。那个衣冠冢,给罗薇月火煞,又是压着周小翠。不想,这衣冠冢的墓碑却被台风刮倒,周小翠拘使黑猫把坟给扒了。” “那么,国庆前一晚,罗沅载着的那只怨鬼,不是罗薇月,而是周小翠?”宁潇道:“那晚咱们在罗沅家布阵,来的也是周小翠?” “恐怕是如此。”李玉篆点头。“因为这俩一直缠斗,生生死死缠一起,阴气几乎一样,但现在想起,还是有点区别的。那晚是周小翠!被我打伤后,她跑回了罗薇月家,又跟罗薇月继续撕了。我们去罗薇月家时,罗薇月就啾啾地叫着求救。我们去衣冠冢破煞,烧的是罗薇月。罗薇月被我收了,周小翠就出来了。” “但常凤还没死。”宁潇说。 “她会比死还要痛苦。而且神经有些错乱,等待她的只有精神病院!”李玉篆道,“而罗宏判了刑,现在也是等死的份。在等死之前,也够他受了。” “罗薇月魂飞魄散了?” “嗯。”李玉篆微微一叹,猪狗不如的父母,纯善道义的孝女。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是不报,而是怎样才能报得最狠! “那周小翠呢?” “周小翠?找机会送到寺或道观里,怨气散尽就送去投胎呗。” “周小翠算了杀了人,听说,杀了人下了地府要受罚和不能投胎的?”宁潇说。 “那是报应。”李玉篆说,“当时在井边的,为何不是常凤,也不是罗宏,而是罗薇月?这是父母的债,儿女在还!罗宏常凤作的孽,报在罗薇月身上。这是在规则允许范围内的。说白了,这是天道!” “你说,罗宏究竟知不知道罗薇月是为了压住周小翠才报梦让自己撞煞的?”宁潇说。 李玉篆唇角一挑:“谁知道呢!” 李玉篆伸了一个懒腰,在这里躺了几天,也该出院了! 她并非什么大病,只是元气大伤,也该出去晒一晒太阳。 出院后,李玉篆又去了罗家村。 罗沅和罗奶奶对李玉篆千恩万谢,死活要塞李玉篆红包。而且还包了一万块,说是他们全部家当了。 这一对婆孙家里已经够困难了,李玉篆可不愿收。但不收,又走不掉!最后只好收了,但临走前,悄悄地在罗沅书桌的抽屉里塞了三万块钱。这钱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在罗村长带头下,村民帮着把罗薇月给安葬了。 罗薇月早就魂飞魄散,但李玉篆还是给她做了一场超度的法事。 罗家有孝女,父母多结冤,冤深难解结。 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 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 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 巍巍道德尊,功德已圆成。 降身来接引,师宝自提携。 慈悲洒法水,用已洗沉迷。 永度三清岸,常辞五浊泥。 第九十六章 苗苗要结婚了! 把事情解决,回到学校,已经是十月下旬了。 而宁潇,出院后就不知去哪里了。但李玉篆觉得,他绝对不是回黄局家里去了。 在宁潇进院没多久,李玉篆就给黄局打电话,正想告诉黄局,宁潇入院了,但还没开口,黄局就激动地说:“哎唷,原来是小姑奶奶!怎么,我才拿报告,你就已经算出来了?” “算什么啊?”李玉篆无语了。 “哈哈哈,你还装!”黄局却很高兴,哈哈大笑,“我老婆怀孕了!小姑奶奶,你真厉害,才迁坟不到半个月,我就喜得贵子了!真神!” 李玉篆目瞪口呆了,“半个月不到,就知道了?” “当然!验血啊!”黄局说,“怀孕七到十天就能验出来了!今早我老婆觉得头晕,就去医院看一下,没想到……哈哈哈哈!居然中大奖了!” 黄局长在电话里情绪高涨,李玉篆却浑身不自在。 “原来你不是算出来我老婆怀孕,才打电话恭喜我的啊?”黄局长说,“那是什么事?哎唷,我老婆叫我呢,不说了,挂了!” 耳边剩下嘟嘟声的忙音,李玉篆一怔,不知为何,有些气愤。脸色冰冷地放下手机。 回到学校第一件事,班主任就把她叫进了办公室,问了一下她的情况,李玉篆感谢了老师的关心,才在老师的叮嘱好好学习之下回到班上。 “哇哦,小篆你终于回来啦。”钟婷婷看到李玉篆就松了一口气,“你爷爷说你外婆病了,你到外省照顾她呢。” 李玉篆无语了,想了想,也觉得太为难李大海了。这假哪里好请的,李大海当然不愿意咒自己的孙女病,请病假了,只好说她那远在外省的外婆病了!而她入院后可不敢告诉李大海。况且她只住了两天。 “我把课堂笔记都给你抄吧。对了,你请假这几天,校草也请假了,莫不是你们是一起的?”钟婷婷说着双眼好像会放光。 “你想多了。”李玉篆嘴角一抽。 “这也是,他现在还没回来。” 李玉篆请了这么多天假,班主任还是非常不高兴的,觉得李玉篆太疏懒。难得班里出了个全班第一,这下可会掉下去了! 可令人意外的是,月底月考,李玉篆仍然是年级第一,班主任对李玉篆又改观了。 成绩出来这一天,李玉篆高高兴地拿着成绩单回家给李大海交差,李大海这才露出了笑容。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李大海拿起手机:“喂,向珍啊,啥事?”只见他笑容一僵,满脸不敢置信:“你、你说啥子?苗苗要结婚了?她才几岁?喂!喂!” 李大海放下手机,李玉篆瞪大双眼,“爷爷,苗苗表姐才十七岁!还在念高中呢!” “可不是!”李大海青着脸,不断地打李向珍和苗志伟的手机,但却打不通。 “爷爷,要不要去大姑家问问?” “你大姑刚才在电话里说,让我千万别去她家里呢!”李大海皱着眉,“还说明天一早来接咱们,一起去喝喜酒!” 李玉篆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可惜她的强项是抓鬼和风水,对面相和卜卦一概不精。否则一定卜一卦,看是凶是吉。 第二天一早,果然看到苗志伟开着车子过来,副驾座是李向珍。这车子是苗志伟借的。 “向珍,你说苗苗要结婚,这是咋回事?”李大海急急地问。 “唉……爸,你先上车!上车再说!”李向珍一脸痛苦之色。 二人上了车,苗志伟立刻启动车子。 “咋回事?”李大海说。 “唉……说起来真丢脸,苗苗她……怀孕了!”李向珍说。 “啊!”李大海被气得跳起来,却砰地一声,头撞到了车顶。 李玉篆扶额。其实对于苗苗会遇到这种情况,她早有猜想,因为苗苗符合了所有不良少女该有的特质。玩出人命是迟早的!就差早和晚。 “那……那也不能结婚!她才十七岁,是未成年少女!还不到法定年龄呢,她懂什么!她现在就是被人骗了!”李大海急道,打掉孩子这种话到底说不出口,只道:“反正不能结!她自己还是孩子,怎么当妈!” “我也是这样想,但情况不太妙……”李向珍哭着说。 “对方是什么人?”李玉篆说。 “是……是一个男人!”李向珍抹着泪说。 李玉篆嘴角一抽,不是男人还能是女人?“男方是她的同学吗?” “不……”李向珍说,“要是同学的话……可能还好办点!就不会闹到结婚这一步!对方是一个社会青年,是在什么美发沙龙做头发的。” 李玉篆无语了,这让她想到了罗宏!这段时间是发型师扎堆当渣男人吗? “叫什么关琪还是关奇。也不知用什么手段,让苗苗跟他睡了。现在怀了孩子,在他的老家。这些就是他打电话告诉我们的,让我们答应把苗苗嫁给他。”李向珍道。 “他让你答应,你就答应了?”李大海说。 “我们也不想答应!”李向珍急道:“先不说那小伙人品怎样!那家庭条件……现在这情况,彩礼车房这些就不管了,但至少老家得有个像样的窝啊!那村里的茅棚子,比起我们家的还不如!” 这说的“我们家”自然是李玉篆和李大海在双驼村的破泥砖房了。 “那你还答应!”李大海说。 “我不答应得也答应……”李向珍抹着泪:“我们一听那消息,立刻就杀去那关琪的老家,叫苗苗回家,但苗苗死活不愿意。就躺在床上不说话儿!我们觉得苗苗怪怪的,不知是不是被他给下药了。就让她爸背着她去医院,但医院只说她是闹情绪,并没有病,也没有被下药。我们又主张让她把肚子去了,但苗苗却突然发起狠来,对我们又抓又咬,关琪还说,苗苗以前堕过三次胎。医生也说她子宫壁很薄,不能再堕。”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苗苗才几岁啊,十七岁!居然堕了三次胎!也太夸张了!这得众几岁开始堕啊? “她才几岁?你们做父母的难道没管教她吗?”李大海气得直翻白眼。 “我们要上班呀!”李向珍自责地哭,“连着加班,一天十五六个小时,回家累得倒床上就睡,睡醒就去上班……” 李大海闻言心下一酸。他的儿女都是命苦的,都是当骡子的命。都怪他没本事! “那表姐的奶奶和叔叔什么态度?”李玉篆道。 “我们到现在还不敢告诉她奶!”李向珍说,“她奶脾气大,要是知道这事,怕会气到中风!就算不中风,也会气得拿根绳子去勒死苗苗。” “那现在,你们是怎样想的?”李玉篆问。 “我们……”李向珍说着望向苗志伟。 苗志伟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皱着眉,吱吱唔唔地说:“向珍说,现在都那样了,有什么办法?” 李向珍道:“那关琪说,先在他们那边摆了酒。现在不能让她奶知道,也不能让她小叔和姑姑一家知道,否则她奶就知道了。但总得有娘家人……所以就叫上爸你和小篆。” “向城呢?”李大海说。 “我……我不想告诉他们。”李向珍铁青着脸,到时不知会被谭丽芳如何奚落嘲笑!“反正……有几个娘家人就好了!向城和他媳妇那里,等过几年再说一下就好了。” 李大海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李玉篆对这大姑简直无语到极点,从头都尾都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有苗志伟这姑父,白长这么高大,比李向珍还不如。 第九十七章 本末倒置 车程五个多小时,才到那个关琪的村子。 所在的城市与李玉篆他们的隔了足足四五个市。村子叫上洞村,比罗家村还要偏僻。 车子停在离村一公里左右的地方,然后前面的路小到跟本进不了车,只能步行。 李玉篆几人下车。李大海抬头一看那大山大岭,瞬间有些崩溃了。 “爸,有没有累着?坐这么久,腰还好吗?”李向珍道。 “坐累了怕什么,不是还有一公里的山路要走吗?”李大海铁青着脸道。 李向珍脸色尴尬,她也不想女儿嫁这种地方啊! “大姑,快走吧。”李玉篆说。 山不山,家庭条件如何,都是其次,因为这些都可以改变的。主要是能上进,人品要好!但能搞大一个十七岁的学生的肚子,这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四人步行了一公里,总算看到那个小山村了。这还真是名符其实的小山村! 四面都是大山,散散落落才二十来户人家。 李玉篆远远看到一间老旧的泥屋前坐着一名青年男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左右,穿着和发型都非常潮。头发染成紫色,听到声响,他抬起头。 不出所料,果然他长得挺帅的,就是脸上居然擦了粉底,还画了淡淡的眼线! “叔叔,阿姨,你们来了。”那个关琪站起来迎。“这位一定是爷爷了!爷爷你好,我叫关琪。” 李大海看着这个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关琪,气得心窝痛! 他冷哼一声,理也不理那个关琪,转身进了屋。 关琪有些不快,又转向李玉篆:“你一定是苗苗的妹妹了!姐妹俩一样漂亮!” “谢谢。”李玉篆瞟了他一眼。 关琪说:“就是不太会打扮!有空你可以来我工作的沙龙,我帮你设计一个与众不同的发型。” 李玉篆:“谢谢,不用了。” “不要不在意发型,那是一种魔法,可以让丑小鸭变天鹅。灰姑娘变公主!”关琪说。 “你可以把你的八字给我吗?”李玉篆说。 “那是什么?你要来干什么?” “就是你的出生年月日,哦,还有精细到时间。” 关琪脸僵了一下:“男人的年龄其实跟女人一样是秘密哦!”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所以女人的眼线你画得毫不犹豫?” 关琪带着脂粉的脸一沉:“小丫头,你这样说话是很没礼貌的!” “关先生,你把未成年女学生的肚子弄大再先斩后奏更没礼貌。”李玉篆呵呵了。 关琪恼羞成怒。他原本见李玉篆年纪最小,所以想从她入手,婚事更顺利。没想到李玉篆句句话带针带刺,一点也不好糊弄。 关琪冷哼一声,转身进屋,决定不再做这种无谓之事了。 李玉篆却抬起头,看着这间屋子,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 “苗苗,你咋啦?” 李玉篆走进屋子,就听到李大海着急的声音。 李玉篆走上前,只见苗苗躺在床上,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好像腹中的胎儿是她的命根一样,她脸部僵硬,但唇角却勾着一抹欣慰的笑。那表情别提多不自然了。 “她是咋了?得病了?怎么像痴呆了一样?”李大海急道。 “我们上次来她也是这样,后来我跟志伟送她去医院,什么检查也做了,也没查出有任何不妥。医生说她身体健康得很,就是以前堕过胎,要小心。”李向珍抹着泪说。 “可不是!”关琪说,“我跟苗苗是真心相爱的!但你们一来就吵吵,不让我们在一起!又是要分开我们,又是逼她去堕胎,她在闹脾气呢!” “胡说八道!”李大海大怒,“她只是小女孩子家家,是被你给骗了!” “说我是骗,你有本事去报警呀!”关琪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打开手机,只见他翻出很多跟苗苗之间和亲密照,有些还是床、照! 照片里的苗苗无一不是一脸幸福配合的! 看到那些暴露的床照,李大海气得差点要吐血。李向珍夫妇都快没眼看了! “还有这些!”关琪打开微信,打开一段苗苗的语音—— 语音里的苗苗嗲嗲地叫:“老公,你什么带人家回家!人家只爱你一个!这辈子只嫁你一个!” “作孽啊!”李向珍又是羞又是恼,急叫道:“好了……有话好好说。这里还有老人和孩子呢!” “爷爷,你怎样了?”李玉篆急急去扶李大海。 “叔叔,阿姨,我是真心想娶苗苗的。”关琪道,“但你们要真不同意,我也不能强留,是吧?但我有话在前,出了这个门,我就再也不会负责了!” “不、不负责?”苗志伟脸色铁青。 现在要苗苗啥情况啊!堕过三次胎!这次再堕,说不定以后都无法再怀上了!而且现在像傻了一样,将来拉回家,要是还这副模样,别说是嫁人,连自理都做不到! 关琪已经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态度。 李玉篆道:“你父母呢?” 关琪扫了李玉篆一眼,嘻嘻地笑:“我父母呀,他们老早就去世了!瞧,都说婆媳矛盾,苗苗嫁我,连公婆也不用侍候了。” 李玉篆呵呵哒,“我瞧着也是过世了呢!”说着走向墙边,拿起一张黑白照:“这就是你母亲吧,笑得真好看,就像苗苗现在笑的一样。” 关琪的脸色一变。 李玉篆已经走了过去,一把拔开只会愁眉苦脸的苗志伟和只会哭的李向珍。 她清丽的小脸一凛,身上的气势徒然一变,指着苗苗就是清喝一声:“滚!这不是你的儿媳妇!” 李玉篆的动作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李向珍夫妇一怔,望向苗苗。 只见要苗苗原本僵硬的脸色突然皱了起来,接着苗苗一直紧绷的身子一松,就闭上了眼。 “小篆,这……”李向珍不解地看着李玉篆。 “苗苗不是傻了,也不是被下药了,而是被鬼上身了!那鬼就是这位关先生的母亲!真是好母亲啊,生怕儿子娶不上媳妇,而儿子好不容易带了一个女孩回家,而且还怀孕了。但这个女孩来到这个家后,却变卦了,不愿嫁了,闹着要走,于是这母亲就上她的身,可不能让这准儿媳和孙子给飞了!”李玉篆说得好像亲眼看到的一样。 关琪目瞪口呆,像见鬼一样看着李玉篆。“你……你怎会知道?” “呵呵哒,我这个表姐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李玉篆笑了,“花痴脑残,却物质!连在我家多坐一会,好像都会脏了她衣服一样!就算她之前脑子发热,爱你爱得要死,一看到你家比我家还不如,还不吓跑!” “唔……”床上的苗苗一声嘤咛,接着睁开了眼:“哎……这是怎么了……哎,爸、妈……”眼珠一转,看到关琪和这间屋子,脸色徒然一变,哇地一声跳了起来,呜呜哭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爸,妈,我要回家!” “好!好!回家!回家!”李向珍一看女儿正常过来,便哭了起来。这破婚事,她原本就不甘愿的!现在女儿表态,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所以早就说了,这人就是骗子!”李大海激动地上前去揪关琪的衣领。 “我骗什么了!” 关琪脸色猴狰狞地一把推开李大海,“她跟我上床,是她心甘情愿的!也不瞧瞧她那些照片拍得多银荡!也是她自己答应过要跟我结婚的,非我不嫁!现在却嫌我穷了?” “我才不嫁你!才不嫁你!”苗苗尖叫着,跑下床就往屋外冲。 几人连忙追了上去。关琪自知理亏,只能铁青着脸任他们走。 走出远远的,空无一人的地方,苗苗终于跑不动了。蹲在地上直喘气。 李玉篆几人追上来,李向珍一把将苗苗拽起来,气得浑身哆嗦,咬牙切齿地哭喊着:“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笨啊!被骗得连渣都不剩……” “要是个有钱有权的,什么富二代,管二代的,我们也认了!最多是你年纪小,被虚荣心冲昏了头脑!现在个,算什么?”苗志伟说着就去拧她的胳膊。 苗苗痛得嗷地一声,一把推开苗志伟,尖叫道:“都是你们说的!咱家又不是没有!想要什么你们会买给我!不要图男人的钱……” 所以你只图长得帅了?李玉篆嘴角抽了抽。而且这帅还是杀马特的帅! “我跟他一起……我……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他……我觉得爱一个人就该付出一切!他还给我做很好看的发型……” 李玉篆都快没眼看了!她想起李向珍的富养教育,说什么女孩子要富养,说什么,没得将来被男人用一部贵点的手机就给骗了! 现在,跟本不用贵点的手机,只一个免费发型就骗得连渣也不剩了!这……算不算本末倒置? 所以说,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能够富养,也要看自家女儿够不够智商! 况且,人家所谓的富养,并不是只指物质上,更重视学识上。 第九十八章 脑残的世界你们不懂 “我跟他一起……我……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他……我觉得爱一个人就该付出一切!他还给我做很好看的发型……”苗苗惊慌地说。 听着苗苗的话,李向珍目瞪口呆,流着泪,声音颤抖:“真不知你脑子装的是什么!是咋想的!” 苗苗只哭,却一声不吭。 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 她十四岁就认识了关琪,在一间美发沙龙里。她要做头发,然后就走来一名很帅的理法师!这就是关琪! 他染着超酷的紫色头发,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视线!他还长得帅!很会打扮,反正就是她喜欢的很潮流很帅的男人! 他拿着剪刀的手像能开出花一样,是个人才,说话又好听!她超喜欢他的! 聊着聊着,她发现自己跟他非常合得来!接着就交往了。 交往半个月,他就带她去旅馆。她当时很害怕,但他又温柔,又说情话,她心里就甜滋滋地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两个月后,她意外怀孕,急得快哭了,后来他给钱让她打了胎。那几天她说到同学家里住,父母才没发现。他跟她那啥时,从来不带T,说带了没感觉。一直都是她在吃药。所以过了半年,她又为他打了一次胎。 第二次打胎没几天,发现他同时跟几个女人在交往,就吵架分手了。 没多久,她又交了第二个男朋友,是同校的学长。交往了一年,又一次意外怀孕。那学长吓得不敢再跟她联系。 男友不管,她吓得直哭,又不敢求助别人,或是告诉父母,最后走投无路又找上了关琪,问他借钱。关琪很大方地借了五百块钱给她。 苗苗再一次打胎后,又顺势跟关琪复合了。因着这事,苗苗觉得关琪是一个好男人。 一次她翻到他的身份证,发现他已经三十四岁了!可不像外表看起来的二十七八。足足比她大了差不多二十年! 可她觉得没什么,反正长得帅! 而且她觉得自己很酷,像电视的女主角一样,不介意男友年纪,也不嫌弃男友没车没房!她都快被自己给感动了! 二人又相处了大半年,苗苗再次怀孕! 苗苗怀孕后,关琪居然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并提出结婚。 苗苗不想生孩子,因为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女孩,才不要突然变成别人的妈,变成一个生过孩子的老女人。 但关琪说了很多情话。苗苗觉得这一辈子最爱他,非君不嫁。所以只好半推半就地答应。 而那时关琪刚好失业。说是发型师,但他水平很一般,也就会做一些别人都做的所谓新发型,一个月薪水三千多块钱。 关琪是月光族,失业后就更加没钱了,在城市生活,租房和吃饭都要钱,苗苗肚子里还有一个!所以他决定带苗苗回老家,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而苗苗也想去他老家玩,于是,他就带她回老家。事先他就告诉过她,他家里穷,家里房子不怎么好。 苗苗觉得都不是问题!只要他爱她就够了!她为他吃什么苦都可以!她觉得自己实在太伟大了! 可是,当去到他的老家,看到这破房子! 苗苗崩溃了! 不知为何,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是怎样的,反正,在那一刻!她不愿意了! 想到她要嫁这种人家,以后在这种破泥砖屋生活!她死活不愿意! 要是她嫁了,以后不是变得跟那个土掉渣的表妹李玉篆一样,成村姑了?反正,绝对不行!她绝对不能成这那种人! 于是,她反悔了!说不嫁了! 关琪气得直接给了她一个耳光,把她关在家里。但她还想跑。可这时,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她就不省人事了。等再醒来,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爷姥和表妹。 现在,苗苗只委屈得掉泪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样了!又想到关琪那一个耳光,瞬间觉得关琪已经不爱自己了! 所以,她更不能嫁了! 苗志伟气得浑身颤抖:“你说什么真爱!咋不嫁呀?回去,回去嫁给他呀!再给他生一堆孩子!去呀!” 苗苗脸色一变,转身就跑:“我不嫁!死也不会嫁!” 接着扑通一声,摔到地上,下身就哗啦啦地流出血来了。苗苗拼命地捂着肚子:“啊啊啊……痛死我了!” “送医院!”李向珍急急上前。 苗志伟脸色一变,一把将苗苗抱起来。 李大海脸色一白,李主篆小脸微沉,李向珍惊道:“这是孩子……” “啊啊……我才不要什么孩子!”苗苗激动地叫着,“掉了才好!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就这样流血流掉它!” “你不要孩子,也得去医院呀!”李向珍道。 但却想到苗苗堕过三次胎的事情,要是这次再掉…… 几人急急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送进了妇产科。虽然流血了,但肚子里的孩子却侥幸心理保住了。 孩子保住,李向珍夫妇更纠结了。他们都不想让苗苗生下来,但不生,以后没得生怎么办?生了,说不定会拖累苗苗一辈子。 李玉篆道:“大姑,你们让她自己选。” “她……她才十七岁,她懂什么呀……”李向珍捂着胸口哭了起来。 “她不懂也得让她自己选。”李玉篆说。因为不论生或是不生,苗苗都会怪父母一辈子。现在只能尽量减轻李向珍夫妇的责任。 夫妻二人商量一下,就走进病房,让苗苗自己选。 不出意外,苗苗激动的声音立刻响起:“什么……还没流掉?我不生!才不生。将来不能生又怎样,谁希罕生孩子!我才不生孩子!才不要!” 最后一步,果然是堕胎。 医生出来,李向珍跟在后面:“医生,一切以病人的身体为重,多少钱都好,要好好的养。” “这样,我给你们开单吧。”医生说,“不过,要是想好好调养,起码要三万。” 李向珍脸色有些不好了,她卡里现在只有五千多,“前几天才给苗栋汇了一万五……” 李玉篆扫了她一眼:“一个学生而已,才开学多久,又给一万五?” “在魔都生活很贵。”李向珍说。 李玉篆火起,冷笑:“再贵,要是为家里父母着想,省点花,顶破天1500一个月!2000管温饱,3000管宽裕,5000管恋爱!九月初开的学,他一定是带着生活费去的吧!以你们的性格,绝对不少于一万!才两个月而已,又打一万五了?” 李向珍脸色铁脸,讪讪的:“又、不只是吃饭……还要很多社交的。” 李玉篆:“呵呵哒,我倒是想知道他社交些什么!别人家的大学生就不用社交了?人家社交三四千就可以了,他一个月倒是社交个七八千!比人家足多一倍!这哪是去念书啊,简直是去当富二代的!” “嗳……别说了!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李向珍不想听了,“小篆你没念过大学,咋知道这么多!他们有他们的难处,也不见得别人就花两千一个月的。” “向珍,小篆说得对。”李大海听到这一万一万的汇过去,也是受不了,“怎么也得有个度。一个月三千,一个人,怎么也够花了!” “爸,这……你们就不懂了!现在社交好点,将来找工作也能找好点,这叫什么来着……对,叫投资!”李向珍急道:“现在不投出,将来找不到好工作咋办?” 李大海一噎。 李玉篆也闭上嘴了。提醒也提醒过了,说教也说教了,但人家扔出一句,将来找不到好工作咋办?咋办?!当然是怪你们现在阻着她投资的人了! 李玉篆可不想背这莫名其妙的罪名。 一傍的医生也看不过去了,不冷不热地道:“社交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自身专业和能力。” 李向珍低头不说话。 医生说:“怎样,还开不开单?” “爸,你借点……我以后还你。”李向珍说。她知道现在李大海生意不错,有存款的。 李大海也想苗苗好好养着。现在先不论苗栋生活费多少,现在李向珍拿不出钱是事实。 “开吧!”李玉篆说。 医生看了看李向珍和李大海,就打印了几张单据出来。李玉篆拿过,转身出去交钱。她希望,这几万块钱能让苗苗醒悟过来,以后好好做人。 “这……”李向珍一怔。 李玉篆道:“我们谁交还不是一样。” 李向珍脸色讪讪,等李玉篆交完钱回来,她连忙道谢:“一定会还的。对了,小篆你还真厉害,居然真会驱邪!对了,那鬼……会缠着苗苗吗?” “放心吧,一些小玩意而已,连铜钱剑也不用,只是阳气重些,就吓跑了。”李玉篆说。 第九十九章 水泥 李向珍的问题,让李玉篆想起关琪的亡母上苗苗身的事情。 虽然那种玩意不过是小打小闹,但还是小心为上。 苗志伟一心都扑在苗苗身上,李玉篆也没有叫他。只说出去买点东西,就打车去了上洞村。 远远的,李玉篆就看到关琪在门外抽烟。一看到李玉篆走来,关琪脸就是一沉,冷笑:“又去堕胎吗?我告诉你们,这钱我是不会出的!我也叫她生下来不是?” “我是来问问你亡母的事情。” “有什么好问的。”关琪冷笑,“怎么,打探得这么清楚,你想嫁给我?” 说着居然伸手去摸她。李玉篆大怒,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一脚就把他踢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玉篆可不是吃素的,她一直有练气。 “你——”关琪恼羞成怒,爬起来要打李玉篆。 李玉篆已经狠狠地扭着他的手,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把他的脸踩到地上。 “嗷……啊啊——放手,你想怎样?”关琪没想到,这才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居然这么厉害。 “刚才不是问了?是不是你让你亡母上苗苗身的!” “我又不是法师,哪有这本事啊!”关琪痛得哇哇大叫:“开始认识苗苗,我只是想玩一玩她。反正她漂亮,又胸大无脑不是,不玩白不玩。谁想娶她这种蠢货!我妈去年就过世了。在这之前一直催我结婚,但你也看到了,我没车没房,谁愿意嫁我。我也不想结婚,没得弄个婆娘管自己。刚巧前段时间没女人玩了,又碰上苗苗,就跟她复合了,原本也是想玩她两年,没想到她又怀上了!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是猪吗,这么容易中招,怀了一个又一个!” “原本想让她打了,再分手……但我妈不消停啊,老在我梦里念个没完没了,说要抱孙子!抱孙子!吓死人了!我只好把她带回来,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那生下来之后呢?” “生下来再说呗!” “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孩子!”李玉篆几乎怒吼。 “喂喂,你好像搞错了!”关琪吼叫,“又不是我想生什么,是我妈想我生而已!反正,生下来再说。而且孩子又不是没妈,没外公外婆!” 李玉篆目瞪口呆,真是长见识了,连着她上一辈子,她从没见过如此恶心的渣男! “去死吧!”李玉篆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如果你以后再敢招惹苗苗,我就废了你!” 关琪痛得嗷嗷大叫,脸色铁青。想到李玉篆的身手,还有她那诡异的驱鬼术,一阵阵的惊惧。 李玉篆念了一断送魂咒,强行把关琪的亡母给送走了。 …… 因为路途太远,李玉篆几人在这个市住了一夜,才回去。 李向珍留在这里照顾苗苗,苗志伟开车载着李玉篆爷孙回容山市。昨天是星期日,今天是星期一,已经来不及上课了,所以李玉篆又请假了一天。 等星期二回到教室,钟婷婷担心地看着她:“小篆,你咋又请假了?” “我表姐家出了点事儿。”李玉篆说,“算是解决了。” “这就好。”钟婷婷说着一叹。 “怎么了?你脸色不是很好。” “唔……”钟婷婷犹豫了一下,“是我爸妈的……” “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又吵架了!那死老头,把店上的杯子玻璃桌都砸烂了。”钟婷婷说着眼圈就红了,“我妈哭着说要离婚,可今天一早,又像没那一回事一样。默默收拾店里。” 李玉篆一怔。虽然她觉得现在还没弄清楚东方家的情况,这样离婚会打草惊蛇,但阵眼被拿了出来,不可能这样就消停了的! “小篆,我发现了一件怪事。”钟婷婷皱着眉,“不知是不是我多心……” “你说出来!” “我们傍边的小巷,也就是上次我们挖出东西的小巷,倒上水泥了!” 李玉篆一怔,世上哪这么多巧合!“一会放学,我去你家看看。” “好!”钟婷婷一喜。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李玉篆打电话给李大海,说到钟婷婷家吃饭。 来到钟婷婷的奶茶店,那条巷子果然被倒上了水泥。水泥地早就干了,看样子,已经有一个多星期。 二人上了楼,走进钟婷婷的房间。 李玉篆拿出罗盘,罗盘的钟直指那条巷子。 “怎样……”钟婷婷紧张道。 “埋回去了!”李玉篆小脸微沉。 “埋回去了?不可能!”钟婷婷脸色铁青,“那个盒子,那两个稻人,不是被我们毁了吗?” “是重新做的,再埋回去!”李玉篆说。 “埋回去了,怕我们再挖出来,所以倒上水泥?”钟婷婷惊惧地道:“不是那死老头做的!他没那个能力!也没那样的心计!” 上次挖出阵眼,钟婷婷就以为是她的爸爸做的,但事后,越细想,她就觉得不像是他做的!因为他这种粗人,不像做这种事的。但又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 直到现在,她可以肯定,不是他做的! 因为倒水泥的,是一帮建筑工,不是他!他但凡有两个钱,都会拿去赌,哪肯花这个钱! 她原以为水泥只是巧合,但既然再重新做一个阵眼埋回去,那就是刻意的! “你觉得……是谁?”李玉篆微微一叹。这么长时间,钟婷婷都在忍耐,没有把同生阵的事情告诉她的母亲,就可以知道,钟婷婷是个沉稳的人。 “我……我不知道!” 李玉篆说,“现在,以最大受益者来说,如果你妈妈不在,最受益的是你堂舅和小姨。” “我……我不太认识他们。”钟婷婷双手紧抱着自己。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她的外公。 “你外公叫东方鹏,是明环集团有限公司的最大股东。”李玉篆说,“明环集团,不止是平洋市,在我们省内也是龙头企业。现在他已经退居幕后,公司的CEO是他的侄女,也就是你的小姨东方莉出任。” “我不懂这些,我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钟婷婷流出泪来。 可惜,这样的身份,注定没有安生日子。李玉篆微微一叹。 “小篆,你帮帮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那死老头折磨疯的!” 李玉篆点了点头,“等寒假吧。到时我去省城探一探。” 第一百章 走失 苗苗在医院休养了大半个月,才回到容山市。 “这几天咋不见小宁呢?”李大海在忙过苗苗的事情后,就发现这段时间不见宁潇了。 关于这件事,李玉篆也郁闷。打过几次电话,但他老关机,找不到人。她又打电话给黄局,但黄局只说,这孩子独立得很,一定有他自己的事情忙,不用担心。 李玉篆直想杀到黄局家里,把他给捶死! 已经十一月底,天气越来越冷,李玉篆到早早给自己准备秋装和冬衣。因为她这一年身体长得快,去年的衣服,又不合穿了。 自从苗苗回来,李大海隔几天都打一次电话给李向珍,询问苗苗的情况。 这天一打电话,李大海就皱起了眉:“向珍,你咋了?” 在一傍的李玉篆竖起了耳朵。 “哎呀,你先别哭,你说呀!”李大海急得直跺脚。“啥?苗苗不见了?” 李玉篆皱着眉。李大海已经挂了线,李玉篆道:“大姑怎么说?” “她就一个劲的哭,说苗苗不见了……然后听见她婆婆在骂,她就挂了线。”李大海抱着头,“咋这样呢!” “以大姑的教育方式,能不出事。”李玉篆一叹,她前生虽然没有家庭,但也觉得李向珍夫妇的教育有问题。家里没那个条件,却非要把子女当富二代养,主要是,这对子女还蠢。 李大海已经低头穿鞋了,“我去你大姑家看看。” 李玉篆看了看钟,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一个小时车就到了。“我也去呗,今天星期六呢。” 李大海点了点头。他这个孙女很有主见,不是纯凑热闹的人。 铺子关上门,二人就去车站坐车。李玉篆瞅了瞅车子,找到经李向珍家路线的公交,与李大海上车。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县城,二人步行了十五分钟,总算到了李向珍的家。 那是一个很旧的小区,大概有二十多年的楼龄,李向珍住在四楼。 李玉篆二人敲了好一会门,里面才开门,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李玉篆认得出,这叫李向珍的妯娌,即李向珍小叔的老婆,叫陈苹。 “陈阿姨好。”李玉篆连忙问好。 “啊,这不是亲家公吗?这是小篆吧,我都快认不出了。”陈苹笑着把二人让进屋。 一进门,二人就听到李向珍的哭声。 李玉篆伸着一瞧,只见老旧的屋子坐了好几个人。 李向珍坐在一张沙发上哭,苗志伟在一边愁眉苦脸地抱着头。苗志伟的弟弟苗志汉正在小声讲电话。李向珍对面站着一名六十多岁精瘦的老妇人,这是李向珍的婆婆。 李玉篆年年都来李向珍家,偶尔会见到这些人,所以都认得。李玉篆一直叫李向珍的婆婆为苗奶奶。 “别人家都把儿女往苦日子里按,希望他们能吃苦耐劳,你们倒好,一丁点苦头都舍不得他们吃!说了你们多少遍,你们都不听!结果呢?一个成了太妹,一个花钱大手大脚!”苗奶奶噼里啪啦地在骂,一转身,居然看到李大海和李玉篆站在那里,脸色一下子有些尴尬,最后道:“就算是亲家公在这里,我也是这样说的!我这话没错吧!” “你说得对!”李大海无力地点着头。 “爸!你来了!小篆啊,苗苗不见了!她不见了!你想一想办法!”李向珍一看到二人,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嗷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你咋不去死!李玉篆嘴角抽了抽,暗骂了一声。平时让你管教你不管,不是照着自己的意思来吗?别人说都不听吗?现在出事了,就弄得好像别人的责任一样! “小篆,你不是很厉害的吗?给苗苗算一算,算一算她在哪里!”李向珍双眼一亮。 苗奶奶几人看着李向珍,觉得她脑子快出毛病了。但回头看苗志伟,却发现他居然一脸期待。 “我不会!”李玉篆墨眉一挑。 “怎么可能不会!”李向珍道:“人人都说你很厉害的!上次那鬼也是,一喝就把它给骂跑了!怎么不会算。” 李玉篆无语了,真把她当成街上摆摊的那些,不论驱鬼风水算命卜卦医百病一把抓的神棍了?说是每一样都会的,几乎都是骗子。 精力都有限,术业有专攻,而她专攻的是驱邪和风水,略懂算八字,但通常要结合风水才能算得更细致。面相和卜卦她是一窍不通。 李玉篆想了想,“把八字给我看看。” “好好!”李向珍见李玉篆愿意出手,连忙答应。 苗志汉夫妇面面相觑,苗奶奶却是双眼一亮。因为她早听到点风声,说她大儿媳妇的娘家侄女是个厉害角色!会算命什么的。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传说,不知真还是假。 李玉篆拿起苗苗的八字看了看,就站了起来:“我去苗苗的房间看看。” “好。”李向珍连忙点头。 李玉篆转身进了苗苗的房间。李大海忙问苗苗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半个月前,苗苗回来……”李向珍说着就哭。 “苗苗之前究竟是去哪了?”苗奶奶黑着脸问。 “就是……跟同学去旅游了!”李向珍可不敢说苗苗堕了四次胎的事情。 “大嫂,不会是男同学吧?”陈苹皱着眉说,“是不是交小男朋友了?” 李向珍脸色一白,苗奶奶倒抽一口气,呸了一声:“早知那死丫头好的不学,净学坏的!瞧,看吧!果然学人家早恋了!是不是学人家什么私奔之类的?” 苗奶奶骂骂咧咧的,李向珍都不敢作声。心想,要是只是早恋私奔就好了!那可是堕了四次胎,四次啊! “半个月前,她回来,我和她爸都怕她乱跑。所以一直不让她出门,她就闹!最后说去上学,我怕她乱跑,所以都不加班了,与她爸轮着接送她上下学。为此,她跟我们吵了很多次。”李向珍道,“这一次,我们再去接她放学。发现她逃课了。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她……” 李向珍说着就哭了起来,“后来跟老师和她的同学打探,发现她跟班上一个叫鲁莹儿的女生玩得很好,苗苗的同桌还说,苗苗最近老跟鲁莹儿躲到一边说悄悄话。那个鲁莹儿可不是好学生啊!” 陈苹和苗志汉嘴角一抽,说得好像苗苗是多好的学生一样! “后来我们去那个鲁莹儿的家问,鲁莹莹的妈说鲁莹儿已经决定不念书了,到了省城打工!离开的时间就是苗苗不见的那天。我跟鲁莹儿的妈要了地址。因为怕苗苗不知跑那去了,就让小敏去探一探鲁莹儿的住址。对了,小敏就是阿汉和阿苹的女儿,在省城念大学。去年你还见过一次的。” 李大海点了点头。好像叫苗敏,是李向珍小叔家的长女,在省城念的211学院。 “谁知道……小敏说只单独见鲁莹儿,不见苗苗!”李向珍说到这就急哭了,“她立刻去问那个鲁莹儿,苗苗在哪。鲁莹儿说,苗苗走了!” “会不会是那个鲁莹儿说慌?”李大海道。 “她到哪藏啊!”李向珍摇着头哭,“小敏急得让同学帮着找。鲁莹儿跟小敏说,是她妈妈告诉她我们找苗苗。鲁莹儿就说给苗苗听了,苗苗得知咱们找她,就拖着行李走了!鲁莹儿已经在省城找好工作了,也租好了房,是不会走的!她只知苗苗买了车票,好像要离开本省!但不知是哪!现在小敏的同学也没能找到她!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大嫂,你现在哭也没用啊!”苗志汉被李向珍哭得脑仁痛,烦透顶了,“苗苗已经十七岁了,还有一年就十八了!快成年了!这么大的人,又不是小孩子!” 这时李玉篆从苗苗房里走出来,苗志伟道:“小篆,瞧出啥了吗?” 李玉篆坐了下来,“看过她的八字,她房里的风水有一些影响。十七岁有远行,就是这次吧!推测是华东地区!临光之滨……那边魔都最繁荣,她应该是去了魔都!” “魔都?”李向珍一晕,“魔都哪里?” 李玉篆白了她一眼:“我不专职这个!” 这时,苗志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苗志伟看着一怔,连忙接听:“阿栋,你妹妹她……什么?她在你哪里!”苗志伟激动地跳了起来。 李向珍连忙挤过去,苗志伟干脆开了扩音。苗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对啊,苗苗在我这。”声音很是无奈,“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 “你看好她!我们立刻过去!”李向珍急道。 “啊,什么?你们过来?不要啊!”苗栋连忙拒绝,“有什么好来的!没得吓跑她!她是我妹妹,难道我还会让她吃亏不成?这电话也是她让我打回来的!就是让你们放心,别找她了!她在我这呢!” 又说了些话,苗栋就急急把电话给挂了。 得知苗苗在苗栋那里,李向珍夫妇总算松了一口气。李向珍一脸感激地握着李玉篆的小手:“小篆你真厉害,一算就出来了,她在她哥那!” “我只是算出个方位。并没有帮到忙,是刚巧来电话而已。”李玉篆说,“真正精通卜算的,连针掉到哪个角角都能算出来!” “这么厉害?”李向珍瞪大双眼。 “那是说,你也只是懂皮毛而已,瞧外面传得多神似的。”陈苹半开玩笑地说。 李玉篆可有可无地道:“别说皮毛,我连皮屑都够不上呢!术业有专攻。就好像一样都是厨师,做甜点的做不好正餐,做西餐的做不好中餐。” “啊,还有这样的?”陈苹算是长见识了,“那你专攻哪项?” “驱邪啊!抓鬼呀!”李玉篆说,“啥时候你家闹鬼,你可以找我,一场亲戚,算你七折哦!” 陈苹嘴角抽了一下,“呃……这么优惠……真是谢谢你啊,但我家用不着。” 李向珍留各人吃了一顿饭,李玉篆和李大海就坐车回镇上了。 第101章 寒假 自从回到小镇,李大海一直关心苗苗的事情,几乎每天一个电话。问苗苗啥时候回来,老不上学,会不会留级。 最后,苗苗还是没有再回来。她放弃高中了!只带着她的初中学历,在魔都打拼! 李玉篆不知她或是苗栋是怎样说服李向珍夫妇的,但最后这成了事实。 李玉篆微微一叹。可笑,又可悲的苗苗。 还没长大,就向往成年人的世界。还没享受够校园的青葱,就没入社会的大溶炉。 太任性,太放纵,太叛逆的青春,会让她在以后的路被摔得遍体鳞伤。 但这都是她自己选的路,将来即使流着血泪,跪着也得走完! 十一月之后,时间过得特别快,又是圣诞节,又是元旦,期末考试,李玉篆仍然是年级第一! 放寒假之后,很快就是一月二十三,又是李大海的生日。 这天,李大海没有开铺,而是与李玉篆回村里。像往年一样,在家里做饭。 李玉篆抬头看了看自己家的泥砖屋,是时候建房子了! 虽然她在罗沅那里花了两万,在苗苗那里花了三万,但前一段时间她经常有接到单子,镇上的,县城的,还有不知哪里打听到她的。 她从没明确标过价,都是事主给多少,她收多少。给她的红包,有几十,有几百,有几千,那些富商出手最大方,特别是给他们看风水,一出手就是几万。 她的原则是,遇到鬼事,她都会去解决,穷的,不但不收钱,还会倒贴钱。这是行善积德。 粗略算了下,她这一年就赚了三十多万。 “爷爷,明天开春,咱们修一修房子呗。”李玉篆笑眯眯地道。“不,应该是重建,就像隔壁老何头家一样。” “啊,像老何头家?”李大海一怔,“怎么也得十万八万吧?” 哪止十万八万!现在建个房子老贵了!要像老何头家那样,起码得二十万。 但她不缺钱!花了还能再挣! “你就放心好了,交给我。”李玉篆说。 李大海一怔,默默低下头,眼里有些泪花。 这半年,他得知李玉篆一个月可不只是挣一千几百的零花!现在她既然开口说建房子,那一定是有那个钱。 李大海心里一时不知什么感受,有高兴也有心酸。 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孩子都在父母跟前撒娇呢,她已经在挣钱养家。但她无疑是非常了不起的! “要省点花,留着以后上大学什么的。”李大海久久才说出这一句。 “不是还有爷爷嘛!”李玉篆却嘻嘻一笑。 李大海一怔,接着就笑了:“对,还有爷爷呐!爷爷会供小篆上大学的!” 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不比以前风餐露宿,他还有铺子,一个月能挣三千多,就算小篆以后不再挣钱了,他也有本事供她上大学!所以,现在就得把学费给存起来! “对了,爷爷,明天我接了一个单子。”李玉篆说。 “哦,那你去吧。” “不过,这次有点久,至少要去到过年。” “啊?” “爷爷,你放心吧!” 李大海想了想,才点头,“那你要小心点。” 经过这么多事情,李大海已经看开了,她就是吃这行饭的!但必须念书,好好上学,这样才能多几条路走。 二人开始动手收拾老家。因为长期不住这里,这里好像变得更破旧了。 直到下午两点多,二人才搞完卫生。 “爸!”李向珍他们终于回来了! “向珍,回来啦!”李大海咧开嘴笑,往后面望了望,只见苗栋、苗志伟、李向城和李静华,“苗苗呢?” “那孩子……”李向珍一叹,“她说还得上班呢,过年就回来。” “稳定下来了,是干什么工作的?”李大海一边把他们往里迎,一边问。 “开始说是进厂里工作,但只做了一个多月。现在在大商场里卖衣服。”李向珍走进屋坐下,“也不辛苦,就是一天要工作九个小时,时间有点长。生活好像挺好的,不用担心。” 李大海这才松了一口气,“能稳定下来就好。要是实在呆不下去,就回这里来。” “哎,爸,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李向珍笑了起来,“放心,那孩子现在好得很!” 李大海一叹,“咋好好的书就是不念呢。” “姥爷,她现在打工可比前念书听话多了。”苗栋白了李大海一眼,“再说,念那么多书干嘛!我妹长这么漂亮,以后找个有钱人嫁了就是!” “对对。”李向珍连忙点头,“虽然多念书好……不过她不喜欢,她只要肯好好生活就够了。将来嫁个好人家。” 李玉篆嘴角一抽,把茶揣上来,再默默走到一傍坐下。 苗栋看到李玉篆一怔,满是不敢置信,接着皱了皱眉,这个土包子,啥时候变得这么会打扮,这么漂亮了? 李玉篆也没有特意的打扮,身上穿着很普通的杏色外套,窄脚牛仔裤配小短靴。都是一百块钱一件的衣服。 “对了,咋不见向城媳妇?”李大海看着李向城。 “丽芳有个重要客户,实在推不掉!”李向城笑着说。 “哦,原来这样。”李大海望向李静华。 李静华尴尬地笑了笑,细声细气地道:“对啊。”接着就低着头,不说话。 李静华自进门就整个人蔫蔫的,虽然以前就很文静,但却很自信。但现在却神情灰暗,显得畏畏缩缩的。特别是几个月前闹出了谭梓涵蹭饭的事情,她都无法正视李玉篆了。但今天是亲爷爷生日,不能不回来。 苗栋坐在李静华对面,撇了撇嘴。这两个表妹……以前李静华像个千金小姐一样,李玉篆像个灰头土脸的丫鬟。现在却反过来了! 虽然李静华穿得也好看,长相也不差。但李玉篆太亮丽了!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静华这次考第几了?”李向珍笑着问。以前几人一聚在一起,谭丽芳就会吹嘘李静华的成绩有多好。现在谭丽芳没来,李向珍习惯性地问成绩。 李静华小脸一僵,尴尬地笑了笑:“一般般,一般般。” “你哪能一般!”李向珍却觉得她在谦虚。 李静华脸上发苦,尴尬地站了起来:“爷爷,我给你到菜地拔菜去!” 说着就溜出门了。 下午五点左右,一家人吃了晚饭,李向珍和李向城一家就走了。家里还剩着很多没上盘的猪脚,李玉篆揣了一盘,跑去李惠家。 “嗨,小篆!”李惠见到李玉篆,很高兴!刚巧今天李惠从县城回来了。 “这些都没上过桌的,给你们家吃,请不要嫌弃。”李玉篆笑嘻嘻地道。 “哪能啊!”刘婶笑着走出来,谢了又谢,把猪脚揣进厨房,“刚刚我见向珍和向城他们走了,怎么不见你小婶。” “哦,我小婶今天有重要客户,没回来呐。”李玉篆说。 李惠却是冷笑一声,“她哪有脸回来!” “怎么了?” “你小婶不是整天得瑟李静华成绩好,整天说她家静华将来要考帝都大学的?”李惠道:“自第二次月考起,李静华的成绩就直线下滑!现在连年级一百名都掉出去了!在班上只能排到三十多名。成绩中下啊!你说,她哪有脸回来?” 因为谭丽芳以前总埋汰讥讽李玉篆,李惠早就替李玉篆鸣不平了,现在谭丽芳和李静华没脸,她便有些乐不开支的。 李玉篆一怔,“这样啊!怪不得!” 念过书的人都知道,初中跟小学是不一样的。小学只要用心听课,就能有好成绩。但初中却不一样!初中英语难度会加大,更注重理解能力,还有代数之类的! 而到了高中,初中成绩好,高中未必成绩好!真的不是认真学习,用心听课就能成为尖子。 “对了,你成绩怎样了?”李玉篆笑嘻嘻地说。 “我呀,我进步了!”李惠说,“我在年级排到二十二名,班上排第五呢!但我知道,小篆你一定比我更好。考高中,可不要留手了吧!” “嗯。”李玉篆点了点头。 “对了,高考你要考哪里?”李惠说。 “我们才初一啊。”李玉篆笑了笑,“还有两年时间么。” “说出来有个奋斗目标呗!”李惠说。 “县城的一中啊。”李玉篆说。 “啊,我还以为你会想考省重点呢!市重点也比县城的一中好呀!”李惠一脸惊异。 “省重点我考不到的。”李玉篆摇了摇头。前生她想考省重点也没考上,不过市重点是可以的!但到县城念一中的话,离家更近点!“其实我有想过,高中就到县城念一中。大学也决定在本省的平洋市就读!平洋大学,也是全国有名的重点大学。” 前生她就是平洋大学毕业的。 李惠瞪大双眼:“我让你想高中,你倒是连大学都规划好了!” “反正都是规划,那就一起吧!省时间!”李玉篆嘻嘻一笑。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就收拾行李去省城。 路线是先坐车到小镇,小镇坐车到县城高丰区,一个小时车程。再从县城坐车到容山市中心,一个小时车程!市中心坐地铁到省城平洋市。一个小时车程!连着侯车时间,要四个小时左右。 回到小镇,李大海就回铺子了,李玉篆先去找钟婷婷。 临着过年,很多学生都放假了,钟婷婷的奶茶店生意很好,钟婷婷忙得连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小篆!”钟婷婷一看到她,就喘了一口气,“要不要喝一杯热奶茶?” “不用了。”李玉篆说,“我今天就去省城了。我正式问你一句,真的要把你爸妈的事情摆平吗?” “这是当然的!”钟婷婷急着道,一把拉着李玉篆的小手,也不管客人了,跑到楼上。“我再也不想过这种生活了!生不如死,好像没有希望一样!难道真的要熬到他死?难道他活到八十,我妈就得再熬二十年?” “嗯,好的。”李玉篆说,“说不定你们会有危险,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我知道了。”钟婷婷说,“如果真的能让我妈跟那死老头离婚,我会用我的所有报答你的。” “哎,别压力这么大。”李玉篆笑了笑,“我也不是白帮你的。到时如果我能帮你把事情搞定,我名声会大涨,到时我能挣更多的钱!对我来说也是好的机遇。所以,你别压力过大,觉得我冒险帮你。我走了!” “好,你要一切顺利!” 第102章 扯话题 下午一点左右,李玉篆终于来到省城平洋市。 李玉篆走出车站,看着这熟识的一景一物,倒吸一口气。 她又回来了! 这个她前生长大的地方! 李玉篆先找一间旅馆,把行李放下,就背着包包出门了。 明环集团,是本省的龙头企业,在全国也是能排进前十的大企业。总部在省城平洋市。 前生她所在的塑胶公司,是明环集团的旗下的一间子公司,早已经被公司的老总东方鹏的侄女——东方莉接手。 据了解,东方莉把塑胶公司管理得有声有色。因为东方鹏身体每况愈下,去年九月,东方莉已经调回了总公司,正式出任明环集团总经理的职位,用潮流一点的话形容,那就是总裁。 李玉篆背着包包在总公司门前转了一圈,不由有些犯难了。 东方鹏已经算是退居幕后,她该如何接触他啊?别说是接触他,以她现在的身份年龄,连走进明环集团都是困难的! 李玉篆正在头痛,电话这时响起。李玉篆看到来电,就是一喜:“宁潇!” “听说,你找了我好几次?”宁潇满不在乎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李玉篆听着他熟悉的声音,红唇一翘。他还是那样,语气总爱端着。 “对啊!”李玉篆道:“正好我有一个难题,请你务必要帮忙!” “什么啊,一跟你联系,你就找我当苦力?” 李玉篆:“呵呵哒,说得你找上我都有好事一样!上次一个电话,就弄了两只怨煞过来!命都快丢罗家村了!” 宁潇轻哼:“现在,马上!来机场接我!” 李玉篆撇了撇嘴,却不敢迟,立刻打车。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机场,刚巧看到宁潇出来。他穿着军色的中长款大衣,拖着一个行李箱。少年一如既往的美如画啊! 宁潇看着她,轻哼了一声。 李玉篆瞪大双眼瞅了瞅,“好像,长高了!” 宁潇大手狠狠地按在她的脑袋上,嗤一声笑了:“谁叫你矮!” 李玉篆恼:“我一米六了!” “不巧,比你高18cm。”宁潇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有案子啊。”李玉篆说,“倒是你,一直没有上学,来这里干什么?从哪飞过来的?” “刚从帝都回来。”宁潇跟着她走,上了出租车。 不一会,车子就停在一间旅馆前。 宁潇皱着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住啰!” 宁潇一脸嫌弃,不一会就上了楼,拿了她的行李:“走了!” “去哪?” “这地方不干不净的,住我那。” “原来你在省城有住处?”李玉篆一怔。 二人又坐出租车,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李玉篆瞪大双眼,夏帝豪庭! 那是平洋市最贵的楼盘,至少要十二万一平方!前生她有事路过这一片,连看也不敢看的楼盘! 眼前的楼盘,李玉篆不由想,是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以前觉得亏欠,所以送他的?但现在他的父母对他…… “发什么呆,走了。”宁潇轻拍她的脑袋一下,带着她走进电梯。 宁潇住在23楼,很快就到了。这一带的楼盘都是这几年落户的,很新。 房子大约一百来平方,四房,属于豪装。 宁潇见她愁眉苦脸的,有些不高兴,俊脸微冷,“这房子不是我父母买的,你别扭个什么劲。” 李玉篆一怔,“是吗?那是谁?”抬头见他不想说的样子,她只好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不去了。”宁潇从冰箱拿出两瓶水,扔给她一瓶,拧开手上的喝了起来,“念书有什么用。” 李玉篆嘴角一抽,为毛她想起了辍学的苗苗?人家一个学渣,厌学辍学情理之中啊!你一个学神,辍个毛学! 现在的孩子,真是太难懂了!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宁潇转身,斜靠在冰箱前。 “哦……那个!”李玉篆一想到这,就捂着嘴笑。 宁潇流艳的眸子眯了眯,为什么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还记得咱们学校,嗯,有一个校花,名叫东方晴!”李玉篆说。 “不记得。”宁潇道白了她一眼。“全校女的,就记得你一个。” 李玉篆坐在桌前,托腮瞪大双眼:“你这是向我表白吗?” “你说呢?”宁潇突然低身,瞧着她笑,笑得明艳生辉。 李玉篆哈哈:“你瞧不上我!” 宁潇扶额,望天,“老天,你真是个人才!” 李玉篆:“彼此彼此,你也是个人才啊!请不要自谦!” 宁潇内伤。 “咱们不要聊这种有的没的,话题都扯哪去了!”李玉篆道。 “扯话题的不是你吗?”宁潇轻哼。 “是你好吧!”李玉篆说着一怔,倒抽一口气,“好吧,现在又把话题扯到哪个犄角旮旯了?咱们说正事呢!” “说呀!”宁潇噗嗤一声,又笑了。 李玉篆见他笑,只好瞅着,养眼,不看白不看。“咱们刚说到那个校花东方晴!” “然后呢?” “她很喜欢你呀!”李玉篆托着腮,笑眯眯的。 宁潇脸一板,恼,把水扔桌上,“你大老远跑来,难道就是为了当红娘的?才几个月不见而已,脑子就长包了。” “不是。”李玉篆连忙说,“我的案子与她家有关。明环集团,你一定知道吧!我想跟东方家接触,但却不知从何下手!现在放暑假了,东方晴应该回这边了!你能约她出来么?如果是你的话,相信一定可以的!” 宁潇闻言倒抽一口气,“你这是叫我出卖色相的意思?难道在你的认知里,我的用处就是美男计吗?” “啊?”李玉篆哈哈一笑,“要不呢?” 宁潇明艳的脸一板,走到沙发坐下:“想也别想!” 李玉篆恼:“大哥,又不真叫你去卖,你能再矫情点么?这也是一种社交而已。” 宁潇只坐沙发上,趴着靠背,望着落地玻璃外的江水景色,长睫低垂,不知在想什么。明艳的少年,却一脸疲色。 李玉篆气急地走来走去,最后坐在他对面,也学着他趴在沙发靠背,却瞅着他看。最后微微一叹。 以前明明就是很好摆弄的坏小孩,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喜恶都摆在脸上。 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忧郁了,把喜怒掩藏于心底,心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猜。 成长,真是奇妙而可怕的东西! 特别是以一个傍观者的清醒头脑,看着他一步步漫向成年人的世界。 “只是接触东方家?”宁潇睁开眼,懒懒地瞟过来。 “对啊,要不然呢?”李玉篆连忙点头,咧着嘴,朝他讨好地笑。“拜托!拜托!” 宁潇轻哼一声,拿起手机,拔了个电话,不一会就通了。 李玉篆竖着耳朵,只听宁潇说:“嗯,对,是我。明天想跟东方鹏接触一下。哦,对了,好像有个叫东方晴,顺便把她弄走。” 说着就挂了线。 李玉篆一怔:“谁呀?” 她以为他打电话给东方晴,但她听到的好像是男音。而且她原以为只能接触东方晴,没想到能直接跟东方鹏见面! “能接触到东方家的人就是了,问这么多干嘛!”宁潇白了她一眼,“只能帮到你这,后面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唔,好累!我要睡会,这里剩下三个房间,你随意。” 说着站了起来,走进主卧。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李玉篆觉得该吃晚饭了。但他的冰箱果然只有饮料。 李玉篆看着装修得这么豪华的厨房,不煮饭实在太浪费了! 可知道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厨房都是小到转不开身的,这样的厨房,她做梦也想有一个! 小区不远有超市,李玉篆买了材料,也不嫌麻烦,包了小馄饨。 六点左右,她下了一碗馄饨吃,剩下的放冰箱里。 晚上十二点,宁潇终于起床,走到冰箱前拿水,看到李玉篆还没睡,在客厅玩手机。 宁潇睡眼惺忪:“几点了?”看了看钟,“十二点了,还不睡?” “认床。”李玉篆抬起头。“我饿了,要吃夜宵吗?” “好啊。”他刚睡饱了,实在睡不下。 宁潇转身进浴室洗脸。等梳洗好,李玉篆已经把馄饨揣到了桌上。 二人低头默默吃东西。 吃完了,宁潇又喝了两口汤。“你要在这呆多久?” “看情况,预计会呆到过年呗。”李玉篆放下汤匙。“那你呢,会在这里呆多久?” “三四天左右。”宁潇说。把钥匙放在桌上,“这里可以借你住。” 李玉篆一怔:“我可是想住到东方家附近啊!要是可以,我想住到东方家里面!” 宁潇明艳的脸皱了皱,轻哼:“随你喜欢。”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李玉篆道。 “不知道哦,可能几年吧。”宁潇道。“可能不回来了。” 李玉篆一怔,觉得自己好像管太多了。但他没人操心,她不由的就想关心他。 “房子在这里呀。”李玉篆说。 “房子不一定要住人的。不动产而已。” “你说得对。”李玉篆把碗和汤匙收起来,“那么,宁潇同学,你的大规划往哪个地方发展呢?” “帝都。”他毫不犹豫地扔出两个字,把矿泉水放回冰箱,就回房了。“晚安。” 第103章 东方鹏 大约两点钟,李玉篆才睡着。 虽然睡得晚,但生物钟让她七点半就起床,宁潇也起床了。 昨晚的小馄饨还没煮完,刚好当早餐,李玉篆拿出来,所有馄饨下完,刚好两碗。 吃过早餐,李玉篆回房换了一身衣服。 杏色的连衣吊带裙,配着黑色的小短靴,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露出白皙的小脸。她气质极为清雅,宛若夏日碧荷。 “今天穿这么漂亮。”宁潇说。 “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李玉篆说。 她这一身衣服不比平时,平时都是随便穿,百来块一件的衣服。但今天这身,是小名牌!花了两万多块钱。 东方鹏是什么人?如果穿着百来块钱的衣服上前,人家可不会重视你!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先敬罗衣后敬人。 这时门铃响起,宁潇打开门。李玉篆只见是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大约四五十岁,戴着眼镜,脸上带笑,很和谒的样子,但李玉篆明显感受他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林叔。”宁潇打了一声招呼。 “嘿,小宁。”林叔叔笑着应,往里面一望,“唷,哪里来的女孩子,长得真漂亮,别说是你女朋友!年纪这么小,可不准谈恋爱!” 宁潇嗤一声笑:“人家说我看她不上。” 李玉篆白了他一眼。走上前:“我叫李玉篆,跟宁潇是同学。请问您是?” “哦,我是林光启。既然是小宁的同学,你叫我林叔叔就好。”林光启说。 李玉篆一怔,林光启?这是他们省的省长啊!怪不得这么面熟! “李玉篆……好像哪里听说过……”林光启沉吟着。 “她是看风水的。”宁潇道。 “看风水的?”林光启一愣,接着一脸恍然,“我听说过,在容山市,有一个风水师,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好像就是叫李玉篆!” “想不到我还挺出名的。”李玉篆不禁有些意外。 “哈哈,因为当时孙家兄弟的事情太轰动了!”林光启不禁对李玉篆另眼相看,“小姑娘,莫非你想来这边发展?” 李玉篆笑眯眯的:“你说呢?” “不过,省城不同容山市,这里可是卧虎藏龙的地方啊!”林光启说,“你找东方鹏,莫非是想找主雇?你来迟一步了,东方鹏有御用的风水师!那是全国有名的风水大师呐!” 李玉篆前生就听说过东方鹏信风水,有御用风水师,果真不假。 “我说,小姑娘想找靠山,何必舍近求远!”说着看着宁潇,“找东方鹏,不如找这位实在!” 宁潇冷冷地扫了林光启一眼。林光启一怔,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时间不早了,快出门吧。” …… 大约一个多小时,二人终于来到东方鹏的住处。 那是一所豪宅,布置得像苏州园林一样,非常有韵味。 “林省长,请进请进!”东方家的佣人对林光启非常热情。 三人在女佣的带领下走进大厅。 李玉篆只见沙发上坐着一名六十多岁的白发老人。脸色灰暗,一看就知道是久病之人。 “鹏叔,好久不见!”林光启笑着上前。 “是光启,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东方鹏紧琐的眉头展开,显然心情挺不错。 东方鹏是省内跺一跺脚就震三震的人物,所以林光启对东方鹏很客套。 林光启跟东方鹏寒宣一翻才说:“这段时间知道你在养病,所以一直没有过来。不过有两位小朋友有事上门拜托,我想呀,好像很久没见你了,就沾他俩的光,来看看你。” 东方鹏哈哈大笑着,望向李玉篆和宁潇。 从几人一进来,东方鹏就注意到二人了。因为两人长得实在太出色了,想不注意都不行。 “这两位是我的世侄,这位是谢宁潇。”林光启说。 “哦。”东方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又望向宁潇,“姓谢的?” “你好。”宁潇伸出手。 东方鹏连忙握住:“你好你好。” 接着望向林光启。林光启点了点头,东方鹏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语气居然比刚才更客气了几分:“谢公子,幸会!” “这位是李玉篆。”林光启道。 “您叫我小篆就好。”李玉篆笑得甜甜的。 “呵呵,好。”东方鹏一怔,这才细细打量李玉篆。 二人坐下,东方鹏一点架子也没有,笑眯眯地望着他们两人。“两位小朋友,想吃什么,尽管跟鹏爷爷说哈!” 李玉篆和宁潇嘴角一抽,他们看起来有这么幼稚吗?小朋友…… “我要吃蛋糕!草莓味的哦!”李玉篆从善如流,摆出一脸单纯。 宁潇倒抽一口气。 “噢,好!好!”东方鹏看着小姑娘,很高兴,轻轻一笑,“谢公子呢?” “不用了,给我一杯清水即可。”宁潇说。 不一会,茶点就上来了。除了李玉篆指定的草莓蛋糕,还有别的口味的蛋糕,居然是卡通造型的! 东方鹏:“吃吧,不要客气,卡通可爱,有小熊猫,小象,还有小兔兔,不要舍不得吃!鹏爷爷家还有很多!” 李玉篆黑线,却一脸开心地拿起小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吃了起来。 “好吃吗?”东方鹏问。 “好吃!”李玉篆忙点头。 “这边还有芒果味的,凤梨味的,都吃吃看。”东方鹏说。“谢公子,吃呀!” 宁潇嘴角抽了抽,白了李玉篆一眼,都是她害的,没事装个毛纯! 李玉篆回了他一个眼刀,这叫哄老人,懂不懂?一点也不贴心的坏孩子!用脚后跟都看出来这个东方鹏喜欢孩子! “对了,鹏叔,这次带他们来,是因为这俩孩子学校要做研究性学习。他们选的题材是企业单位,所以,想参观参观你的公司。” “可以可以。”东方鹏满口答应,“刚好我快两个月没去公司了,今天就让我给两位小朋友当导游吧!” 东方鹏答应得爽快,兴致极高的样子。 宁潇瞬间无语了,这纯装得居然真给她能带来了便利! “伯父。”这时,一名女子走进来。 看到来人,李玉篆浑身一震,有些僵硬地回过头,是东方莉! 东方莉二十多岁,长得很漂亮,微卷的梨花烫及肩发,白衣黑裤,很干练的风格。 自重生以来,她就把前生放下。现在第一次接触前生有关的人,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不过紧张也就是持续了一会,很快她就放正心态。 “这不是林省长吗?”东方莉笑着上前。 “莉总越来越有风范了!”林光启说。 二人握了握手,东方莉看着李玉篆二人就是一怔,不由多看了宁潇几眼,因为这长相实在太出色了。 “这两位是……”东方莉道。 “我两个世侄而已,特别崇拜鹏叔。刚巧学校要做研究性学习,这二人倒好,选了什么大型企业,这不,鹏叔要带他们参观公司。”林光启说。 东方莉一怔,皱着眉:“参观公司?可是,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伯父你身体又不好……要真参观,可以叫人事部的陈经理带他们参观。” “不用了,我去。”东方鹏说,“我身体好着呢!再这样猫在家里,才会废!我要出去活动活动。” 东方莉只好说:“那好,我陪你们。” “不用啦!”东方鹏有些不高兴了,“我又不是客人,用得着你陪!你忙自己的去!” “那么,伯父一定要当心。” “行啦!行啦!”东方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这么多人在,东方鹏的态度让东方莉有些抹不开脸,只笑了笑:“林省长,我走了。” “好。”林光启点点头。 李玉篆双眼微闪,唇角翘了翘,看样子,这个东方莉也不是那么得东方鹏的心嘛! 那么,钟婷婷母女若真要回归的话,难度会小很多! 第104章 了不起 “走啦!走啦!”东方鹏站起来。 李玉篆连忙去扶,东方鹏也就是脸色差了点,这几天身体还算好。柱着拐杖能走得很稳。 “既然有鹏叔当导游,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林光启笑着道。 “你就赶紧回家猫着躲懒吧!”东方鹏就。 林光启身份敏感,突然跑去人家大公司里,实在不妥。 李玉篆、宁潇和东方鹏走出门,站在那里等司机,林光启已经先走一步。 不一会儿,一辆迈巴赫驶过来,停在门前。 一名黑色西装的司机跑了出来:“董事长!”可抬头瞬间就是一惊,看着李玉篆,双眼瞪得大大的:“李……李大师!” 李玉篆一怔,也认出来是谁了!这居然是当年给孙正涛开过车的司机大哥! “小高,天气冷着,快走了。”东方鹏说。 “是!”小高连忙跑去开车门 几人上了车,直奔公司。 明环集团是本省的龙头企业,公司大楼坐落在平洋市最繁华的地段。 李玉篆前生是子公司的员工,从来没有来过总公司大楼。 车子停在公司门前,李玉篆扶着东方鹏下车。 “董事长!”一路上的员工都在问好。 不一会,公司的副总出来迎,东方鹏摆了摆手,让他回去,他就在公司走走,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小篆啊,你们想去哪边?”东方鹏笑眯眯地道。 “都转一圈呗,就不知会不会累着鹏爷爷。”李玉篆说。 东方鹏哈哈一笑,“还真当我老了。” 几人走进专用电梯,一层层了走。 一边走,李玉篆就一边惊叹。 真不愧为全国有名的风水大师,公司里无处不在的风水格局。 “怎样,李大师,我这公司的布局没有让你失望吧?”东方鹏突然笑着说。 李玉篆唇角一翘。拜那对倒霉催的孙家兄弟所赐,就连林光启都对她有所耳闻,一直信奉风水的东方鹏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 怕是从一听她的名字,就把她给认出来了!真是老狐狸! “山龙廉贞有向,水龙巨门见水。这是最有名的五鬼运财局。”李玉篆说。 接着,大到办公室走向和门窗哪里净阴净阳,小到员工桌上的盆栽,公司里的九星排位在哪,李玉篆都一一指了出来。 除此之外,居然还指出了一些漏洞。 东方鹏听得目瞪口呆,他信奉风水,自然是懂点皮毛的,李玉篆指出九星排位,他就另眼相看了,现在说漏洞,也是一点就透,让他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小丫头,你不会是打娘胎里就学风水的吧?”东方鹏惊道,“不,就算是打娘胎里学,也只是十二三年而已!” 李玉篆一怔,“你不信也好,我才学了一年多。” 东方鹏更惊了:“难道你是天才吗?” 她是天才吗?李玉篆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一直呆在山沟沟里,从来没有跟外面的风水师接触过,不知道人家是怎样学的。也不知自己的水平是如何的。 李玉篆说:“我不知道什么天才不天才。” “哦?”东方鹏皱着眉:“小丫头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轻重就想到外面摆显。” 李玉篆只轻轻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我只做自己所看到的!既然我看到了,所以我才做。” 东方鹏一怔,接着哈哈大笑:“好!好啊!真不愧是年轻人!好一句既然看到了,所以才做!既然你看到了,也代表你有那个能力和水平!了不起!”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呐!宁潇看着李玉篆,轻轻一笑。 这三个字也一直是他的心声。 明明与他是同龄人,还比他小一岁,却如此了不起。 堪舆破煞论风水,望气见鬼演阴阳。 没有什么所谓的惊艳、耀眼或光芒四射,一如她整天爬山涉水,游走于别人不屑的山沟沟里一样,平凡却亮眼,唯有了不起这三个朴实的字最适合她。 “五鬼运财风水局,是源于九星法之龙、向、水理论而成。此局运用得当,可让人日进斗金。不过……”李玉篆话风一转:“地理气运的造化,必须与本人的造化互相配合,才能相辅相成,财源滚滚。” “是吗?”东方鹏一怔。 “刚才我参观公司时,发现了另外一个风水局的痕迹。” “什么?”东方鹏一惊。 “鹏爷爷,莉总是去年年底接手总公司的吧!自从她接手公司之后,今年上半年公司业绩就开始下滑。但下半年,业绩却马上回升,而且比往年更好。”李玉篆说。 “这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关注财经新闻的都会知道。”东方鹏说。 李玉篆却突然嘴角一翘:“但事实上却发生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譬如……子公司,或公司下面的工厂连续死人!” 东方鹏脸色突变:“你……你怎会知道的!”接着一怔,转为激动和大喜,看着李玉篆:“厉害!太厉害了!” 宁潇走上来,一笑:“你是第二个说这话的人。” “还有谁跟我一样有眼光,真是荣幸!”东方鹏笑道。 “哦,就是邻省半年前车祸全家惨死的那个才上任一天的倒霉催省长孙正涛啊!”宁潇说。 东方鹏嘴角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真……真是不幸啊!” 不知是说孙正涛一家还是说自己。 李玉篆瞪了宁潇一眼。 “李大师,请到我办公室坐一坐。”东方鹏态度变得客气起来。 “鹏爷爷,你叫我小篆就好了。”李玉篆道。 东方鹏哈哈笑着:“好!” 几人来到东方鹏的专用办公室,秘书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东方鹏揣起他最爱的普洱茶,却不喝,心事重重的样子。 “今早光启带你们过来,一听到你的名字,我就觉熟悉,猜测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位李大师。但却不敢肯定,直到小高叫你,我才肯定。”东方鹏说。 李玉篆喝了一口茶,耐心地听他说话。 “我嘛……是个不幸的人。”东方鹏满眼都是悲伤:“没有子女缘。所以只能把公司交给我的侄子侄女。” “说起来,其实我的侄子和侄女资质都差不多。既然都差不多,基于传统,我更想把公司交给我的侄子东方凯。但陈大师却说,阿莉更合适。所以,我决定把公司交给阿莉,而阿凯,我让他去管公司旗下的不锈钢厂……” 说到不锈钢厂,不知为何,东方鹏的神色有些古怪,他皱起了眉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李玉篆双眼微眯,因为她想起,这不锈钢厂就在他们的小镇白河镇,而钟婷婷母女就在这个小镇上。 “去年年初,我让阿莉先接手一间子公司练一练手,让我高兴的是,她非常出色,把子公司管理得很好。去年年底,我身体越来越差,所以我决定把她调回总公司,正式出任CEO。但正如你所说,自她上任,公司的盈利就开始下滑。虽然换了管理者,但别的管理人员和团队并没有任何调动。她这段时间算是实习,业务什么的自有人做好,她只需要签字或学习就好了。其实,在她上任之前,我已经算是半退休状态,公司有我非常信任的管理者在运行。” “所以,阿莉上任,不会对公司的业务有影响才对。就算有影响也不会如此之大!可事实是,她一上任,公司业绩就下滑了一半!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当然,这些问题都与她没有直接关系,甚至没有间接关系!就好像以前长期合作的客户,突然又不合作了。高薪请来的技术人才,因为新交了女朋友,宁愿违约赔钱也要跑去竞争对手的公司!” 说到这,东方鹏苦笑起来:“你瞧,那人才因为新交女朋友而跳槽,与她的管理一点关系也没有吧!反正,这样或那样的状况,公司业绩下滑!就好像中了邪一样!” “或许真是中邪了。”李玉篆笑了笑。 东方鹏说:“我也是这样想!会不会是她不适合接手公司!但陈大师说,不是阿莉的问题,而是公司今年运道不好,不论人或是公司都有它的三衰六旺,让我不用担心,很快会恢复正常的。” “他说了之后,不久公司业绩居然慢慢有所回升。但也从那时开始……公司开始出人命。当然,不是总公司,而是子公司。我的子公司上市和没上市的加起来有十多间,自六月份起,一共死了七个人!当然不是一间公司死七个人啰!但半年死七个人,以前从没发生过这么严重的的事情!最邪的是,七人都是自杀死的!” “因为都是自杀,而公司也赔了大笔钱出去。所以没有闹出去。我早就是半退休状态,都不管事了。而且今年我已经完全退休,他们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但我是谁呀!这公司是我一手创办的!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什么事真能瞒着我!” 说着,东方鹏很激动地用拐杖敲着地板,面有恼色。 “那么,鹏爷爷你有去找那陈大师问了么?”李玉篆说。 “陈大师出门了!”东方鹏说,“当死了六个人,我觉得这事邪性时,想找他,他早就出远门了。出发前他说是私事,通讯会不便。一直没联系上!” “没联系上他,我只好暗中找了好几个大师去子公司看。有香港的,也有东南亚和岛国那边的,但都没看出问题,说只是巧合。后来,哦,也就一个多月前,我联系上了陈大师,陈大师也说是巧合,让我别多想。” “我听他们都这么说,也觉得是巧合,已经放下了。哪能料到,今天你这丫头不请自来,居然一眼就把我公司的情况看出来了!” ------题外话------ 一写到风水,我就卡!更新迟了,对不起,么么哒。 第105章 压不住 “小篆,我公司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东方鹏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七孽夺运阵。”李玉篆说。 “夺魂阵?”东方鹏一怔,“好好的,为何夺魂呢?” “不是魂魄的那个魂,是运气的那个运。”李玉篆说,“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不论是五鬼运财,还是别的风水局和阵,都需要地理气运的造化,必须与本人的造化互相配合,才能相辅相成。说白了,就是莉总她压不住!” “压不住?” “嗯。”李玉篆说,“她没有那个富贵命。有一句话,相信你一定听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孙家兄弟的事情你必定知道了,他没有走上那个位置的命,还不听劝,将祖先迁到那个极品阴宅,最后压不住,那个福份自然就没命享了。” “这话……”东方鹏皱了皱眉,“虽然我信奉风水,但这话我却不太认可。我还是相信人定胜天。就好像小时候我们家穷得连饭也吃不饱,我也只是初中毕业。所有亲戚都看扁我一辈子都是穷鬼命!但我不信命,起起落落,多少次被打进低谷与绝望,但我不认输,现在才有了这一翻成就!” 李玉篆听着就是一笑,“那么,你又如何肯定,你有这一翻成就,并非天意?你命里本就该有这翻成就!一个人一生吃多少米禄,早有天定。但上天给出来的米禄,你能吃多少,这还是能够追求的。老天给你一吨粮食,你不去挑,也吃不到啊!或者你能挑回来多少,也要看你勤不勤劳,用什么方法去挑。但它给了你一吨,你怎样也拿不到两吨。你强要拿两吨,结果就是孙家兄弟那样。” 东方鹏眉头一挑:“这话说得倒是有趣。”接着点了点头,哈哈一笑,“你意思是说,我命该有现在的成就的!但如果当年我不努力,受不住压力,就没有了,或者是拥有得比现在少?” “老天就是这么霸道,它给你的,你可以少拿,但却不可以多拿。”李玉篆点点头:“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我是如此理解的。” “那阿莉……”东方鹏沉吟。 “现在还不肯定是她。我也没有她的八字,不知道她命里该有多少。”李玉篆说,“不过,听你的形容,还有公司的情况。假设真是她的话,我猜测,她压不住这个集团!通俗点说,命格太轻,没有驾驶整个集团的福气。所以一接手集团,集团业绩就直线下滑。” “但这公司里有七孽敛运阵。这个阵,是夺人气运的邪阵。你说过,那七个人都是自杀身亡。自杀的罪孽是最深重的,属于横死和阳寿未尽。那么自杀者死后原本属于他的气运,就会被阵所敛来,归于受术者身上。这是邪法,可以给她命里没有的福泽。” “阿莉……不像那样的人!”东方鹏皱着眉,“那孩子性格不讨喜,资质也一般,但不可能这么坏……” “嗯,可能不是她。”李玉篆说,“但以目前最大受益者来看,是最大嫌疑。” “那个什么七孽夺运阵……”东方鹏沉吟着。 “你若不信,可以去查。”李玉篆说,“自杀的七个人,家境一定不会差!而且一定生活幸福美满的人家!死法分别是七种。” “哪七种?” “一身烈火煞魂归,二进虎门断其头。三悬吊客金裹足,四尺藏身薄魂天。五消六腑醉其身,七笑弱童溺秽水。” 李玉篆说完看了看表,“今天就到为止吧,鹏爷爷你回去好好查查。” “呃……”东方鹏听得一愣一愣的。“好,过两天再找你。” 李玉篆和宁潇离开公司大楼。看了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她微微一笑,今天进展还算顺利! “刚才你说过,一个人一生所食的米禄早就定好了。那你能不能算出来,我这一生食多少米禄?”宁潇突然说。 “我没有你的八字呀!”李玉篆说,“再说,知道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我猜,你一定不会是福薄之人。所以,你要努力哦,把上天给你的米禄多担些回来。” 宁潇嗤一声笑了:“担这么多回来干嘛?给你吃吗?” 李玉篆咯咯一笑:“若是你大方的话……就分一些给我呗!” “就这么想花我挣的钱?” “为什么不呢?” “好啊!”宁潇点头答应。“饿了。” “找点吃的。”李玉篆说。 “吃牛扒。”宁潇刚巧抬头看到最有名的一间牛扒西餐厅了。 于是二人就去吃牛扒。 “对了,刚才你绕了一堆古文是什么意思?”宁潇道。 “是七孽夺运阵的七种死法。”李玉篆道。 “你接的案子,莫非是东方鹏子公司死者的家属所托?” “不是。”李玉篆说,“是我的同桌,你也见过的,叫钟婷婷。” “好像是有那么一个花痴。” 李玉篆嘴角一抽:“她呢,她是东方鹏的亲亲外孙女。但妈妈在年轻时莫名其妙嫁给了一个老头,把东方鹏气得半死,最后赶出家门了。” “噢。”宁潇嗤一声轻笑,“老套的豪门恩怨而已。是不是被人陷害?” “对吧。被人用邪法弄得迷迷糊糊就嫁给一个老头了。”李玉篆说,“然后我在她家的奶茶店发现了百合同生阵,那是把两人生生死死捆在一起的邪法。目前得利者,看来是东方莉,应该有风水师助阵。嫌疑最大是那陈大师。” “干嘛不弄死,反而只把人捆在一起。”宁潇说。 “东方鹏有两个女儿,已经死了一个了!”李玉篆皱着眉,“我猜,是怕东方鹏起疑吧!毕竟两个女儿都死了,未免太蹊跷。谁受得了,一定会不死不休地彻查,但一个死了,这是命。另一个嫁老头,就是她自己作死!怨不得谁!东方鹏气得都不想再提这事了,哪还会查。要是嫁人后又死了,也太明显了。” “要你这样说,有如此厉害的邪术,不如糊弄东方鹏把股份转给东方莉更直接,何必弄这些有的没有。不是多此一举么!”宁潇不以为然地说。 “你不是门内人,很多道道你是不知道的。”李玉篆唇角一翘,“现在跟你说为时太早,等证实了我的想法,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二人已经走进了西餐厅,点了两份牛扒。 李玉篆还是很喜欢吃牛扒的,一定要七成熟,黑椒酱,主食要配米饭。 吃完饭,李玉篆去了古玩市场。上次罗家村她几乎损失了她所有的铜钱。到现在还没找齐。 第106章 一触即发 三天后,东方鹏总算再次联系李玉篆。 李玉篆和宁潇来到东方家的大宅。刚巧碰到东方莉出门。 东方莉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他们,愣了一下,等二人进门她才问女佣:“他们不是林省长的世侄么,怎么又来了。” “老先生很喜欢他们,请他们来喝茶聊天的。”那女佣道。 东方莉脸色有些不好,转身就走了。 这次不是大厅,而是花园的一个凉亭里。风景十分幽美。 “坐吧。”东方鹏笑眯眯的。桌上摆着蛋糕和茶点,一壶茶,茶香袅袅。 二人坐下,东方鹏亲自给二人倒茶。 李玉篆揣起古朴的小杯子,喝了一口:“这个茶好喝!” “你喜欢大红袍?”宁潇说。 “是叫大红袍?挺合我口味的。”李玉篆道:“对了,你很喜欢喝茶?还没喝就知道了。上次去孙家兄弟处,你也是一看就知道什么茶。” “并不喜欢。”宁潇不以为意。 “看起来,谢公子虽然不长在谢家,但该学的一样也没能落下啊。”东方鹏说。 李玉篆一怔。她好像听说,上流社会,特别是那些大家族对子女的培养是很严格的。 要学很多东西,譬如品茶品酒,古玩,或是艺术鉴赏,还有各种时尚知识。 当然,这并非是为了向那一方面发展,不过是为了提升品位。不用精,但必须通!不论到哪个领域,都能进入话题。 “说案子呢!”宁潇看着东方鹏,“那七个人的死法,都查出来了?” 东方鹏情绪有些低落,“都查出来了。” 他微微一叹:“七人果然都是家庭美满的人。第一个是在厂里的仓库自焚,当时他走进仓库,关上门,然后往身上倒火水,最后点火。第二个也是下面的厂房,那人明明正在工作,突然之间,居然把自己的脑袋伸进切割机里,整个脑袋都掉了出来。第三个是子公司的一个小主管,上班时在办公室里上吊!他的脚上吊着他的结婚金戒指。第四个是在也是工厂的工人,那是碎物料的机器,他是操作机器的员工。那时正在碎物料,他突然就好像抽风了一样,自己跳了下去,整个人都被压成了肉饼。第五第六个是一对夫妻,这对夫妻居然躲在某间子公司的一角,双双喝起浓硫酸来!五脏六腑都几乎烧化了!” 双双喝浓硫酸?宁潇嘴角一抽,怎么想那场面怎么恐怖到搞笑! “最后一个是一间工厂的员工家属。因为这间工厂较偏僻,也不太赚钱,所以管得比较松散,有些员工会带着孩子上班。那边的厕所还是蹲坑式的,后面有化粪池。也不知那孩子是如何挖开化粪池的,自己跳了进去!因为是孩子,所以父母不依不饶,也只有这件事上报了给我听。赔了一百多万,因为不赚钱,还出了事,这间工厂我也打算关了。” “那其余六件没有上报给你?但死得如此惨烈,没有你出面,应该很难压着吧?”李玉篆道。 “因为七个人都是死在有监控的地方!”东方鹏说着皱起了眉:“除了那个没有行事能力的孩子。都是成年人!你说,这监控清清楚楚地看着他们自己自杀的,家属不占理,能怎么闹?钱是阿莉自己赔的!一人赔了一百万!如果再威胁,闹事就不赔钱,反正是自杀,公司不过是出于人道主意!你说,能闹出去么?” “一身烈火煞魂归,二进虎门断其头。三悬吊客金裹足,四尺藏身薄魂天。五消六腑醉其身,七笑弱童溺秽水。呵呵,果然对上了。”东方鹏念着这几句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年纪轻轻的,心计居然如此之重。”这时,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几人一愣,回头只见一名鹤发老者走进来。老者穿着灰色的团花唐装,脚步轻捷,仙风道骨的,一看就觉得是世外高人。 “陈大师!”东方鹏看到陈大师就是一喜。 李玉篆双眼微眯。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陈大师么? 这几天宁潇给她查过这位陈大师。 陈大师,真名叫钱贵,出身自较为落后的H省某贫困村子。现在他用的名字是陈天应。这叫窥天名。 就好比作家用笔名,艺人用艺名一样。他们道家用窥天名。 特别是专职卜卦的人,一定要用窥天名。 俗语有说,天机不可泄漏。泄露天机是要折寿的,所泄露的天机不同,折寿程度也不同,如果泄露的是国运级别的,轻则受伤,重则当场暴毙身亡。有些甚至还没说出口就横死了。 窥天名能挡一些报应,减低泄露天机所带来的对自身的损耗。 因此,很多算命先生都用窥天名,给人算命时也是点到即止,不敢说太多,或是拐弯抹角地提醒。就是怕折寿和报应。 但李玉篆不用窥天名,因为她从不泄天机,她专职也不是算命卜卦。 而这个陈大师…… 资料上看来,他的专长也不是算命卜卦,而是风水。 按理来说,他也不需要窥天名。但他去用窥天名了。 一、是他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想换一个。二、是他做太多邪事了,用窥天名挡一挡。 而他的风水造旨,在全国能够排进前十的! 别的有名风水大师不是在帝都就是在魔都发展。 当然,身为全国四大经济强市之一,平洋市也是好地方。但比起帝都,甚至是魔都,都略有差距。况且他的老家也不是这边的。 据说,他跟东方鹏是三十年的老朋友,而东方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帮助过他,出于报恩,他一直在平洋市帮助东方鹏。 所以东方鹏很信任陈天应。 “陈大师,你终于回来啦!”东方鹏说。 “是啊,已经把事情办妥。”陈天应说:“看来我这招引蛇出洞果真应验了!” “引蛇出洞?什么意思?”东方鹏一怔。 “你上次不是打电话给我,子公司出事了,有六人自杀!”陈天应说,“我一听这话,就觉得蹊跷,肯定有人搞事情!可叹我那边也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干脆就说巧合,来个引蛇出洞!现在,果然引出了两条小毒蛇!” 说着,扫了李玉篆二人一眼。 “能把事情来龙去脉说得这么清楚,也就只有施术者了!小丫头,戏很足,但你还嫩了点!” 李玉篆一听这话,就笑了:“陈大师,今日一见,终于知道我们果然是敌人!” 陈天应昏黄的眼微眯。“此话怎讲?” “因为你一口咬定我是背后捣鬼之人。但我不是,所以你才是。怎么看都是一位高人啊!这吃相会不会太难看?” 陈天应满是皱纹的脸一沉,冷笑:“老夫性格便是如此,眼里容不下砂子!非黑即白,从不含糊!” 东方鹏一怔,连忙摆手:“不不,陈大师,你误会了!小篆和谢公子不是坏人!”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李玉篆,信任李玉篆,除了林光启,还有宁潇的原因。 先不说林光启,只一个宁潇,那背景就是他望尘莫及的。他并不认为自己身上有比宁潇还高的价值,值得李玉篆如此煞费苦心地陷害或欺骗。 “陈大师,这位李大师在容山市一带很出名,你也应该听说过她!而且她是林省长介绍过来的。”东方鹏说,“你们大家都误会对方了!” “林省也不算什么。”陈天应说。 “还有这位谢公子……”东方鹏望向宁潇。 “你确定这位谢公子就是帝都那个?就算是,那个消息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他之于谢家已经是弃子,没有价值。” 李玉篆大怒,从没见过这么该死的人!正要说话,宁潇却挡住了她。 李玉篆一怔,回头,却见宁潇明艳的脸上云淡风轻的,低声道:“我的价值,只属于我自己,谁也不配衡量。” 那边的陈天应和东方鹏还在辩论。 当听到陈天应这话时,东方鹏皱起了眉。 “小丫头,想搞出点名常来,就老老实实钻研几十年再出来摆显!风水不是你想碰就碰的!就好像邻省的那对孙家兄弟,由于你经验不足,点错了凶穴,才害得他们暴毙身亡!” 李玉篆和宁潇目瞪口呆,这陈大师太有才了!也太不要脸了!居然直接歪曲事实!说孙家兄弟暴毙是她点错空穴所致! “啊?”东方鹏一惊,“可是小高说,他亲眼所见,是孙家兄弟不听劝,才招致祸事的!” “董事长,你都看到了,这个丫头多能耐,把林光启都忽悠了,更何况收买一个司机。”陈天应说,“我跟你认识三十多年,你却信这个没见几天的丫头,可见,蛊惑人心的本事可见一斑啊!” 东方鹏浑身一个激凌,的确,就算有林光启和宁潇做担保,他也不应该对李玉篆如此信任!他对李玉篆从没怀疑过,也莫名其妙地很信任她。他从来都不是轻易相信人的人啊!陈天应不说,他还察觉不出来! 现在想说,真是疑点重重,觉得李玉篆浑身都是破绽。 李玉篆见东方鹏已经被陈天应给糊弄住了,她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陈大师一回来就血口喷人,秉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原则,陈大师应该早就查过我的资料。那么也没必要隐藏了,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咱们明人就不说暗话。我来此,确实是有目的。” 东方鹏一怔,看着李玉篆。 “我来自容山市,高丰区,白河镇!”李玉篆说。 陈天应脸色一变,怒喝一声:“呔,丫头片子,又要妖言惑众!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东方鹏只感到脑子发胀:“我头痛!” “老先生出事了!”陈天应一边喊着,已经有佣人和保安冲了进来。 李玉篆小脸一沉,毕竟她不是来群抠的,只好冷着脸与宁潇离开。 “要不要直接把姓陈的抓起来,这种事我还是有能力办得到的。”宁潇说。 李玉篆墨眉一挑:“唷呵,好厉害哦!这样的家族,你想把人弄进牢子就弄进牢子,我爷爷这种小人物当年真是用了牛刀呢!” 宁潇嘴角一抽,这种时候她居然翻起旧帐来了!至于么? “还是别害了人家吧!这种人,是会邪法,很难缠的。”李玉篆道:“现在,要把婷婷母女接进省城!” “你是怕姓陈的用当年糊弄东方雯的邪术糊弄东方鹏么?”宁潇说。 “预防万一。”李玉篆皱眉,“如果,东方鹏把股份转给了东方莉,东方鹏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就不知那个东方莉受不受得住这种富贵!”宁潇冷笑。 “七孽夺魂阵!”李玉篆小脸冷沉如冰,“已经把这些福气都纳够了!要是成功了,这间公司每年会死七个人,用这种方式来维持她的气运!所以,绝对不能让股份转让成功。” “签个转让合同,不过几秒的事情。”宁潇说。 “准备一个能糊弄人,又能瞒着老天不折寿的办法,要很久!”李玉篆扫了他一眼。 二人已经走出了东方鹏的毫宅。 “你是说要回去接那对母女吗?”宁潇说。 “对,我怕她们有危险。但这边我要盯着姓陈的,所以,宁潇,你能帮我去接人吗?”李玉篆道。 宁潇只想跟着李玉篆转悠,但见她实在没有人帮忙,只好答应下来。 “我现在找电话给她们,让她们到我铺子去等你。” 她的铺子各种阵法,只要不是人为破坏,一切邪祟连近也近不得。 二人也没空吃饭了,直接打车回夏帝豪庭,李玉篆收拾了一包东西给宁潇,宁潇就出门了。直接打车回白河镇。 第107章 一路惊魂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左右,宁潇买了面包和饮料,就到网上约了一辆车。 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戴着眼镜,圆头圆脑的。 “嗨,小弟弟,你要到容山市、高丰区的白河镇吗?好远的哦,车费要四百!”小伙好心提醒。 宁潇黑着脸扫了他一眼,“走你的!”直接甩了五百现金给他。 小伙接过,高兴得什么似的。 宁潇见他傻头傻脑的,挺好糊弄的样子,明艳的眸子一转,就露出诡异的笑意,拿把饮料递给他:“其实我这一趟回白河镇是接人,一会接到人,麻烦你再送回来。给你两千!” 小伙一听这是大生意啊,爽快地答应了。 “我能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吗?毕竟这么长的路,我有些害怕。”宁潇道。 “当然可以!”小伙把自己的身份证掏了出来。 宁潇一看,小伙叫陆枫,二十岁,出生年月日都记下了,就把身份证还给人家。“尽管超速!我要三个小时就回到白河镇!罚款我买单!” “好咧!” 虽然宁潇有着超速的愿望,但现实却很残酷!塞了大约半个小时车,下午五点多才到白河镇。 车子在宁潇的指点下停到了铺子前。铺子对面在元旦前开了一间快餐店,几人在快餐店吃了一个快餐,也让司机休息休息。 六点左右,几人准备出发。 钟婷婷拉着东方雯上车,东方雯皱着眉:“婷婷,咱们要去哪?” “去……去县城呀!”钟婷婷吱唔道。 东方雯不敢去省城,羞于接近东方鹏。钟婷婷情急之下只好说去县城。 “噢,是小宁!”李大海看到宁潇很高兴,“你有见过小篆吗?” “有,在省城,我帮你照顾着,你放心。”宁潇说。 李大海听到这话总算放下心来。 “不过,海爷爷,这几天,一定要关好门窗,天黑不要出门。” 李大海皱着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几人上了车,朝省城开去。车子是七座,价格大概二十多万左右的车子。刚买半年不到,挺舒适的。 钟婷婷母女坐在第二排玩手机。宁潇坐在副驾坐,车子放着缓慢舒情的音乐。 “这么晚,你们到省城,是有什么急事唷?”陆枫说。 “省城?”东方雯一怔,望向钟婷婷:“我们不是去县城吗?” “我们是去省城……”钟婷婷眼珠一转:“我一直说省城啊……妈,你、你听错了!” “什么?去省城干什么?”东方雯一惊:“你骗我!不,我不去省城!” “这……这是怎么回事?”陆枫看这情形,心中隐隐不安,这是诈骗团伙吗?他要被人抢劫了吗?他会被这帮人捅刀子,再弃尸荒野了吗? 陆枫越想越害怕,嗷地一声,声音颤抖:“大哥……大姐!我身上只有三千块钱啊!都给你们!不够我到银行拿!” 宁潇嘴角一抽:“不要你钱,去省城!不去就捅你刀子!” 陆枫吓得更怕了:“年纪轻轻,才十多岁,大把前途啊你……何必……走上犯罪的道路呢?就你这长相,做鸭也比抢劫有前途啊!” “你真的想死吗?啊,真的吗?”宁潇直想扑过去,如他所愿,给他几刀! “不不……我不想啊!” “不想闭上你的破嘴!” “婷婷!我们不能去省城!”东方雯说。 “是因为外公在那里吗?” “你知道你外公是谁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东方雯一惊,想到刚才陆风的嚷嚷,东方雯也怀疑宁潇是骗子了!“停车!我们要下车!” 陆枫浑身僵硬,这是……绑架吗?他要成为帮凶了吗? 不不……现在算起来,这个女人是被绑架的,这个小女孩是被骗的!而绑匪只有一个!只要他们联手的话,可以制服绑匪的! 陆枫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倒后镜,瞧着东方雯打眼色,但东方雯跟本没注意他。 宁潇嘴角一抽,他怎么有种误入精神病院的感觉?他狠狠瞪了陆风一眼,回头对东方雯说:“东方鹏现在生命受到威胁,你作为他的亲生女儿,难道不想帮助他吗?” “你……你说什么?”东方雯双眼瞪得大大的,激动道。“可是……我……” “你怎么了你?”宁潇冷笑一声:“你可以不信,但你敢不敢赌?当年你已经犯下严重的错误,有愧于东方鹏,难道现在因为自己的懦弱胆小,不敢面对,而让他再受一次伤害?” “不!”东方雯想到自己惨败的婚姻,还有当年父亲失望的表情,已经泪流满脸。“只要可以帮到他……就算要我的命都可以!” 宁潇嘴角一挑,果然是个愚蠢而且容易被煽动的人啊!怪不得会如此失败! “不需要你的命,一会到了省城,你以东方雯的名义立刻报警,说东方鹏被劫持即可。”宁潇说。 “这样……就可以了吗?”东方雯说。 “对!” 东方雯低着头,捂脸低声哭了起来,这一生,她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妈……”钟婷婷握着东方雯的手。 东方雯心下一暖,摸着钟婷婷的小手:“我没事。婷婷……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有些冷!”钟婷婷缩了缩身子。 “我开着暖气呢!怎么会冷!”陆枫说着,不知为何,自己却打了个颤,“好像……真的挺冷!” 宁潇一惊,急喝:“停!” “停什么?”陆枫道。 “停车!还能停什么?” “这里是高速,不能停车!” “你让你停就停!” 宁潇说着已经伸脚踩到了脚刹,车子急停,几人身子猛地向前倾。钟婷婷母女尖叫一声。 “你……你想干什么?不要命了?不……是想要我命?大哥……求求你……我都说给你钱了!”陆枫叫道。 宁潇一个巴掌扇到他的后脑:“这是哪里?” “哪里……高速……”陆枫抬起头。接着一愣:“这是哪里?” 刚才,他看到的明明是正常的高速。但现在一看,这却是一段黑洞洞的盘山路。往前一百多米,居然是断路!下面是悬崖!要不是宁潇突然急刹,他们已经撞过去死了。 “不可能的!我上的明明是高速!”陆枫铁青着脸,“对不起,刚才聊天分心了……走错路了!” 但他经常往返这段路,从来没有错过!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一些关于鬼打墙,鬼拦路的灵异事件来。 东方雯惊魂未定,青着脸不敢吱声。钟婷婷想起有人用邪阵害自己的妈妈的事情,目前这事也邪得很…… 陆枫正想挂档重新起步。宁潇却阻止了他,他冷声道:“等一下。” 熄了车子的火,他包包里拿出一辆纸车,就是花圈店里卖的那种小纸车。又拿出四个艾草做成的小草人。 陆枫看到这些不吉利的东西,脸色发白,“你、你……这、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说着,双眼猛地瞪得大大的:“怎么有我的名字?” 只见一个艾草小人身上贴着一张黄符,写着他陆枫的生辰和名字! 宁潇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陆枫就吓得不敢作声。 这个草人是刚才吃饭时他就做好的。 替身草人一共四个,钟婷婷母女、宁潇、陆枫。宁潇和钟婷婷母发女的草人是李玉篆提前准备好的,只有陆枫是临时制作。 宁潇把四个草人塞进纸车里,贴了一张符,接着点燃。 微弱的火光,把黑洞洞的盘山公路照得微亮,散着发诡异的光。宁潇把点燃的纸车草人扔到了悬崖下。 宁潇再拿出一支珠砂笔,走到车前,在两只车灯轻轻划着,一边划不知在念着些什么。车子前后四个车灯都划过,再在车前贴一张黄符。又打开油箱,不知倒了些什么进去。 陆枫整个人都懵圈了,他……难道是遇到灵异事件了? 等宁潇上车,陆风才颤抖地说:“车子……送你开吧!我走回家就好!” 宁潇瞧着他露出诡异的笑:“你确定要自己走回家?” 陆枫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身子一抖,呵呵笑着:“我……我开玩笑!” “开车!”宁潇说:“把车窗都关上。记住了,一会看到什么,也不要惊慌,也不要吵闹……向前走就好!车子不能停!不能熄火!车窗不能开!绝对不能开!” “为什么?”陆枫几乎吓哭了。 “你不想死的话!”宁潇冷扫了他一眼。 东方雯在后面,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钟婷婷却知道,是有人要害她们! 第108章 顺风车 车子往回走,很快就见到了熟悉的那个高速入口。 因为受到惊吓,陆风把车子开得飞快,时速去到一百二。 可是,离开刚才那个断崖已经好一会儿,却让人越发没有安全感。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一丝不挂,赤果果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一样。 恐慌!心怵! 好一会,陆枫终于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来自哪里了! 那是因为周围一辆车也没有! 三条车道,没有一辆同向车。就连对向的三条车道也没有一辆车! 周围黑乎乎的,他们就像荡漾在无边无际黑海中的一叶扁舟。 再加上刚才的惊吓,宁潇的草人和纸车,陆枫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 东方雯和钟婷婷都不说话,更别说宁潇了。 陆枫想放点音乐调节一下气氛。 但他按下按钮,却发现音响坏了。 陆枫冷汗直下,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怎么还没有来车?这个时间,这条高速应该不会这么静的! 难道他们又走错路了吗?前面会不会又是悬崖? 陆枫冷汗直下。这时,他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站在路边,望着他们的车子,手缓慢地举起,朝着他们招手。 “有人!”陆枫一喜。见到行人,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别停!你见过高速有行人么?”宁潇说。 “怎么不会?”陆枫说,“有很多黑车,骗了钱就把人丢下!新闻上不是常报道,有些夫妻或是朋友吵架一气之下把对方丢下的!” “那也不关你事!”宁潇冷声道,“这车子现在是我在租用,不准拼车!我们赶时间!” 陆枫心有不满,他当然不是为了钱而拼车,只是想多一个人而已! 他一踩油门,车子一下子飙了出去,把那个人甩在后面。 可是,才开了一会,陆枫居然又看到一个人站在路边朝他招手。 “哎……今晚,这么多人落路边?”陆枫一怔,看了宁潇一眼,没敢理会,又超了一个。不到一五十米,居然又看到一个人在招手。 陆枫皱着眉,隐隐觉得诡异和不安。 “啊……”钟婷婷捂着嘴惊呼一声,颤抖着声音:“长一样……刚才那三个人长一样……” 陆枫浑身一僵,毛骨悚然!的确,好像真的长一样?三胞胎?不可能!只能是……同一个人! 但同一个人又是如何做到比车速还快!陆枫声音打颤:“那三个人……他们是……” “住嘴!开你的车!”宁潇冷喝。 陆枫脸色煞白。颤抖着手开车,突然啊地一声,方向盘一歪,差点就撞到栏杆上。 宁潇扫了他一眼。陆枫泪都下来了!“我……我又看到它了……” 宁潇一瞟,果然看到那东西站在路边,远远的被他们抛开。 车子接着开,越开陆枫就越毛骨悚然,因为他遇到越来越多站在高速上招手的东西。有些站在路边,有些站在路中间,有些站在路边的栏杆上,无一不是面无表情,脸色青白的。 有些,画面还极血腥!断手缺脚,肠子流了一下,缺了半个脑袋,脑浆流了一脸的都有! 陆枫现在他终于知道,那些东西都是鬼!是车祸横死在高速公路的鬼。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遇到这种事情! 眼前是一个急弯。放眼一望,只见一波一波的鬼立在那里。 陆枫吓得噫地一声,飙着眼泪哭叫起来。 这个急弯很险的,因此经常出车祸。而且横死之人怨气重,会拉替身,所以恶性循环,车祸连连。 陆枫看到一群鬼,就吓得直掉泪,手脚都好像不听使唤了,再加上是急弯,要减速,离合放得太快,车子居然一下子就死火了! 车子一停下来,那些阴物就拥过来,趴在玻璃了不断地挤着车子,好像拼命地想进来! “啊——”东方雯吓得眼前一黑,就昏迷了过去。 “开车!”宁潇冷喝。 “好……我……”陆枫吓得手脚不听使唤,居然怎么操作都忘了! “打火!踩离合,挂一档,踩油门!走!”宁潇铁青着脸怒喝说。 陆枫早吓得没了主意,宁潇一喝,立刻照做,车子嗡地一声飙了出去。把那群东西狠狠甩在后面。 出了这个弯,车里的人狠狠松了一口气。 宁潇不经意地扫了后镜一眼,浑身一凛! 因为他发现车子最后那一排多了一个人!不,应该是鬼! 正是他们所遇到的第一只鬼。 是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脸色青白,但下巴却裂了一大块,露出血肉模糊的喉咙,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宁潇嘴角一抽,拿出一张面纸,用水浸湿,直接贴在镜子上。 “干……什么?”陆枫太过害怕,声音还没恢复过来。 “开你的车!”宁潇说:“现在开始,谁也不准回头!” “为什么……” “你前生是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吗?”宁潇低声说:“我说的你照做就够了!” 陆枫实在是吓怕了,其实他也猜测后面可能有东西,但他已经没有了勇气再回头。只好青着脸继续开车。 而钟婷婷母女吓得缩成一团,动都不敢动。 车程已经去了大半。托一路没有车的福,路倒是顺畅。 陆枫也顾不得超速了,油门有多快就踩多快。 幸好前面只偶尔遇到招手的鬼,再也没有别的惊险场面。 又开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看到这条高速的出口了! 远远的,也看到了灯光! 众人狠狠松了一口气。 车子一走出高速出口,就看到各种各样的来车,陆枫感动得直抹泪。 “去夏帝豪庭。”宁潇说。 “好!” 车子汇入车流,在夏帝豪庭停下。 宁潇走下车,陆枫风手脚都软了,连下车的力气也没有。 钟婷婷母女下车后。一直坐在后面的女鬼也下了车。它只望了宁潇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婷婷!”李玉篆走过来。 钟婷婷一看到李玉篆就掉泪,跑过去抱着她。 “走,现在就去警局。”李玉篆说,“先报案。现在姓陈的已经联系律师,律师已经出发,准备转让股份。” “走,去警局!”宁潇狠狠踢了陆枫一脚。 “我……我想回……”话还没说完,接收到宁潇冷冷的视线,便不敢吱声,只好从善如流地上车。 李玉走到车前,把符撕了下来,再把车灯上的朱砂抹去。 “小篆,这是什么?”钟婷婷问。她一路都在好奇,但不敢多问。“我们刚才,一路遇到好多吓人的东西!” “这辆车变成了阴车,你们自然一路见鬼了!”李玉篆说。 “阴车?” “嗯。”李玉篆点点头,“我知道那个姓陈的会阻挠,途中果然设局了吧?我让宁潇把替身烧掉,扔下悬崖,是为了暂时欺骗施术者。再用符和朱砂给车开眼,油箱里倒入尸油,再贴符,车子就成了阴车,走的也是阴间路。这样施术者就找不到你们的踪影,不过走阴间路,会一路遇到鬼。所以不能停下来。滞留在路上的鬼很多都不能离开死亡之地,他们都想上车,希望离开那个地方。不过,它们一上车,就会发现你们是生人,出于怨气和嫉妒,一般会祸害生人。” “有个上车了!”宁潇说,“不过它一路没动作,刚刚跟着我们下车。” “我也见到了。”李玉篆道:“幸好那个不是厉鬼,怨气不大,察觉到你们是生人也没有异动,看样子不过是想搭顺风车而已。” 陆枫听着,差点就崩溃了!刚刚居然有只鬼在他的车上搭顺风车?不带这样玩的! ------题外话------ 等文辛苦吗?推荐自己的旧文!古言,女主萌萌哒! …… 宁卿穿越成一名普通富商之女,但姑母却是个王妃,虽然只是个继妃。 王妃姑母娘家太弱,性子软,在继子手下讨生活。 于是,作为侄女的宁卿倒血霉了——被祖母推了出去给王妃姑母她家继子当妾! 幸得姑母有良心:“当继室已经够苦了,妄论是做妾,要不你先住下,我给你物色别的人家。” 宁卿大喜:“不要有权有势的,也不要太有钱的,长得太好也不行。” 某有权有势有钱,长得又太好的世子表哥咬牙:“你确定不要?” 宁卿:“不要不要,表哥表妹,小妾姨娘什么的,都是不道德的!” 世子表哥:“表哥表妹好做亲,至于小妾姨娘也可以不要,怎样,咱再商量商量。” 宁卿:“这个可以有。” 第109章 先生命 东方家的豪宅里—— 东方鹏因为头痛而回到卧室。 东方莉,还有东方莉的妈妈卢月都在此。 东方家不是世家,原本也不过是某村里的穷苦人家。 东方鹏和他弟弟东方强没念多少书,早早就为了生计外出打工。但东方鹏从不认命,他非常有上进心,又愿意吃苦。 打工十年就攒了点小钱做小生意,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成为了一方巨擎。 而东方强是个老实憨厚的人,虽然帮不到东方鹏,但为了照顾老母亲一直在家种地,让东方鹏没有后顾之忧。东方鹏成立公司起就给了东方强百份之一的股份。 可惜,东方强实在是个没福的,股份一到他名下,他就病逝了。 东方强还留下一对儿女,东方鹏就接过来当亲生的抚养。 比起故作冰冷,自命清高的东方莉来,东方鹏更喜欢老实憨厚的东方凯,东方强留下来的股份,原本是要给东方凯继承的。 但陈天应却说,东方凯跟他爸一样,是没福的,要是钱一多,立刻会像东方强一样没命享。 所以东方鹏只好把股份收了回去,因为东方莉要继承公司,立刻再给她百份之一股份,就显得太偏心了。其实把股份收回去,跟给了东方莉没有区别。 最后东方鹏只给了东方凯一间不锈钢厂,不锈钢厂小小巧巧的,但也值一千多万,陈天应说,这已经是他给东方凯化灾的结果。 “妈,医生怎么说?”东方莉说。她刚刚接到消息,东方鹏晕迷,便火速赶了回来。 “医生说他的肾衰竭越来越严重了。”卢月说。 东方莉皱了皱眉头。 “小莉,你不必过于伤心,对于他的病早,大家早就有心理准备的。”陈天应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律师。 东方莉看到律师,双眼微亮:“邓律师,你怎么来了?” “哦,是你伯父叫我来的。”邓律师把公文袋放在桌上,他从里面拿出一份合同,上面写着股份转让合同等字样。 东方莉看着这份合同,眼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但她脸上一如既往的冷冷的。 “现在伯父还没醒。”东方莉说。 话间刚落,床上的东方鹏突然睁开眼,砰地一声,突然弹坐起来! 别人坐起来,都是用手肘支撑身体缓缓起来的,但东方鹏却直直地蹦了起来,像诈尸一样!把东方莉和邓律师吓了一大跳。 “伯父……你还好吧?”东方莉惊魂未定。 “合同……”东方鹏气弱犹丝地说。但他的声音很奇怪,尖尖的,像利物刮玻璃一样,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董事长,你没事吧?”邓律师皱着眉。 只见东方鹏不说话,只瞅着合同看。 “大伯说拿合同!”卢月连忙说。 邓律师把合同递给了东方鹏,“这份合同是以前就拟定好的,董事长把明环集团名下百份之六十的转让给东方莉。” 取律师说话,东方鹏也不回应。倒是眼神直直的,不住地伸着脖子。那个动作不知为何,有些诡异。这伸脖子的动作就好像新疆舞的移颈一样,往前伸着。眼神呆呆的,显得诡异。 邓律师把笔递过去,东方鹏一把抓着笔,那抓法不像平时,倒是像小孩子不会抓笔一样,握拳一般握着。 他抓着笔正要签,这时大门被轰开,走进几名警务人员:“你们好,我们是平洋公安,现在有人报案,说东方鹏先生遭人挟持。” “什么?谁报的案?”卢月沉着脸,好像觉得十分可笑:“挟持?你们看,谁挟持大伯了?这里还有律师呢!” 警务人员看了东方鹏一眼,只见周围的人只站在一边,而老爷子只是呆呆的,的确不像被挟持的模样。 领头的警务人员皱头一皱:“报案人称,东方老先生现在没有自主意识,怀疑被催眠或是药物控制!以骗取大额财产。” 东方莉小脸一沉,冷声道:“你们以为我是谁?我是明环集团的CEO!这位,是我的大伯,而我,早就是集团的继承人!大伯现在身体越来越差,趁此把公司股权转让,并立下遗嘱,这有什么问题!我早就是继承人,除了我哥,我跟大伯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难道我还需要谋夺?!” “当然,莉总,我们都认识你,大众都知道你是继承人。”警务人员说,“但是,事实上,东方老先生却不如莉总你所说,你是他最亲的亲人!因为他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东方雯!” 东方莉双眼瞪得大大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因为在十五年前,东方雯怀上了那个老头的孩子之后,东方鹏就把东方雯赶出了家门。 正所谓家丑不外传,这件事被掩得很严实,几乎没有人知道。 后来不知哪来的谣言,说东方雯在某国登山时摔死了,东方鹏太过于悲痛,接受不了女儿死亡,所以才没有办丧事。 而谣言传得满城风雨时,东方鹏并没有否认。哪有父亲愿意别人咒女儿死的! 所以众人都当他是默认了! 而外界一直都如此传着这个流言,而且还传了十多年!都说谣言传多了就会掩盖真相,变成所谓的事实。 东方雯已经死,东方鹏无儿无女,只能把亲侄女当亲生的来养,无疑已经成为了这种所谓的事实。 现在,突然有人提起,就连东方莉都觉得像玩笑一般! “那个东方……雯!”卢月铁青着脸,咬着牙道:“大伯早就跟她断绝了关系!她不可能继承股份和家产!” “如有需要,这件事请到法院里说好吗?我们不负责这一块。”警务人员说,“现在是,我们接到了东方雯的报案,你们要谋害他父亲,骗夺股份财产。” 说着走向东方鹏:“东方先生?” 东方鹏呆呆地坐在床上,只管两眼发直。 “东方先生?东方先生?”警务人员又叫了两声,皱着眉头,回头跟同事说:“看样子,东方先生真的没有行为能力!” 东方莉脸上一沉,上前两步:“伯父,你怎样了?你刚才明明好好的!” 东方莉叫了两声,但东方鹏却两眼一闭,直直地躺回床上了! 东方莉和钱月俱是脸色一白。 “东方莉小姐,卢女士,请跟我们回公安局一趟。”警务人员说。 东方莉冷扫了警务人员一眼。紧紧握着拳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堂堂东方家的大小姐,明环集团的CEO!什么时候被如此对待过! 而且,合同明明就要签成了!东方雯,凭什么这个时候跑出来抢夺她的东西! 东方莉和卢月都跟着警务人员离开。 陈天应背着手站在一傍,面无表情,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忽明忽暗。 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否则,等东方鹏签完合同,立刻让他病发横死!所有事情就落成了! 但是,即使横死又如何,只要那个该死的丫头片子不死,就后患无穷! 那个死丫头才几岁?居然比他想像中还要难以对付! 十二岁,还不到十三吧!这样的天资就像…… 想到这,陈天应猛地瞪大了双眼!急急地去查李玉篆的资料。 李玉篆的资料很简单,户口上只有出身年月。 陈天应死死地盯着那个出身年月。 因为现在报户口都是报新历的,李玉篆的自然也是新历,而且还没有生辰八字。 陈天应立刻把李玉篆的出生年月换算成农历的。 但没有时辰。 就算同一天出生,不同的时辰,人的命格都会差天共地。 陈天应只拿着李玉篆的年月,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对照。当对到子时十二点正,他浑身一震! 如果李玉篆是这个时辰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那就是先生命! 又一个先生命! 不……先生命不是大白菜,百年都不出一个,又怎么可能才隔十来年就冒了两个出来! 陈天应想起另一个先生命的,已经死去快两年,而这个李玉篆,也是一年多前突然由就接触阴阳了! 难道是……换命术? 如果是换命术的话,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个李玉篆年纪小小就有这样的心性,还有那样的天赋了! 想到这,陈天应狠狠地咬着牙,老脸扭曲得极为狰狞。 先生命!为什么他没有先生命!而是一个死丫头! 第110章 天善道长 警务人员急急忙忙把东方鹏送去了医院。东方鹏还在昏迷,李玉篆和钟婷婷母女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 东方雯从玻璃窗外望进去,模模糊糊的,只见一名白发老人躺在床上。她的泪水一下子就滑了下来。 “爸……”捂着嘴呜咽,“对不起!对不起!”终究觉得没有脸面对东方鹏,连进去也不敢,只坐在门外的椅子上。 医生和警务人员出来,东方雯急道:“我爸怎样了?” “只是肾脏衰歇加重,并没有发现被下毒之类的迹象。”医生说。 “警察先生。”李玉篆走上前。 “我姓刘。”那位警务人员一笑。 “哦,刘警官,现在东方莉母女怎么处置?”李玉篆说。 “暂时拘留吧。”刘警官说,“虽然并没有下药迹象,但东方老先生当时神志不清,是真的。确实存在骗夺股份的嫌疑。” 李玉篆早猜到这结果,“刘警官,你属什么?” “属龙啊!怎么了?”刘警官一怔。 “那就好办了!”李玉篆一笑,“我们觉得东方雯女士生命会受到威胁,希望刘警官派人保护东方雯女士。” “当然可以的。”刘警官答应得非常爽快。因为上头有人让他极力配合工作,特别是听从这名叫李玉篆的小女孩的安排。“我现在立刻安排两个人。” 李玉篆一笑,不用说,她也知道,是宁潇给林光启打招呼了。“两个人不够!我要九个人!” “九个?”刘警官皱起了眉:“用得着这么多吗?” “当然!”李玉篆说,“不只是九个人,还要属龙和属虎的。别的生肖一概不要!” “啊?”刘警官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听我的就是!”李玉篆扫了他一眼。 刘警官张了张嘴,没敢反驳。因上局长亲自交待过,一定要,完全听这个小姑娘的指挥!虽然现在看起来像瞎指挥!但上头的命令不得不听从。 “好吧!我现在就去安排。”刘警官说着走到不远处打电话。 “这样报了案,就可以了吗?”钟婷婷忐忑道。 “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李玉篆说,“只要股份没有被转让,没有立下遗嘱,他就不会有危险,因为侄子侄女都没有继承权。现在唯一拥有这继承权的只有你妈妈和你。” 钟婷婷点了点头,“这就好。” 东方鹏今晚看来都不会再醒过来。而刘警官也找好了人,连上他,一共九个属龙或属虎的警员,护送他们几人回夏帝豪庭。 刘警官带着三个警员和东方雯母女一辆车,剩下的警员和李玉篆宁潇一辆车。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吧,陈天应在帮助东方莉夺得东方鹏的家产。”车子上,宁潇和李玉篆低声嘀咕,“下一步你打算怎样做?” “杀到陈天应的老窝去。”李玉篆说,“现在毫无悬念,我和陈天应都清楚,只要对方不死,事情就没完!今晚一役,他怕是伤了不少!” “摆弄东方鹏吗?” “对。”李玉篆说,“刚刚看东方鹏的情况,是被阴物上过身。这种上身不是阴物自行上身,而是被陈天应驱使上身,并按指示做动作。这是属于亵渎鬼神,是要折寿!这也是为何陈天应愿意蛰伏多年,到现在迫不得已才动手的原因!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东方莉究竟用什么东西交换,陈天应才愿意折寿也要帮她!现在先把婷婷她们送回去,我再去陈天应的老窝瞅瞅!而且,东方鹏的生魂不见了!” “什么?”宁潇一怔。 “明天东方鹏一定醒不过来,因为他的生魂不见了!”李玉篆肯定道。 宁潇墨眉一挑,“是陈天应弄走了吗?他有什么目的?要是为了股份,让东方鹏睡下去也不是办法!” “有用的!”李玉篆回身,看着宁潇:“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东方雯迷迷糊糊地就嫁给了一个老头么?如果东方鹏现在或明天醒来,我把东方雯是被邪法摆弄这件事告诉东方鹏,再结合东方鹏完全没有差点转让股份的记忆,东方鹏就会相信我们!东方莉和陈天应前功尽弃了!但现在他昏迷了,陈天应就有时间再用对付东方雯的邪招糊弄东方鹏的生魂!所以,必须去陈天应的老窝!至少把东方鹏的魂拿回来!” 车子很快就到了夏帝豪庭。 几人坐电梯上了楼。李玉篆带着钟婷婷母女,指着右边的一个房间说:“婷婷,你们睡这里哦!现在立刻去洗澡,并上厕所,十五分钟之后,躺到床上。雯阿姨睡床里侧,婷婷睡外侧。不要起床,知道吗?” 钟婷婷和东方雯从县城到省城,一路惊魂,世界观早就颠覆了,李玉篆说什么都听。 李玉篆吩咐完钟婷婷母女,就走到刘警官面前。笑眯眯地说:“刘警官,我给你们安排住处吧!” “不用啦!”刘警官摆了摆手,“我跟兄弟们睡客厅就好了。房子够大!” “不不!请听我的!” 又请听她的?刘警官皱起了眉,“那你说吧!” 李玉篆指了一个警员:“请你睡这个房间!” 那名警员瞪大双眼,刘警官说:“听她的吧!” 那名警员只点头,李玉篆又指着一个:“请你睡在博古架傍!对,就是这个角落。” “请你睡在这里!”李玉篆说着带着一名警员走到指定位置。 “什么?这可是厨房呐!”那警员道。 “放心,这厨房干净得很。”现在的厨房可不同以前或农村的泥地。现在的都是瓷砖,不沾水,干净得很。“我都给你们准备了被褥。” 把人一一指定好睡觉或休息的位置,李玉篆就搬出被褥来。这是她今天准备好的。 钟婷婷母女已经从卫生间出来。 “你们快回房吧。各位也做好准备,要去卫生间的尽快去,否则一会各就各位之后不准离开哦。”李玉篆说。 众人面面相觑,刘警官也郁闷极了,但想到上头的吩咐,只能听从。 所有人各就各位,李玉篆在大厅中间放了一个苹果,再在上面插上一柱香。 “你这是布阵了?”宁潇说。 “对。龙虎护阳阵。”李玉篆说,“借阻这些警员身上的阳气,只要他们不随意走动,香不灭,阴物和邪法都不能进来。” “那柱香能烧多久?” “这香是我特制的,能烧十二个时辰。” 做完这些,李玉篆看了看表,已经晚上11点了! 李玉篆看着宁潇:“宁潇,你留在家里帮我盯着点吧。” 宁潇明艳的脸一沉:“才不!我要跟着你!” “我是怕他们不听话,乱走动。”李玉篆说,“到底是警员啊,可不信这些。” “要是他们真的想乱跑,我一个也拦不住他们九个!”宁潇说着拿出了手机,“我让林叔交待下去,让他们不准走动即可!” 李玉篆皱了皱眉,让他们的上司下命令,的确好像更靠谱!但是…… “你还是留下来吧,我自己去好像更方便些。” 宁潇呵地冷笑,“上次在罗家村,要不是我跟着你,你早死了!刚在镇子上,我答应了你爷爷,会照顾你的!要是你死在这里,我怎么向他交待?” 李玉篆一怔,不知为何,心里一暖,双眼微热。 “我早有准备。”说着居然从大衣里抽出一把手枪来:“我有这个!” 李玉篆瞪大了双眼:“手枪!” “对!陈天应是人吧!”宁潇冷笑,“我就不信,给他一枪,他还不死!他又不是鬼!” 李玉篆只好点头。二人出了门,走进电梯。 楼下停着一辆车,宁潇坐到驾驶座上。 “你会开车?你还不到十八呢!”李玉篆说。 “眼见功夫。”宁潇说,“不过,只偷偷开过几次,车多的话,或是高速不想冒险。安全第一嘛!现在路上宽敞,又没有车,你敢坐就上来。”想到陆枫那个怂样,他再也信不过别的司机了! 李玉篆一看车内,嗯,是自动档的,驾车难道减少!安全指数又增加一分!于是她坐到了副驾。 “现在,去陈天应的家吧!”宁潇说。 李玉篆点了点头。 陈天应虽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风水大师,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住什么豪宅,甚至是连一所像样的房产也没有,而是住在平洋市,城中村的一处偏僻的出租屋里面。 出租房是一层地下,带半个园子,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建筑了,颇为破旧阴暗。租金一个月才两千,在平洋市这样的大城市来说,已经是十分便宜的租金。 而他平生所得到的钱,俱捐给了慈善机构。是有名的大善人!为着这事,他还成为了网络红人,得了个天善道长的美称。 第111章 得逞 李玉篆和宁潇二人开着车子前往陈天应的住处。 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车子停在屋子不远处。二人坐在车上,没有下车。 “如何。”宁潇远远的,只见屋子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灯火。 李玉篆开了阴阳眼,“他不在。但……东方鹏的生魂在那里!” 阴阳眼能望气见鬼看阳阴。陈天应的房子没有生气。陈天应自然不在里面了。而魂魄属阴,但东方鹏是生魂,又带着阳气,很特别。所以李玉篆能看到。 李玉篆正要推开车门,宁潇却扯住了她。 “干什么?”李玉篆皱着眉。 “他既然把东方鹏的生魂留在里面,一定布有陷阱,你还要往里跳?”宁潇冷声道。 “跳!”李玉篆墨眉一扬。 “你是太自信呢,还是太小瞧他了?”宁潇明艳的眸色浓烈,隐有怒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玉篆道:“我们迟早会交锋!” “交锋也不是让他占尽优势,自己吃亏的情况下进行的!”宁潇拉着李玉篆,李玉篆仍然作势想出去,宁潇不由恼了,低骂:“躲来躲去的,什么鬼!咱们就不能一枪崩了那个老杂毛吗?” “呃?”李玉篆一怔。 “咱们还是一枪崩了他算了!”宁潇一把将她按回坐椅上,并琐上了车门,“没有罪名,就安一个罪名!他是生人,我就不信搞他不死!” “他是生人?”李玉篆双眼瞪得大大了,“你这主意不错!对!你说得太对了!因为我是做这一行的,平时都惯用法术,遇到他这个邪师,也只想到以法斗法!倒是钻牛角尖了!其实也不必这样。” “没错吧!”宁潇见她服软,红唇一挑,“他是人,又不是虚无缥缈的鬼!做了这么多损事,叽歪来叽歪去,没完没了,明着直接搞死他就好了!” “倒是好主意。不过,可不能杀人。因为不论如何,犯下杀孽,死后都会被老天记上一笔的。”李玉篆眼珠一转,“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倒是提醒我了!我们才不跟他兜圈圈。我们还有法律!东方鹏有一个去世的弟弟不是?叫东方强是吧?” “没错。”宁潇点了点头。 “这事也拜托你了。”李玉篆。“现在只要防着他伤害婷婷母女就够了!” 二人驱车回家。 刘警官还在屋子的阵位睡觉。李玉篆也没让撤,预防万一。 第二天,东方鹏果然没醒。而东方莉和卢月却被保释了出来。 直到第七天早上,东方鹏终于醒了。 东方雯收到这个消息,急急忙地要赶往医院。 李玉篆慢悠悠地刷着牙,钟婷婷走来走去:“小篆,快点,外公醒了!” “不用急。”李玉篆说。 可钟婷婷不能不急,而且快急哭了:“我是怕东方莉在外公跟前恶人先告状,我妈还没辩解,就会被误会了!” 李玉篆却笑了笑:“误会就误会,没关系的。” 钟婷婷怔了一下,“外公被那个坏人用邪法糊弄住了,把股份都占光了也没关系吗?” “你放心。”李玉篆漱完口,拍了拍钟婷婷的肩膀,转身出了卫生间。 等李玉篆和宁潇穿好衣服出发,钟婷婷和东方雯已经先一步打车来到了医院。 东方雯这十来年虽然一直愧见东方鹏,以前就连想起东方鹏也没有勇气。 但现在被迫回到省城,又见老父病倒在床,生死未卜,那亲情和思念就如排山倒海一般,压也压不住。现在得知东方鹏醒来,也顾不得那么多,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 李玉篆和宁潇走进医院,远远的看到东方莉和陈天应的身影。她双眼微眯,“宁潇,拜托了。” “小事一桩!”宁潇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往另一边走廊而去。 “滚!谁让你回来的!”远远的,就听到了东方鹏的怒吼声。 李玉篆走过去,只见东方莉、卢月、陈天应都在场。 除此之外,还有邓律师、刘警官,医生和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看样子,是明环集团的股东。 “爸……”东方雯呜咽着。 “滚,离开平洋市!离我远远的!”东方鹏怒吼着:“当年就说过,出了这个门,你就不是我东方鹏的女儿!你当时不是很有骨气的?啊?说只要能跟那个垃圾在一起,没有我这个爸也没关系不是?” “呜呜……我……我——”东方雯拼命地捂着脸,她说过这种话吗?是的,她说过!为什么,她会说出这种话?她现在想起,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但她的确是说过!“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当年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是我蠢!爸……我错了!” “哼,我是绝不会原谅你的!你回来,不过是为了钱!”东方鹏怒吼着:“那个李玉篆也是你叫来糊弄我的吧?我现在告诉你,你别妄想了!股份,我一分也不会给你,钱,也是一个钢崩也不会给你!现在,带着你生的孽种滚吧!” 东方雯再也受不了,转身就跑,出了门,却撞到椅子是,痛得脸色铁青,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妈!”钟婷婷连忙跑过去,扶着她。 “我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东方莉走过来,声音冷冰冰的,“当年把伯父伤得这么重,居然还有脸回来,还带上一个孽种回来争家产!” “我不是争家产……我只是想道歉……”东方雯哭着。 “道歉?骗鬼!争家产才是真的吧!”东方莉冷笑:“既然做出那种恶心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份家产,你连碰一下都不配!” “她不配,难道你就配了!”李玉篆冷笑。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东方莉下巴微仰。 “唷,我倒是想知道,我需要是什么东西,才配得上跟你说话!”李玉篆笑眯眯的,“你是频危动物吗?还是观音菩萨?要被人供着、拜着?别说是你,就是国家元首,一个乞丐也配跟他说话呢!我倒不知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比人高一等!你是以集团CEO而自傲吗?以自己是东方家的千金小姐,东方鹏的嫡亲侄女而觉得高人一等么?” “你——”东方莉冰冷的小脸再也绷不住了,一阵青一阵白。 她是高高在上的集团CEO,是高贵的东方家的千金小姐,自来都是被人捧着的,哪曾被人如此下过面子!偏李玉篆说的话句句在理,让她无可反驳! “谁跟你扯这些!反正,家产她不配!”东方莉说。 “她是亲生女儿,你只是侄女,你更不配。” “亲生女儿女如何?”东方莉冷笑:“伯父已经跟她断绝关系。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他身边。而且我是他亲侄女。当年要不是我爸,他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当年奶奶患有老年痴呆,一直念的是伯父的名字!伯父想回家照顾奶奶。是我爸,一直冒充伯父,奶奶才能稳下来。伯父才能在外面闯下一片天地!没有我爸,他就没有这一翻成就!所以,这些股份和家产,我要的一点也不理亏!” “走吧……”东方雯已经被扶了起来,抹着泪离开。 钟婷婷眼圈红红地看着李玉篆:“咱们不要了,什么也不要!我不想看到妈妈这么伤心……” 说完扶着东方雯离开。 李玉篆微微一叹。东方莉冷哼一声,转身往回走。 李玉篆跟在她后面走上前。只听里面传出刘警官的声音—— “东方老先生,你真的决定立下这样的遗嘱吗?七天前,也就是你病发入院之前,你差点就签了一份合同,那时你并没有意识,我觉得东方莉有诈骗嫌疑!”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东方鹏烦燥地大吼,“我只知道——那个不孝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的遗产,一个钢镚都不会给她!都给我的侄女阿莉!对,给阿莉!” “东方老先生……”刘警官眉头一皱。 “唷,警察同志,我倒不知道,你们不只抓贼抓罪犯,还管人家的家事!”卢月冷笑一声。 刘警官立刻闭上嘴,望向医生:“医生,病人现在……” “并没有精神问题。”医生说,“只是情绪有些激动而已。” “东方先生股份如何安置,外人无权过问。”邓律师说。 “各位给做个见证吧!”卢月说,“以前,阿莉就被定为继承人,现在也是公司的CEO,大伯股份的转让合同还有遗嘱,早就准备好了的,只是还没签。现在他病重,在东方雯进门之前,他已经打算签合同。所以,并非东方雯令他情绪激动而意气之下的举动。白叔,洪伯,你们是公司除了大伯之外最大的股东,也是看着阿莉长大的,请做一个见证!” 白叔和洪伯点了点头。 最后,东方鹏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签了合同。 东方莉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意。 “恭喜,莉总!”白叔和洪伯连忙跟东方莉握手。 “以后请两位叔伯继续关照。”东方莉说。 东方鹏签完合同之后就晕了过去,医生连忙叫来护士进行急救。东方莉卢月等人连忙追着东方鹏出去。 陈天应早就注意到了李玉篆,他回过头,眯着昏黄的双眼。 李玉篆一笑:“恭喜你,又糊摆弄了一个人,诈骗成功!” 陈天应呵呵阴笑起来:“好说好说!” “希望东方鹏别暴毙了吧!否则,那就太明显了!”李玉篆说。 陈天应呵呵冷笑:“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但现在看来,你也就这点能耐。不急!” “你是怕一下子弄死,折太多了吧!就不知你做这么多恶事,要折多少寿!”李玉第篆笑眯眯的。 “有些事吧,即使折寿也得做,对不?!”陈天应眯着眼,那阴冰的视线死死绞在李玉篆身上,就不出的怨毒,“就譬如说折磨死你,即使让我折寿十年,我也甘愿!先生命又如何,你还嫩了点!” 先生命?李玉篆怔了一下,前生临死之前,师父就说她是先生命!但那不过是前生的命格。 “死丫头,你这一世没这么幸运!一样会不得善终!”陈天应说完转身离开。 这一世?不得善终?李玉篆双眼瞪得大大的,“你知道我现在是第二世?你怎么知道的?你究竟是谁?” 可陈天应已经转身离开。李玉篆去追,但被拦下。 “喂!”宁潇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玉篆回头,脸色青白如纸,一双眼睛空洞得吓人。 “你怎么了?丢魂了吗?”宁潇一惊,他从没见过她这么吓人的表情。“你是中邪术了吗?是不是姓陈那个老杂毛?” “先生命……对!我前生是先生命……我早该想到,我前生一定是被人在背后阴才会这么悲惨……”李玉篆坐了下来,喃喃自语。 “你在胡说什么?”宁潇见她不在状况,很担心。“什么是先生命?” 第112章 逼上绝路 “你在胡说什么?”宁潇见她不在状况,很担心。“什么是先生命?” “先生命,那就是天生做阴阳先生的命!”李玉篆说,“你以前在街边见过算命的人吗?” “当然见过。”宁潇就。 “什么特征?” “唔……戴墨镜,眼瞎。”宁潇说,“别的并没有多留意。这难道不是残疾人再就业?” “假的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但不排除有真本事的也是如此。”李玉篆说,“十个算命九个瞎。那不是什么残疾人再就业,而是五弊三缺!” “五弊三缺,那是什么?”宁潇坐了下来。 “凡是学道之人都会犯的一种命理。五弊即是鳏、寡、孤、独、残。三缺为钱、命、权!”李玉篆道,“那是一种代价吧!得到什么,注定要失去什么!你入了道,得到了超自然法则的力量,就必须付出代价!所以,凡是学道之人都会患上五弊三缺中的一种!” 宁潇一惊,急道:“你是哪一种?” 如果患的是钱、权,算是最轻的,代表一生财散尽,或是不能当权。若患上命缺,那就是短命!鳏、寡、孤、独、残,即是,以后会当鳏夫、寡妇、或是孤独一生。残即为残疾。 “我不知道。”李玉篆说,“这要让精通算卦之人算过才知道,或是将来慢慢会体现出来。” “那先生命是……” “先生命,就是天生做阴阳先生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天生吃这一行饭,也叫老天赏饭吃!既然是老天赏的,也就是准许的,所以,先生命就算学道也不会患有五弊三缺!”李玉篆说。“据说,先生命的人,天生能望气见鬼,即阴阳眼!学道不费吹灰之力,别人学十年的东西,先生命学几天就会,就是道学天才的意思。而且,先生命都是出生富贵之家,天生命富贵!一生米禄无忧!” “你很厉害啊!你就是天才!你一定就是先生命!”宁潇说。 李玉篆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哪里出生富贵了?” 宁潇皱着眉:“你一定是的!”说着摸了摸她的头,“你是的,对吧?” 李玉篆一怔,抬头,对上他明艳暗涌的眸子,不知为何,实在不想让他担心,只说:“可能是吧!” 宁潇这才满意,轻轻一拔她的脑袋,她就枕到了他的肩上。 李玉篆小脸一红,有种奇怪的感觉,一下子靠这么近,不太适应。 先生命,她前生就是生先命! 她是孤儿,一出生就被丢弃在福利院门口,在福利院里吃不饱,穿不暖。常常被大个子的孩子欺负。 她还常常生病,出去玩,也能被石头磕得满脸血!所以福利院的阿姨非常不喜欢她。 没人要,命贱,偏还七灾八难给人添麻烦,谁不烦! 福利院没有学校,所以她只能到普通小学里上学。看着别人都有父母宠,别提多伤心。 她成绩好,但老师却总看她不顺眼,老刁难她,给她脸色看。 好不容易熬到念完书,出了社会拼搏,却是各种打击,工作运差到了极点!绝望,无边的绝望!逃不掉,走不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黑暗中有一只大手操控着她的人生一样。 直到死那一刻,方得解脱! 临死前,师傅说她是先生命,那句话是怎样来着?——好好的先生命,怎么混得这么惨? 直到重生,接触阴阳,她才知道,什么是先生命!对前生也有些疑惑。但想到前生事,前生了,所以一直没有查,也没有打算查,就让它随着前生的死亡而化为云烟。 而现在,却逼得她不得不面对! 因为是孤儿,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但师父的话,绝不会错的! 既然她是先生命,那就是出生在富贵之家,一生米禄无忧才对!用师父的话来说,不可能混这么惨! 那么,就真的像她所想的一样,后面有人捣鬼! 那个人,就是姓陈的老杂碎!也只有他了! 但陈天应,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也只有抓住他才能得到答案了! …… 东方鹏病发,经过抢救,病情已经安稳下来,但仍然在昏迷中。 第二天,明环集团正式公布公司的股权信息。还开了新闻发布会。 东方雯回到夏帝豪庭就没有再出屋。 今天东方莉开完新闻发布会,她就准备收拾东西回白河镇去。 “婷婷,我们来错了。”东方雯流着泪,一边收拾东西:“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原谅我!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过的话,从不食言……我……怎么还抱着侥幸的心态……呜呜……” 钟婷婷坐在地上,默默流着泪。 “但这一趟……没有白来!做了我十多年来都想做的!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以后也不会再抱着妄想和期待……”东方雯说,“婷婷,以后不要再想着外公这边的事情了。命运就是这样,不得不认。要怨只怨我当年有眼无珠。” 钟婷婷点了点头。 李玉篆站在门外:“阿姨,这么晚,行程又远,明天早上再走吧,夜路可不好走哦!” 东方雯猛然想起来省城时的一路惊魂,打了个颤。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现在五多天就入黑了!她可不想再碰到上次那些魅魅魉魉。 “好吧,明天再回去。”东方雯说。 “婷婷,过来帮忙做饭。”李玉篆说。 钟婷婷擦擦眼泪,出了房。 “婷婷,过来。”李玉篆没去厨房,反而让钟婷婷来到李玉篆住的房间。 “怎么了。”钟婷婷擦了擦泪。“这几天多谢你,但现在已经尘埃落定。” “不。”李玉篆却一笑,塞给她一叠文件。 钟婷婷一怔,翻开文件,接着,双眼瞪得大大的:“怎么会……居然……” “对!只要把这些公布出去,就能把他们从天堂拉进地狱!”李玉篆说。 钟婷婷一时喜,一时又是激动,最后却皱起了眉:“即使这样做,我外公也不会原谅我妈妈的!” “会的!”李玉篆说:“你外公现在是被陈天应用邪法给糊弄住了!就如当年你妈妈一样!现在,只需要把事情公开,就能把陈天应逼得狗急跳墙。接下来,就是我跟他的事情了。把他解决,一切就解决了!” “真的吗?”钟婷婷声音颤抖。 “嗯。”李玉篆点点头。“为了你妈妈,你要再努力一把!反正失败了,你们也不吃亏的,对吧!” “可是……就算我公布……没人看也不行啊?”钟婷婷说。 “你放心,有宁潇呢。他手段多的很。”李玉篆说:“只要不斗法,官方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来,这边!很简单的事情,你只需要按两下鼠标!” 李玉篆把钟婷婷按坐在电脑桌前,开启电脑,打开平洋市最有名,流量最大的某论坛。 “这份文件,可以匿名发,当然,也可以用你自己的名义发。”李玉篆说。 钟婷婷紧紧地握着手中文件,咬着唇,双眼划过一抹狠色:“如果……连身世和过去都不敢面对,以后……我还怎么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 李玉篆一笑:“把这份文件的内容打上去,并发表。” 钟婷婷紧张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对着文件一字一句地打印上去—— “我是明环集团的前任董事长东方鹏的外孙女,名叫钟婷婷。” “我妈妈是东方鹏唯一的女儿东方雯,她并没有如大家所说在国外登山身亡。而是在十五年前,嫁给了一个让外公不满意的男人,导致父女决裂。” “而外公东方鹏有一对侄子侄女,是他亲弟弟东方强留下来的孩子。因着感念当年东方强在他创业时的支持,外公决定在这对侄子侄女当中选出一名继承人。本着传统,外公原本选的是侄子东方凯。但却听信了风水师陈天应(本名钱贵)的唆摆,选定了侄女东方莉为继承人。而东方凯只得到了价值1000万的不锈钢厂。而东方莉却得到了东方鹏价值233亿美元的股份及财产。” “东方鹏之所以选定东方莉,皆因她是东方强的亲生女儿。而事实上,经过收集DNA对比,发现东方莉并非东方强的亲生女儿。而是东方强的妻子卢月与风水师陈天应的女儿。而东方鹏选择东方莉,是以其为亲侄女的前提下的!所以,东方莉、卢月和陈天应存在诈骗与骗夺股份与财产!” “现,我钟婷婷与堂舅东方凯已经向法院递交了起诉状!” 打完这些字,钟婷婷深吸一口气,手指都在颤抖。她喝了一口水,定了定心神,继续打字—— “另,自东方莉执掌集团,出任CEO之后,公司业绩下滑,东说鹏怀疑东方莉的能力,陈天应再三保证东方莉有才能。保证过后,公司业绩果然回升。但回升之前,子公司在三个月内共死亡七人!无一不是平白无事故的自杀。” “第一个是在厂里的仓库自焚,第二个在工作期间,把脑袋伸进切割机。第三个在办公室里上吊!脚上坠金器。第四个跳下碎料机整个人都被压成了肉饼。第五第六个双双喝浓硫酸!第七个,员工家属搬开化粪池跳了进去。事后,东方莉拿出数百万平息私了!” 要说,前面是明面上的证据,状告东方莉母女和陈天应诈骗。那后面就是指控陈天应为了女儿能顺利接管集团,而用邪法害人敛运了! 虽然没有白纸黑字上指出来,但陈天应是干什么?一笔带过,那效果倒是比明白指出来更震撼! 法律不能治他邪法杀人之罪,但陈天应的名声算是被毁得不能再毁,人设崩得不能再崩了!以后在玄学界,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对于一个风水师来说,没有比这更恐怖的打击了!无疑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第113章 套路太深 这篇文章发表出去,再加上网站的推送,一天点击就破了三十万。 可知道东方莉昨天才开完新闻发布会,各大杂志和网站对她各种采访和夸赞。 现在真是平地一生雷起! 明环集团最年轻的美女CEO,东方家高贵的千金小姐,一下子被拉了下神坛! 名不正言不顺,她甚至连是东方家的千金都不是,不过是妈妈跟野男人出轨生下来野种! 居然挤走人家正儿八经的嫡亲侄子,伙同妈妈的奸夫,她的亲爸,谋夺人家东方家的财产! 这则丑闻,简直是一出大戏啊!比什么电影啊电视剧还要来得着狗血!让吃瓜群众看了一场大戏,过了好一把围观吐槽的瘾!段子手还玩出了新花样,各种梗满天飞。 而东方凯已经来到了省城,并向法院递交了起诉书。 东方莉、卢月和陈天应以诈骗罪被警方带走。 而平洋玄学协会在第二天就发出了公告,开除陈天应玄学协会副会长的职务,并除名。 都说高手在民间,网上很多的玄学论坛,佛学论坛,风水论坛,都在讨论陈天应所设下的害人邪阵,有些高手还分析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有说养鬼,有说助运,各种说法五花八门。 但有一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那就是陈天应名声算是烂臭了!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以前天善道人的美名,就如一场笑话! …… 东方雯没想到钟婷婷突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懵了!同时也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东方莉,居然不是二叔的女儿! 她觉得东方鹏还是不会原谅自己,因为自己犯错与东方莉的欺骗是两码事,事后家产股份最多是给了堂哥东方凯。 不过想到堂哥东方凯,她却松了一口气。虽然堂哥性格木讷,但却是个靠谱的,如果东方鹏能得到他的照顾,比起以前的东方莉好上不知多少倍。 但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她早没了主意,只得任着李玉篆安排。 东方鹏被送回了大宅,他有私人医生,他的身体也好转多了。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安全起见,李玉篆带着钟婷婷母女也跟着去了大宅。 “小篆,你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外公的侄女?”钟婷婷没想到事情如此成功,激动地说。 “猜测。毕竟现在隔壁老王太多了!”李玉篆一笑,“以陈天应的手段,是不可能缺钱的。所以东方莉绝不是用钱打动他。在医院我跟东方莉谈话,发现她双商不在线,更不可能拿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给陈天应。那陈天应为何非要帮着东方莉?除了父爱和亲情,我想不出一个人宁愿折寿也要为一个人白白办事的理由。” “当然这只是猜测!后来我搞到东方强的八字,算到他是没有女儿的。然后宁潇让人想法拿到东方莉和陈天应的唾液。嗯,好像是在饭店喝水的水杯,陈天应扔下的烟头。拿去做鉴定,这就ok啦!” 这时,宁潇与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这就是东方凯,东方鹏的侄子。他长得面有些像东方鹏。 他们刚刚向法院逮交了起诉书,从外面回来。 “东方先生,这位是李大师!这件事,都是她在背后一手推动的。”宁潇说。 “你好!谢谢你!”东方凯紧紧地握着李玉篆的手,一脸激动:“在镇上时,早就听过你的大名!没想到我还没拜访过你,你就帮了我们东方家的大忙!只是……阿莉她,真的不是我爸的女儿吗?” “又不是我空口白话,有报告,有DNA,不服可以申请抽血再验!”李玉篆说。 东方凯一叹,坐到沙发上。他从小就觉得母亲偏心,只疼妹妹。明明他是长子,也是男丁,可继承家业的却是妹妹。他心里早就有所不满,但还是服从安排。没想到,她居然不是爸的女儿! “那个陈大师,伯父以前最信任他,很有本事的,现在咱们把他整得这么惨……他一定会报复的!”东方凯说。 “早就有所准备。”李玉篆说。 “东方先生。”这时,一个男人跑进来,正是东方鹏的司机兼保镖小高:“陈天应……陈天应不见了!” “啊,不是进局子了吗?”东方凯一怔。 “本来已经把他关了起来。但警员转头喝口水的功夫,他就离奇失踪了!”小高说。 “他怎么可能甘愿吃牢饭,他这是找我报仇来了!”李玉篆冷笑一声。“怕是今晚就会来。” 她把陈天应整个人生都毁了,陈天应绝对不会放过她! “今晚?为什么不是下午?”东方凯急得团团转。 “他用的是邪法,白天不好用。”李玉篆说,“东方先生,请给我准备以下的东西!” “好好,只要我帮着着忙,请尽管吩咐。” 有财有势就是好办事,李玉篆要的东西,一个小时,居然全都送到李玉篆跟前。 “小师傅,这是你要的铜钱剑。”东方凯说。 李玉篆把铜钱剑拿起来,这是标准的小五帝钱,而且是一百零八枚。以前她用的铜钱剑当然也是真品小五帝钱,但却只有八十一枚铜钱,没有这把好。 而且李玉篆还一次让他准备了两把。 李玉篆来到东方鹏的房间,在东方鹏身上画了破鬼符,并在他的额头放了一个枰砣。 “这是什么?”东方雯一直呆在东方鹏的房间,见李玉篆把足有五斤的大铁枰砣放在东方鹏额头,就是一惊。 “压魂。”李玉篆说,“没得他的生魂又被弄走了。” 李玉篆又绕着大宅布置了一翻,把整间屋子围得像个铁桶一般。 晚上十一点左右,李玉篆把一把铜钱剑给了钟婷婷:“婷婷,你在这里待着,冒充我,我和宁潇去捣他的老窝。” “我能冒充吗?”钟婷婷一惊。 “除非是陈天应亲自过来!但宅子警戒得十分严,他是不可能亲自来的!陈天应以邪术来犯,多会驶阴物,阴物是感受阴阳的。但陈天应是生人,用草人骗不了他,所以只能你来。不用做什么,站在厅里阵眼就好。这间宅子我已经布置好,没有阴物能够进来。你可以做到吗?” “当然。”钟婷婷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 “很好。”李玉篆说着往钟婷婷身上贴了一张黄符,就与宁潇出了门。 “他会在哪里?”宁潇道。 “找找看。”李玉篆开了阴阳眼,并拿出罗盘来。 陈天应既然要作法驱驶阴物,那气场自然是不同的。但他是活人,懂得怎么遮蔽和隐藏。 东方家的大宅依山傍水,这一大片地都是东方家的。所以并没有别的住户,到外是空地和山水。 二人在漆黑的山林转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陈天应的位置。 “在那边!”李玉篆指着不远处的山林。 宁潇点点头,正要过去,李玉篆拉住他:“咱们找个遁位!” “遁位?” “陈天应一定有所布置,所以我们找个遁位!再配合我身上的气,别说是鬼,就连生人也看不到我。说起来,这是奇门遁甲方面的知识。” 宁潇惊了:“这么厉害?” “当然!咱们的老祖宗就是这么厉害!”李玉篆一笑。 “这种遁位,要是被坏人知道在哪,可不就糟了?” “哪有这么轻易。知道也没用啊!奇门方位会跟据环境的不同,每时每刻都在变的!上一秒在这里,下一秒就跑那边了!所以想找到位置,得每时每刻都在掐算。再配合特定的脚步才能走准位置,做到遁形的效果。否则就会暴露。” 说着突然握着他的手:“跟着我走,不要丢了哦!” 李玉篆右手拼命地掐算,有时往左走两步,有时退一步,转来转去,总算看到人了。 远远的,只见陈天应在一片空地里。前面摆着一张作法用的供桌,香炉里点着一柱香。香炉前摆了七盏灯。灯上幽蓝色的火苗跳跃,七盏灯中间摆着一个像小人似的东西。 “他在干什么?”宁潇低声道。 “驶鬼!”李玉篆说着。 突然,在供桌前挥舞着铜钱剑的陈天应猛然回头,望向这边。 “不是说他看不到我们吗?”宁潇惊呼。 李玉篆拉着宁潇转身,但此时,阴气一层层地压下来,有两只脚突然从上面伸了下来。 二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名中年男人正吊在他们面前。一条血红的麻绳勒在他的脖子上。原来是一只吊死鬼! 那吊死鬼正伸着舌头,歪着脑袋瞅着他们笑。 李玉篆和宁潇嘴角抽了抽。 周围阴风袭袭,又听到一阵呱呱的惨哭声。一个孩童挂着满身脏污地爬着过来。 往左,是一对肠穿肚烂的男女。往右,是个没脑袋的。往后是浑身焦黑如碳和肉饼状的。 “哎呀妈,真是开源节流!”李玉篆不得不叹。 “不但弄死敛夺了人家的气运,还驱人家的鬼魂。”宁潇说。 “嘿嘿嘿,死得这么惨,怨气深重啊!怎么能浪费!”陈天应嘿嘿笑着走过来。 宁潇只见陈天应满头白发,居然比起昨天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的样子! 不由瞪大双眼:“叔,今天你是跑哪去浪了?看整个人都憔悴了!” 李玉篆一脸鄙视:“人家没有去浪,人家是折寿折的!” 陈天应被这俩货气得差点载地上去!现在是决战,能严肃点不? “你们以为,我真的去弄东方鹏这一窝子了?不!我要弄死你!”陈天应尖声厉叫。 宁潇和李玉篆嘴角一抽,他们跟本没问好吧!他就急不及待地说了! “死丫头,你以为我还会再栽一次吗?”陈天应脸色铁青地说,恨得牙痒痒的。 他当了几十年的风水师,惯用邪法!一出状况,就往法术方便想!谁知道这居然让他转到了牛角尖!忘了这个社会还有法律! 那就好像一堆物理学家整天争论一滴水从几万高空滴下来,会有多大的重力加成,会对人造成多大冲击和伤害。又是计算空气阻力,又是计算重力加速。谁知道人家大妈一句:“你们没见过下雨吗?” 他就像那堆物理学家,只活在法术的世界中,忘记了常识!才会裁的! “我早知道你们又会抓着这个漏洞,找替身,让我以为你们在宅子里,然后你们就偷偷潜到这里来,击杀我!哈哈哈,死丫头到底是嫩了点!”陈天应恨恨道:“你会算遁位,我不会算,啊?让你轻狂!让你自以为是!还以为我会再栽一次!” “你真的不会再栽了?”宁潇说。 “你说呢?嘿嘿嘿!”说着举起铜钱剑,“这里每一只都是厉鬼,饶你是多大本事,也来不及布阵了!嘿——” 陈天应铜钱剑还没挥下,宁潇突然指着天:“请看!” 陈天应一惊,抬起头,只见半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大的热气球,然后,热气球里的人突然拿出一个大桶,朝着空地上的法坛,一桶水就浇了下去。 “不——”陈天应尖叫一声,拔脚往回冲。 但已经为事已晚,那一涌水直接把他的法坛给烧了个透心凉! 桌子上的引魂香和驱魂灯一瞬间就灭了! 周围的七只厉鬼,嗷地一声吼叫,就消失不见了!周围的阵法也嗖嗖几声全部失效! 陈天应脸色一变,正要跑,宁潇已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与李玉篆按住他就是一顿胖揍! 陈天应嗷嗷直叫,他本来就不及这些小年青身子骨好,再加上驶鬼折寿折惨了,身体加速衰老,骨头都变脆了,宁潇一脚下去就嘎崩脆!李玉篆一拳下去就错位! “老不死,让你废话多!” “老杂毛,让你瞎得瑟!” “嗷嗷……妈呀——救命!杀人呐——” 陈天应简直要气哭了!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这哪里是法师和阴阳先生啊!简直是肉搏选手啊!他抗议!抗议!套路不对! 他们是阴阳先生,就该行阴阳先生的手段和事情,他们应该以法相斗,他驶鬼来,她摆阵才对的! 怎能他摆好阵,她却泼了一瓢水!害得他阵法全失效! 城市套路太深,他要回农村! 第114章 鬼使神差 二人揍得满身大汗。 李玉篆一抹额上的汗:“哎呀我去,果然玩套路省力多了!” 陈天应闻言,终于受不住打击,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昏死了过去。 最后,陈天应被打得鼻青脸肿,李玉篆以特定手法把他给绑住,并用针封住了他的七脉,还在他额上贴了一道符,堵上嘴,像拖死猪一样拖了回东方家的大宅! 东方凯和钟婷婷看着陈天应被拖了回来,俱是倒抽了一口气! 这个陈天应……今晚是来搞笑的吗?果然反派死得快都是因为废话多啊! “也……不是太难对付啊!”东方凯拍了拍胸口狠狠松了一口气。 钟婷婷却不同意:“对于小篆来说,当然不难对付。换了一个人,怕是连找到他都难!也接近不了他!更别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用邪术阴了!” 东方凯一怔,脸色讪讪:“你说得对。现在快送回警局!” “他养的鬼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马上就会回来反噬他。”李玉篆说。 “什么?”东方凯一惊,急道:“那还带回来干什么,快送走!” “那些鬼都是惨死,厉鬼,不能放出去!趁着今晚回来反噬其主,要把它们给抓住!否则,祸害的也是你们东方家人!他们可都是死在你们的子公司的哦!”李玉篆说。 东方凯脸色铁青:“那……小师傅,你一定要帮忙!只要我能拿出来的,都给你!” “我要在院子里设法坛!”李玉篆道。又吩咐所需要的东西,东方凯就让人忙去了。 凌晨两点左右,终于布置完毕。 李玉篆把陈天应拖到院子中央,一把撕了他额上的符,就等着那些厉鬼来临。 这道符是可以隐藏陈天应的阳气,让阴物找不到他。现在符一揭开,不久,便刮起阵阵的阴风。 在院子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李玉篆终于把厉鬼都收了。因为是提前布好了局,所以收得不算艰难,但刚得到的铜钱剑又绷断了。 而陈天应,躺在地上,双眼瞪得大大的,早已经死了。 李玉篆皱了皱眉,把铜钱一个个捡起来。 “小篆……”钟婷婷想过来。但东方凯眼尖,见到有死人,立刻把她拔到一边。 “小师傅……陈天应死了?”东方凯说。 “被厉鬼反噬了。”李玉篆说,“尸检会是心脏病突发。收尾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东方先生。” “说什么拜托,让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本来就该是我做的。”东方凯连忙点头。 …… 第二天,新闻报导,逃跑的陈天应终于找到了。是在他自己的出租屋里。但人已经死亡,法医尸捡结果为心脏病发暴毙。 “老先生醒过来啦!”这时,一名女佣过来。 李玉篆和宁潇等人正在东方凯的招待下吃早餐。一听这消息,立刻跑去东方鹏的房间。 “伯父!”东方凯第一时间就冲到床边。“你怎样了?感觉还好吗?” “阿凯……”东方鹏却是一怔,一脸茫然。“你怎会在这?” “哎呀,说起来就一言难尽了!阿莉不是我爸的女儿,她是陈天应和我妈生的!要谋咱家的家产呢!” “你、你说什么?”东方鹏差点被气得又躺床上了! 李玉篆嘴角一抽,真佩服东方凯的情商。 “不过你放心,多亏了李大师!”东方凯看了李玉篆一眼,“现在,阿莉和……我妈被拘留,李大师已经把陈天应给收拾了!而股份转让条件中有一条是,阿莉必须是我爸的亲生女儿,所以合同作废。” 东方鹏狠狠松了一口气:“怎会这样……”接着他望到了门口,瞪大了双眼,泪水不断地往下滑:“小雯……” “爸……”东方雯看到他醒了,也安心了,正想默默走开,没想到,他居然叫了自己的小名。只见东方鹏挣扎着要起来,东方雯大急,跑了过去扶着:“爸!” 东方鹏却一把抱着了她,抱着就哭:“死丫头……你总算愿意回来看我了啊!总算愿意回来了!” “哎?”东方雯一怔,几天前,爸明明恨她恨得要死,怎么现在态度突然就变了? “东方老先生,你累了!婷婷,快扶你妈出去。”李玉篆上前,给东方凯使了个眼色。 东方凯一怔,也不问原因,连忙配合地分开两人,把东方鹏按回床上:“伯父,你先歇会。” 好不容易把父女俩分开,房间里只剩下东方鹏和李玉篆二人。 “东方老先生,你还记得你在医院干过些什么吗?”李玉篆说。 “医院?”东方鹏一怔,细细想着,接着脸色一变,眉头越皱越深。“我……为什么……” “你把公司的股份全都转给了东方莉,并让雯阿姨滚,说永远不想见到雯阿姨的。” “我……是的!我是这样做了……”东方鹏想起来了,一脸不可思议:“我为什么会这样对小雯……我是……” “你是嘴上说恨她,但心里却一直惦念着她,对不?”李玉篆说。 “我……”东方鹏脸上神色不自在,最后还是苦笑,“你说得对!当年的事情,我简直气疯了!但后来……我在想,只要她愿意跟我道歉,愿意回来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不计较了!我还悄悄去过白河镇,悄悄看过婷婷……但她太可恶……连回来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她就这么气恨我?宁愿跟一个渣男吃苦,也不要我这个爸爸?” 说到这,东方鹏居然呜呜哭了起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当时说给阿凯产业时,我选了白河镇,也是想她要是不好意思回来,可以跟阿凯说……但她连阿凯都没找过!” 李玉篆嘴角一抽,这个老父亲真是费煞苦心啊!可惜东方雯头脑简单,一点也没有领悟到!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东方雯,也有同生百合阵的影响在里面。 “那么,你既然是这样想的,为什么在医院却这么痛恨她?”李玉篆说。 “我……”东方鹏捂着头:“我当时也不知道……反正,脑海里总回忆起她要跟那个老头在一起的情景,回忆起她挺着肚子非要嫁给他,说不要我这爸也没关系……我快要气疯了!我……我都做了些什么!” 东方鹏一脸不敢置信和悔恨。 “对吧,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对不对?”李玉篆说:“可知道,雯阿姨也是这样糊里糊涂,都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最后就嫁给了一个老头,把自己一生给毁了!” “你、你说什么?!”东方鹏激动地坐起来,紧紧地抓着李玉篆的手。 “那是一种邪术!有听说过鬼使神差吗?” “鬼使神差?” “对!这成语的意思你不会不懂的!但这不只是一个成语,而是一种邪法!”李玉篆说,“由邪师驱使阴物,也就是鬼,不断地在生人耳边说话,还有通过梦境暗示,意志薄弱的人长时间被暗示,很容易被摆布!就好像一个女人看到一件首饰,她并不觉得好看,但她的朋友个个夸好,不断怂恿,她不由的也会觉得好看,然后就糊里糊涂地买了。但买后又觉得其实自己不喜欢,而且觉得一点也不好看。而雯阿姨就是那个女人,首饰就是那个又老又渣的男人,怂恿她的,迷惑她的,是一群鬼!” 东方鹏听得毛骨悚然:“怎么会有这种邪法……” “你不是亲身经历过了么?”李玉篆说,“区别在于,雯阿姨是慢慢一点点被迷惑,让你看不出破绽!但你呢,是在七天之内被迷惑,破绽很大而已。” “雯阿姨跟婷婷说过,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嫁给了一个又老又渣的男人!她想过离婚,但你知道我又发现了什么?” 李玉篆诡异地一笑,从背包里拿出两个草人来,上面写着东方雯和钟建才的名字。用血红的线捆得严严实实的! 东方鹏看到这两个草人,一惊:“这……这是……” “这是百合同生阵!是陈天应做的局!为的是怕雯阿姨跟钟建才离婚,生生将两人捆死!只要雯阿姨不离婚,就不会回来,不会跟他的女儿东方莉争家产!你若不信,可以去查。现在陈天应死了,没人阻着,以你的势力,一定能查到他找人在奶茶铺周围种树,还有在小巷封水泥的线索!” 东方鹏已经浑身颤抖,脸一阵青一阵白,死死咬着牙,久久,才挤出一声怒吼:“陈天应……他该死!千刀万剐都不够!我的小雯……居然是被他祸害了……是我!是我做父亲的没保护好她!都是我的错啊!这十几年——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东方鹏又是悔又是恨,深深地痛哭着:“她现在还在自责吧?自责自己犯了错,惹我不高兴了?不,她没犯任何错!是我没保护好她!小雯……” “老先生,你要告诉她?”李玉篆一惊。 “对!当然要告诉她的!”东方鹏想到医院的情景就知道东方雯并不知自己被糊弄的事情。“我要告诉她,不是她的错!不要再自责!”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告诉她了,婷婷怎么办?”李玉篆说:“以前就算现状再糟,她会想,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结果。如果现在告诉她,这是别人帮她选择的,是别人造成的,她会不会嫌弃婷婷?” 东方鹏一怔,眉头纠在一起:“可不说,对她不公平!” 李玉篆微微一叹:“你是她父亲,你自己决定吧。” 第115章 我回来了 说完这话之后,李玉篆就出了房,让东方鹏自己冷静一下。 “小篆……我爸是原谅我了吗?”东方雯一见到李玉篆出来,就激动地上前。 “嗯。”李玉篆一笑,“不过,他太累,想休息一下,说一会再叫你们。所以,雯阿姨请耐心等待。” “好!好的!”东方雯流着泪,笑着点头。 半个小时后,东方鹏终于叫东方雯了。 父女俩一见面就抱头痛哭! 东方雯更是跪到东方鹏跟前:“爸,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东方鹏抱着东方雯,“你没错……错的是我……回来吧!小雯,爸不怪你了……当年你年轻不懂事,意志太薄弱,容易被迷惑!而我也做得不够好!没有好好引导你!开导你!还错信他人!都是我的错!现在……我们都能能醒悟过来,一切还来得及!咱们都重新开始!” “好!我一定会孝顺爸的!”东方雯连忙点头。 李玉篆听到他们的话,笑了笑,转身离去。 事后她问东方鹏,为什么还是选择不告诉东方雯真相。 东方鹏说,因为他觉得,真相,好像比假象更残酷!如果让她得知,她十多年的青春年华是被外人夺走的,反而更难以放下和释然。 钟婷婷的家事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她的私事了! …… 因为还没开庭,东方莉和卢月都关进了看守所。 李玉篆说想跟卢月单独聊一聊,东方鹏非常爽快,连忙给局里的人打了一声招呼。 单独的房间里,李玉篆等了大约十多分钟,才见卢月被带过来。她手上戴着手拷。 卢月看到李玉篆,双眼划过阴毒的光。冷声道:“阿莉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案子已经毫无悬疑,天应也被你害死了,你还想怎样?” “问一些我想问的事情。” 卢月冷笑:“我不说呢!” “你可以试试!”李玉篆唇角翘了翘,“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可是把陈天应斗败了的哦!我的本事你应该很清楚!” 卢月脸色一白,却仍然咬牙切齿。 “你若不说,我就灭了你两把阳火,让你天天见鬼!再不说,我就放出子公司被害死的七只厉鬼缠着你!陈天应就是被它们给咬死的哦!” 卢月冷汗直下:“你问,只要我能回答!” “不准说慌!我可是知道很多事情的!要是有一件对不上,你就惨了!”李玉篆说着唇角挑起诡异的笑意。 卢月身子一抖:“废话少说,有什么事直接问好了!” “你,认识一个叫李玉的女人么?”李玉篆顿了一顿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玉?”卢月皱了皱眉,“是她吧!” “你真的认识?”李玉篆双眼微眯。 “认识!”卢月咬了咬牙,想了想,“李玉是吧,她呀……好像……对了,是这个名字没错!她叫东方媛,是东方鹏的第二个女儿!” 李玉篆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卢月翻了个白眼:“那个李玉,其实是东方鹏的小女儿,原名叫东方媛!” 李玉篆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你确定?东方鹏的小女儿,不是一出生就死了?” “没有!出生几个月,就被陈天应给弄走了!” 李玉篆紧握着拳头,目光阴冷:“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她是什么先生命!” “先生命怎么了?” 卢月似嘲讽地一笑:“踩到陈天应的痛脚了!你也是混这一行的,应该知道,你们的缺陷是什么!而先生命,是所有学道之人恨而不得的东西!” 仅仅是,出于嫉妒! 陈天应是出身某穷乡僻壤的穷小子,幸得他有学道的资质,好不容易拜了一名云游的道士为师。 但在入行之前,他的师父就跟他说过,入了行,就会患上五弊三缺,还给他算过,他如果入行,患的是钱缺! 即一生财散尽,不能有钱!再多的钱,到了他手中都会一场空! 当时陈天应可不管这么多,他连吃饱都成问题,哪还管得了将来如何! 于是,陈天应就此入了行。 开始不不觉得如何,但随着他的本事越大,他才体会到这五弊三缺是多可怕的东西! 眼前有金山银山,而他也有能力取,但却装不下!偏他是个好享受,爱财如命,贪得无厌的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眼前有一条河,但他却没有嘴一样,饥渴!痛苦! 但命已经注定了,跟本无法改变! 既然财注定到不了他的手,那就干脆全都捐出去,至少还能博一个美名! 后来他认识了东方鹏,那时正是他的人生低谷,而东方鹏却帮了他一把。并让陈天应暂时住在自己家里。 那时东方鹏刚成立公司。刚巧东方鹏的妻子生下了东方雯,在省城这边坐月子,东方鹏的妈妈很年轻就得了老人痴呆,不能照顾月子,东方鹏又对保姆不放心,所以东方鹏把弟媳卢月叫过来帮忙照顾。 卢月和陈天应就是这样认识的。卢月早就嫌老公东方强木讷,要不是看这大伯本事,她不会嫁东方强。 没多久,陈天应就跟卢月勾搭上了。与卢月纠缠了七八年,最后卢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那就是东方莉。 陈天应早就有老婆,也有不少女人,但不知是不是他缺德事做太多,他的儿女没一个能活下来的。 所以,他现在只得东方莉一个女儿,疼得什么似的,为了女儿,他决定在平洋市安定下来。 他给东方莉算过命,也让精通算命的同行给东方莉算过,但结果是,东方莉命格小贵,衣食无忧,最多也只能有几千万身家,但却没有真正大富大贵的命! 每每想到这,陈天应就会痛恨不己。他钱缺就算了,怎么他的女儿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命! 陈天应钱缺,但他的性格却很贪!并且心胸狭窄! 每每看到东方雯,他都会想,怎么她女儿就没有东方雯的公主命!几千万在这几百亿面前,算个屁! 在东方莉一岁时,东方鹏的小女儿出生了! 东方雯已经让陈天应非常膈应,没想到,这位二小姐更了不得! 居然是先生命! 陈天应一下子就嫉妒得要吐血! 在嫉妒心的驱使下,陈天应决定要把这个先生命的死丫头毁掉! 所以东方媛出生五个月,东方鹏一家四口回老家看望老人,陈天应安排人把孩子给抱走。 东方鹏夫妇像疯了一般找孩子,却没有找到。后来只好寄望于玄学上,不断地找人算卦。但得出来的所有结果都显示孩子死了! 因着这事,东方鹏的妻子抑郁症发作,跳楼身亡。 而事实上,孩子并没有死!而是被陈天应封住了阳气,再放在篮子里,吊在井中。 井通阴府,所以算卦算出来的卦象都是魂归地府! 陈天应更想直接杀了那个死丫头一了百了,但先生命的人都是星宿下凡,杀了会遭天遣!暴毙身亡! 所以陈天应不敢杀! “那老鬼什么也跟我说,呵呵!这也是没办法呀,像他心胸如此狭窄的人,不找人倾诉一下,他会憋死!”卢月呵呵笑道:“那个东方媛,最后被陈天应扔到了福利院门口。后来福利院就随便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就是叫李玉了。说起来,跟你只差一个字!” 说着瞟了李玉篆一眼。 “虽然把她扔到了福利院,但到底是先生命,放哪里都能混得风山水起的命格!陈天应怕她起来,所以一直在后面整她!在福利院时让她七灾八难,工作后让倒腾她的工作!最好笑的是……呵呵,那老鬼实在太坏了!居然想法把她扔到亲爹的子公司里,又让阿莉抢了她男人,再踢出去!想想就好笑!不能杀她,这样捉弄她,也算是咱们无聊时的乐趣不是?谁料,她居然被车撞死了!这可不是那老鬼弄的!所以没报应到他头上!” 李玉篆小脸冷如冰霜,但一双眸子,却出奇的冷静,冷静得可怕! “当然,那老鬼也没那么多主意,很多是我帮他出的!你知道我们是怎样捉弄她的吗?是……” “在福利院的时候让大个子的男生打她!她出去玩就让鬼抓她脚,害怕她磕得头破血流!她好不容易被收养了,就让鬼上她身,吓得养父母立刻送她回院!时不时的让她病一场!好不容易长大工作了,却断她的工作运,害得她不断地失业,不断地在绝望和迷茫中徘徊!还让她出车祸、骨折、住院!好不容易攒的一点钱全赔进去!还欠一屁股债!” 李玉篆如数家珍一般,脸带微笑地说。 “你、你怎会知道的——”卢月惊道。 “因为,我就是李玉,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东方媛!”她唇角勾着诡异的笑。 “不、不可能!”卢月猛地站了起来。 “你也是经常接触玄学之人,应该知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李玉篆站起来,笑眯眯地道:“我,回来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卢月惊恐地尖叫着。脚下绊到桌子,整个人翻到地上。 这时警员冲进来,把卢月带了出去。 第116章 临行之礼 李玉篆已经回到了东方家的大宅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东方鹏刚跟东方雯和钟婷婷用过饭,坐在客厅聊天。 李玉篆原以为自己会有什么激烈情绪,可事实上却没有。 遗憾,是有的。但前生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她现在不再是李玉,也不会是东方媛,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云烟吧! 不过,能得知自己的身世,她也释然了!她并不是没人要,被抛弃的人。 这一世,她也有一个自己最珍惜的亲人! 她跟东方家,只能是缘薄了。 “小篆,你回来啦!”钟婷婷笑嘻嘻地走过来。 李玉篆看着钟婷婷一怔,算起来,东方雯是她前生的亲大姐,而钟婷婷则是她的亲姨甥女啊! 自己偏跟她成为了同桌,并帮了东方家一个大忙,而她也找到了自己的身世。不得不说,缘份真是奇妙的东西! “有问到你想知道的东西吗?”钟婷婷说。 “问到了。”李玉篆一笑,“找到答案,真是太好了!” “是什么事?” “秘密哦!” “小篆……我真的不知如何感谢你!”东方鹏激动地说,想要站起来。 李玉篆连忙上前,扶着让他坐下。 “我真的是无以为报……这种东西拿出来可能会很俗气,但真的只有这些能表达我的心意!”东方鹏居然拿出一份合同来。 李玉篆拿出来一看,惊了,这居然是东方鹏所持股份的三份之一! “这是我跟你雯阿姨和婷婷商量过之后决定的!”东方鹏说。 “这些股份我不能要!”李玉篆却是一笑:“你意思意思包个红包就好了!哪有做完事却拿客户三份之一身家的道理!让我以后如何行走江湖?” “这……”东方鹏一怔。 “鹏爷爷,你这是给我败名声啊!”李玉篆笑道。 东方鹏这才收起合同,却是大笔一挥,写了一张支票,李玉篆一看,一个亿! 李玉篆看着便眉开眼笑,哎,真有钱了!她也是亿万富翁了! 果然钱要靠自己的双手挣才更踏实!也更有意思! “对了,谢公子呢?”东方鹏说。 李玉篆怔了一下:“他呀,回自己家了吧!我给他打个电话。” 她转身离开大厅,一边给宁潇电话。过了好一会,电话才接通:“宁潇,你回家了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嗯,现在在准备坐车到机场。” “机场?”李玉篆一怔。 “对啊,我要走了。” 李玉篆这才想起,刚到省城时,宁潇就说过,只在这边呆三四天,就要离开了。 一路事情太多,李玉篆都把这一桩给忘记了,等现在反应过来,宁潇已经在这里呆了足有大半个月! “很赶时间吗?”李玉篆急道。 “对啊。” “真是抱歉了!” 宁潇冷哼一声:“前几天不赶时间啦,只是今天赶而已。” “几点的飞机?” “三点!” 李玉篆看了看钟,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她急道:“你等一等!给我一个小时!在我来之前,不要上飞机!” “你有什么事?”宁潇皱了皱眉。 “反正,你听我的!” “好吧,姑且等你一下。” 李玉篆挂了线,急急地跑回客厅:“鹏爷爷,请你务必一定要帮我一个忙!” “啊?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东方鹏从没见李玉篆态度如此郑重,吓了一跳。 李玉篆说了自己的要求,东方鹏立刻出动自己所有势力和人力进行搜刮,总算不负李玉篆所望,在一个小时内找到自己想要的。 李玉篆赶到机场时,已经两点四十分了。 宁潇坐在机场的椅子上,傍边放着一个行李箱。看到她来了,他就站了起来,拖着行李箱走过去:“那一个小时,干什么去了?” “这个!”李玉篆从包包里拿出一把铜钱剑来。但却不是她以前用过的八十一枚或是一百零八枚铜钱剑。而是二十一枚铜钱组成的七星剑。小小巧巧的。 “干嘛给我这个?”宁潇一怔。 “我答应给你的。”李玉篆道,“上次在罗家村!” 宁潇这才想起,上次在罗家村的晒谷场上,二人守着罗薇月的坟,她给了他一把杀猪刀,他嫌弃,死活不要肯,她就骂,不要也得带身上,想要铜钱剑事后给他弄一把。 然后,事后他就离开了白河镇,一走就是几个月,没想到她还记得。 “因为你没一把好的法器……”说到这,李玉篆轻皱了皱眉,“一直以为你会在镇上呆很久……所以想给你当法器用的。不过,不一定用来当法器,用来防身也是不错的。” 宁潇说:“其实你也没有一把像样的法器。” 宁潇看着这把小小的铜钱剑,居然是大五帝钱! 现在的铜钱剑几乎都是小五帝钱。小五帝钱真品已经很难找,没想到,她居然给了他一把大五帝钱! 自从罗家村回来之后,李玉篆就有意收集大五帝钱,有空就往古玩市场里钻,但真品太少!幸得她有阴阳眼,能够看出铜钱剑散发出来的气。然而,收集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几经辛苦,她算是找齐了,只差一枚汉五铢。幸得她运气不错,让东方鹏帮忙,总算收集到了! 宁潇接过她的铜钱剑:“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然送了我礼物,我只能给你回礼了!” 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塞到她手里。 李玉篆一喜,正要打开,宁潇却按住了她的手,皱眉:“哪有像你这样老实不客气的。在送礼人面前打开,太失礼了!” 李玉篆:“我这明明叫热情大方好吧!” 宁潇恼:“收我的礼就得给我含蓄点!” 李玉篆嘴角一抽,老板是你,你开心就好! “对了。”李玉篆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来,“东方鹏给的,这次多亏有你,我才这么顺利!功劳你占一半!所以报酬也分你一半!” 宁潇怔了一下,“你还真大方!” “对吧!”李玉篆眯着眼一笑。 宁潇却把支票塞回她手里:“放你这,给我保管好。” “你这么信得过我?”李玉篆歪了歪头。 “都全进你口袋了,你居然还能掏出一半出来,想信不过都不行啦!”宁潇没好气地道:“时间不早了。” “哦,那再见!”李玉篆背着手,歪着头瞅着他看。“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 “以后会去哪里?” “先去帝都,过年前出国。三五年……或是十年八年,才会回国。以后,会一直在帝都。” “不回来这里了吗?钱怎么办?” “送你花呗。” 李玉篆一怔,抬起头,宁潇已经拖着行李箱走远,背着她挥了挥手。 李玉篆站在后面看着他,不知为何,心里一酸,有些失落。 走出机场,手机铃声响起,李玉篆拿起手机就是一笑:“爷爷!” “嘿,小篆,啥时候回来?再有几天就过年了!” “明天!就明天吧!”听到李大海的声音,李玉篆失落的心情回转,心暖暖的,兴奋道:“噢,爷爷,我挣了好多好多钱!” “啊?好多钱呐?”李大海呵呵笑了起来:“这就好!不过,够花就好!不要接太危险的事情!明天我到车站接你!” “知道啦!” 李玉篆跑出机场,白茫茫的一片,天上下起了鹅毛小雪。李玉篆抬起头,飞机已经起飞,在白雪中穿梭。 帝都吗? “哦,对了!”李玉篆低头看宁潇给她的盒子。 盒子是很普通的木制盒子。 她打开来,接着,双眼满是不敢置信地瞪得大大的! 只见木盒里躺着一把匕首! 匕首锋利异常,却十分古朴!一打开木盒,一股子凛然的杀气就扑面而来,让人不由的浑身一冷! 李玉篆小心冀冀地拿起匕首,只见上面刻着两个古老的篆字,她轻念出声:“鱼……肠!鱼肠?!” 李玉篆惊叫出声。 鱼肠,乃中国十大名剑之一,是先秦春秋时期的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的五把名剑之一! 剑名鱼肠,乃十大名剑中的勇绝之剑,是专诸刺王僚时,置之鱼腹中而得名。 传说此剑生来就是逆理悖序,是用来弑君杀父的。所以煞气浓重,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当然,十大名剑从来没有出土面世过,已经成为了传说。 但宁潇却送了她这样一把剑! 以她所见的煞气,这绝对是真品!也只有杀过王僚将相的名剑,才能有这样的煞气! 李玉篆不禁倒抽一口气。 这把剑,是无价之宝!是国宝级的文物!拿出去是要抓去判刑坐大牢的! 如果真要卖,拿到国外几十个亿也有人争破头皮! 李玉篆连忙把盒子合上,并塞到包包里!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只是一件古董和收藏品。但对于他们这些阴阳先生来说,那是绝品法器啊! 这也叫杀生刃。 上次李玉篆给宁潇的杀猪刀也是杀生刃。因为长期屠杀牲口,上面沾满煞气,鬼邪也要退避三分。 但杀猪刀是末等的杀生刃。 最好是找杀过人的刀。最下等的是只杀过人的,好点的是古代刽子手的刀。最好的,是名将手下的兵器! 俗语有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此刀杀人无数,还带着将军身上的戾气、杀戮之气。这样的杀生刃,百邪避让。当然,最顶级的,那是名剑! 最顶级的铸剑大师所铸,并饱饮王侯将相的鲜血。 在这把鱼肠面前,李玉篆的铜钱剑就好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 刚送他铜钱剑时,她说他没一件像样的法器。他就说,你也没一件像样的法器。 原来……是这个意思! 无法想像,要得到这样一把传说中的名剑,得耗多少心力。 ……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启程回白河镇。 东方鹏拖家带口地来相送。 除了东方鹏、东方雯、钟婷婷、东方凯,还有一名长得非常美丽的少女! 李玉篆看到她刹那,怔了一下,差点就把这姑娘给忘记了! 这就是东方凯的女儿,钟婷婷那个傲慢的表姐东方晴! 只见东方晴绷着脸,满脸都是尴尬和不自在! 比起老实憨厚的东方凯,东方晴在个性上明显更像她的姑姑东方莉! 自命清高,瞧不起人。平时亲东方莉比亲爹还亲! 现在东方莉身份尴尬了,东方晴别提多无地自容了! 特别是钟婷婷的身份地位变化! 原本是她最轻贱的人,现在却压她一头,人家是亲外孙女,而她只是侄孙女!那种感受,可想而知! “车子已经安排好了,有空要过来玩呀!”东方鹏说。 “好!”李玉篆又拉住钟婷婷的手:“婷婷,要照顾好你外公哦!” “嗯!”钟婷婷笑着点头。 “也要照顾好你妈妈哦!” “当然!” “那我就放心了!”李玉篆笑眯眯地道,“我走了!” “再见!” 李玉篆上了车。车子回到高丰区,即是李玉篆他们常说的县城,李玉篆就下了车,让司机回去,她转坐公交回小镇! 因为爷爷说要来车站接她! 一个小时后,小镇的车站里,李玉篆一下车就看到李大海拖着他的破电动车站在小雪中朝着她挥手!老人已经被冷风吹得满脸通红! 李玉篆心下一暖,笑着奔过去:“爷爷!” “嘿,快上车!回家吃火锅!” 李玉篆嘻嘻一笑,坐到破电车的后座上:“该换一辆电车了!” “还能用呐!” 李玉篆抱着李大海的后背,脸贴在他背上,这里没有豪车,只有一辆破电动,但却那么暖! 第117章 过年啦(1) 紧着过年,东方家的案子也在两天后审了! 卢月和陈天应被判刑,但陈天应已死,被判刑的只有卢月一个! 但卢月在入狱之后没多久就疯了。 东方莉没有被判刑,因为她并不知情。 只是,所有自尊和骄傲全都被踩碎在泥泞里,判与不判,对于她来说,又有何区别? 离开拘留所之后,她就不知所踪。后来听说,东方凯给了她一笔钱,她去了澳洲。 东方莉之后,东方鹏没有再定什么继承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任继承人不会是东方雯,而是他的外孙女钟婷婷。 而东方鹏把原来给东方强的百份之一的股份还给了东方凯,并多送了百份之一。 很多好事者想八卦东方家的事情,但东方鹏却关起门来,带着女儿和孙女出国休养了! 小镇上的奶茶店自那晚匆匆忙忙关起门后,就再也没有开过。 玻璃上还贴着“东主有喜,休息一天”的字样。 但这间店的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临着过年,铺子的生意更加忙碌。 李大海舍不得那两个钱,自然不会提前关门过年。李玉篆见他赚钱赚得见牙不见眼,也乐得跟他忙乎。 李大海早就把村里的屋子打扫了一翻,李玉篆看着屋里的破桌子破椅,连个电冰箱也没有。 不过她不准备添了!过年后就要扒掉重建,到时再买新的家具和家电。 年三十李向城和谭丽芳带着李静华回来吃年夜饭。 饭桌上谭丽芳脸黑黑的,只因李静华初中后成绩直线下滑,别说年级第一了,就是班上前二十名也进不了! 而且李静华这一年身高只长了两厘米。李静华比李玉篆大半年,已经十三岁了,而去年十月,李静华来了初潮。 众所周知,女孩身高成长高峰是初潮前一年。这来了之后,身高基本不会再长,就算长,也不会长多少。 李静华现在身高只有153啊! 而李玉篆已经飙到了160,在身高方面李静华无论怎么追也不可能追上去的了! 而容貌上……除非李静华去整容,否则一辈子也不可能追上李玉篆。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女儿在李玉篆面前完全没有了优势,而且还样样被比了下去! 所以,谭丽芳自进门就黑着脸,特别是看到李玉篆,脸色更是黑得像锅底! 一家人坐在桌前吃完饭,李大海呵呵笑着给红包。 “谢谢爷爷!”李玉篆笑眯眯得:“祝爷爷新的一年身体健康!” “谢谢爷爷,我……我也祝爷爷身体健康!”李静华细声细气地说。 “哎!你们都要学业进步!快高长大,哈哈!”李大海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篆,小婶也给你红包。”谭丽芳从包里拿出两个红包来:“小婶家穷,意思意思,别嫌少!” “图个吉利就好了。”李大海说。 “谢谢小婶!祝小婶青春永驻!事业步步高升!”李玉篆笑着接过红包,“小叔也是哦,得心应手,财运享通!” 给过红包之后,谭丽芳怕李大海问李静华成绩,就连忙告辞了。 她走后,李玉篆打开红包,嘴角抽了抽,这谭丽芳刚才的话还真是没谦虚啊,两个红包都是五块钱! 往年还包十块的!看她不顺眼了,就减一半。 再打开李大海的,居然是三百块! 往年李大海都是包十块的。但今年挣到钱了,也大方的!他只有这么两个孙女,所以就包大一点! 李玉篆知道李大海不可能偏心的,李静华的红包必定跟她一样,就不知谭丽芳看到会不会臊呢? 第二天年初一,李玉篆到李惠家串门,笑嘻嘻的讨红包。然后又带着李惠姐弟回家,跟李大海讨红包。 “小篆,我们家过年后就要搬到县城了。”李惠说。 “真的?”李玉篆一怔:“刘婶也找工作么?” “算是吧。”李惠说,“我爸妈决定顶一间铺子来做。” “做生意,这是好事啊!”李玉篆说,“不过,靠谱不靠谱?” “当然靠谱!”李惠说,“那是我姨家的铺子,是卖早餐的!我姨这几年赚够了,姨夫已经开了一间小超市,小超市生意也好得很!而早餐店实在太辛苦了,所以想转出去。我妈听后,就顶过来!我姨见是自己人,决定三万转给我妈。” “这是好事情啊!”李玉篆也替李惠家高兴,“只要勤奋,生活会越来越好。” “所以,过年后我们家就搬去县城。在开学前,就由我、奶奶跟我妈干,确定生意好了,我爸就辞职。”李惠说,“到时星期六日我要帮忙,都不能回来看你了。” “我去看你就好了!” “好呀!”李惠笑道,“到时我给你做早餐吃!” 第118章 过年啦(2) 年初二李向珍来走娘家,李大海一直惦记得苗苗,但这天苗苗和苗栋都没来。 李向珍说她跟同学出去玩了。 年初三,李玉篆、李大海并着谭丽芳一家一起走李向珍家。 几人进门,李向珍夫妇忙着倒茶,准备吃食,苗栋坐在一边玩手机。 李玉篆瞟了一眼,这个苗栋又是最新款的手机!可知道,李向珍欠她的几万块钱还没还。 那几万块钱也不算什么,送给李向珍花也没关系。只是,李向珍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还拼命地惯着着苗栋和苗苗。钱都送苗栋买新手机和名牌了!这让她觉得实在不值当而已! “苗栋,你妹在那边过得怎样?”李大海急着问。 “就那样啊!”苗栋嫌弃地扫了李大海一眼,继续玩他的游戏。 “唷,大姐,这苗苗怎么好好的书不念,就出去打工了呀?”谭丽芳磕着瓜子,“爸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们家,合该咱们家就是外人!” “瞧你把话说得……”李向珍连忙陪笑,“还不是怕你们担心么!念书什么的……也不是唯一的出路,还有很多帝都大学出来的去卖猪肉呢!” “卖猪肉怎么了?”谭丽芳笑,“人家到底是帝都大学出来的,这猪肉卖的就不是普通没文化可比的!卖猪肉都卖上市了,你知道不?” 李向珍被怼得心里不舒服,呵呵两声:“静华,听到你妈说的啊?将来考上了帝都大学也去卖猪肉,还上市的呢!” 李静华脸上一僵。要是现在的她能考上帝都大学,让她去卖猪肉她也愿意! 谭丽芳差点被瓜子壳给卡着了,想起李静华的成绩,憋得满脸通红。气恨李向珍踩到她的痛脚,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静华一眼。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真想替她们喊一句,来呀,互相伤害啊! 这时,啪哒啪哒,一阵拖鞋声响起,众人回头,只见一个金发女子从房里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显然刚刚睡醒。 李玉篆怔了怔,这才认出,这居然是苗苗! 苗苗看到他们来了,脸色有些不好,也不叫人,转身进了卫生间,一会又出来了,进了房。 李向珍脸色讪讪,连忙去敲门:“苗苗,你呆里面干嘛?快出来!你姥爷他们都来啦!” 叫了好一会,苗苗才答应出来。 苗苗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短款羽绒服,下身是皮裙配黑色丝袜裤,头发比以前念书时染得更黄!以前只是黑中带点黄,现在是满头全黄,染得像外国的金发妹子一样! 脸上也化了浓妆,浑身透着浓浓的小太妹的味道。 “苗苗你头发咋染得……” 李大海话还没说完,苗苗冷冷的嫌弃的目光就扫过来,李大海立刻闭了嘴。 苗苗变了,变得更成熟也更叛逆。 也许过早踏入社会,被现实所碾压得越加冷漠。眉头轻琐。 “苗苗在哪工作啊?”谭丽芳却不怕她,反而像看笑话一样。 “魔都啊!”苗苗声音懒懒的,透着的全是不耐烦。 “我是问你在魔都干什么工作。” “在厂里上班。”苗苗说。 “啊?上次你妈不是说你在商场卖衣服?”李大海一怔。 苗苗皱了皱眉,只说:“我现在又进厂了。”然后拿出手机来,靠在椅背,不再打算说话的样子。 后来李玉篆才知道,苗苗没进厂也没去商场卖衣服,而是在一间酒吧里当公主。 “呵呵,学业进步,事业有成!”李大海笑着拿出红包来,递给苗苗和苗栋。 苗苗接过红包,这才施舍一句:“谢谢姥爷!” “唷,舅母也盼着你俩步步高升呐!”谭丽芳拿出四个红包来递给二人。 苗苗把这些红包一抓,当场就拆了,只见两个是二十块的,一个居然是三百! 苗苗绷着的脸也笑开花了:“哇,多谢舅母!今年居然给我包三百!” 谭丽芳一张脸涨得通红。 李玉篆噗嗤一声:“这是爷爷包的!” 苗苗一怔,态度有些冷下来,仍然笑:“谢谢姥爷。” 说完还扫了谭丽芳一眼。 谭丽芳整个人都不好了。昨晚李静华收到李大海三百大红包,她已经难堪了一次,所以今天包了二十块,比往年还多十块。料定李大海没多少钱再包大的了吧!最多也就包十块二十。 没想到李大海还是包三百! 谭丽芳只呵呵笑着:“爸去年挣大钱了!” 苗志伟连忙打圆场:“心意到了就好!” “哎,这糖呀,软乎。”李大海也岔开话题。 他包大红包也不是为了炫耀或是挤兑别人,不过是疼几个孙子孙女,想多给他们。特别是苗苗。 虽然苗苗最不听话,但想到她小小年纪就在外打拼,不免担心。 苗苗当场拆了开来,这是始料未及的。 第119章 讨钱 吃完饭,苗苗和苗栋都出门了。 谭丽芳一家拎着东西已经离开,李大海进了卫生间还没出来,所以李玉篆坐在沙发上等他。 李向珍从房里拿出回来礼:“东西都在这了啊!” 李玉篆接过:“大姑,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我跟爷爷决定年后把房子推了,重建。” “啊?”李向珍一怔,脸上有些不自然:“咋这么突然呢?” “这房子已经六十多年了,跟我爷爷一样大。昨晚我睡觉,上面还掉东西下来呢。”李玉篆说,“爷爷和我去年存了几万块,够起地基,但买砖还差两万。大姑上次借的钱能还没?” 李向珍脸上一僵,讪讪道:“唉……一下子三万,哪能拿出来。” “我也没让你一下子拿三万出来。”李玉篆说,“你往后一个月还一千五总有了吧!” 李向珍脸色铁青,正要说话,李玉篆已经抢先开口了:“你和姑父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一个月一人没五六千能呆得下去?保守算你们夫妻俩工资加起来一万,而且这个厂子也是有名的待遇好,包吃三餐,加班时的夜宵都包了!一个月车费杂费,算你一千吧!表哥的伙食一个月五千总够他浪了!还剩四千呢!我也不叫你一个月还四千,一个月还一千五总可以了吧!” “苗苗去魔都了,也得花销。”李向珍神色不自然地说。 “她去魔都是玩了?啊?既然没本事在哪呆,就让她滚回来!白吃白喝在家里总便宜些!” “总得……让她闯闯。哪个年轻人一出社会就不用家里接济的,你说对不?” “那你一个月接济她两千五,总行了吧!”李玉篆毫不留情面地说,“不够就让表哥少换一部手机接济她!” 李向珍脸一阵青一阵白,“换手机也是社交……没得人人都用新的,他用旧的,被人瞧不起!” 李玉篆气笑了:“我做梦都想住新房子呢!同学都笑话我家破!瞧不起我!我现在就缺这点钱了,你不还,就是让我被人瞧不起!合该他要面子我不要?为了他的面子,就得扒我的面子贴他?你是他妈,我不是他妈!” “我……我是你姑呀!”李向珍说。 你怎么不去死!李玉篆直想一巴掌糊过去,“你是我姑,所以就理所当然地坑侄女了?” 李向珍身为长辈,被自己的小辈压住来训,也够没脸了!恼羞成怒:“成了……成了!又不跑你的,钱当然会还的!以后每月还你一千五!” “就这样说定了!” 这时李大海坐卫生间走出来。他皱着眉,无奈地一笑:“哎,天快黑了,咱们要快些才行。” 李玉篆嗯了一声,“大姑,我们走了。” 说着提着东西出门。 李向珍心情不好,并没有送到车站。 二人上了公交,李玉篆见李大海在叹气。 李玉篆说:“不是非为难她!她也是我亲姑姑,如果她真的生活困难,别说几万,十万我也帮她!现在是,她自己作的!夫妻人拼死拼命地要工作,表哥表姐却像吸血鬼一样吸他们的血!我这大姑倒好,不阻止还撸起袖子喂到他们嘴上!” “表哥表姐这样下去就要废了!废了将来吃苦的也是他们自己!” 李大海微微一叹:“你说得对,我没怪你的意思。而且钱也是你辛辛苦苦赚回来的,讨回来是应该的!” 第120章 建房 李玉篆眸子一转,心里却道,那两个早就废了! 有了这一桩,将来李向珍也不敢再来借钱!那两个将来没出息,也没脸来打扰她。 过年后没几天,就开学了。 钟婷婷没有再回来,李玉篆一下子少了个同桌,觉得还挺寂寞的。 三月开春,李玉篆开始让人动工扒房子。 里面的破桌子之类的东西早已老旧,除了一些衣服,基本没有东西要搬。 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李玉篆连着傍边的铺子一下买了下来,花了三十万块钱。另一个铺位是她专用的,放着办公桌。 李玉篆想到李大海总得有个安身的地方,顺便把楼上的一层楼买了下来,因为是二手的,只花了二十五万。 那是三房一厅,70多平方,10年的房,装修得很敞亮,而且还是二楼,老人家上下方便。 过年后二人就搬了进去。 村里的泥砖屋已经被扒掉,正在打地基,谭丽芳和李向城开着车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停在铺子前。 “爸,听说你要建房子!”谭丽芳喘着气冲进门。 “对啊。”李大海说。 “你们哪来的钱建?现在囫囵一间房子也得十万咧!”谭丽芳说。 “是我赚的,小篆也赚。现在也不是马上结工钱,还要建很久呢,这些时间我也能赚钱。”李大海说。 “你这么多钱,怎么不买保险啊!给小篆买呀!学业基金啊!寿险也很重要的!”谭丽芳说。 “我家的钱凭什么都得买保险?”李玉篆小脸一沉。 “买保险是好事呀!留着将来花,为将来做准备!做保障。”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有钱就得买保险,防着以后?那就是说,我现在吃土,住破屋、受冻受冷也得把钱交保险防着?”李玉篆冷冷道。“一不小心那破屋子塌了,把我们爷孙都给砸死了,钱存再多有什么用?怎么小婶你的钱不全买保险了?买什么房子车子!” 谭丽芳脸僵了僵。缓了一下才说:“瞧你……我才说一句,你就整出一大串了!我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小婶当年买房子时,买车子时,难道就有跟爷爷商量过?”李玉篆呵呵哒。 谭丽芳一噎,“那怎么同!你们一个老人,一个小孩,怕你们拿不到主意,或是被人给骗了而已。” “嗯,现在你都看到了,的确是建房,小婶有什么意见没?” 谭丽芳又是一噎,她能有什么意见,难道说着不准建,钱都给她买保险产品,好让她冲业绩拿奖金吗? “想不到这么小的铺子……倒是挺能赚钱的!”李向城说。 谭丽芳也挺意外,居然这么快就建房了。在心里算了算,李大海一个月能赚三四千,李玉篆也能骗一千多,爷孙省点的话吃用六七百就够。一年存四万多不成问题。也够买砖打地基了。 工期不短,起码得大半年,到时手里也有钱了。 但想到那钱都没能给她买保险,她就有些不乐意。 第121章 找怼 “对了,爷爷,那个卖砖的老板问咱啥时候把尾数给结了!”李玉篆说。 “哎……”李大海一怔,连忙说:“现在手头上实在没余钱。” 李向城皱了皱眉。 谭丽芳嘴角一抽。现在地基都打了,真的不可能买保险。便说:“爸,我们就是怕你们被骗。现在看过就放心了。我们先回去。” “啊,不吃饭?”李大海说。 “不吃了。其实今天我们都没空,就是急着你们,才跑一趟。”谭丽芳摆了摆手。 “那拿一袋红薯回去吃!”李大海从铺子里拖出一袋红薯,“去年忙着铺子,都没空回去管家里的菜,这几棵红薯埋地里让它们随便长的,个头不大,不过倍儿甜。静华最爱吃红薯糖水。” “好。谢谢爸了。”李向城提着红薯放车上。 看着二人的车子远去,李玉篆翻了个大白眼。 房子在暑假之前就完工了。 随着暑假的来临,李玉篆也升二年级了。 暑假李玉篆到县城看过李惠,李惠家的早餐店生意忙得连喝一口水的空都没有。 也拜忙得晕头转向的福,在李玉篆和李惠升到三年级,快要毕业前一个月,李惠家在县城买了一套楼! 付了首期,也借了一点债,后面慢慢的供! 入伙酒,李玉篆和李大海也接到请帖。 吃过晚饭,李玉篆决定要在李惠家的新房子住一晚。 李惠终于有了自己梦想中的,独属于她的房间,开心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小篆,以你的能力,怕早就能够在县城买房了吧!”李惠说。 李玉篆却一笑:“我爷爷好像更喜欢镇子!而且镇子很好啊,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打扰。” “你说得也对。”李惠说:“快中考了,以我的成绩,只能直升一中的高中部。到时,咱们又能一个学校了!” 李玉篆怔了怔:“我可能不考县城的一中。” “啊?”李惠说,“以前你不是说,要留在县城念一中么?” “我想了想,其实,在外面也不是那么坏。”李玉篆说,“以我的实力,如果不在高中得到更好的师资,可能,考不上帝都大学。” “帝都大学?”李惠倒抽一口气,“你以前说过只想在本省念书,平洋大学不是么?” “对啊……不过,我想,其实,我们应该走得更远!趁我们还年轻,该到处看一看,走一走,譬如帝都,也譬如国外!”李玉篆说。 李惠一怔,不知为何,鼻子一酸,居然莫名其妙地被这话感动哭了,紧紧握着李玉篆的小手:“你说得对,咱们都不能辜负了青春!” 李玉篆微微一笑,不知为何,想起两年前少年拖着行李箱决绝远走的身影。 也许未来不知在何方,未来不知有何风浪,但,请莫辜负了青春年华。 令李玉篆意想不到的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倒把李惠激励起来了!一个月内拼命冲刺,最后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考到了市重点高中! 而李玉篆,如愿考到了平洋市的省重点高中! 李大海高兴得立刻打电话给李向珍和谭丽芳,给他们报喜,还让他们回来,要摆一桌!倒不用办开学宴,到时大学再摆也不迟! 谭丽芳得知李玉篆考到了省重点高中,气得差点一口老血给喷出来! 因为李静华原本连考县一中也不够分数!但她原本就是一中初中部的,成绩要求低一点,但即使如此,还是差5分。 最后谭丽芳一咬牙,花了五万块钱买了进去。 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想着李玉篆就算真能考到县一中,跟李静华当同学就当同学吧! 没想到,人家跟本就不屑进县一中!而是去是省重点! 谭丽芳与李向城,不情不愿地回到小镇吃饭。李静华实在没好意思回来,只推说经痛。 谭丽芳想起当初李静华升初中摆的那场升学宴,只觉得脸火辣辣的。 “坐,都坐,别客气,爱点什么就点什么!”李大海笑得见牙不见眼,都有些忘形了。 谭丽芳脸僵了僵,只笑:“省重点吧……其实都差不多!我家静华啊,说什么舍不得我,非要在县城念。” 李玉篆呵呵哒,“哦,真孝顺。静华姐这次考第几了?” 谭丽芳脸上一黑,“能考上就好,排第几都一样。” “李惠她也是一中的,她考了全校第一!报了省重点,可惜分数不够,没被录取,只好进了市重点。” 人家第一才进市重点,静华怎么也不可能比人家第一更高分了吧!一幅瞧人家不上的样子。 谭丽芳瞪了李玉篆一眼,暗恨李玉篆太过得瑟。 李玉篆倒是呵呵了,考不上就考不上呗,闭上那臭嘴就行,人家又没有主动挤兑她。她倒好,非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自找没趣!不怼她一下都不行! 第122章 舍友 九月一日,李玉篆的高中生涯终于要开始了! 李玉篆提前一天到学校报到。 在这之前,李玉篆先去一趟理发店,咔嚓一声,把从小留到大的长发给剪了! 看着镜子前的明媚少女,李玉篆微微一笑,嗯,还不错,不算太难看。 回家换了衣服,李玉篆拖着行李箱出门:“爷爷,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的!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 “当然!”李大海很是不舍,十五年来,孙女第一次离开这么久。 因为太远了,要四个小时的车程,周六日都不能回来。一个月她才会回来一次。 “爷爷你真的不跟我去平洋市?”李玉篆道。 “不了,在这里我才踏实,大城市我实在适应不了。”李大海摆了摆手。 “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视频还记得怎么开吗?如果不记得,就叫对面的严叔给帮你。” “好好。”李大海连连点头。 李玉篆又叮嘱了一翻就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李玉篆到达县城。李惠和李庆雄正等在那里。 李惠考到了市一中,李庆雄要亲自开车送她上学,顺道送李玉篆到市中心坐车。 当然,县城也有平洋市的直达车,不过能跟李惠坐一路,李玉篆还是很乐意的。 “小篆,你咋把头发给剪了?”李惠瞪大双眼,“我都快认不出了。” “很难看吗?”李玉篆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头无奈地一笑:“我们学校有规定,男生留寸头,女生发不过耳。” “嘻嘻,很好看呀!颜值高就是不一样!”李惠把李玉篆打量一下,“什么发型都HOLD得住!” 李玉篆噗嗤一声笑。 二人上了车,到了市中心,李玉篆送到她进学校,才去坐车。 下午两点多,李玉篆终于来到平洋市第一高中。 办完手续,李玉篆拖着行李箱走去宿舍。一路赚足了回头率。 来到宿舍大楼前,李玉篆一怔,抬头望着眼前的女生宿舍,轻轻皱起了眉。最后微微一叹,她走了进去。 她所住的是6楼,604宿舍。她原以为自己挺早的,没想到她的舍友全都到了,坐在床上聊天。 平洋一中是省重点,条件也是全省最好的高中,宿舍是四人间。 一见她进门,坐床上聊天的三个舍友就望了过来。一怔之下,神色各异。 “哇,女神耶!”一名黑框眼镜的女孩说。 另两个女生,一个微胖,有点双下巴。另一个却瓜子脸,大眼晴,很漂亮。 “你们好,我是李玉篆。”李玉篆笑着说。 “你好呀,我叫关淳!”黑框眼镜女孩说。她脸圆圆的,笑起来露出小虎牙,很可爱。 “我叫沈亚真。”微胖女生说。 “我叫林芷娜。”瓜子脸女生声音好温柔。 “我睡你傍边哦!”关淳笑嘻嘻地过去,帮李玉篆拖行李。“衣柜一人一边,我用了右边。” “那我用左边好了。”李玉篆笑了笑,把行李放好。 “听你口音,你莫非是容山市的?”关淳说。 “对啊!你耳朵真灵。我容山市高丰区的。” “比我家还远,我远定市的。”关淳说。 “我是本市的。”沈亚真,“不过住得离市中心挺远,坐公交来这要半个小时。” “我也是本市的!”林芷娜小声道。“家就在学校后面不远。” “不会是蓝天园吧?”沈亚真说。 林芷娜一怔,点了点头。 蓝天园是平洋除夏帝豪庭最贵的一个楼盘。而且蓝天园主打是别墅。 “真的是蓝天园!我早就觉得你超有气质的!果然是白富美!不会是别墅吧!”沈亚真双眼闪闪发亮。“有钱人呐!” “是别墅没错。”林芷娜只笑了笑。 “哇,像芷娜这么漂亮、又有钱,成绩好,还温柔性格好的白富美真少见!”沈亚真毫不吝啬言词地赞美。 林芷娜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地拔了拔头发,拿出镜子来照。 李玉篆收拾完,已经快五点了。 关淳说:“不如大家一起出去吃饭好不?” “好啊!”李玉篆答应。 沈亚真也赞同,林芷娜放下镜子,点了点头。 李玉篆背上包包,回头见林芷娜在画唇膏。不得不叹,这姑娘真爱美呀! 第123章 聊聊风水1 几个姑娘下了楼,出了学校。学校附近有几间餐厅,装修得挺不错。 “去哪间呀,我们都人生地不熟!”沈亚真咯咯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地说:“芷娜你是地头蛇,可要做东才行!” 林芷娜一怔,轻皱着眉。答应吧,就吃亏,不答应,好像显她很小气的样子。 李玉篆和关淳面面相觑。李玉篆一笑:“说什么做东,又不是出门做生意和走亲戚。咱们大家都是新生,才不是什么东家西家的。我跟同学吃饭,一直都是AA。” 林芷娜感激地看了李玉篆一眼。 “开玩笑的啦!”沈亚真呵呵笑着。 吃过饭后,林芷娜三人就回宿舍了。李玉篆却说要到处逛逛,没回去。 李玉篆绕着整个学校,转了一圈,才找了个角落,开始打电话。不一会,电话就接通了。 “小篆,你总算想起我这老头子了!”电话里传来东方鹏的声音。 “鹏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李玉篆笑道。自从三年前钟婷婷和东方雯回到东方家,东方鹏就带着女儿孙女移居国外,很少回来。 “当然!硬朗得很呐。”东方鹏说,“今天你到学校报到,一切还顺利吗?” “挺好。”李玉篆笑了笑。她收到录取通知书时,就收到了东方鹏送给她的一份重礼。其实这几年时节,东方鹏都有托人给她送礼物。“其实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平洋一中的校长,你认不认识?” “说不上来认识,但只要是平洋市的事情,我都能搞定!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哦,我想跟校长好好聊聊学校的风水。” “唉,果然是风水大师,三句离不开风水!这事好办!你想什么时候见?” 李玉篆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明天开学,很忙,不可能是白天。“明天晚上六点。” “好,到时我让人给你引见。” 李玉篆又问了钟婷婷和东方雯的情况,就满意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就按部就班地去上班房。先集合,然后去开校会。 李玉篆为了考平洋一中,在初中时很努力冲刺了一翻,以新生第一名的成绩入学。所以她被选作了新生代表,在校领导说完之后上台。李玉篆所在的是高一(12)班。开完会之后,就回教室。 “同学们你们好,我姓麦,是你们的班主任。” 讲台上站着一名女教师。大约四十出头。身穿标准的黑色套裙。戴着无框眼镜,后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收拾得一丝不苟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 “能进入咱们学校的,无一不是尖子!用句现代的话来说,学霸!”麦老师说,“但不论你们成绩多好,也一定必须遵守校规!注意仪容仪表!我们学校不同别的学校,男生寸头,女生发不过耳!这条规距,在录取通知书上已经写得很明白!大部份同学已经做到,但仍然有一小部份同学不符合标准!请不符合标准的同不,放学后在宿舍,或是到理发店整理一下。” 说完,麦老师就让报名当班干部。 高中可不同小学初中了,班干部不是选成绩好的,而是先合适的。先让自荐,再从自荐的人里挑出来。没人自荐,就班主任自己选。 沈亚真胆子很大,自荐了当班长。 高中的班干部职务,将来会写入大学资料里的,有了经验,到时大学说不定也能当干部,甚至入学生会,还会有入党机会。而这些职务将来又会写到工作简历上。 所以现在选班干部,学生们倒是挺积极的。 关淳看着热闹,也自荐了一个劳动委员。 “小篆,你不自荐?”关淳说:“你可是新生第一耶,如果你自荐,一定能当上的!” 李玉篆瞟了瞟讲台上登记名字的班主任:“我不需要。” 她专职是阴阳先生,抓鬼和看风水,自荐这些有什么用! 要真发展副业,她起点已经足够高了!人脉多到让在坐的同学都望而生畏。本钱也足够多,没必要跟人家争这些有的没的,还浪费自己的时间。 “你好自信!”关淳一叹,接着双眼发亮:“难道你跟林芷娜一样,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你想多了!”李玉篆微微一笑,“我农村出身,只能靠自身拼搏。” 第124章 聊聊风水2 中午时,李玉篆接到东方鹏的电话,说已经安排好了,在一间酒店里见面。 下午五点半,李玉篆准时放学,她并没有去食堂,而是请了假,出了学校,打车前往酒店。 学校要求所有学生都得住宿,一个月放一次大周,小周星期六日各上半天课。 这次李玉篆说忘记从家里带生活费,爷爷托人来送,再兼之新生刚入学,未免状况多,她又是以新生第一的成绩入学,才得以通融出校。 李玉篆来到酒店,就有一名微胖的中年女人迎过来:“李大师你好,我是这间酒店的负责人,姓陈。董事长让我在这里接你。” 李玉篆微微一笑:“陈经理你好。” 二人握了握手,就一起走进了酒店。 不一会,就走进一个包间,平洋一中的校长正在里面。 这位校长姓杜。五十多岁,方脸,挺斯文的长相。 杜校长看到跟进来一个小姑娘,怔了一下!主要是这小姑娘还穿着他学校的校服。 “杜先生,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李玉篆大师。当年东方鹏老先生的家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就是这位李大师在背后一手推动的。”陈经理说。 “这……”杜校长目瞪口呆了,“这不是李同学吗?这一届的新生代表!” 杜校长对李玉篆还是非常有印象的! 因为这个新生代表长得实在太出挑了,想记不住都难。 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 一大早就接到了在平洋市跺一跺脚就地动山摇的名人东方鹏的电话! 这位向来让人热衷的人物,突然说要给学校捐一笔钱,也不说理由,就说已经安排了人跟他谈,约在这间酒店里。 等了大半个小时,却等来自己的学生! 而且陈经理还说什么,风水大师? 好像的确有所耳闻,当年东方家闹得沸沸扬扬的丑闻,什么风水师跟弟媳勾搭成奸,生了个野种,再用邪法轰走人家正儿八经的亲生女儿,让野种霸占家产等吧啦吧啦——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比电影还精彩好看。 当时听到这些新闻,他也就是笑了笑,觉得这东方鹏老糊涂了,才会信这信哪的,最后被风水师给摆弄了。 后来又有说,是另一位很厉害的风水师把陈天应的局给破了,才挽回了东方鹏一家。好像的确有所耳闻,那风水师是个小姑娘来着。至于叫什么名字,他没有留心,就算听说过,不留心也没记住。 反正他是不信什么神神鬼鬼,虚无飘渺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今天东方鹏却把那个风水师带到他面前,而且还是自己的学生! “我是李玉篆,杜校长,你好。”李玉篆上前跟他握手,一点也没有学生对师长的害怕。 “哦……你好!”杜校长一怔之下,连忙跟她握手。 要是普通学生,他早就叱骂对方荒唐,迷信之类的话了。但这小姑娘给他很特别的感觉,特别的沉稳大气。让他无法当普通学生对待。而且到底是东方鹏介绍来的,他也不能不给面子。 “今天,是你要来见我?”杜校长说,他轻轻皱起了眉。 “对的。校长真厉害,一猜就中了。”李玉篆微微一笑。 “想猜不到都不行!”杜校长挑眉,笑了两声,“我跟东方老先生素来没有交集,而且他早就移居国外。今天你入学,他突然就找个理由约我出来。你是他的大恩人,你若要见,他自然效尽犬马之劳!有什么事,说吧。” “那我就单刀直入了。”李玉篆说,“我原本也不想跟校长有什么特别交集,以后也只想当一个普通学生,安安份份地上课。但看到学校的风水,真的不能不说。” “学校有什么风水问题?”杜校长说,“虽然我不信那东东,不过,这么大的工程,建设时上头有请人给看过的。而且学校建校已经五十多年,虽然有改建过,但从没出过什么大事。” “当然,大问题是没有的。学校风水也很好。”李玉篆说,“不过,却潜藏隐患。就是我们宿舍楼前的那片水泥台阶。宿舍楼是新建的吧?” “没错。”杜校长点头,“以前是一大片的花圃和地毯草来着。但这几年学生增多,学校也想给学生更舒适的环境,所以就把花圃和地毯草推了,建了这栋宿舍大楼。学生已经入住两年了,并没有出过问题。怎么,难道这栋宿舍和前面台阶会让学生会出意外?” “不。”李玉篆说,“不是让学生出意外,而是不能出意外。” “这话怎讲?” 第125章 破云出月1 “这话怎讲?”杜校长笑了:“莫非你要说,学校原来是什么乱葬岗之类的?” “并不是。”李玉篆说,“这处台阶为刀口。” “刀口?斩头刑场的意思吗?嗯……也有很多人说学校不是乱葬岗就是刑场改建的。”杜校长说。“虽然我没有查过历史,不过当初建校,上面一定已经找道上的人看过。” 陈经理进来上菜,并给二人摆好碗筷,李玉篆回头道了一声谢,才说:“要是真的是真实刑场改建倒还好。这是风水局中的刀煞。宿舍楼这块远看像一个花篮,但从楼上往下看却像个一把刀。而宿舍大楼就压在刀柄处,大楼下一片水泥地,而水泥地前方是往上的台阶,就像高高翘起的刀尖。” “这样的风水,不出事倒是好,譬如摔死人之类的,否则就是给刀开封,刀口舔血,这楼就凶了。到时刀煞和血煞都会出来,冲向两边宿舍。” 杜校长皱眉,虽然不信风水,但也知道什么刀煞血煞不会是好东西。“那要如何破解?” “哦,倒是不大不小的工程,把前面的台阶给平了即可。”李玉篆说。 “工程的话,我们董事长愿意出资。”陈经理说。 “真要动工,教育局审批之类的,校长也不用担心。”李玉篆想到了林光启。这位省长还在位呢! 通过宁潇认识了林光启,而林光启也在东方家的事件后见识到了她的实力,年节还给她送年礼,想要保持良好关系。她提这么一个小小请求,他定然不会拒绝。 杜校长目瞪口呆了,敢情叫他来只是通知! 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李玉篆,能够调动上面的人给她办事,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虽然我不是太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却尊重每一个领域的人。李同学一心为了学校和学生们的安全,真让我开心。”杜校长表示接受。 那个台阶,工程还是挺大的,要等一切东西准备就绪,差不多就月底和国庆了。刚好平台阶要重型机器作业,而宿舍范围人来人往,国庆几天时间,危险作业几乎都完成了! “你现在跟我说这事,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在你之前,也有人跟我说过差不多的话。”杜校长说。 “哦,是吗?”李玉篆放下筷子。 这刀煞藏得很隐蔽,想看出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要不是住在楼上往下看,她都难以发觉。上次她跟陈天应相斗,虽然没有正面交峰,但以他所驶的鬼物来看,实力与她旗鼓相当。 而陈天应在全国也是能排前十的大师,在平洋市更是没有敌手。可见她实力真心不弱。 现在,没想到只一个小小平洋市,居然还有人看出来。 “就在半个月前,”杜校长说,“上面领导要参观学校的软硬设施,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对男女,比你没大几年,十八九岁的样子,当时我就奇怪,领导要参观,怎么带着两个孩子。只简单介绍,好像姓宋还是姓娄。” “少年?”李玉篆一怔。她原以为是玄学协会的那几个老头呢。 “对。”杜校长道,“参观结束后,那名少年走过来说,‘你们这台阶是个刀尖,最好是平了。’我听得莫名其妙,还想再问,那少年已经上车离开了。那话说得实在太莫名其妙,所以我并没有在意,过后也就忘了。如果今天你不找我,我都想不起来。” 说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两个人说相同的话,不会是巧合。那么只是是事实。而他并非信奉风水之人,现在也不得有些动摇。 第126章 破云出月2 吃完饭已经七点了,杜校长有重要会议要开,商量推台阶的事情二人离开。 李玉篆只请了两个小时假,七点半要回到教室上晚自习。 这个时间,李玉篆电话响起,李玉篆一看,是东方鹏:“鹏爷爷。” “小篆,一切顺利吗?”东方鹏说。 “嗯,很顺利,谢谢你。” “谢什么。”东方鹏说,“对了,既然主动出击,不如,我把你推送出去。正式把你介绍给大家!这样好不好?” 在三年前,刚搞死了陈天应,他就有这个想法了,不过那时想到她年纪太小。而且还有东方雯与钟建才的婚事要忙,一来二去就耽搁了下来。 李玉篆从来都没有想要隐瞒身份这种想法,都说成名要趁早,现在不抓住机会等何时?以前是年纪实在太小,又在小镇,现在出来了,就得向前走! “好,谢谢鹏爷爷!” “那就太好了!”东方鹏说,“半个月之后,也就是下下个星期六,我的一个老友生日,到时我会回国来,你一定要跟我出席!” “好。” …… 不知不觉,开学已经两个星期。很快就到了东方鹏说的时间。 晚会是晚上七点举行。 因为是星期六,下午四点之后就是自由休息时间。李玉篆五点多就洗完澡,正在床上等头发干。关淳在吃东西。 沈亚真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道:“哎,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关淳抬头。 “林芷娜的头发是假的!”沈亚真说。 “头发?假的?”关淳一怔了,“为什么这样说啊?” “我意思是说,她戴的是假发!她的短发是假发,里面还是长发呢!”沈亚真道。 “天啊!这么作的事也只有她才干得出来!”关淳惊叫。 “可不是,被老师抓到说不定会记大过!”沈亚真说。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林芷娜啪嗒啪嗒地走进来,又砰地一声把门甩上,黑着脸,扫了几人一眼。显然是听到了沈亚真和关淳在说她了。 李玉篆一怔,拿起毛巾擦头发。 沈亚真吓得立刻禁了声,关淳翻了个大白眼,往嘴里塞了一块薯片。 林芷娜黑着脸进了卫生间,一会才出来。然后躲到了被窝。 李玉篆早就觉得林芷娜的发型有些不自然,短,但过厚了点。现在沈亚真如此一说,才恍然大悟,原来林芷娜戴的是假发! 经过两个星期的相处,李玉篆对林芷娜同学可算是叹为观止! 林芷娜不爱说话,非常内向的性格。但却爱美,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照镜子。 反正,李玉篆印象中,每次见到她,她不是在敷面膜,就在画妆。 当然,学校不让画妆,所以她总是在中午画! 对,就是中午画! 午休的时候,好几次李玉篆醒来去卫生间,都看到她在床上画妆,等到画完,午休时间也结束了,然后她又把妆擦去!乐此不疲! 看得李玉篆竟无言以对! 关淳实在看不下去,说过她一次:“芷娜,你这妆画了有什么用?又没人看!” 林芷娜被说得有些难堪,低声道:“我画给自己看不行?没碍着你们啊。” 关淳一噎,然后无话可说。 可能林芷娜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后来林芷娜确实减少了画妆的次数。而且不在床上画,改到卫生间画。 但因着这事,林芷娜就不再跟关淳说话了。 一次洗衣服时,关淳悄悄地跟李玉篆说:“她生我气了?都过两天了,她还不理不睬的。刚才我问她要晾衣服的竹竿,她一声不吭放下就走了。” “不知道哦。”李玉篆说。 “这么小气!”关淳皱着眉。 “各人性格不同。”李玉篆说,“可能她神经敏感纤细些。心里头觉得不好意思或尴尬也说不定。上次你说过后,她少画妆了不是?” 关淳吐了吐舌头,“真苦,我最怕跟这种人相处。以后跟她说话做事得小心些才行。” 现在,沈亚真突然和关淳说林芷娜的是非,说她头发是假的,而且还被听个正着,那关系只会越来越僵。 李玉篆皱了皱眉,擦干头发,梳了头,就穿鞋子出去了。 “小篆,你去哪?”关淳说。 “街上去。” “啊,我也去逛街,一起呗!” “不行哦。”李玉篆眸子一转,“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关淳有些失望,转头又吃东西去了。 李玉篆换好衣服就出门,打车到上次跟杜校长见面的酒店,陈经理早等在那里:“李大师,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 第127章 破云出月3 换了简洁的小礼服,化了淡妆,她头发短,所以接了一点假发。李玉篆走出酒店门口,接着就是一喜:“鹏爷爷,雯阿姨!” “小篆!”东方鹏看到李玉篆哈哈大笑。 “小篆,哇,长得越来越漂亮了!”东方雯走过来,拉着李玉篆的小手,“婷婷要有你两分好,我就放心了!” “说笑了。婷婷最近好吗?” “她好得很,就是课程很多,学校很严,全封闭式的。否则她早飞回来见你了。”东方雯笑着说。 李玉篆见她气色好,微微一笑。看样子,东方雯已经彻底放下过去了。 “走吧,快上车。”东方鹏说。 三人上了车,东方鹏说,“我那个老友,叫江展,是巴玛集团的董事长。他这人好热闹,每年生日都办得很大,恨不得把认识的人都请去。他这个人,比我还要信风水,迷得自己都成半个大师了。他的生日,玄学协会的人也来了很多。” “听说,帝都来了两位高人,不知江伯能不能请到。”自从那件事之后,东方雯也信玄学了,并十分关注玄学界的事情。 李玉篆一怔,不知为何,想起杜校长说的一男一女的事情。“是不是一男一女,十八九岁上下的?” “你也知道了。”东方鹏微微一笑,“没错。听说是厉害角色。老江跟我说,那少年不得了,是什么破云什么月命!” “破云出月命!”李玉篆急道。 “对。”东方鹏说,“就是破云出月命!” 李玉篆闻言倒抽一口气。 破云出月惊天伦,六月飞雪气数尽! 那是百年不世出的道学奇才命格! 在天赋上,那是与先生命并列的命格。但在运气上来说,破云出月却倒霉多了! 传说破云出月命格是杀星下凡,为诛尽妖邪而出世的。 一出世娘死爹咽气,七日内,直系亲属要死到尽! “这也是老江打听回来的。”东方鹏道,“那少年名叫宋惊伦,是帝都人。父母都是文化人,母亲是大学教授,父亲是什么学家,反正祖祖辈辈,都是搞科研。你也知道,搞科研的都不信玄学。”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这真是怎么不幸怎么来!一大家子只信科学的,偏他家就出了这么一个破云出月命! “这孩子出生也不是顺产,是剖腹!可剖着剖着,就出事了!医生才划了一刀看到孩子了,这孩子居然自己钻进了产道卡住了!上面流血,下面又流血,这时不知为何,麻药渐渐失效,痛得撕心裂肺,最后把母亲生生给折腾死了,他才从产道慢慢滑了出来。” “孩子他爸在门外听到这消息,激动之下要冲进产房,平地上,却突然脚下一崴,摔了个大马趴,生生摔得脑出血。母亲还没出手术室,父亲又被推了进去。最后,双双被推进了太平间!” “孩子他奶听到这事,急急冲进太平间,眼前一黑,心脏病发!最后太平间一下子躺了仨!”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真不愧为出云破月命,出生不到半天,就死了仨! 第128章 破云出月4 “孩子的外祖父母得知消息,大老远来奔丧,途中居然车祸去了!办丧事时,孩子的爷爷哭得死去活来。这时人人都说孩子命硬克父母亲人,劝孩子的爷爷赶快把孩子弄走,悄悄送进孤儿院也好,扔了也好。这时不知哪里跑来一个老道士,说这孩子生来就是入道的命,要把孩子带走。于是人人都劝他把孩子给老道。” “但老爷子信了一辈子科学,固执得很,那个时候还坚守自己的信念,说是巧合,说这孩子是他儿子唯一血脉,死活不愿意。这时,天花板突然塌下一块,生生把老爷子给砸死了!也就不需要他同意了!老道抱着孩子就跑了!” “最后,他的直系亲属,父母、祖父母,连着外祖父母全都死了个精光!”东方鹏说,“因着这孩子本姓宋,所以老道当场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宋惊伦。” 李玉篆说:“那老道叫什么名字?” “这就不知道了。”东方鹏说,“这宋家,在帝都是书香门第来着,家里不是教育事业,就是科研,小有名气,所以当年的事情也蛮轰动的。孩子的直系亲属死精光,但还是有傍亲的,孩子的姑姑、舅舅还是在的。因为当时取名,老道是当场取的,宋惊伦,所有人都记住了。” “后来老道士抱着孩子不知去向,直到一年前,一名少年突然出现在帝都,并名叫宋惊伦,长得也像他去世的父亲,所以人人都说他就是当年那个克死全家的孩子。他的姑姑和亲舅舅都健在,但没一个敢认他的。” “真是命苦呐!天煞孤星!”东方雯怜悯地说。 “雯阿姨,你这话错了。他并非天煞孤星。”李玉篆说,“破云出月惊天伦,六月飞雪气数尽!破云出月命格的确是杀星,但并非煞星。只是,因为星宿太贵,他的到来,把全家的气数都用光了!” “气数用光?”东方雯不解。 “那意思就是说,把一辈子的运气都花光了!”李玉篆说,“现在流行这样说不是,认识某某人,把一生所有运气都花光了!” “呵呵,没错。”东方雯点头。 “换句说法,破云出月命格太贵,降生在他们老宋家,他们老宋家得用大气运接引他,所以把他们老宋家的运数和气数都耗了个清光!所以他一出生,他们气数尽了,也就死了。” “那么,不克亲朋好友和配偶吗?”东方雯说。 “如果他真的是破云出月命,是不克的。”李玉篆道。 “这命格讲得这么玄乎,有什么好处?”东方雯说。 “你真笨呐,说了这么多还不懂,就是天赋好啊!天才呐!”东方鹏笑骂一声,“听说他的道行很高,在帝都那边的玄学界有很高的地位。反正,他是去年才冒出来的,震惊帝都的天才少年。” “与他一起的,不是还有一名女子吗?”李玉篆说。 “没错,还有一个姑娘。因为我只顾着打听他,倒是没关注那姑娘了!”东方鹏哈哈大笑起来。 李玉篆微微一笑,这就是对方太惊艳,把身边的人都压得黯然失色了。 第129章 破云出月5 说起来,同是天赋异禀的命格,先生命可比破云出月幸运多了。 先生命必出生富裕之家,父母双全,一生米禄无休。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开进了一间别墅。 东方鹏的朋友,自然不是普通人。今天的东道主江展,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且他特信奉玄学,每年生日都邀请一群玄学界的友人。 所以别人都笑话他的生日宴是平洋玄学大会。江展听着,不怒反喜,高兴得哈哈大笑。 因为江展结交的都是有名望的大师,请的自然也是大师了。还有一些玄学界的人,觉得能受到江展的邀请是一件荣幸的事情,也是能力高的一种体现。 “老鹏,你可总来啦!”江展一看到东方鹏,就快步走了过来,“还以为你会跟去年一样不回来呢。” “去年身体有些发沉。”东方鹏笑着。 “这是阿雯,好多年不见了。”江展说着又望向李玉篆,“这位莫非就是阿雯你的女儿?。” 东方雯捂嘴笑:“要是她愿意给我当女儿,我干什么都愿意!这位是李玉篆,李大师!” “李玉篆……大师?!莫非就是三年前传说中的那位!”江展激动地凑过来,一把握住李玉篆的小手:“李大师!我每年都给你发邀请函,总盼到你来了!”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被江展这夸张的反应弄得尴尬不己,原来她都已经成为了传说! 好吧,她都不是故意的。 自从三年前与陈天应一战成名之后,她就收到很多乱七八糟的邀请函。平洋市的玄学协会也邀请她加入,但她觉得入这些什么会的太麻烦,所以婉拒了。 事后很多人慕名前来找她驱邪看风水,她也因此大赚了一笔。 而玄学圈子里的人却没有找过她的。 一是有名的都是老家伙,辈份摆在哪。年轻的,也看不得她这么出色,她一个外来的,不先拜访,别人就觉得她拿乔,哪个愿拉低面子! 同行相轻,哪个领域都如此。 并且她在平洋办完事后就回小镇,再也没有踏足平洋市。为了考上平洋一中,她得卯足劲儿地学习,空闲还得到抓个鬼,驱个邪,实在忙得不可开交,哪有空搞这些。 但即使如此,这几年还会收到很乱七八糟的邀请函。 她倒是不急,因为平洋市,她尽早会回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早已不在平洋,可平洋却始终流传着她的传说! 作为东道,江展一直被人注意着,而且东方鹏是什么人物?他一出场,几乎所有人都望了过来。江展声音还大,一句李大师,让李玉篆成为全场焦点。 “她就是那个李玉篆!年纪好小,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本来就是十五六岁!当年好像才是个初中生,十二岁呢!” “不会吧?而且她还长得这么漂亮!” “老江,给她引见引见。”东方鹏说。 “好,乐意之极!”江展一脸受宠若惊。立刻走去跟玄学协会的会长打招呼:“李大师,这位是协会的会长吴大师。” “吴大师你好。”李玉篆笑着招呼。“过去几年来去匆匆,学业又多,都没空能拜访。” 那是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头,长得还慈祥的,笑眯眯地说:“不急,慢慢来,你还年轻着呢!不心浮气燥,这才是修道之人该有的心态。以后都是你们的天下!” 李玉篆跟几位有名的大师打过招呼之后,便有一些小辈过来跟她打招呼。 “李大师,那两位就是帝都来的。宋大师和娄大师。”江展说。 李玉篆抬头,不用找,一眼就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破云出月宋惊伦。 只见少年十八九岁上下,长得清华若水,五官精明华丽,眉梢飞扬。气质疏朗,清傲孤芳。 “你们玩儿玄学的,都长这么漂亮吗?”东方鹏啧啧轻叹。 李玉篆一笑:“是哦!” “真的?”东方鹏目瞪口呆了,他不过是玩笑而已。 “这叫天生异相!天赋异禀。”李玉篆说。 李玉篆注意到那边,那边也注意到了李玉篆。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走了过来。少女长相颇为貌美。 这少女比李玉篆还矮半个头,却气势揣得比李玉篆还足,走过来说:“这就是斗败了陈天应的那位李玉篆。” “是我。”李玉篆皱了皱眉,“你是谁?” “我叫娄心宜。”少女说,“你被传得这么厉害,是因为颜值高吗?”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你是在夸我吗?多谢!” 娄心宜一噎,想反驳,但语气过重又显得没教养,想了想才说,“其实陈天应并没有多厉害,都是他自夸的,在帝都他真的排不上前十。我师兄想秒他分分钟的事情。” 宋惊伦已经走了过来,看了娄心宜一眼:“她经常被上身,导致脑子发育不全。她说的话别当真。你好,我叫宋惊伦。” 李玉篆嘴角一抽:“我叫李玉篆。” 娄心宜要气哭了:“师兄,没得这样说人家的!” 李玉篆呵呵:“你师妹真有趣。” 宋惊伦呵呵:“你更有趣。” 娄心宜已经气哭了,泪奔着跑了。 第130章 开刃1 “宋大师,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好几个少女轻笑着走过来。其中一个道:“我手上这条纹为什么这样?” 宋惊伦低头看着,很有耐心地回答。 “小篆,走,我介绍一位夫人给你认识。”东方雯走上来。 “好。”李玉篆点了点头。 东方鹏父女一路护驾,走完一圈回来,李玉篆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在山沟沟里跟鬼打交道更有意思一点! 大约九点半,晚会也接近尾声了,客人陆续离开。学校有门禁,李玉篆连忙跟江展辞行。 回到学校,已经快十点了。 “小篆,你哪回来了,这么香!”关淳吸了吸鼻子。 “难道是去ktv玩了?”沈亚真说。 李玉篆扫了她一眼,“朋友生日,在他家里办派对。” 关淳噢了一声,神秘兮兮地说:“小篆,林芷娜被班主任给逮着了!” “哎?”李玉篆一怔,“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八九点的时候。”关淳说,“你出去之后,我也没伴儿逛街了,于是,我就去教室自习。” 平洋一中是省重点,能进省重点的个个是尖子学霸,几乎都很自觉学习的。 星期六日只上半天课,但很多学生都会选择回到教室自习。 “当时亚真也在学习,教室大概有七八个人吧。”关淳说,“我正在做物理练习,傍边的办公室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声。” “谁在吼,班主任?”李玉篆说。教师办公室刚好在12班的傍边。 “不是,是林芷娜的爸爸!”关淳说,“我只听她爸爸吼:‘现在让你去选美吗?还是让你去相亲,整天就知道化妆打扮!老师,我跟你们说啊,要是她头发再长长一寸还不愿意剪,你们给我把她给剃光!’大概是这个意思。接着我就听到了芷娜的哭声。” 李玉篆皱起了眉。“最后怎样了?” “还能怎样,被她父母给拖出去剪头发了呗!”关淳说。 “路过有幸目击的同学说,她爸爸都要上手打了!老师都在拉架呢!”沈亚真啧啧两声,“要不是怕班主任处罚,我都想跑出去看了!” “你去看了,林芷娜就把你给记恨死了。”关淳噗嗤一声。 “记恨就记恨,我又不吃她家饭。”沈亚真说。 李玉篆默默走进卫生间,换了睡衣出来。 就在快关灯时,林芷娜终于回来了!她已经被剪成了短发! 只见她砰过一声把门甩上,她双眼通红,肿得像个核桃,摔摔打打地走进来,一边哭着说:“我留个长发我碍着你们了?把我告到老师那里去!她让你们当班干部了?还是给你们加分了!” 李玉篆三人面面相觑。关淳脾气比较冲,气道:“谁告你了?再说,这个学校的校规就是要短发的,你不服,报这学校干嘛?去二中呗你!又想要好学校,又想要留着长发,哪得这么便宜的事情!” “谁要念这个破学校!要不是我爸时时拿我跟人比,就真去二中了!校服难看,连留个长发都不准!我就留个长发,碍着谁了!” 第131章 开刃2 “谁要念这个破学校!要不是我爸时时拿我跟人比,就真去二中了!校服难看,连留个长发都不准!我就留个长发,碍着谁了!” “反正不是我告的密!”关淳冷哼一声,磕着瓜子。 沈亚真连忙摆手:“也不是我。” 林芷娜望向李玉篆,李玉篆看着她,就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头发不剪也剪了。短发也很好看呀!” 林芷娜哑着声音哭叫:“才不是!我只喜欢长发!” “人生这么长,你一辈子只留一个发型?”李玉篆却不恼,反而声音温柔,不紧不慢地说:“你看看新闻,那些明星,小花,现在都一个个都改换短发啦!” “人家专业设计,怎么一样!人家还有妆容配合,怎么一样!” “因为人家都没你年轻啊。”李玉篆说,“现在都流行素颜呀!敢素颜朝天,才是真美女不是?你正值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你现在厌倦了学生的身份,但当你毕业后,你就会怀念。就好像现在很多明星个个都争着演校园青春剧一样。你拥有着她们没有的东西。这清纯的短发,丑丑的校服,也是你的青春。” 林芷娜抽泣着,但却平静了不少。 李玉篆说:“你瞧瞧你自己,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小短发很可爱。皮肤这么好,就该大胆地素颜。” 林芷娜被说得噗嗤一声,居然破涕为笑。 “现在只是一个阶段,将来,等熬过了这几年,将来你有无限的可能!”李玉篆把她按到床:“快睡吧,明天就好了。” 林芷娜躺到床上,下了帐,李玉篆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这姑娘,刚刚回来时居然萌生了死意! 在林芷娜一进门时,她就看到林芷娜头上青黑,这是死色!将死之人才有的气色。直到她好生安慰一翻,林芷娜头上的青黑才渐渐退去,显然这姑娘是想自杀! 李玉篆也上床歇了,沈亚真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她们都在看林芷娜笑话,但李玉篆却帮着林芷娜,就觉得李玉篆跟她不是一伙的了。 第二天是星期日。星期日几乎整天不用上课,晚上七点回去上晚自习即可。 林芷娜一早就化好妆出门了。沈亚真躺在床上看书,关淳在吃东西。 李玉篆说:“小淳,亚真,你们要跟芷娜好好相处。” 关淳皱了皱眉,沈亚真把书往床上一扔,板着脸道:“你爱跟她玩就自个跟她玩,干嘛要捎带上别人!” 李玉篆说:“我跟她也相处不来啊。” “你跟她相处不来还跟她好。”沈亚真冷笑一声:“没得见她家有钱,想占便宜吧。” 李玉篆呵呵哒:“不知是谁入学第一天听到人家住别墅,就让人请客呢?” 沈亚真一脸圆脸涨得通红:“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现在见识到她这么装这么作,我不是离她远远的!不像某些人,非要贴上去!自己贴不够,还非得拉上别人!大家一间宿舍的,就该互相包容,手拉手,相亲相爱,是不是这样,嗯?圣母!” 李玉篆却不理沈亚真,只笑眯眯地对关淳说:“小淳,你听过一句话叫谢舍友不杀之恩吗?” “呃,当然!网上的玩笑话!”关淳说。 “它之所以会变成流行的玩笑话,那是因为太多发生在宿舍的凶杀案了!有些人天生神经敏感,一受刺激,抡起刀来就对宿舍的同学一通捅!”李玉篆笑得有些诡异。 关淳小脸僵了僵:“你是说林芷娜……的确,她挺神经质的……” 刚才一脸不屑的沈亚真也是脸色变了,紧紧地握着书本一声不吭。 “反正,大家互相体谅吧!”李玉篆说。 “你才更神经质!有被迫害妄想症!”沈亚真内心有些动摇,脸上却切了一声,拿起书来继续看。 关淳原本对林芷娜十分厌恶的,觉得她小气,又装又作。关淳的性格冲,脾性又直,平时都会对林芷娜翻白眼,偶尔嘲讽一两句。现在李玉篆说了这样的话,关淳就打了个颤,发誓以后都不敢了。 李玉篆暗暗松了一口气,宿舍内部算是安稳了。她就怕林芷娜性格敏感,再遭两个舍友刺激,不知会发生什么。 这两个室友,关淳倒是个好说话的,但沈亚真却没那么多同情心了,要是她说怕伤害到林芷娜,让林芷娜想不开,沈亚真一定不当一回事,相反,说不定还会特意刺激刺激林芷娜。 所以,只好用吓唬的话先把沈亚真给震住。 第132章 开刃3 “好嘛,其实我也是跟你们开玩笑而已。”李玉篆接着说。“哪有这么多室友互砍的事情,都是被放大化而已!” 沈亚真嘴角抽了抽,怒瞪了李玉篆一眼。 关淳心有余悸地呵呵一笑,却是松了一口气,哪来这么多事! 不过,人与人之间相处,还是不可做过份的事情哦!其实包容一下也没什么。林芷娜爱化妆的确没碍着他们,头发也剪了,其实也并没有多讨厌。她以后不对她翻白眼就是了! 下午六点半左右,外出的同学都回到宿舍洗澡,做好上晚自习的准备。 林芷娜也终于回来了。她从卫生间卸了妆出来,关淳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芷娜,这个薯片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学校店里没得卖哦,你吃不吃?” 林芷娜一怔,平时关淳都与她处不好,但还是伸手去接,低声道:“谢谢。” 其实她还是很想跟同学好好相处的。但以前都是不知怎么回事,相处着相处着,关系慢慢就会变得糟糕。 “这个唇膏究竟是什么色号,我表姐非要让我给她选,烦死了。”沈亚真声音带着抱怨。 “芷娜最懂这些,给咱们看看!”关淳连忙说。 林芷娜一怔,走上前低声道:“这是法国挺有名的牌子,这个颜色……” “哇,还有这么多道道!听得我这个门外汉都想买了!”关淳说,“虽然我对化妆不感兴趣,不过女生嘛,总要学着点,先从唇膏开始!” 李玉篆松了一口气,嗯,效果还不错。成为什么闺蜜有待考究,但至少不要刻意排挤。 李玉篆收拾好书本,就去食堂吃饭去。 今天她还没吃饭。关淳吃零食吃饱了,沈亚真在外面吃过才回来的。只剩她一个没吃。 李玉篆点了自己最爱的牛肉饭,美美地吃了一顿,就出了食堂。 “快去看,女生宿舍那边出大事了!”周围的学生急急地往女生宿舍那边奔。 李玉篆一怔,不知为何,眼皮不住地突突乱跳。 她紧紧握了握拳头,转身快步跟上人群。 当来到宿舍楼下,李玉篆脑子一轰,双眼瞪得大大的,捂着嘴,浑身颤抖,猛地后退了一步。 只见宿舍楼下的一排台阶上,倒着一名少女,鲜血从她身上流出来,形成小血洼。头部被摔得连脑浆都拼了出来。 少女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瞳孔放大,显然已经死亡。虽然已经死亡,但那双眼却似带着决绝、愤怒、不屈,还有不甘,似乎还有不敢置信和浓浓的后悔。 好像愤怒冲动之下从楼上一跃而下,但跳跃之后,却突然后悔了一样,惊惧而绝望! 而这个位置,正是刀煞的刀尖! 钝器无形不伤生,刀口舔血必祭亡魂! 刀口,已经开刃! 李玉篆脑子一晕,瘆人的画面见多了,但活生生的死人死在她面前,却是第一次!几年前的陈天应,是被厉鬼反噬,当时李玉篆是离得远远的作法。 而且这名少女还是与她同吃同住的室友!越亲近的人死去,感觉越残酷血腥! 她,是林芷娜! 刚刚不久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会动会跳的活人! 一瞬间,成为了一具惨厉的尸体! “啊啊啊——”周围响起一阵阵尖叫声,胆小的已经吓得软在地上,一边哭着,却爬也爬不起来。 胆大的男生又是怕又是好奇地远远观望着。 几幢宿舍楼的学生闻讯,纷纷跑出阳台,人挤人地都往下看,一阵阵惊呼和尖叫交叠。 “小篆……小篆……呜呜……”关淳和沈亚真站在楼梯口,显然是刚刚下楼,见到林芷娜的尸体,二人互相搀扶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泪水和鼻涕都流了出来。 “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李玉篆跑过去,声音颤抖。 “不!不是我们!不关我们的事!”关淳因为害怕,哭着尖叫:“害死芷娜的是班主任!是麦老师!” “什么?关麦老师什么事?”李玉篆说。 “是突击的抽查!”关淳说,“你出去之后,我们正在聊唇膏的事情,还聊得挺高兴的!突然有人说,领导要突击抽查头发!” 当时林芷娜一听,居然脸色一变,立刻跑进了卫生间,惹得关淳和沈亚真面面相觑。 关淳说:“芷娜现在不是短发了?她干嘛呢?” “谁知道!”沈亚真低声道:“果然神经兮兮的!哼!” 这时,她们的班主任麦老师走了进来,一如既往的穿着黑色套裙,严厉得吓人。关淳和沈亚真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怯声:“老师!” 第133章 开刃4 麦老师厉声道:“校领导马上要过来了,趁着周日大家的松懈来个突击检查!我听说,很多女生非要留那两根毛,不惜戴假发!假发扔了,剪短后也是外面一层短,里面一层长!我不希望我们班被扣分!” 说着就用手去拔关淳和沈亚真后脑的,这二人当然是合格的。 麦老师放下手,冷冽的目光在宿舍一扫:“还有两个呢?”看着床上的姓名:“李玉篆和林芷娜!跑哪去了?” “小篆吃饭去了……”关淳怯声道。 “那林芷娜呢!”一望林芷娜的床,还乱着,人一定在。 “在卫生间!”沈亚真撇了撇嘴! 麦老师早就猜到了,厉喝一声:“又是你,林芷娜!出来!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一、二、三!还不出来!” 最后林芷娜还是没出来,麦老师在平洋一中教学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生。 麦老师怒气冲冲地踢开卫生间的门,一把将里面的林芷娜给揪了出来,并拔林芷娜的后脑,一拔,果然抓出几个黑色的那种细细的发夹,一层薄薄的,只长到肩的头发落了下来。 关淳不禁倒抽一口气,双眼瞪得大大的,没想到,这个林芷娜这么倔!被揭穿了假发,压着她去剪了,她还得非要在后脑留一撮长的!不知是舍不得,还是非要跟老师和家长作对! “昨天才叫的家长,你全都当耳边风了啊?”麦老师怒喝,“昨天你家长是怎么说的,啊?” 林芷娜缩着纤细瘦小的身子,死死咬着唇,泪水哗啦哗啦地往下下掉,双眼通红,带着不甘与怨忿。 “我在问你话呢?说话呀!哑巴了!”麦老师怒喝一声,“你不说是吧,那我就跟你家长好好说!” 说着拿出手机,林芷娜见她真的打电话给了自己的爸,啊一声凄厉地哭叫:“我怎么了我?我就是想留一把长发而已!我又没有违法,又没有犯罪!我凭什么不可以留长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权。” “好啊,你要你的人身自由权是啊,那就回家要去!”麦老师唷呵一声,“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么忤逆的学生!我不敢动你,我就通知你家长,让他们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 说着开始翻找通讯记录,林芷娜急红了眼,居然一把将麦老师的手机抢了过来,砰地一声,居然把手机狠狠甩在地上,摔得碎成了两截。 关淳和沈亚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吓得脸色一白,缩在一边。 “你!林芷娜!”麦老师怒不可歇。指颤抖地指着她:“你是不想念书了?对吧,不想念了!” 林芷娜哭得满脸通红,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浑身颤抖。绝望,愤怒,还有害怕,各种情绪包裹着她! 她猛地冲了出宿舍,哭喊着:“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们!我只是想留长发而已,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扭曲? 她活在这个世界都快要窒息了! 她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她必须学这些毕业后就用不到东西?可笑的桎梏! 为什么上学就不能化妆?不得留长发?不准这!不准哪的!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要告诉他们,他们都是错的!她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后悔!付出代价! 带着报复的愤怒和快感,她从楼顶一跃而下! …… 麦老师已经来到楼梯口,她望着瞪大双眼躺在血泊中的林芷娜,脸色发白,啊地一声发出凄厉的叫声来。 她恨不得晕过去,当她醒过来时,发现都是一场梦,但她却连晕过去却无发做到。整个人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学校领导很快就闻讯而来。驱赶学生到教室。 他们个个脸色苍白,低声讨论。 不一会儿,林芷娜的父母来了,哭天呛地地扑到林芷娜身上。 警察也来了,按流程的拍照。 因为这是学校,怕引起恐慌,警察马上要搬离尸体,但林芷娜的父母却死活不愿意,非得跟学校讨一个说法。 最后,尸体还是被强行送走了。 关淳、沈亚真,还有麦老师都被带去了公安局。 学校非常配合地调取了监控录象。除了宿舍内部和卫生间,学校几乎在每个角落到装有监控设备。 监控里清楚地看到林芷娜从宿舍里冲出,爬到楼顶,一跃而下。又有关淳和沈亚真作证,初步定性为自杀案。 …… 学生们都被赶去了教室晚自习。即使有老师压着,同学们还是禁不住议论纷纷。 一些住在这栋宿舍楼的女生还吓哭了过去。 “当时我就站在台阶上,突然砰的一声……那女生就死在我傍边,血湿了我一脚!脑浆都溅我小腿上了!呜呜……” “我们宿舍是二楼,往下一望,就是死人地方,怎么办?” 李玉篆脸色冷沉,一声不吭的,很多好事的问她话,她全然不作回应。 第134章 开刃5 第一堂晚自习上到一半,学校的广播响起。 内容是学校出了事故,要停课三天处理。家在本地学生,可以报告班主任,让班主任通知家长来接。 而外地的学生即住校一晚,第二天一早签到之后必须离校。 陆续走了好些个本地的学生。晚自修之后,关淳刚好也从警局回来了。 她整个人都呆呆滞滞的的,好像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关淳!”李玉篆立刻迎上去,把她抱着。 “小、小篆!呜呜!”好一会,关淳才回过神来,紧紧地抱着李玉篆呜咽起来。 “沈亚真呢?”李玉篆说。 “她出警局后就被她父母接回家了。我家里远,哪来得了!”关淳抹着泪道。 “你们不要站在这里聊天,教学楼的灯马上就要关了,快回去睡觉!”语文老师走过来,吆喝着学生们离开。 李玉篆、关淳和一堆女同学被老师们护送着。宿舍楼下站了很多教学人员,还有保安宿管。 “老师,我们能不能不住这呀!”有胆小的女生哭喊着:“我们就是二楼,往外一看,就是死……人的地方!” “可不是,很多本地的都走了,咱们能不能到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学姐那里借宿一晚!”学校有六栋宿舍大楼,一个年级男女名一栋。 “不行!哪来这么多鬼鬼怪怪的!快回去!” 越是混乱,越不能让该有的纪律乱,在老师们的呵叱下,女生们只得含着泪回到各自宿舍,急急地上床并关好门窗。 “李玉篆,关淳,你们到我们宿舍去吧!”同班的一个女生说,“我知道你们最害怕了,大家挤一挤!” “好!谢谢你,陈姚。”关淳感动地紧紧地握着那女生的手。“小篆,走了!” 李玉篆一怔,却摇了摇头:“不用了。” “你、你说什么?你难道打算还住那个宿舍?我、我才不住!”关淳急得泪都拼出来了。 “你跟陈姚去吧。”李玉篆说。 “什么?你、你疯了!”关淳瞪大双眼,满是不敢置信:“难道你打算自己住在那个宿舍吗?” “快关灯了!快走!你不走我走了啊!”陈姚说。以前黑了灯,楼上楼下溜哒都不怕,现在却人人都害怕黑暗的到来。 “不,等等我!”关淳大急,回头又拉李玉篆,但却拉不动,她气得一跺脚,“小篆,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你啦!” 说完就跟着陈姚走了。 李玉篆回到宿舍,静悄悄的,各人的床铺早已收拾整齐,只有林芷娜的床铺是凌乱的,撒落着她珍爱的化妆品,好像等着她回来收拾一样。 李玉篆想到那鲜活的生命,几个小时前还活生生地站她的眼前,不知为何,悲从中来,忍不住捂着脸落下泪来。 二十二点三十分,宿舍的灯统一黑了下来。 整个宿舍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这个夜晚,是漫长的,好像不见天明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空气慢慢变冷,一阵干冷干冷的风从门口轻轻地吹进来。 李玉篆猛地抬头,只见宿舍门口,不知何时立着一名少女,浑身青白,目光呆滞,却笑吟吟地望着她。 第135章 开挖1 “谁!”李玉篆一惊,猛地直起了身子。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 她一摸脸,已经满脸都是汗水,她望向门口,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少女。 而且她门是关上的!并没有开! 但周围阴冷的温度还没退去,的确是有东西来过! 李玉篆从柜子里拿出一柄匕首,正是宁潇送给她的鱼肠。 她的鱼肠剑是煞剑,百邪莫侵,普通阴物,一感受到鱼肠的气息,立刻绕道走。 但那东西居然还试图进来! 李玉篆小脸沉了沉。 沙沙沙……这时,门上响起一阵轻轻的磨擦声,就好像外面有东西正抚着门,蹑手蹑脚地凑过来,再把脸贴到门上,想要窥探房间里的情况一样。 李玉篆毛骨悚然,从身上摸出八枚铜钱往周边一扔,准确扔出一个八卦图形。 鱼肠剑往地上狠狠一插:“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神兵火急如律令!” 鱼肠本是煞器,这祭剑咒一加持,更不得了,剑气凛然,像一层气浪般,猛地往周边扩散扑去,狠狠地击在门上。 门外响起“咭”地一声厉叫,阴气层层退去。 李玉篆重喘了一口气。握着脸的手心早就湿透了。 自从三年前罗家村一役,她多久没遇到这么凶厉的东西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学生们急急忙收拾东西,提着行李下楼。 “昨晚你们宿舍有听见吗?”一边下楼,女生们互相说话。 “听见什么?” “我好像听到门外有东西……” “不会这么邪吧!我倒什么也听不到。” “呜哇——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楼下突然一阵尖叫声响起。 李玉篆一怔,立刻跑下楼梯,只见三楼的楼梯上,好几个女生滚作一堆,其中一个捂着眼在地上打滚,血从她的手指缝里流出来。 “快通知老师!”女生们尖叫着,其中两人连忙把女生抬起来,往楼下跑。 剩下的女生议论纷纷,脸色发白,刚巧关淳和陈姚也在。 “关淳,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李玉篆问在 “小篆!”关淳提着行李跑过去。只见关淳眼圈乌青,脸色发白:“刚刚那女生下楼太急,跟几个同学绊到一起了,她左眼撞到了楼梯角了。这楼梯角光滑得很,怎么这么厉害!” 李玉篆小脸沉了沉,才一晚,血煞就来了! “对了,小篆你昨晚没事吧?” “你看我有事吗?”李玉篆笑了笑。 关淳苍白着脸:“我昨晚好像听到门外有声音,但陈姚却什么也没听到,你……你呢?” “好嘛,别胡思乱想。”李玉篆拿出一道符来,塞到她手里。 关淳看到黄符,一怔:“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家人给你防身的?不用了,我回家跟我妈去我们镇上的大师那求一个。” “你求回来的是废纸。拿我的去,这东西我多着。” 关淳一怔:“呃,好像听你说过,你家是开佛堂的。” “是道堂。” “哦。不是一样吗?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关淳说。“我爸妈亲自来接我,在门外等着呢,我先走了。” 第136章 开挖2 李玉篆看着关淳的背影,不由想到昨晚那东西。 按理来说,人一死亡,魂魄就在七分钟之内脱体,并在茫然之中坠入一个叫半步多的地方。有传说,那是人间与阴府的交界之处,也有传说,那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浑浑噩噩地度过七天,等到头七回魂夜,才会回来返入尸身试图回魂,回魂之后,魂魄才会想起自己死亡的事实。看过亲人之后就会去阴府报到。 那是自然法则,就好像每天太阳都会升起一样,死后魂魄都会经历这些程序。 当然,也有很多特殊情况,有些人一死就知道自己死亡的,有些被人用法术敛去魂魄的,自然就无法坠入半步多。 而林芷娜,现在应该在半步多,或者是,刀刃把她的魂给敛了? 李玉篆随着人流走下楼。 刚才那名受伤的女生已经被好几个校领导簇拥着往医务室赶。 剩下几个教师和宿管在维护秩序。杜校长也在哪里。 杜校长脸色青白,双眼乌青,一看就知道没睡好。经过刚才的受伤事件,他眉头深深地琐起。 “校长。”李玉篆走过去。 “是李同学。”杜校长认出了李玉篆。 “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好吧。”杜校长揉着紧锁的眉心。 二人离开人群,走到一棵树下。杜校长说:“有什么事?” “我想查一下学校的前身历史。” 杜校长皱眉:“你可以到图书馆,嗯,你要回家,也可以到网上查一下。” “不,我要尽快。”李玉篆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刀煞风水局吗?不能出事!” “记得!”杜校长微微一叹:“现在不意外不出也出了,还能如何?先把你说的什么刀尖平了,我不信还有什么刀煞和血煞。” 说着眼睛都瞪红了,可能是想到了刚才那名受伤的女生。 “我也是这个意思,尽早平了!越快越好!不过,我怀疑那不仅仅是伤人的风水局,我怀疑下面有东西。” “有东西?”杜校长捂着额头,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昨天才死了人,已经足够惨烈的了!刚刚又受伤一个!现在李玉篆又说这样的话,有完没完啊!就好像解题一样,越解越复杂!“你的意思?” “挖!” 杜校长呵一声笑,“那就挖了吧!” 他原本就是这个意思,把台阶平了,平了一了百了! “但不能随便挖!”李玉篆说,“我要查明下面究竟有什么东西!等学生都走干净了,你找好作业的工程队!还有,给我查查学校前身!” 杜校长见李玉篆驾轻就熟地指挥他办事,不由苦笑,看起来她果然是个有经验的! 杜校长其实到现在还不太信任李玉篆,觉得李玉篆是被东方鹏这个老迷信给捧出来的。即使刚刚已经有学生受伤了,他还是不太信什么刀煞刀尖之说。 觉得是学生太害怕,下楼梯时未免着急,就好像失火会造成踩踏事件一样,不过是乱了而已。这是连带事件,不是什么虎无缥缈的灵异奇事。 但学校工程一事,早就上报,而且上面也已经批了下来。 反正都是动工,迟和早、挖或平,有什么区别! “我回去给你找资料,找到通知你。”杜校长说完走向副校长,跟副校长招呼一声,就离开了。 ------题外话------ 昨天不是有事,也不是生病,是卡文卡了一天……今天一大早起来码了两章。下午三点左右再更三章 第137章 开挖3 李玉篆走到学校对面的面包屋,买了两个三明治和一盒酸奶,坐在面包屋里,一边等待一边吃。 面包屋就像许多商店一样,周围都是玻璃,透过玻璃,李玉篆可以清楚地看着学生们从学校走出去。 这时突然走来一群人,披麻带孝的,拉起大大的横幅,把一大条用白布包裹着的东西往校门口一放,为首的女人猛地把白布掀开。 “啊啊啊——”正在放学的学生发出一声声尖叫声。 李玉篆瞪大双眼,猛地跳了起来。 那被白布蒙着的,居然是林芷娜的尸体!林芷娜的尸体被放在地上,居然连衣服都没有换,浑身是血污,脑袋也是昨天摔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只见那群披麻带孝的人往地上一跪,带头的一男一女便嚎了起来:“赔我女儿!赔我女儿!我的娜娜……死得好冤啊!好冤啊!” “我怎么这么命苦!”女人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一样拼命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我只有一个女儿……她这么优秀……她年年考第一!她才十五岁……生生被你们学校给逼死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女人身边是一群人,一定就是林芷娜家的亲戚,像哭坟一样呜呜哭起来。一边叫喊着林芷娜的名字,喊着冤屈,一边点香烧冥币。 这群人足有二十多人,这般一嚎,即便是大白天,也瘆人得紧! 由于昨日自杀事件,早有记者在校外,现在这群人一来,就咔咔拍照。 副校长等领导连忙跑出来,让他们把尸体搬走。“你们究竟想怎样?是学生自己自杀!” “你们不逼她,她会自杀!”林芷娜的爸妈居然跟校领导撕扯起来:“把麦慧红这贱人给交出来!交出来!” “麦老师暂时停职,她不在学校!”副校长说,“你们觉得孩子死得屈,可以上法院起诉,来这里闹有什么用!” 但那群人却像聋子一样,只呼天呛地嚎哭:“娜娜,你死得好冤啊!这就是学校……呜呜……你记得回学校来找这些王八蛋报仇!娜娜——听爸爸妈妈的话,是他们逼死你的!” 那声音极为凄厉,周围的人听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学校离派出所还挺近的,不一会儿就有警察过来,强行把林芷娜的尸体给搬走了。林芷娜的父母哭着叫着追着警察跑。 李玉篆看着这群人小脸冷沉。 现在谁都知道,遇到这种事只能走法律途径,林芷娜父母这般,一是心里不忿,要把林芷娜的尸体晒出来,好让全世界知道他家多惨,受了多大伤害。二是卖惨,好增加舆论压力,好让麦老师重判。 李玉篆心里难受和愤怒。林芷娜的自杀,其实最大的责任是父母和家庭。 林芷娜的心理明显是不健康的,听关淳说过林芷娜被揭穿假发那晚,林芷娜的父亲都要上手打了。可见家庭带给林芷娜的是什么样的重压。 正在此时,杜校长打电话来了:“已经查到了。” “是什么?” “不是什么。”杜校长说,“以前这片地就是普通城镇改建的。不是乱葬岗也不是刑场。” 第138章 开挖4 李玉篆皱起了眉:“那当初建校时,哪个先生指点的?” “这我可不知道,我才在这个学校上任五年。”杜校长说,“如果想知道,得问上面教育局的。费一翻工夫才行。我给你……” “不用了!我想到问谁最快了!谢谢你!先挂了!” “好吧,你忙你的吧。” 李玉篆挂了电话,转拔给东方鹏:“鹏爷爷。” “嘿,小篆,听说你们学校出事了。”东方鹏说。 “对啊!因着这件事引出一连串问题,我想问一下,玄学协会的会长,吴大师的电话,我找他有紧要事。” “哦,哈哈,真巧,吴大师正在我这!你过来!”东方鹏说。 李玉篆一喜,已经招了路过一辆出租车,“我马上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李玉篆来到东方家的豪宅,在佣人的带领下走进花园,两个上了年岁的老人正在下象棋。除此之外,还有一名二十出头岁的青年。 青年穿着白色衬衫,长得颇为俊俏,双眼窄长。看到李玉篆一怔,接着又皱了皱眉。 “小篆,你来啦。”东方鹏说。 “鹏爷爷,吴大师,你好!”李玉篆坐下来,东方鹏连忙给她倒茶。 “呵呵,你好。小丫头,你找我有事?”吴大师说。 “对的。”李玉篆说,“我们学校宿舍楼面前,有一个刀煞局,昨天有个女同学跳楼自杀,正好落在刀尖之上,给刀煞局开刃了!这个时候,我那女同学的魂应该在半步多,但昨晚,却有东西在宿舍楼出入,十分厉害的东西!连杀生刃都不怕!想要闯进来,我就猜测,刀煞局不只是刀煞局,下面,可能埋着东西。现在想知道,当年是谁给学校看的风水。” “你是要问建女生宿舍的先生,还是问建校的先生?”吴大师尴尬地一笑:“实不相瞒,那栋女生宿舍,是四年前动的工,当时的先生正是我。当时,我却没看到什么刀煞局。” “昨天很多女生都说听到宿舍外有东西。还有早上有位女生撞到眼睛,血流了一地。这是刀煞伤人。”李玉篆说。 “什么刀煞伤人,明明是巧合而已!”一直沉默的年轻男子呵地一声冷笑,语气颇为不屑:“不能因为我们是干这一行的,就杯弓蛇影。乱中出错,发生意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玉篆皱眉,望向那男子。 “哦,这是我的孙子,吴哲。就在自家门前上学,平洋大学念大二,他自小对风水有兴趣。三岁起就跟在我身边!”吴大师说。 吴哲望着李玉篆露出不屑:“打败了陈天应?而且还是很高科技的打败!一桶水浇了人家的法坛!胜之不武!” 李玉篆最讨厌他这种人,只笑了笑:“不管黑猫白猫,能拿到老鼠就是好猫!” “猫就是猫,哪到你在老虎跟前班门弄斧!”吴哲说。 “阿哲!”吴大师老脸一沉。“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爷爷,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吴哲道:“也只有你们这些老人家不跟小辈计较!夸她后生可畏。但我们这些小辈,却不服!她明明就是投机取巧,却被夸上天了去!现在还自以为是的卖弄和摆显!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吗?” “你——”吴大师已经站了起来。 “老吴,算啦算啦!年轻人就得有冲劲!”东方鹏却哈哈一笑,狭促地望着李玉篆:“小篆啊,这事我也不好帮你,没得被人说护短,你得靠自己呐!” 李玉篆噗嗤一笑,没有理会吴哲,对吴大师说:“你们若不信,可以去看看。” “好啊,我早就想见识一下哪个刀煞局这么厉害,才开封第一天,就伤了人!”吴哲好整以暇地啜了一口茶。风水局确实对人有影响,但不会这么快,才一天就伤人,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么厉害的刀煞局,那一定是非常明显的,他的爷爷当年不可能看不出。 “那就起程吧!”东方鹏兴致勃勃地站起来。 “鹏爷爷,你什么时候返回国外休养?”李玉篆连忙去扶。 东方鹏笑吟吟的:“在这里一住下来,我就不想走了!果然还是有风水,有玄学的地方更有趣!决定了,我不回去了!让婷婷在那边自生自灭去!哈哈哈!” 李玉篆噗嗤一笑。 几人出门上了车,很快就来到学校。 也不用进学校,直接找到学校傍的一幢大楼。几人进了大楼,坐电梯升到了最高,往下一望,学校的好几幢宿舍大楼便收尽眼底。 第139章 开挖5 几人往女生宿舍的方向一看,东方鹏怎么瞅都瞅不出个眉目来,笑了笑:“老吴,你们怎么看?” 吴大师双眼瞪得大大的:“怎么会……” “爷爷,什么情况?”吴哲皱着眉。他爷爷这反应,难道真的是什么刀煞局? “的确是刀煞局!”吴大师满脸不敢置信,居然真的是刀煞局!而且还是开了刃的,极为尖厉! 李玉篆微微一笑,原来的刀煞局很难看出来,但一开了刃,那气势就十分明显! 吴大师老脸有些挂不住,呵呵尴尬笑了两声:“真是后浪推前浪啊!李大师名不虚传!” 吴哲清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仍然嘴硬:“现在死了人才这么明显,谁都能看出来!你不过是念这所学校,第一个发现而已!” 李玉篆冷冷扫了他一眼,她早就看出来了!却道:“不论是不是第一个发现,我没摆显的意思!难道发现了就藏着捂着,不告诉人?任它发展下去?” 怼得吴哲整个人都不好了。 几人下了楼,往学校走去。杜校长刚好站在门口,看到东方鹏,一惊之下连忙迎上去:“这不是东方老先生吗?” “你好……”却不知是谁,望了望李玉篆。 “这位是杜校长!”李玉篆说。 “噢,你就是杜校长!你好你好!”东方鹏笑了笑。 “东方老先生,半个月前,谢谢你给学校捐资整改。”杜校长说,又是一叹:“可惜迟了一步呀!半个月前,李玉篆同学就说这地儿不好,让平了,我本想改成草地,要是草地的话,昨天那女生跳下来……说不定还有救!” 吴哲和吴大师听得一怔一怔的,特别是吴哲,脸涨得通红! 刚刚他才讽李玉篆不过是刀煞局开了刃后太明显才看出来而已,仍然不及他的爷爷!现在杜校长一席话,可是啪啪打脸啊! 人家早就说这地儿不好,让平了!为什么让平了?自然是看出了刀煞局!细想一下,半个月前,不就是开学没几天吗? “这两位是……”杜校长望向吴大师和吴哲。 “这位是吴大师和他的孙子。”东方鹏说,“吴大师是平洋市玄学协会的会长。” “原来是会长!你好!”杜校长虽然不信玄学,但正如他自己所说,尊重每一个领域,所以很有礼貌地上前握手。 吴大师却满脸都是尴尬。以前人家叫他一声会长,他会自豪,现在叫,他总觉得受之有愧!他这个会长,可连身边这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都比不上! 杜校长见都是这方面的人,就说:“对了,李同学,你不是说要打听学校建校时的先生么?” “对哦!”李玉篆望向吴大师:“当时建女生宿舍,吴大师有没有挖到宿舍下面有什么东西?当年建校时的先生难道也是吴大师?” “不是我。”吴大师摇了摇头,“学校是五十多年前起建的吧?当时我还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愣头青,入道没几年,哪有能耐接这种大活儿。其实当年建校时,的确听说有些邪性。” 吴大师回忆着皱了皱眉,“当时好像的确有些邪事儿,咱们平洋很多老前辈都摆不平。后来从外地来了一名云游的高人,是他摆平的,并建了学校。临走前他留下一句话,说台阶这一片不可挖到超过十米!当时那一片是草地来着,并且多年来一直是草地!直到四年前要改建宿舍。我还记得那句话,所以建宿舍时并没有建在那个位置,而是建在前面不远。” “他没说不能建台阶吗?”李玉篆皱眉。 “我当时只是个愣头青,入行才几年,连凑上去都不够格,哪够资历被嘱咐!他那句不可深挖,也是我听别人说的!哪能知道更多细节!而当年很多有资历参与的老前辈,也死光了!不巧的是,这件事之后,我就离开了平洋,北上发展,直到二十年前才回来的。”吴大师说,“反正我记忆中是有那么一件大事在来着,即使我不知道里面是否真的有厉害东西,我斗不斗得过,我也不好冒这个险,对吧?” “那么,那名道人,你得记他叫什么名字吗?”李玉篆说。 “这个我倒是记得很清楚,那道人当年也不比我大几岁,好像还比我小的样子,才二十岁出头!当时我就想啊,明明才跟我差不多大,怎么如此厉害啊!所以我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他叫张宪先!”吴大师说。 “啊!”李玉篆一惊,“那是我师父!” “啊,你师父?”吴大师惊了,“真的假的!” 李玉篆重重点头。 吴大师接着就捂额叹笑起来:“怪不得!真是一脉相承!也只有这么厉害的角色,才配有你这种惊才绝艳的徒弟!” 第140章 挖我老窝1 吴哲听吴大师用惊才绝艳称赞李玉篆,脸就沉了沉,这时,却突然一喜:“娄大师!” 李玉篆回头,果然见娄心宜穿着一条白裙子,正款款走过来。 为表示尊重,凡是当先生的,有点儿本事都会被称为大师,更何况娄心宜又是从帝都来的。这对师兄妹被夸得上天似的,自然叫大师了。 娄心宜脸色古怪地看了李玉篆一眼:“你师父是张宪先?” “嗯,有什么问题?”李玉篆说。 娄心宜皱了皱眉,却恼道:“没什么问题!” “你师兄呢?”李玉篆说。 娄心宜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你问我师兄干嘛!” 李玉篆见她一副护食之态,嘴角抽了抽:“我是想问,他是高手,这里有单大案子,不知他有没有兴趣参与?不过看到你出现,我猜,他应该有些兴趣。” 娄心宜俏脸含怒,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从帝都大老远的跑来,其中一件事便是看一看学校底下埋的东西有没有松动。 当时宋惊伦来到平洋市,第一时间就让人安排进学校察看。 当看到刀煞。就提醒杜校长。当然,就算杜校长不在意,宋惊伦也打算让上面直接下改建文件,不想这个李玉篆却多事横插一杆。 宋惊伦表示,既然学校里有高人,他就不管了,正准备离开继续南下,不想,却发生了这种事! 这倒没什么,到哪都是历练,但有一件事娄心宜绝对不愿意看到! 那就是,她刚刚得知,她的师兄跟李玉篆是同一个师父! 这可还得了! 这次师兄出来另一件事,也是最主要的事情,那就是找媳妇儿的! 他们是修道之人,都患有五弊三缺。 而他师兄患的是命缺,注定活不过三十五岁。 为着这事,他的师父整日愁眉不展。 倒是宋惊伦却却像没事人一样,看得比谁都开。 某一天,他的师父说:“为师算到南方有你的大机缘。也找到了治你的办法了!为师决定给你娶个媳妇。我现在下山给你找媳妇儿,你在家乖乖等着!到时我会收她当弟子,也就是你的师妹。娶了她你至少能活到七十五!” 宋惊伦说:“五弊三缺是天命,没想到还有解法,奇!其实活到三十五或是七十五,有什么区别。死了再投胎一样是人!” 张宪先听着差点吐血:“既然一样,你就给我活到七十五!你要听我的,为师给你找媳妇儿去,等你十八岁就下山往南走,准能遇上!一定要娶媳妇,不能打光棍,听到没有。” 宋惊伦远目:“你是师父,你开心就好!” “有什么想说的吗?”张宪先说。 “只要不是男的!” 张宪先一个踉跄,“你是我嫡亲的徒弟,跟我儿子没区别,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还会坑你不行?还有,为师的天命要到了!只此一去,咱俩师徒便是阴阳两隔,缘份至此!” “好。”宋惊伦再淡定听到师父将来升天了,到底有些不舍,很有孝心地说:“什么时辰?到时我给你超度超度!” “超度就不必了,但是,一定要记得娶媳妇!还有,不要掉以轻心,这媳妇不一定是你的,别跟块木头似的,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听到没有!” “好。” 最后,张宪先就此下山了。 第141章 挖我老窝2 最后,张宪先就此下山了。 也许山上太寂寞,宋惊伦在十七岁就下了山,在帝都呆了一段时间,十八岁南下。 娄心宜以为,茫茫人海,找一个人谈何容易,说不定一辈子也遇不上!张大仙人也有失策的时候! 没想到,真的遇到了!而这个人就是李玉篆! 要是他们相认,哪还有她站的地儿! 娄心宜苦无计策,暗暗烦恼着。吴大师说:“娄大师,宋大师呢?” “我师兄昨晚八点多就回帝了。”娄心宜说,“临行前让我今天过来瞧瞧,顺便告诉你们,他回来之前,不准碰!” 吴大师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小丫头,你说呢?” 李玉篆看了娄心宜一眼:“既然宋大师愿意搭把手,自然是最好的。我先进去看看!” “噢,那不如就交给你们这些小辈吧!就当历练!老鹏,我先走了!”吴大师笑着说。 “也好。”东方鹏点头。 “咳咳,腰不好,阿哲快扶我回去!”说着已经靠吴哲身上。 吴哲皱着眉,心里头仍然不服气。李玉篆和宋惊伦都比他小,已经名望极高,一个不过是投机取巧,另一个只因从帝都来的!他仍然不信自己哪里比他们差了! 吴哲说:“爷爷你先走啊,我也看看是什么东西!” 吴大师气得差点就吐血!里面的东西凶得连他都怕!五十多年前他动不了,五十多年后他一样动不了!好不容易铺了个破台阶下,他的孙子却死活不下! 而且这个校长一看就是没有这方面意识的,不信邪的人,准不会给钱!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那样,你不出钱,谁给你办事?而且还是危险作业!一不小心,说不定小命都会搭进去! 吴哲对东方鹏说:“鹏爷爷,快中午了,你跟我爷爷一起回去呗!我爷爷说青出于蓝胜于蓝,让咱们小辈历练历练!” 吴大师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东方鹏却呵呵笑:“哦,那你们忙!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给我哈,小篆!” “好。” “老吴,走走,吃午饭去!让这些小辈忙!咱们身子骨都不行了,现在的事情啊,该让小辈接手了!”东方鹏说着拉吴大师上车。 吴大师老脸憋得通红,还能说什么话,历练是他自己说出口的!没得送人家的孩子上刀尖,自家的却拦住不让去! 只急急道:“晚饭你一定要回来陪我吃!否则我可吃不下!” 大白天的,总不能出什么事吧!只要他晚上回来,他就得关着不让出来。 吴哲答应一声,两个老人离开,只剩下李玉篆、娄心宜和吴哲,还有杜校长。 “现在先进学校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吴哲摔先发话!这是要当领队的节奏。 李玉篆当他透明的,对手太弱,她连轻视都懒得轻视。 “你发什么话!这事儿我说了算,在我师兄回来之前,你们不准碰!哪边凉快哪边去!”娄心宜说。 “凭什么给我下命令!”吴哲大怒。 “这里就你最没名声,今天才出现的小配角,不对你下命令对谁下命令?”娄心宜说。 吴哲一口老血憋在胸口,谁特么是小配角!呵呵冷笑:“我在这个平洋市生活了十九年了,倒不知道谁这几天才出现的!” 第142章 挖我老窝3 娄心宜:“别说十九年,你生活了九十年也没用!道行不到家……” 杜校长看着一行人一边吵着一边往学校走,不由苦笑,这几个十八九的孩子,靠谱吗?现在弄得像春游一样!不过,你们都是有背景的人,你们开心就好! 学校里的学生早就走清光了,就连其余校领导都已经离开。 杜校长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跟上去好,还是不跟上去,跟上去,弄得自己像个迷信的傻子一样,特白痴! 杜校长想了想,还是没跟上去, 李玉篆瞥见杜校长那像看傻子似的目光,嘴角一抽,好吧,都怪娄心宜这两个二货,弄得他们被人当白痴看待! 三人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娄心宜从包里拿出罗盘来,针却一动不动,在楼下走来走去:“跟本什么都没有嘛!干净得很!” 吴哲没带罗盘,自从进来他的眉头就一直拧着。 李玉篆道:“吴哲,你有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啊?”吴哲皱着眉,“难道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吗?说能感受就感受到?” 李玉篆都不想理他们了,他们的灵觉真迟顿啊! 不由略有失望地扫了娄心宜一眼,原以为,这个娄心宜与宋惊伦一起出现,会是极厉害角色,没想到,跟个草包一样! “李玉篆,你的五弊三缺是什么?”娄心宜说。 李玉篆眉头一皱:“干你什么事!” 娄心宜不怒,却似得意洋洋地说:“我的五弊三缺是寡!而我师兄的是命缺,注定活不过三十五岁!你瞧,咱们一个守寡,一个短命,是不是配一脸!” 李玉篆嘴角一抽,瞬是无语了:“呃,的确配一脸!” “是吧是吧!”娄心宜很高兴,“说明我跟师兄是天生一对!我跟师兄青梅竹马,有很深的情宜,你可不准横插一脚!” 李玉篆又是嘴角一抽:“我干嘛要横插一脚!” “我怎么知道!”娄心宜气道。 李玉篆无语望天,饶了她吧!她只想好好地把眼前这破事儿搞定!怎么莫名其妙地被小三了? “我说,娄心宜,你是不是见到每个女的都这样防着?不如直接把你师兄锁在小黑屋里就是了。”李玉篆说。 娄心宜皱着脸,不回话,她只想把事件掐死在萌芽时! “喂,你们两个,开口闭口的五弊三缺,什么东西!”吴哲说。 李玉篆和娄心宜俱是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吴哲恼羞成怒。 李玉篆二人面面相觑,李玉篆说:“你平时都学些什么呀!” “风水啊。”吴哲说,“也学一点对付鬼物的东西。譬如用黑狗血、五谷等之类的东西防鬼治鬼。” “不学行气吗?”李玉篆说。 “行什么气?”吴哲皱眉,“行气是什么,练气功吗?” 李玉篆算是明白了,这货跟本就没入门!跟祝神婆一样,停留在门外! 只有真正学会行气的人,才叫做有道行,也是真正的道士!只有真正的道士才会患有五弊三缺! 第143章 挖我老窝4 并非学了一点风水方面的知识,学了点驱鬼的方法就叫道士了!因为这些东西很简单,只要用心去记都能学会。 就譬如黑狗血能驱邪,五谷也能驱邪,不能一个普通百姓,知道这方面知识,往门外撒点五谷,就患上五弊三缺了!否则这不就乱套。 而吴哲和祝神婆这种,不过是比普通人知道得更多一点!在民间,也就叫一声先生。并非真正的道士。 不过,五弊三缺实在太残酷,要是能不入这行,自然就不入了! “怎么,李大师,你很能耐的,看出什么了吗?”吴哲说。 李玉篆说:“太干净了!” “干净不好吗?”娄心宜说。 “这里干净到连一丝阴气都没有!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和。不只是鬼物需要阴气,人也需要阴气中和自身。水至清即无鱼,阴阳不流通,人还能活吗?”李玉篆说。“开始人是无法感受的,但久了,就会觉得难受!” “哼,说得神神化化的。”吴哲却不以为然,拽两句古文就装逼了! 娄心宜却皱起了眉。 李玉篆心想,这并非好事情或好兆头。因为阴气不会无端消失的! 难道全都被刀口给敛去了? “走了没有,我肚子好饿!”娄心宜抱怨。 “走呗!”李玉篆沉着脸转身。 三人来到大门口,却见杜校长在门外快跟人打起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工程小队!显然是杜校长找来的。 李玉篆原以为林芷娜家又来闹事了,不想却听那个杜校长打架的老头子说:“让你别拆你还拆!拆你娘个卵!” “我拆我的,干你鸟事!”杜校长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斯文人也爆粗了! “校长,你拆了人家的老窝吗?”李玉篆急道。 “我哪拆他老窝了!我这不是叫工程队进学校做好准备么?你不是说要挖女生宿舍楼下!”杜校长说。 “大爷,我们挖我们的学校,你干嘛打我们校长!”李玉篆望向那老头子。 “我日你们家祖宗十八代!你们要挖的是我老娘的坟丘子!是不是跟挖我家老窝一样?”老头呸了一声。 李玉篆一怔,惊道:“大爷,你说你老娘的坟丘子?” “唷哟,我去你老娘的坟丘子!你们家有毛病才把老娘埋我学校里!”杜校长被老头踢得嗷地一声,正中他蛋蛋! “校长,你悠着点,他看起来都七八十岁了,他往地上一躺,你出去卖身都不够赔!”李玉篆说。 杜校长直要气哭了,要不是这老头上来就打,他也不想惹老头啊! 李玉篆这话倒好像提醒了老头,只见老头往地上一躺,就哎哟起来:“哎哟,杀人啊!打死人啊!这平洋一中的校长,简直是衣冠禽兽!做出这种没有人伦的丑事!居然捅我的老窝!” 老头一嚎,杜校长一口老血差点就吐了出来,简直要气哭了! 周围的人都围观起来,用一种震惊和古怪的目光打量着杜校长,好像他对老头干了什么衣冠禽兽的事情一样! 第144章 挖我老窝5 李玉篆倒抽一口,说实话,她能笑吗? “大爷,你先起来,我们不捅你家老窝!你要把事情说明白,你老娘的坟丘子,怎么会埋这啊!当时这一片可不是坟地,也不是乱葬岗,好像是当时村镇的大路吧!怎么也不能把人埋大路上!尸骨万人踩,得受多大罪孽!”李玉篆说。 “谁愿意把老娘埋这!”老头捶着看书的胸口。 “可不是,有事好商量不是?”李玉篆道:“只要你说清楚缘由,才能找到解决办法不是?” “保证不动我老娘的坟丘子?”老头狐疑道。 “能不动我也不想动。”李玉篆说,“不过她埋那里也不是办法,现在出事了,总得想办法解决,是不是?你至少先把因由说出来,为什么埋哪!说起来,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一个先生哦!” 老头怔了一下:“你、你是一个先生?” “对!”李玉篆说,“你可还记得五十年前建校的那位先生,那可是我的师父!” “这是真的?这就好了!我就知道,那位道长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老头激动地哭了。要是刚刚还不信李玉篆这么年轻就是一个先生,但现在却信了!因为当年那位先生也是极年轻的!当然能教出更年轻有本事的徒弟。 “这……”老头地上坐上,一叹:“那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 “要说往边上去说!”杜校长脸一阵青一阵白,周围还在一大波人呢!他实在受不了被围观,而且还坐在大门口的,成什么样子。 “去我家里。”老头瞪了杜校长一眼,哎唷一声,站了起来。 李玉篆点了点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能找到根由就最好了! 她跟着老头走,娄心月和吴哲面面相觑,想了想,也跟上去。 老头所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是一栋老旧楼,看起来有三十多年的样子。在这个繁华的都市,能在这么繁华的地段找到这种老旧楼,也是奇事了。 一路上楼,老头一声不吭的,显得心事重重。 老头住的是二楼,打开门,只见里面挺乱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独居老人。地上是老旧的那种马塞克地砖,因为楼屋底,光照又不好,大白天的都要开灯。 “十一点了,你们要吃饭吗?我煮饭给你们吃!”老头说。 “不不,不用了!”娄心宜一看这环境,连忙摆手,饿死也不吃,脏兮兮的。 说真的,这房确实有些脏,李玉篆也吃不下,哪能像电视女主一样,脏也能吃得笑嘻嘻的。房子不好是不好,脏是脏,不是一个概念的。 “那我煮个面自己吃。”老头说。 李玉篆觉得这老头是逃避话题,好像不想说起自己老娘的事情。 娄心宜和吴哲已经胡乱猜测了,娄心宜低声道:“难道他老娘出轨了?跟别人好了,又被夫家打死了,所以埋大路上万人踩,所以怨气深重?”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吴哲白了她一眼。 娄心宜说:“电视和小说都源于生活!生活中比电视小说狗血的事情多海里去了!” “我老娘才没有偷汉子!”老头气得青白着脸从厨房奔出来。 娄心宜和吴哲吓了一跳,尴尬了一脸,想不到这老头耳朵一点了不背,他们这么小声,他都听到了! “不偷汉子,那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哪里不埋,埋当时的大街了!”娄心宜嘴硬,冷哼了一声。 “哎唷,死丫头乱说话!”老头上手就要打。 李玉篆大惊,连忙拉着他:“大爷,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我这位姐姐小时候脑袋被门给夹过!” 娄心宜要哭的模样:“你、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脑子被夹过?”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居然真的夹过! “哼,小老头不跟脑残娃娃计较!没得也显我脑残!”老头冷哼一声,回到厨房。 娄心宜和吴哲再也不敢作声了,老头在厨房煮好面,吃过了,才打着饱隔出来。 “老大爷,现在可以说了么,事态紧迫啊。”李玉篆说。 “我姓廖,叫廖大石,你叫我老廖头就可以了。”老头皱着眉,沉默了一好一会才说:“七十多年前,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年代么?” “战争!”李玉篆说。 “对!”老廖头点头,“那年我才六岁,正记事的年纪。就在早两年,战争已经全面爆发!现在的学校,前身是我们的小镇,名叫石袄镇。” 第145章 争锋 “那年我才六岁,正记事的年纪。就在早两年,战争已经全面爆发!现在的学校,前身是我们的小镇,名叫石袄镇。”老廖头说,“那时我很小,不懂得什么是战争,但我知道我们都活得战战兢兢,有一日,我问我爹娘,为什么咱家门前要挂一面这么丑的小旗子,我爹想也不想,一个大耳刮子就抽我脸上!我娘跟我说,不挂咱们都得死!以后不准说这种话!还有穿绿衣服戴绿帽子的都是恶鬼,会抓人和吃人的,千万别凑过去。没事也不准上街玩。” 廖大石实在被抽怕了,而且他本来是一个很听话和乖巧的孩子,现在镇上的气氛实在太可怕,便也不敢乱上街。 但小孩子总是关不住了,他不上街,但却跟对屋的小伙伴在门外玩耍。 这一天发生了极为惨烈的事情,所以这一天所有事情,都深深地廖大石的脑子中。 他记得他那个小伙伴叫豆芽菜。比他还要小一年半年,个子也小小的,足比他矮半个头,像个豆丁一样,所以人人都叫他豆芽菜!平时跟着他在街上冲锋。 这天,他爹、爷爷和奶奶都下地干活了,他老子娘即是到富人家给人洗衣服。 那时他的老子娘已经怀胎八个多月。但生活艰苦,地里收成太差,交完税,能留下半年口粮就谢天谢地了!贫苦人家的孕妇干活帮忙家计,那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家里只剩下廖大石一个,这时对屋的豆芽菜拍门:“大石哥,出来玩呗!” 廖大石说:“我娘让我别上街,说恶鬼抓人吃咧!” “哪有这么多鬼!”豆芽菜个子小,胆子却不小。 “我娘让我看着家里,上次贼子把我家米缸都掏空了!”那时的琐很差,几乎都是一敲就开。廖大石嘴里如是说,但心早被豆芽菜勾得往街上飞,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我要看家,但也可以跟你玩。” “不上街,咱们能玩啥子?”豆芽菜说。 廖大石走出门,“咱们玩斗鸡!” “什么是斗鸡?” “这样!”只见廖大石一条腿独立,另一条腿盘屈在胯前,双手却狠狠地推了豆芽菜一下。 豆芽菜哎哟一声,就摔地上,哇哇哭了:“你打我!” 廖大石却哈哈大笑:“这就叫斗鸡!” 豆芽菜爬起来,狠狠地推了廖大石一下,廖大石扑通一声摔到,哎约着:“你犯规,不是这样玩的!你要学我一样,一条腿站着。膝盖向前突出用来攻击,谁先失去平衡或双脚落地的就是输。我爸昨晚教我玩的!我娘还打我耳刮子,说会摔着,不让玩!现在她不在,咱俩玩个痛快!” 豆芽菜听着也玩心大起,学着廖大石的模样金鸡独立,二人就这样你推我搡起来。 别看豆芽菜个子小,年纪小,但却机灵着,平衡感也比廖大石好。一开始“战斗”,都是豆芽菜被推倒,但摔了十次八次之后,就开始反击了,摔的次数越来越少,玩到最后,摔的都是廖大石。 两个孩子玩得正投入,一个得意的笑声却响起。 第146章 争锋2 廖大石回头,吓得一个踉跄,便与豆芽菜滚作了一团。 豆芽菜嗷嗷直叫着,你犯规你犯规这话。廖大石连忙捂住他的嘴,豆芽菜一回头,只见巷子外站了两名穿绿色军装的人。吓得一个哆嗦,便闭上了嘴。 廖大石记得很清楚那两个人给他的感觉,一身紧束的绿色军装给人凌厉和刀锋一般的锐利之感,腰间还悬着一把刀!一个二十多岁,看起来挺温和,另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却满脸的横肉,十分吓人可怕。这两个鬼子,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看了他们多久! 廖大石想到了老子娘说的恶鬼,吓得连动都不敢动,跟豆芽菜缩作一团。 这时,那两个鬼子叽叽咕咕地说起了“鬼语”,不知在说什么! 反正廖大石看到那个年轻鬼子一脸得意之色,那个老的却颇为愤恼。 最后,那个老鬼子冷沉着脸走过来,瞪着他,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喂,支哪的小鬼!给我站起来,像刚才一样打!” 廖大石和豆芽菜却吓得动也动不了,直哭。 老鬼子冲过来,一脚狠狠就踢廖大石身上:“再哭就把你脑袋斩下来!起来,打!你若是打不赢,我也把你脑袋斩下来!” 这时那个年轻的鬼子笑着上前,望向豆芽菜:“小孩子,你要是能再赢,这个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来! 在那个时代,糖,是十分稀罕的东西! 又见年轻鬼子笑眯眯的,很温和的样子。豆芽菜这个五六岁的小孩,哪懂什么,就觉得其实恶鬼也不是那么吓人!吸溜着口水站了起来。 年轻鬼子笑了起来:“大野君,看来我的战士年纪更小,个子更小,但却更勇敢。中国有句老话,后来居上!就是这个意思!” 老鬼子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廖大石,气不打一处出,哼一声冷笑:“姜还是老的辣,咱们走着瞧!小鬼,你敢再输,我就斩你的脑袋,剥你的皮!” 廖大石吓得下掉泪,却不敢不起身。 原来这两个鬼子,老的名叫大野健人,年轻的名叫原山太郎。二人均是大佐军衔,其中大野健人管理这个镇。但这个镇却发现多名敌人,而大野健人却迟迟无法抓到敌人,上头对大野健人颇有微词,就在五天前,突然调来原山太郎过来协助调查。 这是大野健人的地头,现在却找别的人过来插手,大野健人能高兴得起来才有鬼!而且上面刚好有缺,他们都临着升迁阶段。 而且原山太郎三十不到,年轻有为,睿智聪明,战功赫赫。而大野健人已经四十多岁,明显原山太郎比他更有优势!于是,这一老一少不禁争锋起来。 这天,二人路过这片,看到两个孩子在“战斗”,那个眼看着大个头的孩子,却被小个头的孩子压着来打,就好像他们二人一样! 原山太朗看着就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大野健人自然是愤怒不己,走上前让二人再打!以扳回一局! ------题外话------ 今天更两章。 第137章 娱乐1 大野健人长得狰狞,满脸横肉,怒吼一声,廖大石便吓得发抖,果然是恶鬼! 廖大石暗暗后悔,他怎么就不听妈妈的话,非要出门玩呢! 但后悔已经没用! 与他的恐惧比起来,豆芽菜却信心满满的,想到一会有糖吃,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豆芽菜已经单脚做好了金鸡独立的姿势,猛地扑了过去。 廖大石因为害怕,连站都站不稳,被打得哇哇大哭。 原山太郎抚掌笑了起来:“大野君,你瞧,胜负已分!” 大野健人冲过去,一脚就把廖大石给踹翻,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在骂什么。 “大石大石!”这时廖大石的娘回来了。一看到儿子被打得吐血,也记不得害怕这两名曰本军官。 廖大石一见到自己的老子娘王娟,便嗷地一声大哭起来撞进王娟怀里。撞得王娟捂着肚子叫。 最后,廖大石说了一句让整个小镇血流成河的话! 他说:“娘,我撞着弟弟了?” 王娟没空理他,反倒跪到两名曰本军官面前,不住在磕头:“太君,我儿子只有五六岁,啥都不懂,求你们饶了他吧!” 但两名曰本军官却没理会她,原山太郎笑望着廖大石:“小鬼,你怎么知道你娘肚子里的是弟弟?” 廖大石早就吓得不最作声,只发抖,王娟生怕儿子这举动再次惹他们不快,连忙说:“我们……这里有传统,酸男辣女,我平时爱吃酸的,所以都说是男的!当初怀大石时我也是爱吃酸。” 原山太郎却说:“你们这不是又说,肚子尖生儿子,肚子圆生女孩,我瞧你肚子就圆,像女孩。你又说爱酸生男孩,那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话一下子就把王娟问得哑口无言。 原山太郎见她不答,笑眯眯地看着大野健人:“大野君,你猜她肚子里的到底是男还是女?我觉得是女孩!” 大野健人冷哼一声:“我说一定是个男孩子!” 王娟脸色发白,低声道:“等……孩子临盆之后,我一定告诉两位太君!” 不想,大野健人却大吼一声八嘎,说他才没空跟他们浪费时间! 说着居然抽出了腰间的太刀,撕拉一生,居然生生把王娟的肚子给撕了开来,王娟发出姜惨的尖叫,接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被刺了出来,却是一个女孩! 原山太郎看着很开心地笑了,大野健人叽叽咕咕地骂着,王娟痛得在地上又哭又叫,大野健人大怒,一好下去,居然生生把王娟的舌头给割了出来。 “我不服,你一定只是运气好!”太野健人说:“咱们来个比试,咱们再猜,你要是嬴了,上头的案子,交给你全负责!” “好。”原山太郎说,“一会要是女孩子多的,就我嬴,男孩子多就是你嬴。你嬴了,我帮你办事,功劳全都是你的!” 于是,两名曰本军官开始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比试和娱乐! 当然,这不能明目张胆!就算再不把他们眼中的下等人当一回事,也得要一层遮羞布! 第137章 娱乐2 他们说,已经发现了巴路,巴路乔装成孕妇模样! 于是,二人让兵队每家每户地搜孕妇,连拖带拽地拖到在这个地方! 最后,他们搜来了共七十九名孕妇! 一些曰本士兵已经拿着各种刺刀一个个的活生生剖腹。 刚巧廖大石的邻居也有一名孕妇,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 被抓以了过来,张嘴就对着躺在血泊中的王娟破口大骂,说都是王娟家的崽子惹的祸!要害死她们这么多条人命! 又是求饶又是骂人,又是惨叫,又是婴儿的啼哭,一时之间,怨气冲天,凄厉逼人,活像一个人间炼狱! 廖大石早吓得傻了,又是哭又是叫,但却被曰本士兵挡在外,现在,那两个恶鬼心思都在他们的娱乐之上,哪还记得他呀! 恶鬼!果然是恶鬼! 他的耳边只剩下凄厉的惨哭和婴儿和尖哭,不一会,他就被他的爹和奶奶给拉进了屋,并关上了门! 最后,这次打赌,又是原山太郎嬴了! 大野健人十分气愤,把气都撒在眼前这些惨死的孕妇身上! 他说,这些都是敌人,是巴路,不准收尸,要放在这条大路上以警效尤! 这两个恶鬼在人们心中实在恐怖了!没人敢收尸!生怕收尸后,会连累会家! 完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等军队一走,天就彻黑了下来。 住在附近的人吓得全都紧闭着门不出!家里也不敢点灯。 从来没试过这样,黑夜里,家家户户都没有灯火,整个小镇好像成了一座死城一样! 廖大石一家被吓得都不敢睡,直到深夜,都一起坐在厅里低低地哭。 这个时候,静寂中,门外却响起一点点声音—— 叩叩叩——嚓嚓嚓——好像有人在轻轻叩着门和磨擦着门的声音! 廖家剩下来的四口人吓得一个哆嗦,低叫:“有鬼……有鬼……” “娘!娘!是我娘!她没死!”廖大石却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了窗边,看着外面哭叫了起来! 廖大石的爹吓了一大跳,跑到窗边抱廖大石,往外一看,果然看到一名浑身血污的女人,正趴在地上,手无力地拍在门上! 这天的月光很亮,几乎都能看到她爬过来留下来的血迹! 她是最早被划开肚子取婴的,但却只有她没死!真不知道是她生命力顽强还是神仙保佑!反正,实在太匪夷所思! 可她舌头被割,跟本说不到话,只能用无力的手一下下地拍在门上! 她抬了抬满是血污地头,看到了窗里面的丈夫儿子,激动得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 “阿娟!”廖大石的爹正要开门,屋里的廖大石奶奶却一把将廖大石的爹给拖了回来,离门远远的。 “你不想要命了!还想害死咱一大家子?”廖奶奶说:“那太君说什么来着?谁也不能收尸!连尸体都不准收,更何况是个活人!如果明天发现少了她,咱们都得死!” 廖爷爷沉默着不说话。廖大石的爹爹皱着眉:“那是我媳妇……” 廖奶奶说:“媳妇有什么稀罕的!现在这时势,半斗米就能换个黄花大闺女!咱们虽然紧巴巴的,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明儿个我就给你找个媳妇!” ------题外话------ 有人说剪头发假!我想说,你没经历过,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当年我的高中就是被要求女生头发不能过耳,一个月两次的突击检查!一次班主任冲到宿舍,抓起一名女生咔咔两声,她把藏在里面的一层长的剪了!那同学哭得呼天呛地。当时我都被学校弄得怀疑人生了!当然,发不能过耳是规定,但很多会准许你长一点点,但绝不能碰到肩膀!我写的这件事,是根据我高中改写的。当时高中的那同学虽然没夸张到跳楼,但真的被逼到晚晚在哭。哪个女生不爱美啊!我当年也试过外面一层短的,里面一层长的!反正不知为何,一定要这样做!那种心理,就是跟学校对着干。青春期的叛逆心理。直到现在,我这边的所有初中和高中还要求女生短发的! 第149章 祸因1 “我要娘!我要娘!”廖大石却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娘就在外面! 廖奶奶一个大耳刮子扇得他哭都没有声儿。 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只剩下门外轻轻的叩叩门声。 叩叩叩——唰唰唰唰—— 轻轻的叩门声持续了不知多久,在廖奶奶和廖大石的爹耳中,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他们的良心上一样。无比的煎熬,痛苦!但却敌不过对死亡的恐惧! 最后好像连叩声都无力了,变成了轻轻磨擦门的声音,直到声音消失! 这一晚,漫长得仿如永无天日! 他们不知是如何熬过去的。第二天一早,对门的豆芽菜的娘一声尖叫,廖奶奶和廖大石的爹才打开门来,二人脸色一白,惊惧地后退一步! 只见门外是王娟的尸体。 只见她早已经肠穿肚烂,肚子开着大大的口子,肠子和内脏都拖了一地!从大街上一直拖廖家的大门前! 她的手里抱着一个死婴,满是鲜血的手拍在廖家的木门上!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血色的手掌印。她的尸体早就冻僵了过去。 “天啊天啊——老廖家的,你们既然搬了尸体,就找个地儿埋了,不要放在门前!”周围的邻居吓得纷纷尖叫,躲回自己的家里。 廖奶奶和廖大石的爹脸色一变,吓得都缩在墙角了。 他们跟本就没搬动尸体! 但一个人,肠子和内脏都漏了出来了,怎么活过来的? 从大街到他们门前,一路都是她爬过的血污,长长的肠子从街到一路拖到他们门前,途中还漏了不少内脏器官,别说到他们家门前,就是在途中漏了一个器官,也得死了啊! 这是怎么爬回来的? 而且还敲了这么长时间的门! 廖奶奶白着脸,猛地冲进了自己的后院,一阵惨厉的狗叫声之后,廖奶奶揣出一黑狗血,哇啦地泼了那尸体一声。 就在黑狗血泼过去一瞬间,“咭——”地一声,一声尖厉的声音响起,像响在耳边,又似远处传来,诡异至极! 二人吓得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廖大石的爹更是哗啦一声,尿了裤子! “鬼子兵快要来了,快把阿娟弄回原处!”廖爷爷从房里奔出来。 “娘——娘啊——”廖大石看到王娟的尸体,又是怕又是伤心,呜呜直哭。 “大石,快尿,尿到你娘身上。”廖奶奶奔到廖大石身边。 “我不……我不尿我娘身上……我也尿不出。”廖大石到底还小,更多的是害怕。 廖奶奶二话不说把他抱到房里,逼着他撒了一泡尿,用洗脚的盘子接了,奔出去,热腾腾的童子尿又泼了王娟一身。 廖大石的爹早吓得连爬都爬不起来,最后是廖奶奶和廖爷爷把王娟的尸体抬走,再扔回了大街上。 大街上满满都是肠穿肚烂的尸体,还有婴儿的尸体。 因为下雪,把尸体都蒙上了一层雪,把鲜血盖住,倒是不那么吓人。 廖家把尸体扔回去之后,就用铲把一路上的血用雪给埋下去。但木门上的血手印,却怎么擦也擦不掉!倒上热水也擦不去! 第150章 祸因2 而且一到晚上,门外就会响起叩叩叩——唰唰唰——的声音! 这种叩门声,就连对屋豆芽菜家,邻居家,周围的居民家都有被敲门了! 百姓们吓得纷纷在门上泼黑狗血,门楣挂照妖镜!但却无济于事! 不止百姓家,不远处的曰军大本营,在外面站岗的鬼子相继猝死,无一不是肠穿肚烂而死! 听说,两名鬼子好好的站岗,突然之间好像像疯了一样嘿嘿大笑着,你刺我一刀,我划你一刀,然后互扯对方的肠子,扯得满手血和屎,一边扯还一边笑,好像很开心一样。 第一晚是两个,第二晚就四个,第三晚八个……接下来不到半个月,整个鬼子营死了几百人之多! 这事让大野健人和原山太郎都不淡定了!二人都察觉到是冤魂闹的! 于是,他们大费周章之下叫来了一名曰本和尚。好像是他们那边的高僧来的。 廖大石记得那天突然来了好多和尚,起码有数十人之多。大野健人下令,百姓三天三夜不准出门!这范围之内,谁也不准动土。 廖大石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反正,事件就此平息了。自此之后,他们再也没的听到过叩门声,也没再死过人。 后来豆芽菜悄悄告诉廖大石,那晚他偷偷从破窗的洞眼看到了,看到那群和尚抬着不知什么东西从镇外回来,再后聚到了杀人的地方。 廖大石当时猜不出他们干了些什么,但年纪大了些之后就猜想,那群和尚可能是把尸体从镇外挖了出来,埋回了杀人的地方! 往后的日子,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多到他都没空想这些问题! 他爹不到三个月就给他娶了一个后娘,不久后生了弟弟,后娘对他又打又骂,他爹和爷奶都不管不顾,只喜欢弟弟。 每每委屈的时候,他都会到街口,也就是他娘死的地方哭。 但这些小委屈大多都忘光了,因为后来这个国家发生了更大的事情!彻底变了天! 战争、死人、打仗! 人命如草芥! 就在十岁那年,他、豆芽菜,还有镇上的孩子全被国民军抓走了,到战场上背子弹!几十个孩子一起上的战场,最后只有他一个活着回来! 直到现在,他还会梦到当时在战场上的惨烈!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 后来就是1949年建国! 1957年,廖大石26岁,并娶了媳妇,在小镇上成家立室。而他的父亲后母、爷爷和奶奶,还有弟弟,都在战争中去世。 母亲的事情,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每每怀念亡母,他都会在那个街口走一走。 建国后,只是在原来的房子上重新建房,街道倒没有大规模改造。 直到,1964年! 1964年,距离那场运动还有2年!而在那场运动之前,玄学可谓盛极一时! 因为战争残留下来的孽障,导致妖物和阴物猖獗,各门派阴阳先生各显神通。 这时,上头下了文件,要改建街道。 工程队施工,可是一挖就出事了! ------题外话------ 评论我一直都有看哦,谢谢。不过因为不是云起作者,所以无法回复。谢谢支持!建群什么的……呃,我一直都不建群的,哈哈!因为不懂得管理。最近心理压力真的超级大的。最近老问男主……我想说,本文没男主!只有女主的老公!因为男银们都是酱油!我写着写着,突然发现,我的男姓角色不是老头就是中年男人,所以又加了一个!实在不懂得写一个女主被一群美男围着转的文,我以前的文,最多是有个男二,有个男三都喜欢女主,对我来说已经逆天了!因为好尴尬啊……咱女主就算是绝色美人,也不能变成人民币,做不到每个男配都爱她。还有,明天入V了哦,请多多支持! 第151章 大瓮 工程队,一共十多个壮劳力。 那个时代挖掘机还没普及,什么工程都得靠人力一锄头一锄头地来。 挖到五六十深,突然当地一声,挖到了东西! 一开始以为普通铁块,但往傍边一挖,又是当地一声,最后,众人挖开周围的泥土,呈现在他们现前的是直径一米宽的大铁圆盘。 众人就觉得稀奇了,连忙往下挖,最后挖出一个大铁瓮! 大铁瓮就像普通的那种用来腌咸菜的瓮子,但却不是用陶做成的,而是用大铁疙瘩做成的! 底盘直径大概有三米多宽,中间又圆又大,直径可去到六七米,上面封口又窄又小,只有一米左右。 大铁瓮上满是浮雕,都是一些斩头、行刑、下火海,进油锅……上面刻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所受的酷刑! 但不论怎么说,这个大家伙却给人很不一般的感觉,有人说,这是文物,立刻上报!所有人都不准动! 而最令人诡异的是,整个大铁瓮自一挖出来,周围的温度猛地降了下来,阴森森的,碰一下,就冷得一个激凌! 大铁瓮被人用警界线给拦住了,工程暂停。 那十多个壮劳力便收拾东西回家。 第二天一早,专家们终于来了! 周围的百姓都在警界线外围观,好奇这大铁瓮究竟是什么东西,里面装的是什么,会不会是什么金银珠宝? 但专家们一打开外面的铁盖子,就震惊了! 只见里面满满一瓮的尸体! 全都是开膛破腹,肠穿肚烂的女人!其中还有好多婴尸! 这些婴尸全都钻在女人那破烂的肚子里,好像从未被挖出来的一样!不知是人为放进去的,还是它们自己爬回去的! 那些尸体就像腌咸菜一样,人叠人,人挤人,还被污水泡着!污水上浮着肠子等脏器,而且还是用大铁瓮装的,真的像极了在腌咸菜!盖子一打开,便是一股子阴冷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周围的人,特别是离近的专家,不知被熏的,还是那场面太过恶心!全都吐了起来。 这时一阵阴风从大铁瓮内卷出来,风越卷越大,最后发展到狂风四起。风中,还似夹杂着似有似无阴冷的笑声,大白天的,实在瘆人得紧! 那个时候的人几乎都信道信佛,众人一看这整整一大铁瓮的尸体,又有些邪性,便个个吓得一边念佛,一边屁滚尿流地跑了! 那些专家都是知识份子,只信马克思!但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诡异,让他们都想打退堂鼓。 这时,突然有人尖叫:“老姚家出事了!” 又人叫:“老李家的男人死了!” 原来,昨天参与挖掘的十多个人,全都暴毙在家中!怪不得今天一个也没有来! 听其中一人的妻子说,就在午夜十二点,睡眠中,她突然听到唰唰唰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阵阵低笑声。 她爬了起来,认真一听,这声音不就是她男人的? 她走出客厅,只见她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坐在桌前,居然正在磨刀!那种唰唰唰就是她男人的磨刀声! 他的影子,就煤油灯昏暗的光中跳跃着,不知为何,看着却仿似一个女人的侧影! 她打了一个突,不知为何,毛骨悚然! “嘿嘿嘿嘿——”男人的脑袋突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倒着向后,朝着她露出咭咭的笑声。 “啊啊——老姚,你干什么?”女人尖叫一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只见男人突然转身,手中的菜刀锋利得能反射出刺眼的光。 “老姚……”女人苍白着脸后退一步。 她以为男人要杀她! 可是,只听他咭一声尖笑,慨然一刀捅向自己的腹部!往下一拉,再把刀扔掉。 两只手一下子插进伤口里,用力往两边瓣,居然把肚子生生扒了开来,再把肠子、心肝脾肺肾一咕噜扯了出来! 一边扯还一边看着女人嘿嘿地笑着,好像正在做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 女人尖叫一声,就吓得晕死了过去。 她原以为自己作恶梦,但第二天一早,她男人的尸体就躺在血污中,开膛破腹,肠穿肚烂!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出门外的! 恐怖的是,不止她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 与她男人一起挖掘的十几个男人同样自己开膛破腹,肠穿肚烂! 因为做工程的,都是同一个小镇上的男人,事情一出,大家都知道了! 大铁瓮里面装的全是肠穿肚烂的尸体!昨天参与挖掘的十几个男人,全都肠穿肚烂暴毙家中! 这事儿一下子震惊全城! ------题外话------ 呃,有些原因,明天再上V 第152章 引怨泄煞1 接下来,太平的石袄镇开始了它的噩梦,先是离得近的专家一个个地自行剖腹扯肠子死在家中,接下来就是围观的百姓!最后发展到,不仅局限于围观的百姓,只要一到晚上,小镇的噩梦就会来临! 每每天黑,家家户户就会紧闭门户,各式各样的驱鬼道具齐齐上,什么照妖镜、符纸、黑狗血,五谷,桃枝……布满了家家户户的门窗房顶,即便是如此,天一入黑各家各户就会听到门外的响动—— 叩叩叩——唰唰唰—— 就好像有人在门外轻拍着门,磨擦着门板,轻轻窥视着里面的情况一样!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开门!也不要答应! 因为一开门,第二天,开门这家人都会被发现肠穿肚烂地死在家中! 整个石袄镇闹鬼闹得人心惶惶,也轰轰烈烈! 有能力搬家的,都搬走了,能去亲戚家借住的,都去了!剩下的那些没有能力的,或是走不动的,只能留在家中!商铺不开,生意不做,工人不上工,农民不下田!不只是黑夜,白天如果能不出门的就不出门! 原来欣欣向荣的石袄镇,一下子成了半座空城和死城! 那时阴阳先生正处于极盛之时! 听到石袄镇出事,平洋市的阴阳先生纷纷出面要驱邪镇妖。 但全都是意气风发地前来,却吐着血离开!有些还肠穿肚烂地折在里面的! 石袄镇的大铁瓮一下子名动大半个土地!也成为了玄学界的一个最难解的题! 直到有一天,一名才二十多岁的年轻阴阳先生出现。他就是张宪先! 他年轻、博学、风华正茂!最重要的是,他年经轻轻,却道行极高,而且勇气可嘉! 那天,他到大铁瓮瞧了一眼,回到之后就集结了这片地区的十数名高人! 捣鼓了七天七夜,终于把那个大铁瓮解决了! 据说是把大铁瓮封印了起来,并埋了回去。 最后,他跟这片地区的负责人说:“这个石袄镇撤消了,不能再有这个名字!还有在这一处盖一座学堂!整个市区最好的学堂!让成绩最好的学生前来上课!人多自然就阳气重,书为正气,压制一切邪祟。只是这片地方,不可深挖至十米!也不能起刀煞、尖煞或箭煞!见血开封,不得安宁!” 说完,张宪先就离开了。 最后,石袄镇就在平洋市消失。 这片地区也在阴阳先生的督导之下建了起来。 …… 廖大石说完这些,狠狠一叹,喝了一口茶。李玉篆三人听得意犹未尽,跌宕起伏,重重呼出一口气。 “廖大爷,你见过张宪先吗?”听完这个故事,不知为何,吴哲觉得这个老廖头也不是那么脏得惹人厌。 “当然。”廖大石望着窗外,好像回忆起当时的场面,“他比我还年轻,才二十出头的小伙,穿着淡蓝色的道袍,长得俊极了。当时我就想啊,这样一个小伙,怎么可能是阴阳先生啊!” “他是用什么方法对付那个大铁瓮的?”娄心宜急道。 第153章 引怨泄煞2 “这个我可不知道。”廖大石摇了摇头,“当时镇子又闹开了,我吓得带着儿女躲得远远的,但还是心系着那个大铁瓮。得知有能人,我想看看,但那些阴阳先生跟本就不让我走近。后来,我说,瓮里的是我娘,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他们才叫来张先生,我才能见到他一面。” “当年,我也像现在一样,把我小时候的经历说给他听。”廖大石说着望向李玉篆,昏黄的老眼里,满满是怀念,“现在,我说给他的徒弟听!看来,我即使是一个没用的老不死,但也是能带动齿轮转动的一员!当年,我请求他,一定要让我娘安息。现在,我也请求你,一定要让她安息!” “我尽力。”李玉篆微微一叹。 廖大石没有失望反倒全是欣慰,“当年他也是这样回答的!就是这种踏实毫不夸大的回应,才真正的令人放心。” “我师傅当年用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总记得一点吧?”李玉篆想了想,“嗯,譬如准备什么材料。” “哦,这个,我倒是想起一点。”廖大石回忆状,“可能顾及到我的感受,所以,他安排了一些工作给我。让我给他们准备东西!嗯……黄纸,朱砂和毛笔……” “画符用的。”娄心宜有些不屑地说。 “还有到棺材铺买棺材!一共订做了整整一百口棺材!还让铁匠打了很多五六米长的铁棍子。再有,让人砍了很多柳树回来。”廖大石说。 娄心宜倒抽一口气:“他莫非想把瓮里的尸体全都拿出来,分装进棺材再埋吗?这得多恶心啊……而且不小心惊动,起尸怎么办?” 刚才廖大石说尸体全都塞在一个大铁瓮里,像腌咸菜一样,还有水和一堆腥臭的肠子内脏!这些都是湿尸啊!湿尸都有起尸的危险。 “可人家就是做到了啊!”吴哲说,“否则那些棺材都到哪里去了?我只想知道,死的只有七十九个人,怎么要了一百口棺材?难道孕妇和婴尸分开葬吗?分开也该是一百五十八口棺材才对。” 廖大石也好奇这个问题,望向李玉篆:“我倒是想知道,当年那些曰本和尚,为何要把我娘他们放在大铁瓮里!不是陶瓮,不是瓦瓮,也不是盆子木箱,偏是一个大铁瓮!” “这是在封禁!”李玉篆说,“瓮有瓮中捉鳖和引群入瓮的意思,先是言灵上来说,已经有一定的封禁意味。曰本那边的阴阳师非常讲究言灵,每说一句话,或是一个名字,都是一股力量!所以,这瓮字,字面上已经具有了封禁的意味。” “再有,你所形容的瓮,下宽,中间也宽,但口却只有一米左右,明显的下宽上窄。这种结构,叫做喇叭瓮,让怨气不能散发出来,也对阴物起来封禁作用!最后一层,就是这个瓮是用铁打造的!铁器隔阴阳,铁是阴阳的绝缘体!阴物能穿墙,但却穿不过铁!整个瓮用铁打造,不论阴物还是怨气,都出不来!” 第154章 引怨泄煞3 “这怨气出不来,这不越来越多了?”廖大石这个外行也听懂了这个道理。 “可不是。”娄心宜冷哼一声:“看来那些大和尚也不过如此!那怨气越积越多,后世的人不小心打开了,不就惨了!这不,才几年就出事了!” 李玉篆唇角却翘了翘,露出诡异的笑意:“我倒不这样认为!领头的和尚想必是一名十分厉害的人物!而且还能洞察天机。” “还洞察天机,你这个救世主的徒弟也就那样而已!”吴哲冷笑,“连外行都知道,怨气越积越多不好,他连这点都不知道,岂不起祸害后人!” 李玉篆冷笑:“这后人又不是他们的后人!” 吴哲一怔,双眼瞪得大大的:“你是说……” “我觉得他早就窥到天机,得知他们最后在战争中必败。就造了一个大铁瓮,好做一个定时炸弹!以报战败之仇!”李玉篆说,“窥国运这种天机,怕已经是极限,再能没寿数够他折来窥别的事情!但那老和尚,未免太少看我们了!可知道,他们那边的所谓的阴阳师,都是传承我们道教的!” “他可是一个和尚!怎会做那种事!”娄心宜瞪大了双眼。 “和尚怎么了?难道当了和尚你就认定他一定慈悲为怀?就好像当了幼师的,你都认定她们善待每个小朋友?虐待残害孩子的新闻几乎隔段时间就有!”李玉篆说。 娄心宜冷了一声,不作声儿。 “那一百个棺材是?”廖大石说。 “我想我师父一定是想平息阴怨。”李玉篆说,“谁都想躺得舒舒服服的,可那大和尚把人家当腌咸菜一样一股脑地塞进大铁瓮里,人叠人,人挤人,你压我,我挤你的,任谁都不舒服!别说本身就是怨气深重的阴物,就是没有怨气的,被这样腌在一起,也会生出怨气来!还有瓮外面的地狱酷刑图,更能激发怨气之用。那些水不是倒进去的,而是阴怨之气所化!那个大和尚,实在太毒辣了!” 所以她的师父就是把里面的尸体一个个的分开,母子放一起。 这些阴物本来就怨气冲天,她的师父居然敢把它们都取出来再放进棺材里,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也亏得当时玄学正值昌盛之时,有十数名高人相助,否则,放在现在,跟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母子放一个棺,共七十九个棺材,剩下的二十一个棺,如果她没猜借的话,那是陪葬! 当然不可能用真人陪葬,而是用替身! 想要平息阴怨最好的办法,就是替它们报仇,让它们觉得仇人已死,并给它们陪葬。 所以剩下的棺材一定放着用柳木做成的替身。会是那个大野健人和原中太郎,还有动手杀人的兵。 仇人死了,它们就觉得舒坦了!不会再产生怨气,剩下的怨气只能慢慢散发出去。 至于那么小的地方如何放得下这么多棺材,那玄机就在廖大石说过的几米长的铁棍身上了! 第155章 引怨泄煞4 把地打深,用铁棍做支撑,做成一层一层的,每一层放十个不等的棺材,八层差不多就放满了!剩下的二十一个放着替身的棺材,一定是放在最底一层,没有铁网隔着,直接给它们垫了尸底! 李玉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娄心宜却嗤之以鼻:“真如你所说,那为什么它们现在又跑出来了?” “因为学校不小心弄了刀煞局啊!昨天又用血开封了!”李玉篆说。 “你不是说用替身,怨气会散吗?64年至今,嗯,都五十多年了,还没散尽?”娄心宜道。 “别说五十年,有些怨气散一千年也未必能散尽!”李玉篆说,“况且,那些孕妇怨的未必只是那两个主犯和杀她们的曰本兵!也会怨恨家人的冷漠!还有未出生的婴儿,怨气更重了。不是说怨气能散就散。” 但她相信师父一定事先超度过,有些怨气实在超度不了的,只好在墓里做了各种散怨措施,等待时间慢慢的流逝,怨气慢慢消散。现在的怨气不会像当年一样重了。 几人又聊了一阵,就起身跟廖大石道谢并告辞。 …… 几人下楼,李玉篆的手机就响了。李玉篆拿出来一看,是杜校长。 “校长,你好。” “李……同学……”电话里传来杜校长吱唔的声音:“学校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李玉篆皱起了眉,这青天白日的。 “你回来再说吧!”杜校长说完就挂了线。 几人直接打车回到学校,下了车,李玉篆就是一怔:“宋惊伦。” 只见宋惊伦从不远处走过来,他穿着白色的休闲装,背上背着一个长形的包包,像棒球棍之类的东西。 看到他们,宋惊伦也是一怔。 “师……师兄!”娄心宜现在还心心念念着不能让他知道李玉篆是他师妹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事态紧急。”宋惊伦没多理会娄心宜,走向李玉篆:“还是起势了吗?” “嗯。”李玉篆点了点头,“校长说出事了,进去看看。” 娄心宜急得团团转,但现在却无计可施。最后只好跑到宋惊伦身边,把从廖大石处得来的信息说给宋惊伦听。 四人走进学校,来到女生宿舍,接着就目瞪口呆了! 只见女生宿舍不远处被拉起了警戒线,来了很多警察在拍照!远远的,只见女生宿舍楼下那一大片水泥地和水泥台阶已经被破坏掉了,水泥都被挖掘机清理到了一边去。 而那台黄色的挖掘机正停在原本台阶的那个位置上,前面的铲斗有一半陷在土里! 显然,这台机子正在作业,但才挖了一下,就出事了! 挖掘机傍的土地上,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更躺在地上,远远的,看不清! 只见他周围满是鲜血,鲜血都沁到了泥土里! 杜校长,还有另外一男一女两名校领导正在跟警察聊天。 “校长!”李玉篆青着脸奔过去。 “李同学你总算来了!”一看到李玉篆,杜校长双眼一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满脸尴尬和愧疚。 第156章 引怨泄煞5 “发生什么事了?”吴哲突然看到尸体,脸色苍白,长这么大,他还没试过这么近距离接触横死的。 “不是说要平了台阶么。”杜校长一叹,“我找来工程队,挖着挖着,机子上的那名工人,突然掉了下来,然后……” 说到这,他脸色发白,像想起什么恐怖事情一样。 “我猜,一定是撕开自己的肚子,把肠子内脏啊什么东西都扯了出来!过程还笑着,好像很嗨一样!”李玉篆说。 “你……你怎么知道?”不止是杜校长,另外两位校领导俱是瞪大了双眼。 傍边两名警察皱了皱眉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玉篆和杜校长几人。 “头儿,监控录象调出来的!”一名警员跑过来。 他打开一部平板,里面放映着工程队伍走进这片区域。 工人开着挖掘机进入这片水泥地,接着开挖。挖了第一下,工人伸着头往外望,不知在里面捣鼓着什么,不一会又继续挖。 直到把水泥地和台阶破坏,再把这些水泥块清理到一边,一直没有什么异常,可就在挖掘机回到那片地方,挖在土里第一下。 那工人就跳了下来,像突然发羊癫疯一样,一边笑着一边撕肚子,也不知他哪来的蛮力,一撕就破,接着扯肠子掏内脏…… 周围的人看得呕地一声。特别是那个学校女领导,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一股股的胃酸味! “这是嗑了药产生幻觉自残吗?”拿着平板的警员说。 “可自残之前,这挖掘机一直在正常作业啊!”警员头头说。 但磕药产生幻觉的他们见多了,却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 杜校长捂着头,痛苦地坐在台阶上。 “不是让你别挖的吗?不是让你等我回来再动工的吗?”李玉篆气不打一处出。 杜校长满脸愧疚,当时五六名建筑工过来,李玉篆还没回来,然后一群人在傻等。那群人晚些还有别的活,便催着杜校长,问什么时候能挖。 其余两名领导也问为什么还不动工,在等什么? 杜校长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说等一个十多岁的女同学下命令!如果他真这样说,就显得太傻逼了!堂堂一个校长,却信什么神啊鬼啊的,说出去没得笑掉人的大牙! 但想了想,这群孩子背后有人,不好太驳他们的面子。所以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现在刚好不是正午么,太阳老大老大了,相信这群老迷信一定会在这个时间动工,太阳毒辣辣的,怎么说也没鬼了吧! 于是,他就自作主张让工人们开挖了! 现在杜校长不得不信那个邪了。 李玉篆听到他的解释,直扶额:“正好相反呐!一天之中,阴气最盛之时,分别是子时和午时!没听过晌午头,鬼冒油么?正所谓物极必反,致阳最高点,就会滋生出阴气来!不论子时还是午时,都是阴阳交替之时。” “都是我的错,两天两条人命啊!建校以为从没有这这种事!”杜校长一叹。 第157章 引怨泄煞6 “现在怎么办?”杜校长说。 “挖!”李玉篆说。 “还挖?”杜校长皱起了眉。 “不挖怎么办,还留着过年?” “那怎么挖啊,一挖就死人啊!” “要是连这点小事也解决不了,还当什么阴阳先生。”李玉篆说。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杜校长说,“我并非不相信你们的能力!而是,现在这已经成为了凶案现场,即使有录象,定性为自杀,但也是要封琐的!昨天这里实在太多学生,才没有封琐!现在不同!” 李玉篆还是那句话:“要是连这点小事也解决不了,当什么阴阳先生!对吧!” 杜校长嘴角一抽,不想,宋惊伦、娄心宜和吴哲俱是纷纷点头! 最后,杜校长实在太少看阴阳先生的影响力了! 李玉篆只一个电话过去,不到半个小时,所有警力全部撤出! 杜校长和两名校领导终于见识到,阴阳先生的本事可不仅是坑蒙拐骗,那能耐大到让他怀疑人生! 杜校长不在那个圈子,所以不知道,那些当管的,几乎都极信风水和玄学!恨不得今天要干啥都想问一问风水师! 而平洋市,最高的玄学系统就是平洋玄学协会,平洋市的管员,大多跟玄学协会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玉篆又斗败过以前的副会长陈天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平洋玄学界,名声可是极大的! 她给林光启打了一个电话,林光启再给柿委书记打电话,层层压下来,想调开几个警员,真是比切豆腐还要容易。 尸体被搬开,宋惊伦和李玉篆拔开警戒的封条,没有走近,只望着那个地方:“你觉得下面会是什么?” “一个墓局。”李玉篆说,“与大铁瓮正好相反,是一个三角形,也就是下尖上宽的倒金字塔,像个漏斗一样,这种墓叫做斗墓,借助四壁倾斜的结构,能够让死者怨气煞气快速发散!所以,以前的盗墓叫做倒斗,就是这个原因。经过五十多年散发,那些怨气该散了大半!但刀煞局开刃,现在连续两条人命,那血气又会让怨气积压起来。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引怨泄煞。再用法器把它们给收起来。但在这期间,它们一定会试图乱窜,所以得用阵困住。” “说得倒是简单,七十九只怨魂,再加上婴尸,应该是一百五十八只怨孽,用什么法器装!”娄心宜说。 “一件法器装不下,那就一个个的分开装!”李玉篆说。 “那煞气怨气呢?引哪里去?”娄心宜说,“这么庞大的的怨煞之气,一下子引出来,这里可是城区,到处都是人!不论引到哪里去,都会破坏阴阳平衡。趁着怨煞之气大盛,鬼物必出来作祟!间接又不知要害了多少人!馊主意!” “我有这个!”李玉篆突然把自己的包包拿下来,只见她轻哼一声,显然包包一点也不轻。 只见她从里面拿出一块乌黑色的,十分光滑的石头,像一个碟子那么大! 第158章 引怨泄煞7 “这是什么?”娄心宜皱着眉一摸,只感到这块乌石十分古怪,一阵冷一陈热。 “这是镇娿!”李玉篆说。正是三年前在罗家村那件案子时得到的奇石。 “镇娿?”宋惊伦双眼一亮。 “镇娿是什么?”娄心宜皱眉。 “一件传说中的,天然形成的法器。”宋惊伦说,“可以镇鬼压邪!” “而且还能吸附怨煞之气,也有封鬼之效哦。”李玉篆说,“几年前我把一只怨煞封了进去。后来我测试过,它的程度也就那样。下面积压了五十余年的怨煞之气,不能吸个干净,也能吸个七七八八。再封鬼进去,就真的装不下了。” 娄心宜仍有不服,她可不喜欢李玉篆逞能。 杜校长和两名校领导听着他们争论得热火朝天,却是一怔一怔的,他们能说,一句也听不懂吗?但仍然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等等……”杜校长上前,“我也不想打断,但你们……谁会开挖掘机啊?” “啊?”李玉篆无语了,“这篓子你还想用挖掘机?只能用人力一锄头一锄头地挖!” “那什么时候动工?” “当然,越早越好。难道真留着过年?” 别说留着过年,就是过夜也留不起啊! 李玉篆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希望在入黑之前做好准备工作! “杜校长,请帮我找三十个壮劳力。”李玉篆说,“就是要那种干粗活的,有力气的!要气血方刚的!属龙或属虎的。” 杜校长答应下来,转身离开。 李玉篆和宋惊伦二人开始从包包里翻东西。 究竟要布什么阵好呢?李玉篆沉思着,望向宋惊伦:“宋大师,你擅长掐算和先天演卦吗?” “我强行。”宋惊伦说:“李大师,你擅长画符吗?” “哦,正好是我强行!”李玉篆一怔,接着笑了。 看来今次真是找对人了! 她虽然也会一点掐算,但也只是会点皮毛,实在不怎么精通,更别说达到先天演卦的地步了。画符才是她强行。而这个宋惊伦,好像刚好跟她相反! 既然有个掐算演卦高手,那这个阵就可以布置成功了! 宋惊伦同时也在想,既然有个画符高手,这事就成了! “十二神化丧囚鬼大阵。”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接着相视一笑。 十二神化丧囚鬼大阵,是她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最厉害的囚鬼阵! 十二神即十二杀神,民间称为岁君,即太岁! 借杀神岁君之力囚恶鬼,而且还是这么凶厉的阴物,还得引阴泄煞,如果平时只有她一个,那是万万做不到的。毕竟工程实在太庞大!别说是他,就是她的师父复活也做不到,当年他也是有十多位高人助阵的。 于是二人商量着画符事宜。 十二神化丧囚鬼大阵可不只画十二张符,而是得画一百零八张符,每位岁神九张。 每张符都得捕获不同的岁神的气机,再化为丧门气机卦象演化在符纸之中。 想要捕获此时此每位岁神的方位和气机,得拼命地掐算推演,算出方位卦象,再把卦象演化为符! 第159章 引怨泄煞8 卦象一出,立马得画符,迟了一秒钟,卦象和方位又会变化! 那可是一项技术和体力活儿!卦象得精细到丝豪不差,符也得一气呵成! 先不说她的掐算准不准,就算准,立刻画符。不论掐算还是画符,消耗的都是人身上的气! 以这种消耗,怕没画到三份之一,人就得虚脱了!没几天功夫可布置不来! 所以,有个人分担,可轻松的不是一星半点。 二人走到前面不远的乒乓球室,拿出工具来,准备画符。 “你能不能帮忙买点吃的,从早餐到现在,我一直饿着。”李玉篆说,望着娄心宜。 娄心宜正要回驳,宋惊伦却冷扫了她一眼:“你要是帮不上忙,那就回去,不要在这里添乱。” 娄心宜一听这话,知道他真的想赶人了,只好说:“你要什么,我去买。” “小笼包和豆浆,谢谢。”李玉篆说。 “那我要饺子和白粥。”宋惊伦说。 娄心宜料定二人只顾着画符掐算演卦,不论哪一样都得聚精会神,该没空聊天了。 娄心宜转身,出了乒乓球室。 吴哲却皱着眉,都搞些什么啊!弄得神神化化的!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杜校长回来了,他和两名校领导走进乒乓球室,就是一怔。 只见李玉篆站在一张桌子前,弯身画着符,脸色苍白,沉沉地喘着气,汗水像下雨一样,嘀嘀嗒嗒地往下掉。宋惊伦左手打印,右手不停地掐算着。也跟李玉篆同样的情况。 他们周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似佛堂或是道观中的那种肃穆之感,高似云上,却磅礴的气势! 一瞬间,他们好像感受到那种气场的质感一样。 杜校长他们俱是站得远远的,不敢打扰。 直到李玉篆画完手中的符,她才整个人瘫软在身后的椅子了。李玉篆说:“歇一会再画!” 宋惊伦跌坐在椅上喘气。 李玉篆一边抓起娄心宜买回来的点心一边望向杜校长:“怎样,办成了吗?” “嗯,找到人了。”杜校长说,“这些壮劳力都是一个圈子的,我去找人时,几乎个个都知道了今天咱这边出事了,而且我还得找生俏属相,价钱开到十万都没有人敢接。最后我说请来了极为厉害的阴阳先生,又加了八万才有人接。” 李玉篆往门外一看,果然看到外面站了三十个壮劳力。 “爷爷,你怎么来了?”门外响起吴哲的声音。 李玉篆一边啃着小笼包一边走出门外,接着就怔了。 只见吴大师带着乌压压一群人过来,有老有少,大多为男性,足有二十人之多。用脚后跟也猜到,这必定是玄学协会的人! “我的师父也提到过这个凶局。嗯,传说中的李玉篆大师,还有帝都来的天才少年!唷,这组合简直是殿堂级的,现在不看,以后可能没机会了!也让我这老头子长长见识!将来进棺材也不带遗憾了。”一名七十多的老头道。语气里居然带着点嘲讽之意。 第160章 引怨泄煞9 “可不是,咱们平洋市传说中的凶局,终于要见天日了,也要被破了,咱们怎么能错过,一定要观摩观摩。”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 李玉篆唇角勾起一抹轻狂的笑意:“哦,那你们就好好见识吧!” 不止那名老头,到场的阴阳先生俱是倒抽一口气,又是恼怒,又是轻视地瞪着李玉篆。 “她倒是真来劲了!”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道。 “没自知之明!要是我,战败陈天应,得到了这样的名声,早急流勇退了!回到小镇上不出来,装高人也够一辈子了!她倒好,居然捅这个蜂窝子!自毁前程,也不过是一瞬间!”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说。 李玉篆却笑容不减。与其说他们是来“长见识”,不如说是来看他们笑话居多! 玄学协会里的人是如何看待她的,她知道,今天吴哲早就说出了真相! 投机取巧!真本事有几分,但远远未达到大师级别! 而宋惊伦在他们看来即是占了帝都来的光,说他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不过是被捧起来的而已。 不止是小辈,上面的老头们可也瞧他们不顺眼儿。 也许是陈天应的影响,所谓的玄学协会,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想当初东方鹏被把天应耍得团团转时,玄学协会里的老家伙们未必就没有人看不出来。但却怕得罪陈天应,遭其报复,连个提醒的人都没有。 这群人就算不是乌合之众,也是一群只会明节名身的人,为名为利之徒。 所以即使她要在平洋发展,也不会加入这种组织。 “小篆,你可要好好加油。”东方鹏看着李玉篆笑眯眯的。他也来了。 李玉篆一怔,感激地看了东方鹏一眼。 她知道,一定是东方鹏担心她,所以怂恿这群阴阳行生过来的! 毕竟这个局实在太凶,人多一点,嘲笑也罢,来围观看笑话也罢,但到时真出事,乱起来,她就多一个逃脱的机会,更容易保命。 娄心宜还挺会来事的,不仅给他们买了指定的东西,还买了很多面包和饮料,足够补充体力了。 李玉篆太饿了,吃了小笼包又吃了两片面包,转回乒乓球室继续画符。 两个小时后,已经是下午六点,李玉篆二人总算把一百零八张符画好。 李玉篆二人拿着符走出来,走进警界线。 “宋大师,李大师,你们要布什么阵?”吴大师说。 “好像叫什么十二神化丧囚鬼大阵。”吴哲说,“爷爷,那是什么阵?” 吴大师倒抽一口气,就连刚才嘲讽李玉篆的老头和中年男人俱是瞪大了双眼:“十二神化丧?” “五爷,龙叔,那是什么阵?”吴哲说。 “那是岁君演丧门卦象化符!”吴大师说。 但吴哲平时只接触风水,不太懂这些什么岁君十二神,更别说丧门卦象之类的了。 吴哲对那老头说:“五爷,你最擅长驱鬼画符,这岁君演丧门符是什么道道?这李玉篆画了四个多小时,还得跟这个宋惊伦配合才画了一百零八张!以你的速度水平的话,一个小时能画出来不?” 第161章 引怨泄煞10 五爷皱巴巴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别说一个小时,给他一辈子他也画不出一张这样的符来啊! 这种符可不是人画的!把岁君的气机卦象演化在符里,得把自身的气控制到分毫不差,自身道行得足够高! 吴哲一看五爷那脸色,他就知道坏菜了!居然连平洋最擅长画符的五爷也画不过李玉篆吗? 李玉篆有这么厉害吗? 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片子而已,就算是在娘胎里就开始画符,也不过是十几年,五爷可是画了五六十年的老江湖了! “龙叔,你怎么看?”吴哲又望向中年男人,“卜卦可是你的强行。” 龙叔尴尬地呵呵一笑,却诚实多了:“我达不到宋大师的水准!” 吴哲脸色铁青,在场的阴阳先生不禁收起了轻视之心,神色凛然地看着李玉篆二人走进了那片被挖开了水泥,只剩下黄土的空地。 站在这片地土,李玉篆只感到一阵阵阴冷之气从挖掘机的铲斗位置往上灌,被冲得打了一个突。 还没挖,阴气就这么强了!她可是有道行的人,也被冲得满身鸡皮疙瘩,也怨不得刚才的人被冲身! 李玉篆走到杜校长跟前:“找个人把这台挖掘机开走。谁来?” 说着望向杜校长身后那三十个壮劳力,无一不是牛高马大的粗汉子! 但即使是粗汉子,也是怕邪祟的!特别是这里刚才死了一个同行! “你们看这边,一共二十多个人,全都是阴阳先生!”李玉篆说,“你信不过我,也得信这位老爷爷,他可是玄学协会的会长哦!” 这么多阴阳先生,的确很壮胆儿,当即就有一名黑脸汉子大喝一声:“呔,我来!” “好!”李玉篆笑眯眯地往他身上拍了一张符。 黑脸汉子爬到挖掘机上,李玉篆当即又在机前贴了一张符。 黑脸汉子踩下离开,挂了档,就开始动。 挖掘机一动,厅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他挖掘机上的黄符,居然从底部开始,慢慢烧了起来! 众人吓得倒抽一口气,特别是杜校长和两名学校领导,更是双眼瞪得大大的!这符居然自己烧了起来!超自然! “大师……”黑脸汉子脸色发白,吓得不敢动。 “别听它!”李玉篆却是大喝一声,猛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往地上狠狠一插:“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神兵火急如律令!” 鱼肠本是煞器,这祭剑咒一加持,剑气凛然,猛地朝地上涌起来的阴气击去。冷风中,好像响起一阵似哭的厉叫声,机子上的符,就停止燃烧! “既然到了这一步,你不如再挖一点!”李玉篆抬头笑眯眯地看着黑脸汉子,“挖五米左右!别挖多了!” 黑脸汉子几乎被吓哭了,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黑脸汉子急急地启动机子,三下五除二地挖了起来,大概五米这样:“可以没有!” “好了,把机子开走。”李玉篆点头。 黑脸汉子恨不得马上离开,连头也不点,立刻开着挖掘机离开这片区域。 ------题外话------ 谢谢大家一路支持。因为是恐怖小说,所以写得比较特别。白天没感觉,晚上关上灯写着写着又觉得周围有东西盯着我。小车房比较黑,现在一般都不敢上车房拿小电车了。晚上惊醒,总觉得柜子上面有东西蹲在那里瞧我笑……好吧,我承认自己已经有点神经衰弱。因为我本人自小就很怕这些神神鬼鬼的。 亲们想玩活动的可以玩哦,补订前面章节和全订的朋友奖389潇湘书币!谢谢支持。 第162章 天才少年1 “先把阵布好!”李玉篆说。 二人连忙拿出十二根雷劈木,以一个特殊的形状插在那片黄土周围。再用墨斗线把雷劈木之间连接起来。几乎把整片挖开的黄土地给围了起来。 两根雷劈木之间的墨斗线都穿着九个铜钱。 这些铜钱是李玉篆这三年间精心收集起来的,全都是大五帝钱! 但这次大阵得用到一百一十七枚铜钱,她只有五十多枚,原本想用小五帝钱凑数,不想宋惊伦铜钱储存量也惊人!剩下的他出了。 最后是在雷劈木上贴上那十二张岁君演丧门卦象化符的主符,剩下九十六张符,即是贴在墨斗线上。 这个十二神化丧囚鬼大阵就完成了。 但得在大阵上开了一条阴渠,让后面冒出来的怨煞之气流出。再把镇娿在阴渠尽头,那源源流出的怨煞之气就会被镇娿吸纳。 所谓的阴渠,不是真的一条渠,而是用礞石粉撒出一条路。礞石粉有引阴怨之效。 “居然能把挖掘机给移走,瞧着的确有几分本事,但才把机开走,就已经把她的符给烧了一半,可见里面的东西有多凶厉。越往下,越凶,就怕还没挖到里面的东西,就要折在这了!”那名二十五六的女子道。 吴大师、五爷和龙叔都在低声议论,东方鹏皱着眉:“吴大师,你怎么看?” “郑雅说得有理。”吴大师说。郑雅就是说话的二十五六岁的女子。 东方鹏眉头拧在一起,担心地望着工地上的李玉篆。 但却见李玉篆神色自然,笑眯眯地对宋惊伦说:“下面就看你的了。” “好说!”宋惊伦说着一把甩开背包里的棒球袋,一柄长约一米,两指宽的剑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李玉篆一怔,望向他的剑,只见剑柄上刻着:蛟分承影,雁落忘归。八个篆字。 “承影!”李玉篆一惊。 承影与她所持的鱼肠同为古代十大名剑之一,相传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是商朝天子所配戴的三把名剑之一。 宋惊伦把剑拉出鞘,一股子温和却磅礴的气压散发出来,让周围的阴气一阵阵颤动。 不见杀伐,却以帝皇之威征天下,被称之为精致优雅之剑。 “那把剑……”不远处的那群阴阳先生感受到剑上的气机,还有周围阴气的颤动,不敢瞪大了双眼。五爷道:“一定是古代名剑!” “还有刚才李玉篆使用的那把匕首,也必是名剑!”龙叔说。 周围的阴阳先生一阵阵的眼热。可知道,一把厉害的煞器,很多都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老吴,那丫头的匕首是不是鱼肠?”五爷狭促地道。 吴大师一脸的内疼和遗憾:“好像是。怎么就到了那丫头手里呢!” 三年前,黑市出现了一把古代名剑,那就是传说中的十大名剑鱼肠,玄学界,还有古玩圈,一下子疯狂了,你争我抢,已经不是钱的问题。最后好像是被帝都某位政界大人物用手段得了去。 第163章 天才少年2 原以为是被当古玩收藏了,没想到,居然落在这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小丫头手里,这个丫头在小镇出道,现在才走到平洋,怎么也跟帝都扯不上关系啊!真是匪夷所思。 “居然是承影剑!”李玉篆惊讶道。 “只准你有鱼肠,就不准我有承影?”宋惊伦微微一笑。“咱们快分工,你负责维持十二神化丧囚鬼大阵,压着里面的鬼物不要冲出来,我指挥他们挖坑,只要挖到棺材,怨煞之气自出。只要积压了五十余年的怨煞之气消失,里面的怨孽就好收了。” “好。”李玉篆唇角一勾。 宋惊伦又对站在不远的壮劳力道:“诸位,请过来。” 那些壮劳力见刚才的黑脸汉子没出事,便没有迟疑,走了过来。 “十人一排,排成三排。”宋惊伦说。“并报出你们的生辰八字。” 壮劳力们听要求排好,并一一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有些说:“我只知道自己的农历生日,至于几点钟出生的,可不知道。” 宋惊伦说:“报出你子女的生日。” 那人报了,宋惊伦掐指推演,不到一分钟,就说:“你是寅时生的!” 那人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 宋惊伦淡淡一笑:“子寅风流客,道马他乡客,勤马途中劳,终身求安宁” “听不懂!” “反正你是寅时生的。” 那人抓了抓头:“你说啥就是啥。” 有个光头汉子见宋惊伦年纪轻轻,却有模有样的,有心要试他,笑嘻嘻的:“大师,不如你也算算我什么时辰生。”说着只报出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又报了儿子的八字。 宋惊伦如法掐算了一翻:“未时,即为下午13点到15点之间。你三十岁生儿子,三十五岁才结婚。好啦,不要再试我了,时间紧迫。” 光头汉子瞪大双眼:“神了!准!太特么准了!” 剩下的人无不叹服,也不敢抱着试探之心了。 “李大师,请帮忙。”宋惊伦说。 “你叫我名字即可。”李玉篆道,“尽管吩咐。” “哦,那好。嗯……小篆,你以的道行,很简单。”宋惊伦道:“甲寅年丙未月甲辰日丑时,化腾蛇临身符。癸丑年己未月甲戌日亥时,化朱雀临身符……” 配对着每个不同生辰八字,化为十二式贵人,画在符纸之上。 李玉篆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请贵人临身护体。 十二式贵人分别是螣蛇、朱雀、六合、勾陈、青龙、天空、白虎、太常、玄武、太阴和天后。 但这些贵人不是说请就请的。每位贵人的气机和临身的生辰八字都不能相冲。 如果是她的话,她一般不请贵人临体的。因为请这些贵人,得找他们的气机,而掐算推演并非她强行。而且这种贵人加持,还得配合走位。她一般是用咒术加持,没这么多讲究,但如果用她的符的话,她临时可没有符,只能靠宋惊伦了。 三十个人,每个都有对应的贵人护体。 “请开阵吧!”宋惊伦说。 第164章 天才少年3 李玉篆点了点头,走到大阵外,左手打了一个十二煞神印,拿出鱼肠剑猛地插进地上:“一请岁驾剑锋伏屍来;二请天空太阳仍可畏;三请丧门地雌孝服来;四请太阴贯索勾神虑;五请官符五鬼及飞符;六请死符小耗月德来;七请岁破大耗阑干并;八请龙德暴败天厄至;九请白虎天雄同宫取;十请天德绞煞卷舌忌;十一请天狗吊客奔丧门;十二请病符蓦越位!拜请岁君来镇载,囚鬼于此齐演丧!开阵!急急如律令!” 在她一阵清喝之后,周围的气场猛地一变。 只听“咣”地一声,像平地一声雷起。周围的十二根雷劈木还有墨斗线上的符好像突然活了过来一样,散发出金红色的光,墨斗线,上面的铜钱一阵阵的抖动,不断地互相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整个大阵发出强大的“气”,把整个工地都包裹了起来!像一个结界一样。 杜校长和两名校领导何曾见过这么灵异的阵丈,都惊得瞪大了双眼,倒抽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这居然真的有法术这种东西! 因为阴气太浓,所以即使没有秘法开眼,杜校长等人也看到了这些视觉效果。 “十二神化丧囚鬼大阵,居然真的起效了!”五爷和龙叔倒抽一口气。 听到吴哲说李玉篆要布这阵时,还说四个小时画成了岁君演丧门卦象化符,他们都觉得怎么可能,画出来的不会是失败品吧! 没想到,那些符居然真的起效了! 吴哲看得一怔一怔的,这么厉害!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的爷爷,也没用过这种像大片特效似的阵啊?这真的是比他年纪小的人吗? “要开挖了吗?”那个郑雅脸色铁青地道。 众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宋惊伦身上。 宋惊伦把李玉篆画好的符按着生辰八字,一个个地贴在那些壮劳力身上。然后指出三个人:“现在开始,你们分别是腾蛇、太阴和天空。听我的命令,看到我铜钱丢哪里,你们就走到哪里,别走错了!” 只见他抓起三个铜板,往那个已经被挖开了五米的坑甩过去:“去!” 那三个汉子拿起锄头,走到铜板的位置。一走到那边,他们就是脸色一变,一个道:“大师,我脚下有一股阴冷阴冷的气,直冲我脚底,好冷。” “当然有阴物想要冲体,否则我们不用布阵。放心,李大师在外面压着呢!挖你们的!”宋惊伦说。 他拿起承影,左手结印:“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开!” 猛地把承影插在土地上,“给我挖!” 那三个汉子,猛地抡起锄头挖了起来,一锄头就挖在那个坑上。 他只感到一股子阴冷的气从锄头直灌他的全身。他脸色一变,害怕道:“我……” “给我挖!不准停!”宋惊伦怒喝,“你若放手,全都得死在这里!” 那汉子铁青着脸,一把将锄头上的土勾起来。 第165章 天才少年4 “嘿呀!”另外两个大汉也跟着挥动着锄头。 三人越挖脸色越白,只感到越挖越冷,瑟瑟发抖。 “太阴走离位!”宋惊伦说着一个铜钱扔过去。 那汉子可不懂什么叫离位,看到铜钱扔哪连忙移到那个方位。 “腾蛇走坎位!天后走艮位!” 几三个大汉一边挥动着锄头,一边还得按着他的指示走位,有时隔七秒走一次,有时隔十秒,但却没有满身大汗,反而居然呼出白气来!此时此刻所承受的阴冷可想而知。 “这艮位,坎位,是不是传说中的九宫八卦?”杜校长忍不住问。 “没错,但他们不是在走九宫八卦,而是在走吉门!”龙叔目不转睛地盯着宋惊伦,倒抽一口气:“这三个人贴着十二贵人临身符,即有十二贵人护身。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即为奇门中的吉门!即休门、生门、开门!” “既然是吉门,为何又走来走去的?”杜校长听得糊里糊涂。 “不论哪一门,每时每刻都在演变!”龙叔说,“这一秒生门在这,下一秒就变成死门了!如果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这四门上,就是不吉利的!自然就会被怨孽冲身了!而且并非三个吉门可以随意走,要对应不同的贵人在不同的时辰走不同的吉门。” 杜校长听得一怔一怔的,整个人都懵逼了:“很厉害的样子!” “何止是厉害!简直是天才!”龙叔不得不叹道:“这得多庞大的推演量啊!活了这么大岁数,走遍全国各地,还没见过能把奇门遁甲和先天演算融合运用得如此精妙的!才十八岁而已!真不愧为破云出月命,星宿下凡!人家学道十八年,就等于咱们学八十年,甚至是八百年!” 学道,真的非常非常讲究悟性和天赋! 周围的阴阳先生都沉默了下来,特别是那些小辈,一个个都低着头,暗暗羞愧! 奇门遁甲,是玄学中最难,也是最玄幻的一门。更讲究悟性和反应能力,反而不太重自身所修行的气。 因为奇门遁甲千年来被传得神乎其技,他们多多少少都对奇门之术有些膜拜之情,所以都偿试去学。但有些学了数年,花半个小时都找不出九宫所在的方位。更别说像现在宋惊伦那样,在贵人加身的情况下同时算八门走位,而且一算就是三个人! 这种技能,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想当初他们还笑话人家是被捧出来的,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无奇不有! 因为他们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只用自己的资质才衡量别人!现在才知道,自己钻研一年,甚至是数年也理解不了的东西,有些人真的只用几天,甚至是几分钟就能理解。 “噗——”地一声,工地上,三个大汉之一终于有一个被阴气冲得撑不住了,整个人载到了地上,直翻白眼,口吐白沫!其余两人也是被阴气冲得摇摇欲坠的模样。 “换人!”宋惊伦说。“青龙、白虎和六合上来!” 第166章 天才少年5 那两名汉子如狱大卸,立刻抬着晕倒的那个离开,又有三名汉子上前。 越往下挖,阴气越重,第一批人坚持了五分钟,第二批人却只坚持了三分钟。 有些甚至一上前,才握上锄头的,就直载地上,一边吐白沫,一边嘿嘿笑着,浑身抽搐,挣扎着爬起来,身上的贵人临身符从底部慢慢往上烧。 “拜请御天大帝,上呼玉女,下呼地皇,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一枚裹着黄符的铜钱猛地从阵外打了过来,狠狠击在那个被冲体的汉子身上。明明是一枚小小的铜钱,那八尺多高的汉子愣是被击得整个人飞了出去,咭地一声厉叫,就载地上起不来了。 却是李玉篆在阵外作法。 “拖走!下一个!”宋惊伦说,猛地抓起一枚铜钱朝坑外一个方向一掷,“别愣着!给我挖!太常,再站在那里不动,就跟他一起躺了!给我走巽位!” 那名被太常贵人护身的汉子都快要哭了,但却不敢不动,他可不想跟刚才的人一样被鬼上身!幸得那李大师出手及时!如果迟了,跟白天那个开挖掘机的一样自扒肚子怎么办? 才五米深的东西,却挖了足足一个小时有多,三十个壮劳俱轮了一遍!有些还挖过第二遍第三遍的。 娄心宜这个小透明即在阵外,傍边放着一个大铁壶,每个被拖出来的人,她都一边骂骂咧咧地从铁壶里倒出一碗不知什么东西,给倒下的人灌上一碗。 一碗下肚,躺下的大汉几乎都醒了,而且还一脸陶醉:“这啥东西,好喝,爽死老子了!” “爽你马逼!”娄心宜气狠地一个耳光抽过去。 “挖到了!”工地大坑里,一个方脸汉子激动地大叫:“啊——嘿嘿嘿嘿……嘻嘻嘻——” 大汉说着,突然直翻白眼,一边吐着白沫一边嘻嘻哈哈笑了起来,浑身像抽羊癫疯一样抽了起来,最后咭地一声怪叫,猛地朝宋惊伦扑过去。 “滚!”宋惊伦急喝,承影剑猛地拍在那汉子在脑门之上。“所有人,撤出大阵!” 宋惊伦才急喝一声,那个坑里突然爆发出一股股的怨煞之气,阵里的壮劳力哇哇叫着,连忙往外冲。 李玉篆见状,狠狠一咬舌尖,一口直阳涎直喷在镇娿之上,沾着血在上面画符:“天猷天猷,猛烈诸侯,上佐北极,下临九州,身披金甲,手持戈矛。乘云吐雾,鬼哭神愁,眼似雷电,爪似金钩,逢妖寸斩,遇鬼擒收,破邪皈正,帝令一出,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给我收!” 刚念完咒,一阵阵厉叫响地,像喷泉一般喷涌而出的怨煞之气猛地风向一改,循着阴渠直冲镇娿石。黑雾滚滚而来,伴随着阵阵鬼哭狼嚎,全涌进这块石头。 李玉篆被这股子阴煞之气冲撞得整个人往后仰,幸得她反应快,马上就稳定了身影。手放在镇娿石上,好像马上要结成冰一样,冰冷刺骨。 第167章 天才少年6 她甚至看到手慢慢地变得青黑! 那些怨煞之气居然通过镇娿想要侵噬她! 但她却不能放手,否则里面的阴怨之气会反弹而出!今晚就前功尽奔了! 李玉篆连忙运转身上的气,右手沾了血,在左手的手肘上画护身镇煞符:“天道、地道、人道、吾行其道!前护身,后护身,身披八卦定乾坤!急急如律令!” 符咒一起,手上的青黑就缓缓退回镇娿之内。 李玉篆松了一口气,望向阵内。 只见那大汉还追着宋惊伦跑,宋惊伦一脚将他给踹得飞了起来。祭起承影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了上去,狠狠地拍在那大汉身上。 大汉被打得呱地一声怪叫,弹到大阵上。 怨煞之气越涌越多,一些鬼物承着怨煞之气冲了出来,全都朝着宋惊伦攻去。 李玉篆大骇,却见宋惊伦左手打印,脚下走起奇怪的步法:“能识游三避五时,造化真机须记取,就中伏吟为最凶,天蓬加临地天蓬!临临临!” 阵里的鬼物突然一僵,好像突然瞎了一样,看不见宋惊伦。 遁术! “小篆,收鬼!”宋惊伦左手打印,脚下走步,右手猛持承影剑,一剑就朝一只阴物拍去,那阴物跟本就看不到宋惊伦,被剑气所伤,呱地一声撞到李玉篆面前的大阵上。 李玉篆可痛苦了,她站在那跟本移不开身,手不能放啊!阵内的阴煞之气可没吸完! 但大阵内的宋惊伦也不比她轻松多少! 只见他脸色铁青,喘得跟什么似的,汗流得像下雨一样。 也难怪,刚才挖坑,他掐算推演了足足一个多小时,那种消耗跟跑完十公里也没差了!身体原本就元气大失,现在却被一群阴物和怨煞之气包围着,还得掐算走位,那种感觉可想而知。 李玉篆连忙腾出右手来,一块刻着咒纹的玉牌就朝那被击到她面前的阴物掷去:“急急如律令!收!” 接下来就是体力活和持久战了! 宋惊伦不断地把阴物扫到李玉篆跟前,李玉篆不断地运气念咒收鬼。李玉篆出道以来,从没试过这么痛苦的!她感到身上的气已经用光了! 但却不得不从自己的七脉搜刮着,喉咙一甜,连血都想吐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阵,好像越来越薄弱了,不知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这群该死的老帮菜,光站在那里看也不过来帮忙!”娄心宜急得直运气儿,指着那群阴阳先生张嘴就骂。 吴哲见她骂人,脸涨得通红,这的确有些不道义,人家在那里都快支撑不住了,他们在外面围观。他想运去,吴大师却急急扯住了他。 吴大师道:“娄大师,你可是宋大师的师妹啊,一定也是高人,怎么也不帮上一帮?” “我要是会收鬼,我早把李玉篆给踢开了!”娄心宜急红了眼,“要是我冲进大阵,一定斗不过那些阴物!只会成为师兄的累赘。” 吴大师等人其实是怕大阵会支撑不住。但想了想,这个大阵确实有些支持不住了,但现在那些阴物无疑是瓮中捉鳖,大家同心协力的话,一人收两只鬼,也差不多可以完事了! 第168章 天才少年7 “嘿,宋大师,李大师,我龙进超来助你们!”龙叔最道义,第一时间跳了出去。 “哼,收鬼是小老儿强项!”五爷嘿地一声,右手持铜钱剑,左手结剑指,迈着急快的碎步冲过去。 有了他们开头,擅长驱邪镇鬼的七八个先生也纷纷冲了出去。 剩下差不多十七八个先生却都不会抓鬼的,只大眼瞪小眼。 毕竟现在这年头都是利字当头。谁特么的学抓鬼啊! 抓鬼又辛苦又凶险,一不小心小命就丢了!可是危险行业啊!要学就学风水!一不用行气,这就不算正式入道,不会有五弊三缺了!二风水来钱更快! 那些学风水的,不会抓鬼的,见那七八个先生冲过去,好像很热血的样子!而他们不上去好像很没脸的样子,一不做二不休,不会抓鬼跟上前瞅一瞅也没亏! 于是,这群人一窝蜂地走到大阵前。 这些怨孽一共有一百五十六只之多,李玉篆收了四十多,那七八个先生冲过来,在阵外各显神通,又收了十多只。 阵内,那个被冲体的方脸汉子,找不到宋惊伦,便尖厉地笑着,开始要抓自己肚子了! “宋惊伦,注意那个人!”李玉篆急叫。 宋惊伦一剑就拍那个方脸汉子身上,方脸汉子被击得体内阴物离体,半截身子出了大阵。 “老王!”阵外的壮劳力急忙上前,抓着方脸汉子的手往外拖。 谁知道,方脸汉子的脚绊到布阵的雷劈木上,整根雷劈木被绊了出去,连着这跟雷劈木的墨斗线和铜钱哇啦一声,被扯得全倒地上。 “不好!”李玉篆惊叫。 好好的十二神化丧囚鬼大阵,轰地一声,应声消失! 一大股力量猛地反弹到李玉篆身上,李玉篆被击得噗地一声,喷出一口精血,整个人都弹飞而出,狠狠地撞到后面的墙壁之上! 阵法反噬! “咭咭咭——”原本的阵内的阴煞之气一停,狂风突然消失! 一阵阵低沉的阴冷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远远的,似从天边来,又似在人的耳边炸响! 地底下,一层层的阴气往上涌,从人的脚底直涌上来! 怨鬼冲身! 在场的阴阳先生们大骇,脸色一变,特别是五爷,平洋市以前就数他最能驱鬼,但以他的道行,哪曾试过有阴物居然冲到他身上,连用气压都压不住! “撤!”五爷吼叫着。狠狠咬破舌尖,一口真阳涎喷出。 会驱鬼的先生尚好,但那群为了赚钱只学风水的,还有那些壮劳力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十二神化丧囚鬼大阵一破,立刻被怨鬼冲身,一个个眼睛翻得连瞳孔都看不到,伸手就要撕肚子。 李玉篆倒在地上,也感到阴气侵体。 看着眼前这群人一个个都要撕肚子自残了,立刻瞪红了眼,那群凑热闹的就算了,但那些壮劳力都是她让找回来的!都是无辜的!还有鹏爷爷,这是除了爷爷和宁潇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李玉篆啊地一声尖叫,猛地用鱼肠刺破自己的七脉。 第169章 天才少年8 七脉之处猛地血流如注,但她身上的阳气却猛然大升,一把抓起地上的铜钱,在自己身上一扔,精准地布出一个奇怪的阵形!“天雷令,地雷令,五雷原是辅合星。逢天天开,逢地地裂,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鱼肠猛地插在地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大的雷响,似有晴天霹雳,白电闪烁。 鬼怕雷劈,魂消魄灭! 这一声巨大的雷鸣,吓得冲身上的鬼魅全都离了体。但离体之后,发现跟本就没有雷电,便是大怒,李玉篆身上阳气此刻又是最盛,齐齐嘶叫着,猛地朝着李玉篆扑去! “小丫头,你疯了!”五爷双眼暴突,怒喝一声。 这是同归于尽的五雷杀鬼阵! 刺破七脉,把自身的阳气一下子激发到最大!再用雷声激怒阴物,等阴物冲上来,就以全身所有阳气为引启动阵法,把阴物绞杀!所有阳气被耗光,自然就得死了!这是同归于尽的阵法!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群阴物就要冲到李玉篆面门,李玉篆瞪着双眼即将启动阵法时。一把五谷就撒了过来。打在阴物身上,滋滋作响。 阴物们一滞,李玉篆抬头,猛然看到宋惊伦不知何时在不远处摆了一个简易的法坛。只见他左手打印,右手拿起承影剑,舞了起来: 吾道进门来搜寻,护身护法随后跟。 一撒南方丙丁火,打得殃煞无处躲。 二撒北方壬癸水,专打邪魔并外鬼。 三撒西方庚辛金,打得殃煞化成灰。 四撒东方甲乙木,打得殃煞出门户。 五撒中央戊己土,打得殃煞入地府。 一把降魔神豆起,落在地下重千金。 三教祖师来助我,撒豆成兵化归魂。 念罢一个优雅的收息,一叹,左手手印一变,右手猛地抓起桌上一把黄豆朝着那群阴物撒去:“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撒豆成五兵,斗者当无霆!临临临!” 随着他最后一声暴喝,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地上的黄豆儿一个个竟变成了模模糊糊的半透明的身影,猛地朝着那些阴物攻去。 五爷倒抽一口气,吓得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双眼不敢置信地瞪得大大的,声音颤抖:“撒、撒……豆成兵!” 这是传说中的法术! 所谓撒豆成兵并不是把黄豆或者谷物变成士兵,而是以黄豆谷物为载体,请来的也并非是鬼,所以不属于驶鬼术,不用担因果。有说,请来的是阴兵到阳世,有说是请下天兵天将下凡助其降妖。 反正,古往今来在道界会撒豆成兵的廖廖无几,会的,无一不是神仙般的人物。 那些虚影出现后,还没打阴物就叫得嘶声力歇,好像老鼠遇到猫一样,想逃又逃不掉。 “收了它们!”宋惊伦站在简易的法坛前,摇摇欲坠地道。 “好!”五爷等几个会驱鬼的先生立刻各显神通。 阴物现在被压得连显形都快没力气了,五爷几人收得极其容易,不到十分钟,就把鬼物都收在法器里面了。 第170章 天才少年9 “宋惊伦!”李玉篆没想到最后会有这种转折,缓了一口气,急急地跑过去。 只见宋惊伦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双眼一闭,直直地往后倒。 “宋惊伦!”李玉篆一把扶着他,他却已经晕倒在她的怀里。 但她也已经虚脱了,被他一压,身子一软,神志便开始有些不清楚,最后与他倒在一起。 五爷几个收完鬼,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头望向这片工地,只见刚才被冲身的那些人躺了一地,现在还没醒。娄心宜和东方鹏也在其中。 ……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睁开眼,就看到杜校长激动的脸。 “李大师,你终于醒啦!”杜校长说。 李玉篆只感到浑身骨头都快要散了,她低头,只见自己穿了病号服,身上还有被鱼肠刺破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 看样子,杜校长把她送医院了。 “昨晚怎么了?”李玉篆抬头看了看,发现这居然是医院。 “昨晚你们晕过去之后,五爷和龙大师说,所有事情都搞定了。”杜校长说着又是感激地看了李玉篆一眼:“昨晚真是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啊!居然真有这么玄幻的东西。” “对了,宋惊伦呢?”李玉篆道。 “哦,就在你傍边!”杜校长指了指,帘子后面:“怕你们有意外,又没时间安排,所以没要到单人病房,刚好有个双人病房,只好先让你们躺一块了!我马上办手续。” “不用了。”李玉篆摆了摆手,“其余的人呢?” “唉,当时也倒了大片大片的!”杜校长无奈道:“五爷说这些人不要紧,找个地方拖一边去就行了。明儿个自己就会醒。我怕学校一下子弄这么多人进医院又得上新闻,所以听了他的提议。只有你们两个特严重,又是身上流血又是吐血的。所以就送进了医院。” 李玉篆吸了一口气,爬起来,她感到浑身的细胞都在噼啪响:“去把宿舍楼下的尸体清理了吧。” “你不能动我可以找五爷帮忙。”杜校长说。 “不不,我来吧。”李玉篆说,她相信她的师父也一定希望她把这件事亲手解决。 李玉篆松了松浑身的骨头,就进卫生间换了衣服。 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回到学校,居然见五爷和龙叔自觉地在指挥工作现场,一具又一具的棺材被抬了出来。 “校长,外面来了一个老人,叫什么廖大石。”昨天一直跟杜校长在一起的女领导说。 “什么廖大石?”杜校长一怔。 “是我叫他来的。”李玉篆说,在回学校途中,她给廖大石打了电话,“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廖大石就过来了。而深埋在地底下五十多年的棺材,也一具具地挖了出来,重新码在地面上。多得像商品展览一样!即使是大白天的,也足够瘆人了! 在上面,五爷让人用黑布搭起了大大的棚子,把那些棺材遮了起来。 廖大石一看到这些棺材,就双眼通红。 第171章 天才少年10 “我……我想见一见我娘!”廖大石声音颤抖。在得知李玉篆不定平息了凶忆,还说能让他的母亲出土时,他就坐不住了,立刻赶了过来。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李玉篆说,“那尸体可一点也不会好看!毕竟在大铁瓮里泡了二十年,又在地底下埋了五十余年!七十年了!小说里面什么千年古尸保存得跟活人的一样,那都是骗人的!就算真的是湿尸,再也的环境,也不可能保存得跟活人一样。而且那死法……” “我知道!我知道!”廖大石连连点头答应。 “好!”李玉篆与他率先走向那些棺材。 “李大师,你来了!”五爷笑眯眯地说。 “五爷,多谢你昨晚善后了!”李玉篆感激道。 五爷却是一脸羞愧,“与李大师你的大义来比,我算什么!让我老脸都没地儿搁了!呵呵。” 可知道昨晚李玉篆那同归于尽的做法对他来说,那震憾对他可谓极大的!大到让他即使人到耆耋,也想要改革自新的感觉。 “这位是廖老先生,他想找他的亡母。”李玉篆说,“都把棺材打开吧!” 五爷点头,命令人开棺,接着,但却没有严重的恶臭传出,只有一股淡淡的尸阴臭味。 孤阴不长,独阳不长,如果尸身在一个纯阴还是纯阳的环境下,连细菌都能以生存,所以一般尸体都能保存下来。这大墓怨气如此之重,阴气自然就极盛,尸体就得以保存。 李玉篆往一个棺材里一瞧,胃里就一阵翻腾,直要吐了! 只见那棺材里的尸体已经不成样子,那肉有一块没一块的,烂得不成样子! 但奇怪的是,它的肚子却没有烂,而是被缝了起来,里面鼓鼓的。看来里面是婴尸。 李玉篆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过身,站得远远的。 廖大石却看得一点也不恶心,反而双眼通红,脸上的神色很复杂。 看了十多个棺材,廖大石突然哭了起来:“这是我娘!她就是我娘!她的肚子是我妹妹!” “你认得出?”李玉篆一怔。 “认得!都认得!”廖大石说,“这些年,很多东西我都忘记了,但她……还有她们,我只要认识的话,都认得!不知道为什么,全都记得!这是叶子婶,这是红姨……” 说着就滑倒在地,跪了下来,不住地朝着这些棺材磕头。“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非要玩什么斗鸡,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如果不是我说娘的肚子是弟弟,就不会害了娘,也连累你们……” 李玉篆微微一叹。 最后,廖大石要求带走这些尸体,并用他用他的钱找一个风水宝地埋了。 五爷倒是好像真的被影响大了,居然不收一个钢板,免费给找了一块不好不坏的地方,让他把这些尸体都安葬了。 “这些尸体放了几十年不腐,这样带走,会不会炸尸?”杜校长暗暗担心。 “不会的。它们的灵魂早就被收进了法器里,那些不过是一坨烂肉!以前之所以不腐,是因为阴怨之气太重。现在魂魄被收,阴怨之气散尽,很快就会腐烂。” 杜校长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了。” ------题外话------ 昨晚一码完字就睡了,忘记上传了!这上传可是体力活!因为我写都是一大章的,得分开小章小章,过程还分错!么么哒! 昨天上架,多谢大家的支持,月票和礼物钻石,打赏都收到了!真是太感谢大家了!说好的全订会在中午奖哦!因为有急事要出门一趟,中午才有么!谢谢你们 第172章 停尸有三煞1 杜校长又让买了沙石回来,很快就把大坑给填上了。 水泥被清理干净后,决定在上面植一层草皮,又要在中间建了一个花坛。这些风水问题,杜校长问了李玉篆的意见,李玉篆指点了几句,就累了,想回医院歇歇。 杜校长连忙送李玉篆出学校。 谁知道,一出学校门口,居然又见到林芷娜的父母! “你们又来闹!”杜校长一见到这二人,脸色铁青,“都说了有什么不服,就到法院告去!再来闹,可要报警了!” 只见二人瞪着血红的眼,林芷娜的爸说:“报就报,谁怕谁!学校是吧?教育局是吧?有什么了不起,我上面还有更大的人撑腰呢!等我们办完事情,就把你弄进牢里!” 杜校长听得目瞪口呆,正要说话,那林芷娜的爸却一把将杜校长推开:“走开!” 杜校长被推得一个踉跄,就差一个屁股墩坐地上了,正要开骂,忽见林芷娜的爸猛地扑到李玉篆跟前,一把就抱着李玉篆的脚嚎:“大师,你一定要救一救我们啊!” 李玉篆一怔,糟了,这两天被那大堆棺材折腾死了,都把林芷娜给忘记了!她望向那对夫妇:“你怎么知道我是先生?” “我哥说的。家里的事情,找你准没错!”林芷娜的爸说。 “你哥是谁啊?” “林光启!” 李玉篆默默望天远目。 林光启怎么也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啊,怎么有一个如此野蛮不讲理的弟弟? “你们家发生什么事了?”李玉篆挑眉。 “是娜娜……”林芷娜的母亲说到林芷娜的名字,便脸色铁青,好像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她发生什么事了?”李玉篆道。 “你不是很厉害的大师吗?能掐会算啊?难道算不出我家里的事情?”林芷娜的妈有些恼气地说。 李玉篆直想一个耳光糊过去,直接就爆粗了:“算你马逼!真把我当神仙了!你爱说不说,不说就滚!” 什么资料都不给,就算是宋惊伦也算不出来啊!想要答案还得给个题干呢! 最让她生气的是这对夫妇的蛮横无理,好像所有事情都理所当然一样。 要不是看在林芷娜份上,她直接就甩手走人,跑回医院躺着了! “好好,我们说!”林芷娜的爸说。 林芷娜的爸叫林光冲,妈妈叫朱少琴。 话说那晚他们得知女儿跳楼之后,整个人都懵了,满是不敢置信地来到学校,看到女儿瞪着双眼,躺在血泊中,朱少琴脑子一晕,差点没载到地上! 虽然他们平时对女儿极为严厉,但也就这么一个女儿,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成份居多!正如昨天他们跑来学校闹时说的话,林芷娜成绩好,初中时年年考第一,是他们的娇傲。 真是恨不得自己替林芷娜去死,也恨不得生生撕了把林芷娜逼到跳楼的麦老师。 当时说跳楼,他们死活不信,觉得一定是别人推她女儿下楼的!所以警察又把尸体拉去了尸检! 第173章 停尸有三煞2 接下来调出了监控,还有林芷娜的尸检报告也出来的,的确是跳楼自杀。但朱少琴夫妇都无法接受女儿是跳楼自杀的事实,死活要说是被人害死的。 而作为嫌疑人的麦老师和相关的两名同学也被带到了警局调查。在警局的时候,朱少琴就已经闹了一场,按住麦老师又抓又打,一边声嘶力歇地叫道:“你害死我女儿!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 麦老师被她打得哇哇大叫:“干我什么事?我只执行学校的规章制度!我也没有对她动手!只说学校的规距,她自己心理脆弱跳下去的!怪不着我!林先生昨晚才说,要是她头发敢留长一寸,就让我把她剃光!我还没动手呢!而且我也不会对学生动手!我只想通知她父母!我是一名教师,学生不守校规,我通知家长有错?她倒好,抓起了我的手机就往地上扔,都摔碎了!摔完手机我还没发作,她自己就先崩了!跑到楼顶跳了下去……你不信,可以问关淳和沈亚真!啊——” 朱少琴揪着麦老师的耳朵就撕,居然把人家的耳朵都撕裂了!一下子满地都是鲜血! “你要偿命!偿命!赔我女儿的命啊——” “住手!住手!”警察同志好不容易才把三人拉开。 麦老师痛得尖叫着大哭,最后被警察送去医院,朱少琴和林光冲要追,却被警察同志拦着了。朱少琴最后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嚎:“我的女儿……我的娜娜,不会的!她不会自杀的……就算是自杀也是被人给逼死的!” 林芷娜的尸体留在警局尸检,最后不出意外,定性为自杀,又有两名同学作证,是林芷娜心理太脆弱,跟人怄气。但朱少琴和林光冲还是不服,第二天一早,朱少琴和林光冲过来接林芷娜的尸体回家。 可夫妻二人越想越不甘心,最后索性打电话叫了一帮亲戚,直接带着林芷娜的尸体,往学校大门口前一放,张嘴就嚎起丧来。 那一幕李玉篆也是看到了的,后来学校报了警,又把林芷娜的尸体拉回了警局。 警察同志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直到下午三点多,他们才带着林芷娜的尸体走出警局。 家里就早布好了灵堂,夫妻二人让人给林芷娜擦过身,换了衣服,就把林芷娜的尸体放在棺材里。 灵堂上,一堆亲戚在那里哭,又是焚香烧纸,又是鞠躬行礼。因为是年轻女孩横死,这些人哭得也特别的伤心!毕竟这么年轻,谁都觉得可惜。 因为回来得太晚,不可能今天出殡下葬了。 而且林光冲和朱少琴夫妇也不打算将林芷娜下葬,用他们的话来说,只要一天不讨回公道,他们就一天不会把女儿下葬! 他们上面还有人,看谁耗得过谁!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亲戚们都回去了,只剩下至亲的家属守灵。 林光冲朱少琴夫妇,连着林芷娜的堂哥林子飞,三个人一起守灵。 地上铺着席子,三人坐在上面。 第174章 停尸有三煞3 朱少琴哭得都快没眼泪了,嘴上还呜呜呜的轻泣着,一边往火盆里烧冥币,一边恨恨地念叨道:“都是麦慧红那贱人害得你呀!你要在上面看着,让她不得好死才好……还有那个学校啊,不负责,那就祝它一天死一个人,死到精光才好……” 林子飞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向来胆子大,但此时此刻,跪在棺材前,在一傍听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但堂妹死得惨,二叔二婶那种心情可想而知,便也不好说她什么。 大厅里开着光灿灿着灯,前面却摆着一个大棺材,供桌上摆着整只鸡、烧肉、包子和水果等供品,香炉上的烟袅袅上升,一张黑白照摆在上面。 黑白照里的少女长得清丽秀气,正朝着他微微笑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照片里面的人已经死了,在潜意识里,总觉得黑白照里的少女笑得诡异而阴冷!不论人低头,还是则头,她都好像在盯着你看! 林子飞打了个突,急忙低下头,不看那张照片。但那种被盯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林子飞连忙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心理作用!全都是心理作用! “呜呜……娜娜……你死得好惨,麦慧红那贱人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林子飞嘴角抽了抽,他看了看钟,已经晚上十点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到气温越来越冷,气压也低到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林子飞跪了一整天,实在累得不轻,只好低着头,开始闭目养神。 人有时就是这样,累了,只想闭上眼眯一会,养一养神。 但这眯一会,有时觉得很长很长,但再睁开眼,却只过了两分钟。有时觉得时间很短,但再睁开眼,却过了几个小时。 林子飞半眯半醒之半,眯了不知多久,不知时间是长还是短,朦胧中,一阵奇怪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那种声音就好像老鼠或是小动物在啃咬木头的声音。 林子飞打了一个冷颤,猛地惊醒。 睁开眼,却陷入一片黑暗中!大厅里的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咯吱——咯吱——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浑身汗毛倒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见黑暗中,林芷娜的尸体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她正趴在棺材边,一边歪着头用牙啃咬着棺材边,一边朝他露出僵硬而诡异的笑。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正是她啃咬棺材的声音! 林子飞吓得嗷地一声尖叫,却有人猛地一拍他肩膀:“子飞,你干啥呢?” 林子飞猛然醒了过来,只见大厅一片通明,林光冲和朱少琴正在自己身边,他望向棺材方向,只见棺材好好的,林芷娜的尸体哪里有坐起来啃棺材边了。 原来是自己不小心睡着了,作了一个恶梦! 林子飞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喘息了几下,苍白着脸道:“不小心眯着了而已。” 他望了望墙上的钟,他居然眯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第175章 停尸有三煞4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被恶梦给闹的,他总觉得屋里的温度变得好底! 他望向灵台,黑白照里的少女仍然盯着他笑。 他嘴角抽了抽,低头,接着一怔,只见满是香灰的地上,有一个个凌乱的脚印。小小巧巧的,像女孩子的脚印! 他猛地打了一个突! 这脚印,哪来的? 刚才亲戚离开时,他又去上了一柱香,那柱香是可以燃到天亮的安魂香!应该没人再去上香才对! 要是有脚印,也是他的脚印!但那明显不是他的脚印! 他急忙望向朱少琴和林光冲有脚。二人都是大脚丫板子,不可能是他们的! “二婶……”林子飞低声道:“你和二叔刚才去上香了?” 朱少琴一边抽泣一边说:“上啥子香,炉上有安魂香,点到天明。” “那有人进来上香吗?”林子飞说。 “都说炉上有安魂香,点到天明就行,大半夜的,谁来上香!”朱少琴又呜呜低泣两声。“我的娜娜!娜娜……” 林子飞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然后他发现,香炉上的安魂香不知为何,散得乱七八糟的!这里跟本就没有风,这烟不该是直的吗?怎么好像被打散了一样! 而且朱少琴每叫一声娜娜,那烟就乱一乱,供桌上的长明灯就晃一晃。 咯吱——咯吱—— 林子飞浑身一抖,梦中那咯吱居然又响起,细细的,从棺材里传出来。 “二叔,你听到声音吗?”林子飞扯着林光冲的衣摆。 “什么声音?”林光冲皱着眉。 “从棺材里……传出来的……”林子飞颤声说。 “胡说!”林光冲低喝,很是愤怒:“那是你妹!你都不愿意为她守一守!” 居然以为他想偷懒!林子飞仍然白着脸低声道:“还有……香炉前有脚印,安魂香的烟好乱,长明灯也不住地晃。我觉得……我妹她回来了……” 林光冲和朱少琴俱是一怔,可仍然不信。 咯吱——咯吱—— 棺材里再次传出那样的,像啃木头又像指甲刮棺材的声音。 林子飞身子一抖,林光冲和朱少琴还在烧纸,但却皱了皱眉。 咯吱——咯吱—— 这次连林光冲和朱少琴夫妇都听到了!脸色一变! 又见桌前长明灯无风乱晃,青烟凌乱,供桌前的香灰里一个个沉沉的鞋印,越看越诡异瘆人,不会真的诈尸吧?三人不由得汗毛倒竖。 “哪有长辈……给小辈守一夜的……咱们守半夜就够了,没得折她的福,让她投不了好胎!” 三人说着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灵堂,还砰地一声,把门给琐上。 第二天一早,几人回来,一打开灵堂的门,便打了个突!只感觉里面一股子阴寒的冷气扑面而来! 几人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往后躲。 虽然已经九月,但现在气温还是三十多度,哪来的一屋子冷气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林子飞说:“其实,我觉得,还是让妹早点入土为安好。” 林光冲和朱少琴想起昨晚也是暗暗害怕,就点头答应。 他们背后还有林光启呢,就算尸体下葬了,一样能讨回公道! 第176章 停尸有三煞5 林光启跟林光冲是同一个爷爷的堂兄弟,前日听到侄女被逼到跳楼自杀身亡,已经感到非常愤怒,出于同宗同族的护短心理,就算学校责任不大,他也一定会出手整一整这所学校的。 于是,夫妻二人决定把女儿拉到火葬场给烧了! 不想,出殡的时候却出事了! 当时,八大金刚用绳子捆着棺材喊着一二三,升棺发财! 八大金刚齐齐发力,嘿呀一声,母指粗的新绳子居然啪地一声,齐齐断裂,摔得八大金刚全都一个倒仰! 林光冲、朱少琴和林子飞脸色一怔之下,心里直打鼓。 只见那八个金刚黑着脸爬起来,为首的道:“没请阴阳先生吗?” 林光冲说:“今儿个不知城里的阴阳先生跑哪去了,这个不在,那个有事忙,时间又紧,便没请了。” 那金刚闻言一声不坑,默默地又套了一条绳子,但奇怪的是,这条绳子却一点也不新,反而十分老旧,却是这些金刚自带的绳子。红红的,不知染了什么颜料。 “再来一次!”八名金刚扎好下蹲的马步:“升棺发财,起!” 八个大汉卯足了劲儿,这次绳子没断,但八个大汉憋得满脸通红却没能把棺材给抬起来! 八大金刚感到这外棺材不仅仅是重了,简直就好像长地里的一样! 为首的金刚却是有经验的,这种情况叫鬼压棺,即死者不愿意离开的意思! 对付这种情况,却是有些小招数,只见为他呸地一声,居然朝着棺材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尘归尘,土归土!升棺发财,起!” 八大金刚又是猛地发力,棺材总算挪了一下,起了两公分,可这时,突然“哇——”地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似近在耳边,又似远在天边来。那声音像极了娃娃鱼那种声音,尖锐得恐怖。 八大金刚脸色一变,恰巧棺材又动了一下,那哇地一声又响起。 八大金刚吓得啊地一声,扔了抬秆,与亲戚宾客一窝峰地跑了。 林光冲和朱少琴夫妇也吓得跟着宾客往外跑。直到跑到门外的大毒太阳底下,众人都停了下来。 八大金刚把红包全都塞回到林光冲手上:“你家闺女心事太重,不愿走!咱们实在请不动!你们最好请个先生来看看!” 说完转身就跑了。 林光冲、林子飞和朱少琴脸色极为难看,特别是林光冲夫妇,又是害怕又是不甘。朱少琴啊地一声,捂着脸哭了起来:“我闺女走得冤啊!被学校逼死的!被麦慧红害死的!光启光启,你一定要帮你侄女讨个光道,没得咱们林家都没人似的,被人这样欺负。” 林光启微微一叹,他说:“公道不公道,自有法院会判,我在这里最多是让你们不被人欺负。现在先把侄女好好安葬了再说。既然闹出这种鬼事,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她叫李玉篆,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刚好跟娜娜一个宿舍,说到道行,现在整个平洋都找不出一个比她高的。你们找她准没错!” 第177章 停尸有三煞6 林光冲和朱少琴面面相觑,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跟闺女是同学同宿舍? 但林光启推荐的,准不会错! “她现在没在回老家,一直在平洋市。”林光启说。但却没有给李玉篆打电话,这种事,得让林光冲夫妇自己去找去忙,也该给他们长长记性了! 于是林光冲和朱少琴立刻跑去学校,刚好看到李玉篆从跟杜校长从学校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了……”朱少琴一边说着一边捂着嘴哭,“我的闺女咋这么命苦啊!年纪轻轻就被这所无良的学校给逼死,现在死了也不得安宁!都是这破学校和麦慧红这贱人害的!咱们就该把该死的校长和麦慧红绑到娜娜跟前,给娜娜磕头赔罪,这样她才能安安心心地走!” 李玉篆嘴角微微一抽。 “林先生,林太太,你们有几个孩子?”李玉篆说。 “一个!就一个!”说着朱少琴又哭了起来:“这十多年来,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个孩子身子,精心培养,精心教育,没想到……却被人给逼死了……” 李玉篆都不想跟他们说话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林光冲他们的家。 正如林芷娜第一天入学时说,她住的是别墅。蓝天园是一个别野群楼盘,像林家这样的幢两层小别墅,市价大约两千多万左右。看样子,这林家不是什么超级大富豪级别,但几千万的身家还是有的。 灵堂设在大厅里,现在只见大厅大门大开,周围的窗全都开得敞亮,连窗帘都被拉开。 李玉篆站在门口往里一望,只见棺材不远处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雕像,居然是钟馗! 李玉篆大恼:“谁让把窗子门都打开的?还立个神像在这!” “因为……屋里阴森森的,冷得紧,所以就把门窗都打开,好敞亮些。因为怕闹鬼,所以放个钟馗镇一镇。”林光冲说。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对这对夫妇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停尸有两防,防风、防猫狗! 停尸有三避,避神、避佛、避光! 防风,即是防止风吹灭长明灯和吹乱香烟。防猫狗自然就是防猫狗了!猫和狗都是通灵的,阴物对猫狗最为敏感,猫狗如果撞进灵堂,很容易让尸体串气,从而形成起尸! 最后三避,不论是神佛还是光,对会阴物极为害怕的东西!弱小的阴物甚至会被冲得魂飞魄散,而厉害的阴物,即会被激怒。 这愚蠢的一大家子,居然哪样防哪样避,就偏做哪样!真不知他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是常识,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因为太害怕了吧!但那可是他们的女儿! 李玉篆走进灵堂,只见灵堂乱糟糟的,定是刚才起棺和亲戚的动作弄乱的。 灵堂里温度只是有些低,但却没有到冰的地步,看样子,林芷娜现在不在这里!这也难怪,这么大的太阳照进来,还弄个钟馗,能不躲? “把窗关上,钟馗神像搬走,再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晚上再来。”李玉篆说。 李玉篆说着走出别墅,一边思考着。 第178章 停尸有三煞7 现在是林芷娜死的的第三天,按理她的魂现在应该在半步多,但她却在自己的尸身上! 显然,是因为她的怨气太重了!重到在尸身内起不来! 林光冲已经叫来了人,一起抬着钟馗神像走出来。李玉篆看着神像,双眼微眯,倒抽一口气,只见神像后面居然有一条大大的裂痕。 等把灵堂收拾好,已经下午六点了。林光冲道:“小师傅,咱们先吃饭吧。” 李玉篆嗯了一声:“咱们轮流去吃。灵堂总得让人守着!长明灯不能灭,安魂香也不能灭。” “守……守着?”林光冲脸色铁青。 李玉篆却笑了笑:“对啊!我先去吃,你们在这守着!” “这……”林光冲和朱少琴想到棺材里的尸体,还有白天那凄厉的哇哇哭声,不由得瞪大双眼。 “要不,你们先去吃,我在这里守着,晚一些换你们!” 林光冲朱少琴望了望外面还亮着的天,急道:“不,我们先守,你去吃!请务必快点!” “好!”李玉篆笑眯眯地道,“记住烧纸哦!” 出了门,顺手关上灵堂的大门。 李玉篆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直到天入了黑,七点半才推门而入。 “小师傅……你可回来了!”林光冲和朱少琴二人都快哭了。因为天越黑,灵堂的温度越底! 明明是秋老虎最猛的天气,可这个灵堂内愣是冷得人想穿大衣! 林光冲夫妇起来,正要跑出去,李玉篆突然说:“别动哦!也别跑!” 说着望向供桌。供桌上黑白照里的少女清丽秀气,正微微笑着。两边的长明灯一晃一晃的,好像随时会灭一样,本应袅袅向上的直烟,却有些散乱。 里面的气压,阴冷,而紧绷,好像大一点的东西,就会吹灭那两盏长明灯一样。 李玉篆脚步轻慢地走进来,林光冲夫妇也感觉到这气氛有多紧绷了,也不敢乱动。朱少琴吓得都快哭了:“我们怎么出去吃饭?” 李玉篆白了她一眼:“就饿着呗!” 朱少琴一噎,想说什么,林光冲却按住她,朝她摇了摇头。朱少琴对李玉篆很是不满了,明明是他们请回来的阴阳先生,怎么现在得看她的脸色了!就算是林光启介绍来的,也没有这样的! 但想到现在天已经晚了,现在跟李玉篆吵,李玉篆甩手不干了,一时半会请先生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想到这一层,朱少琴只好闭上了嘴。 李玉篆走到夫妻二人的身边,地上铺着一张干净的席子,还有蒲团,可让人跪或坐。 漫漫长夜,时间过得特别慢。大约晚上十一点左右,不知是饿得,还是因为害怕,林光冲和朱少琴冷汗直下。 滴嗒——滴嗒—— 时钟的秒针轻轻响着,但突然反映过来,那并非秒针的声音,而是更像水滴的声音! 夫妻二人打了个突,李玉篆却望向棺材底,只见棺材底下不知何时聚了一滩水!一滴滴阴冷的水正从棺材底往下滴! 李玉篆双眼眯了眯,煞气化水! 林光冲夫妻二人也看到水滴了,惊得瞪大了双眼!浑身瑟瑟发抖。 第179章 停尸有三煞8 李玉篆站了起来,走向棺材,鼓起勇气往棺材里一看,接着毛骨悚然。 只见林芷娜仰躺在棺材里,已经化过妆,也收复好了。一张精致的小脸惨白惨白的。也不知是不是死后皮肤收缩,她的唇角往上翘,露出些许门牙。原本紧闭的双眼,却有一条缝,露出眼白来。好像随时都会睁开双眼一样。 而双手却是手心朝下地放在棺材两边。 这是要诈尸的节奏! 守灵有三煞,一为化水煞,二为睁眼煞,三为撑棺煞! 化水煞和睁眼煞就很好理解了。撑棺煞即是尸体手心向下,因为诈尸的话,尸体一般都是要用手撑起身子来。 李玉篆早就猜到这个林芷娜是要诈尸的! 一是怨气过重,魂魄出不来,她又心有怨念,自然就要起尸了! 之所以前两晚不起,那是因为第一晚在警局,警局是杀气和正气最重的地方,有些这气压着,想诈尸都难。 第二晚回到家里,已经有所征兆! 长明灯和安魂香被煞气吹得乱晃,林子飞所见到的那些脚印,正是林芷娜的脚印! 一般来说,鬼是用飘的,脚不会落地的。就算保存生前的习性,脚落地,也只是脚尖踮地,也应该是只个脚印才对。 之所以两只脚都踮地,那是因为怨煞之气太重了!怨气越重,脚印也就越清晰! 而林子飞所说的梦,其实也并非是梦,而是林芷娜的怨魂的确坐了了起来,趴在棺材边上啃着棺材边,一晚上一直在看着他们!他们看不到怨魂,但怨魂却在他的梦里具现化。 李玉篆伸手执起林芷娜的手,要把她的手板反过来,让她手心朝上。 按理说,死后24小时,尸体也应该软了。但林芷娜的尸身却十分之僵硬,特别是那双手,好像大铁棍子一样,任她怎么扳都扳不动。 李玉篆冷哼一声,身上的气运转,一个剑指按在她的手上。 周围的气压猛地一颤,李玉篆却不怕她,猛地把她的手给翻了过去,另一只手同样翻转,两只手心都朝上。 她连忙从背包里拿出毛笔来,粘了朱砂,在李的手腕上画起压尸咒来:“净庵弥陀佛世尊,手托名山押乾坤。左手三山并五岳,右手之上有塔身。” 画完,又从背包里拿出两个三两重左右的小铁枰坨,分别放在林芷娜的两只手心里。 杆坨虽小,却压千斤! “这是……要诈尸吗?”林光冲见李玉篆念咒,就算没见过,也听过什么诈尸啊起尸之类的传说。 “什么,诈尸?”朱少琴声音颤抖。吓得连忙向火盘里烧冥币,哭着说:“娜娜你不要吓爸爸妈妈……你要吓也吓麦慧红那个不得好死的!是她害死你的啊!” 话音刚落,周围的气突然砰地一声,好像要爆一样,朱少琴和林光冲吓得噎地一声叫了起来。 “住嘴!”李玉篆怒不可歇。“有你们这样跟逝者说话的吗?” 林芷娜原本就怨气重,这对夫妇还拼命地说什么死得惨,逼死害死,找谁报仇这话,那岂不是更添她的怨!更加死不瞑目,林芷娜不诈尸,谁诈尸! 第180章 买车1 这时候大厅里的灯猛地闪了几下,最后滋啦一声,居然黑了! “啊——”林光冲和朱少琴缩在一起,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有光的地方! 那是供桌上的长明灯! 一望之下,二人脑子就轰地一声,险些没晕过去! 只见林芷娜的尸体不知何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正僵直地趴在棺材边,脑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歪扭着,那一双因为死亡而干瘪进去的眼球,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看。 棺材里的林芷娜呱地一声,想要跳出来,但双手却被小铁杆坨压着,动不得。林光冲嗷地一声,拔脚就要往外跑,朱少琴却一把扯着他:“老林,我跑不动!” “跑啊!”李玉篆冷声道:“跑了她追上去我就不管了!” “姑奶奶,你想怎样,你说吧!”林光冲都急哭了,“从进我家就瞧咱们夫妻俩不顺眼,整了咱一次又一次,我又不是不给你钱,不带这样玩的!” “道歉!” “道……道什么歉?对,道歉!”林光冲哭着道:“对不起了,小师傅,没有好好招待你……” 李玉篆嘴角一抽,冷喝:“不是我,是向芷娜,向她道歉!” “向娜娜?”林光冲说着望向林芷娜,见她没动静,才急道:“我是她父母,又不是我害死她的,是麦慧红那贱人!她现在这样,有谁比我们伤心!” “你打过她吧!”李玉篆小脸冷沉。“星期六那晚,她被拖出去剪发,回来后我发现她脸上有掌印!我又听说在办公室里时,你都要上手打了!” 林光冲脸上一僵:“那晚……她不听话,犯了这么严重的校规,我气不过,才给她一巴掌!” “平时也没有少打她吧!”李玉篆声音越发的冰冷。“她也并不想上一中,对不对。!” 林光冲恼羞成怒:“我是她亲爹!我都是为了她好!有这么好的成绩,为什么不上一中?她不上,那外面的人怎么看我?噢,平时说得成绩多好,多厉害,还不是没考上一中!别人这样说,让我怎样出去见人,啊?而且一中有最好的师资,你自己也是奔着这样的教育去的吧?没有好的师资,在别的学校,她成绩下滑了怎么办?怎么考上最好的大学?居然为了不想剪短发而不念一中,她简直都幼稚死了!她不懂事儿,难道只能任着她?我们是她的父母,所以才要帮她选择最好的!人生有时就差那么一步!她一步错,就步步错,以后的人生都毁了!我们不能任着她!她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孩子!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她身上,这世上没有谁比我们更疼爱她!我打她,也是想让她长记性!” “对哦,一步错,步步错,所以你们的选择最终是把女儿推下悬崖,连命都丢了!”李玉篆讥讽道。 “你胡说什么!”朱少琴尖声叫了起来,瞪红了眼:“是麦慧红那个贱人!是她!是她害死我们的女儿……”一边说一边哭,声音凄厉。 第181章 买车2 “当时麦老师想打电话给你。”李玉篆望着林光冲,“电话也已经接通了吧?后来芷娜吓得把手机摔了!那是因为怕你知道她又犯校规了,她怕被你打!” “不是的,是那个麦慧红……是她!”林光冲瞪红了眼,泪水却不断地流下流。“是她逼得娜娜跳楼的!” “那你们现在看看你们的女儿吧!”李玉篆声音冷若冰霜。“她现在不得安宁,恨不得吃你的肉,抽你的骨!” 只见林芷娜的尸体趴在棺材,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歪着,唇角诡异地翘着,干瘪的眼球死死盯着他们,满满都是怨毒,好像随时都要扑上去一口咬断他们的喉咙一样!她的喉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实在瘆人得紧。 “啊……”林光冲和朱少琴浑身一抖,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去。朱少琴终于受不了,崩溃了,呜地一声,凄厉地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娜娜……”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林芷娜自杀的主要责任在他们身上!她是被他们逼死的!只是一直不想承认而已! 人,就是这样,为了不让自己受更大的伤害,就会逃避,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好受一些! 林芷娜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便要求她按他们的规划成长。林光冲性格暴躁,生起气来上手就是几个耳光。 林芷娜被打怕了,表面总是听听话话的,但背地里却阳奉阴为! 高考之前,林芷娜鼓起勇气说想到国外学化妆,林光冲气愤之下就抽了她一巴掌,骂她没出息!说化妆都是念书念不好的人才谋的一条出路。 林芷娜就不敢作声了,只能乖乖考一中。 后来被抓到戴假发,除了丑的原因,主要是想跟父母唱反调! 被压着出校剪短发,都到了那种地步了,还悄悄在洗头时让理发师傅留一层长的藏后面。那一层长的,又哪里会好看了,只会显得不伦不类,更难看,但她还非要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跟父母对着干! 被抓到藏了一层长的在后面,怕父母打骂,也是激愤赌气之下,带着报复的愤怒和快感,她从楼顶一跃而下…… 人都是这样,跳了,就后悔了! 当身体失去重力的一瞬间,她害怕了! 看着下面,这么高!下面是水泥地,是水泥砌成的台阶,这么尖锐!好可怕! 为了这些该死的人,让她不痛快的人,伤害在她的人,却用她的命去换,值吗? 她后悔了!凄厉地尖叫,她……都干了些什么?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 朱少琴一哭,林光冲也崩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对不起,娜娜,爸爸不该打你……对不起……” 林芷娜却把牙咬得咯吱咯吱的响,呱一声吧叫,就要跳起来,李玉篆拿出铜钱剑,一剑就拍到她的脑门上。 林芷娜又是一声怪叫,被拍回了棺材里。 “够了!你不死都死了,还想怎样?”李玉篆拿着铜钱剑指着好她冷喝。 第182章 买车3 林芷娜眼里更加怨毒,还想扑起来,李玉篆暴喝一声:“林芷娜!别给脸不要脸!” 猛地抽出鱼肠剑,砰地一声直接插在棺材上。 鱼肠的煞气一出,林芷娜就被吓得躺在棺材里,一动都不敢动。 “你父母有错,班主任有错,但最大的责任是你自己!你的命是你的,你自己都不爱惜,谁爱惜!现在就算让你杀光全世界人人,你也无法活过来!时间不能倒流,只能往前走!下一辈子再好好做人吧!” 哇——地一声,像娃娃鱼的叫声突然响起,像在远方传来,又像在耳边,极为刺耳凄厉。 鬼哭! 现在的林芷娜是不可能有理智的,李玉篆也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一张符拍过去,将她给封住了。 “她……走了吗?”林光冲没听到声响,便红着眼说。 “娜娜……娜娜啊……”朱少琴凄厉地哭喊着。 刚才林芷娜在时就害怕,现在说走了,她又舍不得,整个人崩溃。 李玉篆却一点也不同情他们,李玉篆只说:“没有走哦,不过却被我封住了。今晚都不会出来。你们想她投个好胎,今晚就在这里好好忏悔吧!否则,她下辈子只能当畜牲!要是你们害怕,当然也可以回去睡觉的!” 说完,李玉篆就转身出门了。 “大师……”林光冲在后面叫,但李玉篆却懒得理他。 虽然这种所谓的忏悔对林芷娜的投胎一点用处也没有,就算现在的林芷娜没有理智,也听不懂他们的忏悔,但她也想为她林芷出这一口气。 至于今晚他们跪还是不跪,敢还是不敢给林芷娜守灵,就看他们自己的良心了。 医院大晚上还是开门的。 李玉篆回到自己的医房,只见宋惊伦躺在病床上,不知是一直昏为迷着,还是醒过来之后一直睡着了,此时此刻他正闭着眼,呼吸绵长。 而娄心宜却躺在一边的加护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醒过来,只见娄心宜坐在椅子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扫视着她。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这个娄心宜怎么总对她抱有敌意?她好像没做什么吧! 现在跟娄心宜问宋惊伦的身体情况,一定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李玉篆自己去问医生。 医生说:“劳累过度吧!身体各器官机能都好像透支过度一样,真不知他都干了些什么。” 李玉篆微微一叹,回到病房,只感到宋惊伦身上的气机极为薄弱,阳气和精气都透支过度。 直到第三天早上,宋惊伦终于醒了。 见他醒来,李玉篆很高兴,刚好娄心宜出去打水了,李玉篆总算能愉快聊天了!她担心道:“你每次放完大招都要躺上三天?” 宋惊伦捂着额头苦笑:“这是我第二次用,到底是道行太浅了!” 李玉篆道:“没有啊!很厉害,真不愧为帝都的天才少年。把最难的奇门遁甲和先天演算运用得炉火纯青,还有传说中的撒豆成兵,我不得不佩服。” 第183章 买车4 “有什么好佩服的,要是你跟我一样,认字就学这些,也有这水平。”宋惊伦说着望向李玉篆,微微一笑:“跟你组队真省力,我过几天就要南下,要不,你跟我组个队,一起游历修行如何?” 李玉篆也觉得打怪时没有比跟他组队更爽了,但却摇头,微微一笑,:“我还要上学。” “咱们学道之人,修行才是最重要的。”宋惊伦道。 李玉篆却说:“哦……修行的确很重要,但我还要生活啊!我这一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陪爷爷,孝顺爷爷,上学,学更多知识也是很重要的,我还要好好生活,不只是为了修行。” 宋惊伦一怔,好好生活? 生活这两个字,他从来都没有特意思考过,但他却是自懂事起就知道要修行。修行,不就是生活吗? 也许是因为自小就知道自己寿命短暂,他是个极云淡风轻的人,随遇而安。命长命短都没所谓,反正人都是要死的。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或许其实可以活久一点,也体验体验生活? 嗯,就这样决定吧! “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游历修行了,有缘再一起玩吧。”李玉篆说。 宋惊伦长睫微垂,眸光轻扫她一眼,低头浅笑:“那么,就有缘再见吧!” 李玉篆下午就出院了。 回到宿舍,发现原来的宿舍被搬空了,也被琐上了。 毕竟死过人,谁也不敢住了!学校就应关淳二人的要求另择了宿舍。 李玉篆只好回到教室,关淳和沈亚真见李玉篆回来,便急急地跑来,关淳说:“小篆,你终于回来啦!你怎么生病了?是不是因为被晦气给冲着了?都说那晚你别睡宿舍了!你不听,这不病了!” 李玉篆苦笑,别说这么点晦气,就是怨煞冲体也奈不了她的何啊!现在只能任关淳说了。 “对了,那个宿舍已经被封了,咱们搬到了610宿舍。但也没隔多院,每次经过,总感到有一阵阴风!我们都怕得要命……”关淳说着脸色发白。“你的行李怎么办?我和亚真前几天停课时带走了贵重的东西,别的……我们都不敢回去拿,我妈也给我买新的了!你的也不要了吧!” 李玉篆无奈地点头,她知道她们的心理,如果她还用旧被褥,她们一定会觉得害怕,觉得从旧宿舍带出来的被铺会有晦气之类的东西。 “对了,我听说,她死后第二天,又有一个建筑工人死在那个位置!实在太邪门了!”沈亚真道:“不过,听附近的人说,那晚请了很厉害的阴阳先生,大晚上的敲罗打鼓,作法驱邪呢!” 敲罗打鼓?李玉篆嘴角一抽。 一个多星期后,林芷娜的案子终于判了出来。学生是自杀,但学校没做到监护工作,学校赔偿五万。 原本闹得极凶的林家居然没有异议。 而林芷娜的魂在那晚之后就被李玉篆带走超度,送归了地府。也在那天,林芷娜的尸体被火化并葬在公墓里。 第184章 买车5 麦老师辞职,教学二十余年的她,再也没当过老师,几年后,李玉篆到外省一次出差遇见她。她在那里开了一间小小的发型屋,专职给女孩子设计发型和做头发。 林芷娜引出来的一连串事件就此画上了句号。 但这件事却对学校影响深远,学校决定废除女生强制短发的校规! 只要不染发、烫发和搞奇特发型,女生们可以留长发! 这令女生们从浓浓的死人阴影中解放出来,一片欢呼。 林芷娜的名字,就此在学校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论是关于头发的规距,还是以后学校流传开来的灵异事件,都有她的名字。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很快就到了放大周的日子,而且后面连着国庆,一共七天假!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 刚好国庆节有喜酒喝。 那是李大海的堂弟的儿子结婚,跟李玉篆一家是血缘是最新的一房亲戚了。 李大海的堂弟早早在县城买了楼,现在儿子结婚,就回村里办。 李大海和李向城一家,还有李向珍一家都接到请帖了。 上午十点左右,李玉篆和李大海回到了村子。 村子的老房早就扒了,建起了两层的小洋房,外面铺了瓷砖,里面装修得非常敞亮,家具也是新置的。 再加上村子清静,空气又好,李玉篆恨不得搬回村子住了! “唷,爸,你们这么快就到啦!”外面响起谭丽芳的声音。 “哎,你们回来啦!”李大海坐在门口笑眯眯地答应。 李玉篆走出门,就见谭丽芳、李向城和李静华走过来。 “小叔、小婶,姐,你们也这么早。”李玉篆打招呼。 谭丽芳看着李玉篆婷婷玉立地站在门口,十五岁的少女清丽夺目,肤若白瓷,实在夺目得紧。而且还是学霸。 “哎,小篆从省城回来了。”谭丽芳眼皮跳了跳,“我先拎东西到六叔家。” 六叔正是今天办喜欢的家。 谭丽芳拎着东西离开,李向城站在门口抽烟,李静华低着头,只感到尴尬极了。 想了一会才找到话题:“小篆,你头发长了,不用修吗?” 李玉篆头发长得很快,已经过耳了:“不用,学校改了校规,可以留长发了。对我来说,长发更方便,不用老剪,绑起来就好。” “女孩子就该留长发!”李大海搭一句话。 李静华说完一句就不知说什么好了,二度尴尬。 李玉篆走到屋里,不一会就拿出一个手机挂饰来:“这是我在外面买的,很特别,送你一个。” 李静华一喜,像宝贝一样放在手掌心,立刻就挂到手机上:“我很喜欢,谢谢。” 李玉篆微微一笑。 “爸!”李向珍也回来了,与她一起的,居然还有苗栋。 苗栋在去年已经大专毕业,但却一直留在魔都发展。 “你东西放你六叔那没有?”李大海说。 “已经放了。”李向珍走到李玉篆跟前笑:“哎唷,咱家小篆也回来了!” 李玉篆呵呵呵。 第185章 买车6 李静华站在一边三度尴尬。 “唷,这次苗栋也回来了!大姐,苗苗呢?”谭丽芳从外面走过来。 “那孩子跟人出去玩了。”李向珍说。 “不会是交男朋友了吧?”谭丽芳捂着嘴笑,“上次我见她跟一个男的逛街。” “嗳……对啊。”李向珍说。“她已经二十了。” “干什么的?哪里人?”李大海一听就急了。“多大岁数了?” “才处不久,咱总不能查人家户口吧!就是咱高丰的人,在县城有车有房。”李向珍说,“家里有三台挖掘机,平时自己开一台,请人开两台,接一些工程做。” “瞧着身家不少啊。不过……那个男的我认得……是我同事的客户,他好像结婚的了!一个月前还给他儿子交意外险!”谭丽芳语带嘲讽。 “啥?!结婚了的?还有老婆孩子!”李大海激动得猛地从门口的大石上跳了起来。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 “准备离了!”李向珍窘迫得闹了个大红脸,急道:“他跟他老婆早就没感情了,已经在商量离婚的事情!” 谭丽芳呵呵哒。 李玉篆嘴角一抽,说白了就是给人家当小三儿!离婚不离婚真的有待商权。 “真的在搞离婚了?”李大海说。 “真的真的!”李向珍再三保证。“前几天还跟苗苗去旅游,还看婚纱拍结婚照来着!” 李玉篆道:“大姑,表姐会不会被人家给骗了?” “骗啥骗?”苗栋黑着脸上前,“你咋这么心毒,张嘴就咒人被骗!” 李玉篆一噎,转头不理他。 “好啦好啦,都是玩笑而已。”李向城忙打圆场。 “这也能开玩笑?”苗栋却不依不饶,“都几岁了,啊?再这样说话不经大脑,将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李玉篆大怒,猛然冲上去:“我十五岁了,谢谢!表哥,你几岁了?你二十二还是二十三岁了?已经大专毕业了,现在在哪高就?怎么还啃老呢?” 苗栋脸上一沉:“谁啃老呢!” “好啦好啦!别吵了!”李向城说,“那边准备吃午饭了,咱快去吧。” 苗栋冷扫了李玉篆一眼,转身离开。 因为是请的围餐,所以不用亲属帮着做饭。 众人吃了饭,李玉篆和李静华拉着李大海散步消食。 “哎……爸……”李向珍却突然过来。 “啥子?”李大海嘴里还咬着牙签。 “跟你商量个事。” “哦,说吧。” “那啥,咱们进屋里说。”说着拉李大海回屋。 李玉篆双眼眯了眯,立刻跑着跟上。李静华一怔,也追上来。 宽敞的屋子里,谭丽芳夫正瘫坐在沙发上休息。苗栋在玩手机。 “向珍,你有啥事?”李大海道。 “其实呢……说起来,这里就我家里我最多,也是时候买一辆车子了。但手头上有些不够,想问爸你还有向城……你们借一点。”李向珍说。 谭丽芳眼皮直跳。李玉篆却是冷笑一声:“大姑,那剩下的两万块你还完没有?都过三年了!” 李向珍脸涨得通红。 第186章 买车7 自从三年前李玉篆以建房为由,向李向珍讨债,让她还一千五一个月,这数都是李大海收的。 李向珍开始倒是说到做到,但却只连续还了三个月,后来隔一个月还了一次,再隔两个月又还了一次,最后就没了动静。 李大海心疼闺女,倒是不好催她。 李玉篆都看在眼里,她心疼李大海,便不了了之。 这两万块也不算什么,要是能让李向珍投鼠忌器的话,倒是没白花。 万万没想到,李向珍前债未清便又来借新债。 “你嚷嚷啥,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苗栋黑着脸说,“又不是不还你!” 李玉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不知大姑想买辆什么样的车?” “就买车子呗!”李向珍也不知叫啥车,见李玉篆问啥车,觉得有转机,连忙道:“现在先凑够钱。” “那得凑多少钱,你说!”李玉篆说。 “也不是很多,十五万而已。”李向珍道。 李玉篆呵一声:“十五万是首付吧!” 李向珍脸涨得通红。 果然如此!李玉篆道:“十五万首付,现在买车银行最底是百份之三十,那这辆车到少得五十五万!” 谭丽芳和李向城俱是倒抽一口气。谭丽芳整个人都惊呆了,可知道就她家的条件,用的也是三十万的车而已!这李向珍厉害了!居然要贷款六十万的车子! “五十五万?”李大海瞪大双眼,“向珍啊,就不能买辆便宜点的吗?庆雄家以前的老车子才两万,现在换了新的,总价才七万多!” 李玉篆望着李向珍,李向珍窘迫地道:“其实……都……都差不多!贵点……耐用点!” 李玉篆呵呵哒,望向苗栋:“要买车的是表哥吧!” 李向珍急道:“还不都是一样!” “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自己准备了多少!”李玉篆说。 李向珍低头,李玉篆笑着:“我猜猜,你们连一万都没有!全都靠借别人家的来首付!首付完了,个个月供车!小婶,你借不?” “我家哪有这个钱啊!”谭丽芳说,“你说想买个七八万的车子,行,毕竟你家人多,首付也就两万多,我借一万又怎样!现在你说要买辆五十多万的?我自己家还没用这么贵的呢!哎,苗栋,你就不能买一辆八万的吗?” 苗栋黑着脸:“舅母,五十多万真的不算贵!” “五十多万当然不贵!上面还有几百万几千万一辆车的呢!”李玉篆道:“不过,我说,表哥啊,你买个车子就不能靠自己的能力买吗?借钱凑起来的首付,让父母还的贷款!你用得心安理得吗?你转头看看你的妈妈,她才四十多岁,却老得像快五十多岁一样!一件外套穿了四五年都没换过!你就不能心疼一下你的父母吗?你少奢侈点不行吗?你早毕业了,应该好好赚钱孝敬父母,而不是一直在啃老!” “谁在啃老!”苗栋沉着脸:“我一直在魔都发展!” “然后一直让父母寄钱接济!” “你——” 第187章 买车8 “好啦好啦,别吵了!小篆,你这话就不对了,有哪个年轻人一出社会就独立了的!”李向珍道:“没听过毕业就等于失业么?现在好工作这么难找,当然要让他慢慢找,找到称心如意的!” “既然没有工作那就别买车。”李玉篆算是长见识了。 “车子也是一种包装!”李向珍道:“现在这个社会就这样,先敬罗衣后敬人!他如果开着好的车子去找工作,机会也会比别人多!现在这个社会最重要的是机会!” “前几天就是那样!”苗栋说,“我跟我同学一起面试,人家开着几十万的车子,我坐公交,结果人家通过了,我被刷掉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跟本就不是车子的问题!还是说,这跟本就是没有的事情,不过是你想买车装逼的借口!李玉篆心里如是想。 “不论是车子还是别的东西,都是一种投资,现在不付出,哪里会有回报!”苗栋说着冷嗖嗖地扫视李玉篆,“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而已!考上省重点就了不起了?不过是书呆子,将来就算让你考上名牌大学,毕了业也是回家当骗子的!” “唷,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么?更别说我不比你穷!”李玉篆道:“有种以后别求我!” “谁会求你!”苗栋狠狠道。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李玉篆拿起一颗瓜子磕了起来,对李大海说:“爷爷,听到没有,人家不求咱!也不甭烦现在借钱这事了,小婶,表哥首付的钱你就全出了吧!” 谭丽芳瞪大双眼:“我全出?我凭什么全出?等等,我凭什么给他的车子首付?苗栋,舅母有话在先,你要想代步呢,可以,八万的车,我借你一万用来首付,五十多万的就甭想了。” “阿栋,难道你的同学真的个个都用这么贵的车了吗?现在经济条件不太好,就先买一辆便宜的,等将来自己掐了大钱,再换贵的呗。”李大海说。 苗栋脸上肌肉跳了跳,他的同学当然不可能个个用这么贵的车! 不过是,现在毕业了,同宿舍的那个不显眼的穷蛋家里居然帮其买了一辆十多万的车子! 可知道,他苗栋以前是全宿里零花钱最多的一个!穿的、吃的、用的都比同学们好!现在连那个“穷蛋”都有车了,他怎么能没有!而且还得比他好才行!否则,他岂不是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如此想着,苗栋黑着脸转身出了屋。 李玉篆说:“大姑,表哥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能帮着他一辈子?将来你老了呢?说难听点,你走了呢?表姐还能嫁,表哥咋办?” 李向珍皱着眉,有些怒:“每个人开始起步都是这样的。你不能看扁他这辈子一事无成,他的确花钱比别人多一点,但不是有句话是能花的都很能赚吗?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回来的!” 李玉篆无语望天:“那他赚回来了没有?” 李向珍一噎:“他才刚毕业没多久。慢慢来,不急的。” 李玉篆呵呵呵。反正她提醒也提醒过了,对苗栋训也训过了,作为一个亲戚一个表妹,她觉得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本份。 第188章 事业起航1 “爷爷,大姑,吃水果。”李静华从厨房里揣出一盘切好的苹果和橙子。 “哦,好好。”李向珍的尴尬这才缓了一些,拿起一片橙子来,心在不焉地咬着。 几年前,这间房子落成,居然建得超出预想,并非只是两层红砖屋。而是外面里面都贴了瓷砖,屋里更是该趟墙的趟墙,该涮油漆的涮油漆,一样不落,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装修得比她家还要漂亮,她就知道,李大海真的赚钱了! 所以这次才大着胆子借,没想到却还是一个铜板都没借到。 “嘿,小篆,你可回来啦!”老何头背着手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四十多岁的样子。 “哎,老何头!”李大海笑着,“这不是阿明和阿明媳妇么?” “海叔你好。”这二人正是老何头的儿子和儿媳妇,叫何赛明和王远芬。 何赛明算是村里很争气的人了。自小成绩好,一念大学就不用家里的钱,都是他自己做家教挣的。工作后也本事,很快就赚了点钱,开了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说是广告公司,其实就是两个铺位,专帮一些商铺和企业设计店名,做横额、宣传单、标语或名片之类的东西,还做复印和打印。 别说,还挺赚钱的,第二年就在村里盖了一幢两层小洋房,三年在县城娶了媳妇和买了楼。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但这何赛明不怎么爱回村,连着中秋或是过年等假日都是把老何头接下县城聚的。 李玉篆想了想,她都忘记什么时候见过何赛明了,好像很多年了,有六七年左右。反正她重生以来是没有见过的。 现在只见何赛明提溜着两大盒保心茶,王远芬提着一大礼盒的弥猴桃。 看到这些礼物,谭丽芳嘴角抽了一下。这些东西加起来起码也得五六百了!人家回家拿五六百的礼,她每次回去都是随便买一袋苹果和饼干,加起来也就二三十块。现在李大海又在这里,弄得她很是尴尬。 “海叔,好久不见了。”何赛明夫妇把两大盒保心茶和弥猴桃礼盒放下,这居然是买给李大海的! 谭丽芳、李向城和李向城面面相觑,不过是一个邻居而已,这么大方,搞什么? “哇,这一定是小篆了!都长这么高了!我最后一次见你时,你好像才这么大一点!”何赛明说着用手比到了自己腰上一点。但他望向的却是李静华。 李静华闹了个大红脸:“我……我不是小篆,我是静华。” 李玉篆无奈苦笑,揣着茶过来:“明叔,我才是小篆啊。” “啊?”何赛明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才是小篆……真是不敢认!像省城来的千金小姐一样!哈哈哈!” 何赛明一脸的抱歉。谁叫李玉篆以前长得实在太寒瘆了!这里两个小姑娘谁更土更丑,他自然就认为哪个是李玉篆了。 李静华一噎一噎的,委屈得眼圈都红了。 谭丽芳气得直想裁地上!这何赛明什么意思?居然把她家静华误会成了李玉篆!可知道以前的李玉篆有多磕瘆,面黄肌瘦,丑不拉几的。 第189章 事业起航2 “丽芳和向城向珍姐你们都这么早。”何赛明说。 “不早了,都吃过午饭了。”谭丽芳呵呵干笑两声,气得都不想在这呆了,但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甩手而去,就显得没气度一样。 “小篆本来就是从省城回来的。”老何头说,“不是在省城念书么!老厉害了!咱们全村以前都没出一个考省重点的!” 李玉篆不喜欢被人捧来捧去了,坐到沙发上:“明叔,你们找我有事?” 何赛明一怔,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 王远芬说:“听说小篆很厉害的,是大师。我们这半年来,生意越来越惨淡,想请你帮我们铺子看一看风水。” 李玉篆点头:“哦,没问题。” “那就太感谢你了。”何赛明激动道,然后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李玉篆。 李玉篆接过,放到桌上。 何赛明和王远芬又跟李大海聊了几句,就跟老何头一起去饭堂吃饭了。 李向城和李向城瞪着桌子上那个红包,谭丽芳和李静华也忍不住看。 李向城道:“小篆,这红包里有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打开看看就好。”李玉篆打开那个红包,只见里面有十张大红毛爷爷,一共一千块钱。 李向珍和李向城倒抽一口气,李向珍急道:“明天就就那么跑去他铺子里瞅一瞅,就能收一千块了?” 李向城道:“小篆的收费是给人看一次收一千吗?收得这么贵!” 李玉篆道:“我没收费标准,人家给多少我收多少。” 李向珍道:“那要是一个月能接十多二十单案子,一个月岂不是有万把两万块钱?” 谭丽芳看到钱也眼红,但却噗嗤一声笑了:“一个月接十单?一天一单了?不用上学吃饭和干别的事情了?一个月能有三四单算好了吧!” 李玉篆点头:“嗯,没错。哪能接十多二十单。有些案子,不是一天两天就搞定,有些要看三四天,甚至一头半个月也是有的。” “一个月三四单,也有三四千啊!”李向珍说。 “又不是人人都这么大方,一出手就一千!”谭丽芳酸溜溜的。 李玉篆笑而不语。一千真的是很少的了好吗? 但正如她所说,全尽顾客心意。但像何赛明这种还是挺有钱的,要是给几百块钱,她是真的不会鸟他!想发财还死抠死抠的,她可没精力浪费在他身上。 念着大家是乡里乡亲,今天何赛明买了这些东西来让李大海老有面子了,李大海很高兴,她反正也闲着,不妨给他看一看。 “小篆这么厉害,不如也教苗苗和苗栋看一下风水呗!”谭丽芳阴阳怪气地道:“一个月能赚三四千也是好的!” 李向珍一怔,接下来脸涨得通红,她现在实在太饿钱了!现在李玉篆随便给人看看就能赚钱,够轻松!但转念一想,苗栋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学生,让他当神棍,实在太辱没了,一点也不体面! 李向珍就笑:“嗳,他哪是这个料!不如,小篆你教我吧!让大姑也学一点!” 第190章 事业起航3 李向城也说:“咳,那啥,不如教教小叔?” 李玉篆嘴角一抽:“小叔,你先买本风水初级入门书,能看懂再来跟我讨教。” “还真用得着看书?”李向城惊了。 谭丽芳瞪了李向城一眼。 “小篆!”门外,李惠蹦蹦蹦地跑来了。往屋里一望:“向城叔和珍大姑你们都在,嗨,静华。” 李静华满脸尴尬,低声:“李惠,好久不见。” 原本的同班同学,人家已经在市重点念高中,而她仍在县城的区一中,而且还是分数不够用钱来凑上去的。 “你家咋也这么晚?”李向珍说。 “国庆节,很多人出来吃早餐,实在太忙了。”李惠说着一叹。 李向珍想到李惠家现在也在县城买车买房了,嘴上的笑僵了僵,现在个个都生活越来越好了,怎么她家就越来越穷呢? 李玉篆一看就知道李向珍在想什么,就冷冷一笑。想赚钱,却害怕累着苦着了自己的儿女!整天就想着投机取巧,给苗栋找一份坐在办公室,轻轻松松就月入一万八千的工作!没有实力,没有学历,还要体面和轻松,还得工资高!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就她给人看风水,还得爬山涉水,有时饿得和累得头晕眼花。给人抓鬼驱邪,一不小心小命都会丢! 谁赚钱真的是轻轻松松的! “小篆,明天去省城玩怎样?”李惠说。 “哦,明天我得给明叔看铺子。”李玉篆想了想,“后天呗。” “太棒了!”李惠嘻嘻笑着,“静华去不去?” “不……不用了,我有节目。”李静华才不想跟她们呆在一起,否则就太尴尬了。 李玉篆和李惠也不想老跟她尬聊,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新郎已经把新娘接回来了,拜过神之后就吃晚饭,饭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坐车到县城给何赛明看风水。 何赛明的铺子正坐落在正财位,也怪不得没几年就风山水起,做得有声有色了。 “风水很好。”李玉篆说,“这里正是市场入口,前面为市区的一条交通闪动脉,该路口是这两条路的交汇处,人流密集。山主人丁,水主财。门朝巽位,巽位利于做生意,有事半功倍之效。” “是这样的吗?”何赛明当初开铺时没找人看过风水,但生意却红红火火,显然风水一定不会差的,“但近半年来,生意却越来越惨淡。” “最近家里有人口变动吗?”李玉篆说。 “没有。” “有没有搬过房子?或是迁过坟。” “这也没有。” 李玉篆点点头,走进铺子,入眼就是前台,不由一怔:“嗯?这个是什么?” 只见前台放着一只招财猫,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直径二十公分的小小的水车。 那种小水车,就好像古代那种放在田里,用来灌溉的那种圆型小水车。水车下面还有水来着,通着电,一路转着一路拔水上来。 转向是朝着铺子里转的。 第191章 事业起航4 “这是一位风水先生教我的。”何赛明说,“因为生意惨淡,所以就想到会不会是风水问题,所以到市里找了一名风水先生。要是早知道你会,我们一定先找的你啊!” 何赛明陪着笑脸,王远芬不住咐和。 李玉篆对他们的不心陪笑很是无奈,她可不是没气量的人。世上这么多邪事鬼事风水事,不可能她一个人全接了。她也不差这点生意。 “怎么,这水车有问题?”何赛明着急道。“那风水先生说,放这个让我招财。” “没问题。”李玉篆说,“的确帮助招财。” “啊,我还以为那风水先生乱点人的。”何赛明说着皱起了眉:“实话说,这水车摆这里已经半个月了,自摆这里,生意更差了。” “生意更差了?”李玉篆一怔,那一定是外面的风水变化了,“最近附近有没有新建房之类的?” “没有。”何赛明很是失望,因为上一个风水先生也问过这种问题。 “这是什么味道?”李玉篆突然说。 “什么味道?”何赛明抽了抽鼻子。“没有味道。” “怎么没有味道,瞧你鼻子闻多了都不灵了。是对面粽子铺在煲粽子。”王远芬说。 “哦,对,是粽子。”何塞明说,“怎么,难道粽子有问题?不可能的,这间粽子铺比我们铺子还老,我还没来,他们已经在卖粽子了。他们每天这个时间都会把包好的粽子上锅。我当初开铺的头那几个月,香得我天天都要跑去买一个吃!现在闻多了,就没感觉了。” “还有羊肉的味道。”王远芬说,“他们也卖熟羊肉,也卖十多年了。” “不是,还有别的东西!”李玉篆摇摇头,说着走向对面的粽子铺。 何赛明和王远芬面面相觑,也跟着走过去。 粽子铺煲的粽子可不是用现在的高压锅煮的,而是用一个大铁桶,放在明火上闷煮七八个小时,那是最传统的煮法,只有煮这么久,才更香。所以这家粽子铺的粽子卖得十分之好。 粽子铺煮粽子在门外,门外一个大炉灶,架上明火的煮。 李玉篆三人走过去,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女人正在炉灶前,她抬起头就笑了:“唷,这不是何总嘛,今天想吃什么馅儿?”大家都是邻居街坊,十分熟悉。 “咳,平时那样吧!给我绿豆猪肉馅的。”何赛明尴尬地咳了一声,“小篆你吃啥馅?” 李玉篆嘴角一抽,白了他一眼,望向那个女人:“老板娘,你在炉里烧什么?” 那女人脸色一变:“我烧什么了?就是柴啊!还能是什么……哼!” “一大股子的塑胶味!”李玉篆冷声道。 “哎,作死的,都让你别烧你偏要烧!”一个老太太从铺子里走出来,黑着脸望向那个女人!又望向李玉篆和何赛明:“小明……大家邻居一场,你别说出去!” “都烧啥了?”何赛明瞪大双眼。 “都是这败家娘儿懒!”老太太说。 第192章 事业起航5 原来这个烧火的女人是老太太的儿媳妇。 儿媳妇是两年前入的门,用老太太的话来说,又馋又懒! 自从结婚后就不愿意出去工作了。不工作就不工作吧,反正家里还有铺子,能到铺子里帮着两个老人也是减轻负担了。 就在半年前,儿媳妇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本来性格就横,现在觉得自己是大功臣,更是瞪鼻子上脸了。平时也就看个火,别的想让她沾手都难。 这儿媳妇懒,两个孩子换下来的尿布尿不湿都懒得走远处扔,全都一股脑地塞进火杜给烧了!幸得这粽子味和羊肉味大,这个时间又没人,所以才没被人闻出来。 为着这事,老太太说过儿媳妇好几次,但越说这儿媳妇越要做,后来老太太儿子也说过她,她面上答应,背地里就跟老太太对着干,直接就塞进去烧。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出,但一家人也不好闹得太过,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儿媳妇见老太太算是妥协了,不但尿布往里塞,每个月用过的姨妈巾也往里一塞了事。 何赛明和王远芬听着倒抽一口气,想到自己经常吃这家的粽子,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火没什么干净不干净的,但里面到底有塑料,烧过都是会散发有害物质的!而且想到里面有尿布姨妈巾,便倒胃口了! 那儿媳妇见被客人发现,脸一阵青一阵白,甩着脸直接进铺子里。 李玉篆冷声道:“再烧这种东西,就报警了!” “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老太太急忙道歉。“小明,真的,我以后都不会让她来帮忙!你们放心好了,救你千万别说出去!” “好吧!”何赛明点头答应。 老太太立刻用袋子装了几个粽子给他们,又说了一堆的好话。 何赛明实在没胃口了,但又不好不接。 几人回到何赛明的铺子,王远芬急问:“小篆,我们铺子生意变差,难道是因为他们烧东西?” “对。”李玉篆点了点头。 何赛明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这怎么可能?烧个东西都能影响风水?” “看他烧的是什么。”李玉篆说,“尿布,特别是姨妈巾,都是脏物!不论是神还是鬼都怕这些东西,自然也能影响风水了。” 这些脏物对人的影响,李玉篆还听过一个故事。 那也是农村的,说是有个人家的女儿十分之懒,每次来了姨妈,换下来的姨妈巾都是直接塞进厨房的火灶里一烧了事。 不久后,女孩她爹出了车祸被撞断了腿,以后都成了蹶子。后来一次女孩的妈妈从清理灶里的灰,居然清理出很多没烧光的姨妈巾。 那女孩的妈妈就气得拿起扫帚打了女孩一通,说怪不得家里霉运不断,原来是你害的!老烧这些脏物,灶爷爷不发怒才怪! 反正有这个故事。 这些姨妈巾尿布,人也会觉得恶心,更何况神佛! “既然如此,为什么倒霉的不是他们家,而是我们?”何赛明说。 第193章 事业起航6 “因为风向吹向你们这边。”李玉篆指着前面的街口,“财气从这边来,从卖粽子的铺子过。但卖粽子的炉杜起在他们的门前,所以脏气不入他们家。而你们铺子大门开正兜风口,财气以前怎么进你家,现在脏气霉运就怎么进你家。你还弄了个水车,拼命把外面的气往里卷,你家生意不惨淡谁家惨淡。” 何赛明和王远芬闻言倒抽一口气。王远芬更是恨得牙痒痒的:“那个该死的婆娘,害得我们亏损了大半年——” 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何赛明拉住她:“好啦好啦,她们不是有心的。我们只能自认倒霉了。小篆,只要他们不烧那些东西就好了吗?” 李玉篆点头:“只要不烧的话,你们的生意会恢复正常的。” “以后我天天盯着他们的炉杜!再敢烧一次,我就报警,让他们连铺都开不了!”王远芬冷哼一声。 何赛明夫妻对李玉篆谢了又谢,找了一间饭店,请李玉篆吃了一顿,又给了一个红包。 李玉篆事后打开红包,封了三千。 “小篆,我送人家回镇吧。”何赛明说。 “不用了。”李玉篆看了看表,已经下行两点多了,“我明天去省城玩,今晚到李惠家住一晚。” 何赛明又把她送到了李惠家。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就跟李惠坐直达车到省城。 “我从没来过省城!”李惠看着省城的高楼笑得很开心,“我们去你的学校看看!” “好啊!”李玉篆答应。 几人进学校溜了一圈,就饿了,李惠想就近一间小店吃东西,李玉篆觉得要吃好的,就又打了半个小时车到商业区。 二人去吃牛排,李惠说:“要是学校附近有牛排吃就好了。可惜没人开!唉!” 李玉篆一怔:“对哦!如果有牛排店!我也就能经常吃到牛排了!还有,如果再加上一个大型的超市,我们的生活就会生活很多!太完美了!” 所以,为了让自己更方便一点,为了天天能吃她最爱的牛排,李玉篆决定要在学校附近开一间牛排店! 回到家后,李玉篆立刻扑到自己的房间,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翻出自己的存折!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一亿,一个九个零! 当年东方鹏给她的报酬都存进银行里就扔在这了!都没有动过! 虽然她现在挣的都够用了,但里面还有宁潇的一半。要是他回来了,钱却贬值了,他又这么能花钱,怎么办? 现在也该投资投资了! 李玉篆跟李大海说了一声,又坐车回平洋市了。 刚好学校附近刚建了楼盘,下面的商铺一大排出售的,李玉篆看了看风水,还不错。而且又是学校附近,人流没得说! 李玉篆走进售楼部,一口气买下了三个铺位。 接下来,就是装修、进货、员工管理等一大堆问题。 幸得她前生念书时在牛排店打过工,对一切都很熟悉,就是原料这方面不太熟悉,要小心和严格把关。 第194章 事业起航7 准备工作做了足足三四个月,她投了两百多万进去,第一盘生意终于在寒假之前开张。 因为她还未成年,不能当法人,于是,东方雯答应给她当法人。 她还在店里布了巧妙的风水局。 “哇,听说学校斜对面开了一间牛排店,咱们去吃吃看!新开张6。8折!”关淳早就在两天前接到了宣传单。 “好啊!”李玉篆一笑:“我请你们吧!” “哇,小篆你这么豪?”沈亚真激动道。 李玉篆微微一笑,那是她的店,谢谢捧场! 开张第一天,生意火爆。 牛排店走的是中端路线,意在让普通百姓消费得起! 牛排店开张到过年,她就赚了三百多万。 为了能吃到自己的牛排,她又在县城和自己的小镇上开了一间。 意外的是,小镇的店生意比县城的还好。 毕竟小镇没有牛排店。 李玉篆的生活因此变得非常忙碌。 白天上课,晚上兴许还得替人抓鬼,还得顾自己的生意。幸得雇佣的管理都得力。 两年后,在寒假之前两天,李玉篆在平洋市买下了一块地皮,她准备盖一幢大型商城。 别人都说,在这样的大城市拿下一块地来,是非常不容易的!而且还是建造商城的,还得办很多证件,还得各种批示,过程很麻烦。 但她却办得非常快。过程中很多人跟她握手:“李大师,看好你哟!” “李大师,得空帮我看一下风水。” 等他们走后,李玉篆转头问东方雯:“这俩谁呀?” “柿长啊!”东方雯瞪大双眼:“搞了这么久你还不知人家是谁!人家可是给你走了好多后门的!” 李玉篆呵呵,扶额,她可没让他们给她方便走后门呐! 她正常流程来就好了,他们非得凑上来而已! “过年后,等你的超市开张,你就满十八了,也是时候把法人的身份还你了。”东方雯笑眯眯的。“你真了不起。当初……我比你还有资本,却整天只知道享受,怎么就没你的想法呢?” 说到过去,东方雯不胜唏嘘。 “你现在开始也不晚。”李玉篆说。 东方雯捂着嘴笑,摇了摇头:“我呀,还是算了。我就是个一事无成的,爸的期望,都让婷婷来实现吧!” “只要看着你好好地生活,鹏爷爷就会高兴。”李玉篆说。 东方雯微微一叹,点了点头。“年后就要高考了,一定要加油哦!” “好的。” 把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李玉篆就准备回小镇过年了。 李玉篆收拾好行李,就有人来接,那是一个二十多岁年轻女子,“嗨,李总!” 李玉篆微微一笑:“柳雨媚。” 柳雨媚是她请的助理,公司里的事情,还有她的玄学上的一些事务。 随着她的名声大增,来找她看风水的人越来越多,李玉篆实在接不了这么多, 特别是那些有钱或是有权有势的人,芝麻点的破事儿都爱找上她,明明别的风水先生能解决的事情,偏找上她。 第195章 事业起航8 她又有自己的生意,除非真的危及生命的事情,否则她一般都不出手了。给平洋别的风水先生留条活路!否则她可要被人怨恨上了! 但她越是收手不干,那些人就越爱找她。也让李玉篆无语了。 柳雨媚,就是她为了应付那些破事儿请回来的助理。 “今天千岁集团的老总又来了,还有陆处长……”叭啦叭啦地报了一大堆。 李玉篆无语望天。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小镇,一下车,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猥琐地走上前:“嘿嘿嘿,李大师,你回来啦!”说着就要抢李玉篆的行李。 “你你你,你想干啥!”李大海从铺子里看到李玉篆终于回来了,但却有个猥琐的中年男人上前骚扰,气得脸都青了,奔了出来。 “我——”那中年男人连忙要解释。 “请回吧,今天不待客!”李玉篆白了他一眼。 那中年男人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这是客人吗?”李大海瞪大双眼。 李玉篆嘴角一抽:“呃……是吧!” “真猥琐!”李大海说,“我瞅着他这几天在这里一直溜弯,就觉得他是可疑人物,不是小偷就是人口贩子!居然是客人,没见过这样的!” 柳雨媚望天,大爷,你知不知道有些人为了见你孙女一面,比这更没底线! “小篆,来,回来啦!”李大海笑眯眯地拿过李玉篆的行李,先走上楼。 柳雨媚凑到李玉篆耳边:“刚才那个猥琐男是你们镇的镇长。” 李玉篆嘴角一抽:“怪不得挺脸熟的。” “他都打过几次电话给我,说想让你帮他迁坟。又是一想升棺的!”柳雨媚说。 “今年也很努力,放假了!”李玉篆说着塞给她一个红包! 柳雨媚摸着厚厚的红包,喜得眉开眼笑:“谢谢李总!” 一月二十三,又是李大海生日。 李玉篆一早就从自己的牛排店买了十块顶级牛排,亲自下手给李大海做晚餐。当然晚餐还有传统的火锅。 谭丽芳和李向珍一家早早就回来啦,但苗栋和苗苗兄妹却没有回来。 谭丽芳看着满满一桌的牛排,唷了一声:“小篆真有创意。” 李静华说:“这牛排煎得好香,小篆,你手艺真好。” “要说好吃,孜味的牛排才好吃。”谭丽芳说。 李玉篆微微一笑:“谢谢。”她的牛排店就叫孜味。 谭丽芳嘴角一抽,她又不是夸她!谢什么?捂着嘴笑:“小篆这么孝顺,怎么不带直接带咱们去牛排店里吃。” 李玉篆道:“在家吃才有生日的味道。这牛排也是从孜味那里买的呀,一样的料,配料也是。” 李静华吃了一口:“嗯,真的差不多。” 李大海却是笑眯眯:“小篆做的才是最好吃的。” 李向珍活了四十多年没吃过牛排,吃不出不同来,只觉得好吃,“话说那个孜味牛排,真厉害,才几年时间,就全省联琐了。” “人家大家族呗。”谭丽说,“好像是那省城的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搞的生意,能不火?” ------题外话------ 明天起章节会变成2千字一章哦!因为一千一千的上传,作者君表示很累!如果分章码字,会不连贯。所以一般会码一个大章,然后上传时再分成一千的小章,但这样作者君太累了!一传就得花半个小时!所以后面的更新章节会由八章变成四章,但字数不会变,都是八千字。就是章节变少了而已。相应的,订阅一章会贵一点,但其实总价是一样的! 第196章 受益1 “人家大家族呗。”谭丽芳说,“好像是那省城的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搞的生意,能不火?” 正说着,她的电话响起,谭丽芳拿出来一看:“喂,小陈啊……什么?等等,你说清楚点——是,真的?天啊,好好,我马上回公司!” 说完立刻挂了线。 “咋了?”李向城望向她。 谭丽芳一边把手机塞回包包一边道:“我有个大客户!得马上回公司。爸,我先走了。” “哦,工作要紧。”李大海点了点头。 “大姐,你们慢慢吃。向城,一会你跟静华坐公交回去,车子我开走。”说完就出了门。 谭丽芳把车子开得飞快,一个小时后,终于回到上她所在的保险公司了。 “谭姐,你终于回来啦!”前台笑着说:“就在办公室里!人家来时,总经理亲自接待呢,想跟他介绍产品,但人家指定要跟你买!” 谭丽芳极动得脸色潮红,整理好衣服妆容,就上了楼。 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总经理说话的声音。 谭丽芳敲了敲门。 “哦,小谭回来了。”总经理站了起来。“路女士,这位就是小谭了,谭丽芳主管。” 总经理对面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微胖,正笑眯眯的。 “路女士你好!”谭丽芳激动地上前。心里直笑开了花。这位路女士可不是一般的女士,而是区长夫人! “谭主管你好。”路女士笑了笑。 “既然如此,下面就交给谭主管了。”总经理说完就出去。 “路女士,不知你想买哪只产品?”谭丽芳激动地开始介绍自己的产品。 一边介绍,但却发现路女士心不在焉的样子。谭丽芳心里直打鼓。 原以为路女士会不满意,谁知道等她说完,路女士就笑眯眯地说:“啊,这样,我就买了吧!” 谭丽芳简直不敢置信,顺便又介始了别的险种,没想到这路女士想也不想,大笔一挥,一下子签下了将近二十万的大单! 谭丽芳激动得差点要晕了! 要是保险都像今天一样,比卖大白菜还容易,她早就发财了! 不过,以后的单子如何她可不太在乎了能认识了这位区长夫人,已经是她今天最好的收获! “路女士的保险意识真强。”谭丽芳一边把保险合同收起来,一边说着。 “不强不行啊,这个世上很多意外的。”路女士说,“这人啊,不管干什么工作,总是下去容易上去难,你说对不?” “对!”谭丽芳点头。 “我们老孟又不像你家一样,有点啥事都能得到指点。我家老孟,想进一步不知多难。”路女士说。 老孟就是他们高丰区的枢长。谭丽芳听得简直莫名其妙,后面倒是听懂了,路女士在感叹孟枢长想往上升太难,但前半句什么她们家有点啥事能得指点?这都什么意思? 谭丽芳就说:“唉,说什么能得指点,我们家找谁指点去呀!遇事也就自己解决。” 路女士脸上僵了一下,心下暗恼,刚刚自己帮她签了二十多万的大单!收了好处,这谭丽芳居然还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忒不厚道了!她都说这么直白了,居然还不帮忙引见引见那位李大师! 这枢长夫人可真冤枉谭丽芳了! 谭丽芳跟本就不知道李玉篆现在的价值! 在她看来,李玉篆就一小骗子,神棍!一个月能骗几千块钱而已,也就是嘴巴能说!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流! 路女士暗恼谭丽芳不厚道,但却敢怒不敢言。上面有缺,她家老孟与另一个人竞争,但对方优势很明显。所以她希望在玄学上弥补! 这个李玉篆大师老厉害了,在省城特出名,破了很多凶局,也给不少富豪管员指点过阴宅或阳宅,是省城各名流趋之若鹜的人物。想请她出手,可比摘星星容易不了多少! 之前她家老孟曾经到省城找过李玉篆,但李玉篆却拒绝了。现在距离补缺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才想到让亲戚引见。 这可是亲小婶啊,如果谭丽芳开口,李玉篆一定不会拒绝! 想到这,路女士决定忍了。觉得这谭丽芳没有把话说死,只要自己好好努力,谭丽芳一定会帮忙。但现在可不能操之过急。 “时间不早了。”路女士看了看时间。 谭丽芳闻言很了失望,她还想跟这枢长夫人好好联络感情呢! 不想,路女士又笑着说:“有空一起喝茶。” “啊……真的吗?好啊!”谭丽芳一听就眉开眼笑,难道自己太合枢长夫人的眼缘了?真是大好事!要是自己能跟这种人认识,说不定能打进上流社会! 路女士一见谭丽芳答应得爽快,暗喜,看来这谭丽芳是答应了!不过是想吊高来卖,再狮子大开口而已。 这单保险之后,后面谭丽芳又谈成了好几张大单,最重要的是那都是管员啊,或是富商之流的。让她大赚了一笔。 她也由主管升为了经理。 很快就到了除夕,谭丽芳开着车子,与李向城和李静华兴高彩烈地回村子吃年夜饭。 自从李静华上初中后成绩下滑,由原来的学霸成了学渣,谭丽芳再也没脸回村了。 特别是李玉篆考到了省重高中,她就更讨厌回去,一见到李玉篆就膈应得慌,觉得李玉篆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都透着得瑟。 可是今年,她却是满脸春风地进屋。 逢人便讲,自己升职了。 老何头提着包正准备出去坐一去县城,见巧听到,谭丽芳又站门口,老何头就说:“丽芳升职,咋不请老李和小篆吃顿饭呢?” 谭丽芳却大方答应:“这有什么,过年后去吃就行了。” “小篆呢?”老何头说。 “不知道跟那个李惠到哪疯了,你找她啥事?” “没什么,她明叔生意好像又有些不好了,想找她瞅瞅。” 谭丽芳听着噗嗤一笑:“生意总有起起落落的,不要总疑神疑鬼。” 老何头呵呵呵,忽而看到李玉篆抱着个大萝卜回来,就说:“哎,小篆……” 第197章 受益2 李玉篆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脸h上一黑:“小婶说得对了,不要疑神疑鬼,生意起起落正常呢。” 自从两年前她给何赛明看过风水之后,这何赛明但凡有一点事儿都想找她,什么感冒啊发烧……李玉篆直接就不理他了。脑子真有病!她最讨厌这种人了! 所以她现在接单子都很挑,要不是要死人或是被害,她一般不出手了,心思都摆自己的生意上面。 老何头呵呵呵笑着,转身走了。 谭丽芳捂着嘴笑,心里暗讽一声小骗子。也只能忽悠这种底层愚蠢的小人物而已! 李玉篆看她得瑟的模样,嘴角抽了抽。 年初二走李向珍家,又说这事儿。 苗苗和苗栋这几年都不爱见亲人,凡是这种时候都是躲出去。不是说跟朋友吃饭,就是说跟同学玩。 苗志伟翘着脚,抖着脚说:“丽芳升职了,咋不请吃饭。” “唷,瞧姐夫这话说得!”谭丽芳笑了起来:“请吃饭有啥,但你和大姐都是大忙人,哪请得动。” “大忙人的是你吧。”苗志伟说。 谭丽芳笑得更春风得意:“确实挪不出空儿!要陪客户吃饭啊,喝茶啊,还有运动之类的。想推又推没掉,毕竟怎么说也是枢长夫人,还有什么委员主任之类的,那些大公司的老板娘算是最好打发的了!” “什么,枢长夫人?”李向珍眼瞪得大大的,有些坐不住了,“你咋认识这种大人物呢?” “客户啊!都说了是客户!”谭丽芳满脸朝红。 “你咋找到枢长夫人当客户的?” “是人家找上我的!又不是我找人家!”一脸无奈的样子。 “哇,丽芳真厉害!”李向珍激动道:“那啥,你跟枢长夫人是好朋友是吧?” “这是当然的。” “那能不能让她瞅瞅哪个机关有缺,把苗栋塞进去!”李向珍说。 李玉篆嘴角一抽,谭丽芳噗一声,差点没喷出一口茶来。 “大姐啊……”谭丽芳说:“不是我说,人家机关单位都要本科生哪!苗栋他不过大专毕业而已!” 李向珍闹了个大红脸,急道:“其实都差不多!他是在魔都念的大专!” 李玉篆嘴角一抽,别说是魔都念的大专,就是上天念的大专,那也只是大专而已。 这李向珍真是大想头,一个一毕业就失业,整天在家啃老,没有学历也没有经验,更没有特长技能的一个废柴,正常工务员考试不知能考到二十分不?居然也妄想进机关单位当工务员。这也是够够的了! “再说……就是条件不够,所以才想找人走一下后门的。”李向珍说。 谭丽芳呵呵冷笑:“枢长夫人到底是我客户,我可不能要求太多,我就问一问呗!”随口答应一下,反正又不吃亏的,反倒显得她有能耐。 “要是机关不行,你刚才说认识很多大老板对吧,要不……”苗志伟说。 李向珍急忙在桌底下踢了苗志伟一脚,连忙说:“那就太谢谢你了,丽芳!” 李向珍说完就跑进了房。不一会拿出几个红包来:“小篆,静华,快高长大,心想事成哈!” “谢谢大姑!”李玉篆和李静华接过红包。 李玉篆眼尖,一眼就瞅出李静华的红包特厚。 李玉篆冷冷一笑,瞟了正春风得意的谭丽芳一眼,她也算知道什么原因了! 一定是那些人找她不得其门而入,就想找谭丽芳帮忙牵线。但又怕得罪了她,所以十分小心。倒了让谭丽芳占足了便宜! 其实在这之前,她就已经让柳雨媚警告过那些人,不要找上她的亲人,否则就不客气了。 但总有些不听的。而她的这些亲人里,好像也就谭丽芳更容易接触,更能润物地无声地送礼,所以都打谭丽芳的主意。 但他们也就因为太润物无声了,谭丽芳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只热络关系,倒让他们觉得谭丽芳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在吊着他们的胃口。 回家的时候,李静华拆开李向珍给她的红包,一怔:“妈,大姑给了两百!” 以前李向珍都是给十块二十的。他们这边红包不同北方那边,北方那边红包一出手就几百。他们这边只是讨一个意头,普通人家都是给十块二十那样的,只有最亲的人,可能才给几百。 李向珍家穷,亲侄女自然也是给十块二十的,但现在却包了两百! 谭丽芳瞟了一眼那红包,嗤一声冷笑:“托人办事,才给这么点!” 但想到自己跟本不会给她办,便也就释然了。 而李玉篆的红包,不出意外,又是十块和二十块。李玉篆不差那钱,但心里却挺膈应的。 过年期间,谭丽芳的那些所谓客户又约她出来喝茶,还让她带上李静华,有些人见到有机会送钱了,一个红包居然包了几万的! 这倒让谭丽芳不知所措了,毕竟是客户。想了想,只好一咬牙,礼上往来,也回了差不多钱的红包给对方的孩子。 但即使如此,也让谭丽芳觉得老有面子,逢人就吹嘘。 过完年之后,很快就开学了。 李玉篆已经高三,课业特别的重,刚过年初七,就得回省城上学。 柳雨眉开着车子来接。 “李总,东方老先生说,等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就把孜味联琐的法人身份还给你。还有商场的项目。”柳雨媚说。 “哦,就这样吧。”李玉篆点点头。 “听说你家极品亲戚这段时间好高调啊!”柳雨媚说。 李玉篆微微一笑:“再让她得瑟一会吧。但也该让她收敛收敛了,没得惹出大祸!” 柳雨媚噗嗤一笑。心里也替谭丽芳庆幸。这个小婶也就性格讨厌,得瑟,但幸好不算太坏,不会伤人的。 三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回到省城。 李玉篆回到宿舍就开始看书。 高二之后,就选了科,她选的是理科,已经不再跟关淳和沈亚真一个宿舍了。 她学习非常努力,脑子又够好,所以经常能考年级第一,她觉得自己考帝都大学不会有问题。 ------题外话------ 下午两点半,还有两章,么么哒 第198章 公开1 过年前拿到了地皮,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等到她生日那天,便正式公开启动项目。而她,也将正式以商人的身份走在众人面前。 繁重的课业,但李玉篆还能HOLD得住。 但即使再忙,她都保持着每晚天给李大海打电话。 “爷爷,今年我生日,你来省城跟我过呗!”李玉篆在电话里说。 “啊?”李大海一怔,“你跟你同学玩就行啦,转车得转来转去,我老骨头都散了!” “我让人去接你呀!”李玉篆笑着说:“每次放假都送我回去的那个小姐姐,她是我请回来的人。” “啊,啥子?”李大海惊呆了:“你为了不转车请外司机?” “不是懒坐公交的原因。”李玉篆苦笑,她看起来这么懒吗?“我在平洋准备开一家公司。” “开公司?”李大海震惊了。开店和铺子已经觉得很了不起的了。但这些什么公司啊之类的词语都是从电视里接触到的,觉得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现在李玉篆突然要说开公司。李大海愣是回不过神:“小篆啊,你知道啥是公司不?” 李玉篆噗嗤一声笑了:“我当然知道。” “可我不知道啊……公司什么的……” “你不用知道,反正我懂就好了。” “不是……小篆……我觉得公司什么的不靠谱,咱不如回家把铺子开大一点,踏踏实实的。不要觉得公司两个字高大上就……” “爷爷!”李玉篆却打断了他:“你不用担心我,我长大啦!再过十多天,我就生日了,我就满十八岁了,我是成年人了!所以,我懂得权衡利弊。你的世界里没有公司,但我的有。还有别的很多很多的东西,我都会努力去偿试,和争取。你要相信我啊!” 李大海一怔,突然想起李玉篆还小的时候,就懂得借钱开铺子,也因此,他们的生活才步步改变。 后不也是她说要建房子,他们才住上了大房子,并在镇子上买了楼。 很多他以前觉得没有希望的事情,她都一一做到! 想到这,他鼻子一酸,的确,他的孙女长大了!而且早就长大了!他不应该阻她的路,不能用自己的眼界去限制她!而是应该相信她! “那你就开吧!”李大海说。 “明天星期日,那明天,我就让柳姐去接你!”李玉篆说。 “好!”李大海点头。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就让柳雨媚去接李大海,中午十一点,李大海终于来了。 “爷爷!”李玉篆笑眯眯地扑过去。 “哎呀,这是省城。”李大海抬头看了看:“年轻时来过,现在都变得认不出来了。” “咱们先去吃饭!”李玉篆挽着他的手,走进餐厅。 “李总。”厅餐的经理连忙迎出来。 “这餐厅是你的?”李大海瞪大双眼。 “嗯嗯,过年前开的中餐厅。”李玉篆说,“我知道爷爷喜欢粤菜,所以开了一家粤菜馆。” “这得多少钱啊!”李大海看着这装修,双眼瞪得快跳出来了。“没三四十万怕弄不下来吧。” 身后的柳雨媚忍不住笑,三四十万连成本的零头都不够! 这种装修和地段,可是弄了好几百万的。 装修贵,菜品也精致,但赚得也多。开业两个月就回本了。 李玉篆二人已经坐了下来,经理亲自揣上菜来。 “爷爷,你试一下。”李玉篆给他夹了一块糖醋花腩。“吃完我带你休息。晚些再去逛。” “你生日是下个星期日吧?”李大海说。 “对啊,你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李玉篆说,“可以跟鹏爷爷做伴。你喜欢的话,可以一直住这,不如住到我高考如何?” 高考在六月,而她的生日是三月二十七,算起来也不远了。 “不不不,你要专心考试。”李大海说,“爷你生日后,爷爷就回去开铺罗!” 现在关门一天,李大海就觉得亏了几百块,肉疼得紧。 吃过午饭,李玉篆就送李大海去休息。 她在平洋买了一套三房的精装房,她每逢假日都会回去休息。 三月二十七,李玉篆的生日。在东方鹏的安排之下,于平洋最大的星级酒店举行生日酒会,同时也是她的商场项目的发布会。 李玉篆这个项目,是平洋市今年最大的项目。 下午一点多,酒会开始。 东说鹏出示的邀请函,上流社会能叫得出名的到了。还请了各大媒体。 还有些听到李玉篆的名号,想来,还挤不进来的。 “这女孩是谁?好眼生!” 宾客早早到来,忽然看到一名十八九的少女走过来。 少女穿着海水般淡蓝的裙子,长得白皙动人,笑容甜美。 “我认得,她好像就是那个东方婷!” “东方婷是谁?” “东方鹏的外孙女!” “外孙女?怎么姓东方?” “六年前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她妈妈东方雯嫁错人了,然后又离婚了,带着女儿回来,女儿改姓东方了。这几年一直在国外留学,过年都没有回过来,藏得可严了!” “呀?” “听说她的生父是一个扫地老头!不知东方雯当年怎么想的……” “东方雯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方鹏怎么想的!居然让她改姓东方!听说是继承人!” “不会吧!明明是个无耻的糟老头的女儿,真是狗屎运!” “你们是在羡慕嫉妒恨吗?”不想,那名被说是非的少女却笑眯眯地走过来,她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钟婷婷,现在改名东方婷。 “我、我们……”那几名少女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生父是谁,干你们什么事?”东方婷笑眯眯地上前一步,“就是想知道你们爷爷的爷爷是干什么的,难道都是一出生就是富贵人家?古时候当皇帝的都有以前做过乞丐的呢!”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那几名少女青着脸解释。 东方婷仍然笑着:“不是那个意思,就闭上你们的嘴!还有,不管我生父是谁,我妈都是东方鹏唯一的女儿,我是他唯一的孙女,我有权继承他的一切!谢谢!” 第199章 公开2 “对、对不起!”那几名少女说完转身就跑了。 毕竟东方鹏是整个平洋的龙头豪商,她们不敢得罪。但同时又嫉妒东方婷,便忍不住说她两句,不想却被她听了去。 “婷婷,干得漂亮!”李玉篆笑着过来。 “小篆!”东方婷扑了过去,紧紧抱着李玉篆,“我想死你了!多年不见,你又长漂亮了!” “我也想你了,你才是!”李玉篆微微一叹。 “这……这不是婷婷么?”李大海也认出来了。 “对啊,海爷爷,好多年不见。”东方婷咯咯一笑。 “爷爷,婷婷她是东方老先生的孙女!”李玉篆说。 李大海很是惊讶:“以前瞧着就是小镇上的女娃娃” “小篆以前也是一个不起眼的娃娃呀!”东方鹏笑着上前,“现在呀,都成为我的合伙人了!” “爷爷!”东方婷紧紧挽着东方鹏的手臂。 因为东方雯跟那个糟老头离婚,东方婷也改姓东方,东方鹏不让叫外公,让叫爷爷,更亲近。 “鹏爷爷,你也趁此机会把婷婷正式介绍给众人吧!”李玉篆说。 “我正有此打算,谢谢你,小篆。”东方鹏说。 “谢我干什么。”李玉篆嘻嘻一笑。 “董事长,一切准备就绪!”东方鹏的秘书上前。 “好,那就开始吧!”东方鹏说。 一阵音乐声响起,台上,司仪上来了!这是娱乐圈有名,而且正当红的主持人。 “大家好,我是小柔!”靓丽的主持人风趣幽默,而且说话还颇有涵养。台下掌声雷动,一大串开场白之后,气氛已经被调动起来,她才说:“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它之所以特别,那是因为它真的很特别!” 台下一片笑声。 主持人才说:“今天即将要发生五件大事!哇,大事真是足够多!咱们不浪费时间,有请今天的主办方东方老先生和东方婷小姐上台!” 东方鹏在东方婷的挽扶之下上台:“今天我要宣布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这个姑娘,她是我东方鹏的孙女,她叫东方婷。” “大家好。”东方婷朝着下面行了一礼。 台下咔擦咔嚓地拍摄,因为他们都知道,东方鹏既然把东方婷介绍出来,那无疑就等于承认了东方婷的继承人的位置。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女儿所经营的连琐餐厅的事情。”东方鹏说。 “虎父无犬女,东方雯女士经营得很成功啊!”台下的人笑了起来。 “那并非是她经营,她只是法人。我们东方家也没有股份在那里,孜味的经营者其实是……你们也应该认识她的,她就是我们的李玉篆大师!除此之外,咱们平洋今年即将启动的最大的项目,美玉传奇,也是她一手推动,并面为最大股东和法人!这是第三和第四件大事。现在有请李大师!” 李玉篆微微一笑,走上台。 “李大师,请看这边!” “李玉篆小姐,请看这边!” 一路上媒体不断地拍照。 对于东方鹏所宣布的事情,他们早就收到了风声,现在终于是等到官宣了! “第五件大事就是,今天是李大师的生日。”东方鹏说。 李玉篆站到台上,与东方婷和东方鹏合影。 李大海看着台上的李玉篆,眼框都红了。 只见李玉篆一身米白色的裙子,五官精致,清丽脱谷,气质高雅。跟他,好像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孙女变得如此不俗! 不,应该是一步步的变化的!他是有看到的! 就在帮李惠家打鬼那次开始,她就已经在一步步走向不同的路,一步步地攀上了他连看也看不到的阶梯。 最后越爬越高,直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突然想到自己死去的儿子和儿媳妇。 要是他们都在,能看到这一天,该多好呀! “爷爷!”李玉篆嘻嘻笑着,又叫上李大海一起照相。 这次的顶目,李玉篆作为最大的股东,东方家参股百份之十,东方婷负责这一块,跟李玉篆一起测划。 因为是要见报和上官网的,所以那些说她是大师的词都删了,只说她是股东。 但仅这些,已经足够让谭丽芳和李向珍等人疯了! 这两年疯狂开分店的孜味,居然是李玉篆的?这一间店成本就得上百万啊,她还开这么多间,得多少钱? 而且这么多店,一年又得赚多少钱? 还有后面的什么平洋市大最的项目,他们跟本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他们知道,一定是非常挣钱的玩意! 东方鹏这平洋首富的名号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说是投资哪样,哪样就赚钱! 反正,他们知道,李玉篆真的赚钱了,而且还是赚很大很大的钱,大到他们一辈子也连想也不敢想的钱! 看到新闻后,谭丽芳和李向珍等人疯狂地打电话给李大海,但李大海的手机早就让李玉篆关了! 酒会结束后,李玉篆和李大海就回公寓休息了。 “小篆啊,明天我就回镇了哈。”李大海说。 李玉篆皱了皱眉:“我还想你多住几天。” “你呀,搞了这么大动静出来,你小婶他们什么反应,总得解释解释。”李大海苦笑。 “我干嘛要跟他们解释!”李玉篆轻哼一声,“难道他们创业啊,买房啊,有跟我解释过?” “我还不知道,当然不用跟他们解释。”李大海无奈地一笑,“但该来的总要来。” “你说得没错。”这话李玉篆倒同意。 反正又躲不掉的!早面对和晚面对,不都是一样!而且她也不需要躲,也不是要面对什么。 她并非是去跟他们解释什么,而是要震住他们,不要用打着她的名头在外惹事生非!没得惹出一大堆麻烦事! “那明天就回去吧!”李玉篆说,“我跟学校请一天假。” “课业不要紧吧?”李大海担忧道。 “不要紧的。”李玉篆说。 第二天一大早,柳雨媚就开着车子过来,把李玉篆二人送回去。 “爷爷,是回镇子还是村子?”李玉篆说。 “村子吧。”李大海说,“地方够大!而且现在越老越喜欢回村子里住。” ------题外话------ 明天又要换封面啦,因为现在这个太阴暗了!大家别走错门了哦! 第200章 你不是我爸妈1 早上八点多出发,十一点半就到镇子了。李玉篆爷孙加上柳雨媚,一起到镇子上吃饭。 李大海终于把一直关机的手机打开了。不到半分钟,手机响了。 李玉篆墨眉轻挑,李大海拿起手机上,只见显示的是谭丽芳的名字。 “喂,丽——” “爸!你和小篆在哪呢?”谭丽芳的声音从话筒里猛地喷了出来。 柳雨媚噗嗤一声,差点呛着,翻了个大白眼。 “爸,小篆这是啥事……” “够了,吵吵什么,有什么事儿回村子再说!”李大海皱着眉。 “回来?啥?你们回村了?”谭丽芳的声音气不打一处出,“我和大姐他们刚开车到了容山市!想去省城找你们,我们马上回来!爸,小篆她……” “我们在吃饭呢!挂了!”李大海说完干脆关了机。 几人随便点了几个菜,大半个小时就吃好了,然后开着车子回村。 三人在屋里喝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茶,听到一声:“爸——” 李玉篆抬头望向门口,只见谭丽芳、李向城、李向珍、苗志伟和苗栋风风火火地冲过来。 “好你一个李玉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我们!”苗栋黑着脸进门就怒吼。 李玉篆小脸一沉,猛地一个杯子扔了过去,苗栋被打个正着,哎唷一声,撞到门上。 “你谁呀,我干什么还得向你报告?”李玉篆小脸冷沉。 “苗栋,你咋了……哎,小篆,你也用不着打人吧!”李向珍看着苗栋被打,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啦好啦,不要吵架!都是小孩子闹着玩!”苗志伟立刻打圆场。 苗栋跐牙裂嘴地爬起来。 谭丽芳和李向城二人已经进门,谭丽芳脸色铁青:“小篆,爸,你们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小婶以前忙过多少生意呐,怎么也没件件向我和爷爷报告一声。”李玉篆不紧不慢地帮自己倒了一杯茶。谭丽芳这么多年的确偿试过做生意,但都是以失败为告终。 “那怎么一样,我们都是小打小闹来着,你现在弄的是大公司!”谭丽芳道:“你的钱哪来的?” “我赚的!”李玉篆懒得跟她多做解释。“你有什么意见?” 谭丽芳一噎,又想问她咋赚的,但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重要了。倒是坐到李玉篆二人对面,“我能有什么意见!不过你们用得着捂这么严么?那孜味牛排都开多少年了,现在才说!一个连琐餐厅就算了,现在这么大的项目,还跟那个东方鹏合作,你知不知道,那东方鹏可是老狐狸来的!你侥幸赚了几个钱,没得被人家给骗了个精光!” “可不是!”李向城说:“你年纪还小,没得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你又不是无依无靠没个亲人,往后小叔帮你打理公司!” “你懂啥子!一个破小出纳!你给我打下手得了!”谭丽芳说。 李向城瞪大双眼,谭丽芳唷了一声:“你还不服!这里一直都是我最本事,交际最广,也最会跟客户打交道!自然是我管了!” “小篆,你公司新开,让你表哥表姐给你帮着管。他们认识很多朋友,懂很多事儿。”李向珍急道。 “他才初出茅庐,懂什么!”谭丽芳冷笑一声。 “又没人跟你争!”李向珍说,“我苗栋先要个经理当当。你当个厂长咋样!” “又没有工厂,人家是公司!”谭丽芳说:“那叫CEO,财务那一块也该归我!” “要我说,当什么经理!”苗栋也忘记了痛,急道:“现在有钱,第一步先投资!” “投资啥?”李向城说。 “当然是电影啦!”苗栋急道:“现在最赚钱就是电影啊!现在最要紧是拍几部大卖的电影。” “哎,拍电影好啊,我苗苗这么漂亮,她一定能当女主角!她以前可喜欢唱歌表演的,以前说过想当大明星来着。当初不念书,也是想跑去那什么店里演戏,但却没人找她演,最后才不得不放弃。”李向珍道。 “别人当然不找她。”苗栋说,“现在都靠关系!她没关系,谁找她!现在有钱了,就得自己投资!苗苗会啥,女主角当然要找最当红的那个女明星!我当男主角!” 李玉篆噗嗤一声,毫不客气地打量苗栋那坑坑哇哇的脸,“表哥,你出道之前就不能先照一下镜子吗?” “现在长相有那么重要吗?”苗栋气道:“什么小鲜肉都是整出来的!出道之前,我得先整容!” 谭丽芳一听,瞪大了双眼,敢情这真要拍电影啊!便说:“我家静华,也投资几部电视剧她拍拍。” “是不是也先整一下容?”李玉篆说。 “现在哪个明星没在脸上动过刀子!”谭丽芳以前也想让李静华向才艺方面发展,她也想当星妈,但李静华不争气,跳舞唱歌和表演没一样能拿出手。 但正如苗栋所说,这些所谓的才艺或是演技实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人捧! 只要有人捧,就能红! 现在李静华才十八岁,正是大好的年华! “如果要投资电影电视,就得拍玄幻古偶,那个绝对卖座和火!”苗栋巴拉巴拉的。 “说够了没有!”李玉篆手中的杯子猛地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冷喝一声。 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立刻停了下来。 李大海老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怒喝一声:“拍什么电影!没个正经的!这拍一部电影得多少钱,小篆钱都放那什么公司里了!你们一个两个不为她着想,就是想抠她的钱!” 苗栋嘴张了张,想说什么,谭丽芳这才反应过来,脸有些窘迫,就笑道:“大家不过是开玩笑的!现在最要紧的是管理好公司,经营好才是正经事儿。” “你是觉得,我会把公司给你管?”李玉篆不紧不慢的。 谭丽芳等脸一怔,脸微沉:“小篆,我们都是想帮你!这么大的公司,你难道交给外人?你年纪小,能开公司不过是侥幸,你哪里会打理,没得一年半载就破产了!” 第201章 你不是我爸妈2 “我十一岁就跟人借钱,并帮爷爷开了一间铺子。十二岁把铺子又扩充了一个铺位,十三岁在村里建了这间大房子!十五岁开了人生第一间餐厅,十六岁餐厅连琐,十七岁投资项目,十八岁正式成立公司。你说我一路腥风血雨走来的是侥幸?”李玉篆的声音冷森森的,一路扫过这些人。 谭丽芳、李向城和李向珍等人听着俱是一怔一怔的,脸色变幻,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以前他们都不觉得什么,但现在这一桩桩,一件件地数出来,他们内心不得不震惊,这才反应过来,李玉篆现在才十八岁! 而以前开铺和建房的事情,都是李玉篆拿的主意!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不起眼的小女孩用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贫困的家,然后把生活越过越好。 而且那些年,她年纪更小!却做到了很多连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魄力和心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侥幸?又怎么会是侥幸! 那全都是她腥风血雨,一路走出来的! 李大海看着李玉篆,双眼微湿。 谭丽芳闻得这话,已经知道拿不到公司大权了,但这么一大块肥肉,又怎么能不咬一口!公司领导权拿不到,但别的管理实权一定得握在手里。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谭丽芳的声音放软,“公司的老总当然是你啦,小篆这么厉害。但你总不能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的,对吧?很多重要的职位,譬如财务和采购,你放心交给别人?就算外人再可信,也不及家人的!” 李玉篆却冷扫她一眼:“对不起,我的公司不打算变成家族经营模式!我手底下的员工全都是外人,但这些外人却一步步帮助我走到这里!就算外人信不过,还有法律!” “你——”谭丽芳脸一阵青一阵白:“我是你小婶!亲亲的小婶!我们是这个世上,你最亲的亲人!我们就是想找一份好的工作!别看我卖保险挺风光的样子,但做过销售也知道,这活儿不是人干的!有时为了出一份单,低声下气,脸面都被人踩在脚低下!” “可不是!”李向珍哭丧着脸,“我就更辛苦了,天天十几个小时的班,有时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得吃哑巴亏。我年纪大了,也不懂管什么公司不公司,但你表哥……他是你的亲亲表哥来着,你现在有能力了,总得给他一份好的工作来着!” 李玉篆却不为所动,呵一声冷笑:“说得好像别人出去打拼一丁点苦也不用吃一样!我有今天,还好几次连命都丢了呢!既然不想吃苦,在家呆着呗,出去打什么工,做什么生意!” 谭丽芳脸一阵青一阵白:“我是你亲小婶!一点也不懂得孝顺和孝敬!” “对啊,你是我小婶,你是我姑姑和叔叔。”李玉篆不紧不慢地放下杯子,“但你们又不是我爸妈,我凭什么孝顺孝敬你们?” 谭丽芳瞪大双眼,又望向李大海,一脸委屈:“爸,你瞧她,这样跟长辈说话!” 李大海却冷着脸不作声,只听李玉篆又道:“你们都不是我爸妈,所以,我从小也没求过你们把我当女儿一般照顾!我住破泥砖屋,小叔小婶在县城住最新的电梯公寓,我没想过要跑你们家住!我和爷爷每天就吃青菜,肉一个星期也吃不到一冷色,小叔小婶天天大鱼大肉都吃腻,到处找新鲜的。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你们要过吃的!我穿的是破衣服,静华每次回来都是新衣,我也没有抱怨过,埋怨过,质问过,因为你们都不是我父母,所以你们没有义务抚养我!我没资格怨你们,恨你们!而现在,你们不是我父母,所以,也没资格向我要这要那,因为,我没义务!” 谭丽芳和李向城脸涨得通红,谭丽芳急道:“以前你的衣服都哪来的啊?不都是静华的!虽然穿过的,但也是好的衣服吧!” “以前的衣服,也是感谢你,但你没有心。”李玉篆冷笑:“衣服这些,大家心知肚明,你非要说出来!每次静华回来穿的衣服都是最好的,牌子的,但到我手上的都是几十块的街边货!因为好的衣服都给了谭梓涵,谭梓涵那些穿得快破的街边货才给我的,对吧!不要否认,我都知道的,谁也不瞎!” 谭丽芳脸一阵青一阵白,这居然被知道了!“就算是街边货,也让你有衣遮体!” “所以我都还你了啊!”李玉篆道:“初中那次国庆,我给静华买了一千多块钱的新衣,还有首饰!” “你怎么可以这样算,太无情了!”谭丽芳说。 “你能没心,我不能无情?”李玉篆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是对有善心的人,而不是你这样怀着满满的恶意!就像给乞丐施舍一个包子,却要上前踩上一脚,再吐口唾沫上去一样,纯看笑话!而且你之所以送旧衣,也不过是为是面子情,还有让爷爷买保险而已!你也真下得了手!当年我们爷孙一个月才两千多块钱,加上农村社保那三百块钱,几乎都拿去交保险了!小婶倒好,连爷爷那一点棺材本都不放过!我们已经到了吃糠咽菜的地步,生活如此艰难!连现状都保障不了!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如果我只是普通小孩,上初中、高中的杂费、伙食、将来上大学的钱!全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小婶倒好,一概不考虑,只管着我们帮你买保险,好完成任务,拿那点提成奖金!无利不起早!不要否认,我们都不瞎!” “你……你——”谭丽芳被说得脸都五颜六色了,特别是李玉篆最后一句话。让她不由毛骨悚然,后退一步。 原来这么多年,李玉篆全都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当年,她也才十一二岁而已,这个死丫头,是妖怪吗? 第202章 又被暴击1 “爷爷也不是脑痴呆,你在想什么,打什么主意,他全都一清二楚!他之所以对你一再顺从,好像老糊涂一样,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很快就会离开我,想你们以后照顾我,才装聋作哑。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却让他一再失望。” 坐在一边的李大海已经眼框微红,眼里储着泪水,双手紧紧地握着茶杯,浑身颤抖。后来他才知道,把所有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不靠谱的! “你个死婆娘,就爱想这些坏点子!”李向城怒喝一声,一把将谭丽芳推到后面:“小篆,别管她,她又不跟我们一个姓!” “你什么意思?”谭丽芳黑着胸怒吼。 “就那意思啊!”李向城粗着脖子对她吼,又对李玉篆说:“不管她!我是你亲小叔。” “我也是你亲大姑!”李向珍哭丧着脸挤上前:“你知道我家艰难的,以前我也想照顾你来着,但没能力啊!” “我以前可只是一个学生而已!”苗栋黑着脸冷哼一声。 李玉篆呵一声冷笑:“你是学生,你了不起!七八千块钱一台的手机,还一年换三台!两千多块一件的名牌大衣,六七百的鞋子,一千多的裤子皮夹!都赶上富二代了啊!” “我买贵的怎么啦?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干你啥事?”苗栋黑着脸。 “对啊,干我啥事!”李玉篆说,“那我现在的公司又干你啥事?我有多少钱,怎么花又干你什么事儿?” 苗栋一噎:“我可是你亲表哥!” “我还是你的亲表妹呢!”李玉篆笑眯眯的:“我这个表妹呀,以前穷的时候,表哥有给我买过一颗糖?我饿得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时候,表哥有没有给我买过一口好吃的?你当初怎么不少换一部手机,也有六七千了,够我们爷孙大半年的开支了!也不让你给六七千,给个几十块钱让我买学习用品,我就谢你恩典了!但你没有!我穷的时候你不当我是表妹,现在我有钱了,凭什么拿你当表哥!” “你——”苗栋冷喝。 “唷,记得以前,谁说过我一辈子就一神棍骗子,永远也不求我的?”李玉篆慢悠悠地喝一口茶。 苗栋脸像调色盘一样,黑着脸,猛地甩手离开,出了门。 “你们全都滚吧!”李大海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以前她什么都没有时,你们没帮过她,现在,谁也别想碰她的东西!” “爸--”李向城还是不甘心。 “爸……你知道我生活艰难的……”李向珍哭了起来。“当年我想帮也帮不了这么多啊!” “哭什么哭,你就是个没脑子的!都回去!”李大海叱喝起来。 “她正气头上,回去慢慢商量。”苗志伟拉着李向珍出门。 谭丽芳也是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商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还认识大把的大人物呢!那些才是真正权贵!你赚几个臭钱,能上天了!” 说完踩着她的恨天高重重离开。 李向城见李大海实在气得不轻,没得气到中风,那就真的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爸,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李向城也转身离开。 车子上,李向城不停地抱怨:“以前让你收敛点你不听!” “你有说过?马后炮!给我闭上那破嘴!”谭丽芳回头瞪了他一眼。 李向城脸沉了下来,却不敢作声,心里却不住地骂着谭丽芳。 “有什么了不起!”苗栋说:“我才不进她那什么破公司!” “丽芳……”李向珍说:“你跟那啥路女士不是好朋友来着,认识这么多人,过年时也说给苗栋看哪个工作有缺的,你说帮忙看一下的啊!咋没消息呢?” 谭丽芳冷扫他们一眼,也不瞅瞅你儿子什么货色!居然也敢想! 但转念一想,自己跟路女士等人的关系真的越来越铁了,相信她开口的话,一定能办成的!如果她把苗栋这废物弄进了去,就能狠狠打那个李玉篆的脸了! 这样想好,谭丽芳就说:“你们等着,我现在打电话就给你问!” “真的?”李向珍激动地说,“这就好!如果能去那些地方工作……可比进给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公司打工更有脸面!” 苗栋听着,也心花怒放,面上去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样子。如果他入了那种地方工作,瞧那个李玉篆什么脸色! 谭丽芳说干就干,立刻拔通了路女士的电话。 “是丽芳啊!”路女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还透着浓浓的喜悦。“这几天我一直想找你去汗蒸和美容呢,但你电话怎么打都不通,可急死我了!” 声音不大,但李向珍等人都听到声音了。李向珍等人听得路女士居然跟谭丽芳如此亲厚,一个个瞪大双眼,满是不敢置信。 他们原以为谭丽芳也就跟路女士认识,什么关系好,不过是谭丽芳吹嘘出来的!万万没想到,路女士居然对谭丽芳如此热络!这关系是真铁! 这次事情必成了! “唉,家里有些事儿,没空!”谭丽芳见李向珍等都在,有意摆显。 “噢!”路女士长长地噢了一声,连忙笑了起来,“我懂我懂!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出来见一面,吃个饭?” “我嘛,在车子上,跟我大姑子这些亲戚一起呢!刚从村里回来,正要出去吃饭。”谭丽芳说。 “哦,亲戚啊?那就一起吃饭呗!”路女士没有不高兴,还十分之激动。好像怕谭丽芳走了一样,立刻道:“不如约在如月庄!我现在就订位了啊,你们可不准不来的哈!” “这……真是的,你总是这样!好吧好吧!”谭丽芳一副勉强的样子,心里去乐滋滋的。 又聊了几句,谭丽芳才挂上电话。 “丽芳,你果然本事!”李向珍一脸崇拜。 “这有什么!”谭丽芳春风得意,刚才不好的心情,终于回转过来了。摆显道:“阿路说,让大家一起吃饭!” “真的?”李向珍满是不敢置信。 “骗你干什么!一顿饭而已,瞧把你激动得!” 第204章 又被暴击2 车子很快就到了路女士所说的如月庄。 如月庄!那是县城有名的高档酒楼,随便一个菜也得几百块钱。 李向珍活了几十年,还没有进过这间酒楼!走进酒楼大厅,李向珍就老激动了。 “丽芳!”一个声音响起。 谭丽芳一看,居然是路女士,路女士身边还在一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 谭丽芳没想到路女士会下楼来接她的,一下子懵了! “阿路,你咋下来了?”谭丽芳说。 “这些就是你的家人吧!”路女士笑着上前,往那些人身一扫,神色就不对了,又不甘心地往后面看,仍然没看到该看到的人,脸微黑,眼皮就跳了跳。 “阿路,我跟你介绍,这个是我的大姑子、姐夫,还有我的外甥苗栋。这是我老公向城,你见过的。这位是……”谭丽芳望向那中年男人。 “这是我家老孟。”路女士说。 “是孟先生!你好你好!”谭丽芳不敢置信地上前,跟老孟握手。 “叫我老孟就好了。你好。”老孟呵呵一笑,扫了李向珍等人一眼:“你的亲人……都到齐的?” “齐了齐了!”李向珍连忙答腔!这就是孟先生!想不到他们也有跟孟先生同台吃饭的一天。 “你好啊,孟先生!”苗栋摆了一副自己是精英的模样,上前跟老孟握手:“我叫苗栋,以前在魔都念书的。能见到你真荣幸!” 老孟嘴角一抽,你谁呀! 老孟和路女士对视一眼,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都是啥啊?他们想见的是李玉篆! 但请都请来了,不好把人打发走。而且他们得知,李玉篆开起了大公司,忙得紧,没空来也是情理之中。 “上楼!菜都点好了!”路女士连忙笑着招呼。 一行人上了楼,走进包间里,老孟就对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 “今天的菜啊,都是如月庄的招牌菜!”路女士说。 “哎呀,你真客气,让我都不知如何是好。”谭丽芳说。 “这有什么。”路女士呵呵呵,心中暗恨,这些菜都是顶级啊!为的是招待李玉篆,但李玉篆却没有来! 因为菜早就是点好了的,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菜一起上了。一共十个菜,全都是贵东西! 李向珍盯得眼珠都快掉上面了。 苗栋因为很啥得花钱,这些倒是见过,但摆了满桌,还是很惊喜。但他今天的目的可不是来吃的。 “孟先生,我跟你说呀,咱们这里的G,D,P啊,升得不够快,缺人才。我呢,以前在魔都接触过方方面面的人。”苗栋说。 老孟嘴角抽了抽,你懂啥啊?从电视里听到那么几个假大空的词就曳出来,弄得很了不起的样子。 谭丽芳一见苗栋这样,气得脸都青了。李向珍不住地扯她的衣角。 谭丽芳在车子上信誓旦旦,如果拒绝的话,就打脸了!想了想才说:“阿路,今儿跟你说个事。” “啊,你说。”路女士笑眯眯地。 “那啥,我这个外甥现在刚好没工作,你能不能介绍一份工作给他?”谭丽芳说。 “他……”路女士嘴角一抽,这种草包?“听说你侄女开公司呀,让他到你侄女的公司上班就好了!” 苗栋脸色一变,谭丽芳说:“唉,他不想去那边,你能不能介绍一份工作给他,就到你们那边上班!” 路女士终于忍无可忍了,脸上一沉:“丽芳,你求我之前,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们一下,没有你这样的!” “我……我帮你什么?”谭丽芳一下子就懵了。 “还能是什么!”路女士皱起了眉,冷声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然是给我家老孟看一看呀!” “看……看什么?”谭丽芳听得一脸陈懵逼。 “看什么?”路女士脸拉得老长,“当然是看风水啊!给我家老孟助力!” “看风水?”谭丽芳更懵逼了,“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哪会看风水啊?” “谁说你会了!”路女士彻底生气了,“是你侄女!李玉篆!” “李玉篆?”谭丽芳笑了,“她就是一个小神……” “她就是一个大风水师!”路女士却抢先打断她,“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在省城可出名了,上流社会的,没有人不知道她的!想得她指点一句,比摘星星还难呢!我跟老孟年前就找过她几次,却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引见,我干嘛浪费这么多心思和精力讨好你?啊?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吗?这几个月我又是给你签保单,又是约你吃饭请你玩,为的不就是这个?以前你吊起来卖就算了,但到了现在,你还跟咱装糊涂,还有意思么?你前面既然受了我这么多好处,就是有那意思在里面,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开个价!再给我们引见!” 谭丽芳听着脑子一晕一晕的,这些人之所以跟她结识,都是为了想见李玉篆? 那个李玉篆何德何能? 明明只是一个小骗子而已……怎么能把这些人都骗得团团转!整个省城…… 不会吧,怎么骗到的……不,不可能是骗到的! 出来社会二十多年,她知道一个真理,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是在这么多火眼金睛的人面前,李玉篆再能作妖,也不可能藏得住! 那就是有真本事! 她知道,这个世上,只有真本事的人,才能真正吃得开! 谭丽芳想到这,差点就吐血了。 “谭丽芳,我跟你说话呢!”路女士脸黑森森的。 “你们可能想太多了,那些东西见不着摸不到的……” “是你没见识!”路女士呵了一声,“敢情你不知道你侄女的本事,天啊!现在整个高丰,谁没听过她的名号!你可是亲婶婶啊!现在看来,也亲厚不到哪里去!” 谭丽芳直想吐血了。她一直不信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她不接触和关注那个圈子,她又怎会知道什么大师的。 就好像一个人,你突然问他世界最有名的围棋手或是象棋手是谁,也不一定答得出来。因为不关注,所以也就不知道了。 第204章 再遇1 谭丽芳听着一愣一愣的,久久才憋出一句话:“请她看一次风水,多少钱……” “多少钱?呵呵。”路女士笑了起来,“这位李大师啊,从来不明码标价,以前没资本时可能会为钱看风水,但现在一般只给真正有需要的人看,特别是穷人之类的。以前看一次吧,没钱的给她几百一千的,穷的她还倒贴。但有些有钱的嘛,你也知道多大方,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二十万。东方鹏你知道吧,六年前,他家的糟事就是李大师搞定的,可轰动了,李大师也因此一战成名!听说事后东方鹏给了她几千万还是一个亿,反正不会少!” 一个亿……谭丽芳脑子一晕,眼前一黑,差点没载地上。 李向珍已经听得整个人都懵逼了,一个亿,那都是什么概念啊!她一辈子,不,应该十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啊! 苗栋激动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个亿!那得多少钱啊!都够他买跑车和游艇,再带一群美女出去玩了! 最重要的是,李玉篆能赚这么多钱,还得这帮所谓的大人物求着跪舔! 以前他还瞧不起她,说她是小神棍,是骗子,是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可看看,现在人家那身份地位…… 谭丽芳瞪红了眼,猛地就冲了出去。 “丽芳,你去哪?”李向城铁青着脸追。 谭丽芳已经上了车,立刻启动车子,一下子就冲了回家。 上楼的时候刚好碰到她在保险公司的同事,他们住一幢楼。 “唷,丽芳你可忙完了,听说你侄女还做起生意来了,真了不起!当风水大师已经了不起的了,现在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我怎么没这样的侄女呢!”那同事一脸羡慕地说。 “你……也知道她是什么大师?”谭丽芳激动地说。 “当然知道,全公司都羡慕你呢,你难道不知道?”那同事一脸奇怪。 谭丽芳差点就喷出一口老血来! 居然全公司都知道,就她没发觉! 谭丽芳悔恨得直捶胸口。 公司里的人很多都是知道的,但不好说,怕被人说成攀关系,很巧合的,谭丽芳没发觉出来。 “静华!静华!”谭丽芳坐电梯奔上了楼,还没进屋就嚷了起来。可嚷了好一会也不见人,连忙打电话给她。 过了好一会李静华才接,在电话里低声道:“妈,我在上课呢!” “我去接你!”谭丽芳都忘记李静华要上课了。 “接我?”李静华懵逼了。“去哪里?” “反正你跟老师请假!”说着就挂了。谭连忙奔下楼去,开着车子又去学校。 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学校。李静华正穿着校服站在校门外。 车子停下,李静华拉开车门,坐到副驾上,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小声抱怨:“人家正在上课,你突然打电话来……” “上上上,有什么好上的!”谭丽芳冷瞪她一眼:“上这么多课,又不见你考到省重点?念书念不过人家,也不会做生意,看风水,样样不及人家!你还念啥子念!” 李静华被说得眼圈一红,泪水储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样子,委屈极了。 她又想到李玉篆现在好像开公司了,里酸酸涩涩的,不知什么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面黄肌瘦,总在人前低着头的小女孩,变成了现在这样意气风发,功成名就的样子! 而曾经样样得意、自信、满身优越感的她,变得如此卑微,再也抬不起头的样子。 越想,李静华越委屈难受,却不敢哭出声来。 不一会儿,车子又开回了村子。 李玉篆还没走,正在休息。 “爸——”谭丽芳的声音又从外面传来。 李大海眉头跳了跳,正要发怒,突然看到谭丽芳扯着李静华奔过来。 “静华咋了?”李大海见李静华眼圈红红的。 “小篆。”谭丽芳却扯着李静华跑到李玉篆跟前:“小篆,你也教教你姐看风水吧!” 李静华小脸一僵,接着涨得通红。 李玉篆见谭丽芳瞪红了眼,扫了李静华一眼:“可以啊。你先买一本《易经》,把里面的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看懂了再说吧。” “你是没心教她吧?”谭丽芳火起。 李玉篆脸上一黑,扫了她一眼,只对李大海说:“爷爷,我走了。不如爷爷也到平洋跟我住一段时间吧。” 李大海看着他们也烦,便点头:“好。” “你——”谭丽芳一噎。 李大海说:“她不欠你们家的!” 谭丽芳脸一阵青一阵白,见李玉篆态度如此,声音放软:“小篆,静华是你姐,你只有她一个姐啊,你不能不管她!” 李玉篆笑了:“敢情静华也是死爹没娘,没人管的,要我这个堂妹管的!”把堂字咬得特重。 谭丽芳气得一个倒仰,又想起今天李玉篆所说的话,现在她一定是想说,他们只上小叔小婶,以前没管过她死活这种话,那现在她也没理由管小叔小婶女儿的死活! “静华对你多好,前她还给你买小发箍呢!”谭丽芳说。 李玉篆扫了她一眼:“都说让她看《易经》看懂再来找我!她如果有天份,我教!如果连《易经》都看不懂,你让她怎么学?就好像强迫一个鸡游水,能行吗?” 说着又望向李静华:“姐真想学这玩意,就多看《易经》,还有找些风水入门书如果你连那些也看不懂,那就没天份。” 李静华红着眼圈,低着头。 李玉篆已经提着行李出门。 谭丽芳黑着脸,见李静华站在那掉泪,气得直骂:“像个没嘴的葫芦一样,吱都不会吱一声!杵得跟根木头一样!” 李静华终于忍无可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才不想学什么风水录当神棍……” “神棍?你不知道,这神棍接一单活赚的钱,你十辈子也赚不到!”谭丽芳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不……我才不……多少钱我也不学!”李静华只顾着哭。 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暴发出来了。抗拒,不是跟钱对着干,而是那种被比下去,现在自己却要低矮地跪在曾经不如自己的人的面前。 第205章 再遇2 但她的傲气没维持多久,就被谭丽芳一巴掌给糊掉了! “哭什么哭!”谭丽芳一巴掌就拍李静华后脑上:“你现在倒知道要面子了?那当初咋就不努力呢?长得没人家漂亮,没人家高,这些就算了,天生的!但你的外部条件可样样都比她好,咋也不去开公司、给贵人看风水,赚大钱?这些就算了,你从小学一年级到现在高三,十二年,每逢节假日不停地补课、上补习班,你用在学习上的时间比人家多大半了吧,咋连学习都比不过人家?啊?你咋不努力?你现在倒不服气了?” 李静华被说得整个人人都崩了! “你们快出来,门要关了!”柳雨媚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说。 谭丽芳冷瞪她一眼:“你谁呀!” “我是李总的助理。”柳雨媚说。 谭丽芳一听这对李玉篆的称呼,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把扯着李静华,噔噔噔地走了出去。 远远的看到一辆上百万的车子停在不远处,谭丽芳心里别提多酸了,转身拉着李静华离开。 谭丽芳把李静华塞进车子之后,没有回县城,而是去了布田村。 祝神婆正在门外掠衣服,她已经八十多岁了,却仍然硬朗。 “祝神婆!”谭丽芳跑了过去,身后的李静华铁青着脸,走得慢吞吞的。 “啥事?”祝神婆眯着眼打量:“这……不是老李家的向城媳妇么?” “对对,就是我。”谭丽芳说着一把将李静华拉出来:“这是我家静华,今天呢,想请你收她徒,让她好好孝顺你!” 祝神婆嘴角一抽,她人老了,但心不老,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向城媳妇,你是不是看小篆出名了,赚大钱了,就想把女儿塞到我这,如法泡制?” 谭丽芳脸上一僵,李静华小脸涨得通红,直想哭了,但却不敢哭出声。 谭丽芳说:“那啥,我家静华又乖巧又听话……” 祝神婆却摆了摆手:“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小篆的师傅。当年之所以说她跟我学事儿,不过是为了应付她的爷爷,怕她爷爷不准她接活。这丫头虽然有师傅,但她只拜过师,她师傅就死了,只留约她几本书。我没教过她一样东西!那丫头是自己看书,无师自通的!” 谭丽芳和李静华俱是瞪大了双眼。刚才李玉篆让李静华回去自己看书时,谭丽芳还暗骂李玉篆敷衍,现在才知道,人家自己也是这样走出来的。 “那几本书是什么书?”谭丽芳说。 祝神棍闻言大恼,怒喝一声:“那是人家师门承传,凭什么告诉你?实话告诉你,那几本书比《易经》还难懂!你想学,首先买本《易经》回来,看懂了再说!” 谭丽芳脸上一僵,比《易经》还难懂!“这么难懂,她怎么学会的呀!” “你没听过一样东西叫天份?天赋吗?她师傅我认识,几十年前也教过我,但我学不会,天份不够好,否则,就不会一辈子呆在村子里,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你女儿想继承我的衣钵,一辈子给人看一看上身等小打小闹,就让她留下来。” 谭丽芳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叫李静华学风水,那是当大风水师的!是成为人人都尊敬的大师,赚大钱!而不是蹲在山沟沟里当神婆! “你们死心吧!”祝神婆摆了摆手:“如果这东西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学会,那遍地都是大风水师了!小篆这丫头天生灵觉,天份高,说白了,就是俗称的天才!天才!你们懂吗?” 谭丽芳被打击得快怀疑人生了,最后只得灰溜溜地回县城。 …… 李玉篆上了车,累得狠狠叹出一口气,李大海说:“累的话可以到小镇的房子休息一下。” “不累。”李玉篆却嘻嘻一笑。 这时电话响起,她李玉篆一看,只见是一个陌生号码。 李玉篆一怔,她一般不接陌生电话,要不就是推销,要不就是乱七八糟的人找她。 李玉篆按了拒听键。 但不一会,电话又响起,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好奇心理,李玉篆接听了:“你好。” “你好……我……” 李玉篆听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温柔无害的声音,而且很紧张的样子。 “请问你是谁?”李玉篆道。 “我是陈姚!可能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高一的同学,陈姚!” “陈姚?”李玉篆一怔,因为她太忙,极少关注班里头的事情。现在听她自我介绍,想了想,高一的确好像有个女生叫陈姚,长相一般,戴着眼镜,“哦,陈姚!那时的学习委员!” “对对对!”陈姚的声音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今天你找我是……” “没什么,我知道你贵人多事忙。但请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小忙。”电话里满是急切。 “你说。” “我现在在白湾市梧桐镇的冠才村,可我走产出去。” “走不出去?”李玉篆一怔。 “对的。很奇怪的感觉……”陈姚说,“我问村里的人吧,他们都不理我,我自己又走不了。嗯,我只好打电话给我爸妈,但不知为何,打不通!我又打电话给别的人……但全都打不通。不知为何,只有你的电话,我打通了!我把我爸妈的电话发你,你帮我联系他们行不行?再不出去,我高考怎么办?一个电话而已,不阻你的时间!” 李玉篆听得眼皮直跳,急道:“你现在住哪儿?” “我外婆哪!”陈姚说,“我外婆去世了,我去参加她的葬礼。” “那你呆在你外婆家里,别出来!懂了吗?”李玉篆说。 “啊……好吧。”陈姚说。“你记得……” 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李玉篆眉头紧皱。 “小篆,有什么急事吗?”李大海说。 “是有。爷爷,我让柳姐选送你回平洋市。”李玉篆说。 “好,你忙你的吧。” “柳姐,一会到民县城把我放下。”从县城去白湾市,打车会快点。 “OK。” 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上县城。李玉篆下车,跟李大海挥了挥手,而她网约的车已经停在那里等她。 第206章 再遇3 白湾市离高丰区大约四十多分钟车程,但到梧桐镇和冠才村的话,却得一个多小时,那是一个非常偏僻的村子。 车子出发半个小时,陈姚的电话又打来了。 李玉篆急忙接上:“喂,陈姚,你还好吗?” “好啊。”陈姚说,“刚打电话给你,突然断了线,我以为再也连不上了。” “你村子发生什么事了?” “是我外婆的村子,我回去参加她的葬礼。”陈姚说着情绪很低落。 “你外婆的村子叫冠才村?”李玉篆道。 “对。”陈姚无奈地一笑:“好可怕的名字对吧,跟棺材一样。虽然偏僻,但你一问就知道了。” 李玉篆呵呵:“的确,哪个王八取的名!” “反正是一群王八!我外婆就这样骂的!”陈姚说。 “你外婆骂?” “对。她以前经常骂。因为我是在她跟前长大的,老听她骂。” 陈姚的外婆四十岁就守寡,挺孤苦的一个老人。 小的时候,陈姚的爷奶要照顾小儿子的男娃娃,不答应照顾陈姚,而父母又要出去工作。陈姚的妈妈提议把陈姚给外婆照顾。 但陈姚的爸爸却不同意,因为陈姚的外婆是一个有名的神婆神棍,整天神神叨叨的。她姓孙,人人叫她孙婆子。 但迫于无奈,最后陈姚的爸爸只好答应。 据陈姚所说,孙婆子叨得最多的是村子的名字。 孙婆子跟陈姚说过,这个村子以前叫做念佛村。 传说,这个村子以前不叫这名,叫什么已经无从考究,反正是一个贫困的村子,村子里的人不是天生残疾的,就是傻子疯子,反正没几个正常的。 后来有一个和尚跑来化缘,让在村口立了一个小小的地藏王菩萨。又涌经九天,渐渐的,村子出生的婴儿再也没有残缺或是疯子傻子。和尚还让村子改名。 村子感念这个和尚,就把村名改成念佛村。 这名字叫了几百年,谁知道却遇上了几十年前那场大浩劫! 当时别说村口那个地藏王菩萨,就连寺庙,道堂,甚至是活生生的大和尚和道士都恨不得抬去烧了! 当时那群虹卫兵闹得轰轰烈烈的,他们是先峰,咦,这村名字不靠谱!念佛念佛,风建、谜信啊! 于是噼里啪啦,直接把村口的牌坊给拆了下来! 为了显示自己不信神鬼,干脆把村子改名为冠才村! 那时孙婆子才是个二十多岁,刚嫁入村的新媳妇。 他们动地藏王菩萨,她只干瞪眼,但一见他们改名字改成冠才村,急得跑去拦,最后被那群人骂她神神叨叨,拖去了批抖。 好不容易那场浩劫过去了,孙婆子做起了她的老本行——神婆! 凡是村子里有点儿邪事儿,找她准没错! 而孙婆子时刻关心着村子的情况,浩劫过后,她让人重新在村口立一了个地藏王菩萨,而且还提议给村子改名。 当时的村长是个二十多岁的愣头青,叫杨岩。正如其名,脾气又臭又硬。 立一个地藏王菩萨可以,但改名,想都别想!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村子名冠才村,与棺材同音,而村子又闭塞又偏僻,没人开发,孩子想走出大山,实在困难!但这被四面大山包围着的小村子,啥也不多,就是树多!而这些树偏是最适合做棺材的木料! 村长虽然愣头青,但胜在有搞头!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靠着大树就吃大树呗!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村长就带领一群小伙上山砍木头!不卖去做家具,偏是卖去做棺材的! 因为人家说他们村的名字晦气,不拿来做家具!做棺材刚刚好! 别人都说,因着这村名,他们的木头自带阴气,死人躺里面舒坦! 有些老人临死之前,还指定一定要他们村的木头做出来的棺材! 于是,冠才村也算搞出名堂来了!谁要生产棺材的,都从他们村子拉! 现在这孙婆子居然让他给改名字?该不是脑子被门给夹了吧? 当时村长杨岩点了一根烟,笑了:“孙大娘,别人都说咱村叫棺材村,木头才带阴气,死人住得舒坦!你说让咱们改名字,咱的木头还卖不卖呀?就算改了名字,卖去做家具!人家一打听咱村的前生,谁会要?而且一个名字而已!” “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会赋予灵性!”孙婆子说,“就好像你叫杨岩,你改叫杨屎行不行?” “你什么意思!哪有人叫屎的!”杨岩大怒。 “瞧吧,不行是不是?”孙婆子说,“所以村名也不能随便叫的!” “叫了又怎样?” “叫了以后真成棺材了!咱一村人都装棺材里,成什么东西了?”孙婆子说。 “呔,胡说八道!”杨岩脸色黑沉,怒喝一声,“棺材怎么了?升官发财你懂不懂?这寓意是好的!现在多少人拿小棺材放在家里当摆件的?也不见人家死了!你说这村子古时候生的娃都是残缺弱智,有个大和尚让改名字了,才好了!那现在改成了冠才村,咋咱们还好好的?” 最后,孙婆子还是说不过村长。而且,不但村长不赞同孙婆子的话,连村里别的人都不赞同。 因为没有人会放弃手中的利益! 棺材村这名字,带给他们钱和富裕的生活!可知道这村子以前可是穷得叮当响,只有闺女往外嫁,没有年轻媳妇愿意嫁进来。 可自从村子卖起了木头做棺材,村里的人都有钱了,一个个盖起了大房子。 也许是因为这片土地真的很适合种树和木头,别人长三年的木材,他们村长两年,别人长四年的,这村周围只长两年半。 别人来买木材,村长杨岩还得意洋洋地说:“咱这就是土地好。” 孙婆子却摇了摇头,这是阴气重。 但那个时候,人人心里只有钱,哪顾得这么多!就连孙婆子的儿子也不屑于她,跟着村里的人一起砍木头。 不幸的是,孙婆子的儿子在几年后,砍木头的时候,被掉下来的大树给砸死了。 孙婆子没闹,只哭着抹泪说都是命,自己作的! ------题外话------ 下午两点半还有最后一章,卡文卡得受不了。真的是两点半,但有系统延迟!本站会延迟几分钟左右,书城那边会延迟很久……至于延迟到几点……真不是人力可控。 第207章 再遇4 听完陈姚的介绍,李玉篆皱起了眉。 “小时候,外婆就跟我叨过这些事儿。而我妈却说,不要信我外婆,说她是个顽固的老迷信。”陈姚说。 “她什么时候去世的?” “四天前!就是星期四的晚上。”陈姚说,“那晚我作了一个梦,梦到她瞧我挥手,然后让我们别回去,千万不要回去送她。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外婆去了,他们让我一起回去送她。我想起了晚上的梦,因为时机太巧了,才梦到她离开,她就死了,难道真的是鬼?我又想起她说不让我回去……我就跟父母说,我们不回去行不行?我妈却骂我,不回去别人会怎么说她?我妈说你可以不回,但她和爸必需回去!然后就挂线了。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五,我实在太舍不得她了,不送她一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那天一早,我收拾了包包坐车回去。因为那村子有停灵三天的习俗,我那时回去的话,一定能赶上的。” 陈姚来到车站已经赶不上早班车了,下一班是中午十二点。 陈姚只好在车站一边吃面包充饥一边侯车。 陈姚在这期间也试图联系她回去奔丧的父母,但他们的手机都打不通! 四个多小时后,她终于来到冠才村所在的那个小镇上。 她约了一辆车,前往村子。 村子现在发达了,但因为主要作业是种树,所以还是大山大林的。只绕来绕去通了一条水泥路,专让运木材的货车出入。 那条大路原本是一条小路,以前村子封闭之前的人都走那里,以前从那走出去,得一天一夜的路程。但现在修了水泥路,路变得好走了,用走的话,一个上午能出村,而且还有车子作为交通工具,出入很方便。 但出入再方便,还是远! 所以杨村长决定在村子西边修一条桥! 如果能通桥,出村一个小时就够了,开电车也就十多分种,利民便民的好事情! 但当初决定建这桥的时候,却又闹了一场,当然又是陈姚的外婆孙婆子! 修桥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陈姚已经在平洋念高二,并不知道冠才村要修桥。 当村长决定之后,陈姚接到孙婆子的电话,这样对她说:“姚姚,这个暑假别回来啦。” “为什么?”陈姚很是不解。因为跟外婆亲,她每年暑假都会回冠才村住上半个月。 “不为什么,你要听我的。”孙婆子沉默了一会又说:“你学业要紧啊,马上高三了,不能再贪玩。你想见我,我去看你就好了。你呀,如果考不上好大学,我就生气了!” 陈姚笑嘻嘻的:“果然是亲外婆,跟爸妈一样只逼我学习。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我一定会考到复D大学的!” “好啦,你好好学习,你敢回来,我饶不过你!” 陈姚挂了线,陈姚的妈妈说:“姚姚,你外婆的电话?” “对,她让我好好学习,别回村。” 陈姚的妈妈皱着眉:“她呀,又神神叨叨了,你不回去再好!” “怎么了?” “你也知道那条村子,回去一趟得受多少罪!村长呀,为大家着想,想要在西边修一条桥,她居然又哭又闹,死活不让修!”她说着皱起了眉,语气里都是埋怨。 “啊?那……外婆有伤着吗?”陈姚急道。 陈姚的爸噗嗤一声笑了:“现在什么年代了,她一个七十多的老太太,别说伤她,碰她都不敢!没得她往地上一躺,就弄得别人倾家荡产了!” 那语气满是嫌弃和不屑的打趣。可想而知,他有多嫌弃那个神神叨叨的怪老太太。 陈姚皱了皱眉,她爸爸嫌弃外婆,让她不高兴,但现在外婆只妈妈一个女儿,可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僵。 “好啦,别说了,你外婆也让你好好学习的吧!明天开始报补习班。”陈姚的妈妈道。 “妈,什么时候接外婆来住。”陈姚说。 “你考上了全班前三名再说。”陈姚的妈说。 陈姚脸上一僵,学校里的人个个都是学霸,前三哪有这么容易!她一直保持前十已经很辛苦了好吗? 显然妈妈并不想接外婆来住! 陈姚很气愤。想当初她奶奶嫌她是女孩,不愿意照顾她才丢给外婆的。外婆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长大,爸妈在市里买房了,奶奶理所当然地住进来让他们孝顺,但却不准外婆来! 一年后,那座桥终于落成了! 并在这几天通人通车! 只是没想到,她的外婆却在那条桥通车前就去了! 想到这,陈姚就满是伤心。 有桥了,她们离得更近的,但她却先一步离去! 车子正在开,陈姚望着外面的景物,突然一怔:“嘿,司机,你怎么绕旧路呢?别把我当不认路的生瓜蛋子!现在建了新桥,走桥可以省大半路程!” 陈姚很生气,觉得遇上黑心司机了。 谁知道那司机突然停了车,对她说:“那恕我不走了!” “你这样做生意,我投诉你!”陈姚大怒。 “小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想坐地起价!”那司机说:“那条桥啊,自建成之日起,经过的车子必出车祸,一出车祸必死人,邪得呐,咱们都怕了!” “什么?”陈姚一惊。“那时还没正式通车吧?” “但有人图方便,提前走那条桥了!”司机说。 “是不是因为还没正式焚香通车,你们提前走桥,惹怒了桥神啊!”陈姚说。 “嘿,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倒神神叨叨的。”司机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桥是两天前通的车,一样死人,现在没人敢走了。” 陈姚想了想:“那就走旧路吧。” 于是司机开车走旧路,但当走到村子入口时,司机和陈姚的脸色变了! 只见村口居然堵死了! 整个路口都是石头或是泥土,是山体滑坡! 司机惊道:“邪门了!两边都堵,走不通,真成棺材了!小姑娘,我觉得怪怪的,你还是别去吧!而且这山体滑坡危险得紧,你若爬的话,说不定会被埋那里!我也不敢多呆,你是跟我走还是下车?” 陈姚脸色变幻:“我们……走桥!” “不!不走桥!”司机坚定地说。 “我自己走!”陈姚说:“你开到那边,放我在桥头,我自己走!” “好吧!” 第208章 入村1 司机把车驶出去,终于绕到了那座桥头前。 “好啦,小姑娘,我送你到这。”司机停了下来。 陈姚打开车门下了车,车子立刻离开。 陈姚看着眼前这座几天前才正式通车的桥,她皱了皱眉。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那司机说上桥的车子全都会横死在上面,心理作用之下,那座桥给她一种怪怪的感觉。明明新建的桥,但却给她一种很陈旧之感。 但对外婆的执着,还有对一直关着机的父母的担心,陈姚没空细想,踏上了这座桥。 因为外面那些不好的传闻,桥上静俏俏的。而且大桥前面迷蒙一片,好像迷雾天一样。 陈姚没有多想,三步并两,终于走过了近两百米的大桥。 再走了十分钟,终于见到冠才村了。远远的就听到一种嘀嗒的乐曲声,那是农村里死人时才会吹的音乐。 外婆难道要出殡了? 刚才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但过桥后,天气就有变了,不知哪来的雾,让周围景物有些看不清。陈姚急跑两步,远远的,居然看到村子新的入口处站着一堆人。 陈姚认出了几个,那都是村子里的村民。 那些村民居然全站在入口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色呈现一种很奇怪的,她说不上来的灰白之色。 “刘叔……”陈姚看到熟悉的人,连忙上前打招呼。 但那个刘叔却阴阴地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陈姚一怔,转头又望向一名老者:“花大爷,你们……” 谁知道,那花大爷跟刘叔一样,转身离开。 周围的那些村民也是全都转身,回头用一种说不出来的,阴阴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之后,跟着刘叔花大爷后面离开。 陈姚眼眶一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回来了么!” 陈姚以为自己没有及时回来,大伙都生她的气了。 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连忙跑去草厅拜祭。 冠才村这一片地儿,死人都不是在家里设灵堂的,而是有一个统一的地方,村里谁家死了人都放那里,让亲戚朋友祭拜。那个停尸厅,冠才村一般叫它草厅。 陈姚一路走,一路看到三三两两的村民,但她一走近,这些村民全都绕得远远的,好像不愿走近她一样。 村子雾又大,她便有一种被孤立起来的感觉。 很快到了草厅,但原本奏着哀乐的地方,却一片清静,就好像这个村子给她的感觉一样,死寂死寂的。 陈姚往草厅一望,只见里面摆着一个棺材,棺材前有一张小桌子,小桌子放着供品之类的东西,然后有一个大大的香炉在前面,还有烧冥币用的陶盘。 “外婆……”陈姚奔了进去,扑在棺材边哭了起来。 但哭着哭着,她就是一怔,因为她发现这里居然没有香火! 停尸这几天,应该香火不断,香炉前应该插满安魂香,不断烧冥币才对,但这里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棺材和尸体,香炉里的确有烧过香的痕迹,但现在也不该停了呀! 陈姚皱着眉,四周看看,但草厅里除了她一个,没有任何来吊丧的亲戚和朋友。 陈姚拿出一大把香来,点着,然后插进香炉里。 这时气温突然冷了下来,陈姚猛地回头,便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居然看到刚才那群村民全都站在门口,盯着她还有香炉里的香,一脸的陶醉和享受的模样。眼里满是贪婪。 陈姚毛骨悚然,她正想问她的爸妈都哪里去了,但这些人给她诡异的感觉,她嘴张了张,到底没敢问出口。 这群人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集体吸独而致幻了吗? 她又想起外婆让她别回来的话,便连忙站了起来,拿着包包快步往门外走。 幸得那些人只顾着陶醉和享受,倒是没有理会她。 她一边往外跑,一边打父母的手机,但他们仍然在关机。 走到大桥那边,只见一层层的黑雾笼罩,她只看到桥头,却看不到桥中间和桥尾。那里好像一个会吃人的血盘大口一样,让她停下了脚步,再也没有勇气前进一步。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天已经黑下来了,她想了想,猛地往回跑。 最后她跑回了外婆的家里,并关上了门。 她躲到外婆的床上,拿出手机拼命地打电话,但却发现没有信号! 别说是打给她爸妈,就是打到警局也打不通。 这个村子,她以前每年都回来,但从来没试过说信号不好,连电话也打不通的! 陈姚只好到厨房随便煮了点吃的,打开昏黄的小夜灯,然后累得躺到床上睡觉。 睡到半夜,她突然感到越来越冷,并有什么东西不断地碰自己的脚。 砰、砰、砰—— 陈姚惺松地睁开眼,只见好像有一个人站在她的床脚,她定睛一看,接着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只见立在她床尾的正是她的外婆。 不,应该说是吊在床尾! 只见横梁上多了一根白色绳子,而她外婆的尸体就像上吊一样吊在那里,窗外的风吹得她的尸体晃来晃去的,不断地碰到她的脚。 “外……外婆,你咋在这……”陈姚吓得话都不成句了,猛地望向窗口。只见一群村民正挤在窗外瞅着她看,他们手里拿着一大把香,个个脸色青白,瞒是贪婪发瞪着她,有些还流下了哈喇子,好像她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陈姚又发出了一阵尖叫,然后吓得昏迷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外婆的尸体还挂在那里,但窗外的那群村民,已经走了。 她吓得连滚带爬地冲了出门,但奇怪地发现,整个村子一个人也没有。 她连忙想跑去桥头,但却发现,别说是桥头,她连村子的出口也找不到! 她吓得直哭,只好又跑回了外婆家。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把外婆放了下来,放到床上。而她则躲到了外婆的小佛堂里。 “我在那里不断地打电话。”陈姚的声音满是害怕,“但仍然打不通!我只好打开电话薄,不死心地一个个地打,最后,我打到你的电话……以前我跟关淳要好,存过你的电话!这时奇迹发生了!我居然打通了!” 第209章 入村2 “你能不能打电话给我爸妈,告诉他们,我在这里!”陈姚说,“或者报警都行——” 说到这,她的声音滋滋拉拉的,显然又要没有信号了! 李玉篆急道:“你呆在那个佛堂里,千万别出来!懂了吗?” “好——”说完,居然就是嘟嘟的忙音。 说到这里,车子已经来到了桥头前面。车子停了下来,司机说:“小姑娘,到了。” 李玉篆走下车,只听那司机抱怨:“这几天,怎么都要走这边呢?” “很多人走这边吗?”李玉篆说。 “对。”司机说,“前几天吧,很多人要来这里。我想,是要参加新桥的通车仪式吧!当然,也听几个人说,有回来奔丧的。哦,又有单子了,我要走了!” “好的,谢谢你。” 车子离开。 李玉篆没有缪然上桥,而是走到不远处的一座山下,爬了上去。 爬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爬到了山顶。往村子那一边,是抖峭的悬崖,跟本不容人通过。 登高往下面的村子一望,只见整个村子被浓浓的黑雾所笼罩,鬼气森森,居然看不出个所以然。 李玉篆小脸一沉,这一村子人,怕都变成鬼了!而这个村子的风水,也颇为奇特。被树木大山所包围的,真的像一个棺材一样。正如那孙婆子所说的,棺材不装死人装什么! 李玉篆转身往回走,突然一怔:“宋惊伦!” “你是……李玉篆!”宋惊伦回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李玉篆也惊讶。 两年前不见,除了添了一丝成熟,他好像没什么变化。而李玉篆即变化很大。 那时她头发短短的,长得清丽秀美,但却一脸稚气。现在少女已经长开,婷婷玉立,披着发长,像清水出芙蓉一般。 宋惊伦惊艳了一下,笑了起来:“真巧,你也对冠才村这案子感兴趣?” “你也是为这事而来的?”李玉篆窃喜,本来她还有所顾忌,但如果有宋惊伦的话,那胜算就大了。 “听说这边老出车祸,所以来看看。”宋惊伦说着皱眉:“这个局,好麻烦。” “我的一个同学在里面,她向我求救。”李玉篆说。 宋惊伦微微一叹:“里面居然还有活人!”他拿出罗盘来。 李玉篆同时打开阴阳眼,接着二人同时轻咦一声。李玉篆说:“里面的生气,可不止陈姚一个活人!” “对!”宋惊伦转着他的罗盘,“有几十个之多。” “那我一定要去!”李玉篆说。 宋惊伦却皱着眉:“太古怪了,我不想去。没得折在里面。” 李玉篆皱着眉,转身要往回走,宋惊伦却拉住了她:“你不要走那条桥,走了,就出不去!” 李玉篆一惊,拳头紧握。 “就从这里下吧!”宋惊伦说。 “太峭了。”李玉篆说。 “看我的!” 宋惊伦说着不知从哪来拿出一张白纸来,捏来捏去,最后往地上一扔。 地上拿出现了四个活灵活现的纸人,那四个纸人抬着一顶轿子。 李玉篆一怔:“奇门造物!” 奇门在玄学数术中是最神秘,也是最为高深难懂的一门,修炼者不多,有幸修成者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各种奇门阵,还有隐身遁甲,撒豆成兵之外,奇门还有一行叫造物!即剪草为马,捏纸成人。 传说,古时候某地方突然来了一霸,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没人能治得了他。 最后不知哪来一个道士,用拂尘轻轻一打,那大恶人居然变成了一个草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最后那道士不断地向乡亲们道歉。 原来这恶人是他一次喝醉了用纸捏出来的!不想却被它跑了出去为祸一方。 这都是传说,但却在夸赞奇门造物有多神乎奇技。 而那些扎纸店,里面扎的纸人纸马,其实也是奇门造物中的一支,但那都是没学到家的傍支末节的一支分流。 真正的奇门造物是非常高深的学问。造出来的东西能动,才叫真正的造物成功。 “几年不见,你道行又见长了。”李玉篆说。 “这些不过都是皮毛。”宋惊伦说,“奇门术数浩瀚如海,我学到的不过是里面的一颗沙。” “你也忒谦虚了。你喜欢奇门?” “嗯。”宋惊伦说,“它好像学不完一样,深不可测。这样就够我学到死了。否则我不知干什么好。” 李玉篆不知为何,笑不出。 “走了,上来。”宋惊伦坐到纸轿里。 “那是我的位置!”只见娄心宜黑着脸奔过来,果然这个小跟班是来了的! “一直没你的位置。”宋惊伦冷声道。 “现不是有了!”娄心宜说,“她能坐我不能!” “不能!”宋惊伦说,“不是经你捏了一只小马吗?” 李玉篆可不想又被娄心宜给怨恨上了,只见她在虚空中猛地际了一道符,手印到符身上:“童男童女鬼使来,助我前行抬轿来!” 一阵阴风吹来,三人面家突然多了四只脸色惨白小鬼,它们抬着一顶轿子。 “瞧她不是有鬼轿么!”娄心宜说。 鬼轿自然如它的名字,让鬼抬轿。但那并不属于奴役鬼神。它是属于请鬼帮忙,事后再给这些鬼报酬,报酬一般都是一捆纸钱三捆香。非常便宜。 因为愿意来抬轿的一般都是没人祭拜而又无害的孤魂野鬼,能拿到这些报酬,就足够让他们上路了。 “走起!”李玉篆上了轿子拿出一大捆香和纸钱。 鬼轿走的是傍山险路,但却快!因为它们走的是直路,不绕弯的! 所以如果道士出行,实在太赶时间的话,就会乘鬼轿。 但鬼轿不能多乘,否则你到哪里,都会有的鬼抬着轿子上前,然后缠着你,让你坐轿,你不坐,它们就会心生怨恨,它们一生怨,就会失去本心作恶,到时,这笔孽障因果就会归到你身上。 而且鬼轿有风险,抬轿的都是弱小的小鬼,一旦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它们就会吓得把你往地上一仍,立刻跑掉! 如果是平地倒好,如果是悬崖峭壁,你就等着被摔死吧! 所以李玉篆平时都不会用鬼轿,没得沾上因果! 今天这涯抖得,她不用也不行了。 ------题外话------ 下午两点半再更。现在先赶去医院。嗯,我要为下个月的事情做准备。 第210章 入村3 轿子越往下,那四小鬼越不想走,李玉篆皱着眉,又拿出两捆香来点,四小鬼便走下去。一停一顿的,直到离地差不多四五米时,那四小鬼突然直翻白眼睛咭地一声,把李玉篆一扔,就跑了。 李玉篆哎唷一声,就往下掉,却被宋惊伦接个正着。 “噢,谢谢。”李玉篆惊魂未定,抹也一把汗。“鬼轿果然不可靠。” 宋惊伦噗嗤一声笑了:“你好轻呀!” “是你手劲大吧。”李玉篆从他怀里下来。 娄心宜在一边气得脸都白了。 “我刚才也摔了一把。”宋惊伦说,“我的纸接触到黑雾时,就软化了。” “那我真幸运,有你垫着。”李玉篆呵呵两声,心里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这么厉害的鬼雾,怎么破? 宋惊伦拿出罗盘来,与李玉篆、娄心宜一起走向村子。 一路上并没有看到陈姚所说的“村民”们。 “你们听听,有佛歌的声音!”李玉篆说。 宋惊伦和娄心宜侧耳细听,果然有声音。娄心宜说:“是大悲咒!” “一定是陈姚!走!”李玉篆说。 三人循着声音冲去,远远的,看到一间屋子外趴满了“人”!但三人都知道那不是人,而是鬼! 厉鬼! 宋惊伦猛地一扯身后的棒球袋,祭起承影剑,“我引开它们,你去把你同学救出来!” “好!”李玉篆点头。 宋惊伦手中的剑一震,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阳气。 那群东西立刻奔向他。李玉篆连忙朝着屋子跑。 李玉篆冲进屋,就见陈姚躲在一张桌子下。桌子上供奉着菩萨。菩萨前放着一个手机,正放着佛歌。 “你是……李玉篆!”陈姚一怔,脸上的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全都是鬼!” “我是捉鬼起家的!”李玉篆连忙把她给拉起来。 这时门砰响起,陈姚吓得尖叫一声,李玉篆回头,却见宋惊伦和娄心宜走进来了并把门关上。 “他们是我的同伴。”李玉篆说。 陈姚这才松了一口气,不住地点头。 “你也知道他们是鬼了?”李玉篆说。 陈姚点头:“昨天晚上,我醒来发现我外婆的尸体挂在床尾,而它们……全都趴在窗外……双眼都在发绿光……我就觉得它们是鬼……但我不敢跟你说,怕你笑话我迷信。” “今天早上你又敢离开?” “我记得外婆说过……黎明鸡打鸣的那一刻,是一天之中阳气最重的时候!我信她!所以天一亮,我立刻跑了出去……但却找不到路!”陈姚说着,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玉佛挂坠来。 看到这个挂坠,李玉篆三人倒抽一口气,只见这玉佛身上布满裂纹,而且还像染上了墨水一样,发黑发沉。 “我回来那一路,一定是它在保我,它们才不敢近我的身。这是我外婆戴了几十年的东西,我十岁离开村子时她送我的。”陈姚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我就是想知道,它们为什么……要把我外婆挂在床尾。” “它们是在跟你要吃的!”李玉篆说。 “要吃的?”陈姚一怔。 “你说过,你在那停尸的草厅点了一捆香,它们一脸陶醉么?那时它们在吃香。”李玉篆说,“你害怕跑了回屋。它们还想吃,就把孙婆婆的尸体挂进来,好方便你再点香再拜!” 陈姚捂着嘴,双眼瞪得大大的,怎么想那情景怎么诡异可怕:“它们脑子有病么……难道把外婆挂进来我就会再点……吓都吓死我了!它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鬼的智商都不会高。”李玉篆说,“它们的思想更接近畜牲。” 陈姚点了点头:“怪不得我外婆以前总骂孽畜什么的。我早上出去后找不到路,见它们又探头探脑的,便跑了回来,躲在小佛堂,并放了歌。对了,李同学你有没有帮我打电话给我父母?” “你叫我小篆就好。”李玉篆道:“你说过你父母是回来奔丧的吧?那他们一定还在这里。” “我找不到人……见到的全是……”陈姚急得眼睛通红。 “这里还有活人的气息,咱们再找找。”李玉篆说。 “真的?”陈姚激动起来。 “你们这有没有佛堂道堂的建筑?”李玉篆说。 “有!”陈姚道:“就在旧路那个出口,有一间地藏王菩萨庙。小小的,只有两间屋子那么大。当时村子有钱了,村子也舍得建个大的地方让地藏王菩萨住。” “现在能活人的地方,也只有那一块了。”李玉篆说。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马上要进入黄昏,事不宜迟。”宋惊伦沉着脸说。“我在前面开路,小篆你垫后。听着,跟着我的步子走,别走错了!” 这是要走遁位。 娄心宜早就跟惯了他的脚步,没有问题,李玉篆也是走罡步的,只是陈姚有些难。 李玉篆想了想,蹲下来:“我背你。” “这……” “别犹豫了,快点。”李玉篆说。 陈姚只得趴到李玉篆身上。 几人出了门,走进鬼雾中,李玉篆说:“陈姚,你这一辈子最想做的是什么事?” “啊?”陈姚一怔,这个时候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我想做的多海里去了,我还想考复D大学,去看金字塔,还想开一间面包店……还想……好多好多!” “除了这些,现在最想做什么?” “活着出去!” “除此之外。” “见我外婆一面……”陈姚说着眼眶红了:“跟她说再见……” “好!”李玉篆点头答应。 “哎?”陈姚一怔。 李玉篆却再也不作声了,宋惊伦看了她一眼,最后微微一叹。 “地藏王菩萨就在那边!”陈姚突然说。 李玉篆三人连忙加快了脚步奔了过去。 那小小的庙只有两间屋子大小,门正紧紧地关着,三人冲过去,宋惊伦直接一脚就将门踹开。 “啊——”里面发出一阵尖叫声。 李玉篆一看,只见一群人正缩在里面。 “爸!妈!”陈姚激动地跑过去,猛地扎进一男一女怀里。虽然一直气恨父母对外婆冷漠,但到底是父母,是她的依靠。 “姚姚!”陈姚的妈哭了起来:“你怎么来了,不是不回来么?真是傻啊!” 第211章 入村4 三人进门后,宋惊伦砰地一声把门重新关上。 “他们是人吧……”一名中年男人说。 “是人,我女儿活得好好的!”陈姚的妈说。 “外面没有鬼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人群一阵激动。 “想死就出去。”李玉篆沉着小脸冷声道:“这条桥是谁让建的?” “是我!”这时走出来一个快六十的白首老头。这正是这村子的村长,杨岩。 因为他带领着村子发家致富,所以这村长一当就当了几十年,现在还在位。而这桥自然是他让搭的。 “真的是桥害的?”人群议论纷纷。“孙婆子说得没错,这桥不该建!建了咱们就得死!” 宋惊伦望向窗外那些山,冷笑:“这些年砍树赚了不少钱吧?也沾了不少血吧?” 杨村长皱着眉:“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沾了不少血?” 宋惊伦道:“你们每年有没有在山上杀猪杀羊的?” “当然有,这又怎么了?”杨村长不服道:“当时上山砍树,死了两个人,我就到外面找神汉看了,他说咱砍树,惹怒山神爷爷,让我每年杀猪去敬它就好了。后来我们们每年杀七头大肥猪敬它,果然没有死人了。” 李玉篆冷笑:“那不是敬山神,山神才不住你们这阴森森的地方,你们这是在祭棺!” “祭棺,那是什么?你们胡说什么……”杨村长说。 “住嘴!到了现在你还认为自己对的吗?”李玉篆怒不可歇,“你如果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做法一直没错,那就出去好了,在这里躲什么?” 杨村长脸色一变,捂着头坐到地上去。 “姚姚,他们是谁?”陈姚的妈说。 “他们是我找来的,很厉害的大师。”陈姚说。 “大师,咱们什么时候能走!”人群一阵激动。“刚才说那条桥,真的是桥惹的祸吗?” “通桥那天,桥却出车祸,没人敢走。所以大家只好走旧路,不想,旧路突然山体滑坡,把很多村民都给砸死了!”陈姚的妈说,“后来大家把尸体放到草厅,但那时我妈已经停在草厅了,只好放在我妈后面去,没想到,晚上他们居然跑出来了!可把咱吓得够呛,这居然真的有鬼……我妈是对的!呜呜……我们想跑,却突然浓雾重重,连路也找不到,我们只好躲在这里。” “都说这些桥啊路啊的,邪得很!”人群里有人说。“是桥神不高兴了吗?” “不可能的!怎么会邪门!”杨村长捂着头痛苦地说:“当时建桥时可顺利了!人人都知道,凡是大工程总得死一两个人祭路祭桥,但我这桥,动工那天起,真的一个人都没死过!还有更顺利的事情,咱们要打桩,天就在前一天下雨,好让土地更松更好打!我们铺水泥,天就不下雨,放大太阳,简直是顺风顺水!还有更灵异的呢!那时的建筑工说,水泥机坏了,和不了水泥,第二天只能修点小的事情,谁知道第二天水泥居然和好了摆在一边,问谁干的,都说没有!大家都说是桥神爷爷帮忙呢!他们还说,真没见过哪个工程这么好干的!” 李玉篆听完冷笑一声:“阴鬼都在帮你修桥,你说能不顺么?” “阴鬼?”人群一阵阵低呼,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都说鬼拦路……它们为什么会帮修桥?” “那是因为你们修的一条奈何桥!”宋惊伦说。“也叫阴桥!” “奈何桥?”人群惊呼。杨村长脸色铁青:“怎么会……” “能上奈何桥的,不都是死人?所以自桥落成那一刻起,就车祸连连。通桥那天更是给奈何桥点睛开眼,旧路立刻陷塌。奈何桥走不通,旧路堵塞,能活人么?”宋惊伦说。 李玉篆道:“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棺材局,你们偏还要叫冠才村。棺材,也应升棺发财之意,所以你们越来越富有,不过再过不久,气数就会尽,没财只剩下空棺。你们还年年祭棺,阴气浓重。幸得旧路开在生门,可通气,还有一息生机。否则你们早就被钉死。现在你们自作孽,居然往西建了一座桥!与棺材局两双呼应之下,这条桥自然就成了阴桥了!现在旧路一塌,所有人都封死在棺材里面!这里现在只剩阴气,生气不通,过不了就要废了。” “那以前……传说这里古时候出弱智和残疾,又是怎么回事。”有人说。 宋惊伦道:“这是个天然棺材局,所以在这里出生的人,弱的会被敛去一魂半魄,缺魂少魄的,能不弱智和残疾?” “我原以为是传言,是因为古时候近亲结婚呢!” “可能也有那原因。”李玉篆道:“但人家那时可不叫棺材村啊!” “现在怎么办……大师,你一定要救一救我们呀!”人群里求救声叠起。 李玉篆和宋惊伦脸色黑沉。在没进来之前,他们以为这条桥是风水不好,现在在村子走了一圈,才知道是阴桥! 这局真的不好破!他们连三成把握也没有!别说是救这些人,就是他们三人,也未必能走出去。 “心宜,你把陈姚的外婆招上来。”宋惊伦说。 “哦。”娄心宜应了一声。 “她很会招魂?”李玉篆道。认识这么久,她都不知道这个娄心宜是干什么的。好像啥都不懂。 “她是个出马弟子。”宋惊伦说。 出马弟子就是请仙上身那种。 出马弟子一般都会拜仙为师。所说的仙不是菩萨神佛这些,而是地仙。 地仙即是有道行的畜牲。 东北五大家仙是最出名的,分别是黄胡白灰柳。即是黄仙、狐仙、白仙、灰仙和柳仙。对应是黄皮子、狐狸、刺猬、老鼠和蛇。 这五种动物最能沾染人气,也是最容易修行的动物。 出马弟子一般会拜这几种仙之一为师,遇到什么事儿,甭管三七二十一,只请师傅上身解决! 当然,也不只能请师傅,也能请过路野仙,但请过路仙比较危险,因为不知道会请到什么东西上身! 而这种出马弟子,也是最容易请阴魂附身的体质。 第212章 打生桩1 “要请我外婆上来?”陈姚一怔,“可是,小篆,你不是说,鬼的智商都不高吗?咱能跟它说话吗?” “那就得看请神的人的本事了。”李玉篆说,“不是哪个人都可以请神上身,身体的要求非常严格。一般来说,请神的人的身体基本携合每一个灵魂。阴物附身时,阴物与请神者身体携合度越高,阴物的神智还原度也就是越高。如果请神者本事不行,就弄得跟普通人闹撞客一般,疯疯癫癫的。” “这里有地藏菩萨,我外婆能来么?”陈姚说。 “自然。请神者的身体很特别。”李玉篆说,“而且请神上身一般都得在有神佛的地方,否则请上来的东西不愿走怎么办?” 正说着,娄心宜已经盘膝坐到了地上。 “她的生辰八字,叫什么名?”娄心宜说。 “叫孙桂兰。”陈姚的妈妈说着又报了生辰八字。 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香炉过来,放到了她跟前。她点了香,插到香炉里。右手放在大腿上了轻轻拍着,嘴上神神叨叨的不知在念什么。 一边念,只见她不住地打哈欠,有时还打嗝儿。念叨了好一会,才听她用奇怪的声音,似吟似唱:“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摆上香案请老仙!老仙家啊,出古洞啊离深山,抓把黄沙把洞门蒙,阴天架云走,晴天旋风旋,济世度人把名扬。现在帮请孙氏桂兰上来……” 随着她一边吟唱,庙外的门窗噼啪作响,一个个鬼影贴在门窗之上。 “啊……”庙里的人吓得步步后退,全都缩在一起。 “嗝,不是请你们……滚!”娄心宜闭着眼,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那声音不是她的声音,沙哑而略尖,还有些刺耳。 李玉篆眯了眯眼,她知道,那是娄心宜的师傅的声音。“她拜的是谁?” “灰仙,灰八爷。”宋惊伦说。 这时,只见娄心宜浑身一抖,喉咙里发出吱的一声尖叫,像铁刮玻璃一样刺耳!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说:“这什么地儿唷……阴森森的,八爷我待不住了!”居然要走! “灰八爷,你走前至少把孙桂兰带过来!”宋惊伦冷声道。 娄心宜左肩一边抽着,一边用眼白扫他:“这地儿这么脏,我连待都待不住,怎么找?” 这时宋惊伦突然给她扔了一物。 娄心宜翻着白眼一看,李玉篆也看到了,只见是一块玉牌,玉气氤氲,灵气十足,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是从古墓里拿出来的东西,他又温养了几十年。”宋惊伦说。 这种东西凡人戴着避灾避辟邪,而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可当作法器,而对于修行的畜牲,那是可以帮助它们修行的。 灰八爷拿到玉牌,脸上一喜。只见娄心宜的身体又是一抖,接着整个人趴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她怎么了?”陈姚青着脸说。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娄心宜又是浑身一抖,整个人坐了起来,只见她脸上的神色一变!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却给人两个人的感觉。 “外婆!是外婆!”陈姚激动地上前。 “妈——”陈姚的爸妈也上前来。 “你们咋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别回来……”娄心宜,不,应该说孙婆子哭了起来。 “孙婆婆,村里都是鬼,你快救救咱们,带咱们出去!”人群一叠声地说。 因为孙婆子以前就是这个村子的神婆,哪家有点邪事儿都找她,而她又是第一个阻止建桥的人,而且年纪摆在哪,可比李玉篆和宋惊伦这两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可靠多了! 孙婆子却摇了摇头,“我是个没本事的,否则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说着望了望自己的双手:“是这个女娃请我上身……可见道行比我高多了!”又望向李玉篆和宋惊伦:“这二位更了得!” 她现在是鬼,鬼眼也是阴眼,能看到人所看不到的气。还能预感到福祸凶吉。 只见她突然抱着陈姚哭了起来,又不住朝李玉篆和宋惊伦磕头:“你们一定救一救他们……至少我这个孙女,救求你们务必一定要救。” 宋惊伦冷声道:“你这是强人所难呢。现在我们还自身难保,各安天命吧!” 孙婆子抱着陈姚哭,最后一叹:“都是命!都是命啊!” 最后娄心宜身子猛地一抖,再次软在地上。李玉篆连忙去扶她。 “外婆!外婆!”陈姚红着眼圈不住地叫。 “你外婆走了。”李玉篆说。 娄心宜轻哼一声,睁开眼来, 李玉篆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李玉篆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的包包里当然有食物,但也只够她自己的量。这里足有三十多人挤在这,这点东西拿出来怎么分?不如都不吃。 但娄心宜显然是个没脑子的,在山顶,她在李玉篆拿东西时看到食物了,所以肚子一饿,就把李玉篆包里的一袋面包拿了出来。 “有面包!给我,我饿两天了!”一个年轻女人说。 “不,给我,我强强才八岁,都快饿晕了!” 娄心宜整个人都不好了,李玉篆瞪了她一眼。 宋惊伦冷声道:“那是小篆的。” “她今天才来,也是饿半天而已,我们饿两天了!再饿两三天就死了!” “她还要画符,没力气怎么画,嗯?”宋惊伦俊脸冷沉,一步步走过来,直接拿剑怼着那个说话的女人的脖子,“你还想饿两三天呀?那你在这里慢慢饿着吧!这个破地方,明天再不出去就全都折这!” “什么……”周围的人一阵骚动,哪还有心思抢吃的了。“明天走不了就得死吗?” 宋惊伦没再理会他们,收回剑,走到角落里坐下。他从包里拿出罗盘来,低头不住地掐算。 李玉篆手里拿着面包,直接塞陈姚手里:“你吃吧!” “你要画符……” 李玉篆摇了摇头,“你吃……别饿着!” “大师让你吃你就吃,别多嘴!”陈姚的妈立刻喝止陈姚那愚蠢的举动。 陈姚恼怒地扫了父母一眼,还想把面包还给李玉篆,但李玉篆已经走到宋惊伦身边坐下,她一时不好打扰,只好接受了。 第213章 打生桩2 “怎样?”李玉篆在宋惊伦身边坐下。 宋惊伦俊脸冷沉:“找不到生门。” “出去再找。”李玉篆说。 “好。” 二人站起来,娄心宜急道:“你们去哪里?” “去探路,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宋惊伦说。 李玉篆从包里拿出符来,在各个门窗上贴上了。 “走吧!”宋惊伦一把拉着她,二人一头就扎进民黑雾中。 娄心宜咣地一声把门给关上。 等了大约两个小时,终于看到宋惊伦和李玉篆回来了。 只见二人一身狼狈,头发微乱,可见外面的情况有多凶。 “师兄,怎样?找到生门了吗?”娄心宜说。 宋惊伦脸色冰冷:“没有生门,但还有一条路!” “在哪里?” “奈何桥!” 娄心宜拼命摇头:“那条桥,不可能!”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宋惊伦说。 “什么办法?” “打生桩!” 娄心宜双眼瞪得大大的,脸色铁青:“不!不可以!绝对不行!我们是修道之人,应以济世为己任,这种事,绝对不可以!” 李玉篆脸色一变。现在也只有这一种方法。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宋惊伦说。 “打生桩?你们说打生桩?”杨村长站起来了脸色惊恐。 “村长,什么是打生桩?”人群里嗡嗡直响。 “打生桩的意思……就是用活人祭桥!”杨村长说。 “什么?活人祭桥?”人群一阵嗡动。陈姚的妈妈说:“你们是邪师吗?居然用这种法子?” 杨村长突然对着宋惊伦就是一拜:“那就有劳大师了,大师居然为了大家牺牲。” 宋惊伦嗤一声冷笑:“我们不是邪师,但也不是圣父圣母,我们也有家人父母,凭什么为你们去死?桥长六十六丈,想走出去,得一丈一伤,三丈一祭!” 杨村长又是脑子一晕,那得死二十二个人!现在这里一共四十多个人! “我们才不去!”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激动地站起来,“你们就是神棍!大家别被他愚弄了。” 宋惊伦说:“爱信不信,也爱走不走。反正明天我们三个会趁着鸡啼那刻出发。要来的跟着,不来的就留这。” “你既然收了钱,就得帮到我们!”有个中年男人激动地说。 “抱歉,我没收过任何人的钱!我们也不缺钱!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助人。”宋惊伦说。 “你这是助人,是杀人!” 宋惊伦眸子一冷:“我助你们,你们还能有十多个活着走出去,不助你们,全死这里吧!” 说完已经坐到地上,闭目静坐。 周围的人全都闭上了嘴,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静得连针掉地上都似乎听得到。 这个时候,门外的鬼影越来越浓,不住地拍着门。而贴在门窗上的符,居然从底部慢慢地往上烧。 一声轻微的噼啪声响起。众人回头,俱是倒抽一口凉气,只见那个大大的菩萨像居然漫上细细的裂纹。 “那谁去死!”人群激动起来。 “现在也只有报生辰八字。谁的寿数剩最短,就谁来祭!”娄心宜说。 “这里最老的是六太公!” “还有春太婆。” “老村长六十多也活够了……” “我六十多岁,不代表我寿数剩下的少,说不定我还能活到一百岁!而你四十多岁,说不定明年就死了!” 人群里不断争论着,有些还上手打了起来。 “谁也别吵了!”李玉篆铁青着脸大吼一声:“谁也没理由替谁去死!不论那个人剩一年命,还是一天命,都没有义务替谁去死!” “那怎么办?”人群说。 “运气。”宋惊伦说:“自己挣自己的命!想活着,各凭本事!” “什么意思!” “到时所有人往前跑,谁刚好踏到一丈距离,谁就伤,踏正三丈,谁就祭桥。”宋惊伦说,“你们答应,明天就跟我来,不答应,就留在这里。” “如果来的人数不够,你带十几个人去也没办法呀。”中年男人说。 “那也是我们自己的命。” “不公平,你们有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当然跑得快……我这快六十的蹶子,哪争得过你们。”一个白发老头说。 “谁的命就比你这老蹶子贱了?”李玉篆冷声道:“你意思是说,让你活着,年轻的替你去死,才叫公平?你觉得既然争不过,可以不去争!这里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不能因为你是老人或是小孩,别人就该让着你!当然,你可以替别人牺牲也可以。” “你有法术,你当然能活下去,才说风凉话!”老头说。 “有法术也是我们自己本事。”宋惊伦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你怎么不学一点?想活命,各凭本事!优秀的人没有义务谦让没有能力的人。” 老蹶子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却接收到众人的怒视,只好闭上了嘴。 在座所有人都心思各异,整间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年轻的神情紧张,但却有松了一口气的迹象,毕竟他们年轻,跑得更快,活下来希望更大。就算真要死,也是一些老家伙。 而年老的,有些即是认了命,低头不语。 “打生桩怎么打?”过了好一会,杨村长才说。 “到时谁躺下,就扔到河里。”宋惊伦一边擦着他的剑一边冷漠地说。 李玉篆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打生桩! 这种方法她是死也不会用的,说她固执也好,死脑筋也好。 但今天,宋惊伦和娄心宜原本是不想进村的,是她怂恿,宋惊伦才进来的。 正如她所说,谁的命也不比谁贱,唯一能活着出去的方法,她凭什么阻止他? 这时门窗噼啪作声,李玉篆小脸一沉,连忙拿出毛笔来:“谁是童子,借点童子血!” 说着望向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用我的。”宋惊伦说。 李玉篆一怔:“那就最好的。” 对于宋惊伦还是童子,她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修道之人都知道童子之身有多重要。虽然现在的社会物欲横飞,很多所谓的修道之人已经把持不住了。但是,有些人是能把持着的。 而宋惊伦一看就知道是清心寡欲的类型。他道行还高,更不可能轻易让自己失去童子之身。 而修道之人的童子血比普通人的童子血更厉害。 第214章 打生桩3 宋惊伦放了血。李玉篆连忙沾着他的血在门窗上画符。 “我在你们胸口画一个护心符,能防冲体。”李玉篆说,“这位小朋友,给我一点血。” 李玉篆望向那个小男孩。宋惊伦的血虽然效果好,但可不能多放。 要说哪个人的童子血效果最好,以李玉篆用过的标准来说,最辟邪的是宁潇的血。 因为身份! 从他的血和背景猜则,宁潇的真正家庭背景是武将世家!而且还是大权在握的那种。 都说皇帝的皇气,百邪不敢侵,那么这种权臣贵族,特别是杀人无数的武将也是一样的百邪不侵。 这种血脉很神奇的,是可以传承的。特别是在嫡子嫡孙身上。 而宁潇虽然身份尴尬,但他从血脉上来说,绝对是他们谢家的嫡子嫡孙。 所以当年在罗家村她要用到童子血,问到宁潇的身世,但宁潇对自己身世敏感,生气了,没有给她。 最后她只好用了罗吉平的血,结果被坑了,幸好后面宁潇又补了一记。 进入罗薇月家,她晕死过去,宁潇之所以能挺这么久,是他割破了全身,一身的血。 如果是普通的童子血,就算那时怨煞大伤,但也早就被怨煞给活撕了。 所以说,童子血也是分等级的。 小男孩的妈妈不想儿子放血,但这么多人看着,只好点头。 刚好这里还有两名男童,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李玉篆让他们各自放了一点血,然后给所有人在胸口画上护身符。 在这个棺材局里,她的符咒大打折扣,但聊胜于无。 等她画完符,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累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刚刚一到子时,门窗噼啪声更大,那个地藏王菩萨也塌了一半。 外面下起了雨,哗啦啦的大雨声响起。 娄心宜在一边脸色苍白,急得团团转。 “你在这转什么?”李玉篆说,“休息一下吧。” “我想请师傅上身……可他不来!”娄心宜惊恐地瞪大双眼。 李玉篆微微一叹。这些野仙平时讲求行善济世,但也不过是为了修行,和积公德,好提升修为而已。但大多都很自私,也冷血。 刚才娄心宜请到它上身,要不是宋惊伦拿出东西来交换,它早溜了。也由此可看出来,这局有多凶! 娄心宜显然也想到这一层,脸色发白。 很快,凌晨四点来临。屋外的鬼影已经消失得差不多。 这是个阴气下沉,阳气上升的时间,而鸡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打鸣。 但这个村子的的活物也就剩下眼前这些人了,跟本不会有公鸡打鸣。 “走!”宋惊伦站起来。 “外面下雨!”杨村长急道。 “下雨最好了,水属阴,遮闭我们身上的阳气,看来天都在助我们!”宋惊伦说完已经打开了门,“走了!” 李玉篆和娄心宜点了点头,跟着他冲进了雨中。三月的雨冷冰冰的,冻得人浑身发抖。 庙里的人面面相觑,望外门外,忽然看到外面稀稀落落有些鬼影,而地藏王菩萨却轰地一声,居然全塌了! 众人嗷地一声尖叫,跟着李玉篆三人冲了出去。角落里,却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没有动,缩在那里念佛。 “小篆,等等我们!”陈姚和她的爸妈急忙追上李玉篆三人。后面的人连忙跟上。 但却有几个往旧路的方向跑,显然不赞同走那条桥。 可他们还没跑出几步,就嗷地一声,身子抽了起来,嘻嘻哈哈地尖笑着,我咬你一块肉,我撕下你的嘴,吓得也想跟着他们离去的人全都收住了脚。转身跟上李玉篆他们。 越往西走,阴气越重。黑雾也越重。 “桥在那边!”那个中年男人说着吞了吞唾沫。 “走到桥头。”宋惊伦说。 “在哪……我看不到……”陈姚却瞪大双眼,怔怔的。 李玉篆双眼掠过不忍。宋惊伦却一把拉着她:“走吧!” “小篆……爸妈——你们在哪——”陈姚只见眼前的人一个个消失,而他们所说的桥头,她却看不见。 “姚姚!”陈姚的妈急忙想往回走,陈姚的爸对李玉篆说:“大师,姚姚咋上不了桥!” “奈何桥,人一生至死只能上一次!”宋惊伦冷声道:“她来时已经走过一次,不可能再上桥。” 陈姚和妈双眼瞪得大大的:“不,我们不能丢下她!大师,你是她同学,也是她叫你来的,你怎样也不能丢下她!” “走!”宋惊伦却推了李玉篆一把。 “啊——”浓雾里,传来陈姚的尖叫声。 “姚姚……”陈姚的爸妈急忙冲下了桥头。 李玉篆咬着唇,宋惊伦说:“我们不可能救每一个人!” 李玉篆嗯了一声,杨村长说:“可以走了吗?” 他们一点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觉得走慢一步就会被牺牲掉。 “走吧。”宋惊伦说。 “前面的雾浓得跟胶水一样,跟本走不动!”那中年汉子说。 杨村长神色见宋惊伦站在桥头一动不动,神色惊恐:“你们不跟我们一起走?” “我开路。”李玉篆走到人群最前面去,拿出鱼肠。 “师兄,我……”娄心宜苍白着脸看着宋惊伦。 “你跟他们一起,往前跑!”宋惊伦冷扫她一眼,说着猛地祭出承影剑,长剑往地上一插,他立在桥头,周围阴风呼啸,把他映得活像一个杀神。大喝一声:“跑!”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李玉篆清喝一声,猛地祭起一道符打过去。 只听一声似雷的沉闷之声响起,前面似胶一般浓雾节节退去。 她又祭起那把鱼肠剑:“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汝吾不怕,小法祭飞剑,斩杀邪魔恶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说着猛把鱼肠剑扔了出去,所过之处黑雾退散。 “走!”李玉篆说。 杨村长等人闻言一窝蜂似的,玩命地往前冲。 而李玉篆和娄心宜也不住地往前跑。 李玉篆猛地回头一只见远处桥头上,宋惊伦猛地祭起了承影剑,双眼塞如冰霜,持剑猛地追了上来。 第215章 打生桩4 李玉篆猛地回头一只见远处桥头上,宋惊伦猛地祭起了承影剑,双眼塞如冰霜,持剑猛地追了上来。 “一步天下动,二步祖师剑,三步凶神恶煞远千里!魂归故里接引回乡,阎王指路莫问前途,以血为媒,以魂为引,投喂阴兵,鬼门莫开!一丈一伤,三丈一祭,抱礅扛桥,铺道搭路,度化世人——” 他一边低念着祭桥咒,一边持剑低身从人群中掠过。 只听啊啊——几声尖叫。 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猛地抱着手臂。抬头一看,只见宋惊伦的身影掠过,而她的手臂已经被割出了一道血痕,血哗啦啦地往下流。 前面不远,突然有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扑通一声摔到地上,瞳孔放大,居然死了。 他的魂魄已经被收走。 这时桥下面一个个黑影不断地朝着桥面伸,要把桥上的人拉下去。 “啊啊啊——” “把这个人扔下去!他是祭桥的生桩!”村长大叫着。 “不不不——”有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死死地拉着男子,“你们不能把我的儿子扔下去!” 前面不远的尖叫声也不绝于耳,惊恐绝望,有的是被桥下的鬼拉扯的,有的是被选作生桩的人的亲人反抗。 “我的儿子才六岁!不能扔他!住手!” “不扔他,我们全都得死!” 一丈一伤,三丈一祭!打生桩! 雨水哗啦啦地下,冰冷刺骨,但更冷的是人心! “啊——为什么要这样!”娄心宜快崩溃了,仰天尖叫。 李玉篆一边开路,昨晚又画了一晚的符,早就虚脱了,脑子昏昏沉沉的。 “快到了!”身后的人喜悦地叫了起来,不断地往前挤。 娄心宜和李玉篆被挤得扑通一声摔地上。李玉篆眼前一黑,脑子发沉,已经半昏了过去。 她们一摔地上,桥下的鬼手就扯住她们的手脚,被按得动都动不了。 宋惊伦已经跑上来了,想也不想,一把就将李玉篆给拽起来,抡到身后。 “师兄——”娄心宜一把扯着宋惊伦:“救救我——” “说了各凭本事!”宋惊伦冷冷道,拼命喘着气。一路打生桩,他消耗得也快走不动了。 “师兄——” “不要叫我师兄。你不是我师妹,她才是。” 娄心宜脸色一变:“你早就知道……呜呜……” “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说完转身就走了。 娄心宜这才想起,宋惊伦是专职掐算的!想找一个大活人,真的比喝水还轻松! 想当初他来平洋市,怕也是为了跟李玉篆相遇吧。 宋惊伦背着李玉篆猛地冲出了大桥,回头,一片鬼狼嚎之声。而后面跟着过来的,还有七个人。 三十多个人,却只活了七个。 “嗯……”出了这片鬼雾,李玉篆终于清醒过来,往人群一看:“娄心宜呢?” 这时,黑雾中,突然看到一个身影疯疯癫癫地跑出来,最后扑通一声摔地上,晕死了过去。却是娄心宜。 最后一刻,她还是请到了灰八爷上身。 宋惊伦一下子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李玉篆回头一看,只见那七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只有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就是杨村长! 李玉篆嘴角一抽,这杨村长真是厉害了! “我们村子,会怎样?”杨村长说。 李玉篆道:“打下了生桩,一共二十只鬼抱桥礅扛桥梁,这条桥,变阳桥了。而且还会百年不倒。” “这就好!”杨村长放下心来。 李玉篆冷扫了他一眼,真是最该死的人不去死!不该死的,死了一大堆! “走了!”宋惊伦说。 “哦。”李玉篆走到娄心宜身边:“心宜!心宜,你怎么了?” 李玉篆直接往她胸口拍了一张阳符。 娄心宜这才缓了一口气场转醒过来,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却瞟了宋惊伦一眼,不敢大声,低低啜泣起来。 她不敢怪宋惊伦不管她死活,因为他以前就跟她说过,她是个累赘,别跟着他,否则发生什么事,他不会管她的。 但她喜欢他,非要跟着。 原本以为与他相处多年,总得有情份在,可结果却是残酷的。 谦谦君子,湿润如玉。但却最是无情之人。把生死看得太淡太透,所以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你生,是你运气好。你死,是命! 生死都一样,因为死后还能投胎再生,生即死,死即为生。生生死死,轮回不断。 道理是如此,但娄心宜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因为,人都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会有生离死别的悲伤。 而他之所以能看得如此之淡,那是因为他无情。 即使得知养育他十几年的师傅离世,他也是淡定的一句:“哦,死了吗?给他烧黄纸!” …… 几人一身狼狈地离开大桥,李玉篆叫了一辆车,先去了小镇,到旅馆开了三个房间,三人先倒头睡一觉再说。 第二天,有特大新闻! 远近驰名的冠才村一夜之间死了一村子的人!活下来的,只有七个人! 其中村子三百多人是在通桥那天,旧路山倒滑坡被活埋砸死的!有一百多人是在村子突发心肌梗塞死的。再有近三十人是在掉到桥下淹死的! 几天之间,一下子死了几百人,把整个省市都震惊了。 还有专案小组过来调查。 山体滑坡和心肌梗塞没得说,但那在飄河上的尸体,倒是奇葩了! 法医尸检后说,这些浮河上的尸体也全是心肌梗死后掉到河的! 这好好的人,怎么集体心肌梗死,然后掉河里了? 那活下来的那七个人全都三缄其口,任人怎么问都不说。 后来上头下令,让不要再查,就是以山体滑坡和心肌梗死结的案。 但民间却各种猜测。有人说冠才村建错了桥,冠才村一下子真的成棺材了,所以整村子人都被封棺里! 也有人说,这冠才村发死人财发多了,所以遭遇了报应。 还有人说,是这桥落成了,而过程又没有生打生桩,所以这些人成了生桩,成了抱桥鬼!也叫守桥鬼。 反正,各种说法五花八门。 而李玉篆却管不得那么多。 第216章 打生桩5 第二天一早,她就坐车回平洋市了。 “小篆,回来啦!”李大海一看到李玉篆就笑眯眯的。 李玉篆看到他们心里一暖,走过去抱着他:“爷爷。” “怎么了?” “没。”李玉篆笑了笑,回到房里。 她又想到了陈姚,明明是为了救她才去的,但结果…… 她不是圣母,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她只能尽自己所能。 第二天李玉篆直接回学校上课,为了考上帝都大学,她得全力以赴。 在记考前几天,学校会放五天假,让同学好好休息,备战高考。 “休息几天去哪里呀?”李大海说。“我想回村里。” “那就回村里呗。”李玉篆微微一笑。 柳雨媚开车,二人收拾行李回村。 李大海说:“现在先种些菜,等你高考完,我就回家来住,大城市最好,到底不如自己家呀!” 的确,在农村住了大半辈子,突然来到大城市,连个说话的人都少,到底不如跟村里的人打交道更舒服。 李玉篆点点头:“村子真好。” “爸!”远远的看到谭丽芳和李向城带着李静华又来了! 李玉篆嘴角一抽,村子的确好,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极品太多! “爸,小篆,你们终于回来啦!”谭丽芳笑着上前,手里提着两大盒的保心茶,都是贵东西呀!“瞧我给你买了好东西!小篆,拿着!” 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一样,把保心茶塞李玉篆手里。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瞟了她一眼笑了起来:“以前没有时,小婶没买过,现在这些东西家里多到挤不下了,小婶就买,这是跟着大伙凑热闹!” 咯咯笑了起来,像开玩笑一般,谭丽芳却是脸上僵了僵。 “进屋呗,在门口站什么。”李大海从屋后扛着锄头出来。 谭丽芳笑着哎了一声。 几人进屋。李玉篆去倒茶,谭丽芳笑着说:“瞧你客气的,又不是外人,倒什么茶。” 李玉篆仍然把茶扛过来,扫了她一眼:“以前一直有倒茶。”怎么现在才觉得她是客气了。 谭丽芳脸上又僵了一下。 “你们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李玉篆坐下,拿起一颗葡萄。 谭丽芳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叫她来又有什么事?她想反驳,但这次来他们是真有事儿! “快高考了啊!”谭丽芳说。“小篆准备考哪?” “帝都大学呀。”李玉篆说。 谭丽芳嘴角抽了抽,想当年,李静华小的时候,她张嘴闭嘴都是李静华将来一定帝都大学,鄙视李玉篆将来只有念中专的命! 而现在,人家却要考帝都了。 “静华要考哪里了?”李大海出知道这些年李静华成绩退步了,但考大学可是人生第一大事,可不能马虎。 现在他们说起,少不得要问的。 “今天来,就是要商量这事儿的。”谭丽芳说,“其实,我们决定了,要送静华出国留学!” “啊?留学?”李大海瞪大了眼。在他心目中,留学什么的是电视里演的,现在没想到,自己的孙女要去留学? 第217章 升学宴1 李大海听到留学两个字,一下子感到不真实起来。 “对啊,留学!”谭丽芳笑吟吟地说。 “咋这么了不起!”在李大海心目中,留学是十分高大上的,是了不起的,只有那些他无所企及的精英才有资格做的事情。 “然后呢?”李玉篆却不冷不热地扫了她一眼。 “留学要花的钱很多。”谭丽芳说着望向李大海:“爸,静华是咱家第一个留学生!” “留学生!”李大海听得也肃然起敬,一下子脸上有光。他老李家,也出留学生,也出海归份子了!“到哪留学了?” “澳洲。” “那啥,要花很多钱吗?” “嗯。”谭丽芳点了点头,“首先要财产证明,那要三十万现金冻结在银行。这笔钱不能动。” “三十万……”李大海脑子一晕。 “我同事儿子就是在那边留学的,所有费用都打听过了。先是学费,一年得18万元,房租的话,一年至少要7万,生活费再节省也得6万元,一年至少得30万。一下子准备六十万,我哪有这么多钱!我已经东拼西凑了,才够三十万的现金冻结!”谭丽芳一脸焦急地说。 “要租房,不能住宿舍吗?”李大海说。 “爸,你这就不懂了。”谭丽芳说,“国外的学校认为住宿是学生自己的事情,有宿舍,但很贵,在外租房更便宜。” “这样滴?” “对。” “那……那咋办呀!”李大海急得直望李玉篆:“小篆,你姐念书,你借点。” 谭丽芳说:“小篆,你借我三十万,以后一定还你。” “考到哪间学校了?”李玉篆不紧不慢地说。 “是曼彻顿斯大学。”谭丽芳就。 李玉篆把茶杯重重地一放:“没听过!” 谭丽芳脸色有些不好:“国外大学这么多,你怎能全听过。” “既然没名气的,那就别去念了!”李玉篆冷声道:“在国内考一间大学不行吗?” 谭丽芳脸色一变,就是在国内考不到好大学,所以才出国的呀! 谭丽芳实在太要脸了,自己的女儿考的高中没李玉篆好已经让她痛苦万分,但至少有着舍不得离开家人这块遮羞布挡着。 现在李静华的成绩,连三本都去不了!到时念了专科,岂不是被人笑死? 后来,听到同事的儿子去了留学,她就双眼一亮,一不做,二不休,不如送李静华出国留学!到时真是又解了难堪,又有面子,还能镀金!真是一举三得! “能出国咋不出呢!”李大海先说了。 李玉篆瞬间无语了,“爷爷,现在的时代变了,想去留学,比切豆腐还容易!有些国外大学,还不如国内的,就是说着好听。” 李大海听得一脸懵逼了,留学不是要很厉害,很了不起才可以的吗? 李玉篆望向谭丽芳:“如果是名牌大学,含金量高的,我很支持,但如果是国外那些砸钱就能进的野鸡大学,我劝你就不要去了!” “什么叫野鸡大学!”谭丽芳气得满脸通红,站了起来,羞得有些语无论次:“我家静华成绩很好的,面试时考官都夸她!雅思也过了!” “成绩这么好,就考帝都大学和复D大学呗,小婶以前不是常常说,要姐一定要考这两所学校的吗?” “留学更好!现在我才发现的!”谭丽芳恼羞成怒,“现在国内的教育哈,都不知怎样的!就像我的邻居的小超吧,复D大学毕业,整天就知道在家玩游戏!这都是因为教育问题!人家国外的教育体制是完全不一样的,咱国内严了十几年,所以一进大学,学生们一下子就放松了,也因此堕落了,而人家国外是宽进严出,不努力的话,连毕业证都拿不到。所以培养出来的人才也是不一样的!” 谭丽芳连留学中介的话都搬出来了。 李大海皱起了眉:“丽芳,这话就不对了,留学是好,但国内也有很多好大学的!” 谭丽芳神色有些不自然,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话把大财主得罪了。 她正要说一些补救的话,李玉篆已经开口了:“我对你的留学论一点兴趣也没有。” 谭丽芳脸上一沉:“你也可以当成一种投资!将来我静华学业有成,一定帮你的。” 李玉篆瞟了她一眼:“投资,很好!那就当成一种投资吧!现在,项目太差,学校不靠谱,我觉得这项投资稳赔不赚,放弃!” 谭丽芳气得一个踉跄,差点没闪着腰。“我们就差几十万而已!对于你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留学,有钱就去,没钱就别去呗!老老实实在国内念,多省事。打肿脸充胖子,何必呢?” “你……”谭丽芳气得脸色铁青。又望向李大海:“爸,静华也是你孙女。” 李大海皱着眉,虽然李静华没在他跟前长大,但也是他的孙女,他也是疼的。 这几年,他知道李静华的成绩下滑,一直担心着她考大学的问题。 就算李玉篆说现在留学像切豆腐一样,但以他固执的思想来看,一个留学生是很稀罕的。 静华成了海归,将来路子也多!说出去,他们老李家脸上也有光。 “小篆,她是你姐,你就借她吧。将来会还的。”李大海说。 李玉篆早猜到李大海的心思,她望向李静华:“你是怎么想的?” “我……”李静华没想到会问到自己身上,一怔。 “你也是成年人了,不要什么事儿都让父母决定。”李玉篆说,“你也该有自己的想法。” 李静华交叠在膝上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眼眶红红的,深深地咬着唇,想了一会才细声细气地说:“我……我想去留学!” “好。”李玉篆说,“那就把房子低押给我的公司吧。” “抵押我们的房子?”谭丽芳瞪大双眼,几乎尖叫出声。“你是信不过我们吗?” “是你信不过我,小婶!”李玉篆笑眯眯地看着她,“如果你会还,怕什么低押给我!难道你是打算借了不还的吗?” 第218章 升学宴2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还了?”谭丽芳呵地一声冷笑。 “那不就结了。”李玉篆说,“亲兄弟还明算帐呢!借钱自然得打借条。但你别看我这么一大间公司,但却负债累累,欠了银行几个亿贷款呢!公司才刚起步,运转样样都得花钱!我现在做什么事都精打细算的。你突然让我拔三十万给你,我上哪拔?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别的股东,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个人私钱只有十万,再多只能从公司里拔!想拿这笔钱,自然得用东西低押,否则我怎样向股东交待?” “三十万而已,你身价上亿的……”谭丽芳却不信。 李玉篆道:“那是市值,而不是现金。谢谢!” 谭丽芳一点也不信,但李玉篆话已经堵在这里,她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你现在有三十万是用来当财产证明,冻结一年的吧?那你的房子抵押一年,那笔钱解冻后还我,我就把房子还你,如何?”李玉篆说着揣起了茶。 谭丽芳黑着脸急道:“你以为留学只留一年吗?是四年!解冻后那笔钱是明年的学杂费!” 李玉篆把茶杯重重放桌上,抬眸冷扫向她:“那第三年呢?第四年呢?一年三十万的学杂费,上哪凑?如果你是靠借钱才能维持她留学的,那就别去!没得将来她一回来,就背上一百多万的重债!” 谭丽芳一噎,脸黑得直可以滴出水来。 “小篆说得没错。”李大海说,虽然他也想李静华能留学,但要是那高额学费都是借回来的,一毕业就得背一百多万的债,不如不去。 谭丽芳知道这房子不论于情还是于理,都是得抵押出去的了,只好一咬好:“好!” “那明天我让人拟合同。”李玉篆笑眯眯的。 谭丽芳还是心有不甘,就说:“但这套房子可不只值三十万,要押就压一百万!” “你以为这里是平洋市吗?那套房是二手的,你已经住十一二年了,装修不错,但也就值五十万!你如果不愿意,可以抵押给银行。” 谭丽芳气得直咬牙,她也知道房价,如果抵押给银行,最多也就抵三十五万!还得给利息。况且她又不真的差钱,而是咽不下那口气,所以才要高价。 “好!五十万就五十万!” 谭丽芳黑着脸离开,李静华和李向城跟李大海道别后跟在后面走了。 五天假一下子就放完。李玉篆回到学校继续奋战。 终于,高中生最重要的那几天来临! 李玉篆信心满满地进入考场,担忧地出来。 她已经尽力了,能考到不? 除了会抓鬼和看风水,她真的只是一名普通学生! 而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前,李静华已经接到了澳洲那间不知是曼彻顿斯还是曼彻斯顿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谭丽芳并决定在村子里大办升学宴。 这次升学学宴办得可大了,一共摆了八十席,谭丽芳的亲戚朋友,还有村子里的人,能到的都到了。 有些不懂的人,一听留学生三个字,就觉得高大上,又是羡慕又是夸赞。 李玉篆中午才坐车回来,她一走进屋子,那些亲戚朋友就望了过来。 “哎,这不是小篆嘛!”有个女人十分热情。 李玉篆往屋子一看,只见李大海、李向城一家,李向珍和苗志伟,还有好些个她不认得的人坐在屋子里。 屋子大,但却坐得满满的,足有二三十人之多,不知是哪路亲戚。 “小篆,快过来坐!”那女人上前来拉。 李玉篆实在受不了,只走向李大海:“哦,谢了,你是……” “我是大舅母啊!”那女人说。 李玉篆望向李大海:“爷爷,我有大舅母?” 那女人僵了一下:“是静华的大舅母呀!瞧你生的!” 李玉篆嘴角一抽,呵呵两声。原来是谭丽芳的兄嫂。 她又望向那女人傍边,只见她身傍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长得颇为靓丽,李玉篆一进屋,她就横眉竖眼的,好像李玉篆进的是她的房子一样。 李玉篆也认出来了,这姑娘不就是几年前带着一堆朋友蹭她饭的谭梓涵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穿得非常正式的,呃,一定是卖保险的! “小篆,坐呀!”谭丽芳笑着上前。 李玉篆笑眯眯的:“我自己家,不用招呼。” “梓涵,你跟小篆以前不是玩得很好的吗,咋见到人不打招呼了?”那女人推了谭梓涵一把。 谭梓涵气得小脸通红,她什么时候跟李玉篆关系好了!以前李玉篆穷时她就瞧不起,后来又有了蹭饭那一桩,都成仇人了! 但今天,却忍不住过来,这么大的公司,说不定李玉篆已经把当年的事情给忘记了。但现在一看,却不像忘记的样子。谭梓涵不禁暗暗后悔为什么要来这。 “爷爷,我去找二妮。”李玉篆懒得跟这些人打交道,站了起来走出门。 李惠跟李玉篆家在血缘上来说还是很亲的,而且也有摆显的成份在里面,所以谭丽芳也请李惠家了。 李惠正笑眯眯地站在她的老家门口,看到李玉篆就裂嘴笑:“嗨,李总!” 李玉篆噗嗤一声,“连你也笑我!” “哪敢笑你!”李惠咯咯笑了起来,“将来我毕业也是失业时,也要靠你了!” 李玉篆道:“你要真来我公司,随时欢迎。对了,你报了哪所学校?” “平洋大学,法律系。”李惠说。“你呢,帝都大学?” “嗯,如果能考的上的话,就帝都大学。” “考不上呢?第二志愿哪里?” “哦,帝都商贸大学。” “第三志愿?” “帝都交通大学。” 李惠嘴角一抽:“李玉篆,你究竟有多想去帝都啊?” 李玉篆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干嘛全报帝都?复D也比你说出来的好吧?”李惠说。 李玉篆坐到李惠家门前的大青石上,托腮沉思。 李惠坐在她身边,晃着腿:“我呢,只想当律师!很帅的那种。小篆呢,只冲着当老板念的商贸?” ------题外话------ 里面说到的大学,还有几所学校和排名,千万别跟现实的联系在一起哦 第219章 升学宴3 “啊?”李玉篆一怔。 “你以前就没别的理想吗?当律师?教师?医生?设计师?甚至是演员?或是什么学家?”李惠说,“我如果像你一样有钱,又这么年轻,一定是先实现自己的理想。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理想吗?李玉篆沉默了下来,前生,的确有过理想的,想画画,当画家! 但现实是残酷的,学画画要投入大笔的钱,她最后只好放弃,后来,在社会这个现实的大融炉里,她早就忘记了所谓的理想和梦想,心里只有赚钱! 重来一生,她也是拼命地只为了赚钱,画画什么的,好像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李玉篆说:“如果你经历过像我一样的,没有父母可依靠,只能靠自己,你就会知道,所谓梦想,都不会重要。我以前想过当画家,现在,对所谓的画家梦,早就淡了,也没有了。” “可你现在有钱了,可以学你想学的了。你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李惠说。 “噢……”李玉篆长长地噢了一声,懒洋洋的,居然提不起一丁点兴趣。 李惠嘴角一抽,此人梦想已死!眼珠一转,坏心眼地说:“那你想考帝都大学吗?” “想啊!做梦都想!”李玉篆一脸向往。 “考不到还要去帝都呢?” “哦,当然的!”一脸决绝。 李惠嘴角又是抽了抽:“呃,看来你理想还是有的,只是变成了去帝都而已。但我记得你以前,没有去帝都的执念的,什么时候变的,好像是初中那会吧?” 李玉篆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说:“二妮,呐,我跟你说,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就好像,一个人突然看到远处风景如画,想把美景留下来,所以一念之间,他脑子一热,就想成为摄影师!并为了这个梦想吃尽苦头,但却不愿放弃,成了执念。” 而她去帝都的执念,却是那名少年。 多少年了,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那名少年拉着行李箱远走的画面。 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 以后会去哪里? 帝都! 那两个字就这样深刻在她的脑海里,好像成为了一种约定。 觉得如果他回帝都,而她没在,他该多失望? 而她没考到最好的帝都大学,嗯,也觉得没脸见他一样。 李玉篆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惠。 李惠一个踉跄,差点没裁地上去:“所以呢,你去帝都是为了一个男人?” 李玉篆呃了一声,捂脸,“不行吗?” “不……当然行……但怎么说呢……”李惠嘴角抽了抽:“我觉得吧,这种情节只能出现在那些玛丽苏小说里!而且还得是校园文里的,怎么也不该发生在你身上……” “为什么不能发生在我身上?” “呃,你给我的人设不是那样的,而是非常冷静的人,而不是脑子一抽,就决定了人生大事那种!”李惠无语望天:“我的霸道女总裁啊,人设就这样崩了!” “有这么严重吗?”李玉篆扶额。 “嗯,当然。幸好,他只让你决定考帝都大学而已,方向还是非常正确的。可见你苗子在那里,怎么歪也歪不到哪里去!”李惠说。 李玉篆噎住了:“瞧你这话说得……” 李惠却笑了起来:“不过,不冲动,不热血,就不青春啊!” “小篆,二妮,那边叫吃午饭了。”刘婶远远地朝她们叫。 二人应了一声,从大青石上跳下来,走了回去。 “小篆,坐这边。”谭丽芳招手。 李玉篆见李大海在那里,与李惠走了过去。 这是属于主人席,他们一家人坐那里。 “静华到国外留学,好厉害啊!”李向珍夫妇一脸的艳羡。 就连李惠的爸妈是是羡慕的。 谭丽芳见到李惠,得意道:“唷,李惠考哪里了?” “成绩还没公布,我报考了平洋大学。”李惠说。 “唷,平洋也不差。我家静华啊,最后还是选择出国深造!”谭丽芳说。 李惠嘴角一抽,现李玉篆面面相觑。 “平洋大学也很好呀!”李大海红光满脸的。可见对于李静华能出国,他有多高兴,觉得老有面子了。出国深造几个字,特别的高大上。 李玉篆和李惠二人都懒得打击他了,老人的心思都是那样。 这时开始上菜了,谭丽芳却拿出几份合同来:“呵呵,现在的老人,保险越多心越安呐,小篆你说是不是?” 李玉篆冷扫她一眼,居然逼她给李大海交保险。 “我现在经济条件上去了,出事了我还负担不起?”李玉篆警告她。 “话可不能这样说!”谭丽芳笑,想起那抵押的房子,她就不甘,越想越不舒服,总得从李玉篆那捞一笔才甘心,“现在这个社会变得很快,老人嘛,总得要自己拿在手里才安心的,小篆最孝顺了!” 不签就不孝的意思。 虽然周围的人都看出谭丽芳这是挖了个坑给李玉篆踩,但李玉篆有钱,不买就太没脸了! 只见李玉篆突然笑眯眯的:“给爷爷买保险,我当然赚成了!谢谢小婶了!小婶真孝顺,你要帮爷爷买保险自己也可以决定的,不用问我呀。” 谭丽芳脸上一僵:“你是给爸买!” 李玉篆一脸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不是小叔小婶要给爷爷交保险吗?” 说着望着她,谭丽芳脸了一阵青一阵白:“凭什么,我们……” “小叔是爷爷的亲生儿子唷!”李玉篆咯咯笑起来。“我一个孙女,哪能抢你们的功劳!” 谭丽芳气得一个倒仰,答应吧,她可不想吃这亏,她凭什么要给这老不死交保险? 拒绝吧,就是不孝!毕竟她和李向城是李玉大海的亲亲儿子和儿媳妇!而李玉篆却是隔了一层的! 真要孝顺,也得他们先孝! “你可是爸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的。”谭丽芳说。 “说得好像小叔是捡来的,爷爷没养过他一样。”李玉篆说。 谭丽芳脸上一僵,连忙说:“我们当然想给爸交保险呀,但我们哪有你有钱,能者多劳嘛。” 第220章 升学宴4 “小婶,你这话就不对了,小婶一点也不穷。我给你算一下好了。”李玉篆说,“小婶一个月工资有五六万,车贷早就在六年前还完了,房贷一个月两千,养车一个月算你两千,在咱这三四线小城区,伙食算你们一月一万,其实每天大鱼大肉,吃精致点,在咱这五六千真的够了!真算你伙食一万,你还剩四万多呀!” “我……哪有这么高工资!”谭丽芳铁青着脸说。 “你别蒙我,我查过你的!”李玉篆说。 谭丽芳脑子一晕,这个死丫头!都快活成精了! 李大海倒抽一口气,谭丽芳有这么高工资吗?现在都有五六万,那以前也不可能少,至少有三四万的收入! 可谭丽芳却没给李玉篆买过一件新衣,过年只给二十块钱红包。可现在却不断地问李玉篆要这要那的。 “静华现在要留学,一年要三十多万……”谭丽芳说。 “你一年能存四十多万吧!交完杂费,还剩几万的。”李玉篆说。 “难道这几万不能留着防身吗?”谭丽芳说,“咱还得出去吃一下饭,女人也要美容什么,都是钱,静华想生活好点,也得多花。” 李玉篆冷扫她一眼:“那就请小婶大慈大悲,少出去美容跟人聚餐,拿出点孝顺爷爷吧!几十年了,小叔小婶还没给爷爷买过一件新衣服。” 谭丽芳被说得满脸红通,周围的宾客一阵哄笑。别人家就算省吃俭都要孝顺父母,这对倒好,居然说要把钱留着去吃好的,去美容,没钱给老父买衣服和孝顺他。 谭丽芳连忙强笑:“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哪有美容吃饭什么的……” “这些年我的孝心尽不少了,一直抢你们的功劳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被闲话了,是我的错,这次机会就留给小叔和小婶唷!”李玉篆笑了起来。 谭丽芳扯了扯嘴角:“瞧你把话说得……呵呵呵。” 她气得直要裁地上,本来挖个坑让李玉篆跳,不想,却把自己给埋了! 最后谭丽芳大笔一挥,自己把保险给签了! 李惠在一边都快笑到趴下了。真是不作不死! 前面小篆已经警告她了,她还非要作,也怪不得小篆坑她一把! 李静华在一边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 吃完午饭,李玉篆和李惠到镇上浪。 “那边干什么,人山人海的。”李惠突然说。“今天有赶集吗?” “没赶集吧。”李玉篆只见前面不远有群人围在一块。不是出事故了,就是有人在卖什么专治风湿骨痛的祖传秘方! 只见一个大娘一蹶一拐地走从人群走出来。 “大娘,那边干什么了?”李惠说。 “哎唷喂,那边来了个神医,专治风湿骨痛,一针见效!一包药二十块钱!”大娘说。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卖药的,老人都这么轻易受骗。 “有效吗?”李惠无语了。 “当然有效!一针下去,我整个个人都精神多了!还兼职算命呢!” “兼职算命!”李玉篆无语了。专治百病,算命风水样样在行,典型的神棍骗子啊! “那半仙老厉害了!不说了,突然想起有一件,找他再算一算!”说完一头扎回人堆里去。“大师,我家的狗怀孕了,是哪家的贼子干的?” 李玉篆和李惠嘴角抽了抽,也好奇地挤进人群。 挤进人群中,李玉篆倒抽一口气,泪都快下了:“哥,你咋沦落到卖狗皮膏,给人算狗被哪家搞怀孕的田地?” 只见宋惊伦坐在小板凳上,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为了生活!” 李玉篆差点没裁地上。 “我又不是你,学抓鬼风水,我学的是奇门和先天演算,这两项都不挣钱呀!”宋惊伦远目望天,“给人算命吧,透露太多会折寿的!我本来就命短,再折下去可要暴毙的。不透露吧,人家又说你没本事!” 一傍的娄心宜蹲在一边,一边啃馒头一边默默流泪,好凄惨的模样。 李玉篆望着她:“你还好吧?” “午饭才这么点,晚饭还没着落。”娄心宜抹着泪。 “呃……今晚到我家吃吧。”李玉篆见她实在太可怜了。 “哦,谢了。”宋惊伦直接把地上的东西一卷,收摊了。 好不容易走出人群,李玉篆说:“我叫辆车。” “不用,我车子在那!”宋惊伦拿出钥匙来,响了响车子。 李玉篆循声望去,只见一辆迈巴赫跑车停在那里。她嘴角一抽。 李惠被冲击脑子都懵了:“这是跑车吧!要几千万的吧!” 开着几千万的跑车摆摊卖狗皮膏,也是活久见了。 “这是以前一个客户送的。”宋惊伦说,“跑江湖也要代步工具的,你说对不对?” 李玉篆默默望天。 “走了!”宋惊伦说。 二人上车,李惠第一次坐跑车,别提多兴奋了,“小篆,他是谁呀?” “一个朋友。”李玉篆说。 一会就到了双驼村,他开着车子进村,引村民们个个则目。 特别是今天还有宴席,谭丽芳请来了很多同事,都是有见识的,一见这车子,惊下下巴都掉了! “天哪,这是跑车吧?” “是迈巴赫!” 最后车子停在李玉篆家门前。 宋惊伦下车来,很绅士地帮李玉篆二人开车门。 谭丽芳和李静华站在门口倒抽一口气。 特别是见到了宋惊伦,下巴都合不起来了。 毕竟他长相摆在那里,要身高有身高,长相清流绝俗,气质太强大。 比那些电视明星还要耀眼。 李大海看得一愣一愣的,连忙一把过李玉篆,低声问:“这谁呀?” “朋友。”李玉篆说,“他叫宋惊伦。”又向宋惊伦介绍:“这位是我爷爷,唔,这些是亲戚。” 谭丽芳脸色不好,什么他们是亲戚!这么敷衍! “请进请进!”谭丽芳一脸热情好客。 李静华看着宋惊伦脸红红的,谭梓涵也是瞅着眼都挪不开。 宋惊伦进屋,谭丽芳的嫂子笑着:“不会是小篆男朋友吧?” 第221章 我不是这样的人 李玉篆瞪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谭丽芳的嫂子脸僵了一下。 宋惊伦却笑着很开心,一副我就是的样子。 李玉篆见李大海一脸焦急,又补充一句:“不是男朋友。” 李大海松了一口气。 娄心宜见都忽略她,虽然早就习惯宋惊伦在,她都成背景的情况,但今儿个特别不舒服,就说:“好无聊,找点玩的呗!” “打麻将啊!”谭丽芳说。今天她手气超好,跟谁打都嬴,现在玩到都没人敢跟她玩了。 “又是麻将和牌的,无聊哦。”娄心宜说。 “节假日都是这样的了,不是麻将斗地主就是烧烤。”谭丽芳说着已经走到麻将台前坐下。 这是自运麻将台,李玉篆买回来的。 “快呀!”谭丽芳催着。 可周围的人都不敢跟她玩了。 李玉篆无聊,只好跟李惠坐下,宋惊伦也坐下。 麻将台很快洗好牌,谭丽芳不愧为今天的运气王,摸的牌个个都好,就差一点嬴了,不想宋惊伦一下子截了:“胡了!” 谭丽芳嘴角一抽,今天第一次输。 又打了几圈,宋惊伦连十三幺都给摸了出来! 谭丽芳输得直想吐血,望着宋惊伦:“这位小哥哥,你不会是专职玩麻将的吧?” 宋惊伦把面前的牌一翻,又是十三幺:“不是。我不喜欢玩麻将。我是个算命的!” 谭丽芳嘴角一抽,手中的牌掉桌上了。 李玉篆也没眼看了:“你不会是一边玩麻将一边掐算的吧?” “胡说,我不是这种人!”宋惊伦说。 娄心宜望天,很是可怜他们。 李玉篆想起,听说把先天演算学一定境界,潜意识里会对某些事有预感的!这种对眼前情况的预感是控制不了的! 就好像你总觉得眼前有个坑,虽然不肯定,但会自动避开。 这恐怖的技能,想输都难! “你要是到澳门转一圈,就不愁吃穿了!”李玉篆说。 宋惊伦说:“师傅说,戒酒戒色戒贪戒赌。小玩怡情,倒是可以!” 谭丽芳看着他不到一会,面前就堆了几百块钱,这真是够怡情了! 最后,整张桌子都输,就他嬴。 宋惊伦无语望天:“所以说,麻将什么的,一点也不好玩!” 谭丽芳一呛,差点没气死。 “你真够清心寡欲,像我师傅一样。”李玉篆一边收麻将一边说。 “你师傅谁呀?” “一老头,他叫张宪先。” “哎,我师傅也叫这名字啊。” 李玉篆摸着麻将的手一停,嘴角一抽:“你师傅叫张宪先?” “嗯。”宋惊伦点头。 “你是我师兄?”李玉篆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如果没错的话,我是。” 娄心宜捂脸,哭。 李玉篆一时之间,不知什么感觉,还挺高兴的,要再次确认一下:“平洋一中那个大瓮是他留下来的问题。” “我当年去平洋就是为了解决他留下来的大瓮啊。” 李玉篆大喜,一把抱着他,“突然多了个师兄,好开心哦!” 宋惊伦噗嗤一笑,把她的头按在肩窝里:“有个师妹,我也是很高兴的。” ------题外话------ 关于字数和书币的问题,再跟书城的亲们解释一下。之所以10个书币一章,因为字数是两千字!昨天我更了五章,最后一章是一千字,所以最后一章是5个书币,而不是10个币!我自己有订的,一个币也没有多收。而且作者君没有权利多收书币的,作者不骗钱。书币是按字数收取的。是系统统计的字数!为了不多收大家币,我一章想送大家一百字都不敢。就怕系统会算。 如果觉得字数少而多收币了的话,可以数的。真的是两千字10书币,一千字5书币。 因为作者君想拿全勤,所以多更了一千,但不敢一章更三千字,否则就15个币了。所以分成一章。总共五章,前四章两千字,最后一章一千字。一共九千字。 希望亲们投月票支持哦(′—ω—`)!作者君喜欢月票 第222章 帝都大学1 “你是我师兄,那她不就是我师姐了?”李玉篆一怔,突然望向娄心宜。 只见娄心宜一边磨牙一边望过来。 宋惊伦说:“她不是。她的父亲跟师父原是同门师兄弟,但她父亲没天份,后来就离了师门,跑去当出马弟子。但她父亲常跑来我们家,出于习惯还是师兄长师兄短的叫我师父,她也跟着叫我师兄。严格来说,她不是我师妹。我的师妹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李玉篆点头:“原来这么回事。” “小篆,他是你师兄啊?”李大海听得一怔一怔的。 “哦,对啊!”李玉篆回答得很爽快,眉开眼笑的。得知自己有外师兄,她别提多高兴了,而且还这么强! 不,应该是说,真不愧为她师傅一手调教出来的大弟子!不强才怪! 想高一那时第一次跟宋惊伦合作,她就感慨,有一个人合作真是太好了。不用什么都自己全扛着。后来他邀她一起去游历,她跃跃欲试,但她要学习,要生活,可不像他一样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分开后,她暗暗后悔,怎么当时没要个电话呢? 不想,却在几年之后,冠才村无计可施这时再遇,那种感觉比雪中送碳还要让她来得着感动。村子是一个死局,是她连累他的,心中对他又多了歉意。 事后她因没救到陈姚而情绪低落,只想赶紧回平洋。 最后又想起,她忘记要电话了。正在后悔的档口,他又跑出来,而且还是她的师兄! 哎呀,天啊,太好了! 以后她也是有师兄罩着的人了! 宋惊伦见她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样子,噗嗤一声,低声笑了笑。 “走走,咱们去看师傅!”李玉篆站了起来。 “你们要去哪?快吃饭了!”李大海急说。 李玉篆已经跟宋惊伦出门了,丢下一句话:“去拜山!” 去拜山?谭丽芳整个人都不好了。今天是她女儿的升学宴,她居然说要去拜山! 宋惊伦开车,三人很快就到了埋葬张宪先的坟。 娄心宜嗷地一声就扑过去:“师伯,你死得好惨!” 宋惊伦一把将她拎开,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师父,徒儿终于找到师妹了,定完成你的遗愿。” 娄心宜听着,嗷地一声,哭得更伤心了。 李玉篆说:“师傅的遗愿是什么?” “嗯?”宋惊伦唇角勾了勾,神秘地一笑:“不能告诉你哦。只有我可以完成。”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告诉我呀——”李玉篆不满道:“我虽然没跟他学过一天,但也是他弟子,我是给他磕过拜师的头的,虽然是在梦里。” “不能。” “呃?” 宋惊伦远目:“这是亲生的和捡养的区别!” 李玉篆泪目。 …… 六月下旬,高考成绩终于出来了,李玉篆考到了帝都大学。李惠也考到了平洋大学。 李玉篆选择在平洋市办升学宴。 接下来是暑假。暑假李玉篆忙得不可开交,幸得认了个师兄,扯着他来公司帮忙。 李惠没出去打工,而是在自己家帮忙。她家的早餐店在前几年赚了很多钱,生意又红火,现在发展成了快餐店。早中晚三餐都有供应,请了五六个员工,已经没那么辛苦了,但很多事少不得要亲力亲为。 八月份,学子们纷纷开学。 李静华最先离开,谭丽芳直接把她送到澳洲,九月还没回来。 八月二十九,李玉篆和李惠也起程。 …… 帝都大学,这是全国最著名,也是实力最强的大学,有着一百多年的悠久历史。 帝都大学,几乎是每一个学子的梦想,但能够入学的,只有那么一小部份人。而那些人,无一不是从全国各地挑逃出来的精英,学霸乃至学神。 八月三十,帝都大学的学生会在离校园门口不远的地方摆起了新生接待区。 新生们陆续走来,老生们跑了大半天脚,已经累得动不了了。 “哎呀,又来一个,聪子,你去接。”学生会一名长相英俊的男生正坐在桌子前,托着腮打起了哈欠来。 “啊,简哥,真让我去吗?那……我去了!我去!”那个叫聪子一黑瘦男生一骨碌爬起来,冲了出去。 简子轩托着腮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聪子猛地冲出去,带起的风让他手一滑,下巴就摔桌上。“靠,有鬼追你呢?跑——” 说着就瞪大双眼,倒抽一口,一擦不存在的哈喇子:“女、女神!” 只见一名少女正拖着行李箱,婷婷玉立地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处。 少女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的T恤,下身同样简单的小热裤。一双笔直纤细的雪白长脚露在外面。顺着长腿往下看,是一双白色的板鞋。 她的头发没有任何烫染,又黑又长,直及腰间,乌黑的发间,露出一张的白瓷般的小脸。一双杏眼黑白分明,明眸一转间,便是清透水绝,波光浩渺。樱唇嫣红。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 最主要的是她的气质,很特别的气质。 不同于别的女生那种或是甜美,或是娇艳,或是浓丽,或是清纯。 她的那种气韵透着点古朴或是说古典的感觉,又揉着清艳。 往哪里一站,周围所有人都好像成了背景一样。 “这位学妹……”聪子简直掩饰不住那一脸的痴呆啊。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的简子轩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拔开聪子,一甩头发,摆出个很酷很帅的造型,却一本正经:“欢迎来到帝都大学!我是帝都大学计算机系二年级的简子轩,也是学生会副会长。不知学妹怎样称呼。” “我叫李玉篆。”李玉篆只淡淡扫了他一眼。 “李玉篆,啊,名字真特别!果然人如其名,像玉一样!这篆字很少人用。”简子轩说。 “我也姓李,我叫李明聪,咱们是一家人,嘿嘿嘿!”李明聪说。“我帮你拿行李!” “回去写你的东西,一边去!”简子轩恶狠狠地瞪了李明聪一眼,一把就抢过李玉篆的行李。 李玉篆嘴角一抽,“唔,我先要登记。” 第223章 帝都大学2 李玉篆嘴角一抽,“唔,我先要登记。” “对,登记!瞧我,来来!嘿嘿嘿!呀唷,妈呀!撞死老子了!”简子轩笑着拖着李玉篆的行李,却一把撞到桌角前,然后捂着下身蹲到地上。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呃,帝都大学,跟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样,怎么还有这种二货啊? 周围人来人往的,往这边看来,都忍不住发笑。 “简子轩,你如果不能胜任接待新生的工作,可以不参加!”一个冷喝声响起。 李玉篆回头,只见一名靓丽的女生走过来。 女生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袭香槟色无袖刻丝裙子,裙子很简洁,只有下摆有一圈的淡蓝色刺绣。裙子剪裁合身,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形。 李玉篆一看,这裙子她在杂志上看到过的,法国很有名的品牌新推出的款式。 此女脸尖尖的,眼大大的,很标准的网红脸,但还是很漂亮的。 “干你什么事哟!”简子轩冷扫她一眼,然后那女的就走过来跟他吵架。 李玉篆默默走开:“这位,李明聪学生是吧,请帮我登记。” “好的!”李明聪笑嘻嘻地帮着李玉篆登记,“学妹是住宿吧?” “嗯。”李玉篆点了点头。 她从前生到今生,都有住宿的。不住宿,总感觉怪怪的。虽然她在学校附近已经买了一套房,但总得在学校有个窝舒服。 “我带你去!”李明聪说。 “哦,那谢谢罗。”李玉篆笑了笑。 李玉篆走向宿舍,把行李放下,那李明聪就出去了。 “你刚才干嘛得罪那母老虎了?”一名瘦弱的女生拖着行李进来。 “你说刚才那吵架的女生吗?”李玉篆微微一笑:“我叫李玉篆。” “我叫廖霜。”廖霜咯咯一笑。 疗伤?这名字真奇特,李玉篆说:“你家开医院的?” “呃,每一个人都要这样问我一遍。”廖霜说,“不是,我家是做玩具的。” “姓廖的,莫非是童思集团?”李玉篆突然说。 “咦,你也知道?”廖霜笑了起来。 童思集团,在帝都是不大不小的集团,小有名气,但也不至于被外地的人熟知,在资产上还不及东方家。 不过李玉篆在平洋所建的商城,有儿童小乐园这一块,里面的设施不知找谁做,后来东方鹏让找了童思集团,李玉篆当时也跟童思的经理吃过饭。所以有印象。 “你既然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刚才那对儿?”廖霜说。 “刚才那是一对儿?我可真不知道,知道你们家是机缘巧合之下。” 廖霜道:“能在帝都大学学生会混上职务的,几乎都是上面的贵族子弟!特别是那些会长啊,副会长的,都是他们。” 李玉篆一怔。 “因为我是本地人,又一心备考帝都,还有个表姐在这里毕业的,对这里的情况很清楚。”廖霜道:“学会生有一个会长,四个副会长,还有别的职务我不说了。这两个都是副会长,而且不进学校也认识他们啦。简家的简子轩,何家的何锦柔,帝都五大世家之中的两个家族。” 李玉篆心下微沉。 帝都,是整个国家的政。治中心,权贵云集。随便一块横额砸下来,都能砸出一片所谓的世家子弟。 在这里,最讲求的是身份,出身! 而像廖家那样的,有小名气的富商,跟本是不入流的!即使是像东方鹏那样的大企业家,在帝都也说不上话来。 “简家和何家,在五大世家之中还是最末的。”廖霜道。“但即使是这样,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李玉篆笑了笑,“我并没打算去得罪他们。” “你已经得罪了何锦柔。”廖霜说。“帝都人人都知道,这何家和简家一直想这两个结婚。但明显,何锦柔和简子轩都不喜欢对方。不过何锦柔强势,抓到一点儿苗头就吵。” 李玉篆无语了,这个帝都,怎么活得像古人帝制之下一样的?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在这里,家族利益高于一切,既然活在这个漩涡里,谁也逃不掉被卷进去的命运。 “嗯,对了,另外三家是谁?”李玉篆说。 “简家、何家、欧阳家、白家,还有谢家。”廖霜说着坚着手指,“那个谢家,是一把手!被暗地里称之为帝都第一权贵!” 李玉篆眉头跳了跳。 这几年,她刻意不关注帝都的事情,因为她还没有实力。所以一直在等,直到现在,考上了帝都。 这个谢家,就是宁潇的那个谢家吧。谢家,究竟是怎样局面? “但咱们最高令。导,也就是总领,是姓白的吧。”李玉篆说。 “嘿,所以斗得激烈呀。”廖霜恶趣味地笑了笑,“时不时,我揪你辫子,我抓你痛脚。咱们只能当新闻看。” 一边说着,二人已经收拾好东西了,这时又进来两名女生,一名留着齐流海,挺腼腆的女生,叫庄施诗,一名很爱笑的女生叫高彩敏。 李玉篆收拾好行李就打电话给李大海。 原本入学仪式李大海也想来参加的,但他的老风湿又犯了,只好遗憾地没有来。宋惊伦说还有一个师父留下来的任务,要南下,暂时不能回京。 李玉篆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学校,早就有孜味在帝都的经理来接她。 她的公司还没开到帝都,但孜味的连琐已经开到那边了,在帝都也算是站稳了脚跟。 与经理一起的,还有东方鹏、东方雯和东方婷。 东方婷一见到李玉篆就笑了起来:“你太晚了!” “是你们早。”李玉篆笑眯眯的。 今天也是东方婷的入学仪式,她考到了帝都交大,东方鹏和东方雯陪着东方婷一起来。 “今晚有一个饭局,我一来这里,我的老朋友就急不及待想跟我喝两杯了,小篆你跟我们一起出席吧。”东方鹏说,“小篆和婷婷,你们也跟这里的人打一下交道,以后会有很多生意上的来往。我老了,只能给你们领领路,后面就看你们年轻人了。” 李玉篆笑着点头,“好的。” ------题外话------ 剩下三章会在3点更哦。 这里帝都这边,太难写了。因为很多都是涉Z的,会过不了审。所以很多称呼都得改,只能全面架空了!不要跟真实上的那些领、导名称挂勾!宝宝可不想再被查了。咱最高令导、人不能叫像现实中叫那啥,跟外国一样叫总统好像怪怪的,叫总领啊。后面很多什么政什么委,还有什么长,书什么记之类的都不能用。可不想每章被查,只能向古代看齐,可能会出现将军,军长之类的称呼,职位按我的排吧,请见怪莫怪!不要较真,果然现言太难写了。 第224章 一样的师兄1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咱们去到也差不多时间。”东方婷说着抱着李玉篆手臂,二人一起上车,“以后我也住你的公寓。你可不能嫌我吵。” 李玉篆笑了笑:“谁敢嫌你,大小姐!” 这时李玉篆电话响起来,她打开一看,微微一笑,按了接听键:“师兄,你事情忙完了?” “对的,明天回帝都。”宋惊伦道。 “几点的飞机,我接你。” “下午十二点半。” “我有时间耶。”李玉篆道:“到时我打车去接你。” “你也该考个车牌了。”宋惊伦说。 “对的。”李玉篆道:“暑假公司准备工作太多,没空。现在倒是空出来了。” 又聊了一会,就挂线了。东方鹏眉飞色舞的:“你师兄吗?” “对啊。”李玉篆微微一笑。 “真是想不到啊!”东方鹏很是感概,“当时突然出现,觉得来者不善,没想到跟你一样,不与那群玄学协会同流合污。而且还是你师兄。有个这样的人合作,也安全多了。” “爸,是去菲尔酒店吗?”东方雯说。 “对,就那间。”东方鹏又对李玉篆说。“以前我每次来帝都都是到这间吃的。还不错。” 李玉篆透过车窗,看到菲尔酒店大大的华丽的招牌。这是帝都能排得上名的酒店。 车子停在门口,立刻就有门童奔过来开门。 李玉篆才下车,突然有一辆跑车,嗡地一声,从她身上掠过,李玉篆被带得脚下一歪,就撞到正在下车的东方雯身上。 “小篆,你没事吧?” 东方雯和东方鹏都吓了一大跳,东方婷抬头,只见那辆跑车停在前面不远,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从车子下来。 “岂有此理!”东方婷大怒,正要冲上去。 门童吓得连忙拦着她,急道:“小姑娘,算了算了!那位少爷可惹不起!” “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东方婷冷冷道。 “婷婷,民不与官斗!”东方鹏阴沉地道,“虽然我们也不弱,但这里是帝都,要真跟他们扯,吃亏的还是我们。不过,民也不是好欺负的。所以,你和小篆都要努力,做人上人!” 李玉篆小脸冷沉,只见那几个人全都当一回事,已经在门童和咨客的带领下走进了酒店。 前生,她被人踩在脚底下二十多年,今生还会吗? 不会了!不论是有钱人还是所谓的权贵! 一如以前只不过是一名农村娃一步步成为公司,走到平洋市顶端一样,在这里,她也要一步步地走上去! 再不让眼前这些,她前生的至亲,今生至友,被人欺凌。 几人走进酒店,东方鹏的老朋友早等在那里,一看到东方鹏就哈哈大笑着,俩老兄弟抱着问好。 李玉篆吃了饭,就回到宿舍休息。 第二天开校会,新生代表上台讲话。 嗯,她不是新生代表,毕竟她精力有限,又要经营公司又要修练,能考到帝都,真的了不起了。 新生代表是一个呆愣呆愣的男生,黄着一副辣眼睛的黄边眼镜,胖胖的,演讲居然笑了三次场。 李玉篆瞬间无语了。这种人是怎么考上帝都的啊?不过人不可貌相,每个人都有他的特别之处,只能说,帝都大学,奇人异士真多! 因为是第一天上学,有很多事情要做,譬如领课本,还有校服之类的,忙到下午十一点半,李玉篆连忙赶去机场接宋惊伦。 路上还塞车,当来到机场时,已经十二点半! 李玉篆急急忙忙地冲进去,就快到站口时,突然与一个人察身而过。 李玉篆一怔,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 那人也是猛然回头,看着她。 李玉篆双眼瞪得大大的:“宁潇!” 他看着她:“李玉篆!”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多年不见的谢宁潇。 多年不见,当年十四五岁的少年早已经长大成人。 他又长高了,足比她高出一个头。 他变了好多,又似未变。仍然流艳似火的眸子,一瞬间就能撞入人的心和眼,犹如赤莲花开,烈火跳跃。变的,是那眸色更为沉着,似深不见底的幽潭,你的影子在他的眼里明明灭灭,似走不出的囚牢。 少年明艳的五官已经长开,收敛得更为迷人。 两相对视了好一会,宁潇才拖着行李箱走近,轻轻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前,声音低喃:“李玉篆,你居然在这里。” 李玉篆长睫一低,带着说不清的情绪,闭上眼,轻轻一笑,声音微哑:“对……我在这里。” 再抬起头时,只见她眼眶微红,宁潇唇角微翘:“有这么感动吗?” “挺感动的,你呢?”李玉篆嗯了一声。 “我?嗯,还行。挺开心的,一回来就见到你。”他微微低身,满嘴的不在乎,却忍不住伸手捂着她的脸,“让我看看,五年不见,好像变得有点好看了。” “我本来就很好看的。”李玉篆恼,一把打开他的手,却是唇角微翘:“你是才回国的。” “对,在国外待好六年。”宁潇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呀,念书啊。”李玉篆说,“考到帝都大学了。” “不错嘛。”宁潇道:“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留在平洋市那边的,怎么突然到这边来。” “呃……想了想,既然自己成绩好,都是念书,不如念最好的大学这样。” “长高了。”宁潇按了一下她的头。 “你也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站在路中间聊天,宋惊伦拖着行李箱走过来,一脸懵圈:“这谁呀!” “你是来接我吗?”宁潇说。 “不是!哦,糟了,师兄!呃,师兄你在这!”李玉篆看到宋惊伦了。 “师兄,嗯?”宁潇流艳的眸子扫过去。 宋惊伦笑吟吟地走过来:“师妹,这位是?” “他是……” “青梅竹马。”宁潇红唇微挑。 “青梅竹马?”宋惊伦笑了,伸出手,“你好。” “师兄,你好。”宁潇握着。 “我是她师兄。”宋惊伦道。 “她师兄不就是我师兄么,一样的。”笑得惊心动魂。 第225章 一样的师兄2 二人一个笑得清华如水,一个笑得惊艳潋滟,但这气氛怎么迷之尴尬啊? 这时小透明娄心宜又蹦蹦蹦地跑过来了:“哎唷,累死我了!” 李玉篆从见试过见到娄心宜会这么开心的:“心宜,我给你们订了席,给你们接风洗尘。”又望着宁潇:“宁潇,一起?”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就一起吧。”宁潇说。 娄心宜怒瞪李玉篆:“勾三搭四!” 李玉篆直想一巴掌糊她脸上:“勾你一脸!” 李玉篆约的车在机场外等着,四人一起上车,前往李玉篆订好的酒店。 李玉篆在帝都也开了孜味牛排店,不过想到宋惊伦在平洋那边已经吃腻了,所以订帝都有名的一间中餐厅。 叫明璜餐馆,好吃,但贵,属于高档消费场所,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几人坐下,李玉篆点了菜之后上卫生间。 她推开门,还没走进就,就看到有两个女人站在那里聊天。 一名四十多岁,仍然风韵犹存,贵妇模样。一名是二十多岁的女子,长得明艳非常,可以称得上是倾城般的美貌,穿着红色的裙子,气质高贵,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看到这二人长相,李玉篆怔了一下,手不禁紧了紧。 只听那年轻女子皱着眉说:“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帝都?” “不知道。”那贵妇说。 “那是爸的意思吗?” “怎么可能!”贵妇说,“是他自己回帝都的吧?反正,这种敏感的时刻,他不能在这里!” “都是你们糊涂,男孩又怎样,女孩又怎样?我不比人差!你们非要给我生一个弟弟,那种时候跟本就见不得人!现在,虽然可以生两个孩子了,但现在什么时候?那老白家整天想拿咱们的错处呢!当年的事情更不可以说出去!”那年轻女子埋怨着。 “好啦!你现在怨我们有什么用!”那贵妇道,“我们现在得把他赶走……” 说着突然一顿,住了嘴,那年轻女子还想说,那贵妇碰了碰她的手,年轻女子望过来,只见一名少女从外面走进来,她也闭上了嘴。 二人洗了手,转身出去了。 李玉篆眸色深不见底,小脸冷沉。 这二人……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是宁潇的妈妈和姐姐!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宁潇刚回来,她订的餐馆,就碰到了她们! 刚才他们刚进餐馆的门,宁潇在前面,她在后面,远远的忽然看到两个身影从一张桌前站起来,走进了卫生间。她只见人影一晃的,没看清长相,只看到那亮眼的红色衣裙。 一定是她们正在吃饭,突然看到宁潇,所以就起来避进了卫生间。 明明是亲生儿子,却见到面不但不相认,还避之不及!甚至为了自己现在的棺职和地位,要把他驱逐出帝都。 明明当年是他们重男轻女,生了一个女孩不甘心,非要偷偷生一个。开始还疼爱的,年年去看望,还精心培养。生怕他跟养父母亲近,还要求他与养父母分开住。 后来政。策有变,可以生两个了。他们又生了一个儿子。既然有了可以光明正大放到明面上的儿子,那么,这个可能会危及到他们地位的儿子,就不要了吧! 于是,再也不去看望,任他自生自灭,甚至可能还有过抹除的念头。 在那样的环境下,她不知道他要承受着什么才成长起来的,这几年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还有那把送给她的鱼肠剑。 那可是国宝级的东西,那时他已经被父母所放弃,他是用什么手段得回来的? 但她知道,谢宁潇,从来都不会以悲惨之姿出现在人前的。 他既然会回帝都来,这个他没有立足之地的地方,他一定是有所资本! 想到这,她心情总算好了些儿,拔水洗了脸,就出去了。 而那对母女,早就不在了。不知宁潇有没有发现她们曾经在这里待过。但这一点也不重要! “已经上菜啦,你才回来!我肚子快饿扁了!”娄心宜抱怨地看着李玉篆。 “抱歉了,吃吧!”李玉篆微微一笑。拿起筷子来给宁潇夹了一块排骨,“你在国外待了六年,不知中餐还吃不吃得惯。” 娄心宜嗷地一声,抓起筷子就开吃。 宁潇微微一笑,“在国外连做梦都是自己国家的美食。” 李玉篆望向宁潇:“你知道吗,我开了连琐西餐厅,还有公司,公司叫美玉传奇集团。” “美玉传奇,那是在夸你自己吗?”宁潇低哼一声。 李玉篆恼:“你爱要不要!” “嗯,难道我有股份?”宁潇道。 “对,那笔钱我都放进去了。” “不错啊,”宁潇笑了,“我正打算问你要那五千万花花,没想到给我投资了。” “孜味我们一人一半股份。美玉传奇别的股东占百份之三十股份,我们占百份之六十,即百份之三十是你的。”李玉篆说,“什么时候把股份转你名下。” “不用了,就这样放着吧。”宁潇说,“都一样的。” “不不不,一定要转你名下。”李玉篆却坚持。 宋惊伦皱了皱眉。 宁潇抬头看着她,“我身份敏感,不能有太多资产。” 李玉篆这才沉默了下来。 宁潇见她好像突然不开心了,这又是为何?别人遇到这种事应该开心才对,她怎么相反了。声音不由放软了些:“我刚才说问你要钱,逗你玩呢,我从不缺钱花的,好么?” 李玉篆低头吃东西。过了一会才说:“哦,你一会去哪里?” “我嘛,有重要的事情。”宁潇说。 “我在学校附近有间房子,跟婷婷住一块,四房的,很大,你要不来我这住一段时间。”李玉篆说。 宁潇嗤一声笑了,“你是觉得我没住的地方?你放心好了,我回谢家呢,今晚就回去。” “可是,你父母……”李玉篆双眼瞪得大大的。 “我谢宁潇长这么大,从没入过那个门。”他挑唇轻笑,那流艳暗沉的眸子明明灭灭的,掠过讥讽的冷光。“今晚,我要堂堂正正地走进去。” ------题外话------ 真不想迟,但太卡了。宁潇回来了,要把情节铺开来,一时不知怎么铺。 第226章 一样的师兄3 李玉篆想起那两个女人就替宁潇担心。 “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宁潇说。 李玉篆嘴里的汤一呛,“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宁潇托腮,侧着头:“开玩笑,才不要你去。” 李玉篆看了看手机,时间是下午两点多:“已经这么晚了,要回去了哦。” 几人下楼,宁潇握着行李箱的拉杆,看着她笑得华艳:“下次一定要来我家玩。” 李玉篆背着手,微微笑着望着他:“好。” 宁潇红唇一挑,转身离开。 李玉篆叫来一辆出租车,心事重重的:“那个谢家,是怎样的家庭。” “被称之为帝都第一权贵。”宋惊伦说,“咱们现在最高位置的那个人却是白家的。但军木又大部份在谢家手上。你现在了解这么多也没有意义。” 李玉篆皱眉:“谁说的。心宜,你告诉我。” 娄心宜见他们两个吵架,很开心,立刻说:“好吧,我告诉你。以前我们也是跟上流社会打交道的,知道的可多了。” “嗯,你说。”李玉篆看着她。 “那个谢家,现在的当家人是谢驰,八十多岁了,人人都称他为老爷子,或是谢老爷子。他现在是国,总军参,谋,军,木又几乎在他手里。但现在谢家有些后劲不足,一是谢老爷子到底老了,二是子辈和孙辈能力平平。” “他有两个儿子,长子叫谢越,次子叫谢益。谢越现在有一女一儿,分别叫谢安芯和谢安麟,谢益有一个儿子,叫谢安腾” “除最小的谢安麟还在念初中,这些谢家子孙都有职,衔。不上不下的,也就正四级那样,而且不是实,权。就是二房那个谢安腾好像挺有能耐的,所以谢老爷子极捧他,去年26岁吧,就升到正四级了。” 李玉篆沉默下于。他们国的职务分十八级,最高职位的不在级内。往下是正一级,副一级,依次类推。 以谢家的背景,那谢越和谢益五十多了,正四级,真不怎样。那谢安腾倒厉害,二十六岁正四级。厉害了! …… 而此时谢家,谢越、他的妻子许东燕,还有谢安芯,正在房间里。 谢安芯和许容黑着脸,一声不吭。 谢越脸色极为难看,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宁潇真的来帝都了?” “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许东燕一脸的为难。 谢安芯反而冷冷一笑:“都是你们自己作的孽啊!”说完转身出去。 谢越和许东燕冷沉着脸,谢越说:“现在别说是白家那边,就是老二家,被他们知道了,也不知会如何冷潮热讽的。现在,先见那个孩子一面。让他离开帝都再说。他想要什么,再答应他就好了。” 许东燕坐到椅子上,最后哭了起来。 今天见到宁潇她是惊恐的,但现在平静下来,又有些伤心有难过,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把他送离帝都,也曾经夜夜痛哭和睡不着,也是曾经很疼爱的孩子。 第227章 人心1 夫妻二人正在为难沉默,家里的保姆走过来:“先生,夫人,外面有个名叫谢宁潇的人来找。” 谢越和许东燕闻言整个脑子都懵了。 他们正在的争论怎样约见他,在哪里见,怎委劝回时,他居然找上门来! 这孩子真是反了! 二人吓得一下踉跄,猛地奔出去。 厅外,只见谢安芯脸色铁青地站在沙发前。 “现在,绝对不能让他……”谢安芯冷声道。 谢越和许东燕白着脸,一步步像踩着棉花一样斩着脚走出大门。 “真是……”谢安芯仰头翻了个白眼,手捂着额头坐到椅子上。 谢越和许东燕快步走出。 远远的,只见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站在那里。 与在饭店的匆匆一瞥不一样,他现在如此的近距离站在跟前。 离最后一次近距离接触,好像已经有七八年之久了! 他很小的时候,她每次来看他都抱着舍不昨撒手。 后来政,策允许,怀上了小儿子,她还坚持每个月看他。 直到小儿子快要临盘,然后坐月子,看着幼小的小儿子,对宁潇的心不知为何,就淡了。 而且还变得忌讳。渐渐地由忌讳变成了厌恶。因为他的存在,会让他们从高高的位置摔下来! 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情景来着? 是她要到平洋出差! 以前为了能方便见他,她们申请的工干是这一块,常来平洋出差。 那时他们还来不及把这一块职务撤了,当时风头又紧,只好又来了。 他不知哪得知她在工干的地方,也许是那个黄小明有心试探告诉他们的。他居然跑到那边单—位找她。当时就在大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她。 然后,他们再也没有来过平洋,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再打听他的消息。 但好像,听黄小明说,出了国! 出国好!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事隔多年,他居然回来了,还找上门! 十年后相见,现在他们的情绪更多的是惊恐。 “你不能来这里!”谢越沉声开口,一如既往的语气严厉。“现在先回去,晚些我们再找你,有什么事,到时再说。” 许东燕侧过头,她实在不想见到他! “先生,夫人,老先生说,外面太阳晒,不要都站这。请小先生进去。”保姆走出来说。 “什么?”谢越和许东燕一惊。请小先生进去?这是请宁潇,爸现在知道宁潇了?谢越说:“爸说……” “让开!” 在他们呆怔间,宁潇已经拖着行李箱从他向身边走过。 谢越和许东燕一惊,反应过来宁潇已经走进了院门。 “不,你不能进去!”许东燕脸色发白。转身,只能看到宁潇的背影了。 宁潇走进大厅。谢安芯没想到他居然进来了,可能是不想在气势输给他,她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姐弟相似的脸,一个冷沉面无表情,一个阴沉如冰。 谢越和许东燕也已经进来。 “出去!”谢安芯低喝。 “安芯,你的礼仪去哪了?”一个威严的冷喝声响起。 谢越、许东燕和谢安芯俱是一惊,回头,只见依然健朗的谢老爷子从院子走进大厅。 谢越三人立刻禁了一声,脸色难看地低下头。许东燕扯起了笑:“爸……” 谢老爷子冷扫了她一眼,许东燕就闭上了嘴,心下忐忑。 只见谢老爷子望向宁潇,微微一笑:“坐吧。” “嗯。”宁潇好整以暇地坐下。 谢越和许东燕拳头紧握,心里直打鼓,不知谢老爷子会如何斥责自己,或是看到宁潇与自己相像,会问宁潇是谁? 但谢老爷子却一句也没有问,只见他给宁潇倒了一杯茶:“雨前龙井,喜欢吗?” 宁潇揣起茶,摇了摇头:“平时不喝茶,比起茶来,更喜欢品酒。” 谢越、许东燕和谢安芯倒抽一口气。 谁都知道谢老爷子最爱雨前龙井,家人全都投其所好,平时喝的都是雨前龙井,虽然他们都不觉得特别好喝,但还是要表现出自己也很享受这种茶一样。 想不到这小子这么不上道,连投其所好都不会。 “哦,哈哈哈。不爱喝,今天就将就吧。不过你可以偿试一下,说不定会喜欢。”不想,平时都不苟言笑的谢老爷子却笑得很开怀。 宁潇只笑而不语。 “今天吃饭了吗?”谢老爷子又说。 “吃了。”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尽聊些吃饭了吗?今天天气不错哦!国庆准备去哪玩……这种没营养的话题。 越是这样,谢越三人就越急,心里直打鼓,但却不敢作声儿,就在那站了一个多小时。 六点左右,谢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和儿媳终于回来了。 也就是宁潇的叔叔和婶婶,一个叫谢益,一个叫郑梅。 “哥嫂你们怎么都在杵在大厅?”谢益拎着工事袋走过来。看到宁潇,一怔,“唷,这位是?” 只见宁潇姿态端坐地坐在那里,长得流艳绝彩,活这么久,还没见过长成这样的。 谢益只见大哥一家三口脸色极难看,一声不吭。 而谢老爷子好像没听到一样,不说话。宁潇只勾了勾唇,不说话。 谢益一怔,识趣地闭上了嘴。他的妻子郑梅双眼微闪,用手肘撞了撞他,笑道:“爸,我们先回房换衣服。” “去吧。”谢老爷子淡声道。 谢益和郑梅进了房,谢老爷子说:“家里是晚上六点半准时吃饭的。你三点多才吃过,不过也陪我这老爷子吃点。” 宁潇嗯了一声。 “阿兰,帮着潇潇把行李放回房里,窗子打开通通风。”谢老爷子说。 叫阿兰的保母哎了一声,走过来,“房间早就打扫好了。” 又要去提宁潇的行李。宁潇却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习惯跟太多人住在一起。我只回来陪你吃一顿饭。” 听到宁潇不住这,谢越一家三口松了一口气,但神色仍然不好,望向谢老子。 只见谢老爷子沉默着,一声不吭,过了好一会才点头。 “我第一!”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又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心别摔了。” 只见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走进来,然后是一名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 第228章 人心2 小男孩是谢越和许东燕的小儿子,叫谢安麟,正在念小学。 年轻男子自然就是二房的长子,叫谢安腾,宁潇的堂哥。比谢安芯小一年,已经二十六岁。 谢家的皮相基因非常好。谢安腾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五官温和,身上有种温文儒雅的气质。 谢安腾走进来,看到宁潇就是一怔,正要说说话,谢老爷子说:“回来啦!” “对。”谢安腾笑着点点头,见谢老爷子没有多介绍的样子,便没有问。 谢安麟却皱着眉,正要嚷嚷,许东燕却一把拉地他:“瞧你……放学跑哪去玩了?这么晚回来。” “我跟新同学去吃点东西而已,刚巧看到哥哥,就一起回来。我饱了,一会吃饭别叫我。”谢安麟语气很是不满,嫌她唠,转身回房了。 许东燕也趁着这机会离开大厅。 谢越和谢安芯也出了厅。 谢安腾皱了皱眉:“爷爷,我先换衣服。” 整个大厅只剩下谢老爷子和宁潇二人。谢老爷子捂着额着微微一叹,望向他:“明天准备好了吗?” “好了。” “真不搬回家来住?” “不了,谢谢。” 六点半,各人心思各异地吃饭,谢益半开玩笑地望向谢越:“大哥,这位不会是你私生子吧?” 只见宁潇抬眸,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谢越和许东北燕脸上。 谢益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但令他惊讶的是,谢老爷子居然没有斥责他。谢益松了一口气。 谢越想了想,沉声道:“老二,你胡说什么?”没有承认,也不否认。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老父究竟什么态度。 现在肯定早就知道了宁潇的存在。其实不止是他,很多人,包括谢益一家,甚至上帝都很多的人,都有所耳闻,心照不宣。 但这种事是不能承认的,只要他不认,别家也不敢太猖獗。一旦认了,就等于自己把把柄送别人手里,敌人不抓,百姓还抓他呢! 先别说处,分,以他的能力,老爷子又只捧老二家的,他有这错处在,以后想往上升就困难了! 现在是自媒体时代,舆论是非常恐怖的。 现在就好像明星整容一样,大家心照不宣,但却死都不能认。 现在老爷子明显是想试探他态度。 说不定老爷子还会给宁潇一些补偿?但身份地位太尴尬,怎样也不可能越过老二家的谢安腾。 权衡利弊,谢越夫妻决定打死不能认。但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无情,否则又会给老爷子留下无情无义的感觉。 “好了,吃你们的饭!”谢老爷子冷扫了谢越一眼。 谢越便闭上了嘴。谢益一家出再无作声。 宁潇吃过饭就走了。 …… 不想,帝都明天却发生了一件让人懵圈的事情! 帝都军—区副军—长退休,原本的侯补的人员却突然被刷了下来! 不知从哪里跑来的谢宁潇空降上任。 这是副三级职位,论起来不大不小,但却有实木又,主要是上任者年纪小,而学历等硬条件一样不缺。 对于此时,原本为了一个职位就得争论一翻的几个当木又者,居然统一举双手赞成,连对头老白家都没有意见。 从来没有一届实木又之职换人能够这么平静的! 上面变动得风平浪静,但下面的人却吵崩天了。 特别是谢越夫妇和谢安芯,一听这消息,脑子就是一晕。 谢益脸色极为不好,这谢宁潇突然跑出来,比谢安腾还小几年,居然当了个比谢安腾还高的职位! 他们觉得老爷子偏心,明明谢安腾也不差,而且还在跟前长大,怎么捧一个长在外面的? 就算是补偿也不该这样补啊!更不能拿他们二房的东西补他! 谢越兄弟俩坐在大厅里脸色阴暗难辨。 晚饭前,终于看到老爷子溜狗回来了。 谢益温声道:“爸,你怎么把宁潇推上去,他年纪还小,应该在下面再沉淀一下。” 郑梅见丈夫开口,也沉不住气了:“开始那个位置准备空出来时,我就说安腾的,你却说不行。现在却让宁潇去。” “住嘴!”老爷子冷喝一声:“想上去,也得看他能力!” “宁潇就有了,他才回来吧!”郑梅说。 “你没看见老白他们全都没意见了,怎么到了你们这些父母叔叔婶婶那里,就嚷个不停!”谢老爷子道:“如果他不拿点东西出来交换,你以为老白他们会闭嘴!” 郑梅脸色铁青。 “记得几年前我说过让安腾出去试一下吗?你们一听,怕危险,想也不想就拒绝。安腾也是一口拒绝的。最后我让宁潇去了。他不但合格通过测试,还把所有任务完成得十分漂亮,否则你以为那群东西会闭嘴!”谢老爷子道。“当年他出去之前我就跟老白他们说了,这是我谢家的孩子,如果他成功回来,就转业进帝都部—队。否则我可不肯。现在知道原因了,可以闭嘴了吗?” 郑梅和谢益脸色一变,再也无话可说。 谢越紧紧地握着拳头,神脸晦暗不明。 宁潇已经对他们夫妻有嫌隙,回头想想自己的小儿子……学习成绩差,也不聪明,老在学校闹事,还不讨老爷子欢心。 …… 学校里,李玉篆也看到新闻了,看着手机微微一叹。 谢越夫妇,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悔不当初吧! 收拾好书本,李玉篆吃完饭就准备回宿舍休息,下午还有课,所以不回公寓。 “哎唷,撞死我了!”才走进宿舍,就跟廖霜撞了个满怀。 廖霜定睛一看:“李玉篆,是你。” “嗨,赶着去哪?”李玉篆说。 “急事回家。” 说着要走,李玉篆一怔:“回去奔丧吗?” “啊呸,有你这样说话的?”廖霜气得脸色铁青。 “呃……抱歉。”李玉篆苦笑,“职业习惯,我看你印堂,知道你家里近日有丧事。” 廖霜已经浑身发抖:“你是咒我哥死!” “没有没有!抱歉。”李玉篆连连道歉。 廖霜正要走,突然一怔,回身:“你怎么知道我哥出事了的?我才接到消息!” 李玉篆想了想,一板正经地说:“我不是个神棍,我是个大师!” 廖霜倒抽一口气:“你好,大师!再见,大师!”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题外话------ 年龄问题,前面有些错漏,会回去改的。谢谢捉虫。 这两天太卡了,总不知怎么写好,太乱了。明天要去广州医院那边看看,以后会不定时地出去,更新时间可能会有些不准。但会努力保持每天有更新的。 情节有张有弛,有快有慢,有松有紧,我不能保证每一章都好看,但会尽力写到最好。主要是,会按照想好的脉络去写。有时,有情节,想得很精彩,但写出来,却不精彩了。但又必须有这样的情节转换,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就是有些情节和场面太尴尬,还非得要写……也是十分痛苦的。今天真的是对着电脑,删删改改才写了一千字。 最怕写豪门之间的家族产斗争了,太尴尬了!咱还是喜欢农村极品亲戚撕逼! 反正,谢谢支持。会努力做到最好的,么么哒! 第229章 站在你身边1 李玉篆无语了。这时电话响起,李玉篆一怔,是宁潇。按了接听键:“恭喜,听说你在帝都已经向前迈了第一步。” 宁潇说:“我虽然觉得挺开心,但这些年的努力并非为了在帝都立足。” 李玉篆一怔。 “你现在觉得我是一个出色的人么?”宁潇突然说。“而不是当年你在困境里,却什么也做不到的弱小之人。” 李玉篆又是一怔,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你一直都很出色。” “是吗?”宁潇笑了笑,“昨天答应去我家玩的,现在有空吗?。” 李玉篆沉默了一会才道:“没空,一会有课,下次吧。” “好。”说完就挂了线。 李玉篆搬出师傅留给她的书,翻了起来。 不到两点,只见廖霜红着眼圈走回来:“李玉篆,你说你是个大师?” “嗯,驱邪可找我。”李玉篆说。她觉得自己好久没给人驱邪了。 “我哥哥要死了,你救一救他。”廖霜说。 “你哥哥?他撞邪了吗?”李玉篆说。 “他是先天性心脏病。”廖霜说。 李玉篆皱了皱眉:“我会驱邪,但不会医人啊。” “他的事被我后妈说得神神鬼鬼那样,我才问一问你。”廖霜也不抱希望了,只想找个人倾诉:“我后妈说我哥哥是个讨债鬼,说他是仇人投胎来要债的!” 李玉篆一怔:“你是说债胎是吧!” “债胎?” “嗯,就是你说的讨债鬼。”李玉篆说,“前生债今生还。怨恨大的话,的确会投胎到仇人家,成为仇人的儿女,不断地生病等折腾光家里的钱,让父母吃尽苦头,再一命呜呼,让父母人才两空,悲痛欲绝。用此方式讨债。” “我后妈也这样说。”廖霜道:“我哥自小有心脏病,我不到半岁,我妈为救我哥被车撞死,我妈才去世两个月,我爸就给我们娶了后妈。后妈第二年就给我生了一个弟弟。我爸只疼弟弟,都不怎么管我和哥了。我哥身体不好,好几次病发差点死了。这次也是……我说,不如果送出国治,我后妈就说,治也不会好,他就是讨债鬼,专来折腾家人父母!五岁就折腾死了亲妈,迟早也折腾死我爸这种话……” “我爸现在对我哥也不上心,病也不愿请人好好治了。就那样放医院吊着。”说着就捂脸哭。 “你家很有钱啊!哪有财空!”李玉篆说。 “我家表面光鲜。”廖霜苦笑,“其实还欠还多债的。” 李玉篆说:“但那些债并非是因为你哥欠的。讨债鬼的讨债方式是很直接的,都是由他直接引起的!譬如生大病,或是打死人撞死人要赔钱,不会是八字克着家财。” “真的吗?”廖霜双眼一亮。以前后妈的她爸总是讨债鬼讨债鬼地喊她哥,弄得她都有些相信了。 现在终于有个人出来否定,没有比这更让人安慰的了。 “廖霜,你有你哥的出生年月和出生时间吗?”她虽然对算命不精,但大运势上来说,还是能算出点东西的。 至少是不是讨债鬼还是能看出来的。 “有!”廖霜说,“我只知我哥的新历生日,至于时间,以前我好像听我奶嘟囔过,我们兄妹都是晚上八九点生的。所以我记住了。你……真会算命?” “会一点。”李玉篆心里默算她哥的八字,轻咦一声:“不应该啊,怎么算他都不是短命的,就算是病,也不是短命的,至少能活到六十呢!” “真的?”廖霜双眼一亮。“那他是讨债鬼吗?” “这还得你父母的生辰八字。”李玉篆说。 廖霜双眼一黯:“我只知道我爸妈的生日,几时生的,可不知道。我奶、爷爷和外公外婆都不在了,可难打听。” 李玉篆却是一笑:“放心!我还有个高手!只要有你的八字,就能精准推出你父母的。” “这么神?”廖霜有点不信,觉得她故弄玄虚。 李玉篆立刻拔通宋惊伦的电话:“师兄,帮我推一下八字。我报,你记着了。” 接着报出廖霜兄妹的八字,不一会,他就推出来了。 李玉篆把宋惊伦推出来的八字报出来。 廖霜虽然不知父母准确出生时间,但年月日绝对是知道的。 听到李玉篆准确报出她父母的出生年月日,便是倒抽一口气:“神了!真神!” 李玉篆说:“我不擅长推演,不过也算出来了,你哥哥绝对不是讨债鬼。” “可是……要怎样才能让我爸相信?”廖霜说,“只有他相信,才会答应好好治我哥。李玉篆,你可不可以跟我爸说一下?他现在正在家里。” 李玉篆怔了一下,“可以。” “太好了!”廖霜很高兴,不论行不行,现在总算有个机会了。 “走走。”廖霜拉着她就起来。 二人走出校门,李玉篆就是一怔。只见宁潇站在一棵树头下。 太阳太大,他还撑着一把伞。 宁潇明艳的脸皱了皱:“不是说有课,怎么骗我呢。”说完转身就走。 李玉篆一惊,走上去:“临时又不上课了,唔,就这样。” 宁潇墨眉微挑:“那现在跟我去吧。” “谢公子,你啊你,你家里还是一团糟的,这么急着带朋友回家,朋友会觉得很尴尬的。”宋惊伦从不远处走过来。笑眯眯的。 娄心宜在后面皱了皱眉,她记得昨天这个谢宁潇就说让李玉篆跟他回家。 一共说了两次,现在是第三次。 她觉得他怪怪的。 她抬头,只见宁潇浓烈的眸子扫来,眼神冷冰冰的。 “宁潇,不如我们跟你吃饭吧。”李玉篆说。 “可以啊。”宁潇说,“不过我只跟你吃。” 说完拉着李玉篆就走。 一边的廖霜看得一脸懵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明明说好去见她爸的! 李玉篆远远地对廖霜说:“明儿个我再跟你去。” “哦,好吧!”廖霜只能答应。不过,这两个男人长得忒帅了! “师兄,这个谢宁潇怪怪的!老讨厌了!”娄心宜说。 宋惊伦冷着脸一声不吭。 第230章 站在你的身边2 李玉篆跟宁潇又回到昨天那间饭馆。 才点了菜,就看到一个女人走过来。 李玉篆皱眉,这居然是昨天见过的,没猜错的话,那是宁潇的妈妈。 许东燕走过来:“宁潇,能借一步说话吗?” 自他接任起,她就一直后悔,不由的想起以前母子极短暂的相处时光。 越回忆就越想见他,跟他好好聊一聊,他们有他们的苦衷。 但他不是在单位就是部队,跟本没有机会接近,直到他去了学校,可人太多,不好说话。 现在,饭馆没几个人,他身边只有一个小姑娘。她就忍不住过来。 宁潇淡淡扫她一眼:“阿姨,上次我们在一间屋子里呆了几个小时,还一起吃过饭,你也没有话跟我好好聊,现在怎么突然又有东西聊了?” 许东燕脸色一白。 宁潇一边给李玉篆倒茶一边说:“好吧,既然你非要聊,咱们就聊聊吧。我先说!孩子之于你们是什么?你们想要,就生下来。你们不想要了,就扔掉!你们觉得你们是天?父母都是孩子的天?如此的自大!你们觉得,不要,扔掉就好了,不用管他。你们以为,我没了你们,我就爬不起来?还是说,没有了所谓的家族或是世家扶持,就一辈子的在尘埃里?所以你们把人扔了就扔了,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你们看扁我一辈子都起不来?爷爷只是给了我一条捷径,但没有能力,连捷径也走不了!就算没有他在后面推一把,最多多花十年时间,我一样能像今天一样站在你们面前!但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并非是为了所谓的报复,并非为了打你们的脸。我不为你们而活!现在,你既然要聊,我就顺便告诉你们这一个道理!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到你了!” 许东燕脸上一僵,到她了?他都说了这么一翻话,她还能接? 而且她被他的话刺得伤心欲绝,哪里还能说出别的话,再也没脸呆下去,转身就走了。 李玉篆默默喝了一口茶。 宁潇说:“你怎么了,是可怜她吗?” 李玉篆说:“不是。只是从没听你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让我一时不适应。” 宁潇轻轻笑了笑。突然一怔:“有种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李玉篆一怔。 “滴嗒响的。” “滴嗒响?是钟吗?”李玉篆望了望墙上的钟,那是电子钟,不会滴嗒响。 “不,这种声音我在国外任务时经常听到——是炸弹!” 说着猛地朝李玉篆扑过去。 李玉篆只感到耳膜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从窗外扔了出去。 李玉篆只听到轰地一声巨响,身后热浪滚滚,一阵天旋地转,她就摔到外面的树上,再摔地上。 “李玉篆!”娄心宜大惊跑过来,扶起她:“你没事吧?” 李玉篆猛地抬头一看,只见楼上熊熊烈火,李玉篆尖叫,猛地要冲过去。 宋惊伦一把拉住她:“你进去也没用!” “有用!” “你听我说!”宋惊伦冷喝一声:“那个谢宁潇,早就死了!他死了至少有半年!” 娄心宜双眼猛地瞪得大大的:“不、不可能吧——” 李玉篆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滑:“还有救的!一定还有救的!” 说完猛地冲了上楼。 “怎么可能还有救,那是活尸!”宋惊伦冷声道:“等他的身体不会动了,魂魄就会消散!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 可李玉篆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已经冲了上楼。 “师兄,那个谢宁潇真是死的?”娄心宜满是不敢置信,“他明明不怕日光,思维也正常,你见过哪只鬼能跟人正常交流的?” “那是活尸。”宋惊伦说。“很特别的存在。古往今来都没有出现过超过十例。” “那是什么?” “人死后,魂魄就会离体,然后还魂再投胎。之所以成为活尸,那是因为执念太深。跟本不知道或是不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把死亡这一段记忆完全忘记。魂魄会被执念封琐在体内。” “一般来说,头七之时,活尸就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然后魂魄离体。但也有执念特别深的,头七之时也反应不过来自己已死,不愿离开的。过了头七,就没有机会离体。一直以为自己活着,会有正常人的思维,除了没有心跳脉搏,甚至跟正常人无异。” “这……不是很好吗?跟正常人没区别了。”娄心宜说。“还不会死,多好!”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们会潜意识地完成自己的执念,等完成自己的执念或是遗愿之后,就会魂飞魄散。” “那只要不完成遗愿就可以一直存在吗?” 宋惊伦摇了摇头,“他们之所以能跟正常人一样,消耗的是他们的魂魄。三魂七魄总有耗尽的一天!等三魂七魄耗尽,身体也不会动了。自然也是魂飞魄散了。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 “现在能不能趁他还没把魂魄耗尽之前,把他的魂魄拉出来,送去投胎?” 宋惊伦仍然摇头,“过了头七就琐住了,再也无法剥离。现在是,完成执念会消亡,得知自己已死会消亡,魂魄消耗尽会消亡。” 娄心宜听得心下发苦,“他的执念是什么?” “你应该也留意到了,他让小篆跟他回家。”宋惊伦说。 “对,他说了三次。”娄心宜道,“可是回家,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意思吧!回家,即是入门。入了他谢家门,就是他谢家人了。”宋惊伦说。 娄心宜瞪大双眼,也算是想明白了,“难道他想让小篆嫁给他,跟他结婚?那他干嘛不直接求婚?” “他们很特别,思维有着人的一面,但也隐藏着鬼的一面。”宋惊伦道:“他想结婚,但不知如何开口,而且作为人,他会觉得时机未到,连女朋友都不是怎么求婚?但潜意识里的执念一直都影响着他们。所以会让他总想带她回家。就算那个家让他不开心,也不是他所承认的,但他也是姓谢的。他的祖宗就是姓谢的。” 第231章 站在你的身边3 餐馆突然出现炸弹,让人群一片惊恐混乱。 能走的都走了,只有她往里面挤! 整个餐馆已经被炸烂,幸得当时饭馆人不多,只有几具尸体。也有些只是受伤的,在地上不叫呼救。 李玉篆没有理会他们,冲向窗边,只见宁潇就在那里。 “宁潇——”李玉篆把他扶起来。 宁潇紧闭着的眼皱了皱,睁开眼,摸了摸头,苦笑:“原以为,回来了,就平静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情况。” “干嘛要出国!”说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当年……为什么非要离开……” 直到现在,脑海还深刻着当年少年决绝远走的背影。 “哭什么呢?一切都过去了……”他摸了摸她的脸,“一点也不像你……其实有一段话,藏在我心里很久,我想告诉你,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真的非常讨厌你!” “你不用说……我知道!”李玉篆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的人吗……” “啊,原来我是那样的人?”宁潇皱眉,苦笑,“当时我在想,世上怎么有这么讨人厌的姑娘……比我还小,才十一二岁,却是个小骗子,把我爸妈忽悠得神经兮兮的……你跟本不知道,我有多生气!” “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可是,当时我是多么珍惜他们的……你跟本不知道!后来知道你不是神棍,让我见识到这个世界有别的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怎么说呢……玄幻!好像走进了一个奇幻世界一样!”宁潇说着,眉飞色舞,配合着他流艳的眉目,熠熠生辉。“我觉得新奇有趣极了,所以才跑来小镇。” “我的身世你也知道,很尴尬的存在。但我,从来都不背负任何东西!”宁潇说,“不论是以前他们对我的期望,还是那些年他们的放弃!我通通不在乎!我宁潇不为谁而活!不论姓谢还是姓黄,我只是我而已。” “我刚才对她说的是真话,我从没想过将来要干一翻伟业,或是干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好报复他们的放弃。因为我不为别人而活!” “当时我想,在这个镇子上也不错,每天上上学,放学后看书或玩游戏,再跟你在农村四处走,这生活就足够让我觉得充实有趣,而不辜负我的人生时光。平凡并非一件坏事。” “后来……我发现,你真的很了不起。”宁潇说,“我就想,也许,我可以更优秀一点!至少站在你身边时,不被映得黯然失色!” 居然是为了她……李玉篆满是不敢置信。 “你说过,一个人一生所食的米禄早有天定。你说过,让我要努力,把上天给我的米禄多担些回来。因为要分一些给你吃!你还说,让我多挣钱,因为你最想花我挣的钱了!所以,无论在国外多危险……我都不怕,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李玉篆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己,泪水从指逢间滴下来。 他深深闭上眼,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 贴在他胸前,他的怀里仍然厚实,但却再也没有了心跳。 站在破败饭馆外的宋惊伦紧紧握了握拳头。这朴实而又真挚的告白,是否打动了她? 但不论能不能打动,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第232章 讨债1 贴在他胸前,他的怀里仍然厚实,但却再也没有了心跳。 “李玉篆——”宁潇突然捧着她的脸,用那双惊华流彩和眸子看着她,直望进她的眼底:“你当我女朋友好不好?跟我结婚……” 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对她说出结婚这种话。 他们年纪还这么小,甚至连恋爱都还没有谈过。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种突兀的话来。 但他的内心却有一个念头不断地催促他。跟她在一起!当她的男朋友,跟她结婚。否则,再也没有时间了! 至于为何没有时间……他不知道! 反正,他只想急速地完成这一切,只有那样,此生才没有遗憾…… 李玉篆一怔,瞪大双眼,眼里的情感太复杂。最后,她头一低,长发滑落,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抬头看着他:“宁潇,你……” “我是认真的。”宁潇说,又低声道:“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捉弄你。我哪有空啊……” 李玉篆说:“我们还小呢……我才十八岁,说什么结婚。在我眼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他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一眼。闭上眼,手紧紧捂到眼睛上。 她为什么不答应他呢?为什么不答应?难道真的对他没有一丁点的喜欢吗?即使是这样……也不能不答应啊! 这让他怎么办? …… 车子上,宋惊伦开着车子,娄心宜坐在副驾座上。李玉篆缩在后座,一声不吭。 娄心宜见她一副要死的模样,过了好一会才说:“要不你假装答应他,跟他拜个堂,让他没遗憾地走吧。” 话音刚落,李玉篆那冷冽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冷冰冰地瞪着她。 娄心宜心下一颤,恼羞成怒:“我好心给你一个建议而已!已经这种情况了,何必折磨他!你这样子,就好像拼命地给绝症患者吊着命!你只管你心里舍不得,但你却理解不了患者日夜受病痛折磨有多痛苦!不如给他个痛快!”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李玉篆小脸冷沉如冰,拳头紧握,眼都瞪红了。 “哼,好心当驴肝肺!”娄心宜翻着白眼。“以后你求我,我还不管你呢!”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宋惊伦冷沉着脸,一声不吭。 车子停在公寓前,李玉篆下了车,就看到廖霜站在楼下。 “李玉篆……你回来了。”廖霜满是不好意思,特别是看到李玉篆的脸色,便是一怔。“我爸明天要到外省出差了,你能不能现在跟我去一趟。” 李玉篆想都没想就答应:“好啊,你车子在哪?” “在那边!”廖霜刚见她的脸色,一看就知,不是失恋就是被男人给甩了。 “师兄,我走了。”李玉篆面无表情地瞧着那辆宝马走去。 廖霜看着她的背影一怔,转头跟车上的娄心宜嘟囔:“她……被人给甩了吗?” “不是,是她甩了别人。”娄心宜翻了个白眼。 廖霜一噎,见李玉篆已经走到她的车子前了,连忙追上去,按了遥控开关。 李玉篆打开后门,坐到后面去,缩在一角一声不吭。 廖霜心里满是自责。自己不该这种时候烦着人家,但她的事情也急啊。 她想到李玉篆说过她家里近日会有丧事,虽然后来又算出了她哥不是短命之相,但她不敢冒险。 车子开过附近的商城,只见一排排的警车停在那,还有救护车。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廖霜瞪大双眼。见李玉篆不说话,便闭上了嘴。 车子开了大约,眼前出现一幢别别墅。廖霜把车子驶进去。 “这是我家,我爸现在在家呢。”廖霜说。 把车子停好,刚好看到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这女人长得非常漂亮,保养得宜。 女人看到廖霜只微微仰了仰下巴,声音冷冷慢慢的:“你回来了。” 廖霜嗯了一声,就与李玉篆进屋。李玉篆看到这个女人双眼眯了眯。 “这是我后妈。”廖霜低声说。 廖太太看着她们,扯了扯嘴角。 “爸。”廖霜走进大厅,李玉篆见一名中年男人坐在那里刷手机。 廖忠抬头,最先被廖霜身边的女孩吸引,长得清伶伶的漂亮,十分抓人眼球。除此之外,他还觉得熟悉,好像哪里见过一样。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嗯,你回来啦。”廖忠说了一句废话。他都不知多久没跟这个女儿聊天了。 他跟前妻留下的这对儿女感情一直不太好,除了必要的事情,一般很少开口。 廖霜也觉得跟这个爸关系不好,她恨不得搬出这个家。 但哥哥一直生病,离了这个家,她怕爸干脆不管哥哥的死活。以她的能力,跟本负担不起哥哥的看病钱。 “爸,我想跟你说一下哥转院的事情。”廖霜道。 廖忠皱了皱眉:“现在国内的医疗也很先进,技术都差不多。到哪里治都一样。” “不是我咒他,你哥身体来就弱,挪来挪去的,没得还没到那边给就……反正,国内国外都差不多!何必让他糟罪!”廖太太走进来。 廖霜拳头紧握,呵一声冷笑:“说白了,你们就是不想给他治!” “廖霜,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给他治?现在他躺医院的钱谁出的?药钱谁出的?”廖太太冷瞪着她,“难道就因我是后母,你便认定我一心盼继子继女死的?” “你就是,整天讨债鬼讨债鬼地叫他!”廖霜说着又望向廖忠:“爸,哥不会是讨债鬼!这个是我同学,她会看事,很准的。她给我哥算过命,他不是。” “她?”廖太太一怔,像看神经病一样瞥了廖霜一眼,“她才多大。” 李玉篆说:“不想跟你们废话。”她望向廖忠:“瞧廖先生家里的摆设,全都是旺财助事业的局,相信廖先生必定是相信风水的人。讨债鬼这么大的事情,也必定是害怕的,自然应该找人看过,所以他是不是,廖先生最清楚。” 廖霜猛地瞪大双眼:“你知道他不是的……” 廖忠没想到自己女儿带回来的同学这么精明,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信风水的。 第233章 讨债2 廖忠被廖霜说得心里发虚,便说:“我从来没说过他是讨债鬼!” “可是她一直在说!”廖霜指着廖太太,“你怎么没阻止过?” 说到这,廖霜想到了什么,一怔,脸色发白,还带着气愤。 “哟,这话你还当真了?”廖太太噗嗤一笑,“谁家父母不骂儿女都是讨债鬼!就是怨他们多灾多难,让父母伤心和担心!你瞧你哥,从小病到大,哪时让人省心过?你倒好,居然真为这事找什么乱七八糟的神棍看!要我说,你瞧你哥这样子,也不是办法,不如让他痛痛快快地去了吧!” 听到这话,李玉篆冷扫廖太太夫妻一眼。 李玉篆冷冷道:“讨债鬼不是说说而已,是真有的!讨债鬼投胎之前都是有征兆的。因为讨债鬼要祸害家里钱财和父母,所以讨债鬼投胎,母亲第一晚会梦到家里进贼,家里被洗劫一空。第二晚,会梦到家里哭丧,代表他会突然夭折,害父母伤心。至于第三晚会不会梦到什么东西,那就要看这讨债鬼跟父母多大仇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走向大门。 廖霜一怔,连忙跟上去。廖忠倒没什么,但廖太太却神色不好了。 出了门,廖霜便哭:“那不过是个借口……我爸只是不想给我哥治!果然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没见你弟在家。”李玉篆说。 “他呀,他在魔都。”廖霜皱了皱眉,“我好讨厌他呀!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书念得很好,又聪明。他小的时候,我爸常带到他出去,因为他让我爸倍有面子!他十多岁就到我爸的公司实习。现在在魔都,一边管理我爸的分公司一边上大学。” “等等,他上大学了?他几岁了?你不是只比他大一两年么?”李玉篆怔了。 “我已经二十一岁!”廖霜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考帝都大学,我复读了两年。” 李玉篆哦了一声,“你看着挺显小的。” “你说……我家这几天会有丧事,我哥会死吗?”廖霜红着眼说。 “不会。”李玉篆肯定地说。“但你家还是会有丧事,至于死的是谁,你到时就知道。” 廖霜眉头一跳。 “你家童思集团还不错。”李玉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廖霜听得莫名其妙。 …… 李玉篆回到公寓已经晚上,周围静悄悄的,她不禁又翻起师傅留下来的书。 但是不论翻多少次,她都找不到解决办法。 李玉篆拿出手机,盯了好久,打电话给宋惊伦。 “还没睡吗?”宋惊伦说。 “嗯,帝都玄学界的人,你认识不少吧?我想拜访一下。”李玉篆说。 “是啊,几乎都认识。”宋惊伦说,“怎样,你要见吗?” “唔……好啊。明天可以吗?”李玉篆看了看日历,明天刚好是星期六。 挂了电话,宋惊伦揉了揉眉心。如果他今天不说破,她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开始见面时他也没有察觉,因为活尸这种东西会散发出阳气。这就是与鬼的区别。但也正是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情况,才难以救治的。 当时只觉得他身上阳气弱,阴气特别重,握手时,手碰到他的脉搏。他没有脉搏。 第二天宋惊伦就开车到她楼下接她。 “我们要拜访的那位老先生叫竺老,是整个帝都道行最高的先生。暗地里被称之为国师的人物。”宋惊伦说,“帝都很多建筑,还有大工程,都是经他手指点出来的。” 李玉篆知道,正府明面上宣扬科学,但暗里却养着一批奇人异事,而大工程,全都会请人看过之后才会动手的。毕竟事关国运。 开了一个多小时车,终于到了竺老的住处。 那竺老没有住在帝都中心,反而是效区某个村子的村口。 房子就一间普通的农村两层小洋房,围着一个园子。 走进院子,就见一个糟老头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一边抽水烟一边剔牙,翘着二郎腿,脚下还是一双人字拖! 一裂嘴,还露出两颗暴发户般的大金牙!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她心目中的世外高人形象,就此噼里啪啦地被崩了个粉碎! 一见到宋惊伦,这老头就裂嘴笑了:“哎唷喂,小宋子今天莫非是想通了,想转投我的门下!” 宋惊伦嘴角一抽,所以他最讨厌见这老头了! “哎……这女娃娃哪来的?你媳妇儿?有眼光!”竺老嘿嘿奸笑起来。 宋惊伦一脸淡定。 李玉篆说:“我不是,你不要胡说。” 竺老抽了一口水烟:“女娃娃,你师父是谁?” “张宪先!”李玉篆说。 谁知竺老呸了一声,“怪不得这么讨厌!”说着进了屋。 “怎么回事,师父跟他有仇,怎么结的仇啊?”李玉篆焦急。 宋惊伦一脸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原因吧……” “你得罪他了?” “不。”宋惊伦摇头,“当年我出生,把一大家子给祸害死了,当时不是来了一个老道,而是两个!一个是师傅一个是竺老。他们都要把我抱走,于是二人打起来了,最后师傅趁他大意,拍了他一板砖!抱着我就跑!” 李玉篆嘴角一抽,这是在争徒弟! 不过宋惊伦命格奇特,天生学道的料,资质高,当然谁都想要! “师傅跟这竺老年轻时就认识,还一起全国游历过,感情还挺好的。最后却因这事闹崩了!” 李玉篆无语了,这真是夺徒之仇不共戴天啊! 而这竺老也倔得很,说除非收到资质更好的,否则绝不收徒。 “咦,小女娃,你命格很特别。”竺老突然站在门口,盯着李玉篆。 “哦,是啊。”李玉篆说,既然都是同道中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死过一次。” “换命术?”竺老眯了眯眼。 “换命术?”李玉篆一怔。她也对自己的重生感到奇怪,她一直不知道那是如何做到的,但她却知道是师傅让她重生的。 而师傅留给她的书没有对这种术法的记载。她也偿试过查这方面的资料,却没有查到。 第234章 补救 后来,她没有再查,前尘往事如尘烟,查不到就算了吧。 命真的很奇怪,你辛苦等着的东西,它却不来,或是来的是你不想要的。 你不想等那东西时,它却会自动冒出来。逼着人却面对。 “换命术,那是什么?”李玉篆说。 “那算是一种比较鸡肋的法术吧。”竺老一屁股会在大青石上,拿起水烟,“以前的皇帝啊,个个都想长生不老,仙丹什么的,都是假的。传说高宗时期,有一个叫空道子的道士提出一个理论,人主要的是灵魂,身体不过是一个躯壳,只要灵魂长存,就是命长存!” “后来别的术士反驳他,你这不是废话么!这人死后灵魂再转生,也一直长存了。但没有人知道那灵魂会转生在哪,就算真找出转生在那,也不会被人承认他就是皇帝转世!” “这些术士反驳,但那年老的高宗却上了心。既然不能长生不老,那就下辈子再当皇帝!但死后转生不被承认了!但如果是有记忆的,能转身到大人身上,再捣鼓捣鼓脸皮,岂不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换了个年轻新躯体?又能活几十年?甚至是,可以用自己的儿孙的身体!只要把皇位传下去,用了儿孙的身体,又是皇帝了!于是,这高宗就暗中让那些道士好好研究,怎样才能换个身体。” “然后呢?”李玉篆急道。 “后来,这高宗的道士团研究了几年,最后居然说不可行!高宗把希望都放那身上了,居然说不行!很生气,而且这是丑行,不能败露出去的!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把这群道士给杀了!” “但能人异士岂是那么轻易杀得了!最后,那个搞研究的首脑空道子跑掉了!” “不想,数十年后,不知哪来的流言,说当年那个术是研究出来了的!还说那个术叫换命术!但空道子早就消失在江湖。但江湖一直有那个术的传就!”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术的?”李玉篆道。 “当年,我跟那死老X一起游历时,在山林里追一头白毛僵,追到洞里。就发现了一本破烂的书。往里一翻,作者居然就是个空道子。我们也终于得到了传说的那个答案!换命术真的存在!” “那个术如何施展的,我就不说的,只说苛刻的条件和代价!”竺老说,“首先,换命的那两个人,生辰八字是隔一个生肖轮回!即年是十二年,然后出生的月、日和时辰相差不能在一秒之内!” 李玉篆皱眉。也就是说,她前生比现在这个身体大十二年。因为前生是孤儿,所以跟本没有精准的出生年月日,岁数也是看着多大,福利院大概给估个数就定个年龄,再以收养的日期定为生日。 “差一个轮回,只要出生月日和时辰一样,命格几乎是一样的。除了一些特别的命格,差一秒就差天共地。”宋惊伦说。 李玉篆一怔。自己前生是先生命,先生命是天生能望气见鬼,她前生之所以不能见鬼,是因为阴阳眼被陈天应给封了。在这个身体记忆里,没有见鬼的记忆。显然这个身体不是先生命。 竺老点了点头,“换命后,新的身体会有两种情况,第一是用前生的命格,第二种是用今生的命格。但两种命格会互相有点影响。除此之外,换命必须在被转生者死亡那一刻进行换命。还有,它之所以叫换命术,除了是换了换命者的命,还得牺牲施术者的命!所以,那群道士的换命术哪敢给这皇帝知道啊!否则,死人就一大片了!” “为了得到与自己一样的出生月日和时辰的孩子,而且十二年才有一次取孩子的机会,为了保证准确率,说不定后宫的女人会在那个时间集体怀孕,还得数十甚至百个孕妇同时剖腹!那时医学不发达,一剖就死了!还得牺牲施术者的命,哪敢把这术公开。没得造了孽,还要报到自己身上。” “那个空道子在书后面还发了结文感言,大概意思是说,自己苦心钻研的术,却不能公开,想想就憋屈,所以就传下来让你们观摩观摩!说白了就是想后世的人都知道他的科研搞得多成功,自己不是没研究出来,而是没公开而已。” 说完望向李玉篆,眯着老眼:“没想到,连老祖宗空道子都没在人身上用过的术,居然被那个老张给用了!居然还成功了!真是神了!小丫头,瞧你年纪轻轻,道行倒不浅!跟小宋子都没差了!不知是什么命格。” “她是个先生命。”宋惊伦说。 “先、先生命!”竺老激动得磕巴起来,满脸潮红,抓起李玉篆的手:“请、请给我当徒弟!” 李玉篆嘴角一抽:“我有师傅了!” 竺老锤胸口:“怎么世间好徒弟都让那个死老头给收走了!” 李玉篆无语了,把她当妖怪咩,还收走了! “女娃娃,你现在用的是哪个命格?”竺老说。 李玉篆墨眉挑:“你说呢?” “定是你前生原来的命格了。”竺老说,“不过,不可能全是前生的命格,会受到今生的命格影响。” 李玉篆一怔。 “先生命不受五弊三缺,不过,你换过命,可不一定哦。”竺老说。 李玉篆沉默下来。 “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问换命术的事情?” “不!”李玉篆急道:“是……活尸!” “活尸?”竺老惊了,“这东西可稀罕,古往今来还没出现过十例!你们确定不是诈尸?或是被东西上身了?” “诈尸是没有智商的,被鬼借尸也产可能如此。”李玉篆急道:“他像正常人一样,但身体早就死了。” “的确是活尸。”宋惊伦说。 “嗯……作恶不?不作,那就别管他了。”竺老一叹,“等他完成遗愿或是时间到了自然就走。” “不……我……我是想,就没有补救的办法吗?你是全国最厉害的大师,一定有办法的!”李玉篆说。“就算是把他的魂拉出来也好,只要不魂飞魄散。” 第235章 还债 竺老摇了摇头,“如果能救,我就出手了。你是修者,应该知道,天命不可违。当了活尸,是他自己的命!也是他自己选的。” 李玉篆红了眼眶,泪水不住地掉。 竺老一见她掉泪就吓着了:“唉,哭也没用啊!” “那个换命术……”李玉篆不死心地看着他。 “那个换命术只有正常魂魄能用。他的魂魄被琐在尸身上,还带着阳气,连拉出来都会立刻魂飞魄散,你说怎么换?”竺老说。 “师妹,如果他的魂魄能拉出来换命,咱们就能送他去投胎了,何必多此一举。现在是他的魂跟本碰不得。”宋惊伦摇了摇头。 今天带她来,不过是让她认清现实。 “昨天心宜说的话,我觉得可行。”宋惊伦有些不情愿地说。 “其实吧,不认识得倒罢了,如果认识,不想看他痛苦,唯一能帮他的是完成他的遗愿。他的遗愿是什么?”竺老说。 “跟她结婚!”宋惊伦冷冷地说。 竺老到抽一口气,“幸好不是生崽!这事儿倒好办,拜个堂就行了。” 李玉篆不吭声。宋惊伦道:“今天谢你了。” “不用不用!”竺老哼了一声,“这事儿我后面会跟那些老家伙打听的了!你们两个小娃娃,不要乱打听!” “好,谢了。”宋惊伦说。 李玉篆又说:“竺老,我想把你家的书借来看看。” “你搬得动就搬呗。”竺老摆了摆手。 宋惊伦知她还不死心,只好默默地帮她搬书。 这竺老的书委实多,装了足半个车子。 宋惊伦把她送到楼下,帮着把书送上楼。 李玉篆除了上课就是看书,把竺老那些千奇百怪的收都翻了一片。可是仍然一个办法也没有。 过了几天,廖霜突然打电话给她:“小篆,我们要破产了!” 李玉篆毫不意外,廖霜早就告诉过她,童思集团负债累累。那讨债鬼也要把债讨回来了。 “是我弟!”廖霜咬牙切齿:“他以前很厉害哦,把公司很多事务接过来管。现在分公司也交给他管了!谁知道,他说要做个大项目,公司的钱都投他那什么大项目上了!我爸还为他借了好多外债,现在大项目没做成,公司钱全亏上面了!他还瞒着我爸借了一大堆高利贷!想挽救那项目,现在钱亏了……他被高利贷抓了!” “我爸妈跑去我弟那边了,他们把公司的债务问题都丢给我了!以前我想碰公司的重要事务都不准!现在出问题,却全都让我扛……先挂了。”廖霜说着急急挂了线。 李玉篆放下手机,她到楼下,买了一把伞。她不知宁潇住哪里,只好去他上班的地方等他。 等到下午六点多,才见他出来。 他开着车子经过,突然停了下来。走下车:“你怎么来这里了?” “哦,这个给你。”李玉篆说完把手中的伞塞到他手里。 宁潇一怔,满脸的尴尬,最后嗤一声苦笑:“这……送我一把伞?唔,你是怕我对你纠缠不休吗?虽然我的确想对你这样做……好吧,你的意思我收到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李玉篆扶了扶额,这伞与散字可同音。“我是想告诉你……嗯,秋老虎太阳更厉害,你出门记得撑伞,不要晒黑了。” 宁潇:“……” “还有这个。”李玉篆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来:“送给你的。用来装冷水,可以保持冰冻!这天气用来解暑最好。不可以装热水唷!” “你是觉得拒绝我了,心里愧疚,所以才突然送些东西给我吗?”宁潇瞪大双眼。 “不是啊……”李玉篆连忙否认,“这是……我以前就准备好的,跟你重聚的礼物!当时在机场跟你重聚,太突然了,没拿上礼物,上次也没拿上。现在就拿过来了。” 宁潇默了一下才说:“这么多年,才准备了这么点……” 李玉篆嘴角一抽:“我至少给你准备了这么点,你还两手空空的呢。” “谁说我两手空空的,我早就准备了……唔,算了!好吧,我两手空空的,谢谢你的雨伞和杯子。”宁潇欲言又止。 “你现在住哪?” “景秀汇庭。怎样,要上来坐一下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那是普通的楼房,跟平洋那边的房子差不多。”宁潇说,“不如,你跟我回谢家玩,景色好看。” 李玉篆杏眼垂下,低声:“没空。我刚好约了同学吃饭,再见。” “要我送你吗?”宁潇暗暗后悔。 “不用,就在前面不远。”李玉篆笑了笑:“出门记得带伞,还要用我的水杯哦!” 宁潇上车,伏在方向盘上,闭上眼。 他家里乱七八糟的,他自己都不想回去。 但不知为何,他总想带她回去。想与她一起进那个门。 回到家里,她又开始翻你竺老拿回来的书。你里面,她的确找到了一些对活尸有用的东西。 就是增加他身上的阴气,以滋养魂魄,这样外面的阳气对他伤害就少一分! 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延长他留在这里的时间。就如娄心宜所说,吊着命! 但就算如何吊着命,总会有期限。 第二天,李玉篆打电话约廖霜:“你那边怎样?” “我爸和那个贱人,带着我弟……卷着公司的钱跑了!”廖霜哭着,“现在怎么办?” “他们的债务不会落在你身上。”李玉篆说。“只要你爸活着,公司债务不会让你承担。” “我也知道……但他居然丢下我和我哥……以后我们靠什么生活?我哥病这么重,他没钱活不下来的!” “你再等等。”李玉篆说。 “等?我等什么?难道他们还会回来带上我们吗?”廖霜在电话那边尖叫。 接着拍一声,电话就断线了。 李玉篆小脸沉了沉。这廖霜,性格真崩。 李玉篆又转打电话给东方婷:“婷婷,童思集团破产,咱们准备一个收购方案。” “我也听到消息了。”东方婷说,“这公司收购了还有前景的。不过童思的老总卷钱跑了,这个债权人会清算,不知我们拿不拿得到。” “拿得到的。你准备下吧。”李玉篆说。 两天后,魔都那边出现了一单凶杀案,被杀者正是廖忠、廖太太和他的小儿子。 杀人的是高利贷,因为债务纠纷,高利贷把廖忠斩死。最后怕廖太太报案,连着廖太太和他的小儿子也斩死了。 第226章 非议1 李玉篆准备好文书,与东方婷前往廖家。 廖霜正六神无主地坐在大厅里。 见到李玉篆就呵呵冷笑:“你真准,我家果然有丧事,而且还一次死了仨。” “那时已经到了那个地步,我救不了。”李玉篆说。“而且他们也不会相信我。” “我没让你救,我还得感谢你。”廖霜说。 “你谢我干什么,我来不来,他们都会死,又不是我把他们弄死的。”李玉篆冷冷道。她最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罪名。 “你就是廖霜小姐吧。”东方婷说,“现在你父母已经死了,你和你哥是你爸、继母和弟弟所持股份唯二的继承人,童思集团的股权和债务,你要不要继承?” 廖霜紧紧地咬着唇:“现在资不抵债,我继承,就得把债全继承了……” “我们是美玉传奇集团有限公司,现在想收购你们童思集团。”李玉篆说。 廖霜一怔:“你们是美玉传奇?” 这个名字,她听说过,在平洋市,很有名。听说,大股东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 “对。”李玉篆说,“我是李玉篆,美玉传奇的大股东。” 廖霜一惊,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真的是?” “不骗你,这种事好玩吗?我连律师都带来了。”李玉篆说。 东方婷摆出收购文书:“我们开出这个价钱。” 廖霜又是一怔,接着恶狠狠地瞪着李玉篆:“原来你一直等在这里!等我家破产,就收购我们公司!” “你这话真有趣!就算没有我,你们公司也会破产!”李玉篆冷着脸,“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就算了。我到时可以从别的途径收购!” 廖霜怎么想,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给坑了的感觉。但事实上李玉篆并没有坑过她!正如她李玉篆所说,没有她,家里一样会被她弟弟害到破产! 李玉篆道:“就算你家没破产,你爸没跑,你和你哥又能得到些什么?” 廖霜怔了怔,最后一咬牙,拿起那份收购文书。 看了好几遍,她才说:“这个价格我不接受,我想要百份之五的股份!” 李玉篆和东方婷早有准备,有些人觉得公司还有发展的,会把大部份股份转出去,自己成小股东。 李玉篆二人对视一眼,最后点头:“可以。” 廖霜连忙联系律师,并通知别的股东,让准备公司的收购事务。 “李玉篆,我问你,我弟是讨债鬼吗?”廖霜突然说。 李玉篆点头:“看样子,是的。当时我师兄给你们推八字,在电话里跟我说,你爸命里确实是有人讨债!既然不是你们兄妹,就是你弟弟了。” 廖霜呵地一声冷笑:“活该!” 李玉篆、东方婷和廖霜一起去公司,股东们都到了,进行债务清算工作,并谈收购事宜。 李玉篆的事业算是在帝都迈出了第一步。 …… 童思集团是帝都小有名气的企业,没想到最后居然破产,老总带着妻子和小儿子,丢下前妻所生的一对病儿弱女,卷钱跑了! 接下来又是一家三口被砍死在魔都,新闻颇具戏剧性,还有道德三观等等因数,一下子被网民骂上了头条。 得益于这一件事,接下来美玉传奇收购童思也成为发关注点。 美玉传奇是在平洋发展起来的,而且时日还短,不过势头十分猛。其下的孜味连琐几乎覆盖全国各地。生意火爆。 她又是白手起来,十多岁就出来做生意,现在还不到十九岁,长得还极美,颜值不比那些当红女星差,一下子成了关注点。 网上,还有很多杂志都写了关于李玉篆的稿子。 但随着明气的增加,负面消息也不断。 有传她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是因为被东方鹏给包养了!所以东方鹏在后面帮她。 当然,也有传言说她是个大风水师。之所以有资本起家,是因为给东方鹏看风水才得了第一桶金。 但现在网络,却是丑闻比好名传得快,覆盖面更广。不到几天,丑闻就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廖霜,现在面对李玉篆总觉得别扭,所以她收拾东西搬出了宿舍。 她本来就是帝都人,以前住宿舍是不想回家面对父亲和继母,现在他们死了,她就把别墅卖掉,然后又买了一套房子搬了进去。 “她就是那个李玉篆,平洋势着很猛的美玉传奇的大股东,现在居然发展到帝都来了,现在还收购了童思!比我们还小一岁……很厉害!” “嗤,谁让你没人家长得美!有了这张脸,才得来的资本!要是我有资本,我也不一定比她差!不过,就算我有她漂亮,我也做不出那种事!” “被包就算了……还是个老头子吧!” “也不能说包不包,说不定人家是正常谈恋爱!毕竟那东方老头死了老婆的!呵呵!” “嘘,她来了!” 几个女生立刻闭上了嘴。 李玉篆冷扫她们一眼,便不再理会。 “嗨,学妹!”一个英俊的男生走过来。 李玉篆只觉得脸熟,却不认得:“你是……” “你怎么忘了我呢,我叫简子轩,就是你入学第一天,接待你的那个!”来人正是简子轩。 “哦,有事吗?”李玉篆道。 “哇,原以为是一个普通长得漂亮的学妹,没想到了么厉害,这么小就有自己的企业了,发展得还这么猛。”简子轩笑了起来。 李玉篆呵呵两声:“这有什么。能进帝都的哪个不是同龄人中的精英,除了我,很多学长或是同学都已经有所建树,也有出去开公司的啊!有些还没毕业,已经签下了百万年薪。” “你最出色!”简子轩说。 “出色不出色不是用企业或是钱有衡量的。”李玉篆道:“各个领域都有出色的人才。我只是在商界混得好点而已。” “你有空吗?不如让我请美女吃饭?” 李玉篆看了看表:“唔,对不起,我赶时间。” “匆匆忙忙的,是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吗?”简了轩说,“其实可以找我帮忙。我爸是帝都商务监督委书志。” 职位挺高的,居然是个三品!李玉篆只说:“谢了,我真的赶时间。” “好吧!贵人多事忙!”简子轩摊了摊手。 第237章 非议2 “好吧!贵人多事忙!”简子轩摊了摊手。 李玉篆回到公寓,东方婷把一张邀请函给她:“明晚有一个帝都爱心助学慈善晚会,我们也收到了邀请函。” “哦,你去就可以了。”李玉篆说。 “真的不去吗?”东方婷说,“那是正府办的慈善晚会,主要是让我们捐钱的。听说帝都五世家都会有人出席。还有各种大企业,这是花钱买名声!而且也能跟这些世家打好关系!我们做生意的,上面的人一定要打点好!” “我的书还有一半没有细细复读。”李玉篆说。“你代表公司出席即可。” “可我已经代表明环集团出席的,作为美玉传奇的老总,你不出席不太好吧!你老看书,温故而知新,也不是这个样子。”东方婷说,“这次听说好多风水师会来,你与其自己一个钻研,不如跟这些人打下交道。” “会有很多风水师去吗?”李玉篆抬头。 “多少不知道,但绝对不少于五个!”东方婷说,“也有风水师跟你一样经商的。就如爱华集团,是专做古董的。听说那爱华集团的老董事郑老,是个倒斗高手。以就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东西起的家。” “倒斗!”李玉篆突然站了起来:“那一定接触过很多古尸。” 而在古墓里的尸体很多会起尸。她应该找个专研究尸体的人问一问! 而且,就算别人也没解法,也不能让人发现他是活尸!否则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宁潇不是普通人。他是谢家新一代的扛梁。先不说别的当权者,就是他们自己谢家,水就足够深了。而玄学界的,并非个个都像竺老那样。很多都是倾扎在钱权中的,而钱权与那些当权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个个都想弄崩他。 所以宁潇的身份不能让人知道。 “怎样,有兴趣了?”东方婷笑眯眯的。 “嗯。有兴趣了!” “这就好。”东方婷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苦恼地说:“我觉得你都快长书里了,好像除了看书无欲无求一样。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名声啊!你若不出席,别人还以为你真是理亏了。唉……外面传得,真是太难听了。我出席一些活动时,为你解释吧,别人挖我的身世,暗地里说我是个拉皮条的!” 说着苦笑。 李玉篆一怔。想起东方婷的身世,那不是什么秘密,随着东方婷的活跃,很多羡慕嫉妒恨的人会挖她的身世。 现在她又崛起,跟东方婷又是初中同学。别人就传,东方婷想回东方家,所以介绍李玉篆给东方鹏认识。 这里不是平洋,不再是东方鹏的天下! 在这里,她们被人造谣真是明目张胆的事情。 由此可见,东方婷的压力有多大! “对不起,婷婷……”李玉篆紧紧抱着她。 “你怎么了,小篆,这段时间变得都不像自己。心里眼里只有这些书!我从没见过你如此,我都不敢问……”东方婷说。 李玉篆不说话。 东方婷说:“好嘛,不问你了。” 东方婷想到了前一段时间回来的宁潇。 其实初中那会,她就觉得宁潇喜欢李玉篆来着。 每次她们放学,他都会不近不远地跟着她们走,他还住李玉篆楼上。 当年她还迷恋过宁潇,后来认识到,这种容貌太盛之人,实在太虚幻,是能看不能碰的。 那些发生在中学时代的青涩记忆,已经好远好远了。远到她都快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原以为,这人就如所有初中或是高中的同学一样,毕业了,就各散东西,有些再也没有见面的一天。 没想到,现在他又出现了。 当年那个小镇中学昙花一现的校草,再见时已经是帝都的新贵。 难道小篆当年跟他好过一段时间?回来就不认人了? …… 第二天下午,临着出发前,李玉篆就打电话给宁潇:“今晚有个助学慈善晚会,你会去吗?” “不去。”宁潇说,“你去吗?” “不去!”李玉篆道,想了想,觉得自己问得太可疑,又说:“我给了你一把伞还有水杯,你就不能给我一样东西吗?” “你想要什么?” “唔……给我折星星吧!” 宁潇倒抽一口气:“这种东西你也要?” “要啊!” “想不到你有这种少女心。” “我本来就是少女啊!我才十八岁!”李玉篆道:“好嘛,你今晚就在家给我折星星!明天早上我要。” “不干,太丢脸了!”宁潇想想就觉得狗血。 李玉篆嘴角一抽,你以为我不觉得丢脸吗?涎着脸让男生给自己折小星星!弄得她像中二和脑残一样! “折了你会亲我一下吗?”宁潇突然笑着说。 李玉篆一怔,就笑着答应了:“如果明天你能折够了二百五十只,我就亲你一下。要用星星管哦!” “好!”宁潇很兴奋。觉得又朝结婚的道路迈进一步了。 李玉篆挂了线,松了一口气。真是个二百五!初学者怎么可能一晚上折这么多!能折几十就不错了。 “小篆,出发了。”东方婷笑吟吟地过来。 她已经打扮好,穿着一身银色的礼服,脸上妆容清浅,造型也简洁大方。 李玉篆穿的是淡绿色的裙子,打扮清新。 “走吧!” 二人下了楼,早有车子在等候。 来到酒店门口,二人出示了邀请函。 走进酒店,东方婷就带着她跟一群女士认识,显然来都这段时间一直没闲着。倒是打进了帝都的圈子。 “这是美玉传奇的李玉篆。”东方婷说。 那几个女人对视一眼,一个道:“听说,李总是个大师,不如给我看下手相。” “也给我看下面相。”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她对这种最能唬人的东东却是不精通啊!“不如……改天我给你们看风水?”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眼里掠过一抹嘲讽。显然认定了李玉篆是被东方鹏给包养才起家的。 “嘿,学妹,你也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时,简子轩走过来。 李玉篆皱了皱眉,她记得简子轩有未婚妻,却老纠缠她! 第238章 非议3 李玉篆皱了皱眉,她记得简子轩有未婚妻,却老纠缠她! “听说你公司最近不太顺利。”简子轩说。 “还好。” 简子轩觉得李玉篆实在太不上道了,他在给她架桥,她偏不上。 “对不起,我朋友叫我。”说着走向东方婷。 简子轩脸黑了黑。 “嘿,轩少,不太顺利啊!”他一个男同伴说。 “这种货色很容易搞定的。”简子轩不屑地说,“本来就是那样上位的,看我的!” 说着又走向李玉篆。李玉篆正跟几个企业的老总聊天,突然看到简子轩过来了。 俱是精神一震惊,跟简子轩问好。 简子轩对身边两个企业家随便应付,只望向李玉篆。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了,觉得这简子轩这脸上面写着,我好牛逼,快来攀附我吧! 另外两名企业家见此情形,想到李玉篆的传言,而简子轩也是出名会玩的,俱是会心一笑,转身告辞了。 李玉篆小脸一沉,暗恼。 “你在平洋的生意都有人帮着吧?在平洋他是土皇帝,人人都给他面子,所以你办事不费力。”简子轩说着,“这里是帝都,可不同平洋。我爸是帝都商务监督委书志!” 李玉篆正要说话,简子轩脸色突然一变,李玉篆也感受到了,回头,只见宁潇走过来。 李玉篆脑子一晕,瞪大双眼:“你不是在家折星星?” “真把我当二百五了,还折星星?”宁潇嗤一声笑了。“我不信你!” “为什么不信我?” “因为你最近很爱骗人!”宁潇说。 “这……不是谢公子么,你好。”简子轩伸出手来,表情怪怪的。 “嗨,你好。”宁潇红唇一勾:“帝都商务监督委书志的儿子,我是帝都区军副君长。” 简子轩脸涨得通红。他就一个儿子,人家年纪比他小,已经是帝都区军副君长了。 而且谢家势大,这谢宁潇身份不明不白的,但人人都知道他是谢老爷子的亲孙子。能坐那个位置上,将来潜力无限! 简子轩呵呵两声,尴尬地说:“你们认识?” 宁潇却说:“你刚才的意思是想追她吗?” 简子轩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否认:“不敢!” 宁潇微尖的下巴抬了抬:“量你也不敢,因为我正在追!以结婚为目的!” 简子轩倒抽一口气,脸色铁青,觉得自己踢到铁板了。 他不过是见李玉篆长相和气质实在出众,又是企业家,就想玩玩。没想到人家靠山这么大。 而且,以结婚为目的……什么鬼? 此话一出,怕是再也没有哪个人敢打她主意了! “嘿,郑老!”那边有人叫。 李玉篆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阴沉沉的老者走进场。 李玉篆脸色一变,拉着宁潇出去:“咱们去园子聊聊。” 二人走到酒店外面的园子。李玉篆就:“刚才谢谢你。” “不用。”宁潇皱着眉:“我生怕我不在,你被人追跑了。我要回去了。” “这么早。” “对。”说完转身走了。 李玉篆见他走了,倒是松了一口气。 回到大厅,找了一会,终于找到那名阴森森的老者。 这老者身上阴气非常重,定是那个倒斗起家的郑老。 李玉篆走过去,笑眯眯的:“你好,郑总,我是美玉传奇的李玉篆。” “李玉篆。”郑老的脸阴阴的,不论他做什么表情,都给人一种阴阴的感觉。只见他扯着笑,“听说你斗败了陈天应。” “侥幸。” “陈天应有两下子,不是侥幸能斗败的。”郑老阴阴地勾唇,“难得有一个跟我一样,把生意也做得风山水起的。道行瞧着也不错。” “我算什么,有空的话,倒是想跟你讨教。” 郑老嘿了一声,“好说。” “小篆,捐款要开始了!”东方婷走过来。 李玉篆点了点头,与她走到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收到一个包裹,打开来一看,居然是星星。 李玉篆眼圈一红,打电话给宁潇,但却一直在关机。 直到晚上十二点多,电话才打通。李玉篆道:“怎么关机了。” “我在外面。”宁潇说。 “哪里外面?”李玉篆心一跳。“你没在帝都吗?” “柬埔寨!” 李玉篆一惊:“你为什么要出去?”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案子。”宁潇说。 李玉篆又想起几年前他突然离开那次,再回来已经成了这个样子。现在怎么又走了?她都快急哭了:“你难道就不能好好地待在国内吗?” “因为我……不知往哪个方向努力好。”宁潇苦笑。 他非常焦虑混乱。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这么年轻,却一直觉得,再不跟她在一起,一切就完了。 好像找不到方向一样,所以,只能朝着唯一的路不断地往前走! 这条他坚持了多年的路! 第239章 捣鬼 宁潇说完就挂了线。 耳边的忙音,震得她脑袋发白。 她想也不想就跑去了机场,买了一张去柬埔寨的机票。 金边机场,李玉篆走下飞机,她没想到自己第一眼次出国是到这个混乱的地方。 出了机场,李玉篆才给宋惊伦打电话:“师兄……” “嗯,吃饭了吗?”宋惊伦说。 “没呢,我刚下飞机。” “飞机?你到哪了?”宋惊伦懵了。 “柬埔寨。” “你去哪里干嘛?” “宁潇在这边了。你给我算算,他在哪。” “他在那边干什么?” “他说任务。” “那你回来!他那几年在国外是当特工!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很危险的。” “他更危险。” “他既然能有那样的成绩,定训练有素。” “不,我的意思你应该懂的。”李玉篆道:“他既然回来了,谢家就不会轻易让他出去冒险!帝都能人异士如此之多,说不定已有人看破。这个谢家……” “他已经死了。”宋惊伦说。 “所以才更不可饶恕!”李玉篆说,“你若帮我,就给你算,不帮我自己算。” 过了好一会,宋惊伦才说:“他在暹粒。你要去就快点!”报了详细的地址。 李玉篆买了票坐飞机到暹粒。 宋惊伦的推演这几年越发精湛,大概位置是一间废旧楼。 远远的就看到宁潇与一名英俊的青年男子从废旧楼走出来。 “宁,真有你的。资料总算是保住了。”那男子道:“我想问你一句话。” “有什么废话你说即可。”宁潇道。 “你还记得半年前,伦敦福斯特教堂,威叛变,你是如果走出来的?”那青年道。 宁潇怔了怔,整个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手捂上额头:“福斯特教堂……哎……我有去过哪边吗?我没有去过……不对……我是去过的。” “宁潇!”李玉篆冲过来。 “小篆,你怎会在这里?”宁潇一怔。 “我来找你。”李玉篆道:“快跟我回去。” 宁潇心悦,微微一笑,拉着李玉篆上车。对那男青年说:“我走了。” 居然立刻把刚才打问题抛之于脑后了。 男青年看着宁潇离开的背影怔了怔。 上头交待过,顺利完成任务之后,就跟宁潇问那个问题,至于为何要问,他不知道。反正这是上面交待下来的。 现在问题他问了,但上头并没有交待一定要得到答案,所以他只能让他走了。 李玉篆回头冷扫那青年男子一眼。 那个问题……福斯特教堂,一定就是宁潇死去的地方! 宁潇现在是自动屏蔽了这一段记忆。如果提起,他就想起自己死去的事实。 想到这,李玉篆小脸冷沉如冰。 “你大老远地从帝都跑过来,是想兑现那个承诺吗?”宁潇笑着说。 “什么承诺?”李玉篆一怔。 “就是我折满了二百五十只星星,你就亲我一下。” 李玉篆嘴角一抽:“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折这么多少星星不觉得丢人吗?” “你都不嫌丢人,我怕什么。” 李玉篆眼珠转了转,趁他不注意,突然凑他脸上亲了一下。 宁潇一怔,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还没回过味……你就——太不厚道了。” 李玉篆咯咯笑起来:“反正我做到了。” 车子停在一间酒店前,二人下车。宁潇拎着一个箱子,面向着她,后退两步,明艳的眉目展开,笑着:“敢来吗?” 李玉篆小脸一红,却嗤一声:“我为什么不敢?” 宁潇一把拉着她的小手,走进酒店,来到前台。 “先生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前台小姐用英语说。 “请给我们开一间房!”宁潇说。 开房?这词用得……李玉篆无语了。 拿到卡,二人上了楼,来到一间套房。 进了房宁潇就把上衣给脱了:“我总感觉背后有些东西陷进去了,我又讨厌去医院,你来了就顺便帮我看看。” 李玉篆一怔,只见他的后背很多玻璃但却没有血,只陷了进去。 李玉篆心一抽,这个样子怎能去医院! 这么重的伤,却连血都没有! 他早已经死了,所以血不会再流动! 更别说是心跳和脉搏了! 他不会去医院,潜意识里就会拒绝这些会让他陷入困境的地方! “你后背有些玻璃,你趴下来。”李玉篆低声说。 宁潇趴到床上,李玉篆拿过他拎来的小箱子的里面是一些医药用品。 她拿出工具,把他背后的玻璃夹了出来。 “痛吗?”李玉篆说。 “还行。”宁潇轻皱着眉。 但他的伤口是不可能长好的。李玉篆想了想,拿出针来,把他的伤口缝起来。 “你在干嘛?”宁潇说。 “给你涂药啊,你别动。”李玉篆拿着针的手没停过。 他前面的痛,是他自己想像出来的。她现在说给他涂药,他就不会感受到痛。 缝好后,她把针放下,又把玻璃包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她背对着他,他突然从后面抱着她,脸贴到她的脸上。 李玉篆心下一跳唔一声,动了两下,他却贴得更紧。 “你不要怕,我就抱一抱你。”宁潇轻声道。 她前生是孤儿,没有安全感,即使前生也跟人谈恋爱,也是牵个手什么的。但牵过手,或是抱一下,她也不觉得怎样,没什么特别感觉。 但现在他抱着她,却让她浑身滚烫,小脸像发烧一般热辣辣的。 他抱着她,身子一歪,就倒在床上。 李玉篆缩在他怀里,眼珠转了转,动都不敢动。不一会,他就没有了声息。 她抬起头,只见他紧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 李玉篆知道,他睡着了。但却连呼吸都没有,原本还温暖的身体,渐渐地冷了下来。 这样,好像真的死了一样!再也不会动一样!李玉篆不由的眼圈一红。 …… 回到帝都,李玉篆第一时间就跑到谢家的祖坟处,一桶馊水就朝着墓碑倒了下去。 “师妹,你在干什么?”宋惊伦这才赶过来,倒抽一口气。 “坏他家的风水祖坟!”李玉篆冷声道。“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其中的理由你应该也应该知道了!我最讨厌这些世家之争,也最不想参与其中,但他们为了所谓的利益!活着的时候可以丢弃他,现在他死了,还得榨干他剩余下来的价值!不可饶恕!” 宋惊伦双眼微沉。的确是不可饶恕。 正如她所说,宁潇身上的光环已经足够了!只要在正坛上再走下去,整个谢家也会跟着起来,或是更上一层楼。 但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有未来!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他就会耗光自己的魂魄。 如果谢家不知道他已死,绝对不会让他出去再冒险,做这些锦上添花的事情。 反过来说,如果宁潇在任务中牺牲,而且任务就是完满完成的,他就会成为烈士! 到时,受益的会是他的亲人! 谢家会得到补偿!最有可能被推上去的,会是宁潇的父亲谢越,还有他的姐姐或为他的弟弟将来铺路。 想让他牺牲真是太容易了,只要让他知道自己已死,他的灵魂就会崩坏。 所以,由此可以猜出,是谢家有人在背后捣的鬼! 只有谢家的人了! 因为谁也不会让宁潇在有功的情况下牺牲的!只会让他静静地消失! 第240章 邀战1 李玉篆的话,让宋惊伦一声不吭。 “小丫头,心思好歹毒,居然坏人家的祖坟风水!”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李玉篆回头,只见一名西装革履的老者走出来。半秃着头,老者脸上不论做什么表情都是阴森森的。 爱华集团的老总——郑老! 本名叫郑世道,倒斗起家的商业巨头,也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大师! 只见他走过来,站到二人身边,望着已经变得污垢的墓碑,他哎呀一声:“被弄脏了,再迁出去,不知要费多少工夫!” “是你?”李玉篆小脸冷沉。 “对,是我。”郑世道扯了扯唇角,一如既往阴恻恻的,“这人是死是活,是尸体还是活人,我只要抽一抽鼻子就知道!活尸啊……真可怜!” 只见他拿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来,轻轻地擦了擦墓碑上的污垢:“这人不死都死了!迟早都会魂飞魄散,那既然如此,不如留点福德给后人?这也是做好事呀!” “你说的是谢家那些人吗?这就是你的目的?”李玉篆道。 “说什么目的?”郑世道扫了她一眼:“小丫头,我是前辈,说话放尊重点!”说着望向宋惊伦:“小子,管好你的人!不要多管闲事,别以为有老竺护着,就肆意妄为!别说是老竺,就是你师傅从棺材里爬出来,我也不怕他!” 说完转身,迈出一步,又回头,朝着李玉篆笑:“想救那活尸?方法当然是有的!以魂养魂!他的尸体之所以能动,消耗的是魂魄。想让他继续下去,就把别的生魂打进他的尸身里。那他消耗的会是别人的生魂,他的意识和残魂会保持不灭!以他的情况,一年四十九个人的生魂!” 说完嘿嘿两声,背着手踱步而去。 李玉篆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抱着自己的双臂低下头来。 宋惊伦一声不吭。 这个方法,他早就知道,竺老也知道。就连她也早就想到。 但却不能用,连想也不敢想。 宋惊伦说:“你还要再管下去吗?这郑世道道行不比竺老差,他看样子是帮定谢家了。” “师兄,我不会连累你的……我只是……” “你只是想保住谢宁潇对不对?”宋惊伦说,“但你保不住!” “我至少不能让他的死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李玉篆咬牙切齿。 “你想干什么?” “我要这个谢家,从此在帝都除名!为他陪葬!” 宋惊伦一怔,接着微微一叹。 这个谢家,以正常手段来,想要捣毁跟本是不可能的。但不要忘了,他们是风水师! 但作为风水师,也有风水师的绊脚石,那就是其余的风水师。就譬如郑世道! 不过,有了这一出,倒是转移她的意念。想必不接受也得接受宁潇的死。这是为谢宁潇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回头跟竺老说一下。”宋惊伦道。 “师兄……” 宋惊伦摆了摆手:“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不帮你谁帮你。” …… 晚上,爱华集团的办公大楼,西装革履的老者正坐在办公桌后吞云吐雾。 这时,一阵踢嗒声响起。 接着一个穿着大裤衩和白色汗衫的矮小老头儿走进来,只见他往门上一靠,穿着人字拖的脚交叉着。 高大上的办公室,与他这不修边幅的形象格格不入。但他的身上却有一股奇特的气场,令人不敢小看。 “唷,这不是老竺头么?”郑世道拿出一根雪茄来了要递给他。 竺老却摆了摆手,倒是从自己的裤袋里拿出烟丝和淡黄色的纸来,自己卷了一根烟:“吃不惯你们这些精致的东西。” 郑世道说:“你今天来,莫非也是为了活尸那件事?你都半隐世了,这种世俗争斗你难道还想沾手?” “你都能不退休,我凭什么就不能从出江湖?”竺老嘿一声冷笑。 “我又不是干什么坏事!不过是物尽其用!那活尸不死都死了,物尽其用怎么了?”郑世道冷扫他一眼。“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有意思么,老竺头!” “不是我想跟你过不去。”竺老苦笑,“那个活尸,是那丫头的爱人。现在还有意识,你就成全她那一点念想,不要为难小辈了。” “我成全她那一种念想,谁成全我家的啊?”郑世道说。 “你实话告诉你我吧,这谢家给了你什么?”竺老说。 “仕途!”郑世道说,“我们郑家将来的仕途。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修道之人自身的缺憾。我不想我的儿孙再入道,但是……不走这一条路,在天底下满是木又贵的帝都,就会衰败下去。” “这有什么败不败下去的,又不是没饭吃。”竺老说。 郑世道冷盯着竺老,气道:“老竺,你自己无欲无求,就不要拉上别人!我追求木又利和地位怎么了?谁不想站到高处,成为人上人?你们自己没追求,不能要求别人跟你一样。” 竺老微微一叹,“你现在的作法是……” “那活尸为国牺牲了,谢家会更进一步。我家的孙女不争气,喜欢谢家的小子,我帮到了这个大忙,他们就答应让我孙女入门,并扶持我的孙子。”郑世道说。 “你孙女喜欢的是谢家二房的那个谢安腾吧?”竺老说。“这都是小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你别瞎掺和!” 郑世道脸上一黑:“我凭什么不能掺和?” “老郑头,你天命快到了吧?是三年还是两年?”竺老突然说。 “就是因为我天命快到了,所以才要帮他们一把!” “我的意思是说——我瞧你能帮多久?你没我长命,我还能活上二十年呢!你为小辈累得我的小辈不安宁,你死后,我也让你的小辈不痛快!害人我是不会的,放心!但走仕途,高高在上,就甭想了!” 郑世道脸都青了,“你个老竺头——究竟想怎样?” “不想怎样,我已经说了,小辈们的事情小辈解决,反正你也活不久,帮不了他们一辈子,真想走仕途,高高在上,也得有本事!半个月后的玄学大赏,一决高下。” 第241章 邀战2 郑世道猛地跳了起来,就差没冲过去把这老竺头给掐死了:“啊呸,你还要不要脸?谁不知道小辈里宋惊伦一枝独秀,有他在,谁嬴得了!” “他不参加!”竺老说,“就那个丫头参加。” “他不参加?”郑世道笑了,“这可你说的!” “当然。”竺老说。 郑世道看着竺老信心满的样子,哼了一声:“那个丫头,有两下子,我知道的!斗败过陈天应?听说是直接是从天上泼一瓢水下来,淋湿了人家的法坛!那个陈天应真是学邪术学昏头了。现在参加玄学大赏,可不能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不过,能够找到陈天应的方位,也算是有一定实力的。在年轻一辈中的确很不错,但也只是算优秀而已!也就在平洋这小地方吃得开!这里是帝都!” “你爱怎么说都好,”竺老说,“如果她没拿到第一,我就绑着她。不再扰你的事情。” “这话好说。”郑世道摆了摆手,“我们也不是欺负人的,不用她拿第一,能进前五,我就不为难她。” “好!”竺老高兴地出了郑世道的公司大楼。 骑上自己的电动三轮车,嗡地一声,离开了。 …… 宋惊伦接到竺老的电话,得知约战玄学大赏的事情,松了一口气,连忙去公寓找李玉篆。 “玄学大赏?那是什么东西?”李玉篆皱起了眉。 “其实是帝都玄学界门派的较量,三年一次,在八月或九月的一个吉日开始举行。”宋惊伦说,“竺老跟他谈过了,郑世道说,只要你能进前五,他就不掺和谢宁潇的事情。反之,你也不能掺和他的计划。” 李玉篆墨眉一挑,想不到还有商量的余地,“这边的玄学界形势如何?” 她一来帝都就忙着宁潇的事情,再有就是上学和公司,都没空了解过这边的玄学界。 “帝都没有像平洋一样的玄学协会。这里权贵云集,玄学大能几乎云集于此。所以,各门各派自成体系。”宋惊伦说,“这里有名的是四大门,其余的小门小派就不说了。说是四大门,其实也就是郑家和陆家才像一回事,弟子众多,桃李遍天下。” “四大门?” “说四大家更正确。分别是张、竺、郑、陆。张,就是我们师傅张宪先。他为人低调,当年盛名之时就隐世游历了,一直都是个传说。” 他说着,一脸唏嘘。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这传说都沦落到街边要饭了! “咱们师门现在就剩咱们俩了。所以,师妹,咱俩要好好繁衍后代!嗯,我的意思是广收门徒!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李玉篆这话怎么听怎么诡异。 “我们一门还算好了,竺老更惨,连个弟子和传人都没有,要断后了!” 说着更唏嘘。 李玉篆一噎,想起竺老跟师傅抢徒弟一事,竟无言以对。 “剩下的就是郑世道一门了。这家是倒斗出身的,大部份都是墓里的本事,什么黑驴蹄子、怎样对付大粽子、墓里稀奇古怪的毒虫,还有那寻龙问穴的本事,就看他们家的了。现在他们已经不倒斗了,向着风水和降鬼方面发展。” “郑世道收了十个大弟子,大弟子又给他收了数十个徒孙。反正就是人多!他自己的儿女都是入了道的人,道行在帝都也算是一流的大师。到了孙辈,只有他的孙女郑盈入了道,两个孙子却是没有,一直在帮他打理生意。” “最后一门是陆家的。这家主算卦推演,还有面相。” “我们张家和老竺主什么?”李玉篆道。 “我们的师傅呀?”宋惊伦笑了起来:“他精通的是驱邪画符,还有先天演卦,奇门风水有所涉猎,但造诣不高。” “哎?”李玉篆一怔,“他奇门之术造诣不高吗?你明明是奇门天才。” “你也是画符高手,但他没指点过你一天!”宋惊伦说。 李玉篆一怔,她能自学成才,师兄当然也可以。 “当初他问我要学什么的时候我选了奇门,这让他很失望。其实他更希望我学驱邪。毕竟那才是他的根基。幸好我又选了先天演卦,倒让他有所安慰。他把自己会的奇门之术都传授给我了,领着我入门,后面就我自己钻研。” “那竺老呢?” “竺老是风水和驱邪。” “奇门很少人学的吧?”李玉篆说。 “嗯,因为很难。”宋惊伦说,“而且现在这社会都是利字当头,想赚钱,最好是学风水!次之是驱邪。算卦算命倒也是能赚钱的,不过正如我跟你说过,透露太多会折寿!不透露别人又说你不准。” “人人都各有所长,还怎样比试?”李玉篆皱眉。 “虽说是有所长,但别的东西也是有所涉猎的吧。就如你,你会画符驱邪,精通风水。但也会点奇门对不对。”宋惊伦说,“这玄学大赏有五个项目分别是风水、驱邪、奇门、推演和面相。” “这种活动,师兄一定也参加过来并拿了第一!”李玉篆说。 “对。”宋惊伦说,“三年前,是八月份举行的。拿了第一之后,我就去了平洋。嗯……遇见了你。” “对了,心宜有参加吗?”说着望向坐沙发上的娄心宜。 娄心宜一直都在,小透明的命运就是这样!明明都在,却一直被忽视! “我们才不参加这种东西!”娄心宜哼了一声。 李玉篆明白,点了点头。 娄心宜是出马弟子,遇着什么事都是请师傅上身,所以一般来说是他们啥都不会!强不强看师傅道行! “各有所长,怎么计分?每项都有个第一吧?”李玉篆说。 “对。”宋惊伦点头,“每一项都有其计分项目,满分是一百分。总冠军就是每项分加起来最高的人。” “那你上次拿几分了?” “五百分!”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这是五项第一,全满分。 “我师兄他是历年来第一个全满分!”娄心宜得意道。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这是她师兄好不? 他的奇门和推演第一毋庸置疑。而奇门大阵也能用来驱邪,能看出平洋一中如此隐蔽的刀煞局,可见风水造诣不低,面相居然也拿了第一。真是厉害了! 第242章 倒茶 “怪不得被称之为震惊帝都的天才少年!”李玉篆说。 宋惊伦噗嗤一声笑了。 娄心宜气道:“我师兄才不是考了个全满分才被夸的!他当时破了好几个凶局,还有起卦的精准度。” 李玉篆说:“好嘛,他是我师兄,我还会踩他?” 娄心宜更气了:“你这是在炫耀他才是你师兄的意思吗?” 李玉篆无语了。 “帝都是真的卧虎藏龙,你要加油。”宋惊伦说微微地笑。 李玉篆一笑:“对的,帝都卧虎藏龙,但我不觉得我比他们差。别小看山沟沟出来的哦!” 她虽然没有系统的教学,但却常年走访大山大岭,偏僻乡野,那可是真的是爬山涉水,寻龙问穴!多年来遇到的妖邪不计其数。 只要能进入前五,那郑世道就不插手了吧? 郑世道不插手,那个陆家呢? 想到这,李玉篆望向宋惊伦:“郑世道一直跟谢家交好吗?” “不太清楚。”宋惊伦说,“这些人一般不会跟风水师明面上有太多交集。” “那个郑盈喜欢谢安腾。”娄心宜对这种八卦消息倒知道得多,“先不说她的身份,她是个残疾,人家这样的高门怎么要她!” 李玉篆一怔,“五弊三缺,她患的是残?” “对吧。”娄心宜说,“她在一次车祸中掉了一只耳朵。现在戴的假耳,看起来也不影响容貌,就是听力弱一点儿,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如果是五弊三缺中的残,她算幸运了吧,只是一只耳朵。有些人断手断脚,最惨还是眼瞎的。”李玉篆说。 “明天开始,我给你补一下奇门和先天演卦吧。”宋惊伦说。 “好。” “你若真把要把谢家给撬了,现在得空,可以去谢家了解一下情况。”宋惊伦说。 李玉篆沉默了下来。 宋惊伦见她不作声,眼里掠过一抹失落,转身出了门。 电梯上,娄心宜说:“师兄,去谢家又不是跟他拜堂,不是他真正的心愿,不过是附带的,也能让他开心一下。她不是把谢宁潇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为什么不答应?” “想他多几分执念。”宋惊伦说着突然呵地一声,似是自嘲的轻笑,“说是他的执念,不如说是她的执念。他的要求她一个也不答应,好像这样他就不会走一样。” 娄心宜皱了皱眉,不说话。 他们走后,李玉篆也下了楼,前往宁潇所住的小区。 昨天从柬埔寨回来后,他就回去休养了。他给了她门卡和钥匙。 李玉篆上了楼,打开门,原本光线很好的房子,现在光线却很暗。窗关得紧紧的,窗帘也拉上。 李玉篆走到房里,宁潇翻了个身看着她:“你来了。” “你还好吗?”李玉篆道。 “还好。”他坐起来,摸了摸后背,“我摸到后背有线,你什么时候帮我把伤口缝起来的?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李玉篆一怔:“唔,你在酒店睡着的时候,你睡得太沉了,我给你用了点麻药。所以你没察觉出来。” 宁潇捂着头,“最近感觉好像特别迟顿。” 李玉篆低头不语。 “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玩?”宁潇又问这个问题了。 李玉篆鼻也一酸:“下次吧。” “为什么老是下次?”宁潇说,“现在明明有空。” “你后背有伤。”李玉篆说,“在家好好养,没事不要出去好么?” “我不痛。”宁潇说,“你跟我回家吧?就去玩玩,不吃饭也没关系。只要陪我入门。” 李玉篆不说话。 宁潇说:“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怎么连这点要求也不答应?” 说着躺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宁潇……宁潇——”门外有人按门铃。 李玉篆走出去从猫眼一看,居然是他的父母。 李玉篆走回房里:“谢越和许东燕来了。” 原以为他不会理睬他们,不想他却爬了起来,“开门吧。去给他们开门。” 李玉篆一怔,出去开了门。 “你——你是上次在餐厅的女孩。”许东燕愕然。想起上次在餐厅宁潇对她说出那翻不客气的话,她的窘迫都被这女孩看到了,不由有些尴尬。“你怎会在这里?” 转念一想,突然一惊,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李玉篆:“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干什么的?” “还站在门口呢,你进去再说。”谢越急道。 二人进了屋。宁潇已经站在客厅,他穿着黑衣黑裤的,把脸衬得格外的苍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正绷着脸看他们。 谢越和许东燕被他看得有些尴尬。 得知宁潇在柬埔寨受伤害,他们从昨天到现在,来了不下三次,他都没有开门让他们进来。 这次居然开门了,难道是这女孩不知情的情况下开的门? 宁潇没有理他们,对李玉篆说:“给他们倒杯茶吧。” 李玉篆一怔,走到桌前:“没有茶叶。” “去买。”宁潇说。 “要什么茶?” “随便什么都可以。” 李玉篆只好下楼,在最近的商店,买了两盒茶叶过来。 回去就烧水,不一会就炮了茶。 她倒了两杯茶,递给了那对夫妇。 看着她递茶,他就微微一笑,李玉篆一怔,猛地想起,他想跟她结婚。 潜意识里的执念一直都影响着他。所以会让他总想带她回家。那是入门! 那现在是……敬茶? 谢越和许东燕捧着茶,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人家倒了不好不喝茶,就喝了地口。 宁潇说:“好了,你们走吧!” 谢越夫妇一脸的懵圈。既然不想见他们的不让进屋就是!这让他们进来了,喝个茶的撵人走了? “走吧!”宁潇沉着脸。 “潇潇……”许东燕想说什么,谢越却扯了她一下,然后说:“好,我们走了。你好好养着。” 拉着许东燕出门一边说:“现在至少让我们进屋了。以后的事情慢慢来。” 他们离开后,宁潇很高兴,拉着李玉篆坐下,“至少你倒茶了……唔……” 说着缩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脸上冷冰冰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这么讨厌这两个人,却非要折腾她给他们倒茶。 好像这样,他才能完满一样。 第243章 玄学大赏1 李玉篆看着他高兴的模样,突然缩在沙发里一声不吭,不再笑了。心里揪着痛。 “你不用上课吗?”宁潇说。 “今天翘课了。”李玉篆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你这些天在家好好养。” “嗯。”宁潇点头。 李玉篆坐车回到公寓,东方婷刚好回来了。 “小篆!”东方婷笑着跑过去抱着她,“上次慈善晚会,我都……” 她想说她都看到了,宁潇! 她原以为宁潇几年之后不认人了,所以李玉篆最近郁郁寡欢的,没想到他居然当众说以结婚为目标追求李玉篆。 晚会后东方婷被一个重要客户拉出去玩了,第二天想问,李玉篆已经出国。拖到现在她才问。 不想,李玉篆现在的脸色比上次还忧郁。 东方婷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想了想,就道:“听到半个月之后有个玄学大赏。” “你也知道?”李玉篆一怔,坐到沙发上。 “对啊,刚知道的。”东方婷说,“上流社会最关注这种事儿,毕竟只有他们最相信这种东西,也有钱相信这些东西。你啊,一定要拿个好成绩回来,把污名都洗脱了。” “我现在还有污名?” 东方婷扶额:“当然有,比以前只有更污。说你没钱时就勾搭老头子,现在发家了,就把老头也一脚踹开,勾搭小鲜肉。” 反正,在他们嘴里,她就是靠身体往上爬的。因着这事情,她的公司生意都有点不好做了。 “我知道了,”李玉篆说,“你放心,即使不为公司和业务,我都会拿到好成绩的。” “那我就放心了。”东方婷微微一笑,如果弄点事儿给她做,是不是不会整天泡在那堆道书里胡思乱想呢?“到时我不能去了,我有急事要回平洋。” “嗯,那我自己跟师兄去吧。” …… 半个月后—— 今年的玄学大赏在刚好在国庆节举行。 玄学界不同别的圈子的,每次都得看黄历,在宜出行或是庆典的日子举行。 上一届日子摘在八月,今年要晚些儿,摘到了十月份。 这天一大早,宋惊伦就开着车子来接李玉篆。李玉篆打开车门,就看到了娄心宜和竺老。 “竺老。”李玉篆微微一笑,坐到他身边。 竺老却一脸悲催:“都作的什么孽唷,那死老X的弟子都得让我领着去。” “你可以不去的。”娄心宜从副驾座回头,吐了吐舌头:“你个赌鬼,三年前压我师兄嬴了不少好东西吧?” 竺老嘴边的白胡子跳了跳:“三年前一点也不好玩,因为压下去了,就知道会嬴。这次嘛……” 打量着李玉篆。 “你不会是想压她吧?”娄心宜说望向李玉篆,“让我猜猜你这次拿多少分!唔,一定不超过三百分!” 李玉篆无语了。 娄心宜得意洋洋地笑,“这帝都是真的卧虎藏龙,很多人都是五项都学过的。就算有一两顶弱,但也不会太弱。你嘛,强项是有的,但另外三项可不好说了。” “你也说了不好说,又怎么知道我不行。”李玉篆嗤一声轻笑,“人人都有强有弱,难道帝都个个是全才不行?” 娄心宜一噎,她自个不能参加这种活动,只能看着别人耀眼,实在羡慕嫉妒恨!不由的想贬损李玉篆一下,没想到却被怼了回去。 大赏的举行地点在远离帝都的郊外一片山区里,那座山名叫白龙山。 山下有一间酒店,名叫白龙山庄。 这一片白龙山是不让埋人的,连棉数公里,不大也不小,足有四个山头。 而白龙山庄外面拉着一个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第二十届国术交流大会。 风水之说,明面上是被半承认的文化,会融合到建筑中,有些大学还有开设课程。 所以弄了这样一个交流大会,跟正府沾边的人,有些人大着胆子参加。 几人走进酒店,已经有很多人到场。里面有自助餐,像酒会一样。 “这是谁赞助的?”李玉篆说。 “爱华集团主办,还有很多商人争破头皮地上前赞助。”竺老说。 “办得这么大,赢了会有奖品吗?”李玉篆说。 “有。”宋惊伦说,“不过是一些小法器而已。会是明清时期的小古玩。对我们来讲挺低等的。不过作为古董价值,可能值十几万吧。之所以参加,不过是为争个名头,真有好名次,打响了名声,将来何愁没钱?” “你上次得了什么?” “好像是一个小挂坠,清朝的,连只厉鬼都封不进去,转手就捐了。” “嘿,这不是李玉篆么?”一个男人走来,在他身边还有一男一女。这男的又是那个简子轩。“你也来玩?” 李玉篆说:“我来参加大赏。” “不会吧?你真的参加?”简子轩瞪大双眼。虽然也有传言她是看风水和驱邪起家的,但他一点都不信! 在他心目中,能爬这么快的女人都是靠不正当手段和关系。特别是长这么漂亮的女人!以前靠老头子,现在靠谢宁潇。 李玉篆只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会。简子轩呵呵两声,转身而去。 他身边的一男一女低声议论开来: “这是美玉传奇的李玉篆吧?她是来玩还是参加大赏的?” “她说是参加大赏的。” “真的假的?” 人已经到齐了,主持走到参上,说了一翻废话之后:“三年一度的玄学大赏又开始了!参加大赏的要求一如既往,年龄没有下限,但却有上限,不能超过三十岁!所用法器统一发放。参加大赏的人请到参赛区。那么,各位大师,祝你们有好的成绩!” “参赛区在那边。”娄心宜说。 李玉篆只见前面有被红条隔出来的参赛区。 李玉篆一看,瞪大了双眼,咋这么多人?至少有五六百人之多! 忽地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操着一口魔都腔,呃?这是全国性的? “李玉篆?”一个男人突然叫了她一声。 她抬头,呃,这谁好像见过。 那男人见她不认识的模样的脸上一黑:“我是吴哲!” “吴……哲?”还是没想起来。 吴哲脸上更黑了:“平洋市,玄学协会吴大师的孙子。” “噢,我想起来了。你怎么也在这?” “参加一下大赏呗!谁不想打响名声。” 第244章 玄学大赏2 “你真的来参赛的?”李玉篆惊了。 吴哲脸一抽:“你这什么意思?” “没……”就是感叹参赛者良莠不齐。 吴哲真的好差好么?就行气都不会,居然也有胆来参加。 吴哲咬牙切齿:“我水平不行,但我爷爷让我至少来帝都见识一下,也不枉此生,这可以了吧,李大师!” 李玉篆尴尬一笑。“这大赏是全国性的?” “废话!”吴哲道。“你不是开始混帝都了吗?连这都不知道?” “我嘛……有很多重要的事情。” “这不是吴哲,想不到你居然也来了。”不远处,有一帮人望向吴哲和李玉篆这边。 李玉篆回头,确定这些人说的是帝都口音。 “这位好像是……美玉传奇的李玉篆。”那几个人中,其中一名女子说。 “我是,你好。”李玉篆道。 “我叫郑盈。”郑盈笑着伸手。 李玉篆眯了眯眼,这就是郑世道的孙女,那个喜欢谢安腾的郑盈。 郑盈二十三四左右,长得娇小甜美,穿着一身白裙子,容貌中上,但笑容很有亲和力。 “听说,你斗败过陈天应。”郑盈身边的一名男子说。男子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 “然后你是不是想说,陈天应也不过如此,我不过是投机取巧,从天上泼一瓢水之类的话?”李玉篆笑眯眯的。 那男子脸上僵了一下,很尴尬,明显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一傍的吴哲俊脸涨得通红,这种话他当年也说过!然后学校刀煞局和大瓮的事情被啪啪打脸。 可今天他不想提醒这些人,而且提醒也没用,李玉篆虽然强,但面前这些人都是帝都小辈中的翘楚。哪个是不强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男子突然说。 李玉篆挑了挑眉:“不认识。” “呵……好吧,今天你就认识了。我叫陆磊。”陆磊皮笑肉不笑的。 “唔,嗨,陆磊。有何赐教?”李玉篆歪了歪头。 陆磊有些傲气地扯了扯唇:“赐教不敢,也没空跟你赐教。因为一会比赛开始,你不会是我的竞争对手。” 李玉篆嗯了一声,懒得跟这种人废话,站到一边去。 吴哲也不挨近那几个人,李玉篆说:“你认识他们?” “算是认识吧。”吴哲说,“我爷爷是陆一鸣的师弟。出了师门之后,我爷爷回到平洋发展,而陆一鸣一直在帝都。去年,我爷爷才带着我拜访陆一鸣。刚好遇到了陆磊和郑盈。年轻一辈中,这二人是除宋惊伦之外,名气最大的。” 陆一鸣就是跟竺老和郑世道一辈的,现在的陆家当家人。 “各位大师们,请到前面柜台拿法器。每人一个背包。”那名主持说。“里面的法器都是一样的。” 李玉篆等人陆续上前,只见前面堆着一大堆包包,全都是黑色的,样式一样。 她随便拿起一个,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把桃木剑,一个罗盘,一打黄纸,一盒朱砂墨,一支毛笔。还有一捆香和一个打火机。 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平板电脑! 看着平板电脑,李玉篆无语了,这罗盘是找方位的,黄纸朱砂毛笔是画符工具,桃木剑是对付阴物的,香和打火机同样是对付阴物之用。 这平板是干嘛的?难不行是让他们找度娘的? 度娘度娘,前面有厉鬼,驱鬼符要怎么画? 度娘度娘,眼前白龙山,极品福穴在哪里? 度娘度娘,前面九宫八卦阵,生门在哪里? 脑洞大开中的李玉篆不由扶额。 “嘿嘿,大家拿出平板来。”主持笑着说,“这台平板可不是让你们找度娘的,而是让你们去到哪里点哪里!” 李玉篆嘴角一抽,不是度娘,所以是点读机?还去到哪里点哪里呢! “大家打开平板,然后输入身份证号码,再确认指毛,就会自动登录到我们的白龙山平台。一会,你们要上山寻龙问穴。你们要找出一百个凶吉穴,到了对应的穴位,你们还得判断吉凶,就在平板上选择吉凶。等找到这一百个穴位置,并完成题目,接下来就能交卷了。” 李玉篆看着平板,无语了,哎唷我去,这看风水居然弄成判断题!真是高科技。这哪是什么大赏啊,跟本是考试。 “上一届还是回来画图解说的,今年用电脑了。”竺老瞪大双眼。 郑世道嘿嘿一笑,“科技在发展!” 竺老嘴角一抽:“我不喜欢这种方式。” 郑世道阴阴裂嘴:“时代在进步!” 竺老眼皮一跳:“一点触感都没有。” 郑世道哼哼一声:“世界在变迁!” 竺老整个人都不好了,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老竺,老郑,今年我家的陆磊又要得第一了。”陆一鸣走过来,笑着说。 “唷,说得你家孙子好像届届第一一样。上届他第几了?”竺老说。 陆一鸣恼羞成怒:“上届不算!谁知道会冒出宋惊伦这种怪物!” 陆磊十八岁参加玄学大赏,现在已经是第四届了。前两次他都拿了第一,第三次杀出一个宋惊伦,让他屈居第二。 现在是他第四次参加。也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所以他一定要赢得漂亮!即使不能像宋惊伦一样拿全满分,他也得拿到第一来! 陆家虽然对上次拿了第二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服气的! 那是破云出月命,这种命格几百年也遇不到一个,是例外!并非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比的! “去年那是个例外!”陆一鸣说,“我家小磊怎么说也是个道童子!” 道童子传说是天上神仙身边的童子。反正就是命格和慧根都很适合修道,非常有天份的意思。 “道童子而已,不过是侍从,人家破云出月可是真正的正神星君下世。”竺老积极地打击他。“还真是给人提鞋的。” “老竺,你以为破云出月这种修道奇才是烂大街的白菜?年年都有?”陆一鸣怒羞成怒。 竺老有些怜悯地扫了陆一鸣一眼,还真有!这次来了个更猛的——先生命! “好啦,你们吵够没有。”郑世道皱着眉:“那破云出月的小子是老张家的,又不是你家的,瞧你得意个什么劲。” 竺老脸一阵青一阵白。陆一鸣高兴了,笑了起来:“对对。老郑,你家小盈也是个天份高的。” 第246章 玄学大赏3 郑世道呵呵两声。 要不是郑盈实在天赋高,他都不想她入道。幸得她的五弊三缺是一只耳朵而已,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来来,这一届咱们三个老头也来赌一局。”陆一鸣说。“我压我家孙子陆磊拿第一。” 竺老说:“老陆头,你上一届才输掉了你家的祖传王八壳,现在连你家那五个极品皇钱想输掉?” 陆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呸了一声:“要不是那个破云出月的小子……” 他原本没想到要拿那五个极品皇钱出来的,但竺老已经说出口了,他现在说不拿,好像他的孙子会输一样。 于是,陆一鸣说:“老竺头,今届我要把我家的祖传龟甲八象壳拿回来了,有种你拿这个出来赌。” “好说,反正输了也不是我的东西。一直扔在屋里也占地儿。”竺老无所谓地剔着牙。 陆一鸣一噎,怎么算竺老都没亏。但那龟壳是他的宝贝,少了它,连卦象准确率都低了一成。现在有机会,定要拿回来。 “老郑头,你呢?”竺老望向郑世道。 郑世道呵一声,阴阴地扯嘴角:“谁赢我不想赌,咱们不是早有赌注了?就跟上次说的一样,那个丫头能进总榜前五,我不打那小子的主意。” 那就看贬李玉篆必不进前五了。 “开始了。”陆一鸣说。 只见主持说:“各位大师,现在请上山吧。明天下午六点前回到这里来。晚上山上可不平静哦!还有,最先回到这里的,就中奇门第一!” 李玉篆双眼眯了眯。 上山寻龙问穴,这是看风水! 山上过夜,不平静,这是驱邪! 最先回到这里来,路上一定会有阻,这是奇门! 一下子就考了三项了,还有最后两项推演和面相。 “走!” “快走!” “先到最高的山峰上看看。” 参加大赏的年轻一辈修道者们纷纷涌出门,李玉篆也跟着出去。 李玉篆慢腾腾地走,打开平板,输入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按了手印。 屏幕上立刻弹出整个山脉,但却像普通导航一样,只有大概路径,红点就是她所站的地方。 这穴位原来没有标注的,还得她找出来才行啊! 一百个空吉穴,要全找出来。 但山脉这么大,有些穴位平平奇,但也可以埋人的。这种地方足有数千个之多! 所以,那一百个穴位,一定有明显的特征地穴位。不是大凶,就是大吉。小凶,小吉也会有。 找到后还得做选择题判断。 嗯,挺考人的! 李玉篆微微一笑,跟着大队上山。 吴哲跑在前头,李玉篆三两步跟上去,吴哲道:“现在大伙一窝蜂的涌上最高山峰的山顶。” “人之常情。登高才能望远。”李玉篆微微一笑。 来到山脉前,很多人都停了下来,对着眼前山脉指点起来:“白龙饮水,抬头有冲天之势,好龙脉。” “来势曲如龙,富贵永无穷!要是将来我能埋在这,死也笑醒!”居然有人对着山脉流口水的。 “你就作梦去吧,这里不让埋人的,你就安心拉去火葬场得了。”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卧槽,我一点也看不懂?”有个英俊的眼镜男对着山脉一脸懵圈。 “连这么明显的龙脉都看不懂,劝你现在就掉头回去吧。”一个女人切地一声。 “干你什么事?哥是来考驱邪的!这风水早就放弃了。我就想争个驱邪项目前五。”眼镜男说。 没人搭理他,他见人都在指点风水,就李玉篆没开口,迈步上前:“嘿,妹子,你也是同道中人啊?” “不是。我每项都考。”李玉篆笑了笑。 “你这不行啊。”眼镜男说,“术业有专攻,贪多嚼不烂!咱要精,而不是每项通。” 李玉篆点头:“我同意你的说法。” “对吧,不要为了博眼球装逼而样样都沾,做人要低调!”眼镜男呵呵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傲天!” 李玉篆嘴角一抽,“哇,低调的龙傲天先生,你名字真高调。” “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个狂拽炫酷吊炸天的名字,是我一生的痛。”说着一脸忧伤。 李玉篆竟无言以对。 “这位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很高兴认识你。”龙傲天望向吴哲。 “嗨,你好。但我一点也不想认识你。”吴哲说。这眼镜男一看就是个逗逼,能好好相处吗? “是吗?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我跟你说哦……”叭啦叭啦,一路嘴不停,吴哲快被他给折磨得崩溃了。可这人就像狗皮膏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李玉篆一路往最高峰走去,脚步不停。 这座山非常深,有些地方草都能过人膝,有路,但却被草遮蔽,显然平时极少人来。 吴哲和龙傲天开始还轻松,但慢慢的居然有些跟不上李玉篆的脚步了。 吴哲脸色铁青地望了李玉篆的背影一眼,这女人难道是个登山爱好者? 李玉篆渐渐超过好些人。 郑盈和她的同伴在半山腰就开始喘了,只感到脚步沉重。 陆磊倒是好些,他到底是男人,而且一直有锻炼,所以只感到脚步有些酸,并不防碍他。突然有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他们身边经过,脚步轻快,这么难走的山路,她却像如履平地。 陆磊脸上黑了黑。 “她是李玉篆……她爬得这么快?”郑盈说。 “听说人家是山沟沟出来的,山里娃啊,爬山能慢。”郑盈身边一个女同伴说。她叫白如苹,是郑世道的徒孙。天赋尚可,平时跟郑盈十分要好。 “咱们现在又不是登山大赛,而是寻龙问穴,爬得再快,找不到穴位也是白搭。”白如苹说。 郑盈一声不吭。她不知道郑世道的计划,也不知道这李玉篆与他们郑家敌对。 但既然入了这一行,就得争这一行的高低。 宋惊伦她连比都不敢比,和陆磊也有些微差距离,但在女风水师来说,年轻一辈中,她却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她也一直以帝都第一天才少女自居……嗯,虽然她早过是少女这个年龄。 第246章 玄学大赏4 所以,她不允许有哪个女子能超越她! 帝都第一天才少女的名头,她要一直保持着!只有这样,谢家才会高看她一分。 想到这,郑盈也顾不得腿脚酸痛了,不由加快了脚步。 “装模作样。”陆磊冷扫李玉篆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也加快了脚步。 大伙很快来到山顶。郑盈望向李玉篆,只见她站在山顶,正往下瞭望。 她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个李玉篆,居然没拿出罗盘来,不知搞什么名堂。 陆磊走到郑盈血边,觉得李玉篆太爱装了。在帝都,现在寻龙问穴做到不用罗盘的,加起来不超过十个人! “哎唷我去,累死宝宝了!”龙傲天爬上了山顶,喘着粗气跑到李玉篆身边。看到李玉篆没拿出罗盘,嘿嘿一笑:“原来你也不懂风水呀,没关系没关系,下面还有四个项目呢。只要在其中一个项目里能拿到好成绩,也不愁吃穿了。就算拿不到好成绩,可以跟着哥到魔都混!哥一定罩你。” 李玉篆嘴角一抽,“呃,谢了。” 她跟本不用罗盘。她有阴阳眼。她的眼睛除了见鬼,还能望气,但凡风水穴位都会散发出不同的气机光华来,她只要登高一望,就可以把其中的气机收尽眼底。但也有些隐蔽的,看不到光华的。 李玉篆现在一望,已经了然于胸,好几十个明显的凶吉穴已经找到了。还剩下几十个,一定是气机被树木遮蔽了。 她又在山顶四处走,换个角度找一找。 而陆磊和郑盈已经揣出了罗盘,左转右望地观察龙脉走向,还有寻找水口。 大约半个小时后,各人已经陆续走下山顶,寻找看到的穴位了。 龙傲天正坐在地上啃包子,抬头见李玉篆转身要走,连忙跳了起来:“喂,风景这么好,不野餐么?浪费啊!” “你慢慢吧。”李玉篆已经朝山下走。 龙傲天呸了一声,把啃到嘴里的一根草吐了出来,拍拍衣服,跟着李玉篆。 李玉篆皱眉:“你跟着我干嘛?” “你好说话呀。”龙傲天说,“想找个聊得来的不容易。” 吴哲嘴角抽了抽,你好像跟谁都聊得来!不,不是聊得来,而是只有你一个聊! “你怎么也跟着呢?”李玉篆扫了吴哲一眼。 吴哲说,“原本来历练历练,但现在看着,难度好像很大一样。我平时不走山水的,都是在城市给人看阳宅,所以,觉得没必要了。既然跟你认识,不如跟你走一走吧。这风水项目,我是放弃了。” “说得好像你除了风水还会其他一样。”李玉篆笑了。 吴哲嘴角一抽,为什么要说大实话? “走这边!”李玉篆说着已经朝着南边方向而去。 “你不用罗盘吗?”吴哲说。 “不用。” “说得你好像真会一样。”龙傲天一边走一边啃包子。 掠过深深的草丛,李玉篆与二人走到一个还算平整地方,接着就是一怔,因为陆磊居然也同时来到。 陆磊脸上一黑:“你干嘛跟着我?” 第247章 高科技考核1 陆磊脸上一黑:“你干嘛跟着我?” “我没有跟着你。”李玉篆冷声道。 但陆磊却不信,对吴哲说:“吴哲,怎么说我们也算同门师兄弟,你们一路跟着,我都替你丢人。” 吴哲脸色黑沉:“陆磊,我们并没有跟你。” 陆磊鄙视地扫了他们一眼。一个连气都没练的门外汉,一个对风水一窍不通的极品眼镜死宅男,一个投机取巧的黄毛丫头。 蛇鼠一窝! 陆磊不吭声,自顾的四处地察看风水。 李玉篆懒得管他,四周望了起来。这里四面环山,中间是一个宽敞的盆地,明堂广阔平整的地方。再观察水口和砂,这是一个吉穴。 “哼,你就算一路跟着我也没有,水平不够,就做错了。”陆磊突然说。只见他在平板上一点,转身离去。 李玉篆拿出平板来,红点就是她所在的地方。 她轻轻一点红点,就弹出两个选择——请问这是一百个吉凶穴之一吗? 选择A,是。 选择B,不是。 这个穴已经很明显了。对她来说也太简单了,她选择了A,是。 然后又弹一个题干——你答对了!这是其中一个穴位,请问凶吉。 选择A,大吉。 选择B,吉。 选择C,小吉。 选择D,小凶。 选择E,凶。 选择F,大凶。 李玉篆看着这些选择,一下子就懵了,还有这样玩的? 一个穴位,就得做两次选择,先要判断是不是凶吉穴,再得判断层次! 如果没有一定的水平,跟本就拿不到分! 李玉篆微微一笑,选了B,这只是一个吉穴。 “卧艹!真的一分也不给!”龙傲天叫了起来。“刚才见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在这里转来转去,你也来到这里,那一定是一百个穴之中的一个了。我点了是,但后面选吉凶,我选了大吉,居然这样!” 说着把平板摊开来。 李玉篆和吴哲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大大的红色叉,还显示,答错,第一题所得分为:零分! 后面提示:你还有九十九次得分机会! “擦,太特么变态了!而且还高科技。”龙傲天说。 李玉篆噗嗤一声笑了。 “走了,下一个!”李玉篆道:“咱们得赶在天黑之前找到全部穴位。晚上还得考驱邪,明天奇门,没多少时间。” “驱邪,嘿嘿,看我的。”龙傲天激动地道。 几人走出那个盆地,不到一会,龙傲天又是嗷一声怪叫。 李玉篆嘴角一抽,回头,只见龙傲天拿着平板说:“我看这里风景不错,埋人应该挺好的呀,就点了一下,它问我这是不是凶吉穴,我点了是,它说我错了,后面连层次选择都没有。” 吴哲说:“咱们看的是风水,而不是风景!这片地儿一般般,是可以埋人,但真的太平平无奇了。我们现在是找显凶或吉的穴位。你找错了,当然不得分。你跟着大师走,她停你停,准没错了。” “你真的会看风水?”龙傲天望向李玉篆。 李玉篆说:“呃,要不呢?你自己不会,不能觉得别人都不会啊。” “好吧。”龙傲天裂嘴笑了笑,“不过,咱们都能一起,别人说不定也会如此,特别那些同门,说不定会集体作弊。” 李玉篆说:“集体是其次,争的主要是个人。同门之间也有争斗,为了提高同门的成绩,后面成绩一般的倒可能会提示一下,但水平高,有望进入前十的,谁会轻易指点谁。你们难道没念过书,没考过试?难道为了提高班平均分,而把自己的答案给人吗?正如刚才陆磊所说,如果跟着强者走,也就只能判断这穴是不是一百个穴之一,凶吉层次没水平也是错。” 说完转身而去。 吴哲听着就点头,不得不说,这考核还挺慎密的。 这白龙山为了这次大赏,应该是特意改动过。 有好最些个天然凶穴,有些即是有改动的痕迹。否则一座山上了哪能有这么多凶吉穴。 普通山上,有明显空吉的穴位一般不会太多,一座山有二三十个算好的了。大多是平平无奇的穴位。 而风水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你看着是大吉,但可能前面多了一棵树,或是多了一块石头,吉也会成凶。 而现在考试有明显的凶吉穴,定然不止一百个,可能有一百五,或是两百个。现在这些穴位就像一个题库一样,你只要找到其中一百个,并能判断出吉凶层次,就能得分。 寻龙问穴时,李玉篆好几次碰到了郑盈和陆磊等人。最后各看各的,默默答题后离开。 “累死本宝宝了!”爬了三个小时山,龙傲天累得双腿打颤。“抓一百只鬼也没有这么累。” 吴哲一屁股坐到地上了拼命喘气:“所以说,我才不学阴宅!最讨厌爬山了!” 李玉篆坐到一块石头上默默喝水:“你们该庆幸,主办方把所有答案都放在一座山上!有些凶吉穴还一个挨一个的。否则一片山脉,没几天几夜走不完。” 不远处理郑盈等人也在休息。 白如苹说:“盈盈,你几分了?” 郑盈笑了一下:“我们已经走了五十四个穴,我嘛,得了五十四分。” “现在为止没错过。”白如苹说。 陆磊走过去:“真不愧郑家的天才少女,寻龙问穴方面,没有比你们家更强了。” 郑盈轻轻一笑,谦虚道:“你过奖了。寻龙问穴是我们强点,但卜卦面相就数你家。我在奇门和驱邪也不及你呢。这次总分第一,必定是你。” 比之郑盈的谦虚,这陆磊自大多了,脸有得色,“也就现在的风水项目,我不敢跟你争。” 郑盈说:“你现在得多少分了?” 陆磊道:“走了六十二个穴位,得了六十分。” 白如苹说:“错了两题啊?” 陆磊虽然自认风水不及郑盈,但被说出来,还是觉得没脸,连忙道:“点错了一题,然后有一个穴,没留意后面的大树而已。”话里还是不服输。 白如苹呵呵两声,郑盈只笑了笑。 第248章 高科技考核2 “休息完了,咱们走吧。”郑盈按了按酸软的腿,站起来。 陆磊喝完手中的水,回头还望了李玉篆三人一眼,转身而去。 李玉篆简直无语死了。 她跟这个陆磊也就接触过一会儿,不就怼了他两句,有这么大仇么?看着快三十了吧,但一点也不沉稳,心胸狭窄,争强好胜,自我为中心,势利眼,还瞧不起人。 “我们也走吧。”李玉篆拍拍身上的草屑,站了起来。 三人继续爬山。 吴哲看了看自己的平板,他不知李玉篆是如何做到的,连罗盘也没拿出来,走的时间也不是乱走,而是有目的地走。 更让他震惊的是,她找地极其精准,凡是停下来的穴位,都是答案中的吉穴或凶穴。 从早上九点多上山,到现在下午三点多,他们已经走了八十多个穴位。做题还快,一点就走! 而被称之为年轻一辈,风水造诣最厉害的郑盈,也不过是走了五十多个穴而已 真不知李玉篆是如何做到的! 而李玉篆从没有露出过或懊悔,或遗憾的表情,是她真的全对,还是太能装了? 吴哲反观自己的成绩,不由苦笑。 就算跟着李玉篆找准穴位,判断吉凶层次也错了一大片! 八十多题,错了五十多题!自己果然水平有限。 那个龙傲天对风水这一项,直接是放弃了,连平板都没拿出来。 “你们说,今晚的鬼会从那里冒出来?”龙傲天说。 “这座山峰,最能藏污纳垢之地,是西南艮位。”李玉篆说。“当然别的地方也有,不过,如果想找厉害的话,就到那边去。” 龙傲天道:“呵,想不到你也有两下子,刚才我经过那边,也感受到阴气了。现在阳气重,被压住了而已。” 李玉篆微微一笑:“你的感觉也很准。” “我可是专职驱邪的!”龙傲天得意地道。“今晚咱们就在那边过夜。” “在那边过夜?你疯了吗?”吴哲脸色一变,“明知有鬼,还跑过去……” “我们这是考驱邪耶!”龙傲天手里抛着一个玉牌,“这法器就是用来收鬼的吧?不用给咱们干嘛?” “这哪里来的?”吴哲看着他的玉牌一怔。 “背包啊。”龙傲天翻了个大白眼,“就在包包底下,我摸到的,你们没有吗?” 李玉篆和吴哲一怔,翻起包来了果然摸到一模一样的玉牌。 李玉篆笑:“只顾着别的东西,没有细细翻包包。居然不知道有这玉牌。这个玉牌是封鬼用的。第二个项目该是收鬼了。” 龙傲天点头,“到时该会突然冒出一堆鬼吗?一定会有各种等级,谁拿下最厉害的,谁驱鬼第一!嘿嘿嘿,到时都看哥的,看哥的了。” 吴哲翻了个大白眼:“那个陆磊在这方面很厉害。你这么有信心,到时,也让我见识见识龙大师斗败陆磊的威风呗!” 要说吴哲来帝都还抱着一丝拿到好成绩的希望,现在却是已经彻底放弃了,一路上纯看热闹。 “嘿,好说好说,你就瞪大双眼,见识一下我这魔都驱邪王子的厉害。” 李玉篆嘴角一抽。驱邪小王子? …… 下午六点左右,天色开始变暗。 郑盈和白如苹等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往西南方向走。 他们好不容易才答完所有题,现在天快入黑,得尽快准备第二个项目。 “西南方向,今天经过那个地方啊最能藏污纳垢!这大白天都能感受到阴气场定是厉害伙!咱们要等在那,把它先收了。”郑盈道。 她已经拿到了风水项目满分,后面的项目,也得尽力,总分第二,她拿定了! 当来到那片山林时,郑盈脸有些黑了! 在她预料之内,陆磊已经到了!正坐在地上不知削什么。 陆磊虽然风水造诣上差她一点,但他胜在体力好,第一个做完题,并比她先到达,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但让她意外的是,李玉篆三个人居然也在! 郑盈皱了皱眉:“她居然也这么快。” “必定还没完成风水项目的所有题。”白如苹说。 郑盈走到不远,跟陆磊点了点头,“陆师兄,你果然第一。” 只见陆磊脸上黑了黑,不情愿地说:“我不是第一个来。” 郑盈一怔,又望向李玉篆:“原来是李玉篆第一,想不到你也这么快,第一个项目的题都做完了?” 李玉篆笑了笑,“都做完了。” 郑盈一怔,却不以为意,坐了下来。 白如苹呵一声冷笑,阴阳怪气地低声:“一心求快。十题错八题的话,做完也白搭。” “哎哎,你什么意思?”龙傲天恼道。 “你跟我说话?”白如苹却瞪大双眼,“我刚才可没说你们呀。”一脸无辜。 李玉篆嘴角一抽,这白如苹居然撕上了,什么节奏? 龙傲天撸起了袖子,却坐到地边不哼声。 又陆续有些人来,加起来快上百人了。 有些人选择去了别处休息。 陆磊正在削一根黑色的木条,郑盈瞪大双眼:“为是雷劈木吧?” “对,我刚才做风水题时找到的,真幸运。”陆磊说。 “比咱们包里的桃木剑强多了!晚上可以用到。”郑盈说。 规矩并没有说不能就地取材。阴阳先生能够就是取材,也是一种本事。 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止陆磊找到雷劈木,很多人也找到了不少好东西。有些找到了葫芦和一些避邪的植物。但比起雷劈木来,却逊色多了。 擅长驱鬼的人,已经拿出了黄纸,朱砂墨和笔,开始一边念咒一边画符。 李玉篆看着他们不由一怔。 她以前画符也得起笔咒和起墨咒,画时还得念画相应的符咒,但那已经是她初学之时的事情了,现在以她的实力,已经不用起咒,而是直接画就可以了。 这些人如此画符,不是实力达不到她的水平,就是谨慎起见。毕竟念咒起符效果会好些。 龙傲天坐在那闭目养神,他早就画好符了,就在李玉篆他们看风水时,他无聊就在那画符。 第249章 天才1 天色慢慢变暗,夜幕降临。 现在十月份,天气还不算冷,但这山上的气候不同,越夜越冷。 众人早就等在那里,等着各种阴物的降临。 大约晚上十点左右。远远的,已经听到了一些动响,远处纷纷听到人的低喝声和尖叫声。 “快来了吧?”吴哲有些紧张。 毕竟他只学了风水,对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能不惹就不惹。 “来多少,小爷我收多少?”龙傲天神色颇为狂傲,唇角拉起了弧度。 陆磊低哼了一声,扫了龙傲天一眼。 “如苹,一会咱们就抓次一等的吧。”郑盈说。 “知道了。”白如苹点头。 有陆磊在,她们上前争也是白搭,不如退而求其次,做十分九稳的事情,没得便宜了别的人。 “天通、地通、阳通、阴通,太上天尊助我明目!” “天灵地灵,二郎真君借我天目,急急如律令!” 各人都用各用手段,喊着开眼,开天目,之类的话,把自己的冥途打开,以便能够看到阴物。 为什么不在天一入黑之时就开眼?那是因为开启冥途,是十分消耗自身气机的。 道行较高的,像陆磊这样的,最多只能开四个小时,久了就受不了。 “李玉篆,你不会开眼吗?”龙傲天见李玉篆没有动作,以为她不会开眼,“我帮你开吧。” “不用了,谢谢。”李玉篆笑了笑。 “嘿,那就算了。你放心,只要有哥在,没人能伤得到你。”龙傲天拍了拍胸口,已经认定李玉篆不会驱邪。毕竟连冥途都不会开,如何驱邪。 “给我开吧。”吴哲急道,“我虽然放弃了,但那些东西来,我就怕,看得见总比看不见放心点。” “好咧!”龙傲天很大方地用符给他开了冥途。 一边的陆磊嗤一声冷笑,觉得三人简直是乌合之众,脸上鄙视之色更重。 这时,周围的气温层层下降,好像一下子由初秋进入了塞冬一样。 阴冷的气压层层地压下来。 众人紧张得浑身紧绷。 “咯咯咯——”一阵若有似无的笑声响起,一抹红影在树后若隐若现。 周围的陆陆续续出现很多脸色青白的鬼影。有好几个浑身缠满黑色,面目狰狞的。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抹艳红的鬼影。 “那是……厉鬼?”白如苹脸色铁青,不由后退一步。 “咱们别碰它……”郑盈低声道。“咱们对付那边的。” 这厉鬼,瞧着快化煞了!陆磊看着那红衣厉鬼,脸色有点不好。一般厉鬼,他还有把握,但这种东西……少不得要跟人联手!现在各人都在争分,谁会帮谁? 而且这里也不只这只厉鬼,还有别的…… “看哥的,看哥的!”龙傲天握着桃木剑,看着眼前快化煞的东西,心里直打鼓,怕自己拿不下,不敢上前,但又不想放弃。 正在这时,他身边的少女突然上前一步,只见她握着那把统一发放的桃木剑,身子一旋,就转了出去——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敕此剑,普扫不祥,降伏妖怪,化为吉祥,急急如律令。给我收!” 随着一声清喝响起,一块玉牌猛地往地上一掷,桃木剑往地上一插。 接下来,她身上忽地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气机。 轰地一声,似一股热浪般,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拍打开来。 周围的人被她震得猛地后退一步。 “啊啊啊——”周围的鬼物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叫声,居然迅速退散,只有刚才那只快要化煞的厉鬼被她收进了玉牌。 李玉篆神色一喜,桃木剑上挑,一把抓住那块玉牌。 回过头,就怔了。 只见周围的人一个个像见鬼一样瞪着她。 “呃……”李玉篆一怔,不由摸了摸脸:“有东西?你们干嘛不收鬼?” “鬼……都被你吓跑了……”吴哲抽着嘴角说。 李玉篆回头,果然一片清静,别说鬼,这次真是连鬼影都不剩了!刚才如塞冬似的阴冷,现在连冷气都没有了! 李玉篆整个人都不好了,很是抱歉:“对不起……” 她平时面对的都是怨煞级的,连奈何桥她都闯了过去,忘记了还有这种低等的,一时没控制住!现在居然害得别人连一分都没拿到。真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人一怔一怔的,久久才有个人发出声音来:“她、她是怪物么?” “这情景……简直跟当年那个宋惊伦一模一样!这种人,怎么还能有第二个!”有个胖子,快被打击得怀疑人生了! 郑盈和白如苹脸色发白,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上一届玄学大赏,她们也有参加,亲眼目睹那名少年如何的光芒耀眼。 同样是十八岁,超出年龄的,近乎恐怖的气机! 怎能还有第二个? 这个李玉篆,当年斗败陈天应,难道不是侥幸,而是……实力? 白如苹心有不甘,但郑盈却认可了李玉篆的实力。郑盈上前一步,对李玉篆说:“驱鬼,不得不承认,你厉害!天才!没错,我把这两个字送给你!但风水造诣上,我一定胜过你!我不相信,还会有第二个宋惊伦!” 天才! 众人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凛! 对,眼前这名清丽的少女,的确担得起这两个字! 才十八岁,身上的气机已经达到了宗师级的水平! 他们连碰都不敢碰的,快要化煞的厉鬼,她一招解决,她不是天才,谁是? 先不论别的项目,就驱鬼这一项,她足已担得起“天才”二字! 陆磊看着李玉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开始他还讽刺李玉篆是投机取巧,现在,她却用实力啪啪地打他的脸! 他的脸只感到火辣辣的,又是羞又是愤怒,拳头紧紧地握着。 下面的项目,他一定要超越她!只有如此,才能挽回他的颜面! “李玉篆,想不到你这么厉害!”龙傲天惊吓得连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叫我以后怎么出来混啊!” 原以为她只是懂一点风水,没想到,在他看来这么猛的厉鬼,她一招解决!还有没有天理啊?以前他一直自诩天才,以后,他再也不敢说了! 第250章 天才2 吴哲紧紧地盯着李玉篆。 在平洋,他已经见识过她的实力!可以称之为惊艳来形容。 但那时,他觉得大瓮的事情,宋惊伦才是主导者,李玉篆是从傍协助而已。来到帝都,她就会是平凡的一员。 万万没想到,即使来到了这个大能云集的地方,在这群天之骄子面前,她仍然能发光发亮! 这是从他们平洋走出来的天才少女哟! “好吧,现在除了她,第个二项目大家都零分了!”白如苹对李玉篆还是不服气,但事实又让她无话可说,只好低声嘟囔,一屁股坐到地上,满是抱怨。 李玉篆尴尬地摸了摸头,走得远远的才坐下。龙傲天激动地跑过去:“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也教教小弟我?” 李玉篆嘴角一抽:“今天你还喊我妹子,自称为哥的?” “哎哟喂,你最强,当然你是大姐头,在大姐头面前,哪个敢称哥的?”龙傲天嘿嘿一笑。 “呃,我才十八岁,你贵庚啊?”李玉篆抬头望着他。 “哇,才十八!果然是姐啊!年轻有为。嘿嘿,小弟今年二十五了!”龙傲天说,“实力与年龄无关!能者为大!以后我就喊定你姐了!以后我跟定你混了!” 李玉篆整个人都不好了:“别,我好忙的。” “就是因为忙,所以才要小弟啊。” 李玉篆无语望天,任他怎么说,他都能把话给兜回来。就像吴哲所说的一样,整一块狗皮膏,怎么甩都甩不掉! “能不能安静点,明天还有第三个项目!”陆磊阴阳怪气地说,然后靠着一个树坐了下来。 “有李大师在,咱们可以安心地睡罗!”有些人却很佩服,嘻嘻笑着打趣。 李玉篆微微一叹,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大伙劳累了一天,即使是荒山野岭,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就有人等不及爬了起来,开始到处找穴位。这是昨天在入黑之前没有完成第一个项目的。 “咱们快回吧,第三个项目呢!”龙傲天嘿嘿一笑,“奇门遁甲,又是我不擅长的项目啊,我只能跟着大姐头走了。” “如果有人走不出会怎样?”李玉篆说。 “走不出啊?就在原地等罗。”龙傲天说,“到了下午,第三个项目也就结束了,少了人,那什么奇门大阵之类的东西会被撤掉,然后大家都能走出去了。实在走不出去,可以打电话求救吧。这平板还有电话功能,很快会有人来接。” “你知道得挺多,去年也来参加了?”李玉篆说。 “不,才没有。”龙傲天说,“以后我可不注重这些东西的。但后来,我的生意被人给抢了,我的客人说,人家那啥在玄学大赏里得了名次什么的,我觉得我也该来拿一个名头回去,所以今天才来的。我知道得多,是来得早,听别人说的。” 三人已经下到了半山腰,就有此时,居然慢慢地起了雾。 几人走来走去,都走不出原来的地方。 “开始了。”吴哲说。 第251章 风水论战1 “开始了。”吴哲说。 李玉篆抬头一看,只见周围的景色未变,只是多了一层薄薄的雾。 她感受到了有人在催动了阵法。 “八门演九封天阵。”李玉篆笑了笑。 “那是什么?”龙傲天哭丧着脸。“又是八又是九的。” “奇门大阵的一种,专门来困人的。”李玉篆说,“阵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龙傲天听得快崩溃了:“什么三、什么八门、六十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饶了我吧!” 李玉篆噗嗤一笑:“我以前也不喜欢这些术数的,不过,后来他系统指点了我半个月,我又觉得其实还是挺好懂的。只要理解了,就千变万化。虽然我还没有他十份之一的水准,但走出这里还是可以的。” 挺好懂?半个月?吴哲像见鬼一样看着李玉篆。 他真想问一句,你是人吗?还是人吗? 不,他不是早就知道,她是怪物吗? 可知道,吴哲当年也学过奇门! 当年就是觉得,传说中的奇门耶,好酷的样子! 于是他就开始学了。他爷爷见他有兴趣,还花了很多心思,舍着脸面,带他去了魔都,拜入了当年全国最出名的奇门大师,孔阳子门下。 他学了一年之后,彻底崩溃了! 当时孔阳子还说他其实还有点天赋的! 后来,他觉得实在太困难了,就离开了魔都,回到了平洋。 所以,他深知奇门之术有多难。 那是所有道法中最奇妙,也是最千变万化的一种。 回过神来,他回头只见李玉篆右手不断地掐算,她说:“跟着我的脚步,别走丢了哦。” “龙傲天,你跟紧了。”吴哲见龙傲天像个二百五似的,不由叮嘱他。 “切,真把我当傻子不成?有雾,但薄,我还看得见。”龙傲天说。 “奇门大阵千变万化,八门每时每刻都在变,你走错一步,就进错门,就丢了。”吴哲说。 “我还能跟丢!哥可是个驱邪高手,平时都是用罡步在走路的——”正说着,突然卧槽一声!李玉篆和吴哲居然不见了!不见了! 龙傲天嘴角抽了抽,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托腮对天翻白眼:“所以说,奇门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李玉篆和吴哲只觉得周围一静,回头,发现那二货不见了。 二人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吴哲也不见了。 李玉篆继续前行。别说,少了这二人,她倒轻松了不少,如此一来,就不用连着他们的份一起计算了。 她虽然是天才,但奇门之术奥妙无穷,跟宋惊伦这种学了快二十年的,简直是无法比的。 如果是宋惊伦,这种阵真是睡着了也是能梦游走出去。 但她有一样宋惊伦没有的东西,那就是阴阳眼! 这双眼睛望气见鬼断阴阳,大阵中,每个门的气机都是不同的。她能够看到各门在哪里,但门变化太快,就怕跟不上节奏。所以还得不断地掐算,配合步法。 通过半个月的学习,配合着眼睛,倒挺轻松的。 她不觉得靠自己的眼睛是胜之不武。因为那是她的天赋! 李玉篆又走了大半个小时,终于下山了,山下已经有人在等候。 因为大阵所有路都只通向这一个出口,所以哪个第一个出来,谁就是第一。 “恭喜,这位大师得了奇门第一!”有个工作人员在那里连声恭喜。 李玉篆微微一笑,走向酒店。 走进大门,一共有一百多双眼睛注视着她。 “奇门第一!”竺老高兴地跳了起来。 郑世道皱了皱眉,却不以为意地说:“小盈的奇门本来就是弱项。” 陆一鸣脸色有些不好,他对陆一鸣还是非常有信心的。陆磊天赋高,各项很均衡,小辈中,除了那个宋惊伦之外,奇门应该没有哪个能比得过他才对。 不,应该说,除了风水那一块,陆磊应该是其余四项第一才对! 没想到,奇门这一块,他居然没拿下来。 “想不到,小辈中倒还有奇门高手。”陆一鸣最后才道。 “奇门第一,真厉害!”周围的正商名流不由的对李玉篆刮目相看。 别说五项总分前十,就是每一顶的前十,已经是大师了。而且他们还年轻,能得这样的名次,将来在玄学界必有一翻作为。 “她好像是美玉传奇的李玉篆吧?” “对,就是她!” “传说她是靠……咳,现在看来,人家的确是有本事的。” 简子轩皱着眉。追不到李玉篆,他始终对她有偏见,便说:“说不定是碰巧,运气好而已。” 只见一名八十多岁的白首老者脸色一黑,冷冷的目光扫过来:“小子,你的意思是说,老夫设下的阵,碰巧就能走出来吗?” 简子轩吓了一跳,连忙道:“孔老,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者正是孔阳子,全国最有名的奇门大师,一直生活在魔都。 这次的奇门大阵正是他所设下。 孔阳子的名声在外,但这几年他已经不敢认第一了,因为那名叫宋惊伦的年轻男子!虽然没正式比试过,但他总觉得,自己这个老家伙都要差一筹了。 当年宋惊伦年少之时,孔阳子指点过他一段时间,那恐怖的天赋吓得他都有些不敢教了。 “一定是作弊。”简子轩低声嘟囔。 “又有人来了。”有人说。 众人望去,只见陆磊走过来了,原本颇有得色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因为他又看到了李玉篆! “第二,陆磊。”主持在上面报。“恭喜陆大师!” 周围的正商名流也是一阵阵的恭喜之声,但陆磊脸色阴沉。在驱邪方面已经失利,没想到奇门上,还是输给她!可恶! “嘿嘿,看到了吗?他不过是第二!”竺老笑了起来。 陆一鸣呵呵哒:“驱邪和风水的成绩还没出呢,下面还有两项没进行,急什么?” 第252章 风水论战2 陆一鸣呵呵哒:“驱邪和风水的成绩还没出呢,下面还有两项没进行,急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他眼里已经有些不甘。 竺老瞟了他一眼,呵地一声,这老陆头都一大把年纪了,心胸还是这么窄! “奇门第三,孔沛沛。” “奇门第四,郑凯。” “奇门第五,郑盈。” “奇门第六,黄海风。” “奇门第七,欧阳星。” “奇门第八……” 随着一个个参赛者进入大堂,主持一边激昂地念着。只念到第十名,就不再念了。后面依旧有排名次,大赛后会公布在网站和红榜之上。 周围的人一阵阵掌声响起,还有一阵恭喜之声。 “孔老,恭喜,你的徒孙得了奇门第三。” “她尽力就好。”孔阳子笑着应。 孔阳子是全国盛名的奇门大师,但他亲传的徒弟还不及别的两家,只拿了第三,怎么说也有些没脸。 不过孔阳子倒是心胸开阔,遗憾是有的,但正如他所说,尽力就好。 “郑大师,恭喜,你孙女得了第五名。”一名中年男人上前,跟郑世道道贺。 郑世道阴阴地笑了笑:“她也就这种程度。” “郑大师哪里话,谁不知道小郑大师风水堪舆才是强项。这奇门能拿到前五已经了不起了。现在风水第一、驱邪第二、奇门第五,最后两项她都是拔尖的,必进前三。总分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了。”那名中年男人说。 “哪里哪里。”郑世道嘴上如此说,但却掩不住笑。 “孔大师,把大阵撤了吧。”郑世道说。 “我已经让徒弟前去撤阵了,相信困在阵中的人也快到了。”孔阳子说。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一群走不出大阵的参赛者气喘吁吁地走回来。足有参赛人数三份之二之多。 “卧槽,饿死哥了!”龙傲天跑进来,抓起桌上一个面包就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走向李玉篆:“姐,拿第几了?” “第一。”李玉篆笑眯眯的。 龙傲天手中的面包一下子就掉地上了,“你……真的很恐怖!居然拿了两项第一!” “你们呢,过程如何?哎,吴哲也回来了。”李玉篆回头,又见吴哲一身狼狈地走进来。 吴哲一身脏兮兮的,真不知道他经历过些什么。 “我嘛,走丢了之后就坐地上干等罗!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走不出去的,只能等到这一项结束撤阵。”龙傲天说。“等了一整天,就是饿得慌。” 他倒是洒脱。 比较起来,吴哲心中却存着一股子傲气。明知自己实力不济,但却又想,也许不至于如此不济!他再努力一下,说不定能靠自己的能力走出来! 于是,各种走错被草绊着,还滚了几次山坡。才弄得一身狼狈的。 吴哲满脸的窘迫和尴尬,一声不吭的。 “郑总,所有参赛者都回来了。有六人受了轻伤,已经送去了治疗。他们的平板电脑和玉牌都在此。”工作人员说。 因为每个出阵的人,他们都有登记和统计的,所以并没有遗落谁。 “好。既然平板电脑和玉牌都在此,那就可以计算分数了。”郑世道说。“你去跟他们说,最后两个项目尽量回来,毕竟大赏三年才一次。” 工作人员答应着离开。 郑世道朝着主持点了一下头。 主持笑眯眯地走上台:“哇,精彩绝伦的玄学大赏这么快就进行了三项了。第三项奇门的成绩已经出来,再次恭喜前十的大师们。祝你们第一个项目和第二个项目同样拿出喜人的成绩,更上一层楼!现在,拿请出你们的平板,准备出示你们的成绩!” 参塞者们早就在安排好的参赛席坐好。 李玉篆与龙傲天、吴哲并排坐在同排。 听着主持人的话,李玉篆从包里拿出了平板。打开来,发现做题的面面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大大的写着“交卷”二字的按键。 主持人非常懂得调节气氛。而今天的大赏也不只是玄学界中的较量,因为与各界错综复杂的关系,参杂太多名与利,所以变得具有娱乐性。 主持人尽量地把这场大赏弄得高潮迭起。 “各位大师先不要按,等着我喊一二三,再按。”主持笑着,“各位观众也准备好了。现在,一、二、三——交卷!请看大屏幕!”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弄得像选秀节目一样。听着主持的号令,点了一下交卷。 参赛者们按完交卷后一起抬头,来看热闹的正商名流也全都抬起头来。 “嘿,我看到我名字了!二十分!”龙傲天激动地说。 一边的观众闻言,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二十分……兴奋个什么劲! 李玉篆只见前面大大的平幕,密密麻麻的红色字,全都是人名,人名前是排名,后面还有分数。 李玉篆也找到龙傲天了,排名四百六十七,分数二十分。 “我在那里。”吴哲望着屏幕。 “排名三百一十二,五十七分。”李玉篆说。 “还是沾了你的光。”吴哲苦笑。 李玉篆又找到了白如苹,排名居然是二十多,名次非常之高。 白如苹看到自己的排名,满意地一笑。 “盈盈,怎么不见你?”白如苹说。 “还没出来吧。”郑盈却是一笑。 白如苹望去,只见屏幕前十个大大的空位。 “嘿,现在公布前十。”主持人又来搞气氛。“第十名,郑仙儿。恭喜郑家的,真不愧为风水大家。第九名陈淼。第八名……第三名,陆磊!” “陆磊?”众人不由议论纷纷的,望向陆磊。 陆磊和另一边的陆一鸣俱是一怔,满脸错愕。就连郑世道、郑盈和白如苹都不敢置信。 因为陆磊在风水上的造诣是年轻一辈排第二的,不过,人有失手,第二和第三差不多。 这是外人的想法,而陆磊、郑盈和白如苹参赛者却不敢置信任因不陆磊只错了两题!他得了九十八分! 而郑盈更是满分的成绩,是谁得了九十九分吗? “现在还有两个名次?咱们先公布第一。”主持说。只见屏幕一闪,居然出现两个名字。 第253章 风水论战3 “咦,居然二位并列第一。”主持情绪激昂地叫了起来,“而且二人均是满分。分别是,郑盈大师,还有李玉篆大师!咦,这位李大师,刚才好像已经得了奇门第一!天啊!已经出现一名两项第一之人了!” 自己能得第一,那是李玉篆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她是满分,再不济也就跟人并列。 但她为人向来低调不爱出风头,现在被主持大呼小叫地嚷出来,有些儿尴尬。 而台下的观众早炸开窝了。 “这个李玉篆,什么来头?” “她是美玉传奇的老总,白手起家!前些儿才收购了童思集团。” “噢,原来是她呀。她才几岁?十七还是十八?这也太年轻了吧。” “早就听说她是很厉害的风水大师来着,在平洋老厉害的人物,偏有人造谣,说人家这样那样的!” “可不是!瞧瞧,奇门第一就算了,这风水造诣,居然与帝都的天才少女郑盈大师并肩。而且……她年纪可比郑盈小五六年的样子。这天赋,啧啧,了不得,” 对于这些门外汉来说,奇门听着很厉害的样子,但到底离他们太远,跟本就接触不到。但风水就不同了! 来到这里的,哪位不是对风水趋之若鹜的人? 不论是阴宅、迁坟、建房、买楼,开公司,开店,哪一样用不到风水? 越是有钱的人,越注重风水! 所以,玄学界之中,最受追捧的,就是风水师。次之是算卦和驱邪,或是面相。而奇门,不是内行人不知道它的厉害。所以,得知李玉篆奇门第一,也就是一句称赞。 但现在,李玉篆风水堪舆第一,却让在场几乎所有名流,俱是双眼放光,满是崇拜地看着李玉篆。 这又多出一位高人了,以后可以多一个选择! 而李玉篆刚好坐到挨边的地方,傍边的一些名流生怕以后接触不到,纷纷递上名片:“李大师,你好,我是耀华集团的赵雄。” “李大师,我是星光地产的……” 只因平时郑盈和陆磊都不太好攀谈,所以见到新秀,众人都急急地结交。 李玉篆笑了笑:“大赏还没结束,事后再打招呼吧。” 郑盈在一边早就呆了,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不敢置信。 她已经满分了!明明已经第一了,怎么又多了一个并列? 如果是郑磊,她也认了,但却是李玉篆!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李玉篆,开始她是瞧不上眼的。后来她在第二顶目一鸣惊人,郑盈不得不对李玉篆改观。正如她所说,她承认,李玉篆是天才。 心里由最初的瞧不上,变成了暗暗的较劲! 不想,这个李玉篆再创奇迹,居然,夺得了奇门第一! 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生出了不甘和妒意。 陆磊接连失利,让她对这个风水第一更执着,也更迫切! 迫切地让人知道,不只有一个李玉篆了不起!迫切地想把所有光芒夺回来。 这个第一,她十拿九稳。 而结果,真的十拿九稳了,但却多了一个并列! 并列! 原本该是她一个人的光芒,再次转移到李玉篆身上,而且还越加的强盛,眩耀人眼! 郑盈紧紧地咬着唇,眼里满是屈辱。 陆磊已经呆在椅子上,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姐……你,你居然是第一!”龙傲天激动得热泪盈眶,好像比他自己有好成绩还要高兴,只见他望天感叹:“老天待我不薄,居然让我找了个这么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大姐头!” “这丫头……”郑世道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李玉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嘿,她两项第一!”竺老哈哈大笑,勾着陆一鸣的肩膀,“老陆头啊老陆头,你家的五个极品皇钱老夫要定了。” 陆一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孙子失利就算了,万万没到,连郑盈都失利。 “老郑,第二项目的成绩也公布了吧!”陆一鸣脸色铁青地说。 接连打脸,他已经恨毒上李玉篆了。现在他只想尽快公开第二个项目。 现在只能陆磊得了的第一,才能冲淡李玉篆的光芒,也挽回些颜面。 “好。”郑世道已经不淡定了,连忙看了主持一眼。 主持也察觉到今天的主办方不痛快了,连忙扯开桑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过来。 “哇,真是了不起啊!下面还有更精彩的第四个项目和第五个项目!会现场卜卦和看面相哦。” 主持人的话音一落,果然把所有人的情绪调动了起来,全都双眼发亮地看着主持人。 主持人满意地笑了笑:“现在,咱们先准备第二个项目的结果,但这个工程量会比较大哈,大伙把玉牌放到前面的篮子来。一会就会由郑大师、竺大师、陆大师、孔大师……等二十位大师一起鉴定。玉牌已经标记好了,请放心交上来。” 话落,众人的目光又落在参赛者身上。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五六百名参赛者全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神色诡异。 “嘘嘘——”龙傲天推了李玉篆一下。 李玉篆嘴角一抽,这才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上前,然后把玉牌放到篮子里。 “哼!”陆一鸣不甘地扫了李玉篆一眼。真爱出风头,明明坐这么里面,却第一个上前。 李玉篆放好玉牌之后,走回去坐好。 “呃……各位大师,上交玉牌啊?”主持见一大堆人坐得像根木头一样,便无语了。 但他说完,仍然没人再起来。寂静得诡异。 终于有个胖子耸了耸肩:“没有抓到鬼,交什么?” “你没有抓到鬼,那别人呢?”郑世道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又有个女生说:“我们全都没抓到鬼,没鬼,抓什么?” 郑世道皱着眉,“怎么会没鬼?我们共放了两百只不同程度的阴物,怎会没鬼?” 胖子终于忍无可忍了,嗷地一声,指着李玉篆抱怨道:“所有鬼全都被她给吓跑了,你让咱们抓什么呀?” 指得正是李玉篆。 所有人听得一怔一怔的。 “什么叫被她给吓跑了?”郑世道一怔,瞪大双眼。 第245章 风水论战4 “吓跑了就吓跑了,字面上的意思。”胖子一脸无辜,“昨晚十点多,大伙都准备抓鬼呢,不一会,果然冒出一堆鬼来,其中还有厉鬼,吓死宝宝了。我也只想抓一只普通的,那些大的,可不敢碰。就在这时,就是这个李玉篆,拿着发给咱的桃木剑,往地上一插,身上的气机轰地一声——砰砰砰,不,应该是咻咻咻——对,就是这种声效和感觉,反正就是气场全开,像热浪一样,打得我都快站不稳了,她手一扬,就把最厉害的给收了,剩下的全被她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可怜咱们连味儿还没闻到,那些鬼全都被她吓跑了。” 众人听得一怔一怔的,也不知是这胖子解说太过精彩,还是被李玉篆给震惊了。 只听过鬼吓跑人,哪听过人吓跑鬼的? 这也太变态了吧! “那里最强的厉鬼,都快化煞了——”郑陆一鸣只觉喉咙一甜,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在场的大师们大眼瞪小眼。那种东西,他们都未必能降得住,本打算让这些小辈合力拿下的,没想到,却被李玉篆桃木剑一插,手一勾就解决了,而且还把别的阴物全吓跑! 谁能告诉他们,这什么情况? 李玉篆被他们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特别是胖子那抱怨的眼神,她站起来来,歉意地说:“当时驱邪的时候没控制好,要不,这项结果可以作废!” 众人倒抽一口气,面面相觑。 作废?大姐,咱哪敢啊! 就算作废,再比一次,也没人敢拿第一了! “她三项第一!”观众席里,不知哪个突然说道。 原本被震得寂静一片的会场,俱是倒抽气的声音。 接着,嗡的一声,议论开来。人人像见鬼一样看着李玉篆。 陆磊脸已经黑得直可滴出墨来,又是羞又地恼,想当初他还各种鄙视人家,现在……他已经无地自容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不接受!”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一怔,俱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甜美的女子站了起来。但此时此刻,女子的面容不若平时一样温柔带笑,而是冷冷的,带着屈辱和决绝。 “小盈!”郑世道一怔。 “盈盈!”白如苹同样一怔。 “我不接受!”郑盈再次重复刚才那三个字,“堪舆风水这一项,我不接受并列第一!” “小郑大师……”主持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可你们都是满分……” “没有题了,那就再出题!”郑盈冷冷的目光猛地扫过去,“直到能够决胜负为止!” “小盈……”郑世道一怔之下,阴阴的脸难得露出些许光华来,“好样的!这才是我郑世道的孙女!” 郑盈一笑,满是自信和坚定,望向李玉篆,下巴微抬:“李大师,你敢再战吗?” 李玉篆唇角一翘,眼中光华大盛:“随时奉陪!” “哇——”地一声,观众席一下子沸腾了。 参赛者们也是一阵阵欢呼。 相比之下,陆磊,好像彻底落了下剩! 但现在,谁也没有人把目光停在他身上上。 眼中只有那两名光芒大盛的少女。 第255章 良心不会痛吗1 “这是再上一次白龙山吗?”孔阳子说。 “白龙山的风水,程度都差不多。”竺老说。“要不,干脆找实例看如何?” 郑世道那阴阴的脸沉了下来。这是得找阴宅看了。 他们倒还好,可以跟着上山,评判哪个第一。 但现在这些正商名流可不能一起去。 一是人太多,二是体力不济。 他之所以积极办这种大赏,还不是让整个都帝都都见识他们郑家的实力! 现在李玉篆风头最盛,得现场斗法才能让郑盈更加触目! 他的儿女虽然俱入了道,但实力平平。徒弟倒有两个出色的,但到底是外姓。 他已经没几年命了,他们郑家,这一代,乃至往后数十年的辉煌,全都压郑盈身上了! 所以,现在必须给她造势!趁他还在这几年,把她给捧起来! “郑大师,可不可以给我家的阴宅看一下风水!”这时,人群里一名矮胖的中年男人站起来。“既然说再比,不如给我家看一下。我已经找了不下十位风水大师看过了,还是没找到原因。” 郑世道一怔,却皱了皱眉:“请问你家的阴宅在何处?” “呵呵,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邓永兴,是淮阳省人,也在那边做生意。得知帝都玄学大赏,特意不远千里过来的。”邓永兴说。 郑世道嘴角扯了扯:“邓先生,真是抱歉,太远了。” 就算真要实例,怎么找也得是帝都的吧。 “不不不。”邓永兴道:“我这次来是一心求助郑大师你的。我也知道路途遥远,所以,我把阴宅范围都用航拍把整条山脉,还有阴宅周围通通拍了下来。” 郑世道听着双眼一亮。 竺老一怔:“航拍?那又是什么东东?” “你个老竺头,也太闭塞了吧。”孔阳子哈哈一笑,“你平时看电视,那些高山啊之类的画面,就是航拍出来的。以前用热气球呀,飞机之类的,好麻烦。现在方便多了,是摇控那种小小的,会飞的机器。我徒弟结婚都请了航拍。” 对,就用航拍!郑世道一喜:“好,邓先生,如果你家的风水问题难度足以当这次考题,那就你家的吧。当然,如果难道不足,我们不会用来当考题。不过,我们也会给你解决。” 要是平时,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他可是连见也不会见的。但现在就算真的不能当考题,也必须帮一下,否则就显得捧高踩低了。 “真的,谢谢!”邓永兴大喜过望。“我家的航拍录像就在手机里。” “小王。”郑世道望了一边的工作人员一眼。 工作人员走过来:“邓先生,请跟我来。” “好的。”邓永兴跟着那人离开。 “老郑,航拍虽然方便,但到底不如实地亲眼考察。”孔阳子说,“首先罗盘就无法用了。无法感应气机磁场,没有罗盘,方位也不好找。” “难度大,才更考人不是?”陆一鸣阴阳怪气地说。 “你们两个怎么看?”孔阳子担忧地望了李玉篆和郑盈一眼。 “我当然没有问题!”郑盈掷地有声地说,信心满满。 李玉篆微微一笑:“我也OK。” “呵呵,瞧这俩女娃——倒是我杞人忧天了。”孔阳子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年轻人,有冲劲。” “郑总,几位大师已经看过视频了,说足以当考题。”那名工作人员回来。 邓永兴也回来了,兴奋地坐回到座位。 “那就开始吧。”郑世道说。 大屏幕上的字消失不见。不一会,就开始播一段视频。 先是由远至近的一条山脉,再从高处俯瞰,最后是阴宅周围所的景色。还有一路一山的景,再有从阴宅望向周围的景。 他用的航拍机档次很多,拍得极为清晰,而且是请专人拍的,拍得面面俱到。 这里大多是玄学界的人,看着这航拍视频不由地低声嘀咕起来。 郑世道和竺老等风水大师,双眼微闪,心里有数。 “你们俩个,谁先来?”郑世道说。 “我。”郑盈站了起来,对着前面的大屏幕开始指点:“这条山脉连绵,北方微抬,山尾入案。正所谓,壬癸水龙称天辅,小贵家庭多富足。是北龙抬头格局。” “对对!”邓永兴连连点头,“因为当年我家有点小钱,所以找了个很出名的先生选的阴宅。他当时就说过,这是北龙抬头格局。里面葬的是我爷爷。” 郑盈微微一笑:“再来看你家的祖坟。你家的祖宅正好在龙首结穴,可谓把这北龙的气机纳尽。北龙,也叫壬癸水龙,主财和富贵。邓先生,身家不相薄哦!” 邓永兴呵呵一笑。 “香火堂却立向在消纳之外,庚甲兼申寅,明显的没有将养生位拨入局内,即没有养生水到堂,只有财位水入局,是属于典型旺财不旺丁的祖坟风水。所以,你家人丁极为困难。养不活儿子,只有女儿。” “对!说得太准了!”邓永兴说,“我的确只有一个女儿。这些年,我一直到处求子,有了几个……但全都各种问题夭折。现在也有了一个……才三岁,前一段时间出了车祸,在医院里吊着。我觉得是风水问题,请了很多大师看,都没看出来。想不到小郑大师一眼就看出来!真不愧为郑家。” 郑盈微微一笑:“你想要解决这一问题,只要迁坟即可。” “真的,太感谢你了。”邓永兴激动地说。 “李大师,你怎么看?”郑盈回头望向李玉篆。 李玉篆微微一笑:“大格局上,我的判断跟郑大师一样。” “那是我抢先,所以让李大师不能发挥吗?”郑盈皱了皱眉。 “但我不主张迁坟。”李玉篆道。 “祖坟有问题,当然得迁!”郑盈皱眉。“难道调整吗?但这个格局,再调整也没有比迁坟更省事和效果好。” “你说得没错。”李玉篆道:“但这个坟不能迁,一迁就得家破人亡!” “什么?”邓永兴吓得跳了起来。“家破人亡?” 第256章 良心不会痛吗2 “你说得没错。”李玉篆道:“但这个坟不能迁,一迁就得家破人亡!” “什么?”邓永兴吓得跳了起来。“家破人亡?” “不可能!”郑盈冷声道。 “你认真再看一次。”李玉篆说。 郑盈小脸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让你认真再看一遍,没得一会被人说我胜之不武,是你疏忽的原故。”李玉篆好心提醒。 “我郑盈行得正,坐得端,像会做出这种无耻之事吗?”郑盈羞恼。她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啊,怎受得了这种侮辱。 “我并非是怀疑你人品的意思。”李玉篆道:“毕竟现在这么多人在场,想让大家都明明白白而已。” “为了公平起见,郑家的丫头,你就再看一遍。”孔阳子呵呵一笑。 郑盈皱眉,忽地瞥见郑世道的脸色,见他神色阴沉,莫非,自己刚才真看漏了? “工作人员,请把刚才的视频再放两遍。”陆一鸣说。他不精通风水,只觉得怪怪的,倒看不出眉目来。 工作人员按了重播键,一共再放了两遍。 “怎样,小郑大师,真的有问题吗?”邓永兴神色紧张地说。 郑盈仔细又仔细地看了两遍,还是没看出问题来。 可是爷爷的表情…… 她又望了郑世道一眼,只见他仍然阴恻恻的面容。 不对! 郑盈突地心中一凛,她的爷爷脸本来就阴沉沉的!他一向都是个阴郁的怪老头。这表情明明与平时没差! 只因李玉篆一句话,她就草木皆兵,蛇影杯弓! 好你个李玉篆,居然诈我! 李玉篆之所以使诈,定是找不到赢的办法!如果刚才她真的受了她的影响,就会改了刚才的说辞,到时就会被说成意志不坚,好一翻羞辱! “邓先生,真的没有问题!”郑盈高声道。 “你确定?”李玉篆墨眉一挑。 郑盈呵一声冷笑:“你休要诈我!”又自信坚定地道:“以上,是我所看到的格局与结论。” 李玉篆嗯了一声,“那我就说一下我的意见吧。” 郑盈眉头轻皱,原以为李玉篆就要认输,没想到她居然要说什么意见?这视频和格局她看足了三遍,不可能再有问题的。 只见李玉篆道:“请仔细看屏幕。” 众人抬头,视频已经停了下来,最后定格为祖坟的位置,周围的树木、案山之类的东西清晰可见。 “粗看的确是为北龙抬头格局。但却是一条恶龙。”李玉篆道。 郑盈一声轻笑:“李大师,你莫不是看着错了吧。邓先生自把祖父葬于此地,就越来越富有。之所以养不活儿子,我也点出了原因,没有纳入养生位,旺财不旺丁。” “对对。”邓永兴连忙点头,“以前我不过是开泥头车的,能赚点小钱,但却累死累活的。后来把我爷爷葬到这里去,我就做起小生意,越来越富了!不过十年时间,我已经身家过亿。” 李玉篆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道:“郑大师说得没错,也点出了旺财不旺丁的原因。不过,这坟不能迁,因为它是恶龙。只能结穴,不能迁穴。” “你凭什么说它是恶龙?”郑盈说。 “龙之美丑在于身,身之吉凶见于星。你从西南方,向上斜望,这坟位,也就是龙头对准的是卷舌凶星。而今年,正好撞正福德,所以龙意有变,好龙发恶。”李玉篆道。 郑盈笑了,“我倒是没看出卷舌凶星来。你有什么证据如此说?” “瞧这坟周边,”李玉篆说,“沙土微落轻沉,碎石嶙峋。这是恶龙起刺。如果在现场,有风吹过的话,声音一定如野兽咆哮,或是如鬼哭。” “对!”邓永兴激动得跳了起来:“以前咱们来拜山,这土都是又好又厚的。但今年青年,我老婆才说地太硬了,土也没以前厚,上香不好上。我女儿穿的鞋子薄,还说硌得脚痛呢。” 郑盈一怔,拳头紧握,瞪大双眼。 邓永兴继续道:“也是清明节那天,有风吹过,那风声音像老虎在吼一样,又像鬼哭。想到我家儿子一个接一个的死,我才觉得祖坟风水问题,于是才开始找风水先生看的。但找来的先生愣说没问题,是树长大了,风声像而已。风水先生又说,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考虑迁坟。但这是好风水之地,让我再找人看看。所以我才跑来帝都。刚才郑大师说只是那什么没养生地的问题,我便以为……那风声的确是巧合……没想到,我没说这情况,李大师就点出来了!” 李玉篆又说:“这是恶龙咆哮。你家祖坟犯了卷舌凶星。今年过后之后,你家多口舌之争。” “对!”邓永兴说,“自过年后,我跟我家媳妇总吵架,我女儿也老跟我媳妇吵。大师,我家以前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刚才说了。”李玉篆道:“这风水原本是不错的,正如郑大师所说,果旺财不旺丁。但们看撞上了福德年,卷舌入宫,让你家祖坟龙意生变。由原来的好龙变成了恶龙。” “那过了今年呢?” “不会再变回来了。”李玉篆摇了摇头。 “这龙一直凶直去,后果会如何?” “吃了你全家!你想想,最近家可里有人死了?” 邓永兴脸色一变,接着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 “我妈,吃饱出去散步摔着,抬到医院就去了。但她已经七十多岁,人老了……所以我觉得脆弱点,也没在意。” 李玉篆沉吟一下:“当初给你点穴的先生,要不水平不够,要不就是害你。” “我可是富了十年呢。” “十年?”李玉篆墨眉一挑,“岁星十二年一个轮回。即是当年给你点穴时,卷舌凶星年刚好过去两年。点了这穴,恶龙就睡了过去。直到十年之后才醒。” “我……我想起来了!”邓永兴脸色铁青地道。“这个风水先生是以前我们那一带非常有名的先生,还跟我一个村子。后来……一次,那风水先生的儿子跑来我家逗我家的狗,我家的狗生生把那孩子的手指给咬了下来……” 第257章 良心不会痛吗3 “那孩子当时五六岁吧。因为当时村里好几个人在我家闲聊,他儿子跑来逗狗,我们都叫他别逗,他答应了。我怕别人会被狗咬了,就把狗绑回了后院。那孩子转身离去,我们以为他回家了。谁知道不一会听到他的惨叫。原来是他自己悄悄绕到后院,又去逗。结果手指被咬掉了。” “我们吓得立刻送他去了医院。本来错不在我们,但他爸是风水先生,这孩子又是老来子,宝贝得紧。我们怕得罪他,药费我们出了,还买礼上门道歉。村里的人都帮我们解释。” “那风水先生也没怪我们,就说孩子不小心,只怪他调皮。两家关系也没因此变差。我以为他不怪我们了……后来,我爷爷去世,我就找他给我爷爷找阴宅,还给了他很多钱。” “得罪过他,你也敢找?”他身边一个女人笑了起来。 “这哪叫得罪……又不怪我们。”邓永兴脸色铁青,“而且他很有名,如果他真敢害我,他也别想在这一带混了。所以,就让他找阴宅。而自从我爷爷下葬后,我的确是发财了……因这事他还更加出名。哪里想到,原来好好的北龙抬头,变成了恶龙呢!” “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又有人笑话他,“让你富贵十年八年,再一朝还尽。到时你家死尽,也想不到他身上。幸好你今天来这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李大师!”邓永兴一脸感激:“现在,你说坟不能迁,那怎么办?” “你只要在西南方向种两棵福树即可。福即为伏,以降伏恶龙。又能挡着凶星。” “那我的儿子……这局可是旺财不旺丁啊!” 李玉篆微微一笑,又教他如何在坟边挖坑移石的,最后说:“如此你家风水格局会就变得旺丁了,至少保着你儿子的命。不过,财富全因此流失,不会让你倾家荡产,但少不免会损失大半身家。你自己考虑吧,是要儿子还是要钱。等过了十年八年,才能迁坟。” 邓永兴一怔,接着对李玉篆谢了又谢,又望向郑世道。郑世道最会营销,也因此最出名。 邓永兴说:“郑大师……你看,这小李师傅说得对吗?” 郑世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而郑盈,早就僵在原地,李玉篆一说,她才注意到了土壤和碎石……还有那什么卷舌凶星,她跟本看不出来!现在提点,她也看不出来! 但李玉篆却说对了症状! “对,太对了!”竺老哈哈大笑起来,“李大师所说的是事实。你家的祖坟看起来是北龙抬头。只有造诣更高的才能看出来是恶龙!是不是啊,老郑头?” 郑世道脸阴恻恻的,只觉得世界好像都要塌了! 驱邪第一,不重要,拿去吧!奇门第一,也没关系,拿去!什么算命卜卦,也可以不要。 以前一直被陆磊压着,他也不在意。 只有风水这一块,绝对不能丢! 可今天,他们却把这一块给输掉了。 郑世道气得直要躺直,但被竺老咋呼得又不得不笑,只见他露出最迄今为止最难看和阴鸷的笑容:“呵……呵,对——” “她,居然赢了郑盈!”周围的正商名流议论起来。 “帝都第一天才少女的名头,要易主了!” “早就该易主了,这郑盈都二十三还是二十四了?还叫什么少女,人家才十八岁,才叫少女好不?” “对。十八岁而已,这造诣怎么如此之高!比郑盈更年轻。” 郑盈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怔怔的。 她想起刚才自己那不服输的话,现在却像一个又一个巴掌一般扇在她的脸上。 好像在嘲笑她自取其辱一般。 陆磊也要气晕了。 自己接连失利就算了,以为郑盈可以扳回一局,没想到…… 陆磊阴阳怪气地说:“这星辰方向,哪有这么轻易,如果是实地,还带着罗盘,一定能看到出。” 李玉篆呵地一声冷笑,从没见过如此气度小和男人:“说得好像我有用罗盘,是到现场观看一样。” 众人闻言,无不鄙视地望向陆磊。 陆磊怒羞成怒:“就算不拿罗盘,郑盈对阴阳非常敏感,到现场的话,会灵敏感受到煞气和凶气,那样就不会判断错误。” “难不成我就对阴阳不敏感了?”李玉篆说着,身上的气猛地地爆发出来。 骇得人人都往后一倾。 陆磊这才想起,昨晚李玉篆有实力有多恐怖!自身实力越强,对阴阳也就越敏感。李玉篆的气机比郑盈强,自然比郑盈更敏感。 “你——”陆磊嘴上还是不忿。 “够了!陆磊!不用你帮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郑盈又不是输不起。”郑盈铁着脸瞪他。又转向李玉篆,咬了咬唇:“风水堪舆,我……我认输!你才是第一!” 说完转身离开。 陆磊差点就要气晕了过去,一时之间尴尬得无地自容。 过了好一会,他才冷冷道:“后面还有两个项目呢,别以为你赢定了。” 李玉篆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而众人对陆磊更鄙视了。 特别是那些正商名流们,以前也就觉得他傲得紧,现在才发现,这陆大师心胸如此狭窄。以后玄学上的事情,还是少找他为妙。 不知不觉间,陆磊在帝都的人品口碑迅速下滑,生意也变差了。 郑世道气得都不想说话了,孔阳子说:“快公布结果吧。” 主持上台,笑着说:“哇,刚才的比拼真精彩。两位大师都十分出彩,但到底李大师更细致一些。结果出来了,今届风水项目,李玉篆大师第一。郑盈大师不要气馁,明年再争锋。” “快准备下两个项目吧。”陆一鸣臭着脸说,“争取今晚把所有项目比完。” “已经准备就绪。”郑世道说。 竺老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 大概凌晨一点左右能结束吧。 不过本来就算好这个时间的,宾客乐得当酒会和表演看。 “下面是卜卦和面相吧?”李玉篆说,“能比完不?” 第258章 良心不会痛吗4 “能吧。”吴哲说,“又不是人人都参加。” “我只来参加驱邪的,但因为与前两个项目连一起,才被逼着参加了风水和奇门的顶目。要不是刚好遇见大姐头你,我连平板都懒得拿出来。”龙傲天说。“下面的什么算卦之类的,哥才不干。” 工作人员走到郑世道身边:“已经统计出来了,参加卜卦推演的一共一百一十七人,面相的,一共一百五十六人。” 郑世道抬头往参赛区望了望,只见郑盈已经走了回来,脸上像平时一样温和带笑,但还能看出笑容带着一丝勉强。 “开始吧。”郑世道说。 主持笑容满脸地走到台上:“下面是卜卦项目。前面有好几种卜卦工具,请各位大师选取工具。” 李玉篆望了望,只见前面桌子上摆了好几种常用的卜卦工具,六壬式盘、铜钱起卦、还有最被熟知的龟甲。 李玉篆拿了个六壬式盘。 陆磊一看,呵一声冷笑:“李大师居然也用咱们这种凡人的工具。我还以为你跟看风水一样,什么工具也不用呢。” 李玉篆都不想搭理他了,这种人实在是人品太差。可有可无地说:“卜卦和面相都是我的弱项。” 陆磊闻言,居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一直不甘心,也不服气。但前三项实在被她给吓怕了。潜意识的对李玉篆警惕。现在她居然承认这是她弱项,陆磊过度紧绷的弦总算松了下来。 他的笑容这才恢复平时的傲气,“很不巧,这卜卦和面相正是我强项。” “那祝你好运罗。”李玉篆淡淡道。她只想拿个总分前五。 只要她卜卦和面相能进前五,那就可以了。 “各位大师,请再次拿出你们的平板。一会是一题一次晋级,做错了就马上出局了。”主持说。 李玉篆只见屏幕闪了一下,屏幕出现了一百一十七十人名。 李玉篆不得不感叹,这郑世道为了把玄学炒起来真是费煞苦心啊。 “刚才的邓先生,刚才咱们帮了你一个大忙。现在也请你上台帮我们一个小忙。”主持说。 “乐意之极。”邓永兴激动地走上台。 “请看这张桌子上,有两个杯子,如你所见,一个绿色一个红色。这里有一枚铜钱,你背着咱们,把铜钱放进其中一个,最后在平板上点选答案就可以了。”主持说。 “好。”邓永兴连声答应。 他拿起两杯按着他的话去做。不一会就把杯子放回桌子上。 李玉篆抬头望去,只见台上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两个异色陶杯,没有倒盖,而是正常那样放在上面。只要走近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但台下之人却看不到。 邓永兴放好杯子之后,就在平板上点了一下。 “邓先生,请报一下八字。这道题给大家五分钟时间。”主持说。等邓永兴报完八字,主持就说:“各位大师,请起卦!” 李玉篆伸手一拔面前的式盘。 庚戌年,癸未月,己丑日子时。五行属土。 铜钱为金。 水杯为水。 绿色为木。 红色为火。 居然刚巧把五行占全了。 五行相生相相克,这道题也太简单了。 她以前一直专职驱邪,但奇门和掐算以前就会一点的,只是没有看过专门的书。也没有人教授过。 自从认回了这个师兄,宋惊伦就有意补她的奇门和推演卜卦,她天赋奇高,学得还恋顺利的。今天也该给师兄交卷了,希望他满意吧。 “时间到了,请提交。”主持说。“超过一分钟不提交可要出局的。” 李玉篆往平板上选了A,即红杯。 只见屏幕一闪,居然消失了二十多个人名。 嗯,这是被淘汰的。 接下来难度加大。杯子换成一模一样的四个杯。 如法泡制。 后来就不止一个铜钱了。而是十个,这个杯放两个,哪个放一个。 越到后面越难。 第六关的时候,只剩下十个人了。 陆磊黑着脸冷瞪李玉篆一眼。这个贱人怎么还没出局?不是说弱项吗?倒是出局啊! 不要告诉他,最后他要跟她决战吧? 而事实上,他的担心成了事实! 刚过第九关,真的只剩下李玉篆跟陆磊二人了。 陆一鸣好像被刺激到适应了。那一张老脸比郑世道还要黑! 竺老呵呵一笑,扫了郑世道一眼:“记得你答应过的事情。不要耍花招,否则我可跟你没完呢。” 郑世道冷哼一声:“说不定下一项她拿零分。” 竺老嘴角一抽:“你觉得可能吗?” “郑总,卜卦最后决战了。”主持走过来说。 郑世道恨不得没主办过这一场玄学大赏。 他又是请名主持,又是各种手段搞气氛,不过是为了捧自己的孙女,没想到自己的孙女没捧起来,倒为他人作了嫁衣。 “那就开始好了。”郑世道没好气地扫了主持一眼。 主持也是不好过啊。他是郑世道请回来的,可现在这情况,明显是不如主办方的意。 但与之相反,作为宾客的正商名流却情绪却极为高涨。 “好啦,又到了决战时时刻,请两位大师坐到这边。”主持连一句恭喜入决赛这种话都不敢讲了,直接进入主题。 李玉篆只见眼前一张长桌,前面两张椅子,这是给她和陆磊一起坐的。 二人坐好。 李玉篆打了个哈欠,连着两天一夜地看风水和推算,她累得直想趴下。 陆磊的情况比她还差,大大的黑眼圈,双眼满是红丝。 “有哪位宾客要做卜卦这一项的决战赛题的?”主持说。 “我——” “请让我做——” 宾客激动地争想举。 “不过,这项赛题不能问股市,不能问投资,也不能问公司发展。咱们要找能马上知道答案的事情。” 主持的话一落,宾客们一阵失望。举手的人少了大半。 “请帮我找一下我的老公!”这时,一名微胖的中年女人不顾规矩,急急地挤了上前,满脸焦色,“两位高人,连刚才这么困难的题都能解,定能找到我老公的。” 第259章 良心不会痛吗5 “请帮我找一下我的老公!”这时,一名微胖的中年女人不顾规矩,急急地挤了上前,满脸焦色,“两位高人,连刚才这么困难的题都能解,定能找到我老公的。” 这女士叫着的两位高人,但眼睛却瞟向李玉篆。 因为李玉篆今天实在太耀眼了,她潜意识里觉得李玉篆更可靠。 陆磊俊脸一沉,知道自己被小看了。也知道自己的声誉所剩无几,为了挽回来,也顾得那么多,连忙说:“你贵姓,你先生什么时候失踪的。” 那女士一怔,连忙说:“我姓胡。他失踪快三年多了。” 胡女士说,她与他的丈夫结婚快二十年了。二人在帝都做服装生意,身家颇丰。而且二人夫妻恩爱,有一儿一女,孩子俩都十分上进。家庭十分美满。 可就在三年前,他的丈夫到西边出差,接着,就再也联系不上。 胡女士为了她的丈夫日日以泪洗面,可却仍然一点线索也没有。 “你报一下他的八字。”陆磊说。 胡女士却摇了摇头:“我没有他的八字。他是一个孤儿,八字不准。” 陆磊皱了皱眉:“那你的八字呢?” “我……我也没有!”胡女士满是歉疚,“我也是孤儿,跟他同一间孤儿院,咱们是一起长大的。” 陆磊僵硬的脸部肌肉跳了跳,没八字,让他怎么起卦! 陆磊暗暗后悔,自己不该一时急燥接了这一桩的。 但余光瞥向李玉篆,刚巧看到李玉篆抬头,居然对目前情况一点异议也没有。他心下便是一沉,难道她就能起卦? 哼,他才不信! 而且,就算没有八字,他还有别的方法! 陆磊说:“那你写一个字吧。” 胡女士见桌上没有笔,连忙从包里翻出一支笔,还有一打五颜六色的小便签,随手撕下一张白色的纸,就在上面写下:“宝。” 陆磊看了一会,才说:“宝字拆开来是宀和玉,宀代表家的意思,玉即人。人在家中?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把家字变为房,至少可测得他在一个房间,或是窄小空间里。而你所用的是白纸,这人在白色的房子里,可能是医院。但玉通石,石板砌成的窄小房子,即为墓,你的丈夫已经死了。” 胡女士眼前一黑:“他真的死了?……阿辉,咱们小时候吃了这么多苦,现在的生活才越来越好,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你怎么就没了呢!” 说着哭了起来,但还不到崩溃的地步,毕竟,找了这么多年,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看着事情要落成,陆磊松了一口气。 李玉篆却是微微一叹:“还没死。” “你、你说什么?”胡女士瞪大双眼,“大师,你说他还没死?” 陆磊脸上一沉,他想起了郑盈的结局,但心中又不断地否定。卜卦是他的强项,他不会输!但情绪却控制不住,铁青着脸低喝:“连八字都没有,你起什么卦?” 李玉篆只冷扫了他一眼,这一个大男人,比郑盈一个女人还不如。 “胡女士,请给出你儿女的八字吧。”李玉篆说。 闻言,陆磊脑子一轰,猛然起起三年前,那名叫宋惊伦的天才少年,当时斗得太厉害,最后以不用本人八字起卦,他起不了,但宋惊伦却用其子女的八字起,居然神乎奇技地推出了当时人的八字。 这种推演,陆磊也就知道他的爷爷和几个前辈能用! 没想到宋惊伦居然用了! 而现在,这个李玉篆居然也要用? 不会吧,难道今年要出第二个宋惊伦吗? “我儿女,好!”胡女士一心扑到丈夫未死的希望中,连忙报了子女的八字。 李玉篆掐算了足十分钟才报出两个八字来:“胡女士,如果没有错的话,这两个是你们的八字。” 胡女士一笑:“原来这才是我们的生日。我比他还要大一岁,我小的时候还老叫他哥哥呢……” 李玉篆排了胡女士先生的八字。 甲寅年,庚戌月,乙亥,辰时。 李玉篆道:“你丈夫动手能力很强,财运极旺,走丙子大运,正财禄位,而且白手起家。虽然他事业未成之时就跟你结婚,但你只在家相夫教子,公司是他自己个人一手打拼出来的。” “对。”胡女士点了点头,满是愧疚:“生意上我没帮上他一点忙,都是靠他自己一个打拼出来的。好不容易生活变得越来越富了,他就……呜呜。” “只是……”李玉篆沉吟了一下才说,“日干为夫,日支为妻,日干上面玄武不正,阴神带着太阴,卦显离解之象,你们夫妻的感情名存实亡,正在分居。” “什么意思?”胡女士皱起了眉,“我跟我丈夫感情很好。他都失踪了,当然是分开在不同的地方了。” 李玉篆微微一叹,只好更直白一点:“我意思是,你们有离婚之兆。” 胡女士眉头皱得更深了,“我现在是找人,不是算离婚。要是人都没了,还离什么婚?” 陆磊呵呵一声:“夫妻其中一个死了,便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即是男方死了的意思,你何必非要说离婚。都说测字没起卦准,但也要看什么人测字,什么人起的卦。” 李玉篆冷扫他一眼,便道:“说到测字,我又有不同的见解。正如陆大师所说,宝字拆开来是宀和玉,宀代表家的意思。但下面的玉,却不是指胡女士的先生,而是玉人!玉人即为女人,宀所代表的家,也叫屋。所以,是为金屋藏娇!而白纸,白色的屋子,可能是医院等白色建筑,这是他们的安身之处,或是女方现在所工作的地方。” “不!不可能的!”胡女士激动地站了起来,比刚才得知丈夫去世还要激动。 “再来,回到卦上,上面显示,他身边的女人是他的贤内助。”李玉篆道。 “我就是贤内助!”胡女士道:“他在外面打拼,我在家里给他温暖的家,给他生儿育女,洗衣做饭,把他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第260章 良心不会痛吗6 李玉篆怜悯地垂眸,微微一叹:“不,胡女士,这只是笼统的说法。更深层的说法是,贤内助是指能够帮助男人,使男人的事业、学业、品格方面都有了进展,增加男人在社会上的地位的女人。瞧这卦象,那个女人从他事业起步,一直跟他打拼,伴他至少有十多年。现在他失踪,她一定在你丈夫失踪不久后离开了公司,你认真想一想,有没有这样的女人?” 胡女士脸僵了僵,接着慢慢的变得铁青,她整个人像魔怔了似的,嘴里念着一个名字:“赵裕冰……对赵裕冰!是赵裕冰!居然是她!” 说着双眼瞪得大大的,目光呆怔地流泪。 “可是……不可能的,赵裕冰已经结了婚。”胡女士又道:“不对,她跟她先生的感情一直不好。这个女人……很爽利的,当初他只开一间服装店时,她还是个大学生,在服装店里打暑期工。她主意很多,经常帮着他想点子。最后店越做越大,她毕业后放弃了专业,一直帮他。后来发展到开公司,她就当上了公司总监。因此,她跟我家关系极好,平时都叫我姐。她结婚时我们也参加了她的婚礼。她自尊心很强,从不说她跟她先生的事情,但我隐约知道她跟她先生关系不好。” “我从没怀疑过他们!因为他们相处得实在太自然了……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是她。”胡女士说,“后来,在三年前,我丈夫出差失踪。半年之后,她说不能再帮我了,因个人原因要离开。我很舍不得她,说实话,对公司的事务,我真的一点也不懂,她是得力干将!后来我打听到,她跟她先生离婚了。我同情她,便也不好再挽留她。后来我听一个朋友说,她去了西南那边,好像是济宁省发展。没想到……他们……难道在一起?” 周围听着暗暗同情她。 如果卦象没错的话,这胡女士的丈夫怕是跟这赵裕冰日久生情,或者是说,早就有情了。但二人可能一直在挣扎,一个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妻子,一个是爱人。赵裕冰嫁人,可能是想断了自己的念想。 但这段情不但没断,还更加深厚。 最后,二人受不了折磨,做出了选择。 一个抛妻弃子玩失踪,一个离婚,做一对野鸳鸯。 胡女士的丈夫可能对胡女士愧疚,打拼半生的公司和积蓄都不要了,留给胡女士。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是亲眼看到了吗?”陆磊冷森森地道:“胡女士你先不要伤心,这卦象未必准!” 但胡女士像失了魂一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西南为坤,齐宁省在在卦为艮,为上卦,艮为下卦,组合起来,是坤上艮下的地山谦卦。地山谦卦在兑宫,在地理事物上,是带着缺陷的建筑。又有刚才测字所得的白色建筑,就是齐宁省有缺陷,即是缺了一边,正在修葺中的医院。那个女人的专业是什么?”一个身影缓缓走来,声音优雅,却是宋惊伦。 “是宋大师!”周围的人激动地看着宋惊伦。 “她原来的专业是……临床医学……”胡女士声音颤抖。 “我刚好知道齐宁省有间医院在修葺。是齐宁第二中医院。”龙傲天跑过来道。 “打电话去那间医院问问,有没有一个叫赵裕冰的护士。”宋惊伦说。 “好的!”龙傲天立刻打电话,所有人都几乎注视着他。不一会电话就通了:“请问,你们医院有没有一位叫赵裕冰的护士或工作人员?” 过了好一会儿,龙傲天才双眼瞪大,一脸神彩飞扬:“什么?真有!那……其实我是赵护士的追求者,她有没有老公?啊……结婚了?先生长得俊不?啊,先生很斯文,就是左眉上那颗痣不太好看?” 胡女士闻言,整个人绝望地瘫软在椅子上,默默流着泪,连哭都哭不出声了。“他左眉上……有颗痣!” 众人无不惊叹,倒抽一口气,看着李玉篆。 事实证明,是李玉篆说对了! 她已经连得了四项第一! 就连郑世道、竺老、陆一鸣还有孔阳子,都已经走了过来,更别说是跟她一起参赛的人了,俱是用一种惊骇的目光打量着她。 “这种人,怎么还能有第二个!”众人不由低声嘀咕。特别是参赛者们,都快被她给打击得怀疑人生了! 当年一个宋惊伦已经够恐怖了,怎么又来个妖孽般的李玉篆? “嗯,果然长进了。”宋惊伦笑吟吟地望着她。 “噢,是师兄你教导有方。”李玉篆回以一笑。 师兄,师妹? 众人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敢情这俩货是一家的? 怪不得这么变态! 这样组队出来祸害人,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哎呀,真是……”孔阳子捂着额头呵呵苦笑起来。 郑世道嘴角抽了抽,他开始见二人在一起,以为这俩货是有交情而已,没想到居然是一家的! 那该死的老张,是专程来跟他作对的吗? 生前老搅合他的事情就算了,死了还得收两个徒弟继续搅合!真是没完没了啊!他老郑家都快被老张家给祸害死了! “嘿嘿嘿,哈哈哈——”竺老看着郑世道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有比这更畅快的了! …… 第四个项目,毫无悬念地,李玉篆拿到了卜卦推演上的第一。 第五个项目马上就跟上,可能是被李玉篆打击惨了,众人都蔫蔫的,斗志全无。第五个项目,李玉篆又拿了第一。 大会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众人一一返家。 李玉篆一把拉着竺老:“竺老啊竺老,今天赢了不少吧?” “嘿嘿,还好!”竺老笑得见牙不见眼,手里不住地摆弄着从陆一鸣处得来的五个极品皇钱。 皇钱,那是古代皇帝配带过在身的铜钱,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我帮你赢了好东西,你是不是要报答我?”李玉篆笑眯眯地挽着他的手。 “好说好说,丫头,你想要什么?” “那本换命术!”李玉篆装作不经意地说。 竺老脸僵了一下,立刻反口:“除了它!” 李玉篆小脸一绷。上次她从竺老处拿了一堆书回去,唯独不见那本换命术。 第261章 死心 李玉篆小脸一绷。上次她从竺老处拿了一堆书回去,唯独不见那本换命术。 可她也知道,他不给,自己是轻易问不来的。 现有,好不容易趁他高兴,便想套他的东西。他却不上套。 “给我呀!”李玉篆还是不甘心。 “都说了那个换命术对他一点用处也没有!”竺老没好气地道。 “没用处就把书给我。只看一眼,我就知道有没有用处。” “不行!那个术像把刀,很容易害死人!”竺老说:“不能流传出去!” “你这说法就不对了。”李玉篆说,“刀也有好坏之分。有人用来切菜,有人用来杀人。总不能说刀会伤到人,而禁止全世界用刀吧?正府还没有这规定呢!” “那是没有更大的诱,惑。”竺老摆了摆手,“毕竟那个术太奇特了点。这世上,最诱人的是什么?长生不老!几乎是古代所有皇帝的毕生所求。如果掌握得当,说不定真能多活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就算明知不可行,在天命最后关头也会偿试。” “就譬如,如果老郑头得知我手上有这本书,他现在天命又快到了,你说他全不会孤注一掷,骗人帮他换命?到时得死多少人啊!”竺老说着摇了摇头。 “我不是那样的人……”李玉篆低声道。 “我不信!”竺老哼了一声,“我觉得你为了那个小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李玉篆快在气哭了,“我再坏也不会滥杀无辜。” “好嘛,说再多也白搭,因为他跟本用不到。”竺老摊了摊手。 “既然用不到,那就给我,让我死心。” 竺老脸上一僵,宋惊伦说:“你就给她呗。你不是要极品皇帝,我这里还有。” 竺老双眼一亮:“真有。” “真的。”宋惊伦说。 “好,不过,只给你看一眼。”竺老说,“不能带走。因为那可是真迹!是以前那个道士的本子!” “现在就去。”李玉篆道。 “我快累死了!”娄心宜缩在车内抱怨。 宋惊伦车子一转,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竺老的家。 李玉篆尾随着竺老,跑进他的房间,只见他在床底下翻了好一会,才拿出一个玉匣子来。 李玉篆一看,双眼就是一亮,打开匣子,只见一本古旧的书躺在上面。她开了眼,只见上面煞气氤氲,这是真本! 翻开书来,里面的内容跟上次竺老告诉她的一样,除此之外,真的没别的东西了。 李玉篆一阵失望,竺老说:“没骗你吧。你这次要不要怀疑书的真假?” 李玉篆摇了摇头,她开了眼看的。她的眼睛很特别,对于古旧的东西分辨能力很强。这本书距今至少有千年厉史,不是假的。 “我能不能研究一下?”李玉篆道。 “不能。”竺老白了她一眼,“说了不让带走!这是我的珍藏本子。” “内容我都记下来了。”宋惊伦说,“要真研究,我默下来给你看个够。” 李玉篆只好跟着宋惊伦离开。 第262章 再努力一点 三人上了车,宋惊伦说:“那本书,我回去就默出来给你。即使不能百份百准确,也能背个十之八九。” 李玉篆却摇了摇头:“不用了。” 便低头不语。娄心宜眼珠转了转,窝在椅子里一声不吭。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去了宁潇的公寓。 打开门,窗帘依然拉得紧紧的,几乎不透光。 走进房里,他沉静地在睡觉。 李玉篆走到厅里,坐在那里发呆。 等到十二点过后,他才醒过来,从房里走出来:“你不了……”望了望钟,“这么晚了。” 他从冰柜拿出一支水,李玉篆急道:“我的杯子呢?” “在床头。”宁潇说。 李玉篆连忙跑到床头,把杯子拿出来,再抢过他手中的瓶装水,全都倒了进杯子。 宁潇怔了一下,接着低笑:“你就这么想我用你的杯子?” “对啊。”李玉篆趴在桌上,盯着眼前的杯子,“这个杯子……”歪了歪头才说:“你每喝一口水都得经过它。” “要不要我吃每一口饭,也得经过你?”他靠在冰箱上,嗤一声轻笑。但下一秒,他却怔了怔,“我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 李玉篆心轻轻地揪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岔开话题好。 宁潇说完这句,却没有再说。也不再打算继续,或是潜意识里自动避开这种话题。 宁潇坐到她的对面,二人隔着一张桌子,他伸手轻握她的手:“听说你得了玄学大赏第一,真了不起。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 李玉篆眼圈一红。 宁潇一脸歉疚:“对不起啊,这几天身子实在太累了,没空去看。” 李玉篆摇了摇头:“还好吗?” “不好。”他趴到桌上,“不想动,就想睡。” “那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那你快回去吧。”宁潇应了一声,回到房里沾床就没了声息。 李玉篆出了门,急急地打电话给宋惊伦:“师兄,他——” “他快要枯竭了是不是?”宋惊伦说。 “你怎么知道?”李玉篆眼圈微红,“当初他从国外回来,我看他情形,至少能撑半年的。现在才一个多月而已!就在两三天前,我去玄学大赏之前,也是明明好好的。才两三天时间,就消耗成这样……” 宋惊伦微微一叹:“这段时间,他还有没有再问你,让你跟他回家的事情?” 李玉篆一怔:“没有。” “可能是觉得没有希望,所以放弃了。”宋惊伦说。 李玉篆一惊:“他放弃了……他为何要放弃……是我拒绝得太狠吗?” 说完急急挂了线。宋惊伦一怔,耳边只传来忙音。他不由苦笑。 李走回去,宁潇还是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 “宁潇,宁潇。”李玉篆不住地推他。 推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你来了……” “我……早就来了。” 宁潇捂着额头:“对,瞧我都睡迷糊了。这段时间记忆有些混乱……你还没回去?” “你想我回去?”李玉篆望着他,前一段时间他还爱缠她。 “你不在,我好受点。不会舍不得。”宁潇侧身,背对着她,“我可以好好的走。” “你不要走……”泪水忍不住下掉。 他一怔,不知自己为何会说走字。“我……还想睡一会。” “你别睡,听我说。”李玉篆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你——你答应了?”宁潇满是不敢置信,翻身而起。 “对。”李玉篆点头,“去你家玩,去你家作客。” 宁潇双眼渐亮,忍不住一把抱着她:“你答应了的,不准反悔。”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答应来他爱玩,他就会如此开心。好像,整个人生都没有遗憾了一样。 “我不会反悔。”李玉篆泪水都浸到他的衣服上。“不过,我只去你家玩而已。不值得你开心……你啊你,你再努力一点,我说不定就答应当你女朋友了。” “你说什么?”宁潇满是不敢置信,捧着她的脸紧紧盯着她。 李玉篆窘迫地眸子一转,“我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宁潇急道:“你明明有,你说我再努力一点,你就当我女朋友。那也会跟我结婚,对吗?” 李玉篆却道:“你说呢?” 宁潇喜上眉梢:“你一定会。”说着紧紧抱着她,激动地低声呢喃:“一定会的。” 他这一翻话,让她似悲似喜,不知什么感受。 喜悦吗?还是悲伤? 正如那天在餐厅的爆炸事件之后。他向她那一翻告白,她悲伤,愧疚,痛苦,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甜。 她想,她是喜欢他的。 要问为什么喜欢,她也说不清。 可能是罗家村他回头那一瞬间,也许是机场临别那个决绝的背影触动了她的内心。或是他的性格,他那一翻真诚得毫无华丽辞藻的告白打动了她。甚至可能是因为他长得符合她的审美。 或者是所有的东西加起来,才会揉进她的心。 她不是爱情专家,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既然真的这么喜欢,那就好好地喜欢好了,不需要解释太多。 “我以为……这一辈子都没希望。”宁潇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她不断的拒绝,让他有一种绝望之感。 他并非软弱脆弱的人,可他总觉得,他连追她的时间都没有。 她还参加玄学大赏,终于成为惊才绝艳之人。 以前他还能努力地跟上她的脚步。但这一次,他却觉得自己连努力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 她会不断前进,而他的时间早已停止,只能永远停留在这里。 没想到,她现在却答应了。 他只要再努力一下,她就会跟他交往。这无疑是默认了。 只是,为何,内心还是如此的焦虑不安?为何,有多大的喜悦,就有多大的悲伤? “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宁潇说。 “你说呢?”李玉篆坐在床沿,轻轻晃着腿。 “那就明天好了。”宁潇眼中含笑。“我马上就通知爷爷,明天一早,你就跟我回去。” 李玉篆杏眸划过星星点点,长睫低垂,轻叹:“你呀你,不要这么轻易满足好吗?你再努力一点,好吗?” “好。” 第263章 有这么开心吗 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李玉篆换好衣服,准备去谢家。 下到楼,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是一名微胖的中年女人,打扮得挺贵气的。 “胡女士?”李玉篆认出她来了。 正是那天她卜卦项目决赛时的事主,那个被老公抛弃的女人。 “李大师。”胡女士眼圈红肿,一看就知道这两天伤心过度所致。 “你还好吗?”李玉篆担忧地道。 胡女士苦笑一下:“我昨天收到了他的离婚合同……” 说着捂着嘴,忍不住掉泪。 “那个女人很聪明,也很敏锐。”胡女士说,“那天打电话过去问她先生的事情,她得知后,可能就猜到纸包不住火了。所以,今天,我马上收到一份离婚合同。” “你今天来是为了……” “我想问你最后一句,他真的不会回头了吗?” “他回头,你接受得了吗?”李玉篆微微一叹。 胡女士怔了一下,不断地挣扎着,最后摇了摇头,“他回家来,可以,他依旧是孩子的爸,但我对他……我的心真的像死了一样。” “我实话告诉你。”李玉篆道:“你和他是有转机的,我从他八字看出,他是个念旧情和亲情的人,否则他不会挣扎这么久。你带着儿女去求他,他会回归家庭,不过,他安份不了两年,又会暗中跟那个女人联系。但以后都不会跟你闹离婚。三个人纠缠到老。” 胡女士整个人都呆了。 等她哭了一会,李玉篆才轻声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离吧!”胡女士努力止住哭,“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如何。他甚至连见我们一面,连打一个电话来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连孩子也没问一句,只有一份合同。” “财产分割问题呢?” “他愿意净身出户。”胡女士说着呵呵苦笑,“他还是有良心的……只是……我却有一种更可笑的感觉,倒弄得我像个第三者一样。” “你现在别想这么多。”李玉篆说。 胡女士点了点头,“想也没用啊。就算我哭死了过去,他都不会回来看我一眼。我现在至少还有钱,不至于沦落街头要饭。” “你现在电重要的是顾全好公司和儿女。” “不,他留给我的公司,我不会经营。听说你收购了童思,不知对并购我的公司有没有兴趣。”胡女士说,“公司现在还不至于破产,但收益甚微。” “哦,好的。”李玉篆一怔,“我们会考察的。” “好,谢谢你,李大师。”胡女士说完就走了。 李玉篆微微一叹,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傍,笑吟吟的:“等很久了?” “一会而已。”宁潇说。 他很早就来了,见她跟一位女士聊天,就在原地耐心等侯。 …… 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谢家。 谢家的房子是国家配的房子。中西结合的大庭院式的房子。 因为是正要人物,外面还配有警卫。 车子缓缓开进院子,最后停下。 李玉篆看了看外面,果然景色极好啊。 “走吧。”宁潇拉着她的手,走过大门。 李玉篆见他唇角含笑:“有这么开心吗?” “当然。”宁潇道。 一路走到大厅,谢家一大家子都在,当看到李玉篆时,俱是一怔,双眼瞪得大大的。 谢越和许东燕倒没什么,他们见过李玉篆,早就猜到李玉篆是宁潇的女朋友。 但他们不太关注玄学界的事情,即使前几天刚结束的玄学大赏,也没有关注,只听说冠军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叫李什么玉之类的。 但二房却对玄学界关注多了。 谢益怔了一下,“这位……是李大师吧!前两天才得了大赏的冠军,帝都最有前途的天才少女?” 李玉篆只淡淡一笑:“我叫李玉篆。你们叫我名字就好。” 谢老爷子呵呵一笑:“坐吧,别客气。” 李玉篆笑吟吟地坐下。 谢安芯黑着脸,“你说带女朋友回来,就是她?” 宁潇冷扫她一眼:“你有意见?” 谢安芯小脸一沉,却不作声。 谢越和许东燕脸色同样不太好。他们觉得,他们的儿子该配个更好的,而不是这种商女,或者是三教九流的所谓大师。 “妈,他是谁啊?”一边的谢安麟扫了宁潇一眼。 许东燕脸上一白:“是……是……” 宁潇红唇一挑,道:“我是你亲戚家的大哥哥。” “为什么你跟我姐,还有我爸长这么像?”谢安麟说。 宁潇笑而不语。 谢安麟又道:“为什么我跟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宁潇笑:“那你努力长像点呀。” 谢越和许东燕脸一阵青一阵白,谢安芯快要气晕过去了。二房一脸幸灾落祸。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这心眼也太坏了,这么欺负小孩子。小孩子是无辜的,虽然那是个小胖子! 好吧,先不想那么多,让她先笑一会! “好啦,到时间吃饭到,到饭厅坐好。”许东燕冷瞪谢安麟一眼。 “你要吃饭吗?”宁潇低声道。 “吃啊,为什么不吃?”李玉篆笑眯眯的。这货也太会过河拆桥了。达到了拉她回家的目的,就想跑了。 “小篆,走吧,别客气。”谢老爷子笑着。 李玉篆点了点头。 一家人坐好,摆了饭,许东燕拼命给宁潇夹菜,谢安麟瞪着双眼:“妈,我也要虾仁。平时都夹给我的,今天没给我夹过菜。” 许东燕脸上一僵。 宁潇嗤一声笑了,把整碗夹好的菜放他面前:“吃你的,别饿瘦了。” 谢安麟抓起碗就扒拉。 谢才老爷子干咳一声:“小麟,你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夹?东燕不要惯着孩子。” 许东燕连连点头。 “我说,潇潇啊,你干嘛只吃菜不吃饭呢?”谢益突然道。 宁潇一怔,皱着眉望着面前的米饭。 李玉篆连忙说:“他最近湿气重,胃口不太好。” 宁潇点头。他的确胃口不好,好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至于多久,不记得了。 吃过饭,二人就开车回去了。 李玉篆说:“你讨厌这些人吗?” “唔,对于我来说,陌生人而已。”宁潇道。 第264章 来不及 “你的爷爷呢?”李玉篆道,“你说过,是他给了你另一条路。没有他,你没有今天的……辉煌。” “对。”宁潇说,“但我对于他,也仅此而已。他对于我,也仅此而已。” 自小,摆在他面前的就有三条路。第一条,就是以后回到谢家,当成傍系亲戚,但却会被送上高位。 第二条,是不回去,在平洋或是更偏远的地方过平凡的生活。 第三条,谢老爷子给他的,到国外闯一翻,再回来。到国外是最危险的,那个名词很多人都认识,就是所谓的特、务,也叫特工。 后来,宁潇的第一条路因为他们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亲手堵死。 别看他现在轻易而举地进出谢家,而外面的人全都默认他的身份,不敢拿谢家一点不是,好像第一条路其实也不难走一样。 其实并非如此。 如果宁潇没有出去那几年,做了一些上面的人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他贸然回归,谢家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说白了,现在这些是他用功绩交易回来的。 “我为一个前程,而他不过是为了一份功绩。”宁潇说,“当初出去时就答应了,即使不认父母,但仍然姓谢,是谢家人,拜谢家祖宗。” “那把鱼肠……”李玉篆想起那把剑。 “这是老爷子给我的见面礼。”宁潇说着一脸不情愿,“要是最先进的枪的话,我一定很高兴。居然是这样一把东西,好嘛,便宜你了!” 李玉篆眼圈一红,不由的摸了摸鱼肠。 想起那年临别之前,她说他没有一把像样的法器,而他说,你也没一把像样的法器。 他喝了一口水,李玉篆见他神色疲惫:“你累吗?” “有点……”宁潇皱了皱眉,今天他睡到下午一点才起的床。 “那你快回去休息。”李玉篆急着。 宁潇却笑了笑,“我还不想歇下,我一会还想跟你看电影,再跟你吃夜宵。还想给你买衣服。” “明晚再去。” “来不及了!”他突然急叫。 车子突然急刹,李玉篆被带得身子猛地向前倾。 李玉篆一怔,泪水就不住往下掉。 “对不起,我……”说着就没了声息,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昏死了过去。 车子停在路中间,她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不能叫救护车,也不能叫人帮忙。自己还没空考驾照。只得在那里伤心。 过了好一会,李玉篆才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就见娄心宜巅巅地跑过来:“你怎么了?” “我……师兄?”李玉篆一怔。她只打电话给娄心宜,没打给宋惊伦。 “出事为何不找我?”宋惊伦黑着脸。 “我是……”她觉得,宁潇的事情,一直麻烦他,她觉得很过份。 “不要跟我见外,好吗?”宋惊伦责备道。“那样对我,才更过份。快把他放后面。” 宋惊伦与李玉篆把宁潇扶下来,最后放到后座上。 直到把宋惊送到床上,宋惊伦和娄心宜才离开。 娄心宜皱着眉说:“李玉篆,你真的这么喜欢这个谢宁潇吗?” 李玉篆不作声音默认了。 “世上这么多男人,你怎么不考虑考虑别个?”娄心宜又说。 宋惊伦直接一巴掌糊她后脑:“滚了!” 娄心宜不甘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进梯里,娄心宜皱着眉:“那个谢宁潇快不行了吧?” “是吧,撑不了多久。” 娄心宜却松了一口气,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抑或是气愤。 …… 宁潇躺在床上悄地声息。 李玉篆看着他发了一会呆,突地看到他衣柜里有闪闪的东西。 她打开一看,便怔住了。 只见中一套红色的龙凤褂,传统的婚服。 高密度的刺绣,让整件龙凤褂看起来十分的奢华,上衣的下摆布满云纹。精致异常。 李玉篆一怔,忍不住拿出来,往身上比了比。 “这是买给你的,要穿吗?”宁潇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看着她。 “我原本是给你买了一条项链。”宁潇说,“后来在那之后买了这套裙。” 在哪之后?那是他死了之后吧? 但现在,恐怖连他自己也不记得那是什么意思。正如他自己所说,越来越迷糊了。 那是因为他的魂魄消耗得太多,越来越薄弱的缘故。 宁潇突然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 他的手,轻轻从她衣服的下罢抚到光滑的腰身上。 李玉篆身子一僵,小脸薰红。 他轻叹一声:“你们女孩子,都是这么软的吗?” 李玉篆被他问得脸上发烫,一时之间作不得声。 第265章 逆命阵1 他轻叹一声:“你们女孩子都是这么软的吗?” 李玉篆脸上发烫,一时之间作不得声。整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 他从后面把那件龙凤褂披到她身上,再把她转过来,学艳似火的眸子,带着星星点点,忽明忽灭地光注视着她:“这么好看。” 李玉篆往他身上一靠,他就抱着她倒在床上。让她躺在他的身边。 “今晚就在这里睡。”宁潇说。 李玉篆看着他点了点头。 宁潇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笑,便没有了声息。 李玉篆整晚都睡不着,第二天,她推了他两把,但他却没有睁开眼来。 李玉篆摸了摸他的眉心,还在! 但很弱,这种程度,能撑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星期? 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玉篆紧紧握着拳头,立刻出了门,打了车,前往竺老家。 “你这丫头,咋又来了?”竺老皱着眉,见她眼圈红红的,就知道那活尸不行了。 “竺老,你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让他至少坚持久一点。”李玉篆说。 “真没有。有我告诉你了……你、你又哭!” 竺老只见李玉篆哭得蹲到地上,不能自己。 “哎呀……你、你、你——你哭也没用啊!男人而已,你再找一个就好了。”他吓得手足无措。 “我——”李玉篆扶着门框起来。 “哎呀,真是……”竺赵老见她要掉不掉的,连忙叹着去扶她。“咱们修道之人,就该看得比正常人更淡,对不对?你——啊——你个死丫头!” 竺老吼叫一声,身子便直直往后倒。 李玉篆一手护住了他的脑袋,不让他撞着,“抱歉了。” 说着猛地冲进了他的屋子,不断地翻找。 在哪里?上次明明感觉到在柜子里的! 她连忙开了眼,最后从他的枕头底下扒出一本书来,转身就往外跑。 竺老也就晕了一个多小时,很快就回转过来了。气得立刻打电话给宋惊伦:“宋惊伦,那个死丫头,把我的换命术给偷了!” “换命术,上次不是给她看过了?”宋惊伦说。 “不不,上次的是上册,还有一本下册的!”竺老在那边急叫。 宋惊伦脸上一白,竺老既然一直藏着这下册,定然真有关于活尸的线索,但一定是不好的线索和资料。所以竺老才不会给她的。 “下册的内容是?”宋惊伦说。 “就是关于活尸方面的。”竺老微微一叹。“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搞科研换命术的道士,空道子不?” “嗯。” “那个空道子因为这事成为玄学界的笑话。他越想越不甘心,躲起来继续研究捣鼓。不闻窗外事。但他捣鼓了好几年,都没捣出名堂。” “一日他回到村子——当时他在一个村子里隐姓埋名,平时都是到大深山里捣鼓事情的。” “他回到村子,却发现,小村子一个人也没有,回到家一看,整个人都晕了!他的妻子居然成了活尸。后来才知道,半个月前村子遭一窝马贼掠杀。他的妻子也死了,但执念太深,成了活尸。” “然后这空道子悔不当初,决定不再捣鼓长生不老了,转而捣鼓活尸。” “那他弄捣鼓出名堂没有?” “你说呢?” 宋惊伦沉默了下来。 竺老微微一叹:“这空道子真是玄学界的科研天才啊,他书上说真找到解决方案了。” “什么方案?” “这个方案也能叫换命术,以命搏命的方法。所以它是换命术的下册。” “你快说!”宋惊伦急得直要吼了。 “空道子设计了一个十分特殊的阵,叫做逆命阵。然后在活尸崩坏瞬间,把一魂一魄打进他体内,把他的残魂包裹着,再拉出来。” “可以把残魂拉出来而不散?”宋惊伦一怔,“拉出来,送去投胎即可。” “不行呐。”竺老摇头,“那时间不能超三三秒,否则就魂飞魄散了。” “那拉出来干嘛?” “拉出来,养在自己体内。”竺老说。 “成功率?”宋惊伦知道,如果这么轻易,这活尸就不会被誉为必死之局了。 “零。”竺老一叹,“而且风险太高了。在把魂魄打进他体内时,可能立刻被他给催毁,甚至会把施术者剩下的两魂六魄一起扯过去,一同毁去。而且,就算真的侥幸扯了出来,放在身上也养不活。反正,那是必死的局。” “那个空道子呢,他成功了吗?”宋惊伦说。 “就是连他也没成功。”竺老苦笑,“反正那只停留在理论层面。最后他记载,他打了自己一魂一魄进去,最后是拉出来了,但拉到自己的身体之后,受不了冲击,一起魂飞魄散了。” “他魂飞魄散,书是谁记得?”宋惊伦说。 “他的后人。”竺老道:“主要是,活尸的魂魄太特别了,没有容器能够容纳。这本书不止我一个看过,古代还有好些人得到过。以前也有好几个高人用过此法,无一例外,全都是死了。我之所以藏着不让她发现,那是因为这是必死的局。没得救不到了,还把自己一起搭进去。” “她会用了!”宋惊伦几乎低吼出声。 “所以,现在得找到那个死丫头!”竺老说,“这个阵必须在阴气浓重的地方布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而帝都阴气最重的是京郊猫儿庄那一片荒地。现在,立刻去!我这老头也要出发了。” 宋惊伦挂了电话, …… 李玉篆离开竺老的住处后,就急不及待地翻开那本书。 不出她所料,果然是有解法,但却是以命搏命的必死之法。 当初搬他的书时,竺老没给这本换命术,她就觉得蹊跷。后来拿到了上半册,她更确定是有解法的。 因为竺老上次给她说换命术时,还说到一断有趣的后记。但她并没有在那本书上看到后记。 所以,必有下册。 后来开了阴阳眼,她隐隐的看到柜子里有跟上册一样的气机。 但她知道竺老必不会给她。 所以她忍了下来,直到今天让他放松警惕,才在他毫不设防的情况下,放倒了他。 第266章 逆命阵2 李玉篆回到宁潇的家,他还在睡。 “宁潇。”她轻轻推着他。 过了好一会他才睁了睁眼,很快又闭上,声音虚弱:“我……还想睡一会。” “不要睡,陪我去一个地方。”李玉篆把扶起来。 “去哪里?晚点行么?”宁潇说着又要闭眼:“我要再睡一会才有精神。”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睡眠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开始的八个小时变成十个小时,再后变成从单位一回来就睡。 现在放假后,更是一天睡了二十个小时。 只有休息够,他才有精力,否则连坐起来都困难。 “陪我去,好么?这次之后,你要休息,你要睡,我陪你一起。”李玉篆紧紧抱着他。 宁潇一怔,听她这样说,他没有高兴,反而不知为何生出些悲伤来。 他舍不得…… 他已经没有了路,他不想她同样没有路。 宁潇狠喘一口气,坐直身子,他伸手摸床头柜上的梳子,但却摸了好一会也摸不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李玉篆眼圈一红,拿起梳子来,帮他梳了梳头,又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替他换上。 “走吧。”扶着他进了电梯。 不一会,网约的车来了。 司机看着宁潇脸色苍白,又被扶着:“是去医院吗?” “不……去华景园。”那是她住的小区。她要先拿法器。 司机载着二人到了华景园,李玉篆下了车,跑到楼上背上自己的包立刻冲下去。 “嘿,大姐头!”远远的,见一个眼镜男走来,却是那个龙傲天。 李玉篆懒得理他,已经上了车。 “大姐头,上次我说来投奔你的。”龙傲天跑过来,拉着车门。 “我有急事。”李玉篆急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去哪儿?”司机说。 “猫儿庄!” 司机踩了油门,车子就开了出去。 …… 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了猫儿庄,那片地十分邪乎。 二十年前开过一间烟花厂,最后烟花厂发生爆炸,当时厂里的员工都死尽了。 接下来这一片地儿就变得十分邪乎,晚晚鬼哭狼嚎。 后来有些大师过来超度过的。 但这一片地本来就是阴地,原本建烟花厂也是想用烟花厂的阳气压住此地的阴气,没想到不但没压住,还被反噬。 最后又死了人,染上血,阴上加阴。 里面的亡魂虽然被超度了,但这阴地,还有这种废弃厂房,本来就招鬼,所以没人敢来这边,特别是晚上。 不知什么时候,这废厂房越来越多野猫,所以人人都叫这地儿猫儿庄。 有人传,这些野猫是脏东西招来的,也有人说,这些鬼都是阴魂变的。 反正,这片地儿被传得邪乎。 “我送你们这儿了。”在废厂房远的地方,司机就停下了车。 “好,谢了。”李玉篆扶着宁潇下来。 宁潇一路巅得倒是精神了一点。“咱们来这干嘛,难道是抓鬼?” 李玉篆说:“我要,布一个阵。” 二人走进猫儿庄。 只见那破旧的厂房到处都是野猫,他们一走近,全都竖起毛,朝着宁潇叫:“喵——”地一声,极为凄厉。 宁潇眉头一皱,颤声道:“我不喜欢这些猫!” 他只觉得,它们一叫,他就心神巨震,好像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它们给叫散一样。 心里,莫名的对这些猫感到害怕。 “走!”李玉篆猛地拿出一把符扔过去:“把地儿借我用一下!马上还你们!” 那些符扔过去,那些猫就一哄而散。 猫是至阴的动物,对阴阳极敏感。传说猫招鬼。其实正好相反,猫是避邪的,经常出现在有鬼的地方,所以才被人所误会。 猫辟邪,但却属阴,也喜阴,同样不喜欢阳气太重的东西,所以她的符一扔过去,这些猫便吓跑了了。 “好点了吗?”李玉篆回头看宁潇。 “嗯。”宁潇脸色苍白。 “我要布阵了。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李玉篆把他按到一块大石上。 李玉篆拿出一把柳木枝来,还有黑线,最后从外面抓了一只猫,“借点血来。” 放了好些猫血,她她沾着猫血接开始画符。 半个小时后,终于把阵布置妥当。 “这个阵是?”宁潇看着她。 他觉得阵式很奇怪,而且,她居然用的是柳木枝还有猫血! 以前她布阵都是用桃木,甚至是雷劈木,画符得用生鸡血,甚至是童子血。那都是驱邪的! 而柳和猫血都是招阴的玩意。 这阵一布起,也不知上不上错觉,周围的气温猛地下降,然后刮起一阵阵小小的卷风,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靠过来一样。 “喵喵——” “喵喵喵——”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聚满了猫,蹲在墙头,还有树头,把他们还有这个阵围在中间,不断地低呜和低叫。 李玉篆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走到大阵中。 宁潇说:“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布这个阵?” “对。”李玉篆点头,“我……有话要跟你说。” “那先听我说。”宁潇突然看着她,不知为何,这种即将永别的感觉,再不跟她说,再也没有机会一样。 “好。”李玉篆抬头,看着他。 “那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话……我以前说过的话。我想再说一遍。”他轻轻抚上她的脸,微微一笑:“我爱你,李玉篆。” “我也是。”李玉篆笑着,“我来帝都,其实是因为你。” 他心里说不出的震动,垂首,深深吻上她的唇。 她泪水凄迷,紧紧抱着她。 “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宁潇说,“可我……却有一种感觉,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知道。” “答案是?” 她站在他面前,深深地看着他,泪眼凄迷:“因为你……早就死了!” “我死了?”宁潇只感到脑子一轰,好像被什么给炸开了一样,那被遗忘,一直被他刻意尘封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出来。 半年前,英国福斯特教堂。 那是他最后一个任务,完成后,他就能回国了。 不想,跟他一起任务的威判变,害得他中枪身亡。 那一枪直接打在心脏上。 第268章 逆命术3 “我想起来了。”他看着她,长睫一低,泪水就滑了下来。手抚上心脏的位置,苦笑:“打在这里……” 那时他倒在地上,手紧紧地捂着心脏,他想把伤口捂住,血却越流越多,最后成为了一个小血洼。 他还不想死。 从未试过对生命如此的缱绻。 他想要见她! 想看她长大的样子,想把那一翻藏在底的话告诉她。 他还想跟她谈恋爱,想跟她结婚。 明明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却是…… 等再次有意识,他已经回到国外的住处,什么都忘记了。 心里对回国执念更强。 明明早就买了见面礼,却忍不住订了一套婚服。 “对不起啊,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要回来……我……”他泣不成声,“白让你伤心一场……” 如果他从没回来过,平静地死在国外,她也就失落一阵,过一两年,或是三四年,就会彻底把他忘记。 “对不起,我……”宁潇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没有触感了,也不能控制协调的感觉。“再见!” 魂魄似要破碎,彻底失去了意识。 “宁潇——”李玉篆尖叫着,扶着他。 最后他的身体慢慢滑到地上。 李玉篆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他额头画符:“潇,我一定,会救你的!” 画完符,她身上的气猛地爆发出来:“起阵!” 整个大阵瞬间亮起来,升腾起一阵阵紫黑色的雾气。 他的魂魄想要灭散,却生生被这些雾气给卷着。 但她知道,坚持不了多了! 李玉篆一咬牙,猛地刺破自己的七脉,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布满她的四肢百骸,最后她生生把自己的一魂一魄剥了出来,狠狠地拍到他的额头。 “太灵九宫,太乙守房。百神森卫,魂魄和同。长生久视,长生永守,纳魂于身。谢氏宁潇,跟我走!” 说着猛地后退一步,要将他的残魂拉出来。 但他的身体却有一股子森冷的拉力,宛如一个无底的黑色塞洞一般,冰冷刺骨,不但拉不出去,还把她拼命地往里面卷。 不但是她那一魂一魄,连着她另外的两魂六魄都拼命地想卷进去。 她只感到四肢百骸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阴冷之气袭过来,她迅速运转身上的气。 但她那点气在那种阴冷犹如杯水车薪,蚍蜉撼树。 想借助外面的阳气,但这处是阴地,而且这阵法本来就是聚阴之用,让她一时无计可施。 “啊——”她低叫一声。 从他身上,一股股阴寒之气袭来,连着她体内剩余的魂魄也快被拉出来,卷进去。 如果她现在收手的话,还来得及。 可她……实在舍不得…… 这么喜欢的他。 到底有多喜欢,她不知道,只是不想放手! 这时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少年那一双眼睛。 华艳似火,含怒带笑间,一瞬就能撞入人的心和眼。 她痛得直要哭,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却放不开手。 “师妹!” “丫头!” 一阵阵急促的急喝声响起。 李玉篆只感到紧拉着的无形的绳索猛然断开,自己整个人被反弹出去,撞到一个人身上。 “啊……”李玉篆尖叫一声。 她身后的人闷哼一声,李玉篆睁开眼,只见她跟宋惊伦滚到了地上。 她猛然回头,只见阵法已停,宁潇静静地躺在大阵中间。 李玉篆脑也一白,冲了过去:“宁潇……” 宋惊伦从地上站起来,承影剑摔在一边。竺老摇了摇头。 刚刚眼见李玉篆剩下的魂魄要被卷进去,宋惊伦一剑就将二人之间的联系给斩断了。 “还有救的!一定还有!”李玉篆额头抵在他的额上,感受到,他的残魂还在,但却马上要消散。 她运转身上的气,但周围的阵早就废了。 “你放弃吧,不可能再救了!”宋惊伦忍不住低喝。 “宋小子说得没错,要不是他,你早被卷进去,现在跟他躺一块了!”竺老怒喝。 “不不——”李玉篆几乎尖叫出声。“我要再布阵!宁潇他——” “他早死了!”宋惊伦冷声道:“看吧,现在,他就要走了。” 李玉篆脸一白,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微微颤抖,感受到了! 那股属于他的微弱的气,他被消耗得所剩无几的残魂,慢慢的,开始动,任她那一魂一魄怎么琐,都琐不住,不住地变散,往外沁…… “这……这是?”这时,龙傲天跑过来,怔了怔,接着猛地一声暴喝:“大姐头,放开那个美男,让我来!” 说着就一头撞过去,把李玉篆撞出滚出了三四米。 众人只见他十分无耻地一口亲在宁潇嘴上。 李玉篆爬过去,一巴掌就将他给扇得滚了出去。 “宁潇——宁潇——”李玉篆一摸他额头,刚才的残魂早就消失不见了。她脑子一晕。“不可能的——我的那一魂一魄明明没有消散……” “嗷嗷嗷——”被扇得滚在地上的龙傲天还在打滚,“在我这!” 李玉篆双眼猛地瞪得大大的:“在你这!对,我的一魂一魄,宁潇也在你这对不对?” 宋惊伦和竺老俱是一怔,不敢置信地双眼瞪得大大的。 活尸的残魂很特别,不可能在别的东西体内存活的。但这个二货……是哪跑来的?居然一口把宁潇的残魂给吞了。 “不行了!给我一个新生儿……”龙傲天还在打滚,“要快死的那种!” “没有!我上哪找!”李玉篆快要急哭了。 “撑不下去了——”龙傲天闷哼一声。 第268章 这是命1 “撑不下去了——”龙傲天闷哼一声。突然叫道:“就你了!” 李玉篆一怔,猛地见他扑了出去,等反应过来时,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猫! 李玉篆瞪大双眼。 他手在小奶猫头上一按,低声念了一段密咒,“急急如律令!” 李玉篆感到一股子气劲被打了进去。 一阵喵喵惨叫声响起,最后就闭上了眼,卷缩成一团。 “你男人,好好养大成人……不,是养大成猫!”龙傲天一脸唏嘘地道。 李玉篆看着手心那卷缩成一团的小奶猫,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 她眼圈一红,声音低哑:“能活着,就好!” “其实现在是最好的。”竺老说,“这么薄弱的魂,如果放到新生儿身上,少不得残缺不全,不是傻的就是残的。现在养在猫身里,蕴养个几十年应该可以了,到时再送去投胎,还能再做人。” 李玉篆点了点头。小心冀冀地抚着奄奄一息的小猫:“竺老,你以前说过先生命不受五弊三缺,不过,我换过命,可不一定。我现在终于知道,我所受的五弊三缺是什么,那是孤!” 宋惊伦和竺老俱是一怔,娄心宜急急奔过来刚好听到这句,惊道:“你这什么意思,你难道想一辈子守着这只猫,不嫁人了?” 李玉篆点头。 娄心宜瞪大双眼:“那师兄咋办?真让他英年早逝?” 李玉篆一怔:“什么意思?” “娄心宜!”宋惊伦冷喝一声。 娄心宜惧怕地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说:“师伯说你嫁给他,他到少能活到七十五,你不嫁,他就三十……唔!啊——你捂我也没用了!我全说了!” 宋惊伦去捂她,但她嘴快,已经吧啦吧啦说完了。而且捂得了一时,捂不了一辈子。 李玉篆满是震惊。她知道宋惊伦命缺,原以为最多是活不过五十,没想到是三十五! 而且还有转机,居然是…… “你……从没跟我说过。”李玉篆看着她。 宋惊伦无所谓地笑了笑:“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人生是你的,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你的本心。师傅已经亏欠你,我不想自己继续左右你。” “师傅亏欠我?”李玉篆一怔。 竺老微微一叹,“那个老张头跑下山就是给大徒弟找媳妇的。不想他年纪轻轻就死,所以想给他找个解法。而你就是那个解法。” “当时你的命运被陈天应把控了,你觉得以老张的能力,发现这事能解决不了?如果他解决了陈天应,你认回东方家,就是千金小姐喽!就算不修道,先生命也是大富大贵的。但他却推了你一把,生生把你的命换到了一个农村小姑娘身上。因为这样,你的命盘才能生出异数来,与宋惊伦结合,能改他的命格。说白了,老张头这事上存有私心。” 竺老说完,以为李玉篆会震惊或是悲伤,甚至会有恼意。 但她却只是微微一笑:“我……早就猜到他有私心!只是没想到他的私心是师兄而已。但我却庆幸他有这一翻私心。因为我不想当东方媛,我只想当李玉篆!” “存有私心,是人之常。他不是真的神仙,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疼爱孩子老人。” 宋惊伦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她不会怪罪师傅。 “现在——”娄心宜还想说话。 宋惊伦冷瞪她一眼:“你今天还没说够吗?” “够了……”娄心宜身也一缩,不敢再说话。 她快纠结死了,她不想师兄娶别人,但师兄不娶,又死得早! “这尸体怎么办?”龙傲天看着大阵中毫无生机的尸体。 他轻轻闭着双眼,像沉睡了一样安静,好像轻轻一推,他就会醒过来一样。 李玉篆走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你会回来的,对吗?只是不在这里了。烧了吧。” 说完转身出了废厂房,坐在远远的大石上。抬头看了一眼里面浓烟滚滚,感觉到怀里小猫身上发出的温暖,还有熟悉的气机,心里似悲似喜,失落却又庆幸。 “至少有路了,不是吗?” 一直到天黑,才见宋惊伦四人走出来。 竺老说:“嘿,小子,你什么来路啊,咱们搞不定的,你亲一口就行!” “哈哈,我啊,我是龙的传人!”龙傲天说。 娄心宜嘴角一抽。 “我体质比较特殊。”龙傲天说,“你们会逆命阵,那知不知道空道子的故事?” “当然。”竺老说着又把空道子的故事说了一次。 龙傲天裂嘴一笑:“我就是空道子的后人啊!” 竺老等人都怔了。 “你知道空道子的老婆为什么会变成活尸吗?”龙傲天说。 “等空道子呗。”竺老说。 “不不不。”龙傲天连连摇头,“那个空道子整天神经兮兮,一必搞科研,一看就知道是不疼老婆的了,他老婆会有多念他,所以并非为了他变成活尸的。而是,当时她怀孕了!” “怀孕了?”竺老惊道。 “对。”龙傲天说,“我家中书记载,当是怀的八月身孕,眼看就要生了。最后却死了,不瞑目,不甘心。那是要把孩子生下来的执念。” “最后呢?”娄心宜瞪大双眼。 “胎儿这东西很特别,是生死的起点和终点。”竺老说,“我猜,孩子生下来了。半人半鬼。” “对。”龙傲天说,“那就是我的祖先,身上流着一半活尸的血。这血脉一直传承着,虽然已经变得很淡了,但还在。所以我们的体质很特殊,是为活人,却接近活尸。但我们的寿命不会长,一般只能活到五十。所以我们一脉五弊三缺全是命缺。除此之外,还得修行压着阴气,除此之外还得起一个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名字!” 说着一脸悲催:“名字起得越霸气越好!只有如此才能压着本来就轻的命格。所以,叫龙傲天真是被逼的!” “因为这种身世和体质,我们家对活尸比较有研究,而唯一的解法是在我们自己身上。先用逆命术,舍出一魂一魄护住残魂,有我们作为媒介,再用密法转移到弱小的容器里面,倒是有一线生机。当然,这只是我家书里记载的内容,属于理论层面。家族中一直没人用过。因为家里丢失了换命术或是逆命术的本子。” 第269章 这是命2 “万万没想到,丢失的本子在你们处。还用了逆命术。当时我一看这阵丈,就觉得是活尸了,想也不想就英勇扑过去!没想到,我居然成功了!就这一件事,就足够我光宗耀祖,被后代子孙膜拜和歌颂的了。”龙傲天激动地说。 “呃,说了这么久,你是打哪冒出来的?”竺老说。 “啊,我在玄学大会跟大姐头认识的。今天想来投奔她,但她急急地跑去猫儿庄,我觉得我投奔她不是小事,所以跟过来了。” “这真是命啊。”竺老感叹一句,“可见那个小子命不该绝,明明一个死局,偏让他走出一条生路来。” …… 一个月过去,一切似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这天,东方婷拉着行李箱回来了。 前一段时间她好忙,都睡宿舍里,或是睡公司附近,都没空回李玉篆处了。 “小篆!”她笑吟吟地走进屋,接着就是双眼一亮,“哇,上哪来的小猫,好萌呀。” 伸手要抱,但小猫却身子缩,不让碰。 李玉篆道:“它怕生。” “不抱你就是了。”东方婷吐了吐舌头。 只见那是一只普通的小奶猫,正抱着线团玩,但走起路来却摇摇晃晃的,不太稳。 “好啦,玩累了,先吃东西好么?”李玉篆拿走它的毛线团。 “喵——”它仰着脖,用一双深蓝色的眸子望着她。 那双眸子又亮又闪,美得心惊。 东方婷一怔:“它的眼睛真好看,好像哪里见过一样。” “对吧,他的眼睛一直这么美。第一眼就被迷住了。”李玉篆眼圈一红,笑了笑,把它抱到怀里。 “它叫什么名字?”东方婷说。 “潇潇。” …… 晚上,爱华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郑世道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这时,一名少女走进来。 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连衣裙,容貌清丽脱俗。 “是你。”郑世道昏黄的老眼眯了眯。“李玉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告诉你一声,宁潇走了。”李玉篆说。 郑世道阴恻恻的脸冷冷的:“然后呢?” “那个谢家,我打算翘了,希望你不要插手。”李玉篆说。 “人都死了,你碰谢家干嘛?”郑世道靠在椅子上,点了一根雪茄。 “谢家对他做过什么,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李玉篆说,“因为我听说郑盈喜欢谢安腾,所以打一声招呼。” 郑世道沉吟一下,吐了一个烟圈才说:“我会把她支开。” “谢了。”李玉篆说,“我现在只想知道,把他牺牲是谁的主意?” “这种事,你觉得我会跟谁谈?”郑世道阴恻恻的脸露出难看的笑意。 “谢老爷子!”李玉篆声音冷如冰渣。 “对。”郑世道也不跟他打太极了。 李玉篆默了好一会才说:“我家在平洋,念完书就会回那边。不碍着你们什么。” 说完,李玉篆就走了。 郑世道靠在椅子上,微微一叹。 并不是他怕了这个小姑娘,而是衡量利弊,觉得这谢家靠不住。 其实他早觉得这谢家太过现实了。虽然贵族家多冷漠,但也不至于如此。 是郑盈非要喜欢那个谢安腾,但谢家从来都瞧不起他们这些风水师或是商人的。 后来他发现了活尸,郑盈又缠得紧,就将计就计,用这个隐患换一个入门的机会。 谢宁潇去柬埔寨,原定是死在那里,而谢家会得到一个烈士的补偿,到时谢安腾会被推上去顶替谢宁潇的位置。 没想到这事没成,那谢家立刻就说一日办不成这事,一日不会答应郑盈入门。 这让郑世道不得不感叹这谢家太现实。 如果真的只当成交易,若有一天,他们郑家有难,或是再也没有助力了,是不是就能随时舍弃? 郑世道如此想着,决定让郑家从政这条路先缓一缓。 他天命快到了,没关系,他的孙女郑盈不论天赋还有心性都是一等一,虽然,被某些人压着。 但生活不是为了争第一。 他郑世道也从来不是第一,实力一直都是被老张和老竺给压着的。 但他的名气却是最大的,因为他会营销!再配会商业,影响力也不容小许。 …… 黑漆漆的夜,李玉篆走到深山之上。 一处坟墓前,墓局被玉案青石砌得十分华丽。 艮龙天禄孝义门,局备财丰爵王号。 呵呵,真是一个极品墓局! 只是,原本该紫气吉祥之气早就没有了。 都说佳穴留与大福德之人。 这谢家先祖,可能的确是福德之人,才能享受这极品宝穴。让谢家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局势。 但一个人若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情,必定会损耗家族的福份。而宝穴是不会留给没有福德之人。 所以,穴位的风水会变化,让原本的极品宝穴变凶穴,以报应后人。 但其实很多有权有势或有钱的人都没遭到报应。 因为这些人都会请高人来维护祖坟,才能不被外邪入侵。 谢家,做了太多缺德事,也该遭到报应了!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维护祖坟的阵式毁去! …… 回到家里,李玉篆就看到宋惊伦和娄心宜来了。 宋惊伦拿着一碟子牛奶放桌子上:“来来,潇潇过来吃饭。” 小奶猫只蹲得远远的,望着那碟奶,喵地叫了一声,不过去。 “怎么不吃了?”宋惊伦干脆把奶放到它面前。 不想那猫居然一爪子过去,宋惊伦的手背立刻见血了。 “好凶!”娄心宜倒抽一口气。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它不喜欢别人碰它的东西。” “我觉得该给它打疫苗。”宋惊伦突然说。 李玉篆一怔:“是该打了。” 李玉篆重新兑了奶粉,拿着奶瓶,塞到它的嘴里,它便抱着奶瓶吃的欢,全然不知即将要挨针的命运。 “谢家那里你如何对付?”宋惊伦说,“不能损了自身福德,可要知道你有一魂一魄在他体内,也会损到他身上。” “我已经把他谢家的祖坟阵势去了。”李玉篆冷声道。“我们是风水师,自然是用我们的能力。难道还愚蠢到跟整个谢家斗权斗钱?” 说着,她一双眸子阴寒如冰,“所以,千万别得罪风水师哦!” 第270章 寒假 接下来,李玉篆的日常就是养猫、上学和公司。 除了学校不让带猫,她到哪里几乎都要带上它。 她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但上面政坛却电闪雷鸣! 以宁潇失踪为引,上面几家斗了个你死我活,结果是谢家意外败落。 谢越和谢益兄弟因某些事被抓到把柄进牢了,谢老爷子退出了正界,谢家几个女人被革、职。查办。 曾经鼎盛一时,犹如高楼一般的谢家,居然就这样塌了。 天气越来越冷。 李玉篆给自己添衣的同时也给小猫添衣。把它裹得像只粽子,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期末考试之后,就是寒假。 李玉篆没有直接回容山市,而是跟东方婷一起回到了平洋。 “李总,那层楼已经拿到了。”柳雨媚递给她一把钥匙。 李玉篆拿着钥匙,手微微一颤。 当年他临走之前,就说把钥匙给她,但她却没有要。 走进夏帝豪庭23楼1号。 景致一切未变,还是他当年离开时的模样。 李玉篆把房子小心打扫一翻,就抱着小猫进房:“以后在平洋的话,咱们就住这。” 在这里过了一夜,李玉篆才回村。 “小篆!”李大海远远就看到李玉篆拖着行李箱走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喵——”一只毛耸耸的猫脑袋从她的衣领口冒出来。 “唷,养了只小宠物。”李大海裂了裂嘴。 “才不是宠物,它是我老公。”咯咯笑着,拖着行李箱进屋。 李玉篆回到房间,把行李放出来。 小猫从她怀里跳了下来,跑出门玩。 李玉篆收拾好走出房,脸就僵住了。 只见小猫蹲在地上,脖子已经套了一条绳子,它面前摆着一个缺口的破兜,破兜里一堆鱼骨头。 “喵——”它眨着一双深蓝色的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爷爷!”李玉篆急忙跑过去,把绳子给解了,心疼得直要掉泪:“你咋把它给绑了!” “哎?它才来这地儿,我怕它跑出去迷路不会回来。”李大海说。 “这鱼骨头——”李玉篆想到居然真被当猫了,眼圈都红了。 “中午吃剩的,你放心,还热的。”李大海说。 “爷爷,我家潇潇不吃这东西。”李玉篆说,“不吃剩饭剩菜,它要跟我一起吃的。你要把它当亲孙子一般疼。” 李玉篆一下子说了一大串,李大海整个人都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想反驳两句,说养个宠物可不能矫情,但抬头,居然看到她眼圈红红的,一脸的伤心,到嘴的话全都咽喉咙里。 “好啦,以后把它当孙子行了吧?”李大海叹道。心想,反正她有的是钱。 李玉篆满意地一笑,抱起小猫:“走走,洗澡去。” “猫还洗澡?”李大海怔了。“猫不都怕水么?” “它才不怕,因为它才不是普通猫。我家潇潇最爱泡澡。”李玉篆得意地道。 村子的屋也装修得十分好,特别是她开公司后,又重新装修过。跟城里的高级公寓没差。 她的房间是配着浴室的,她在浴缸里注了热水,就躺了进去,再把小猫抱进来。 按了沐浴露给它涮涮涮的。 它还会游水和潜水! 满是泡泡的身子一跃进水里,甩干泡泡,就爬到李玉篆的胸上。 “谢宁潇!”李玉篆竖着眉叫它。 “喵——”它仰着小短脖,朝着她叫,一脸的懵懂。 “唉……”李玉篆微微一叹,穿好衣服之后就给它擦身子。 第二天一早,李大海就给她做好了早餐。 连着几天都是如此。 第四天李玉篆就奇了:“爷爷,你不去铺子了?” 临去帝都之前,李玉篆就让李大海不要这么辛苦,不要去铺子了,但李大海不愿意,说反正没事做,不如卖卖东西,又不累,还能打发时间。 “不、不去了!”李大海有些结巴。 “那我让人把它转出去。”李玉篆道。“隔壁的孙大爷不是一直说想要咱家的铺子,不如给他好了。” 李大海闻言脸上一僵。 李玉篆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出事情了:“爷爷,发生什么事,你说吧?” 李大海微微一叹,组织了好一会语言,才道出事情始末。 原来李玉篆去帝都没多久,李向珍就下岗了!毕竟岁数摆在那里,已经五十了,快到退休的年纪。 李向珍整天过来哭,说年纪大了,找不到工作,找到的都是一千多两千的工作,跟本不够花销。 李大海被闹得受不了,想到自己年纪也大了,不如把铺子给她做!这铺子小小的,虽然没有李玉篆坐阵,但怎么说也有四千多一个月。 于是,李大海就把铺子给了李向珍。到底是父女,李大海也是一心为她,连转让费都没要她的。 于是,李向珍就开始经营铺子。 李大海还时时拎汤给她喝。 哪知道,才干没两个月,当然,那两个月生意是很好的,有四千多一个月。 这时,苗栋突然跑过来说,自己要搞生意,就差几万块。又说这种小铺子一个月才几千块钱,没前途! 于是,怂恿李向珍把铺子给转了出去! 因为这铺子生意挺好,又是李玉篆坐过阵的地方,名头在外,居然转了七万多块钱! 好吧,这母子俩就这样空白套白狼!赚了七万多块钱。 这明明是李玉篆和李大海的铺子,他们一个铜板没收到,就这样被人给转了出去! 李大海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当初是他自己答应给她的,说一分钱也不要,送她做的! 怎么也想不到,她这么厉害!居然转了!还一个钢绷都没到他手。 虽然不缺那钱,但到底心里不舒服。可是,他又舍不下脸跟她要。 而且这是他女儿,生活又苦,便就算了 听完这话,李玉篆双眼瞪得大大的。 她倒抽一口气:“那表哥的生意搞成什么样子了?” “说开什么清吧……喝酒之类的地方。”李大海说,“现在没听到声息。我也不好打电话问他们。” 李玉篆冷笑一声,不用说,一定亏本了! 这个苗栋真是厉害了! 那个李向珍更厉害! 第271章 闹崩天了1 李大海说完,便垂着头,一脸自责。 “铺子是爷爷的,爷爷给谁就给谁吧。”李玉篆笑眯眯。 李大海松了一口气。接着沉默了下来。 李玉篆知道,他到底是心疼女儿和外孙。 “爸——爸——”远远的一个尖叫声响起。 李玉篆眉头跳了跳,谭丽芳又来了!她连忙伸手捂着猫耳朵,怕吓着了它。 只见谭丽芳扯着李静华风风火火地冲过不。 “又……干啥子了?”李大海一听她这三不五时的叫唤就怕。 “李向城他说要跟我离婚!”谭丽芳一声哭喊,“你要为我作主!” 李玉篆皱了皱眉,只见谭丽芳哭得快没形象了,李静华也在哭。 “咋地?离婚?”李大海惊了。 “他在外面搞小三,被我发现了,呜呜呜呜……他要跟我离婚!”谭丽芳几近尖叫。“你一定要为我作主!我饶不了他!饶不了!” “爷爷……你不要答应,不能……我、我不要我爸妈离婚!不要他们离婚……”李静华哭得不能自己,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小篆,你一定要帮帮小婶!就算我有一万个不好,也没有真的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怎么说你也叫了我快二十年的小婶……可不能看着我吃这亏!我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买车买房,现在……我人老珠黄,他居然一脚蹬开我!”谭丽芳呼天呛地地嚎哭着。 “你个泼妇,居然到我爸和侄女跟前说我坏话!”远远的看到李向城怒气冲冲地奔过来。 李向城脸好几块淤青,还有几道血爪痕,一看就知道是谭丽芳的杰作。 “爸,瞧她都把我打成什么样子?”李向城已经走了过来。 “我就打你!你个贱人!渣男!我就要打死你!”谭丽芳说着,居然上手又要打。 李向城伸手猛地推开她。 谭丽芳哎唷一声摔到地上,尖叫着,一手就抓起自己的高跟鞋扔过来。 “啊——”李向城被扔得嗷地一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这死婆娘要杀人啊!要瞎了!” “眼睛?咋啦?”李大海吓得冲上去看他的眼睛。 谭丽芳见这情形,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给人当了二十年儿媳妇,给人孝顺二十年爹妈,到底不及亲儿子,说扫地出门就扫地出门!没天理……呜呜呜——” 李玉篆忍无可忍,大吼一声:“住嘴!你们俩,先到楼上去!”指着谭丽芳和李静华。 “你这是要听他的了?先使开我们娘俩,听他的一面之词?果然我是外人!做得最好,再有理儿都是儿子亲!”谭丽芳嗷地一声又哭起来。 “如果我们要听他的一面之词,随时都会听,不用指开你们!你们若觉得我们偏心他,就别过来叫爷爷作主!”李玉篆冷声道。 谭丽芳一噎,还是不忿,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李玉篆冷扫李静华一眼:“你哭个毛线!出了事情除了哭哭哭,你还会啥?扶你妈到楼上!” 李静华被她喝得脖子一缩,扶着谭丽芳起来。 谭丽芳回头狠狠地瞪了李向城一眼,就上了楼。 谭丽芳母女上去后,李大海只黑着脸在抽烟。 李向城不住地揉着自己的脸,嘶一声,个示着自己有多痛,多委屈。 过了好一会,李向城才委屈地说:“爸,你都看见了,她就是母老虎母夜叉,平时就是这样欺负我的。以前我忍她,现在我有能力了,我不忍了!” 李玉篆听得噗嗤一声笑了,你有能力?你有什么能力? 李玉篆已经猜着了,定是自己开了公司当了大老板,而且又是有名的大师,这李向城就觉得自己身份和身价噌噌往上升,便有了自己是有能力的错觉。 李大海绵黑着脸扫他一眼:“离啥子离,我不赞成!” “爸,你这……”李向城黑着脸说,“那个婆娘真是一点都不好。想当初,小篆小的时候,都是她作祟!静华的旧衣服好的全给她自己的娘家侄女,小篆想穿好的都没有。每年红包给她娘家侄女几百几百的,给小篆苗栋他们就十块二十。以前啊,爸和小篆你们想到我家里住一晚都不行,她娘家侄女呢?高中和初中都住咱家,吃咱家的!还供完她念初中高中!她每个月给自己爸妈两千块钱,却连一分钱都没给过爸你!还抠你的棺材本买保险!” “偏心还不孝,从没把我的爹娘当爹娘,我的侄子侄女都是外人!你们说吧,这种人,不离婚还留着过年?” “哎,小叔。”李玉篆抱着小猫,轻轻给它顺毛,“她不孝就不孝呗。” “什么叫她不孝就不孝?”李向城瞪大双眼。 “钱是人家自己赚的,她爱给谁花就给谁花。爷爷是你爹,又不是她爹,人家凭什么帮你养爹妈,养侄女?”李玉篆说,“你怎么也不孝顺孝顺爷爷?” “我哪有她钱多!”李向城脸涨得通红。 “那你一个月工资总有四千吧?”李玉篆说。 “三四千要花用的。”李向城说。 李玉篆打量他一眼:“呵,瞧小叔这穿的……这一身没两三千下不来啊!这香烟牌子,起码要五十多块钱一包吧!你一天好像要抽一包!钱果然不够花!不过我想说,有钱呢,就大孝,没钱,就小孝!她不孝她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孝顺孝顺?” “她不孝,不上心,那是因为那不是她的爹妈侄女。我们不怪她!但爷爷可是你亲亲的老爹啊!你当年怎么不少抽一包烟,给爷爷买口吃的?她管得严,但你若有心,悄悄塞点来,一百几十都是心意!我就不信你连这点也拿不出。所以,她是孝顺的,但却只孝顺她的父母。你的父母,你自己都不孝,还指望她替你孝顺?” 李向城被说得满脸通红,满脸不愤,但却不知如何反驳。 李大海眼圈通红,所以他一直没怪谭丽芳,就算谭丽芳再偏心,他都没指责过她。也没抱怨。 自己儿子都不孝,还怪儿媳妇? 人家自己赚的钱,凭什么替你养爹妈! 第272章 闹崩了天2 李向城想了想才说:“爸,你不是一直想要孙子的?” 李玉篆双眼危险地眯眯。 李大海一怔,接着就皱起了眉。 “咱们老李家这么大的家业,没个男孩子怎么行?啊?”李向城说。 李玉篆闻言噗嗤一声,她的家业什么时候成老李家的家产了?怎么,她这小叔还打算找小三生个儿子,把她的家产给继承了? “反正,这婚我是离定了!”李向城坚决地说。 李玉篆呵呵两声,上了楼,只见谭丽芳黑着脸站在一间房里,李静华只在那里哭。 “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李玉篆说。 “他休想!休想!”谭丽芳哑着声音尖叫。“他凭什么把我扫地出门?说到底,你们都是帮着他,向着他!因为他才是亲生儿子亲叔叔,我是外人!” “这件事我不帮渣男,我只帮女人!”李玉篆冷喝一声,“难道没了男人你就要死了吗?” 谭丽芳脸僵了僵。 “这个李向城他除了给你一条精子,让你有了李静华,他还有什么?”李玉篆说。 谭丽芳一怔,不住地咬着唇。对,她要钱有钱,要事业有事业,有车有房还有女儿,没了他不会死! 倒是李向城,没了她,她看他用什么养那小三! 现在谭丽芳已经看明白了,李玉篆简直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就连她谭丽芳这么精明的人都占不到她一丁点便宜,李向城也就是丈着李玉篆这个侄女,所以觉得自己能起来而已。 呵呵,她现在倒要瞧瞧,他能不能真的升天了! “好,离就离,谁怕谁!走!”谭丽芳尖叫着,一把扯着李静华,杀气腾腾地下楼。 李向城气势也毫不逊色,用要杀人的眼神扫视她。 “好,好样的,李向城,你要离婚吧,那就离!”谭丽芳咬牙切齿。 “你说的!”李向城没想到她居然会答应。 “不过,你别想拿走一分钱!”谭丽芳说,“楼是我的,车子是我的,静华也是我的,以后你别想她叫你一声爸!” “凭什么!”李向城铁青着脸。 谭丽芳呵地一声冷笑:“就凭楼是我买的,车也是我买的!你不答应,可以,那就别离!但我会告你重婚罪!你就等着去坐牢吧!” 李向城脸黑了又黑,最后自己有能力本事了,觉得这些车啊楼啊都不是事儿,便说:“好好,我不要!反正这些车楼全写你自己和静华名字!明天民正局见!” 说着冷哼一声,转身出门。 谭丽芳咬牙切齿,但他离开后,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一哭,李静华也哭,整间屋子一下子呜咽一片。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也不好再说她们,让她们哭个够。 “唉,别哭了。”李大海皱着眉,怔了很久才说出这一句。 “糟了,他还有钥匙!他别想到我家拿走一点东西!”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李静华没有跟上,只在屋子里哭。 李大海叹了一口气,便想转开话题:“静华也放寒假呐?” “不……我放暑假。”李静华一边抽泣一边说,“从十一月底放到二月。” “这么长,快四个月呢。”李大海说,“还习惯吗?” 李静华点了点头。“还好……” 李大海闭了闭眼,微微一叹:“你爸妈的事情,唉……真是突然!” 李静华又呜咽起来:“昨天,是我表姐说的,说看到爸……他搂着个女人上街。还说不是第一次看到了!现在是实在忍不住了,就告诉我们。晚上他回来,我妈抓着他又是打又是骂,他死活不承认,还走了出去,一晚没回来。今天我妈不知从哪知道他跟那个女人的住处,拖着我去捉奸,他……居然帮着那个女人打我妈……还说要离婚!我妈哭着受不了,就拉着我来这……” 说到这,又哭了起来。 李大海气得浑身发抖。 “现在居然真的离……”李静华还是无法接受。 “这几天你就在这里住。”李大海说。 李玉篆到楼上给她收拾出一个房,见她没带衣服,就拿了几套自己的给她:“我穿过的,只穿过一两次,不知你介意不介意。” 李静华脸涨得通红,想起以前都是李玉篆捡她的衣服穿,现在却换了过了。 但看着李玉篆和李大海,她一时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李大海说:“姐妹俩,又不是外人,什么介意不介意的。” 李玉篆已经抱了几件衣服出来,见她没拒绝就递给了她。 李静华接过,有三套衣服,便上了楼,打开衣服一看,居然全都是名牌!上万一套的衣服! 又想起以前自己的衣服,上百的都是好的,全给了谭梓涵,只剩下些几十的地摊货,谭梓涵穿旧了才给李玉篆。 她的小脸一下子火辣辣的。 李玉篆与李大海回到大厅,李大海不住地叹气,李玉篆说:“爷爷,今年生日,我想给你做大寿呢。” “做啥子做,没心情。”李大海愁眉苦脸的。 李玉篆原本想给他把生日办大,但见他没心情,便歇了,就跟往年一样,自家人吃一顿算了。 第二天,李静华打电话给谭丽芳,二人果然离婚了。 李向城净身出户。下午两点左右,谭丽芳开车过来,把李静华给接回县城了。 一月二十三,又是李大海的生日。 李静华自己坐公交车回来。 今年缺了谭丽芳,而李向城的动作非常快,居然立刻就带了个大闺女回家! 李向珍和苗志伟中午就到了,苗栋没有来,苗苗倒是来了。 苗苗已经二十三岁,仍然青春,但却不若当年十七八岁时漂亮了。 头发也没以前黄,而是淡黄色,不变的是脸上厚厚的妆容。 人变得很沉默。 李玉篆记得高一那年国庆,李向珍说苗苗交了个男朋友的事情。 当时谭丽芳笑说那男人结了婚的,苗苗是给人当小三儿,李向珍反驳说那男人正在搞离婚。 国庆后,李玉篆就回平洋念书了。 后来听李大海说,国庆后不久,苗苗居然拉着那个男人,请他还和李向珍夫妇、苗栋一起喝早茶。 第273章 闹崩天了3 李大海一听说是苗苗男朋友请家人吃饭,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这是要见家长,定是把那婚离了。 李大海和李向珍夫妇、苗栋早就等在酒楼。 不一会就见苗苗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过来。 那个男人三十多岁,长得倒是俊朗。 苗苗与那男人恩恩爱爱地过来。 那男坐下后也是非常有礼,又是倒茶又是递烟。 十足一副女婿的模样。 李大海便以为事情成了,喜得什么似的。谁知道,这饭才吃一半,就冲过来一帮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对着苗苗又抓又打,喊着小三小贱人,勾人老公这种话。 李大海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男人跟本没跟老婆离婚。 好不容易把这些人拖开,回到家,苗苗就哭着说,她前几天跟那男人闹分手,那男人就说已经跟老婆协商好了,过两天就离了。 苗苗就信了,于是拖着他到家人面前秀恩爱。 没想到是这下场。 自从那次之后,每年李大海的生日,还有拜年,苗苗再也没有回来,去她家里,她不是跟同学去玩就是跟朋友吃饭。 算起来,李玉篆已经快三年没见她了。 “表姐。”她入屋,李玉篆叫了她一声。 苗苗转头打量李玉篆两眼,嗯了一声,便在沙发上落坐。 “小篆又长漂亮了,去帝都镀过金就是不一样。”李向珍笑着说。 李玉篆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李向珍脸上僵了僵,有些尴尬。 她提着一袋子水果,还有一盒保心茶:“爸,你最爱吃的柿子。” 李大海恼她上次的事情,但看到她头上花白,脸容憔悴,气全都消了。 “放下吧。”李大海微微一叹。 “爸。”这时李向城也回来了。 众人望向门口,俱是怔了怔。 只见与他一起的还有一名二十八九的女人。头上扎着马尾,长得挺漂亮的。身高一米五八左右,不高,但至少比谭丽芳高。身材显得更抽条。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中款的羽绒外套。下身穿着牛仔裤和短靴。 打扮得十分清爽,看起来腼腼腆腆的,小鸟依人,很贤惠的长相,一点也不像抢人老公的小三儿。 “爸,跟你介绍,她叫玉珍。”李向城说。 李大海心里可纠结了,可看着人家一个大闺女害羞地站在自己跟前,瞬间便有些不好发作,只尴尬在笑了笑。 李静华瞪得眼都红了。 要是这小三儿是盛气凌人的、浓妆艳抹的模样,她倒好哭委屈,偏是这样娇娇弱弱的,与谭丽芳那泼辣的脾性一比,倒像谭丽芳才是欺负人的一方。 这才是最气人的! “这……这什么情况……”苗志伟懵了懵。 李向珍却推了他一下。因为李大海已经打电话告诉她了,让她别在李静华面前说错话了。 “坐,坐吧。”李向珍笑着说。 “这跟你介绍,这是爸,这是我姐和姐夫,外甥女。苗志伟和李向珍,还有苗苗,这是我侄女李玉篆。说起来,你名字跟我家真有缘,跟小篆和我姐都同一个字。”李向城说着笑了起来。“这是静华。” 杨玉珍腼腆地笑了笑,她手里提着水果还有一些保健品,细声细气地说:“这是买给叔叔的。” 李大海只客气地笑了笑,“坐吧。” 李向珍已经站了起来,去厨洗米做饭。 李玉篆倒没进去,不是她懒,而是她早就把里面的菜啊肉之类的洗好和拼好,就等着洗米还有开火上锅。 她虽然当上大老板了,但从来都不会懒。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个杨玉珍也走过来了,提着一只鸡,说:“这是我家里养的,比外面买的强。” “这真是有心了。”李向珍道。 杨玉珍笑了笑,把鸡拿起来,二话不说便开始烧水。 看得李向珍很是满意。李玉篆嘴角抽了抽。 李向城在外面低声对李大海说:“看吧,这才叫媳妇的模样!” 李大海瞬间居然无话可说的。的确,比起谭丽芳来,这杨玉珍好像更贤惠。 李静华没眼看了,红着眼圈回房。 “玉珍啊……你出来,别去哪地儿。”李向城说,“让我姐做就好了。” 杨玉珍走出来,李向城又低声跟李大海说:“爸,她怀孕两个月了。过年就办喜酒。” 李大海眉皱成川字:“咋还办喜酒?” “当然要办的!”李向城急道。他可是二婚,甩了个黄脸婆,娶了个更年轻漂亮的,这么有脸面的事情,当然得办得大大的。 李大海却觉得是没脸的事情,脸一阵青一阵白,“你爱闹你自己闹个够!要办到酒楼里办!别在村里。” 李向城脸涨得通红:“爸,你咋这样说话,办酒席当然要在村里办才像样。” 杨玉珍在一边,脸色很不好,不知什么心情。 李向城只觉得没脸,但继续吵下去,只会让他更没脸,特别是在杨玉珍面前,他可不能没脸的。 他眼珠一转,便落到苗苗身上:“苗苗在哪工作了?” 苗苗脸上一黑,就说:“才辞了工,过年就换工呢。” 李向珍急着说:“小篆……那啥,你公司缺人不?让苗苗进去。” 李大海看着李玉篆:“小篆你有好介绍不?”他其实一直听李向珍说苗苗没工作,早想李玉篆介绍一下。 李玉篆说:“表姐想干什么工作?” 苗苗皱着眉,李向珍急着说:“坐办公室,打电脑的那些呗。” 李玉篆说:“表姐会办公软件不?” 李向珍说:“电脑谁不会呢?” 李玉篆冷扫她一眼:“我说的是办公软件!最基础的,word和excel。” “这……这是什么?”李向珍一点也不懂,就说:“不懂就学呗。” 李大海一脸期盼地看着李玉篆。 李玉篆就说:“表姐若真有心做,我给你问问。” “那……多少钱一个月?”李向珍说。 李玉篆冷扫她一眼:“我怎么知道,现在还不知缺不缺人呢,哪一块缺人呢。该多少工资就多少工资。” 李向珍只尴尬地笑了笑。 ------题外话------ 今天更完了 第274章 找到了 李玉篆走到门外,打电话给柳雨媚,让她问问在县城孜味后勤还缺不缺人。 最后还真的缺。 李玉篆走回屋里,说:“县城孜味那缺一个统计员。” “县城?”李向珍一怔:“为啥不是平洋那边?” 李玉篆冷扫她一眼:“去了平洋她住哪?平洋合租房一个月还得两千呢。” “你可以……”李向珍正想让李玉篆给苗苗安排住处这话。 李玉篆已经打断她:“我们所有公司的员工,全都没安排住宿!她去了平洋,难道还得我多出几千块钱给她租房?” 李向珍便闭了嘴,过了一会才说:“就不能去你那美玉传奇的公司办公大楼……咋去了牛排店。” 在大城市办公大楼里当白领,说出去多体面!就连李向珍小叔的女儿苗敏,这样的名牌大学毕业生也没有找到这么体面的工作。 “她什么学历?”李玉篆冷笑。 “也不能只看学历不是?”李向珍说。 “那她有什么技能?现在连最基本的办公软件都不会,还让她当经理吗?策划书能写出来不?预算方案能评估出来不?” 李向珍听得瞪大双眼,跟本不知道李玉篆说的是什么东西,只说:“可以教她呀,别人能学会的,她怎么会学不会。” 李玉篆呵一声:“人家是在学校里学了几年,出了社会后又不断地进修,再在工作中积累好几年才会的。不如这样吧——” “啊?咋样?”李向珍听到有转机,双眼一亮。 “大姑和姑父再送苗苗表姐回去念大学,现在有些大学,初中也能考的。你们送她回去学几年,进修几年再来行不?”李玉篆说。 李向珍脸僵了僵。 李大海气得脸都青了:“已经给找工作了还嫌这嫌哪的,小篆难道会故意亏待她不行?” 李玉篆说:“你若觉得我故意亏待她的就别找我。别说她一个表姐,人家大公司老总的儿子,也得从最低级的销售开始!” 李向珍被说得满脸通红:“总不至少去牛排店揣盘子,这种工作哪都能找。” 李玉篆呵一声冷笑:“我让她揣盘子了?我不是让她后勤做统计员!就这统计员还得本科毕业,有一年工作经验呢!她不干,过年后贴出招聘后大把人争着面试!你以为现在找一份文职工作这么容易?” “牛排店后勤也是坐办公室!”李大海说。“哪就苦着累着她了?以前找的工作,不是嫌苦就是嫌累,轻松的她又没学历够不着。现在因为是自己人,才不看学历经验的。还想咋样?” 李向珍脸僵了一下,想到苗栋到处找坐办公室的,从毕业到现在已经四年多了,都没找到。想了想就不作声了。 “工资有多少?”李向珍说。 李玉篆说:“用休四天,八小时工作制,试用期两千五,转正两千八。她是我表姐,我给她三千。” “别说三千,有两千五就好了。”苗志伟连忙说,“敏敏平洋大学毕业,在厂里当会计也就三千五一个月。” 李向珍暗瞪了他一眼,便不作声。没关系当然是那样,现在有关系的,自然自然得照顾一下。 “就这样定了,过年后去报到。”李大海说。 李玉篆走到厨房,瞅着锅里的羊肉。等到里面的肉都软了,她夹出一些,再放一些米饭上去,拿到房间喂猫。 她一般都跟它一起吃,不能一起吃就会先喂它,绝不会让它饿着肚子等。 一边喂猫一边打电话给柳雨媚安排一下苗苗工作问题。 “你表姐是什么学历?”柳雨媚问。 “初中。”李玉篆说。“这倒没什么,学学就会的工作,没技术含量。她就是有些脑残,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只要她好好干的话,也让我爷爷放心不是?” “老人都是这样。”柳雨媚微微一叹说,“哪个不为儿为女的。别说是老人家了,我这个当姐的,也是一天为自己的弟弟操碎了心。他杀人放火倒好,直接送牢里得了!偏他不是,就是懒,拈轻怕重,脾气大。但我还得四处帮他操持。谁叫这是自己的弟弟!真气急了,说断绝关系了,微信和各种通信都删了拉黑了,见到面就恨!但心底还是惦念着,总从妈那里打听他在干什么,得知他不工作就气,得知他工作就松口气,总希望他好好的。这就是血缘和亲情。哪能真撇得干干净净的!” 李玉篆咯咯笑了起来:“活着真不容易。” 柳雨媚一叹,“在这世上哪个活着就真的容易了。人只要活着就会有烦恼,十全十美?以为这是在演童话么?” 李玉篆苦笑了一下。 “灰姑娘最后跟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谁知道灰姑娘婚后会不会被王子一家刁难!到时要上演婆媳大战了!” 说着,柳雨媚和李玉篆二人都笑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这些人就回去了。 年二十九,李惠一家也回来了。 李惠家的快餐店开成酒楼了,就在十月份的时候,她家农村的房子重建成两层小洋楼。但她家门前的大青石还在。 李玉篆一看到她回来,就颠颠跑这去。 “嘿,小篆!”李惠裂着嘴笑,“这是我妈做的糯米糍,快来吃。” 两个姑娘坐在大青石上喝热茶和吃糯米糍。 “学习还好吗?”李玉篆说。 “当然!”李惠眉色飞舞,“你呢?” “我嘛,当然,我学习从没差过。” “不,我才不问你学习呢,”李惠裂着嘴笑,“我是问你,那个你为他去帝都的男孩子,找到了吗?” 李玉篆眼圈一红,微微一笑:“找到了!他在,一直在那里等我。” “那是个怎样的人?”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第一眼,就无法忘记。” “有天上星星漂亮吗?” “当然。”李玉篆想起他的模样,蜃角不由翘起,双眼闪亮,“他叫谢宁潇。” 李惠淡笑:“名字真好听!我跟你说……我……谈恋爱了!” “啊,真的?”李玉篆一惊。 “嘘,别告诉我爸妈。”李惠手指放到唇上。咯咯笑着说自己男朋友是个怎样的人。 二人聊到快十二点,李玉篆才回家。 天上下起了雪。 从她的衣领,厚厚的围巾里钻出一个毛耸耸的小猫脑袋。 “要过年了,下雪呢。”她低身挖起一捧雪,搓成雪球,身子一旋,雪球就仍了出去,狠狠地打在一棵树了。“哈,全中!” 少女高兴得跳了起来,“看到了吗?谢宁潇!” “喵——”怀里的小猫仰着脖子舔了舔她的下巴。 “什么?你没看到?那我再表演一个给你看。” 第275章 掠拌 年三十晚除夕,李向城又带着他的新媳妇回来了。 李静华红着眼圈坐在一边。李玉篆看得出来,她不想回来。 但以谭丽芳的个性,一定会逼着李静华回来。 以宣示,她谭丽芳不是真的怕他们了! 年初二,李向珍来拜年,下午就回去了 下午宋惊伦和娄心宜来了。 “海爷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娄心宜一入门就笑着拜年。 李大海喜得什么似的,“惊伦,娄心丫头,坐。” 李玉篆赶着揣茶倒水,宋惊伦二人屁股还没坐热,就见李向城和杨玉珍又来了! 跟他们一起的,居然还有一大帮子人! 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妇,还有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李玉篆一看,就知道这老夫妇是杨玉珍的父母,那三个男人,看样子是杨玉珍的弟弟。 来了! 李玉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这……这是?”李大海一怔。 李向城有些尴尬地说:“这两位是玉珍的父母,这三个是玉珍的弟弟,玉强、玉杰玉涛。”说着又向这帮人介绍:“这位是我爸李大海……” 李大海看着这一帮什么强什么杰的,整个人都懵圈了。怔了好一会才说:“坐!坐吧。” 一帮子人立刻坐下,“你们今天来是?” 李大海说着望着这帮人,那杨大娘一怔,望向李向城。 李向城脸上一僵:“这……这是来谈我们婚事的。” 李大海嘴角一抽,这二婚他都不想管了,还谈上婚事了? “对啊。亲家公。”杨大娘不耐烦了。 为谈婚事本应男方上门来谈的,没想到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上门,又想到这老李家这么有钱,少不得揣着。 她就只好亲自上门。 李大海一听她喊自己亲家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头婚呢,我这做父母管,二婚就是他自己作主了,管不了这么多。” 杨大娘皱着眉:“这头婚二婚都是婚,难道这二婚就不是嫁入你老李家了?再说,我这闺女可不是二婚!她可是第一次嫁!” 杨玉珍的一个弟弟说:“可不是。你家二婚,我姐可是第一次嫁人。怎么算都是我姐吃亏,更不能委屈了。” “我们今天来是谈一谈彩礼的事情。”杨大娘说。 “啥,还要彩礼?”李大海瞪大了双眼。 “当然要彩礼,我们这么一个大闺女给你们家。你有听说过娶媳妇不给彩礼的吗?哪有这么无耻不要脸的!”杨大娘听得这话也是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这彩礼我们商量过了,也不像电视那些狂狮子大开口,就要一百五十万吧!” 一傍的娄心宜噗一声,一口茶就喷了出来:“我滴乖乖,姐姐我才二十岁青春年华,也没敢要一百五十万彩礼,这都三十的大龄剩女,居然张嘴一百五十万,她这人是镶金还是镶钻的?还是哪家千金小姐?” 一翻话说得杨家一帮人脸涨得通红。 杨大娘说:“这……你们老李家家大业大,一百多万还不够你们买几件衣服呢!” 李玉篆冷笑:“怪不得三十都嫁不出去!合该这是卖女儿呢!这一百五十万是分她三个弟弟一个五十万,将来娶媳妇的么?” 杨大娘说:“你们老李家娶媳妇多给彩礼钱,也是给你们涨面子的事情!” 李大海气心窝痛,狠狠一拍桌子:“李向城,我已经帮你娶过一次媳妇了,已经尽到了所有当爹的义务。这第二次,可不是我逼你娶的!你有钱就娶,没钱就甭娶!” 那杨大婶气得浑身发抖,瞪大了双眼:“这什么情况?敢情真的娶媳妇不给彩礼?李向城,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李向城站了起来,脸一阵青一阵白,望向李大海:“爸……这,娶媳妇当然得彩礼,哪里都是这习俗,总不能……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子是吧?” 李大海气得脸都青了:“又不是我逼他们两个好的。反正上面我说了,我已经尽了当爹的义务,给他娶过媳妇的!这不高兴了离了,我又得出一大笔钱再娶?要是下次又离了呢?是不是我又得再拿一大笔钱出来?爱嫁不嫁,滚!” 杨玉珍在一边掉眼泪,委屈得什么似的。 李向城觉得什么脸面都没有了,望向李玉篆:“小篆,你看……” “哟,小叔,你这是叫我给你出彩礼?”李玉篆气笑了,“只有听说过叔叔给侄女添嫁妆,没听说过叔叔娶媳妇让侄女给彩礼的!你还要脸不?” 李向城被说得满脸通红。 李玉篆又说:“你莫不是在想,你要娶媳妇了,所以就该老爹给彩礼。但这个老爹是没有钱的,家里我又最有钱,我又是爷爷养大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让爷爷问我要,我再理所当然地得孝顺,所以帮你出彩礼吧?” 李向城的心思被扒了个敞亮,一下子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让你出了!我是钱一时周转不过来了问你借点而已。这是你小婶,你让她风风光光地进门。” 李玉篆扫了杨玉珍一眼:“有没有小婶,对我来说一样的。难道我还用得着这个小婶照顾?没钱,你就别娶呗!” “她可是怀着孕!”李向城脸色铁青。 “怀孕了不起?怎么,敢情这孩子还是我的?”李玉篆咯咯笑了起来。 李向城脑子一晕,“说什么胡话!” “怀了孕,就生下来呗。”李玉篆说,“难道我绑着她不让她生了?” 李向城脸一阵青一阵白:“没彩礼……怎么结婚,怎么生孩子……” “原来你也知道没钱不能结婚,不结婚不能生孩子呀!敢情你原来就准备了一大笔彩礼钱的?”李玉篆说,“否则怎么敢让她怀孕呢!” 李向城一噎,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明白话,娶媳妇的是你,干我毛事,有钱就彩礼婚礼!没钱就9块9扯个证!有钱就办,没钱就凉拌!”说着望向杨玉珍,“你怎么办呢?” 杨玉珍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眼泪都快掉了。 “你咋这样说话,你们老李家——”杨大娘铁青着脸。 第276章 没彩礼 “你咋这样说话,你们老李家——”杨大娘铁青着脸。 “我说句明白话吧。”李玉篆打断了她:“不要总是老李家老李家的叫,也不要说老李家家大业大的话!因为这钱呢,这家业呢,不是他李向城挣的,也不是爷爷挣。而是我李玉篆挣的!家大业大的是我李玉篆!干他李向城毛事!别说他只是我叔叔,就是我亲爹,也沾不了我一毛钱。你以为这是古代吗?以为这是女子不能有财产,都得充公的古代吗?这是有股份,有合同的法制、社会!就算我死了,钱了到不了他的口袋!” 杨家人全都僵住了,脸像调色盘一样,不断变化。 “那彩礼……”杨玉珍的一个弟弟黑着脸。 “卖了我这副老骨头也没有!”李大海说。 李玉篆说:“谁娶谁给彩礼。” “你们这是欺负人了?占了我姐的便宜不认帐!”杨玉珍的三个弟弟全都站了起来。 这三人都是一米八多的个子,全都结结实实的,往哪一站,老吓人了。 “喂,你们想干什么?”宋惊伦站起来。锋利的眸子一沉。 不知为何,他明明只有一个人,但往那一站,便是气场全开,把杨家三兄弟震得往后一退,在气势上居然被生后压了下去。 “合该是我们全家把她搞怀孕的?”李玉篆呵一声冷笑:“谁搞的谁负责!大白天的,你们敢情要动手?” 说着拿起手机来:“喂,是妖妖零吗?这里是双驼村,有人来搞事!” 杨家兄弟脸黑了黑,见李玉篆这么淡定,又想到她的在份,到底是怕了,只恨恨地瞪了李向城一眼。 “走!”杨大伯觉得没脸极了,站了起来,步伐生风地出门。 “李向城,你给我滚出来!”杨大婶指了指李向城,出了门。 张玉珍眼中含泪,咬着牙也出了屋。 李向城脸色苍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李玉篆冷笑一声:“你丈母娘叫你呢。” 李向城便走了出去。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商量的,大约两个小时后,李向城脸一块青一块紫地回来说:“彩礼……可以不要,但一定要婚礼,玉珍是大闺女来着,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总不能让她连个婚礼都没有。” 李玉篆说:“你是成年人,自己的婚事自己作主,四十多的人了,用不着说出来让爷爷拿主意!” 李向城一噎,他有钱用得着说出来。 李大海说:“还是那话,你自己有钱就办吧,没钱9块9扯个证。” “还有,如果你真要办酒席,她入门可以,但不能入这间屋子!这是我的屋子,也是我那死去的爸的。没有媳妇入门入大伯家的。”李玉篆说。 “你——你——”李向城脸色更难看了。 “当年你们兄弟娶媳妇就分家了。”李玉篆说,“这块地和原来的屋子是分给我爸的。小叔的老屋是前面榕树头前,那一间泥砖屋!当年是小婶……咳,谭丽芳说晚上被蛇吓着了,才搬这里来住过一段时间。那片才是你们的宅基地和屋子。” 李向城气得脸色铁青,果然是打算把媳妇娶回这间屋子的! 但李玉篆怎么可能如他的意! 别到时住进来就在这生儿育女不走了。 这件事也不知怎么闹的,最后杨玉珍把孩子打了,没有嫁进来。 李玉篆呵呵哒。 这个杨玉珍当初跟李向城也就玩玩的性质。本就没考虑过要嫁给他。就是贪小便宜。 譬如李向城请吃饭、上下班接送,偶尔还买点衣服,送些化妆品。 这女人就觉得反正就陪他睡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谁知道却被谭丽芳抓了奸,刚巧又不小心怀上了。 李向城就吹嘘自己的侄女是大集团老总,几十亿的身家!还是有名的大师之类的。 这女人觉得有油水,想到是亲叔,怎么也差不到哪去。至少借个一千几百万做生意之类的总可以了吧! 她还是大师,跟很多大管认识,到时让她的弟弟进单位也简单了。 将来生了儿子,也是前程无忧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想嫁进来,没想到这个李玉篆一盘又一盘的冷水浇下来,竟是个不念亲情的,那杨玉珍哪还愿意。 过完春节之后,李玉篆就回帝都上学了。 四月底,柳雨媚打电话给她:“你那个表姐不干了。” 李玉篆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柳雨媚说,“你也知道,她初中毕业,也不会办公软件,我怕别人欺负了她,就亲自过来手把手的亲自教她。” “她开始倒没什么,挺听话的,但错了几次,我说她呢,她就黑脸。但还是听讲的。半个月时间,总算把她教会了,就把日报表给她做。她天天做错,她主管以为她不适应,让她仔细点。她点头应是,但一个多月之后,她还错。” “你也知道,人都有脾气的,她主管就骂了她两句。她第二天就迟到了,她主管去说她,她一身酒气,怕是晚上喝了不少酒。” “这一次就算了,后面还继续错,还跟同事吵架。最后居然旷了半日工,后来打电话问她为什么不上班,她说生病了。我是觉得她又给跑去喝酒了。休息了两天回来仍做不好。她主管说她呢,让她一定要检查,她直接就辞工了。我跑去问为什么辞职,她说她主管针对她!” “那你查了没有,有针对她吗?”李玉篆说。 “哪来这么多针对。”柳雨媚说,“我跟她主管说了,这是老总的表姐,好好教。也没告诉别人她学历不够。她的报表我也看了,的确马虎,辞职之前还老迟到。你也知道,我有个弟弟跟她差不多的,看着就想帮,哪针对她了。这报表错了可以改,但老迟到,还一身酒气,别的同事会怎么看?” “行了,五一我回去看看。”李玉篆皱着眉,说完就挂线了。 没几天就到了五一 李玉篆买了机票,一大早一往容山市赶。 下了飞机,就接到李大海的电话:“小篆,你大姑来了。” “知道了。”李玉篆黑着脸。 ------题外话------ 今天更完了。还有,文没有多少章了,这不让写,哪不让写的,更没几章了。希望耐心看文。 第277章 作死的性格 一个小时后回到村子,李大海正沉着脸坐在一边。 李向珍说:“小篆你回来了,你表姐她被人欺负得都不敢上班了,你劝劝她。” 李玉篆说:“苗苗在哪里?” “在家呢。”李向珍说。 “那就去看看她。”李玉篆说。 行李还没放下,就上车了。李向珍听她去看人,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不由放了下来。 李大海都快没眼看了。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想到自己舍下老脸让李玉篆给苗苗工作,不想,这个苗苗倒了,不到一会就不干了。 三人一起来到县城,上了楼,大厅没人,一定是在房间里。 “苗苗!苗苗!”李向珍不断地拍门。 “吵吵吵什么!”苗苗猛地拉开门,头发凌乱,看样子就是刚刚睡醒,而且满身酒气。 苗苗一看到李大海,就皱起了眉,又看到李玉篆,脸就僵了僵。 李玉篆单刀直入:“为什么不去上班?” 苗苗咬了咬唇:“那些人,一个两个都针对我!” “谁针对你了,如何针对?”李玉篆说。 “主管老给我脸色看,同事也给我脸色看……”苗苗说。 “那你干嘛不说你报表马虎?”李玉篆冷声道。 “报表错了……我改就好了,老是给脸色看……” “只准你错,就不准人家有点脾气?”李玉篆说,“难道你一次次做错了,人家还得给你赔笑脸?不骂你你能长记性?错就算了,为什么要一身酒气地上班,老迟到,还旷工?” “我被骂了,我心情不好了,我发泄一下不行吗?”苗苗委屈地尖叫,“她骂我,我当然得发泄,难道在心里憋死?” “所以你理所当然地去酒吧喝酒,醉到上不了班?然后主管同事闻到你一身酒气,本来就对你有意见了,对你变得更有意见?别人脸色更难看了,你心情更差,然后继续喝,经常迟到旷工?” “我这不是不干了吗?如了你们的意了!不碍你眼了!”苗苗说完砰地一声甩上门。 李玉篆气笑了:“苗苗,我跟你说老实话,你是我表姐,就算咱们俩从小关系不怎样,但我也想看着你好的。不是谁的心眼都这么坏,成天盼着别人不好,想看人落魄。我给你工作,不只是大姑和爷爷求我,我心里面也希望你能踏踏实实的生活,有一份好的工作。不指望你能有多少钱孝顺父母姥爷,只求你能自给自足,有吃有住,好好生活。” 苗苗砰一声又拉开门,说道:“你话说得真轻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命好?我就是倒霉命苦!” “我命好,那你干嘛也不让自己的命好点呢?”李玉篆说。 苗苗脸地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大老板吗?几十亿身家!” 李玉篆说:“难道我这些东西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你怎么不去挣一份身家出来!” 苗苗气愤:“我有你高学历吗?我有你念的书多吗?” “那你干嘛不也弄个高学历?”李玉篆说,“当初不是没给你书念,大姑和姑父都让你好好念书,没人逼你出社会!是你自己选的路!现在倒怨自己学历不高了!” “所以,我的东西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自己挣的,你老抱怨生活亏待你,抱怨自己命苦,抱怨工作运差,别人都针对你,你怎么不想一想自己的自身的问题?” “你一年换十几份工作,每一份都不超三个月,爷爷看着急得头发都白了。到餐厅当服务员,就嫌丢脸,还说跑得腿都断,客人事情多,经理不待见你;到厂里当生产工,就嫌辛苦,说组长跟你处不好;做销售,说站得脚疼,还没口才,卖不出东西,说老板给脸色看;你自己又没学历,还想怎样?这做统计,不用加班,还不辛苦,怎么也是坐办公室的,该安逸了吧。结果连这都做不好,还是主管同事针对你!” “在每个地方工作都说主管同事针对你。我就不信你苗苗这么出名,到哪都只针对你!一个两个是针对,你份份工作都被针对,那是你怎么不检讨一下自身?你倒好,只怨别人不怨自己。” “我脾气哪有这么坏?我有这么讨人厌?”苗苗说,“我朋友也很多!” “酒肉朋友吧。”李玉篆说,“你那脾气还不叫坏?作死拉都拉不住!” “我念初三那年,你从魔都回来,你说要搬出去住,要在外租房。刚巧我下了县城,大姑让我倍你找房子。” “看了一间又一间,第一间,一房一厅,环境挺好,月租一千。你说好,被房东说得就想租了。我说让你再看看,后来又看了第二间和第三间,第三间比第一间环境好些,月租一千八,我跟你说,不如回去租第一间。你就对我发脾气了,问我想怎样?变来变去的。” “我不是变来变去,而是想让你对比之后再做决定。你死活不听,最后租了第三间。结果没多久抱怨房租贵。交不起,连押金都亏在那里,搬了回家。” “又一次过年时说买电瓶车,我听到后跟你说买辆大的,越大越稳,你说喜欢精致,非要买12寸的,结果,买回来后就抱怨车子太小!大点的货车经过都要把你的车掀翻一样,半价卖了出去,亏了一千多块!” “苗苗,你就是作死的性格!拉都拉不住!”李玉篆说,“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怨不得别人,是你自己选择的。人生给了你很多路,你非要选最差的那条!现在还有父母给你担着,将来他们老了呢?” “你说够了没有!”苗苗已经气哭了。“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骂我一顿的?” “对。”李玉篆说,“你的命没有那么苦。没有大富大贵的命,也是能自给自足的,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地步。但命不苦,也架不住你这么作法!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还有一句是,性格决定命运!话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你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再不改,就真的这样了吧!”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第278章 十年 李向珍和李大海也跟着出了门。 李向珍哭丧着脸说:“小篆,苗苗她知错了,你让她回去吧。” “明显是她不适合这份工作。”李玉篆说,“这么简单的数据都会弄错。” “那……让大家包容一下呗。”李向珍说。 “她天天错,怎么包容!”李玉篆说,“错一个数,就得重做,如果没发现,得亏多少钱?” “那……找个人给她对数啊。”李向珍说。 李玉篆笑了:“你这是让我再请个人专职帮她核数?” 李向珍急道:“不是有同事么?让同事帮她分担一下。就让她随便上一下班……” “大姑你的意思是说,她的工作同事做,她只担个虚职,然后我每个月白发她资?”李玉篆笑了,“那要不要连班也不用她上,我再每个月发她三千工资?” 李向珍一噎。 李玉篆说:“我又不是她爸妈!你是她爸妈,这种把女儿当公主宠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自己做吧。不用她上班,每个月给她工资!嗯,相信这种事情你们一直在做。表哥和表姐都是那样白白领工资的。” 李向珍被说得双眼通红,望向李大海:“爸……我也苦啊……” “你苦条毛线!”李大海也忍无可忍了,气得浑身发抖,“苦也是你自己作的!他们小的时候,就跟你说过,别宠坏了!你不听,恨不得连饭都嚼碎了送他们嘴里。好吧,都养废了!” “以前就跟你说过,节俭!节俭!苗栋上大学时也再三警告!别养坏了,你非要说什么投资!瞧,这投资有回报没有?”李大海说,“这投资都投成啥子了?一个脑抽脑残,一个好高骛远,拈轻怕重。你总眼红人家个个生活越来越好,也瞅一瞅人家是怎么做的!就像庆雄家,瞧瞧人家的儿女是怎样的?不怕苦不怕累,大冬天的,人家李惠一个姑娘家手泡在水里洗一整天的碗!人家鑫子为帮家里多挣点,在店里跑一天堂!” “想生活好,就得全家齐心协力!只有你们夫妻累死累活有什么用?全都被苗栋苗苗败祸光!现在老了,没工作了,那俩东西还得人喂!自作自受!” 李向珍想到苗栋快三十的人了,还不工作,整天说搞生意,要当老板,结果钱赔了又赔,让他上班,他说只当公雾员,做体面的!否则就嫌工资低。 苗苗就像上面李玉篆说的那样,一事无成。 以前觉得他们娇贵,就该这样。 但现在他们老了,她也没工作了,力不从心,这两个还得向她伸手要钱。 她的同事到了这个年纪早就退休,在家带孙子,安享晚年了。 只有她……命苦!命苦!真是命苦! 别说让他们给她养老,不跟她要钱,她就该念佛了! “爸……我知道错了。”李向珍哭丧着脸,“但现在……都成这样了……还能咋办?小篆,你再帮一帮我?” “你想让我咋帮啊?”李玉篆冷扫她一眼。“再借钱给表哥搞生意吗?” 李向珍一噎:“没……你再给苗苗一次机会,让她回去吧。还有苗栋……你也帮他安排一个职位吧!” 李玉篆呵一声:“以为你真改了,还是纵容!” “我明明只帮他们找工作……” “真想让他们改!用不着求我!”李玉篆说,“外面大把招聘的!让他们自己去找!有手有脚,牛高马大的,还找不到工作?” 说完,望李大海:“爷爷,我真的帮过他们了。他们不值得同情,当然,也不需要同情!不过是懒而已!” 李大海一叹,点了点头,望向李向珍:“向珍啊,小篆说得对,他们又不是老弱病残。有手有脚,牛高马大的。我觉得吧,你现在顾好自己就行了,你有退休金的?再过几年就可以领了,还怕什么!他们问要钱,不给就好了,还真能饿死?要真饿死了,也是他们活该!” “爷爷,走吧。”李玉篆扶着他。 李大海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步步走下楼梯。 二人出了李向珍的小区,找了一间饭点店吃饭。 李大海说:“你不用回公司么?” “公司运转正常,也不用我事事亲力亲为。”李玉篆说着从包里拿出猫来。 “哎,你真是哪都带着它。”李大海说。 “对啊。”李玉篆从包里拿出它的饭兜,倒了一些水进去。 服务员上了菜,李玉篆又拿出它的小碟子,夹了一些菜上去。 “吃饭了。”李玉篆微微一叹。 “喵喵……” 它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头瞅瞅自己的爪子,最后居然爬到放水的猫碗上,伸手进去,搓了搓。 “呃……”李大海瞪大双眼:“它吃个饭还洗手?” 李玉篆一怔,咯咯一笑:“你这么萌!这么萌!” 很是欢喜,一把将它抱起来,“好像真的越来越聪明了。” 过完五一,李玉篆就回帝都了。 “师妹。”宋惊伦在机场接她。 李玉篆微微一笑,走向他,但这时却是脑子一晕,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等再醒过来,她已经在医院。 “你醒了?”娄心宜坐在她的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宁潇呢?”李玉篆一醒来就找她的猫。 “在你的公寓。”娄心宜说,“医院不让带宠物。不过,晚一点会给你转私人医院,到时可以带上了。” 宋惊伦走回来,在床边的椅子坐下。 “什么病?”李玉篆说。 “胃癌,不过,只是初期,做手术就没事。”宋惊伦说。 李玉篆却摇了摇头,“手术后,以后还会复发,反反复复。” 宋惊伦很镇定,“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 “我算过,十年。”李玉篆说,“我原本寿数可以活到九十一岁。逆命术的时候,我消耗了六十年寿命。师兄,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 宋惊伦长睫一低:“所以?” “跟我拜堂吧!”李玉篆说,“你要活得长长久久的,我实在不放心把他交给娄心宜和龙傲天这俩二货!” “只拜堂?”宋惊伦一叹。 “拜堂才是我们传统的结婚仪式。”李玉篆说,“只要有了这个仪式,然后写下结婚阴契烧到下面,你我就夫妻。你就能改命。这样,也不会防碍你将来结婚。” 第279章 送走 “股份我也转给你,你要给我好好养猫。”李玉篆说。 宋惊伦沉默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这拜堂程序要怎么办?”李玉篆说。 “有长辈在场,证婚人,长寿面,香案法坛。”宋惊伦说,“我已经没有长辈了,就叫海爷爷吧。” 两个月后,李玉篆做了手术,接下来出院。 李玉篆知道自己能撑十年,因为她的寿命还剩十年。 她念书也拼命,三年后顺利毕业。 李大海来参加她的毕业礼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爷爷,我跟你说件事?”李玉篆说。 “啊?”李大海摸着她的毕业证,“啥事?” “我……要结婚了。”李玉篆说。好几一时不知怎么跟李大海解释,只好直接说结婚了。 “啥子,结婚?”李大海瞪大了双眼,“你才二十二岁!男朋友谁啊?” “我师兄啊。”李玉篆笑嘻嘻的。 “呃……是惊伦,他倒是个好的。不过,急什么?难道是……”说着望向李玉篆的肚子。 李玉篆被他望得脸涨得通红,“没有的事情。就拜个堂,别的婚礼一概不用。” “为什么?”李大海瞪大双眼。 “你知道我是干哪一行的,有些事情需要这个仪式。”李玉篆说。 “啊?那好吧。”李大海点头。 回到村里,摘了个充辰吉日,李玉篆就和宋惊伦准备拜堂的事情。 不知为何,李玉篆又想起四年前宁潇买给她的那一套大红的龙凤褂。 今晚拜堂也是穿龙凤褂。 “喵喵喵喵——” 她们在忙乎拜堂的事情,那猫就四处破坏了左抓一下,右抓一下。 “嘿,你再吵就把你扔出去了!”娄心宜气道,“我师兄今晚要出嫁了,我比你还难受!” “喵喵——”小猫朝着她裙子就是一爪子。 “不准闹了!”李玉篆伸手拎起它来。 “喵喵喵——”它不断地挣扎。 “不准闹,听到没有?”李玉篆低喝一声,眼圈都红了,“我不跟师兄拜堂,以后谁照顾你,啊?指望娄心宜这个二货吗?到时她天天喂你吃剩饭剩菜怎么办?给你喂猫粮怎么办?” 说着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喵喵喵……”它仰着头,睁着地双深蓝色的大眼望着她,可怜兮兮的,一边搓着一双猫爪。 李玉篆放开它,它就一溜烟地跑了。 李玉篆抹了泪,换上衣服,李大海当长辈,娄心宜证婚人,拜了堂,烧了阴契,就成事了。 深夜,宋惊伦和娄心宜都睡了 李玉篆和李大海坐在门口望着门前的大树。 大树顶上,一只猫背对着他们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它咋了?”李大海皱眉,“这是在闹情绪了?” 李玉篆苦笑。 李大海摇着扇子,微微一叹。 李玉篆说:“热么,可以回屋开空调。” 李大海摆了摆手,“空调哪像自然风来得着舒服。我在想啊,你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我想起你小的时候。” “你小的时候常常坐在我的破电动车后面,就一什么都不会的黄毛丫头。我总在想啊,这丫头要是将来能念完中专,再打一份稳定的工作,就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心愿了。” 李玉篆淡淡一笑。 “我的孙女啊,真了不起。”李大海的声音有感叹也有自豪,“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我想起那个孩子……” “哪个孩子?” “那个,小宁!”李大海一脸感慨。 李玉篆一怔,双眼微湿,一直以为他不记得了,原来不是。 “那个小宁,全名叫什么,黄小宁……我记不太清楚了。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李玉篆道。 李大海说,“那个孩子好歹在咱家住了一段,走了就走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说着一叹。 李玉篆抬头望只望着树顶的猫影,一声不吭。 “很晚了,回去睡吧。”李玉篆打了个哈欠。 李大海说:“你回吧,我在这里再抽一口烟。” 李玉篆走到大树下,“回来,睡觉了!再不来,就跟别人睡了。” 那猫听着便要下树,但居然不会下树。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猫!” 说着便爬树抱它下来。 “我们先睡了。”李玉篆打个哈欠,抱着猫回房。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起床,发现李大海还坐在门口。 “爷爷?”李玉篆一怔,伸手碰了碰他,眼圈就是一红:“爷爷——” 李大海居然就这样去了,享年七十四岁。 李玉篆连忙通知李向城一家和李向珍一家回来送葬,还有很多同村的亲戚。 谭丽芳又回来了! 李玉篆早就知道她跟李向城会复合,这婚离了还会结。 李静华从澳洲毕业回来了。 但她这澳洲毕业的留学生还不如人家本地的名牌大学。 找工作好一翻折腾,但谭丽芳是死也不会让李静华到李玉篆公司的,否则谭丽芳觉得太没脸了。 最后谭丽芳靠关系让她在一间小企业里当会计。李静华的性格虽然文静,但却很能委曲求全,工作上虽然有不如意的地方,但还是熬了过去,倒没什么大问题的。 倒是苗苗和苗栋兄妹,苗苗还在不停换工作,苗栋仍然眼高手低,死性不改的东西。 李惠毕业后,在平洋一间律师楼找到一份实习的工作。 把李大海送走,李玉篆倒了松了一口气,居然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送走李大海,也算了了她的心愿和牵挂。 她算了算日子,自己还有六年左右。 “小篆。”谭丽芳走过来说,“静华年纪不小了,你能不能帮着眼,瞅哪家有好男人介绍给她?” 李玉篆说:“她才毕业,年纪也不大,我觉得最好让她自己找。” 谭丽芳一噎:“能到找啥好的,你认得的人多。” 李玉篆微微一叹,“爷爷才去,说什么婚事。” 谭丽芳尴尬地呵呵两声,闭上了嘴。 李玉篆走到李静华身边:“你妈跟我说,让我给你找对象。” 李静华脸色一白,结巴道:“找什么对像!” “我觉得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不要什么事都让你妈摆布,你自己有点主意行不行?”李玉篆说。 “我一直有自己的主意……”李静华低声说。 第280章 喂,李玉篆 “我一直有自己的主意……”李静华低声说。 “那就好。”李玉篆说。 她懂谭丽芳的意思,是想让李静华嫁豪门。 但也不想想这豪门是这么好进的? 首先李静华就条件不够,外国三流大学毕业,没有能力没有特长,长相一般,身材一般,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性格。 这怯怯懦懦,打一巴掌连哭都不敢哭的性格,嫁进豪门只能被欺负死。 当然也不排除有喜欢李静华这样的豪门,但真的很少。 如果是以李静华自己的性格吸引人的,倒可以一嫁,但谭丽芳若只想她作中间人牵桥搭线,就算别人看在她的面子娶了,也不会真心相待。 送走李大海,李玉篆就回平洋了。 三年之后,李静华只身一人去了魔都。 那时李玉篆又做了一次手术。 这次手术之后,她觉得身体越来越差。身上各种痛。 又过了三年,便躺到床上动不了。那猫盘在她的枕边蹭她的头。 “痛死我了……”李玉篆痛得泪水都出来了,“你给我算算,是什么时间。” 宋惊伦算了好一会才说,“晚上子时。” “那就好……”她低声说,“你要照顾好他,不能图省事……喂他猫粮。” “你以为,我是娄心宜和龙傲天这俩二货吗?”宋惊伦轻轻摸着她的额头。 “每晚给他洗澡。” “这个它自己已经会洗了。”宋惊伦说,“它真的越来越聪明了,怕再养二三十年,魂魄就能养全。” “到时你好好送他投胎。虽然猫猫萌萌的,但还是当人好。” 宋惊伦苦笑,“你不要只念着他,也念一下我。” 李玉篆一笑:“对不起。” “还真是因为我太能照顾自己,太让人放心了吗?”宋惊伦说。 “可能是吧。”李玉篆浅笑,“你总是个可靠人。” 宋惊伦拿出一根红绳来,在她的无名指绑了一个奇怪的结,然后另一端绑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怎么说也是夫妻,来生,也许你喜欢的是我。” 李玉篆一怔,接着淡淡一笑:“来生的事情,谁知道呢。” 她早就知道他喜欢自己,但他不说,她也不说。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不需要戳穿。 晚上子时,她的心跳停止了。 他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李玉篆,我真的喜欢你。” 一阵风轻轻吹来,晃动了轻柔的窗帘。 “你是听到了吧!”他说着失声痛哭。 按她的遗愿,遗体烧了,骨灰撒入了大海。 宋惊伦的日常从此成了养猫和去公司。 但公司有人管理,他可以到处走走。 娄心宜没有再跟着他,而是跟龙傲天去了魔都。 从此,他就带着一只猫四处游历,大多时候都是游走于各个乡村间,或是驱邪,或是帮人看风水。 三十年之后,宋惊伦已经六十多岁。 他觉得它的魂魄快要养全了。 “喂,谢宁潇,当了这么久的猫,也该当人了!去投胎!”说着他抓起那只猫。 “喵——”它去一爪子过去,跳到他跟前,炸起浑身的毛。 宋惊伦突然好像看到它有两条尾巴,但一瞬间就消失了。 宋惊伦瞪大双眼:“你在修行?” 那猫扫了他一眼,就卷成一团。 宋惊伦皱着眉,李玉篆虽然投胎了,但还缺一魂一魄。 这一生修了道,所以缺了一魂一魄也没什么影响,但现在投胎了,缺魂少魄,少不免会成为残缺不全的人。 所以他想尽快送走谢宁潇,好把那一魂一魄拿回来,让她再入轮回不用成不残缺不全的人。 但现在这猫在修行,强行剥出来,就会毁它道行 宋惊伦纠结了一会,最后微微一叹:“你修吧。如果她还在,我强行剥你的魂,她一定会怪我。” 又过了十五年,宋惊伦去世。 苒苒几盈虚,澄澄变今古。 不知过了多少年,当年能叫出名字,不能叫出名字的人都消失不见了,淹没在时间的长河。 某市一间孤儿院里。 一名五六岁的小姑娘坐在地上,她正捧着一个饭碗在吃饭。 她的碗里只有米饭和两根菜,没有肉,其中还掺着一把沙。 但她却不管不顾的,吃了一口。 “嘻嘻,她真的吃了!” “看不见,当然什么都吃。” 周围一堆孩子取笑完,便一哄而散。 小姑娘坐在地上很镇定,碗里有沙,但她还得吃,否则会饿肚子。 她只能这样被欺负,因为她是个瞎子。 一出生就被确认的瞎子,接着就被父母遗弃。 “喵——”一声猫叫响起。 小姑娘感觉到有个毛耸耸的小脑袋在蹭她。她说:“小猫,你肚子饿了吗?来哦,吃吧,不过里面的沙。” 她说着把饭碗放在地上。 那小猫趴在地上,吃起她拌着沙的米饭。吃完之后就走了。 “小猫?”小姑娘叫了一声,发现它走了,微微一叹。 “喵——”猫叫声又响起。 小姑娘一喜,这时她的手上多了热乎乎的东西,她一怔:“这是馒头?” “喵喵喵。”小猫不断地推她。 她点点头,就吃了起来。那不是馒头,是肉包子! 这时她手里又多了点东西,她一摸,是牛奶。 “是你带回来的吗?噢,多谢你。”小姑娘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自此,孤儿院这个瞎眼小姑娘身边多了一只猫。 谁敢欺负她,它就挠谁!还天天悄悄给她带好吃的。 她还牵着它走路。有危险它就叫,有障碍物就停在她脚边。 周围的人看着都惊了,孤儿院的阿姨说:“天啊,只见过导盲犬的,没见过导盲猫!长见识了!” 但孤儿院的阿姨都不驱赶它,因为她们本来就嫌弃这个瞎眼小姑娘太麻烦。 现在有了这只猫,倒省心多了。 又一世,这次她成了个蹶子。 这次父母倒好,没有遗弃她,还十分疼她,对她悉心照顾。 她七八岁的时候,这天,不知哪抱回来一只大猫。 “你上哪抱回来的猫?”她妈妈一见到就皱眉。 “它自己跑来我房间的。”小姑娘说。 “扔掉!”她妈妈急喝,“猫来穷,狗来富,你自己已经不方便了,还弄只猫回来。” 小姑娘皱了皱眉:“可我喜欢它。” “有什么好喜欢的,你要养宠物,买只仓鼠你养。” “我不喜欢仓鼠,我想养它。”小姑娘却坚持,“猫比仓鼠更方便吧,又不用关笼子。” 她妈妈微微一叹:“不是不让你养,而是……这猫,是黑猫!黑猫太邪了!” 小姑娘低头确实是黑乎乎的,但毛发却油光呈亮,特别是那一双眼睛,这么漂亮! “妈妈,你看,它好聪明的样子。”小姑娘还不死心。 她妈妈看着黑猫那双流光艳彩的眸子,有时觉得它像人一样。脸色更难看了:“太有灵性了……不要养!说不定成精了!” “哪有这么多成精了。”她却执着,“我这么喜欢它……” “喜欢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她说,“反正就喜欢!见到它就喜欢上了!” “好啦,让她养两天呗。”她爸爸走过来,“快点,换衣服,要出门啰!” “来了来了!”小姑娘咯咯笑了起来,跑回房,把黑猫放到窗边:“你呀,在这里呆着,我回来再喂你。” 说着从柜子拿出一套裙子来,换上。 她正要出门,突然感到背后一阵轻风吹过。 少女猛然回头,发现一名十七八岁的绝色少年坐在窗台上,那一双眸子流艳似彩,犹如赤莲花开,烈焰跳跃。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喂,李玉篆!” 番外01:鬼丫头 它是一只猫。 其实它也不是一只猫。 它最喜欢女主人了,讨厌别人跟它的女主人好。 直到她死后,它才慢慢的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他叫谢宁潇! 在国外中枪死后,成了活尸,为的是回到她身边。 结果逃不掉毁灭的命运。 她为了救他,自折了六十年的阳寿,还有一魂一魄放在他的身上。 而她自己,因为缺了一魂一魄,每一世都残缺不全。 他理应把那一魂一魄还给她的。然后轮回转世。 但他怕进入轮回,再也找不着她了。所以他决定好好修炼,等他有所小成就把一魂一魄还给她。 因为身上有她的魂魄,她每一世,他都能找到她,并陪她终老。 那一世,她成了个小蹶子,他终于修成人身。 所以,他决定在她下一世就把那一魂一魄还给她。 好不容易得她这一世终老,他就把一魂剥了出来,还有一魄,嗯,存在他这里,以后有用。 少了她的一魂,他找她再也没有这么精准了! 只感觉大概方向,再也找不着了。 再加他上剥了一魂,道行大损,身体也变得很弱很差。 这一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他淋得浑身湿淋淋的,浑身发烫,估计是发烧了。 他晕了过去,等醒过来时发现在一间屋子里。 “饿了吗?喝这个。”一个老妇人走过来,放了点牛奶在进碗里。 他嘴角一抽,他才不喝这个呢! “姥姥!”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 他一怔,竖起了耳朵来,抬头,只见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走进来。 他瞪大了双眼,李玉篆? 不只是认出了她的魂,还有她的样貌,居然也是一模一样的。 看着她,恍如回到前生第一次初见之时,她就是这般模样的! 十一二岁,瘦伶伶的,却五官模致。 那是因为他把那一魂还给了她,魂魄太强,连容貌也受到了影响吗? “哪来的猫?”她皱着眉,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昨天捡回来的。”老妇人说。“小篆啊,快放下书包。” 李玉篆噢了一声,跑出去扔下书包,不一会又噔噔噔地跑回来,一把拎起他来,阴森森的:“猫妖!” 宁潇嘴角一抽,对劲了对劲了!这才是李玉篆!厉害了,这一世还叫这名! 他身子一翻,立到桌上。 李玉篆见他似有灵性一般,瞪大双眼,接着冷哼一声:“猫啊猫,你不要来我家。听到没有!快离开!” 便不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宁潇眯着眼跑到大厅。见李玉篆站在门口,一群孩子一哄而散,叫着:“鬼丫头回来了!” 李玉篆黑着脸,又转身回屋。 这是一间农村很普通的屋子,老妇人正在给李玉篆勺饭。顺便给猫也勺一份。 “姥姥,那猫快赶走!”李玉篆冷扫宁潇一眼。 “哎,你没个玩伴,所以想留它下来陪你。”老妇人说。 “我要玩伴也不要一只黑猫!”李玉篆说,“现在已经被人鬼丫头鬼丫头的叫,再养只黑猫,别人更避着我了。” 老妇人微微一叹。 黑猫跳上桌子吃起饭来,李玉篆眉一竖,狠狠地一拍桌子:“你还吃!” “喵呜——”猫吓得一下子滚到了老妇人身上。 “小篆,不要对小动物凶神恶煞的。”老妇人皱了皱眉。 “奶,我妈让我来拿两个鸡蛋。”一个小女孩跑进来。大概十二三岁上下,看到李玉篆就皱起了眉。 “在后面鸡舍里,你自己捡。”老妇人说。 那小姑娘就一溜烟跑到后面鸡舍,临走前还对李玉篆扮了个鬼脸。 宁潇脸上一沉,哪来的小表砸,居然欺负李玉篆来着。 这一世是个什么情况,他得好好打探下! 宁潇想着便溜了出去。几天下来总算打探到了。 这老妇人姓邓,叫邓虹,是个普通农妇。 邓虹有一儿一女,女儿孙莲嫁了个姓李的人家。 最后生了个女儿,孙莲不会取名,就翻字典随便取,最后叫李玉钻,户口登记时,工作人员登记错了名,成了李玉篆。 听说这个姑娘出生极诡异。 怀孕时,孙莲就梦到彩凤入宅,这是吉兆。谁知道这孩子一落地,就爹死爷残。 这孩子还极少哭,总盯着某一处目不转睛地望。 孙莲的婆婆就说生了个灾星,孙莲又是伤心又是害怕,请了个先生来看。 先生说她是个讨债鬼,投胎就是为了祸害父母亲人的。 孙莲害怕的直想把孩子给扔了,而且她又死了老公,婆婆不可能让她回去了,最后回家跟邓虹商量把孩子送哪里的事情。 邓虹听她这么说,气得哭了她一顿,说这孩子你不要我要,于是就抱回来自己养。 而孙莲没多久就改嫁了。 从此,李玉篆就在村里被邓虹照顾长大。 讨债鬼的事情村里的人起初不知道,人人都以为孙莲为了再嫁才把孩子扔娘家,后来,经过几件事,人人都害怕她。 那是李玉篆三岁的时候,刚刚会说话的年纪。 这天村头的葛二婆死了,众人抬头棺材准备出村。 农村的孩子百无禁忌,也跟在后面看了。 李玉篆跟在一群大孩子身后,突然说:“嘿,葛二婆起床上!” 众人一听,便怔住了,一个老头说:“臭丫头,别乱说话!” 李玉篆大大的眼珠一转,“真的,她坐在棺材上,对咱们咧嘴呢!” 送葬的人被她吓得脸上就是一僵。 这时,棺材咣地一声,居然摔到地上。 众人脸色一变,棺材不到坟地是不能落地的!停哪里,鬼魂就会在原地徘徊不去。 “作死了,你个死丫头乱说话!”邓虹急急地奔过来,先给了外孙女一个大嘴巴,再捂着她的嘴跟送葬的人连连道歉:“小孩子的话百无禁忌!” “管好你家孩子。”葛二婆的家属气愤地说。 最后葛二婆被送出殡了。 但后来,这个地方接连死了两个人。村里一个杀猪的深夜喝醉回家,说看到葛二婆了! 众人脸色大变,都说前两个人都是葛二婆杀的。而杀猪匠之所以没死,因为他身上煞气重。 又有一次,孙二叔家新居入伙,邓虹带着李玉篆去喝入伙酒。 谁知道李玉篆突然指着人家的横梁说,那个挂在横梁上的女人是谁? 全屋人吓得一怔一怔的,孙二叔气得脸都快冒烟了。结果李玉篆又吃了邓虹一个大嘴巴。 不料,第二天一早,全村惊骇地发现,孙二叔一家五口全吊死在那条横梁上,像腊鸭一般挂在上面,风一吹,尸体便晃啊晃的,把开门的人吓得都尿了。 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但也不至于这样!别人孩子看不见,偏就她看见了。 而且她一开口就死人,于是,便都说她是个鬼丫头,跟她玩会倒霉之类的话。 番外02:卖房 李玉篆除了这个姥姥,一个出嫁的妈妈,还有大舅一家。 大舅孙东军在前面开发区不远打工。 她现在所在的村子叫孙家村,村里大多是姓孙的。 孙家村不穷也不富,就跟别的村子一样,年轻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小孩子。 但孙家村要热闹些,因为前面就是工业开发区,因此很多年轻人都回这里打工了。也有外来的人在前面打工,然后租住在村子里。 孙东军夫妇也在工业区打工,为了方便工作,全家住在村里。 虽然村里小孩子都不敢跟她玩,但总有例外的。 譬如村长家的儿子孙浩,就不怕她了,总爱跟她转。 “小篆!”孙浩跑了过来。 李玉篆拎着几个香蕉出来,塞到他手里:“给你吃的。” 孙浩喜得脸上都冒泡了:“给我吃的……真是太感动了!” 李玉篆嘴角一抽,“你找我什么事?” “那间屋子……”孙浩神秘兮兮地道:“有人要买?” “哪间屋子?” “就是我二叔的吊死五口人那间。”孙浩说。 李玉篆一怔:“谁买呀?” “大富叔。” 李玉篆噢了一声,这个孙大富可不叫孙大富。本名是什么就不知道了,但他有钱,人人都笑他是大富,所以便叫他孙大富。 这孙大富原本是养猪出身的,有钱之后就不养猪了,在县城开酒楼,十分有钱。 “他不是在城里开酒楼么,怎么又回来了。”李玉篆说。 “我爸说着他在外面好像亏本了,想回来干老本行,但以前的养猪场都拆了,所以想买一片宅基地来重新建养猪场。”孙浩说。 “怎么也别买那片吧。”李玉篆皱眉。 “你小时候说那里挂着个女人。”孙浩说。 李玉篆嘴角一抽:“我不记得了。但那间屋子最好是别卖。” “我爸说一定要卖出去。”孙浩说,“否则连着后面那一片地都租不出去了。怎么,难道你又看到有个女人挂上面了?” 李玉篆说:“才没有。而且我也没到哪边。” “那你现在能见鬼吗?”孙浩说。 “没有。”李玉篆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 “但那间屋子到底死过人。”李玉篆说,“你回去跟你爸说,别卖。” “我跟他说过了,他说小孩子家家,一边玩去。”孙浩摊了摊手。突然一指窗台:“嘿,你家养猫了?” 李玉篆皱眉:“不是我家的。走走,咱去打你爸。” “好啊。” 二人一溜烟地跑去找孙浩的爸。孙浩的爸叫孙胜利。一看到二人过来就嘬了一口烟:“跑哪浪了,作业做了没有?” 孙浩苦着脸,把香蕉塞到他手里:“小篆给的。” “哎,我不爱吃,你吃吧。”孙胜利笑了笑。 “胜利叔,听说你要卖那间屋子。”李玉篆说。 “哦,对啊。”孙胜利点了点头,“怎么,你也不让卖?”说着眯着眼打量她,“听说当年就是你说梁上挂了个女人,现在也给我家瞅瞅,有没有挂女人。”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 孙胜利却哈哈大笑:“逗你玩咧。” 吐了个烟圈才道:“这种事情,我可不信,也不想想我以前是在哪工作的,啊?” 李玉篆呃了一声:“火葬场!” “可不是!”说着哈哈大笑。 孙胜利以前在火葬场当过保安,别说,他还挺喜欢那份工作的。一是舒服,二是工资高。 但有个坏处就是讨不到媳妇,后来在他的老娘又哭又吵之下辞职了,然后就娶了孙浩的妈。 婚后他又跑回去当保安了。但几年前他就离职了。因为他那个火葬场有一条规矩,超过三十五必须离职。 然后他就回到这边工业区打工,几年前竞选当上了村长。 都说火葬场邪事多少但他就从没遇到过的。 所以他胆子特大,还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 当年说梁上挂五个人的事情,他可不在村,只觉得这一家五口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一起上吊了。 “要是我信那些东西,我早就吓死了!”孙胜利哈哈大笑。 因此,他对李玉篆这个传说中的鬼丫头一点也不忌讳。 番外03:拍懵了 “孙浩,还不滚回来做作业!”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三十五六的女人,那是孙浩的妈。 孙浩的妈叫刘秋云,她头发染得黄黄的,纹着眉毛。一看到李玉篆眉毛就一挑:“嘿,这不是李家的丫头,来这里干啥子?” “来玩玩呗。”李玉篆说。 刘秋云扯了扯嘴角,一副有什么好玩的表情。 “好啦,都回去写作业吧。”孙胜利说。 李玉篆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回家。 刘秋云脸上黑了黑,便走了出去。 李玉篆刚进门,刘秋云就跟着来了。邓虹正在掠衣服,见到刘秋云就怔了怔:“这不是胜利媳妇。” “邓婶。”刘秋云叫了一声:“管一管你的外孙女呗。村里的那间屋子,还有那片地好不容易才有人看上了,她乱说话,人家又不要了咋办?到时分钱呢,也不少你东军家的,每户每年多分几千块钱,不多,但也够买点菜,是不?” 邓虹脑子一晕,没想到李玉篆居然多管人家的闲事了,便连连应是:“我会管着她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刘秋云用鼻子嗯了一声,转身回去。 邓虹黑着脸进屋:“李玉篆!” “嘿,姥。”李玉篆趴在桌子上了装作很认真的做作业,怯怯道:“姥……我在做作业呢!” “人家卖人家的屋子,你管什么?”邓虹急道。 “我觉得那屋子不吉利……”李玉篆歪了歪头,“我有不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动了要死人。” “不吉利也不关你事。”邓虹闻言眼前一黑,气道:“好不容易这些年大家快淡忘了你小时候的事情,你再给我乱说话,我可饶不了你!” 李篆皱着眉,嘟囔:“要不是孙浩家,我才不管咧。” “孙浩家也不用你管。人家有爸妈管呢呢,啊?”邓虹说:“以后再敢神神唠唠,我就打死你。” 李玉篆苦着脸,闭上了嘴。 柜子上的黑猫无语望天,给她几辈子都改不了爱管闲事这毛病! 李玉篆趴在桌前,微微一叹。 小时候很多事情她都忘记了,人人都说她是鬼丫头,会招鬼,碰到她就会有霉运,张嘴就死人。 但她却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她自记事起真的没见过鬼什么的。 不过她是个很容易害怕的人。 不是说她胆子小,而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妄想症。 譬如,黑夜里总觉得某一处有东西,当然,她看不到里面有东西,但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得到她鸡皮疙瘩起一身。 所以她会自动避开那些地方。 她跟孙浩说过:“你走夜路的时,会不会觉得后面有东西跟着?” “有啊。”孙浩点头,“不过吧,我爸跟我说,这是人的恐惧思维在作祟,潜意识里给自己的暗示,心理作用而已,没事的。越胆小的人越是这样,因为想多了。这个时候,你只要想点高兴的事情就好了。我按着这方法来,真的没事了。” 李玉篆噢了一声。 有一次,大约是九岁那年吧,村尾的榔大爷死了。 她跟邓虹一起去拜祭,那时是冬天,天黑得早。 那大概七点多吧,天黑沉沉的,她跟姥姥出了榔大爷家,往家里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回头,只见一片黑暗,什么东西也没有。但那种被什么东西跟着的感觉越来越强虺。 因为那天是榔大爷去世,她就觉得是榔大爷的鬼魂在跟着她。 她甚至能想像出那副模样。榔大爷那死白死白的脸,穿着寿衣,脚一拐一拐的,一只穿着鞋子一只没穿。 嗯,为什么一只脚穿了鞋子另一只脚没有呢?她说不上来,反正她就是这样想像的。 她只感到鸡皮疙瘩都起一身了。第二天出殡时,丧家突然乱了起不,据说不知怎么的丢了一只鞋子! 所以她觉得,其实真的有很多东西,只是别人都看不到而已。 而那间屋子,她总觉得邪气,靠近她就觉得可怕,阴森森的。远远的她会拐着路走。 还有今天这只猫。她一看到就觉得古里古怪的,一定是邪物,要赶走。 “快把作业写完,然后洗澡睡觉。”邓虹说。 李玉篆应了一声,开始写作业。 晚上十点,准时上床睡觉。 这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梦中,突然听到嘶啦嘶拉的细微响起。然后好像有人叫她。 “小篆……” 李玉篆迷迷噔噔地睁开眼,望向窗外,忽然见窗外不远站着一个人影。 她吓了一跳,定睛一望,就松了一口气。 只见孙浩站在那里,瞧着她招手:“出来玩出来玩。” 李玉篆皱着眉,只见黑暗中他脸色青白青白的,她不想出去,但不知为何,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她便下了床,迷迷糊糊地想出屋。 这时她裤脚突然一紧,低头只见一只黑猫咬住了她的裤脚。 李玉篆心神一清,惊道:“你还没走?” “出来玩出来玩。”门外又响起孙浩的声音。 “孙浩。”李玉篆皱眉,隔着窗玻璃,见孙浩还立在那里,便说:“这么晚了,我不出去玩了,你快回家吧。” “出来玩……”孙浩仍在招手:“我有好东西给你玩。”一边说地边递出双手。 李玉篆一怔,只见他手里有一条粗黑的绳子。她下了床,可能是因为外面太黑,她心里有些害怕,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别去!他是吊死鬼!”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响起。 “谁?”李玉篆一惊,低头,只见是那只黑猫。 那黑猫竖起两只爪子,像人一样直立起来,又重复了一句:“李玉篆,别出去。” “猫……猫会说话,猫……啊啊啊——”李玉篆发出震天的尖叫。 “小篆!”邓虹听到声音猛地冲进来。 只见李玉篆坐到了地上,指着地上的黑猫。 “你怎么了?”邓虹扶着她。 李玉篆苍白着脸,望着那只黑猫像见鬼一样,接着,只见她一骨碌爬起来,猛地操起地上十大凶器之首——板砖,朝着黑猫就了一板砖! 卧槽! 宁潇一下子被她给拍懵了! 真不愧为他的女人,连害怕起来都这么与众不同!魅力四射! 番外05:放不下来 “妖精!妖精!不准来我家!”李玉篆对着那黑猫就是怒喝。 “你怎么了?”邓虹连忙拉着她。 “快滚!”李玉篆却推开邓虹。 她站了起来,双手掐腰,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把就拎起它的后背来,哗啦一声,打开窗,再把它给扔出去,然后把窗关上。 宁潇被扔了出窗,隔着玻璃只见李玉篆站在窗前,对它横眉瞪眼。 他嘴角抽了抽,身子一跃就消失了。 见黑猫跑了,她才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床。 对这种东西,听说越怕,它们越缠人,所以她得凶神恶煞,这样才能吓跑它们。 “小篆,你怎么了?”邓虹被她吓着了。 “嘘……”李玉篆中指放唇上,“那猫是妖怪!” 邓虹嘴角一抽。 “真是猫妖,成精了!”李玉篆说,“刚刚跟我说话呢。” “呃……”邓虹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 “姥,我说的是真话。”李玉篆低声强调。 邓虹眉头轻轻皱起,“难道……真的是猫大仙……” 听说有些动物会成精。最出名的自然就是五大仙了,即胡黄柳白灰。当然,除这五种,别的动物也会成精,那就是猫。 都说猫不过八,狗不过十。 意思是猫不能养超过八年,到了年头一定要杀了,否则养久了,这猫就会成精了! “赶走就好。”邓虹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李玉篆的脑袋,“快睡吧。” 李玉篆躺到床上,只想着猫的事情。 直到第二天,她拿起书包准备上学。 远远的听到哭喊声,然后见邻居的大婶冲了出来,急急地走过。 “邓婶,胜利家出事了!”那大婶说完就走了。 邓虹从里面出来:“出啥事了?” “好像死人了。”那大婶回了一句就走。 李玉篆一怔:“姥,快去看!” “你上学!” 可李玉篆已经冲了出去,邓虹连忙跟上去。 “那边不是胜利家的方向。”邓婶看着人群居然不去孙胜利家。 二人跟着人群走,李玉篆远远的看到是以前吊死了五口人的宅子,她心下一惊,眉头突突地跳。 二人走到那宅子门口前,就怔住了。 只见空旷的屋子里,一个小孩子吊在房梁上,血红色的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 他脸色苍白,双皮暴突,但嘴却裂得大大的,好像在做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 “孙浩……”李玉篆又是惊吓又是伤心,泪水就流了下来。 猛然想起晚上的时候,孙浩叫她出去玩,手里就是握着这根绳子的! “小浩!我的儿子……”刘秋云在屋子里不断地嚎哭。 孙胜利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声不吭,泪水却不住地流。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低声问,“为何好好的吊死在这里?” “昨天我看到了。”有个大叔说,“孙大富说这屋子邪,又不想买了,胜利的婆娘说,怎么会邪,别胡说了。非得孙大富买下来,然后胜利说,晚上去睡一晚,保准没事。现在的确没事儿,可小浩……” “想证明,自己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拉上孩子?” “我昨晚见到小浩抱着被子经过,肯定是给他爹送被子哩。” “唉……” “都是你个鬼丫头害的!你一说话,我家小浩就死了!”刘秋云尖叫着要冲过来。 邓虹急急阻她,然后挨了刘秋云一个耳光。 李玉篆大怒,狠狠地一把推她,“我都让你们别碰这间屋子你偏不听!死人了就怪提醒的人,没有这样的。” 刘秋云被她推得哎唷一声,摔到地上,最后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这孩子为什么不放下来。”村里的筒婆婆一叹,“都已经去了,还这样勒着。” 孙胜利只唔唔地哭,不作声,伤心得都不能自己了。 “大家快来搭把手,把孩子放下来吧。”筒婆婆说。 但周围的人却是脸色一变,要是一般人家的吊死,倒是有胆子上前,但这间屋子实在太邪了。前面已经吊死了五个人,这又一个! 别说是放下尸体,就是进屋,都不敢! “我来吧!”有个男人走进来。这是孙浩的堂叔。叫孙胜辉。 他走到尸体前。 因为房梁太高了,这里又没有凳子椅子之类的东西,就算有这种东西,一个小孩子也不可能够到绳子。真事实上他真的吊到上面了! 这才是最诡异的。 “搬椅子来。”孙胜辉说。 立刻有人搬出一张高高的椅子。 孙胜辉踩到椅子上,抱着孙浩的脚。 孙浩的尸体早就僵硬了。他抱着孙浩的尸体就往上举,想把孙浩的脑袋从绳子上弄出来。 但试了好多遍,都弄不下来。 那绳子看着套得明明挺松泛的,但就是弄不出来! 弄了十五分钟左右,但孙胜辉还是不死心,抱着孙浩的尸体,抬头望不断地弄。 孙浩青白青白的脸朝下,孙胜辉一直抬着头,原本尸体僵硬的脸突然好像瞧着他笑了一下! 孙胜辉脸色一变,嗷地一声,突然从椅子上摔到地上,面露惊恐之色。 “胜辉,怎么了。”有人问。 孙胜辉脸上一僵:“没……什么,弄不下来。” “谁帮忙……把我儿子放下来,给多少钱都行!”孙胜利哭着说。 他早就想把孙浩放下来了。 昨晚他在这里过夜,只觉得这里特别的冷,阴阴的。 但对于他来说,这点事儿算什么,在火葬场当保安,他有时睡着的时候,比这更冷都没怕过。 许是空太久没人住了吧! 但这么冷,也不是事儿啊。 于是,他就打电话给刘秋云,让她送条被子来。 刘秋云懒得动,就叫孙浩去。 孙胜利打完电话之后,原本明明冷得睡不着,这时却突然来了睡意,居然矇矇眬眬的就睡过去了。 梦中,他只觉得越来越冷,好像有听到一声阴森的冷笑。 然后他梦到孙浩把自己挂了上去,一边挂还一边对他笑。 他在梦里吓得一哆嗦,但却醒不来。 第二天公鸡一声鸣,他猛然惊醒,拍拍胸口,原来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快把他吓死了。 但抬起头,他就僵住了! 只见他的儿子孙浩真的挂到了房梁上,歪着头,正朝他裂着嘴笑。 番外05:小黑 他哭喊着奔过去,但孙浩早就死了,尸体都硬了凉了。 但他不死心,死命要把孙浩放下来。但任他怎么努力都放不下来。 “我来。”汉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搓着手上前。 这青年一米八的个子,午高马大的,一看就知道经常锻炼,是个猛男。 但李玉篆却看着那青年就皱了皱眉,一定不行!因为她感觉这青年太弱了。 这种弱不是身材上的弱,而是他身上的气! 果不其然,那男青年爬上椅子,一碰尸体就是一个哆嗦,接着居然吐着白沫摔下来。 李玉篆走到孙胜利身边:“胜利叔,你如果想把孙浩放下来,最好是找几个杀猪匠或是抬棺的金刚来。” 孙胜利一怔。 刘秋云恨恨道:“用不着你多嘴,要不是你,孙浩不会死。一张嘴就死人的遭瘟丫头!” 李玉篆小脸一沉:“不要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而把责任都推别人身上。” 要不是他们不听劝,孙浩不会死。但这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孙胜利已经快崩溃了,实在不忍打击这个平时对自己很好的胜利叔。 李玉篆的话一出,一些老人就议论开来,“杀猪匠身上煞气重,也克得住。对,金刚也是。” “阿辉,你帮我去请人。”孙胜利抹了抹泪。 孙胜辉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大半年小时后,只见孙胜辉领了四个男人回来。 四人都是抬棺的金刚,对这种事有经验,当即指挥人抬来一张八仙桌。 四人一起站到八仙桌上,一个抱着尸体,大喝一声,就把尸体轻轻松松放了下来。 早有细心的人在地上铺了草席,孙浩一放上去,孙胜利和刘秋云抱着就拼命地哭。 “别哭啦,先让孩子回家去。”筒婆婆说。 孙胜利便抱着孙浩回家。 “回去了。”邓虹一把拉上李玉篆,转身回到家里不,邓虹板着脸说:“说过几次了,不准乱说话。” 李玉篆皱眉:“难道就让孙浩挂在上面?” 邓虹微微一叹,“那孩子真是……命苦啊。” 邓虹也是看着孙浩长大的,别人都不跟李玉篆玩,就孙浩不忌,孙浩死了,她也伤心惋惜。 “好啦,以后不准了,听到没有?”邓虹说。“你现在快去上学。” 李玉篆知道,现在自己不上学,邓虹又要各种训了,想了想只好转身出了门。 等晚上回来,那边已经设好灵堂了。 李玉篆知道现在邓虹一定不让自己去,那刘秋云也对她有意见,只好自己呆在家里。 写作业写到九点多,准备去洗洗睡了。 屋子只有她一个人,即使开着灯,她还是有些怕,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 黑呼呼的院子,昨晚孙浩就站在那里的…… “你等着吧,今天晚上,还得再死一个人。”突然,一个像小孩子一般的声音响起。 李玉篆吓了一大跳,抬起头,只见一只黑猫卷缩在柜顶,“你……你还没走!” 又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别装了,一点也不凶。”黑猫说,“我若真要害你,你反抗不了。” 李玉篆眼里这才露出惊惧之色,但却一脸镇定的模样,但过了一会,她就真的镇定下来了。因为正如它所,这些精怪若真想害她,她早死了。 “你不要怕我,你们不是常把五大家仙供奉当保家仙的吗?”黑猫说。 李玉篆眉一挑:“你想我们供奉你吗?” “不用。”宁潇跳到她的书桌上。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找你,你信不信?” “不信。”李玉篆想也不想就摇头。 宁潇扶额,跟以前一样。他一本正常地表白,她一本正经常地不相信。 “你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的人吗?”宁潇又说。 “不觉得。”李玉篆摇头。 “先这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就今天,你怎么看扁那青年不行?”宁潇说。“那青年长得也健壮。” “你看出来我看扁他了?”李玉篆一怔,“嗯,怎么说呢……他的那种,叫气场吧。” “行里那叫气机。”宁潇说,“也是阳气和阴气。那男青年长得刚猛,但却虚有其表,身上的阳气非常弱。” “是这样吗?”李玉篆瞪大双眼。 “你要当阴阳先生吗?”宁潇突然说。 李玉篆脑袋一歪:“我为什么要当阴阳先生?” “因为你灵觉太敏锐,很容易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东西。阴邪之物最喜欢你这种人了。你不当先生,就不能好好保护自己。”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她入道,前几世她就没有入道。因为灵觉不敏锐,也就没有入道的天份。那都是因为缺了一魂一魄。 而现在,他已经把那一魂还给了她。 那一魂有她前世的道行,再加上他这些年的修行。所以她一出生就自带百年道行。 幸得还有一魄在他体内,否则她三魂六魄齐全,阴阳眼就要开了。 这阴阳眼一开,就百鬼缠身,不得安宁。别说长大,怕一出世就被阴物弄死了。 李玉篆皱眉。 宁潇又说:“当了先生可以挣很多钱很多钱!” “什么,很多钱!”李玉篆激动地站了起来。 宁潇嘴角一抽,果然恐吓不及诱惑快! “不过,你若入道的话,就会患上五弊三缺,我给你算过,那会是权缺。” “权缺?” “那是一生不能有权!”宁潇说,“即当大官。那已经是五弊三缺中最轻的了。” “你是想我给你当出马弟子吗?”李玉篆说。 宁潇脸一黑:“我不出马,你等着。” 说完跃出了窗台,不一会就叼回来一个包裹。 李玉篆打开,发现里面是三本书,还有一把匕首。那书分别是《行气三篇》《驱邪三篇》和《堪舆三篇》。 李玉篆翻着书,“嗯?” 她翻着那些书,眼却暗暗打量这只黑猫,这些书,她感觉一股子正气,不是邪物。这猫能拿出这些来,应该也不坏的。 况且,正如它所说,它要害自己比吃豆腐还简单。 她想着,一把抱起黑猫:“好吧,我相信你。小黑。” “你早就该信我了。等等……小黑?”宁潇整个人快要崩溃了。“我有名字,我叫谢宁潇。” “谢宁潇?跟你一点也不搭。”李玉篆却不赞成,“还是小黑更顺口。” 宁潇直想给她一爪子,冷森森地瞪她:“不准叫我小黑。” “那我叫你潇潇吧。”李玉篆说。 宁潇冷哼一声。 番外06:听还是不听 宁潇冷哼一声,跳到她的床上。 “喂,不准跳到我床上,要洗洗才行哦。”李玉篆皱着眉。 “我每晚都有洗澡。”很无耻地在她床上打了个滚。 “我不信。”说完,她一把抓起它,“去洗去洗。” 顺手拿起衣服来,来到浴室。 家里有个大大木制浴桶,这还是孙胜利做给她的。 李玉篆先剥光自己,再一把将猫拎进来。 李玉篆原以为它会怕水,没想到它居然游了起来。 李玉篆不禁目瞪口呆:“你还会游水。” 宁潇也瞅着她,研究了一会才说:“你以后要吃好点。” “好啦,洗洗。”李玉篆按出沐浴露,开始给它洗涮涮。 洗完澡,她就抱着猫回房。 “你说,今晚还得死一个人?”李玉篆说,“会是谁?” “孙胜利。”宁潇说。 “什么?胜利叔?”李玉篆大骇,“为什么?” 宁潇说:“孙胜利给你什么感觉?” “人很好,爽朗。”李玉篆急道。 “不,我是问他身上的气。” “刚阳。”李玉篆说,“他阳气很重。” “对。”宁潇说,“他命很硬。” “他并没有克父母或是妻子啊?” “你电视看多了吧。谁说命硬就一定克人的?”宁潇说,“命硬是说他八字极硬,生命力极顽强,身上阳气比一般人重,一般阴物,见到就退避三舍的人。我看他,他是天生八字带煞,克邪退鬼,否则他能够在火葬场呆这么多年毫发无损?” 李玉篆点了点头。 宁潇又说,“所以,如果他自己一个在那间屋子的话,那一屋子吊死鬼怕也不敢碰他。偏他儿子来了,便祸害了他的儿子。六亲亡损,家里报丧,运势一下子转低。便给那些阴物可剩之机。他又是从那间屋子出来的,吊死鬼早跟上了他,今晚他必被吊死鬼所迷,去那间宅子上吊。” 李玉篆心下一沉,突然眉头一皱:“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孙浩出事不去帮一下……” 说着泪水就往下掉。这是她从小一起玩大的小伙伴。 “我实话告诉你吧。”宁潇说,“我虽有百年道行,但前一段时间修为大损,暂时没有能力。现在碰着到普通阴物都斗不过,如何救他?再说,谁会料到这孙胜利会作大死,好端端的跑去那边睡!我一直在你这里,直到孙浩的阴魂跑来。” 李玉篆微微一叹:“现在该如何是好?” 现在这猫没有法力,自己也是什么也不懂。总不能让胜利叔也被祸害了。 “吊死鬼怎么治?”李玉篆说。 “烧它上吊的横梁。”宁潇说,“不过,现在那里阴气极重,别说烧它的横梁,怕是连火也点不着。” “现在先阻着胜利叔。”李玉篆说着就出门。“你是猫,不能去进屋里去,说不定起尸了。” 李玉篆一口气就奔到了孙胜利家。 宁潇也跟着她,却没有进屋,而是在门外的树上盯着里面看。 孙胜利家的大厅,已经简单布置过了。 但因为是小孩子,不能装棺材里,所地地上只有一长草席,孙浩正躺在上面,身上盖着白布。 刘秋云坐在一边,没在烧纸。 孙家村比较讲究,他们是长辈是父母,不能跪,否则就会折孩子的福。 甚至是最好不要进灵堂,但这孩子很大部份原因是她和孙胜利害死了,心中愧疚,不来心里受不了,过不去。 除了刘秋云,还有三女一男。 李玉篆认得,这是孙胜利在村里血缘最近的几个人。孙胜辉就在里面。 这四人只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劝刘秋云的话又说不出,好像怎么说都能招着她,一说就哭得更凶,所以干脆就什么也不说。 李玉篆气喘吁吁地走进来,那三女一男一怔,全都望过来。 孙胜辉看到是李玉篆,眉头一皱:“小孩子家家的,跑这来干什么?快回去!” 剩下的三个女人看到李玉篆皱起了眉。 这孙浩突然吊死在那间凶宅,原本就凶,这个有名的鬼丫头又跑过来,便让人有一些害怕和诡异的感觉。 而这间屋子,明明开着白炽炽的灯,但气压不知为何这么低。 李玉篆目光一转身居然不见孙胜利,急道:“胜利叔呢?” “你有什么事过两天再找他!”孙胜辉说。 “他去哪了?”李玉篆却坚持问。 孙胜辉往屋里一望,他也没注意孙胜利去哪了,觉得刚刚还在的,居然一下子不见了。 “可能上厕所了吧。”孙胜辉的老婆皱着眉望着李玉篆,“你快回家。想送小浩,你明天再来。” “不不不,一定要找到胜利叔!”李玉篆急道:“不,不用找了,他一定去了哪!” “你个死丫头来干啥子?”刘秋云黑着脸,阴森森地道,突然冲过来,一把抓过李玉篆,“小浩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这鬼丫头!专祸害人!” 李玉篆大怒,一把推开她,大喝一声:“你们还在这里磨叽,胜利叔不见了,他被吊死鬼给迷了,再不去,说不定又吊死在哪里。” 一屋子的人惊了惊,刘秋云激动地尖叫:“你个该死的丫头,你又要咒人死?合该我们全家都死个精光,你才……” “嫂子!”孙胜辉的老婆却大喝一声,打断她,“这丫头准得很,要我说,不是她一张嘴就死人,而是她眼睛干净。人家昨天不是劝不让碰房子吗?你们偏不听,才这样的!现在她说胜利要出事了,你听还是听?” 刘秋云脑子轰地一声。 听不听? 不听,又得收尸了! 刘秋云嗷地一声,猛地冲了出去。 “快快,叫上大伙!”孙胜辉的老婆对另两个女人说,“胜辉,咱们快去!” “拿上公鸡血!公鸡血!”李玉对着那两个女人叫。 于是,刘秋云冲在前头,孙胜辉夫妇和李玉篆在后面追,剩下的两个女人一溜烟地跑去找人。 宁潇却没有去,这么多人,阳气重,会压着的,现在他要在这里盯着这条尸! 没得这这东西起来了! 世相逢07:乱扎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黑夜中,四人一路奔跑。 村子人不多,散落得稀稀落落的,灯光也是稀稀落落,远远若有似无的狗吠声低呜着,像哭一样。 四人只剩下嗒嗒的脚步声,还有惊慌的喘气声。 深秋的凉意,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胜利啊胜利——”一边跑,刘秋还一边哭叫着。 李玉篆这个半大孩子身子轻,跑得最快,不一会就跑到了那间阴森森的宅子。 轰地一声,猛地推开那两扇老旧的门。 “胜利叔!”李玉篆一声大叫。 孙胜辉,还有他的老婆杨芝已经冲上前,接着俱是脸色一变! 只见孙胜利已经挂到了黄梁上,脑袋套在绳子里,一边猛地蹬着腿挣扎,脸上铁青,五官扭曲,但嘴却裂着笑。伸着舌头,口水还有下面的尿水哗啦啦地往下流。 “胜利!胜利!”刘秋云尖叫着上前 “托起!托起!”孙胜辉也是三两下地搬来最近的一把椅子,站到上面托孙胜利的脚。 但一抱住孙胜利,孙胜辉便浑身哆嗦,口开始吐白沫。 “啊,胜辉……托住啊!大哥要不行了!”杨芝急着大叫。 李玉篆见状,猛地从边边把今天的八仙桌拖过来:“杨婶,过来帮忙!” 杨芝连忙冲过去,与李玉篆一起把八仙桌拉到孙胜利和孙胜辉脚底。孙胜辉踩到八仙桌上,已经不吐白沫了,只打哆嗦。 但孙胜辉却怎样也无法把孙胜利给托出来。孙胜利脚被托,但脖子上的绳子却不断地收紧,他白眼直翻,舌头伸得老长了,眼看就要不行了。 “鸡血!鸡血!”李玉篆急着大叫。 “来了!来了!”远远响起一阵脚步声,十几个村民冲过来。 李玉篆一望,只见有个女人捧着大大的饭盒。她一把抢过来,揭开盖子,哗啦一声,泼了孙胜利一头一脸。 “吼——”孙胜利一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像破风一样的嘶吼声,接着就是浑身发哆嗦个不停。 “嘿呀——”孙胜辉一声暴喝,便把孙胜利托了下来。 兄弟二人,连着地边的刘秋云扑通一声,摔到地上,滚成一团。 门外的村民看到这样子,俱是倒抽一口气。 倒在地上的孙胜利还在翻着白眼,喉咙发出咯咯咳咳的诡异声音。 “胜利!胜利啊——”刘秋云扑过去就摇。“你咋了?” 李玉篆感觉周围的冷气一变,层层压下来。刚才的鸡血,从房梁上的那条上吊绳滴滴嗒嗒地滴下来。 “拖出去!”李玉篆急急叫着。 孙胜辉和杨芝想也不想,立刻按李玉篆有指令,一把拽着孙胜利两肩上的衣服,猛地往屋外拖。 等拖出了门口,远远的,才停了下来,二人狠喘一口气,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胜利?”刘秋云泪水一边哗啦啦掉一边叫着,不住地推着孙胜利。 孙胜利身子已经没这第抖了,但还在哆嗦,直翻着白眼。 “他还没醒?咋办?咋办?”刘秋云一把扯过李玉篆,像个疯婆子一般,不住地哭叫。 李玉篆白了她一眼,猛地拿出一把匕首,想也不想,在孙胜利身上唰唰两声,就扎了好几个口子。血就浸湿了他白色的汗衫。 说来也奇怪了,李玉篆这样在孙胜利身上胡乱一通扎,这孙胜利浑身一抖之后,就不再哆嗦了,停了下来。最后吐出一口白沫,眼白就下来了,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但胸口却大大地起伏着,明显人是活的。 “快,送医院!”孙胜辉连着几个村里的男人一把抬着孙胜利,“阿芝,你在这里看着。” 杨芝哎了一声,便去扶刘秋云。 剩下来的七八个村民议论纷纷起来,又看着李玉篆不知在说什么。 这时邓虹挤进来,看到李玉篆就是脸色一变,猛地冲过来,一把就拽过她,怒喝一声:“小孩子家家,跑这里来干啥?回去!” “杨芝婶,这宅别让人进去。”李玉篆又叮嘱一句。 “还说!回去!”邓虹一把拽过李玉篆说拖着就离开。 杨芝看着那大开着的门口,里面黑洞洞的,像吃人的大口,打了个颤。 昨晚才吊死了一个人,今晚又差点吊死一个,别说李玉篆提醒,就算不说,也没人敢进去吧! 她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把门关上。 那七八个村民一边议论着今晚的事情,一边往回走。 邓虹拽着李玉篆回家,轰地关上门,劈头就是一顿骂。 “我不过是出一会门而已,你又惹事了?” 邓虹今晚七点去看过孙浩之后,就到别人家里聊天,聊到孙浩,便很是惋惜,不知不觉就聊到很晚了。 正要回家这档口。 门外突然有人惊叫,说孙胜利要上吊了! 邓虹和那家人吓了一跳,便急急地跑去,挤进人群就见李玉篆趴在地上,拿着匕首往孙胜利身上刺。 李玉篆一叹,不知怎么跟她解释,只说:“我想救胜利叔。” “你懂啥子?这种事以后不准碰,知道吗?”邓虹觉得这个外孙女越来越怪异了。而且那宅子还凶,真惹上事情怎么办?“快睡觉去。” 李玉篆只好回房睡觉,心里却挂念着黑猫那边。 大约十二点左右,那猫终于回来了。 “如何?”李玉篆急问。 “那边没事。”宁潇说。“听说,你拿刀扎人家的身子。” “怎么,我做错了?”李玉篆一怔。 “不,做得很好。” “当时……我感觉他身上阴气入体,那几个点却有不一样的气,就扎破它们,让阴气流出来。”李玉篆说。 “那是人的本脉。”宁潇嗤一声笑了,“天生灵觉,真不愧为李玉篆。” 什么叫真不愧为李玉篆?她听得要莫名其妙。 “小篆啊,还没睡吗?”邓虹在外面敲门。 “我正要睡呢。” “我听到你自言自语的。”邓虹推开门,黑猫连忙躲被窝里。 邓虹微微一叹,走过去,摸了摸摸李玉篆的额头,“你咋总粘上这些事呢?今晚跟姥睡。” 李玉篆噢了一声,挽着她上床,关了灯,一把将猫塞到里则,躺下就睡。 世相逢08:烧房梁 第二天一早,孙浩家就发丧了。 很多亲戚都已经过来。李玉篆过去,给孙浩上了香。 经过昨晚一事,刘秋云见到李玉篆已经不再大吼大叫了,只低头哭。 孙胜利也回来了,正呆呆证证地坐在一张席子上。 他是昨晚半夜就醒了的。 昨晚送到医院,那一身血可把医生给吓坏了。以为这人遭到什么抢劫或是被杀呢。 一下子来了好几个医生护士准备抢救,谁知道检查一看,尼玛的!这居然是冻得发热而已! 几个医生气得对孙胜辉几人劈头就骂,问咋弄一身血? 孙胜辉就噎住了,说是被鬼迷得上吊一定会被人当神经病。 只好说大半夜杀鸡,鸡扇得一身血,他不知怎么晕,就送医院。 最后检查结果只是受冻和发烧,让回去好好吃药休息就好了。然后鄙视地把人赶回家。 李玉篆拜祭过孙浩就被邓虹给拖回家去。 孙浩是小孩子夭折,传统是不能入祖坟的,只能随便打一处野地,还不能深埋,只能挖得浅浅的,往坑里一扔,上面还得盖上畚箕。就算有野狗等动物吃掉也不管。 因为未成年夭折的孩子,传说是讨债鬼,早早死去是为了让父母伤心。 这样薄葬是为吓唬讨债鬼,让其不要再回来讨债了。 但那都是古时候的做法。 现在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命根,哪舍得如此做。但不能不顾传统,所以现在很多的孩子都选择火葬,然后葬进公墓里。 下午一点多,就出殡了。 李玉篆不是亲人,邓虹不想她去,但想到那是她从小玩大的小伙伴,便微微一叹,让她跟着去了。 到了火葬场,孙胜利整个人都呆呆的。 李玉篆知道,这个火葬场就是以前孙胜利工作过的地方。 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孙胜利,秋风一吹,他身子就是一抖,从没有过的森冷。 等到孙浩的骨灰出来,李玉篆又送到他上了公墓,下了葬,才跟大伙回村。 吃了丧饭,她就回家了。回到家就坐在窗边,望着孙浩家的方向,眼圈红红的。 第二天刚好是星期日,不用上课。 而邓虹即去上班了。 没错,就是上班! 邓虹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只有农村社保,但农村社保一个月才只有三百多块钱,跟本不够家里的花销。 然后她在山脚下的养猪场帮人家喂猪,一个月有两人千块钱。 这两千块钱不但要给李玉篆交学费,生活费,还得给儿子那边的孙子孙女买点零嘴等吃的。 否则儿子那边就会说她偏心。 李玉篆一早拎着衣服到外面掠,远远的看到几个人快步地从门前经过。 “这是去干啥?”李玉篆跟竹竿上的黑猫说。 “孙胜利家请了个先生回来。”宁潇说。 “先生啊?”李玉篆摊开一件衣服。 人都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很有兴趣,她同样也是,但这种请先生之类的事情却很少见,她不免好奇。 “你要去看热闹吗?”宁潇说。 “去看看呗。” 李玉篆把早后一件衣服掠完,把桶放回家,说朝孙胜利家走去。 孙胜利家门前早就围了好几个村民,李玉篆往里面望。 只见孙胜利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望着那道士笑。 原来昨天送葬回家,孙胜利和刘秋云都在厅里呆坐。 这时孙胜利突然站了起来,要往门外走,刘秋云吓得立刻关上门,不让他出去。 孙胜利却像瞎了一样,不断地撞着门。刘秋云吓得连忙打电话给孙胜辉,然后几人合力把孙胜利捆到了椅子上。 等到这天一亮,立刻到外面叫先生。这先生是附近有名的先生,姓黄。 这孙胜利天一亮,就没再发作了,像正常人一样,所以刘秋云等人连忙把孙胜利解开。 黄先生走进屋,看着孙胜利就皱起了眉头:“把他给捆起来吧。” “啊?”刘秋云一怔,“他现在没事儿,就晚上十点多开始发病。” “先捆了吧。”黄先生说。“我怕他一会儿伤人呢。” “好吧。”刘秋云只好拿来一根绳子,把孙胜利给捆了起来。 “病发时,你看到了什么?”黄先生说。 “昨晚我不知道。”孙胜利说,“可前天晚上,也就是去那宅子的晚上,我正在守灵,不知为何,迷迷糊糊的……我……我看到了小浩。” 说着,一个大男人就哭了起来。 那晚他因为孙浩的死,深受打击,整个人都有点痴痴呆呆的。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爸爸……”有个人站在门口。 当时孙胜利也不知怎么回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周围所有东西好像都糊了一样,只有门口站着的孙浩是清晰的。 当时一下子居然想不起孙浩是死掉了的。 见到儿子,他只觉得很感动,很开心,很想跟他走。 孙浩就站在门口过那丛树影里。 黑漆漆的树影,跟本不可能看清里面是什么,但那种感觉很奇怪,他就是知道孙浩站那里,正朝着他笑,还招手。 “爸爸……跟我来,跟我来。” 糊弄不清的声音,但却充满蛊惑。 孙胜利便迷迷噔噔地走出门,跟着孙浩走。 然后来到那间黑洞洞的大宅。 说也奇怪,走入大宅,他一点也不害怕,还觉得很开心,像回家了一样。 他抬起头,猛地看到房梁上挂了六个人,正低头望着他裂嘴笑:“很舒服……很舒服,快来……” 孙胜利迷迷噔噔地爬上去,把头往里套,好像套进去了,他就完满了一般。 说完,孙胜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脸露惊恐,同时,又满是伤心。 “被吊死鬼给迷了。”黄先生一叹。 “现在咋办?”刘秋云说。 “去烧房梁。”黄先生说。 “那咋又绑着他呢?” “就怕一会烧房梁,他会发病。”黄先生说。“那间房子在哪?” “就在对那边村尾。”刘秋云指着一个方向。 “那现在去吧。”黄先生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符来,往孙胜利身上一贴,“找人在这看着他,咱们去烧房梁。” 说完,众人便簇拥着黄先生鱼贯而出。只有孙胜利被绑在家里的椅子上,刘秋云没有去,跟孙胜利呆一起。 世相逢09:烧房梁2 众人簇拥着黄先生,来到屋子前。黄先生看着那间房子皱起了眉:“阴气好重。” “加上那孩子,这屋都死六个人了。”孙胜辉说。 黄先生皱着眉,轰地一声,把门推开,往屋里看了看,接着倒抽一口气,“去拿煤油来。” 当即有个半大小伙跑回家,不一会,就拎着煤油过来。 这小伙还很机灵,拿了个长形的农药喷雾器过来,孙胜辉一看,就笑了:“好小子,真有你的。快把煤油灌上。” 那大小伙把火水灌进了喷雾器,朝着那房梁就喷,又用煤油浸湿了毛巾,直接搭到房梁上面。 “点火!”黄先生说。 孙胜辉拿出打火机,咔地一声,居然打不着。他皱了皱眉,继续咔地一声,还是打不着。 连续试了十多次都打不着。孙胜辉连忙对外面道:“我火机坏了。” “接着。”立刻就有个老头把自己的火机扔过去。 孙胜辉又打火,但还是打不着,他脸色有些不好了:“坏了。” “昨天才买的,不会吧?”老头嘟囔。 “用我的。”一个五十多的汉子说,他在门口试了试自己的火机,着了。然后走进来,咔地一声,居然又打不着! 几个大男人倒抽一口气。 “不可能的。”五十岁的汉子脸色难看,走到门外,然后咔地一声,着了。这次他没有熄火,而是燃着火机进来,可一走到房梁下,火就灭了。 房梁下几个大男人脸色一变,接着几乎同时一个哆嗦,只觉得头顶上那根房梁处,好像有几双眼睛正瞪着他们看一样。 “你们是点不着的。”黄先生黑着脸说。 “为什么呀?”孙胜辉的老婆杨芝说。 “阴气太重,阳火当然点不着。而且它们也不会让咱们烧房梁。”黄先生说。 “那怎么办?”孙胜辉说。 黄先生怒哼一声:“瞧我的!” 只见他拿出一张黄符来,大喝一声:“阴宫烈焰,火帝烧空。上方真火,下方冥火。急急如律令!” 只见他两指夹着着黄符,猛地绷直,看得在场的人一阵惊叹。 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黄符从中央开始出现在一个黑点,接着冒出青烟来,在场的人一阵阵惊呼。 但这符只冒烟,不一会整张符都黑了,都没有燃起明火。 “怎么没有火?”周围的人说。 黄先生老脸涨得通红,说:“太凶了!” “那咋办?” “咯咯——”这时,屋子突然响起一阵若有似无和冷笑声来。 黄先生脸色一变:“都出去!” 几人连忙一窝蜂地涌了出宅子。 “咋办?”孙胜辉又问。 “我要起坛!”黄先生黑着脸冷哼一声。“给我准备供桌,香炉,清香……” 说了一大堆东西,孙胜辉连忙让人去准备,而黄先生则指着房顶说:“把房顶给扒了!” 不一会,众人把起坛的东西都准备好,也有人开来一辆挖掘机。刚巧村里有人建房子,所以有挖掘机。 哗啦啦几声,整个房顶就被扒了。但那那根房梁却仍在那里屹立不倒。 而黄先生即在布置法坛,接着又拿出桃木枝来,把整间屋子围起来。 李玉篆坐在远远的石头上,宁潇说:“看到了吧,那叫法坛。” 李玉篆点了点头,“书上也有写,三清坛。他在干什么,围着屋子的。” “布阵。”宁潇说,“看样子是布聚阳阵。” “聚阳阵?” “你看,他把房顶给扒了,太阳光直射下来。想要破除里面的阴气,但这点阳光明显不足,所以他又布了聚阳阵,把周围所有阳气集中过来,以抵消里面的阴气。”宁潇说。 “很厉害的样子。”李玉篆微微一笑。 宁潇嘴角抽了抽,这点程度,连她前生的百份之一都不及!甚至,连现在的她都不及! 她跟本不知道自己天生就带百年道行。 说话间,黄先生的法坛已经布置好。只见他拿出一柄铜钱剑,夹着黄符舞起来:“东方日火,西方金火。南方烈火,北方神火。中黄内火;炎炎火风。火仙火帝,火轮火锺,助我杀鬼,燃恶焚阴邪,急急如律令!” 只见一张黄符直直地扔到房梁上,他摆出一个姿势,就站定在原地,一张脸铁青铁青的。 只见房梁上的黄符开始冒烟。 而黄先生已经憋得脸色通红,汗水像下雨一般哗啦啦地往下滑。 而黄符烟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点着了。 “呃……道长……”孙胜辉等人突然直直地望着黄先生,准确来说,是直直地望着他的身后。 几人脸色怪异,双眼瞪得大大的。 “嗯?”黄先生皱了皱眉,猛地回头,被吓得一个倒仰! 只见孙胜利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 孙胜利本来就大块头,一米八的个子的,浑身肌肉。 现在只见他翻着白眼,裂着嘴,流着口水站在那里,瞪着黄先生,好像他是什么好吃的一样。 黄先生被他吓得一怔,还没来得及避,那孙胜利便嗷地一声扑过来,猛地掐着黄先生的脖子,一边掐一边咭咭地笑着。 “哥,你干啥!”孙胜辉等人吓了一跳,猛地扑过去拉人。 但他们五六个牛高马大的大男人,愣是被孙胜利身子一抖就震了开来。 “咳——”黄先生被掐得直翻白眼,最后狠狠地一咬舌尖,一口直阳涎就喷了孙胜利一脸。 孙胜利咭一声怪叫,整个人一跃,居然弹了出去,跃到房梁上面。 那动作就像是野兽一般。 “咳咳咳——”黄先生拼命咳嗽。 “咭咭咭——”孙胜利蹲在房梁上,朝着黄先生不住地磨牙和阴笑。 这时梁上的符,噗地一声,已经碎了。 黄先生也是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胜利!胜利啊——”这时,刘秋云才气喘吁吁地冲过来,当看到孙胜利蹲在房梁上,就是眼前一黑:“咋会这样!” 刚才在家的时候,孙胜利原本绑在椅子上好好的。 但不一会,就开始口吐白沫,翻白眼。 刘秋云快吓哭了,正要往这边找人。 谁知道,椅子上的孙胜利突然咭地一声怪叫,整个人带着椅子站了起来。 世相逢10:被迷 “啊,胜利,你;你干啥?”当时,刘秋云看着翻着白眼,带着椅子站起来和孙胜利惊叫。 只见孙胜利浑身肌肉暴起,接着,砰地一声,居然生生把三指粗的绳子给绷断了! 这种绳子质量很好,别说一个大男人,就是一头牛,也未必能绷断! 但孙胜利居然直接凭着身上的肌肉生生把绳子给撑断了! 这跟本不是人的力量能够做到的! 刘秋云吓得嗷地一声,跌坐在地,原以为孙胜利要杀她,没想到他也嗷地一声,就冲了出屋。 刘秋云吓坏了,软着脚追上去。 来到这吊死人的宅子前,就见那黄先生在吐血,而孙胜利即蹲在房梁上瞅着他们阴阴的笑。 “黄先生,你快救救我家胜利啊——”刘秋云急急地去拉黄先生。 黄先生刚吐完血,连站都站不稳,被她一拉,直接扑通一声,栽到了地上,与她滚作一团。 “黄先生,你怎么了?”众人大急,连忙把他围着,要扶起来。 黄先生就着他们的力度站了起来,一抹嘴边的血,转头就走。 “黄先生,你去哪?”众人大急。 “太凶了,另请高明吧!”转身居然要走。 “黄先生,你不能走啊!”刘秋云大惊失色,猛地扑过去,抱着刘先生的腿,“谁都知道,你是这十里八乡最厉害的先生,连你都走了,我们上哪再找大师!” “真的无能为力——”黄先生铁青着脸,不断地拽自己的腿。“放手!放手!” “先生,你不能走!” “再不放手,我就叫了!” “你不把我家胜利弄下来,你叫啥都没用!” “非礼!非礼啊——” 李玉篆远远地看着,嘴角一抽。她能笑吗? “放手,嘿!”黄先生最后忍无可忍,直接一脚就踹刘秋云脸上! 刘秋云被踹得嗷地一声,终于松开了。 黄先生拔着就跑,刘秋云在后面追,一边还扯着他长长的道袍。孙胜辉几个人也跟在后面劝。 “都说我真的无能为力了。”黄先生急急道:“另请高明吧!” “这高明咱上哪请啊!” “我哪知道,呃……”黄先生突然一怔,停了下来。 孙胜辉几个也停了下来,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少女俏伶伶地站在一块大石傍。 正是李玉篆。 黄生先走到李玉篆跟前,瞪大了眼。 李玉篆被他瞅得一怔,也瞪大了眼,二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黄先生才说:“这闺女哪家的?” 刘秋云脑子一晕,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就嚎:“作孽啊!这种时候居然还调戏小姑娘!” 黄先生呸了一声,接着气愤道:“你们这明明就有高人,咋还坑害我?” 众人被说得一怔。 杨芝最机灵,猛地想起上次孙胜利要上吊,也是李玉篆先叫起来的。但她却不相信,就说:“你是说小篆?这丫头吗?她可不是先生!” “她道行都够当我祖宗了!”黄先生说完,急急忙忙的就跑了。 留在原地的众人俱是面面相觑,不住地打量李玉篆。 “死丫头,又往这边跑!”一个怒喝声响起。 李玉篆回头,只见邓虹怒气冲冲地奔过来,一把就拽着她的耳朵,“说了多少次,不准乱跑,真是讨打!给我回家!” 说着就拽她回家。 刘秋云一怔之后,然后一把就扯住李玉篆:“小篆,丫头,你救救你胜利叔啊,呜呜呜。” “你,你胡咧咧啥!”邓虹见这情形,吓了一跳,急忙一把将李玉篆护到了身后。 “上次我哥出门,就是小篆说他要去上吊的,我们才能够及时赶去拉住他。”孙胜辉说,“现在也帮一帮他。” “你们……真是疯了,她才几岁,啊?”邓虹急道。 “秋云,你家胜利摔下来了!”突然有人叫道。 刘秋云和孙胜辉几人一听,也顾不得李玉篆了,急急忙忙地奔去孙胜利那边。 趁着这空档,邓虹一把就扯着李玉篆就往回走。 李玉篆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只好先跟她回去。然后又朝宁潇招手。 回到家,邓虹正要开骂,忽地看见李玉篆抱着黑猫,怔了怔:“这猫不是走了?” 李玉篆一怔,就说:“又回来了。” “你不是说这猫是——咳,不是说不养猫吗?快送走。”邓虹突然想到,就是这只黑猫跑来这里之后,就发生了一连串诡异古怪的事情。 都说黑猫招邪,莫非…… 她又看着黑猫那流光艳彩,漂亮得过份的眸子,不由打了个突,身上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 难道最近的灾祸鬼事都是这猫招来的? 如此想着,邓虹便是心中一凛,瞬间毛骨悚然。她暗暗后悔,这猫还是她抱回来的。 “我……我现在又想养了。”李玉篆抱着黑猫就不撒手。 邓虹只感到脑子一晕,这孙女开始明明说不养的,要打跑的,没过两天就变卦了,莫非,是被猫妖给迷了? 想到这,她毛骨悚然,瞥了那猫一眼,吞了吞唾沫,忍着话,便不敢作声。 她干咳一声,就说:“你回房写作业吧。” 李玉篆哦了一声,就抱着猫回房了。 回到房里,李玉篆眸子一转,看到邓虹在门外往她这边偷偷地瞟。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就把猫放下,拿出作业来。 邓虹在厅里装模作样地转了转,见她没异常才出了屋。 李玉篆从窗望出去,看到她走远,才说:“我姥这是……” “以为你被猫妖给迷了,一定是去找先生了。”宁潇说。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但转头,又皱着眉,定定地瞅着猫那双过份美的眸子:“说不定,我真的被迷了?可能一会就有先生给瞧出来,我是被迷了。他一张符过去,我就会清醒过来。” 宁潇看着她郁郁的模样,嗤一声就笑了:“你的确是被我迷了。” “呃。”李玉篆一怔,瞪大双眼。 “但是,没有哪个道士能让你清醒。”宁潇说。 李玉篆歪着头瞅他,捏着那肉肉的爪子。 宁潇也定定地看着她。 如果她不是被迷了,又怎会偏喜欢他?为他做到那种程度! 世相逢11:入道 邓虹出了村子,骑着自行车去了邻村榕树庄。 榕树庄有一名朱神婆,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问事请神,找她准没错。 就在当年李玉篆被抱回孙家村,邓虹听到女儿对李玉篆的描述,就打这个朱神婆问过。 朱神婆却说,看不出李玉篆哪里不详来。后来出了葛二婆和吊死五口人的事情,邓虹又抱着李玉篆去问事。 当时朱神婆只说李玉篆的眼睛特别干净,所以才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邓虹怀着忐忑的心养着李玉篆,幸好长到这么大,也就小时候看到过东西,这些年都没有了,她就松了一口气,觉得真是小孩子眼睛干净而已。 现在……唉! 邓虹微微一叹,忧心忡忡地来到朱神婆家。 途中还买了一些小饼干之类的东西。 “老姐,你来了。”朱神婆比邓虹小几岁,才五十多。这几年一来二去的,也熟了。 “对啊。”邓虹把自行车停好。 二人进屋,屋子一如既往的阴沉沉的,有一股子檀香的味道。 朱神婆坐到一张小板凳上:“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啊?” 邓虹微微一叹:“我那外孙女……” “以前说过,她眼睛特别干净,灵觉特别敏锐。”朱神婆说,“怎么,难道她惹到东西了?” “家里来了一只猫。”邓虹紧张地说。 “猫?” “对,一只黑色的大猫。”邓虹说着脸带苦色,“那猫是我抱回来的。当时我从养猪场回来,见它倒在门前不远,就抱了进屋……后来,我这孙女就说这猫不好,不让养,又说猫说话了,要赶走。第二天,胜利家的崽子就……唉!昨天又听说胜利撞吊死鬼了。她总往这些邪事上凑,我好不容易拖她回家,她就抱着那只猫,我就惊了。她前几天才说要打走的,现在又说要养了。是不是被迷了?” 朱神婆听着紧紧皱眉:“说不定是猫大仙。” “瞧样子来着不善……”邓虹急道,“你替我问问。” “好咧。”朱神婆说着就转身走进房里,邓虹见她点了香,又走出来,坐在小板凳上。 邓虹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来,又把小饼干放在桌上。简单问事都要这些东西,饼干是供品,红包是香油。 朱神婆跟邓虹已经很熟了,朱神婆知道她家艰难,也不要多少钱,就意思意思,拿点小饼干,封个小红包就行了。 不一会儿,只见朱神婆开始打嗝,闭着眼,一边打嗝还一边低声哼:“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摆上香案请老仙!老仙家啊,出古洞啊离深山,抓把黄沙把洞门蒙,阴天架云走,晴天旋风旋,济世度人把名扬。现在啊,黄三太奶请你上来,上来啊应事儿!” 说着只见她猛地打了一个哈欠,一双眼半睁半不睁的,斜着眼,用眼白扫着邓虹。 朱神婆这样子邓虹不知看几次了,但还是觉得诡异,而且周围的气压很奇怪,不冷,但却阴凉阴凉的。 “你要问啥子?”朱神婆的声音尖细尖细的。 邓虹知道,这声音不是朱神婆的,而是朱神婆请的仙家,黄三太奶! “我家多了一只黑猫,不知什么来厉,请太奶给我家瞅瞅。”邓虹说。 “你家地址。” 邓虹立刻报了家址,朱神婆就说:“等着!” 说完身子一抖,就睁开了眼,狠狠吐出一口气来。 孙家村里,李玉篆正在家里写作业。 黑猫正趴在她的书桌前,突然眯了眯眼,然后轻嗤一声,便闭上了眼,仍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 李玉篆低头解着数学题,她突然一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猛地瞧着屋子一角望去:“谁?!” 但却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她觉得,有东西!绝对有东西! 而且,她感到那东西正走过来! 李玉篆连忙看着宁潇,但宁潇却一动不动。她便镇静下来,也是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她就感到那东西走了。她急道:“刚才,有东西来了。” “对。”宁潇点头。 “那是什么?”李玉篆说,“不像鬼的样子,鬼是阴冷,让人毛骨悚然和害怕,但那东西是阴凉,却不害人。” “是马家仙。”宁潇说。 李玉篆噢了一声,“看样子,我姥去找朱神婆了。” 榕树庄,朱神婆的身子猛地一抖,睁开了眼。仍斜着眼看邓虹。 “怎样?”邓虹急道。 只见朱神婆皱着眉,过了一会才说,声音尖细:“普通猫而已,有灵性些。” 邓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那外孙女灵觉越来越强了。”朱神婆说。“我一来,她就瞅着我。我给她算了算,那孩子,要入行的感觉。” 邓虹双眼瞪得大大的:“入行?这咋整?是哪家仙看上了她吗?” “不是,不是出马,要当先生。” 邓虹眼前一黑:“她才十二岁!” 但朱神婆身子猛地一抖,便缓了口气,睁开双眼。就问:“如何?那只猫是什么来历?” “猫倒没什么,它说我外孙女要当先生?这咋整?”邓虹懵了。 朱神婆也是懵了:“不如找黄先生看吧,他是个道士。要我说,你家外孙女容易招邪,不如学点本事。” 邓虹皱着眉,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才说:“我先回去了。” “好吧。”朱神婆点了点头。 回到家,李玉篆已经煮好了饭,正在喂猫,见她进屋,就抬起头:“姥,你回来得刚好,吃饭了。” 邓虹微微一叹,因着朱神婆说这猫是普通猫,倒也不再赶猫了。 二人一猫才吃了一半,就见刘秋云和孙胜辉夫妇走过来。 “邓婶,小篆,吃饭呢。”杨芝笑道。 邓虹皱着眉:“你们来有啥子事?” “关于我哥的事情。”孙胜辉说。 “你哥的事情?请先生啊?”邓虹说。 “先生……”刘秋云哭了起来,“早上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黄先生吐着血走。” “吐着血走?那就再请一个吧?”邓虹说,“你们跑来我家干啥子?” 世相逢12:再烧1 “我们要找小篆帮一帮忙。”杨芝说。 “她能帮啥忙?”邓虹看着他们,如临大敌。 “上次也是她说不能碰屋子……后来……呜呜!那晚大家都只顾着伤心,谁也没发现胜利啥时候出去的……也是这丫头突然跑来,说要找胜利,说他被吊死鬼给迷了。”刘秋云伤心地呜咽起来。“我浩子已经走了,要是他也走了……让我咋活?我死了算了!” 说着,就往墙上撞,邓虹和杨芝吓得连忙拉着她。 邓虹气得脸都青了:“不过是她小孩子家眼睛干净而已,懂什么!” “不不,黄先生说她一定可以的。” 邓虹怒了:“胡咧些什么,她才十几岁的丫头片子,连黄先生都吐着血走,你们赶她去,岂不是送死?” “黄先生说她道行高。”孙胜辉说。 “啥道行高?”邓虹无语了。“小篆在你们眼皮子长大的,你们有见过她跟谁学过法术么?” “早上黄先生走后,我们马上就追到了镇上,问他说高人是什么意思。”孙胜辉说,“黄先生就说,小篆这丫头道行比他还高。我们都说不可能,但黄先生却坚持。于是我们把小篆小时候的事情告诉了他,他说,那不是小篆眼睛干净,而是灵觉强。还说小篆出生自带百年道行。让咱们找她就好。” 邓虹听得一怔一怔的。 孙胜辉说:“邓婶,现在人命关天的事情,就算咱们真的病急乱投医,胡乱找人也不会找上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实在是小篆太灵异了。” “邓婶。”杨芝上前,微微一笑,“你瞅瞅吧,这小篆越来越邪乎了,这才阻着吊死鬼索命,这胜利要真被索去了,下一个会是谁?” 邓虹双眼瞪得大大的。李玉篆阻了人家的好事,说不定已经被吊死鬼鬼给记恨和惦记上了! 李玉篆说:“姥……孙浩……他……他来找过我!” “什么?”邓虹脸色一变。 不止是他,杨芝和孙胜辉俱是一惊,刘秋云却是呆了呆,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就站在那儿。”李玉篆说着指着自己的窗外不远的一角:“那晚……就是他去的那晚,那时还不知道他去了的。” “我睡得迷迷糊糊,大概是凌晨一点左右,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睁开眼,看到孙浩就站在那里,朝我招手,叫我出去玩。他手里还拿着一根绳子,不住地招手。我迷迷噔噔的就要出门了……是猫扯住了我的裤脚,我才没出去。” 几人听着李玉篆的话,即使是大白天,都听得毛骨悚然。 “什么……真的?”邓虹脸色发白,紧紧地握着李玉篆纤薄的肩膀,“你为什么不告诉姥,啊?” “我那时……不知道他去了……”李玉篆说,“第二天,才知道的。这几天又事情多,所以没说。” 邓虹脸色苍白如纸,不知是害怕还是怎样的,她身子都微微发抖。这吊死鬼居然跑到她们家了!还想招李玉篆出去! “邓婶,你听到没有,已经找上门来了。”杨芝道,“现在不过是忙着缠胜利而已,下一个就是小篆了。” 邓虹眼前一黑:“这……该如何是好?” “把房梁给烧了就好呗。”李玉篆说。 “咋烧?邓虹说。 ”又烧?“孙胜辉瞪大双眼,他原以为李玉篆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跟黄先生一样,说烧房梁。 ”治吊死鬼就得烧房梁。“李玉篆说。”我又不会收鬼。“ ”这跟本就点不着火好不。“孙胜辉说。 李玉篆望了望天,”现在下午一点,要烧就趁早了,没得一到晚上,胜利叔又要去那上吊了。“ 原本蔫蔫的刘秋云立刻激动地站起来:”那就快点解决吧!再拖不去就不行了。你胜利叔早上掉下来之后,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杨芝和孙胜辉面面相觑,这又烧上了,怎么烧? ”小篆……“邓虹看着李玉篆,脸带焦急。 李玉篆说:”放心吧。 邓虹一噎,便不再作声。 “胜辉叔,你去把胜利叔捆起来,一起拉到宅子前。”李玉篆说。 孙胜辉怔了怔,只得照做。 李玉篆回到房,见黑猫趴在桌上睡觉,她走过去:“我真的能烧房梁吗?” 宁潇嗯了一声。 李玉篆皱眉:“但今天一早上都没点着火。” “你信我吧。”宁潇说,“你照烧就好了。” “不布阵吗?” “不布。” “不起坛吗?” “不起。” “我需要做什么?” “打火,然后点着它。” 李玉篆点了点头,拿上自己的包包,一把将黑猫塞了进去,背着猫一起出门。 邓虹见她出来,便紧张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过了好一会,才微微一叹:“不要乱来,知道吗?” “我懂的。”李玉篆点了点头。“走吧,姥。” 二人一走前往宅子。 那间宅子,房顶已经被扒了下来,但那根房梁还有周围的木架撑着,并没有掉下来。 这时孙胜辉和杨芝,还有刘秋云已经抬着孙胜利来了。 孙胜利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睁着眼,但却没有焦距,嘴巴微微张着,口水不断地从嘴里留出来。 那几个好事的村民听着这边宅子又有动静了,都跑过来看。 “唉,好好的一个家,咋就成这样了呢?”村里的人怜悯地看着孙胜利。才死了儿子,当爹的也被折磨成这副的鬼模样。 “昨天不是晚上才发作的?今天一早还挺正常的。”杨芝看着孙胜利说。 李玉篆指了指露出房梁的屋子,“太阳晒到房梁了,吊死鬼赖在胜利叔身上不走。” 杨芝身子抖了抖。 “胜辉啊,你们又不请先生,把人捆这里干什么?”村里的筒婆婆说。 “我们,要把这房梁给烧了。”杨芝说。 “你们咋烧?”筒婆婆皱眉,“不是说凶得很,阴气重,连火也点不着吗?连黄先生都没办法么?” “可不是。”一个老头道,“要我说,不如到县城再请人吧。” “我们胜利哪耗得起。”刘秋云哭了起来,“他发起病来,连那么粗的绳子都能绷断……现在白天闹不起来,要是到了晚上……我们可拦不住,到时……呜呜……” 说着哭了起来,又道:“这黄先生说让小篆来。” 世相逢13:再烧2 “让她来?这怎么回事?” “早上黄先生走时,好像说她懂行。”当时在场的人说。 “她就是个鬼丫头。”一个小老太太咂着嘴。 邓虹气得满脸通红,瞪了那小老太太一眼。 “小篆,要怎样做?”孙胜辉说。 李玉篆一怔,只见她走到不远处,折了一根桃木枝回来。 李玉篆说:“胜辉叔,今天黄先生留下的符呢?” 早上黄先生摆坛时,孙胜辉向黄先生要了好几张符。 孙胜辉皱了皱眉,拿出两张符来:“这一张是贴我哥头上的,黄先生说是什么镇鬼符,镇着鬼不让它动弹,可是吧……没啥大用,我哥一下子就弄成灰了,还蹦了起来掐人。这一张是烧房梁的,黄先生说是引火符,同样没啥用,只冒烟不着火。” “给我吧。”李玉篆拿过两张符,一张贴孙胜利额头,一张拿到手里。 “小篆……你要不要布啥子阵啊,或是开坛作法?”孙胜辉说。 李玉篆呃了一声,“不用。” 孙胜辉和杨芝面面相觑,还一阵阵失望,原以为她有啥好法子,没想到还是烧! 这烧就烧了,人家黄先生这么有名的都得摆阵开坛作法,而她却什么都没有,这靠谱吗? 不,这跟本就不靠谱好吧! 正如邓虹所说,李玉篆这丫头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有几斤几两,没有比他们更清楚了。 但黄先生却说她是有道行的? 等等,不会黄先生是为了跑路,刚巧李玉篆站那里,就随口乱说的吧? 这样想着,孙胜辉夫妇就是脸色一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真是坑死人了!他们怎么会相信的? 孙胜辉有了这一想法,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真是连哭的心都有了! 他正要说话,可往边上一看,只见已经来了十几个看热闹的村民,正在那低声指点。 他一张脸便涨得通红。也是他们亲自叫的李玉篆一个小孩子过来的,弄得像什么一样,现在却说要承认自己犯了蠢,这脸实在挂不住啊! 孙胜辉正窘迫着,李玉篆已经走到了那根房梁下。 “MMB,还是打不着火!”有几个中年汉子站在房梁下,仍然不死心的打着火机。换了好几个火机都不行。 “这晒了大半天了都……”刘秋云哭了起来。 孙胜辉皱着眉,正想着不知如何下台,就见李玉篆走到那几人跟前:“二愣叔,给我。” “给你?”二愣叔皱了皱眉,仍然把火机给了她。 李玉篆拿着火机,咔地一声,接下来众人都惊呆了。刚刚他们怎么试都打不着的火机,她轻轻一咔就着了。 “啊,不可能的?”二愣叔惊了,“刚明明打不着。” 说着一把抢过火机,但火机一到他手,又灭了,他又打了几次,还不着。 李玉篆又拿过来,咔,着了! 众人目瞪口呆,身子不由抖了抖,真是诡异了! 只见李玉篆直接用火点着了符,然后扔到房梁上。 房梁早就倒了火油,这一沾火,立刻轰地一声,整条梁都燃了起来。 “嗷——吼吼吼——”一直被绑在椅子上的孙胜利突然嗷地一声,发出一阵阵嘶心裂肺的嘶吼声。 只见他额上的符瞬间化成灰,他整个人连人带椅子站了起来,接着,砰地一声,又生生把身上的粗绳子给绷开了! 众人见状,俱是倒抽一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愣了愣,这孙胜利便嘶叫着猛地朝李玉篆冲去。 “又来了,小心!”孙胜辉急得大吼。 “小篆!”邓虹尖叫着要扑上去。 但她哪及得上孙胜利的速度啊!还没走近,孙胜利的手就要掐上李玉篆的脖子了。 李玉篆眉头一皱,只见她突然抓起那折下来的桃木枝,猛地朝孙胜利额头狠狠一啪,“滚!” 桃木枝这么小,而这小姑娘也是纤纤瘦瘦的没几两肉,而孙胜利即是牛高马大,一米八的壮汉。 怎么想,那结果都是李玉篆纤细的脖子在孙胜利的巨掌下掐断。 哪料到,李玉篆在孙胜利头上这么轻飘飘地一拍,孙胜利整个人一瞬间便被弹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了一棵蕉树上。 在场众人俱是身子一僵,看着李玉篆目瞪口呆,倒抽一口气。 “胜利!胜利啊——”刘秋云哭着冲过去,“你咋了?” 孙胜辉和杨芝也清醒过来,急急地冲上去:“哥——” 众人只见孙胜利躺在地上,闭着眼,嘴里却不断地吐出白沫来。 “吊死鬼走了吧?”杨芝说。 “应该吧。”孙胜辉道,“鬼上身时,我哥的身体是僵硬的,还翻白眼,现在身子软了,也不翻眼了。” “咯吱——咯吱——啊——”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声音。 那声音像远处传来,又像响在人的耳边一样,像烧东西的咯吱声,又像嘶吼声。 这大白天的,却听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汗毛倒竖。 “这吊死鬼要被烧死了吗?”有人说。 “小浩……小浩——”刘秋云突然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早在听到孙胜利说,那晚是看到孙浩叫他出去,他们就猜,这次勾人的吊死鬼是孙浩。 “小浩啊……你咱这样呢……呜呜呜……”刘秋云痛哭起来。 “死不了的。”李玉篆却猛地扔了一件东西进火里。 刚才若有似无的咯吱声一下子消失了。 “那是什么?”刘秋云说。 “那是玉。”李玉篆说,“唔……能收鬼的。现在烈火烧身,这玉一扔进去,那几只吊死鬼不想被烧,就会钻进玉里。这个到时拿给黄先生。” 刘秋云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却哭得更凶。 “你这女娃娃,咋懂这么多?”筒婆婆说。 周围的人闻言,全都望向李玉篆,倒抽一口气。 今天他们怎么点都点不着的火,甚至是黄先生这样的高人都点不着,而这个李玉篆,却不废吹灰之力,把火点着了。 而且她还没有像黄先生那样,又是布阵又是开坛作法一样加持,就那样空手点着。 还有孙胜利扑过来,五六个大男人也未必拉得住。就连黄先生也被他掐得直翻白眼,差点就交待在孙胜利手里了。 但这个李玉篆,这么瘦伶伶的一个小姑娘,居然轻轻一拍,就把人给弹飞了! 诡异!实在太诡异了! 世相逢14:孙莲 那边,孙胜辉和刘秋云已经招呼了几个大男人,抬着孙胜利回屋。 剩下的一些村民还不愿离去,指着那间被八掉了大半的宅子议论起来。当然,议论得最多的是李玉篆。 “这是咋回来,这丫头可古怪了。” “鬼丫头就是鬼丫头,所以才不怕鬼的。”那个碎嘴的婆子又说。 “赵翠花,你什么意思?”邓虹气得浑身发抖。 “赵伯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杨芝走上前,“依你们这话,这沾灵邪事的都是的鬼丫头,都是不详的?那人家那些先生啊神婆啊,都是不详之人吗?” “那怎么一样,人家都会治鬼的。”赵翠花脸色有点不好。 “小篆今天没治鬼?”杨芝说着又望向那些村民:“大家就积点嘴德吧。小篆才不是鬼丫头,依我看,她是眼睛特干净,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不是招灾,人家开口是为了提醒。就好像小时候葛二婆去了,她说葛二婆坐起来,是想告诉咱们葛二婆不愿去,要是咱们那时就请了先生来看,就不会出事了。后来这间宅子也是,这建宅的是六叔自己,选房梁,买房梁也是六叔自己,不关小篆事。后来小篆说这房梁上挂着个女人,明显是六叔买了根吊死过人的房梁而不自知。这是提醒,要是当年六叔重视起来,请先生,就不会出事。还有前两天的浩子……唉,也是不听劝。这次胜利听劝了,不就好了?” 杨芝一翻话,让周围的村民都静了下来。 杨芝又说:“黄先生说,小篆天份高,将来可是要当先生的。依我看,咱村要出个厉害先生,咱们以后遇事儿,可不用到别村请人罗。” 杨芝一翻话,说得周围的人暗暗点头。 有个老头说:“我早就说这丫头不是鬼丫头来着,人家这叫灵觉高而已。” 周围的人也赞同,其实他们大多跟老头的想法是一样的。但还是不太愿意让孩子跟李玉篆走得近,因为她敏锐,更容易沾上邪事儿,她又没本事儿,就怕自己身上的摆平不了反而沾到别人身上。 但经过这事,觉得李玉篆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或许他们村真的要出个先生了。 “大家回去,也管管自家孩子的嘴吧。”杨芝说。 鬼丫头鬼丫头的,也就是那些孩子这样叫,大人一般不会这样叫的。 众人听着,笑了笑就走了,也愿意回家管孩子的嘴了。 “胜辉家的,真是谢谢你。”邓虹很是感激。 “是我们谢你才对。”杨芝笑着说。又望向李玉篆,“说不定真能当个厉害先生。邓婶,你不知道,就黄先生这样的,请他还花了一千块钱呢,一个月下来,说不定就能赚万把块钱。小篆将来要能跟黄先生一样,一辈子也不用愁了。” 邓虹苦笑:“她才多大。” “我先去看胜利了。”杨芝说。 邓虹拉着李玉篆回家,心里一时忧一时欢喜。 忧的是李玉篆这么一个女娃,当什么先生?喜的是,村里的人总算愿意管一管自家孩子了。 总是鬼丫头的叫,也不是事儿。 晚些儿,孙胜利被拉去了医院,据说是发高烧了。 本来死了儿子,他就大受打击,又被吊死鬼趁虚而入,上身折腾了几天,运势安突下,阳火骤降,阴气入体,不病一场才怪。 孙胜利在医院挂了两瓶水,三天后就回家了,已经退烧,但身体还很虚弱。 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拎着水果过来,然后给了一个大红包。 二人走后,邓虹打开红包一看,里面包了一千块钱。 邓虹一怔,微微一叹,说:“这是你胜利叔给的,你好好放起来。” 李玉篆微微一笑:“姥你给我放就好了。” “我给你开一个卡,放在里面吧。”邓虹说。 李玉篆点头。 这件事之后,孙胜利辞掉了村长的职务,与刘秋云搬离了村子,不知到哪个城市打工去了。 过了九月,天气越来越凉,马上就要中秋了。 这天,李玉篆放学,远远的看到一辆车子停在村子的蓝球场停,李玉篆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宁潇说。 李玉篆到哪都带着黑猫,上学放学都背着她。 “她回来了?”李玉篆脸色有些不自在。 “哪个他?” “我妈。” 宁潇怔了怔,见她脸色不好,很是心痛,得尽快把剩下来的一魄剥下来还给她,到时她能想起那一世的事情。 这样她就不会太重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正想着,李玉篆已经走到了家门前。 远远的,就见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站在门口。 小姑娘长得颇为清秀美丽,穿着枚红色的裙子,头上梳着马尾,马尾再编成辫子。 那小姑娘望了李玉篆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还是叫了一声:“姐。” “你们来了。”李玉篆应了一声,就进了屋。 屋里除了邓虹,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李玉篆的妈,孙莲。三十五六左右,长得也算漂亮,剪着短发,穿着雪纺衫和牛仔裤。 另外两个是男人。一个是四十多年中年男人,长得普普通通,这是李玉篆的继父施伟强。 最后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施伟强有八分相似,这是施伟强跟前妻生的儿子,叫施一斌。也就是李玉篆的继兄。 门外的小姑娘即是孙莲与施伟强生的女儿,叫施一妍。 孙莲回来是为了送月饼的。 如果可以,她跟本不想回来,因为她不想碰到李玉篆。 对于李玉篆,孙莲的感受很复杂,愧疚,又带着忌惮。 而且李玉篆是灾星,鬼丫头这话,她现在的婆家也听说了,本来婆婆就嫌她各种不好了,再加上李玉篆灾星的谣言,婆婆就更埋汰她了。 只要一吵架,她婆婆就蹦出一句:“灾星的妈,也不是好东西来着。” 所以对李玉篆,孙莲又生出些怨气。 愧疚、忌惮、再加上怨气,最后混合成对李玉篆的各种排斥。 孙莲能不接触李玉篆就不接触,平时连个电话也少打回来。 但她现在嫁的人家,那边的风俗很讲究,什么节日啊,送什么礼,一定得送到,否则就说各种不好。 世相逢15:中秋 所以,凡是端午、中秋、过年,她再不想回来也得回来。而且还得带着老公孩子。 否则她婆婆又各种难听话了。 她才正站起来想走,没想到李玉篆居然放学回来了。 孙莲看到李玉篆,脸上僵了僵,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倒了施伟强,看到人就笑:“这不是小篆么,放学呢。” “是啊。”李玉篆笑着点了点头,“叔叔你们回来了。” 孙莲不作声,觉得站着尴尬,又坐了下来。 李玉篆走到房里,放下书包。 趁着这机会,孙莲就说:“妈,我们先走了哈。” “好吧。”邓虹见尴尬,也赞成他们立刻离开。 “小篆,咱走了。”施伟强往里面招呼一声,就跟孙莲和儿子出了屋。 李玉篆坐在房里,托着腮。 宁潇抱着一个水蜜桃出来,放到她面前。 李玉篆见猫两脚走路,手上却抱着桃子,觉得有趣,就笑了起来:“像人一样。” 宁潇嘴角抽了抽,他本来就是人好不!不过,现在她不开心,他懒得说她,就让她笑吧!不过,她最好现在先笑够,再过一两年,她就笑不出来了! 三天后,就是中秋节了。 邓虹虽然与李玉篆住在村子里,但她可不是孤寡老人,她是有儿有女,还有老伴的。 女儿孙莲就不必说了,她还有个小儿子,跟她的老头也一起住在县城。 原本邓虹也是跟孙东军一起住在县城的。 但因为她坚持要养李玉篆,这让儿子和儿媳都非常不满意,也不能接受。 这孩子虽然死了爹,但也不是没有爷奶、没有妈的人啊,凭什么要他们这当舅的养? 说是灾星吧,这灾星也该孙莲消受,怎能甩到他们家呢? 儿子儿媳虽然无情,但这话也是句句在理,本来就是女儿的责任,却甩给儿子,怎样都说不过去。 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就带着李玉篆回村子住。 这一住就是十多年了。 不过,每年时节,邓虹的儿子儿媳都会回来跟她吃团圆饭。 按理,应该是村里老人到县城跟儿子一家过才行,但李玉篆的姥爷说,本来就是灾星了,还乱串门!没得把灾祸都带别人家! 如果只让邓虹丢下李玉篆,自己一个到县城过中秋,先不说邓虹不可能答应,就算真答应了,别人的唾沫湦子都能把他们给淹了。 所以他们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一家大小一起回村里,陪邓虹吃团圆饭。 中秋节一大早,李玉篆就与邓虹买好菜。邓虹更是一大早就做了甜芋糕,这是她的孙子最爱吃的。 中午的时候,邓虹的儿子一家就回来了。 “奶!”远远的,就见两个孩子扑过来。 李玉篆听到声音就知道这是她的表姐孙乐怡和表弟孙乐明。 孙乐怡十二岁,与她同年,孙乐明八岁,姐弟俩都是跳皮捣蛋的性格。 “甜芋糕!”这二人一跑进来,伸手就抓起桌了和甜芋糕吃起来。 邓虹宠溺地笑了笑:“慢慢吃。” 那孙乐明像饿鬼上身一样,抓起就往嘴里塞。 孙乐怡即吃了一块,就抱着邓虹的胳膊:“奶,人家想跟你到镇上逛街。” “好好,一会就去。”邓虹连连笑着点头。 “我又去!”孙乐明急急地说。“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乐怡乐明,瞧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一个男人走进来低喝,这是李玉篆的小舅孙东军。“别把你奶给压着了。” “他们不过是喜欢奶奶而已,你骂他们干啥子?”一个老头走进来。这是李玉篆的姥爷,孙石波。 “唷,一回来就闹开来了。”一个女人笑着走进来,这是舅妈柳颜。 孙东军在一间工厂里当厂长的,月薪有一万多,老有脸面了。而柳颜即是当小学教师的,而孙石波有退休金,一个月有一千多。 这一大家子过得倒是挺滋润。 “奶!去玩,去玩!”孙乐怡和孙乐明不住地扯着邓虹。 邓虹笑着:“好好,现在就去。” “妈,你们去玩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忙。”柳颜说。 邓虹已经被两个孩子拖了出屋,柳颜笑着说:“小篆,你也跟乐明他们去玩吧。” 李玉篆笑了笑:“不用了,这小镇我早逛腻。” 柳颜站起来往厨房望:“我进去准备晚饭。” “我已经把菜都洗好了,配料都切好了,鸡和鱼都杀好,腌着呢。只等晚些儿下窝就好。”李玉篆说。 柳颜听着眉开眼笑,却道:“唉……你这孩子真是懂事儿,这事让我回来做就好。” 李玉篆笑眯眯的,还没说话。 那边孙石波已经说了:“她闲着也是闲着,都多大的人了,难道还到处疯玩?不帮着干点活像什么话。” 说着坐到椅子上抽着烟。 李玉篆心里腹诽,那个孙乐怡比她可大半岁,现在一回来就到处疯呢。 李玉篆一点也不想面对这些人,就说回房做功课,转身入屋了。 下午四点多,邓虹终于开着三轮电车,带着孙乐怡和孙乐明回来了。 “嘿,瞧我的车子!”隔着门板都能呼到孙乐明的声音。 李玉篆不用看也知道,这姐弟一定是让邓虹给买一堆东西了。 每次回来,这对姐弟都会拖着邓虹到镇上,要这要那的,让邓虹买。邓虹都不会拒绝。 而孙东军夫妻也不会阻止。因为他们觉得,邓虹的钱凭什么都养一个外孙女了,自然得为他们的儿女花花,这才能心理平衡。 五点左右,李玉篆立刻到厨房准备晚饭。 “妈,我们买了螃蟹,快拿去蒸了。”柳颜说。 邓虹哎了一声,拿着一袋子螃蟹进来,倒在盘子里。 李玉篆一看,一共有二十只螃蟹。 今年的螃蟹特别贵,要五十多块钱一斤,这二十只,这么大和个子,起码要好几百块钱。这算是今晚最贵的菜了。 很快就吃饭了,一家人坐好。 孙石波第一时间就抓了两只螃蟹塞到那对兄妹跟前。 孙乐怡和孙乐明抓起就啃,但孙乐明对螃蟹好像不热衷,啃得慢吞吞的。 孙石波急忙催促:“吃这么慢,没得被人抢光了。” ------题外话------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么么哒!今天我也出去吃饭了……所以只更两章。么么你们 世相逢16:接案 孙石波急忙催促:“吃这么慢,没得被人抢光了。” 李玉篆闻言心下一沉,冷扫了孙石波一眼。 她知道,孙石波嘴里的人就是她。 在孙石波眼里,她就是外人。吃他们老孙家一点东西,都是占他们便宜了。 李玉篆本就没打算吃他们的螃蟹,干脆连看也不看。 孙东军和柳颜像没听到一样,依然给孩子夹菜的给孩子夹菜,喝啤酒和喝啤酒。 邓虹被这拧不清的老头子气得浑身发抖,但在儿子儿媳面前又不好说什么。 李玉篆去夹一块鸡腿肉,孙乐怡筷子立刻叉过来,夹到自己的碗里,还瞧着李玉篆撇嘴。 “快吃。”孙石波看了一眼,又伸手夹鸡肉。 把所有鸡腿肉都挑到孙乐怡碗里,又把鱼腩和鱼头夹孙乐明碗里。两碗都垒得快装不下来。 邓虹气得脸都青了,就说:“别垒到碗里,爱吃自己夹就行了。” 孙乐军和柳颜闻言,脸涨得通红,正要说话,孙石波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就说:“碟子上没有了?” 邓虹一噎,谁不知碟子上有,但那都是些啥? 挑起来的全是鸡腿肉,鱼腩和鱼头,好吃的都挑上去了。 孙乐怡和孙乐明也是她的孙女孙子,她也是疼的,但这老头偏得如此出格,实在寒人的心。 柳颜就说:“这是乐怡留着给奶吃的。” 孙乐怡瞥了瞥自己那碗鸡肉,她其实对鸡肉也不是那么喜欢,就是见李玉篆吃,她非要抢,见柳颜这样说,她就把那碗肉推到邓虹跟前。 邓虹抿了抿唇,不作声。 李玉篆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来,笑着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咋吃这么少呢?”孙东军说。 李玉篆道:“平时就吃这么多,我去喂猫。” 说着揣着骨头出去。出了门口,当即把骨头倒了。 她当然不可能喂猫吃这些。平时都是她吃啥猫就吃啥。 吃过饭,孙东军一家就回去了。第二天,邓虹到镇上,买了几个螃蟹回来,默默地蒸上。 李玉篆看着就是一怔,也不多问,只笑吟吟地拿起一个就吃。 这是见她昨天没吃上,所以特地去买的! 吃完东西,李玉篆开始写作业,她成绩还好,能排到前十,考一中是没问题的。 她现在十二岁,正在上初一。 孙家村离镇子很近,骑自行车十五分钟就到了。所以李玉篆早晚走读。 平时除了上学、写作业,她更多的精力放在画符和练气上面,也看风水书。 这个星期六,李玉篆才写完用业,在门外掠衣服,远远的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来,笑眯眯的。 李玉篆一怔:“你是……黄先生?” “是我。”黄先生嘿嘿笑着。 李玉篆道:“你找我吗?” “对,就找你。”黄先生一屁股在她家门前的石头坐下来。 李玉篆无语,把手里几件衣服快速地掠好,拎着桶进屋:“黄先生,请进来。” 黄先生走进屋里,李玉篆放下水桶之后就给他揣了茶来:“那块玉,你收到了吗?” 那块玉自然就是封了几只吊死鬼的玉,后来李玉篆把玉给了孙胜辉,孙胜辉转头就把玉给黄先生送了去。 “收到了。”黄先生很是感概,不由自主地打量李玉篆,就立:“小丫头,你资质这么好,不如当我徒弟。” 李玉篆呸了一声:“你作梦!” 黄先生嘴角一抽,老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瞅你道行虽然高,但却不自知……那是天资资好的表现。就觉得不要浪费了,跟我学。” 李玉篆无语了:“我还需跟你学?” “咳,话可不能这样说。”黄先生说,“你之所以能对付那吊死鬼,是身上带的道行,我虽然没什么本事,那是我资质不及你,但符啊阵啊之类的,可不是天生就有的东西。” “谢你好意了。”李玉篆笑眯眯的,“我有师傅的。” 宁潇告诉她,她的师傅叫张宪先,虽然死了,但这书可是流传下来了的。所以她仍是他弟子。 “啊……真是可惜了。”黄先生一脸肉疼。“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我接到一件案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李玉篆怔了一下:“案子?” “就是鬼事邪事。”黄先生说。 李玉篆笑了:“是你搞不定吧?” 黄先生老脸又红了,呸了一声:“初出道的黄毛丫头,老道我原意带你,你就偷着乐吧。” 李玉篆嘴角一抽:“你怎么不找朱神婆,她也有名。” “她是马家弟子。”黄先生说,“不是所有马家弟子都是驱邪的,每一个仙家的擅长都有所不同,强弱也不同。这朱神婆拜的是黄三太奶,特长是给人治点邪风,或是请阴人上身。当然,也驱邪,但那都是找太奶跟阴物协商,烧冥币,或是摆供品,阴物收了这些东西,就会离开附身的人。不擅长硬碰硬,所以她一般不接这种活儿。好了,说这么多,你究竟去不去?” “有钱吗?”李玉篆双眼亮亮的。 “当然有。”黄先生嘿了一声,哭笑不得,“如何?” 李玉篆觉得自己也该出去长点见识了,就点了点头。 “这是?”这时,邓虹刚巧回来,拖着自行车,看着黄先生就是一怔。 “姥,他是黄先生。”李玉篆说。 邓虹皱了皱眉:“黄先生,你打我家丫头有啥子事?” “姥,他要给人家驱邪呢,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邓虹眉头皱得更深了,黄先生立刻一副高人模样:“这位大娘,你这孙女灵异的很,天生学道的料,那些鬼啊,邪物之类的最喜欢她这种人了。你不让她学点本事,以后咋办?” 邓虹微微一叹,想到李玉篆除了自己没人疼,个个说她是灾星,如果她真成了先生,倒是好的。 邓虹想了想,就道:“她只是个小孩子,如果是危险的活可不能碰。” “放心,有我在呢。”黄先生拍胸口保证。 李玉篆想到上次他被掐得吐着血走那次,嘴角抽了抽。 世相逢17:关系不好 “现在中午了,黄先生,你说要去驱邪,现在就去呗。”李玉篆说。 “的确,我答应的时间快到了。”黄先生说。 邓虹想到黄先生也是镇上有名的先生,口碑没得说,只好点头答应。 黄先生开着一辆小汽车,先拉着李玉篆回到镇子。 黄先生在镇子开了一间小道堂,叫做道福馆,上面摆着一些香烛之类的东西,但却全都生尘了。 这些货平时一般不卖,不过是摆设,拿着卖香烛元宝的执照,干着帮人驱邪的勾当。 “嘿,先拿点法器,再换件衣服。”老黄说着进了铺子里面。 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李玉篆看着他倒抽一口气,只见他一身黄色的道袍,头戴着黑色的八卦帽,背着个帆布袋。 “老黄啊,你上次来我们村子也不是这打扮的。”李玉篆说。 “上次两件衣服都拿去干洗了。”老黄说,“出任务,当然要像模像样的。” 李玉篆整个人都不好了,想离他远远的,跟他在一起,实在太丢脸了! “开车不会不方便么?”李玉篆说。 “事主会来接。”老黄说,“我是高人,得揣着。” 李玉篆无语望天。“你接的是个什么邪事?” “我还不知道呢。”老黄说,“我就知道,事主找过他们镇上的阴阳堂的老陆,但老陆没把事给办下来。我跟这老陆不对头,也不好问他。老陆还不如我呢……” 李玉篆嘴角一抽,老陆不如你,你倒一个人解决去呀,又拉上她,明显他跟这老陆不相上下。 “那老陆头损得很。自己办不下来的案子,不想太丢人,暗地里居然就让这事主找我。让我去!要是我也办不下来,就有个人陪他丢脸!他可以对人说,不是他没本事,而是事情太棘手了。这事是他徒弟暗地里告诉我的,让我别接。” “那你咋又接了?” 老黄脸涨得得通红。李玉篆无语,这些老家伙都喜欢这么较劲的么? 正说着,一辆小汽车停在店门前,走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 中年男人走进店里,看到一身黄袍的老黄,就激动地上前:“黄先生,你就是黄先生吧。陆大师介绍给我的高人。” “你好,我就是。”老黄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别说,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你找我是……” “我……我老婆出事了。”事主哎了一声。 事主姓何,叫何超,是邻镇陈堂村人。他和他的老婆叶少柔都在镇上打工,生活一般。为了省房租,所以早晚跑,回村里住。 就在半个月前,何超的老妈突然去世了,出殡等事都顺利。 可就在送走何超老妈的第二天,何超的老婆叶少柔出门,邻居家的狗就朝着她拼命地叫。 村子里的一个小孩子更是指着叶少柔说:“婶子背着五婆去干啥子?” 叶少柔闻言,就是眼前一黑。 因为何超的妈就是五婆,小辈都叫她吕五婆的。 谁都知道,这吕五婆昨天才送了出殡,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都拉到火葬场烧成灰了,怎么可能还在! 而且还说是她背着出门! 这叶少柔又想到邻居家的狗一大早就对着她不断地吠,便知道,她的婆婆没走!而是缠上她了! 她吓得当即就跑了回来,跟何超说这事。 何超闻言脸色就是一变,自然就是到自己镇上找先生了。 找的是他们镇最有名的陆大师。 陆大师来到他们家之后,吐着血走了。还说,太凶了,要不你找邻镇的黄大师吧。 何超不敢耽误,今天就来了。 李玉篆说:“你老婆呢?” 何超望了李玉篆一眼。 老黄说:“这丫头也是行里人,今天凑巧来这玩。” 何超怔了怔,有些诧异,但也就是诧异而已,一门心思还是放老黄先上。 “我老婆病了。”何超微微一叹,“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黄大师,请你们一定要帮一帮忙啊!酬劳好说。” 老黄皱着眉,“这……老陆头都吐着血,实在凶险啊。” “我出一万!”何超急道:“所以一定要把我妈赶走。” 李玉皱了皱眉,脸色有些冷下来。因为她听到的不是“把我妈送走”,而是“赶走”! 老黄闻言双眼一亮:“这事好说。” “请尽快!”何超铁青着脸,站了起来。 老黄也收拾了自己的帆布袋站起来,低头见李玉篆一动不动的,就推了她一把:“丫头,坐那干啥子,走了。” 李玉篆说:“我不想去。” 老黄气得一个倒仰,何超道:“哦,小师傅说不去,那就不去吧,黄大师,请快点。” 老黄一噎,老脸涨得通红,李玉篆不去,他可没把握!朝李玉篆叫:“我要关门了!” 李玉篆只好站起不往外走,老黄放慢慢脚步低声道:“你就去看看,当历练呗。也帮一帮老太太。” 李玉篆一怔,也对。阴物滞留人间也不是办法。 她微微一叹,跟着二人上车。 这时,从她和背包里伸出一个猫脑袋。 老黄一怔,瞪大双眼:“这猫……” “我猫怎么了?”李玉篆说。 “有些年头了吧,我瞅着有十二三年道行呢,再养,怕要成精了。”老黄说。 李玉篆噢了一声:“成精就成精呗。” 老黄一噎,望了望那只猫:“看着也没有邪性。你到到哪都背着它吗?” 李玉篆点头。 说着,二人已经上了车,何超启动了车子。李玉篆说:“何先生,你妈是怎样死的?” 何超脸上一黑,神色有些不自然。 老黄说:“何先生,你得说明原由啊,是如何死的,还有生前发生过什么,与你媳妇之间有没有仇,这都得说清楚,否则咱们是很难解决问题的。” 何超脸色变幻,最后才说:“其实我们跟我妈……关系不怎么好。” “怎么关系不好了?”老黄说。 “就是普通那样关系不好吧……婆媳之间什么的。”何超脸色非常纠结。“我妈才五十多岁,以前都有工作的,但半年前上山摔下来,瘫痪了。” 世相逢18:不孝 何超说,他们与吕五婆关系也就很普通的那种子女或是婆媳关系。 吕五婆生前对叶少柔不会持家,乱买衣服什么非常不满。 但也就是不满而已,从只说过几次就不说了。 叶少柔自几年前怀孕之后,就不干家务了,生了孩子之后就更加不干活了,不上班也不分担家务。 那时吕五婆四十七八左右,还上班的,每次都是老太太下班后干的家务。 可惜就在半年前,老太太上山摔下来瘫痪了! 这瘫痪的老人自然只能让子女照顾了。 但这时叶少柔却说要上班了,家里躺在床上老人就不管不顾。 何超甚至是嫌老太太臭,在屋子傍用木板搭了个棚,把老太太放进去就完事,直接在床板下开个洞,下面放个大桶,让老人急了就直接拉,满了才清一次。长年不给老太太擦身子。 一天送一顿饭,喝的冷水。 路过老太太木板房的人都被熏得想吐,能不经他们家走就不经他们家走。 就这样熬了半年,老太太终于走了。 据奔丧的人说,一走进屋子,就被薰得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床下面大半桶屎水满是蛆虫。老太太头发糊成一块块的,都生虱子了! 最恶心的是捂着老太太身体的那条被子! 被子下面居然有一窝老鼠! 两只大老鼠,十多只小老鼠!里面全是骨头谷物之类的东西!看样子,是老鼠在老太太被子下结窝之后拖进去储存的东西。 时日怕是不少了! 真无法想像,这老太太生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老太太的娘家姐妹看着这情形,追着何超和叶少柔又骂又打。 哪能想,第二天,就有人指着叶少柔说她背着老太太了。 村里的人知道这事之后,很是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害怕。毕竟恶鬼无心,谁知道老太太弄死儿子儿媳之后会不会为祸村子的? 说完,何超就沉默了下来,一声不吭的,满脸的不自在和愧疚。 老黄嘴角抽了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他自己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到晚年了,最希望的是儿女孝顺,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人了!所以他最是能感同身受。 李玉篆讥讽地扫了何超一眼。 何超脸色讪讪:“大师……你一定要救一救我们啊……我们真的是知道错了……我正在悔呢!” 李玉篆呵呵哒:“如果老太太不缠上来,你们还不知悔呢。” 何超脸一阵青一阵白,暗瞪了这个死丫头一眼,只看着老黄:“大师……” “好了,我答应了就会管。”老黄也只能想着钱了,低声对李玉篆说:“这不孝子,咱们得好好坑他一笔钱!” 李玉篆噗嗤一声笑了。 大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陈堂村。 车子停在一间屋子门口前。 屋子还算可以,是两声的瓷砖屋,看样子建了快十多年了,看样子老太太年轻时没少为儿子拼博。 给儿子建了房子,娶了媳妇,没想到居然是这下场。 瓷砖屋停就是小小的一间木板房,即使收拾过,还散发出一阵阵臭气。 “请进来。”何超说。 李玉篆二人进了屋。 一走进屋里,李玉篆就感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她身子不由抖了抖。 世相逢19:神像 一走进屋里,李玉篆就感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她身子不由抖了抖。 这股阴风很好用奇怪,她感到阴冷的同时,觉得黏黏湿湿的。 “我老婆在这边。”何超带着二人走到一间房。 李玉篆和老黄走进屋,接着就是呕地一声,老黄差点就吐了! 只闻得整间房臭哄哄的,那种臭味,混合着阴气,特让人反胃。 “唉……又拉了——”何超脸皱了起来,一胗的厌恶。 李玉篆望向床上,只见一个女人躺在上面,被子裹得紧紧的,正在发抖,白眼微微上番。 那股子臭味就是床下传来的! 床下一个水桶,桶里满是屎尿,李玉篆恶心得脸都青了。 李玉篆说:“你们就在床板下开个洞,也不给她穿裤子,急了就往下拉?” 何超皱起眉:“这样不会捂在裤子和被子里。” “也不怕她冷么?” 何超眉皱得更深了:“上面盖好就行。” 李玉篆冷笑了笑。 “大师,请你快点驱邪吧。”何超急着说。现在叶少柔成这样子了,下一个岂不是轮到他了? 老黄一张老脸黑了黑,这里阴气比上次吊死鬼还重,想到老陆头才起坛就吐血,不禁身子抖了抖。 老黄望向李玉篆:“你有法子么?” 李玉篆望着床上的叶少柔,最后眯了眯眼,眼珠突然一转,指着墙壁:“嘿,你家墙壁渗水!” 何超回头看,只见墙上的确有水露,就像南方的回南天一样,潮湿,手在墙上一抹,就能出水印。 李玉篆突然说:“我肚子饿了。” 何超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他脸色有些不好,事情还没一点头绪呢,就要吃饭了! 但他还是说:“那就吃饭吧。” 三人出了屋,上了车,李玉篆又说:“你家墙上的水,是老太太死后才有的吗?” “不不,一直都这样……”何超说,“因为傍边是鱼塘,所以有水气。” 李玉篆却道:“这是秋天,再有水气都干了。你建房时就有的吗?” “不是……但也有很久了……”何超皱着眉回忆起来:“这水气大概好像是去年春天时起的吧,春天雨水多,这屋子就湿淋淋的,然后一直湿淋淋的……也大概一年多了。” “去年春年,没干别的特别的事情吗?”李玉篆说。 “小姑娘,现在是我老婆被我妈缠上了,你不要一直研究我家房子。”何超有些不奈烦了。 “好吧,那你妈是淹死的吗?”李玉篆说。 何超气得一个倒仰:“我才说了,我妈是从山上滚下来摔着,然后病死的。” 老黄推了推李玉篆:“你正经说下,能解决他妈不?” 李玉篆说:“我感觉不到他妈有恶意。” 何超脸都青了:“还叫没恶意,都弄成这样了。” “你这屋子不止一样东西。”李玉篆说,“感觉有两种阴气,一种是你妈的,在叶少柔身上,另一种湿嗒嗒的。” 何超被李玉篆吓了一跳,望向老黄。 老黄也是一怔,他的道行没李玉篆高,自然灵觉没她敏锐,但刚才的阴气,的确是有古怪! 老黄说:“的确有古怪。” 何超脸色极为难看:“两种?难道我家有两只鬼?在哪里?” “就在进门右边的房里。”李玉篆说。 何超脑子一晕,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是……我们夫妻的房间!” 叶少柔出事之后,他才把叶少柔安置到别处的。 “对了,你们不是有个儿子的吗?”李玉篆说。 “对,小凯。”何超说,“叫何仲凯,今年八岁。” “刚才没见他。”老黄说。 “这孩子这两年身体不太好,常常生病。人也蔫蔫的。半个月前,他奶去了,他更是不出房了。我觉得吧,他小孩子家家,莫不是看到他奶,害怕。而且他奶留在家里,我也不想他到处溜。其实想送他去他姨那的,但他不愿意。刚才一直在房里吧。” “你房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李玉篆说。 “能有什么特别的?”何超皱眉。 “我看一看你的房间,不过不能惊动里面的东西。” “那咋办?” “这还不容易。”李玉篆眼珠一转,“咱有手机啊。一会你进去,开着摄像头。” 何超嘴角抽了抽,他已经被李玉篆吓得一怔一怔的了,他房里有鬼,这让他怎么敢再进去! “快点去吃东西,一会晚了,你更不敢进去。”李玉篆说。 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上车回去何超的屋子。在进屋前,李玉篆打开何超的手录像功能,让他放在衣袋里,再进房间溜一圈。 何超吓得瑟瑟发抖的,装作打衣服,在自己的房间溜了一圈。 然后走到门外。 李玉篆二人正在他车上,拿出手机,把录像放出来。 一入门,只见是一张普通的婚房,然后是衣柜,就在何超转身的时候,李玉篆和老黄都是一怔。 “这是什么?”李玉篆说。 只见画面上是一个神坛! 那是一张供桌,上面摆着一个观音神像。观音像前是一个香炉,香炉里满是香燃剩下来的红色香骨。 “这是观音像啊。”何超说。“怎么了?” “这观音像妖异的很。”李玉篆说。 “不会吧?”何超皱了皱眉,观音可是神像,是驱邪的! “这你就不懂了。”老黄说,“不论是佛像还是别的神像,都不是随便立的。” “难道这观音还会害人不行?”何超皱眉。 “并不是观音要害你。正神是不会害人的。现在吧,就不知道这像里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是什么怨孽野鬼占了身,让你天给它烧香呢。”李玉篆说。 何超脑子一晕:“不能吧,这是观音像,哪是什么邪物能占就占的。” “那也要看这神像正不正规了。”李玉篆说,“不是有个观音样就是观音像。任何神像都是有所讲究的,如果随便买一尊神像回家供着,家里有仙家倒好,阴邪之物不敢进来,要是没有仙家正神,就会招惹一些怨孽阴邪过来,坐在那里等你供奉,家里不但得不到庇佑,反正会弄的家里鸡犬不宁。” 世相逢10:等待 “啊……还有这么多讲究?”何超已经听懵了。 “当然。”李玉篆说:“一个没有正神的神像,你天天烧香供奉,自然会引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是一些怨气极重的阴邪之物,凡是阴物,都想被人供奉的。它们还特别喜欢那些似人的东西,譬如洋娃娃,人偶之类。你们对着一个有眼睛,有鼻子的木雕不停的烧香供奉,那些阴邪之物就会借身,受用你们的香火。你们每天早晚供奉它,还好说,要是一时没空,忘记了上香供奉,或者是不小心碰撞了它,那就惨了。” “你们这神像是哪来的?”老黄说。 “是我老婆到网上买回来的。”何超铁青着脸说,“以前家里供的也是观音菩萨,后来不小心被我媳妇给打碎了。我妈说去原来的地方求一个回来,我媳妇说以前的像一点也不好看,说让她买。然后她就到网上买了一个像回来。客服说是包开过光的!” 说到这,他脸色有些惊恐:“说起来……就是去年春天买回来的像,然后家里一直湿嗒嗒的……” “你们有供香吗?”李玉篆说。 “当然有的。”何超说,一买回来就上香了。“我妈是非常诚心的人,每天上班前都会上香,下班回来又一柱香。” “家里没出怪事吗?”李玉篆说。 “没有……”何超皱眉:“真没有!除了家里湿嗒嗒!但那时是春天,雨水又多,回南天嘛,一墙都是水的,脚下都踩得粘粘糊糊,谁家不是这样?后来……过了春天,家里还这样……觉得吧,是不是因为傍边的鱼塘水气重呢。对了……” 好像想起什么一样,何超脸露惊恐。 “晚上睡觉时,半夜里,偶尔……我总觉得有人在床边走动。嗒嗒嗒的……像有人赤着脚,走在湿淋淋的泥泞里一样。但我睁开眼吧,又什么都没看到,便觉得是工作辛苦,精神压力大。而且,不是说楼上弹珠声什么都是错觉,或是什么建筑材料热胀冷缩,钢筋收缩摩擦混凝土产生的声音么?我也以为就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声音。” 李玉篆无语了片刻。 “你儿子啥时候病的?”老黄说。 “好像也是去年春天吧……感冒一直不好,那时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了。”何超说。“不过,说了这么多……你也不能肯定那神像里住的是鬼。” 到现在何超还是无法接受这事实。毕竟是摆自己房里的,又整天上香供奉,这拜的居然不是神,而是邪物? “现在你还有上香吗?”李玉篆说。 “哪能啊。”何超皱着眉,“我妈病了之后,我老婆会上香,因为我老婆虽然蛮横了点,但对这些神神佛佛还是非常信奉的,所以一直是她上的香。现在她病了,我一个大男人哪记得这些事。” “这种东西没人供奉了,不可能这到安静的。”李玉篆说。 “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何超急道。 “是不是搞错了,咱们晚上就知道了。”李玉篆眼珠一转,“咱们这样。” 李玉篆说了自己的主意,何超一怔就同意了。 说着三人进屋,何超看了李玉篆一眼,李玉篆点了点头。 何超就敲响左边的房间:“小凯,小凯,今晚爸爸去你外婆家一趟,要明天才回来,你在这照顾下你妈,知道了吗?” 过了好一会,房里才传来哦的一声。 三人一起出了屋直直地走到大马路边。 现在晚上七点多,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李玉篆低下身,拿出笔和黄纸来,开始画符。 一边画她的汗水一边下来,画了一个多小时,她才画了三张黄符。 老黄一看那三张符,就是双眼一亮,一阵激动:“这是遮阳符!居然能画出这种符。” 李玉篆嘴角一抽,老黄见状,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李玉篆无语了,这遮阳符还是她符篆书里最基础的入门符篆呢! 她学了几天就学会了。 “这符有什么用?”何超说。 “贴到咱们身上,就会遮掩我们身上的阳气,鬼会看不到我们。一会,我们就去直屋里呆一下,瞧能看到什么。”李玉篆说,“何先生,做好准备,不要大呼小叫。” 何超有些紧张,又有些不信。心里直滴咕,为什么不是黄大师画的符,而是一个小姑娘! “现在贴上了,然后进屋,慢慢走。”李玉篆说。 何超依着她贴到自己的胸口,三人慢慢走回屋子。 走近门口,何超身子就抖了抖,因为他感到屋子好像比刚才记开时更阴冷。 李玉篆却是知道,因为他们离开了!少了阳气,自然就冷。 因为刚才就决定好要回来的,所以门并没有琐,而是轻轻地掩着。 “嘘。”李玉篆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三人在厅里的长木椅上坐下来。 他们并没有点灯,整个大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三人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三人这么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周围冷嗖嗖的,何超都快打颤了。而且他也有些不耐烦了,心里直骂街!别人家抓鬼都是起坛啊,没有泼黑狗血,气势凛凛的的! 上一个陆大师就是这样。可这他黄大师……怎么说呢,现在都不是听他的了,而是一个小姑娘在指挥!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但这冷的诡异,他又生生忍了下来。 抬头望了望钟,滴嗒滴嗒——秒针在转动,已经是晚上二十三点五十五分。 过了五分钟,十二点整,子时! 但还是没动静。又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何超等得都快睡着了。 这时,咔的一声,一声轻微和响动。 这静得太吓人,所以,这微小的响动在黑夜里极为清晰,也有点吓人。 三人不由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在这里待了几个小时,他们早就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 发出声响的何超的儿子何仲凯的房间! 黑夜里,只见那扇门轻轻地打开,吱呀一声,很普通的开门声,但却在这样阴冷的黑夜里,无端地被放大,并让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世相逢21:上香 然后,他们看到,一个脑袋从门后伸了出来! 何超吓得身子就是一抖,张嘴就想叫,李玉篆瞪了他一眼,老黄已经捂上了他的嘴! 何超这才想起不能说话! 眼前这个脑袋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何仲凯! 只见那何仲凯正伸着脖子,阴着眼,往厅里扫视! 那眼神不知怎么说,阴阴的,不像平时的目光! 何超被他扫视着,只觉得冷森森的,极为吓人。 那何仲凯扫完之后,就从房里走出来,居然直直无视他们,往何超的房走去。 何超已经毛骨悚然了! 因为他们三个大活人就坐在那里,虽然关着灯吧,但她可仲凯已经从门里往这看了这么久了,不可能没适应黑暗,居然直直无视他们!好像瞎了一样! 何仲凯已经打开了何超的房门。 三人只感到一阵阴风扑过来,带着粘糊湿气水气的阴风! 接着,只见何仲凯拉开供桌下的抽屉,然后拿出一捆香,点燃,插到香炉里! 而供桌上,原本放着一个观音像。 随着袅袅的烟升腾起来,只见那神像居然慢慢地渗出水来,滴嗒地往下流,不一会儿,三人就见到一个身影穿透神像,坐在供桌之上。 那是一个脸色青绿,脸肿胀的女人,头发不住地流着水,就那样坐在供桌上,真把自己当神一样,可笑,却又恐怖! 何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地一声居然尖叫起来,猛地朝着屋外就跑。 那供桌上的鬼翻着死鱼眼往这边望,咭地一声怪叫,就扑出来。 李玉篆和老黄简直被这何超给坑死了,老黄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大打符来,猛地扔过去:“急急如律令!” 但那些符一沾到那阴物身上,就被水给淹湿了!上面的字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符也就失效了! 那阴物见此,咭咭地怪笑起来,扑向老黄。 李玉篆嘴角一抽,这老黄真是太菜了! 她猛地祭出鱼肠剑来,顺手一把五谷就撒了过去,那阴物被打得呱呱怪叫,又要扑向李玉篆。 李玉篆趁着这空档已经临近,一剑过去。 那阴物就被鱼肠的煞气冲得猛地撞了出去。 李玉篆一块玉牌就扔了过去,念了收鬼咒,强行把那东西给收进了玉牌里。 “吓死爷爷了。”老黄见状,狠狠吐出一口气来。 李玉篆嘴角一抽,这样子,还被叫做人呢! 不过也怪不得老黄,毕竟现在神棍居多,真正有本事的实在太少了! 这老黄再菜也是有真本事的,会画符呢,还有点法术,自然就成高人了。 “快去把那个何超叫回来吧。”李玉篆打开灯来。 暗暗地翻白眼。何超这种人渣,也是活久见了,这儿子还在呢,居然说跑就跑! 老黄哎了一声,就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见何超铁青着脸走回来。“真的解决了——” 见屋子开着灯,见到光,才松了一口气来。 老黄也是脸色不好:“这孙子都跑出五公里了!真是人才,不去参加马拉松浪费了。” 世相逢22:结案 李玉篆走到何仲凯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印堂,何仲凯就迷迷噔噔地睁开眼。 李玉篆叫道:“何超,快来瞧你儿子。” “他没被鬼上身吧?”何超惊惧地说。 “他是你儿子,就算真是鬼上身,你也必须瞧他啊。”李玉篆说。 何超一噎,正要说话,李玉篆已经对老黄道:“老黄,地上湿,快帮忙他抬起来,放厅里。” 老黄便过去,与李玉篆一起把何仲凯抬出何超的房,何仲凯一路半睁着眼,而何超走过去,只皱着眉一路跟着,连搭把手都不敢。 “他……现在没被鬼上身吧?”何超又问了一句。 李玉篆诡异地笑了笑:“你说呢?” 何超嘴角一抽,什么叫“你说呢”,他要知道,还用得着问她么? “他现在没事儿。”老黄说,“放心吧。” 何超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说:“我老婆哪里?” “老黄,你会请阴人上身么?”李玉篆说。 “这个我会。”老黄,“何先生,请给我们准备法坛。” “这个好说。”何超说。 上次陆大师来时他就准备过一次,用过的桌子还放厅里呢。 他立刻又搬了出来。老黄摆起香案,有模有样地招起魂来。 但招了好一会,都没能招过来。 李玉篆眉头轻轻一皱,望向窗外:“走了。” “走、走了?”何超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嗯……阿超——”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老婆醒了。”何超激动地走进房。 李玉篆和老黄跟着走进去,只见叶少柔已经坐床上坐了起来。 “多谢两位大师。”何超看到叶少柔没事儿,自己的妈终于走了,松了一口气。 “你不想知道,你妈为什么要缠着她吗?”李玉篆说。 何超和叶少柔神色一变,脸露惊恐。当然是为了报复他们的不孝了! “你妈,是想保护你们。”李玉篆说着指了指放着神像的房间,“她怕里面的东西害你们,所以才附到叶少柔身上。虽然她斗不过里面的东西,但为母则刚。她什么都做不到,但却弄瘫叶少柔,这样你们就会请先生,可以驱走里面的东西。” 何超和叶少柔怔了怔,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五味翻杂,接着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妈——”何超忍不住痛哭出声。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那里面的……是什么?”叶少柔不住地发抖。“我这几天虽然瘫在床上,像不省人事一样,其实我清醒得很,看到了……也看到里神像里面的东西,那是鬼……我们供奉的居然是一只怨孽……为什么会这样,那明明是观音像。” 老黄已经走了出去,从何超的房里把观音像拿过来。 何超和叶少柔看到这观音像,吓得身子就是一缩。 “这神像不合格。”老黄说着翻过神像,只见后面十分光滑,“这观音像没有装藏。” “装藏是啥?”何超夫妇面面相觑。 “佛像要装藏才能具有灵性,古时在塑神像时,先在神像背后留一空洞,开光时,由有道行的僧人或道人把经卷、珠宝、五谷及金属肺肝放入里面并封起来。就等于人身体里面有五脏六腑一样,装在里面。俗称装藏。”老黄说,“但现在简化了,一般有道行的人都放点五谷进去就了事。但那样的神像才是真正的神像。而这个吧……跟本就没有装藏,就一有眼有鼻子的人形雕像而已。脏东西或一些怨孽最喜欢这种人形雕像了。” 叶少柔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那店家骗我!” 李玉篆呵呵哒:“买个神像都上网买,也是活久见了。人家说开光,你就信开光了?” 叶少柔脸涨得通红:“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看样子是水鬼。”李玉篆说。 “水鬼?”叶少柔惊道:“不是说水鬼只能在水里的吗?怎么跑到——”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下来,脸色铁青,“快递送货送到前面便利店,我去取件时,这神像包裹滚到了水里……难道是那时……” “你个死婆娘真是脑抽了,这神像掉水里弄脏了就别拿回家!”何超气道。 “你马后炮个什么劲!”叶少柔冷瞪了他一眼,“当时湿淋淋地抱回来,你不在家?” 何超脸上一黑。 “就算你们不带这水鬼回家,你们整天对着这么一个雕像供奉,也会引来别的东西。”李玉篆说。 叶少柔和何超脸上一僵。叶少柔说:“我们仲凯这是……” “水鬼坐到你们的供桌上,你们平时都供奉的吧。”李玉篆说,“以前都是老太太上香,是不是忘记上香了,所以才摔下山的?” “什么?”叶少柔脸色一变,思索起来:“以前我天天起床,都能看到没燃尽的香,那天却没看到,而婆婆已经上山去了……后来就是她摔下来,瘫痪了。接下来我天天有上香,直到我躺下。” “那水鬼好不容易才借着雕像出来了,又享受到了供奉香火,哪轻易离开。你婆婆一次忘记上香,它就弄死了人,你又躺下了,再死人就没人供了,所以它迷了你们的儿子,让他天天上香呢。”李玉篆说。 “现在那水鬼……”何超说。 “被收了。”老黄说,“这观音像雕得还挺好看的,要不要老道我给你们开一开光,到时还是灵的。” 何超夫妇浑身一抖:“不、不用了!这像你喜欢,送你吧!”经过这事,他们哪还敢供奉神像啊! “事情解决了,咱们也该走了。”李玉篆不耐烦地说,“快结帐!” 何超嘴角一抽,连忙跑回屋,封了一个大红包给他们。 然后何超又把他们送回到小镇上。 看着何超离去的车影,老黄摇着头:“这么一个不孝不慈的孙子,居然帮了他,让我抓心抓肺的难受。但不帮他吧,又不能看着那水鬼为祸。” “人在做,天在看。”李玉篆说,“他的儿子,可把今晚的事情给记得清清楚楚的,冷漠、自私,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不管不顾,到时,他们如何对待老太太的,将来他的儿子也会如何对待他们夫妻。” “你……做了手脚?”老黄一怔。 “就是让他把今晚的事情记得特别清。”李玉篆说。 世相逢23:与想像不同 老黄把李玉篆送回家,已经很晚了,幸得明天是星期日,不用上课。 老黄虽然很菜,但在镇上小有名气,以后遇到案子自己能解决的都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就带上李玉篆,一般都能解决了。 李玉篆平时就上上学,闲时跟老黄去抓鬼,更多时间是研究那几本书。 日子过得还挺充实。 念初三那年,李玉篆遇到了一件比来初潮更苦恼的事情! 那就是她觉得自己发育太好了,虽然换一件成熟女性的内衣,即文胸。 但初中的女生大多是穿那种薄薄的小挂衫,极少穿文胸。 初中的男生特坏,如果哪个女生穿文胸,就可着劲地看,还讨论。 李玉篆可不想成为被男生各种讨论的对像。 但她好像发育太好了…… 不穿就太明显了!所以衡量了一下,还是得穿。 宁潇坐在桌上,看着眼前少女整天在发愁,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跟你说,等将来你会为自己的身材而骄傲的!” 李玉篆简直要哭了,少女的尴尬,一只猫又怎么可能懂啊! “为了好好保护你的胸部,所以你一定要买件像样的内衣。”那猫说。 “可我不会买呀!”李玉篆说。 “先量一量尺寸。” “对。”李玉篆点头,“先到网上查一查,对应尺寸买就好了。” 于是,她鼓起勇气搜索这些让她这个年纪觉得羞羞的玩意。 量了尺寸,她就上网买了一件回来。 等快件送到,她就开始换,怎么穿怎么觉得怪异又羞涩。 “唔……扣不到……”李玉篆在背后不断地扣着扣子。 “以后习惯就能扣上了。”那猫说着伸出爪子来,帮她扣上了去,“要不可以先转到前面,扣好再转到背后。” “好紧!”李玉篆狠狠出了一口气,怎么都不适应。 “你一定要戴,否则露点难看!谁叫你胸大!不要被男生看亏了,否则饶不了你。”宁潇恶狠狠道。 “亏也是我自己亏,干你什么事!”李玉篆被说得小脸涨得通红,很是羞恼。然后把内衣脱掉,“先去洗洗。” 说着就把猫给抓了起来,走到浴室。 “我姥又去串门了。”李玉篆见厅里没人,电视也没开,外面黑乎乎的。 李玉篆在浴桶里放了水,调好温度,就把自己脱光光,泡了进去。 宁潇在她对面泡,伸着爪子帮她洗内衣。 “嘿,你这猫真是什么都会。”李玉篆说。 “活久了,自然都会了。” “我听说,活久了,会成精,你是成精了吧……”李玉篆沉吟着,歪着头望着眼前的猫:“你也成精了,会变人吗?” “当然会!”宁潇理所当然地点头。 “那你干嘛不变?” “十几年前损伤了,不过,现在养好了。” “养好了,能变了吗?”李玉篆激动地。 “对啊。”宁潇点头,“这几天感觉不错,是能恢复人型了。” “那快变!”李玉篆急道。 “唔……你确定真要我变?”宁潇打量着她。 “当然!要变!要变!”李玉篆激动得双眼发亮。 “现在?” “现在!” “好吧。”宁潇说完就变。 李玉篆满是期待地看着宁潇,只见砰地一声,烟雾缭绕。 整个浴桶一下子变得无比拥挤,她甚至能感受到脚下的滑腻的皮肤。水瞬速往上升,最后溢了出来。 李玉篆脑子一下子停住了。 她想像中不是这样的! 在她心目中,猫,是高傲、艳丽、妖媚的代名词。 存在于她脑海中的猫妖,是一名黑色吊带紧身裙,身材妖娆,留着大波浪长发,长相艳丽,却性感高傲女郎模样! 而不是—— 只见窄小的浴室里,同样窄小的浴桶里,十五岁的少女怔怔地坐在一边。 而另一边,却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年长得明艳如画,眼梢斜挑,一双眸子极为艳丽夺目,犹如赤莲花开,烈火跳跃。 少年伸了个懒腰,两手搭在浴桶两边:“嗯,还是这感觉好。” 说着还拿起她白白嫩嫩的小脚,因为她的脚正好踩在他的胸口前! 李玉篆脑子轰一声,一张清丽的小脸像调色盘一般,涨得通红,啊地一声,发出震天的尖叫声。 怎么会是个少年!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大男人! 明明是一只这么萌的猫…… 好吧,她从没研究过这猫的性别,也眼瞎没留意,一直以为这猫是母的! 怎么可以是公的! 就算是公的,也不该是这么个大男人! 平时她都干了些什么?抓着他一起在浴桶里泡澡!在他面前换衣服!抱着他睡觉! 她买内衣还是他拿着尺子给她量尺寸! 内衣前回来了也是他帮着扣扣子! 天啊—— 李玉篆瞬间就要疯了。 她吓得嗷地一声,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出去的,抓起浴巾就跑了! 坐在浴桶里的宁潇默默望天:“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变的……” 少女心灵遭受重创,被掰弯了,从此走上女同的不归路……什么鬼! 为了让她不走上不归路,他决定把最后一魄还给她。 这个时机他等了十五年。 如果当年把一魂一魄全都剥下来,他所遭遇的重创可能连灵智都会失去,所以先剥一魂,养好了再剥一魄。 现在恢复人形,再剥下来,又要修为尽失了,但还能保持人型,却是十几年不能再变化。 而且,那一魄现在还给她还有个好处,那就是恢复那一世的记忆。如果当时都给她,她魂魄完整投胎,怕什么都忘了。 他不想她再忘了他。他爱的是完整的李玉篆。 宁潇从浴桶里起来变成了猫,跑了出去。 李玉篆跑回房里之后,把门窗都关得紧紧的,躲在被窝里,已经被气哭了过去。 “小篆。”邓虹终于回来了。现在才晚上九点,李玉篆不可能这么早睡的,她敲了敲门:“快出来,你杨芝婶做了西米露糖水,让带给你吃。” 李玉篆抽了抽鼻子:“我……我不吃……我要睡了。” “这么早?”以前都是十点上床的。邓虹一怔:“现在还没睡,出来吃了吧。” “不用了。” “小篆,你怎么了?”邓虹听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世相逢24:当成猫 “小篆,你怎么了?”邓虹听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呜,姥……”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篆,你咋了!”邓虹听到她哭,大急。“你快开门!” 李玉篆见她急,暗暗后悔,只好把门打开,轻轻的,只开一条逢,然后伸出脑袋,小心冀冀地瞟,没看到那只猫,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邓虹急道。 “没……我今天考试没考好。”李玉篆只好如是说。 “没考好就没考好吧。”邓虹听到是这事,松了一口气,“尽力就好,不要强求。” 李玉篆嗯一声,点头。 “你的猫呢?”平时李玉篆都是抱着的。 “猫!”李玉篆小脸一阵青一阵白,“不养了!不养了!” “你没事吧?你平时可喜欢它了。” “它咬我了!”说着,她的泪水哗啦啦往下掉。 “什么?伤着了没有?”邓虹大急。 “没有,就是想咬,幸好我反应快。姥,我要睡了。” “好吧,你先睡,糖水放冰箱里,你明天吃。”邓虹说完转身出去。 李玉篆趴在床上,裹着被子。厅里的灯早就熄灭了,但她还是一动不动。 直到凌晨一点左右,李玉篆突然浑身一凛,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转进来。 李玉篆狠狠地一咬牙,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握着匕首猛地朝着他刺去。 不想她纤细的手腕一下子就被他握个正着,脚还没抬起,已经被他给制住了。 “嗯……别跟我比拳脚,我可是特工出身的。”他低笑,笑声中还带着些自傲。 李玉篆恼羞成怒,“你——” 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毕竟是自己以前眼瞎! 过了好一会,她才道:“你是猫……你就是猫对吧,在你眼中,我就是别的物种,就好像你以前在我眼里,是一只猫,公和母都一样的,对吧?” 如果她之于他,是别的物种,那就不算什么…… 宁潇说:“我不是猫,我是人!在死之前!我一直是人!后来迫于无奈才寄缩在猫的身上。” 李玉篆一怔,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不是猫?原本就是人?有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这让她连一点侥幸都没有! 她简直要气哭了,“我一直把你当猫,你居然把我当人……不,不是那个意思!是那个意思!反正,你无耻!” 话还没说完,他却嗤一声笑了:“你的身体我都看多少辈子了!你每一次轮回转世,我都在你身边。唔,别害羞!” 李玉篆一怔,又气道:“什么多少辈子,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马上就懂!”说完,他宛突然捧起她的小脸色唇狠狠地压在她娇软的唇上。 李玉篆双眼猛地瞪大,心中说不出的怒,正要施法打他,但此时,她却是脑子一晕,慢慢的有些模糊不清起来,浑身软得一点劲也没有,昏昏欲睡的。 最后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倒在他的身上。 宁潇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再躺到她身边,帮她掖好被子。 世相逢25:睡不着 宁潇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再躺到她身边,帮她掖好被子。 李玉篆这一睡,第二天中午还没起来。 邓虹一大早就出去上班了,倒没留意外孙女没去上学。 宁潇拿起她的手机,给她的班主任发了一条请假的信息。看了看床上,她还在睡。 他摸着她的额头,微微一叹。 然后走到厨房给她做饭。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但他怕她醒来后饿着。 下午六点多,她还没醒,宁潇只好写了一张纸条放桌上,告诉邓虹,说她已经吃过饭,在准备期末考试,不要吵她,开着灯,关上了门。 邓虹回来,果然没吵她,晚上十点就上床睡了。 宁潇又跑到厨房给她热饭,等回到房中就怔了怔。 只见李玉篆站在房里,衣服已经脱了一半,正在换衣他。 李玉篆看到他,小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满脸恼怒:“你……无耻!” 说完就背过身去。 宁潇苦笑,正要说什么,她突然又转过身,跑过来一把抱着他。 宁潇一怔,还没反应地来,她已经抱着他的脖子,踮脚,轻轻吻上他的唇。 宁潇又是一怔,心微微地颤动着,然后一把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唇重重地压下去,感受着她娇柔的触感。 少女的馨香气息,窜进他的鼻息,支配着他所有的感官。 少女的身躯太过娇柔,似柔若无骨一般,玲珑的线条紧紧地贴合着,嵌进他的身上。 唇舌交缠间,宁潇激动地一把扯掉她的衣物,狠狠揉上她的身上,砰地一声,两个人狠狠摔到床上。 他们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积压多年的感情释放出来。 二人在床上天雷勾动地火,差点就要搞出事情来了。 这时敲门声却突然响起:“小篆,你干啥了?” 二人脸上一僵,停了下来。 “没什么。”李玉篆连忙回答。 “我听到砰一声,以为你摔着了。”邓虹说。 “是……我的猫回来了。”李玉篆突然眼珠一眼,咯咯笑了起来。“姥,你先睡吧。” “你也快点睡吧。”邓虹说完就离开了。 李玉篆唔一声,在他怀里扭动一下,好让自己能喘上气。 她现在整个人被他压在床上,衣服早就被他给撕了,他的手还放在她身上最柔软的一处。 她小脸薰得通红,浑身发烫,眼里秋水荡漾:“你是禽兽吗?” 他垂首,半眯着眼睛用那双能要人命的眸子凝神着她,红唇一勾,低笑:“是你把我变成禽兽的。” 李玉篆只感到小脸发烫,眸子一转:“是谁说,都看了我几辈子了?” “看几辈子,你都能让我热血沸腾。”说着就用鼻子蹭她的鼻子。 李玉篆心都要融化了,果然不论活几辈子,没有女人不爱听情话的,特别是从自己心爱的男人口中说出来。 “谢宁潇,你说,我为什么这么爱你呢?”她环上他的脖子,“过了这么久,我还是这么喜欢你啊——” “这话我早想问你了。”宁潇把她的脑袋捂理自己的颈脖下。 “不知道哦。”她笑了起来。 “认真想想。” 李玉篆很认真地想了想:“呃,说起来,你真是哪哪都不好。脾气差,又傲气,但长得好。” “好了,不用再说了,这个问题我不该问的。”宁潇无语凝噎。 “果然是因为长得好?” “谢谢你的赞赏。”宁潇默默望天,“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因为这颜值而荣幸的。” 李玉篆咯咯笑了起来,埋进他怀里,笑得身子都在颤动。 宁潇心里一软,抱着她:“感觉如何?” “像作了一场梦一样。”她低叹。“这么痛苦,现在总算醒过来了。” 那一魄一直在他的体内,他所遇见的,她也有记忆。每一世,他都会来到她的身边,一直守护着她。 那时候他还不能化形,为了守护她,吃了好多苦头。 她也看到了师兄。 在她死后,宁潇与宋惊伦在一起时的记忆。 看着宋惊伦给她送葬,看着他离开帝都,到处游历,遇见的每一件小事。看着宋惊伦慢慢老去,最后去世。只要宁潇看到的,她都有记忆。 想到宋惊伦,她不由默默流泪:“他还好吗?现在,该在哪里?” 说完一叹:“我不是个放得开的人,不像师兄那样,把生死看得如此之淡。我若不记得便算了,现在记起来了,我又想找他,希望他好好的。” 宁潇摸着她的头,“你若要找,我可以陪你。” 李玉篆一笑:“一切都随缘吧。” “你困吗?”宁潇说。 “睡不着。”望着他笑,手又环上他的脖子,吐气如兰:“漫漫长夜,咱们干些什么好?” 宁潇低笑:“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我不知道哦。” 李玉篆气恼,宁潇笑,搂着她:“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女人?” “想了几辈子。”李玉篆倒诚实。 “我也想了你几辈子。”宁潇从她的唇滑到她的琐骨,“这么重要的事情,咱们要从长计议。” 李玉篆无语望天。 “因为动静势必会很大,动静不大,我又不畅快舒服。” 李玉篆听着他这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动静大,畅快舒服,积累了好几辈子的脸皮都有些架不住了,说得好像她有多饥渴难耐一样! 好吧,她的确是憋好几辈子了!但可不能说出来!恼羞成怒:“够了,闭嘴吧!” 一把推开他,裹着被子滚里边去。 宁潇立刻挨过来,扯开她的被子钻进来,抱着她:“天气冷,给你暖床。” 李玉篆低哼一声,心里却很高兴,身子窝进他的怀里,身子一翻,又抱着他的脖子:“宁潇——” “嗯?” “咱们聊聊天,我兴奋得睡不着。” “我也是。”宁潇说。 李玉篆这几天可是睡饱了,再加上她恢复记忆,脑子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东西,的确导致她中枢神经太过兴奋,无法入睡。 “对了,我以前的公司呢?”李玉篆说。 “宋惊伦死后,我就到处找你,当时公司是交给了他的徒弟打理的。”宁潇说,“开始倒没什么,又传给了那徒弟的后人吧,然后经营就不好了,渐渐败落。现在已经消失了。” 世相逢26:请求 “心里空落落的。”李玉篆一笑,“到底是自己以前很努力打拼出来的公司。” “没有了,再起来就可以了。”宁潇说。 “这倒没什么,不刻意强求。”李玉篆说着有些苦恼:“我在苦恼着期末考试。过了快两百年了吧……我以前上学学的东西跟现在又不同了!” 虽然有他在她这几辈子的记忆,但那记忆都中他的,像看电影一样,并没有学习资料。 “现在把学道术的时间都省下来了,上课的时间就会多一些。”她向来是个要强的,成绩方面也不能落在人后面。 在这之前,她因为少了一魄,记忆力不太好,又大多时间放学习道术上,成绩有些下滑,县重点都有难度,她必须好好冲刺一下。 现在是春天五月,天气已经很暖和。 要再过大半个月,天气才会越来越热,而那时,已经到了六月。六月,对于学生来说,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因为中考,还有高考! 李玉篆觉得考省重点或是市重点已经不可能了,只能考县重点。 李玉篆很用功地在小镇上学练习题。 宁潇暂时不能变猫了,不能再住在她家里,只好到镇子上住。李玉篆也是在镇子念初中,中午都会跟他吃饭,星期六日在他处复习。 做完一套卷子,她长出一口气,望着宁潇:“我快要考高中了,你呢?” “你想我干什么?”宁潇问的是职业。 虽然他修成了妖,而她也是术士,是道士,但宁潇知道她更喜欢认真而踏实的生活。 李玉篆与宋惊伦不同,宋惊伦身上有一股子出尘的感觉,宋惊伦觉得修者,当修行才是更重要,修行或道士是他所选择的职业。名利之于他不过是云烟。 而李玉篆,她更向往于成为滚滚红尘中的一员,她身上有很重的烟火气息。更渴望踏踏实实地生活,也爱享受生活。 所以即使经历多世轮回,她仍然安于现在的身份,譬如会为了考上好学校而认真地学习,也会为了不被人看轻而努力地生活。 在成为修者之前,她必成为红尘中普通的一员。这是入世而修。 而宋惊伦,在决定成为修者之时起,就远离尘嚣。这是出世而修。 宁潇也是入世而修。 斩不断,理还乱。 即使化身为妖,他仍然保留着自己最初的人格。他谢宁潇是人,不是猫,也不是妖,更不是别人口中的仙。 李玉篆见他如此问,就一笑:“做你喜欢做的。不要只为了我,也为自己,好吗?”轻轻一叹,“这么多年……你累了。” 宁潇紧紧抱着她,嗯了一声。 累吗? 怎么可能不累,心力交瘁。 她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追求。她也希望他不只为她而活,也为自己。 六月二十,终于到了中考。 六月二十二,为期两天半的中考终于结束! 李玉篆松了一口气,兴高彩烈地奔出学校。 “小篆。”远远的,就看到邓虹等在校门口。 “姥。”李玉篆跑过去。 “考得怎样?” “还行,超水平发挥,一定能考上的。” 邓虹脸上这才有些笑容,“走走,姥给你炖了鸡汤,回家补补。” 说着拉着她走向电动三轮车。 李玉篆笑嘻嘻跟着她走,回头朝着墙角笑了笑。 宁潇正站在那,微微笑着,看着她。 七月中旬,李玉篆收到了县城一中的录取通知书,邓虹高兴之余又有些发愁。 八月初,李玉篆一个同村小伙结婚,所以孙东军一家回来了。 李玉篆不想见这些人,一早就跑到杨芝家溜达了。 “小篆,你姥正在商量着你念高中的事情呢?”这时,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跑过来。 这是孙胜辉和杨芝的女儿,叫孙雅儿,跟李玉篆一届念书,现在也如期地考到了一中。 自从几年前吊死鬼的事情后,村里也开始管着家里的孩子了,也有人跟她玩了。平时这孙雅儿跟李玉篆玩得挺要好的。 “我念高中的事情?”李玉篆一怔,“有什么好商量的?” “你念高中,你住哪儿呀?”孙雅儿皱起了眉,“我刚从你家门前经过,就听你姥说,让你住你舅家去。” 李玉篆一听,脸色就是一变,噔噔噔地跑回去,孙雅儿也跟着她去。 因为平时玩得好,所以孙雅儿对李玉篆的处境也挺同情的:“这亲戚家,可不好住。” 正说着,二人已经跑到了李玉篆的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孙石波的声音,“啥子?这怎么行!本来就克人的!” “你怎么不打听一下,她才不是灾星克人的,她是灵觉高,你这样说,难道那些大师都是灾星是不?镇上有名的黄大师都在教小篆东西呢。”邓虹说, 孙石波皱巴巴的脸黑了黑。 邓虹又望向儿子和儿媳:“我已经老了,养猪场也不要我了,就靠那几百块钱农村社保,我实在供不起。但那丫头早当家,现在跟着镇上的黄先生,以前一个月也是能挣一千多块的,有存着一些。但这学费、住宿、伙食、还有补课费,哪一样不要钱。学杂费让她自己出,就想你们管她两顿饭和睡觉的地方。” “她一个月能挣一千多,还不够她花?”孙石波说,“乐怡和乐明还没这么多花的呢。” “那都是能跟着黄先生打下手时挣的。”邓虹说,“她现在要去上高中了,哪还有空?以前存下一点,以后暑假也攒下一点,也就够杂费,还得留着点将来大学,大学交头一年,后面她也能打工补贴。东军,东军媳妇,这也不是让你们白养她,可以打借条,将来一定会还你们的。” “妈,瞧你说的……”柳颜一脸的冤枉,“说什么钱不钱的!并非我们不愿意帮外甥女,而是我家也不容易。再说,家里也腾不出地方住。你也知道,家里四房,但刚好睡下这么多人,难道让她睡厅?女孩子家家总要点隐私。” “让她跟乐怡住一起行不?”邓虹说。 世相逢27:解决 “乐怡她……妈,你不知道,乐怡这丫头睡得浅,一丁点声音吵着都睡不着。”柳颜说,“夜里咱们到厅喝口水,都得轻手轻脚,没得吵着她。现在塞个大活人跟她住……这……她能睡吗?她也要上学啊!睡眠不好怎么办?合该她的成绩就是不重要的?她将来考不上好大学也不重要的?小篆前程重要,我家乐怡的前程就不重要的?” “好了,乱说什么,妈不是这个意思!”孙东军冷喝一声。 柳颜闭上了嘴,却一脸委屈。一边的孙乐怡也是扁着嘴,瞪着一双眼睛,委屈极了的模样。 邓虹被这母女看得一怔,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如何?过了好一会,邓虹才微微一叹:“不过是跟你们商量一下而已,不行就算了。” 一边的孙乐明却不依不饶,翻着大白眼:“奶,表姐难道没妈吗,为啥子要住我家?姑姑也是住县城呐!” “对对,让她跟她妈住就行了,住啥子舅舅家!”孙石波狠狠一拍桌子,连忙甩出一句,这话一出,就再也没有孙东军一家的事儿了。 邓虹脸色复杂,“行了,不用你们操心了。” 李玉篆和孙雅儿听到这,知道事情已经落定,也不用李玉篆自己出面了,转身离开。 下午六点多,孙东军一家吃过晚饭就走了。 邓虹不知上哪了,李玉篆只好在房里画符。 八点多,邓虹回来,邓虹才刚坐下,又听到开门声,冷冷的声音:“妈,你让我回来干啥子?” 那是孙莲的声音! 李玉篆皱了皱眉,竖着耳朵听。 “这……不是亲家母么,怎么也来了?”厅里,邓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因为李玉篆要上高中的事情,邓虹给孙莲打了好几次电话,让她回来一趟。 孙东军一家刚走,邓虹又打了一通电话,孙莲只在电话说马上过来,没想到真过来了,而且还拖家带口的! “今天我侄子结婚,回去喝喜酒咧。”孙莲的婆婆说。 孙莲的婆婆叫史招娣,长得瘦瘦小小的,是个很刻薄的小老太太。 “在车上听到你叫孙莲回来,好像有急事,咱们刚好开车回县城,想到会经过这里,就进来看一看,瞧你们家有啥事需要我们效劳的不?”史招娣笑着说。 这史招娣也是个农妇,但却不像别人的只会骂街,一张嘴十分厉害,不带脏话,却各种刺。 邓虹脸上僵了一下,李玉篆是孙莲的亲生女儿,这事当然是她跟孙莲单独先谈过才好,这一大家子的,怎么谈? 邓虹笑了笑:“能有啥,想到今天好日子,不知她有没有回村里喝喜酒,家里鸡蛋太多,让她顺道拿些回去。” “唷,亲家母真是没话说。”史招娣笑了起来。 邓虹已经把话题带开了,不想史招娣又说:“听说你家外孙女上高中了,考到哪了?” “一中。”邓虹说。 “真厉害。”史招娣点头,“亲家母,怎样,那老李家有没有人过来瞧小篆?” 邓虹脸上一僵。 “我听说,那老李家在一中附近买了一套房,真真正正的学区房,将来小篆念书也方便是不?” 邓虹脸一阵青一阵白,那让李玉篆随妈住进施家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而且这史招娣如此态度,真住进施家,那日子还用过吗? 而且,她也并没有打算真让李玉篆住进施家,否则今天就不会先问儿子了。 “妈,鸡蛋在哪里?”孙莲如坐针毡,恨不得离开。 “在这呢。”邓虹走到冰箱,捡出十多只鸡蛋来,好不容易才存下来,想腌了的。 史招娣接过鸡蛋,撇了撇嘴。“天晚了,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离开了。 邓虹坐到椅子上,想到李玉篆以后的生活费,便忍不住鼻子一酸,眼圈都红了。 “姥。”李玉篆走出来。 邓虹连忙抹了抹泪,“看书呢?” 李玉篆点了点头,正在此事,一个笑声响起:“唷,邓婶,你家东军回去了?” “是杨芝。”邓虹笑了笑:“都回去了。” “我家雅儿跟小篆都考到一个学校。”杨芝说,“我家县城房子空着,我和胜辉又没空到县城看着她,不知你家小篆住宿不?如果不住,要不要跟雅儿住一起?” “什么?”邓虹正为李玉篆的住宿生活费发愁,没想到却天上掉下个馅饼来。 邓虹知道杨芝家在县城有房的。但杨芝和孙胜辉是在村里包鱼塘养鱼的,所以并没有住在县城。 邓虹也不是非要李玉篆住外面,主要是想省一个学期那一千五的住宿费,还有每月七百多伙食费,如果自己开伙的话,会省下一笔钱来。 “这……”邓虹高兴,但也有担忧。亲妈亲舅都不能住,这同村而已,能住得下么? “我家雅儿不习惯住宿,但又不敢自己住,如果小篆来,可有个伴。”杨芝说。 邓虹闻言,如果是需要到小篆的话,那就好说了,她一脸感激:“真那样的话,就谢过你们了。” “谢什么,都是一个村子的。” 杨芝说完就要走了,李玉篆说送她。 出了门,李玉篆笑着:“多谢了。” “这有什么。”杨芝说着一叹,“如果你真跟雅儿住一块……” 李玉篆却摆了摆手,笑了笑:“我还是习惯一个人住。雅儿不是怕爬楼梯,要住宿么?” 杨芝叹笑:“你这丫头鬼主意可真多。你本事这么大,是这两年积攒下不少了吧?怎么不直接跟你姥说?” 李玉篆道:“我怕她担心呗,我要说自己比老黄厉害,她可不信。如果说老黄给我的钱多……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杨芝脸僵了一下,那黄先生可是一老光棍!而李玉篆却是妙龄少女。一个老男人给一个少女这么多钱,别人会怎么想? 如果她不是亲眼见过李玉篆的本事,心思又正,不像村里那些坏心眼的,说不定也会乱想乱猜。 “我姥哪里,等我长大点,过一两年就好。”李玉篆说。 “你县城的房子是自己买的吗?”杨芝皱眉。 李玉篆笑:“我朋友的。我送到你这,先回去了。” 杨芝连连点头:“好,你慢慢。” ------题外话------ 作者君要存点稿,以备不时之需,不想有事导致断更,所以后面每天更两章。么么哒。 世相逢28:养猪场 杨芝跟李玉篆分手之后就回家了。 孙胜辉抽着烟望着她回来:“到哪了?” “邓婶家呢。”杨芝说着就摇了摇头:“小篆考到了一中,邓婶就想让东军或孙莲家帮一把,谁知道两家都不愿意。依我看,这小篆出息着呢,别说多出息了,要是能跟黄先一样,一个月有几千,那杂费也还得上。大家都是亲戚,何必这么绝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哪知会不会反求着人家。” 孙胜辉点了点头,“咱顾好自己就行了呗。” …… 回到家,李玉篆见邓虹在打电话:“对……小篆她考上了一中,怎么说她也是老李家的孩子,是大辉唯一的孩子,喂……” 接着就默默挂了线。 “姥,你在给老李家打电话?”李玉篆走过去。 “我担心你的学杂费。”邓虹微微一叹。 养猪场喂猪的工作,她在去年就失去了。平时的生活都是自己那几百社保,李玉篆的学习费是李玉篆自己赚的。 现在要上高中,开销更大。 邓虹为此事不但打过孙东军和孙莲,就是连以前的老李家怕也是找过,但却无一人愿意帮忙的。 李玉篆就跑回房里,拿出自己的钱行卡来:“这里还有一万多,寒暑假我也赚点,够我念完高中了,你就甭操心了。” “将来大学呢?” “到时再算呗。”李玉篆说,“再不行,还有助学贷款,况且我未必走到那一步。” 邓虹还是担忧。 李玉篆微微一叹,走过去握着她的手,脑袋枕到她肩上,“会好起来的。” 她觉得,想让邓虹心里踏实,就得让邓虹赚到钱,她没工作,那就给她找一份,轻松点的,有钱拿到手就行。 她以前是帮养猪场喂猪的,现在也让她干这个呗。就是这附近已经没养猪场了。 对了,以前有个孙大富不是说要开养猪场的么? 后来,出了吊死人的事情之后,孙大富彻底放弃了开养猪场,现在不知在搞什么生意。 李玉篆想到此,就跳了下椅子:“我去找一趟雅儿。” 说完就出了门,不一会就跑到孙胜辉和杨枝家。 “哎,小篆来了?”杨芝正在门外剩凉,看到李玉篆就笑。 “杨芝婶,你们是养鱼的对吧?”李玉篆说。 “对啊。”杨芝点头。 “那要不要开个养猪场养猪呢?” “养猪?我们不会养猪啊。”杨芝苦笑,“你咋想到养猪呢?” “因为我姥没工作,她这段时间一定会心里不踏实,所以在我赚大钱之前,让她踏踏实实的。” 杨芝嗳了一声:“你这孩子真体贴,要是雅儿有你一半,我就放心了。” “说我坏话!”孙雅儿气鼓鼓地走出来。 李玉篆笑着捏她的脸。孙雅儿长得是非常漂亮可爱的,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脸,看着就让人想捏。 “说到养猪,还是孙大富有经验吧,可惜他被吓跑了。”杨芝说。 “让他回来!”李玉篆眼珠一转,“把他电话给我。” “大家都是村里兄弟,他电话我倒是有的。”杨芝说着就翻起手机来,不一会就找到了,“不过吧,这样冒味叫他回村里养猪,不知答应不?” “不能啦,小篆你真是莫名其妙!”孙雅儿挑着眉,“人家怎会理咱们。” “这么大片地便宜卖,他也不要,白亏了。” 李玉篆已经拔通了孙大富的电话,不一会儿就通了。 杨芝说:“让我问他吧,他可不认得你呢。”已经拿过电话,开了扩音:“喂,大富呢?” “唷,是嫂子。”孙大富在电话那头一怔,“突然打电话来,有啥事吗?” “你两年多前,不是说要在村里办养猪场?”杨芝说。 “这事别提了。”孙大富狠狠一叹。 “咋了?”杨芝皱眉:“吊死鬼的事情已经解决,是镇子上有名的黄先生呢!你就放心办吧!” “不是……”孙大富一脸苦色,“主要是,我最近……说出来你别笑话,我家酒楼快要开不下去了,哪有心情弄别的。” “这……这两年市道不好,生意难做。”杨芝一听就知没戏了。 孙大富说起这话题,也是满心憋屈,不免倒起苦笑来,叭啦叭啦地说起来:“可不是,都不知现在的人口味咋的。明明我家店老口味的没变,新菜式也有,别人家的菜式,也做得不比人差,地段也没变过,但客人就不入咱家的门,真是古怪。” “附近有开新酒楼吗?”杨芝说。 “哪有。”孙大富否定。“所以我才不甘心啊!自两年多前楼的生意就不好了,但明明以前都好好的,什么也没变,突然这样,我实在不甘心。所以一直撑到现在!现在,可撑不下去喽。” 李玉篆听着眉头一皱:“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谁在说话?”孙大富在那头一怔。“哪家小姑娘?” “是邓婶家的外孙女,你也见过的,叫小篆。”杨芝说。 “噢,是那个丫头,”孙大富也想起来了。要是别人,他可想不起,但这鬼丫头出名,自然印像深。“她说啥,风水不好?” “这丫头厉害着呢,村里吊死鬼的事情就是她解决的。她还跟黄先生学习……说起来,其实我觉得她比黄先生厉害多了!这丫头呀……灵得很。”杨芝说。 那头的孙大富呵呵笑了起来,开起玩笑来:“这么厉害,也给你大富叔瞧瞧呗!” 李玉篆也笑了起来:“嘿,大富叔,我给你瞧了,你就回村开养猪场呗。” 孙大富不知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养猪场,但听着也乐呵,笑得更开心了:“你若真有这本事,别说开养猪场,送一个养猪场给你又怎样?”当然,都是玩笑! “送养猪场就免了。”李玉篆也笑了起来。 “好了,我忙呢,不跟你们扯了。”孙大富说完就挂线了。 李玉篆说:“杨芝婶,孙大富家酒楼在哪?” “在天河路,叫富星酒楼呢。”杨芝说着一怔,“你这丫头不会是真去吧?” “去瞧瞧。”李玉篆笑眯眯的。 世相逢30:县城 “你难道会看风水?”杨芝惊了,“我记得黄先生可不会看风水。五六年前,大牛家说祖坟出事儿了,让他去看,他也弄不下来。” 李玉篆无语了:“我又不是老黄徒弟。” 杨芝怔了怔,双眼猛地瞪得大大的,因为她想起,这个丫头灵异得很,当年吊死鬼的事情也是黄先生弄不下来,才逼着李玉篆上的。结果是李玉篆弄下来了! 现在黄先生不会风水,不一定李玉篆不会。 “听说这风水师,比驱邪还轻松,却更挣钱一点。”杨芝说,“我以前在工厂打工,那老总请个风水师来瞅瞅,就一万了!” 就不知李玉篆到不到那个程度,但就算没那水平,只要多会一样东西,就多一项营生,可见李玉篆就算不念书,将来也是饿不着的。 就是如果水平不高,听着不好听,毕竟都说是三教九流什么的。 ……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就到了镇上,与宁潇一起去县城。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登峰省,白熊市,南阳区。 过了这么多年,帝都身为全国中心,仍然屹立不倒。魔都也是。当年的平洋市倒有没落了下来。 帝都、魔都、白熊市、平洋市,被称之为全国经济四大强市。 白熊市自然是登峰省的省会。 李玉篆所在的南阳区,是白熊市最落后的县区。 李玉篆口中的县城,就是南阳区。白熊市是省城。 “我想弄个养猪场,你要不要养猪啊?”李玉篆跟宁潇说。 宁潇默默望天:“我还是喜欢参军。” “哦。”李玉篆想像一下宁潇养猪的场面,噎了一下,的确好像不太适合他,“那你什么时候出去呢?” “你上学之后吧。”宁潇捂着她的小脸,“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她这一生魂魄齐会,所以他做好了准备,也给自己的身份和前程铺好了路。这一生要给她盛大婚礼,还要给她富足的生活,受人尊敬的身份。不像前生一样,什么都得她自己撑着。 “嗯。”李玉篆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县城,先去买一套楼,这是给李玉篆住的。 临着一中,买了一套学区房。李玉篆现在没钱,但宁潇有。 下午的时候,李玉篆去了天河路,富星酒楼。 李玉篆站在门外看了看,这一条街是南阳区的食街,整条街都是酒楼食肆。而富星酒楼在这条食街不上不下的位置,门面尚好,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而且周围的风水也是属于旺财的风水,而富星酒楼虽然没坐正财位,但也不差,没有大发,但小发绝对是有的。如果里面再捣鼓捣鼓的话,菜式不差的话,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午饭就在这里吃吧。”宁潇说。 二人一进大门,就感受到不一样了,双眼就眯了眯。 对着大门的是前台,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正在那盯手机,看样子在看电视,整个人蔫蔫的。 见到有进人来,那女子就抬起头:“欢迎光临——” 说着就怔了,一脸惊艳地盯着宁潇看,又对李玉篆很羡慕。 李玉篆笑了笑:“跟你上街,真有脸面,让我虚荣心满满的。” 宁潇嗤一声笑了,一手勾过李玉篆的脖子:“要是在男人堆,我也会被人羡慕嫉妒恨地看。” 李玉篆笑了起来。 “二位,这边请!”那女子连忙说。 李玉篆二人跟着她进去,只见诺大的大厅冷冷清清的,现在又是午饭时间,别的店早就忙得不可开交了,但这里却只有两桌客人。 那女子见李玉篆打量,尴尬地一笑:“请问二位要点什么。” 李玉篆翻着菜牌,只见里面写着打折字样。“都打折啊?” “对,呵呵,店里做活动。”那女子没好意思说店里生意太差了,所以打折吸引客人。但连这血本都下了,仍然没有客人上门。 二人点了菜,那女子就离开了,因为客人太少了,上菜也快,不一会就上全了,四菜一汤。 二人点的都是贵东西,吃了起来,不得不说,味道很好。 吃了一半,李玉篆突然看到一名矮胖的中年男人走到前台,李玉篆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大富叔。” 孙大富一怔,望了过去,只见是一对少年男女,女的长得清丽脱俗,男的长得清艳华贵,特别是那男子,一看就觉得非富即贵。 孙大富不确定地又看了两眼,李玉篆笑吟吟地望着他:“大富叔。” “你是孙家村的?”孙大富说。因为只有孙家村的人才会叫他大富,他本名可不是孙大富啊。 “对。”李玉篆笑着点头。 孙大富哎唷一声:“瞧我都认不得呢……咱村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的人?你们这些小年轻长得快,变得也快,我年纪大了,都认不出你们谁跟谁了。” 李玉篆说:“我是孙石波家的外孙女,我是小篆呀。” “什么?你是那个丫头?”孙大富瞪大双眼睛,都不敢认了。 因为是鬼丫头,他特有印像。印像中那个丫头灰溜溜的,瘦得跟猴子一样,而眼前的李玉篆却肤白貌美,像哪家千金一样,哪像那孙家落魄的外孙女! 而且他知道孙家可不喜欢这个外孙女,只有邓虹一个疼得什么似的。所以,怎么说,她也不该有如此大变化才对! 他又望向宁潇,呃,这是傍大款了? 李玉篆从他眼神就看出他所想了,不禁暗瞪了宁潇一眼。 宁潇却眯眼笑。这本来就是他的功劳好不!自从他来了之后,才把她从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养得水灵灵的。 “昨晚,杨芝婶打电话给你,我也在场呐。”李玉篆说。 “啊?”孙大富一怔:“对,你也在呢。” “昨晚我说,我要给你看风水的。”李玉篆说。 “啊,你还当真了?”孙大富瞪大了双眼,昨晚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她居然真来了。又苦笑:“好吧,这顿饭就当大富叔请你们吧。” 李玉篆无语了,她像骗吃骗喝的人吗?不过,这个孙大富名字不像善类,但心眼儿倒挺好的,胸襟也阔,现在他生意差,这么艰难了,认定她真的是骗吃骗喝,也请她。不得不说,人品真好。 “我才不用你请,我会付钱的。”李玉篆笑眯眯的。 “这?”孙大富更无语了,不让他请吃饭,她跑这来干啥? “我真来给你看风水呢。”李玉篆说,“反正你又不亏。” “好吧,你喜欢吧。”孙大富无奈地笑了笑。 世相逢30:借气 “小篆,你既然要给大富叔看风水,那你在这坐这么久了,觉得我的酒楼风水如何?”孙大富打趣道。 李玉篆微微一笑:“大富叔,你先坐吧。” “这……”孙大富不由瞟了宁潇一眼。 李玉篆倒是很有亲和力,而且又是本村的,但这个男子一身贵气,长得太过于华艳,艳而让人生畏,不知什么来头,他可不敢坐。 宁潇却笑了笑:“大富叔,你坐。” 孙大富受宠若惊地哎了一声,坐了下来。 “你家酒楼风水挺好的。”李玉篆说,“这食街整体风水都不差。作为市区经济主动脉之一,地势处于市区的青龙位,水龙处于贵人位,建筑排布东高西低,街道通达分明。这样好的风水格局,财气和人气聚集于其中,想不兴旺都难。” 孙大富怔了怔,没想到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说起来居然有模有样,就算是背出来,肚子也得有点货吧? 莫非真的学过点儿的?孙大富当即就笑了:“那我的酒楼呢?” “酒楼在正南吉位开大门,客源不断。收银台可以往艮位移一点,这才能坐正财位。现在也不差,店里生意就算不火爆,但也该红红火火。”李玉篆一边说着,又点出厨房和卫生间的凶吉。 甚至是桌子的形状,桌布的颜色,都一一指点了个遍。 孙大富听得一怔一怔的,冷汗都流下来了,他抹了抹汗:“我滴乖乖,这么厉害?” “叔,想不到你风水造诣还挺高的。”宁潇说。“居然全懂了。” “呃……我完全听不懂,但还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孙大富说。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 “咳咳,那啥,说了这么多,我虽然很多不懂,但还是觉得你肚子是有货的。” “有货的?”宁潇噗嗤一声笑了,桌底下,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 李玉篆气得脑子一晕,满脸通红,真想一巴掌糊过去!正在谈正经事呢,这货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我虽然不学这个吧,但也觉得,其实我这酒楼风水不错的吧?”孙大富说,“说起来,自两年多前生意变差,我就请过好几个风水先生,他们也说过我酒楼风水不错,而且我也请人给看过祖坟,还有家里的风水,家里没有人事变动。但我真的在亏钱!两年前只是没得赚,慢慢的就在亏了。我都放弃了,想把酒楼给顶出去了。” 李玉篆说:“你把八字说出来,我给你排一下吧。” 孙大富一怔,居然还会排八字?然后把自己的八字报了出来。 李玉篆说:“你自幼家穷,但却财运极旺,就算再穷,都能时不时的捡到钱,打打牙祭。” “你听你姥说的吗?”孙大富说。 “你说呢?”李玉篆却笑而不语,“走甲子大运,正财得位,反正财运极旺,依你的命盘,你是富贵之人。” 孙大富听着呵呵笑了起来,不论真假,被人说命好富贵,都是件高兴的事情。 “按理,你这个年纪正是财运和事业最旺之时,不可能这样的。”然后指了指前台的方向:“你家酒楼,被人给借气了。” “啥?借气?借啥子气?”孙大富一头雾水。 “就是借你家的运气为财气为己所用的意思。”李玉篆说。 “有这么玄吗?”孙大富瞪大双眼。 李玉篆站起来,走到收银台前,孙大富也跟着过去。 “那个。”李玉篆指了指收银台上,两只纯铜、巴掌大的大嘴怪物正坐在那里。前面奉着一碗水。 “这是貔貅。”孙大富说,“我自开店就放在这里的,已经有八年了,这是招财的玩意。” “可财都进别人口袋了。”李玉篆说,“你不信,可以把它敲开来看看。” “敲开?”孙大富惊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种东西平时连沾它都得少沾,免得污了它,哪能随意破坏的。而且它摆这里八年了,哪会是它有问题。” “那你想一想,有没有朋友或熟人,本来很穷的,突然之间就起来了?”李玉篆说。 “啊?”孙大富皱了皱眉,“为啥要是朋友或熟人?不能是我的竞争对手?” “因为这借气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李玉篆说,“除了在你财源之地动手脚,还得在你阳宅,甚至是你的阴宅动手脚,你说,要不是熟人或朋友,能做到吗?” 孙大富一怔,又说:“你咋这么肯定我家是被所谓的借气了呢?” “因为风水没问题,你的命盘没有问题。” 这不过是表面,解释给孙大富听的理由,主要是她看到!他们所察觉不到的气!就是在这貔貅里面的。财气,还有运气,都被吸走了。 她和宁潇一进门,就察觉出问题了。 “你认真想一下,就在这两年,有没有人原本生活不怎样,突然就有钱了的?”李玉篆说。 孙大富皱起了眉,想了好一会,突然一怔,脸色很难看。 “想到了吗?” “我的表哥。”孙大富又连忙否认:“不会是他的,我跟他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时候,我家穷,他家里更穷,时不时都是我家接济他。几年前,他妈大病,也就是我姨,我给了他们家十几万,对他们家可是大恩大德呐。我再想想……” 李玉篆与宁潇对视一眼,只见孙大富脸色越来越难看,显然想不到谁了。 李玉篆干脆用暗劲敲了敲那貔貅,只听咔嚓一声,貔貅就裂开了,应声而碎。 “我的貔貅!”孙大富大惊。 “他表哥叫吴水生吗?”李玉篆说。 “你……你咋知道?”孙大富惊了。 “这上面写着。”李玉篆指了指貔貅里面。 孙大富把貔貅的碎片拿开,只见貔貅里面的屁股位置,贴着一个用一截红纸包着的铜钱,红纸上还写着:吴水生。上面还有生辰八字。 孙大富颤抖着手拿起那枚包着红纸的铜钱,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牙切齿:“吴水生,那狗娘养的!居然这样对我!” 世相逢31:恩将仇报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孙大富脸一阵青一阵白。 “没有裂纹,说不定造这貔恘时就放进去了的,是你原来的被掉包了吧?”李玉篆说。 孙大富脑也一晕:“那家伙——那……现在咋办?” “两年就富起来了,这么一点显然不够,去你家看看,你家里也有这种招财摆件吧?”李玉篆说。 “我家里也有一只这样的貔恘。”孙大富说,“居然连我家也动手?不会吧?” “岂止,说不定连你祖坟也动过。”李玉篆说,“你早两年不是说已经不开酒楼,要回家养猪了么?如果你不开酒楼了,他就没法再借你这里的气,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你家还有祖坟,这样你的的气运都会被他所借。” “祖坟?”孙大富脑子一晕。 “我现在好奇的是,他后面的人是谁!”李玉篆双眼微眯。 “我要杀了那人渣!”低吼一声,就冲了出去。 李玉篆和宁潇也跟了出去。 孙大富开来车子,李玉篆二人上了车,孙大富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一路上,把那个吴水生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正如孙大富所说,吴水生是他的表哥。他们的老娘是亲亲姐妹来着。 二人都是独子,村子又离得近,小时候,吴水生家里比孙大富还要穷,经常放学跑来孙大富家吃饭,甚至还住到孙大富家。 吴水生算是孙大富家拉扯长大的。 后来,兄弟俩念完中专之后,一起南下打工。 兄弟俩都是勤奋的人,不要命的加班干活,没几年就攒了点钱,孙大富决定回村养猪,而吴水生却问人借了点钱,盘下了一个小面馆来。 最后,孙大富养猪赚得盆满钵满,而吴水生的面馆却生意惨淡,亏本了,最后吴水生不得不把面馆给顶了出去,再次南下打工。 孙大富养猪赚钱之后,又到县城开起酒楼来,混得风山水起。 而吴水生打工攒了点钱就娶媳妇了,生了孩子,老娘身体又不好,更攒不到钱了,一直都是吃不饱饿不着和状态。 四年前,吴水生的娘查得了肠癌中期,吴水生哪来这么多钱,急得到处借,最后孙大富慷慨解囊,直接给了吴水生十五万! 还拍着胸部说,有钱就还,没钱就算了。 因为有了这笔钱,吴水生娘手术后康复得很好。 而吴水生更拼命工作了,他赚了点小钱,又决定做生意,这次是开了一间士多店。 但跟上次的面馆一样,生意极为惨淡。 为着这事,孙大富还替吴水生发过愁。但没多久,又得知吴水生的士多店有起色了! 孙大富替吴水生高兴。 但也就在那时起,他的酒楼生意越来越差。后来他不想开酒楼了,想拿着这些年赚下来的钱回家养猪,但却出现了吊死鬼的事情,他又望而却步。 两年多前,孙浩吊死,孙大富想,都是他引起的,便掏出几万块出来,给了孙胜利,自己却没脸回村给孙浩送葬。 当晚他在家自责,吴水生突然跑来,居然还了当年的十五块钱! 这无疑是雪中送碳! 孙大富对吴水生又是感激又是感动,都把这原本就是自己借出去的钱给忘了。反正对吴水生谢了又谢。 当晚就跟吴水生喝了个痛快,三人都醉倒在孙大富的家里。 孙大富想到这里,车子突然一转,猛地转回了家。 “大富叔,咱们现在去你家吗?”李玉篆见他急转弯。 “对,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这么绝!”孙大富咬牙切齿。 很快就到了孙大富的家。 因为以前积赚下来的家底,倒是个挺贵的楼盘。 三人坐电梯上了楼,一入门,就看到一个二十七八的男的躺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看样子正在吃鸡。 “你躺个毛线,家里困难也不去工作!”孙大富看到那男人,就怒喝一声。 李玉篆皱了皱眉,猜测这是孙大富的儿子。 孙大富跑到电视傍,拿起跟店差不多的貔恘,直接哗啦一声,貔恘就摔碎在地。 孙大富翻了翻,接着就怒火冲天,整个人都要炸的模样:“吴水生!你这王八蛋!借我酒楼的财运不够,还用我家的!难道连祖坟也不放过吗?” 孙大富气得颤身发抖,李玉篆微微一叹,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才是最痛苦的。 “走!”孙大富怒喝一声,就冲了出屋。 李玉篆和宁潇也跟着他。他们倒想知道,究竟是吴水生有这本事,还是有人指点他。 但显然,是背后有人指点他居多,要不然,他自己若有这一身本事,也不会落到现在了。 三人再次上车,孙大富一踩油门,就飙了出去。 令李玉篆惊讶的是,这吴水生住的,是比孙大富更高档的地方。 孙大富苦笑:“瞧吧,才几年而已,就风山水起了!原来的小士多,成了小超市,最后成了大百货!越做越大!借的,都是我家的财运!” 很快就进入了吴水生的小区,车子停好,三人就上了电梯。 “大富叔,他一定在家吗?”李玉篆说。 “一定!”孙大富肯定地说,“他这个时间一定在午睡,这个习惯他几十年都不会改。” 很快就到了吴水生的楼层,孙大富走到两间中的其中一间,砰砰砰地拍起门来。 “谁呀?”过了好一会,才传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打开门,李玉篆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不用猜,这一定是吴水生的娘,孙大富的姨了。 “这不是阿材么?”老奶奶说。阿材是孙大富的本名,“咋来也不说一声,有什么事儿?” 老奶奶见孙大富脸色不对劲,就问了一句。 “吴水生!”孙大富却连瞅也不瞅老奶奶,直径冲进屋。 以前都是尊敬的长辈,健健康康地站在面前,以前都会欣慰的,但现在看在孙大富眼里,却要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谁呐?”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穿着睡衣睡裤,从房里走出来。 “你个狗娘养的王八蛋,我艹你祖宗十八代!”孙大富说着,一个拳头就挥了过去。 ------题外话------ 祝大家新年快乐!更上一层楼!么么哒(*^ω^*) 世相逢32:瘫了 “你个狗娘养的王八蛋,我艹你祖宗十八代!”孙大富说着,一个拳头就挥了过去。“居然夺我家气运,夺我的家财。” 吴水生闻得此言,双眼瞪得大大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得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鼻子马上就流出鼻血来。 孙大富犹嫌不够,抬起腿来,一脚就踹向趴在地上的吴水生,接着按着又是拳头招呼过去。 吴水生做出那种时事,实在心虚,便只护着头,缩成一团,不还手。 “别打了!别打了!”老太太见到儿子被打,急急地奔过去拦,一把将孙大富推开。 孙大富虽然是个大男人,却又胖又矮,被她推得哎唷一声,就摔到了地上。 老太太一边扶着吴水生,一边朝着孙大富大吼:“你干啥子呢?一进到咱家门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你们兄弟俩有什么误会,坐下来好好商量就是,有你这样动手的吗,啊?就算当年你有借钱给我家,对我家有恩,但两年前不是都还你了吗?不能担着这点恩惠,就这么横,拿着我们泄气!” “谁横呢?倒成我拿你们泄气了!”孙大富呵呵冷笑起来,“你问问他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儿?” “还能干啥,难道真杀人放火不行?你一进门把他往死里揍,什么仇什么怨啊?”老太太气道。 “干了啥?嘿,你瞧!”孙大富说完,往地上一掷,只听叮当两声,一个小小的东西被扔在地上。 滚了几下,那小东西终于停下,居然是一个包着红纸的铜钱。 看到这个铜钱瞬间,吴水生脸色一变。老太太却一脸懵圈,跟本连瞧都瞧不清那是什么,正要问,就见孙大富指着吴水生骂: “王八羔子,我孙材哪里对不起你了?啊?”孙大富指着吴水生狠狠道:“小的时候你家里穷,我家里也穷,我宁愿自己少吃点,也要均出一半给你吃。我爸妈给我买新衣服,我见你眼巴巴地看着,就跟你两人轮着穿。后来我有点小钱,而你生活艰难,大钱小钱借了你不少,从没催你还过。后来大姨生病,我想也没想,就给了你们十多万,你居然这样坑害我!在我的貔恘里放邪物,把我家的财气和运气都据为己有,否则你们家会突然发财?吴水生啊吴水生,你夺了我店里的运就算了,居然连我家的都夺,做得真绝!你说话呀,也解释一下。” 越说,孙大富越气愤,狠狠地揪着吴水生的衣领,再次抡起拳头来。 吴水生原本低垂着眼,突然见他又要打,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才嗡声嗡气地说:“我跟本不知道你说什么!” 说着一把将孙大富甩开。 “这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吧?”孙大富拿着那枚铜钱,指着上面的字。 吴水生瞟了那铜钱一眼,“是我名字又咋样,难道就是我放的?谁知道会不会是你发什么神经自己弄上去的,穷疯了,想讹钱了呗!” “我讹钱?”孙大富瞪大双眼。以前都是他接济他,现在却被人说是讹钱了! “什么夺你的运气,你这是落魄了,又眼红我,就把责任推别人身上,就整一套神神鬼鬼的玩意,我一点也不信!封、建,迷信!呸,你有本事报警抓我!” 吴水生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不认帐的节奏。 孙大富气得浑身发抖,但他也知道,这种事跟本就是不可能走法律途径的。而且他也不打算真的告,不过是想讨一个说法而已。 没想到,现在别说是讨说法了,反倒受了一肚子气! “你们走吧!”吴水生冷冷地说,指着门,“念着一场亲戚,刚才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你——”孙大富气得快要中风的节奏。 李玉篆小脸冷沉,她知道,孙大富对吴水生是有感情的,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又是亲亲表兄弟,数十年来一帮再帮,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背叛。 他对他掏心挖肺,别人却把他当傻叉!能不寒心么? 李玉篆冷冷一笑,手突然在吴水生肩上狠狠一按! 吴水生只感到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气从肩上窜进来:“你干什——啊——” 话还没说完,吴水生就一声尖叫,扑通一声,整个人摔到了地上,手脚僵硬:“我的腿……我的手……啊!” “水生,你咋了?”老太太吓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扶着吴水生,一摸他,只感到吴水生浑身冰冷透骨。“咋会这样?” “我——”吴水生只觉得手脚突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身冰冷,像瘫痪了一样,惊恐地盯着李玉篆:“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玉篆勾唇:“我有做什么吗?没有啊!” “明明是你按了我一下……我才这样的!”吴水生惊恐万能分,情绪激动。 “哎呀,怎么可能呐。”李玉篆笑眯眯的,“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玄乎的事情,对不?你自己突然中风瘫了,就怪别人头上,这是碰瓷讹钱吧?大叔你刚才就说了的,哪来这么多神神鬼鬼,封、建,迷信可是不对的哦。” 吴水生眼前一黑。 “大富叔,才没有什么风水玄术,看来的确是你误会人家了,走吧。”李玉篆咯咯笑了起来。 孙大富看着李玉篆的目光变得无比震惊,风水之说,他接受,毕竟这些都是有理有据的,可以解释磁场之类,可以看书学习到的。但这丫头,居然伸手轻轻按了一下,就把吴水生给弄瘫了! 这也太玄幻了吧,而且恐怖! “阿材,你别走!救一救我!”吴水生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去抱住了孙大富的腿。 他不想变成瘫子!他才五十岁而已!那个小丫头看起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而她又是跟孙大富一伙的,只好求孙大富。 “呵呵,我哪敢啊。”孙大富看到他这副模样,莫名的酸爽,冷冷一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吴水生闻言大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是我对不起你,我是白眼狼……我把这些年存的钱都给你,现在那风水局也破了……念在一场兄弟份上,你救我吧。” 老太太惊愕地看着吴水生,最后也跟着吴水生一起嚎哭:“阿材……他是你亲表哥!” “所以他才这样坑我的?”孙大富冷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晓得这种邪术的。” 吴水生急着道:“是有人教我的。” “那为什么要对我下手?”孙大富说着咬牙切齿。 吴水生脸色一变,一脸窘迫:“实在是……穷怕了……” 吴水生是真穷怕了,以前小的时候,好歹有孙大富陪着他一起穷,虽然孙大富比他家好点儿,但都是半斤八两的穷小子。 后来,两个人一起南下打工,二人为了钱拼了老命的加班,总算攒了点钱。 吴水生急不及待的想创业,改变命运。 吴水生就说,“咱兄弟俩不如一起开一间面馆吧,瞧前面的陈家面馆,多赚钱,说实话,我煮的面比陈家面馆的更好吃,绝对生意会好。” 但孙大富却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面……” 吴水生皱了皱眉,又说开饭馆,做快餐,但孙大富还是不想开面馆也不想开饭馆,他想着自家老娘,想回乡下。 吴水生就冷笑:“这不想干,哪不想干,你不如回家养猪得了!” 然后二人就此分开了,吴水生找人借钱开面馆,不想,过了一两个月他就得知,那傻逼居然真的回乡下买了几头猪崽养! 吴水生真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这表弟果然傻里傻气的,都脑抽了!现在的肉猪都是有大型养猪场在养,这么几头猪崽,真养来吃吗? 反正,吴水生对孙大富的行为各种鄙视。 吴水生一腔热血地继续忙自己的面馆事业,不想,他精心准备筹划的面馆,除了开张那两天搞活动有些人气,没多久却生意越来越冷淡!明明这么好吃,比那陈家面馆还好吃,但却没几个人懂得欣赏,面馆很快就入不敷出。 最后,苦苦支撑了一年后,面馆倒闭! 正在他失意的时候,他眼中那个傻里傻气的表弟却养猪养出名堂来了。 吴水生闻得此事,气得直想吐血! 几年后,那个样样都不如他的表弟,不但赚得盘满钵满,还开起了酒楼来。 而他因为老妈身体不好,钱花得像流水一样。打工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钱,全都倒腾进去了。 后来大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吴水后长得五官端正,又高大,却因为穷,将就娶了一个又黑又丑的女人。而孙大富长得又矮又胖,居然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 吴水生怎么想怎么憋屈。 虽然他家里总是入不敷出,都是孙大富帮他。他老娘得大病,也是孙大富给的十五万。 拿着这些钱,吴水生感激之余,心里却酸酸的,总觉得孙大富在瞧不起他。 后来他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他又借钱开了一间士多店。这次他做足了准备功夫,不论是地段和装修都精挑细选,但生意生意仍然惨淡! 吴水生这时已经有点认命的感觉了,就在士多店贴出转让的红纸的那晚,他跑到烧烤档一个人撸串和喝酒。 晚上十二点,他喝得醉熏熏地往家里走。 这时,他却看到路边一个人在摆摊! 这都大半夜了,连行人都少,摊贩早就收摊了,怎么有人半夜三更的摆起摊不! 而且那还是一个女人!二十岁左右,长得艳若娇花,气质却冷清,那是非常难得一见的美女!比起电视上的那些明星也不遑多让。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前裙,身上透着一股非常神秘的气质。 更特别的是,这样的美女,居然在摆摊,摆摊就摆摊吧,摆的居然不是首饰等东西,而是一些符和铜钱等东西,实在古怪至极。 吴水生看到这种的美女,而且现在三更半夜,街上几无行人,他又喝了些酒,正上脑呢,便想招惹一下。 他嘿嘿笑着就凑上去,“小姑娘,咋这么晚在这里?呃,这是啥子?”说着从她面前拿起一根签来。 那女子看着那根签道:“忙忙碌碌苦中求,财刚聚来又撒尽,纵有贵人来相助,终身事业谋不成。” 吴水生脸色一变,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哎呀,这不正是他的遭遇吗? 早年忙忙碌碌,刚有点儿钱又没了,那个傻不拉叽的表弟总借钱给他,但他还是一事无成! 吴水生扑通一声坐到小板凳上:“这位小姑娘……不,大师!太准了,你一定要帮一帮我!” 那女子只望了她一眼:“我只卖符和这些铜钱。” 吴水生急道:“那就卖我一个呗!” 那女子问他:“你想要什么符?” 吴水生打了个嗝:“嘿嘿,你这么准,算一算。” 那女子就拿起一枚铜钱,还有一道符给他:“既然你求财,这两个都是生财的好东西,不知你想要哪个。” “哪个效果好?”吴水生皱起了眉,打量她手上的两种东西。 心里却想这女子既然摆摊,定是想赚钱,也想卖贵东西给他。 不想,黑衣女子却说:“两个效果都好。” “嘿,那你叫我选啥子?我又不是大姑娘,还图长得好看不行?”吴水生说。 黑衣女子却笑了:“选时间长短。两样东西都可能让你生财,但符,起效慢,得十年八年,这个铜钱,起效快,慢即一年半载,早即三五天。” 吴水生听得一怔一怔的,卖符卖旺财饰品的他遇多了,但这样说的可是第一回,三五天?不会是骗子吧! 许是酒喝多了,平时十分会算计精明他却想愚蠢一回。 “我当然是要个快的。但价钱怎么算,贵多少倍儿?”吴水生的脑子总不由自主的想到钱,又想到这是想卖贵东西了。 “两个一样价钱。”黑衣女子却说,“不过,我可不要你的钱,我想要你的另一样东西来换。” “我能有啥东西?”吴水生皱起了眉。 世相逢33:缺德事 吴水生闻言,倒是暗暗稀奇了,这不要钱还能要什么?不由笑了:“嘿,我能有什么给你?” 那黑衣女子说:“有,你三年青春。” “青春?啥子?”吴水生瞪大双眼:“你瞧我,快五十的人了,哪还有什么青春?” “有的。”黑衣女子说。 “你说有就有吧。”吴水生无所谓地道:“如果你能让我发财。你有能耐,就拿去。” “伸出手。”黑衣女子说。 吴水生打了个酒嗝,依言伸出了手。 只见她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居然是一只像蜘蛛又像蝎子一般的怪异的虫子!然后放到吴水生水心。 “啊,这是啥子?”吴水生吓得把手一甩,想把那恶心的虫子甩掉,但这时他的手心却一阵钻心的痛,呈水生双眼瞪得大大的:“它钻进去了!” 手只痛了一会,但痛过之后,他还能感受到有东西从他的手心爬进去,一路顺着他的手臂爬。 吴水生大为惊恐:“你对我做了什么?” “三天后这个时间,你再来,我把它拿出来,也会给你财运。”说完就离开了。 吴水生看着自己手,居然一点伤口也没有,他都快怀疑自己刚才是作梦了。 回到家后,吴水生就当没那么回事,倒床就睡了,但一大早起床,一照镜子,他就懵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原本乌黑的头发,出现了很多的白发! 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自己皮肤变得很干,眼角好像出现了细纹! 第三天早上,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瞬间老了三五年一样! 要是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于是这天晚上,他急急地回去等那女子。 晚凌晨十二点,那女子果然再次出现。 只见她伸出皓白的手腕,吴水生只感到手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虫子爬了出来。 让他震惊的是,原本黑色的虫子,现在却成了诡异的血红色,皮肤像薄膜一般,透出里面红艳艳的颜色。虫子爬出来之后,直接爬到女子的手掌心,然后钻了进去。 吴水生又是震惊又是害怕,但更多的是贪婪。因为他从这诡异的事情得知,这女子一定是传说中的那些奇人异士。 “小姑娘,你说人让我发财的方法,不知真还是假?”吴水生说。 “这是当然的。”那黑衣女子拿出一个铜钱来,铜钱上有一张红纸。 “一个普通铜钱而已。”吴水生皱眉,有些恼,“你糊弄我吗?” “你觉得我有必要糊弄你?” 吴水生嘴角抽了抽,的确,如果真是高人,何必到现在还跟他迂回,直接走就是了。 “我要如何做?”吴水生说。 “这是我用秘法做的吸财钱,把你的八字和姓名写上去。如果你要做生意,就把这铜钱置于别人店里的财位中,就可以把别人的生意运据为己有。那人生意越差,你家的生意就会越好。”黑衣女子说。 吴水生听得舔嘴砸舌,又说:“我又不会看风水,哪知别人家财位在哪?” “一般做生意的,都会把收银台放在财位。如果有招财的摆件,如貔恘之类的,更是财位中心。你把它放进去即可。” 吴水生急忙接过铜钱,“但……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别人会发现的……”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手段了。”黑衣女子说。 “要是人家生意变差,不再开店,我岂不是无法再吸纳财气了?” 黑衣女子倒大方,又拿出两个铜钱:“你想继续发财,长长久久,就把铜钱置于那人家中财位。如若想一辈子,就直接置于他人的祖坟中。这样就能把那人的财运全都据为己有。” 说完就转身而去。 吴水生听得十分玄乎,但还想试一试。 回到家后,他就琢磨着要夺哪家财运。 走到街上,到处都是生意火爆的商店,但那些店,别说把铜钱放到人家财位,连走近都不行啊! 更何况铜钱上还写着他的名字,被找到了说不定会被人打死。 左思右想,最后他想到了又有钱又好接触的人!好就是他那傻里傻气的表弟孙大富! 他走到孙大富的酒楼,看到收银台上的貔恘,就动了心思。 回去后,花大价钱让人做一只一样的,在制造过程中把铜钱放进去。 一次到孙大富酒楼时,趁人不注意,把两只貔恘掉包了。 他气喘吁吁地拎着孙大富的貔恘回到家,晚上,他老婆喜滋滋地告诉他,下午士多店的生意突然间变好,半天的营业额就顶以前一个月的了! 吴水生听后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他发现,孙大富的酒楼生意越差,他的士多生意就越好。 没两年,他的士多就扩张成小超市。 最后,孙大富生意实在太差了,决定回村重操旧业,养猪! 吴水生一听就急了,这酒楼不开了怎能行?这几年他的经济状况好不容易才上去的!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用了第二个和第三个铜钱! 之所以一开始不用,那是因为他还是有点良心的。当时只想,他这表弟也赚够了吧,让他赚点儿吧。如果孙大富结业的话,就算了,不能永远夺孙大富的财。 可当孙大富结业成为事实后,吴水生又不愿意了!他已经习惯了当有钱人,想想以前花一块钱都得挣扎的日子,哪里受得了! 于是,他找到了孙大富,以还那十五万为由,跟孙大富喝了个大醉,换了孙大富家的貔恘。 第二天又跑到孙大富村里的祖坟,悄悄挖开了,把铜钱埋了进去。 说完,吴水生便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这该死的混帐东西啊!居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丢尽我们老吴家的脸面啊!我怎么有你这种儿子!”老太太得知儿子的所作所为,抓着他就打,不断地骂着。 不知气他坑自己人,还是气他不把事情做干净点,或许两者都有吧。 “阿材,现在他已经收手了,你以后生意会恢复的……也没闹出人命或是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你就饶了他吧。”老太太又转而跟孙大富说。 吴水生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也不知是愧疚还是别的,倒是一声不吭,也不再求救了。 世相逢34:工作 “如何?”李玉篆望向孙大富。 孙大富咬牙切齿地瞪了吴水生一眼:“哼,以后我再也没有你这个表哥,咱们以后也不走亲戚了。小篆,你让他起来吧。” 李玉篆点了点头,在吴水生肩上轻轻一拍。 吴水生感到手脚渐渐暖和,不一会,再次能动了,一声惊叫:“我……好了。” 李玉篆三人已经出门。 “太感谢你了,小篆!”孙大富激动地一把握着李玉篆的小手。 宁潇眸子一瞪,孙大富就吓得立刻缩了手。 “你刚才是如何做到的?”孙大富说。 “我用气把他身上阳气逼退,阳气衰退,阴寒之气大盛,就暂时动不了。”李玉篆说。 “呃……阴气?”孙大富惊了。“你是鬼吗?逼退人身上的阳气?” “调节阴阳,对于我来说,是非常轻易的事情,”李玉篆笑了起来,“否则,又怎么叫阴阳先生?” “是吗?”孙大富嘴角抽了抽,他怎么没听说过别的阴阳先生有这本事? 不过,这也证明这丫头真的太厉害了! 别人看不出来的问题,她一眼就看了出来,还能弄瘫人。 “走走,大富叔再请你吃饭。”孙大富说。 李玉篆无语:“哪还吃得下。” “那以后你来我家店,都可以免费。”孙大富呵呵笑着,“你瞅着也上高中了吧,有空就过来吃饭。” 一边说着,三人已经回到酒楼,一走进走楼,孙大富就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只见厅里坐了有一半的人,酒楼不知多久没这么多的人了。 “这么快就起效了。”孙大富说。 “因为那是邪法,所以效果一般很快的。”李玉篆想到那名女子又皱起了眉,“你记得你祖坟还有一枚铜钱,要拿出来,交给我。” “好的。对了,这两个也给你。”孙大富把从酒楼和家中的铜钱给了李玉篆。 李玉篆拿起铜钱,双眼眯了眯。 “还有这个,”说着走到柜台,拿了一个红包出来,“因为事前没有准备,只能给你这些,明天我再补你。” “不用了。”李玉篆笑眯眯的,“对了,养猪场,你回家开养猪场吧。” “啊,咋扯到养猪场上了?这倒没什么,就是不知你为啥对我养猪这么执着。”孙大富说。“你昨天让杨芝打电话来,也是为这事吧?” “因为我想我姥心里踏实些。”李玉篆说,“她一年前被山脚下的养猪场辞退了,又没有大社保,一个月只有农村社保那三四百,哪顶事儿。我就想啊,要是她有一份收入,心里会踏实些。” “这样?”孙大富一怔,“可是,依我看呀,小篆你本事着呢,还愁赚不到钱?是不是没人信?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些客户?何必大费周章弄一份工作给你姥干?” “一呢,我说靠自己,她老人家一定不放心,就怕瞎想。二,家里亲戚太多,我年纪又小了点,人多嘴杂,起码等我成年吧。”李玉篆说。 “哦,你这孩子心思真细腻。”孙大富大叹一声,又拍着胸部保证:“你放心吧,我过两天就回村准备养猪场的事儿,会多请几个人,只让你姥做轻工,扫扫地,收拾收拾就行了,一定不会劳累到她老人家。” “这就好,谢谢你。”李玉篆笑了笑。 “就是……选址问题……” “上次吊死鬼那里。”李玉篆说,“那桩事儿是我解决的,你就放心动工吧,一点问题也不会有。” “呵呵,既然是大师解决的问题,自然不会出事情的。” “我走了。记得别告诉我姥!” 李玉篆说完,就与宁潇一起出了酒楼。 “那个女人……”李玉篆握着手中的铜钱,皱起了眉。 “夺人青春的邪术,其实是蛊术吧。”宁潇说。 “嗯。”李玉篆点了点头,“是蛊术没错。但这铜钱,助人夺财运的术,却又结合道家上的,不知什么目的?” “可能真的是为了换取青春呢?”宁潇说。 “大抵吧。” 二人回到宁潇买下来的套间。想立刻拿到房子,只能是买二手的。但这房子主人没住过,当初买下这房子不过是为了炒房,原来也是样版房,早就装修妥当,只添些家具就可以了。 二人又去添了些家具,下午四点左右就回村了。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就见孙大富回村准备建养猪场。 一个月之后,养猪一切都落成了。 邓虹得知孙大富又回村开养猪场了,十分激动,总想着找个机会问孙大富要不要她去工作。 她虽然有过经验,手脚麻利,但到底年纪大了,就怕别人不愿意请。 这天,邓虹远远就看到孙大富下车,正准备一会就找他,不想他一下车笑呵呵地走过来:“邓婶。” “是大富。”邓虹高兴地上前,“我刚有事想找你呢……” “我也有事要找你。”孙大富说,“我的养猪场要开了,正缺人手,听说你以前在山脚那家做过的,也来帮一帮我,不知累不累着你?” “哪里就能累着,我以前就干这个。”邓虹没想到天上却砸下个馅饼,老激动了。而且又是在自家门口,别说多方便了。 “那到时就请你来帮忙,都是自家门口,饭就不管了,一个月两千八,你说行不?”孙大富说。 “两千八?”邓虹快被砸晕了,这种开在乡村的猪场鸡场,都是请一些村里的妇女,一般一个月都是两千五左右。 而她年纪较大,一般人都不想要她,否则出事了怎么办?所以会压价,以前她工作的那家,一个月才一千五!也是没管饭的。 这工资一下子多了一倍儿,邓婶别提多激动了。 “就是……说实话,这养猪场能开起来,都是托小篆的福,所以工资我给你拔高些,你别跟人说。”孙大富说。 “啊?小篆……哦,这没什么。”邓虹想到上次员死鬼的事,可不就是小篆摆平的。“我不会乱说的,你放心。” 孙大富满意地点头,“后天猪崽子就运回来了,到时我再安排工作。” “好,好。”邓虹激动地点头。 “对了,小篆呢?”孙大富往她屋里望了望。 “到镇上同学家了吧。” 世相逢35:高中 “你找她啥事?”邓虹说。 “没什么,随口一问而已。”孙大富呵呵笑着,“后天记得来上班。” 邓虹连忙答应着,又跑到后屋,拎出两只鸡来,这些鸡是自家养的,肉又滑又爽,外面的饲料鸡不能比。 她把鸡塞孙大富手里。孙大富推了几句,就接了。 下午李玉篆终于从镇子上回来了,邓虹心情好,有了工作就没有后顾之休了,杀了一保母鸡熬汤。 “嗯,好香。”李玉篆走进来。“是鸡汤。” “你过几天就要开学了,给你补一补。”邓虹说。 “是老母鸡吧,不是要留着下蛋卖么?” 自从失去了工作,邓虹越发宝贝家里的十多只鸡。有几只留着下蛋卖,有些是养大了卖的。 邓虹红光满脸:“你也知道,你大富叔的猪场要开了,他让我后天去上班。” 李玉篆微微一笑:“这就好。” 两天后,孙大富的养猪场终于开张了,除邓虹,孙大富又另请了三个人,一共四个人。 孙大富摆了几桌,请村里的老人吃饭。 李玉篆说:“哇,请四个员工这么多,山脚下那家养猪场,跟你开的一样大,当时加上我姥,才两个人。” 孙大富嘿嘿一笑:“这有什么,我现在也不靠这个赚钱,再说,即使请四个人,也有钱赚,少赚一点又如何?到时你姥的工作也轻点儿,对不?” 李玉篆不得不感叹,这孙大富真是难得的好人。这种人,活该他发财的! 五天后,也就是八月三十一日,李玉篆终于上高中了。 因为孙雅儿也考到了一中,所以这天孙胜辉开着车子,把俩姑娘一起拉到了县城。 杨芝和邓虹也陪着她们一起去县城。 来到县城,孙胜辉等人帮着她们把行李拖到屋子里。 那是临着一中的学区房,电梯十九楼,步行十分钟就到学校,环境又好。 邓虹走进房子,惊了惊,望向孙胜辉:“胜辉你们两口子就是本事,这么漂亮的房子,还是电梯的,装得也好。” 孙胜辉和杨芝一噎,对视一眼,除了尬笑还会啥,这跟本就不是他们的房子! 他们虽然在县城有房,但离家校太远了,骑车都得半个小时,所以他们原本就想孙雅儿住宿的。 但李玉篆说找到学区房,邀孙雅儿同住。吃饭可以在学校吃,水电分摊就是。 邓虹急着回去上班,好生交待李玉篆一翻,就与孙胜辉一起回家了。 杨芝留在这里,她明天才自己坐车回村。 二人走后,杨芝就叹:“这房子真好,小篆上哪找的?不会是租的吧?” “是我朋友的。”李玉篆说,“他有事到省城那边了,他家人也在那边。这是他个人的房子,不收租,随我们住,你放心好了。” “哦,原来这样。”杨芝松了口气,原本还担心要房租,那还不如住宿呢。 要是别人说这是朋友的房子,随便住,她可能要怀疑和不放心。但李玉篆给她的感觉太可靠了,她知道李玉篆从不说假话的人,所以才放下心来。 “为了不让我姥担心,杨枝婶就说是你朋友或亲戚的房子好了。”李玉篆说。 “好好。”杨芝连连答应,又对孙雅儿叮嘱:“雅儿,要勤快点,多做家务,懂了吗?” “我懂了。”孙雅儿呶了呶嘴。 办完入学手续,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三人出去吃了饭,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屋子是三房,李玉篆和孙雅儿各住一个房,另一个空着。杨芝让别费事铺床了,晚上跟孙雅儿凑合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二人就上学去了,杨芝即坐公交回村。 二人背着书包走进学校,孙雅儿到处瞅:“一班在那边。嘻嘻,真好,咱们都是一班。” “因为是按成绩分的班嘛。”李玉篆笑了笑。 孙雅儿和李玉篆初中可不同班,但孙雅儿成绩好,李玉篆经过冲刺后成绩也上来了,考到一中。 一中有两个重点班,分别是一班和二班,两个班不分高低,选学生是随机的。 二人成绩排到了年级前一百名,就有一半几率同班。 一班和二班都是五十名学生,另外的二十个班级是普通班,可能会多出几人也说不定。 走进教室,就见新同学都在吱吱喳喳地聊天,二人走到最后一组的倒数第二张桌坐下。 “小篆,是孙乐怡。”孙雅儿突然说。 李玉篆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孙乐怡。正坐在第二组第四张桌前。 只见孙乐怡在跟人聊天,笑得两眼眯眯的。 “嗨,你们叫什么名字?”坐在二人前面的两个女生转过头来,对李玉篆二人笑了起来。 这两个女生一个长相中上,一个戴着眼镜,长得挺磕碜的。 “我叫孙雅儿,这是小篆,李玉篆。”孙雅儿说。 “小钻?李玉钻……好老土!”长相中上的女生笑了起来。 “是李玉篆!”孙雅儿皱着眉,一笔笔写下来,“这个篆!” “这个字好!”傍边那组一个长得颇为帅气的男生急着说,那双眼粘到李玉篆身上,把李玉篆从头打量了个遍,眼里满是热切:“我叫赵世荣。” 李玉篆只轻轻笑了笑,翻着手上的书。 “我家是县城的,你们哪儿的?”赵世宋问着几人是哪儿的,目光却只粘在李玉篆身上。 “我梗塘镇的,叫周怀雪。”坐在李玉篆前面的那个长相中上女生说。 “哦。”赵世宋可有可无地噢了一声,只看着李玉篆:“你呢,你哪里人啊?” “我是新桐镇的。唔,对不起,我要看书。”李玉篆说着翻开了书本,装作看书的样子。 赵世宋脸色讪讪,便装作找东西,低着头翻文具盒。 周怀雪被人忽视脸色很不好,轻哼一声,转过身去。 孙雅儿无语凝噎,她早就习惯了,女神嘛,总是这样的,到哪都招蜂引蝶。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终于过来了,姓鲁,是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鲁老师先组织学生参加校会,等校会结束,才是班会。 世相逢36:距离好远 学生们全都搬着凳子,走到学校的操场开校会。 校长讲话、副校长讲话、政教处主任讲话,领导讲完话之后,就是新生代表讲话了。 “大家好,我叫舒墨。”一个清爽的声音响起。 “小篆,这个新生代表,是我们班的。”孙雅儿突然说。 “嗯。”李玉篆只应了一声,瞥了一眼台上,又低头悄悄刷手机。 “他长得好帅。”孙雅儿戳了戳李玉篆。 李玉篆又瞥了台上男生一眼:“一般。” “这叫一般?”孙雅儿一个踉跄,“明明是男神好不?” 李玉篆又抬头,施舍似的扫了一眼:“离我的男神标准好远。” 孙雅儿简直要晕了,“这都一般,还远,你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男神了!” “找到了。”李玉篆一边刷手机一边说。 孙雅儿又是一噎,无语了半天:“找到了?你骗人的吧,像舒墨这么帅,又离咱们这么近的可少见。唉,你在干嘛?” 李玉篆一脸幽怨地抬头:“刷我的男神,这么久都不回我。” 孙雅儿呃了一声,“你是在玩男神养成游戏吗?”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黑了手机。 “唉,被你害死了。”孙雅儿嘤嘤嘤,一脸悲痛,“跟你聊天,我的男神已经发表完了,下台了。你赔我!” 李玉篆白了她一眼:“不是同一个班么?这么喜欢,跟他当同桌去呗。” “你以为我不想。”孙雅儿说,“可都是男的跟男的同桌,女的跟女的。要是能跟这种男神同桌,我作梦都能笑醒。” 李玉篆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一副没见识,这种货色就让你激动成这样的表情。 孙雅儿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这是在鄙视我吗?这眼神是在说‘没见识’吗?” 李玉篆给她点了个赞:“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这都被你猜到了。我跟你说啊,那个叫什么的男同学,真的挺一般的啦,反正我现在还没记住他的脸。你以后认识更多的人,就会知道自己的眼界有多狭窄了。” 孙雅儿差点气晕:“你以为现在还是几十年前吗?现在有手机有网络,明星一大把,我还没见过好的?好啦,才不跟你讨论这种问题,我现在是怀疑你的审美。” 二人低声说着话,沉长的开学大会终于结束了。 众人搬着椅子回班。 “各位,座位暂时就按你们这样的坐吧,一个月后再重新调整。如果觉得前面挡住了视线的,可以提出来,我会调整。”班主任鲁老师挺着大肚子,推着眼镜四处瞅。“你们也认识我了,也让老师认识一下大家,从第一组开始,每个同学起来自我介绍一翻,也说下特长。” “我叫钱玥,今年十六岁,来自红羊镇……” 从第一组开始,同学一个个站起来自我介绍,而鲁老师坐在讲台前用笔简单记录。 “我叫孙乐怡,住在丽雅花园,今年十六岁,是一名走读生。爸爸是建雄制衣有限公司的经理,妈妈是一名小学教师。我擅长的是古典舞。”孙乐怡站起来,自信满满地自我介绍。 她的声音比前面所有学生都要响亮而清晰。因为与他们比起来,她的父母工作是多么体面! 名公司的经理,人民教师! 因为大部份人,大多数都是普通工薪家庭。 而且她长相甜美,小有姿色。 周围的同学果然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叫舒墨,今年十六岁,擅长的是小提琴。”那个新生代表站了起来。 少年长得非常俊美,脸上还带着温暖的笑,长得还高,一瞬间就把班上同学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舒墨的介绍很简单,说完就坐了下来。 周围的同学却在议论。 “他是宏达集团的少爷。”前面的周怀雪跟她的眼镜同桌低声说。 “在咱们省很有名的宏达啊。”眼镜同桌感叹地说:“原以为,这种身价的富二代不是在国外名校,就是在帝都。没想到居然在咱们区,还能跟他同班。这事只说出去,就足够我吹嘘一辈子了。” 李玉篆只低头翻了翻书,孙雅儿却竖着耳朵听,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还真是男神耶!原以为只长得帅,没想到人家是典型的高富帅!学习成绩好,还有有钱!” 李玉篆只笑了笑,不说话。 半节课过去,同学们都自我介绍得七七八了八了,到了后面有些都没心听了。 “我叫孙雅儿,来自新桐镇,今年十五岁,我爸妈……都在家里养鱼,是个体户,我是一个走读生,特长是……呃……羽毛球!谢谢!” 说完立刻坐下,捂着胸口:“紧张死我了!”她跟本没啥特长,只好胡说一个,反正没人注意。 “我叫李玉篆,今年十五岁,来自新铜镇。”李玉篆站了来。 她清浅的声音响起,班上的同学俱是浑身一震,转过头,接着倒抽一口气。 男生们眼睛都直了:“女神耶!校花级的!” “想不到还有这种女神,早上怎么没发现?” 不止是普通男生看她,就连那个让人热衷的高富帅男神舒墨也在看她。 这个李玉篆不仅漂亮,那气质十分特别。不像普通的女生一样,或时尚或朴素,她揉合着一种似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古典的味道。 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宁静的感觉。十分的吸引人。 女生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了。特别是孙乐怡。 她早就发现李玉篆了,不过一直在装不认识而已。 跟李玉篆一起上同一所高中,已经让她不爽的了,心里一直在发堵,怎么偏还跟她同班? 而且这个表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明明就是个没人要的村姑,晦气的鬼丫头,居然,变得像个女神一样!身上一点土气都没有。 李玉篆就这么简单地介绍之后,便坐了下来。 见此,孙乐怡暗暗的不爽,真有心机,明明就是个土包子,是个倒霉的鬼丫头,却绝口不提自己的身世,装什么女神啊! 后面的同学说了什么,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不是讨论舒墨,就是在讨论李玉篆。 世相逢37:拒绝 班会开了两节课,因为校会占了大半时间,班会之后就放学了。 二人结伴到饭堂吃饭。不得不说,伙食挺不错。 吃完饭,二人就出校午休。 第三天班干部就选出来了,贴在黑板傍的公告栏上。 “小篆,你是宣传委员。”孙雅儿说。 李玉篆皱了皱眉,前生或是前前生,这种当班干部的经历她有不少。因为长得漂亮,班主任就会对她印像特深刻,特别是班主任是男的前提,她很多时候会被选做班干部。 “那个舒墨他是团知书,还担数学科代表。” “班主任就是教数学的。”李玉篆墨眉轻轻一挑。 “对。”孙雅儿点头。 李玉篆笑了笑,不得不说,这班主任还挺势利的。知道舒墨是富二代,让他给自己当科代表,还当上重量级的团知书!不可谓不卖好。 “李玉篆,孙雅儿,咱们星期日组织去烧烤,你们也要去呀。”周怀雪突然说。 “好。”孙雅儿一听,就满口答应。 李玉篆性格还是很合群的,但她和孙雅儿平时跟周怀雪相处得不要好也不坏,突然一起烧烤,有点突兀而已。 大后天就是星期日,李玉篆和孙雅儿一起来到校门口集合。 在那里已经有人在等了,赵世宋、周怀雪、还有两男一女,李玉篆不认识。加上她们两个,一共七个人。 不一会,一辆车子停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少年,却是舒墨。 “刚才堵车,我来迟了。”舒墨背着双肩包,笑吟吟地走过来。 “哪里,是我们来早而已。”赵世宋裂着嘴笑。“我们怎么过去?” “先坐船,从这里走到码头,才十分钟。”舒墨道。 一行八人便往码头走。隔着大河,对岸是一个叫阳定沙的地方,那里很多烧烤的饭庄,出租烧烤台,提供烧烤的地方碳等各种用具。 八人过了河,就看到出租自行车的了。 “咱们骑车过去,一辆车才十元,两个人一辆。”赵世宋说。 他挺有领导能力的,在小团队里总是领头发言的人。平时孙雅儿跟他相处得不错。 “咱们刚好八个人,男生骑车。”周怀雪笑了起来,几个同学连忙笑着答应。 “雅儿,走。”赵世宋带着孙雅儿率先离开了。 周怀雪等人也一一离开。 舒墨望着她:“我们也走吧。” 李玉篆笑了笑,坐到他后面,一路前往烧烤的地方。 骑了大约五分钟就到了,拿回押金,几人就去烧烤。 烧烤时李玉篆发现这个舒墨坐自己傍边,还给她烤鸡翅。 李玉篆很有经验地知道,这个叫舒墨的小男生想追她。 从骑自行车开始,人人都好像极力地把她推到舒墨身边一样,她便知道,这场烧烤活动一定是他提议的,这里的人,不是可能是所有,但至少赵世宋和周怀雪都在帮他。 李玉篆吃了一块鸡翅,舒墨又说:“你刚才的忘记抹蜂蜜了,我这个有,你偿偿。” 李玉篆笑了笑:“我饱了。” 伸手要拿某宝凉茶。舒墨已经帮她拿了过来,并帮她打开。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 烧完烤就到下面河边玩水,下午五点半左右才回去。 几人又跑去租自行车,跟来时一样,舒墨载她。 李玉篆坐在后座上,拿出手机,直接就拔通了宁潇的电话:“亲爱的——” 电话那头的宁潇一个踉跄,亲爱的?什么鬼?虽然他喜欢跟她亲呢,但这亲爱的真的让他鸡皮疙瘩起一身。 默了好一会,电话才传来宁潇的声音:“甜心宝贝——” 李玉篆也是一个踉跄,差点就载到车下。 “早上才打过你电话,这么快就打来了。”宁潇说。 “唔——想你了!”说完单手捂脸。 宁潇轻哼一声:“明天去看你。” “啊……不用。明天我回老家。先挂了……”说完就挂线了。李玉篆实在没那个脸皮在外人面前打情骂俏。 自她打电话一句亲爱的,舒墨这车骑得就有些不淡定了。等她通完电话,才听舒墨说:“是你妈吗?” “不是。”李玉篆。“是我男神。” 舒墨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一路上一声不吭的。 等来到码头,还了自行车,周怀雪等人也察觉到舒墨脸黑黑的。 二人回到家,孙雅儿说:“那个舒墨……他对你很好,不会又想追你吧?” 这又字,孙雅儿已经用了很多次了,因为李玉篆总被男生追,会引来舒墨这种极品也不出奇。 “呃,已经拒绝了。”李玉篆对这又字还挺无奈的。 “啊!”孙雅儿激动,“你真浪费!要是我,立刻就答应了!连这种男神都拒绝!” “因为我有个更男神的。”李玉篆笑了起来。 孙雅儿嘴角抽了抽,心里酸酸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世相逢38:坏话 “你总是男神男神的,不会真有男朋友了吧?”孙雅儿突然说。 “嗯。”李玉篆点头,“下次他回来,请你吃饭。” “真有了?”孙雅儿惊讶之余又释然了,这也对,长这么漂亮,大把的男孩子追求,谈恋爱也不奇怪。“我还是觉得很浪费,要我就选舒墨了。你姥不知你恋爱了吧?” 李玉篆摇了摇头,“请保密哦。” “你只要不会在十八岁把自己给嫁了就行。”孙雅儿打趣道。 李玉篆一噎,她还真有这个打算! 已经过了两百多年,大部份传统都没什么变化,物价和RMB贬值升值之类的,因为各种调控,刚好与那时差不多。 但政、策却有些变化。譬如婚姻、法,法定结婚年龄下调,男女双方都是十八岁。 因为年龄下调了,再加上竞争太激烈,很多家长瞅好了人,如果双方都同意的,甚至十四五岁订婚的都有。所以现在没有早恋之说。 学校也没有不让早恋之类的校规,高中生恋爱是很普遍的,只要没有闹出怀孕等道德败坏的行为,学校不会干涉学生恋爱。 第二天上学,早上第三节体育课,李玉篆和孙雅儿打了一节课的羽毛球,下课后,二人拎着球拍回教室。 “嘿,李玉篆!”周怀雪跑过来,“你们是走读的吧?我听人说,你们住在一起,而且还是附近,学区房!” “对。”李玉篆点了点头。 “但第一天上学时,你们说,你们都是什么镇的,一直在镇子念的初中,怎么走读的呢?”周怀雪说,在她身边还有好几个女生,个个竖着耳朵的样子。 “孙雅儿,听说是你家的房子。”周怀雪的同桌,马莹说。 “不不不,才不是我家的!”孙雅儿哪敢认,本不是她家的,“是……我亲戚家的。” “雅儿家离学校较远,骑车得半小时,刚好亲戚家房子在这里,空着也是空着,就让我们住,这有什么问题吗?”李玉篆墨眉轻挑。 “我哪说有问题!”马莹脸皱了皱,“我还要上卫生间,咱们快点,没得迟到了。” 说着拉着周怀雪,与那群女生嘻嘻哈哈地跑了。 “她们干嘛?”孙雅儿皱着眉。 “别管她们。”李玉篆冷冷道。 “我也上卫生间,我先拿回去。”孙雅儿把羽毛球拍给了李玉篆。 李玉篆拎着回到教室,上课前孙雅儿就回来了。 上完最后一节课,二人吃过饭就出校了。 “小篆,班上的女生在说你坏话!”孙雅儿一脸气愤地说,“也不知谁说起的,说你……” “说我什么?” “她们说你是灰姑娘,家里一贫如洗!” “呃……对头。”李玉篆点头。 孙雅儿倒抽一口气,又说:“还说你出世克死人,亲妈不要,丢回娘家,与姥姥相依为命!” “嗯,没错。”李玉篆还点头。 孙雅儿说:“说你妈……是个荡妇,死了老公两个月不到,就改嫁了。继父一家都不要你。还说你穷得连上学钱都没有,所以才跟我住在一起。” “呃……全对!”李玉篆点头。 孙雅儿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了:“你……你还这么淡定!” “全都是事实,我为什么不淡定?” 孙雅儿一个踉跄:“话是这么说——但……” “好啦,这些我都不介意。”李玉篆笑了笑,反而安慰她起来。 李玉篆知道这个心理,贫穷的人大多自卑,生怕自己被人知道,被人瞧不起。而青少年,大多心理敏感,而这个社会都是这样笑贫不笑娼! 第一世,她还是李玉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自卑过。 孤儿不是她的错,不该因此而自卑,教科书也是这样教导,但事实上,她却又不得不自卑。 现在,经历过这么多,她哪还会在意这些东西。 更别说这些本来就是事实,他们要笑话,就笑话好了,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 “这话一定是孙乐怡传出来的!”孙雅儿还是生气,“除了她,谁这么清楚你的身世。啊,是孙乐怡!” 孙雅儿突然叫了一声,指着前面。 李玉篆抬头,果然看到孙雅儿跟两名女生站在一家奶茶店前,手里正拿着一杯奶茶和一盒小丸子。 孙乐怡刚好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李玉篆二人,脸色有些不好。 “孙乐怡,小篆的事情是你说的吗?”孙雅儿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孙乐怡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马上又恢复平静,皱了皱眉:“我有说什么?” “就是小篆打身世,家里的事情!”孙雅儿说。 “哦……我没说什么,就是啊,校花嘛,哪个不打听!”孙乐怡说到校花两个字,脸色有些不好,“小篆,我是你是表姐不是?别人问我,我总不好不认的,对吧?人家又问你家里是干什么的,我就说了,你妈妈改嫁了,你跟我奶一起在村子里住,这有问题吗?” “没有。”李玉篆已经走了过来,只淡淡地一笑。 孙乐怡原本说那一翻话是十分自得的,觉得自己光明又磊落,偏能让李玉篆没脸,把李玉篆那一贫如洗的身世给扒了个干净。 但李玉篆这一笑,端的是清丽绝美,明濯生辉,一下子,倒衬得她孙乐怡像小人一样! 孙匀乐怡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家世什么都不重要,人品才是为人之本。”这时,舒墨不知从哪里走过来,冷冷地扫了孙乐怡一眼。 孙乐怡脸一阵青一阵白,被打击得快要哭了。 要是这话是李玉篆说出口的,别人倒会笑李玉篆逞强,假清高,偏这话是家世最好的舒墨说出来的,倒让孙乐怡难以自处了! 孙乐怡对舒墨非常有好感。 高富帅,谁不爱! 但她也算有自知之明,舒墨这种家世的人,她想也不敢想,哪是她能接近的。但是,偏偏听说舒墨对李玉篆有意思,这就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了。 而且李玉篆还是她表妹! 除了容貌,她哪一样比李玉篆差? 她原本也不敢想的人,凭什么这个破落户表妹可以得到? ------题外话------ 别问为什么过了几百年科技还没发展……实在不想写开着飞行器满街跑的画面,作者接受不了,不想写成科幻片。工资、物价和通货膨胀之类的,也不想弄得买块面包都几千块……所以物价跟现在一样。请大家忽略这点。 世相逢39:调位 “你们要喝奶茶吗?”舒墨看着李玉篆露出温和的笑来。 孙雅儿知道全班女生十之八九都仰慕舒墨,舒墨是校草,是全校男神,他为她们出头,孙雅儿别提多高兴了,连忙答应:“好啊!我要椰子奶,小篆最喜欢红豆珍珠奶茶哦。呵呵呵。” 笑得好不得意欢快。 “请给我们一杯椰子奶,还有两杯红豆珍珠奶茶。”舒墨对店员说。 “舒墨你不是不喜欢喝奶茶么,以前都喝柚子茶的么?”他身后有三名男生,其中一个胖胖的男生说。 “闭嘴吧你,今天我又想喝了。”舒墨用手肘撞了男生一下。 “明白!明白!”三名男生哈哈笑了起来,一脸暧昧地在舒墨和李玉篆之间扫视。 李玉篆皱了皱眉,她讨厌跟男生搞暧昧。 舒墨追求李玉篆几乎摆明面上了,还毫不避嫌。孙乐怡刚还被怼,简直要气哭了,转身就走。 奶茶很快就好了,舒墨提着给李玉篆。 孙雅儿笑嘻嘻地接过,舒墨见李玉篆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皱了皱眉。 “刚才谢了,我们要回去了,否则午休时间不够。”李玉篆说。 “我送你们回去吧。”舒墨说。 李玉篆墨眉一挑:“谢谢你。不过,舒墨同学,我有男朋友了,不会接受任何男生的追求。” 舒墨脸上的笑一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孙雅儿和后面那三个男生俱是倒抽一口凉气,她居然拒绝了!舒墨还没开口就给拒了! 这可是舒墨啊!正儿八经的高富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富帅,而是宏达集团的继承人! 李玉篆转身走到店前,居然给了奶茶钱,对舒墨微微一笑:“刚才感谢你帮忙,这是还你人情的。” 说完转身而去。 孙雅儿吓得脸都白了,提着奶茶就追上去,直到回到小区别上了电梯,孙雅儿才铁青着脸:“小篆……你、你真是疯了?” “你才疯了。”李玉篆白了她一眼,“把所有一切握杀在萌芽之中,我是有男朋友的,难道见他帮了自己,就不忍拒绝?跟他搞暧昧?我不喜欢做这种事。” “可……你说得也太狠了吧。”孙雅儿嘟囔。 “当然要说得明明白白的,难道还暗示来暗示去?没得到时各种误会,最讨厌男女之间各种误会了。”李玉篆说。 “可你……真是太打脸了。”孙雅儿一叹,“瞎子都看出来了,他在追你。” “反正他都是追不到的,没得他弄得全校皆知,结果还是追不到,那时才更打脸。” 说着,电梯已经到了,二人出了电梯,回到家。 孙雅儿拎着两杯奶茶:“这……你还喝吗?” “你喝吧。”李玉篆笑了笑:“喝不完,放到冰箱里。” 说完已经进了浴室,随便冲了个澡就回房休息了。 孙雅儿一脸蛋痛地喝着珍珠红豆奶茶。 …… 下午两点,二人起床,赶着回学校上课。 孙雅儿一直瞅着坐在第二组第三位的舒墨,舒墨像平常一样,而孙乐怡却脸黑黑的。 第二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 鲁老师走进教室,坐在李玉篆前面的周怀雪突然举起手来。 “周怀雪,有什么事?”鲁老师说。 “老师,我个子小,坐得太后面了,所以,想换一下座位。”周怀雪说。 李玉篆坐的是最后一组最后一位,而周怀雪是倒数第二。 “那……哪个同学调一下……那个,舒墨同学,你个子高,坐到后面去如何?”鲁老师干咳一声。 李玉篆小脸一沉。 孙雅儿不知为何,有种心惊肉跳之感!要说都是巧合,她死也不会信! “老师,我没问题。”舒墨笑着站起来。 “哎,同学之间就该互相友爱,现在就换一下吧。”鲁老师甚至连舒墨的同桌,还是马莹的意见都没问,直接就让调位了! 要是一般调座位,都会选择在课间,这样才不影响同学,还有不会浪费上课时间。 但现在居然在课堂上调,也是让人无语了。班上的学生都窃窃私语起来,早就听说舒墨对李玉篆有好感了,现在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走了啊,你跟人家好子相处喽!”周怀雪捧着自己的书,回头瞧李玉篆吐了吐舌头。 周怀雪也看李玉篆不顺眼,见不得李玉篆好,但谁叫舒墨喜欢! 舒墨家有钱,连班主任都听他的,校领导也捧着他,十分重视他。她周怀雪可得罪不起啊!而且舒墨还给了她一千块,不要白不要,换个座位而已。 很快就调好了坐位,舒墨回头对李玉篆笑了笑:“咱们真有缘份,坐一起了。” 李玉篆耸了耸肩,呵呵哒:“你们都这么无聊吗?真觉得越追不到就越要追?少年,好胜心太强也不是好事情。” 舒墨只笑:“也不只是好胜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有男朋友又怎样,又不是结婚?现在不过是让你多一个选择而已。你也要给自己多一个机会对不?” 李玉篆懒得理他了:“你喜欢吧。” 孙雅儿却很激动,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看小说一样,这和富二代死追灰姑娘的情节神码的,太玄幻了,哎码,不要错过! 心里面,孙雅儿很希望李玉篆被舒墨给追到手,只有这样,才动附合剧情的,对吧? 美丽的灰姑娘就该跟舒墨这种王子在一起的!这才是真爱! 至于李玉篆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路人男朋友,就哪边凉快哪边去吧!中间来串一串戏,让女方发现真爱是王子,就可以洗洗回家了! 结局就是灰姑娘跟王子幸福地在一起! 哎码,太激动人心了! 孙雅儿越想就越激动,倒是一心地帮着舒墨去了。 舒墨坐到了李玉篆前面之后,每天早上都会约李玉篆带早餐还带零食,但李玉篆从没吃过他的。但他却乐此不疲。 然后全校几乎都知道了,那个让人注目的宏达集团的少爷在追校花女神。 听说女神是灰姑娘!家里各种惨,但舒墨却一直维护,学校里倒是没人再敢乱说李玉篆坏话的了。 世相逢40:邀请 这天晚自习下课,李玉篆接到孙大富的电话。 “小篆,这个星期六日有节目么?”孙大富说。 “没有,在家写作业呗。”李玉篆笑了起来,“怎么,大富叔想请我吃饭?” “呵呵,你要喜欢,随时过来吧。”孙大富说,“你会看风水的吧,我这有一单案子,不知你接不接?” “好啊。”李玉篆点头,“什么案子?” “是建雄那公司,你听过没有?”孙大富说。 “当然,咱们市挺有名的企业。” “他们厂房出了点问题,想找人看。”孙大富说。 “大富叔难道认识建雄的老总么?怎么介绍我来?” “哎,我一个酒楼的小老板,哪能跟大企业的老总认识啊!”孙大富笑了起来,“人家就是冲你来的?” “唔?我可不认识那边的人。”李玉篆却摇了摇头,“冲我来倒让你找我了?” “是两个月前,你来我酒楼,被看到了。” 孙大富说,那天李玉篆来找他,当时正有两张桌子在吃饭。 当时李玉篆与孙大富都没有注意那两张桌子,一直在讨论风水问题,还给孙大富批八字。最后,李玉篆和孙大富离开了。 直到回来,孙大富都没有注意那两张桌子。 李玉篆走到前台,收了孙大富的红包,就走了。 孙大富在前台坐了一会,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 孙大富原以为他要买单,不想中年男人却说:“老板,你家的事情解决了吗?” 孙大富一怔:“什么我家的事情?” “就是你酒楼的。”中年男人说,“刚才我在你家酒楼吃饭,看到那个女孩子来找你,跟你讨论风水,大概也听出来一点了,然后你们一起出去了。我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二见你回来。如何,解决了吗?” “解决了。”孙大富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在自己兄弟坑害,但憋屈死了,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于是就把自己遭遇到的事情全盘托出。 中年男人听得啧啧称奇,“都是真的吗?” “唉,这事我骗你干啥子?你也看见了,我是开酒楼,做正经生意的,又不是拉皮条的,你爱信不信吧。”孙大富有些不悦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中年男人连忙笑道:“不过是,那小姑娘瞧着也就十五六岁而已,这么厉害,让人诧异而已。” “可不是嘛,哪只你诧异,我也诧异呢。”孙大富说,“她自小就这么灵异,动不动就说见到鬼,每次都准。以前都以为她招鬼,现在想来,人家是这叫天赋异禀啊!对了,你问我是有啥事吗?” “呵呵,没有,好奇而已。”说完就拿出钱来,结了帐。 孙大富以为这中年男人真的好奇而已,哪想到,隔了这么久,中年男人又找到了他,并希望孙大富联系李玉篆,想请她看一看风水。 “就是这样喽。那个男人自称是建雄不锈钢厂的经理,说厂子出了点儿事,想请你帮忙。”孙大富说。 “哦,那好吧,约个时间见面。”李玉篆说,“我星期六日都闲着呐。” “好好,星期日吧,早上九点,到时就在我的酒楼见面吧。”孙大富说。 李玉篆收起手机,走进教室。 一走进教室,李玉篆就闻到了一大阵的香味,那是烤鱿鱼、烤鸡翅等烧烤的香味。 李玉篆皱了皱眉,只见孙雅儿、赵世荣、舒墨还有舒墨的同桌林淼,还有傍边两名女生,正一起在吃东西。 “嘿,小篆,有好吃的。”孙雅儿一边啃弟鱿鱼一边说。“是馋嘴猫的烧烤,超好吃的。” 馋嘴猫是他们区最有名的烧烤店,一串鱿鱼就得三十多块,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这两三大份烧烤,没一千块钱可拿不下来。 普通学生的零花,一个月可能就三百块钱,已经很多的了。 一顿零食就上千块,就知道一定是舒墨请的客。也只有他消费得起。 哪个学生不馋嘴,特别是女孩子,最爱吃这些零食,而且还是名店出品的,先别说味道,就拿起来,也能让人虚荣心满满的。 至少孙雅儿和另外两名女生,觉得非常的自豪。 李玉篆神色不动地走回去。 舒墨说:“你要不要吃?” “不要。”李玉篆坐了下来。 “真的很好吃的呀!”孙雅儿说。 李玉篆瞪了她一眼。“你饿死鬼投胎么?” 孙雅儿扁了扁嘴。 舒墨笑了起来:“看来你不爱吃零食。” 李玉篆淡淡扫了他一眼,知道这个舒墨是对她献殷勤。 舒墨又说:“星期六是我十七岁生日,你一定要来参加。” 孙雅儿说:“你十七了呀?比我们都大一点。” 高一生一般不是十五就是十六,十七的确大一点。 舒墨无奈地说:“初三那年生病休学了一年,我想凭自己的成绩踏踏实实地考到高中,所以晚一些。” 众人对他真另眼相看了。 高富帅,家里有权有势,却踏实,不上贵族学校,而是凭自己的努力成为中考状元。 而且他还平易近人,从不会瞧不起人。三观这么正的高富帅上哪找啊? “小篆,你一定要来啊。”舒墨说。 李玉篆墨眉一挑:“好啊!” 她越拒绝,他越贴得紧,如他的意,去他家瞧一遍,该死心的也死心了!不死心也没法! 舒墨这才笑了起来:“星期六下午四点,到时,我派人接你们。” “好。”李玉篆爽快地点头。 “我……也有份么?”孙雅儿听到“你们”两个字数超激动的。参加富二代的生日派对什么的,实在太玄幻了。 “嗯,当然,大家都来玩。”舒墨点头。 赵世荣等人一阵欢呼。 李玉篆唇角勾了勾,她已经知道这次他又玩什么把戏了!还真把她当灰姑娘么? 她看了看手机,今天是星期四,后天就星期六,星期日去见孙大富,不冲突。 孙雅儿放学回到家就拼命地翻自己的衣柜,星期五还趁着放学去买衣服,一脸的苦恼,恨自己平时穿的都是便宜货。 世相逢41:灰姑娘 “小篆,小篆,我到时穿哪件好看?”孙雅儿拿着两套裙子。 一件是粉色的连前裙,一件是黑色小T恤配吊带裤。 李玉篆微微一笑:“你两件都不合格。” “为啥?”孙雅儿皱眉,“赵世荣,还有周怀雪他们也是普通人家的呀,难道他们还能上天了?” 李玉篆一叹:“你听我说,到时,除了我们,还会有一堆富二代,场面一定很正式,人家一套礼服几万块,你这两三百的货怎么上台面?” “啊……什、什么?”孙雅儿惊得一怔一怔的,“不会吧……” “人家平时看起来像普通人一样,但别忘了,他真的是富二代。”李玉篆一边说着一边刷着新闻。 “但他请我们了……”孙雅儿有些结巴。 “嗯,等着就是。”李玉篆说完伸了个懒腰。 星期六下午四点,门准时被敲响。 “来了!”孙雅儿趿着拖鞋走过去,一拉开门,就怔了:“哎……你们是……” 只见有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请问,是李小姐和孙小姐吗?我们是舒少派来的,特意给两位化妆的。” “化妆?”孙雅儿一惊,已经把人让了进来。 只见除了这两名女子,后面还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再后面是两个外国女人。 “这……”孙雅儿哪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外国人,心下一阵阵忐忑。 李玉篆坐在沙发上,双眼掠过一抹嘲讽。 “请进!请进!”孙雅儿急忙地把人往屋里请,“我倒茶……” “孙小姐,你们都是我们的贵宾,怎能让你做这种事。”西装女子礼貌地笑着道:“请坐下来,请选一下礼服。” 后面的人已经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再一一展开,只见那是一套套或华丽或清雅的礼服。一共有八件之多。 孙雅儿看得眼都直了,这么漂亮的衣服,她从没见过!而且,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两位,喜欢哪一套?或者都可以试一下。”西装女子道。 “真的吗?那我试试!”孙雅儿指着一套喜欢的,后面两名外国女人立刻与她进房,不一会就出来了。 孙雅儿试了三套,没好意思再试了,指着一套淡红色的:“我喜欢它。小篆……” 说着有些尴尬,自己刚才被这些衣服都迷了眼睛,只顾着试,都没问过李玉篆。回头看李玉篆,却见李玉篆还在刷手机。 “李小姐,你喜欢哪套?要不要都试试?”西装女子热情地说。 李玉篆只淡淡笑了笑,指着一套米白色的:“就它吧。” 西装女子一怔,就笑道:“好。那,开始化妆吧。”只见后面的人拿出大大的镜也立起来,很快就拼起了两张华丽的妆台。 只见那两名外国女子过来,给二人化妆。化了妆,另外两名外国男子就过来做头发。 整个过程,孙雅儿都不觉得累,反而很享受,那是一种被幸福包裹着的感觉,让她飘飘然的。 这一瞬间,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公主! 随意地挑选着华丽的礼服,高端的外国人屈身给她化妆和做发型。 而且每一项都是不同的人给她服务,专业,又矜贵的感觉! 看着镜子里比平时美了不知多少陪的容貌,孙雅儿觉得像梦一般! 这是她吗?其实她也可以如此美丽高贵,像个公主一样! 怪不得灰姑娘非要去参加舞会!她开始有些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好了,二位,请出发吧。”西装女子笑吟吟地说。 “好。”孙雅儿激动地站起来。 “真的好漂亮。”西装女子,还有几个外国人不住地称赞。 孙雅儿被夸得小脸通红,心里飘飘然,像灌了蜜一般:“小篆,我——” 回头,接着就倒抽一口气,只见李玉篆化着淡妆的脸,比平时更加清艳,美得动人心魄。 “嗯,走吧。”李玉篆知道自己的杀伤力的,所以尽量地让妆化淡,发型也简得只是一个披发。 二人下了楼,只见一辆劳斯来丝停在那里,那可是名车,几千万的车子! 坐到车子上,孙雅儿晕乎乎的像作梦一般。 李玉篆别提多淡定了,这种头行,比起前生来,真不算什么!那些都不是别人给她的,而是她自己挣的。 晚上七点,李玉篆和孙雅儿已经来到了舒家豪宅。 宏达集团,那是登峰省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宏达的老总舒永昌身价可以挤身全国前十。 舒家,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豪门。 但舒家的本宅一直在登峰省南阳区,而不是在省会穹安市。因为舒永昌原本就是南阳区人,再有,传说能风水先生说过,这一处住宅风水极好,也与舒永昌的命格相合,只有住在这里才能一直发,住到省会反而会没落。 车子缓缓前进,孙雅儿不愿错过一丁点。 低着头看着前面,黑夜是以,只见远远的一处金碧辉煌处,然后车子就进入了黑色的铁门。 最后一个车子停了下来,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开门:“二位,请。” 二人下了车,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走入大宅。 大厅里,宾客早就到场了。 李玉篆看着这正式的酒会,笑了笑,她早就猜到他会办得如此隆重而正式,否则又怎么让她体味他们上流社会的生活,从而心生向往? 平易近人,体贴这一条走不通,就走高端路线,嗯,挺有心机的。 所有宾客早就到了,故意让她们姗姗来迟,好万众瞩目? 不得不说,真做到了。 李玉篆一进来,几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赵世荣等倒抽一口气,瞪大双眼。 舒墨眼里满是惊艳。 她平时素颜,一袭普通的学生装,已经让人惊艳,化了妆,穿上昂贵的礼貌,越发出彩动人,一走进来,就艳压全场。 “很高兴你能来。”舒墨走过去,伸手想拉她的手。 李玉篆避不着痕迹地避开,拿起一杯饮料,微微则头:“谢谢你的邀请。” “小篆……我、我看到明星了!”孙雅儿突然激动地说,“是郑微微!” 郑微微是童星出道,虽然才十七岁,经常出演一些古偶女二,人气已经非常高,明年已经要在一部青春剧里演女一了。 世相逢42:白痴 看到人气小花郑微微,除了孙雅儿,赵世荣、马莹、周怀雪等几个同学也是倒抽一口气,很是激动。 他们全都是普通人,普通的学生,一个月也就拿两三百的零花钱,多的时候可能就四五百。 平时吃的不过是街边零食,奢侈点的也就花几百跟同学聚聚,生日不过是一起唱一下K,或是让父母花几千与朋友同学弄个小派对。 哪曾想过有这样的一天。穿着几万块的昂贵礼服,打扮得像公主或王子一样,进入这种上流生活。 以前为见明星只能在台下仰望,人挤人的。哪想过,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 “我、我超喜欢她的!”孙雅儿激动地嘟囔。“要是能拿到她的签名就好。” “签名有什么好拿的,想认识,叫过来就好了。”舒墨噗嗤一声笑了:“微微。” 那边的郑微微立刻转过身,款款走来:“嗨,舒少,生日快乐哦。” “谢谢。”舒墨淡淡一笑。 “上次卢少生日,宝婷姐说,你一定去的,没想到你居然没来。”郑微微一脸埋怨。 “刚好有事。” 舒墨跟郑微微聊了起来,看样子他们很熟,而且郑微微所说的宝婷,也是颇有人气和力捧的小花。 这二人对话,让孙雅儿和赵世荣等一怔一怔的,这就是上流社会,他们做梦也接解不到的人,人家说见就见。 “这里有几个朋友,介绍你认识。”舒墨把李玉篆几人一一介绍。 郑微微很有礼貌地说:“你们好,我叫郑微微,有空一起玩吧。” 孙雅儿和周怀雪幸福得快要晕了。 舒墨颇为自得地一笑,望向李玉篆,却发现孙雅儿等人都被这酒会弄得飘飘然,李玉篆却淡定得像个老司机一样。 舒墨冲李玉篆笑了笑:“小篆,要一起跳舞吗?” 李玉篆道:“不要。” 舒墨脸上一僵,郑微微望了过来。她早就注意到这名少女了,长得比目前娱乐圈里的女星还要耀眼。气质清雅高贵,一看就知是名门千金,就不知是哪里人。 “我要失陪一下。”李玉篆说。那是上卫生间的意思。 “好吧,你去吧。”舒墨耸了耸肩。又对孙雅儿等人说:“你们随便玩。” 孙雅儿和周怀雪立刻去看自助餐,那些全都是名贵的美食,平时想吃一口都难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李玉篆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大厅,走到楼梯口突然一怔,弯低身,捡起一样东西。 只见她手心多了一枚铜钱。 要是在地上捡到钢镚,或者捡到一百块,她都不会惊讶。因为这是人随身都会带的东西。 但她却捡到了铜钱! 除了古董收藏爱好者和他们这一行的,极少人会在这东西。 出于职业敏感,她走上了台阶。 “舒少,她跑到楼了!”舒墨的跟班林淼皱着眉说。 虽然是宾客,但主人的卧室都在二楼的,一般人都不会上去。 舒墨双眼微眯,唇角却露出了笑意:“让她去。” 心里说不出的开心,比他第一次投资赚了第一笔钱还要开心! 果然,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的了成为公主的诱惑。 她装得再淡定都好,到底是动心了。 李玉篆顺着楼梯上去,一直走到回廊。 她再也没有看到铜钱了,可来到这里,周围的阴阳流动却让她知道,前面有更多铜钱。 因为她是阴阳先生,而且她道行极高,也对阴阳十分敏感。 而铜钱,是阳气极盛的东西,二个铜钱她可能发觉不了,但要是很多的话,她只要静下心来,就能感受到那股子阳气。 莫非这舒墨或者他的家人爱好收集古董? 这大量收集铜钱,也古怪了。 她顺着那股子阳气一直走,终于走到回廊尽头,也是最偏僻的地方。 一个房间紧锁着。 她握着门把,轻念:“盗神窃兵,百事通灵,千和万合,开门解锁,无往不利。急急如律令!” 她手上黄光一闪,只听咔咔两声,门琐就开了。 这是开锁咒。 李玉篆轻轻打开门,那是一间窄小的房间,没有开灯,但从窗外却透进外面的灯光,便把房间映得半亮。 昏暗和光线中,只见一个人坐在地上,而地上却摆满了一大堆的铜钱。 那个人坐在一堆铜钱中间,不断地摆弄着手中的铜钱,神经兮兮的,口中为断地碎碎念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四,四生五……不对不对。四生八,八卦变六十四爻……” 李玉篆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僵直了,双眼瞪得大大的,浑身都在颤抖。 过了好一会,她才拿出手机来,拔通了宁潇的电话。 “小篆。”宁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听到他的声音,李玉篆终于绷不住民,哭了起来:“我师兄……我师兄、他缺魂少魄,今生成了白痴。” 说完便泣不成声,冲过去,抱着那个人。 “师兄!师兄——” 一边说着泪水就不断地流。 宋惊伦呆呆的,“你谁啊?抱得我好痛……呜呜……弄痛我了……” “小篆!小篆——”宁潇的声音在电话里不住地响起。 哭了好一会,李玉篆才捡起手机来。 “潇,你帮我查!查一查这个舒家!”李玉篆几近尖叫。 “好。”宁潇立刻答应,“你别急,人既然找到了就好。你现在在哪?” “舒家。”李玉篆说,“就是咱们省的舒永昌家。他儿子是我的同学,今天我来参加他的生日会。我捡到一个铜钱,然后上了楼,发现……我师兄被锁在小房间里……他成了白痴!” 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她师兄的转生!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认出来! 宋惊伦,多么惊才绝艳的一个人,曾经帝都的天才少年,聪明绝顶,过目不忘,这一生,却成了白痴。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李小姐?”外面响起呼唤她的声音。 李玉篆抹了抹泪,探头出去,没看到人,她又回头望了一眼仍呆呆坐在地上数铜板的宋惊伦:“师兄,你等我,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世相逢43:变坏 李玉篆出了房,重新把门琐上。 她下了楼,舒墨就迎上来:“小篆,你到哪了?” 李玉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到处走走而已。” 舒墨见她眼圈红红的,似受了什么委屈,立刻关心道:“是谁为难你了吗?” “没有。”李玉篆突然笑了笑:“对了,舒墨同学,这是你家吧?” “当然。”舒墨自豪地一笑。 “今天不见你父母。”李玉篆说。 “他们呀,我爸出差了,我妈跟朋友去美容。我生日只约朋友来玩,都是些同龄人,他们这些长辈在,反而不合适。”舒墨说。 “除了父母,你没兄弟姐妹吗?” 舒墨脸上一僵,却笑了起来:“你不是对我没兴趣吗?为何突然问我的家事?” 说到这,又心花怒放起来,因为他知道,当一个女孩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主动关注他的家人。 李玉篆知道他不会再透露了,只冷淡地说,“我饿了,吃点东西,失陪。” 舒墨以为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只轻笑两声。 他算是摸清她的性格了,冷冷淡淡的,却颇为自命清高,他越贴得近,她越不屑,距离要保持得刚刚好。 不过,他知道,她已经对他动心了。他只要再努力一下,没有攻不破的心防。 “小篆,我刚才跟郑微微聊天了。”孙雅儿激动地说。 李玉嗯了一声,心中仍然因为遇到宋惊伦而在激荡,拿起一块蛋糕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三块,她才停下。 “呃,吃点螃蟹吧,那可是帝黄蟹,超好吃的。”孙雅儿说,“还有鱼子酱。” “鱼子酱,你觉得好吃?”李玉篆说。 “呃……其实也就那样,但是,那可是鱼子酱耶!就算是屎味,也得吃到撑!那可是贵东西,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孙雅儿说。 李玉篆嘴角一抽。 晚上十点,酒会结束,舒墨让车子把几人送回家。 李玉篆和孙雅儿刚上到楼,孙雅儿便拿着手机不断地自拍,衣服舍不得脱下来,发型和妆容也舍不得洗去:“舒墨说,衣服和鞋子送我们!这可是几万块的东西啊!真舍得!” 李玉篆刚要卸妆,就接到了宁潇的电话:“宁潇。” “回家了吗?” “回来了。” “我在你楼下。” 李玉篆一怔,连忙穿上拖鞋,就走了出去。 宁潇只见她穿着一身素雅却华贵的礼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小仙女一样,但一走路,就露出一双卡通拖鞋来,瞬间无语了。 李玉篆走过去,一把就抱着他。 宁潇轻抚了抚她的背。 “我终于找到他了,可他却……你查出来了吗?”李玉篆说。 “还没有,我担心你,所以来看一看。”宁潇说着,“其实不用查,大概关系也知道了。” “他跟舒家什么关系?”李玉篆急道。 “上车,慢慢说。” 二人说着走向宁潇的车子,关上门窗,宁潇才道:“这个舒家,你也知道,是登峰省数一数二的豪门,在全国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家主舒永昌,白手起家,他的妻子,你知道是谁吗?” “丁美姗。”李玉篆说,“我虽然不关注,但新闻也看多了,丁美姗,以前是小演员来着,一直不红,但却命好,嫁给了富豪舒永昌。” “那是正妻太没存感了。”宁潇摇了摇头,“丁美姗是小三。应该叫姨太太更像那回事吧。舒永昌是白手起家,在有钱之前就结婚了,老婆叫于桥。于桥陪他打天下,又愿意站在他背后,不占一分功劳。以前因为忙生意,流了好几次产。等到舒永昌暴富之后,才生了一个孩子。但舒永昌有钱之后,就开始搞小三了,不只小三,还小四小五的,当年跟很多名模小演员暧昧不清,不知睡过多少人了。最后丁美姗用手段生下舒墨,当因隐蔽得比较好,而且不过是十八线小演员,倒没有闹大,但还是有媒体报道过,在上流社会还是很多人知道的。” “就在于桥孩子六岁的时候,查出智商有问题,而丁美姗的孩子却聪明伶俐,于是,舒永昌就把舒墨和丁美姗接了回家。” “而于桥,因为孩子的原因受到很大的打击,得了心脏病,一直在国外静养。而丁美姗母子即住进了舒家,什么活动都跟舒永昌出席。你也知道,那些媒体,当然是捧风光的那个,动不动就舒太太的叫,叫着叫着,好像都成真的了。其实舒永昌跟于桥还是夫妻关系,他也没打算离婚的意思。” “现在,老一辈的人可能还知道这混乱的关系,知道丁美姗是姨太太。但年轻一辈的却没几个人知道,都以为他是正室。” 李玉篆说着小脸就沉了下来:“果然有钱就变坏!没一个好的!” 宁潇嘴角抽了抽,一把抱着她:“我不会呀,宝贝。爱你永生永世!” “没包括你,你是人吗?” 宁潇:“……” 世相逢44:缺魂少魄 宁潇默了一下,望天:“第一次因为是禽兽这么荣幸的。” 李玉篆说:“嘿,我最喜欢禽兽了——” 话还没说完,宁潇已经扑了过来。 李玉篆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跨坐到他怀里 李玉篆一声惊叫,只听嘶拉几声,她身子一凉,那条昂贵的裙子就被撕掉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她的衣服扒得只剩小内内。她白花花的身子,就这样跨坐在他身上。 宁潇:“喜欢吗?” 李玉篆欲哭无泪。 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我这么想你……” 李玉篆小脸一热,被他那双华艳的眸子看得心神荡漾,他性感的声线,让她浑身颤栗。迷迷噔噔地就贴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环上了他的颈脖。 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一贴进来,像一个火球一样,烫得他浑身一颤,低哼一声,就吻住了她的唇。 因为是在车子上,最后还是没有震上。 李玉篆见他很辛苦的样子,就说“要不要跟你去酒店?” “等你十八岁。”他把衣服披到她身上。这个身子年龄到底太少了,至少得十八吧。 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年。 李玉篆伸手翻他车子的箱子,拿出一把小小的铜钱剑来,她一怔,接着捧起来,很是感慨,也很感动:“这是我的铜钱剑。” “嗯。”宁潇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你送给我的。” 听他说“小的时候”,她心里五味翻杂,那天他拖着行李箱远去那天,好像就发生在昨日。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啊! “还有别的铜钱吗?”李玉篆说。 “没有了。”宁潇说,“你要起卦?” “对。”李玉篆点头,“我想给他起卦。咱们上楼吧。” 李玉篆整理好衣服,与宁潇出了车子,回到家。 现在已经子时,孙雅儿早就睡了过去。 二人走进李玉篆的房间,她就拿出卜卦的工具来。 “你若起卦的话,只能卜到他今生,前生你是卜不到的。”宁潇说,“他现在是魂魄不全对吧?” “对。”李玉篆咬了咬唇,“他之所以会智力不全,因为他的魂魄不全,缺魂少魄。” 她一眼就看出来他魂魄不全,如果能找齐的话,说不定就能好起来。 但一个人的魂魄,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凭空消失了的。 就好像小孩子丢魂,就算找不到,以后死了,那丢了的魂也会跟着下地府,跟着一起投胎。 而一个人缺魂少魄,那丢掉的魂魄不是被困着,就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或消磨掉了。 李玉篆想找到他丢掉的魂魄,但他投过胎,不知他是哪一世丢的魂魄。 李玉篆的卜卦之术到底没有以前的宋惊伦精妙,以她的水平,只能卜到宋惊伦这一生。 李玉篆微微一叹,宁潇说:“要是我道行不损,也能掐算出来。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直接让他自己抽签吧,能解三生。” 李玉篆点了点头。 “不怕的。”宁潇说,“他不会有危险。” “我是替他委屈。”李玉篆说着眼眶就红了,“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成了现在这样子,还有他那乱七八糟的家事。还被锁在房间里。” 她一说,宁潇心里难受起来,怎么说,他跟宋惊伦也是朝夕相处了几十年。 他还是猫的时候,懵懵懂懂,灵智还没回来的时候,宋惊伦对他真的是呵护备至。到哪都带上他。 有时真的没办法带上的,让娄心宜照顾一段时间,娄心宜为了图省事还会给他喂猫粮罐头,但宋惊伦真的一次也没给喂过猫粮,每次都是好好煮饭的,连冷饭也没让他吃过。冬天冷了还给他穿衣服。 宁潇不知如何安慰她,最后只得抱着她跟她一起难受。 李玉篆到浴室卸了妆,与宁潇一起睡了。 第二天一早,孙雅儿说过要回老家一趟的,早上六点多就出门了。 李玉篆和宁潇七点多才起床,她到浴室刷牙洗脸,宁潇拿着手机进来:“宋惊伦被接到国外了。” “什么?”李玉篆噗一声,把口中的泡沫吐出来,用水漱了漱口。“昨晚明明在的,怎么突然出国?” “昨晚你让我查舒家的,你睡后,我又让人密切关注宋惊伦,刚才,我的人传信息来,宋惊伦上飞机了。说是去加拿大,然后又得知,昨天其实是宋惊伦这一世的二十岁生日。”宁潇说。 “这又是什么原理?”李玉篆皱眉。 “于桥就在加拿大养病。”宁潇说,“一定是去探望于桥了。” “我……” “你不要急,冷静点。”宁潇说,“深呼吸,好吗?” 李玉篆扁了扁嘴。 宁潇说:“他这一世智力不全,就怕你把人给吓着了,你冷静一点。我订明天的机票,你请好假。” 李玉篆狠狠吐出一口气:“好。咱们吃早餐吧。” 说着走向冰箱,拿蛋和肉,煮了两碗面。 面吃到一半,她的手机就响了,“糟了!”立刻划到接听键:“大富叔!” “嘿,小篆,起床吗?”孙大富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嗯,正在吃早餐呢。”李玉篆喝了一口汤。 “哎呀,你咋吃早餐呢,到我酒楼里吃呀。”孙大富说,“我们酒楼也做早餐,广式早点,很好吃的。我还约了建雄钢材的经理,大家可以一边吃一边谈。” 李玉篆笑了笑:“我在跟我男朋友吃。” 孙大富哦了一声,哈哈大笑:“那你慢吃,果然对着我们这些油腻的中年男人你会没胃口吧。”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好冷,一点也不好笑!“我现在就出门了。” “好。我在我们酒楼的包间,玫瑰房。”孙大富应了一声,就挂线了。 李玉篆和宁潇吃过早餐,下了楼,宁潇把她送到孙大富处,就开车走了。 他手上还有几件急事要忙,再加上宋惊伦的,更没空了,只能陪她一晚。 …… 李玉篆走进酒楼,只见酒楼坐满了人,她走到写着玫瑰的包间前,打开了门。 只见孙大富,还有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那里聊天。 桌子上摆满点心。 “小篆来了。”孙大富笑着说,“快过来吃点。” “李大师你好。”那中年男人上次已经见过李玉篆,但再见一次,仍然惊艳,笑着打招呼。 “这位是谷进友先生,是建雄钢材有限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孙大富说。 “我叫李玉篆。”李玉篆上前,与他握了握手。然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上次听闻孙老板的家事,实在是叹为观止,想不到李大师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大的本事。”谷进友说。 李玉篆轻喝手中的茶,看着谷进友淡淡一笑。只见这谷先生脸上笑着,也礼貌,但眉头却轻皱,明显的半信半疑之态。 ------题外话------ 今天没有了 世相逢45:胆小鬼 “来来,喝茶,喝茶。”孙大富呵呵笑着,给李玉篆倒了茶,又要给谷进友倒茶。 “大富叔,你还是给谷先生换一杯白开水吧。”李玉篆突然说。 “为什么?”孙大富一怔。 “因为谷先生身体不太好,不宜过多喝茶。”李玉篆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谷进友一惊。 “你日角上有黑斑,山根低陷,两颊凹陷,主肾病亏虚。”李玉篆说。 “我才知道自己得了肾炎,昨天才去医院检查过来,刚刚拿了报告直接来这,连我老婆都不知道。”谷进友声音有些激动。“我这面相还能看出什么来。” 李玉篆笑了笑:“你印堂有悬针纹,两边眼角下耷,三阴三阳凹陷,第一个孩子必定为女儿。” “对。”谷进友激动地说。 “山根命宫低陷,由此看出你祖屋的住宅,比别人家低矮。” “对。”谷进友连连点头,“以前是不低的,但傍边的房子都推了重建,就显得我家祖屋矮了一截。” “巳火、午火克金形脸,你三十五岁之前工作顺利。到了三十五岁开始走滑坡路,三十七岁又再次上运。” 谷进友连连点头:“我三十五岁之前是在X厂工作的,从普通文职好不容易升到了副经理,一直很顺利,但三十五岁那年来了个关系户,处处针对我。熬了一年我就辞职了。后来我就来了现在的公司,因为有经验,所以我还算顺利,现在已经是人事部经理了。我以后的运程如何?” “三庭匀称,事业起伏不大,地阁方圆,中晚年运势不错。说白了你这人很稳定,适合安安份份打工类型。想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了,但平淡是福。就是要注意水祸。四十六岁防小人,注意同事之间的冲突,处理不好会让你失业。你这个年纪再次失业可不是好事情。还有家庭亲戚之间会矛盾,提防反目。五十三岁注意水祸。” “想不到你还会看面相。”孙大富说。 “会一点,但在这方面我不太精湛。”李玉篆一笑。 “你这还叫一般,都准了啊。”谷进友说。 “你平时一定是很少接触我们这一类人,所以不知道,我在面相之术上真的是皮毛而已。”李玉篆道,“跟你说实话,因为我看你对我不信任,所以才给你露一手,我不是骗子来着。我擅长的是风水和驱邪。如果换着是我师兄坐在你面前,他可以说到你怀疑人生。” 说到宋惊伦,李玉篆神色黯然。 “你还有师兄?”孙大富一惊,“他是专职看相的?” “不,他专职卜卦和奇门。他不需要看你的面相,一起卦,你的生前身后事全都尽在他眼中。很厉害是吧?”说着一脸骄傲。又道:“谷先生,可以说你现在遇到的事情了么?” “我今年就是四十六岁。”说着一阵苦笑,“正如你所说,防小人,注意同事之间的冲突,处理不好就要失业了,还有亲戚之间的矛盾。” 谷进友说着狠狠一叹:“你也知道,我是厂里的人事部经理,职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但还是有点人脉和影响力的。几年前,我的小堂舅大学毕业,工作难找,刚好我们厂技术部缺一个技术员。他专业刚好又对口,我就把他介绍过去,技术部的经理我也打过招呼了,面试也就是走走过场,很顺地就进去了。我这个小舅子,挺老实的一个人,进到技术部就埋头苦干,不说多出色,但却十分尽职尽责的。” “他在那里一干就是五年。就在三个月前,他们技术部主任离职了,下面的人自然有机会升职。当时技术部那些小年轻,就他最老资格了,工龄最长,而且又勤奋刻苦,怎么也该升他了吧!谁知道,升上去的却是个入职半年的愣头青。我这小舅子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居然爬到公司楼的楼顶,把整个公司都数落了一通,然后跳了下去。就这样死了。” 孙大富说:“哎呀,这个新闻我也有看过!几个月前网上都出新闻了。原来是你小舅子!” 谷进友一阵苦笑:“我老婆叔叔家为着这事跑来我家快闹崩天了!但这关我什么事儿!我就介绍他入公司,又不是我逼他跳楼的。后来公司赔了一笔钱,他们也算是消停了。但家里消停,厂里却不消停,一到晚上就闹鬼。” “先是技术部加班的人,看到他出没,吓得技术部不敢加班。接着,越来越厉害,就连车间的人也看到他的鬼影,也不敢上夜班了。你也知道,后勤之类的不加班可以,但生产部真的不能停,那原本就是三班制的,现在天一入黑,工厂就没了人,保安也是给了三倍工资才敢值班。” “你有见到过你的小舅子么?”李玉篆说。 “我们部门不用加班的。而且……我也不敢见呀,谁想到见鬼呀!”谷进友急道。 “没请人看吗?”孙大富说。 “请了。”谷进友说,“在技术部闹了几次鬼之后,老板就请人来做法了,但第二晚还来。接着再请人,这次倒消停了半个月,但半个月之后,又来了!老板很生气,自然牵连到我身上!频频给我脸色看,同事见风使舵,工作上也不给我方便了,如果再解决不了,怕我连工作都保不住!我都想着辞职的了。” “就在两个月前,我来这间酒楼吃饭……一走过这间酒楼,我就想,哎,这冷清得快要倒闭关门的酒楼,真是跟我配得紧啊!所以我就走了进来吃饭……” 孙大富嘴角抽了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我就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心想如果这个丫头真这么厉害,说不定能解决我厂里的事情。但如果是假的,我说不定会惹怒老板,到时真的只能卷铺盖走人了。我挣扎了很久……责在实在呆不下去了,只能来这里搏一把。”谷进友说。 “哎呀,小篆,我说这人连介绍个风水师解决问题的胆都没有,怪不得四十多岁还是个小经理。”孙大富皮笑肉不笑。 谷进友好像dang地一声,深受打击。李玉篆无语了。 世相逢46:找人看 “那你们工厂死人了吗?”李玉篆说。 “这倒没有。”谷进友说,“就是工伤频发。今儿个这个被机器弄掉手指,明儿个那个砸断脚,真的是一天一个,吓得员工个个要辞职,谁也不想成残废的对吧?后来市里的爱X医都派业务部经理来跟我们谈了,说跟我们签合约,长期合作,以后咱们厂一出事,立刻就拉到他们医院!还给打折!” 李玉篆和孙大富嘴角抽了抽,都让医院找上门要签长约合作了,可见工伤的多频繁! “因着生产量下降,公司的生意订单也接不了,还赔了不少违约金。”谷进友说。 “那个升职的愣头青呢?”李玉篆说。 “技术部第一次闹鬼,他没赶上加班,后来吓得都不敢加班了,过了几天闹大了之后,他怕被鬼给缠上,所以很辞职了。小师傅,你对这件事有信心吗?” 李玉篆耸了耸肩,“去看看吧,不像凶物。但这样闹下去也不行的对吧,而且拖得越久,就会越凶,还是尽早解决了,没得酿成大祸。” “可不是。”谷进友连连点头,“小师傅如果解决这件事,让我保住饭碗,我一定重谢。” “什么时候出发?”李玉篆说,“我就星期六日有空。” “今天吧,今天星期日,但因为晚上不能上班,所以天天都有人上班,晚上的话,又不让人进去。我跟保安很熟,让他放你跟我一起进去,先看一下情况再说。” “好。” 李玉篆点了点头,“你早餐吃完没?” “吃完了。”谷进友连忙说。 “嘿嘿,我就不去了,正好有事儿。”孙大富喝了几口粥,一抹嘴就站了起来。 谷进友开车子,载着李玉篆去工厂。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工厂了。 这是南阳区的常庆工业区,而建雄钢材是整个南阳区有名的大公司,而且公司还是上市了的,非常有实力,而且员工的福利、住宿、伙食等待遇都极好,很多人挣破头皮都想进的公司。 二人下车,大门边上,一个保安正在保安室里玩手机,突然看到谷进友,就笑了:“唷,老谷,今天休息呢,怎么来了?” “小裴。”谷进友说着拿出一把烟来,塞给小裴:“厂里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唉,我现在请了个大师来——” “老谷,你请大师来了?”远远的一个声音响起。 谷进友吓了一大跳。 李玉篆回头,只见有三个人正往这边来。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老头穿着一件白色的盘扣唐装,长相严肃,身上有一股子常人难以言语的感觉,李玉篆却感觉出来了,这个老头一定是风水先生,道行挺高的样子。 “老严……还有……申总!”谷进友脸色铁青,看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瑟瑟发抖的。 那个中年男人方脸,长得颇为威严,这就是建友钢材的老总申总。 “老谷,你刚才说什么,你带人来看公司的事情了?”那个叫老严的,一脸嘲讽地道。 “对啊……”谷进友脸色铁青地说。 申总严肃的脸一崩,老严更是差点就笑出来了。 “申总,你们来了。”这时,从厂里又跑出来一名西装革履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了来。 在看到这中年男人时,李玉篆一怔。 那中年男人也是一怔,脸色铁青:“你这丫头……咳咳,申总,我已经把工人们都疏散了。” 居然装作不认识。 李玉篆讥讽地勾了勾唇。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玉篆的舅舅孙东军! 孙东军是建雄钢材的生产部经理。 今天他接到通知,申总又请人来看厂里的鬼事了,他就安排工人们疏散回避一下。 刚才他跑来,注意力一直放在申总身上,李玉篆刚好被谷进友给挡住了,倒没看见! 没想到,他走出来,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外甥女李玉篆了! “老谷,你刚才说请人来看,不会是这外小丫头吧?”老严说。 谷进友脸上一僵,强笑;“对、对啊!” 孙东军只感到脑子一晕,脸一阵一青一阵白,而老严却噗嗤一声笑了。 世相逢47:高地公园 老严是建雄钢材的采购部经理,非常受重用,平时就瞧不起谷进友,现在发生这种事,老严就落井下石,各种嘲讽挖苦。 “申总……”谷进友见已经被老总等人撞见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这位是李玉篆大师,别看她年纪小,但他很厉害的。我一个朋友酒楼都快要倒闭了,都是她救活的。” 申总和老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谷进友,觉得这谷进友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说,老谷啊,你都一大把岁数了,居然还被人忽悠。”老严说。 谷进友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别说是他们,就是他自己一开始也不太信李玉篆的。 “申总……你若不信,可以让她给你看一看面相,很准的。”谷进友急道,“请她来……我给钱就行的,让她试试呗。” “申总,可以走了没有?”一直沉默的老头突然不耐烦地开口。 “可以了,纪大师,您快请。”申总一改那威严的神情,毕恭毕敬地说。又回头对谷进友道:“老谷啊,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累了,那就放一段时间假吧。” 申总说完就转身离去。 “看到没有,这位纪大师,是从帝都请过来,可有名了,在帝都破了不少凶局,申总花了重金请过来的。”老严在后面语带嘲讽。 谷进友一怔,接着脸色一变,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人家都请了名家了,哪还有他什么事。李玉篆这小女娃的确有几分本事,但与人家这种名头在外的大师比起来,真的班门弄斧了。 而且刚才申总都怀疑他最近压力太大,受打击了。现在这是停职!唉,没希望了! 李玉篆却是唇角勾了勾,突然说:“申老板,既然请了大师来,也解决一下厂里的风水问题吧,否则五天之后,必定有火灾!” “你胡说什么?”申总暗恼,皱起了眉。 “小丫头,瞧着你真懂点儿,但你的道行,在我眼里简直就像蚂蚁站在大象跟前一样。不要破了几单小案子,就觉得自己能上天了。”纪大师呵呵冷笑起来,“老夫的徒弟跟了老夫二十余年,到现在还没出师呢!你才多大点儿啊,有十八岁没有?老夫平日最讨厌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李玉篆一听就笑了:“那是你没本事,别说教二十年,六十年不知能不能行走江湖。嘿,老头,就你这点道行在我眼里实在不够看呐!” 说完咯咯一笑,转身离开。 “你——”纪大师老板一黑,呵呵两声:“你这么厉害,老夫就让给你看吧。” 说着,作势要走,申总和老严,还在站在一边留冷汗的孙东军大骇。 “纪大师,对不起,对不起。”申总连连赔不是,“这个小姑娘我可不认识。” 老严脸色铁青地对谷进友冷声道:“谷进友,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情!” “对不起——”谷进友想死的心都有了。连连道歉。 “纪大师,请进。”申总说着冷瞪谷进友一眼。 “嗯。”纪大师不屑地轻哼一声,转身而去。 申总、老严,连忙簇拥着纪大师进厂。 而一傍的孙东军即狠狠擦了一把冷汗,刚才他多怕那个死丫头当场叫他舅舅,这样他就会被牵连进去,惹了老总的厌就惨了! 庆幸之余,又对李玉篆咬牙切齿,这个死丫头,就是不安份的货,到哪都能闹腾! 谷进友神色黯然地离开,远远地,看到李玉篆站到了车子傍。 “唉……李大师,刚才,真是对不起了。”谷进友说,“虽然没有看成事,但红包我还是会给你的。” 李玉篆摇了摇头:“不用了,你送我回酒楼吧。我不办事,不拿人钱,这是我的原则。” “好吧。”谷进友蔫蔫地应着。 …… 李玉篆回到家里,就打电话给班主任请了四天的假。 然后收拾行李,直接坐车去了省城穹安市。因为明天要出发去加拿大,穹安市才有直达加拿大的飞机。 李玉篆有护照,念初三时宁潇就帮她办好了,原本是想出国旅游用的,一直不得空儿。 星期一一早上的飞机,12个小时后到达加拿大多伦多。下了飞机,阳光明媚。 宁潇看了看手机:“宋惊伦在多伦多高地公园,咱们去那边吧。” “你这么清楚。”李玉篆笑了笑。 “知道他去加拿大,马上就让人跟着去了。于桥的住处也不是秘密。让人在周围蹲着就是。今天一早……是这里的清早,他们出去玩了,现在就在高地公园。高地公园,你去过吗?” “没有。”李玉篆笑了笑,“说起来……我前生只去过国外出差,没去过旅游。” “嗯,我也没有特地去过旅游,后来我出国,有几次工干来过加拿大,有一次就来到高地公园,那时刚好是春天,古树参天而且茂密,湖泊宽阔碧波荡漾,还有它的樱花美景。我那时就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想,如果下一次来,一定要带上你。如果现在不来,我都要忘记了。可惜了,现在看不到樱花。” “那我们明天春天再来。”李玉篆轻轻一笑,牵着他的手。 二人上了出租车,前往高地公园。 高地公园入口处,二人下车,立刻有个二十多岁的俊帅小伙跑过来:“头儿。” “这是我朋友,叫白奕。”宁潇说。 “这莫非是嫂子?”白奕一惊。 “对了,就这样叫。”宁潇噗嗤一声笑了。 李玉篆瞪了他一眼,“叫我小篆就行了。” “你叫我跟着的人在那边。”白奕说。 “谢了。” 二人跟着白奕走,李玉篆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果然很美。 “就在那边。”白奕指了指远处。 李玉篆抬头,只见宽阔碧波荡漾的湖边,一张长椅上,一个女人正坐在那里,一名年轻俊俏的男子正坐在草地上,周围很多小松鼠和小浣熊正围着他。 他正拿着水果喂这些小动物,那个女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白奕,你在这,我们去看看。”宁潇说。 “好的。” 世相逢48:贵人 远远的,看到宋惊伦那一派天真无邪,李玉篆鼻子一酸。 “看样子,于桥对他很好。”宁潇说。 李玉篆点了点头,二人结伴走了过去。 “嘿,都没有了。”宋惊伦坐在草地上摊了摊手,对一只松鼠说。 但那只松鼠却眼巴巴地望着他。 “这里有面包,你要吗?”李玉篆走过去,弯低身,笑眯眯地看着他。 “啊——是你!贵人姐姐!”宋惊伦抬头看着她,一脸喜悦。“谢谢。” 李玉篆一怔,手中的一袋面包已经被他夺了过去,打开拿出面包来,继续喂小松鼠。 “他、刚才叫你什么?”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于桥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惊讶,神情激动。“你——唔——” 说着捂着胸口。 “太太,你怎样了?”一边的护工大急,连忙上前。 “阿姨,你、你没事吧?”李玉篆和宁潇也是吓了一跳,他们想起,于桥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 但他们哪能想,他们这样就刺激到她了。 “快去医院。”护工急急道。 “不用了,给我药……就好。”于桥狠狠喘息着。 护工一怔,只好连忙把药递给她。于桥吃了药,长长呼吸了好一会,就平静了下来。 “阿姨,真的不要紧吗?”李玉篆说。 “没事。”于桥淡淡一笑,“这种情形我遇多了,自然懂得如何调整自己,我冷静一下就好了。” 说着就在那静坐。 李玉篆与宁潇对视一眼,便不作声儿,让她休息。 她不由细细观察于桥。于桥不是十分漂亮的女人,姿色中上,长相不出挑,但却沉稳大气。 “你们是从国内来的吧。”于桥说着望向二人,看到二人的容貌便是一惊,特别是宁潇。 “对。”李玉篆点了点头。 “是来找这个孩子?”于桥说着望向地上的宋惊伦。 “嗯。” 于桥释然似的微微一笑:“我就知道……这个孩子,从来不会出错。” “阿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玉篆道。 于桥轻轻一叹:“我跟他,大学就认识。” 李玉篆一怔,立刻知道于桥口中的他是指舒永昌,便不插话,静静听她说。 “他家里穷,连上大学都是贷款的。经常没钱吃饭,都是我在支持他。后来大学毕业,我父母给我介绍了一份好工作,而他却问我借了一笔钱做生意。生意起步非常艰难,为了帮他,我连工作都辞了。他穷的时候就向我求婚,我答应了,但我的父母却反对,嫌他穷。但我没嫌他,最后我拿着身份证,九块九领了个证,连彩礼婚礼都没有,就请朋友吃了一顿饭,就这样成了夫妻。” “创业艰难,我有好几次怀孕,都因为跑业务流产了。身体也越来越不好,没想到,等他有钱之后,他就在外面乱搞。当时已经怀了这个孩子,生怕惯性流产,只能一忍再忍。生产后,为了孩子,我也忍了。他虽然在外面乱来,但心里至少是有我和孩子的,不会让外面的女人威胁到我们母子的地位。结果……这孩子却查出了智力有问题。是先天弱智。” “我受不住打击诱发了心脏病。当时病危,人事不省的情况被送到这里,直到我好些儿,才得到消息,他把那对母子接回大宅了!当时我气得才好些的病又发作。” “花心就算了……没想到最后会如此无情。”于桥说着流下了泪,却轻轻一笑,“我也死心了,决定带着孩子移民到这边。但这孩子死活不愿意。” “他很喜欢他爸爸吗?”李玉篆神色复杂。 “不是的。”于桥道:“舒永昌经常不着家,孩子更喜欢我,对舒永昌很生疏。” “他不懂事儿,为何不跟你移民?”李玉篆说。 “因为这个孩子有些奇怪。”于桥说,“并不是因为智力缺憾上的奇怪,而是自小有些神神唠唠的。总对着空气说话,这就算了,但他偶尔会飙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三岁那年吧,我抱着他去逛商场。我们在等电梯,左右两部电梯,当然是哪部先到坐哪部的。先来到的是左边的电梯,我抱着他要上,他却死死扒着一边的玻璃门不愿去,还说进去要死人的。” “结果人家等得不耐烦,先走了,我只好跟他等右边电梯。不一会儿我们就进了右边电梯,等我们出电梯后,却发现一堆人在议论,这才知道,左边电梯钢缆居然断了!一电梯人给摔了个血肉模糊。” “我吓了一大跳,以为不过是巧合。那时舒永昌不知在哪风流,也没个人商量,只好埋在心里。” “后来,四岁那年,家里的保姆回老家过年。那孩子居然不知从哪拿来一大堆冥币,说送给那保姆花,这不是成心咒人死么,还是大过年的!可把人给气得够呛。为着这事,我还教训了他一顿。” “谁知道,那保姆在回老家途中,大巴翻车,死了一车子人,她就在其中!” “那时我不淡定了,立刻找个先生给他看看。那先生说,这孩子天生能窥天机,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 “我就问这是未卜先知么?还是能预言?当时我老激动了,要是他有这能力,将来可不就是能催利避害了!” “但那先生却说,话是这么说,但要知道,天机之所以是天机,就是不能叫凡人知晓的。有一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出去,就会引祸上身。而且泄露得越多,命越短!就是折寿的意思!我一听就晕了。恨不得他没这能力。也幸好自己没把他的事情泄露出去。” “后来这孩子被查出智力有问题,我就更担心了,更不敢告诉舒永昌,否则不知他会不会利用他。我也再三警告他不能乱说话,幸好他听话,一般不会再说那种话了。但他有个毛病,就是爱玩铜钱,家里就收集了一堆给他玩。” 李玉篆听着很是欣慰,所幸他还有这个母亲疼。 于桥说:“当时查出他有问题,舒永昌那人渣立刻就冷了脸,我生病被送出国,等稳定下来,得知舒永昌把那对母子接回家,我心都凉了。奈何自己身体不争气,孩子又那样,就决定离婚,并带着孩子移民加拿大,但他死活不去,都急哭了,他就说要等贵人。” “我问他什么贵人,他只说是他自己命中的贵人,要等到二十岁。那个孩子从没出过错,我怕阻止他,他以后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祸事,所以我只好答应他,也不离婚了。但当时舒永昌已经把那对母子接了进来,我的病……哪能天天见着,否则气也气死了。而且,舒永昌再毒也不会食儿,况且他做出那等无耻之事,本来就对我们母子有愧,所以不会真的伤害他。最后,只好我自己移民,眼不见为净。” “前天,他二十岁生日也过了,就把他接了过来,决定帮他移民,也准备离婚了,这次我跟他说,他却没有再闹。我以为这次没准。没想到你们却来了,他喊你贵人姐姐,你会是他的贵人吗?” 于桥说着一脸期盼地看着李玉篆。 李玉篆眼圈红红的,但一双眸子却微亮:“我是他的贵人?所以,我一定能帮到他!潇,你听到了吗?” “嗯,懂了。”宁潇微微一笑。 如果这一生,宋惊伦还这么灵验,那么,李玉篆一定能帮到他。他现在不缺钱,唯一缺的,就是智力。 他是算出来了,会有个贵人来,帮他恢复神智! “你们是怎么了?”于桥一怔,又道:“其实,他不缺钱,生活也会幸福,他为何要等你?” 李玉篆压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只说:“阿姨,我们会帮他得到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是家产吗?”于桥一怔。 李玉篆却神秘地一笑:“比家产还要好的东西。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害他的。请你暂时不要给他移民,也不要离婚。不要放弃,好吗?” “这……”于桥一怔,想到自己陪他打拼的家业,却要便宜那对母子,怎么想却不甘心。 但她的身体不争气,才不想跟他们纠缠,只要舒永昌愿意给一笔钱,她就退出。 现在,如果有机会的话……但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又有些不靠谱。 “我们需要做些什么?”于桥说。 “什么都不需要做。”李玉篆笑眯眯地道:“你只要不离婚,维持现状,好好照顾他,然后等我们回来,就够了。” 他们现在只要把剩下的魂魄找回来,就能让他找回神智。以他的能力,跟本不需要他们帮助,他就能拿回一切。 “这样?”于桥一怔,很是不解。 “阿姨你不用想太多,就这样吧。”李玉篆说,“对了,我师兄……咳,你儿子今生叫什么名字?” 什么叫今生叫什么名字,于桥听得莫名其妙,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只说:“他叫舒槿。” “舒槿,很好听的名字。不过,还是觉得他应该叫宋惊伦,更好听。”李玉篆笑了起来。 世相逢49:厉害死你了 李玉篆的话,于桥听得莫名其妙。 宁潇说:“给他算卦吧。” 李玉篆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六任式盘来。 于桥一怔:“你们是算命的?” “呃,算是吧。”李玉篆一怔,心道,你儿子才是专职算命的好吧! 宁潇早拿到宋惊伦今生的八字,给了李玉篆。 李玉篆一直不敢给宋惊伦卜卦,生怕卜到不好的。现在听到于桥的话,自己又是他的贵人,便有好的预感。 她拔弄式盘,不断地算着。 “这是给我儿子卜卦吗?如何?”于桥紧张地说。以前不信那些东西,但自从宋惊伦好几次怪事之后,她就信了。 “异卦相叠,下坤上兑。”宁潇看着式盘说。“坤为地、为顺;兑为泽、为水。泽泛滥淹没大地,人众多相互斗争,危机必四伏,务必顺天任贤,未雨绸缪,柔顺而又和悦,彼此相得益彰。实为柳暗花明之象。” “什、什么意思?”于桥一怔一怔的。 “象曰:游鱼戏水被网惊,跳过龙门身化龙,三尺杨柳垂金钱,万朵桃花显你能。”李玉篆说。 “这是好事吧?”于桥听到“跳过龙门身化龙”,就觉得是好事。 “对的。这是中上卦。”李玉篆道。 “我们现在要找魂。”宁潇低声说,“否则,你现在这卦最多是他得了你的照应而不被欺负。让他抽签吧,算一下他魂是哪世丢的,丢哪里去了,总能有个大概方位。这要查到前生甚至三生之前,可难了。” 李玉篆又是一脸凝重,点了点头。 宁潇已经放他包了,他也背了一堆东西。他拿出一个签筒来。 宋惊伦已经走了过来,坐在草地上看着他们:“妈,我饿了。” “一会再吃吧。”于桥一脸为难,想了想才说。 宋惊伦点了点头。 宁潇拿着签筒递给他:“来,拿签。” “拿多少?”宋惊伦说。 “你爱拿多少就拿多少。”宁潇说。 宋惊伦一抓,就抓了好几支,宁潇连忙拿过来,一共五支签。 “分别是第十三签、水山蹇卦;三十签、风火家人卦;三十七签、风雷无妄卦;四十一签、坎为水卦;五十三签、火泽睽卦。”宁潇说,“你就着这些签起卦,配合他今生八字,还有第一世的八字,再推演他三生。” “怎么会都是下下签呢!这种推演量……我宁愿去抓一百只怨煞!唉……”李玉篆叹了一口气,一咬牙,拼着她前生今生所有道行和所学知识去推演计算。 宁潇坐在一边静静看她,见她额头都沁出汗水来了,很是心疼。他最清楚了,李玉篆最怕的就是推演算卦,那是她的弱项。 “阿姨,要不你们先去吃东西吧。”宁潇说。 “我刚才已经让护工去买了。”于桥说。 不一会儿,果然看到护工拿着打包的食物回来。 于桥一笑:“都是中餐。我儿子吃不惯西餐,我也是,不知合不合你们口味。” 护工打开包装袋,只见有包子、四碗粥,还有米饭等等。 宁潇连忙道谢,选了粥和包子,放在一边:“你们先吃吧,我等她。” 幸得这个时间周围没什么人,也安静,宋惊伦也不是闹腾的人,所以她倒能专心推演。 过了一个多小时,李玉篆才停了下来,这时她早已经汗如雨下,狠狠喘息着。 “如何?”宁潇墨眉轻皱,她脸色不太好,看来结果不太好。 “我推不出来……”李玉篆小脸苍白,都快急哭了:“我只推到他是第一世丢的,在南边……后面经历了三世,现在是第五世。中间三世都十分坎坷,也命短。既然是第一世丢的,你有印像吗?” 宁潇说:“他六十多岁时,我灵智已经开得差不多了,跑去了深山修行。出来后才得知他去世,然后我一直在找你。他是个靠谱的人,并没料到他会丢了魂。” “现在已经过了两百多年,所有知道的人该死的都死光了,怎么找?”李玉篆说。 “嘿,小槿,你在干嘛,别扒,脏兮兮的!”于桥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李玉篆和宁潇回头,只见宋惊伦在扒地上的枯叶。 现在已经是秋天,地上的草很多都枯了,露出黑色的泥土来,原本被上面掉下来的枯叶覆盖着的,现在都被宋惊伦给扒开了。 只见他抓起一根树枝来,趴到地上不知在划拉东西。 “小槿,你衣服都要脏了,快起来。”护工说。“咦,你在写什么。” 李玉篆和宁潇走过去,接着就是一怔,只见他用一根树枝,在黑色的泥土里写字,歪歪扭扭的,但却又十分工整,只见上面写着: 破云出月惊天伦,六月飞雪气数尽。 出尘避俗冷情人,师命入局桃花阵。 一世姻缘一世尘,化作云烟意难平。 羽化前夕往南行,瞒天过海暗黄昏。 三生无神困泥泞,命短祸灾事连连。 双十痴等有缘人,情牵一线世相逢。 枣树梨花不过冬,黄泉路上祸重重。 待得魂归姻缘续,一朝鱼跃身化龙。 等写完最后一个字,宋惊伦又把树枝一扔,伸手猛地一扒,居然把刚才写下的一大段词句全都擦了个干净。 宁潇和李玉篆看着倒抽一口气。 宁潇皮笑肉不笑,李玉篆见他的表情,便说:“你想干什么?” “哎呀我去,这混帐东西,我不打他一顿我实在消不了气!”宁潇黑着脸。 “不、准、打!”李玉篆咬着牙,一字一顿。 宁潇倒抽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呵呵哒:“宋惊伦,厉害死你了!” 刚才的词段,宁潇和李玉篆都看懂了。 就是他宋惊伦本来是个没心没肺的无情人,奉了师命下山找媳妇,不想自己却陷入了桃花阵。虽然最后这媳妇还是娶到手了,但媳妇却心里有人,自己还得给她养情郎,很是意难平,不甘心啊,抓心抓肺的难受! 于是,临着死之前,跑到南边某个地方,瞒天过海,把自己的一魂一魄给藏起来了。 因为缺魂少魄,自己投了三次胎,当了三世的白痴脑残货,而且三生都是命短灾祸连连,很凄惨! 现在这一世,总算等到她魂魄齐全,当年那条红线也该起作用了撒! 所以他等了二十年,那条红线一定会把她引过来的。那啥姓谢的那个,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报恩了,快帮我把魂魄找齐了! 魂魄就在那枣树梨花不过冬,黄泉路上之类的地方,至于具体地址,你们慢慢研究,因为说多了会被雷劈的! 等到魂魄齐全了,就跟媳妇再续前缘!咱仨继续纠缠下去。 宁潇气得差点就呕出一口血来。 李玉篆捂脸,最后一脸无语地望着天,果然是师兄的作风啊!太特么套路了! “这……”于桥和护工看得一怔一怔的,实在不懂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居然能写出一大段一大段的,虽然她们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但却很工整。于桥说:“刚才什么意思,我看不懂,而且他擦了,我都忘了。” 说着于桥又看着宋惊伦:“小槿,刚刚你写的是什么,写到纸上呗,让妈妈看看。” “忘了。”他说着,便解开一根棒棒糖,正要吃,宁潇却一把抢了过来,一边啃着一边瞪他。 李玉篆和于桥倒抽一口气。 宋惊伦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又望着宁潇,最后扁了扁嘴,嗷地一声就哭了:“妈,他抢我的棒棒糖!” 李玉篆恼羞成怒,一巴掌就糊在宁潇的后脑:“你还小么,都几百岁的人了,抢一个孩子的棒棒糖!你要不要脸?” 宁潇恼:“他要抢我媳妇,我就抢他一根棒棒糖怎么了我?” “谢宁潇!” “开始凶我了——”宁潇那双潋滟的眸子漫上悲色,最后一边啃着棒棒糖一边悲伤地转身离开。 李玉篆被这俩货气得心窝痛,想死的心都有了。 世相逢50:不吃醋 “小姑娘,你没事吧?”于桥说,“对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李玉篆。”李玉篆说。 “出来很久了,不如到我家坐一会吧。”于桥说。 李玉篆却连忙摆了摆手:“我找我男朋友。”说着望向宋惊伦,微微一笑:“你要乖乖的哦。” 于桥眼里闪过失望,又拿出纸来,写了地址和电话:“有空来玩吧!对了,你们今晚住哪?可以到我家来住的。” “好的,谢谢你,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找你的。对了……”说着从包里拿出几个皇帝柑,塞到宋惊伦手里:“你最爱吃的,刚上市,很甜。” 说着转身离开。 “这她都知道。”于桥看着宋惊伦手中几个柑橘,很是惊异,“这姑娘要是没男朋友多好。” “太太,这姑娘再好,也不过是认识了一会而已,你莫非想她给你当儿媳?谁知道是什么人呢。”护工说。 “这你就不懂了。”于桥微微一叹,“小槿这孩子从没有出过错,说她是他的贵人呢,所以,人品一定不会差。还长这么漂亮!可惜了。” 李玉篆朝着宁潇离开的方向走。 走了一阵,远远的就见他坐在湖边发呆。 李玉篆立刻一个飞扑过去。 宁潇被撞得一个踉跄,然后二人扑通一声,一起滚进了湖里。 “唔唔——”李玉篆在水里不住地挣扎。 宁潇倒抽一口气,一把将她给捞起,横抱着走上岸:“作死了你!” “人家只想抱抱你。”李玉篆一脸的委屈。 “所以你把我撞进湖里?你不会游泳,要是我也不会游泳呢?”宁潇瞪大双眼。 李玉篆无语凝噎,只环着他的颈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宁潇低哼一声,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水,然后又把她背到身上,二人就这样湿淋淋地走出公园。 “好饿,咱先去吃点东西。”李玉篆说。刚才都没空吃于桥留给她的食物。 “先换身衣服。”宁潇说。 “现在才九月中旬,秋老虎很厉害,风又大,出去走两圈就干了。”李玉篆下巴蹭到他的颈窝。 宁潇怒:“一定要把衣服给换了。” 走到公园门口,白奕一边啃着雪糕一边跑过来:“嘿,头儿,嫂子。” “吃撑着吧?出去前面酒店给开个房间,我们要换衣服。”宁潇说。 白奕便屁巅屁巅地跑走了。 等到宁潇走到前面酒店门口,白奕已经把卡给宁潇了。 上了楼,李玉篆跑进浴室,又伸头出来瞅他,“要跟我一起洗吗?” 宁潇笑:“你确定要跟我一起洗?” 李玉篆咯咯一笑,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随时奉陪。” “你把我撞进湖里,不会是为了跟我一起洗澡吧?” 李玉篆一噎,关门,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 宁潇嘴角一抽,还真被他猜中了。 李玉篆洗完澡出来,他已经给她买来了新的衣服,而且准备了食物。并非酒店叫来的西餐,而是特意在外面中餐馆买的,她最爱的皮蛋瘦肉粥和炒面。 宁潇进去随意冲了冲澡,就出来了,她在等他一起用餐。 宁潇看着她喝粥,就说:“我记得前生的时候,你很喜欢吃牛排。” 她有太多的前生了,但他指的前生一定是他们认识的第一世。 李玉篆点头:“对,以前我特爱吃牛排,还为此开了很多牛排店。但吃多了,觉得也就那样,还是咱们自己国的食物好吃。” 宁潇微微一笑。 二人吃过东西就躺床上准备睡了。 因为实在太累了,一下飞机就赶着找宋惊伦,时差还没调过来,而且在飞机上也不能好好睡觉休息,现在一沾床,皮眼就打架。 李玉篆躺上去,就往宁潇怀里滚。 宁潇抱她揽进怀里,便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李玉篆抬眼瞅瞅他,他正睡着香。她扳着他的手指,微微一叹,闭上眼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二人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宁潇喝了半杯牛奶才说,“要不要多待几天,陪一陪他。” 李玉篆淡淡一笑,摇摇头:“一会临走时看一看,咱们就回国吧。” 宁潇用餐巾擦了擦嘴:“你就多留几天吧,我难道真会吃这种醋不成。”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她只感到被一股酸味紧紧包裹!她连忙摇头。 看着她摇头,他便是冷哼一声,红唇微挑。 李玉篆:“……” 吃完早餐,二人就收拾行李准备回国了。临着回国前,李玉篆又去看望了宋惊伦和于桥。 世相逢51:老虎 于桥住一套两百多平方的洋房里,还带花园的,家里有两名保姆和一个护工。 看到李玉篆二人来访,于桥很高兴,连忙让人揣上茶和点心。 “贵人姐姐。”宋惊伦一看到李玉篆就很开心,扑过去要抱着。 宁潇脸上一黑,连忙上前,宋惊伦就扑到他身上,宁潇紧紧地搂着他笑:“哎呀,这孩子真热情。” 李玉篆无语。她生怕宋惊伦又扑过来,连忙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礼物来:“这个,你一定喜欢。” “啊,我喜欢!”宋惊伦高兴地夺过,坐到沙发上就开始把玩。 “是铜钱?”于桥说,“他喜欢铜钱,但这些年也见多了,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因为那是皇钱。”李玉篆说。 “皇钱?” “那是铜钱中的一种。” 于桥笑道:“我可不懂,他喜欢就好。就是不知他为什么懂这些。” 李玉篆笑而不语,因为上面的气机不同。气机越强他越喜欢。 “于阿姨,我们现在就回国了,下次再来看望你们。”李玉篆笑着道。 “这么快。”于桥有些失望,“对了,我们家里的事情,你尽力就好,千万不要强求。” 李玉篆点了点头,与于桥聊了几句,就与宁潇离开了。 一路上李玉篆都在思考宋惊留下来的那一大段词句。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他自己藏的魂。 “羽化前夕往南行,瞒天过海暗黄昏。” 前一句很明显,临死之前,他往南边走。最后三个字暗黄昏是通假字,实为暗藏魂。 那枣树梨花是什么地方? 李玉篆想着就微微一叹。 “枣树梨花不过冬,即是让咱们在冬至之前找到。”宁潇见她愁眉苦脸,就知她在想什么了,“现在才九月底,还有时候,在这之前,具体地址就交给我查吧。国庆应该差不多了。” 李玉篆一脸感激,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我家潇潇总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出手。” 宁潇冷哼一声,满脸的不爽:“你是我的人,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若连我也不出手,能行吗?” “当然不行。”李玉篆笑了起来。 星期四早上,李玉篆和宁潇二人回到穹安市。 一下到飞机,李玉篆的电话就响起来。 “喂?”李玉篆接起电话。 “谢天谢地,你的电话总算打通了!”手机里传来激动的声音,却是谷进友。 “啊,是你呀!”李玉篆说。 “对,是我呀!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谷进友哭笑不得。 李玉篆尴尬地笑了笑,因为宋惊伦的事情对她实在太重要了,倒真忘了还有这一桩。 “我昨天拼命地打你的电话,可却在服务区外。”谷进友说。 “我有事出国了。”李玉篆的卡是全国通,所以出了国就没用了。她得换成全球通二行。“怎样?你们厂的事情搞定没有。” “哪能啊!”谷进友的声音有些兴奋,“昨天,厂里失火!真被你说中了,火灾!” 李玉篆墨眉一挑:“那纪大师没把事情拿下不?” “没有。”谷进友嘿嘿一笑,“当天,他进厂里看,说晚上驱鬼,谁知道,第二天老板过去,却见他坐在地上骂骂咧咧,那声音却不是他的,而是我那小堂舅的,居然被上身了。现在就坐在技术部他原本的办公桌上,没日没夜地骂。昨天厂里还失火,那场大火,让厂里损失了一个亿!而且现在厂里的机器都失灵了,跟本无法开工!公司在股市也拼命的掉。再这样下去,公司都要被拖垮了。老板就找上我,让我找你来看。” “好的,明天吧,明天星期六,早上九点,我直接去你们厂。”李玉篆说。 “这……”谷进友希望她越快越好。 宁潇耳朵灵着呢,华艳的脸一沉,一把抢过李玉篆的手机,冷声道:“这个谁,有耐心就等一下,没耐心就另请高明,她刚刚下飞机,要休息。” 谷进友脸上一僵,连忙道:“是是是,对不起。” 宁潇挂了线,李玉篆说:“我现在就回去了,师兄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宁潇嗯了一声:“至少陪我吃午饭。” 二人吃了饭,宁潇就叫了车,亲自把她送回了南阳区,又返回去。 李玉篆狠狠地扑到床上:“床啊床,我太想你了。” 她认床,在国外也没休息好,更别说在飞机上了,躺到床上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晚上十一点多,她才醒了过来。 “小篆。”孙雅儿看到她的拖鞋不见了,才知道她回来了,“你这几天去哪了?” “我有点私事。”李玉篆打了个哈欠,“早就请过假了。” “舒墨很担心你,打你的电话又打不通。” 李玉篆皱了皱眉,“有什么好担心的,很晚了,你还不睡吗?” “正准备呐。”孙雅儿嘻嘻一笑,转身入了房。 第二天一大早,李玉篆就直接打车去了建雄的厂子。而工厂门口,共有三个人站在那里。分别是谷进友、申总和老严。 “李大师,你来了。”谷进友立刻说道。 申总脸色讪讪,上前笑道:“上次真是对不起,我居然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请李大师原谅则过。” 李玉篆一怔,想不到这申总倒是会做人,能屈能伸,怪不得能把公司办得这么大。 李玉篆淡淡一笑:“没事儿。” 老严满脸的谄媚:“这都怪李大师太年轻有为了,咱们实在没见过这样的,真是天才出少年啊!” 李玉篆却连看也懒得看老严一眼,她向来最讨厌老严这种人,捧高踩底。 “上次不听劝,公司果然失火了。”申总狠狠地一叹,一脸愁容,“如果李大师能帮我把公司的事情解决,一定会重谢。” 李玉篆道:“好说。” “对了,上次李大师是如何能看出公司会失火的?”申总道。 李玉篆指着一个厂房的屋顶说:“嘿,你瞧你工厂上放这么两大只老虎!” “那不是老虎,是貔貅。”申总嘴角抽了抽。 “我说它是老虎就是老虎。你再看,像不像?” 世相逢52:升职加薪 申总一怔,“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像老虎。不过,以前明明不像老虎来着。” “放久了,会变的。”李玉篆说,“你座办公大楼,一面是前面大厂房形成靠山,后面则是靠近河流,看着依山傍水的。” “对的,依山傍水。”申总点了点头,“我建厂时,那风水师就这样说。” “但仔细看,河流的形状和整个厂房却形成反弓的形状。” “反弓的形状,那是什么?”申总皱着眉。 “弓是伤人利器,厂房和河流组合成反弓之状,就像一把拉开的弓对着,是为大凶之象,这叫反弓煞。而财气也从厂房外则泄掉,便形成了泄财伤人之势。” “可我这么多年,工厂效益好得很呐。”申总皱着眉。 “那你当年的风水先生让你用貔貅了。”李玉篆指了指厂房房顶的那两只貔貅,“用两只貔貅压住了箭上的杀气和锐气,还吸纳要从侧边泄出去的财气。这个风水局做得不错。” “那为何现在……” “它们整天吸呐杀气和锐气,而且你这貔貅原本做得有些像老虎吧?再经风吹日晒,自然朝着凶兽方向转。而风水上来说,白虎是为最凶。” “那为何是起火?”申总说。 “今年正是申年,太岁是申,虎是寅,寅和申相冲,冲撞太岁为大凶之兆。而首震宫飞星、六白武曲金星和破军星合成为交剑煞,而那两虎是金,便增加交剑煞的气。有煞自然有灾。向首震宫为火,而今月的九月,即农历七月,火神叠叠,工厂大楼又是红色瓷砖,想不起火都难。” 申总等人听得云里雾里,听不懂,反正起火就对了。 “现在怎么办?”申总说。 “你们现在压着的反弓煞不但反弹,而且瑞兽呈凶,更是火上浇油,让反弓煞越演越烈。不过风水局知道了就好破。你们把上面的貔貅换了就好了。”李玉篆说,“换的时候记住用黑布蒙着它们。” “那闹鬼的事……”谷进友说。 “技术部在哪?”李玉篆说。 “办公大楼四楼。”老严说,“伍俊城就是在办公大楼的楼丁跳楼。” 伍俊城就是那个跳楼的小伙。 四人走进办公大楼,只感到阴风阵阵的,大热天的,居然冷得让人打了个哆嗦。 几人走到四楼,技术部里,只见一个老头正坐在地上流口水,正是那个风水先生老纪。 李玉篆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伍俊城上身了。 李玉篆眯了眯眼,反弓煞冲着这办公大楼,他又是在这里自杀的,怨气深重。但居然没杀过人。 “这纪先生那天信誓旦旦地过来,谁料第二天就被发现坐在这流口水,保安拉他,他就咬人,保安手里的肉都被他给撕下一块了。”申总说。 “除了坐这流口水还干什么了?杀人不?伤人不?”李玉篆说。 “不杀人也不伤人,就骂人!”申总哭笑不得,“一到晚上十二点,他就爬到楼顶,对着空张嘴就骂!那嗓门大到,连隔壁几个厂都听见了。” “骂什么了?” “就是骂人呗,唉,把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弄得我们都快成笑话了。”申总说。 李玉篆倒是好奇了:“咱们晚上再来,瞅他骂什么。” 于是,几人又下了楼。好不容易入了夜,李玉篆几人就站楼下。 只见那老头噔噔地已经奔到了楼顶,只见他倒吸一口气,李玉篆低头看表,准时十二点!只见他扯着嗓子就吼: “我伍俊城X年入职,一直勤奋刻苦,任劳任怨,该干的我都干了,不该干的也干了!申震这个守财奴一个月才给我三千块钱工资,连入职的新人都给三千五,钱多得用来塞屁眼也不给我涨一毛!” 听到这,申总脸一阵青一阵白。 伍俊城那嗓门也厉害了,像开着大喇叭一样,隔壁就是另一间厂的宿舍大楼,发出一阵哄笑。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真想问一句,你真的用钱塞屁眼了吗? “好不容易熬走了前主任,明明该升的是我,居然升了曾涛这个愣头青!那个愣头青入职工资就比我高,还升得快!他长得细皮肉嫩还跟你有一腿呐?干嘛只升他不升我!不给我升职!不给我涨工资!不给我升职!不给我涨工资!” 李玉篆憋笑憋得脸都青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鬼都有! “大师……我真的没跟什么曾涛有一腿,那个曾涛是X大学的高材生,还没毕业我就招揽了的,原本升职就没打算在下面这些职员里升,而是从外面招,想着让他先实习半年,就升上去的。而伍俊城吧,这小伙虽然老员工了,但真的不适合。”申总铁青着脸说。 李玉篆点头,表示了解。升职真的不是只升资历老的,因为有些人干多少年也没那个能力。特别是技术形人才。 “但你干嘛不给人家升工资?”李玉篆说。 申总脸涨得通红。 李玉篆知道,有些厂和领导就是那样,因为物价涨了,新招的工资会不断地涨,否则没人进来。而老员工却还是入厂那么点。宁愿花高薪招新人,也不涨工资留老人。 “现在也没办法……怎样把他弄走。”申总说,“他骂倒没什么,就是现在机器都失灵了,工厂跟本不能运转。” “他要涨工资,要升职,你就给他呗。”李玉篆说。 “怎样给他?”申总一怔。 “给他烧升职合同,直接任他当技术部主任呗,必须按正规流程去办。还有冥币。”李玉篆说。 “这样?好好!”申总立刻说,“老严,你去人事部准备合同,对了,干脆给他重新弄个厂牌!” 李玉篆对谷进友说:“去买冥币来。” 老严和谷进友连声答应。 一个小时后,他们就回来了:“申总,行了!” 老严把和厂牌都交过来,谷进友的冥币也到了。 而楼顶,伍俊城还在骂,像复读机一样,骂着刚才的话。 “伍俊城,老板给你升职加薪了!”李玉篆对着楼顶大喊一声。“烧!” 老严立刻点燃打火机,合同和厂牌冥币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世相逢53:最逗逼的案子 楼顶上的人便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骂人了。 直到所有东西都烧完。申总见他不骂了,松了口气说:“行了吗?” 不想,楼顶上的人张嘴又骂开了:“办公室窄得跟个狗窝一样,连窗都不多一个,一到夏天个个烤得像热狗,开你家破空调,申扒皮还说哪有人空调开到十六度!再开十六度就砸空调呐!我日你全家仙人板板儿,你家破空调开到十六度还跟个烤箱似的呐!还说我文件全堆桌上乱糟糟,拉开抽屉你看一看抽屉层全都破了还不给换桌子呐!” 隔壁宿舍大楼又是一阵哄笑。申总简直要气哭了:“给烧空调!烧办公桌,不,再加个独立办公室!” 谷进友和老严气喘吁吁地跑出厂,很快又从纸扎店拉回来一大堆东西。 “烧烧烧!” 烧了后,过了一会,上面又嚎开了:“给你们厂打工真是哔了狗,天天加班,夜夜加班,还不给加班费呐,工作量大得可以压死一头牛呐。工作环境不好,伙食差到连肉沫都捞不到,一个技术部里全是汉子,连个妹子都把不到!这是逼着血气方刚的直男跟你一样搞基呐!” 申总听得噗地一声,差点就喷出一口血来,指着楼顶破口大骂:“不想干就别干!” “不干会饿死呐!”楼顶上又在嚎。又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刚才的话。 “不识好歹,看来我要出绝招了。”李玉篆说。 “大师,你有什么绝招?”申总一脸激动。 “来来,去买这些。”李玉篆付在谷进友耳边。 谷进友就奔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拉了一大堆纸扎的纸人回来。 李玉篆拿出笔来,给那些纸人一个个点了眼睛,还写了东西,最后一股脑烧了给他。 只见楼顶上的老头先是瞪大双眼,接着就打了个颤,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了。 “这是……赶走了?”申总一怔。“刚才烧的是……” “他整天嚎个没完没了,都是闲的。嫌这嫌哪,都是没竞争。刚才我一口气给他消烧了五个同事,全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和精英,其中三个还是关系户,还有一个上司一个老板,再加上老板娘。瞧他还闲不闲。”李玉篆说。 “这招真是太狠了!”谷进友听着打了个哆嗦。 “大师,你干嘛不直接收了?”申总抹着冷汗说。 “怨气太大,难以超度,这样的怨孽起码得放个一百几十年才能散尽怨气。主要是他是不伤人的。不如以毒攻毒,这样过不了几天,他怨气就会散尽,我再来收他,就能直接送去投胎了。”李玉篆说。“反正你要拆上面厂房的东西,又失火需要整顿,整顿得多少天来着?” “起码要五天。”申总黑着脸说。 “那我五天后再来吧。”李玉篆说着看了看表。 “申总,厂里的机器可以用了!”谷进友从一个厂房里跑出来,一脸高兴。 “这……真是太好了。”申总笑了起来,但笑中带泪。“李大师,这事真是感谢你。不知大师收费是如何的?” 李玉篆说:“你给纪大师多少就给我多少呗。” 申总满脸羞红:“对对,是我糊涂了。” 李玉篆向来不明码标价的,但这申总对底层员工却相当刻薄,不免想敲他一笔。 下面也不用她教训,相信这次也够他受的了。 “咱们回吧,五天后我再来。” 申总亲自开车,直接把李玉篆送到楼下,临走时又给了李玉篆一张名片:“李大师,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李玉篆笑了笑:“好的,谢谢。”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段视频约刷爆网络了! 标题是:建雄钢材申扒皮逼死员工,员工鬼魂半夜喊冤。 然后就是有些模糊不清的视频,只见一六七十的老头站在某楼顶嚎,不给升职不涨工资!不给升职不涨工资!不给升职不涨工资! 这句话像有魔性一样,一下子爆红,成为最热的梗。 当然,下面更多人不信是什么冤魂喊冤,而是有员工借死者之名吐槽公司。 而建雄钢材官网也说是有人恶搞,已经把人给抓住了,让大家不要误传。 但即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不给升职不涨工资”走红网络。 李玉篆看着那段视频噗嗤一声,笑得滚到床上,又发给了宁潇。 立刻就收到了宁潇的电话:“如何,这案子你搞定了?” “对,哈哈哈,让我笑一会!”李玉篆捂着肚子直哎唷:“这是我前世今生抓了这么多鬼,接到的案子里最好笑的一单。你昨晚不在场,我都快憋死了!” “这么好玩的事情我居然错过了!”宁潇饮恨后悔,“你倒笑得高兴,全网群嘲,你知不知道,玄学界也快被这段视频刷爆了!” “哎?”李玉篆一怔。 “这个纪大师,全名叫纪天照,在帝都小有名气,算得上是个二流风水师吧。现在他一下子爆红了,玄学界都在笑呢。”宁潇说。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昨晚那鬼现在一定被老板同事压得正在勤勤艰艰地上班,已经没附在他身上了吧。 “你吃早饭没有?”李玉篆走到厅里,拿出面包来。 “早就吃了,在部队里。”宁潇说。 “哎,我有电话进来!你忙呗。” 李玉篆说着就挂了机,看着电话一怔,连忙接听:“姥。” “小篆,你这丫头怎么都不回家呢。”邓虹说。“人家雅儿昨天都回村子了。” 李玉篆说:“姥,我在这边接到一件案子呀,能挣……一千多块吧,可以够我几个月生活费了。” “原来这样。”邓虹说,“不过,你现在不用这么拼,最重要的是专心上学,我现在有工作,工资还不低。对了,你舅说,让你搬到他那边住。” 李玉篆小脸一沉:“我在这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那边住?上次不是说了没地方我住么?” 邓虹微微一叹:“虽然你住得好好的,但到底是别人家,怎样也没有自己舅舅家自在,对吧。” 世相逢54:尴尬了一脸 正说着,孙雅儿就回来了:“小篆,我拿了红薯回来,咱煮红薯糖水吃。” “姥,我不会搬的,这里离家校又近,舅舅家还挺远的,要骑车,没得舅舅又得给我买一辆自行车,对吧?”李玉篆说。 “这也是。”邓虹说。 “姥,雅儿回来了,我作业还没做完呢,先挂了。” “小篆,是跟你姥打电话吗?”孙雅儿说,“今天一早她还问起你来。” “下星期我回村去,这段时间我事情多。” 孙雅儿眸子一转:“我懂的,嘻嘻。” 李玉篆拿出红薯来:“是紫薯,冰箱还有糖么?” “当然。” 二人开始削紫薯,忙乎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做出了紫薯糖水来。李玉篆拍了照,得意洋洋地把照片发给宁潇。 两个姑娘正在喝糖水,门铃却响了。 孙雅儿放下汤匙,跑去开门:“哎……邓奶奶!” 李玉篆一怔,抬头,果然看到邓虹:“姥?你怎么来了?” “是雅儿。”邓虹笑了笑,走进来。 随着她进来,她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孙东军,一个是舅母柳颜。 李玉篆小脸一沉:“姥,你怎么来了?” “是为是你搬到你舅家的事情。”邓虹说。 她自己也有些糊涂。 开始李玉篆考到一中,为了省开支,她就求着儿子一家,让李玉篆到儿子家挤一挤,但儿子一家却不愿意! 她也不好勉强。幸得有孙胜辉两口子帮忙,才让李玉篆住到这里。后来她还得到一份工作,更是毫无后顾之忧了,一切都安定下来了。 但今天一早,儿子孙东军却突然打电话来说,让李玉篆搬到他家去。 她起初也是不同意的,毕竟已经安定下来了,搬来搬去的算什么事儿。但孙东军却说,外人到底不如亲舅舅,不要欠人家人情这种话。 邓虹就想,以后李玉篆的路还长着,难得儿子想开了,便也乐意。 没想到李玉篆会拒绝,而孙东军居然让她到县城来。她只好随着孙东军一起来。 李玉篆唇角挑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上次不是说不让搬吗?” 孙东军脸一阵青一阵白,连忙说:“原本因为房间不够。” “难道现在就够了?”李玉篆倒是好笑了。 “这事……后来我们回去商量过,最后决定让乐明跟他爷爷睡一屋。怎么说你也是我外甥女,哪有自己舅舅家不住,住别人家的对吧?前一阵子太忙了,都没空儿收拾屋子,今儿个收拾好了,便让你搬过去。”孙东军说。 李玉篆嗤一声冷笑,这个孙东军一定是看她解决了建雄厂里的事情,而孙东军又是建雄钢材厂的生产部经理,她现在算是申总的恩人了,这孙东军就想利用她搭上线,好跟老板套近乎。 李玉篆向来喜欢什么都摊开来说的,不爱跟人绕弯儿,但考虑到邓虹的感受,只好说:“舅舅的好意我心领了。一呢,这里离学校近,二呢,在这里我住习惯了,而且雅儿也是自己一个住,我走了,她自己一个不敢住,我们答应了杨枝婶给雅儿作伴的。” “可不是!”孙雅儿立刻说,“小篆走了我不敢住!难道让我搬回学校吗?学校已经没床位了呀!逼着我自己一个住?明明答应了一起住,我才没报住宿的。” “这,那就不搬了。”邓虹一听,这还得了。她向来是个重信誉的,当初的确是答应了杨枝两口子,而且现在她也放心了,小篆是被需要的,这就不是给人添麻烦了,她向来不是个拧不清的,就对孙东军说:“东军你瞧,不是小篆不愿意,小篆也想跟舅舅住,但已经答应了别人,可不能反悔。如果真有心,那就下学期吧。我看着住到这里也不错。” “可不是。”李玉篆说,“这房子虽然没舅如家大,但只有我们两个,不用挤来挤去的,表弟也不小了,跟姥爷挤一起总不恰当吧。” 邓虹连忙点头,那死老头的性子她可是最清楚,心偏得没边,要真搬过去,不知要受多少难听的话。想到这,她就打了个颤,这里清清静静,没必要受那个气,便道:“东军,就这样吧,她知道你们的心意就行了,没必要搬来搬去的。” 孙东军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之间不知摆什么表情好。 那天他看到李玉篆,他简直要气死了,觉得这个死丫头骗钱都骗到他的眼皮底下,正想打电话给邓虹警告李玉篆一下,但那时刚巧孙乐明高烧得厉害,夫妻俩一起陪着去市医院,倒没空警告了。 后来厂里居然真的火灾了,他一下子就懵了,居然真被李玉篆说给中了!他觉得这是巧合,但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烧,如果是真的呢? 今天一早,他打电话跟老严,老严就说,申总真的让谷进友把那天的小姑娘介绍过来了,而且事情已经解决,厂里的机器也能正常启动了。虽然只是烧冥币之类的事情,但不得不说,这小姑娘是有一手的。 而且老严还说,申总好像很相信这小姑娘,还说有空要请她吃饭。 孙东军听着瞬间坐不住了!李玉篆可是他的外甥女,居然成了老板跟前的大红人,以后他升职加薪就指日可待了! 但现在,李玉篆明显不想帮这个忙! 孙东军脸都涨得通红,不知如何开口。柳颜却笑着说:“不搬就不搬,咱们只是为你好而已,你觉得这里舒服就住这里。哎呀,这是红薯糖水,我都闻到香了。” 李玉篆扯了扯唇:“姥,吃糖水。” 孙雅儿已经走到厨房,勺了几碗出来:“邓奶奶、东军叔、婶子,你们吃吧,我自家种的。” “好好。”邓虹笑开了眼。 孙东军两口子也跟着坐下。柳颜吃了一口就夸起来:“小篆真厉害,这糖水真好吃,又香又甜,又糯又软。” 李玉篆呵呵:“这有什么,糖还是那个糖,水还是普通自来水,只要红薯好,放水里一滚,把糖丢进去就行。哦,还有,糖水不是我煮的,我就削皮。” 柳颜嘴角抽了抽,尴尬了一脸。 世相逢55:神助攻 孙雅儿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柳颜闹了个大红脸,孙东军瞪了柳颜一眼,柳颜也瞪回去。 “时候不早了。”邓虹说,“我回去还要扫猪场。” “妈你不是请了假么?让别人干就行了。”柳颜说。 “这哪能行,大富照顾我,分给我的都是轻活儿,原本就受之有愧,哪能再矫情。”邓虹说,“况且又不是别处,而是自家门口,回去打扫一翻就行了。” 说着三两下就把红薯糖水给吃完。 李玉篆笑嘻嘻的:“姥,下星期我一定回村。” 孙东军见状大急,不知如何开口,只见柳颜说:“小篆,听说你前儿个给人看风水来着。” “小篆还会看风水?”邓虹倒是奇了,但想到一般看事的都会看山什么的,想必是想黄先生学的吧。 “会一点呗。”李玉篆低头吃糖水。 “你这次给看的客户,可是你舅的老板,你也知道,你舅在建雄呆了十多年了,才混到一个生产部经理,就跟个高级杂工没差儿。申总吧,他老信你了,你在申总面前多说几句,好让你舅工作顺利点。”柳颜说。 孙东军赞赏地看了柳颜一眼,他这到难开口的事情,她一张嘴就说得这么简单,真不愧为语文老师。 “什么?是个大老板?”邓虹惊了。她原以为这看山看事的,打交道的对像都是农村人,咋能跟大老板打上交道了? “可不是,小篆老厉害了,是大师呐。”柳颜说。 邓虹正要说话,李玉篆连忙抢先道,只见她笑眯眯的:“舅,你自己说就行呗,我就一个学生,就刚好懂一点事儿。那天我来时你也在呀,怎么,你没跟他说吗?” 孙东军一张脸涨得通红,嗡声嗡气地:“当然是有的……” “那就行了呗。你说了你是我舅,申总如果关照你,就是瞧得起我,对你没有表示,那就是也不把我当一回事。” “那怎能一样……”柳颜说着望向邓虹,“妈,东军在那间厂十多年了,还是全部门小经理,厂长快退休了,如果再不升上去,以后就没机会了。论资质能力,东军一样不比人差,就缺关系!” 说着一脸委屈,看着邓虹。 邓虹怔了怔,孙东军是她的儿子,她当然想他步步高升的,但孙东军以前对李玉篆可不好。 邓虹为难地看了李玉篆一眼,见李玉篆不作声,她想了想才说:“小篆……你就帮你舅说几句好话儿。” 李玉篆笑着:“说什么帮不帮的,一句话而已。” 孙东军闻言,一脸激动:“那约什么时间?” 李玉篆说:“五天后我会再去一次工厂,你爱来就来吧。” 孙东军见不是私下约申总出来吃饭有些不悦,但想到下次见面也可以约吃饭,说是一笑。 “现在都十点多了,不如出去吃饭。”柳颜见事情办成了,她心情大好,很大方地请吃饭。“妈,吃饭很快的,吃完我们亲自送你回去,雅儿也来哈。” “这……嗯。”孙雅儿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邓虹见状就笑了起来,也不急着回去了。 几人下了楼,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就点了菜。 吃完孙东军和柳颜就开着车子,把邓虹送回去了。 孙雅儿皱着眉:“你舅他们脸皮也挺厚的,暑假的时候,你姥还没有工作,想让你住你舅家,你舅他们一个都不愿意。现在他们要求到人了,就巴巴地上前。你还帮他!” 李玉篆嗤一声:“我不是帮他,而是给我姥面子。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么可能不帮着护着?更何况我跟我舅又没有深仇大恨,也不是挖我的钱,这种忙更加拒绝不了。就好像你也对我舅有意见,也不见你上来扣他一头一脸的红薯糖水。” 孙雅儿一怔,吐吐舌头:“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这样做吧。” “对吧,面子情总要有的。”李玉篆说。“只要不过份,不作死踩我的底线,能让我姥开心,这种事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拒绝了,邓虹一定为难和伤心,小的时候,她的亲妈都要扔了她,如果不是邓虹,说不定她等不到宁潇来找她就死了。 养育之恩就是这样报答。 孝顺老人,不只是让她衣食无忧,还得让她心里也无忧。 就快到小区时,孙雅儿一惊,双眼都快亮瞎了:“兰博基尼!” 李玉篆皱了皱眉,只见路边停着一辆超炫的跑车。舒墨从车子下来,微微一笑:“小篆,雅儿,你们去哪玩了?” “没去哪,就是去吃饭而已。”孙雅儿看着兰博基尼激动得快要尖叫了。 周围路过的人也纷纷停下来,对着车子拍照。 “你是特意来找小篆的吗?”孙雅儿说着挽着李玉篆的胳膊,走上前。 舒墨双眼微闪,说:“刚巧要到前面买水。” 孙雅儿脸上露出失望,而李玉篆却皱着眉。 舒墨见状,只笑了笑:“我去买点东西。”说着就朝着前面的超市走去。 “走了。”李玉篆冷冷道。 二人回到家,孙雅儿就叹气,这个舒墨好像没那么关心李玉篆了,不会是不喜欢小篆了吧? “这么个高富帅,可惜了。”孙雅儿说。 一边说着她一边翻微信,然后说:“嘿,昨天舒墨跟朋友出海玩了,你瞧,那是游艇!这个上次的当红小花郑微微也在……天啊!还有当红的小鲜肉啊啊啊!” 李玉篆对人家富二代怎么玩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想到舒墨活成了富二代,高富帅,而宋惊伦却被关在窄小的屋子里,甚至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宋惊伦才是舒家正儿八经的少爷,她心里就难受。 脸上不由漫上恼色,黑着脸说:“人家怎么玩关咱什么事?” 冷哼一声,转身入房。 孙雅儿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孙雅儿看着手机,忍不住在下面留言:“海真漂亮。” 不想,舒墨马上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你们喜欢,下次叫上同学一起玩呗。” 孙雅儿没想到他会给自己回复,激动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发了一个心形眼流口水的表情:“舒大少爷就是气魄,能跟舒少当同学,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舒墨发了一个微笑表情:“小篆在你傍边吗?” “刚刚还在的。但我看了你的微信,说你昨天出海跟朋友玩,她就黑了脸,很生气地回房了。” “生气?” “可能刚好心情不好吧。嘻嘻,不要告诉她,我才没说她坏话。”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你家小篆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对吧。”孙雅儿打了这两个字。想了想,又说:“上次你不是说要追小篆的,现在不追了?” 打完这些字,孙雅儿立刻后悔了,立刻撤销掉。如果她多嘴,倒让两人真没走到一起,那就是她的错了。 不想舒墨回了她一句:“追不到呀!她不是有男朋友么?对了,你见过她男友没?” 孙雅儿一怔,“没有,从没见过。” “那真是奇了怪了,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孙雅儿说:“我不知道哦。不过上次去完你家回来之后,她突然急急地出去了,当时好像接到他男友的电话,下了楼。我又困,不知她啥时回来。接下来,她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前天才回来的,瞧她心情不好,不知是不是跟她男友有关。” 孙雅儿又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跟她才是一对儿的!郎才女貌啊!你一定要努力啊!我看好你们的。” 舒墨过了好一会才回信息:“我有事忙了,下次聊。” 孙雅儿一怔,有些失望,收起手机来。 另一边的舒墨却是翻看上面的内容,双眼眯了眯,唇角露出笑意来。 “舒少,有什么收获吗?这么开心?”对面的林淼说。林淼是舒墨的小跟班,经常跟着舒墨,帮着办事务,跟助理没区别。 舒墨把手机里孙雅儿的信息给林淼看。林淼一看,接着就哈哈一笑:“嘿,上手了!” 舒墨笑了笑,喝了一口茶,不说话。 这个李玉篆性格冷冷淡淡的,颇为自命清高,但女人哪个不爱虚荣的! 怕是那晚参加完他的生日酒会,她就感受到了上流社会的奢侈,被震撼得回不过神了吧,回到家自然会感受到落差。 再见到她那矮穷锉男友——就算不是矮穷锉,长得小帅,有房有车的普通人家,但与他家的奢华一比,都是天渊之别! 那种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她能忍受得了吗? 所以吵架是必然的,请假那几天定也是在处理分手问题。 但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对于送上门的都不稀罕。他越贴得近,她越不屑,距离要保持得刚刚好。 而且这姑娘不吃温柔体贴那一套,越奢华她越喜欢的样子。 所以他开着豪车偶遇,以前主动追,现在却说是路过,她脸色当场就不好了。 那个孙雅儿简直是神助攻,回去还搜到他出海的朋友圈,她看到他跟一群上流社会的人去玩却不叫她,她不黑脸才有鬼。 世相逢56:冷漠 “这个李玉篆还真是少见的类型,就长相来说,连娱乐圈也找不出能跟她匹敌的。而且气质真的很出众,古典气质,又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倒是值得花这么多心思。”林淼说。“舒少,莫非你明天就一步拿下?” 舒墨笑了笑:“急什么。” …… 星期日剩下的半天时间,李玉篆都在写作业中度过。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就正常上学。 在入校门时,李玉篆又碰到了孙乐怡,孙乐怡看到李玉篆,小脸黑了黑。 因为昨天早上,孙东军居然把她叫来,商量让李玉篆搬进来,要她跟李玉篆同一间房的事情。 孙乐怡听着死活不同意,孙东军才决定让孙乐明跟孙石波挤。幸好最后李玉篆还是没有搬进来。 而且,她还说这小神棍骗人都骗到自己爸爸的老板那了,这都算什么事! 孙乐怡忍不住说:“李玉篆,你在村子里当神棍还不够吗?这居然都忽悠到县城来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顾全一下我们家的脸面。” 李玉篆笑了,呵呵哒:“就算我真是个神棍骗子,你们不往上贴,这脸能丢到你们身上吗?” 孙乐怡想到自家爸妈的做法,脸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等她难堪到哪种地步了,李玉篆已经走进了学校。 李玉篆与孙雅儿走进班里,舒墨早就到了,正在看书。 李玉篆坐好,也拿出课本来,孙雅儿却扯了扯李玉篆:“舒墨没给你买早餐了!” 以前不论她吃不吃,舒墨都会给她买早餐。 李玉篆皱了皱眉,瞪了她一眼:“我本来就不吃的!” 孙雅儿便闭了嘴,但却一直留意着李玉篆与舒墨之间的动态。 过了一会,早读就要开始之前,舒墨突然回头:“李玉篆,我的笔掉到你的桌底下了,能帮捡一下不?” 李玉篆只冷着脸,弯身帮他把笔捡了起来,还给了他。 “小篆……他叫你全名呢!以前他都叫你小篆的。”孙雅儿担心道。 李玉篆有些恼了:“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不想你过多地干涉我的感情生活。” 孙雅儿一怔,心里有些委屈,她还不是为了她好! 李玉篆小脸黑黑的,孙雅儿也不敢跟她说话。 除此之外,坐在周围的赵世荣等人都在挤眉弄眼。 因为舒大少追求校花李玉篆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上星期还为博美人一笑,买早餐、买零食,各种温柔体贴,各种攻势。 这李玉篆才请假几天,舒大少的太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冷冷淡淡的,莫非舒大少已经腻了。 班上众人好不唏嘘。 孙乐怡出看在眼里了,眸子交过幸灾落祸。“瞧她作的!” “谁叫人家非要揣着!”周怀雪离孙乐怡近,相处之下,居然跟孙乐怡相见恨晚!成塑胶姐妹了!“那晚舒少生日,人家请她跳舞,她居然拒绝了!人家堂堂宏达集团的少爷,超级富二代,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够了,她还非要吊起来卖。瞧吧,现在人家看透她了。” ------题外话------ 还没病好,这几天不回复评论,么么哒。 世相逢57:好玩么 早读的铃声终于响起了。 但班上的流言不但没有停止,还越演越烈,特别是女生们,简直恨不得把李玉篆给嘲笑死。 人人都在传舒墨追求她,但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就把好好的姻缘给作掉了。 “小篆……”孙雅儿简直要被班上的女生气晕了,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不用管。”李玉篆清丽的小脸漫上冰霜,冷扫舒墨的背影一眼,眼里掠过讥讽森冷的笑意。 真是给脸不要脸,小子,想玩玩儿是吧?姑奶奶就奉陪到底! 舒墨突然好像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他回头,只见李玉篆正低头翻书。 他一怔,定是错觉。又细看李玉篆的表情,只见她墨眉轻皱,小脸冰冷,眉宇间似带着一抹郁色。 舒墨双眼微闪,唇角勾了勾。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孙雅儿青着脸,决定连饭也不吃了,拉着李玉篆急急忙忙离开了学校,回到家煮面吃。 午休后,李玉篆神清气爽地收拾着上学。孙雅儿看着她像没事人一样,就瞪大双眼:“你还真睡得着啊!我都替你着急。”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她为毛要睡不着? 二人下楼,孙雅儿一怔之下便是双眼一亮:“舒墨!” 李玉篆双眼微眯,果然看到舒墨站在楼下。只见他清俊的脸上带着抱歉,“今天班上的流言,真是抱歉了,让你难堪了吗?” 李玉篆不冷不热地道:“有点儿。” “但我不知如何解释,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一样。”舒墨皱着眉说。 李玉篆耸了耸肩:“对哦,有什么好解释的,现在又不是我被人冤枉当杀人犯了。似乎流言中有七分是真相。你的确不再追求我了,不是吗?”说着看了看表:“对不起,再不走就要迟到了。雅儿,走吧!” 说完也不理会舒墨,拉着孙雅儿转身快步离开。 舒墨看着李玉篆离开的背影,心里就是一乐。 “哎……小篆!哎唷!”孙雅儿被李玉篆拉着走,走出很远,孙雅儿便一个踉跄。 李玉篆低头一看,只见她踢到台阶了:“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这话我倒是想问你呢。”孙雅儿说。 “我能有什么事。”李玉篆说完朝着学校走。 孙雅儿微微一叹,心里直叫苦。因为她觉得李玉篆已经在后悔了。 前一阵子还被人捧着,现在却被碾到泥泞里,任谁都受不了!果然人都是等失去才懂得珍惜。 眼瞅着就要上课了,孙雅儿也不好说什么,一路小跑着回教室。 二人踩着铃声走进教室,孙雅儿回头却发现舒墨没有赶回来,以为他迟到了,但等了半节课,他也没有回来,而班主任也没有问题。 孙雅儿很好奇,但却不敢在李玉篆跟前提舒墨了,怕触到李玉篆心里伤心的弦。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二人收拾书包离开。 才走出教学楼,孙雅儿突然急急地拍李玉篆的肩膀,语气满是激动和兴奋:“是、是舒墨!” 李玉篆扯了扯嘴角,果然看见舒墨走过来,而且他还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像个王子一样一步步走过来。 “李玉篆,跟我交往吧!做我女朋友!”舒墨朝她走来,情深款款地道。 而教学楼楼顶突然滑了几个横幅,上面写着—— 好吧,李玉篆只觉得快要亮瞎她的钛合金狗眼了!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的一定是李玉篆我爱你之类的话!反正她不忍直视! “啊啊啊——好浪漫!”孙雅儿在一边尖叫。 而现在正是放学时间,学生们都停下了脚步围观,教学楼上的学生个个伸出头来看,也不知哪个吃饱了撑着的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然后男生吹口哨,女生尖叫,震得李玉篆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说一下李玉篆现在的心情吧,一个字:尬!两个字:尴尬!三个字:超尴尬!四个字:尴尬死了! 她以前上网看到某些高校男生摆心形蜡烛,起哄着示爱,她隔着屏幕都觉得尴尬。 没想到这中二得狗血吧啦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如果换成宁潇这货,她说不定会尬中觉得甜蜜,但换成舒墨……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答应他!答应他!”林淼和赵世荣等站在教学楼上带头起哄。 就连办公室里的教师们都跑出来看热闹,要是换作别的学生,早就抓住以扰乱纪律记大过了! 但舒墨是谁?宏达集团的少爷,超级富二代,别说是公开表白示个爱,就算是要现场XXOO他们也得提供场地! 而且在这之前,舒墨早就跟班主任和校长打过招呼。 舒墨已经走到李玉篆跟前,见她被震惊住了,便微微一笑:“小篆,跟我交往,当我女朋友。” 说着想牵她的手,她却避了开来。 李玉篆好不容易尴尬中挣脱出来,只见她挑了挑眉:“舒墨同学,你花了这么多心叫就是为了整这一出?” 舒墨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种时候,她不该是被震惊住了吗?或许还会有些生气,但更多的会是感动或不知所措,最后就算不作声,但还是会半推半就地被他牵起她的手。 不论如何,都不该是这样的。 “我能说下我的感受吗?”李玉篆说,“很尴尬!” 舒墨地张清俊的脸僵住了,而且还有些铁青,她这是什么意思?不准备答应吗? 但排场搞得这么大,如此隆重,她如果不答应,他舒墨和脸面往哪搁? “李玉篆!”吵闹中,舒墨急喝,上前想要抱着她,反正不论如何,至少要制造出一种她答应的假像。 李玉篆小脸一沉,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脚步轻轻一踏,身子一旋,就避了开来。 “抱歉!舒墨同学!”李玉篆冷喝一声! 她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的小,但不知为何,却特别的清冷和悠远,好像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神秘力量一样,她一开声,居然让周围的学生全都静了下来,望着他们。 舒墨一怔。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刚才还能够用那些吵闹的声音作为掩饰,现在全都静了下来,想掩饰都不能够了! 她这是真的要拒绝?舒墨简直无法接受,震惊之余,心也跟着沉下了冰湖底。但越是如此,他越要维持脸上的笑容和尊严。 他低声咬牙道:“给点脸面好吗?” “嘿,我给了你脸面,哪谁给我脸面?”李玉篆呵呵了,“你是让我假装答应,以后顺水推舟让假的变成真的?还是将来你对我慢慢冷淡,让人觉得咱俩分手了,然后我又要被人中伤,说被舒大少甩了!然后被人各种嘲笑?你要脸我就不要了?对不起,这两个后果我一个都不喜欢!” “李玉篆!”舒墨脸黑得直可以滴出墨水来。 而且周围静得可怕,大家都注意着他们,李玉篆的声音一点也不低,看舒墨的脸色,这……居然表白不成功? 天啊,不会吧? “对不起,舒墨同学,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她一字一顿,清脆的声音在校园里响起。 在场上千学生,全都倒抽一口气,拒绝了!天啊!真的拒绝了! 孙雅儿更是脑子一晕,差点没载地上去。 “你——”舒墨脸色铁青盯着她看,握着花束的手紧得好像能把手中的花束约折断。 只见少女清丽华美得近乎绝色的小脸,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红唇勾啊勾,一双眸子闪过讥讽又恶质的光。 哪里是平时高傲又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活脱脱就一魔女!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李玉篆,舒墨感到一股冷气从后脚跟窜上来,让他心颤,无端的恐惧! “好玩么?”只见她咯咯一笑,转身扬场而去,那身影响说不出的潇洒。 而舒墨却狼狈极了,周围的同学不由的窃窃私语起来。 鲁老师和校长等人皱着眉,脸色黑沉。 世相逢58:警告 学生们在低声议论,鲁老师连忙低喝:“碎嘴什么,都散了!” 作为校方,他们都巴着这位舒大少爷,也恨不得他得偿所愿。现在舒墨居然裁在这里,不知会不会迁怒他们! “散了散了!”林淼也在帮忙驱赶人。 而楼下的舒墨,却朝着李玉篆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篆!”孙雅儿脸色铁青,也跟着追了上去。 最后在一条她们必经的小巷中,孙雅儿终于看到了李玉篆,而孙雅儿却不敢上前去,因为舒墨也在。 李玉篆和舒墨就那样对立着站在巷子中。 李玉篆脸仍一脸的冷清:“舒墨同学,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舒墨清俊的脸已经有些扭曲:“李玉篆,你让我的脸面往哪搁?” “你爱往哪搁就往哪搁呗!”李玉篆呵地一声冷笑,“难道是我逼着你公开表白的吗?舒墨同学,我记得我非常正式、清楚、毫不含糊跟你说过不下三次!我有男朋友!我说的不是外星语,也不是鸟语,而是大家都懂的国语!你是聋的还是耳朵有问题?我的话就这么难以理解吗?” “还是说,你的自负,让你的耳朵自带隔音效果?舒墨,有点钱和有点小聪明而已,不要把所有人都当白痴一样耍!”李玉篆说,“普通追求不行,就用钱砸,邀请我参加生日酒会,进入上层社会,真把我当灰姑娘了?抱歉,我李玉篆只当女王,从来不当灰姑娘!” 舒墨被李玉篆最后那一句话给震了震,想起刚才,仍然气得发疯:“所以你刚才是故意下我面子的?早上我是看到你的失落,才误以为你喜欢我,我才决定实施这一场公开表白,全都是你在误导我!说我把人当白痴一样耍,你今天早上的行为,我能理解为玩弄别人的感情吗?”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可能就是为民挣那一口气! 而且,如果她责在改变心意,答应跟他交往,明天再恩恩爱爱地上学,他的脸面总能挽回来一些。 李玉篆小脸一凛,声音冷如冰渣:“想不到舒大少还是双标狗!只准你伤害人,不准别人伤害你?你怎么不说你早上的行为对我名誉有多大伤害?为了达到你的目的,所以我活该被人嘲讽伤害?你的脸是脸,我的脸就不是脸了?” “我不是有意的。”舒墨脸上一沉,“因为你以前说过烦我缠你,所以我才想保持距离!不想同学们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中午上课前我不是去跟你道歉——” “舒墨同学!”李玉篆却打断了他,“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吧!明明是你以为我爱慕虚荣,所以早上就来一出欲擒故纵,让我由被你捧着到被你冷待?从天掉到地上?被人嘲讽,然后产生心理落差?你再突然来一个公开表白,当着上千人的面示爱,让我又从地狱被捧到天上?” 舒墨双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的心思,她居然摸得一清二楚! 李玉篆双眼微眯,唇角勾着诡异的冷笑:“小子,就这点小技俩,就想跟姑奶奶玩?嫩着点呢!回去再修炼个百八十年吧!还有,收敛点,家里有几个小钱而已,真把自己当天皇老子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着咯咯一笑,转身离开。 她的声音阴森森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威压,小小的背影那么纤细优美,却又似修罗一般。让他脚一软,居然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脸色由苍白转黑,却变得更为难看狰狞,他舒墨,长到这么大,从没有受过如此大的羞辱!也从没被人如此威胁过!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呵呵,这话说得好!那他就让她见识一下,有钱有权有势,是真的可以成天皇老子的! 世相逢59章:墙头草 孙雅儿没想到李玉篆在这里又怼了舒墨一场,吓得脸无人色,转身就跑了。 回到家,孙雅儿发现李玉篆还没回来,急得团团转。 又过了半个小时,才见李玉篆提溜着一排骨,还有一把菜回来。 孙雅儿看着就是脑子一晕:“你、你还有心情买菜煮饭?” 李玉篆白了她一眼:“不买菜煮饭,咱晚上吃什么?” 孙雅儿都快急哭了:“刚才舒墨当着全校的面给你表白,你拒绝了。” “难道我该答应?”李玉篆小脸一黑。 “不不!”孙雅儿连忙摆手:“我……我有时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我倒是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李玉篆板着脸:“你是觉得他是高富帅,这种有钱人很难遇到,所以我必须跟他在一起?你这么喜欢他,你自己上呗!” 孙雅儿恼羞成怒:“他喜欢的又不是我!如果他喜欢我,我就真的答应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李玉篆很正式地看着她:“雅儿,我的私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好么?” “我是把你当朋友,才替你操心来着,要是换了别个,我才不管。”孙雅儿说。 李玉篆微微一叹:“我的事情我会解决好的。” 孙雅儿红着眼圈:“你就算拒绝,也不要这么狠吧,当场打他的脸……一会晚自习咱们怎么上啊?要不一会请假好了……” 李玉篆看着她焦虑的模样,微微一叹。她心理年龄大,能够闻风不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孙雅儿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可能冷静。 李玉篆走进厨房,煮了饭,孙雅儿郁郁的样子,只吃了半碗。 吃完饭,孙雅儿就打电话给班主任鲁老师:“鲁老师……晚上我和小篆吃坏肚子了,想请假……” “我听你的声音倒上精神得很!”鲁老师的声音带着怒气。“真要请假,就把医院证明发过来。” 孙雅儿小脸涨得通红,正要挂机,那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等等!” “是……老师……” “请假是吧,那就请吧!请几天?”鲁老师在电话那头转着笔,黑着脸。 “啊……?”孙雅儿懵了,一时摸不清鲁老师的心思,想了想才说:“我……请三天行吗?” “行啊!”鲁老师爽快地答应。 “谢谢老师。”孙雅儿松了一口气,就挂了电话,“小篆,咱们有三天假!唉,真是谢天谢地。” 李玉篆微微一笑,不说话。 现在舒墨在全校学生面前没脸,要是别个,也就当一场笑话,但舒墨可是有头有脸的宏达集团的少爷,仇富的可能要嘲讽死他了。 但作为班主任,还有校方,即希望这件事越快过去越好。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当时人离开避风头。 能放假,李玉篆倒挺乐,倒不会故意跑回去让事情再次被发酵,她希望舒墨记住这个教训即可。 在家里,李玉篆很认真是看书,还借孙雅儿的笔记来看。 两天后,李玉篆与建雄钢材的申总约定好的时间终于到了。 那天李玉篆答应过五天后,会去把那只奇葩鬼给收了的。 晚上八点左右,李玉篆就打电话给孙东军。因为她答应过到时会带着他一起去的。 “喂,舅吗?” “对,小篆咱啥时候出发?”孙东军接到李玉篆的电话,很是激动。 “现在吧。”李玉篆说。 “那我来接你,你等着!”孙东军说完就挂了线,正要跑回房里换前服。 “爸,刚才是李玉篆的电话吗?”孙乐怡刚好在厅里玩手机,连忙叫住孙东军。 “什么李玉篆李玉篆的,要叫表妹,瞧你叫得跟仇人一样!”孙东军连忙纠正她。 孙乐怡一噎,以前还不都是这样叫的。她呵一声冷笑:“你是觉得她能帮你升职么?” 孙东军气道:“胡说什么,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孩子懂什么!” 孙乐怡翻了个大白眼:“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十六了!过两年都可以结婚了。” “那多就给我做人圆滑点!”孙东军说,“什么是人情世故,也学着点。” “呵,那我也给你一个警告。” “乐怡,有你这样跟爸爸说话的吗?”柳颜从房里走出来。 孙乐怡只白了她一眼,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我是为爸好。咱们该跟李玉篆保持距离,因为李玉篆得罪了大人物。” “你胡说啥呢?”柳颜皱着眉。“她整天在学校能得罪什么人?” “当然能。”孙乐怡说,“我不是跟你们说话,我跟宏达集团的大少爷同班?这个舒墨,他……他喜欢李玉篆来着。” 说到这,孙乐怡小脸铁青,这是她一直不想面对的事实。 “你、你说什么?”孙东军闻言,一脸惊喜激动,那可是宏达集团啊!比他所在的公司不知高了多少个档次!那可是全国有名的超级大公司! 如果宏达集团的少东家喜欢李玉篆……那他岂不是宏达集团少东家的舅舅了? 孙东军越想越激动。 孙乐怡则气得胃疼,但下一秒便是幸灾乐祸:“可惜了,李玉篆太作,人家舒少当众跟她表白,她当着全校学生的面拒绝了。你说,她这样打人家的脸,人家会放过她吗?” 孙东军和柳颜俱是脸色变幻,心跟坐过山车一样,孙东军说:“说不定那舒少爷不记恨呢?” “说不定!嗯,你也说了,说不定!”孙乐怡冷笑。 孙东军站在原地,眉头皱得紧紧的。暗恨李玉篆放跑了这么一条肥鱼,也担心李玉篆真的得罪宏达了,如果他今晚跟她牵扯太多,会不会被牵连?如果放弃了这次升职机会,又不甘心。 这个时候,孙东军的手机响起,他看着来电便是一怔,过了好一会才接听:“喂……是小篆呐……那啥,真是抱歉了,现在突然肚子不舒服,不能去了,你自己去吧。” “好的。”李玉篆答应一声,就挂了线。 看着手机,李玉篆脸上露出鄙视讥讽的笑意。这个孙东军厉害了,果真是墙头草,两边倒! 世相逢60:褒贬不一 李玉篆换了衣服,打车去了建雄钢材,申总和谷进友正在大门口站着。 “大师你可来了。”申总呵呵笑着上前。“你是打车来的?怎么不说一声,好让我去接你。” 李玉篆笑了笑:“何必跑一趟,现在打车方便得很。” 三人一边说一边十点半进厂房。 李玉篆抬头看了看,上次像老虎的那两只貔恘已经换掉了。 “咱厂里的风水如何?”申总说。 “已经压住了反弓煞。”李玉篆说。 申总这才眉开眼笑,三人已经走到了办公大楼,李玉篆说:“你们要跟进来吗?” “会有危险吗?”申总说。 “不会。” “我想看你收鬼,哈哈哈!”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就走上楼。 第四层正是技术部。 那个伍俊城生前是怂货,死后也是怂货!她烧了几个同事和上司老板给他之后,他生怕自己被取代,哪有空再作妖,勤勤艰艰地工作上班。被压得大气死都不敢喘。哪还有那天的气焰。 李玉篆走进技术部,果然看到个鬼影在加班。李玉篆无语了片刻!拿出一块玉牌来:“伍俊城,别加班了,快去投胎!” 说着玉牌往鬼影身上一扔,那鬼影就像所有渴望放长假的上班族一样,连忙钻了进去。 而申总和谷进友只觉得一阵阴风次过,然后就看支李玉篆过去捡玉牌,转身出去:“走了!” “这……就收了?”申总怔了怔。 “要不你还想怎样?”李玉篆无语了。“收鬼就这么简单,电视剧看多了?” 申总尴尬地笑了笑。 三人出了办公大楼,申总裁皱着眉,李玉篆说:“鬼真的收了,明天你们厂正常开工即可。”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申总连忙说,“我是听说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我有个侄子,在一中念书,听说你也是一中的学生对不对?” “对。” “唉……这一间县重点而已,怎么如此多大人物在读呢?”申总苦笑:“那宏达集团的舒少出在吧?我那侄子说,舒少向你那啥……” “你还挺八卦的。”李玉篆无语了。 “我不是想八卦,而是替你担忧。”申总说,“那宏达集团可不是我们这些中型企业能比的。大师你人太直了,就怕得罪了人。你帮了我大忙,我当然不能不提点你。” 李玉篆嗤一声笑了:“我还怕他们!” “你当然是不怕……但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 “谢谢你的好意。”李玉篆只笑了笑。 申总便不再作声了。风水师最好是不能得罪的,但舒家这样的大家族却不会怕,因为他们大把的钱,也认识更厉害的风水师。 他已经提醒,李玉篆不听,他也不好说什么。 申总直接把她送到楼下,才开车离开。临行前,给了李玉篆一个红包。 李玉篆回到家里一看,是一张支票,给了十万块。 孙雅儿坐在厅里吃面:“明天就要上学了。” “你莫非是紧张得睡不着?”李玉篆说。 “才没有。”孙雅儿却是一笑:“事情过去了吧……瞧我是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而且,人家舒墨才不是这种小气和心胸狭窄之人!舒墨早就回去上课了。” “是吗?” “对啊。”孙雅儿连忙点头,“月月说,舒墨第二天就回去上课了,就咱们请了几天假……反正……事情过去了就好。对了,你要吃吗?锅里还有面。” “不用了。” 李玉篆洗了澡就回房睡觉,第二天一早收拾整齐回去上课。 学校还是一样的学校,缓冲了几天,但气氛还是有点奇怪。 就在那种奇怪的气氛中,李玉篆走进了教室,并坐到座位上,拿出课本准备早读。 “早安啊,舒少,嘿嘿嘿。”一傍的赵世荣突然打招呼。 “早。”舒墨走过来。 班上的同学生怕得罪舒墨,几天前都不太敢看他,今天难得男女主都到场了,便控制不了好奇心,纷纷望过来。 孙雅儿也紧张,装作镇定地翻着课本。 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瞥着舒墨。 只见舒墨走过来坐下,然后居然回过头来看着李玉篆,一脸歉意:“上次的事情对你造成困扰了,真是对不起。” 李玉篆微微一笑:“没事。” 舒墨便回头过准备早读的课本,早读的铃声也适时地打响。 班上的学生忍不住借着早读的声音窃窃私语,更多的是赞扬舒墨有教养,女生们也有谴责李玉篆的。 “唉,真好!我突然发现外面的天空是多么的明媚!”孙雅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看着舒墨的背影,又暗暗地失落。 这么一个高富帅,真是可惜了!她真的不知道李玉篆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孙乐怡没想到舒墨居然没有报复,暗地里咬咬牙。 “真不愧是舒少,就该有这样的气度和气魄。”周怀雪说,“倒是那个李玉篆,太没教养了!小家子气!” “可不是!”周怀雪的同桌马莹道:“舒少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跟她告白,她不答应就不答应吧,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不是?二人可以出校慢慢解决,用得着那么大声说出来吗?说完还跑掉,这样打人的脸面!显她厉害的样子!” “人家没爹娘不要,自小在农村里野大的,当然没教养!”孙乐怡说。 周怀雪等几个塑胶姐妹便都笑了起不欢乐。 马莹突然说:“对了……上次……就是开学不久,那时乐怡你也在的,当时我远远的看到你、舒墨和李玉篆在奶茶店门口,不一会你就走了。” 孙乐怡想起那次自己被舒墨怼的事情,脸上僵了僵。 “你走后,我看到他们买了奶茶,然后好像听到李玉篆突然说自己有男朋友的。”马莹道。 “不会吧?”周怀雪一怔。 “当时我也以为听错了,后来舒少要追她,所以也以为是假的,或者是听错了。但现在她居然拒绝了……难道李玉篆是因为有男朋友才拒绝的吗?”马莹道。 “你傻呀!在咱们这里……不,别说是咱们这,就算是全国来说,舒少也是有头有面的超级高富帅!哪个比得了他!”周怀雪道。“换了是我,就算我有男朋友,舒少追我的话,我立刻就甩了男友扑过去了!” “那李玉篆是哪根筋犯抽了?”马莹很八卦地推了推眼镜。 “作呗!”孙乐怡说着皱着眉。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语文老师走进来,黑着脸盯着孙乐怡几人。 孙乐怡和周怀雪吓了一跳,连忙翻起书来。 学校原来也有仇富的嘲笑舒墨,但因为舒墨今天一早就道歉,彬彬有礼,倒是没多少人笑他了,倒夸赞他胸襟广阔,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真男人。 倒是李玉篆,让人褒贬不一。大多数女生都仇视她! 世相逢61:各种撕 李玉篆拿出课本,早读课很努力地在背着书。因为现在已经九月底,再有几天就要月考,月考后就是国庆。 这时手机却接收到一条信息。李玉篆打开看,是几张地图,李玉篆一怔,连忙放大。 只见宁潇发来信息说,与枣树和梨花有关的,在以前平洋市以南的方向,只有这个枣树村。当然,往南走还有一个专种植枣树的镇子,也有专种梨花的。还有混种的。 李玉篆看着,狠狠地吐出一口气。 去那些地方倒没什么,毕竟现在交通如此方便,但宋惊伦的魂会藏在哪? “你不要担心,国庆节我跟你一起去找。你没空,我有。”宁潇给她发信息。 李玉篆心里一暖,给他回信息:“我可以休学。” “国庆节之后再说吧。你如果真要休学,办不成就让我来。” “好。” 李玉篆收起手机,专心背书。 第二天星期六,李玉篆与孙雅儿一大早就坐车回村子,中午十一点左右就回到家了。 李玉篆背着包,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孙大富的养猪场:“姥!” 邓虹正拿着个大扫帚站在猪场里,看到李玉篆脸上就笑开了花:“回来啦。” “对啊!”李玉篆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还没下班吗?” “嗳,有什么下班不下班的,一天加起来的工作时间才四五个小时,我见那里有些树叶吹进来,就扫一扫。”邓虹一边说着一边把扫帚放下来,“也到时候了,走,咱们回去煮饭去。” 李玉篆到县城上学后,邓虹格外的寂寞,一看到李玉篆脚步都轻快起来了。 回到屋就洗米做饭,李玉篆到菜地抱了一排芥菜回来,冰箱里有肉和排骨,还有大骨头,这上邓虹早就准备好的。 二人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就吃饭了。邓虹说:“对了,小篆,我们家的猫到哪去了?” 李玉篆咳地一声,差点就被排骨给噎着了!她家的猫到哪去了?到省城去了! “家里的猫以前一直是你照顾的,连睡觉都抱着,你在时,我总想着你的学费,倒没留意,后来你去上学了,我才想起来!我们家的猫不见了!”邓虹皱着眉。 李玉篆干咳一声:“你不是不喜欢那猫么?” “养久了总会有感情的。”邓虹一叹,“是跑掉了吗?” “呃……是跑掉了!但你放心好了,绝对飞不出我的五指山!以后会自己跑回来的,还会孝顺你呢!” “瞧你这话颠三倒四的。”邓虹微微一叹,“脑子是不是念书念糊了?” “小篆!”这时孙雅儿风风火火地奔过来。 李玉篆一边扒着饭一边抬头看她。 “呃,邓奶奶!你们正在吃饭呢!”孙雅儿尴尬地一笑。 “你吃了没有?”邓虹笑眯眯的。 “刚吃过。”孙雅儿笑了笑,“我先回家,一会再找小篆说。”说着往回走。 李玉篆吃过饭,收拾完碗筷才走出门。只见孙雅儿正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 孙雅儿一见李玉篆,又奔了过来,拉着李玉篆就进了房:“小篆,你看!” “看什么?”李玉篆只见她手机上是一个页面。 “是贴吧!”孙雅儿激动道:“想不到咱们学校除了官方论坛,还有一个学生们自己组建的吧!官方论上自然没什么东西好看了,但这贴吧……” 说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学校官方论坛有学校专门管理,学生登录还得实名,所以哪个敢说。 但这些贴吧就不一样了,谁也不知道谁,学生们对学校各种抱怨,或骂老师,或骂校长,或骂食堂等等都有。更多的是八卦学校的种种新闻。 “我以前都不知道,刚才无意中才搜到的!”孙雅儿不住地用手划着手机,“上面很多关于你的贴子……也不是这几天才有的,我搜了搜,就在舒墨第一次调座位就有关于你的贴子了。” 李玉篆接过她的手机,孙雅儿打开的正是他们一中在度娘的贴吧。 果然很多关于她的贴子。 她本来就是校花,自然会被人拿来议论,再加上舒墨这样瞩目的高富帅追求,两个热点碰撞到一起,能不被推上风口浪尖才怪! 只见贴吧什么乱七八糟的贴子都有。 从最旧的贴子到最新的贴子,标题都能组成一部狗血连续剧了—— [新生代表居然是宏达集团的少爷!超级富二代!厉害了!] [一班的同学进!求解答!舒墨把座位调了,真的是因为校花李玉篆吗?] [已确定,舒墨真的在追求李玉篆!还一起去烧过烤,邀请去生日派对!] [李玉篆就是童话书里的灰姑娘,爹死娘不要,富二代都喜欢这种小白花吗?] [校花还揣着,舒少还没放弃!] [李玉篆突然请假好几天了,这是怎么了?难道跟舒墨闹不愉快?] [舒少已经放弃了!李玉篆后悔了吧!] [现场直播!现场直播!天啊,舒少居然当从告白!人家才没有放弃,而是酝酿着告白!] [天啊!告白失败了!居然失败了!我快要怀疑人生了!] [今晚自习,今天的男女主角都没来上学!嘿嘿,舒墨没脸来了吧?叫你狂!有钱了不起!] 贴子下面还一堆留言,各种喷,各种撕—— “看着富二代被啪啪打脸,莫名的爽!” “可不是,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轰动全校去告白!要是换了我,早被学校给揪进办公室记大过写检讨了!人家不但没被处罚,狗校长恨不得帮着布置吧?支持李玉篆,继续打脸不要停!哈哈哈!” “呵呵哒,活抓一波仇富狗!” “明明就是李玉篆欲擒故纵,现在是脑子糊了,把自己玩脱了!” “李玉篆,装什么!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女神婊!女神婊!女神婊!女神婊!女神婊!女神婊!” “楼上骂人婊的都是女的吧!一群羡慕嫉妒恨,爱慕虚荣的货!” “楼上骂人家舒墨的都是矮穷锉丑屌丝直男癌吧!” “……” [舒墨居然来上课了!天啊!看起来很失落伤心的样子!] 世相逢62:爆料 [舒墨居然来上课了!天啊!看起来很失落伤心的样子!] [李玉篆没有来上课,明明她才是打人脸的那个,这是怎么了?] [舒墨的坚韧倒是让人佩服,被这样打脸还来上课。] [今天女主角仍然没现身,没戏看!] [舒墨上课心不在焉,还频频回头看李玉篆座位。对李玉篆是真爱?] [李玉篆回来了!舒墨居然道歉!求一班的同学解答!] 这贴子下面的回复—— “哈哈,我一班的!舒墨是真道歉了!我听得清清楚楚,说对不起,对你造成困扰了,然后李玉篆说没关系,大概就是这意思,两人一笑抿恩仇了!” “舒墨真汉子!虽然当时场面搞这么大让人觉得太装了。可能当时李玉篆是被吓到了吧!现在舒墨敢作敢为,居然道歉了!直得敬佩!” “舒墨,我一个男人都要给你点赞!天崖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呵呵哒,瞧人家这才叫教养!李玉篆这种人小家子气!人家是真的爱你,看重你才当众表白!你倒好,一点顾忌也没有,居然把人的脸打得这么狠!这么伤人家的心!” “说不得李玉篆错,但真的没对比就没有伤害!人家大家族出身的就是不同!” “三楼圣母婊!” [惊爆,李玉篆之所以拒绝,是名花有主?] 然后贴子下面对李玉篆男友各种猜,结果全是说她有眼无珠,但也有称赞她不爱慕虚荣的。 但最火的贴子,被顶到了最前面,却是今天的贴子,贴子标题是—— [惊爆,某校花其实是被人包养!] 贴子写道:“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告白门,女主某校花,之所以拒绝,才不是因为有什么男朋友,而是,她是被包养的!被包养的!被包养的!重要事情说三次!” “沙发!” “凳子!” “地板!” “赶上直播了!楼主快更!” “直播贴!坐等楼主!快更!快更!” “楼主!楼主!楼主!呼叫楼主!” “你们不要再起楼,否则看不到楼主了!” 楼主:“继续爆!某校花是灰姑娘,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听说一出生爹就死了,她妈妈把她往娘家一仍,就改嫁了,自小与姥姥相依为命,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样!嗯,不得不说,某些男人就是爱吃这一套!一见到这种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就产生保护欲。也不用脑子想一想,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能单纯吗?反而,小康家庭出生的姑娘才是最单纯的!” “楼主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包养怎么回事?” “楼主?楼主呢?楼主呢?不会弃贴了吧!” 楼主:“爪机打字慢!” “抓住楼主一只!楼主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亲戚吗?” 楼主:“不是。这些不是秘密,有心查一下就出来了。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没见过这么贱、这么婊的人,才想说出真相。继续爆!” 楼主:“某校花家里穷,就在初中的时候吧,不知怎么搭上了镇上的一个老头,好像是个神棍来着。说是在神棍的铺子帮忙,神棍就给点工资。但一个漂亮娇嫩的少女,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总在一起,你们说,会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楼主嘴里是专业喷屎的吧?什么心理啊!人家正常勤工俭学不行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喷子,才变得越来越薄弱的!你全家女性的老板都不能是男的,否则就是卖!” “同意楼上,觉得楼主过份了!” “楼主满嘴喷屎!全家男娼女盗!” “楼主你要是一个常女孩子,会愿意跟一个能当自己爷爷的老头吗?” “呵呵,不喜欢看的滚出去!楼主继续!” “楼主继续!” 楼主:“呵呵哒,谁也不愿意跟老头啊!但你看看,现在给老头子当小三的女孩子却一抓一大把,都是为了钱!听我下面所爆的料,你们就不会这样说了。某校花念高中后,就瞧不上镇上老头了。而是跟同村一个开酒楼的中年男人勾搭。这个中年男人还拉皮条,把她介绍给某公司的老总。让她当正儿八经的小三!舒少不知道,以为女神仍美玉如瑕,当众表白。某校花不是不想答应,而是不敢答应!因为某公司老总跟她打得火热,她现在答应了舒少,人家说不定会爆她料!而她又害怕舒少以后会知道,所以不敢答应!” “说得跟唱一样好听,楼主满嘴喷屎!这样污灭人家一个女孩的清白,会遭报应的!” “无图无真相!” “楼主,还有没有?继续爆!” 楼主:“没有了!” 然后下面是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那是李玉篆所住的小区,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给她开车门,她正在下车。 车牌被糊住了,人脸也有些不清楚,但凭衣服还身型,的确是她没错。 世相逢63:举报 看着里面的贴子,李玉篆的小脸沉冷如冰。 “小篆……”孙雅儿小心冀冀地看了李玉篆一眼。“这些照片……” 孙雅儿跟李玉篆住在一起是最清楚了,那是李玉篆最常穿的几件衣服,而且照片隐约看到的确是李玉篆。她也不会认错。 “照片是真的,但贴子的内容是造谣。”李玉篆说,“我是干什么的你不清楚?贴子里说的开酒楼的同村,就是大富叔。暑假的时候我才让你妈给大富叔打过电话,让他回来开养猪场,后来他说酒楼生意不好,我就去给他看风水。至于照片里的中年男人,的确是一间大公司的老总,他公司出了点风水问题,大富叔介绍我去的。” 孙雅儿沉默了一下才说:“那你要不要请几天假?” “不用!”李玉篆冷冷一笑,“我倒是想知道他还有什么招儿。” “谁?”孙雅儿一怔。 “到时你就知道了。要月考了,我要复习,你先回去吧,不要替我担心。”李玉篆却拿了出书来。 孙雅儿看着李玉篆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微微一叹:“不知怎么说你好,好像天塌下来你也不会慌一下,咋这么淡定。” 李玉篆微微一笑:“经历的风浪多了,这点小事儿真的不是事,你活久了也会变得这么淡定。” “呃……活、活久了?”孙雅儿瞬间无语了,“你好像比我还小半年呀!” 李玉篆笑而不语。 “唉,要是换了我,早哭死了,都不敢上学了!现在我也是吓得不得了!替你憋屈!真不知你哪来的勇气。这事该如何解决?” “勇气是来自于强大的后盾。”李玉篆墨眉一挑,眉眼染上笑意。“事情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实在不行,只能求人了。嗯,好了,我真要复习了。” “好吧。”孙雅儿皱着眉离开。 李玉篆很认真地复习,得空就在后园淋淋菜,喂喂鸡,星期日下午四点,李玉篆与孙雅儿背着包包坐车回县城。 回到县城后,李玉篆又一次刷了一遍一中贴吧里的那个贴子,贴子已经被加发精,顶到了最上面,下面回复已经破两千了。 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县一中的贴吧而已,居然能有这么火的一个贴子,也是厉害了! 贴子下面,本来有些不信的人,就在图片出来后,很多都闭了嘴,骂人的居多。 还有很人在下面说,让举报到学校那里。 李玉篆冷笑了笑,放下手机,进了浴室洗澡。 孙雅儿几乎是盯着时间过的,看着秒针一点点的跳,六点十五分,就换好校服,准备回去上晚自修:“小篆,走了。” “好。”李玉篆背好包包出门,“先吃点晚饭,快餐如何?” “好啊!” “就前面那间吧,超喜欢那里的排骨饭。” 二人吃过东西,在六点五十分赶到学校。 学校晚自修是七点上课,九点下课,一共两节课,还挺早的。 回到教室,孙雅儿脸色就不好了,因为她觉得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可能是心理因素,总觉得都在议论李玉篆。 第二节自习上到大半,也大概是八点四十分左右,班主任鲁老师走过来,只见他冷着脸在讲台上说:“李玉篆同学,校长让你到办公室一趟,有些作风问题,学校要跟你谈一谈。” “嗤——”班里的学生不由惊叫出声,纷纷望向李玉篆。 李玉篆唇角勾了勾,从容不迫地走出教室。 李玉篆和鲁老师一离开,整个班瞬间就炸窝了! “真有人举报了吗?” “一定有人举报了吧!这种出来卖的婊子就该举报,没得砸咱们一中的招牌!” “举报什么?什么出来卖?”有人问。 “你没进学校贴吧?” “没有!”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天啊!是这样的,这个李玉篆——” 然后吧啦吧啦的,原本不逛贴吧,好好学习的学生也知道了,瞬间惊悚了,想不到身边居然有这种猛地料! 李玉篆出了教室后,一边走还一边淡定地刷手机,最后把那个爆料的贴子的连接复制下来,发给了宁潇。 一中一个年级有二十个班,而办公室即是在最未二十班傍边,从一班走到办公室,自然是从每一个班都经过,而且她又出名,哪个不认识她。 看到她经过,就有人说:“喂,是李玉篆!这是去哪里?” “跟在她班主任后面,一定是去办公室了!” “是不是被举报了!” “有好戏看了!” 等来到办公室门口,她的手机响了响,她划开屏幕一看,只见宁潇只回了两个字:“等我。” 李玉篆微微一笑,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校长、政教处主任,级长,还有好几个教师都在。 校长姓关,他并没有要避嫌,也没有好好保护李玉篆的隐私的意思,没清场,或是在他的独立办公室,而是在大办公室,如果现在下课的话,学生们都能透过外面的窗子看到里面的情况。 “校长,李玉篆同学到了。”鲁老师道。 关校长是个高瘦的五十多岁的老男人,长得一脸严肃。他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推了推眼镜:“你就是一班的李玉篆同学?” “对。”李玉篆眉目冷清地迎上他的视线,没有一点慌张。 “你知道我们今天叫你来是什么原因吗?”关校长说。 李玉篆说:“不知道哦,请校长明示。” “是这样的。”关校长说,“我们学校接到一封举报信,说你的生活作风有大问题,所以叫你来证实一下。” 说着关校长、鲁老师等人都皱起了眉头,因为李玉篆实在太平静了,网上闹得这么大,难道她就没收到一点风声吗?就算没上那个贴吧,没看到那个贴子,在班上,也会被人嘲讽,总会知晓的! 不论真假,一个正常学生,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就是惊慌失措,但这个李玉篆,实在太淡定了!这不应该啊! “我作风有问题,我竟一点也不知道,这倒是奇怪了。”李玉篆只笑了笑,“不知是哪些问题。” ------题外话------ 今天就更一章。 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和鼓励,这本书快要完了,这次是真完了。最近身体不适,主要是准备做试管,检查还有几项不合格的,要调养身体,这调养不只是吃药,要花大量时间在运动和睡眠上。 写这部文,压力好大好大好大!从没试过的大。因为编辑对这文寄予了厚望,还有读者的支持。 但文比较特殊,一半是灵异,写灵异要是连自己都不能吓到就没意义了,但因为写文老觉得恐怖,害得睡都睡不好,半夜醒来不敢上厕所。神经衰弱,嗯,好吧,我本来就有些神经衰弱的。我身体原因不能再坚持了。 所以写完宋惊伦就结局了,大约还有几万字左右。么么你们,谢谢一路支持。 在这期间要好好充电,看书、看电视、看电影,下本再见啰! 世相逢64:对质 “我作风有问题,我竟一点也不知道,这倒是奇怪了。”李玉篆只笑了笑,“不知是哪些问题。” “这个吧,怎么说呢……”关校长不紧不慢地用笔敲着桌子。 就连性格火爆的鲁老师居然也是非常耐心地站在一边,黑着脸不说话。 “李同学,你平时都有干些什么?”关校长开口,居然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李玉篆眸子闪过嘲讽的光,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连着她走过来,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八点五十二分,再有八分钟,就要放学了! 李玉篆说:“上课、写作业,假日去玩。有毛病?” “半个月前,你突然请了四天假,说是生身不适,后来四天不够,又打电话加了一天,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关校长道。 李玉篆:“你也说了是病假。” “那为什么没有医生开的证明?” 李玉篆听着就笑了:“假都请了,你还问这个有意思么?校长倒问一下鲁老师吧,没有医生证明却爽快地批了四天假!” 鲁老师和关校长一噎,鲁老师更是老脸涨得通红。 要是请假的是别的学生,一定会非常严格的,就算有医生证明,兴许也就批个两三天,哪能问了不问,就乐呵呵的一次批四天,而且后来李玉篆又打电话来说要多一天,他也准了。 为什么准了?那时因为鲁老师想讨好舒墨! 谁不知道舒墨在追求李玉篆!所以他才这么爽快的! 现在情况不同了,却翻出这事了,让他一下子难以下台。 关校长干咳一声,瞪了鲁老师一眼:“鲁老师?” 鲁老师老脸有些挂不住:“没有吗?我去找找看。” 说着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不紧不慢地翻起来。关校长和系长等人也不催他。不一会,只听铃——地一声,下课的铃声响起。 然后校园里立刻嗡地一声,响起学生们或高兴,或感叹的低呼声,还有收拾书包等物的声音,最多的是脚步声和嘻笑声。 “放学了!” “喂,快去看下,刚才上课的时候,某校花被叫到了办公室,不会真的被举报了吧?” “快去瞅瞅,说不定能看到一点!” “老师会赶人的啦!” “聚众围观说不定会被记过!” “先去看一眼!” 一班里,铃声一响,舒墨就冲了出去,赵世荣瞪大双眼:“舒少这是去看李玉篆了吗?果然是真爱啊!” 他一说,班上的人八卦心被调到最多,人人都想看好戏,也跟了一去。 孙雅儿青白着小脸,一背着自己包,一手提着李玉篆的,快步出去。 孙乐怡脸上闪过幸灾乐祸的笑,与周怀雪也跑了出去。 高一二十班就在傍边,铃声一响,有八卦和胆大的就跑了过去,小心冀冀地望进办公室。 后面的人越来越多,级长看着外面只喝了一声:“放学了,都回家!别围在办公室!” 学生们被说得后退了一下但很快又围了上来,让人惊异的是,级长没再赶人。 “喂,是舒墨!”突然有人说。 众人回头,果然看到舒墨脸色不好地上前。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路来。 李玉篆往外面一瞟,只见办公室外围了一群学生,舒墨、赵世荣、林淼、孙乐怡、周怀雪等人都在场,后面是一群学生。 李玉篆看了看坐在面前的校长,还有周围的校领导,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被三堂会审一样! “校长……没有医生证明,对不起,当时我老婆急病正在医院,所以疏忽才答应了的。我认错。”鲁老师突然说。 关校长干咳一声:“下次要注意。李玉篆同学,并非学校要追究你请假的问题。而是,我们收到举报,说你作风不正,跟社会人士有不正当的关系。” 关校长的声音一落下,外面的人便一阵轻呼。 孙乐怡和周怀雪等人眼是里闪过幸灾乐祸,贱人,今天,有你好受的! 只见李玉篆微微一笑:“校长,这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外面的人不驱赶一下吗?” 关校长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正要说话,但李玉篆又说:“算了,既然非要这样,那就当着众人的面说个清楚吧!你说我跟社会人士有不正当关系,可有证据!” “你看这些照片!”关校长总算有个台阶下,连忙把一把照片拍地一声摔在桌上。 李玉篆低头一看,还是那两张照片,她从申总车上下来的照片:“这些照片有什么问题?难道现在是封建社会吗?我跟朋友一起吃个饭,脸友送我回家都不行?” 关校长自知理亏,但他必须办成这件事!宏达集团,那可是在整个白熊市跺一跺脚都要震三震的人物! 就算是白的,也得说成黑的!你再干净,也要泼你一身脏污! “你一个十五岁的女学生,倒跟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交上朋友了?”鲁老师冷笑,“要是没有记错,你是农村出身的吧,一直生活在村子和镇子,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跟他交上朋友的?别人引荐的?我又想知道,人家为什么要引荐你们俩见面?除了不正当交易和关系,我们想不出任何理由!李玉篆啊李玉篆,我鲁志春教了二十多年学,从没有过你这样的学生!你说你是清白的,倒拿出证据来。” 先不论如何,坐实罪名!这样,她就会慌。 但李玉篆却仍然一脸淡定,好像跟本不是事儿一样。 鲁老师和关校长俱是倒抽一口气,她倒是慌啊!只要一慌一哭,心理崩塌,这死猫就吃定了! 李玉篆只笑了笑:“老师,你好像搞错了,我本清白,现在是你想定我的罪!所以,该是你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有罪啊!法院要判一个犯人坐牢还得证据呢!你教了二十年的书,是教懵了吧?连这种基本常识都没有!” 李玉篆的话,让外面的学生一阵哄笑。 “你说我跟人有不正当关系……那你拿出我跟他不正当交易时的照片!或是场地!或是录音,而不是一张人与人正常打交道的照片!”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无比的阴寒。 少女穿着一身普通的校服,长发披散在腰间,小脸清丽雅致,婷婷玉立地站在那里,一身清正之气,亮眼得就如有一束光打在她身上一样。 她说话时眉目飞扬,耀眼非常,外面的人一瞬间好像被她给感染了一样,而且她句句在理,好像理亏的,该是校方一样! 而且学校一大帮人把人家一个小姑娘围在中间,这一对比,好像在欺负人一样,学生们的心理不禁有些动摇。 说慌的究竟是谁? 孙雅儿一喜,好像……还有回转的余地! “小篆不会做这种事的。”这时,舒墨突然说话了。 周围的人不禁望向他,不住地感叹,这舒少真是痴情善良啊!居然从没怀疑过她! “小篆天底下最纯洁的姑娘。”舒墨又说。 这话一出,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最纯洁……是白莲花吗?我倒不知这世上真有什么最纯洁的人!” 现在的人可不朴实,哪里再会信什么天底最纯洁!纯洁过了就是圣母!圣母,最让人反感了! 于是,舒墨一句话,就把李玉篆刚才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好感给败光了! 李玉篆眼里闪过嘲讽的冷光,小子,又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了! “校长,你们不能如此冤枉小篆!正如她所说,拿出证据来!”舒墨道:“不如把那个中年男人找出来,当面对质吧!” “这……”关校长一怔:“虽然举报信上说了这位人士是谁,但未必会来,如何对质。” “校长,我可以叫他来。”舒墨说着走进办公室,站在李玉篆身边,望向李玉篆,一脸情深款款的:“小篆,我一定会帮你的!你那个朋友,我会叫过来,在这白熊市,没有不买我面子的人!” 李玉篆小脸冰冷,咬牙道:“不用,谢谢!” “你、你为什么不愿意?这……我会帮你的!”舒墨脸上不解。只见他走到桌前,拿起两张照片:“是他呀,这人我倒认识。”说着拿出手机:“骆叔,是我。请你帮我联系申总……哪个申总?咳……是做钢材的哪个!知道了吧!请他马上来一中高一办公室一趟!以我舒墨的名义!” 说完挂上了线。只见舒墨脸上一凛,神色肃穆地看着关校长:“校长,我舒墨叫到,没有不来的人!现在来个当面对质,我希望学校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他的话霸气侧漏,一下子让外面的学生低呼和吹起口哨来。 “真不愧上舒墨!” “这才是宏达集团少爷该有的样子!” “平时温文如玉,平易近人,没想到遇着事儿却不掉链子!” “果然是男神!” 不一会,舒墨的电话又响了,他接听:“嗯,好的,以最快的速度。” 说完挂了线:“那位社会人士已经往这边赶了,各位同学,请不要离开,请大家一起还小篆一个清白。” 外面的学生一阵低呼。 世相逢65:为难 李玉篆静静地站在办公室里,等待着。 外面的学生也不嫌晚,也不嫌无聊,在外面或是打电话给家里说晚回来,或是在议论着孰是孰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玉篆默默地看着时钟。 她是八点四十分出来的,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一个小时了,快到了吧! 正想着,外面突然有学生说:“有个两个中年男人!哈,其中一个是网上那张照片那个!” “真的真的!要上楼了!”学生们一阵激动。 与此同时,一辆汽车缓缓使近校门口。 学校门卫从没见过这辆车子,皱了皱眉,只见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十分低调的款式,让门卫一下子认不出是什么型号。 这时,车窗摇下,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那是一只男人的手,修长、骨节分明。他不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那手上是一个证件。 门卫看到证件,双眼瞪得大大的,再一看车牌,这居然是军用车牌,脑子一晕,吓连忙升起升降杆,再恭恭敬敬地把车子迎进去。 另一边,申总已经上了楼,来到办公室门口。 “哇,来了!这大叔长得蛮丑的嘛!” “可不是!” 申总黑着脸走进办公室,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 “舒少,申总来了。”青年男子说。 “辛苦你了,骆叔。”舒墨微微一笑,望向申总。 从人只见申总满脸冷汗,呵呵笑着:“这不是舒少么,你找我来是?” “今天,我朋友被人冤枉了,而你刚巧是关联人,所以想让你过来说一句实话。”舒墨说。 “如果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帮忙的。”申总说。 “那就好。”舒墨道:“你知道我是谁,可不是好惹的,你若说一句假话,将来可就别在白熊市混了!” “是是!”申总连忙答应。 “小篆你认识吧?有人拍到你深夜送她回家的照片,现在有人举报,说她跟你有不正当交易和关系。”舒墨说。 申总脸上一白,一脸为难为惊恐。他不由的看了李玉篆一眼。 只见李玉篆微微一笑:“申总,你就说事实呗!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我也是不好惹的!我的本事,你知道的。” 申总脸一阵青一阵白,眼里全是挣扎。 今天,他正在公司开紧急会议,不料,却突然接到了宏达集团的电话! 宏达集团,那可是他以前连高攀也攀不上的超级大公司啊! 这居然给他打电话,而且还让他去学校。 出到公司就碰到了宏达的骆经理,骆经理跟他说,一会去到学校,有一个女学生,一定要往死里整!至于后面的荣誉损失,他们宏达集团会做出补偿!还有一个重要项目,也会交给他们建雄公司做! 申总已经有不详的预感,来到学校,果然是李玉篆! 舒墨追求李玉篆,却被李玉篆当着全校打脸的事情,他早就从他侄子那知道了。 现在很明显是,舒墨在报复! 但李玉篆不是普通小女孩子,她是风水师! 不能得罪风水师,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宏达集团是庞然大物,如果得罪了宏达,他在白熊市就不用混了! 世相逢66:来了 “申先生?”关校长望向申总。 申总冷汗直下,眼珠游移不定,心里衡量再三,最后一咬牙:“那啥……怎、怎么可能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他一定在说慌!”外面的学生却一脸鄙视。 “看他那丑样,就知道是个什么货色!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 “谁会承认自己跟女学生搞在一起。” “校长,你听到没有,申总说没有!”舒墨挑着眉,冷盯着关校长。 “等等……舒少……我、我能问一句话么,你跟她什么关系?”申总突然一脸惊慌地说。 “谁不知道舒少喜欢李玉篆!”外面不知是谁,起哄了一声。 “可不是,上个星期才当众告白来着!”前面有了人带头,便有胆子大的也叫了起来。 “什么?”申总脸色青白:“那啥……我觉得舒少不要这么早谈恋爱!” “早吗,人家都十七了!”外面的人哄笑。 “我的事与你无关!”舒墨却皱起了眉。 “真的不好,否则……”申总脸一阵青一阵白。 “否则什么?”一边的骆经理沉着脸,冷喝一声,“申总,你最好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说出来!说出来!”外面的学生兴奋地起哄,因为人人都看得出这个申总有猫腻。 “好!我说!我都说!”申总最后一仰脖子,视死如归的样子,指着李玉篆:“她的确是出来卖的!我就搞个女学生,哪料到是你喜欢的人。舒少……对不起……我不知道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一阵哗然。 就连舒雅儿也是双眼瞪得大大的,难道小篆真的是…… “贱人,丢我们孙家的脸!幸好她不姓孙!”孙乐怡一脸幸灾乐祸,满脸舒爽! 贱人,让你长得漂亮,让人当校花!被高富帅追!还当众拒绝?原来是出来卖的! “啧啧啧,我就说,哪个人真的拒绝得了舒少,不是她不爱,而是不敢接!”周怀雪道。 “可不是。听说人家这些上流社会的人都很谨慎的,舒少要交女朋友,人家舒家当然会把这女朋友的祖踪十八代给扒个清楚!到时一扒出她是出去卖的,她就大祸临头了!”马莹道。 “还有这个什么申总。”有人说,“我可知道他是谁!建雄钢材有限公司的老总!有老婆孩子的!去年连孙子都有了!他特么才不想认自己搞女学生,但是吧……如果他不认,舒少却喜欢李玉篆,人家舒家一扒出他跟李玉篆有一脚,他现在知瞒不报,到时就吃不着兜着走了!” “李玉篆!”鲁老师冷喝一声,“你、想不到你如此不知廉耻!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玉篆却没有望向他,而是冷盯着申总,她一张小脸冷若冰霜,微微歪着头,冷盯着他:“我救了你的公司!”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是你说你家穷,没钱交学费,没钱吃饭……”申总被她盯得毛骨悚然。 他也不想得她呀,但是,与宏达集团比起不,她真的微不足道!就如一只手指就能碾死的蚂蚁一样! 想到这,申总恼羞成怒,语无论次地大叫一声:“我是给了你钱的,十万!你敢说没有!舒少,不信去查流水帐!” 此言一出,外面的学生又一阵哗然:“天啊!真的是卖的!而且还卖这么贵。” “真的好贱啊!” “这次有证据了吧!收了人钱的,还能查出来的流水帐!” “你……真的是?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舒墨看着李玉篆被千夫所指,眼里却闪过嘲讽。奏近李玉篆,在周围宣哗声的掩护下低声说:“上次你不是说,有钱又如何,不要把自己当天皇老子!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有钱有权有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就像现在,你已经知道这只是一个局,但那又如何!你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步步推进去!李玉篆,我舒墨今天就重新教你做人!” 李玉篆却一把推开他,冷声道:“我再申明一次!”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很冷,而且好像带着某种力量一样,让在场的人俱是心神一震,不约而同地住了嘴,望向她。 只见少女仍然一脸冷漠:“我李玉篆是一名风水师,虽然名不见经传。跟申震接触只是给他看风水。还有,我有男朋友,看不上你们。” 周围的人怔了怔,孙乐怡阴阳怪气地道:“当骗子也值得你骄傲了?当什么神棍也是别人给你拉皮条的借口吧,说给人看风水,然后看到床上去!对了,这套路你十二三岁就开始用了!跟镇上的黄老头!然后再跟村里的孙大富!” 众人倒抽一口气,十二三岁就卖了! “你总说你有男朋友,让他过来让我们看看。”周怀雪说着推了孙雅儿一下:“你跟她住这么久,你见过没有?” 孙雅儿小脸一白:“我……” 众人看她表情,就知道一定没见过。 “有这么见不得人吗?是没有,还是真的见不得人?”马莹说,“我觉得是她那个拉皮条的,不都说出来卖的都跟拉皮条有一腿嘛!好像是什么酒楼老板。” “叫孙大富的中年男人!”孙乐怡说。 “快叫来快叫来!”赵世荣想看李玉篆出冉,忙吹着口哨起哄。 原以为她会惊慌,不想她却红唇一挑,低声:“他来了。” 众人一怔,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周围的空气好像一寸寸地冰冷,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压重重压下来。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心惊肉跳之感。 舒墨一惊,与众人猛地一回头,瞬间就视线便撞进一双流艳似火的冰冷眸子!让人一瞬间惊艳,冲击不可谓不少。 再定睛一看,俱是倒抽一口气。 只见那是一名容貌绝美的男子。 男子长得明艳如画,眼梢斜挑,眸色深沉,最让人惊艳的是他那一双眼眸!流艳似火,犹如赤莲花开,烈火跳跃,好像一瞬间就能撞入人的心和眼。 但眸色却明明灭灭,深如幽潭。 好不容易从他的容貌中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他穿着一身军装。 深绿色的军装,干净笔挺,在他的身上服帖到无可挑剔,把他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肩上的星星杆杆犹为夺目,让他身上多了几分威压。 他的气质非常特殊,长得华艳绝伦,却与一身绒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勾勒出一种特别的英姿飒飒,风艳独秀的美感。 他缓缓走来,堵在办公室门口的学生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路来,那双眼仍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来,特别是女生们。 “天、天啊……男神!” “他是人吗?美如仙妖!” 舒墨看着宁潇走过来,双眼瞪得大大的,脑子一片空白。 众人只见他一步步地走进办公室。 “你——你是……”关校长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宁潇肩上的星星杆杆,双眼猛地瞪得大大的。 少校?怎么会是少校! 他才多少岁?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少校! 不,等等,有!是有的!就在一个月前,有一名年轻人,被国家授予少校,那是谢家的……千万、不要……是他! “你好,我姓谢,名叫谢宁潇!”宁潇用一双冷漠至极,却华艳到极点的眸子注视着他,然后礼貌地伸出手。 校长的脑子轰地一声,被炸得头晕目眩。 周围的教师有几个倒抽一口气,有些却一脸懵然。 舒墨双眼瞪得大大的,脸色发白。家里作为全省的龙头企业,他又怎能不知道这个省,谁家说了算! 是谢家! 作为继承人,他并时刻关注着这些权贵的动向。而这个谢宁潇—— “是谢宁潇!”外面突然有个男生兴奋地说。 “谁是谢宁潇?” “最年轻的少校,一个月前授予的。”这男生平时极关心这些军人之类的事情。 “不会是假的吧……” “少校!”正说着,外面响起一声气喘吁吁的声音。 只见两名中年男人挤了进来,关校长和鲁老师一看,说吓了一跳:“梁焗!还有……舒总!” “爸!”舒墨一惊。 来人正是南阳区的教育焗的焗长,姓梁,名叫梁邦。另一人即是舒墨的爸,宏达集团现在的董事长兼总裁舒永昌。 “你怎么在?”舒永昌看到舒墨就是一怔。 今晚他正在某饭局,突然被叫了出来,说谢少校找。 平时他巴结也巴结不上的人,突然找他,他就屁巅屁巅地走了出来。 对方二话不说就让他上车,再接了梁邦,司机就开起了车子。而副驾座上的少校却阴冷着脸,一声不哼,弄得他们也不敢问。只好沉默了一路。 没想到这位最年轻少校来了学校,下车后就走。 他们哪跟得上他的脚步啊,一路是用跑的! 等他总算追了上来,意外的居然碰到了自己的儿子。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少校!您好!您好!”关校长吓得连忙跟谢宁潇握手,“不知您今天不是——” “就在刚才,”宁潇华艳冰冷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我未婚妻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有人告她非法卖霪!所以我过来看一看。” 说着望向李玉篆,只见他墨眉轻扬:“喂,李玉篆,我谢宁潇真的穷到连你也养不起吗?” “你说呢?”李玉篆却是懒洋洋地白了他一眼。 “房子写你的名字,爱买什么随便刷!你说要去旅游,我就陪着你出国疯玩。回来也不消停,你啊你,为何这么爱惹事呢?”说着扬着眉,玩味地看着她。 李玉篆恼:“我没惹事!” “她说她没惹事!”宁潇冷喝一声,望向关校长,一双华艳的眸子,望着她时温柔如水,可下一瞬,却冷如冰霜。 也不知上不是错觉,众人只感到冷气一层层地压下来。 “这……”关校长对上他冰冷的眼睛,脸色发白,浑身打颤。 “你结巴什么?我问你话呢!她惹事没有?”宁潇嗤一声笑了,眸子却越发冰冷。 关校长被他看得心惊肉跳,不由地后退一步,连声否定:“没有!当然没有!” “哦,没有吗?”宁潇呵地一声,“不是她惹事了,那谁惹的事?” “少校的未婚妻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舒永昌连忙奉承,“哪个王八蛋冤枉人!” “哪个造谣的?”梁邦板着脸望着外面的学生。 周围的人静了静,嗡地一声炸开锅了,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是李玉篆的男朋友! 绝色啊!而且还是少校! 与之一比,原本无比帅气的舒墨一下子被秒成渣,众人不得不感叹一句,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而且,人家才是真正的权贵,舒家,真的给人家提鞋也不配! 这居然是李玉篆的男朋友? 如果她有这样的男朋友,用得着出去卖吗?有钱、有权、有势、有貌、真正的男神! 想到这,众人又是倒抽一口气,望向舒墨。 怪不得人家连鸟也不鸟舒墨,人家不是所谓的吊高来卖,是完全的看不上啊! 当初当众拒绝,不是不敢接,而是真的拒绝而已! 孙雅儿整个人都懵圈了,她早就知道李玉篆有男朋友,李玉篆不只一次说过,她家男神比舒墨更男神! 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舒墨更好的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真正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世相逢67:证据 “少校的未婚妻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舒永昌连忙说,“哪个王八蛋冤枉人!” “哪个造谣的?”梁邦板着脸望着外面的学生。 “梁焗,舒总,你们不能如此说话。”宁潇慢条斯理说着,伸手拉过一张椅子,轻轻牵过李玉篆的手,指了指椅子:“坐。” 李玉篆好整以暇地坐下。 “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不能凭空就说人造谣,我们都讲求真凭实据的,对不对?”宁潇华艳的眸子微眯,掠过冰冷幽暗的光。 梁邦和舒总看着如杀神一般站在李玉篆身后的男人,嘴角抽了抽,这维护的姿态,就连瞎子都看得出了。但嘴上却连忙应着:“对!对!呵呵!” “好了,她只给了我传了那么一条信息,具体事情还不清楚,谁说说看?”宁潇道。 舒墨、申总、关校长、鲁老师等人均是脸色一变。 刚才还滔滔不绝地对李玉篆口诛笔伐的一群,全都噤若寒蝉,低着头,满眼挣扎和惊恐。 “怎么,都是当事人,竟然没有一个知道的?”宁潇道。 “关校长,究竟是怎么回事?”梁邦说。 关校长白着脸说:“是……这样的,有人举报说李玉篆同学跟这位申先生有不、不、咳,不正当关系,所以才叫李玉篆同学来询问一下……” “证据呢?”宁潇说。 关校长脸涨得通红,望向桌上两张照片。 “就是这两张照片?”宁潇眯起了眼,“我倒看不出哪里不正当了。” “是……申先生也说他们……有、有交易!”关校长现在只想一股脑地推卸责任。 申总一个踉跄,差点就摔着了,正不知如何辩解,不想宁潇只冷扫了他一眼,便道: “我现在提出两个问题。第一,为何未经查实,不肃清现场?任由学生围观,难道学校连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都没有吗?你的校长室呢?如果这是假的,学生的名誉损失谁负责?” 关校长脸色一白。 “第二,一张无关紧要的照片,一张嘴红口白牙就判定人罪状。这是为何?” 关校长冷汗直流:“我、我们没有判定她的罪状……我们哪敢,又不是法官……”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法官,那你凭什么不保护学生的私隐,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言语引导舆论?” 关校长心惊肉跳。 “谁举报的?”宁潇道。 “这……不能说,否则以后哪有人敢举报。”关校长说。 “校长真厉害,原来也懂得保护人的隐私!那为何我的未婚妻却要区别对待?”宁潇嗤一声冷笑。 外面的学生窃窃私语。宁潇的两个问题让他们一下子好像清醒了过来一样,的确,一连串的事件,现在回想起来,很多都不合理,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推动一样,一步步把李玉篆推进局里。 “你们没有证据,我却有了。”宁潇说着望向门外。 “哎,跑死哥了!”只见一名青年帅哥挤进来:“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啊!” 李玉篆一看,正是上次在加拿大见过的白奕。 外面的学生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白奕捧着一个40多寸的大屏幕进来。最后往桌子上一放,一抹额上的汗,就开始连接手机。 关校长和舒墨一怔,不知他在干什么。 “这位,白先生,你这是?”梁邦说。 “监控录像啊!”白奕说,“现在哪个角落没监控!这是照片拍摄那天的监控!建雄钢材厂的监控录像,还有小区的监控。” 一边说着,已经把屏幕插了电,再连接好手机。 白奕把大大的屏幕一转,向着外面的学生:“看好了!别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奕点开录像。 时间正是那几天李玉篆解决建雄钢材的事情的录像。 只见小区走出一个身影,正是李玉篆,她上了一辆网约车,就离开了。 宁潇说:“你去哪?” “这天是去大富叔那,然后他介绍了谷进友我认识,一会我就跟谷进友去建雄钢材,然后碰到了申震,当时……申震一行三人。申震、一个六七十的老头、还有个老严。”李玉篆说。 不一会又调到建雄钢材的录像,果然看到一辆车子下来厂房门口,李玉篆跟一名中年男人下车,然后申震三人出现。全都对上了! 接下来几人聊了几句,李玉篆和谷进友离开。 “这是第一次见面。”李玉篆说。 “这怎么也不像做皮肉生意吧,刚才看着像吵架多一点。”有人说。 “再来。”白奕又点开下一个视频。 这次李玉篆再次出门,接下来又是建雄钢材门口的视频,申总和刚才的两名中年男人已经在厂门口等了好久。 四人一起进了厂房,一边走一边聊天。 然后四人一起进了办公大楼,办公大楼一路有监控,只见四人到技术部看了看就离开了,出了厂房,李玉篆离开。 最后一次,是晚上,李玉篆又出门,到了厂房门口,几人去了办公大楼下面,没有进去,就站那看着楼上,然后申震几人烧东西。 烧完东西,李玉篆与他们一起离开,申震亲自送李玉篆回家。 最后是李玉篆的小区监控,李玉篆下车。 而网上那张照片,还有关校长等人作为所谓证据的照片,就是这时拍的。 但李玉篆离开厂房到小区,才二十分钟,跟本不可能发生什么。而且他们真的是在看风水,要不就是看厂房。 如果真的拉皮条,哪会到处看,直接就到酒店就行了。明显就是有人抓着这点苗头造谣生事! “小篆真是冤枉的!”孙雅儿高兴地说。 “她真的说是看什么风水?风水这种东西,反正我是不信的!” “风水什么的,你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人家才不是卖的。” “人家为什么出去卖?男朋友高富帅,还会为钱去卖?” “只是……这个申总为什么要说慌?”众人说。 “学校好像也针对她!” 大部份学生还想不清缘由,但有小部份的人,已经悟过来了,看着还立在办公室里的舒墨,神色各异。 世相逢48:小公主 “你,为何要说谎?”宁潇冰冷的眸子往申总身上一扫。 申总在宁潇走进来,喊李玉篆未婚妻那一刻,整个心就沉进了谷底,他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现在宁潇冰冷逼人的目光猛地扫来,便吓得扑通一声,跌坐在地,终于绷不住了,大叫着:“啊——我就是小人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你们却一个比一个大,压着我!” 接着呵呵苦笑:“这让我如何是好呢?我特么就是想本本份份、脚踏实地做生意!谁特么的想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上!” 许是已经彻底地绝望了,他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出烟来,点着,然后狠狠地啜了一口,才像发泄一般,噼里啪啦地倒豆子: “我就是想好好做生意而已,碍着谁了?但前段时间我生意特么不顺啊!风水有问题,员工还跳楼,害得我工厂都停工了。于是厂里的经理就介绍李玉篆过来,一下子就解决了,我特么的感激还来不及,哪想要害她!” “而且我还提醒她,让她小心点儿。因为我从侄儿那里知道,舒少追求她,但她当众拒绝了,这样打人脸不好,没得人家会报复。但好些天没动静,我以为事情过去了,不想今晚舒少突然派人来叫我,强迫着我过来,说要整死李玉篆。否则,我让连生意都做不下去。要是答应了的话,还给我一大单生意!我能怎么办?不答应也得答应是吧!” 此言一出,外面的人一阵惊呼。 “你呢?”宁潇又望向关校长。 关校长知道自己的前程已经毁了,申总也招了,也认了:“是舒墨让我们做的……而且……网上的贴子,也是他找人发的!控制舆论!” “天啊……是舒墨做的!”学生们不敢置信。 “刚才他还拼命地维护李玉篆呢!” “这叫绵里藏针吧!” “好可怕!” “你、你个不肖子!”舒永昌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的儿子做的,气得正要抽舒墨一个耳光。 不想,砰地一声巨响,舒墨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 众人俱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儿,只见宁潇一步步朝他走去,风华秀艳,却冷如杀神。 “就在一开始,人家已经告诉过你,她有男朋友了。你还非要往上凑!我不怪你,谁叫我家小篆这么出色呢?你死活不放弃。非要让她去什么生日没酒会,好让她知道你家多有钱?” “为了让你死心,她就去了,回来后,还是拒绝你,就是想让你知道,她真的对这些没兴趣。但你还不死心。最后开始使小手段了,故意在班上对她各种冷待?因为前面你公开追求她,所以人人都嘲笑她,好让她心里落差对你投怀送抱?最后来一个公开表白,好逼着她答应。她拒绝了,你就怀恨在心,面上道歉,谦谦君子,宽宏大度,再一次把她推入舆论风波。暗中却找人在网上开贴黑她,抓着点事儿就用如此手段毁一个姑娘的名誉,想要逼死她?面上还非要装作情深款款的模样!” “呵呵,我谢宁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膈应人的白莲花绿茶婊!而且还是男版的!” 此言一出,外面的学生噗嗤一声,轰然大笑,男版白莲花绿茶婊! 真是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形容了! 刚才听得居然是舒墨做的,而且宁潇把所有事情串联说了一遍,他们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舒墨已经不是小气、心胸狭窄、无耻可恶可以形容了。 但却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心里猫爪似的。 宁潇金句一出,众人瞬间豁然开朗,整个人都舒爽了!男版白莲绿茶婊!没有比这更贴切了! 自此,舒墨多了男版白莲绿茶婊的称号! 舒墨被踢得脑口直发痛,被宁潇一翻数落,这脸面都快被踩到脚底下了,最后还给他一个暴击!男版白莲绿茶婊! “你怎么从没跟我提起过这个人!”宁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玉篆。 他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全是网上的贴子,只要串起来,他就知道这舒墨心里的算计了。 “呃……无关紧要的人,说来干嘛?”李玉篆耸了耸肩。“他连经从当对手都不配。” 宁潇眉目一展,瞬间圆满了,歪了歪头,红唇挑起一抹皇之蔑视的笑:“喂,小子,就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想跟我抢女人,把你家那白痴哥哥叫出来再说。” 说完一手搂过李玉篆,转身离开。 舒墨噗地一声,被气得直接喷出一口血来!要说男版白莲绿茶婊是十万暴击,那刚才这话,简直是一百万暴击啊! 什么叫他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连经他提鞋都不配!他不配就算了,什么叫做把他的白痴哥哥叫出来? 难道那个白痴弱智比他还配当谢宁潇的对手么? 居然说他还不如一个白痴弱智! 平生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此! “你——不肖子!逆子啊,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东西!”舍永昌冲过去对着舒墨又是一脚。“哪个不得罪,偏得罪他!” 宁潇牵着李玉篆的小手走出办公室,外面的学生立刻让出一条路。 孙乐怡、周怀雪、马莹等人,早就在宁潇出来那一刻惊呆了,觉得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的感觉。 哪里还敢冒出不,躲在一边灰溜溜的。 “慢点!”李玉篆被他给拉着,他一路快走,他腿又长,一步等于她三步,她被他拖得跌跌撞撞的。 “啊——”李玉篆脚踢到铁门下面的门框了。 但她还没摔,他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还严肃地说:“喂,好子走路,连路也不会走!” 后面的女生尖叫:“好浪漫!好浪漫!” “公主抱耶!” 李玉篆小脸涨得通红,怒羞成恼:“谢宁——唔!” 他居然捂住了她的嘴,低笑着抱着她离开。 “啊——你想干嘛!”李玉篆好不容易扒开他的手,大恼。“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我要把你宠成小公主!”宁潇哈哈一笑。 世相逢69:出发 李玉篆耳根都红了,心里却是一甜,头抵在他的肩上。 下了楼,宁李玉篆却指了指不远处:“去那边!” “干嘛?”宁潇依言走了过去。 那是学校的绿化区,建着水池,种着很多花草,边上有灯,光线还算好。 因为入是夜,又是这个时间,没有人经过,静悄悄的。 李玉篆从他怀里下来,宁潇掐着她和小腰,垂首看着她,她却推开他,往前跑。 “你去哪?”宁潇说。 “你站着别动!”李玉篆笑着,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地后退,走开四五米才站定,看着他。“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长得华艳,与一身干净笔挺的军装配合在一起,显得无比的英气。他身上每一颗钮扣,都好像散发出坚韧的光一样。 李玉篆看着小心儿无比荡漾,眉开眼笑的。 宁潇垂目一笑,怎么一个艳色生辉:“好看么?” “好看!”李玉篆小脸一热,就扑过去,抱着,“唔,兵哥哥!” “有这么喜欢?”宁潇一怔。 “有。这是我所见过的,你所有服装中最好看的一套。” “想不到你是制服控。”宁潇噗嗤一声,“那我以后一定要多穿。” 李玉篆眉开眼笑,抱着她的脖子,抬头,踮着脚亲了他一下。 就在他出现那一瞬间,早就想扑过去抱着他了。好像只要靠在他怀里,心都能融化一样。 宁潇捂着她的小脸,低头舔了舔她的唇。 李玉篆恼,嘟着嘴抱着他的脖子跳了跳,好像在说,要亲要亲要亲一样。 宁潇低笑,一把揽过她的小腰,往怀里一带,便狠狠吻着她的唇。 李玉篆觉得,自己真要被他宠成小公举了! 但那又如何,只要幸福,只要高兴就好。 在爱的人面前,女人,不论活多少岁,性格多冷静,都能因他而变得可爱。 …… 办公室里里外外的人很快就散去了,孙雅儿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一中附近的房子,打开门,发现李玉篆还没回来。 也对,男朋友来了,当然腻在一起了。 直到晚上十二点半,李玉篆才回来。 “小篆!”孙雅儿激动地道。 “你还没睡?”李玉篆说。 “没呢,哪能睡得着!”孙雅儿道,“直到现在我脑子还转不过来!那家男神……天啊,真是太男神了!他家还有兄弟不?” “呃……没有了。”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孙雅儿道。 “这个……”李玉篆想起遥远的往事,但依然记忆犹新啊!那个嚣张蛮横的少年!“秘密!” 孙雅儿很失望:“明天你还要上学不?” “为什么不上?”李玉篆说,“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就是因为宁潇的原因,她会被人议论。但议论就议论吧,他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这是她的男人! 想到这,她微微一笑。 第二天她正常上学,果然人人都多看她几眼。 舒墨没有来上课,赵世荣、周怀雪等人白着脸连吱也没有吱一声。 还有孙乐怡,孙乐怡今天也请假了。 李玉篆想到昨晚孙乐怡在外面说的话,双眼一冷。 第一节课之后,学校的官网发出一条公告,说关校长、鲁老师,还有级长等在办公室的学校领导,全都被革职查办! 而身为教育焗焗长的梁邦也受到了牵连。 过了几天,建雄钢材有限公司被查出严重偷税行为,还有公厂使用大批超指标材料等事,申总被关进发拘留所。 而令人意外的是,那宏达集团,却是连动都没动。 众人便暗暗猜测,宏达到底是龙头企业,实力太雄厚,谢家也给他几分颜面。 因着这事,宏达的股份不跌反升! 又过了几天,月考终于来临,考完试之后,就是国庆。 李玉篆与孙雅儿收拾包包回村。 李玉篆跟邓虹说,要到县城给孙大富打几天工,就收拾好东西出发了! 出发去哪?当然是去找宋惊伦的魂了。 …… B省,那是平洋市以南的一个省份,那里有一个龙安镇,大多是种植栆子为生。 李玉篆与宁潇下了车,看着诺大的镇子就是微微一叹。 李玉篆瞅了瞅自己手中的签,又皱起了眉。 枣树梨花不过冬,黄泉路上祸重重。 究竟在哪里? 临出发之前,李玉篆到道观里求了一支签。 她倒想卜了卦,但算人不算己,一般是算不出来的。 她只好求助别人。登峰省一间破旧道观里倒有个能人,很是能卜卦。 她就抽了一支签,解卦的道长就说:“依那段词的提示,的确是跟枣树梨花有关。我也算到是龙安镇是关键点。你们到了龙安镇,一路往南走,随缘化事。” 李玉篆道了谢,就与宁潇一起坐飞机到了B省,再打车到了龙安镇。 来到龙安镇正好了中午一点多,二人吃了饭就往南边走。 顺着南边的路便是出了小镇,往上是各个村桩。 走了几个小时,天就入黑了。 刚好前面是一个村子,看了看村牌坊,叫柳河村。 “咱们在这里住一晚。”李玉篆说。 只有小镇的旅馆,说了往南走,就是不能往回走的,只能借宿了。 二人进了村子,见一家挺宽敞的,就敲了敲门。 “谁呀?”一个老太太隔着铁门望了出来,见是两个陌生人,就是一怔:“你们找谁?” “我们路过,你家能让我们住一晚不?我们会付钱。”李玉篆说着拿出几百块钱。 老太太一怔,只说:“不能!”说着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李玉篆一怔,很是无奈。这世道人心险恶,已经不同以前了,自然不能随便去住的。 ------题外话------ 今天真没空,更一章。 推荐新文:《首席独宠:军少的神秘权妻》作者/南燚 【1V1,双C宠文,异能军婚,甜爽温馨。】 夏乔翎,帝国唯一的女首席。 前世的她潇洒肆意,风光无限,却终遭小人迫害。 重生归来,灵力异能、武器秘宝一一收入囊中。 极品家人,无耻小人轮番作妖,阴谋诡计,妖鬼魔神齐齐上阵。 艰难险阻,刀光剑影,前路不明,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不是吗? 无论如何,这些都挡不住她重回巅峰的脚步。 世相逢70:闹鬼 二人离开刚才老太太的房子,继续走进村子。 刚巧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门口倒水,李玉篆便走过去:“大叔,咱们路过,能在你家借住一晚不?” “不能!”那大叔说着走回屋,最后砰地一声把门给甩上。 李玉篆和宁潇面面相觑,他们可是一等一的帅哥美女啊,有这么吓人吗?难道是因为长得太好了? “在外面凑合一晚吧。要不一直走,走个两三个小时,邻镇应该有旅店。”李玉篆说。 宁潇体力好,李玉篆体力自然也是扛扛的,再步行两三个小时没问题。 但这时却哗啦一声,下起了雨。 李玉篆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那边,那里有间屋子阴森森的,一定没人住。”宁潇指着对面。 李玉篆一听,就点头,与宁潇正要过去,刚才的大叔从窗外望出来:“你们别去哪里,那间屋子闹鬼。” 李玉篆说:“那你让我们住你家不?” 大叔却皱了皱眉,屋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厉喝声:“住什么住!现在才九点多,干嘛不到网上约一辆车,到镇子上住就行了呗!” 大叔一怔:“你们还是到镇上去呗。” 李玉篆苦笑,他们现在在找宋惊伦的魂,只能一直前行。“还是住对面吧。” “你们真不能住那里,那里闹鬼!小年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大叔皱眉,“有些东西你们不信也得敬着。” 李玉篆听着噗嗤一声笑了,谁也没有他们更信这些了,只对宁潇说:“走吧。” “喂,你们!”大叔怒:“好吧,你们进来!” 李玉篆一喜,“谢谢。” 二人进了屋,只见一名中年妇女,妇女皱着眉,但人已经进来了,也不好说什么。 “你们俩个娃娃怎么不到镇上住去,没钱了吗?”大叔说。 李玉篆不知怎么解释,只道:“省点钱。对了,那间屋子你说闹鬼,到底怎么个闹法?” “这个屋子原来与周围一片都是种菜的,但就在三年前,村里的一个兄弟买了这片地建房子,这房子建得漂亮,是来给他们家两个老人养老的。谁知道新居入伙第二天一早,那对老人被发现心肌梗死在屋子里。” “他们有心脏病吗?”李玉篆说。 “没有吧,平时都不见他们说过,还天天早上打太极呢。”大叔皱着眉,“但心脏病这玩意,突然之间有了,也说不定的。可能刚巧一个病发,吓到另一个,最后死一起也是有的,但是……” 大叔说到这,脸上露出惊恐:“这死人了,当然要办丧事,那俩老人的儿子儿媳啊孙子啊全都回来了,置办棺材寿衣,通知亲友什么,忙活了一整天,准备明天出殡。” “而这死者的儿子儿媳等人在屋里给老人守灵,孩子和别的几个比较亲的堂兄弟在房里睡。” “第二天一早,亲戚们都来了,而我们住在对面,看得最清楚了,亲戚来了拍门居然拍不开,大家就把门给强推开,结果,看到那对老人的儿子儿媳孙子……凡是昨晚呆在屋子里的人全都死了!” “可吓死人了!我们还住在对面!”中年妇女说,“这绝对是邪事儿!” “而且全是心肌梗死!”大叔说,“一个心肌梗死不算什么,两个梗死是巧合,这一梗梗一窝,你们说能是巧合不?” “后来啊,村里出名的老乞丐从城里回来,这老乞丐在城里扮残废乞讨,月入过万的!因为他老家房子塌了,准备重建一个暂时没地方住,他胆子老大,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住了进去,谁知道,第二天也死在那里了。” “人人都在说,那间屋子招了鬼,那对老夫妇是被吓死了,最后那一窝子人同样是被吓死的,否则哪来这么多梗死。” “不早了,你们不是要住我们家,这个房间吧。”中年妇女指了指一个房,“那是我女儿的房间,出嫁之后就空着,你们住那里。但不准在床上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李玉篆一听小脸涨得通红,什么叫在床上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李玉篆说:“不了,我们决定住那间死人的屋子。” “什么?”中年妇女皱起了眉:“小娃娃,你们刚才没听明白我们的话么?” “我们就去那。”她倒是想知道,那间屋子究竟什么来头,死了这么多人。“谢谢你们。” 道了谢,李玉篆便与宁潇出屋。 大叔在后面直皱眉:“现在的年轻人都爱作死么?” 宁潇已经从包里拿出雨伞,与李玉篆一起走到那间屋子前。 这屋子是两层的自建房,外面贴着瓷砖。才建了三年,倒是十分的光鲜。但阴气却极重。当年许是那个老乞丐把门琐给橇破了,两扇门裂开一条缝。 二人推开门,就感到一阵阴气扑面而来,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看到鬼。 宁潇不是人,是修炼的妖,也是别人口中的地仙,远远的,早就感觉到这屋子有阴气而没有生气,显然这屋子闹鬼,但走进来却没看到鬼,也是奇怪了。 李玉篆皱眉:“不见那倒霉的一窝子啊!” “先睡吧。”宁潇放下背上的包。 她从包包里翻出五根桃木枝来,上面贴着符。 她把桃木圆固定在地上,用红线围了一个大圈,布了一个驱鬼阵。 宁潇从包里拿出床单,往地上一铺,二人就睡了。 李玉篆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唢呐声,就好像古时候别人娶媳妇时,或是丧事吹的那种,嘀哩嘀哒—— 悠长却透着丝丝古怪。 接着,她感到好像在坐船一样,晃来晃去。 她被晃得头晕目眩,神志和精神都不能集中。总在半睡半醒之间,却醒不过来,就像鬼压床一样。 着道了! 李玉篆一惊,心立刻沉到了谷底,正在运转身上的气,稳心神。 突然只觉得身子一轻,接下来心神便是一清,啊地一声,猛地睁开了眼,只见天上的月亮和星辰,接着是宁潇的脸。 她正被宁潇抱在怀里,已经在屋子外。 “你没事吧?”宁潇说。 “我刚才着道了!”李玉篆皱起了眉。 “刚才是鬼抬轿。”宁潇说。 “原来是这个!”李玉篆一惊,狠狠吐出一口气。又想看周围地形,但因为天太黑,跟本看不清。 “现在已经不下雨了,咱们就在外面吧。”宁潇说。 李玉篆可不想晃,真把魂魄都给晃掉了,就不好玩了。 二人干脆坐在外面,相互靠着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六点多,才被一个声音吵醒;“你们、你们还活着?” 李玉篆睁开眼,见是那个大叔:“我们当然活着。” “这真是奇葩了!逢人进去都死,咋你们就没事儿呢?”大叔奇道。 “我们其实是阴阳先生。”李玉篆说。 “什么?原来、是先生!”大叔大惊,态度连忙变得恭敬起来,“快,来我家里洗个澡,休息一下!怪不得你们明知是鬼屋还住,原来是艺高人胆大啊!” 李玉篆和宁潇跟着大叔进屋,昨天的中年妇女一惊:“你们俩……居然平安无事。” “他们是阴阳先生!”大叔说。 “呃?先生……”中年妇女一怔,把二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由嘟囔:“现在的先生都是先选美出身的吗?” 宁潇噗嗤一声笑了。 “请坐。”中年妇女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用一次性杯揣来了茶。 李玉篆感到身上粘糊糊的,便问大叔借了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宁潇也洗换好,大叔二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吃吧,不用客气哈!”大叔说,“还没自我介绍,我姓刘,叫刘明,这是我老婆,你们叫她王婶就好。” 李玉篆二人也自我介绍一翻。 “二位先生,昨晚有看到屋子里的鬼么?”刘叔有些紧张地说。 王婶也是伸长了脖子,一脸好奇和着急。 “没有见到鬼。”李玉篆说。 刘叔王婶一阵失望,刘叔说:“难道里面什么也没有吗?没有闹鬼?” “不。”李玉篆摇了摇头,“虽然没看到鬼,但这屋子的确闹鬼。” “啊?”刘叔王婶一怔。“这……怎么说。” 李玉篆啃了一口包子,咕噜噜喝了半碗粥,“那是鬼抬轿。” “什么是鬼抬轿?” “就是鬼抬轿子的意思啊!” “这里没轿子?咋扯到轿子上?”刘叔听得一脸懵逼。 “过来看。”李玉篆走出门外。 刘叔和王婶连忙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这间屋子周围都是什么?”李玉篆说。 “路啊。”王婶说。 “就是路太多了,四周都是,把屋子围在中间,这叫鬼抬轿,也叫井字煞。住宅四方皆由道路所包围,形状似井字。而且,房子前后各两条路,再加上屋子,是不是像轿子?” 刘叔和王婶看着就是一怔:“对的,这样看的确有些像。这屋子像轿厢,路像轿杆。” “而且,这间屋子坐正阴地!震离兑坎四方皆为阴地,而且屋子在高处成围势,阴气聚而不散。形成一种吸力,引鬼前来抬轿。”李玉篆说。昨晚天太黑,又下雨,跟本没能看到此地的风水。 “什么叫引鬼前来抬轿?”王婶道。 “就是一到晚上子时,即一天中阴阳交泰的至阴之时,周围的孤魂野鬼就会被吸引过来,以路为杆,抬着屋子跑。当然,不可能是现实中的屋子,而是屋子的阴象。就像抬轿一样,它们抬着屋子晃,里面的人的魂魄就会被甩出去。然后跟着它们一起抬轿。”李玉篆说。 刘叔和王婶听得毛骨悚然,想到每晚十二点,就有一堆野鬼跑来他们对们抬着轿子晃,怎么想怎么恐怖。 “那怎么办才能让它们不要再来抬轿?”刘叔嘬了嘬牙花子。 “很简单,一是平了这间房子,没有轿子就不能抬了,二是改地形,没有轿杆也不能抬了。三是用符篆压着。但我觉得还是拆了房子或是改一改地形最好。”李玉篆说。 “那里面的鬼呢?以前那死掉的一窝子呢?”王婶说。 “在里面死去的人,死后都会来抬轿。不过鬼是不坐鬼轿,平时都会躲在外面,一到晚上子时就会跑回来抬轿。所以,这井字煞对鬼来说也是一种束缚。现在时日尚短,如果长了,说不定会害人。”李玉篆说。 刘叔和王婶吓得脸都白了。 “我现在马上就跟村长说,我早就觉得这间屋子拆了好,没得瘆人。”刘叔道。“但以前一直怕拆了触怒里面的阴魂,所以没人敢动。” 世相逢71:梨花枣树 “白天那东西不出来。可以在早上九点动土。”李玉篆说。“这不是大问题。对了,刘叔王婶,你们这镇子大多是种枣子的吧?” “没错。”王婶点头,“我们家也种了一大片。” “那个,你们知不知道,哪里还有种梨子的地方不?种了枣又种梨子的。” “咱们这地儿不适合种梨子。”刘叔道:“至少我们没听说过的,不过,可能会有吧,要不我们给你们打听一下。” “那真是感谢你了。”李玉篆微微一叹。 “你们问这个来干什么?”刘叔说。 “我们是来找一样东西,与这些东西有关。”李玉篆说。“但具体是什么,我们也说不上来。” 她拿出一张纸来,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这是我电话,如果你们打听到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你们可以在这等的。”刘叔道。 “我们有事。”李玉篆说,“你们不用担心对面屋子的问题,如果还不放心,到时可请别的风水先生跟进。” “那好吧。” 李玉篆和宁潇吃过早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哟,一大早你们家咋这么热闹。”一个老太太走进来。 李玉篆认得,正是昨晚他们进村遇到的老太太,李玉篆只淡淡一笑,收拾着与宁潇离开。 “梨花婶,你咋也这么早。”王婶笑着上前。 李玉篆正要迈出门的脚步一僵,然后转过身:“你们,叫她什么?” “这?”王婶一怔,“是问她吗?”指着老太太。 “对。”李玉篆点头。 “梨花婶。”王婶又说了一句。 “梨花?”李玉篆脸上有些紧张和激动,“也许是人名!”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礼貌么?”老太太刻薄地板着脸。 “不不,老太太,我们不是有意冒犯,我是,我是想知道……那啥,唉!”李玉篆急得都快语无论次了,“枣树梨花相对处——” “咋还叫上我哥的名字了!”老太太更怒了。 “怎么又扯上你哥了?”李玉篆一脸懵圈。 “哎,梨花婶,她不是有意的。”刘叔连忙道,又跟李玉篆说,“梨花婶有个哥哥,叫张枣树。” 这下李玉篆更激动了,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我们不远千里,找的就是你!” 老太太可被吓得够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她儿子或是娘家在外面惹祸了? 急急地转身就跑了。 “老太太!老太太!”李玉篆在后面追。 “你、你追着我干嘛!救命,求命啊——” 宁潇在后面倒抽一口气,无语望天,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啊!“你们帮忙去拉着点!没得把人家老太太给祸害了。” 宁潇说着已经冲了过去,一把就将李玉篆给扛到肩上。 刘叔和王婶连忙去安抚被吓着的老太太。 宁潇把李玉篆扛回屋里,一把放在椅子上,单膝跪在她跟前:“嘿,宝贝,冷静点。” “唔,我冷静不下来,这老太太很脆弱的样子,总觉得这老太太下一秒就会两腿一蹬。”李玉篆一脸委屈,“电视剧和小说都不是这样演的么,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一点线索,谁知道,线索关键人物却在关键的时候两腿一蹬,线索又断了。” 宁潇一胸同情地把她捂到怀里:“看来被电视小说毒害不浅。” 李玉篆欲哭无泪,却被他捂在怀里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才见刘叔回来。 刘叔凑过来低声说:“我们已经把你要找东西的事情告诉她了,她只是被你刚才的举动吓着。这老太太刻薄,但缺点就是贪,你们给她点钱,她会帮你们的。” “这真的太好了。”李玉篆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正说着,老太太已经和王婶走进来了。 老太太嘴里不住唠叨:“原来找东西,可吓死我了。” “刚才吓着您真是抱歉了。”宁潇笑着上前,从钱包里拿出一叠毛爷爷,塞到老太太手里,“这是给老人家买好吃的,就当赔罪。” “这……这哪好意思,不用了。”老太太说着不好意思,但眉眼都是笑,推让两下就塞口袋里了。 昨晚这二人来借宿,他们给钱,她就动心了,但前段时间有新闻,说是借宿杀人抢劫的,所以才没有开门。 没想到这笔飞走了的钱又到了她手里,不由的整个人都舒坦了。 “梨花婶,快坐。”王婶已经搬来了椅子,并揣上了茶。 “听刘明说,你们要找东西,不知找啥子,我能帮上忙不?”老太太说。 “是这样的,我们一个兄弟丢了魂,他以前在这附近旅游过,我们去求签,说与什么梨花枣树有关。所以就来此地寻找。但你也知道,你们镇子枣树好找,但梨花就难了。这一下子听到你叫梨花,你还说自己有个哥哥叫枣树的。所以才想找你问问。”宁潇说。 “原来如此。”老太太点头,努力回忆了一下,“但我没记得有陌生小伙来过这里呀。” “我想知道,你和你哥,有什么相对的。”李玉篆苦思着。“譬如房屋,或者田地之类的。” “相对着的?”老太太皱了皱眉,一脸为难。 宁潇笑着,一叠毛爷爷啪地一声拍到桌上。 老太太再次眉开眼笑,说:“这个嘛,相对的?怎么说呢,我虽然已经出嫁了,但还真有一样东西跟他相对着的。我们这镇子,还有咱们村,都种枣子。刚好我们家有枣园,与我娘家,也就是我哥家的枣园相对着的。当年也因为枣完离得近,大家一来二去熟了,才结成亲家的。” 李玉篆激动得站了起来:“我要去枣园看看。” “梨花婶和枣树伯家的枣园,我倒知道在哪。”刘叔道,“我开三轮车拉你们。” 刘叔跑出门,不一会儿,就把电动三轮车开到门口。 李玉篆和宁潇跳到上面,老太太硬朗,也上了车。 几人一起朝着枣园出发。 在车子上,老太太说:“这片枣园,我都想卖掉了。收完今年的枣,就准备卖了。” 李玉篆听着狠狠吐出一口气。 三轮车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了枣园。 老太太指着前面:“这一片,是我家的,那一片,是我娘家的。这条路,就是咱们两边相隔,也是相对的地儿。” 李玉篆跳下了车,从包里拿出一个罗盘来。 世相逢72:回来了 李玉篆跳下车,从包里拿出一个罗盘来。 小心冀冀地一步步走。 可走了两圈,罗盘还是没有反应。 为何会没有反应?一,可能是宋惊伦的魂不在这里,二是太弱小了,连罗盘也感应不到。 “是这里没错吧?”宁潇对老太太说。 “只有这里了。”老太太收了这么多钱,也不好意思忽悠人,实话实说。 宁潇点了点头,对李玉篆道:“该是这里不会错的。看这山形走势,这是个天然压魂局。” 李玉篆也早就发现了。只见枣园周围的山势把他们所站的位置包围着,形成一个倒三角,往里压的形状。 这是压魂局,也叫压鬼局。 一般情况下,阴魂误闯进来都出不去,易生厉鬼怨孽。 幸得这地种的是枣树,枣树属阳,而且还这么一大堆种在一起,阴物避让,便不会进这片地,所以才避免了阴魂误闯。就算真有阴魂误闯,也会被这些枣树给灼伤,时日久了,说不定就魂飞魄散了。 所以此地才没有阴物作祟。 而宋惊伦,想要保存自己的记忆,需得剥下一魂二魄,藏起来。 但人一死,魂魄就会自动归位。而那些丢了魂,又找不回来的人,丢掉的魂也会重新回来,跟主魂融合再一次投胎。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只能封存好,放在这种地方,魂魄在此,招不来,出不去,才能保存下来。 “现在早上九点,是一天之中阳气最重的一段时间,把这里的阴气驱走吧。”宁潇说。 李玉篆点了点头。 宋惊伦的魂魄不可能暴露在外,要不藏在某棵树上,要不寄在某块石头里。而魂魄属于阴,只要把这范围的阴气驱离,只剩阳气,就能更容易感受到魂魄的阴气。 李玉篆已经从包里摸出自己的鱼肠匕首。猛地往地上一插,以鱼肠为中心,阴气像波浪一般往两边退散。 “在那边!”宁潇对阴阳最为敏感,猛然转身,往前面一指。 李玉篆立刻把匕首拔出来,免得阳盛阴衰,伤到了宋惊伦的魂。 顺着宁潇的手望去,只见是路边一块凸起石头,历经百年,许上原本高大的石块,已经被打磨得快要消失。 李玉篆手轻轻放到上面,脸上一阵激动:“在这里!我师兄在这里!” “晚上再收起来,现在阳气太重了。”宁潇说。 李玉篆红着眼圈,干脆坐在石头傍边,不再起来的架势。 “你们找的是这块石头?”老太太和刘叔走过来。 “对,谢谢你。”李玉篆说,“天气热,我们守在这里就行,你们可以先回去的。” “呵呵,好的,一会我给你们送午饭来。”刘叔道。 刘叔二人回去,中午时果然送来了饭菜。下午又送了一顿。 晚上子时,李玉篆用玉把宋惊伦的魂给收了起来,接着一起回刘叔家。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和宁潇离开了镇子,直赶省会机场,路上就打电话给于桥:“于阿姨,我是小篆。” “原来是小篆。”于桥接到李玉篆的电话很开心,“正想打电话给你,邀请你们到加拿大玩,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我现在正准备过去。”李玉篆说。 “真的?”于桥很高兴,“几点的飞机?我派人去接你。” “加拿大的早上九点会抵达。” “好。”于桥连声应着。 李玉篆挂了线,一个小时后,终于到机场了。 十个小时后,二人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于桥的住处。 于桥正坐在客厅喝茶,而宋惊伦即坐在地上的毛毯上玩积木。 “小槿,你的贵人姐姐来看你的。”于桥笑眯眯地说。 “哇,我回来了!”宋惊伦一喜,要扑过去,宁潇一把将他抱住,呵呵:“哎,瞧你这白痴劲,傻里傻气的,我要拍下来以后好好掀赏。”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 于桥一噎,有些儿不高兴。虽然他儿子真的是白痴,但也受不了别人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但她只心里有些产痛快,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只笑道:“这位是谢少校吧,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舒墨真是踢到了铁板。” 说着捂着嘴笑。 “你消息倒灵通。”李玉篆道。 “当然。”于桥说,“家里照顾小槿的人是我的人,一直在国内的大宅子里。而舒墨的事情,闹利人尽皆知,她就把这个喜讯报给了我。你们会一直帮我们的吧?” “这是当然的。”李玉篆微微一笑。 “如此,家产说不定真的能夺回来。”于桥握着李玉篆的手,“真是太感谢你了,也感谢谢少校。你们果然是他的贵人。” 李玉篆神秘地一笑:“可不只如此,我们会让他更好。” “呵呵,承你们贵言喽。”于桥说。“只要有了那笔家产,小槿以后的生活就不能愁了。” “小槿,你最喜欢的喜洋洋缝好了。”护工从外面进来,抱着一个喜洋洋布偶。 “喜洋洋!”宋惊伦伸手去抓。 李玉篆却先一步抢过,往边上一扔:“你不会再需要这个。” “喜洋洋!”宋惊伦却扁着嘴。 “我给你这个。”李玉篆突然摊手来,只见她白净的手心躺着一枚玉牌。 宋惊伦伸手就拿起玉牌。这时他却像触电一样,身子一抖,双眼一闭,身子就直直往身后倒。 “小槿,小槿你怎么了?”于桥大惊失色,站了起来。 “他是太累而已,于阿姨,你别急,护工阿姨,你看看他。”李玉篆道。 “对,太太,你别急,小槿是太累发。平时玩着玩着就睡了过去。你再不放心,可以叫来医生。”护工道。 于桥才捂着胸口,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护工已经打电话给医生,那是于桥的私人医生,不一会儿就到了。 “这是睡着了吧,并没有大碍。”医生是个外国人,却说着撇足的中文。 “那就好。”于桥松了一口气。 宁潇与医生合力,把宋惊伦抬回去他的房间。 两天后,宋惊伦终于醒了。 世相逢73:只有你 李玉篆正跟宁潇在于桥的别墅散步。 “如果宋惊伦好起来了,我们回去就订亲吧。”宁潇说。 李玉篆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求婚等形式,自他们正式重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准备着结婚。 宁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来,轻轻套进她的中指上:“很合适。” 李玉篆看着自己白皙如青葱一般的手,在钻戒的辉映下越发的美,不由垂眸一笑。 抬眸间,却见宋惊伦站在门口,正微微笑着看着她。 李玉篆看着这熟悉的笑容,一怔,接着眼眶一红,跑了过去,一把扑过去,紧紧抱着:“师兄,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宋惊伦紧紧抱着她,深深闭上眼。 宁潇走过来,脸有些黑。 宋惊伦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一脸感慨:“我家潇潇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没白养你一场,爸爸很欣慰。” “连这种便宜也占,还要脸不?”宁潇对他就是一爪子。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你们俩加起来都快五百岁的人了,能正常点不?” “我一直很正常的,是他不正常。”宁潇呵呵了,“来来,你要当我爸,媳妇,叫声爸!” 李玉篆嘴角抽了抽,宋惊伦整个人都不好了。 宋惊伦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十八岁就结。”李玉篆说。 “老大不小了,还等?” “我年年十八!”李玉篆吐了吐舌头:“回去先订亲,你说好不好?” “当然。”宋惊伦微微一笑。 “小槿……”于桥与护工在不远处,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于桥一步步慢慢走过来:“小槿,你刚才在跟他们说话——” “对的。”宋惊伦微微一笑,“这么多年,谢谢你的照顾。” “小槿……他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变正常了一样……”于桥紧紧地握着护工的手,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于阿姨,你冷静点!”李玉篆连忙扶着她,“冷静点,听我慢慢说。” “好……我已经冷静了,你说。”于桥捂着胸口,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我师兄……就是小槿……他之所以智力有问题,是因为一出生就丢了魂,我们把代表智力的魂魄找回来了,所以,他好了。”李玉篆说。 “这……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以后就是正常人了?不再是白痴?他变正常人了?怎么可能的、这居然有这种奇迹——”说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送医院!送医院!” 几人急急地把于桥抱起来,开着车前往医院。 送到医院后,检查只是太过激动引起的心跳过快,直到晚上九点多,于桥就醒了过来。 李玉篆一直留在病房里照顾他。因怕她又受刺激,所以把宋惊伦打发了出去。 “是小篆……”于桥伸手紧紧握着李玉篆的手,“我作了一个梦,梦到我家小槿变正常了……” “于阿姨,你冷静点。深呼吸好不好?”李玉篆无奈地一笑。 不过,换作任何一个母亲,原本白痴了二十年的儿子突然变正常了,也会高兴得要疯掉。于桥已经非常的刻制了。 “我……作了一个梦——”一边说着泪水一边往下掉,“是梦吗?不是真的……只是梦而已?” “于阿姨,是真的,小槿真变正常了。” “我家小槿……呜——”于桥捂着胸口呜呜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笑,“居然不是梦——我要见他!” “你深呼吸,冷静一点,好不容易他好起来了,若了你太激动心脏病发……那就得不赏失了,对不对?”李玉篆说。 “你说得对……”于桥闭上眼,拼命地让自己冷静。 李玉篆对一边的护工说:“阿姨,这几天她都会特别兴奋,所以请你时刻照看好她。” “这是当然的。”护工连忙道,“这几天就住在医院吧,等她适应了再出院。” “我可以见他了吗?”于桥一脸期盼地说。 “好,我现要立刻打电话给他。”李玉篆打了宁潇的电话,让他和宋惊伦一起过来。 “我原以为……”于桥紧紧握着李玉篆的手,笑着泪下了泪水,“你果然是他的贵人!我原以为,你这贵人,是可以帮我们夺回财产,出那一口恶气而已,没想到……居然是让小槿好起来!这简直是给了他一次新生,你果然是贵人!果然是啊!” “他能跟正常人一样,我可以放弃所在东西,包括那些家产。” 李玉篆说:“为何要放弃,他该得到更好的。” 这时,门被敲响,宁潇和宋惊伦走进来。 “小槿……”于桥看着宋惊伦颤声低唤。 宋惊伦微微一叹,走过去,轻轻抱着她:“一切都好起来了。对不起,这二十年,让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于桥低呜着,“一切都值得!” 李玉篆看着,很是羡慕,这才是一个母亲啊!再联想一下孙莲,咳,还是不想了!免得膈应。 李玉篆与宁潇走出病房,到医院的绿化区散步。 “人家真是幸福,有妈妈疼。我们都是没娘要的娃。”宁潇对着李玉竖起手指,谆谆教诲,“所以我们要更加爱对方,珍惜对方,知道了吗?” 李玉篆噗嗤一声,指着他:“师兄回来,你吃醋了?” 宁潇嗤一声笑:“我才没有吃醋。” “不承认?” “真没有!”宁潇冷哼一声。 李玉篆却突然抱着他,双手放在他胸前,低声道:“你不要慌,我对他,是亲情。我爱的人是你。” 宁潇心下微颤,红唇忍不住勾起,呵呵笑着,一把将她抱起。 “唔,你想干什么?”李玉篆搂着他的脖子。 “想上你。”他在她耳边低笑,从她纤细的腰抚上去,狠狠捏住她。 李玉篆啊一声低呼,小脸微红,咬了他一下:“我很乐意。” 说着她还整个人贴进他怀里,少女玲珑有致的身体,柔若无骨,还散发出致命的馨香。让他神魂颠倒,不由紧紧扣着她的小腰身。 李玉篆把他撩了起来,才咯咯一笑:“这里是医院。” 说着一把推开他,笑着跑了。 ------题外话------ 明天还有两章是结局的,么么你们,谢谢支持。 世相逢74:搬离(结局1) 国庆节已经过去,李玉篆又请了两天假,才与宁潇一起回国。 李玉篆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家。 宁潇很高兴,要见家长了。 李玉篆远远的就看到了邓虹在门口掠衣服:“姥!” “小篆——”邓虹说着,脸上就是一僵,因为她全部注意力都被宁潇吸引了,又看到二人紧握着的手,心里五味翻杂:“这小伙……就是你男朋友?” “对。”李玉篆跑过去,“看来他们都跟你说过了。” 李玉篆嗤一声笑了,他们,自然就是她的舅舅一家了。 舒墨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还闹到网上了,孙东军又怎能不知道,他知道了,邓虹还会不知吗? 邓虹对宁潇笑了笑:“请进屋里坐。” 揣了茶,就拉着李玉篆进房:“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初三的时候。”李玉篆眸子一转,“十八岁就是法定结婚年龄了,我谈个恋爱也不早了。” 邓虹一噎:“话是这么说,但有几个人真是十八就结婚的。” “遇到好的就抓紧嫁了呗,没得被人抢了。”李玉篆说。 “瞧你这话说得……你是不是被人给骗了?”邓虹说着皱起了眉,“听说是省城大户人家,还是当管的。太出色了……不靠谱。” “人家都嫌女婿不够好,只你嫌人家太出色了。”李玉篆噗嗤一声。 “我是怕你委屈了,没得嫁进去低声下气的。”邓虹说着一怔,板着脸:“咋说到结婚了?才谈着呢!” 李玉篆笑:“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邓虹气得倒仰:“我快被你气死了。你才念高一而已,将来还得考大学,路还长着。” “班上都有两三个订亲了的。”李玉篆说。 “世家子弟,还长成那副模样,一看就不靠谱,不会照顾人的。”说着邓虹推开门,接着脸上就是一僵。 李玉篆一看,只见宁潇已经摆了一桌子菜,宁潇说:“我见饭煮好了,都快凉了,所以给你们炒个菜!” 李玉篆:“瞧,家居好男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他还会涮碗洗地铺床叠被等神技!晚点我还会把他训练得连猪都会喂!” 邓虹这一瞬间内心是拒绝的。她怎么有一种不是自家孙女被骗了,而是人家小伙被骗了的感觉? “呃……坐吧,让我来就好。”邓虹连忙过去盛饭。 自从李玉篆上高中后,邓虹一个住,煮饭都是一顿住,两顿吃,就是图省事,中午把晚上的饭都煮了。饭倒是够的。 “实在是抱歉了,贸然打拢。”宁潇说。 “没有的事情,只要不嫌我家穷。”邓虹觉得宁潇很有礼貌,又人教养,心里不由满意了几分。 “我姓谢,名叫宁潇。”宁潇道,“下个星期日,我打算来提亲,先把我和小篆的婚事订下来再说。” 邓虹噗地一声,一口饭险些就喷出来了:“啥子?订亲?小谢啊,你父母知道你谈朋友了不?” “这是当然了,若不把他们摆平,我哪敢登门求亲,没得委屈了她,你说是不是?”宁潇道。 邓虹一瞬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宁潇又说:“我今年二十五了,再等她两年就二十七,该结婚了。” “你有二十五了?”邓虹一怔:“瞧着才十九二十的样子。” “现在的人看起来都年轻。有些男明星四十多瞧着还像二十的。”李玉篆笑。 邓虹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会吃了饭,李玉篆与宁潇就离开了村子。今天是星期三,再有三天就要商量订亲,所以宁潇回省城去准备。 李玉篆回到一中附近的房子,下午孙雅儿回来,笑嘻嘻的:“小篆,你最近到哪玩了?” “嗯,到国外散了散心。”李玉篆说。 “我妈让我搬回学校住。”孙雅儿脸上有些失落。“你这间房子是你男朋友的吧?” “对啊。” 孙雅儿一脸羡慕:“我妈说,你们现在公开了,你男朋友会常来,让我不要住这。” 李玉篆也知道宁潇有些不满孙雅儿,但她也想跟宁潇二人世界,宁潇每星期过来,也有个地儿住,孙雅儿在总不方便。 李玉篆只道:“他星期六日放假,平时节假日也会来看我。” “我节假日都回家呢!不会阻着你们。”孙雅儿双眼一亮,但马上又有些低落:“但我妈已经帮我交了住宿费。我还是搬出去好了。” “咱们还是同桌,以后也一起玩的。”李玉篆说。 孙雅儿点头,“宿舍环境还不错的,啥都有。” 其实跟李玉篆住在一起,她压力还挺大的,一连串的事件,如果最后不是宁潇来救场,她已经被无辜牵连。 当初她就想,如果不是住在一起,只是同桌,她便不需要遭受那些,好几次她都想搬走的,也打电话跟她妈妈商量着。 但杨枝却让她别搬。 现在,风波过去,而且李玉篆还越来越好的样子,雨过后见彩虹了,但她妈妈却这个时候让她搬,她都不知妈妈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李玉篆没有挽留,她也不好说继续住在这里。 “我星期六收拾东西。”孙雅儿说。 “我帮你。”李玉篆微微一笑。 第二天李玉篆正常上学,而前面舒墨的座位已经空了。 孙雅儿说:“舒墨已经转学了。” 李玉篆又望向孙乐怡那边,只见她一个后脑勺,正低头看书。 星期六一大早,杨技就坐车过来,帮着孙雅儿收拾行李,一边还笑着:“这些时间真是多谢你的照顾了。” “是我受她照顾。”李玉篆说。 “也没什么,一个行李箱,再加上那些盘子水桶,我们母女拖进学校就行啦。”杨枝说。 李玉篆淡淡一笑:“一会儿出来,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好。”杨芝连声答应,“雅儿,走啦!” 母女二人进了电梯。 孙雅儿满脸失落,出了电梯,一边拖着行李一边抱怨:“我住得好好的……干嘛非要我搬出去。” “这样住着方便不?”杨枝说,“人家男朋友睡期六日,节假日都要过来。你一个女孩子,在人家男朋友跟前走动像那回事吗?想在厅里走,上个卫生间,还不能穿睡衣,还得换身衣服,麻烦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世相逢75:订亲(结局2) “我不觉得麻烦呀。”孙雅儿说。 “你不觉得麻烦,人家觉得麻烦!”杨芝训道:“这又不是你的屋子!是人家男朋友的屋子,人家在自己的家走动还得换衣服,久了都会有意见。” “我节假日都回家呀。”孙雅儿说。 “你时时回家?”杨芝嘿一声笑了,“两个星期才回来一次,难道还特意避着?要是如此,不如搬到宿舍省事。” 孙雅儿不说话。 杨枝说:“再说,他们那个层次的人,没事便好,若出事了,那风浪咱们都是经不起的。就这样定了,住宿。如果星期六日你不想回村子,就到咱们县城的房子去住。” 孙雅儿住的宿舍是三楼,而且是四人间,条件还是很好的。 等收拾好,已经下午五点半,出了学校,刚好可以跟李玉篆吃晚饭。 回到李玉篆楼下,杨枝只见一名风华潋滟的男子站在李玉篆身边,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早就听孙雅儿描述过,说李玉篆的男朋友长得好,万万没想到会长这么好,还是人吗? “说过让他请你吃饭的。”李玉篆拉着孙雅儿的手。 “嗯。”孙雅儿点了点头,又忍住望向宁潇。 那天晚上,看得不太清楚,现在换成白天,好像又俊美了几分。让人视线跟本无法从他在上移开,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李玉篆见她盯着宁潇看,只笑而不语,微微一叹。 不是她不让孙雅儿住,而是经过这段时间,她把孙雅儿的性情都摸透了。 孙雅儿不坏,而且还是挺有正义感的姑娘。 但最大缺点是定力太差,很容易受到诱惑,被外表或是钱财迷了眼。她不希望有一天孙雅儿对宁潇越看越喜欢,发展成迷恋,到时,就是平白给自己添一个情敌。 虽然她对宁潇有信心,但却不想朋友发展成仇人,撕逼什么的就不好玩了。 李玉篆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一切都要握杀在萌芽之前! 四人吃过饭,宁潇就开着车子,送孙雅儿母女,还有李玉篆一起回村。 在村口就把她们放下,宁潇说:“好好等我,明天我就来你家提亲。” “好。” 第二天一早,才七点多,房外就吵吵闹闹的,李玉篆皱着眉,梳洗好出来,就看到一屋子人。 孙东军、柳颜、孙乐怡姐弟,甚至连平时恨不得没有这个娘家的孙莲一家都来了。 “唷,小篆才起床呀。”孙莲的婆婆史招娣笑了一声。 李玉篆嗤一声冷笑:“现在才七点多,难得放假,我还不能让我睡到八点。” 说着已经踢踢踏踏地走到卫生间洗脸刷牙。 孙莲脸上一僵,却不敢多说话。 李玉篆洗漱完,连理也懒得理这帮人,直接回到房间刷手机。 宁潇给她发信息,说已经出发,大约九点多就能到。 李玉篆倒床上补了个回笼觉。 九点左右,宁潇给她信息,说已经到镇上了,她才换了衣服,梳洗好出了厅。 不一会儿,只见两辆军用汽车开过来,停到了门前。 宁潇和一名中年男人下车,李玉篆瞅了瞅,只见中年男人长得十分和气,当然,与宁潇一点也不像。 “谢少将,你好你好!”孙东军一见,连忙跑上前。 李玉篆眼里掠过嘲讽,那谢少将礼貌地笑了笑,又望向李玉篆,李玉篆说:“请进。” 二人被簇拥着进屋。 “坐这边来。”史招娣也挤上前去。 “你是?”谢少将看着史招娣一怔。 “我是小篆的奶奶呀。”史招娣说。 宁潇嗤笑:“没听说过她有奶奶。” 史招娣脸涨得通红,连忙把孙莲推上前:“我是后能来着,这上小篆的妈。” 宁潇脸却望向李玉篆:“原来你还有妈?” “有吧。”李玉篆可有可无地说。 “哎,瞧你说的,什么叫有吧,都活生生地站这了,那可是亲妈。”史招娣说。 “既然是亲妈,怎么小篆不跟亲妈住一起的?”宁潇又说。 孙莲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史招娣再厚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了,只道:“家里人口多,所以……” 宁潇笑眯眯的:“所以就把亲生女人扔到娘家不管不问?现在女儿找了个有权有势的老公,就舔着脸上前认女儿?” 孙莲脸一辽阵青一阵白,史招娣恼羞成怒:“你——” “你谁呀?滚出去!”宁潇眸子一冷,身上散发出一股子冰冷刺骨的冷意,让以座的人俱是浑身一震,不由的后退一步。 孙莲气得脸都快变型了,她向来要脸,一手抓起自己的包包,就率先走了出屋。 孙莲这个亲妈都走了,史招娣这后奶,还有后爹也没脸呆了,转身出了屋。 孙东军见状,便吓得不敢作声,安安份份地坐在一边。 商量好结婚事宜,李玉篆就拉着宁潇到外面散步。 “你这父母是怎样弄回来的。”李玉篆说。 “我几十年前铺的线。”宁潇说,“为了能堂堂正正娶你,我得有个出身。五十年前开始铺的路。当时以猫身帮了一个姓谢的人,让他转运,做大官。” 李玉篆一笑:“那个人……现在是你爷爷的身份,刚才的那对夫妇是你父母,但他们会愿意吗?” “当然是愿意的。”宁潇说,“因为他们只会有一个女儿。” “你早就算好了的吧?”李玉篆说。 宁潇挑唇一笑:“这么重要的事情,给自己挑父母爹妈嘛,当然谨慎地挑。当年看到谢兵这小子……噢,就是屋里面的我现在的爸。当时他还只是个流着口水的三岁孩子,我一瞅,就知道他命中无后,但如果我愿意帮忙的话,会有一个女儿。所以就跟那厮……嗯,就是我现在的爷爷。” “当时我说,你注定没有孙辈,若想化解,五十年后会有名叫谢宁潇的人找上门,这个人,请给他谢家人的身份。有他护着,至少能有个孙女。说完我就走了。” “后面他就信了?”李玉篆笑。 “能不信吗?”宁潇说,“往后数十年,他官越做越大,而儿子也渐渐长大了,后来儿子结婚,但迟迟没有孩子,努力了十多年还没结果。所以很听话地给我铺排身份去了。” “现在呢?”李玉篆说。 世相逢76:这是命(结局3) “现在已经验出怀孕一个月了。”宁潇说,“因为是高龄产妇,所以在家中休养,今天才没能来。” “想不到你还有送子功能!送子猫!哈哈!”李玉篆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宁潇恼:“我消耗了数十年的道行,才送了他们这一场造化!” 李玉篆靠到他肩上,“辛苦你了。” …… 下午,宁潇开车把李玉篆送回县城,在小区门口,看到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有一名风韵犹存的女人站在那里。 李玉篆认得那男人,正是舒墨的爸舒永昌,而那个女人,不用说也知道,定是舒墨的妈丁美姗无疑。 “谢少校!”一看到宁潇,舒永昌就激动地上前,他们今天只是来找李玉篆,没想到会碰到宁潇。 “你们有什么事儿?”李玉篆说。 “我们……是来跟你们正式道歉的。”舒永昌说,“我早就想见你们了,但你们总不见我,只能在这等了。” 宁潇说:“那我就说一句明白话吧,宏达集团是我们省很重要的企业,但也并非不可或缺的。我们谢家对宏达,甚至是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但如果是舒墨的话,我会不惜任何代价地打压他,言尽于此。” 说完与李玉篆转身离去。 舒永昌脸色铁青,丁美姗更是哭了起来:“老公,你一定要救一救舒墨啊!” “什么救不救的,又不是要他的命!”舒永昌冷声道。 刚才宁潇的话已经很清楚,他不针对他,也不针对宏达集团,他只针对舒墨一个! 将来宏达集团绝不能交到舒墨手里,甚至不能有股份,否则,谢家一日不倒,宏达集团就会被整死! 丁美姗也是听明白的,但如果舒墨将不能继承宏达,那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宏达不交到舒墨手里,跟毁了有什么区别?”丁美姗哭起来。 “住嘴吧你!要怪只能怪你儿子闯的祸!”说着转身离去。 丁美姗快步地追上他:“他才十七岁,就只做了这一件错事,真的不可原谅吗?” “好啦,回去再商量!”舒墨到底是他的儿子,他也是疼爱的。 二人回到家,舒墨正坐在厅里等他们:“爸,妈——” “小墨不用担心,人家还气在头上,以后慢慢想法子。”丁美姗道。 “先生,太太和大少爷回来了!”佣人走上前。 “小槿回来了?等等,你说什么?太太?”舒永昌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对于桥是十分愧疚的,幸得于桥搬到了国外,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他松了一口气之余,对于桥更愧疚。 现在于桥突然回来,而且丁美姗母子还在这间屋子,他一下子便有些难堪。 “这……”舒永昌脸色发白,正要让丁美姗母子到楼上去,没得二人撞个正着,否则那实在太不好看了。 可他还没说话,就见于桥和宋惊伦走进来。 “你、你回来了,小槿在国外住得惯不惯?”舒永昌连忙上前。 “劳你挂心,很好。”宋惊伦微微一笑。 舒永昌一怔,总觉得眼前的大儿子不对劲。但却没空理会他,只对于桥说:“你在国外养得好好的,怎么——” “怎么,我回自己家都不行?”于桥呵了一声。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舒永昌连忙说。“你身体如何?” “好得很。”于桥呵呵一笑,“我们的小槿也大了,也该让他接手一下公司里的务了。” “啥?”舒永昌懵了。“你是说小槿?” “姐,不是我要打击你。”丁美姗冷笑着上前:“小槿他智力有问题,如何接手公司?他乘法口诀背下来了吗?” “谁是你姐?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个妹妹的。”于桥冷扫她一眼。 丁美姗脸涨得通红。 “而且很抱歉,你的期待落空了。我家小槿的呆病已经治好了,他现在智力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你说什么?”舒永昌一脸惊讶。“怎么可能,世界上哪一国的医学都没有发展到那个水平吧?” “可不是。”丁美姗又是一声冷笑,“哪间医院治的,说出来,这样全世界的智障儿就有希望了!” 于桥也不恼,只看着舒永昌笑道:“哎,不是医院治的,你相信奇迹么?你一定不信!但很抱歉,这真的是发生了。前几天小槿在园子玩,不幸,呵呵,不,应该是说万幸地撞到了脑袋,醒来后就智力正常了。” 舒永昌和丁美姗一脸懵逼。丁美姗说:“我现在怀疑是你的脑子出问题了。” 于桥冷冷一笑:“爱信不信,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小槿,我问你,十加十等于几?”舒永昌说。 “二十。”宋惊伦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别问这种问题行吗?不如这样,我们谈一下股市?” 于是与舒永昌开始聊股市。 舒永昌整个人都震惊了,先不说这股市分析得对还是错,就这语句工整,思维清晰的样子,简直是社会精英啊!说是白痴也没人信! 这居然是真好了! 舒永昌不由一阵激动和高兴。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不是?谁愿意自己的儿子是白痴的! 而且,他原本就对妻子和大儿子有愧,现在小儿子又得罪人,彻底不能用了,不由的把心思都放大儿子身上。 丁美姗见此,气得简直快晕了。 舒墨蹲在一边咬牙切齿,不住地碎碎念:“这货绝逼是被穿越重生了!” …… 两年后,李玉篆和宁潇终于要结婚了。 酒店里,看着她在红毯上,穿着洁白的婚纱一步步地走过,再登上舞台。 宋惊伦想,自己千辛万苦地回来,也许就是为了看着她出嫁,看着她嫁给爱的人,幸福地生活。 开席后,李玉篆回房换中式礼服。 宋惊伦拿着酒给宁潇碰了碰杯:“你啊,一定要好好对她。我之于她,还真的只是兄长,你不要多想。我回来并非是跟你抢,不过是想看到你们结婚。” 宁潇笑了笑,把酒一口闷了。 宁潇感觉得到,这个男人是真爱惨了李玉篆。 生怕他误会,还特意过来解释一翻。 比起这翻话,宁潇更相信上次宋惊伦还没恢复时写下来的那段词。 也许当初宋惊伦是真的存了回来抢人之心,那时他缺了心智,所以把真实想法都写出来了。 但得知她真的不爱他,就放手。而不是纠缠不忧,或是说一些一定会回来抢人,特意让宁潇吃醋的话。 因为宋惊伦是真的爱李玉篆,所以不希望李玉篆和宁潇之间因他而产生误会,或是闹得不愉快。 爱一个人,就该让她真的幸福,而不是对她的婚姻或生活造成困扰。 晚上回到新房,二人坐在床上,李玉篆说:“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知道。” “你说。”宁潇道。 “你的八字究竟是什么?”李玉篆说。 宁潇一怔。 李玉篆又道:“说起来,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八字。后来你成了活尸回来,我不敢去算。你成了猫……我、我也不敢知道。现在,我想知道。” 宁潇垂目,执起她的手来,在她的掌心一笔笔轻轻写下自己的八字。 李玉篆一怔,接着就哭了起来,悲伤得不能自己:“其实……我早有猜测,是我改了你的命啊!” 此格威权不可当,紫袍金带坐高堂。 荣华富贵谁能及,万古留名姓氏扬。 宁潇的八字,那可是万古留名的极权极贵的命,寿元可达九十。 但最后他却活不过二十岁。 那是因为十四岁有一劫,而这个劫,就是她! 那年她年少轻狂,为挫他的气焰,直接拍灭了他肩上两把火。 不料,却是阴差阳错是让他入了道! 所谓入道,不是学了什么法术,或是拜了某门某派的师门。 而是行气! 只要会行气,就是入了道。 他天生对阴阳极为敏感,也是极具学道的天份。两把阳火一灭,为了不让阴物侵染,他就自行调节自身的阴阳。只要会调节自身阴阳,那就是行气。 一入了道,自身命格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是你改了我的命,是我自己改了自己的命。”宁潇却说,“其实,你不需要说那是命,也可以理解为因果。路,是我自己选的。为了你,我愿意走到那一步。如果,你非要说那是命,那么,我现在亦是活生生地坐在你身边,与你结为夫妻,我现在的人生是幸福的,是我所追求的生活。你确定当年是在欺负我,而不是选老公?” 李玉篆被他说得破涕为笑,一头扎进他怀里:“也许……我真的只是在选老公!” 宁潇低笑:“来来,咱们一起生小猫!” 于是,二人很努力地在床上造小猫。 三个小时后,二人终于造完一次小猫。 李玉篆说:“这一辈子,咱们一起白头到老。你也去转世投胎吧。” 宁潇说:“我不要投胎,我要努力地修行。下一辈子,我也要找到你。” 李玉篆双眼微湿:“很累的。” “不累。我会一直找你,直到动不了。” “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