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杖毙姨娘 明亮的大堂中站满了人,个个都颔首看向眼角下方的方向,双手谨慎的放在自己小腹处,静静的像是一座座雕像。上首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着大红色郡主正装的女子,乌黑的秀发层层叠叠的绾在发顶,发簪上打造精美的宝石闪着迷人的光晕。 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指顺了顺额际的发丝,一张精致妩媚的小脸暴露在空气之中。那修长的柳眉,水润的凤眸,小巧高耸的鼻子还有红艳轻薄的嘴唇,只轻轻一瞥就能让人过目难忘。 “人押过来了吗?”袅袅动人的声音从女子口中吐出,让站在堂中的人如沐春风之中。 女子轻抬眉眼,一双美目看向身边站着的一个身着水绿色衣裙,面目清秀的丫鬟。 “回二少夫人的话,柳妈妈已经带着人去海姨娘的院子中了,按时辰算,这时候也应当回来了。”身边的丫鬟先是恭恭敬敬了行了一礼,然后才回了刚才女子问的话。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院子外面就传来了喧闹声。 “你们都给我放开,凭什么抓我,还反了天了,你一个二房的老虔婆手伸的还挺长的。小心大爷回来治你们的罪,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是你们一个个的低贱的奴婢能碰的人吗?”还没进院子,外面一女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期间还夹杂着嗷嗷的吼叫声。 “吵!含雪出去让她知道本夫人到底反没反天。”女子轻轻弹了下自己的指甲,腕间莹白的玉镯也跟着晃动了几下,趁的那纤细的手指更加的柔美。 刚刚那绿色衣裙的婢女应了声是,行了一礼后快步走出大堂,行走间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丈量过似的,虽说走的块,却也十分的优雅。 没一会儿,院子外面的嘈杂声渐渐的低了下来。又过了十几个呼吸的样子,大厅外响起了有些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群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 “禀二少夫人,海姨娘已经带到了。”一同进来的除了刚才出去的含雪外,还有一位身着深色衣衫的妈妈,刚才出声禀报的就是这位妈妈。 “柳妈妈受累了,既然人已经到了,那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眼看就要晌午了,一大家子的人还等着用膳呢。”女子冲着柳妈妈够了下唇角,示意她让人把海姨娘带进来。 几个膀大腰粗的婆子扭着一个身着粉红色衣裙少妇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进来后一个甩手就把那女子扔在了大堂的中央,冲着坐在主位上的人行了一礼,然后退到了两边站好,眼睛却依旧盯着被她们扔的那女子身上,好像那女子稍有不妥就会再次冲上前去按住她似的。 “呜呜呜。”被扔在地上的人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把扯掉塞到自己口中的布,颤抖着抬起手一个个的点指着刚才押她进来的那几个妈妈,“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等着,看大爷回来后怎么收拾你们。” “二少夫人就任由这些婆子这么欺负我吗?”粉裙女子,也就是柳妈妈口中的海姨娘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主座上的女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含霜,掌嘴。”女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轻巧的开口,“顺便让她明白一下为什么要掌她的嘴。” 站在女子另一边身穿蓝色衣裙的婢女走上前,手中持着一柄青铜打造的戒尺站定在海姨娘的跟前,抬手快速的朝着她脸上招呼,大堂中瞬间想起了戒尺与脸颊相撞发出的“啪啪”声。 “二少夫人乃和顺嫡公主所出,满月时先皇特封皓月郡主,享一品郡主之尊。你只不过是侯府中一个小小的姨娘,却在二少夫人跟前以‘我’自称,且见郡主不行礼还满口污言秽语,有冲撞皇室之过。奴婢只是轻罚一二,就算是大爷来了也没话可说。”含霜边打边很有条理的说道,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因手上的动作而出现一丝的呼吸不顺。 大约大了有二十来下,含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怀中拿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了一下戒尺,然后走到女子的身边站定。 而堂下的海姨娘已经被打的不知身在何处了,脑袋中已经一片空白,感觉自己的两片脸颊都已经不存在了,缓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接着就从嘴中突出来几颗带着血丝的牙齿。 “接下来咱们该谈正事了,柳妈妈。”女子看了眼地上的那几颗牙齿,神色不便的冲着站在一旁的柳妈妈点了点头。 柳妈妈应了一声走到海姨娘跟前,把一个香囊打开,从头到脚的散在她身上。 “啊,你这个老虔婆。”海姨娘在闻到那香囊中的味时整个人弹跳了起来,嘴虽然不怎么利索,但双手却快速的挥舞着,想把那些药粉都清理干净。 “看来还是不长记性,这嘴说话依旧那么的利索,声音也不低。”坐上首的女子接过一旁含雪递过来的茶水,用茶碗盖轻轻的刮着边缘。 海姨娘一听这话,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安安分分的跪了下去,“二少夫人开恩,婢妾不敢了,二少夫人饶命。” “饶命?此话从何而说,柳妈妈只不过把你偷偷塞进本夫人枕头中的香囊还给你罢了,怎么还搭上人命了。”女子不紧不慢的开口,一直端在手中的茶水也没急着喝。 “婢妾错了,婢妾再也不敢了,求二少夫人,求二少夫人绕过婢妾这一次吧。”说着,海姨娘就跪在大堂上砰砰的磕起头来,没一会儿的功夫,整片额头都红肿了起来。 女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理了下大红的郡主大妆,缓缓的从主座走了下来。 “二少夫人。”含雪、含霜跟柳妈妈都不怎么赞同的看向走下来的女子,同时出声喊道。 那海姨娘现在身上可都是麝香,万一一个不小心让自家主子沾染上一点可就罪过了。 女子只走了两步便止住了脚步,无奈的看了眼几人,嘴角轻撇。 “上好的林麝产的麝香,这一包花了海姨娘不少的银两吧。你一个小小的侯府姨娘每月就那么点月例,这可不是你能买的起的。”女子很准确的说出了香囊中参杂的东西,还说出了产于那种动物的身上。 海姨娘磕的头有些晕,在听完女子话后那些晕厥感一瞬间都跑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头的冷汗。 “婢妾,婢妾不明白二少夫人的意思,婢妾也从为见过这个香囊包,更不知道这什么香什么的。”海姨娘握了握手掌,抵死不承认。反正这件东西不是经由她手放入枕头中的,就算是查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若是没有证据本夫人能把你直接从你那院子中押到这里吗,看来又是一个脑子不清楚的。那就让脑子清醒的那个来说道说道吧。”女子在含雪、含霜跟柳妈妈的瞪视下无奈的又走回主位坐了下去。 柳妈妈冲着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婆子点了点头,那婆子脚步生风的出了大堂,没一会儿就押着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走了进来,进堂后也是随手一丢,把那丫头丢在了海姨娘的身边。 那丫头被丢进来后脸色苍白的跪在了海姨娘的身边,哆哆嗦嗦的喊了声二少夫人安好。 “说说吧,那香囊怎么就进了本夫人的枕头中。可要想好了再说,本夫人可没闲工夫听你们在这说瞎话。”女子看了眼当中跪着的二人,软糯糯的开口。 “奴婢,奴婢是偶然听到含雪姐姐说二少夫人这几日不得安眠,想着二少夫人平时对奴婢们都很好,就想为二少夫人做些事,自己缝制了一个香包。奴婢的娘以前是调香的香娘子,奴婢还没卖入侯府的时候也跟着学了一些本事。奴婢送来之前海姨娘看到香包上的刺绣很是喜欢,借回去看了两天,还是海姨娘提醒奴婢悄悄的放进二少夫人的枕头中就好,说,说是我们这种小丫头的东西二少夫人不一定会用。”说完,小丫头底下了头。 “呵,这么说放你在本夫人的院子中还真是屈才了,一个打扫的小丫鬟都深藏不漏啊。既然你不想好好说,那本夫人就替你说。含雪。” 含雪深深看了眼跪在堂下的小丫鬟,缓缓开口,“牛小花,三年前被卖入侯府,一直做洒扫的工作,二少夫人嫁入侯府后由侯夫人安排进入沁心苑。外有寡母带着两个弟弟,母亲会调香,两年前被府中丫鬟欺负落水时被大少夫人所救。” “海姨娘,听明白了吗。你这枪还真好使。”女子有些讽刺的看着海姨娘,就这脑子还想在后院中存活。 “你个贱婢陷害我。”海姨娘也回过味来了,抬手狠狠的打在牛小花的脸上。 两边的婆子们快速上前制住了海姨娘,顺便把她的嘴堵了起来。 “你既然存了害本夫人的心思,那本夫人就留不得你了,本夫人这么多年来在外的悍名可不是白叫的。含雪,拖出去杖毙,就在院子中打。至于这个小丫头,送到大少夫人的院中去,忠仆就应该有个忠仆的样子。”吩咐完后女子才端起那杯有些微凉的茶水,放在唇边请轻抿了一口。 几个婆子很快的就在院子中摆好了东西,两个粗壮的婆子手脚麻利的把海姨娘绑在了长凳上,拿着两根粗长的圆木噼里啪啦的就往她身上招呼。 刚开始的时候海姨娘还能呜呜的发出声响,过了一会儿渐渐的就没了动静,被绳子捆绑的手脚也不再挣扎。 其中一个婆子见海姨娘彻底不动了,走上前探了探鼻息,转身走进大堂中禀报给了女子。 “送到大爷那边,就说本夫人替他清理了下后院,让他不用再送谢礼过来了。”女子说完出了大堂,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含雪、含霜还有柳妈妈吩咐了下人几句,快步跟了上去。 ------题外话------ 蠢作者开新文拉O(∩_∩)O 大家来捧场啊O(∩_∩)O 海姨娘:蠢作者你个小婊砸,不是说给了我一个重要的配角吗,怎么第一集就挂了 蠢作者:是很重要啊,你的死让读者都看到了女主确实是一个标准的悍妇,大哥房里的人都能直接说干掉就干掉了 海姨娘:我特么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ㄒoㄒ)/ 这不是开篇!这不是开篇!这不是开篇!重要的事情多说几遍(^o^)/~ 第二章 重生归来 沈姝锦感觉身上很热,但是额头却一片冰凉。这不应该是被大火焚烧的感觉,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还闻到了自己的皮肉被大火烧焦时所发出来的气味。 “呜。”下意识的,沈姝锦想要碰触额上的那片清凉,让自己好受些。 “锦儿,锦儿你醒了,真是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耳边有带着哭声的沙哑之音传来,由远及近的渗入沈姝锦的耳中。好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久到自己已经快要把这声音忘记了。 “娘亲。”沈姝锦无意识的喃喃开口,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脸庞滚滚而下。 “娘亲在,娘亲在呢。锦儿要喝水吗。含雪,快给郡主拿杯温水来。” 一阵响动之后,沈姝锦感觉到自己的嘴边凑过来一个有些硬的东西,微微一倾斜还有些湿意。沈姝锦不自主的张开口,让那温润的水流进自己的口中。 一连喝了好几口水,沈姝锦才感觉自己冒烟的嗓子好受了些,费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模糊。又等了片刻之后沈姝锦才看清眼前的人。 “娘亲。”沈姝锦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却很年轻的脸,眼角的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 老天这是可怜她受了那么多苦终于又给了她一次再来的机会,还是说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梦中的情景太过于真实,夫君的厌恶,婢女的背叛,还有被堂妹沈姝莲跟夫君钱元勋合力把自己送上皇帝舅舅的龙床的种种,沈姝锦依然能狠清晰的感受到当时自己心痛再到心死的感觉。 沈姝锦用力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除了疼痛外,口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看来老天也看不惯那些恶人的行径,让自己又重新活过一世。那咱们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想要踩着自己往上爬的那些人,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锦儿终于醒了,怎么哭了,还有哪不舒服?含霜,去看看药熬好了没,含雪赶快去隔壁的客房中把周医女找来。”和顺公主,沈姝锦的娘亲焦急的吩咐着,搂过沈姝锦,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又是一顿人仰马翻,等忙活完听到周医女告知沈姝锦已经没有大碍之后,和顺公主才真正放下心来。 “郡主,您可吓坏奴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顺着您让您掀开车帘看雪了。”还没等沈姝锦开口问话,旁边一道懊悔中夹带着哭泣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后沈姝锦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含雨,那个自己把她当成亲姐妹,最后却爬上自己夫君的床,还羞辱嘲讽自己的婢子。 “娘亲,咱们这是在哪?”沈姝锦并没有搭理说话的含雨,双眼紧紧的盯着顺和公主,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锦儿烧糊涂了,这是帝都附近的一个城镇。怪你贪玩,下着雪把车帘打开,让冷风吹了一下午,昨晚落脚客栈时就发起了高烧,还好锦儿醒来了,不然娘亲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和顺公主眼中又带上了泪花。 沈姝锦记起来了,前世她九岁的时候跟着顺和公主去边疆将军府住了一年,回来的时候贪玩看雪得了风寒。上世她可没这么快就醒过来,一连烧了两天,和顺公主无奈之下只能急忙赶路,想着赶紧回帝都请宫中的太医给看下。 谁知就在平稳的管道上却出现了一群劫匪,受惊的马拉着自己的马车跑到了山林中,在狂奔的过程中把昏迷的自己甩出了车厢,隔了一夜才被找到。在寒冷的雪夜中冻了一夜,自己的身体也受到重创,以至于到最后无法生育。 事后她才知道是昏迷了大半天的含雪跟含霜拼了命的护着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冻死在山林中。而之后含雪跟含霜都去养伤了,自己跟前就只剩了一个含雨,这才让含雨慢慢的成了自己跟前的心腹。 而那群突然出现的劫匪却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父亲跟大哥回朝后查了很久都没查到一丝蛛丝马迹,若不是自己被沈姝莲关押的那几年从她的话语中知道那些劫匪是自己的好二叔跟好二婶安排的,到死还都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想来二叔一家是想让群劫匪吓一吓她们母女,再以救命恩人的姿态出现,有了父亲的提携,之后二叔的官途就会更加的顺畅。估计他们自己也没想到载着她的马车受惊跑进了山林中,至于为什么最后二叔没有出现,大概是看计划有变直接取消了。 “娘亲,等明日咱们从小路回帝都吧,能省不少的脚程。再说了,一路上一直走官道锦儿看的都有些腻了。”沈姝锦耍赖似的在和顺公主的怀中蹭着,说出的话也是软软糯糯的。 想到明日若是不换路线会发生的事情,沈姝锦不得不对和顺公主撒起了娇。 和顺公主看着腻歪在自己怀中的女儿,有些不怎么适应。以前的沈姝锦从小就跟着宫中出来的嬷嬷学习礼仪规矩,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是一副恭敬孝顺的摸样,绝对不会露出别人家小女孩家的形态。不过看着眼前窝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女儿,和顺公主提了一整个晚上加一上午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锦儿不可胡闹,小路颠簸,你身体还没有大好,怎能走小路。明天依旧走官道,最多两天就能到帝都。”和顺公主没有因为沈姝锦的撒娇答应她,在对待沈姝锦健康的问题上和顺公主从来都不会大意。 沈姝锦眼角瞥见正端着药碗进来的含霜,心中有了主意。“若是锦儿明早不再发热了咱们就走小路,锦儿真的不想再看光秃秃的青石板路了。” 和顺公主看着撅着小嘴的女儿,心中也有些为难。这个女儿以前都不怎么跟自己撒娇的,没想到得了场风寒开始跟自己黏糊了,自己若是拒绝了她会不会再让这个女儿回到之前的样子。 “公主,开阔的心境有利于郡主的病好的快些。”站在一旁的周医女见和顺公主想要答应,却少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不得不开口以医者的身份说了一句。 “先把药喝了再说,明日一早若是不再发热了就依锦儿的意思,从小路回帝都。”和顺公主见周医女适时的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也赶紧的顺着说了下去。 沈姝锦伸手接过含霜端着的药碗,一口气把苦涩的汤药喝下,“娘亲要说话算话。” 和顺公主拿过一旁的霜糖放进沈姝锦的嘴中应了声好,更加喜欢这个大病后腻着自己的女儿。 ------题外话------ 第一章是咱们女主嫁人后发生的事,蠢作者算是倒叙了一下 这一章才是正真意义上的开篇 大家若是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可以先忘记上一章,等发展到这个情节的时候蠢作者会在题外话中特意说明的 走过路过滴小天使们收藏个呗(づ ̄3 ̄)づ 第三章 以往那些事 第二天一早,沈姝锦早早的起了床,先自己试了下额头上的温度才让睡在客房硬榻上的含雪伺候自己起来洗漱。 “娘亲,锦儿的额头不热了,您摸摸。”沈姝锦收拾好后就到了和顺公主的门前,轻巧了几下门得到准允后才推门走进去。 “是不怎么热了。含雪去请周医女过来给郡主再瞧瞧。”和顺公主还是不怎么放心,想到昨天说好的若是沈姝锦不再发热了就走小路,心中还是不怎么愿意。 “禀公主,郡主已无大碍,早上用完膳再喝碗药巩固下就好。”周医女给沈姝锦把完脉后起身推倒一旁恭敬的说道。 “娘亲这会儿该放心了吧,那咱们就按照昨天说好的,走小路。”沈姝锦听完周医女的话后心中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她就怕周医女说她身体还没完全康复,那样的话之后的情况就会如了二叔的意。 这次她没有烧得不省人事,那二叔一家的计划就会进行的很顺利,若是让父亲知道二叔成了她们母女二人的救命恩人,原本就关系不错的两家人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更加的亲密,到时候二叔一家加官进爵就是很顺利的事情了,若是这样那以后对付白眼狼一般的二叔可就不怎么好下手了。 “既然锦儿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那咱么就更加不用急着赶路了。小路虽说能省些脚程,但毕竟不如官道来的安全。”和顺公主听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没事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怎么愿意走小路,想着再劝一劝沈姝锦。 “爹爹给娘亲还有锦儿安排了那么多护卫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锦儿想赶快回到将军府。坐了快一个月的马车,锦儿都快要被颠散架了。”沈姝锦又腻进了和顺公主的怀中,用一双水润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沈姝锦除了担心二叔一家的谋算外,还担心和顺公主肚子中的小弟弟。上一世她们是回到将军府之后才得知娘亲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就是因为这次她的失踪跟大病,使得和顺公主每天都生活在忧虑之中,而肚子中的小弟也几次差点不保。 导致最后还未满月,小弟就出生。早产的小弟从小身体也不是很好,每天也都泡在药罐子中,而和顺公主因为内疚也一直病怏怏的,自己被沈姝莲关起来之前就听说好几次小弟跟年轻病危的消息,但由于自己已经在侯府中失了夫君的宠爱,只能从丫鬟婆子的只字片语中得到外面的消息,却无法把自己的消息传递出去,到最后一把火把自己烧死前再也没有跟他们见过面。 也不知道在二皇子辛运昊在登上皇位之后有没有对将军府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有沈姝莲这个皇后在辛运昊的耳边经常的吹枕头风,估计将军府后来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去。 “真是,怎么越长大越开始使小孩子性子了。好了好了,娘亲依你。不过你的马车中要多备几条毯子跟大氅,万不可再吹风了。”和顺公主用指尖点了点沈姝锦翘挺的小鼻子,一脸的无奈。 很快的,随行的人员就行动起来,和顺公主还特意让含雪、含霜、含雨多准备了几个手炉,还把建安帝赐给她的一件墨狐毛的斗篷一并塞进了沈姝锦的马车中。 “含雨你跟周医女坐一辆马车吧,车厢里塞了不少的东西,四个人要坐不开了。”准备上马车的时候,沈姝锦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含雨微微皱了下眉头。 想到后来这丫头做出来的事,沈姝锦很不想再跟她近距离接触,她怕万一忍不住恨意直接撕了她。但现在含雨还没有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若真的这么做了会引起不少人的怀疑,所以现在还是把她打发的远远的,等回到将军府之后再收拾她。 “郡主,奴婢,奴婢再也不贪玩看雪了,就让奴婢跟着您吧。”说着,含雨的眼中渐渐染上了水光,一双眸子殷切的看着沈姝锦。 “郡主宠着咱们那是咱们的福气,咱们自己可不能也宠着自己。既然郡主让你去跟周医女一起,你就去吧,郡主身边还有我跟含霜姐姐伺候着呢。”含雪看了眼站在一旁等着沈姝锦改主意的含雨,语气中含了些严厉。 含雪比含雨大一岁,今年十一,她跟含霜是和顺公主从小就放在在沈姝锦身边的,礼仪规矩都是跟沈姝锦一同学的,是实至名归的大丫鬟,含雨是去年在边疆的时候沈姝锦救下的一个苦命女孩,因为有眼色,嘴又甜,加上沈姝锦可怜她的身世,就破例提了她到身边,说是大丫鬟还不够资格,说是二等丫鬟,但拿的月例跟收到的待遇与大丫鬟没什么区别。 含雨听到含雪的话默默低下了头,被遮挡住的眼中划过愤恨。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沈姝锦改变主意,夹带着哭腔的跟沈姝锦告退,去了后面周医女的马车上。 含雪跟含霜伺候着沈姝锦进到马车车厢中,又给她盖上了两床毯子,还把毯子里塞了一个汤婆子。 “郡主,奴婢刚才……”收拾好一切后含雪见沈姝锦平静的看着忙碌中的二人,想着刚才是不是惹郡主不开心了。 “有你们在真好。”沈姝锦还没等含雪说完话就打断了她,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她可没忘记这两个忠心的丫头,最后自己失去了钱元勋的宠爱后是这两个丫头一直在身边不离不弃。为了能把自己在侯府中受到的这些委屈传给将军府,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买通侯府中的小厮。可惜的是最后却被钱元勋的宠妾安怜发现,打了十板子后被卖进了最低等的妓坊,听后来含雨说,二人最后都得了脏病,死后一卷草席被扔到了乱葬岗。 “车夫,咱们的这辆车走在最前面,娘亲跟周医女的车跟着咱们走,开路的侍卫安排六人就好,其余的都保护在娘亲马车周围。”沈姝锦把愣神的含雪、含霜拉到自己的身边坐好后才开口吩咐外面的车夫。 车夫跟其余的两个驾车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又把沈姝锦方才吩咐的事转告给了护卫队长,等一切都准备好后,车夫扬起鞭子在空中狠甩了一下,听到鞭响后拉车的马匹迈开步子行驶起来。 ------题外话------ 这章交代了前世的一些事情,算是过渡了一下 蠢作者才不会告诉你们下章男主就要出来了╭(╯^╰)╮ 第四章 雪中初遇 前几天虽然下过一场雪,下的小不说,还下一会儿停一会儿的,当天下当天就化了,小路上并没有积雪,所以沈姝锦才敢央了和顺公主从小路回帝都。若是下的雪大,她宁愿冒着被二叔算计的风险也不会让和顺公主跟自己走小路的。 “郡主,您的风寒可是刚好,怎么又要掀窗帘。您再这样奴婢可是要去跟公主禀报了,咱们现在也没走多远,现在改路回官道还来得及。”含雪见沈姝锦的手又要往窗帘那边放,皱着眉头把她的手拉了回来塞进毯子中。 听着耳边含雪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沈姝锦感觉那是一种享受。“幸亏没带着柳妈妈一同到边疆,不然两个能说的老妈妈一直在耳边不挺的说可不得把耳朵给磨得出一层厚厚的茧子来。” “那也都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可不能再任由着郡主的小性做事了,这次可把奴婢们都吓坏了,公主当时的脸都白的跟雪花似的。含霜你到是也说句话啊,好人都让你一人当了,我就成郡主心中的坏人了。”含雪手上掩着车厢的窗帘,眼睛却看向一边正在给沈姝锦整理斗篷的含霜。 “我嘴巴没你的快,每次要开口前你都已经把话说完了,还让我说什么,再重复一遍吗。”含霜淡淡的看了眼含雪,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含雪显然被含霜的话咽了一下,傲娇的冲着含霜哼了一下,把软枕放在了沈姝锦的背后垫好,以免她坐的时间长了后背一直挺着难受。 沈姝锦看着两个一动一静配合默契的婢女,心中很是温暖,这一世,她定会让这两个忠心的婢女安安稳稳的安享晚年。 这路虽说是小路,那是相对于官道而言,这条路的路面也是很平整的,路上基本上都是来往的百姓们,像沈姝锦他们这样的马车队为了表明身份的显贵是不会走这样的路的。 可能是最近天气变冷的原因,也可能是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大家都认为小路会不怎么好走,所以路上并没有人走动,只有沈姝锦他们这一对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着。 快到午时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护卫停了下来,沈姝锦的马车也跟着一同停下。 “怎么了?”感觉到马车不走了,正在看书的沈姝锦放下手中的书,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斗篷示意含雪启言问下车夫。 含雪给沈姝锦整理了下盖在腿上的毯子才打开车厢的门,而含霜早已经在含雪打开车厢门的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在了门口处,阻挡了外面的风吹进车厢内。 “什么时候开始下雪的?含霜快点把车帘放下来往里面坐。”沈姝锦透过缝隙抬头看了眼外面,正好看到飘飘扬扬的大雪从空中落下,借着寒风的劲头还有几片飘进了车厢中落到了含霜的头发上。 “奴婢无碍,郡主可有让风吹着?”含霜紧张的看着沈姝锦,就怕她又吹了寒风再发热。 “哪就那么娇贵了,在边疆的时候哥哥还经常带着本郡主骑马呢,那时候不也是没事。”沈姝锦把一旁备用的手炉塞进含霜的手中,让她暖暖手。 “可郡主昨天还在发热。”含霜淡淡的扫了眼沈姝锦的额头,意思是说,您额头上裹着碎冰的帕子还是奴婢给放上的。 说道这次的风寒,沈姝锦讪讪的笑了笑,把身上的斗篷又紧了紧。 “郡主,护卫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一个倒在林子旁边的少年,看穿戴的布料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不过那衣服已经破烂的狠了,想来是从林子中走出来的时候受了不少的苦。”含雪掀开车帘迅速的进到车厢内,身上的寒气也跟着在车厢内散开。 含霜抖开一张在旁边叠着的薄毯搭在含雪的身上,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含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可能再次让沈姝锦染上风寒,有些懊恼的撇了撇嘴。 沈姝锦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但听完含雪的描述,想到自己以前也经历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日,心中不免涌出了些同病相怜的感慨。 “人呢?”说着,沈姝锦掀开了搭在腿上的毯子,起身想要下马车。 “护卫已经给少年围上毯子了,一会儿看到有农家把他托给农家照顾就好,郡主您就不要出去了。”含雪见沈姝锦有出去的意思,赶紧制止。 “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既然让咱们碰上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沈姝锦把斗篷的帽子扣在了头上,手中揣着暖炉在含含雪跟含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含雪跟含霜虽然不怎么赞同沈姝锦的做法,但身为婢女她们也不好擅自做自己主子的主,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 “郡主。”前面的护卫跟车夫见沈姝锦出来了,赶紧的下马行礼。 “人怎么样了?”沈姝锦免了他们的礼,走了两步来到那个抱着少年的护卫身边。 “回郡主,许是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休息,累极了晕过去了。”护卫抱着昏迷的少年往后稍稍退了半步。 郡主可是千金之躯,怎能跟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靠的这么近,而且男女大防,七岁不同席,这要是坏了郡主的清誉将军跟公主能扒了自己的一层皮,大少爷能抽了自己的筋。 “你们这么抱着他也不是个事,万一出现点别的情况还要照顾一个昏迷的人,把他抱进本郡主的马车里吧。”沈姝锦看着被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的少年,心中不免嘀咕,这些糙老爷们就是不靠谱,这没被冻死也被你们给闷死了。 “郡主。”含雪跟含霜在一旁都不赞同的看着沈姝锦,怎能让一个不认识的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进郡主的马车里。 “佛祖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家郡主这是积富呢。赶紧去办事吧,本郡主还得跟母亲去禀报下。”沈姝锦冲着那个抱着少男的侍卫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和顺公主的马车。 ------题外话------ 蠢作者用三天试验了上传更新的时间 发现亲们都喜欢晚上吃完饭之后再看文 那蠢作者以后更文的时间就订到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 某男:你丫不是说今天让爷露露脸吗(╯‵□′)╯︵┻━┻ 蠢作者:不是写到你出来了吗┑( ̄Д ̄)┍ 某男:脸呢,爷被从头遮到底(╯‵□′)╯︵┻━┻ 蠢作者:要脸能追到媳妇吗(‵′)凸 某男:我竟无言以对(*゜ー゜*) 第五章 另一个重生者 “娘亲。”沈姝锦带着含霜跟含雪来到和顺公主的马车上,和顺公主身边的喜妈妈见沈姝锦进到马车中,赶紧拿过一旁的手炉,把沈姝锦手中那个快要没有热量的手炉换了出来。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和顺公主抬手把扣在沈姝锦头上的斗篷帽子放了下来,顺道还用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跟脸颊的热度。 “护卫们在林子旁边发现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锦儿已经吩咐他们把人送进锦儿的马车中了,等那人醒来后咱们问清楚了他的身份再安排其他事。锦儿在这陪着娘亲。”沈姝锦三言两语的交代了一下前面发生的事情,然后交代含雪跟含霜去周医女跟含雨的马车中,毕竟和顺公主的马车车厢也坐不下这么多人。 和顺公主听闻在这么冷的天有人晕倒在山林旁,心中也有些不忍,随即吩咐了周医女去沈姝锦的马车中探望一二。又问了下身边的喜妈妈,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吩咐随从侍卫们就地歇息一下,顺便把午膳也解决了。 外面飘着雪花,可和顺公主的马车中却是一片温暖,用完午膳的沈姝锦在暖烘烘的车厢中没一会儿就开始瞌睡起来。 “郡主,周医女吩咐奴婢给您熬了一碗预防风寒的汤药,现在温度刚刚好。”就在沈姝锦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和顺公主的马车外传进含霜的声音。 沈姝锦一听汤药二字,瞬间什么瞌睡啊,困顿啊,全都跑个精光。想想之前喝的那一碗苦的让人失去味觉的药浑身不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和顺公主一听是周医女特意吩咐让沈姝锦喝的,赶紧的让喜妈妈出去把放汤药的匣子拿进来,满脸紧张的看着沈姝锦,大有一种你不喝我就一直盯着你的意思。 “郡主稍后,奴婢去您的那辆那车中把蜜饯拿过来。” 沈姝锦正苦大仇深的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深褐色汤药,马车外面把小匣子交给喜妈妈的含霜又补充了一句,沈姝锦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含霜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走到沈姝锦的马车旁,在车厢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花才打开马车车厢的门。 一进入车厢内,含霜就被两道含带着杀气的目光看的一愣,像是被一匹凶狠的恶狼盯上了一般,浑身的汗毛在那一瞬间全都直直的立了起来。 “公,公子您醒了。您昏倒在林子旁,是我家郡主救了您。侍卫们说您长久没有休息跟进食了,一会儿奴婢出去的时候会让侍卫给您送点好克化的吃食进来。”含霜按下心中的恐慌,稍稍错开了那少年的目光很是有礼节的说道。 说完含霜找到放蜜饯的小盒子出了车厢。不知为什么,含霜说话时候不经意间就带上了敬语,那少年身上的气势让她感觉此刻她面对的好像是远在边疆的将军似的,二人身上都有一种浓重的血腥气。 看着那故作镇定的婢女出了车厢,叶颢康才收敛了一身的气势,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厢中。看样子还是一位女子的马车,再想到到刚才那个婢女的话,这可能是她口中那个郡主的马车。 叶颢康很是不解的抬手抚上了自己右边胸口的位置,若是没记错的话那里将会有一道剑伤,而且是致命的一剑。对,没错,叶颢康的心脏跟普通人不同,他的心脏长在右边。这个秘密除了已经被他杀死的他的师傅枯骨魔之外就只有万霄楼的花魁肖红菱知道。 其实肖红菱本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只是在一次偶然的刺杀中知晓的。叶颢康见她是万霄楼中的老人,之前对楼中也做出了不少的贡献才没有把她灭口。可他这个秘密却被自己的大哥知道了,而且还很精准的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刺中了右边心脏的位置,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肖红菱背叛了他。 肖红菱是他亲自下达的命令让她接近自己的大哥的,就是为了查清他暗中的势力,没想到玩鹰的却被鹰啄了眼,看来肖红菱是假戏真做,真的看上自己的那个大哥了。 叶颢康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后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有些不可置信的向胸口看去。谁知这一看又让他呆愣住了,自己身上穿的并不是出事当天穿的那件黑色长袍,而是一件宝蓝色的长衫,虽然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但颜色总不会弄错。 叶颢康又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那是一双细腻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并没有因长时间使用暗器而磨砺出来的茧子。叶颢康的心跳有些微微的加速,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想要打开车厢的门看看外面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刚一动腿,叶颢康再一次愣住了,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知觉的双腿竟然随着自己的意识在动,而且都给的一点都不费力。面对这些不同寻常的种种迹象,叶颢康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抬手去推车厢的门,可颤抖的双手却显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正当叶颢康的双手要接触到车厢门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打开,接着一个精巧的食盒出现在他面前。 “小哥醒了,先用些热粥吧。”门外送吃食的护卫看着那双停在自己眼前的手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就把自己的来意跟叶颢康说了一下。 “这是在哪?你认识我吗?”叶颢康接过食盒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侍卫被叶颢康问的有些发懵,心中嘀咕,这少年不会是被冻坏了脑子了吧,“这是进帝都的一条小路,小哥晕倒在林子旁边,是前面的护卫大哥发现了你。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侍卫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若真是个脑子不好的那可就麻烦了,等他们进了帝都回到将军府之后要怎么安排这个小哥。 叶颢康想了想,自己在十好几年前确实在一个小路的林子旁晕倒过。好像是因为受自己的继母挑唆,跟她娘家侄子打赌才一个人骑马跑到这林子中,最后却迷失了方向。也就是那次遇到了枯骨魔,被他救回去之后开始了每天做药人的生活。就这样一边被当做试药的小白鼠,一边传授着他内力,倒不是枯骨魔有多么好心,教他习内力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活的时间长一些,这样才能让药性更好的发挥。也正是因为这次在冬天雪地里昏迷,冻得时间太长,自己的腿才会残疾,只能用轮椅代步。 借着被打开的车厢门,叶颢康向外看去,旁边的林子正是自己闯进去的那片山林,这么说自己被大哥叶良全杀死后又再次获得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多谢这位侍卫大哥,到了前面有人家的地方把我放下就好,不麻烦你们家主子还有各位侍卫大哥了。”想通这一切之后,叶颢康又恢复了前世的那种平淡,在侍卫走后眼中也漫上了浓郁的黑暗。 ------题外话------ 哈哈,男主也是重生哒 看两只同是重生的男女能擦出怎样的火花O(∩_∩)O 第六章 回京 在叶颢康的一再坚持下,行到一处有农家的地方后,侍卫们跟和顺公主还有沈姝锦禀报了一声就把叶颢康放在了一户农户的家中,和顺公主还给那户农家人留了些银钱,就当是让他们帮忙照顾下叶颢康的工钱。 看着远去的马车队,叶颢康换上了农家人给他准备的衣服。条件有限,虽说不能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但换件衣服确实很有必要的,他身上的那件长衫已经破烂的看不出本来面貌了,跟帝都普通百姓区的那些讨饭的差不哪去。 换好衣服后,叶颢康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要不要再回到那片树林旁,这样的话又可以再次遇到枯骨魔,而今生他有上一世的内力修炼经验,就算是在枯骨魔手中也不会受多大的磨难,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那个老变态接手万霄楼。 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这算是白捡了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若是再按照上一世那样的经历走一遍,是不是辜负了这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境遇。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色也暗了下来,叶颢康紧皱的眉头也渐渐的松开,既然老天开了这次恩,那这一世怎么个活法全都得靠自己把握,上一世的一切就当做是一场梦,不过欠了自己债的也要讨回来。 叶颢康将就着在这家农户人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跟这家人打听了一下,用自己身上仅有的一根簪发用的簪子租了一辆村子中经常进帝都的牛车,一路思考着今后自己的路要怎么走的进了帝都。 而沈姝锦他们这时候早已经进了帝都。昨夜他们是在帝都城外将军府的一个庄子中过的夜,赶到庄子中的时候城门早已经关上了,休息了一夜后,和顺公主一行人在第二天的一早才进的城。 马车队从主街一路走过,早有护卫骑着快马去将军府禀报去了,可等和顺公主她们的马车到达将军府门外的时候,将军府的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却关的死死的,就好像没有接到通禀似的。若不是沈姝锦亲眼看到一个护卫骑着快马向着将军府的方向离去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还真以为是府中的人不知道他们已经回到帝都了呢。 “娘亲,许是老夫人刚接到消息正在更衣,咱们就在府外稍等一会儿吧。”沈姝锦自昨天开始就一直呆在和顺公主的马车中,毕竟她的那辆马车进过外男,在没有完全收拾妥当之前沈姝锦是不能再用那辆车了。 并非是沈姝锦嫌弃那个少年,而是大晋国的男女之防相当的严厉,闺阁中的女儿家是绝对不允许跟外男有一丝一毫的沾染的,这些小姐们若是要出府游玩也是从头遮到脚,就连身边伺候的小丫鬟们也得带上面纱。 和顺公主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这是老夫人给她的下马威。自嫁给沈姝锦的父亲沈念祁之时,老夫人就不怎么喜欢她这个儿媳,就算她当时是先皇的嫡亲女儿,也没得到老夫人的一点好脸色。 其实她心中也明白,老夫人中意的儿媳一直都是自己娘家的侄女,若是没有她,娶她娘家侄女的就不是沈念明,而是自己的夫君了。甚至在沈念明还没有跟周氏成亲前,老夫人还一度想要沈念祁收了周氏当滕妾。还好沈念祁一直坚持自己的初衷,怎么都不肯答应,待到周氏年岁渐大,老夫人看拗不过沈念祁,只能让沈念明娶了周氏。 “喜妈妈去敲门吧,一直在外面等着也不是个事。咱们直接进府就行了,不用老夫人再出来迎接折腾了。”和顺公主一心想着家和万事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明白老夫人心中的想法,不愿意在这些小事上给自己惹气受。 “娘亲,若是咱们就这么进去了,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老夫人不知礼数呢。”沈姝锦也知道自己爹爹的娘亲不待见和顺公主跟大哥还有自己,也没什么心情喊她祖母,她跟大哥从小到大都是喊老夫人。 “可是……” “公主,郡主说的有理,您从边疆回来这么大动静,帝都街上的人都知道,若是咱们就这么进府,外面的人指不定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呢。”喜妈妈还没等和顺公主说完就出声劝道。 喜妈妈话中虽没有指明,但沈姝锦却听的明白,若是从府中再传出当家主母回府却不提前跟府中的老夫人打招呼,那些挑事的御史们指不定又给自己爹爹跟娘亲的头上按什么罪名呢。 “娘亲早上也没用多少东西,锦儿的蜜饯先给娘亲吃。等一会儿进了府安顿好了,午膳的时候锦儿熬粥给您喝。”沈姝锦岔开了话题,不想让和顺公主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事上面。 上一世沈姝锦跟和顺公主想法相同,为了家里的安宁她们是能忍则忍,轻易的不跟老夫人对上,但重活一世,沈姝锦可不想自己再跟上一世那样在自己的府中都活的那么憋屈。上世和顺公主生完小儿子后一直缠绵病榻,除了忧心自己跟小弟的身体外,还有很大的原因就是老夫人一直作妖。 就这样,将军府的大门外停了一队马车,从旁边走过的路人都好奇的停下脚步看上两眼,有眼尖的看到马车上和顺公主车架的标识后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谁家主母回府迎接她们的是紧闭的大门的,而且这位还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妹妹,先皇最疼爱的女儿。 随着时间的加长,将军府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嗡嗡的讨论声惊动了大门另一边的门房。 “谁在门外吵吵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镇疆将军府门外是你们聊天的地方吗。”话音刚落,一个小厮的脑袋从将军府侧门处伸了出来,满脸不耐的说道。 “公,公主殿下。”小厮一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嘈杂的人群,而是一溜整齐的马车跟骑在马上的护卫,而且打头的那辆马车车厢上印着的可是和顺公主的“和”字印。 “哐”的一声,小厮关上了将军府的侧门,火急火燎的跑进去禀报了。 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人见到小厮的做法瞬间脸上又是一阵沉思,一个门房的小厮见着当家主母的面前不请安问好,赶紧打开正门把人迎进去不说,还把门就这么给关上了,看样子这将军府的水也不见得多么的清澈。 原本看到有人从将军府出来想要走的人看到这一幕又停住了脚步,看好戏的拢了拢身上的棉衣,找了个阳光能照的到的地方继续看戏。 第七章 迟来的迎接 和顺公主见到小厮的做法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怒意,她可是堂堂的一国公主,嫡亲的哥哥乃是当今的皇帝,就算她再迁就老夫人,可下面的这些小厮有什么脸面这样对她,退一万步放下公主的这个身份不说,她还是镇疆将军府的主母,就算是一年没在府中,下人们也不能就这么怠慢她。 “娘亲。”沈姝锦进和顺公主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有些担忧的握了握她的手,若不是为了之后的事,她怎么都不愿意和顺公主现在丢这个脸。 “娘亲没事,都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点时间再多等一会儿了。”和顺公主轻轻拍了下沈姝锦的手背,让她不要为自己担心。 她何尝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活,宫中的那些明争暗斗她不想再经历了,但府中的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是不是她在边疆再多住一段时间,整个将军府就要跟着老夫人姓周了,和顺公主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这是事情。 沈姝锦看着低头沉思的和顺公主心中也有些不好受,虽说她想让和顺公主在老夫人的跟前强硬起来,但是看到皱着眉头的和顺公主,沈姝锦又有些不忍心了。既然不忍心让自己的娘亲面对这些,那从今日开始,就让自己来面对吧,凡是一切想要破坏他们这个家安宁的人,她都会亲手一点一点的把他撕碎。 又过了好一会儿,将军府的正门才缓缓的开启,好几个衣着光鲜的丫鬟簇拥着一老一少来到府门口。 “公主怎的今日就回来了,老身提前也没接到个消息,倒是让公主在门外久等了,是老身的罪过了,还望公主赎罪。”一身绛紫色华服的老夫人站在将军府大门外只是敷衍的冲着坐在车厢中的和顺公主点了点头,口中虽说着告罪的话,但面上的神情却是一片高傲,若仔细听,还能听出话中还有些埋怨的意思。 听到外面的话音,和顺公主先是为自己戴上了能遮住半身的帷帽,然后又给沈姝锦也戴上,示意喜妈妈掀开车厢的车帘。 和顺公主刚要下马车,就被沈姝锦在暗中扯了下衣袖。和顺公主不明白自家女儿的意思,但是也顺着她没有再动作。 “咦?刚进城门的时候不是已经有侍卫骑着快马来府中禀报了吗?难道是战马的速度还比不上拉车马的速度?”沈姝锦轻轻的开口,面带疑惑的扫了一眼骑在骏马上的护卫。 “禀公主、郡主,属下方才确实已经把公主马上就会到将军府的消息通知了门房,不过不是刚才出来的那个,是个年纪稍大点的门房,且穿戴打扮比小门房要好一些。”刚才提前来将军府通禀的那个侍卫下了马来到和顺公主跟沈姝锦面前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回话。 护卫禀告完后往旁边站了一下,以免自己遮挡住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的视线。当他看到老夫人身后的一抹身影时轻抿了下嘴唇,“公主,属下刚才就是通知的那人。”说着,护卫的手指向了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三十岁上下的人。 众人顺着护手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人脸上已经有了些青色,这么冷的天额头上还渗出了少许的汗液。 “娘亲,这人看着好是眼生,是将军府近来才买回来的家奴吧。恐是进府晚,不知道后宅的布局,一时给耽误了禀报的时间。”沈姝锦看着那抹藏青色的身影眼中划过幽光,上一世这人可没少给自己还有和顺公主添堵。 老夫人周氏眼中闪烁了一下,看来在边关呆的这一年这小丫头长本事了,脾气秉性跟说话技巧都改变了不少。 “这么冷的天就别在门外说话了,再冻坏了公主老身的罪过就更大了,块把门槛卸了,让公主的车架先进府。”周氏并没有接沈姝锦的话茬,想着先糊弄过去,等进到府中还不是自己说什么那和顺公主都应什么。 “老夫人,娘亲在马车中坐的时间有些长,腿有些麻,还得劳各位等一等。”沈姝锦在和顺公主将要起身时用了一个巧劲又把她给拉着坐了下来,在外人看来好像就是因为腿不舒服踉跄了一下。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沈姝锦口中称呼的是老夫人,而不是祖母或是奶奶,心中顿时就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一个个的都竖起了耳朵,生怕自己漏了什么。 周氏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将军府外围着这么多人,有些话她不好说的太过,虽说她是和顺公主的婆母,但在外人眼中她的身份始终还是不如人家皇室公主,而且她身上的诰命也只有二品,这还是先皇见公主下嫁到沈家,特意给了他们一个恩惠,在周氏没有大作为的情况下把她的诰命从三品提到了二品。 “无碍,既然公主身体不适,老身就稍等一会儿。来人,先把门槛给卸下来。”周氏袖中的手紧紧握住了身边一个妈妈的胳膊,好似这样才能压住她心中的怒火一般。 那个被周氏握住胳膊的妈妈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身体不自主的颤了下,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过来,半低着头一脸平静的跟在周氏一边。 “公主殿下好些了吗,祖母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莲儿刚跟府中的府医学了些推拿的手法,若是公主不嫌弃莲儿手拙,可否让莲儿给公主捏一捏。”刚才跟着周氏一同出现在将军府门内,穿着打扮很是淡雅,看身量也就*岁的小姑娘走上前来,温柔的开口问道。 虽然这小姑娘头上戴着帷帽让人看不到其面貌如何,但那柔柔的嗓音,还有行走时纤美的身姿让将军府外围观的众人皆是眼中一亮。 “咦?莲妹妹也在府中啊,来多长时间了。刚才光顾着娘亲的身体了,倒是没注意到。快一年的时间没见到莲妹妹了,都有些想念你了。”沈姝锦被帷帽遮住的眼中充满了怨恨,但话中确实一片欣喜。 可不是吗,都想了将近有一辈子那么长了,想着怎么让你从那高高的位置上跌落下来,想着怎么才能抚平自己心中的恨,想着怎么能让你那凶恶的面孔展现在世人面前。 “锦堂姐,莲儿也很想念你。公主的腿好些了吗,天气寒冷,不宜在外面久待,且祖母的身体这几日也不好。”沈姝莲像是将军府的小主人似的,很是热情的在迎接客人。 沈姝锦还要说些什么,和顺公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本宫好多了,莲儿一同上来吧,这么冷的天让大家都等在外面本宫心中也十分不安。” 车夫听到和顺公主的话后从车厢后搬来木梯,等沈姝莲进了车厢后轻轻扬了下马鞭,马车慢慢的驶进了将军府。在一旁依旧紧握着那个妈妈胳膊的周氏在和顺公主的马车驶进去后吩咐下人按上门槛,关了正门,那些行礼跟护送的护卫从将军府的另一次专门走马车的侧门中进了府中。 外面看热闹的人一看人家都已经把大门关上了,也心满意足的纷纷散去,想必这件事在帝都中能被说个两三天。 ------题外话------ 周氏:小婊砸,你给老娘等着,等进府后再收拾你 某女:难道不是本女主收拾你们这一老一少? 某男:娘子,干嘛老是想着收拾她们,要收拾也得先把为夫给收拾妥帖了不是 某女:滚,你个老流氓(‵′)凸 蠢作者:为毛如此纯洁滴我能听懂某男的意思┑( ̄Д ̄)┍ 第八章 第一回合 和顺公主的马车行到二门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车夫是外男,后院是他们绝对不能进去的。 “公主,您的腿好些了吗,老奴先扶您下去。”喜妈妈见马车停了下来,等了差不多有十几个呼吸,觉得车夫已经把下车的木梯准备好了,才打开车厢的门。 喜妈妈这话是顺着刚才沈姝锦的话说的,现在车厢中不止是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还有个莲小姐,就算她跟自己家郡主感情比较好,也不能随便的拆郡主的台。 “无碍,软轿准备好了吗,锦儿的身子吹不得寒风。若是没准备好锦儿就现在车厢中等会儿,娘亲让人给你准备软轿。”和顺公主扶着喜妈妈的手慢慢走下马车,抬眼看了下四周没找到软轿,虽说心中已经早有准备,可还是禁不住酸了下鼻子。 喜妈妈看了眼四周,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从她们进城门开始,到达将军府的府门少说也有一刻钟的时间,加上在府门外等的那一刻多钟,将近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就算周氏再想给公主一个下马威,府中二门连个软轿都不给准备吗,这还当她们公主是将军府的主母吗。 “公主,您还是先到马车中坐会儿,老奴这就去安排软轿。”喜妈妈憋了憋眼中的水光,悄悄把头扭向了一边说道。 整个将军府,也只有将军、大公子还有郡主才算得上是公主真正的家人,只有将军在府中的时候这些下人们才有一点下人的样子,一旦将军跟大公子离开将军府去到边疆,下人们虽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公主面前甩脸子下面子怠慢了公主,但暗地里还是以周氏的命令为主,给公主办事的时候能拖则拖。 想想公主嫁到将军府的这十几年所过的生活,喜妈妈眼中的泪水实在是憋不住了,趁着把和顺公主府上马车的功夫用衣袖快速的擦了下眼角。 “娘亲?”沈姝锦见和顺公主下了马车没一会儿又上来,不解的喊道。 “锦儿的软轿还没准备好,大概是时间长了没用下人们在清理。娘亲陪着锦儿在马车上再等会儿,刚才听莲儿说老夫人这几天身子不怎么爽利,严重吗?”和顺公主看着两个坐在一起的小女孩,笑的很是温柔。 不管是在周氏面前受到怎样的刁难跟磋磨,和顺公主在孩子们面前从来都不会表露出来,就怕他们对自己的亲祖母再有不好的想法。 “会公主,前几天下雪的时候祖母感觉腿不是很舒坦,莲儿接到消息后想着公主跟锦堂姐不在,祖母身子不好,就算下人们再用心也不如自家亲人伺候的舒坦,就,就收拾了几件衣裳来将军府小住几日。莲儿没经公主允许就……”说着,沈姝莲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到最后还偷偷拿眼瞥向和顺公主。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你跟锦儿是嫡亲的堂姐妹,将军府也算是你的另一个家,自己的家愿意怎么住就怎么住。”和顺公主伸手拍了拍沈姝莲一直扭着帕子的手,让她放轻松。 沈姝锦看着沈姝莲做作的样子差点没一巴掌拍她脸上,打肿她那带着面具的脸。暗自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沈姝锦也柔柔的开口,“莲妹妹这次怎么这么拘谨了,以前可不会跟锦堂姐这样,这是一年没见生疏了吗?还是说有了别的小姐妹就不怎么想跟锦堂姐亲近了?” “没,没有,莲儿最喜欢跟锦堂姐在一起了。”沈姝莲的手小心翼翼的拉着沈姝锦宽大的衣袖边,眼中还慢慢的染上了湿意,身体也跟着抖了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看着就惹人怜惜。 沈姝锦冷眼看着年纪这么小就开始耍心眼的沈姝锦,前世自己最后落在她手中也不算太冤,谁让自己没这份说哭就能来眼泪的本事呢,就连细微的身体动作都拿捏的很恰当。更加没有她那么狠毒的心肠,自己至亲的大伯一家都能拿来当踏脚石。 “跟你开玩笑呢,怎的就这么不禁逗呢,故意吓唬锦堂姐的吧。”沈姝锦不动声色的扯回被沈姝莲抓在手中的衣袖,话中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吓唬这两个字说的语调特别的奇怪。 听到沈姝锦的话沈姝莲心中不规律的跳了几下,握了握手中的帕子才抬头看向沈姝锦,看着沈姝锦一脸笑意盈盈,跟以前没什么差别的样子才慢慢放下心来,还为刚才自己的多心暗自笑了笑,就这个一根筋的堂姐,可不是每次都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虽比自己年长一岁,但那些饭都白吃了,蠢的很。 “锦堂姐就知道打趣莲儿,再也不跟你好了。”沈姝莲撅着小嘴,皱着小鼻子看着沈姝锦,眼中露出的意思却是,快来哄哄我,不然以后就真的不跟你一起玩了。 和顺公主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女孩斗嘴,心中的郁气也渐渐的散了,虽说以前对沈姝莲的娘亲小周氏没什么太好的印象,但生的这个女儿却讨喜的很,跟沈姝锦的关系也很好,爱屋及乌下和顺公主对沈姝莲也多了分喜爱。 三人在马车车想中说笑了一会儿,喜妈妈才把两顶软轿准备好,一顶是公主专用的,另一顶是沈姝锦专用的,一年都没动过了,光收拾两顶软轿就用了不少的时间,还好周氏在关大门的时候让人提前一步去收拾了下,不让等马车走到二门,喜妈妈再吩咐人去收拾还得再多等一会儿呢。 “娘亲,锦儿跟你用一顶软轿,先送您回院子,然后再送锦儿回院子,另一顶就送莲儿妹妹去老夫人那边吧。老夫人跟前不能少了人,咱们梳洗过之后再去看望老夫人。”沈姝锦实在是不想再跟沈姝莲待在一起了,她怕再待下去指不定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怨恨就被敏感的沈姝莲发现的端倪。 “也好,老夫人这几日不是身子不舒服,莲儿在跟前说说笑笑的也能让老夫人开怀一下。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确实应该好好梳洗一番了。”和顺公主微想了一下也同意了沈姝锦的意见,本来老夫人就不怎么亲近他们娘几个,再不好好打扮一下就去她的院子说不准又要挑她们的理。 喜妈妈按照和顺公主的吩咐让人抬着坐着沈姝莲的那顶软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和顺公主跟沈姝莲也被分别送回了各自的院子中,那辆马车也架着去了府中的安放车辆的地方,走之前喜妈妈还特意嘱咐了车夫不要把方才发生的事透露半点给将军及大少爷。 第九章 心偏的没边的周氏(一) 忙活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终于都把自己收拾妥帖了。院子里虽说一年没住人,但周氏可不敢就这么空着也不让人打扫,毕竟不能做的太过,如果和顺公主真的跟她较起真来,最后难受的可是她自己。 含霜含雪伺候着沈姝锦换了一套衣服之后,沈姝锦也没有着急去周氏的院子,而是进了自己院子中的小厨房里,亲手熬了一碗营养既美味的粥给和顺公主送了过去,看着和顺公主用完了粥,母女二人才相携往周氏的院子走去。 沈姝锦熬粥一是为了兑现刚才在马车中的话,另一个则是她知道这一去周氏的院子指不定周氏要磋磨她们母女到什么时辰,现在这个点已经要到午膳的时辰了,若是周氏特意拖时间,又不留她们母女在她那边用膳,等过了午膳的时辰大厨房可是不会再动火了,小厨房现在的东西都没怎么准备齐全,想要吃饭还得等上不短的时间。 “祖母您又取笑莲儿,您再这样莲儿可要收拾包袱回府住了,反正锦堂姐都已经回来了,莲儿在不在的也都无所谓了。” 刚到周氏院子中,屋内就传来了说笑声。不用想沈姝锦都知道现在屋内肯东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沈姝莲现在肯定窝在周氏的怀中撒娇卖好。 和顺公主也听到了周氏房中的说笑声,不过沈姝莲说的那话说的她心中很是不舒服,就算是再童言无忌也已经是九岁的姑娘了,若是这话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主家回来的第一天就把陪祖母小主的堂妹赶出去,往小里说是不友爱堂妹,往大里说可就是眼中容不下跟自己同宗的亲人了。 “奴婢给公主、郡主请安。还劳请公主稍后,奴婢这就进去通禀。”周氏房门外候着的小丫鬟见和顺公主跟沈姝锦二人到来,快走两步迎上来行了一礼。 “你这个小皮猴,怎么你锦堂姐一回来就吃她的醋,能在祖母这撒泼的除了亮哥儿可就是你了。”周氏溺爱的声音传出房门,让等在门外的沈姝锦跟和顺公主听的更加的清晰。 和顺公主低头看了眼面色没什么变化的沈姝锦,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明明都是孙子、孙女,小周氏所出就被捧上了天,她的儿女们就算是小心翼翼的想要亲近周氏,也得不到她的几分关注,甚至可能还迎来几个白眼。 “娘亲,锦儿无碍。”沈姝锦伸手握了握和顺公主的手,无声的安慰。 上一世早就知道周氏心中的想法跟做法了不是,所以周氏对她们再怎么看不上沈姝锦心中也没有半点涟漪,只要当她是无关紧要的外人就好,这一世她的目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让那些想要害她的人一个个的都下地狱。 看着这么贴心的女儿,和顺公主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本应该是自己这个母亲应做的事,却反过来让女儿做了。 “老奴给公主跟郡主请安,公主快进屋过来了,老夫人等了半天都等急了呢。”小丫头进去通报没一会儿的功夫,周氏的陪嫁何妈妈就迎了出来,满脸堆笑的迎着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往屋里走。 和顺公主冲着何妈妈笑了笑说了句有劳就牵着沈姝锦的手进了屋子。 进到室内,沈姝锦环顾了下四周,跟上一世一样的装潢,一样的摆设,一样的一股浓浓的商人气息。 “公主,锦堂姐你们来了,祖母派人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呢。莲儿都要等不及去锦堂姐的院子中找你了。”沈姝莲见和顺公主与沈姝锦走进里间,迅速从周氏身边站起身,两步走到她们跟前,行了一个浅礼。 “来了就坐吧,一路上可还太平?”周氏在沈姝莲起身走开的时候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回,不咸不淡的瞥了眼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开口道。 沈姝锦先是扶着和顺公主在一旁落座,才来到周氏三步远的地方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回老夫人的话,爹爹跟大哥派了二十护卫一路护送回帝都,锦儿跟娘亲这一路上都很平安。” 沈姝锦可没忘娘亲这会儿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弟弟,可不能太过劳累,周氏都已经开口让她们坐下了,若是娘亲开口回话的话可是还要站起来的,这一问一答再让她们坐下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这也是上一世周氏经常用到的伎俩,以往每次都是娘亲回了好一会儿话才让到一旁坐下。到不是和顺公主怕周氏,而是不想跟商女出身的周氏一般见识,家和才能万事兴,和顺公主又不是个多事的人,没有皇族公主身上刁蛮的脾气,基本上都忍忍就过去了。 “那就好,也不枉老身记挂了这么长时间。那些护卫什么时候启程回边疆,走的时候让管家从账房拿二十两银子,每人打赏一两银子就行了,快到年下了,将军府用银钱的地方也多,且祁儿跟正航在边疆也时不时的从府中取银两给边关的士兵多发俸禄,没多余的银钱用来赏人了。”没三两句话,周氏小商户人家的性子又暴露无遗。 周氏原本是江南商户人家的女儿,在沈姝锦的祖父考上进士被先皇外调任职的时候与之相识。那时候沈姝锦的祖父沈开志也很是有才华,才二十出头的人了就考中进士,而且为了考科举一直没有成亲,二人相识后很快的成亲生子。 沈开志本就有些本事,而有了周氏娘家钱财上的支持,也从一个外任的小官慢慢的做到了从五品的帝都小官。虽然官职都不怎么大,但一个外任一个在天子脚下,提升的机会总比在外面多的多。 “那二十个护卫爹爹之前吩咐过,他们以后就是娘亲跟锦儿的护卫了,不必再回边疆了。”沈姝锦幽幽的盯了一会儿周氏才开口。 这周氏也真好意思说,一人赏一两银子,偌大的将军府就差他们这二十两银子了,既然你这么心疼银钱,那我还偏不让他们走了,以后这些护卫的月例还都在将军府领了。 “这怎么行,公主已经有皇上亲赐的一百名护卫了,再把这二十人留下岂不是浪费了,你父亲那边也正是用人的时候,锦姐儿也要多为你父亲着想一下。”周氏听闻沈姝锦的话后眼睛都瞪圆了,一想到又有一笔银钱要流出去心中顿时疼了下。 第十章 心偏的没边的周氏(二) 沈姝锦看着周氏财迷的样子,很是不屑的暗自撇了撇嘴,就连一旁的沈姝莲也微皱了下好看的细眉。 “这是爹爹的意思,若是老夫人不同意的话大可给爹爹去封信,让爹爹收回命令。这二十个护卫也算是军中之人,他们只听从军领。”沈姝锦冲着想要起身的和顺公主轻轻摇了摇头,还没等和顺公主开口就先一步说话。 按照和顺公主以往的脾性,肯定不会反驳周氏的话,而且这二十个护卫是她临时起意要留下来的,事前也没有跟和顺公主通一下气,万一二人说的有出入,周氏就会更加的得理不饶人,最后受气还是她们母女俩。 周氏听闻沈姝锦的话眼神闪烁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宠和顺公主宠的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摔了特意给她再安排二十个护卫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周氏就是心中不忿,现在哪个官员家没有个三妻四妾的,沈念祁这个一品镇疆将军却从始至终都只有和顺公主一人,这一点跟他那个风流的爹一点都不一样。 虽说娶了公主不好在明面上大张旗鼓的纳妾,可私底下抬一两个通房也没有人说什么,但沈念祁却一根筋的就只守着和顺公主过日子,就连周氏给他准备放在房里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 也幸亏沈念祁回帝都常住的时日不多,不然周氏可没办法一直在和顺公主面前伏低做小的演戏给沈念祁看,至于软性子的和顺跟沈姝锦,周氏量她们也不在沈念祁面前抱怨,这才一直使得周氏敢给和顺公主下脸子。 “既然是祁儿吩咐的,那老身也不好逾越了去,就按照你父亲的意思让他们留在府中看家护院吧。月例银子按照府中普通小厮的给就成,既不用上战场拼命,还能拿银子,也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分了,阿弥陀佛!”说完,周氏还想摸像样的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这几年周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信起佛来了,动不动的嘴上就出来两句佛家用语。 前世的时候沈姝锦也很是纳闷,怎么一个商户出身,眼中只有钱财的人能有这么高的觉悟,后来才知道周氏是看到别家官职高的老太太老夫人们时不时的都去庙里捐个香油钱,手上也经常把玩着佛珠什么的,觉得自己这样做能很轻易的就融入到她们之中,也跟着开始在自己的院子里摆上了佛龛,初一十五的往寺庙进香。 却不知道就她那小家子气的样子还真无法进入这些老太太的圈子,是人是鬼那些在后院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太太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就周氏这样的也就是看在自家爹爹跟娘亲的份上没有太过冷落了她。 “这二十个护卫锦儿一会儿就让秦管家安排下。话说回来,这次回府怎么不见秦管家出门迎接。虽说秦管家是爹爹跟前的老人了,但主母归府却不出来迎接,是不是太托大了些。”沈姝锦顺着周氏的话接了下去,转念想到了上一世那位和蔼的秦管家好像就是在今年被周氏以不善管理将军府的名头给赶了出去,换上了后来的周管家,是原本周氏陪嫁过来专门帮忙管理她府外铺子的一个心腹。 “秦管家先前犯了点事,被老身打发出去了,现在是周管家在管理着外院的一切事务,护卫的事一会儿老身会让人跟周管家交代下去的。锦姐儿去靠着你娘亲坐下吧,莲儿而来祖母这坐,这胳膊还是不怎么舒坦。”周氏微眯着眼睛,看了看站着的沈姝锦又望了望一旁坐着的和顺公主,心中暗自思量这两人得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 沈姝锦到没什么,又微微行了一礼后才走到和顺公主的身边坐下,心中也明白,自己这是托了沈姝莲的福,不然还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呢。 “怎的不见周管家派人到娘亲的院子中禀报一二,看来之前秦管家犯下的事可不小,不然周管家也不能忙的一上午都抽不出时间来。”沈姝锦面上带的疑惑恰到好处,话中也为那个没见面的周管家自己找了个理由。 沈姝莲在周氏旁边轻轻按着她的胳膊,心中嗤笑,还真是跟以往一样的蠢,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官家小姐都知道一府管家再忙也应该在主母刚回府的时候接待一二,更别说还是离府这么长时间的主母,就更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一年的事详细的禀报一下,何况还是一个刚提上来从没跟主母见过面的管家。 “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将军府没有外男,很多事都需要管家去做,周管家也算是尽心了,听小厮们说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等下午抽空再让他去公主那边回话吧。”周氏见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对换了一个管家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意见,有些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行了,老身也不留你们母女在这边用膳了,都回去好好歇歇吧。等下午周管家去公主那边的时候别忘了赏他几件稀奇玩意儿,再怎么说也是为将军府出了不少的力。”周氏身边的一个老妈妈悄悄的碰了她的肩膀一下,周氏眼角瞥见屋中的刻漏,想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就想赶紧的打发了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好赶紧用膳。 周氏虽说出身商户,但也很讲究养生美容,不然也不会把沈姝锦那风流的祖父沈开志一直拢在身边,就算是在外面再怎么胡来养外室也没有带一个庶子、庶女回来。 听周氏开始赶人,沈姝莲依旧低头给周氏捏着胳膊,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看到她这个样子和顺公主眸子轻闪,微微在心中叹了口气,盘算着要怎么跟沈姝锦提一提这事。 沈姝锦早就知道周氏的想法,心里也没怎么难过,起身行了一礼后才扶着和顺公主走出了房门,走的时候也没像往常那样跟沈姝莲说话,邀她用完膳后去她院子中玩。 ------题外话------ 这文有看的吗 咋评论区这么平静呢 写的哪不好亲们给个意见啊/(ㄒoㄒ)/ 第十一章 公主有喜(一) “锦儿。”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出了周氏的院子坐进软轿中,抿了好几次嘴才开口,一开口只喊了沈姝锦的名字,然后就没了声音。 “娘亲是不是在怪锦儿擅自做主把那二十个护卫留了下来?”沈姝锦看了看满脸为难的和顺公主,笑笑主动开口。想必娘亲今天也发现了自己与以往不同的行事风格,或许还在自己的引导下发现了些沈姝莲的“小秘密”。 “娘亲的锦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娘亲面前不必做过多的解释,娘亲相信自己的女儿。只是莲儿,今日娘亲听到看到的跟以往也有些不同,虽说你们是嫡亲的堂姐妹,但也还是隔着一层的,女儿家的一些私密之事不必事事都让她知道。”和顺公主见沈姝锦开了口,稍稍整理了一下心中的说词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以往沈姝锦跟沈姝莲走的很近,可以说两人的关系比亲姐妹都好,她就怕突然跟沈姝锦说这些话,自己女儿想差了反而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好。 沈姝锦看着小心翼翼开口的和顺公主鼻中一酸,用力握了下帕子才把泪意憋了回去。 “锦儿明白,锦儿跟莲堂妹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肯定跟小的时候不一样了。娘亲放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亲兄弟之间都有可能为了家产产生间隙,更何况是堂姐妹之间呢。”沈姝锦笑盈盈的说完后把头轻轻的靠在和顺公主的肩上,轻轻蹭了蹭,话中虚虚实实的意思让人听后心中一凝。 和顺公主有些诧异的偏头看了眼沈姝锦,见她眼中清明一片,并不是敷衍了事,心中感慨,这个以前总是恪守规矩的女儿不仅开始对自己撒娇,心智仿佛还在一夜之间就成熟了。 这种变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仔细想来,是在前几天大病一场之后转了性子的,也不知道这场病是福还是祸。 “娘亲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是想爹爹了吗,今年爹爹跟大哥还是不能回府跟咱们一起过年。不过爹爹也说了,近几年边疆太平了不少,估计再有两三年就不用常驻在那边了,到时候就能跟大哥一同回来了,咱们一家以后就能天天在一起了。”沈姝锦见和顺公主有些微微的愣神,调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到是打趣起娘亲来了。”和顺公主脸上染了红霞,衬的整个人更加的生动起来。 “喜妈妈,直接回本宫的院子,让小厨房做些清淡的饭菜送到房中就行。一会儿吃过午膳陪娘亲睡会儿,前几日让你吓的娘亲没怎么睡好,到现在还瞌睡着呢。”和顺公主吩咐完外边的喜妈妈给沈姝锦又紧了紧斗篷,轻轻揽着她开在自己怀中。 也不知是怎么了,和顺公主觉得自己近几日越发的多愁善感起来,身边总不想离了人,就算是有一堆人在身边伺候着也好似少了什么似的心中不安,只有沈姝锦在身边心中才有些平静。 沈姝锦自己虽没有过孩子,但是对孕妇该有的反应也有些了解,看来要早些请周医女来为娘亲把把脉了,而且府中的中馈也该拿回来了,这样对娘亲肚子里的孩子,对自己都有好处。 上一世就因为娘亲身体不好中馈一直把持在老夫人手中,周家的孙辈姑娘们三天两头的来府上小住,最后累的大哥到了二十好几还没娶上媳妇,到自己被沈姝莲送上皇帝舅舅的龙床时大哥还是自己一人孤身守在边疆,轻易不敢回府。 那时整个将军府中周姓的人明显已经多过沈姓的,且爹爹一直忧心娘亲跟弟弟的身体,对府中的事也不怎么上心,将军府差不多已经沦为周姓的将军府了。 “那一会儿娘亲睡起来让周医女过来给看看吧,别再锦儿的病好了娘亲到是病倒了。”沈姝锦握了和顺公主的手,发现她的手有些微微的凉意,赶紧把自己手中的暖手炉放进和顺公主手中,用自己的斗篷把二人的手一同包住,确保一点皮肤都不露在外面。 “哪就这么娇气了,许是这几日没睡好,补过来应该就没事了。”和顺公主的手在斗篷中摩挲着沈姝锦塞过来的暖炉,感受着女儿对自己的心意,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柔和。 “这几日娘亲一直守着锦儿,都没请平安脉,就当是让周医女给娘亲请个平安脉,好让锦儿也放心。”沈姝锦整个人都偎进了和顺公主的怀中,并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的小腹部位。 “好好,娘亲都听锦儿的。怎的这一病性子也变得倔强了不少,真是越来越像你爹爹了。”和顺公主似是想到了什么,脸微微的红了红,然后又向着沈姝锦做的那边挪了挪,二人挨得更加紧密。 等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回到了和顺公主跟沈念祁的合欢院中的时候,正好小厨房的饭菜做好了,喜妈妈扶着和顺公主跟沈姝锦下了软轿走进正厅才吩咐小丫鬟们开始摆膳。 母女二人静静的用了一顿清淡的午膳后在厅中走了几步,算是消了消食。等喜妈妈把床铺铺好之后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在丫鬟的伺候下脱掉了外衫,躺在床上说了会儿话,还没等说上几句,和顺公主就睡了过去。 沈姝锦看着熟睡中脸上还带着这笑容的和顺公主,心中再一次感谢上苍给她这次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她定要让自己最亲的这些人都过上最开心的生活。 沈姝锦睡了有大约半个多时辰就醒了,睁开眼后看到还在一旁睡着的和顺公主,忍不住的往她身边靠了靠。鼻中充斥着久违的馨香,怀中抱着和顺公主的胳膊,沈姝锦愉悦的勾起了红唇。 “喜妈妈,外边怎么回事。”沈姝锦正勾着唇轻轻蹭着和顺公主的胳膊,外面就传来了混乱的说话声。 “郡主醒了,是府中新任的周管家来给公主见礼,顺便禀报一下近一年来将军府中的出息状况。”喜妈妈掀开内室的锦帘走进来,见和顺公主还在睡着放低了声音跟沈姝锦说了下外面发生的事。 “让含霜跟含雪进来伺候本郡主更衣,娘亲还没起,先不要打扰到她,让听梅、听菊在外间伺候着。”沈姝锦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回身又给和顺公主把锦被整理了一番。 等沈姝锦穿戴好后又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和顺公主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沈姝锦戴上了面纱带着含雪、含霜还有喜妈妈走出寝室,来到刚才用餐的前厅中。 ------题外话------ 嘤嘤嘤/(ㄒoㄒ)/ 蠢作者不要自己一个人刷单机游戏 蠢作者需要被调戏(>?<) 第十二章 公主有喜(二) 刚一进前厅,沈姝锦就见到了很长时间没见的老熟人,也不能说是很长时间没见,早上在府门口还见着了,只不过那时他隐在周氏的旁边,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见礼。 喜妈妈跟含雪、含霜见到厅中的人后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若是她们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不就是早上在将军府门外被侍卫指出第一次通禀的那人吗。 “小人周福给郡主见礼请安。小人刚上任管家一职时间不是很长,没有第一时间来给公主跟郡主请安,还请郡主见谅。小人有事要跟公主殿下禀报,不知……”原本老老实实站在厅中的周福听到有人走进前厅,连忙转身抬头看向来人,在看到只有沈姝锦后低垂了眼,嘴角也翘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周福周管家,在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去了边疆四个月后被周氏提上来成为了将军府的第一大管家,接管了所有隶属于将军府的铺子跟庄子还有农田的管理。 “娘亲还在休息,有什么要事跟本郡主说也一样。”沈姝锦目不斜视的路过周福,走到厅中的软椅上坐好,含雪含霜跟喜妈妈也都分别在沈姝锦的两边站定。 等候在厅中伺候的小丫鬟很有颜色的给沈姝锦倒了一杯茶,然后行了一礼站在了靠近门口的地方,等着听候差遣。 “这,郡主,小人要跟公主禀报的都是府中商铺还有庄子上的一些事务,您看……”周福面带为难的看了一眼坐在软椅上喝茶的沈姝锦,话也说的不是很顺畅,好像是沈姝锦在为难他似的。 “怎么,本郡主是这将军府的小主人,要看什么要听什么还得得到你一个管家的同意?本郡主怎么不知道这将军府中的奴才都能做主子的主了。”沈姝锦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子跟硬木桌相遇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听在周福的耳中让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 “小人不敢,小人……” “谁准许你自称小人的,你既已经跟着老夫人嫁到了沈家,那就是将军府的家奴,是奴籍,连个称呼都能弄错,将军府可养不起你这样大的奴才。”沈姝锦还没等周福说完,大声的呵斥出声。 周福被沈姝锦身上突然爆发出的气势吓了一大跳,脑子还没想明白,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噗通”一下跪在了厅中。 “小,下奴知错,请郡主恕罪。”等周福说完这句话,自己才反应过来刚才做了什么事,有些懊恼的想站起来,但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沈姝锦一张不怒而威的面孔,当下又把头低了下去。 看来自己是小看这个郡主了,不过照以往周氏给自己不经意说的那些话来看,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性子柔软的小女孩,难道是和顺公主授命让她先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周福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一定是和顺公主在后面支招,是想要好好拿捏拿捏自己这个新任管家,毕竟以前的秦管家可是将军提携起来的,而且还是和顺公主用惯了的人。 沈姝锦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周福的心思能转的这么快,若是知道他现在心中所想,沈姝锦估计都能笑出来,这周福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周管家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来跟娘亲禀报府中近一年来的事务?看来周管家的脑子好使的很,怪不得老夫人提了你当将军府的大管家。”沈姝锦望了眼跪在厅中的周福,意味深长的说道。 周福现在心中一片慌乱,今天他本来就没打算跟和顺公主禀报什么府中的事务,只是想来请个安,算是在明面上过了主母的眼,以后在外面行事也更加的名正言顺。 “下奴,下奴还有两本册子没整理完,想着今日先给公主跟郡主请了安,等明日都整理完之后再一并跟公主禀报。”周福快速的找了蹩脚的理由,说完后就后悔了,这理由恐怕三岁的小孩都不会信,何况是这个浑身气势吓人的郡主。 “哦?既然这样周管家还是尽早的回去整理好了再来娘亲的院子,明日可别再说没有整理好册子,本郡主可是给了你一晚上的时间准备。”说完,沈姝锦起身,没有一丝停留的出了前厅。 跪在地上的周福还有些发懵,沈姝锦就这么风轻云淡的放过自己了?周福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轻嗤,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也就能在口头上吓唬吓唬自己,不过刚才自己确实也是被沈姝锦给吓到了,这件事要赶紧跟老夫人禀报下,看来这次和顺公主回来后跟以前不一样了。 周福依旧以为刚才沈姝锦的行为是得到了和顺公主的指示,不然一个性子软弱了近十年的小女娃怎么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变化的这么大。周福揉了揉跪的有些麻的腿站了起来,等腿不麻了之后快速的出了合欢院,向着周氏的祥安院走去。 这边一直默默跟着沈姝锦走了个过场的含雪含霜跟喜妈妈,都满眼疑惑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女孩,她们还在震惊刚才沈姝锦在厅中那一瞬间爆发的气势中。 “身为和顺公主的女儿,大晋先皇特封的一品郡主,注定以后不会平庸的过活,若是连一个小小的将军府都管不明白,以后怎么能在后院中立足。娘亲不喜争斗,那就由本郡主来护住这将军府。”沈姝锦也知道今天她的行为会让含雪含霜跟喜妈妈疑惑,倒不如自己先开口说明,就算自己以后有改变也算是提前跟她们打过招呼了。 喜妈妈到底是从宫中出来的,瞬间就明白了沈姝锦的意思。说实在的,自和顺公主嫁进将军府,她也一直憋着一口气,若不是因为将军拿着公主好,公主也不想将军夹在婆媳间为难,她早就给周氏厉害看了。 周氏一个因自己的儿子在战场上杀敌才特封的三品诰命,又因公主嫁进将军府再次被特封的二品诰命,有什么资格在公主面前耀武扬威,说白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商户老太太,若不是有个好儿子,怎能在这将军府中享福。 “老奴明白,公主那边有老奴在,郡主想做什么就去做。”喜妈妈第一个开了口。 含雪跟含霜虽没弄的很明白,但也听的懂郡主这是想要改变一下将军府的现状,也都表带了自己绝对忠诚跟随的意思。虽然她们不知道郡主具体要做什么,但不管郡主要做什么,她们都会全力的支持。 沈姝锦得到三人肯定的答复后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和顺公主的寝室。 等沈姝锦她们进到内室的时候,和顺公主刚起来没一会儿,周医女也侯在了一旁,只等听梅跟听菊为和顺公主穿戴好后给她诊平安脉。 “恭喜公主,公主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一会儿本官会给公主开一副安胎药,公主之前稍有劳累,要多多休息。”周医女把完脉后笑眯眯的跟和顺公主道了喜,然后在听梅的伺候下写好了一张安胎药的方子。 ------题外话------ 蠢作者掰着手指头算了下,公主大人十七成婚,十八生下大哥沈正航,过了五年二十三生了女主,十年后就是三十三了,又怀上了,在古代应该算是大龄产妇了,不过按现在来说应该是正常的,所以蠢作者想弄出个古灵精怪的小弟,亲们也可以留言发表下意见,想要古灵精怪的还是早熟老成的。 第十三章 公主有喜(三) “娘亲肚子里有小弟弟了,锦儿以后就是姐姐了。”听到周医女的诊断,沈姝锦高提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虽说之前沈姝锦有前一世的经历,而和顺公主也有怀孕的症状,但是没有经周医女的确定,沈姝锦还是不敢肯定和顺公主腹中是否真的怀上了小弟,这下沈姝锦是彻底的放心了,接下来就要好好的照顾娘亲跟她腹中的小弟了。 “周医女,小弟健不健康,之前娘亲劳累了好几日,会不会有影响,要不要再吃些血燕、野参之类的补一补。”沈姝锦高兴过后又紧张起来,上一世羸弱的小弟看这就让人心疼,但愿这一世不要再让小弟受这种苦了。 “锦儿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小弟弟,小妹妹不好吗?娘亲前几日也没怎么累着,锦儿不要紧张。”和顺公主把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慢慢的抚摸着。 和顺公主一直担心将军府的子嗣过于单薄,想要给沈念祁多生几个孩子,许是过于忧虑,生下沈正航之后五年才怀上了第二胎,等生下沈姝锦又是没了动静。没想到时隔十年,再一次有了身孕。 “公主的身子很健康,不需要多吃进补的东西,安胎药也无需多喝,毕竟是药三分毒,只要在饮食上多加注意,吃的均衡些就好。本官一会儿也会给公主列出几道药膳的方子,等过几日吃腻了这几道本官再写别的。”周医女很是镇定的回了沈姝锦的话,两母女已经兴奋的稍有乱了些分寸,这时候她当然就得稳住。 周医女是先皇特意给和顺公主指派的医女,在宫中也有备案,算是五品的女官。而且周医女的医术在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中也算是顶好的,不然也不会让先帝特意指给和顺公主。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锦儿都高兴。还要注意些什么,周医女一并写下来。听梅、听菊,等周医女把注意的事项写下来之后你们俩要一一记熟,还有房间中的摆设,是不是也要换上一换,喜妈妈,这事还得您来筹备。”沈姝锦很有当家主母的气势,迅速的安排着和顺公主房中的事。 “对对,那些有棱有角的尖锐物件该收的都要收起来,有些不易孕妇用的东西也应该换掉。老奴这就让人把公主寝室中的物件好好查验一番。”喜妈妈从这天大的惊喜中醒过神来,兴奋的也开始在房中走来走去,以往沉稳的形象瞬间破碎。 不一会儿,和顺公主的院子中就骚动起来,下人们得了沈姝锦上下来的赏钱脸上也都是一片喜庆。喜妈妈吩咐完和顺公主屋子中伺候的人后让人套了马车,亲自去先皇赐下的放和顺公主嫁妆的公主府中挑拣房中要的换物件。 合欢院中的动静老夫人周氏那边不久也得到了消息,此时沈姝莲没在周氏跟前,周氏也没有控制自己的怒火,当着几个心腹妈妈的面就砸了一套茶具。 “这是个不知羞的东西,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魅惑祁儿,还给怀上了。夏妈妈,你不是说吃了那药之后再也不可能会有孩子了吗,怎么的又让合欢院中的那人又有了。”周氏双目通红的瞪着身边一个体型富态的老妈妈。 “老夫人,当初卖药的那人也只是说了怀上的可能性很小,也许过了这么长时间那药性渐渐的淡了,都十年了那位不也是没动静吗。”夏妈妈面色不变的回道,并没有因周氏的怒火而有半点失措。 “一个个都不省心,老身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花了老身的银子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周氏嘴中一直絮絮叨叨的骂个不停,一点身为一府老太君的架势都没有。 “老夫人您消消气,那位的肚子里现在还是块没成型的肉,到瓜熟蒂落的时间还这么长,指不定哪天不小心吃坏什么东就没了,整个将军府现在可是老夫人您的天下。”夏妈妈轻声细语的劝说道,小心的给周氏在胸前顺着气。 周氏在夏妈妈的安抚下渐渐的平静下来,夏妈妈见状喊了几个在外间伺候的小丫头进来收拾了下地上的茶具碎片。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想你们自己心中应该都有数,不用妈妈再教你们一边了吧。”夏妈妈站在周氏身边,微眯着眼看向下面正在收拾碎片的两个小丫头。 “是奴婢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老夫人喜爱的茶具,还请老夫人责罚。”其中一个穿淡黄色衣裙的小丫鬟脆生生的开口,说着话手中的动作也不见慢。 夏妈妈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向那黄裙丫鬟的目光也带上了少许赞赏,弯腰在周氏耳边说了几句。 “念在你年纪小而且是第一次犯错,小惩大诫,就罚一个月的月银吧。你叫什么名字。”周氏此时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样子,端正的坐在软塌上看着底下的小丫头。 “奴婢初雯,一直在老夫人房中做擦洗的工作。”初雯把地上的瓷片都收拾好后恭敬的行了一礼才答话。 “先把这些处理了,以后你就进内室管着老身的衣物跟用具吧,月例银子拿二等丫鬟的就好。”周氏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让初雯跟另一个丫头下去。 初雯谢了周氏的恩,手中拿着那些碎瓷片退了出去,另一个小丫鬟也诺诺的行了一礼跟在初雯身后走出了内室。 周氏发了这么一通的火,身子也有些疲惫,吩咐了夏妈妈扶着她再到床上躺会。 夏妈妈见刚睡起来的周氏又要躺下,有些担心这样经常躺着可不就把人给躺坏了,赶紧让在外面候着的小丫鬟去旁边的厢房中喊来沈姝莲陪着她说会话,她自己则到了大厨房那边吩咐晚膳的时候多加几道菜。 现下府中都知道和顺公主有喜的消息了,老夫人若是表现的很是平淡,估计用不了明天一早,将军府老夫人不待见将要出生的亲孙儿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帝都。为了继续维护周氏的面子,这顿饭不止要摆,还得摆的热热闹闹的,要让和顺公主吃的高高兴兴。 ------题外话------ 某爷:啧啧啧,跟爷差十四岁的小弟,等爷的儿子一出生就得喊刚七岁的娃叫舅舅? 蠢作者:先别儿子,首先你得有个媳妇╭(╯^╰)╮ 某爷:你丫不把爷拉出来溜溜爷还咋跟媳妇培养感情(‵′)凸 蠢作者:人家才十岁,你也下得去嘴(⊙o⊙) 某爷:现在年纪小先下嘴,等再长长就下手,最后……嘿嘿嘿 第十四章 公主有喜(四) 周氏院子中的小丫鬟来合欢院告知和顺公主,周氏请她跟沈姝锦去周氏的那边用晚膳的时候,沈姝锦还腻在和顺公主的院子中没有走,这也省了那小丫鬟再去沈姝锦的揽月阁跑一趟的时间。 “听梅、听菊,去给娘亲准备件宽松些的衣裙来。周医女,一会儿还得麻烦您跟我们一同去老夫人的院子中,毕竟有些孕妇不能吃的东西您比我们都清楚。”沈姝锦现在算是草木皆兵,争取把一切对和顺公主有危害的苗头都扼杀。 “本官作为公主身边御用的医女,这些都是本官应该做的,郡主不必客气。”周医女对这个醒来后变得聪明又会疼人的沈姝锦也很是喜爱,而且看样子公主这一怀孕,女儿跟娘亲的角色好像已经颠倒过来了。 “只是去老夫人那边用个晚膳而已,就不用麻烦周医女再跟着跑一趟了,娘亲这又不是第一次有身孕。”对于沈姝锦的草木皆兵,和顺公主却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自己一有了身孕就成了她眼中的瓷娃娃了,而且这不都是母亲应该操心的事吗,怎的到了她这成了女儿操心了。 “爹爹跟大哥都不在娘亲身边,可不得都由我这个女儿想着嘛。娘亲您现在就只管听话就成,其余的事都交给锦儿来办,可不能让锦儿的小弟受到伤害。”或许是有上一世的经历,沈姝锦对好在和顺公主肚子中的这个小弟很是上心,就怕一个弄不好又让他经历上一世的那些苦难。 “娘亲先让听梅、听菊二人伺候着换身衣裳,房中的地龙也让下面伺候的人烧的旺一些,周医女就麻烦您先在这里照顾下娘亲,锦儿也要回自己的院子中收拾下,等喜妈妈回来后咱们再一同去老夫人那边用膳。”说完沈姝锦喊上含雪、含霜出了和顺公主的房间。 含霜仔细的给沈姝锦披上过脚的狐裘,又把兜帽戴在了头上。含雪把一旁备着的小巧手炉放进缝制好的套子中,塞进了沈姝锦的手中,然后才掀开外间厚重的门帘,扶着她走了出去。 沈姝锦三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刚一走进屋子外间的门,就看到含雨双眼含泪的等在了里面。 “郡主,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惹的郡主不高兴了。郡主自前几日醒过来之后就开始疏远奴婢了,若是奴婢有错郡主怎么责罚奴婢都行,奴婢以后定会改正。若是奴婢犯下的是大事,还望郡主告知奴婢错在哪,就是死奴婢也想死个明白。”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光亮的前额磕在了地上。 还没等含霜跟含雪反应过来,含雨的额头就磕出了血,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经鼻尖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地面上。 沈姝锦冷眼看着,想来含雨是真的下了狠心,一个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包含的野心可不能小觑了。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这么不要命的磕起头来了,含雪还等什么呢,快把人扶起来呀。”等含雨已经磕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沈姝锦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赶紧吩咐含雪把人扶起来。 等含雪把含雨扶起来站好,含雨眼前已经开始冒金星了,额头也一片血肉模糊。为了能让沈姝锦心中有所愧疚,含雨磕的每一下都很用力。 她可没忘记这位郡主可是位心很善良的主,若不是心善又怎会在边疆的街上救了要被自己的爹卖进青楼中的自己,而且还把自己一直放到她身边,粗活一点都不让她做,每天只是跟郡主说说话聊聊天,还有很高的月例银子拿,简直跟边疆富裕人家的小姐一个样。 “含雨这是怎么了,怎的好端端的……”沈姝锦眼含忧虑的看着满脸鲜血的含雨,“含霜快去打盆水来,女子的容貌哪能说损就损,让外面伺候着的赶紧去府医那边拿些敷外伤的药,再问问有没活肌祛疤的药膏,一并取来。” “郡主不怪奴婢了吗。”含雨靠在含雪怀中气若游丝的开口。 “这话从何说起,本郡主什么时候怪罪于你了,刚才本郡主都被你吓着了。”沈姝锦耐着性子向前走了两步,示意含霜也过去帮含雪一同扶着含雨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自上回郡主大病一场之后,郡主就一直没有招含雨来伺候,含雨以为郡主不要含雨了。”说着,含雨眼中再次漫上了泪光,配上那苍白的面孔特别的让人怜惜。 “瞎想什么呢,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特殊情况,含霜跟含雪不也跟你一起做在周医女的那车上,回府后本郡主也一直在娘亲那边。本打算今天就让你们先歇歇,明天开始再来本郡主屋里伺候着,你们可都是本郡主身边最贴心的人,若是你们再累病了本郡主上哪再找这么安妥的人去。”沈姝锦有些好笑的拿手在空中点了点三人。 “好了,别多想。你这额头看样子得好几日才能好,一会儿让柳妈妈给你安排个厢房,再派个小丫鬟好好照顾你,等伤好之后再来本郡主屋子里伺候。以后可不能自己瞎琢磨了。”沈姝锦见含雨还想开口,急忙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她可不想一直在这跟含雨耗着,娘亲那边现在可不能缺了人,喜妈妈没回来之前自己还是在那边看着的好。 “本郡主要换衣裳了,一会儿要在老夫人那边用膳,一会儿本郡主会吩咐大厨房那边给含雨送些清淡的吃食,等药拿过来含雨先在外屋把药擦了,柳妈妈一回来就让她先给你安排住处。”说完,沈姝锦带着含霜跟含雪进到内室,外屋只留下含雨一人坐在椅子上眼中神色不明。 第十五章 晚膳 “郡主,含雨只是一个丫鬟,您这样宠着并不妥当。”一进内室,含雪首先开了口。 含霜在一旁也很是不赞同的看着沈姝锦,“郡主,奴婢也多句嘴,含雨并不是家生子,且跟在您身边的时日较短,虽说她的身世有些可怜,但郡主也不能事事都顺着她。” “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怎么的就让你们这么草木皆兵的了。本郡主心中有数,以后本郡主的贴身衣物跟要紧的首饰都交由你们二人看管,至于含雨,先放在外间伺候着就行。”沈姝锦知道含雪跟含霜都是实心实意为自己着想,虽不能说的太过明白,但稍稍一点二人就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是奴婢们僭越了。”含霜跟含雪听完沈姝锦的话后没几个呼吸都通透过来,十分不安的给沈姝锦行了一礼。 “好了,快些给本郡主准备今天晚膳要穿的衣裳,喜妈妈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早些去娘亲那边也安心。”沈姝锦打断了二人要继续说出的话,心情很好的走到一旁的梳妆台旁,摆弄着首饰盒中的饰品。 含霜跟含雪迅速的行动起来,一个去衣柜那边给沈姝锦挑选衣衫,一个走到沈姝锦身边把她轻按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打散了有些乱的发髻,开始重新给她梳头发。 “郡主是穿这件鹅黄色的百褶如意裙还是穿这件淡粉色的暗花细丝褶缎裙?”含霜挑了两件暖色的衣裙出来,摆在了一旁的架子上让沈姝锦挑选。 “回来的时候大哥不是送了本郡主一套大红色的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吗,就穿那件。娘亲怀了小弟弟,本郡主也要穿的喜庆些。”沈姝锦看了看架子上的那两套衣裙,是以前她很喜欢的颜色跟款式,但是从今以后,沈姝锦不想再穿这种暖色的衣裙,既然想要挑起这将军府的事务,那就得摒弃之前的那个沈姝锦,让一个全新的沈姝锦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可是郡主现在的年纪还压不住太艳的颜色。”梳头的含雪听到沈姝锦的话后不解的皱了下眉头,怎的郡主这次病好之后的变化这么大,以前的喜好好像一夜之间都变了。 “有改变才能有更好的生活不是吗,以前本郡主一直觉得活得浑浑噩噩的,病了一场到是把本郡主给病清醒了。”沈姝锦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在回刚才含雪的话,话轻轻的从口中飘出,却给人一种看透生死的感觉。 含霜低头略想了下,没怎么反对,转身就把那两套架子上的衣裙拿了下来,重新放在衣柜中,又在衣柜的另一边把今天上午刚放进去的那套大红色的衣裙拿了出来,平放到了一侧的木架子上,从一旁拿过青铜铸成的熨斗,打顶盖开放进几块烧红的碳。待熨斗热了之后才缓缓的在衣服上游走,不一会儿,衣服因折叠而起的那些褶子就全部被熨平。 “随意的把头发绾一下就成,用上次生辰娘亲送的那根海棠花的玉簪就好,旁边再配上几只薄翅点翠蝴蝶。”看着镜中皱眉抿嘴的含雪,沈姝锦动了动脑袋,一头原本被握在含雪手中的乌发瞬间散开。 乌发划过含雪的手,也唤回了听完沈姝锦的话后就一直都处在怔愣状态中的含雪。回过神来的含雪又默默看的了一会儿坐在绣墩上等候着的沈姝锦,才开始给她绾发,但心中的震撼却久久无法平静。 到底是伺候惯了沈姝锦的人,含霜跟含雪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沈姝锦打扮好。 一袭大红色衣裙的沈姝锦并没有像含雪说的压不住这鲜艳的颜色,红色的衣衫衬的沈姝锦玉白的肤色更加的艳丽,好似这热情似火的色泽就是为她而生一般。 含霜又整理了下沈姝锦的衣裙,然后才给她披上那件月白的银狐织锦的斗篷,在这一白一红极具反差的两种颜色使得沈姝锦通体高贵的气质更加的突出。 “柳妈妈一会儿就能回来,含雨就在这里等等吧,屋子里烧了地龙,能暖和些,这额头上的伤可别再冻着了。”沈姝锦从内室走出来就看到还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泪的含雨,眼中上不些许不耐烦。 “老奴给郡主请安。”正当沈姝锦要出房门的时候,去外面办事的柳妈妈回来了,看到这样打扮的沈姝锦眼前也是一亮。 “柳妈妈快快免礼,刚才本郡主还跟含雪含霜念叨您呢,老夫人今晚那边设宴,本郡主走后院子中的事务就都交由柳妈妈看管了。含雨是本郡主在边疆救回来的,先给她准备间屋子,等养好伤之后再来本郡主屋里伺候。”沈姝锦急着要去和顺公主那边,只能三言两语的先吩咐着柳妈妈。 “郡主放心,老奴会处理好的。”柳妈妈也注意到了沈姝锦眼中的急切,行了一礼后退到了一旁,给沈姝锦让出路来。 沈姝锦冲着柳妈妈点了下头,就在含雪跟含霜的搀扶下出了屋子。等她们到达和顺公主院子的时候,喜妈妈刚好从公主府那边回来,只随身带回来几件好拿的物件,那些大的物件明天才能送过来。 等喜妈妈换好了衣裳,也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和顺公主带着周医女喜妈妈跟听梅听菊,沈姝锦带着含雪跟含霜,后面还跟着几个丫鬟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周氏的院子。 和顺公主一行人刚到院门口,有眼尖的婆子脚快的进到房内通禀了一声,随后周氏的心腹夏妈妈亲自出来迎了和顺公主跟沈姝锦来到屋里。 进到屋里,周氏跟沈姝莲还在内室,看来又是想给和顺公主来个下马威。沈姝锦看到这一幕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亲自扶着和顺公主坐到了餐桌主位的位置上,自己也靠着和顺公主左边坐了下去。而周医女则是坐在了沈姝锦左手边第二个位置上,中间空出来一个座位。 沈姝锦环视了一眼在屋子里伺候的这些人,既然有人不想要脸,那她就成全她们。 和顺公主坐下后微皱了下眉头,在沈姝锦温和的笑容下到底没有再换座位。 夏妈妈见二人就这么入了座,眼神快速的闪烁了一下,笑意盈盈的在和顺公主行了一礼,然后走进内室请周氏去了。 或许是夏妈妈已经提前跟周氏说了些什么,周氏出来的时候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也没有在言语跟行为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扯了下僵硬的嘴角就在和顺公主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沈姝莲本来想靠着沈姝锦坐的,以前她跟沈姝锦一同用膳的时候也都是这样,不过在沈姝莲有所动作前,周氏一伸手就把沈姝莲拉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 沈姝莲有片刻怔愣,坐下后眼睛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沈姝锦,好像是在跟沈姝锦道歉。沈姝锦随意的笑笑也没说什么,这一举动让沈姝莲心中微微跳了几下,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题外话------ 要死了要死了 每天都是蠢作者一个人在刷单机游戏 看文的亲们说句话可好/(ㄒoㄒ)/ 第十六章 掀了一桌菜 “既然人都到齐了,夏妈妈,摆膳吧。”周氏在夏妈妈的提醒下收回了一直恶狠狠看着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的眼神,不耐烦的挥手让一旁伺候着的小丫鬟端上来饭钱漱口用的茶水。 几个训练有素的小丫鬟快速的把用餐的碗筷摆放好,还有几个丫鬟一人端着一杯清茶走到坐着的几人身边,恭敬的递了过去。这饭前用清茶漱口的做法还是周氏跟着和顺公主学来的,要论起礼仪规矩来,先皇嫡公主出身的和顺公主可以堪称是整个大晋国的典范。 周氏跟沈姝莲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嘴角微动,过了几个呼吸后,旁边的小丫鬟双手捧着一个青铜制的圆形小钵凑到二人嘴边,待周氏跟沈姝莲突出口中的茶水后小丫鬟才行了一礼退下。 和顺公主刚要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茶杯,一旁的沈姝锦连忙给了周医女一个眼神。周医女从座位上稳稳的站起身来,两步来到和顺公主跟前,伸手拿过那杯茶,放在鼻子底下轻轻嗅了嗅。 待检查完茶水之后又把和顺公主面前的碗碟也查了一遍,都没发现问题后才冲着沈姝锦微微点了点头又递给了和顺公主。 和顺公主接过周医女已经检验完的茶水才慢慢漱了下口后,然后用手帕半遮这脸吐在了下丫鬟双手捧着的青铜钵中。 “周医女这是什么意思,老身请公主过来吃顿饭而已,难道还能害了公主不成。”周氏看到周医女的动作后原本还没压下去的怒火燃得更加的旺盛。 “老夫人见谅,现在公主可不是一个人,还是小心些好,万一出现一点差错,恐怕不是老夫人一人能担待的起的。”周医女把和顺公主面前的碗筷再次摆放好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让周医女费心了,老夫人也知道这都是为了公主跟老夫人好。传菜!”夏妈妈不动声色的拉了拉周氏宽大的衣袖,才没使得周氏蹦起来跟周医女呛声。 经过夏妈妈的提醒,周氏现在脑子也转过来了,有周医女在,就算是吃完这顿饭之后和顺公主处什么差错,也怪不到她的身上来,谁让周医女在和顺公主用餐前都检查了一番,就算出问题也是她们自己的问题。 “锦堂姐,公主殿下不舒服吗?有要忌口的菜吗?”沈姝莲到底还是年纪小,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而且下午她都呆在自己的房间中给周氏绣抹额,就算是后来陪周氏那也是周氏发完火之后的事,和顺公主有身孕的事也没有人单独跟她说过。 “没什么,娘亲只是怀了小弟弟,凡事都仔细着些好。”沈姝锦笑盈盈的看着沈姝莲。 “恭喜公主殿下了,莲儿下午一直在房中给祖母绣抹额,也没得到消息,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好消息,也没提前给小堂弟准备礼物。”说着,沈姝莲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上也染上了红霞。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礼物不礼物的,莲儿快坐下。莲儿今天都劳累了一天了,可心疼坏祖母了。”还没等和顺公主开口说话,周氏就先一步把沈姝莲拉着坐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姝莲在将军府中出了不少力似的。 说话的功夫,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的菜肴,还没等周氏再次开口,周医女从听梅的手中接过一个布包打开,从里面拈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一边放着的玉瓶中蘸了些液体,每道菜都用银针点了一遍。 周氏看到这架势头发都要烧着了,双目泛红的喘着粗气,若不是夏妈妈在后面暗地里拉着她,估计周氏能把周医女手中的银针夺过来扔脚底使劲的踩几脚。 “公主可以用膳了。”周医女试完这一桌的菜后把东西收起来又递给了听梅,自己走到刚才的座位上安静的坐了下来。 “用膳吧。”周氏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了这三个字,身后的夏妈妈拿着周氏旁边多备的一双筷子先挑了几样周氏喜欢吃的菜放进了她的碗碟中。 喜妈妈见周氏已经动了筷子,也从和顺公主的旁边也拿起一双筷子夹了几道清淡些的菜放在了面前的碗碟中。 沈姝锦跟沈姝莲见长辈都动了筷子,才用眼神示意候在二人身后伺候的人动了筷子。 一桌子的人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静悄悄的用着晚膳。过了没多长时间,和顺公主吃了有七分饱的样子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周氏见状也有样学样的放下了筷子,旁边伺候的小丫头们见主子们都用的差不多了,赶紧把煨在炉子上的野参炖的鸡汤盛了五小碗,放在了几人面前。 和顺公主向来晚膳都只吃七分饱,现在又看到丫鬟端上来一小碗油腻腻的鸡汤,闻着那浓重的油腥味,和顺公主感觉胸中微微有些堵闷,示意身后的听梅把碗拿开一些。 “这是老身特意让夏妈妈准备的野参鸡汤,公主有了身孕要多进补,这样老身的金孙才能长得白白胖胖的,现在可不能依着公主的性子不想吃就不吃了,大的不吃还有小的呢。”周氏见和顺公主的动作面上带上了不喜,话语中也有些埋怨她任性。 和顺公主暗暗叹了口气,无奈的让听梅又把那小碗鸡汤又端过来,拿起一旁的瓷勺在碗中轻轻搅动。 正当和顺公主舀了一勺鸡汤要放进嘴中时,周医女霍然的站了起来,快速走到和顺公主身边打掉了她手中的瓷勺。 “公主,这鸡汤熬的时候放了米仁,虽然味道淡的普通人喝不出来,但本官自小跟药草打交道,还是能辨别一二的。”说着,周医女走到煨着鸡汤的小碳炉旁,用厚帕子垫着打开砂锅的盖子,拿着长长的银勺在砂锅底下轻轻的打着转。 听到周医女说鸡汤中有米仁房中的人先是愣了一下,周氏眼中闪过不知名的光亮,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后的夏妈妈。 没一会儿,周医女就把银勺拿了起来,沥干汤水后几粒颗粒饱满的米仁静静的躺在勺底。 “米仁其性质滑利,能促使女子宫体收缩,用的少当下不会有反应,但现在正值冬日,一路从老夫人的院子到公主的院子用的时间虽说不长,但经外界跟内里的双向刺激,后半夜公主腹中的胎儿就可能保不住了。”周医女随意的把底部有米仁的银勺扔在了桌子上。 沈姝锦豁然起身,双手扯住桌子上的桌帷,一个用力,整桌子的饭菜哗啦一下全都落在了地上。 ------题外话------ 某男:掀的好,娘子V587d==( ̄▽ ̄*)b 某女:放心,以后也在你家的饭桌上经常会掀一掀的╭(╯^╰)╮ 某男:只要不掀床,娘子爱掀啥就掀啥(づ ̄3 ̄)づ 某女:来人,屋子全掀了,本郡主从今天起住娘家(^o^)/~ 第十七章 渐渐觉醒的和顺公主 “老夫人就是这么疼爱您口中的金孙的?”沈姝锦的脸色尤为难看,本以为周氏不会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就耍手段,看来她还真的低估了周氏的胆子。 “混账,宫中的女官就是这么教你礼仪规矩的,在祖母面前都能掀了桌子,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周氏也被刚才沈姝锦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等回过神来之后就看到黑着脸的沈姝锦质问自己,当下就觉得自己的面子被沈姝锦狠狠的踩在了脚底。 这还是在她的院子中,在她的屋子里,她的地盘沈姝锦就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掀桌子,往后还有她沈姝锦不敢做的。而且这次从边疆回来后沈姝锦的变化也让人很是不安,以前那柔弱的女娃子怎的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变化这么大,若不是她那融合了沈念祁跟和顺公主所有优点的脸,周氏还真不敢相信她面前怒目而视的人是沈姝锦。 “宫中的女官教导本郡主的礼仪跟规矩本郡主一丝都没有忘记,可再好的修养也不能在见到自己的娘亲跟未出世的小弟受到伤害时冷淡的不闻不问。”沈姝锦轻提了下大红的裙摆,向着周氏的方向走了一步。 就这小小的一步,周氏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气都要凝结了,虽然室内燃着地龙让人感觉周身都暖暖的,但她就是感觉到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冷的,而且还是带着冰渣子的那种冷。 “锦堂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莲儿知道这米仁可是养颜的好东西,每天喝上一小碗米仁粥皮肤都能变得白净不少呢,怎能成为伤害公主腹中胎儿的东西。”沈姝莲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绕过周氏来到沈姝锦的身边,感受到沈姝锦周边空气的冷凝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莲堂妹刚才没有听到周医女说的话吗,这东西对怀了身子的女子可是厉害的很。周医女再给娘亲把下脉,看看还有那些不妥的地方。”沈姝锦只是瞥了一眼沈姝莲,然后就当她跟周氏都不存在似的吩咐着周医女。 周医女看到如此强势的沈姝锦眼中也带上了温和,手脚利落的跟喜妈妈一同扶着和顺公主坐到了远离餐桌的一张软塌上,摆好脉枕之后静静的给和顺公主探着脉。 “可能,可能是厨房中的厨娘不小心掉了几粒米仁到鸡汤中,公主怀的可是祖母的亲孙,怎能伤害公主。”沈姝莲着急的为周氏辩解着,若不是眼底的光亮闪的太过耀眼,沈姝锦还真想相信她一下。 “若是只有几粒的话,是完全可以被鸡汤的味道掩盖过去的,现在本女官却不用尝就能闻出来,这可不想是莲小姐说的只是不小心掉进去几颗而已。”给和顺公主诊完脉的周医女站起来淡淡的看了看那还煨在炉子上上的砂锅一眼。 “若是不相信本女官的医术,老夫人跟莲小姐大可请别的大夫来验一验,或是请宫中的太医来查探一番。”周医女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脉枕收拾好。 “莲儿不是那个意思,周医女千万不要误会。”沈姝锦眼中的泪水要落不落的样子特别的惹人心疼,而且她还小心翼翼的从沈姝锦身边挪到了周氏的身后,这小动作更加想让人好好的去呵护她。 “这鸡汤是老夫人让人准备的,那就请老夫人给本郡主还有娘亲一个交代吧。”沈姝锦收了收身上的气势,转身走到和顺公主坐着的软榻上紧挨着她坐下,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握着和顺公主的手。 和顺公主一接触到沈姝锦的一双小手,就发觉她的手心中全都被汗浸湿了。被宽大的衣袖掩盖着,和顺公主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揉着沈姝锦有些僵硬的双手,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这个当娘的一再隐忍,换来的却是对自己的伤害,对女儿的逼迫。 “本宫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谋害本宫的孩儿,本宫除了是这将军府的主母外,还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谋害本宫的孩儿与谋害皇室子孙可没什么区别。”和顺公主一手拉着沈姝锦的手,一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坐直了身体平时着屋子里的人。 这一刻,周氏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来到皇室公主身上的威压。以前和顺公主为了能过平静的生活从来没有把自己在宫中的威仪带到将军府中,看来是平时自己太过好说话,让这些人越来越得寸进尺,现在竟然敢谋害自己腹中的胎儿。 “今日的这鸡汤都经由里哪些人的手,又是谁备下的食材,还有府中今日有谁用过米仁,喜妈妈,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把这些都给本宫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报上来,人手不够的话直接用本宫的令牌调遣父皇送本宫的那些侍卫。”和顺公主从腰间接下一块黄中带青的玉佩递给了喜妈妈,直接越过了周氏,在她的屋子里就开始发号施令。 周氏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黑了一层,随即又想到今日这件事做的不是那么的精致,府中的人她到是不担心什么,就怕和顺公主的那些侍卫查的太过仔细,虽说没留下多少把柄,但做过的事情就会有痕迹,而且那些侍卫听说可都是先皇亲自挑选出来保护和顺公主的,其中不乏有些能人异士,想要在将军府中找到蛛丝马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让这些侍卫进到府中来查探,那这件事可就捂不住了,说不准就会惊动了宫中的那位,那位对和顺公主这个嫡亲的妹妹可是宠爱有加,就没见过这么宠妹妹的,想当年就因为和顺公主低嫁到将军府,还是皇子的当今圣上没把沈念祁给折腾死,洞房花烛夜都是到了后半夜沈念祁才进的洞房。 “这件事就交由老身来处置吧,现在祁儿跟航哥儿都不在府中,将军府中全都是女眷,让一群侍卫进后院之中来翻查说出去对锦姐儿的声誉不是很好。”这是周氏有史以来第一次放低了身段跟和顺公主说话,而且还拿沈姝锦的闺誉来说事,就是想让和顺公主让她的人在府中查查行了。 “就是因为将军跟航儿都不在府中本宫才要好好的查一查,顺便看看这将军府中还有那些隐患。这一次是给本宫的吃食中放东西,下次可说不准在谁的饭菜中放些东西了。”和顺公主淡漠的看了眼喜妈妈,喜妈妈行了一礼后快步走了出去,一同带走的还有和顺公主的那块玉佩。 ------题外话------ 公主殿下已经要开始觉醒了 接下来… 接下来要干嘛揍不告诉乃们╭(╯^╰)╮ 还有,祝亲们中秋节快乐(づ ̄3 ̄)づ 第十八章 一查到底 周氏见喜妈妈走了出去,抬眼也给了夏妈妈一个眼色,夏妈妈得到周氏的暗示后低着头后退了两步,眼睛在一个靠近门口位置的小丫头身上扫了一下,微微动了下嘴角。 那小丫头接到夏妈妈的暗示后目光微闪,悄悄的抬头看了眼沈姝锦跟和顺公主的方向,然后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脚步慢慢转过门口的屏风,不见了踪影。 而夏妈妈做动作的时候正好是沈姝锦看了眼和顺公主的空当,再转头的时候注意力都在周氏跟沈姝莲的身上,根本就没发觉门口伺候的小丫鬟少了一个,其余的人不是把目光放在突然变的强势的和顺公主身上就是兀自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都没有注意屋子里是否多了或少了一个丫鬟。 “既然公主信不过老身,那这件事老身就不参合了,全都交由公主的人去查,也希望公主尽快的找到真相,也好早早的洗脱老身身上的嫌疑。”周氏眼角瞥见有个小丫鬟悄悄退出了屋子,心中也安定了下来,牵着身后沈姝莲的手坐到了吃饭时坐的座位上。 “祖母。”坐下后,沈姝莲委屈的看了眼沈姝锦的方向,张了张嘴喊了这一声就垂下了头。 “莲儿年纪小,经不得这样的事,夏妈妈,让人伺候着莲儿歇着去吧。”周氏爱怜的拍了拍沈姝莲紧握在一起的小手,吩咐着身后的夏妈妈。 沈姝锦听完周氏的话后心中轻嗤,她也就比沈姝莲大不到一岁的年纪,周氏只是提到沈姝莲而没让自己避讳,这是说她已经长大了呢还是说这些龌龊的事让她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锦儿不是也在吗,这种事情后宅的女子早晚得知道,也让莲儿多长长见识,以后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自己心中都要有数。若是以后真的自己经历了才知道,那才是真的害了她们了。”和顺公主并没有同意周氏的话,说完就让听梅守在了屋子的门口处。 和顺公主也有暗中敲打周氏的意思,怕脏了沈姝莲的眼就不怕脏了沈姝锦的眼吗,同是孙女别做的太过分。 周氏被和顺公主这么一堵,脸色又有变黑的趋势。夏妈妈站在周氏的身后,一只手轻轻的为她拍打着背,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拽着周氏的衣袖,就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和顺公主顶撞起来,到时候这件事可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周氏现在除了气愤更多的是诧异,她没想到低调了十五六年的和顺公主竟然会有一天跟自己面对面的对上。以前她也不是没想过和顺公主嫁进来之后事事都会压她一头。 先君臣,后父子,大晋国的朝堂上都如此,和顺公主是先皇的嫡公主,除了当时的皇后,当今的太后之外就只有她的身份最高,就算是嫁进将军府之后也是应该每天都由周氏亲自去到和顺公主的院子中行礼问安。 而和顺公主却自新婚第二天就免了周氏的礼节,想要一心融入到将军府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周氏也渐渐的忘记了和顺公主除了是她的媳妇外还是嫡公主的事情,很多时候只把和顺公主当成普通媳妇对待,这次和顺公主突然强势起来,周氏的心中也染上了不安。 就在周氏心中不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喜妈妈把大厨房中凡是接触过这鸡汤的人都找了过来,虽说人不多,但在本就喜欢摆谱,每次吃饭都要很多人伺候的周氏屋子里,再进来这些人,使整个屋子显得特别的拥挤。 “没有接触过鸡汤的人都退下,想仔细了再走,若是之后被本公主知晓有人浑水摸鱼,本公主已经提前跟你们打招呼了,受难的时候可别说没给过你们机会。”和顺公主看了眼满屋子的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和顺公主的话音落下后,没一个丫鬟有动作,在看到周氏冲着她们点了点头后才有序的一个挨着一个走出了屋子,最后只剩下了盛汤、送汤的几个小丫鬟,还有被喜妈妈押来的几个大厨房中的人。 “喜妈妈开始吧。”和顺公主见到丫鬟们的举动也没有发作,只是心中更加的坚定了要改变将军府现状的想法。 之后喜妈妈板着脸开始先询问那几个厨房中的人。大厨房中的人基本上都是周氏提携起来的,她们在周氏的屋子里也是相当的有底气,跟喜妈妈说话的时候也没带多少恭敬,而且她们也知道和顺公主一般也不会跟周氏太过呛声,虽说这十几年来将军府的中馈是在和顺公主的手中,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周氏直接给府中的下人下达命令,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和顺公主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喜妈妈问了一圈之后也没问出多少有用的信息来,这些人也都油的很,而且在喜妈妈找到她们之前,也有人特意跟她们通过气儿,这更让这些人有恃无恐。 “好,很好,本公主从来不知道将军府的下人们行事都这么随意,一问三不知,还说的全都是自己的理。”和顺公主差点被这些人给气笑了,这摆明了想要把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 “公主府的那些护卫什么时候能到。”和顺公主见她们不打算好好说话,也不想再把这件事拖下去。 本来和顺公主没打算真的用到那些护卫,但看现在的情况,是不得不用上他们了。 “回公主,护卫首领张耀已经在府门外等候了,只要公主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进府。”喜妈妈几步走到和顺公主跟前,轻声回道。 喜妈妈在出周氏的屋子的时候已经让暗中保护和顺公主的暗卫拿着调遣那些护卫的玉佩去了公主府。和顺公主的护卫都是住在公主府中的,这也是和顺公主的意思,就是为了不让周氏多想,而且这些护卫的俸禄也都是直接在公主府中领取,并没有归并到将军府中。 “查,给本公主好好的查,本公主怎么就不相信这米仁会无缘无故的跑进鸡汤中,还是专门为本公主准备的鸡汤。今日若是查不出个一二三来,明日一早本公主就进宫让圣上调遣大理寺的人来查。” 周氏见和顺公主这是是动了真格的,再也坐不住了,若是真的像和顺公主说的那样,不管是这次的事还是以前的事,估计都会被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这以后别说是享清福了,命都不一定能不能保住。 ------题外话------ 啊啊啊啊 万恶的公众期 蠢作者恨不能一章写个一万多字,赶紧把这一情节写完~o(>_<)o~ 第十九章 替罪之人 “公主息怒,如今天色已晚,外男进内院实在是不怎么方便,还是让夏妈妈协助公主一同把这件事查个清楚吧。”周氏到底开始服软了,不服软不行啊,跟性命比起来,其余的都要靠边站。 而且周氏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商户出身的小姐,遇到真正强势起来的和顺公主,一个眼神就能秒杀她。 其实喜妈妈原本也没打算让公主府的护卫进将军府调查,让暗卫给护卫首领张耀传信息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现在还真把他们给用上了。 喜妈妈还没走到房门口,夏妈妈就快速的走到了她身边,手也亲热的挽上了喜妈妈的胳膊,“怎的这些小事就要用上公主的护卫了呢,咱们老姐俩在场还能让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吗。再者说了,这件事也事关老夫人的颜面,就是公主想要息事宁人,老夫人也不愿意啊。” 沈姝锦抬眼看了看拉着喜妈妈退到屋子中央的夏妈妈,眼中锐光微闪,这夏妈妈还真是好快的心思,话说的漂亮,动作也不慢,看样子还有些身手。 上一世只是想着自己委屈些能换来将军府的安定,一直没怎么注意周氏身边的这些人,看来周氏身边也是卧虎藏龙,以后对这些不怎么显山漏水的人也要让人好好的彻查一番了,说不定还能查出一些以往的辛秘。 喜妈妈被夏妈妈拉回来之后隐晦的看了眼和顺公主,在看到和顺公主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后也半推半就的站在了那桌已经被沈姝锦掀翻的晚膳前面,面色严肃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大厨房中的下人。 “既然夏妈妈都出面了,相信这件事情应该很快的就能水落石出了。”喜妈妈用力的把手臂从夏妈妈胳膊的圈禁中抽了出来,然后往旁边站了半步,与夏妈妈隔开一些距离。 夏妈妈听到喜妈妈明显带刺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接喜妈妈的话,只是看向跪着的那几人眼中带上了凌厉。 “现如今你们牵扯进去的可是谋害皇室的大罪,都仔细想清楚了,若是有人包庇,害的可不是自己一人。你们可都是将军府的老人跟家生子,若是真的没有人来领这个罪,那就把你们当同犯处置,你们所有的家人都会被牵连。” 原本在喜妈妈问话时还平静的几人在听到夏妈妈的话时都白了脸,她们心中都明白,夏妈妈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而之前就接到提示的那人脸色更加的青白。 就在来周氏院子之前,大厨房的配料娘子接到一个小丫鬟隐晦的提示,若是一会儿去到周氏房中有什么变故,自己就要站出来,而且那丫鬟还暗示若是事情办的好,以后她的家人都会得到很好的安排,说不定还会脱了奴籍成为良民。 配料娘子没想到这变故却是谋害和顺公主腹中胎儿这么大的罪,刚开始还很有信心只是受点皮肉之苦就能得到这天大好处的想法,顿时被打散。 “怎么,还要老夫人给你们时间好好想想吗?”夏妈妈扫了一眼跪着的人,虽然不知道刚才出去的那个小丫鬟找的是哪个替罪羊,但一眼扫过去,还是被她发现了那个已经抖得要晕过去的人。 “都没有想好吗,那就别怪妈妈狠辣。去把她们的家人都绑过来,一会儿全都拉出府交给公主府的护卫。”夏妈妈提高的声音,只是为了能让那个抖得不能自已的人回神,不然接下来可真的没法完善的解决这件事了。 配菜娘子被夏妈妈恶狠狠的声音惊醒,行动先大脑一步作出了反应,哆嗦着跪着向前爬了一步,“下奴有罪!” 说完后,配菜娘子一脸怔愣的看着夏妈妈,然后眼神从周氏的身上转到了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的身上。 “公主饶命,下奴不是故意的,今日大厨房接到吩咐要为公主炖野参鸡汤,下奴到达厨房的时候鸡汤已经炖上了,下奴从没见过百年的野参长什么样子,想着开开眼界,就,就趁着厨房中没人注意打开了砂锅的盖子。当时下奴的手中正巧拿着今日刚到的米仁,没注意袋子口松了,一些米仁掉进了砂锅中。”配菜娘子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 “下奴想着以前大厨房也给老夫人还有莲小姐熬过美肤的米仁粥,想着这米仁也是进补的好东西,就没有在意,一位找长勺都捞出来就好,谁知这时候厨娘都陆续回来了,下奴怕被她们责骂,就匆忙的盖上了砂锅的盖子,也没有管那些掉进去的米仁。下奴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没想着要害公主及小公子,公主开恩,开恩!”配菜娘子说到最后,话也顺畅了不少,说的倒也是有情可原。 “啪!”的一声,周氏一个杯子砸在了配菜娘子的手边,杯子接触到坚硬的地面破碎崩裂,有几片碎瓷片反弹在了配菜娘子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混账东西,你这一个不小心就让老身被公主误会,还差一点就害了老身的金孙,杖毙都算是轻的。夏妈妈,这罪奴直接杖毙,她的家人杖责二十都发卖了吧,做错事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周氏好像在那个杯子破碎的时候把所有的不安跟惶恐都砸碎一般,又恢复了之前的气焰。 沈姝锦冷眼看着周氏跟夏妈妈还有那个出来认罪的下人,眼底的黑暗越来越浓重,还真是有本事,仅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好了替罪羊,而且这个替罪羊的脑子也很伶俐,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出这么一套精彩绝伦的说辞。 “公主,现在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都很清楚了,虽说是这个罪奴的无心之失,但这也不是能免了她的罪责的理由,老身刚才的处置公主可还满意。” 周氏在配菜娘子还没从杖毙这两个字中回过神的时候一挥手,夏妈妈就从屋子外面喊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堵了嘴把配菜娘子拉了出去,速度快的都没给和顺公主留一点反对的时间。 而那个配菜娘子在板子落在身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此时的她眼中除了怨恨还有一丝哀求的看着夏妈妈,在看到夏妈妈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默默闭上了眼睛。 ------题外话------ 周氏:跟老身斗,你们还嫩着呢╭(╯^╰)╮ 某男:斗个毛,爷一指头摁死你信不(‵′)凸 某女:女人打架你参合啥,是想被揪头发还是想被吐口水(⊙o⊙) 某男:…。每月都流血七天还活蹦乱跳的生物惹不起%>_<% 第二十章 第二回合 配菜娘子就在周氏的院子中被杖毙,她的家人也都被打了二十板子关押了起来,只等明天天亮之后让人找来人牙子一同发卖出去。这件事在周氏心中算是完美的解决了,但经过这件事,周氏更加肯定了,之前沈姝锦见周管家时表现出的强势都是和顺公主教导的,今天晚上和顺公主不就一直压着自己吗。 “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这次的事只是误会,公主也算是有惊无险,老身也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这府外的护卫。”经过刚才的事周氏已经没多大精力来应付和顺公主,只想着赶紧把事情处理完,好跟夏妈妈再仔细商量下接下来要怎么办。 沈姝锦也没想着今天就能把周氏给怎么样了,今天晚膳发生的事情算是正式跟周氏叫板前的一个前奏,以后还有很长时间来跟周氏周旋。 “既然事情都已经明白了,那本郡主跟娘亲就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沈姝锦小心翼翼的扶起和顺公主,抬头看了眼坐在周氏身边一脸不安看着和顺公主跟她的沈姝莲,有些略微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这沈姝莲不亏是做戏的好手,脸上的表情从刚才坐到周氏身边的委屈再到现在事了之后的惶恐不安,转变的那叫一个自然无痕迹,若不是有上一世的经历,沈姝锦恐怕永远都要被她这精湛的演技玩弄于股掌之中。 “天寒风冷,公主跟锦堂姐回去的时候定要仔细着些别让冷风吹着了。莲儿还要伺候祖母歇下,无法出去送公主跟锦堂姐回院子,公主跟锦堂姐别怪罪莲儿,待明日一早莲儿再去给公主请安。”沈姝莲一直注意着沈姝锦跟和顺公主的动作,当看到沈姝锦看向她时赶紧表现出自己极力想要送她们,却又放不下周氏的摸样。 “还得喜妈妈再跑一趟,让府外候着的护卫们回公主府吧,这个月的俸银给三倍,这么冷的天让他们在外等了这么长时间本公主心中也不安,喜妈妈好好跟他们说说。莲儿仔细着些伺候老夫人歇下吧,天气寒冷,明日一早也不必顶着寒去给本宫请安了。”和顺公主毕竟怀着孩子,精力也有限,从刚才杖责配菜娘子家人的时候头就开始有些沉沉的了。 今晚的事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有了个交代,虽说还有一些细节解释的有些牵强,但看周氏跟夏妈妈的样子,就算让那些护卫进到将军府中再查下去也只是揪着那个配菜娘子查,想要查出真正的真想这一时半会儿的可定出不了结论。 配菜娘子已经丢了性命,再查也是多丢几条无辜的生命,就算是为了肚子中的孩子积福,和顺公主也得先把这件事放下。 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带着周医女一众在夏妈妈与众多丫鬟的恭送下人出了周氏的院子,沈姝锦先把和顺公主送回了合欢院才吩咐抬软轿的婆子回自己的揽月阁,在跟周医女道别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她今晚就在合欢院的偏房中歇着,以防今晚和顺公主有什么应急的事。 第二日一早,沈姝莲还是早早的就到了和顺公主的合欢院中,等沈姝锦接到听梅的消息来到合欢院的时候沈姝莲已经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昨日晚间娘亲不是已经免了莲堂妹的请安了吗,再者娘亲现在有了身孕,早起的时辰也没有个定时,还得累着莲堂妹等候,不止是老夫人,本郡主看着也心疼的紧。”沈姝锦一进偏厅的门就看到正挺直着腰坐的板正的沈姝莲。 “锦堂姐安好,莲儿整天也没什么事,以前见母亲怀亮哥儿的时候老是喊乏累,莲儿还会几下推拿的手法,就急急的到公主这里为公主按摩下,走的时候光想着公主的身体了,也没怎么注意时间。”沈姝莲见沈姝锦走了进来,赶紧起身行了一礼,一边说着,脸上还染上了红晕,好像是在为自己的鲁莽感到羞愧。 “娘亲也不知晓什么时候才能起来,莲堂妹还没用早膳吧,喜妈妈已经去准备了,一会儿跟跟本郡主一同用吧。若是等娘亲起来再回老夫人那边指不定得到什么时候呢。”沈姝锦任由含雪跟含霜褪下身上的斗篷,露出里面大红色的衣裙。 沈姝莲看着那火红热情的色泽,眼底微动,“锦堂姐从边疆回来怎的变化这么大,莲儿记得锦堂姐以前都喜欢穿颜色娇俏的衣裙,不喜这些色彩艳丽的。” “这样穿不好看吗?这可是在边疆的时候大哥特意为本郡主准备的,大家都说这样穿好看。”沈姝锦轻轻理了理裙摆坐在了沈姝莲上手的座位上。 “很好看,显得锦堂姐更加的有气势了,让莲儿都有些拘谨了。”沈姝莲双眼放光的看着沈姝锦,眼中的羡慕一览无余。 沈姝莲是真的很羡慕沈姝锦上面有个疼她的大哥,不仅如此,还有温柔的娘亲跟宠着她的父亲。 反观自己,娘亲是爹爹不得不娶进门的人,还是大伯不要的。自己虽不是长女,但在自己之前出生的都是庶出,不是从一个娘亲肚皮中爬出来的,能有几分真心对她?每天一睁眼就要谨慎小心的防着那些庶出的姐妹给自己下绊子,还要想着怎么讨父亲的欢心,保住自己娘亲跟弟弟在家中的地位。 “自家姐妹有什么好拘谨的,这将军府莲堂妹还不是想来就来。老夫人也拿莲堂妹跟眼珠子似的疼着,要说起来,本郡主还是羡慕的很呢。”沈姝锦笑呵呵的说着,好像是真的很羡慕沈姝莲似的。 沈姝莲听到沈姝锦提到周氏,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毕竟还是个九岁多点的孩子,听到身份比自己高的人羡慕自己,也禁不住脸上露出了些端倪。 “锦堂姐又打趣莲儿,祖母也是很关心锦堂姐的,早上莲儿来的时候祖母特意让莲儿这几天好好陪锦堂姐说说话,等天气好些出去转转,添些衣服首饰。” “说到添首饰,本郡主想起来了,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二婶那边肯定忙的不可开交,莲堂妹不回去帮帮她吗。”沈姝锦没等沈姝莲说完就开口插话。 沈姝莲听到沈姝锦的话后抿了下唇角,显然一边想着怎么才能讨了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的好,又想着怎么才能帮到自己的娘亲。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话。 沈姝锦也没有再开口,喝着含霜泡的养生茶等着和顺公主起床。 ------题外话------ 过节过的有些懈怠,传的有些晚,亲们见谅 第二十一章 再见周管家 沈姝莲在和顺公主院子的偏厅中跟沈姝锦一同用过早膳后就回了周氏的院子,想来是回去思考怎么才既能继续留在将军府中,又能照顾的上自己府中的事情去了。 等沈姝莲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和顺公主才在周医女跟喜妈妈的陪同下来到偏厅。 “娘亲起了,昨晚睡的可还好?现在饿了吧,喜妈妈已经把早膳都准备好了,娘亲赶紧来吃饭。”见到和顺公主进屋后,沈姝锦笑眯眯的走上前。 喜妈妈见状向旁边微微推退了一步,给沈姝锦让出位置。沈姝锦冲着喜妈妈微笑点头,然后走到了刚才喜妈妈的位置,扶着和顺公主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喜妈妈说莲儿早上过来了,怎的不早些让听梅把娘亲叫起来,这么冷的天让那孩子白白跑了一趟。”和顺公主有些无奈的点了点沈姝锦翘挺的小鼻子。 “锦儿刚才也跟莲堂妹说过了,以后也不用特意来娘亲这边请安了,而且再过一个多月也要到年底了,估计莲堂妹在将军府中也住不了几天就要回自己的府中去了。”沈姝锦紧挨着和顺公主坐下,挥手示意旁边的听梅听菊让下面的小丫鬟把小厨房中温着的早膳端上来。 “这马上就要到年下了,下面的庄子、农田、铺子的主事差不多也要开始陆续的进府核账了,偏不巧娘亲这个时候又有了身子,也不知道老夫人那边能不能得出空来。本打算娘亲回来后让老夫人好好歇歇的,看来还得再让老夫人继续劳累一段时间了。”和顺公主皱了下眉,右手不自觉的轻轻抚摸着还没凸显的小腹。由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原本的打算看来要重新计划了。 “娘亲先用膳,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娘亲跟小弟来的紧要。”沈姝锦见早膳已经一样一样的端上了餐桌,拿起一旁的帕子亲自给和顺公主擦着手,擦完手又亲自把清茶递到了她唇边。 和顺公主就这沈姝锦的手轻抿了一口清茶,漱完口后吐在了听梅捧着的小钵中,然后才开始用膳。 和顺公主用膳的时候沈姝锦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让原本伺候和顺公主的喜妈妈根本就无从下手,看了一会儿母女二人之间的互动,喜妈妈笑笑退到了一旁。 没一会儿,和顺公主就用完了早膳,听梅听菊很有眼色的把桌上的餐点收拾了下去,喜妈妈吩咐在外面候着的小丫鬟抬了一个小碳炉进来,准备给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煮茶水用。 “娘亲,锦儿昨夜想了一夜,有件事想问问娘亲的意思。”沈姝锦手上端着喜妈妈刚刚泡好的茶水,眼睛却一直盯着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看的有些出神。 和顺公主闻言一怔,这可是以前都没有过的情形。沈姝锦自小都是和顺公主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然后照做,很少在人们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 “锦儿说来听听,看看是什么事难到了咱们家的郡主大人。”和顺公主这时候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调侃。 “娘亲刚才说不忍府中的事务还要再劳累老夫人,何不把这些事交给锦儿来处理?锦儿也想为娘亲多分担分担。”沈姝锦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郑重的看向和顺公主。 “而且昨日娘亲休息的时候锦儿也见过新上任的周管家了,跟他约好了今天一早把咱们走后这段时间府中的开销账册拿来核对一二。再过三个月锦儿可就要十一岁了,都长大了。” 和顺公主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垂下了眼睑认真的思考着沈姝锦的话。沈姝锦是将军府的嫡女,又有郡主的头衔,将来嫁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贵,嫁过去也肯定是当家主母,早些接触中馈对她也是有好处的。 而且昨晚晚膳发生的事也给和顺公主敲响了警钟,若是只一味地保护着沈姝锦,到将来遇上这些腌臜的事情,吃亏的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女儿。 “既然锦儿有这打算,娘亲趁着现在月份浅先带你几天。一会儿周管家不是要来核对账务,锦儿就在一旁看着吧,有什么不懂的娘亲也好随时给你解答。喜妈妈把偏厅再多加两个碳炉,着人送套笔墨过来。听梅听菊去本宫的房中拿两个软垫子跟靠背,含雪含霜把你们郡主的绒毯取来,一会儿冷了也好在腿上搭一搭。”和顺公主既打定了主意,立刻吩咐了起来。 一屋子的人领到命令后迅速的行动起来,众人把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合欢院门口守门的婆子进来通禀周管家抱着几本账本在外请见。 和顺公主遣了一个小丫鬟跟着婆子处了偏房,去领周管家过来。站在沈姝锦身后的含霜从拿来的绒毯下取出一条月白的帕子走到沈姝锦的面前,半蹲着身子把帕子用精巧的珠花別在了沈姝锦两鬓的乌发上,遮住了她的面容。 “下奴给公主请安,给郡主请安。”周管家进来后恭敬的向着坐在上首软塌上的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行了一个大礼。 想来是经过昨天沈姝锦的敲打,周管家行完礼后双手托着账册交给了一旁的喜妈妈,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了一旁。 和顺公主接过喜妈妈呈上来的账册后先把底下的几本递给了沈姝锦,“锦儿先看看这几本账册,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先用纸笔记下来。”说完就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册子看了起来。 在下面站着的周管家听了和顺公主的话,心中猛的跳了几下,看和顺公主这意思是想要开始教导沈姝锦管家了,他有心想要去禀报周氏这一重大的消息,可又无法离开,心中一急,原本垂着的两只手也慢慢的合拢到一起,不自觉的搓着。没一会儿脑门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题外话------ 蠢作者不要刷单机游戏 不要刷单机游戏 刷单机游戏 游戏 戏 第二十二章 诡异的账本 一时间,整个偏房中就只有翻动账册的声音跟碳火燃烧时偶尔发出“啪啪”的响声。沈姝锦眼角瞥见站在下面好像是内急似的周管家,不着痕迹的勾了下唇角,这周管家对周氏还真是忠心的很,若是能灵魂出窍的话,说不准现在他已经在周氏那边禀报这里的情况了。 又过了一会儿,和顺公主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姿势,喜妈妈走上前来给她整理了下背后的靠垫,重新蓄了一杯茶。 “锦儿可看的明白?”和顺公主只是用手轻轻揉了下腰,下一刻喜妈妈就走到软塌的一侧,半蹲着身体,伸手为和顺公主柔柔的按着腰间的几个穴位。 沈姝锦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下面站的老老实实,耳朵却竖起来听动静的周管家,有些恶劣的先是娇笑两声,“勉强能看的下去,虽然锦儿没怎么看明白其中的一些账目,但是有些地方却看着不是很合理。” 前世的沈姝锦由于身上有郡主的封号,虽然嫁的是纯孝公府的嫡三子,但一进府就掌管了自己院子中的银钱大权,独立于整个纯孝公府的中馈之外。由一开始面对账册的焦头烂额到之后的得心应手,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昼夜,现在再看将军府的这些账册,简直轻松的不能再轻松。 和顺公主顿时来了兴趣,要知道自己第一次看账本的时候只觉得满脑子的都是字,单个挑出来都认识,可放到一起就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了。沈姝锦第一次看账本就能看进去,已经出乎和顺公主的意料了。 “那里看着不合理,娘亲来看看。”和顺公主放下自己手中的账册,倾斜着身体看向沈姝锦手中的那本账册。 “娘亲您看,去年咱们是出了正月就跟随爹爹跟大哥去到边疆的,可是娘亲的合欢院,锦儿的揽月阁还有大哥的礼儒院中下人们每年八套的四季衣裳却一件都没有落下。而且锦儿看了下人数,都是按照院子中安排的来算,可是喜妈妈跟含霜含雪是随着咱们去边疆了,昨天回府的时候也没见她们房中有新添的衣裳,喜妈妈房里有吗?”沈姝锦伸出纤细的手指点着账册中记载下人发放福利的那页,让和顺公主查阅。 和顺公主仔细的看了看刚才沈姝锦点出来的那一页,然后顺着这一页继续往下翻看,越看脸色越难看,沈姝锦只是指出了其中衣物这一项,后面的五月节跟八月节的福利跟加倍的月例全都是按照各院子配备的人数发放的,就连只安排了几个按时来打扫房间的小厮的礼儒院中,也是按照大户人家公子哥身边配备的人员来发放的福利。 底下站着的周福原本心中就有些焦急,在沈姝锦点出多记了四季衣物的时候就更加的站立不安了,额头上的汗滴也多了起来,顺着两边脸颊慢慢滚落。 “还有。” 就当周福想要暗地里抬下衣袖擦擦脸上的汗滴时,沈姝锦又开了口,周福还未动作的手一僵,把头又向下低了低,心中苦的就跟一口气吃了一把黄连似的。 “锦儿看着这本册子上的墨迹很新,好像是一次性写完的,五月跟八月之间差了三个月呢,周管家是用哪家的砚台磨出来的墨记得帐,赶明儿本郡主也去弄一块来,到时候好捉弄一下大哥。”沈姝锦满脸好奇的看着头垂在胸口的周福,像是一个找到了一样新鲜的玩物似的讨要。 这话听在周福的耳中,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这几本账册都是他昨晚找人赶出来的。为了遮掩一二,他还特意把外面铺子的收支账册放在了上面,想着公主看完那几本眼睛肯定会累,下面的只要银钱的数目跟支出的项目大差不差就不会有问题,哪成想冒出来个沈姝锦,还跟着和顺公主开始学管家了。 “周管家这段时间就是这么管理将军府中事务的?一个偌大的将军府就这么五六本账册?外面的铺子都关门了吗?”和顺公主把手中看的那本账册甩在了桌子上,凌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周福。 本来和顺公主见今日周福就拿了这几本账册来也没多想什么,刚才看账本的时候也没发现其中有什么大的过失,而且也不急着查看自她们走后的这些账目,先不说将军府中还有一个出身商贾的老夫人在,就是府中的账房跟记账先生都是沈念祁从军中退下来的士兵中提拔的,只要有某方面的特长,一般都会在他们退伍或者受伤不能上战场之后聘来将军府中做事,对这些人和顺公主是一百个放心。 和顺公主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府中有一些小动作的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权当没看到,而且那些动了银钱的人也很自觉,只是在急用钱的时候才会有动作,过后也都把那些钱财从其他的地方给补了回来。 “这,公主赎罪,昨日下奴从公主的院子中回去后就立刻回去整理这些账本了,谁知昨夜一直整理到深夜,下奴跟底下对账核账的都有些疲累,不小心打翻了一盏油灯,有几本账册被灯中的油污了,还有几本被烧去了一角,只有早先整理好的那几本没有大碍。下奴也是用了一夜的时间重新把账册誊写了一遍,有些被烧着的地方下奴也只能按照府中以往的账册斟酌着写了写,下奴并非是要有意隐瞒公主,还有几本被毁坏的账册还没有誊写完毕。”周福眼珠一转,快速的回道。 沈姝锦听完周福的话后险些笑出来,周氏身边能人可真不少,昨天晚上才出了个配菜娘子,今天一早又来了个周福,上一世怎么就没发现周氏这么能吸引人才呢。 “既然这样,那本宫就去你们誊写账本的地方看看,还有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些账册给弄的明明白白。”说着,和顺公主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扶着喜妈妈的手就要往外走。 ------题外话------ 蠢作者在想要不要也弄个有奖问答啥的 天天的玩单机都快闷出虫来了/(ㄒoㄒ)/~ 第二十三章 大库房的钥匙 周福听完和顺公主的话腿一软差点就跪到地上去了。刚才那一番话可都是他随口胡诌的,现在和顺公主要是去了那对账核账的地方,还不分分钟露了馅。 “下奴们呆的地方很是脏乱,怎敢劳公主亲自过去,待账册都整理完毕下奴定会第一时间给公主送过来,下奴会再仔细核查一遍,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错误的。”周福两步来到和顺公主的跟前,用身体挡在了偏厅的正中央,阻止了和顺公主跟喜妈妈的动作。 “本公主可不敢再让周管家整理账册了,说不准下次拿来的就全成了前几年的旧账本了。怎么,周管家管了不到一年的将军府,就把自己当成将军府的正经主子了,连本宫的路都能阻了。”和顺公主看着站在自己两步开外的周福,语气平淡的很,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压迫人的气势。 周福现在不止是满脑袋的汗,里衣也早被冷汗浸湿了,贴在身上特别的难受,在气势全开的和顺公主面前,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慢了几分,就算他脑子再快这当下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和顺公主。毕竟自己只是将军府中的一个下人,在外面还能狐假虎威嚣张一下,真到了主子面前也不敢怎么摆谱,特别是在拿出皇室威仪的和顺公主面前。 “娘亲身体不便,还是由本郡主走这一趟吧。”说着,沈姝锦也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走到和顺公主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和顺公主又回到了软榻上坐好,还给她把软垫整理了一下。 “听梅听菊陪娘亲回房吧,好好的伺候着,有劳喜妈妈随本郡主走一趟,本郡主也想看看周管家口中核账的地方到底能有多脏多乱,还容不下本郡主的一只脚了。” 含霜含雪也适时的取过挂在一旁衣架上的斗篷给沈姝锦仔细的穿戴上,精致的手炉也放进了沈姝锦的手中,站在偏厅的门口处只等周福在前面带路了。 “公主赎罪,郡主赎罪,剩下的那几本账册现在不在核账的地方,下奴今早回房中换衣裳的时候把剩下的那些账册已经拿到下奴的房中好生的保管了,奴才们住的地方确实不适宜郡主前去。”周福哆嗦着身子跪在了一旁,极力的找着理由。 “周管家这一时一个说法,还真把本郡主给弄糊涂了,不过相信将军府中可不全是糊涂的人,既然周管家说账册不在对账的账房中,那本郡主且信你一回。本郡主正巧要去老夫人那边取回将军府大库房的钥匙,一会儿周管家直接带着剩下的账册到老夫人的院子中即可,让老夫人也看看你这个管家在这段时间内的功劳。”最后两个字,沈姝锦说的特别的重,听的周福又是一阵颤抖。 周福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两条软绵绵的腿站了起来,颓废的出了偏厅。沈姝锦看了下喜妈妈,喜妈妈心领神会的也跟了出去,片刻后又回到偏厅中。 “老奴已经让人跟着周福了,之后他都的行为都会一一向公主禀报。”喜妈妈看着一旁裹在斗篷中的沈姝锦,眼中流露出兴慰,还夹杂着一丝丝心疼。 “锦儿真的要去老夫人那边?”和顺公主虽说也感觉到了沈姝锦的变化,但今早沈姝锦给她的震惊依旧没有平复。 先是第一次看账本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再来对周福的一番威压,看现在这幅架势,刚才对周福说的也不是空话,她确实是要去周氏那边取回库房的钥匙。 “娘亲的肚子里有了小弟弟,锦儿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娘亲跟小弟弟的安全打算,昨夜的事情锦儿不想再发生在娘亲的身上,最好的办法就是牢牢的掌握住将军府中的一切事务,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将军府真正的主子。”说道最后,沈姝锦微微低下了头,遮住了眼中漫上的戾气。 “都是娘亲没用,不然也不至于……”和顺公主有些后悔这些年来的忍气吞声,自己作为将军府的主母却一点作为主子的架子都没有,以至于让底下的奴才们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都慢慢的归拢到周氏的身边去了。 “娘亲心慈,可这些奴才们却不自知,既然他们不把心慈的主子放在眼中,那本郡主不介意给他们一个心狠的主子。”沈姝锦抬眼,让和顺公主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坚定。 “娘亲只管好好的养身子,这些事情都交由锦儿处理,可好?” “公主,郡主再过几年也要开始议亲了,虽说有先皇亲封的一品郡主的分位在,但后宅之中的事也不是娘家人跟皇族可以随意插手的。”喜妈妈在偏旁看着脸上有挣扎之色的和顺公主,也加了一把火。 和顺公主叹了口气,解下随身戴的玉佩交给了沈姝锦,“娘亲的那一百护卫就交由锦儿支配了,以后娘亲每天都会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陪锦儿看账册,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娘亲,喜妈妈这几天也暂时跟着锦儿吧,以往的账册都是喜妈妈跟娘亲一同看的。” 沈姝锦放下手中的手炉,双手接过那枚玉佩,小心翼翼的挂在了自己的腰间。那一百人可是先皇特意为和顺公主挑选组建出来的,每个领域的人才都有,而且身手都还不低。 “喜妈妈还是跟着娘亲吧,不然锦儿不放心,锦儿身边还有柳妈妈照看呢。以前锦儿院子中发放月例、福利,奴婢们的奖罚都是经的柳妈妈的手,想来管理一个院子的银钱出入跟管理一个府邸也差不到哪去。娘亲把那一百护卫给了锦儿,刚来的那二十护卫就负责专门保护娘亲吧。锦儿先去老夫那那边看看,喜妈妈一会儿把之前大库房中的物件单子找出来,钥匙拿回来之后本郡主要开仓点数。”沈姝锦拿上手炉戴上了斗篷上的帽子,微微行了一礼,带着含雪含霜出了偏厅的门。 第二十四章 强势的沈姝锦 沈姝锦在去周氏的院子前又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趟,怎么着也得给周福留出时间来通风报信不是。还没等到达周氏的院子,沈姝锦在路上就遇到了被派去跟着周福的那个婆子,听了那婆子的禀报后沈姝锦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神情。 沈姝锦也没又多耽误那婆子的时间,等那婆子说完后就吩咐她赶紧回和顺公主的合欢院去了,喜妈妈还在合欢院中等着她的回禀呢。 这周福还真是周氏跟前一等一的忠奴,出了和顺公主的偏厅后先是快速的跑到周氏的院子中跟周氏通了个气,然后才回到对账的账房中拿了剩下的那些账册,最后才装模作样的到往下人住的地方走了几步,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而那些账册根本就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放在他自己的屋子里,想来这时候周福也已经走在去周氏院子中的路上了。 沈姝锦也没有催促抬软轿的婆子们快些走,周福有些小聪明,估计自己不到周氏的院子,他是不会先一步到达的,一是为了避嫌,让沈姝锦觉得他提前跟周氏说了什么;二是为了表明那些账册确实是在他自己的屋子里,下人的屋子是离后宅最远的,要从和顺公主的合欢院到他的住处再到周氏的院子,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不可能在沈姝锦的前面到达。 到了周氏院子的门口,沈姝锦从软轿上下来的时候特意在四周打量了一番,不出意料的在一处隐蔽的墙角看到一片灰色的衣衫布料。沈姝锦一手抱着手炉,一手拢了下斗篷,带着含霜含雪走进了周氏的院门。 守门的婆子见沈姝锦下了软轿,匆匆行了一礼后就跑到了周氏的房门口,跟守在房门口的一个小丫鬟禀报了一声,又折了回来。又过了十几个呼吸的样子,一个身着翠绿色过膝半长外衫,底下配同色宽腿长裤的丫鬟走了出来。 “奴婢初雯给郡主见礼问安。老夫人听闻郡主来了,让奴婢出来迎迎,天气寒冷,郡主块块进屋里暖和暖和。”出来迎接的是周氏刚提上来的初雯,这丫头嘴甜脑子也快,只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就得到了周氏的重用。 沈姝锦微微勾唇冲着初雯笑了下,免了她的礼,随后就走进了周氏的屋子。含霜在外间为沈姝锦褪下了斗篷,含雪也把她手中的手炉接了过去,解下外面的套子递给一旁等着丫鬟,也好等她们走的时候方便丫鬟放进去新的火炭。 走进内间,周氏坐在正当中的软榻上闭目养神,而夏妈妈站在周氏的身后轻轻的捏着她的肩膀更脖颈,看到沈姝锦进来也没有停下手掌的动作,更别提上前行礼了。 “老夫人安好。”沈姝锦来到周氏软塌前三步,袅袅的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也没等周氏睁开眼睛开口让她免礼,就快速的直起了身体。 “锦姐儿今日怎么得空来老身这里请安了,坐吧,别站着了,累坏了公主可是会找老身理论的。”周氏得到身后夏妈妈的暗中提醒,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说出的话还带着细小的毛刺。 “娘亲现在怀了小弟弟,屋子里有些物件要换一换了,今日本郡主来是想拿回将军府大库房的钥匙,一则方便为娘亲换房中的摆设;二则查点一下库房中的东西,眼看要到年下了,有些关系好的人家也要走动走动了;三则跟着爹爹出生入死的副将家中也要适当的表示一二。”沈姝锦走到离软塌一个位置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含霜含雪也在沈姝锦的身后站定。 “公主现在有了身子,屋子里的东西理应换一换了,既然这样,夏妈妈就跟着锦姐儿走一趟吧。至于人情来往这些事,还是老身来安排吧,公主那边不得劳神,锦姐儿年岁尚小不懂这些,也无法主持府中事务。”周氏先前已经由周福那里得知沈姝锦这次是来要大库房的钥匙的,心中也早已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老夫人也上了年岁,之前是娘亲不在,没有办法才请老夫人暂时管理一下将军府的中馈,眼见就要过年了,繁杂的事情会越来越多,若是累到了老夫人,远在边疆的爹爹也无法安心。且娘亲也开始教导本郡主管家的一些事宜,还有喜妈妈跟柳妈妈在一旁协助,所以老夫人敬请放心。” “就是快到年下了老身才不放心把这些都交由锦姐儿来处理。老身劳累些到没什么,锦姐儿之前一点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事务,刚上手肯定会有所不适,若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得罪了一些功勋之家,可不是给你父亲惹来麻烦。锦姐儿要学管家也不急在这一时,等过了这个年之后再说也不迟。还是说公主不信任老身,一回来就要点验大库房中的物件。”周氏的语气冷了下来,本以为糊弄一下就能拿捏的沈姝锦也开始脱离掌控了吗。 “老夫人别多想,本郡主可没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想要学着管家,不让娘亲跟老夫人您太过劳累,这孝心怎的到了老夫人这里就成了不信任了。要谁来管家可是由当家主母来决定,您说是不是,老夫人。”最后“老夫人”这三个字沈姝锦说的很是缓慢,特意提醒她这可是将军府,当家做主的可是自己的爹爹跟娘亲,就算是你这个亲娘也只是在府中颐养天年,要是跟当家主母抢管家的权利可是会被人诟病的。 “你,你这个……”周氏被堵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沈姝锦都拿孝道出来说事了,她总不能说不用让和顺公主跟沈念祁来孝顺她吧。 “所以老夫人还是把暂时放在您这里的将军府大库房钥匙让本郡主带回去给娘亲吧。”说完后,沈姝锦也没有再催促周氏,而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周氏拿出钥匙。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周氏神色不明的看着脸上一片淡然的沈姝锦,紧紧的咬着后牙槽。 “老夫人,周管家在外面求见。”正当屋子里气氛凝滞的时候,在外间专门通禀消息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打破了屋中的寂静。 ------题外话------ 蠢作者突然发现嫡妻在首页开始字推了(⊙o⊙) 也不知道这是推了第几天了 觉得文文还看的过去的亲们动动手指收一个呗 文文的命运都交在亲们的手中了↖(^ω^)↗ 第二十五章 拿回中馈之权(首推求收) “让他进来吧。”周氏正找理由想把这事给糊弄过去呢,这时候周福的到来正好给了她一个由头。 说完周氏就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扶着夏妈妈的手就想到外厅去见周福。 站在沈姝锦身后的含霜见周氏直接让周福进来,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急忙从沈姝锦的身后走上前来,“老夫人且慢,周管家毕竟是外男,奴婢先为郡主遮了面再传他来禀事。” 那个传话的小丫鬟听含霜这么一说,脚下也停顿了一下,见含霜仔细的给沈姝锦戴上了面纱之后才跟在沈姝锦的身后走出了内室,到外面去回话去了。 “下奴见过老夫人,给郡主请安。”周福进门后先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坐在首位上的周氏,看到周氏微微点了下头才冲着坐在一旁的沈姝锦行了一礼。 “这回周管家可把账册都拿齐全了?被再忘了这本落了那本的,还得劳烦本郡主亲自去取啊。”还没等周氏有所表示,沈姝锦就笑盈盈的开了口。 “所有账册都在下奴的手中了,郡主要现在就看吗?”或许是到了周氏的地盘,有了人当靠山,周福在不知不觉间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 “只要周管家都准备好了就行,怎的没见周管家说的油污跟烧残的账册?一府的主母周管家都敢欺骗,你还真当自己是将军府正经的主子了吧。”沈姝锦只在那些账册上瞄了一眼,瞬间脸色变的严厉起来,右手也“啪”的一声拍在了身边专门放茶杯的小桌上。 沈姝锦拍桌子的这一举动不仅吓了周福一跳,连带着原本在首座上正要开口说话的周氏也被吓了一跳,刚在心中想好要怎么推脱了交出大库房钥匙的理由,被沈姝锦这么一吓,又给吓忘了。 “锦姐儿可别忘了现在是在老身的房里,就算是要发作了周管家也应该由老身来说,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半大的孩子在这里做主说话了。”周氏首先回过神来,面色不愉的看着站起来的沈姝锦。 “老夫人是不知道这周福之前在娘亲的面前是怎么说的,拿出的账册不仅是新写的,而且还有很多账目都虚报多报了,将军府中的银钱还不知道白白流失了多少呢。父亲跟大哥的俸禄可说是用他们的性命换来的,怎能让这刁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糊弄了去。” 没等周氏说什么,沈姝锦又再次开口,“这周福是老夫人提上来的,恐是老夫人也被这刁奴纯良的外表给欺骗了,这管家一职万不可再让这等小人来当,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将军府的银钱还不都被他给贪墨了去。” “就是再给下奴几个胆子下奴也不敢做出如此罪不可恕的事情来,确实是下奴的一时疏忽才弄错了账册,还请老夫人为下奴做主啊。”周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将手中的账册双手捧过头等着周氏差人来取。 周氏给一旁的夏妈妈使了个眼色,夏妈妈从主座旁边走过下来就要接过周福手中的账册,却不料沈姝锦先一步让含霜取了过来,看也没看已经走下来的夏妈妈就站回了沈姝锦的身后。 “账册的事情也不麻烦老夫人了,让周福过来只是为了当面跟老夫人说下他的去留问题。这种欺主的奴才将军府是不能再留了。至于之前的秦管家,还需找回来让娘亲询问之后才能定夺,若真的做出了有损将军府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只是打发出将军府就能了事的。” “本郡主也知道这周福是老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具体的其他事还要不要再查下去都由老夫人说了算,不过这管家的职位可是要彻底交出来了,趁着今天都在,大库房的钥匙跟外院账房的钥匙本郡主就一同带回去给娘亲吧,也省的周福再往内宅中多跑一趟了。”沈姝锦看着周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却是越来越敞亮,今天不仅要让你交出这库房的钥匙,还要让你把账房的钥匙也一并叫出来,彻底的断掉周氏的中馈之权。 “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锦姐儿还真是长大了,看来老身还真是老了,这将军府既然老身做不得主,这个年还是去你二叔的府中过的好。”周氏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到最后都带上了些许威胁。 沈姝锦可不怕周氏真的走,她走了说不定府中还安生了呢,而且沈姝锦也知道周氏舍不得离开将军府,她那好二叔现在只是一个兵部侍郎,娶得又是周氏娘家的姑娘,俸禄没自家爹爹的多,嫁妆也没自家娘亲的丰厚,去他那边过年别说吃穿用度都降了好几个档次,就是正月里来往的人家身份都不高。 按照周氏好面子的做派,不是正三品往上的诰命她才没兴趣见,也没那精力跟她们周旋。 “既然老夫人今年想换个地方过年,那本郡主也不好多加阻拦,等会儿回到合欢院的时候本郡主会跟娘亲禀明的,收拾好了要带的物品老夫人随时可以让夏妈妈去找喜妈妈,本郡主也会吩咐车架坊那边,预留出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来。”沈姝锦冲着周氏柔柔的笑了笑,好似她说什么都会招办,绝对不会忤逆反对。 周氏闻言差点把手中的茶杯给砸出去,若不是夏妈妈回到周氏身边的时候按住了杯盖,估计现在沈姝锦脚底下已经是一片碎瓷片了。 “本郡主一会儿还要跟娘亲一起看这些账册,离着过年越来越近,没多事时间能浪费了。这大库房的钥匙还望老夫人快些交给本郡主,哦,还有周福手中的账房钥匙,需要本郡主找人从你身上取吗。”沈姝锦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福,又看了看还在首位上喘着粗气的周氏,眼中催促的意思很是明显。 “夏妈妈去内室把钥匙拿给锦姐儿,你还等什么呢,等老身亲自从你身上拿钥匙吗!”周氏没办法把火撒在沈姝锦身上,只能先拿周福出出气。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 《重生之少女玉石缘》南燚 异能重生,强宠一对一 携带异能重生的她遇上军中最优秀的特种兵少校的他,强强相遇抵死缠绵,共同站在这世界的巅峰,一览美好锦绣的风光。 第二十六章 沈姝莲离开(继续求收) 拿到两串沉甸甸的钥匙之后,沈姝锦带着含雪含霜离开了周氏的院子,当然含霜的手中捧着周福带过来的账册。至于周福跟周氏后来在屋子中说的什么,沈姝锦才不屑去知道,无非就是想着怎么给周福脱罪,让他继续留在将军府中为周氏办事,或是在她学管家的这时间里琢磨着怎么给她找些麻烦,好有理由再次插手将军府的中馈。 对于刚才周氏说的要离开将军府到她二叔沈念明的府中去过年的事,沈姝锦也只当是听听就算了,周氏才不会放弃舒坦的日子去一个兵部侍郎三进院子的府中过年呢。 回到和顺公主的合欢院中的时候,和顺公主在房中强忍着困意等着沈姝锦,是不是的还让听梅去院门口看看,而在一旁的喜妈妈也早就把收在大库房中的物件的单子找了出来,只准备沈姝锦一回来就开仓库点数。 “冻坏了吧,外面的天是越来越冷了,锦儿块进来暖和暖和。”和顺公主见沈姝锦走进内室,赶忙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她微微有些凉意的小手。 “锦儿一路上都揣着手炉呢,而且还坐在软轿中,一点风都没有吹到,哪就像娘亲说的那么冷。剩下的那些账册锦儿都带回来了,大库房的钥匙跟账房的钥匙也都一并带了过来。天色也不早了,马上就到用午膳的时辰了,等娘亲用了午膳歇完了晌再招账房先生来屋里回话吧。”沈姝锦拉着和顺公主坐到了软榻上,吩咐含霜把手中的账册都摆在了软塌一旁的小几上。 和顺公主眼角扫了下那厚厚的一摞账册,眼中微闪,什么也没有多说就让喜妈妈吩咐外面候着的小丫鬟去大厨房中领膳。 沈姝锦跟和顺公主就在外间的圆桌上用了些饭菜,可能是由于月份较浅,和顺公主还没什么反应,胃口倒也还好。当然吃的这些东西也都是在周医女检查之后才放心用的,毕竟现在只是拿回了钥匙跟账册,谁知道大厨房中的人有多少都是周氏安插进去的,还是小心着些为好。 “娘亲放心的去休息,锦儿今儿也在这边歇息,上午的账册还有几页没看完,一会儿起来了锦儿接着看,有不明白的也好及时的问娘亲。”沈姝锦扶着和顺公主在外室走了一会儿消了消食才让喜妈妈伺候着她到内室中躺下。 和顺公主见沈姝锦这么有积极性,也没说什么,或许也是知晓了自己有了身孕,心理上给了自己暗示的关系,昨天还没感觉出不同,今天就觉得稍微动一下就觉得乏累,头一挨上枕头,就快速的睡了过去。 沈姝锦是看着和顺公主睡下之后才来带外室,翻开了放在小几上做了标记的账册,静静的看了起来。 沈姝锦看的不是太快,等和顺公主午休起来后,才刚刚把上午看的那本账册全部看完。 等和顺公主问她是否能看明白的时候,沈姝锦也没有在藏拙,点出了账册中好几处有问题的地方,这让和顺公主感到十分的惊喜,也没在意是不是刚睡起来,披了件外衫就跟沈姝锦一同看剩下的几本账册。幸好屋里燃着地龙,在靠门口的地方还有两个炭盆,不然沈姝锦可真不敢让和顺公主就穿点衣服。 二人就这么在屋子里看了一下午的账册,边看还边让一旁的喜妈妈记录下来找出的问题,账房的记账先生跟大库房也没顾得上去理会。 将军府在和顺公主回府后表面上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好几天,而和顺公主有孕的消息也没有外传,自古传下来的习俗是:家中有了身孕的消息要在胎稳三个月之后才会把这消息散布出去,怕月份浅的时候冲撞了胎神,腹中胎儿保不住。 “奴婢给郡主请安,奴婢已经大好了,可以来伺候郡主了。”含雪小心中夹着讨好的声音在沈姝锦的耳边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让原本还有些睡意的沈姝锦瞬时清醒过来,坐在精致的拔步床上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抬头看了含雨一眼。 今天一大早,含雨就等在了沈姝锦的房门外,趁着含霜打开房门去取温水的时候来到了内室中,虽说柳妈妈给她安排了房间跟照顾的小丫鬟,但她总觉得沈姝锦自上次大病之后对自己就疏远了不少,为了不让自己被遗忘,含雨顶着依旧有些淤青的额头来刷存在感。 “含雨怎的这么没规矩,不得郡主同意就擅自进到内室来。你这额头还没好利索呢,现在就想在郡主跟前伺候着,让外人看到了私底下指不定怎么编排郡主呢。”含雪刚从套间衣柜中寻来今天沈姝锦要穿的外衫,抬眼就看到了微微颔着头站在一旁等吩咐的含雨,拧着好看的细眉说道。 被伺候着穿衣的沈姝锦看到含雪申斥含雨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坐在梳妆台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含雨被含雪这么一说,头又往下低了低,像是要遮挡额头上的青紫似的,“奴婢想着自己也是丫鬟,不好整日的什么事也不干的让人伺候着,就,就……”越说语气越低沉,到最后还带上了哭腔。 含霜端着洗刷用的木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眼中也带上了不满,但手中的动作却一点也没耽搁,用温水打湿了帕子之后递给了坐在梳妆台前的沈姝锦。 “郡主可曾起了?奴婢有事求见。”屋外,柳妈妈高亮的嗓音想起,打破了屋子中的寂静。 沈姝锦向铜镜里看着她的含霜点了点头,含霜微一屈膝处了内室。 “奴婢请郡主安。”柳妈妈进到内室后规矩的先是行了一礼。 “柳妈妈这么一早就过来,是娘亲那边有吩咐还是府中有什么事。” “回郡主,是老夫人那边,昨日晚间堂小姐跟老夫人商量着今日要回侍郎府,一早老夫人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让公主准备下马车送堂小姐回府,但公主还没起,堂小姐又急着要走,只能禀到了郡主这边。”柳妈妈三两句就把事情交代的很是清楚,话中也隐约点出了一些沈姝锦需要注意的地方。 ------题外话------ 蠢作者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撸/(ㄒoㄒ)/ 走过路过的小天使们收一个吧 不然文文真的会扑掉的/(ㄒoㄒ)/ 第二十七章 奇葩的月例银子(一) “本郡主知道了,马车的事就有劳柳妈妈跟喜妈妈去处理了。对了,莲堂妹走的时候别忘了让她带些礼物回去,毕竟二叔跟爹爹可是嫡亲的兄弟呢。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把大库房中清点一遍。”沈姝锦明了的点了点头。 这几日沈姝锦一直打着看账本,跟着和顺公主学习管理将军府的中馈为理由没有时间跟沈姝莲见面,想来是沈姝莲自己心中也有了想法,也可能是眼见着年下了,也想回侍郎府中帮着小周氏学习管家的事情,反正不管怎么说,沈姝莲是要回她自己的府中了。 “奴婢这就下去安排。”说着柳妈妈行了一礼就要退出内室,可还没等她把礼行完,站在一旁的含雨却开了口。 “郡主,那奴婢呢,要在郡主房中做些什么。”含雨知道这个柳妈妈是沈姝锦院子中的管事妈妈,也有心在她面前多露露脸,这才急急的开口说了话。 柳妈妈闻声站好,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含雨,见是几日前沈姝锦吩咐她找人照顾的那个女孩,也没着急出去,隐晦的看了看沈姝锦,毕竟院子中伺候人的丫头数量跟干活的指派都由她这个管事妈妈分配,若是沈姝锦要在自己院子中多加一个人来伺候的话还得重新安排其他的人。 含霜看着一身委屈的含雨两条眉毛都要缠在一起了,递给沈姝锦擦手帕子的动作都微微的一顿,“含雨你逾越了,作为郡主的婢女一切都得听郡主的指派,你刚才擅自做主进屋就有些不妥了,现在又在郡主跟柳妈妈说事的时候兀自开口。” “做奴婢就要有个做奴婢的样子,郡主身边伺候的人怎么能动不动就露出一副受了委屈小家子气的样子。”相对于含霜的含蓄,含雪说的更加直白。 对于这个沈姝锦在边疆大街上救回来的含雨,含雪跟含霜对她都不怎么亲热,除了嘴甜,在沈姝锦面前能装样子之外还喜欢在明里暗里的挤兑她们俩。再加上沈姝锦年纪小心又软,也不怎么摆郡主的架子,还没回到帝都的时候都是含雨在沈姝锦面前比较吃得开,也比她们受宠些。 “郡主,既然含雨已经大好了,照顾她的那个小丫鬟奴婢就让她干回以前的活计,至于含雨,毕竟不是家生子出身,对将军府中的一些规矩可能还不熟悉,一会儿奴婢回来就给她安排先学习一下府中规矩跟各个院子的禁忌,待含雨都熟悉了之后奴婢再给她做打算安排,郡主您看如此可好?”柳妈妈看着含霜跟含雪都一致对外的对含雨,而且沈姝锦也没有为她说话,心中也明了了不少。 沈姝锦前世就知道柳妈妈是识人管家的一把好手,不过也是自己不争气,嫁到纯孝公府的时候只知道一心帮着钱元勋,为了不让钱元勋心中有落差感,陪嫁人员只带了贴身伺候的含雪含霜含雨,再就是几个老夫人给准备的婆子丫鬟,柳妈妈让她给留在了将军府中。 “本郡主院子中的事都交由柳妈妈来管理,这几日本郡主跟娘亲一同看账册顾不上这些,含雨的规矩也劳柳妈妈多多费心了。莲堂妹那边不还等着呢吗,柳妈妈先去忙那边的事吧。”沈姝锦边说边拿着玉梳随意的梳着长发。 原本还瞪着含雨的含雪见状急忙从沈姝锦的手中拿过玉梳,伶俐的给沈姝锦梳理着乌发,没一会儿就绾了个大方的发髻,用一支简单的玉簪固定好,又再发髻旁搭配了几样小巧的珠花,使得沈姝锦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娇俏可爱。 含雨在柳妈妈眼神的示意下跟着她一同走出了沈姝锦的房门,出门的时候目光不明的扫了眼含霜跟含雪。 “只不过是一个边疆的小丫头而已,怎的就让你们两个这么的排斥了,不喜欢就等柳妈妈回来后跟她说一声,安排在外屋伺候就好。”沈姝锦是看着含雨走出房门的,最后的那个眼神当然逃不过她的眼睛,看来得快些处理了含雨,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惹出乱子来。 “外衫不必穿太过繁琐的,今天还有好多账册要看,一会儿还得去大库房中转一圈,挑件简练些的衣裙。” 柳妈妈跟含雨走后,沈姝锦也穿戴的差不多了,她并没有专门去府门口送回府的沈姝莲,而是直接带着含霜含雪去了和顺公主的合欢院,在正厅中一边看账册,一边等着和顺公主起床。 辰时三刻,和顺公主睡到自然醒,起来梳洗完毕就跟正厅的沈姝锦一同用了早膳。用完早膳后沈姝锦只是简单的提了提沈姝莲离开将军府的事。和顺公主知道沈姝锦特意吩咐让沈姝莲带了些礼物回府后,很是兴慰的点了点头,自家女儿这是已经学成出师了,事事都考虑的很全面。 “这几日恰是发放月例的日子,记载月例银子的账册锦儿看过了吗?”在厅中稍微走动了一会儿,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又一头扎进了账册中,毕竟是攒了将近一年的账册,并且皇家赏赐给将军府的铺子也不少,还有之前就有的田产跟铺子,母女二人看了好几天,还有三四本没有看完。 “还没开始看呢,锦儿想着一会儿点算完大仓库中的物件后明天再开始看,不过现在娘亲提起来,那就先把月例银子的账册看了吧,底下的人都不易,早些发月例他们也高兴。反正库中的那些物件都是些死物,也跑不到哪里去,早去晚去也没什么差别。”沈姝锦把手中正在看的田产册子折好角做了个标记后放下,翻了翻剩下的那几本册子,在里面找到了记载府中发放月例的账册。 ------题外话------ 今天好像是最后半天的首推了 早早的发上来 亲们(^o^)/ 收藏( ̄▽ ̄*)b 第二十八章 奇葩的月例银子(二) 沈姝锦慢慢的翻看着,她们离开后的前几个月还很正常,但是到了第四个月,府中发放的月银突然多了好多出来。沈姝锦让含霜拿来了小巧的算盘,纤细的手指噼里啪啦的在算盘上拨动着青玉雕琢的玉珠,听到耳中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和顺公主看着沈姝锦手上的动作闪了闪目光,只是抿了抿唇角又低下头去继续看账册去了。 差不多有一盏茶的样子,沈姝锦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就看到怔怔望着她的含雪含霜还有喜妈妈,愣了一下才转头看向和顺公主,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出声音,心中却想着等处理完眼下的这件事之后再跟和顺公主好好的谈一谈。 “娘亲,今日恐怕无法跟喜妈妈去库房中点算物品了,这本记载月银的账册有些不妥,锦儿要去前面的账房中走一趟。账册看的时间长了有损眼力,今儿天气也好,等一会儿日头上来了让喜妈妈跟听梅听菊陪娘亲在院子里走走,周医女可吩咐了,现在多走动对娘亲跟小弟都有好处。”沈姝锦合上了手中的账册,笑盈盈的看着和顺公主。 “前头全都是外男,虽说锦儿是将军府的主子,但也不可跟他们接触的过于频繁,恐有不好的流言传出去,还是让账房中的管账先生来娘亲这里吧。府中大管家的位置也空了五六日了,得尽快找个人顶上来,还没找到秦管家吗?”和顺公主听到沈姝锦要去前院,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自己是将军府的主母,不管是跟账房、管家,还是外面的铺子中的掌柜,见面的次数多了到没什么,但沈姝锦还是闺阁中的少女,若是坏了名声甭管自己跟沈念祁的身份有多高,将来的亲家都会抓着这点瑕疵暗中看不起她的,她可不想自己放在心头的女儿在别人家里受委屈。 “已经让那一百护卫在找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能有消息。锦儿知道娘亲的担忧,若是真因为这些个外在的虚名而看不上锦儿的人,就不是锦儿真正的良人。而且现在娘亲不能太过劳累,府中除了锦儿,谁出面整顿都会惹来闲言。”沈姝锦拉住了和顺公主还拿着账册的手,轻轻的晃动着。 “才多大点的人就一口一个良人的了,罢了,娘亲也说不过你。娘亲的锦儿可是有先皇特封的一品郡主之尊,将来这帝都的大好男儿还不是紧着咱们来挑,谁敢小看了去。”和顺公主现在最看不得的就是撒娇的沈姝锦,还没等沈姝锦再说什么,和顺公主就毫无办法的都顺着她了。 “那一会儿娘亲记得出门走动走动,锦儿先去账房那边把这本月银的账册弄明白。”沈姝锦见和顺公主松了口,轻快的站起身来,等着含霜把斗篷拿来披上。 等沈姝锦都穿戴好了,手上也捧上了手炉,和顺公主才放人离开,走的时候不放心还特意让喜妈妈也一同跟着。 沈姝锦一出正厅的屋门,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浑身上下都笼罩着冷冽的气息。这一变故让身后的喜妈妈跟含雪含霜都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只能安静的跟在沈姝锦的后面,伺候着她上了软轿,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账房中的管账先生听闻沈姝锦朝这边来了,急忙把屋子收拾了一番,过来传话的人也帮忙收拾的好一通,最后还在屋中点了熏香,多加了两个取暖的炭火盆。 “下奴请郡主安。”账房中三个管账的下人见沈姝锦走进来,诚惶诚恐的行了一礼,然后站在两边等着沈姝锦进屋。 沈姝锦一踏入账房,就感觉一阵暖风伴着丝丝熏香的气味扑到鼻中,就算是有面纱遮挡,也没阻挡着这香气,想来是特意点的味道较重的熏香,好改一改这房中原来的气味。 “管账之人在一府之中的重要性不用本郡主特意再跟你们几个说一遍吧,你们就任由这账册上的账目胡来。若是本郡主没记错你们可是爹爹亲自提上来的,还是从军中出来的人,你们可真对的起爹爹的信任。”沈姝锦进门也没跟他们客气,直接把那本记载发放月银的账册摔在了桌子上。 沈姝锦来到一张桌子旁,在含霜跟含雪的伺候下坐了下来,喜妈妈也面色不动的站在了沈姝锦的身后。 “郡主容禀,自周福上任管家一职以后,月银、府中福利发放还有大厨房的买办的账册并非由下奴跟王管账负责,都是由赵管账一手管理记录,且是跟周福直接对接,下奴跟王管账只能记录府外铺子跟庄子的收成租赁的账册。”一位年约三十四五的管账向前走了两步,沉稳的说道。 沈姝锦抬眼看了看站出来的男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另两人,这才发现有一人的面孔很生,只是他一直低着头,沈姝锦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本郡主怎的不知这府中的管账可以随意的换,而且还一点都没在主母跟前提及。” “下奴赵金请郡主安,下奴是之前的秦管家离开后才进的账房,以前的孙管账跟钱管家一事有牵扯,在秦管家出府的时候一并被遣了出去。下奴之前在老夫人的铺子中也做过管账,得老夫人错爱才能进到府中。这几日一直忙于账务,没来得及到公主那边报备,望请郡主恕罪。”赵金见沈姝锦的眼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赶忙走了出来开口解释。 “这就是你进府之后做的账册?将军府主子只有四人,外加一个老夫人。先不说别处,爹爹跟娘亲都没有月银,老夫人那边一月二十两,大哥一月十五两,本郡主十两,底下管事妈妈共三人每人三两,一等大丫鬟六人每人二两,二等丫鬟十二人每人一两,洒扫丫鬟守门婆子三十人,每人每月六百文。大哥不在府中,院子中也只有四个打扫的小厮,每人八百文,再杂七杂八的加加也不过每月多出五两银子,你这只六月一个月后院中就发了二百多两月银,是本郡主脑子不好还是你的脑子不好。” ------题外话------ 某少:呦,本少的娘子发起火来都这么的漂酿(ˉ﹃ˉ) 小厮:爷,您都被那个蠢作者给雪藏了,咋还这么高兴 某少:本少好不容易露个头难道要摆一张晚娘脸,那本少还怎么吸引小娘子╭(╯^╰)╮ 小厮:高啊,实在是高,小的甘拜下风。但蠢作者也太不给爷面子了,您跟夫人还没正式见过面呢 某少:呵,这回知道了收藏为毛这么少了吧(‵′)凸 第二十九章 奇葩的月例银子(三) 赵金被沈姝锦的一通话说的都有些站不稳了,也是,有谁家就只后院中发放的月银就超过二百两的。当时也是疏忽了,再加上和顺公主跟沈姝锦都不在,周福跟周氏一手把持着将军府中的事务,自己作为周福的亲信也有些膨胀了,现在出了这差错,自己这个管账的位子可就保不住了。 别说自己,就连周管家现在估计也是自身难保,每天愁的都直掉头发,都商量了这么些天了,老夫人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他。 “郡,郡主,下奴也只是对对账册跟所出的银钱数目有无差别,至于府中每人发放的月例是多少银两,下奴真的不知道,这些可都是周管家一人经手的,下奴也就是个听风办事的。”赵金也不傻,转眼就给自己找了理由。既然周福身上已经有了污点,再多给他泼上些也无所谓了,只要把自己的罪名弄的小一些就好。 “五月份跟六月份差出这么一大笔银钱出来,一点都引不起你这个管账的疑惑吗?看来你这个管账也不是个老实的。喜妈妈,让人把周福押过来,本郡主今天到是要看看这账册中每月多发放的这一百两银子去了哪!”沈姝锦稳稳的又坐回了椅子上,喜妈妈听到吩咐后略一行礼就出了账房的门,去安排下面的小厮找周福去了。 赵金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小心的往旁边挪了挪,挪出了沈姝锦的视线后低着头在一旁想着一会儿等周福来了之后要怎么应对。 “张管账、王管账先坐吧,你们之前腿上都受过伤,别等今天这事了了之后再不舒服,现在府中可是离不得管账之人。”沈姝锦看了看在一旁站着的张、王两位管账淡淡的开口。 张、王两位管账得到沈姝锦的吩咐,郑重的行礼谢过之后才各自从一旁搬过凳子,就坐在了门口的位置。 在账房中静悄悄的坐了将近半刻钟的功夫,外面传来了小厮的通禀声。沈姝锦缓缓的睁开了一双微合的凤眸。 “下奴请郡主安。不知道郡主找下奴来有何要下奴办的。”周福进到账房后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比之前的态度不知道要好多少,而且语气中还带着些谄媚。 这几天他算是看出来了,周氏在将军府中也只是个纸老虎,真正的当家主母回来后也没了以往的气焰,亏他还没进将军府的时候还以为整个府邸就周氏最大呢,自己的事情都无法处理的明白。现在改向讨好和顺公主跟郡主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本郡主这几日忙着看帐,还没来得及去老夫人那边打听处理结果,没想到今天到是先见着你了。账册在那边,听那位赵管账的意思,上面记录的这些可都是你经手的,那么就给本郡主一个好好的说法吧。”沈姝锦抬眼扫了下桌上的那本账册,然后才看向周福,一双凤目中流露出跟她年岁不相符的沉着跟压迫。 周福看到那本账册心中微微动一下,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专门记录府中发放月银跟福利还有赏银的册子,就是不知道里面哪里又出问题了。 “这都年底了,账册上记录的东西也繁多,下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还请郡主提示一二。” “赵管账,就由你来给周福说一说这本账册中有什么纰漏吧。”沈姝锦放下了手中微有些冷的手炉,把手缩进了宽大的衣袖中,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赵金。 赵金听到沈姝锦点名让他说,心中转了个弯,就把刚才的事情快速的说了一遍,“周管家,这银钱的进出可都是您一手打理的,下奴也只不过是看看账册,对对银钱跟账册上记载的数目有无不符,郡主质问下奴这些多花出去的银子,下奴是真的不知道,还请郡主明察。” 听完赵金说的最后一句话,周福差点一脚踹过去。自己得势的时候哄着供着,见面低头哈腰的,一旦有了问题就全推他身上了,忘了往日从自己这里得到的好处了。 “赵管账可要慎言!郡主,公主跟您不在府中的这段时日,所有银钱支出跟账目可都是经过老夫人的查阅,下奴也只是听候老夫人的吩咐才会办事的。”周福刚才还在心中愤恨赵金的做法,到了他自己身上一点都没想自己跟赵金也是半斤八两。 沈姝锦喜滋滋的看着底下的赵金、周福的嘴脸,若是让周氏看到她这些所谓的忠心手下的所作所为,恐怕都要称病不想见人了,估计也没脸面在将军府中过年了。 “这么说本郡主还得拿着账册再带上你们到老夫人的院子中找老夫人对质咯。”沈姝锦接过含霜又重新加了碳火的手炉,两只手在套了翠绿色外套的手路上轻轻的摩挲。 周福闻言张了张嘴,最后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的凝重,好似经过了艰难的选择后才下了巨大的决心似的,“郡主,下奴有事要跟您禀明。” 沈姝锦冷眼看着周福的作秀,无声的轻嗤了下。她到希望能带着这一群人去周氏的院子中好好的明明白白的把这件事说道说道,却没想到这个周福不仅不是个忠心的,还是个万事都以自己利益为主的人,还不犹豫的就能出卖自己的主子。 一直低着头的周福等了十几个呼吸也没听到沈姝锦的回话,心中顿时有些惊慌,悄悄的抬眼看了看,只见一脸平静的沈姝锦看着他似笑非笑。 “下奴也是上个月偶然才知道的这件事,下奴知道后也很是恐惧,但又不知道跟谁诉说,现在郡主询问,下奴不敢再有所隐瞒。”周福被沈姝锦看的更加的心中没底,咬了咬牙赌了一把。 “那些多出来的月银,其实是,是发到了沈侍郎的侍郎府中。” 此言一出,不说是沈姝锦,就连在账房中的张、王两个管账还有喜妈妈都被惊了一下。两府早已经分开单过,这侍郎府中的月例银子怎么说也不应该是将军府来发放。 第三十章 双方对质 沈姝锦也没有乘坐软轿,直接着人押着周福一路上浩浩荡荡的来到周氏的院子中。 由于是从前院一路走到了后院,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将军府都知道了郡主满身冰冷的带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私底下一些躲懒耍滑的婆子悄悄的跟在了人群的后面,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以后也好在别人面前多显摆显摆。 等沈姝锦到达周氏的院子的时候,也差不多块到午时了,正好碰上了出房门吩咐跑腿的小丫鬟去大厨房嘱咐下午膳做些清淡菜样的初雯。 今日沈姝莲离开将军府,周氏多少都有些不适应跟不舍,正在内室的软榻上斜斜的靠着,夏妈妈在她身侧轻轻的按着周氏的肩膀。周氏感觉这几天身上特别的不舒坦,一是沈姝莲不知道在忙什么,来她跟前也说不上几句话,没了解闷的人;二是回到将军府的沈姝锦跟和顺公主突然变的强势,让她无所适从,就连周福的事也不敢过多的动作。 “老夫人,郡主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人,周管家也在其中。”初雯进到内室后先是看了看夏妈妈,得到她的允许后才开口说话,说话的时候也特意放轻了声音。 初雯说完后就在站了一旁,低着头等周氏的吩咐,而周氏好像是睡着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还是夏妈妈又在她耳边重复的一遍初雯的话,周氏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请郡主进来吧,这么冷的天再冻出个好歹来,老身这院子可就不消停了。” 得了周氏的首肯,初雯屈膝行礼后又静静的出了房门,把沈姝锦迎进了内室,周福跟几个押着他的婆子都留在了外间。 “锦姐儿怎么的今日得空来老身这边了,这不早不晌的是来请安还是来用膳?”看到沈姝锦进来后,周氏依旧没有改变斜靠在软塌上的姿势。 “本郡主这几日一直跟在娘亲的左右学习掌家之事,实在空不出时间来给老夫人问安。不过莲堂妹一直都在老夫人跟前孝顺着,想来老夫人也不会太过无趣。今日本郡主来一是为了前几日周福的事,这么多天过去了,老夫人也应该有了决断。二是想跟老夫人核实一下,从今年六月开始将军府一直为二叔的兵部侍郎府发月钱的事。” 沈姝锦见周氏身后的夏妈妈看到自己进来后也没有行礼问安,并没有当下发作,只是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阐述了一遍。府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她可没那个时间再在这里浪费。 “这话锦姐儿从哪说起,侍郎府的月例银子怎么会是将军府在发放,你爹爹跟二叔早已经分府单过,两府之间虽说亲厚,但府中的账务是不可能有牵连的。”周氏的眼睑抖动了一下,稍稍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到底有没有这件事,老夫人心中明了,还是说得请老夫人移步外室,当面让周福说一说。”沈姝锦凤眸微眯,含着细碎的光看着周氏的双眼。 “锦姐儿这是什么口气,别忘了老身是你的祖母,嫡亲的祖母,哪家的小辈可以随意的质问长辈的,你跟着和顺公主还有宫中的教养妈妈学的就是这些吗?”周氏有些气恼的冲着沈姝锦吼着。 沈姝锦看着周氏突然炸毛的样子心中冷笑,想用这种方法转移话题,周氏你是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来对待了。 “本郡主的规矩跟教养很得教养妈妈的赞赏。周管家在外室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想必也等的有些累了,老夫人还是早些移步外室吧,眼看着也要到用膳的时辰了,若是让一个周福耽搁了老夫人用膳,那罪过可就更大了。”沈姝锦三两句的又饶了回来,还直接走到了内室与外室相连的门口处,亲手挑起了帘子等周氏出去。 “你,你这个……”周氏被气的有些头晕脑胀,最后“小贱人”这三个字在夏妈妈的拽扯下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能气狠狠的扶着夏妈妈的手踉跄了一下站起身。 “好好,真是长大了,老身这就出去看看那周福能说出什么样的话,现在可是什么样的污水都往老身的身上泼了。”周氏踩着重重的脚步走出了内室,经过沈姝锦身边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来到外间,周氏很自然的坐在了首位的座位上,盯着周福看了还一会儿才望向跟着走出来的沈姝锦。 周福在周氏出来的时候偷偷的瞄了她一眼,见周氏满脸的戾气,心中颤了颤,可想到讨好了沈姝锦就可能再次坐上管家的职位,心中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还没等沈姝锦开口,周福就先一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自己接管将军府管家一职以后的艰辛,还有周氏私底下给自己的暗示以及后来侍郎府中所有开销都算在将军府上的事情。 还没等周福哭诉完,周氏一个茶杯砸了过去,正巧砸在周福的嘴上,滚烫的茶水瞬间泼了周福一脸,茶杯的底部刚好砸在前面的门牙上,茶水合着两颗门牙被周福吐了出来,脸上也被茶水烫的起了一片水泡。 “啊!”两个呼吸后,周福的惨叫冲口而出,吓的在屋外斥候的小丫鬟们也是一个哆嗦。 “你这刁奴胆敢在老身这里胡言乱语,原本老身看在你在外面的铺子中兢兢业业的做活,还以为你是个好的,在秦管家做出背主的事后才提携了你当上管家一职,没成想你竟然是个满口胡话的人,老身真是让黑纱蒙了眼,看错你这个刁奴了。”周氏气呼呼的用手指着满嘴鲜血的周福,像是气不过的样子,另一只手还在找别的东西想要继续砸。 “老夫人,下奴可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办事,怎的到现在您就翻脸不认人了。”没了门牙的周福说话有些漏风,沈姝锦好好辨识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说的话。 “你这刁奴还胡说,老夫人怎能做出这种糊涂的事来。恐怕是你这刁奴把这些银钱都贪墨了去,事发以后还要污了老夫人的声誉。郡主可不能听着刁奴乱咬,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郡主可是最清楚的,而侍郎府二爷那边铺子里也都盈利,还有城外的田庄,怎么可能让将军府发放月例银子。”夏妈妈安抚了下周氏,看着周福的眼中也闪出锐光。 ------题外话------ 嘤嘤嘤/(ㄒoㄒ)/ 现在后台也不给提示 一言不合就字推 走过路过滴小天使们动动手指收个呗O(∩_∩)O 第三十一章 本郡主很庆幸 “这样的刁奴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让人绑了找来人牙子发卖了去。派人去他屋子里搜,仔细的搜,一个月就能贪墨一百多两银子,这连着好几个月少说也有五六百两了。将军府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让这种刁奴骗了去。”周氏坐在座位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却狠戾的瞪着周福。 周氏一发话,站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初雯抬腿出了屋门,没一会儿就由屋外进来几个膀粗腰圆的婆子,把正捂着脸抽气的周福扭住,其中一个婆子还很有眼力的用块破帕子堵住了他的嘴。 “夏妈妈你亲自带人去这刁奴的屋子中搜,他府外的家人那边也好好的搜上一搜,务必把这刁奴几个月来贪墨的这些银子找到。”周氏暗地给了夏妈妈一个眼色,夏妈妈微微点头行礼后带着两个小丫鬟走了出去,在出门的时候沈姝锦还能听到夏妈妈跟小丫鬟吩咐去前院多找几个小厮跟着的话。 “锦姐儿年纪还是太小,被刁奴随意的说几句就全信了看来这识人的功夫还是不行。老身并非对公主不放心,而是锦姐儿到底接触这是事务的时间不长,又没怎么接触过那些奸猾之人,老身豁出这把老骨头去了,年前这段时间府中的中馈还是由老身来管理吧,一会儿锦姐儿回去的时候让初雯跟着,把账房跟大库房的钥匙拿过来。”周氏见周福被绑了出去,转眼对沈姝锦和颜悦色的说道。 “这件事的内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来老夫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本郡主识人不行还有娘亲在,中馈一事就不劳烦老夫人操心了。只要老夫人安安稳稳的在院子中烧烧香拜拜佛就好。既然事情老夫人都处理好了,本郡主也不多呆了,虽说本郡主识人的本事不行,但看账册还是能看的懂一二的。”沈姝锦向前走了两步,微一行礼,等含霜给她披上斗篷后,带着人就往房门方向走去。 “哦,老夫人别忘了吩咐夏妈妈,从周福那里搜出来的银钱是要交到账房去的,王管账跟张管账还都在账房中等着把这几个月少了的银两冲账呢。”沈姝锦的一条腿都已经迈到了周氏房门的门槛处,含雪跟含霜在一旁也挑开了门帘,好似突然想到了这事似的,回头深深的看了眼脸色乌青的周氏。 看到周氏的脸色,沈姝锦勾唇转头,不轻不重的声音从那勾起的粉唇中传出,“本郡主还真是庆幸,爹爹六岁就出去拜师学艺,十二岁上战场拼杀,十六岁做到副将一职,十八岁受封将军之后才回到帝都,不然还真不知道在老夫人的影响下能长成什么样子,说不定还就真娶了二婶那样的女子,也就没今日的本郡主了。” 说完,沈姝锦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迈步走出了房门,反正是周氏跟她的走狗相互掐架,想来那些发放给侍郎府的银钱很快就会回到将军府中,只要对将军府没有损失就好,她才不会管周氏跟她手低下的人的矛盾呢。 等沈姝锦带着喜妈妈一众人等出了房门,小丫鬟都被初雯打发出去之后,周氏才把袖中紧握的双手伸了出来,狠狠的砸在了一旁放茶杯的桌子上。 “啪”的一声,周氏手上的那串佛珠不知是因为串珠子的绳子时间长了磨损的断开了,还是因为刚才周氏的手扯的太过用力扯断了绳子,只见那十八颗被打磨的精致圆润的小叶紫檀佛珠一颗接着一颗的落到地上,弹跳了几下后四散到各处。 “没一个省心的东西,一个尽是缠着男人的狐媚子娘,一个无礼没规没矩的闺女,就连这手脖上的死物也来欺负老身,是见老身年纪大了好欺负是吧。夏妈妈,让府中那些吃老身的用老身的人都瞪起眼睛来,老身就不信了,这么多年都白喂养他们了。”周氏泄愤似的用脚使劲的碾着掉落在地上的佛珠,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的也都冒了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周氏都没听到夏妈妈回她的话,环顾了下四周,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已经把夏妈妈遣去周福的屋子中去搜屋了,真是被这些人给气糊涂了。 想到周福,周氏又是一顿气闷,之前还觉着这人脑筋转的块,在外面的铺子中干得很好也很会来事,每次来给自己报账的时候都表现的很好,对自己不管是在言语上还是在银钱上也很是尊重,这才提了他做府中的管家,却没想到却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也幸亏周福在府中的时日较短,自己还没有把太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办,否则就不是今天这个场面了。 周氏在房中气的又是捂心又是揉头的,沈姝锦这边心情却很是一个舒畅。虽然现在还不能轻易的动了周氏,但是动动她身边的人让她堵堵心还是可以的。至于要动周氏,还得先让自己的爹爹知晓这些年来周氏的所作所为,彻底的断了周氏在爹爹那里的保障才行,不然等爹爹回来夹在周氏与娘亲之间,肯定很难受。 大晋国以孝道传国,若是周氏在爹爹不知晓真相的情况下用“孝”之一字来压他,这府中永远都不得安宁。算算日子,差不多再过五六天爹爹就能收到府中的信件了,虽然爹爹跟大哥今年过年无法回到帝都,不过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来年开春三月边疆会有一场大捷,到时候爹爹跟大哥就能回京犒赏了。 在这几个月中自己也要尽快的把周氏以前做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人证物证最好都准备齐全,到时候不怕周氏再狡辩。还有二叔沈念明那里,也要尽快的收集下他买人制造劫持车队假象的证据,虽然自己跟娘亲回京的时候没有遇上那些人,谁知道之前他还做过什么事,最好也是把他的所作所为也都查的一清二楚,以免二叔跟周氏一样专门打亲情牌。 ------题外话------ 这本是不是写的很不尽人意/(ㄒoㄒ)/ 咋都没有动静 每天都是蠢作者一个人刷单机/(ㄒoㄒ)/ 来人求调戏啊~(≧▽≦)/~ 第三十二章 新年来到 周氏那边的动作到是很迅速,第二天就把账册上记载的多发放的月例银子送到了账房中。当然周氏没那么蠢,夏妈妈送到的现银只有三百两左右,剩下的那些就是一些首饰、布料、城外的田产之类的,加起来也有三四百两银子的样子。 而周福,之前是周氏嫁妆铺子里的管事,也不全算是将军府中的人,并没有能像周氏之前说的那样卖给人牙子。毕竟周福可没有签卖身契,只有跟商铺签的招用契约,在夏妈妈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到账房后便把他送到了官衙中,至于后来怎么样了沈姝锦也没有特意去打听。 经过周福跟鸡汤中出现米仁的这两件事后,周氏那边也彻底的寂静了下来。传出的消息是快到新年了,周氏在自己的院子中诚心礼佛到年三十,为在外征战的将军跟大少祈福。 将军府中私底下却开始传出郡主专横跋扈的流言。那日沈姝锦押着周福去周氏的院子中的时候也没有避讳府中的人,很多人也都看到了气势汹汹的沈姝锦带人来到周氏房中,没过两天周氏就礼佛不出,渐渐的就有郡主用身份压人,不敬老夫人的话从周氏的院子里传了出来,传来传去整个将军府的下人见了沈姝锦都谨慎的行完礼后就躲的远远的,以免冲撞了她。 又过了好几天,年味越来越浓,沈姝锦跟和顺公主也越来越忙,不仅府中的事情要打理,外面铺子中也要开始做下一年的打算,还有田庄的租赁也要开始清算。幸好沈姝锦有上一世管理这些事务的经验,不然还真得让周氏再出手帮忙。 沈姝锦现在可不敢让和顺公主太过劳累,万一有个差错小弟跟上一世一样的羸弱,沈姝锦第一个放不过的就是她自己。 “秦管家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沈姝锦伺候着和顺公主睡下之后又回到前厅,开始整理要给关系不错的几家人家的年礼。 “护卫们昨日夜间传来消息,几个月前有人在城外的一间破庙中见过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外貌特征跟秦管家很相像,后来被一个三十四五上下的男子接走了,那男子的身份也有了些眉目,很可能是一同被遣走的孙管账。他们的去向也有了眉目,最多三日郡主就能得到他们的具体消息。”喜妈妈自跟着沈姝锦一同管理府中事务后,跟外面那一百护卫联系的也很勤,很多事情也都是禀报给沈姝锦。这也是沈姝锦特别要求的,就是为了能让和顺公主安心的养胎。 “本郡主知道了,一有消息要第一时间回禀,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在深夜。府中现在没有管家也不是个事,喜妈妈安排个实诚的人先顶一顶,年前爹爹的信就能传回来,到时候看看爹爹是个什么意思。往后这些天越来越忙了,娘亲也开始有反应了,喜妈妈再给娘亲身边提个稳重些的妈妈照料着吧。”沈姝锦抬手揉了揉额角,有些疲惫的眨了眨泛酸的眼睛。 虽说周氏消停了,但府中依旧有些拎不清的下人时不时的添些小麻烦。若是在平常也就罢了,偏偏挑年底的时候,光账目都让沈姝锦有些头大,还得应付府中三不五时出的小麻烦,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眼下都有些青黑了。 “郡主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您若是累到了,公主又要自责了。”喜妈妈看着疲累的沈姝锦,心中也难受的紧,暗自下决心好好的整顿府中琐事,也尽快找个合适的人来暂时担当一下管家一职。 “郡主您也歇一会儿吧,昨夜看到那么晚才歇下,今早又起的早,您现在可是正张身子的时候,累狠了可怎么好。”含雪在一旁也忍不住开口,为了挑出新年给各府送的合适的年礼,沈姝锦一连好几天都只睡两个多时辰,看的她跟含霜都心疼。 “郡主。”含霜虽然话不多,但仅仅只是这两个字就表达了她跟喜妈妈还有含雪同样的意思。 沈姝锦拗不过这三人,只好在她们的伺候下小睡了一会儿。许是心中压的事情太多,沈姝锦也只是睡了一刻多钟就自然醒了过来,接着又开始处理府中的事务。 日子一天天的这么紧张的过着,这雪也是飘飘洒洒的下了几场。特别是腊月初八开始的那场大雪,铺天盖地的下了整整的两天两夜,雪停之后把整个帝都都掩盖在白雪之下,随着这场大雪的到来,年味也越来越浓。 “老夫人那边还是礼佛不出吗?可有看过新衣是否满意?”沈姝锦正在自己的房中试穿刚做好的新衣,穿上后理着衣袖很不走心的问道。 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将军府中的事务差不多都已经理顺了,该送出去的年礼也都送了出去,现在就剩下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各院主子过年要穿的新衣。往年都是腊月二十六这日送过来,以免有不合适的地方需要一两日改一改,免得耽误了新年穿。 “回郡主,衣服一早就送过去了,到现在也没传出话来,想来是没什么差错的。公主那里喜妈妈传话来,说是让听菊改一下腰身就行,别的地方都不用动。”含雪帮着沈姝锦把试穿好的新衣脱了下来,整理好后挂在了衣橱中,以便新年的那天拿出来就能穿,不必再熨烫。 “用完午膳后含霜再去跑一趟,问清楚,别在过年当天出问题,不够晦气的。含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沈姝锦又穿上了之前的衣裙,展开双臂让含霜跟含雪给她整理。 “柳妈妈看着呢。听说含雨的规矩学的很快,想来是想快一点回到郡主身边伺候吧。”含雪没怎么在意的答道,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顿,快速的把沈姝锦稍稍有些凌乱的发髻散开又重梳了一遍。 “让柳妈妈年后再给她安排具体的做活,本郡主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见不想见的人,有个老夫人已经很头疼了。”沈姝锦嘟囔着,这时候的她才有一点小女孩的样子。 “奴婢定会把郡主的意思转达给柳妈妈的。郡主还要去公主那边吗?去的话奴婢去准备软轿。” “去准备吧,越到年底越不能放松,一会儿让周医女也到娘亲的院子来,本郡主有事跟她商量。” ------题外话------ 蠢作者接到PK通知了(⊙o⊙) 先去啃个鸡腿压压惊╭(╯^╰)╮ 第三十三章 宫中邀请 又过了三天,腊月二十九。将军府中接到宫中建安帝的传话,明日除夕宫宴邀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进宫饮宴。 传话的是建安帝身边从小就伺候着的寿满公公,也是现在宫中第一大太监。寿满公公到达将军府的时候,沈姝锦正好在和顺公主的院子陪和顺公主刚用完早膳。 “公主,郡主,前头的人来报,宫里的寿公公来将军府了,这会儿已经在前厅中用茶了。”喜妈妈指挥着下丫鬟们撤下了餐点,亲自伺候着和顺公主用清水漱口。 自得知和顺公主有孕后,饭前餐后漱口的清茶一律都换成了清水,这也是周医女特意吩咐过的。喜妈妈怕屋里伺候的小丫鬟们有疏忽,每次都是她亲自备着。 “听梅,给本宫拿套宫装换上。算了,就这样吧,寿公公也不算是外人,别让他在厅中等急了。”和顺公主吐出口中的清水,用帕子轻轻擦了下唇角优雅的起身,一手扶着喜妈妈,一手牵着沈姝锦,面带笑容的出了门。 沈姝锦被和顺公主牵着的手一顿,唇角也抿了下,只是一心快点去前厅的和顺公主并没有发觉。 建安帝,和顺公主的嫡亲兄长,二十岁那年被封为太子,七年前先帝殡天后继承帝位,比和顺公主大了八岁,登位的时候若是长子没早夭的话都已经十四岁了。 先皇后生下和顺公主没几年就去了,可以说和顺公主是跟在建安帝屁股后面长大的,虽说在宫中有先帝的宠爱,可作为一个帝王也不能时时的守在兄妹二人身边,在宫中若是想要一个人的性命,只要在私底下动动手脚就行,且宫中还有些不长脑子的,让人利用当了那把尖刀也不自知。 先皇后仙去后先帝又娶了继后,新上任的皇后太师府嫡女张氏肚子也很争气,入宫后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皇位的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建安帝这个先皇后的嫡子就成了张氏的眼中钉,不知道在背后使了多少手段,当然跟在建安帝伸手的和顺公主也收到牵连。 就在这险象环生的宫中,建安帝跟和顺公主可以说是真的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生死才能长大成人,就是因为看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所以和顺公主嫁到将军府后才事事忍让迁就,只为了有一个和睦的家庭。 建安帝也十分的宠爱这个小他八岁的幼妹,可是说自小到大和顺公主都是建安帝一手抚养的,就连小时候的洗澡吃饭也不经他人之手,全是建安帝亲力亲为,就是怕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张皇后给害了去。 等和顺公主长大后更是护的紧,真的给世人上演了一出什么才是真正的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现实版。以至于和顺公主过了及笄之岁还没有出嫁,理由就是建安帝看哪个男子都认为他们配不上自己的妹妹。就这样,和顺公主一直到了十七岁遇上自己的爹爹,二人相知相爱后才亲自求到先帝的跟前,才以十七岁大龄公主的身份嫁到了将军府中。 可谁知就是这么一个疼妹妹疼到骨子中的帝王,其实对一手养大的妹妹早就动了男女之情,这也是上一世沈姝锦被沈姝莲关在已经成为太子的二皇子的府中后才知道的事情。 “建安帝辛舍!”走出和顺公主房门的时候,沈姝锦口齿不是很清楚的默默念道,目光中也带上了些许不明的光亮。 “嗯?锦儿刚刚说的什么?”和顺公主心中惦记着前厅中等候的寿公公,并没有听清沈姝锦口中说什么,只是大约听到沈姝锦好像是喊了个什么名字。 “没什么,只是想着明天进宫又要穿那套里三层外三层的郡主吉服,还要簪上满头的发簪,有些怵的慌罢了。”沈姝锦随意的找了个说辞。 不过这也不是沈姝锦随口说说的,一身郡主的服饰头饰从用完午膳开始就沐浴熏香要穿戴整齐。整个下午跟晚上都要穿着,可不是要累脖子跟两肩。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怕到时候再压的不长个子。 “别人家都羡慕不来的,你到是还嫌弃上了。要是让外面的那些闺阁小姐们知道了就要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帝都有哪家的皇室嫡女满月的时候就能受封的,而且封的还是一品郡主。”和顺公主看着沈姝锦有些撅起的小嘴,有些好笑的虚空点着她的脑袋。口中虽说着怪罪的话,可语气中的自豪跟宠溺却出卖了此时和顺公主内心的得意。 “那也是锦儿沾了娘亲的光,要不然哪有这样的好福气。所以说,还是娘亲在皇外祖父的心中受宠,特例给锦儿这么个郡主的头衔。”沈姝锦也不甘的回了回去。 沈姝锦说的也没错,和顺公主在先帝那里还真是受宠的很,吃穿用度全是宫中公主中拔尖的,撒一个娇比别人说一箩筐的好话都好使。要不然也不会默认着让和顺公主一直在宫中留到了十七岁,还自己选了夫婿,这其中不仅有建安帝的阻挠,也少不了先帝的宠溺。 母女俩一路上乐呵呵的边聊边走,本就是少有的好天气也,也没有让喜妈妈准备软轿,权当是早膳后散步消食运动了。 一刻钟之后,和顺公主跟沈姝锦才到了前面的大厅中,此时寿公公已经开始饮第二杯茶水了,见到和顺公主进来后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而是很恭敬的行礼问安,并把自己的来意又重复了一遍。 “本宫会按时进宫的。皇兄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怎的让寿公公亲自跑一趟,打发下面的小太监来传个话就行,本宫又不是外人,要哪些虚的干嘛。”和顺公主见寿公公行完礼后一直在一旁站着,赶紧让他坐下,还有些小抱怨的说了两句建安帝。 “老奴这不是有一年的时间没见着公主了,想念的紧,就特意请了陛下的准赶了来,您可别怪罪陛下,那老奴的罪过可就大了。”寿公公笑眯眯的看着和顺公主,眼中也是一片慈爱。 “老奴的话也传到了,陛下还在宫中等着老奴回话了,也不耽误公主跟小公子休息。”说着,寿公公起身告辞。 喜妈妈从和顺公主的身边两步来到寿公公身边,光明正大的低了一个墨绿色的荷包过去,“这么冷的天,寿公公回宫后多饮几杯热茶暖暖。” 寿公公也没有推辞,满眼含笑的接了荷包,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带着人出了将军府回宫去了。 ------题外话------ 亲们国庆节快乐(づ ̄3 ̄)づ 第三十四章 进宫 转眼到了腊月三十除夕之日。早上处理完府中的事物,又交代了今晚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之后,沈姝锦跟和顺公主在合欢院中一同用了午膳,然后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里开始穿戴打扮。 除夕宫宴一般的官员是无法参加的,职位高点的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可能在晚宴的时候得到一两道从宫中赐来的菜,其余的官员只能在各自的府中用年夜饭,并在子时二刻到来的时候冲着皇宫的方向磕头行礼。只有皇室宗亲跟后宫分位比较高的妃子的家眷才有资格被请入宫,而且进宫的时间也都是在申时左右。 而和顺公主是得了建安帝特意的吩咐,在未时二刻就要入宫,比其他人提前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也从侧面表现出建安帝依旧很宠爱自己的这个嫡妹。 还未到未时,宫中派来接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的马车已经在将军府的门外等候了,用的依旧是和顺公主未出嫁时嫡公主专用的车撵,随车而来的除了宫中有品级的女官外,还有昨天到将军府中给和顺公主传话的寿满公公。 “老奴给公主、郡主见礼问安!”一见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被喜妈妈从软轿中扶了出来,已经等候在车撵旁有一会儿的寿满公公赶忙上来行礼。 “寿公公快快免礼,皇兄怎的又让寿公公亲自来将军府接本宫,这天阴沉的厉害,寿公公的腿可还受得住?”和顺公主出了软轿还没站稳就快行几步亲自把寿满公公扶着站直了身体,有些担心的打量着他的腿。 建安帝自从先皇受封了他当上太子之后,身边经常会有些小意外出现。而寿满有些功夫在身,年轻的时候也几次帮助建安帝化险为夷,其中最严重的一次不慎伤了右腿,当时事情紧急,没有得到好好的诊治,以至于现在留下了病根,每到阴天下雨下雪的时候就会痛痒难忍。 说来也是不巧,昨天的天气还很晴朗,寿满到将军府来传话的时候和顺公主也没在意。可是今天一早起来天就开始阴了起来,看样子近一两天还会有一场雪要到来,没想到来接她跟沈姝锦的竟然会是寿满。 “老奴就是贱命一条,哪就有那么娇贵了。再说了,老奴不亲自来接公主陛下也不放心那。”说着寿满隐晦的看了看和顺公主的小腹,还差十几天才到三个月,寿满在将军府的大门口也不敢说的太过明显,以免有所冲撞。 和顺公主听闻寿满的话,原本扶着喜妈妈的手不自觉的扶上了自己的小腹,脸上也漾开了一个幸福满足的微笑,只是遮着面纱并没有被人发现。 “天气这么冷,寿公公还是同本宫跟锦儿一起坐到车厢里来吧,不然本宫心中实在是难安。”说完后和顺公主看了眼一旁扶着她的喜妈妈。 喜妈妈得到提示后指挥着小厮把登车用的木梯抬了过来,和顺公主小心翼翼的先上了马车,然后是沈姝锦,二人在车厢中坐好后和顺公主从车窗一直幽幽的看着寿满,直到寿满无奈的笑着进了车厢才放下车厢的帘子。 “没想到老奴还有这福分,也亏的公主心善心疼老奴。”进到车厢中后,寿满只在车门的地方虚坐着,正好跟喜妈妈一人守一边,再里面一点就是听梅跟含霜,最里面很大的空间都让给了和顺公主跟沈姝锦。 “寿公公再跟本宫这么客气的话,本宫就让喜妈妈打开车门直接让你下去了。”和顺公主略有些不满的瞪了眼寿满,一双凤眸中却带着点点笑意。后者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脸上的和善也不是见着其他人装出来的样子。 从将军府到宫中按平常来算差不多要行一刻多钟的路,不过鉴于车中的和顺公主有了身孕,寿满也特意吩咐了赶车的宫人一路上小心着些驾驶,等和顺公主一行人到达宫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比平时足足多用了半刻钟的时间。 这一路上和顺公主跟寿满公公时不时的聊上一两句,有时候沈姝锦也插上几句,到不是很闷,马车停下的时候车中的气氛也很是融洽。 “寿公公,已经到宫门了。” 车外传来随行宫人的禀报声,寿满眼都没抬的直接回了句直接把马车驾进去,这份殊荣估计到现在也只有和顺公主才有。 马车一直行到无法驾进的殿门外,一顶华丽的软轿早早的等在了门口。 “还请公主下撵,陛下在您之前住的妙楚宫中等候。”寿满在马车停下的第一时间已经起身打开了车门,先一步踩着宫人们已经摆好的木梯下了车撵,立在一旁躬身等候。 和顺公主之前住的宫殿并不叫妙楚宫,而是昭阳宫,这宫殿的名字是建安帝在登位后特意改的,只因和顺公主的乳名中含有一个“楚”字。而且里面的设计跟摆设也都全部翻新了一遍,只是和顺公主就寝的寝宫没有动。整个宫中华丽的让公众一众宫妃们很是羡慕,不过她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宫中的人谁都知道这是建安帝最宠爱的嫡妹和顺公主的住处,就算再受宠的嫔妃也不敢肖想这个地方。 沈姝锦扶着和顺公主下了车撵,抬头看到宫门上的题字眼神闪了下,在声声公主安好,郡主安好的请安声中,坐进了仍然还暖烘烘的软轿中。这软轿想来也是建安帝特意安排的,等了这么长时间里面不仅暖暖的,还伴着淡淡的清香,都闻不到一丝炭火的味道,看来建安帝安排这些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行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软轿缓缓的落了地,喜妈妈从外面掀开了轿帘,身体自然而然的在门口处挡了挡,以免和顺公主猛的被凉风吹到受了凉。 出了软轿后和顺公主由着喜妈妈跟沈姝锦二人共同扶着走进了妙楚宫的正殿,而建安帝见到和顺公主进来后从正殿主位上快速的站起来,迎了上来。 ------题外话------ 我说我是存稿君 乃们信不(⊙o⊙) 第三十五章 皇后有请 还没等和顺公主行礼,建安帝就小心翼翼的接替了喜妈妈的位置,扶着她坐在了主座下手的位置,安顿好和顺公主后自己也在旁边坐了下来,眼中的神情似高兴又似苦恼更有少许的怨念。 这时的建安帝与朝堂之上那个杀伐果断、满身威仪的帝王根本就是两个人的样子,别说什么高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和顺公主稍稍皱一下眉,都能让建安帝紧张不已。 沈姝锦见建安帝紧挨着和顺公主坐了下去,却把自己撇在了一旁,依旧恭敬的行礼问安,微微垂着头把自己的真实情绪默默的隐藏在了心底。 “锦儿不必多礼,快过来坐。听说这一个多月来将军府中的事务都是由锦儿来打理的,肯定累坏了吧。寿满,让下面的人给皓月郡主去拿几个软垫过来靠着,这硬邦邦的椅子坐着怎么舒服。”建安帝扫了一眼一丝不苟行礼的沈姝锦,顿了几个呼吸之后才开口吩咐寿满。 建安帝面对沈姝锦的时候心中总有些别扭,不仅是她,对和顺公主跟沈念祁的长子沈正航也是如此。总归他们都是和顺公主的亲生骨肉,想要亲近他们吧,但一想到这两个孩子都姓沈,而且还是自己妹妹与心爱之人的孩子,心中怎么都过不去那个坎。 若是说见不得他们好,而他们又有皇室的血脉,特别是还流着一半和顺公主的血液,想讨厌又讨厌不得,就是在这样一种心情下,建安帝对沈姝锦跟沈正航保持着既关心又疏离的态度,每每见到他们也是不亲切不冷淡。 “臣女谢陛下赐座。”沈姝锦得到建安帝的许可后站直了身子,低垂着眼睛看向自己小臂的方向,错开建安帝看向自己的眼神,这也是对建安帝的一种尊重。 作为一国帝王是不允许人不经允许擅自直视自己的双眼的,那是对帝王的不尊重,若是帝王有心惩戒的话可是要下狱的。沈姝锦这样做也是按照规矩来,可在建安帝的心中却多了些思量。 虽然沈姝锦进宫的次数不算多,但她以往每次进宫,对自己的态度除了恭敬外还有些想要亲近的意思,毕竟自己是沈姝锦嫡亲的舅舅,可以说除了和顺公主跟沈念祁还有沈正航之外,最亲近的就是他这个皇舅舅了。可今天沈姝锦的表现却让建安帝心中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锦儿怎的跟朕这么客气了,之前锦儿可都是喊朕皇舅舅的。”建安帝见和顺公主也不明情况的皱了皱眉,赶紧调整了下自己面上的表情,显得能和蔼些。 “礼不可废,就算陛下再怎么宠着娘亲跟锦儿也得先论君臣后论亲疏,不然爹爹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御史监的大人们已经准备了厚厚的折子等着呢。”沈姝锦行完礼后就站在了和顺公主的另一边,离建安帝的距离不算也,但也算不上近亲。 见到沈姝锦的动作后建安帝更加的疑惑,忍不住往那张用面纱遮住的脸上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不打紧,建安帝心中“咚!咚!咚!”的急速跳了几下。 以前沈姝锦还小,小脸有些圆,带着点点婴儿肥,看不出与别的小姑娘有什么太大的差别,顶多是通身的气质比那些小姑娘们更胜一筹。但这一个多月来每天都起早贪黑的忙碌,再加上现在也是开始抽条长身量的年纪了,此时的沈姝锦退去了圆圆的脸蛋儿,虽说遮着面纱朦朦胧胧的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脸型已经明显的能看出来尖长了不少。 特别是那双露在面纱外与和顺公主如出一辙的明亮水润的凤眸,比以往少了些小女孩的童真与不谙世事,多了些经历过风霜之后的那种沉稳庄重,让人一眼就能陷进去似的。 “把面纱摘了吧,说话用茶都方便些。这里以前就是和顺的寝宫,后宫之中也不会有外男随意的进来。”建安帝一个眼神,在殿中伺候着的小宫女就托着两个锦盘走了过来,在和顺公主跟沈姝锦散步外的地方站定,等着二人把脸上的面纱摘下来放到托盘上后再退下安放好。 等小宫女托着二人摘下来的面纱又站到一旁之后,沈姝锦的整张脸就暴露在了空气中,建安帝虽然在跟和顺公主说着话,但眼神却一直不经意的看向沈姝锦。 建安帝做的很是隐晦,一直跟他说这话的和顺公主并没有发现,一旁伺候的宫人们也不敢随意的抬头看向主子们,就更加不会知道。而作为被人一直时不时的看上两眼的沈姝锦心中却很是烦躁,恨不得时间赶紧的过,前面的宫宴快点开始。 上一世的时候沈姝锦这时候还在府中养身体,和顺公主也因为她的原因跟肚子中的胎儿也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中,并没有参加今年的除夕宴,而这之后的几年也因为和顺公主身体的原因无法进宫,自己跟建安帝见面的次数少很,并没有引起建安帝的注意,直到后来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送上了建安帝的龙床才知道了建安帝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 建安帝絮絮叨叨的跟和顺公主说着小时候的事情,殿中不时的响起二人欢乐的笑声,时间也一点一点的过去,差不多要到申时的时候,殿外有小太监来传话,说是陶皇后听闻和顺公主进宫了,想着一年没跟和顺公主见面了,想的很,邀和顺公主跟皓月郡主一同到皇后的梧桐宫中说说话。 建安帝听完小太监的禀报后眼中闪过不悦,但还是很痛快的答应了,并亲自招来拖着锦盘的小宫女,仔细的给和顺公主带上了面纱,至于沈姝锦,则是由喜妈妈伺候着带上了面纱。 待二人都穿戴好了斗篷,手中拿上了加好炭火的手炉,建安帝才亲自扶着和顺公主上了软轿,又耳提面命的吩咐寿满亲自把她们送到皇后的宫中,等前面的宫宴开始的时候再陪同和顺公主一起到前面的大殿中。 ------题外话------ 依旧是存稿君出来卖蠢~(^_^)~ 第三十六章 陶皇后(PK求收求留言) 大约行了能有半刻多钟的时间,一座巍峨的宫殿出现在了寿满的眼前。宫门上闪亮的“梧桐宫”三个烫金的大字显示着住在里面的主人的身份。 “公主,咱们到了。”寿满挥手让抬软轿的小太监们轻轻的放下轿子,以免颠着里面的人。 寿满的话音刚落,一直站在宫门处等候的妈妈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冲着还没掀开轿帘的轿子行礼问安,“公主安好,老奴给公主郡主请安。皇后娘娘打从听闻公主进了宫开始就在小厨房中忙着做点心了,说是公主在边疆呆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想念娘娘亲手做的梅花糕了。” “姜女官快快免礼,这么冷的天还得劳姜女官亲自出来迎,也就你们娘娘能狠得下这心来。”和顺公主伸手挑开遮挡轿子的挂帘,露出一双水润的凤眸。 喜妈妈从旁边走过来扶着和顺公主从软轿中出来,然后又扶了沈姝锦出来,待二人站稳后那位和顺公主口中的姜女官也走上前,亲自扶着和顺公主往殿门的方向走去。 “公主这不是折煞老奴了,先不论娘娘跟您的姑嫂关系,就是没出阁前您跟娘娘的交情老奴也要出来迎上一迎的。”姜女官跟和顺公主到也不生疏,接过和顺公主的话头顺便打趣了一句。 要说姜女官说的也是实话,陶皇后跟和顺公主也就相差不到四岁,还未出嫁前就与和顺公主相处的很好。二人与当时的睿亲王府的嫡女辛怡郡主在当时合称“帝都三姝”。三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因兴趣跟性格相似,又有这么一个名头在外,成为闺中密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陶皇后出自殿阁大学士陶府,十三岁成名,十五岁就由先帝赐婚,跟建安帝辛舍定下婚约,十六岁在建安帝刚被封为太子那年嫁进太子府中,一进府就是太子妃的尊位,掌府中中馈。虽说因入府一年肚子没有动静而被迫接纳丞相府阮家的嫡次女进府,但手中的大权却没有被分割出去,一直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也算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 沈姝锦低眉顺眼的看着姜女官跟和顺公主说笑着进了梧桐宫的大门,也由喜妈妈跟含霜跟在身后慢慢迈进宫门,藏在斗篷中握着手炉的双手一直紧紧的攥着,暗自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跟心跳。 一行人来到梧桐宫正殿的时候正好看到陶皇后从后面的小厨房中走过来,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手中还托着托盘,上面放着精美的玉盘,上有玉盖盖在上面。 “和顺过来了,时间刚刚好,糕点刚出来,热乎着呢,再等一会儿凉了可就没有刚做出来的时候可口了。”陶皇后见到被姜女官扶着的和顺公主,甩开了后面跟着的宫女,快步走了过来。 姜女官见陶皇后走了过来,笑盈盈的行了一礼,然后把自己的位置空出来,以便陶皇后能跟和顺公主并肩而行。 沈姝锦等陶皇后来到面前,恭敬的行礼问安。陶皇后笑眯眯的夸了她几句后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和顺公主的身上。 “手不怎么凉,姜女官伺候的还算上心,一路上过来身子还好吧,本宫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不过这话还得再等上十几日才能光明正大的跟你说了。天气冷,咱们进到殿里好好的说会儿话。”陶皇后握了握和顺公主的手,另一只手牵住沈姝锦的手慢慢的随着和顺公主的步伐往大殿走去。 等进到大殿后,沈姝锦已经完全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坐在和顺公主身边默默的吃着点心喝着茶,听陶皇后跟和顺公主说话聊家常,还有以前她们年幼时期的趣事,听到好笑的地方也时不时的笑笑出声,殿中也算是一片欢乐。 “娘娘,时辰也差不多了,前殿的人也到的差不多了,老奴把公主送过去之后还要回陛下那边复命,您看……”正当殿中聊的开心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寿满出声提示。 陶皇后听到寿满的话后眼中微闪,只一眨眼的功夫,眼中就换上了些许的不好意思跟羞赧,若不是沈姝锦一直都在暗中注意着陶皇后的神态,还真没有人能发现这一变化。 “哎呀,本宫都高兴糊涂了,差点忘了今天是除夕宫宴的日子。和顺到本宫这里也没好好的休息一二,光陪着本宫瞎聊了。和顺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是累着了本宫的罪过可就大了。”陶皇后满脸的恼怒,不安的问着和顺公主。 “哪就那么的娇气了,不过就是说两句话而已。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前面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皇嫂也赶紧去梳洗下换身衣服吧,我先带着锦儿到前面去,往后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和顺公主扶了扶自己的腰,手底暗自揉了下。 沈姝锦注意到和顺公主的小动作后起身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宽大的衣袖遮挡下不着痕迹的顺着和顺公主的腰慢慢的揉捏着。和顺公主感受到腰上的动作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柔和,看着沈姝锦的眼睛也弯的更加的厉害。 陶皇后跟和顺公主又说了几句就让姜女官亲自把她们母女二人送到了梧桐宫的宫门处,自己则由另一个女官服侍着回到后面的内殿中换皇后的凤袍去了。 申时二刻,寿满引着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到了前面摆设宫宴的保和殿,安排好一切后就行礼告退,回了建安帝的寝殿雍和殿中,禀报了和顺公主的情况,然后才伺候着建安帝换上了饮宴传的服饰。 “娘亲的腰还不舒服吗,若是还不舒服咱们等宫宴开始后宫人表演节目的时候就跟陛下告个假早些回府去。”说实在的,沈姝锦很是不喜欢宫中的一切,想到上一世在宫中发生的一切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毁了这里。 “无碍,若是实在不好受,娘亲肯定会跟锦儿说的,娘亲也好长时间没见你皇舅舅了,也有些想了。”和顺公主安抚了下沈姝锦,就这喜妈妈的手往后坐了坐,让自己舒服些。 沈姝锦也不好说的太急,见和顺公主也想多呆会儿,忍着心中的不适等着建安帝的到来。 ------题外话------ 蠢作者今天开始进行第一轮PK 4号到7号所有留言都有XXB相送 谢谢亲们的喜爱╭(╯3╰)╮ 推荐好友新文 《魔帝狂妃之纨绔召唤师》/龙俞灵 麻雀变千金,千金变麻雀,据说被抱错交换回来的战斗家族夙家嫡女夙夜,资质平庸,个性懦弱,是个处处被人嘲笑与欺负的废物,却爱上了从小与她指腹为婚的罗兰国丞相之子白子诺。 本以为白子诺是她的良人,却不想她所爱非人,被当场退婚不说,白子诺还直言想娶的是莫家千金莫雪晴,那个抢了她身份十六年的人…… 来自华夏国中国龙组的夙夜,一朝重生醒来面对所有人的嘲笑,眼神中却充满了讥诮和不屑。 说她是废物的人被她狠狠打了脸,她可是召唤师、药剂师、全能魔法师……如果她都是废物,谁还能比她更天才? 第三十七章 大年初一(继续求收) 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在大殿中没等多长时间建安帝就带着陶皇后跟宫中几个品级较高,颇受宠爱,身后还有庞大家族支持的宫妃来到大殿中。 等建安帝坐稳后,殿中参加除夕宴的官员及家属们统一来到宴席中间的空地上跪地行礼问安,而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由于提前得到建安帝的特许,不用跟这些大臣们一样行礼。 殿中的大臣们也都习惯了,自打建安帝登位以来这规矩就一直为和顺公主特意开设。以前也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其中一个被建安帝简单粗暴的降了职后就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了。 今年的宫宴跟往年一样,先是建安帝讲了几句吉祥的话,底下的大臣们恭敬的应和几句,然后就是敬酒、歌舞,还有各家有才艺的公子、小姐们出来比拼。在大殿上这些小姐们可以先摒弃那套男女大防的规矩,随意的展示自己的美丽与才华,为日后找到好夫婿添加筹码。 因为殿中的小姐们都没有戴面纱的,沈姝锦也把脸上的面纱除了下来,一张与和顺公主年轻时相差无几的美丽面容映现在众人眼中,惊艳了不少人家的公子。特别是坐在上首的建安帝,看到沈姝锦脸的时候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而陶皇后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怪异的表情。 只不过建安帝与陶皇后二人都是身处高位,没有人敢直视坐在上首的帝后,也就没有人看到二人这细微的变化,只有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他们的沈姝锦看到了这一幕,之后沈姝锦心中也有了思量。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寿满得到建安帝的授意从主座上悄悄的来到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的这一桌。 “公主、郡主,陛下说若是公主觉得累了可以去妙楚宫休息一下,若是晚了在宫中留一宿也可,明日一早再送您跟郡主回将军府去。公主现下要回寝殿吗?老奴还提前安排软轿。”寿满降低了声音问道。 和顺公主垂眸想了下,轻轻摇头拒绝。“府中还有老夫人在,今晚不好在宫中留宿,且明日一大早还要早起接待二叔一家人,若是明早从宫中回去时间上来不及。” “一切都听公主的安排,老奴这就去回陛下。”寿满向后退了半步,行礼要回建安帝身边。 “本宫也有些累了,还得劳寿公公跟皇兄说一句,本宫跟锦儿先行回将军府了,等下了初五本宫再进宫跟皇兄皇嫂好好的吃用顿家宴。”和顺公主见下面都是各家小姐开始表演才艺,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而且看沈姝锦的样子已经无聊的盯着一处开始出神了,就想着回府休息,明天还要早早的起来呢。 “公主还请稍后,老奴先去禀了陛下,然后安排软轿跟车撵,送公主回府。”说完,寿满快步走向主位的方向,步子虽然急切,但却很是稳重,没有一丝凌乱,不愧是建安帝身边的第一大太监。 没一会儿,寿满又回到了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的这桌席位上,在没有惊动他人的前提下陪着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出了殿门,坐上软轿后出了宫门上了车撵,一路上又由寿满亲自送回了将军府,等看到和顺公主坐进了将军府的软轿之后才回到宫中给建安帝禀报。 而殿中那些惊艳于沈姝锦面容的少年公子哥们,等看完一段精美的歌舞再去寻人的时候,那桌席位上早已经人去楼空,不知道失了多少少年的心。 转过夜来,第二天一大早,与将军府相邻的几个府邸就开始鸣放鞭炮,赶走去年的霉运,迎来今年一年的好运道。将军府也没有落下,在点燃了一挂鞭炮后打开了两扇朱红的正门,开始迎新。 卯时三刻的时候,周氏的二儿子沈念明一家坐着马车来到了将军府的门外,下了马车后被下人们引着一路来到了周氏的院子。 “儿子给母亲拜年。儿子无法与母亲一同守岁,心中很是愧疚,只能一早早早的带着夫人跟莲姐儿、亮哥儿几个孩子来给您拜年。”说着,沈念明先跪了下来,郑重的向着周氏磕了三个响头。 在沈念明身后跟着的小周氏跟沈姝莲、沈正亮还有几个庶子女也都一一跪在了地上,给周氏磕头拜年。 周氏一扫这一个多月的阴霾起色,乐呵呵的让夏妈妈扶起了跪着的几人,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封包也一一分发了下去。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莲儿、亮哥儿,快来祖母这边来,这天冷的厉害,这么早起来可还受得住?”周氏见沈念明跟小周氏在右手边的位置上落了座,招呼着沈姝莲跟沈正亮到自己的身边,至于其余几个庶子庶女全当没看见。 沈念明坐好后看了对面的座位一眼,像是不经意的开口,“公主跟郡主出去拜年了吗?看来是儿子来晚了,没有第一时间给公主拜年。” 周氏闻言脸上有一瞬间的难看,但很快的就调整了过来,“公主昨夜从宫中饮宴回来身子有些不舒服,已经差人来禀了,说是等会儿再过来。到底是皇家的公主,为娘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说道最后,周氏还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好似自己在将军府中过的很是不得意一般。 小周氏闻言眼睑微动,抬头露出得体的微笑,“再是皇家公主也嫁到了咱们沈家,是咱们沈家的儿媳妇,母亲可不能妄自矮了自己的身份,陛下不都说了吗,凡是大不孝的人连科考可都是不能参加的。儿媳虽不像公主那样读过很多书,但‘孝’之一字还是会写的。” 周氏被小周氏这么一捧,心中更加的敞亮起来,脸上的笑也带上了更多的真心,“还是秋儿得为娘的心,若不是当年……” “大哥有书信捎回来吗?” 见周氏又要提当年的事,沈念明赶紧打断了她,每次周氏提起这个话题,他就感觉被人一巴掌扇在了脸上,大哥不要的女人却给了他,最后还成了正妻,且商户人家的女儿一点也没给自己带来仕途上的帮助。若不是看在她是周氏娘家侄女的份上,自己当年也不会娶了她。还好这几年小周氏打理府中的庶务还算称自己的心意,也生下了沈姝莲这个样貌、才识都好的女儿,对自己也全心全意的对待,不然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题外话------ 推荐好友月光的文《摄政王绝宠之惑国煞妃》 颜如玉,权门颜家的天之骄女。 却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一生受尽苦楚。 双眼被刺,双臂被斩,容颜被毁,最终沦落成为众人观赏的怪物。 切因她看错了人,也爱错了人。 苟且偷生三载,只为护她唯一至爱。 可亲生子被当成玩乐的工具,痛苦的惨叫在她耳边响起时。 她亲自杀死自己忍辱三年所保护的爱子。 斗兽场上,泣血咒怨。 如有来世,倾尽所有,不死不休! 谢谢丽丽滴花花╭(╯3╰)╮ 第三十八章 银狐皮子(求收求留言) “你大哥从边疆来的书信昨儿就收到了,也在信中给为娘拜年了,还捎了两张新猎的银狐皮子回来,等用完了午膳下午回府的时候明儿就带回侍郎府中去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为娘一个后宅的女人也用不上,你看看让人做成大氅也好,做成斗篷也好,走动关系的时候能用上就用上,你大哥这里的好东西多的是,不用给他省着。”周氏满不在意的说道,好似这府中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自己愿意给谁就给谁。 夏妈妈也适时的把那两张硝制好的银狐皮毛从内室拿了出来,一同拿出来的还有几匹颜色亮眼的锦缎。大红的锦缎上放着两张银白的皮毛,趁的那狐狸皮更加的亮洁。 小周氏见到那两张油亮光洁的银狐皮子眼睛都睁大了一圈,其中的喜爱跟贪婪一览无遗,而那几匹以前求而不得的上好锦缎也不看在眼中了。 就连坐在周氏身边的沈姝莲眼中也闪过光亮,若不是一屋子的人在跟前,估计也会开口跟周氏讨要了。 “这几匹锦缎就给你自己、亮哥儿、莲儿还有你媳妇做几身合体的衣服,你好歹也是兵部的一个侍郎,嫡亲的哥哥还是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要是传的不好传出去抬不起头的可是你大哥跟公主。为娘别的帮不上你们什么,穿套新衣服还是能管的起的。”周氏挥了挥手,夏妈妈就依照她的指示把锦缎跟那两张银狐皮子送到了小周氏的身边。 小周氏忍不住的用手在银狐皮毛上轻轻摸了摸,心中想着说什么回到府中后也要在这两块皮子上取下一些来给自己跟沈姝莲做个毛领子或是袖口围边什么的,穿出去让那些夫人小姐们羡慕一番,这东西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老夫人,公主跟郡主来给您拜年来了。”初雯接到外面小丫鬟的禀报后轻声细语的跟周氏回禀道。 屋子中被那两张银狐皮子引去心神的众人都一瞬间回过神来,各自在暗中正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眼神都不经意的瞟向主座上周氏的身上。 “夏妈妈去门口迎一下,这天儿也不早了,直接让门口候着的丫鬟去大厨房安排下午膳的菜样,人也不多,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忌讳,就不用去前面的大厅了,直接摆在老身这里就成。”周氏话中有话的吩咐了几句,屋中的众人都有些看好戏的盯着门口放下来的帘子。 周氏在说这话的时候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就在外间的门口,而周氏也没放低自己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就让门外的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听的明明白白的。 和顺公主握着沈姝锦的手有瞬间的僵硬,沈姝锦默默的回握了一下,和顺公主才轻轻的吐出一口闷气,静静的等夏妈妈出来迎接她们。 没一会儿,夏妈妈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先给和顺公主行了一礼,然后跟站在屋外的小丫鬟吩咐了一下周氏的话后才迎着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进到屋子中。 侍郎府中的几个孩子在沈念明跟小周氏的带领下先是给和顺公主行了礼拜了年,然后和顺公主跟沈姝锦才给周氏拜年,也没说什么漂亮的话,只是普普通通的问了声安。 沈姝锦一进屋就看到了小周氏身边那扎眼的银狐皮子,还有那几匹上好的锦缎。想都不用想,这些肯定是周氏从爹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中挑出来让沈念明带回侍郎府中的。见到这些东西又进了侍郎府了,沈姝锦心中不禁为自己的爹爹感到不值。明面上说是孝敬自己娘亲的东西,可到最后却都成了孝敬侍郎府跟沈念明的上司,到最后还得不到他们一句好,还处心积虑的到处利用他们家的人。 自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进到周氏的房中后,沈念明就自动的提出去沈念祁的书房中找几本书看。虽说周氏说都是一家人,但小叔子跟长嫂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是一个娘肚子中爬出来的到了年纪也是应该有所避讳的。而沈念明那几个儿子由于年纪都还小,到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特别是沈正亮,自沈念明走后没了震慑他的人,在周氏的怀中撒泼打诨的,整个屋子里也算是一片笑语欢声。 等到沈姝锦再见到沈念明的时候,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周氏也没让人在多开一桌席面。整个屋子中就沈念明一个成年男子,让他自己一个人在一张桌子上吃也不好看,索性都安排在一桌上。反正是在周氏屋子里,就算传出什么不好的话也都是周氏要处理,所以沈姝锦跟和顺公主才没有开口反对。 不咸不淡的用完了午膳。还没等漱口用的茶水端上来,和顺公主以身体乏累为由早早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沈姝锦也陪着一同离开,屋子中只剩下了周氏跟沈念明一家,热热闹闹的一直到了申时二刻沈念明才带着一家大小离开将军府。 而周氏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在房中又摔了一个茶壶,这次进屋收拾的还是初雯。好像是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初雯收拾碎瓷片的手法都老练了不少。收拾完后初雯就默默的退了出去,只留周氏跟夏妈妈在内室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沈姝锦离开周氏的院子后也没有费心去打听那边的事,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也没去关心周氏到底又给了沈念明一家多少东西,这些都是自己爹爹给周氏的东西,至于周氏给谁她不会加以干涉,不过之后若是沈念明再惦记将军府中的东西,那可就跟现在这种情况不同了。 大年初二,是出家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和顺公主出自皇室,先帝跟先皇后都逝去多年,现在宫中的太后是先帝的继后,去不去看的都无所谓,况且之前还曾设计过建安帝跟和顺公主,让她现在还活着住在宫中也只是面子上的事。而建安帝也提前说过初二不必特意进宫,和顺公主现在又有了身孕,就更加不用进宫去了。 初三开始,跟将军府交好的各府就开始下帖子邀请和顺公主去府中做客了,和顺公主无法出府,这项任务就落在了沈姝锦的头上。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 《重生之少女玉石缘》南燚 异能重生,强宠一对一 携带异能重生的她遇上军中最优秀的特种兵少校的他,强强相遇抵死缠绵,共同站在这世界的巅峰,一览美好锦绣的风光。 谢谢亲annefan的花花╭(╯3╰)╮ 第三十九章 应邀赏梅 出了初五,各家的亲戚基本上都已经相互走访完了,一些关系较好的府邸开始下帖子邀请别的府中的女眷们来府中饮宴、听戏、赏梅、观雪,只要是能想出来的名头都被用上了,这也是一种各府夫人、小姐们之间相互认识熟识的场合,为自己将来或嫁如意郎君或娶心仪儿媳做准备。 将军府就收到了好几家递进来的帖子,沈姝锦在这些请帖里面仔细的筛选了几家,准备岔开了时间去那些府中走动一二。一来是为了能维系一下这些人家跟将军府之间的关系;另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结实一下以后有作为的一些官员人家的女眷。将军府虽然不拉帮结营,但为了以后能有更多的保障也得筹谋一二了。 建安帝底下的皇子们很多都已经成年,以后夺嫡的过程中将军府是武官之首,而且还有兵权在手,首当其冲的就会进入各皇子的眼中。上一世二皇子就是利用沈姝莲跟将军府的关系把整个将军府拉到了皇后的阵营中,却还恬不知耻的利用自己,威胁建安帝首先拿下了太子之位。 “含霜去跟喜妈妈说下,初七、初十还有十二这三日中让娘亲那边就不用等本郡主用膳了。这几日本郡主要去别的府中走动走动。等下了十五府中对外宣告了娘亲的喜事之后咱们再下帖子宴请别府的人来。”沈姝锦挑出三个比较重要的府邸发来的帖子,随手放在了梳妆台的一角,含雪及时的走过来收好。 “还有管家一职,现在的言管家这段时间做的很好,让他正式上任吧。秦管家的事也要加快了,让喜妈妈今天抽空见见张统领,已经收集好的证据先拿回来,本郡主要在出正月前见到秦管家跟孙管账的人。”还没等含霜行礼走出房门,沈姝锦想了想又吩咐道。 含霜听完沈姝锦的吩咐后又在原地等了几个呼吸,见沈姝锦再没有别的事情要吩咐,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往和顺公主的合欢院中走去。 “郡主,奴婢给您找下这三天要穿的衣裳吧。”等含霜出了房间后,含雨从外间走了进来,双眼满含渴望的看着沈姝锦,两只手还有些紧张的拽了拽衣摆。 沈姝锦听到含雨的声音后从梳妆台的铜镜中看了看她,打磨明亮的铜镜映出沈姝锦一双水润的凤眸,让站在门口等回话的含雨看到后心中一跳,仿佛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般。 等含雨眨了下眼睛再看向铜镜中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双带笑的温润眼眸,好像刚才她看到的只是幻觉似的,可心中那鼓跳的心却提醒着她刚刚看到的是真实的。 “郡主。”含雨不由自主的呐呐开口,可说出这两个字后接下来却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了。 “郡主的衣服都是含霜姐姐在打理,配套的衣裙放在什么地方别说郡主,就是我都不是很清楚,含雨你之前都是在外间伺候着,想来找这些也会费一番功夫,还是等含霜姐姐回来后让她来准备吧。”含雪一边手脚利落的收拾着梳妆桌上的首饰,一边跟含雨说着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一下。 “奴婢是见两位姐姐每天都这么忙碌,而含雨却只是擦擦花瓶摆设,没什么事,想帮一帮二位姐姐。”说着,含雨眼中已经含上了泪花,一副受委屈却不敢说的样子。 “大年下的也不怕给郡主招来晦气。柳妈妈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郡主屋子里现在还用不上你伺候,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含雪毫不客气的训了回去,最后还拿眼睛瞪了含雨一眼。 含雨见沈姝锦也没有为自己说话,用力的咬了咬下唇,不甘心的行了一礼退出了里间,在门帘落下的瞬间,恶狠狠的看了眼还在收拾着东西的含雪。 “这个含雨真实越来越没规矩了,不得郡主召唤就擅自进到内室来,柳妈妈教她的那些规矩都就这饭吃了吗。”含雪见含雨出了内室,有些不满的多看了两眼还在晃动的门帘。 “行了,不相关的人注意那么多干甚,有这时间还不如为本郡主选一选明天要戴的头饰。” “奴婢才没那么多闲时关注她呢。既然明天是赏梅宴,郡主戴一套梅花的首饰可好?年前公主的铺子送来一套新的梅花式样的花钿跟首饰,明日戴上了肯定能压那满园的梅花一筹。”说到打扮,含雪兴致勃勃的把刚收好的首饰又摆了出来。 “你准备什么本郡主就戴什么,本郡主相信含雪的眼光。”沈姝锦笑嘻嘻的就把明天要戴的首饰都交给了含雪全权处理,等明天自己只要坐在梳妆桌前等着就好。 第二天一早,和顺公主就打发了喜妈妈来到沈姝锦的揽月阁。昨天听闻含霜说沈姝锦今日要去参见睿亲王府的赏梅宴,就把喜妈妈派了过来。 睿亲王府现在的当家王爷辛空是和顺公主的堂哥,老王爷辛意锐是建安帝跟和顺公主嫡亲的叔叔,若不是有这层关系,就算将军府掌管着大晋国四成的兵权,也是无法轻易的得到睿亲王府的邀约的,毕竟再有权有势的官员也比不过皇室嫡脉,而且还是掌握了大晋国两成兵权的嫡脉。 等沈姝锦穿戴好衣裳,画好妆容已经是辰时二刻,登上府外等候的马车的时候也是一刻钟之后了。车夫驾着将军府的马车先是到了睿亲王府中,给睿亲王还有老王爷、老王妃行过礼后才到了睿亲王妃的院子中与她见礼,等着其余应邀的夫人小姐们一同去赏梅。 睿亲王府办的是赏梅宴,当然不会是在睿亲王府中赏。府中虽然有梅花,但也达不到赏梅的规模。真正要去的是睿亲王府在郊外的一处别院。 听闻睿亲王为王妃感情很好,现在府中依旧只有这一位王妃,因王妃姚氏出自书香大族,甚是喜爱四君子,所以睿亲王在郊外的一处别院中单开了四个小院子,依次种植了梅、兰、菊、竹四种植被,每个季节都能来别院中赏玩一番。 待应邀来的夫人小姐们都到齐之后,浩浩荡荡的马车就从睿亲王府驶向城外,当然首车是睿亲王府王妃的座驾,紧接着的是宫中公主,再下来就是将军府的马车。 ------题外话------ 谢谢丽丽亲的大钻石 蠢作者准备去做俩钻戒戴手上(ˉ﹃ˉ) PK结束了,感谢这几天亲们的收藏跟留言(≧▽≦)/ 第四十章 善瑜郡主辛远瑜 大概行了能有小半个时辰的光景,一行赏梅的夫人小姐们就到了睿亲王府的别院。很是有序的下了马车后,众女眷们在各自丫鬟婆子的搀扶下走进了别院中。 由于初四那日刚下过一场大雪,昨日夜间也窸窸窣窣的飘了一阵雪花,别院中安排的人员较少,只打扫出可供行人走的一条道路,两边的雪还没来得及打扫,树枝上也还压着皑皑的白雪,跟各府花园中的景象又有不同,一眼望过去,到是也赏心悦目。 “别院不比各位夫人们的府中,若有怠慢还请各位夫人们见谅。梅园的暖阁中已经准备好了茶点跟更换手炉的碳火,请各位夫人跟小姐先移步暖阁,暖暖身子。”姚王妃身边的一个妈妈在众人都进到梅园后先是规矩的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话。 “王妃您真是客气了,若不是有王妃的邀请,咱们还见识不到这么美的景色呢。都说睿王府的别院是帝都所有别院中最精致的一处,以前打门口路过的时候还不觉着,等真正进了这别院才知道是自己眼浅了。”跟在姚王妃身后一位身着暗紫色广袖千层褶裙的夫人笑呵呵的应道。 沈姝锦闻声看去,等看到那人的脸之后眼中闪过了然。开口说话的是出自宜平侯府的尉迟氏,老侯爷的嫡次女,也是姚王妃娘家的嫡亲大嫂。在场的所有夫人中大概也只有这位尉迟夫人能有这脸面说几句打趣的话,其余的夫人小姐们可不敢在姚王妃面前这么大咧咧的说话。 “本妃先去厨房那边吩咐一二,各位夫人、小姐们先随向妈妈到暖阁中一歇,有忌口的吃食只管跟向妈妈说,别不好意思。若是因此怠慢了各位夫人,那就是我睿王府的不周了。”姚王妃冲着尉迟夫人笑了笑,然后才向她周围的夫人们开口。 能得睿亲王府邀请来赏梅的可不是一般官员的家眷,基本上都是睿亲王府的姻亲或是府中小姐们玩的较好的小姐妹,这些人也不是傻子,既然姚王妃发了话,也都安安静静的跟着刚才开口的向妈妈陆续进了暖阁。 也幸好睿亲王府中有的是钱财,别院中的暖阁修葺的也大些,不然还真坐不下这么多的夫人小姐。 “锦表妹,刚才在母妃的屋里也没顾得上跟你好好说说话,这都有一年没见着你了,快跟瑜姐姐说说,边疆那里有什么好玩的,那边是不是跟父王说的满眼的都是风沙。”沈姝锦刚坐好,耳边就响起了叽叽喳喳好奇的询问声。 “瑜表姐。”沈姝锦抬头,嘴角绽放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起身行了一礼。 辛远瑜,善瑜郡主,睿亲王辛空跟姚王妃唯一的女儿。自小就在睿亲王府中所有人的宠溺下长大,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来都是把自己的真实情绪直接表现在脸上。 二人是在沈姝锦五岁时跟着和顺公主来睿王府别院赏梅的时候认识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动一静的两个小姑娘不经意间就成了要好的小姐妹。沈姝锦在帝都中结识的闺秀到不少,但是真正能走近她心中的也就几个,这其中就有辛远瑜。 “就你礼数齐全。”见沈姝锦正经的行礼,辛远瑜撇了撇嘴,随意的回了一礼。“堂姑姑这次怎么没一起来,今年的梅花又多了不少品种,我都等不及要跟你显摆了。” “娘亲受不得寒冷,只能我自己来了,瑜表姐是不欢迎吗?”沈姝锦伸手扯了扯辛远瑜的袖子,像是在撒娇一般。 辛远瑜有些像是被吓到一般,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沈姝锦,最后有些小心翼翼的张了张口,“锦表妹?” “这才一年瑜表姐就认不得锦儿了吗,锦儿在边疆见识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事情,还从边疆专门给瑜表姐选了几件礼物带回来,看来今天这礼物是送不出去了。”沈姝锦也想着可以像以前跟辛远瑜那样相处,但今日见到辛远瑜的那一刻,沈姝锦就否了这一决定。 以后自己不管是性子还是行事方面都会有所改变,与其到了那个时候在辛远瑜面前装样子,还不如现在就让她接受改变后的自己,以免以后有所误会,产生猜忌,坏了姐妹间的情分。 “爹爹跟大哥都说了,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整天绷着脸以后想笑都无法正常的笑了,锦儿可不想以后成为没有表情的人。”沈姝锦从侧面稍稍解释了下自己改变的原因,希望辛远瑜能尽快的接受这个变的俏皮的她。 “过年的时候就没收到你的礼物,我还在自己屋子里郁闷了一天呢,今天这礼物若是再敢收回去,赶明儿我就赖进将军府不走了,让堂姑姑给评评理。”辛远瑜听沈姝锦这么一说,心中也就释怀了,嘟着嘴就要在沈姝锦的身上找礼物。 “善瑜郡主,我们家郡主给您准备的礼物在喜妈妈那里呢,您在郡主身上可找不到。”看着脸上有些无奈的沈姝锦,含雪抿着嘴憋着笑的提醒辛远瑜。 就她家郡主的一身打扮,有没有藏礼物还不一眼就能看出来,善瑜郡主再翻也翻不出什么来。再说了现在暖阁中可不只有这两位主子,那些坐的端正的小姐们已经开始频频好奇的看着她们俩了。为了不让两位主子在这些小姐面前出差错,含雪不得不出声提醒。 “本郡主有那么傻吗,不过是跟你们主子玩闹一下罢了,等会儿可别让喜妈妈忘了。等回去的时候顺碧记得找喜妈妈去拿礼物。要是东西不和本郡主的心,本郡主还是要去将军府中赖着的。”说着,辛远瑜优雅的理了理衣袖,伸出手来示意身后的顺碧扶伺候着她在沈姝锦旁边的软座上坐下。 沈姝锦见着辛远瑜的动作也好笑的让含雪伺候着坐了下来,旁边一些小姐们见睿亲王府的郡主这么在意沈姝锦,心中也开始打起了小心思。 ------题外话------ pk结束了,文文数据有些不理想 已经定了十五万自主上架,这几天会时不时的二更,具体时间不定,但是每天晚上7点肯定会有一更O(∩_∩)O 亲们放心,文文不会弃坑不会烂尾 只要有一人在看,蠢作者都会按照大纲的情节完完整整的写完(づ ̄3 ̄)づ 第四十一章 梅林深处 过了没一会儿,姚王妃被几个长相清秀的丫鬟簇拥着走进暖阁,暖阁中的夫人小姐们都恭敬的起身行礼,一同来游玩的三公主辛运萱、六公主辛运舞、七公主辛运倩虽说没有跟着众人一同行大礼,但也站起了身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以示恭敬。众人在姚王妃落座后才一个个的挺直腰身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距午膳还有些时间,小姑娘们不比咱们上了年岁的,看样子都精神着呢,让她们先出去玩一会儿,等用膳的时候再到大厅中去。瑜儿照顾好几位公主跟皓月郡主,可不能顾着自己贪玩。暖阁中准备了几幅叶子牌,各位夫人有兴趣的话可以先玩一会儿,先讲好,本妃技术不是很好,到时候各位夫人可要相让一二才好。”姚王妃先是环顾了下四周,在看到自家女儿赖在沈姝锦的身边坐着时只是温和的冲着二人笑了笑,然后才对屋子中的其他人开口说道。 那些被整日关在闺房中刺刺绣,学学书画的小姐们听到姚王妃的话眼都带上了亮光,满脸的跃跃欲试。自己家花园中的景色早就看的腻歪了,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能出来赏赏怒放的梅林,别说是外面还有太阳,就算是下着鹅毛大雪估计她们也都能开心的逛上好一会儿。 “王妃说这话可真是要羞死我们了,别人不知道,臣妇可知道。那次王妃打叶子牌不是三家通吃,老祖宗收藏的那些珍贵物件都让王妃给赢的锁进小匣子中去了,生怕过年的时候王妃要打叶子牌再让您给赢了去。”尉迟夫人笑呵呵的嗔着姚王妃,打趣的话自然而然的说出口,让满屋的夫人小姐们都注意到她与姚王妃二人甚是熟识,感情也很亲厚。 “今儿若是赢了别人的本妃都还回去,若是赢了嫂嫂的那本妃可就不客气了。回头让老祖宗再贴给你,省的嫂嫂惦记着老祖宗的那对嵌玉珍珠耳坠,本妃可是给你提供了好机会。”姚王妃也相当的给尉迟夫人面子,笑盈盈的回了她几句。 暖阁中的夫人们见姚王妃已经开了口,纷纷打发了随身的丫鬟婆子们跟着自家闺女出去走动走动。那些小姐们也任由小丫鬟们给自己穿戴的厚厚实实的,揣上换好碳火的手炉成群结队的出了暖阁。出门后平日里处的好的小姐们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沈姝锦也被辛远瑜拖着进到了几个皇家公主的队伍中。 “锦姐姐在边关呆了这么长的时日皮肤还是这么好,用的脂粉有什么秘方吗,母妃天天的让倩儿往脸上抹那么多东西,都快要把倩儿的脸抹的见不到真面目了。”几人当中最小的七公主辛运倩一出门就圈住了沈姝锦右边的胳膊,满脸好奇的问道。 沈姝锦在辛运倩的手环上她胳膊的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后不着痕迹的轻轻动了下被抱住的胳膊,让辛运倩离自己的身体稍远了一些。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辛运倩可不是表面看起来天真可爱的小公主,身在皇家哪能有什么纯正的天真可爱。前世就是这个看起来没心机,单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的公主,踩着自己亲姐姐辛运舞的尸体登上了镶国的皇后宝座。这还是她被囚禁在二皇子府中时从辛运昊跟沈姝莲不经意的谈话中得知的。 “皮糙肉厚的才不怕边疆的风沙吹呢,有何好羡慕的,倩儿你可是皇家公主,怎能这么小家子气的跟一个将军府的小姐讨要脂粉,说出去也不嫌丢人。大晋国最好的脂粉都进到了宫中,母妃那里的更是精品中的精品,将军府中的东西再好能好的过宫中?”站在辛运瑜左边的六公主辛运舞斜眼瞟了沈姝锦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辛运倩。一边说着一边从辛运瑜的身边走过来,一把把辛运倩从沈姝锦的身边扯开。 “舞皇妹,锦表妹虽说是出自将军府中,但却是皇爷爷亲封的郡主,身份怎可比一般的府中小姐,且和顺姑姑也是皇室中人,父皇跟和顺姑姑最是亲近,进到宫中的好东西怎能没有将军府的份。就是父皇让扔搜罗了好东西单独给将军府中送去也不是不可。若是真有这好东西,媛表姐也想向锦表妹讨要一二。”原本站在辛运倩身边的三公主辛运萱柔柔的开口,言辞之间像是为沈姝锦说了好话解了围,但仔细听却有火上浇油的嫌疑。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有皇爷爷的亲封还能有本公主尊贵了。本公主可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跟她一个外甥女相比,谁亲谁疏是人都能看的出来,也就三皇姐你……三皇姐想要当和事佬也得看看人家愿不愿意给你这个面子。倩儿跟皇姐走,没得自降身份跟一个将军府的小姐套近乎。”辛运舞拉着辛运倩先一步想梅园的方向走去,只剩下一脸难为情的辛运萱,涨红了脸的辛运瑜跟从头到尾一脸平静的沈姝锦。 “锦表妹见谅,六皇妹年岁还小,且被阮贵妃自小娇养着长大。不过她也仅仅是嘴上不饶人,心肠还是很好的。只是小女孩之间的攀比,说真的,有时候本公主都有些羡慕锦表妹能有和顺姑姑这样的娘亲。”见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辛运萱缓缓的开口,表现了一国公主应有的气度,也适当的降了下自己的身份,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 “她比锦表妹还大五个月呢,还小。都是被阮贵妃娇养着长大的,怎的倩儿就跟她不一样,还是姐姐呢。”辛运瑜直来直往惯了,有什么说什么,就算是皇家公主不合她心意也是这样。 “行了行了,我都还没生气呢,怎的媛表姐就气成这样,让王妃看到了还以为是锦儿欺负你了呢。天也不早了,在耽搁下去咱们直接去大厅中用膳的了。”沈姝锦看着气嘟嘟的辛运瑜有些好笑的说道,自动的牵起她的手轻晃着。 “你呀,怎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呢,你瞧她都说了些什么,一点都没有皇家公主的样子,哪像萱堂姐。走吧,我知道有处赏梅的好地方,她们不跟着是她们的损失。”皱了皱翘挺的小鼻子,辛运瑜一手牵着沈姝锦,一手拉着辛远萱,带着随身的丫鬟往梅园中人少的地方走去。 行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入目的全是粉中带紫的梅花,在白雪的映衬下分外妖娆。沈姝锦看的有些痴了,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色泽的梅花,看来睿亲王真的是很宠姚王妃,这么稀奇的梅花都能为她寻来。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这处若不是本郡主亲自带你们来,只怕你们都找不到呢。”辛运瑜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满脸的嘚瑟。眼中流露出:快夸我!快夸我我神情。 “本公主还是头一次见这种颜色的梅花,回到大厅后可有的跟其他闺秀们显摆的了。”辛运萱压下眼中的震感,这睿亲王府还真是舍得下本钱,想来只一株这样的梅树就要不少的银钱,何况还里不下十株。 “这有什么,里面还有好看的呢,今天本郡主就让你们好好开开眼界。”说着,辛远瑜拢了拢斗篷,又向梅林深处走去。 沈姝锦跟辛远萱也踩着未被打扫的积雪,一步步的跟在辛远瑜身后。走过这十几株梅树后,一片红、粉、绿三色相间的梅花映入一行人的眼中。 ------题外话------ 加字数了哦,不止加字数,还有加更哦O(∩_∩)O~ 二更在九点左右上传,男主今天准时跟大家见面(づ ̄3 ̄)づ 第四十二章 永安候叶二少 “回神了,回神了。本郡主没说错吧,这可是父王去年开春才移植过来的,没想到今年就开花了。”辛远瑜喜滋滋的在几株梅树间穿梭,脚下的修鞋被雪慢慢的浸湿也没有感觉出来。 “睿亲王叔疼王婶的劲儿还真是帝都城里的头一份,为了王妃的一个喜好就摆这么大的阵仗,真让人羡慕。”辛远萱喃喃的开口,眼中的羡慕之情一览无余。 说来辛远萱过了这个年也要及笄了,出了正月估计也要开始准备及笄的事宜,接下来就是相看人家择选驸马。在见过睿亲王的做派后心中也对将来的驸马产生了一丝期待,也想找一个能一心一意对自己的人。而自己身为大晋国的公主,又是四妃之一良妃的女儿,想来参加择选的人应该不会太差。 想到这里,辛远萱莹白的脸庞染上了层层红晕,白雪、奇梅、娇娘,也形成了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锦表妹快来,咱们悄悄的折几只梅枝让丫鬟们先送到各自的马车中。母妃可宝贝这些花了呢,待下午一同过来的时候想折也没机会了。”说着,辛运瑜伸手折下了自己头顶上的一枝梅花,轻轻抖动,花瓣上的薄雪纷纷落下,由内到外绿、粉、红分布的花朵没了雪的遮盖更加的艳丽。 “在自家梅园里还要偷偷摸摸的折梅枝,估计整个帝都也就咱们善瑜郡主能做的出来了。”沈姝锦娇笑着走向辛远瑜,细心的帮她把兜帽上的雪打落。 “瑜表妹的鞋子都湿了,当心冻到了脚。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也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儿回去的太晚,累的让那些小姐夫人们等,失了咱们皇家的体面。”辛远萱从沈姝锦的调笑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走到正中的太阳冲着还在打量着梅枝的辛远瑜说道,语气中的包容跟温柔就像是辛远瑜的亲姐姐一般。 “这还早呢,母妃她们打叶子牌一时半会儿的减不了兴致。若是三公主冷了可以先回一步,本郡主跟锦表妹再折一些梅枝,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可不能就站这么一会儿就走。放心,我们马上就能追上你。”辛远瑜也不顾脚上湿透的鞋子,回过身来拉着沈姝锦又往梅林的深处走了几步。 辛远萱颦眉想了一会儿,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们三人是一同来的,若是自己先走了回头让辛远舞看到嘴里指不定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到不是辛远萱怕了辛远舞,只是自己的母妃教导过,想要在宫中安稳的过活,绝对不能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之上,那样只会早早的给自己招麻烦,况且父皇最喜欢的还是善解人意、文雅大方的女儿,大皇姐辛远瑶在这方面做的就很好,若不然也不会在出嫁之后还时不时的被父皇召进宫说话,相对的大驸马也从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本应在这一代就降爵位的博依侯府有延续了三代的侯位,还不是看在大皇姐的面子上。 再说辛远瑜拉着沈姝锦又向里行了一会儿,就兀自放开了沈姝锦的手,自己跑到另一边去寻找更漂亮的梅花去了,只剩下沈姝锦跟含雪跟喜妈妈在身边。 这里的梅花开的更加的肆意,连枝头上的白雪都染上了淡淡的梅香。沈姝锦站在梅树下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瞬时觉得身体中全是冰雪混杂着梅花的气息,通体舒服的不得了。 “啧,就是你这个小瘸子整天的欺负叶大哥。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这副德性,整天坐在轮椅上就消停些,别没有自知之明。依小爷看,你这辈子就一直呆在这别院中别出去了,省的丢永安侯府的脸。” 就在沈姝锦享受林中干净清晰的气息的时候,一墙之隔的另一别院中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嘲讽声。沈姝锦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抬眼看了下那不高的院墙,很是扫兴的转身往回走。 “本少只不过是暂时在这里修养一下,过些日子好了本少当然要回府中,叶全良只不过是我爹的养子,本少指使他又怎么了。这是本少娘亲的别院,你们没得到小爷的允许就进来,就不怕小爷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扔出去。”一个正处在变声期的少年暗哑的声音从墙的那边传过来,想来应该是那个被说整天坐在轮椅上的人。 “嘭!”还没等沈姝锦抬起脚,一个身着天蓝色窄袖长衫的少年从院墙另一面飞了过来,恰好落在沈姝锦的脚边。紧接着院墙的那边传来嗤笑声。 “嗤,想把小爷扔出门外,小爷先让你尝尝被扔的滋味。叶大哥可是小爷心中认可的哥哥,有不得你这小瘸子糟践。” “世子爷,那边可是睿亲王府的别院,这么做恐怕……” “怕什么,没看见院墙那边伸出来的都是些树枝吗,到时候就说他叶颢康想要看别院中的景色,不小心掉了进去。也不想想他在外面的名声,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还是世子爷有见识,到是小的糊涂了。” 隔壁院子中的声音渐行渐远,没一会儿就听不到说话声了。沈姝锦一双凤眸盯着院墙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向那个被扔过来的人。而被吓住的含雪跟喜妈妈也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沈姝锦身边,拉着她远离了那依旧趴在雪地上的人。 叶颢康原本在被扔过来的瞬间就想运用轻功安全落地,但过墙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墙的这边有三道气息,没办反,只能收回了已经要支起的两条腿,狼狈的摔了下来。虽然外表看起来被摔的很厉害,但落地那一刹那叶颢康还是用内力缓冲了下,实质上没有收到一丝伤害。 “看到有人倒在地上也不过来扶上一把,还真是凉薄的很。贵女们不都是标榜自己心地善联、温柔可人吗?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的不多加利用一下。”叶颢康坐在雪地上直起了上半身,用衣摆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雪沫,吊儿郎当的说道。 “喜妈妈,含雪,咱们走吧。”沈姝锦看也没看坐在地上的叶颢康,转身往辛运瑜去的方向走了去。 ------题外话------ 某少:这见面方式本少就不吐槽了╭(╯^╰)╮ 第四十二章 有趣的玩具 等沈姝锦跟含雪、喜妈妈走后,感受到周围没什么气息之后,叶颢康站起身漫不经心的拍打了下粘在衣服上的雪,看着沈姝锦消失的方向勾起了鲜红的薄唇,舌尖不经意的探出,围着红唇游走了一遍,低低的嗓音伴着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四散在整片梅林中,“有趣!” 前世加上今生,叶颢康所见的不是呆板守规矩的所谓端庄贵女,就是骨子里妖媚外表高洁的虚伪贵女,还有就是万霄楼中上一秒还笑意盈盈,下一秒就能要人性命的狠辣女子。像沈姝锦这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外人勿扰,连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冻住的贵女他还真没见过,不由得心中微动,想看一下被驯化后的沈姝锦能成什么样子。 “主子。”躲在暗处的刃瞥见自家主子嘴角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为刚才那小女娃默默哀悼了一会儿,让这位活阎王盯上的人,能多快活一会儿就多快活一会儿吧,说不准哪天就被这位给拉到地狱中了。 刃是一个月前才被收服到叶颢康身边的,只十天的时间,就让刃对这个还不满十五岁的少年服的一塌糊涂。到不是叶颢康做了让他多么感动的事,恰恰相反,这个少年行事果断狠绝的作风让他这个行走在刀尖十多年的杀手看着都心惊。 叶颢康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加的狠。在刃还没有到叶颢康身边的时候,就是为了能让永安候的大公子叶良全跟继夫人阮氏放心,竟生生的自己打断了自己的一条腿。若不是有陆神医高超的医术跟神奇的伤药,估计现在他家主子这会儿应该是真的坐在轮椅上了。 “让炎去查查刚才那少女是哪家的贵女,本少要她所有的信息,闲暇时候逗一逗也未尝不可。还有醇王府的那个不长脑子的世子,他心中不是只认叶良全是他的心中的哥哥吗,那就让他成为叶良全真正的弟弟。醇王府可不是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叶家既然后闲粮养活本少这么一个纨绔,也应当有多余的吃食养一个脑子不好的孩子的,毕竟是养子的亲弟弟不是。”叶颢康嘴角挂着坏坏的笑容,脚尖一点翻过墙头,回到了隔壁的别院中。 刃看了看沈姝锦离去的方向,又瞅了瞅院墙那边的天空,从怀中取出炭笔跟一块丝绢,寥寥几笔就把沈姝锦的样貌画了下来,轻轻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就从远处的飞来一个黑点。几个呼吸后一只身体娇小的鸟儿落在了刃的肩头。刃把那张画着沈姝锦肖像的丝绢三两下卷好塞进小鸟叫上的竹筒中,拍了拍它的头,一扬手把鸟儿抛向空中。 那只小鸟在刃的头顶不满的飞了两圈,带着叽叽的委屈声飞上天空,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这边沈姝锦带着喜妈妈跟含雪走了一会儿含雪才不安的喊了声郡主。 “院子那边是睿亲王的嫡亲妹妹怡郡主出嫁时睿亲王府给的陪嫁院子,听那少年的意思,想来是怡郡主的儿子,永安侯府的叶二少了。既然叶二少敢一个人住在这别院中,身边肯定会有侍卫,估摸着在咱们走后侍卫就会找过来。今日的事万不可对旁人说起,免得坏了郡主的名声。”喜妈妈看了含雪一眼后才缓缓的开口。 “奴婢明白,奴婢不会乱说的。”含雪喏喏的开口,看了眼走在前面步伐依旧的沈姝锦,心中的恐慌也慢慢平静下来。 又走了一会儿,沈姝锦见到了在梅林中依旧忙着折梅枝的辛远瑜,跟在她旁边的一个丫鬟手中已经拿了不少折下来的梅枝了,另一个丫鬟的神色很是焦急,想开口劝说一二,又怕自己说的话辛远瑜不爱听,扰了她的兴致。 “不是说好只折一两枝的吗,照瑜表姐这种折法没一会儿这梅园中就没有梅花了吧。让王妃知道了看不罚你在房中抄写《女则》《女戒》。”沈姝锦上前拉下了辛远瑜还要折梅枝的手,从那个神色不好的丫鬟手中取来手炉塞进她手中。 “怎的这么长时间锦表妹都没有折到一枝,看花眼了吧。没关系,本郡主折的这些分你一半。这些可都是本郡主精心挑选出来的,真是便宜你了。咱们可说好了,这事万万不能让母妃跟父王知道。”辛远瑜伸手揉了揉冻得有些红的脸颊,从丫鬟的手中选了几枝还未全部开放的梅枝交给了跟在沈姝锦身后的含雪手中。 “含雪把这些梅枝悄悄的拿到咱们的马车中,瑜表姐的也一起,等回到帝都后再给你送过去。瑜表姐可是跟王妃乘一辆马车来的,不用等到回王府,在马车中就露馅了。”沈姝锦好笑的把丫鬟手中的梅枝都拿了过来,一起给了含雪。 辛远瑜有些羞赧的摸了摸鼻尖,吩咐那丫鬟带着含雪从小路去了停放马车的地方,她们二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走到跟三公主辛远萱分开的地方,沈姝锦一眼就看到了还站在树下赏梅的辛远萱,拉着辛远瑜快走几步来到她跟前。 “三公主,臣女不知三公主还在这里等候……” “无碍,只是看着这些梅花突然的不想走了,等瑜堂妹跟锦表妹也是顺便,想着一会儿你们回来的时候还想讨要几枝梅枝呢。”辛远萱柔和的笑着,伸出双手扶着行礼的沈姝锦站了起来。 “哎呀,三公主说的有些晚了,梅枝都让锦表妹送到马车中去了。”辛远瑜说的有些懊恼,她没想到辛远萱还能在这里等她们。“不然我们再陪三公主进去折几枝?” “不用了,若是只有本公主有而六皇妹跟七皇妹都没有,面儿上都不好看,咱们可是一同出来的。王妃还特意嘱咐了瑜堂妹要照顾好我们呢。”辛远萱笑着摆了摆手,全心全意的为她人着想的样子。 “那一会儿回到帝都的时候我让丫鬟偷偷的给三公主送去几枝,别让她们看到不就好了,这样她们就不会说什么了。”辛远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辛远萱,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 “拿到宫中让她们看到就更不好了,反正本公主也看到这稀奇的梅花了,就让它们开在树上吧。时辰也不早了,六皇妹跟七皇妹差不多也要回前面的大厅了,咱们也快些吧。” ------题外话------ 蠢作者:你把你老婆当玩具看你老婆知道咩(⊙o⊙) 某少:敢说出去本少一点一点的剥下你的皮,皮上半点不带肉的那种╭(╯^╰)╮ 第四十三章 二更来了 等沈姝锦跟辛远瑜、辛远萱来到前面大厅中的时候,大部分的闺秀们都已经回来了,六公主辛远舞跟七公主辛远倩也已经早早的回到了厅中,现在正被几个闺秀围着说话。 见到沈姝锦跟辛远瑜、辛远萱走进大厅后贵女们给三人行了礼。待辛远萱让闺秀们起身后沈姝锦跟辛远瑜向前走了两步给辛远舞和辛远倩行了礼。 还没等辛远舞开口说话,辛远倩从座位上跳下来几步跑到三人面前,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刚才在梅园中看到的景色,一边簇拥着三人来到辛远舞坐着的座位旁,亲自安排着三人坐了下来。 “倩儿,你是皇家的公主,整日跑跑跳跳的像什么样子。现在不是在母妃的宫中,是在睿亲王叔的别院,还有这么多闺秀在看着呢,没得失了皇家的礼仪。”辛远舞皱着眉头训斥着辛远倩,“还有,你这安排的什么座位。瑜堂姐是睿亲王府的主人,坐在这里理所当然,她一个将军府的小姐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还请六公主慎言。锦表妹除了是将军府的小姐外还是和顺姑姑的女儿,更有先皇爷爷特封的郡主之尊,怎么就不能坐在这里了。而且今日是睿亲王府邀请的赏梅宴,本郡主这小主人还没说什么,倒是六公主积极的做起主来了。”辛远瑜本就不喜欢这个话语不饶人的六公主,见她又为难沈姝锦,板起脸来看着辛远舞说道。 “你……”辛远舞被辛远瑜一噎,脸色瞬间变的有些难看。 坐在周围的闺秀们见辛远瑜跟辛远舞有些争锋相对的样子,不免挪了挪位置,空出了这几人所在的地方。她们只是来赏梅顺便多交际一下各府贵女的,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卷入这几人的是非。而且多数闺秀们对辛远舞的做法也颇有微词,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针对沈姝锦,看向辛远舞的目光也多少有了些为妙的闪烁。 “六皇妹,不可如此无状。”辛远萱看着辛远舞轻轻摇了摇头,转脸对着沈姝锦歉意的笑了笑,在众闺秀们的眼中俨然是一个好姐姐的摸样。 “舞皇姐,倩儿只是觉得好长时间没见锦表姐了,所以才……吵到锦表姐,是倩儿的不是。”说着,辛远倩欠身行礼,眼中还夹带上了些许湿意。 “好了好了,皇姐也没多说你什么。过来坐,皇姐的梅花糕都让给你吃。”辛远舞见辛远倩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放轻了声音哄着她,还把刚才婢女端上来的梅花糕全都放在了辛远倩的面前。 沈姝锦从头到尾很是平静的看着这几个公主的表演,宽大衣袖遮挡下的手指很有规律的敲打着自己的腿。皇家的人啊,都不能小觑了,看今天厅中的一幕,三公主的温和体谅,六公主的蛮横刁钻,七公主的天真不谙世事,想必很快贵女们就会选好亲近的对象。还没到大厅的那些夫人们也很快就会从各自女儿的口中得知这些情况,这三位公主以后的嫁娶就有得选了。 大厅中沉静了一会儿,没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在暖阁中打叶子牌的睿亲王妃跟各府的夫人们相互簇拥着来到大厅中。闺秀们齐声向睿亲王妃行完礼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这种情形,成精的夫人们眼中都闪过沉思,只不过现在还在睿亲王府的地盘,不好明目张胆的询问各自的闺女,只能想着回到府中之后再详细的问问她们没来之前厅中发生的事情。 睿亲王妃姚氏虽说王府中只有她一个女主子,没有争宠这样的糟心事,可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也见识过女人之间的斗争,而且厅中的气氛也很明显不同寻常,看了一眼坐在沈姝锦身边的辛运瑜,嘴角勾起一抹得体的笑容说了几句自谦的话,然后吩咐外头候着的小丫鬟们摆上了席面。 下午到是没出什么差错,用完膳后睿亲王妃给各位夫人小姐们各自安排了一间屋子歇息。本来请的人就不多,别院中的客房也不少,安排这些赏梅的夫人小姐们也很轻松,而且睿亲王府也不缺银钱,每间屋子中都提前好上了地龙,暖暖的也不怕凉到这些娇贵的客人们。 歇了晌后一群人在睿亲王妃的带领下逛了逛梅园,只不过上午辛运瑜带沈姝锦去的那处却没有逛到。一则是歇完晌后太阳不如中午时分的好,怕冻坏了这些夫人小姐们,睿亲王妃没有带着她们王梅林深处走;二则是梅园中的雪都还没有打扫,走的时间长了这些夫人跟小姐们的鞋子肯定多少会被雪水浸湿,若是穿着这样的鞋子让她们各自回府,也是主家的不是。 到了申时二刻,一众来赏梅的夫人小姐们登上了回帝都的马车,小半个时辰后,这些那车一辆接一辆的从城门经过,停在了城门一侧。睿亲王妃又跟这些夫人们寒暄了几句,又特意跟三位公主说了一会话,首先登上马车往睿亲王府的方向行去,剩下的马车在睿亲王府的马车走后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等沈姝锦回到府中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发了喜妈妈,将马车中的梅枝挑出来一半,让她悄悄的送到了睿亲王府的后门处,那里有辛运瑜早就吩咐好等着的小丫鬟。之后才换了件衣服来到和顺公主的合欢院,跟她说了说今天在睿亲王府别院的梅园中见到的漂亮景色,还让听梅寻了个玉瓶,把那三色的梅枝挑了几支花苞小一些的插到了瓶中,摆放在窗前。 和顺公主也是个爱花的人,见着这么稀奇的梅花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没过一会儿就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沈姝锦刚要让听梅听菊去小厨房中吩咐一下今天的菜色,外面就传来小丫鬟的通禀声,说是周氏打发了夏妈妈来请和顺公主还有沈姝锦去她的院子中用晚膳。 第四十四章 又作妖的周氏(一) 沈姝锦伺候着和顺公主换上一套宽松的衣服后才让喜妈妈去安排软轿。和顺公主现在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小腹也微微的凸了出来,由于府中的事务都让沈姝锦揽了去,没什么要费心的事,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 冬日的天黑的快,还不到到酉时二刻,这天就已经暗了下来。和顺公主与沈姝锦坐着软轿来到了周氏的院子中,在门外迎接她们的依旧是刚被提成大丫鬟的初雯。 “奴婢请公主,郡主安。老夫人已经在屋子中等着了,奴婢这就去大厨房中吩咐一声,让她们把晚膳送过来。”初雯含着得体的笑容给和顺公主还有沈姝锦行了礼,然后掀开了外间遮风的帘子让二人进去。 沈姝锦跟和顺公主冲着初雯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屋子里。初雯也在二人进到屋子中后出了院子,往大厨房的方向走去。 进了内室,只见周氏端正的坐在软榻上,手上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夏妈妈站在周氏的一旁摆弄着小几上的茶点,见到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进来后从周氏身边往前走了几步,微微屈身行了一个浅礼,还没等和顺公主开口让她起身,夏妈妈就自己站直了身体,又回去忙活刚才手中的活去了。 “老夫人最是守规矩的人,近身伺候的也应该跟着老夫人学到一二,夏妈妈这礼数可是没学到家啊。”沈姝锦看了眼退回去的夏妈妈,抬头直视周氏双目。 “娘亲身为皇家公主,本郡主身上也有品级,而且还比老夫人高出了两级。老夫人作为家中的长辈倒是可以在娘亲的准允下免了礼节跟每日的问安,可夏妈妈作为一个奴婢,只行浅礼不说,没等娘亲开口就自动起身退回去,这就是老夫人整天挂在嘴边的规矩吗?老夫人容本郡主说句难听的话,奴才的心大了受罪的可是主子自己。”沈姝锦通身的气势一股脑的压向周氏跟夏妈妈,不出意外的听到一声瓷器相刮的刺耳声。 “你这个……锦姐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夏妈妈的腿年轻的时候为老身受过伤,行不得大礼。之前老身就特意吩咐过夏妈妈,在老身跟前就不必行礼了,每次公主面前为了不让人非议才坚持着行了个浅礼。说来到是老身的不是,没有提前跟公主还有锦姐儿提这事,让你们有所误会。”周氏刚要破口而出不怎么好听的话被夏妈妈再次走上前行礼的动作咽了回去,转眼降低了声调跟和顺公主解释道。 “都是老奴的罪过,还请公主,郡主不要责怪老夫人,老奴这就给公主郡主行大礼。”夏妈妈边说边深蹲了下去,期间还抖了抖身体,看在沈姝锦的眼中还真像是腿脚不好的样子。 “既然老夫人都为夏妈妈说清了,本郡主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夏妈妈快快起来吧,老夫人身边可就你一个可心伺候的人,万一出点差错老夫人心中还不知道要怎么埋怨本郡主呢。”沈姝锦笑嘻嘻的看着夏妈妈,等她把整个大礼行完之后才开口让她起身。 周氏把心中的怒火压了又压,狠狠的咬着后牙槽,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她用力的动作而有所变化。若不是还有事要找和顺公主商量,估计现在早就找个理由赶她们母女二人离开了。 “咱们娘儿几个自打初一以后也没有再坐下来一起用个膳,听闻今日锦姐儿应邀去了睿亲王府的别院中赏梅了?怎么的不早一些跟老身提提,初四那日莲儿那孩子来看老身的时候还直嚷嚷着没地方可玩呢。若是早知道锦姐儿你应了睿亲王府的约就让莲儿今日跟你一同去了。你们姐妹感情好,路上也有个伴说话不是。”周氏平复了下心情,见沈姝锦小心翼翼的扶着和顺公主坐下后才开口问道。 沈姝锦闻言在心中轻嗤,她说今日周氏怎么有闲工夫请她跟娘亲过来用膳了,感情是为了沈姝莲。也是,二叔沈念明现在也只是一个兵部的侍郎,沈姝莲想要参加这种高等的聚会、邀约可不是要跟在她身后才能有这机会吗。 “锦姐儿正月里还有这种邀约吗,有的话把你莲堂妹一同带上,小姑娘们在一起才有意思不是,省的莲儿每次来将军府中只能陪着老身,闷都闷坏了。听说锦姐儿初十那日也有邀约要出府去,老身今日已经打发了人,初九就把莲儿接进府中,正好第二日你们两姐妹一同去,也省的到了日子再通知她,匆忙的准备不好。”周氏自顾自的就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也没管沈姝锦愿不愿意。 “初十那日是皇后娘娘娘家殿阁大学士家中宴请。本是请的本宫,锦儿担心本宫的身子才代替本宫去的,帖子上可都写的被宴请的人的名字,突然间就加了一个大学士家中也不好安排。莲儿若是觉得闷可以到她那些小姐妹家串串门子,若是就这么不通知一声就跟了去会被人诟病不懂规矩的。”和顺公主说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还是反驳周氏的话。 周氏原本带着些笑容的脸马上沉了下来,不满的瞪着说完话后整理着自己衣袖的和顺本公主。 “既然初十那日不方便,十二日总可以了吧。威显将军跟祁儿都是武将,且关系也很亲近,想来也没那么多规矩,多带上一两个人也没什么关系。”周氏见初十无法带上沈姝莲,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威显将军府的宴请。 沈姝锦听完周氏的话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她可以很确定的说,知道她这三天要出去的只有和顺公主、喜妈妈还有她房里的含雪跟含霜,听梅听菊虽说知道她这几天要出去,但具体要到谁的府中她们却是不知道的。现在周氏却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她的身边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出现了小老鼠。 周氏的手脚也够快的,才“礼佛”出来没多久就能收买到人,至于是谁把消息传递给周氏的,沈姝锦心中已经有数,想来那人是自己急等着要被处置了。 ------题外话------ 谢谢亲lanjinC的花花(づ ̄3 ̄)づ 第四十五章 又作妖的周氏(二) “公主、郡主、老夫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就传膳还是再等会儿?”就在沈姝锦盘算着怎么揪出身边的这只小老鼠的时候,初雯从大厨房回来了。 沈姝锦看了眼行事沉稳的初雯,眼中微闪,低下头遮住了眼中的光亮,暗自在心中计算着。 “时辰也不早了,想来公主跟腹中的孩子也都饿了,让下面的人开始摆膳吧。”周氏见和顺公主跟沈姝锦都没有出声,不得已中断了刚才的话题,想着等用完了晚膳再继续跟沈姝锦说,务必要让她亲口答应去威显将军府中的时候带上沈姝莲。 没一会儿的功夫,小丫鬟们就把热气腾腾的晚膳端了上来,周氏已经在夏妈妈的搀扶下做到了餐桌主座的地方,而和顺公主刚要起身就被沈姝锦又暗地拽了回来,依旧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周氏做好后见和顺公主母女二人都没有动作,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刚要开口,从屋子外面进来一个小丫鬟,说是周医女在外面请见老夫人。 “周医女是本郡主让她过来的,毕竟现在娘亲的情况不同,而且上次在老夫人这里用膳的时候还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本郡主觉得还是有周医女在安稳些。”沈姝锦在听到周医女请见后才扶着和顺公主起身,来到餐桌旁坐好。 “含霜一并跟着去外面迎一迎周医女吧。”没等周氏发话,沈姝锦转头冲着含霜吩咐道。 刚才进来禀报的小丫鬟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沈姝锦,又抬头望了望周氏。虽说她是将军府中的丫鬟,可伺候的始终是周氏,没有周氏的发话,这小丫鬟还真不敢擅自行动。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迎周医女进来。”周氏憋红了一张脸,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恨恨的冲着那个小丫鬟低吼道。 小丫鬟显然是被吓着了,哆哆嗦嗦的应了个是,脚步有些凌乱的匆匆走了出去。而跟在她身后的含霜却稳重的一步步走到门口,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周医女同含霜一同走进屋子后给和顺公主和沈姝锦行了礼,然后安静的站在了和顺公主的身后,从随身携带的医箱中拿出银针跟一只玉药瓶,摆在了与沈姝锦相隔一个座位的地方。对坐在主座上的周氏,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周氏让周医女的行为又气了一回,等周医女把和顺公主跟前的碗碟还有端上桌子的菜肴都验了一遍之后才顺过气来,脸色却还是极不好看,一手轻轻按了下额头,一手示意屋中伺候的小丫鬟们上清口的茶水,给和顺公主准备的是一杯清水。 周医女在验完餐具跟饭菜后就顺着和顺公主的意思坐了下来跟她们一同用餐。整个用膳的过程很是安静,布菜的小丫鬟们也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连筷子跟碗碟相撞的声音都很少。 吃了差不多有一盏茶的时间,和顺公主首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后沈姝锦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周氏这顿饭本就没什么心情吃的下去,见她们二人都停了动作,自己也跟着把手中的筷子放了下。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们见主子吃好了,几个靠的近的丫鬟急忙端来了清茶,另几个则是手脚利落的把餐桌上已经用过的饭菜一一撤了下去,还有两个小丫鬟则是走到窗户旁边,稍稍打开了一丝缝隙,换一下屋中的空气。 “老身晚膳前说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二叔只是个侍郎,俸禄比你爹爹少,而且府中的出息也少,莲儿跟着锦姐儿出门的话没几件得体的衣裳也不像样子,锦姐儿那有做好的还没来得及穿的衣裳就送给莲儿吧。你们姐儿俩的个头也没差多少,想来衣服也差不哪去。”周氏又提起了之前的话题,还给沈姝莲又讨要了些好处。 沈姝锦抬眼愣愣的盯着周氏,想要看看她的脸皮有多厚,这样的话随口就能说的出。他们将军府是有钱,那可都是爹爹跟大哥在战场上一滴血一滴汗换回来的,而且这些银钱除了要供给府中开销外,还有一大部分都要送到边疆去的,给那边的将士们添衣买食,朝廷拨去的款子基本上都花在了休整兵器跟铠甲上,吃食衣服什么的还得将士们自己想办法。 周氏到是有脸,自己在将军府中过着无忧的生活,还要把二叔他们一家的吃喝拉撒都算到将军府的头上,话说的还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老身记得大库房中有几幅大家的字画,过几日取出来,等莲儿跟锦姐儿出门回来的时候让她带回去。你二叔的府中的底子薄,年节礼不凑手,送给上峰的东西可不能马虎了,这关系到你二叔的官运呢。你二叔的官职若是能再升一升,对你爹爹也是有好处的。亲兄弟之间不相互帮衬着,还能帮谁去。”周氏端起丫鬟奉上的热茶,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听着周氏的话,和顺公主的眉头也紧了紧,看向周氏的目光也带着不明的思虑。 周氏喝了口茶后没听到沈姝锦回话,抬头正好看到和顺公主跟沈姝锦怔怔的盯着她看。周氏被她们母女二人看的心中有些发毛,手也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险些把杯中的热茶洒出来。 “老夫人,爹爹的俸银跟圣上赏赐的银钱基本上都用在了边疆将士们的身上。去年府中的银两流动老夫人应该是知道的,除去那些,府中再没什么剩余的银钱了。现在整个将军府中的吃穿用度可都是娘亲嫁妆中出的,本郡主还从没听说过用大嫂的银子养小叔子一家子的吃穿住行的。况且两府早就已经分了家,府中大库房中的东西岂能说拿就拿的。就算要拿也得入了册子,写明原由,以便爹爹回来的时候查账也有依据。”沈姝锦毫不客气的驳了周氏的话。 周氏被沈姝锦说的本已经有些见好的脸色又冷了几分,随后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老身只不过是让你这当姐姐的送妹妹几套衣裳,怎的就成了将军府要养着你二叔一家子了。还有那些书画,放在大库房中也是闲着,用到刀刃上不好吗。你二叔若是有了好前程还能忘了你爹爹是怎的。” “这一年没见,锦姐儿怎的就变的这么伶牙俐齿了,在边疆这都是跟谁学的,大年下的也不让老身好好的过个年。今儿这事老身还就非做这个主不可了,公主若是看不惯老身的做法可以让祁儿把老身撵出去,老身跟着明儿也能过活。”周氏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旁边的夏妈妈感激过来扶了一把,顺手把还在屋子中的小丫鬟都遣了出去。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本郡主在边疆别的没学会,这句话可是体会的很清楚,毕竟边疆的军营中到处都是马匹。老夫人还是在原子中静心礼佛的好,衣裳本郡主可以施设给莲堂妹,但大库房中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动,那是我将军府的东西,就算是要送礼随人情,也得打着我将军府的名义。” “天色也不早了,想必老夫人也乏了,本郡主跟娘亲就不耽搁老夫人休息了。喜妈妈,给娘亲披上斗篷。”沈姝锦也很有气势的站了起来,虽然不及周氏高,但气势却一点都不必周氏差。 “你,你这个……”周氏颤抖着手指着沈姝锦,若不是有夏妈妈在身后扶着她,估计能一屁股坐地上。 “娘亲的身子也越来越重,不适宜走来走去的,以后若无事本郡主跟娘亲也不会来打扰老夫人。”沈姝锦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扶着已经穿戴好的和顺公主走出了周氏的屋子。 “锦儿,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爹爹的娘亲,以后可万不能这么跟老夫人说话。”出了周氏的屋子,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坐上了一乘软轿,坐稳后和顺公主才开口。 今日她在周氏的屋子中并没有多说话,以来是不想说,免得说多了自己生气在牵连到肚子中的胎儿;二来有沈姝锦在前一直跟周氏说,她想插嘴都插不上。 “老夫人以前就是见着娘亲好欺负才在府中横行。咱们将军府后中多少东西都进了侍郎府,还得不到他们的一声好。若是爹爹亲自给的锦儿也不会说什么,可老夫人又不是将军府中的主人,凭什么随意的支配府中的东西,而且还是娘亲嫁妆中的东西。”沈姝锦嘟着小嘴有些打抱不平的说道。 “今日娘亲也听到老夫人的话了,事事都是莲堂妹跟二叔为先,我这个孙女在她眼中除了能给莲堂妹带来好处外就再没别的好处了。锦儿生气了。”说着,沈姝锦鼓起了腮,一副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样子。 和顺公主好笑的拿手戳了戳沈姝锦鼓起的脸,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娘亲知道锦儿有气,这不是在老夫人的屋子里娘亲也没责怪你不是。老夫人就是觉得你爹爹厉害,能帮衬着你二叔的地方就想尽量的帮衬。咱们府中也不缺那一两副字画,等明日老夫人来要的时候给她就是了,不然扰的家中不安宁,娘亲心中也不好受。” “看在娘亲的份上这种事情只此一次,不过还是得登记入册,给也只能给一张,还是最不好的一张。”沈姝锦也知道和顺公主想要一个平静安稳的家,为了和顺公主,这次就先放回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绝对免谈,而且她也不会让和顺公主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知道锦儿的心始终是善良的,娘亲的锦儿怎会一点都不近人情呢。”和顺公主温和的笑着,手在沈姝锦的秀发上轻轻的抚摸。 就在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走后,周氏的屋子里又报销了几个茶杯跟茶壶。发泄完后周氏被夏妈妈扶着进到了里间,外面的碎瓷片依旧是初雯手脚麻利的收拾干净。 “两个祸害,真是两个祸害,这是造了什么孽沈家娶了这么个祸害,还生了个小祸害。她们这是打算要气死老身吗。老身还就不想如了她们的愿,就要好好的活着,还要活的比她们都长都好。”周氏气呼呼的坐在床上,摔了好几个茶杯也没能把心中的邪火发泄干净。 “老夫人息怒,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体。这不是将军不在府中她们才这么欺负您,等将军回来了还不是一准的向着您,可别忘了,将军可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跟您可最是亲厚。”夏妈妈一边给周氏顺着气,一边说着开解的话。 “别跟老身提那个混账冤家,那也是个讨债鬼。若是早前就听老身的话娶了娘家侄女,老身现在还能受这么多气吗。也就明儿孝顺,老身这心里还安慰些。若是两个儿子都一样,老身不如早早的去了干净。”周氏一听夏妈妈提到沈念祁,心中又添了一把火。 夏妈妈砸了咂嘴,心中轻叹,这大将军除了在亲事上忤逆了周氏一回,其余的地方可都顺着她,就连二爷那边的事情也是能帮一把就全力相帮,怎的就入不了老夫人的眼呢。 “老夫人快别气了,不然明早又要头疼了。您不是说过几日接莲小姐来将军府中吗,若是您病倒了,莲小姐可不又得跟着伤心了。”夏妈妈很聪明的掀过了这个话题,把话头引到了沈姝莲的身上。 “对对,你不提醒老身到还真被气忘了,莲儿住的那间屋子可还干净?地龙这几日就先烧着,不然等她来了现烧来不及,那孩子怕冷,再冷着了心疼的还是老身。”周氏开始絮絮叨叨的吩咐夏妈妈给沈姝莲准备东西,一直说了一刻钟才停下。 等周氏停了话头,喝了杯水,精力就开始不济了,在夏妈妈的服侍下清了口,稍微洗漱了一下便躺下睡了,梦中还想着等沈姝莲来了之后一定要从沈姝锦那里给她找几套好看的衣裳。 ------题外话------ 补昨天的二更 还有今天的二更一同发 晚上七点还有一更 第四十六章 七点的更新 经过初七的晚膳事件后,周氏那边到是又安静了两天。就在沈姝锦初十日赴殿阁大学士陶家邀约的时候,周氏后脚就特意派人去侍郎府把沈姝莲接进了将军府中。 和顺公主听说这件事后也没说什么,依旧在自己的院子中养胎,只是吩咐了新上任的管家好好的给沈姝莲那边再安排两个伺候的丫鬟,别怠慢了堂小姐。 陶府不像睿亲王府那样有高傲的资本,虽说如此,但再怎么着陶府中也出了个皇后娘娘,那些官级低的人也是没有资格进到陶府的大门的,请来的基本上是朝堂上一些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夫人小姐们,剩下的几家就是陶府嫡系的姻亲。 与睿亲王府不同的是,陶府并没有单单只请了各家的夫人小姐,一些跟殿阁大学士陶井昱在朝堂上交好的官员也都收到了帖子,这样一来,一些有心思的官员就让自家的夫人不仅带上了适龄的女儿,将要成人的儿子也一并带了去,虽说不能明目张胆面对面的与那些小姐们相见,但也有例外不是。若真相中了别府的小姐,也好早点操办一二。 沈姝锦到陶府的时候不早也不晚,把握的时间刚刚好。进了陶府后先是到后院拜见了老太君,然后就由丫鬟引着到了小姐们集聚的暖阁中,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静静听着暖阁中各闺秀们议论着过年期间的乐事。 一晃大半天过去了,暖阁中的小姐们渐渐变的多了起来,有的是逛完园子逛累了来这边歇歇脚,有些则是特意找来联络感情的。这些十多岁的小姐们也知道这次来陶府的目的,为了自己的将来也要好好的结交一些比自己身份更高的闺秀,对她们自身跟自己的府邸都有好处。时间约接近中午暖阁中的小姐们也越多,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热闹的说着笑着,到把沈姝锦这里衬的有些孤单了。 “皓月郡主,一年没见怎的就变生疏了,自己一个人躲这里偷闲,尽看我们笑话呢吧。”一个身着湖蓝色百褶罗裙的小姐起身拉着沈姝锦的手坐到了她所在的那堆人当中。 “好啊,一年不见到是长心眼了,快说,是不是就跟陶三小姐说的那样,在一旁自己偷偷乐呢。”还没等沈姝锦坐稳,一个身着嫩粉色小夹袄的圆脸小姐就扯住了她的袖子,不依不饶的把沈姝锦扯到了她身边。 “陶三小姐说笑了,离开帝都时间长了不了解现在闺秀们都对什么感兴趣,有些不知道该跟这些小姐们聊什么了。要说看笑话啊,只看你一人的就能让我笑上一年。”沈姝锦亲昵的捏了捏那圆脸小姐的脸颊,有些爱不释手的不愿把手从她脸上拿下来。“说了多少次了,什么郡主不郡主的,没得把距离都叫远了。” “这不是许久不见锦姐姐以为锦姐姐忘记满儿了嘛。”辛运满,安王府中最小的嫡女,比沈姝锦小了两岁,过了年刚满八岁,出了沈姝莲外跟沈姝锦的关系最是亲近,小时候就喜欢跟在沈姝锦身后跑。 二人腻腻歪歪的说了一会儿话,旁边的闺秀们也偶尔插上一两句,基本上都是沈姝锦说的辛运满小时候的糗事,使得周围的小姐们用帕子遮着嘴嗤嗤的笑着。 辛运满也不恼怒,围着她坐的这些小姐们跟她的关系都很好,就算让她们听了去也不会随处乱说。 “眼看快到午时了,想必各位小姐们也都饿了,前面的席面也应该准备好了,咱们先过去用膳吧,下午会有折子戏跟诗会,有兴趣的小姐们可以随意选择。”陶三小姐陶杏嫣含笑对暖阁中的闺秀们说道,并起身请各位小姐们出了暖阁。 用餐的时候沈姝锦被安排在跟辛运满同一个席面上,周围的小姐们也多是刚在围在一起说笑的几位。想来是自己不在帝都的这一年辛运满结交的新朋友。 用完午膳之后,陶府的丫鬟们就引着各位小姐夫人们到了后院一处二层楼的小厅中,看样子是专门用来准备看戏听戏用的地方。帝都的人都知道陶府的老太君喜欢看折子戏,想来这里是专门为老太君建造的。由此可见,这位老太君在陶府中的地位可是不一般,要是跟周氏一样,鬼才管她喜不喜欢听戏呢,更别说专门搭建听戏的场所了。 众人在小厅中等了一会儿,陶府的老太君就被陶家的媳妇们簇拥着来到厅中,各位夫人上前寒暄了一会儿才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等着台上开锣。 这些个咿咿呀呀的戏文上了些年纪的人喜欢听,可底下还有不十一二,十三四的小姑娘,坐在座位上恹恹的把玩着手边的茶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见此情景,陶府的当家主母,陶井昱的正室夫人蒋氏开了口,一众姑娘们全都眼冒金光的带着丫鬟出了小厅,让陶府的小丫鬟带着她们去了诗会的场所。 沈姝锦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不怎么喜欢跟那些小姑娘们再去挣什么诗会的头筹,想着在小厅中暖和暖和听听戏,谁知道有个闲不住的辛运满,问也没问的,直接拉着沈姝锦出了小厅,让沈姝锦两个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出了小厅的沈姝锦也不好再撇下辛运满一个人再进去,现在进去了指不定就引起那些夫人们的注意了,只能无奈的被兴奋的辛运满拉着去了准备了诗会的场所。 “皓月郡主,上首还有位置,不嫌弃的话……”陶杏嫣看到沈姝锦进来后走上前行了一礼,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旁边的辛运满就急冲冲的打断了她。 “锦姐姐跟我坐一起就好,若是有不会写的地方锦姐姐也好帮帮忙,我年纪小,找个帮手应该没什么的吧。”辛运满眼巴巴的看着陶杏嫣,湿漉漉的大眼中全是恳求。 陶杏嫣好笑的掩了掩嘴角,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眼神示意辛运满赶快坐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去。 ------题外话------ 自从有了二更,都不知道要在哪分章了 蠢作者想要把每天的二更合到一章里去 亲们有啥看法(⊙o⊙) 第四十七章 提前相遇 贵女们的诗会进行的有声有色。都是官家出身的女孩,家中都请了有才学的女课师教导她们一些诗词歌赋,不求以后得才女的名头,仅仅是为了出嫁后能跟她们的夫君有些共同的爱好,闲暇时候能聊上两句。不然每天只知道刺绣描样,哪能把夫婿留在自己的身边,要知道红袖添香是每个男子心中都有的意想。 这些官老爷们也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为了以后自己的女儿能在亲家的府中站稳脚,多帮衬一下自己娘家,他们在自己女儿身上花费的银钱不比儿子少多少。 “锦姐姐,这句接下来该写什么好,帮帮满儿啊。你看御史府跟襄国侯府家的小姐都交了三篇诗文了,别家的小姐也都交上去一篇了,满儿可不想做最后一名。”辛运满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扯着沈姝锦的袖子,想要放下笔不写了又不甘心,但让她写又想不出好词句来,还把自己给弄的一脑袋的毛毛汗。 沈姝锦把视线从屋中闺秀们的身上收了回来,低头看了眼辛运满面前已经看不到一点干净地方的纸张嘴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这哪是写诗词啊,这分明是在作画,而且还是专门画黑夜的那种。 “第一句写在哪里?”沈姝锦硬着头皮也没找到一句成型的词句,只能开口问辛运满。 “这不就是咯,满儿想了好长时间才写出了这句,只是觉得不好,又修改了几个字,越改越觉得前面那几个字有问题,最后就成这样了。”辛运满用笔尖点了点隐约能看到的那几个字上,只不过笔尖点过之后那几个还能辨识的字也被墨迹给涂遮的看不到了。 沈姝锦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想法留在小厅中听戏,就算是被那些夫人们多关注几眼也比此刻在这里帮辛运满写什么诗词要强的多。估计以后听到“诗会”这两个字沈姝锦有多远就会躲多远,特别是有辛运满在的情况下。 “含霜,重新给满儿拿张纸来,笔也换一一下,找几支细一些的来,再跟陶三小姐要些色彩鲜艳的染料来。”沈姝锦拿出自己的帕子给辛运满擦了擦有些墨迹的手,“满儿不善诗词,可画画却是少有人能比得上的,咱们要避开自己的短处,多彰显自己的长处。虽说是诗会,但谁也没有规定不许用画来表达诗词的意境吧。” “还是锦姐姐聪明,满儿怎的就没想到呢。”辛运满满眼崇拜的看着沈姝锦,“幸亏今天瑜堂姐没有来,不然她又要跟满儿挣锦姐姐了。听说瑜堂姐前日被王妃给罚在屋子里写《女则》呢,也不知道现在写的怎么样了。” 听着辛远满口中嘀嘀咕咕的话,沈姝锦心思微转,看来是初七那日她们在梅园中折的梅枝被睿亲王妃给发现了,不然以王妃及府中众人对辛远瑜的宠爱,绝对不可能在大年下的就罚她在屋子里写《女则》。自己要不要递张帖子解救一下辛远瑜呢,怎么说这件事她也有份,只让她一人受罚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好好画,争取挣个头筹,也好让锦姐姐跟着你沾沾光。”沈姝锦见含霜拿来了作画用的东西,暂时把辛远瑜的事情在心中放了放,想着回府后看看能不能找个法子解救她一二。 “三小姐,前面玩投射的公子们听说众位贵女们在此举行诗会,也想来凑个热闹,说是要选出好的诗词来放到书阁中挂上一个月呢。奴婢先前也去问过还在听戏的夫人们,夫人们也都同意了。”一个打扮体面的婆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找到穿梭在各闺秀之间的陶杏嫣后行了一礼笑嘻嘻的禀报道。 “这,本小姐可做不得主,还得看在座的各位小姐们的意思,毕竟这些个诗词都是出自她们之手。本小姐到现在还没摸到笔呢。”陶杏嫣也是个妙人,并没有大包大揽的一口应了下来,而是很郑重的询问了下在场各位闺秀们的意思。 有这出名的机会,各府的闺秀们当然不会错过,一个个的都很是矜持的应了下来,有几个自持文采不错的小姐们更加的卖力书写,想把心中最好的词句写出来,让自己的诗作在书阁中挂上一个月。 要知道书阁可不是一般人的诗词能放的进去的。听说那里是喜爱文墨的三皇子开的铺子,其中收览了很多世上少见的孤本跟大家的书画,是读书人最向往的地方。想要进入书阁,就必须交出一副拿得出手的字画或是诗词,若不然就算你再有权势也无法走进书阁。 现在那婆子一说能把诗词挂在书阁中,一些心思转的块的闺秀们立马就想到了,是不是三皇子现在就在前院中,不然怎能夸下这样的海口。 沈姝锦听完婆子的话眼中也微闪,显然她也想到了三皇子这次也来了陶府的可能,可是三皇子作为阮贵妃的儿子,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到皇后的娘家,是真的如他表现的对皇位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是来探虚实的,想要看看那些人跟殿阁大学士是真正走的近的官员。 “可是三表哥来了?”陶杏嫣没有直接点明三皇子的身份,她的姑姑是当今皇后,三皇子明面上也要喊一声母后,这一声三表哥也能说的过去。虽说陶杏嫣没有直接说,可在场的这些闺秀们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是呢,三,表少爷是在午膳后才到的,跟他一同来的还有纯孝公府的几位公子。”那婆子也顺着陶杏嫣的话接了下去,就算大家都明白,但既然三皇子这么低调的来,陶府也不好太高调的招摇。 沈姝锦在听到“纯孝公府”这四个字时,脑中“嗡”的一声,接着整个脑海一片空白,不见了屋中的闺秀们,没有了眼前还在冥思苦想要要画什么的辛远满,呆滞的眼中只有这四个字一遍遍的闪来闪去,身体的温度也急剧的下降,沈姝锦不知道现在她的手已经比外面的游廊上挂着的冰凌还要冰,脸色也在一瞬间变的苍白无比。 “郡主,您怎么了?”一直在沈姝锦身边伺候的含霜含雪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常。 含霜不着痕迹的向沈姝锦身边吧挪了半步,低低的在她耳边询问道,想要再做些什么又怕动作太大引起厅中别的贵女们的注意,只能一遍遍的轻声在沈姝锦耳边轻唤着她。 沈姝锦现在已经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听到耳边含霜说的什么,一双小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握在了一起,手指的关节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发白。 幸好整间厅中的闺秀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前厅的三皇子跟自己的诗作上面,不然沈姝锦这一失态的样子肯定会被发觉。 “锦姐姐,快帮满儿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修改的。”辛运满放下了手中的笔,把已经画出大体轮廓的画作整平,撒娇的拉了拉沈姝锦的袖子。 “锦姐姐,锦姐姐!这,这是怎么了,怎的手这么凉。”辛运满见沈姝锦一直目光呆呆的盯着厅中某一处,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然后小手覆上了沈姝锦的手,感觉到一片冰凉后有些诧异的喊出声来。 辛运满这一嗓子把厅中闺秀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同时也唤醒了沈姝锦的神游。 “郡主是否又犯了头晕的毛病,陶三小姐可否让府中丫鬟倒杯温开水来,奴婢也好服侍着郡主把药丸服下。”说着,含霜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用蜡封存的一颗小药丸,小心翼翼的去掉蜡层。 沈姝锦看了看含霜手中的药丸,抿了下苍白的唇,眼中带上丝丝赞赏,含霜依旧是那么的细心,心思也转的块,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想到这么好的方法来掩饰她的失态,不骄不躁,就像她之前真的有头晕的毛病似的。 陶杏嫣快速的给旁边一个侍候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待一旁的小丫鬟奉上水后,沈姝锦拿起含霜掌中的药丸放进口中,就着水把药丸喝了下去。 “皓月郡主可好些了,若还是不舒服就让丫鬟带着您去客房中歇息一二。”陶杏嫣脸上带着适当的担忧,亲手接过沈姝锦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无碍,想来是用完午膳后没有歇息,头略有些不要舒服,现在用过药之后好多了。大家别因为本郡主的事耽搁了手中的诗作,让前面的那些公子们小瞧了咱们闺中的女儿家。”沈姝锦强撑着精神笑了笑,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失态而连累到这些贵女们失了想要出名的机会。 虽然沈姝锦不怕这些贵女们的嫉恨,但也不想招来太多的怨恨,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免得自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得罪了心眼小的贵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下绊子。 “还得麻烦陶三小姐让人引着本郡主去客房中歇一歇,不然饶了各位贵女的雅兴可就是本郡主的不是了。”沈姝锦感觉自己的心中还是不怎么舒服,连忙让陶杏嫣唤来小丫鬟带着她去客房中平定下。 刚才虽说含霜说的头头是道,但那药丸是什么沈姝锦最清楚,只不过是之前跟周医女学习医术的时候自己闲暇配置的清神醒脑的药丸,由于是第一次之这种丸药,成功之后被含霜跟含雪一人讨要了一颗去,说是要留作纪念,谁知道今天误打误撞的还给自己解了一次围。 陶杏嫣见沈姝锦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也怕她在府中出什么状况,还询问了沈姝锦要不要让府中的府医过来给她把把脉仔细的看看。虽说跟陶府没什么关系,但若是真在陶府中出了什么事,传出去对陶府的名声也不好。只能让自己的心腹丫鬟伺候着送沈姝锦去到客院中先休息一下,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沈姝锦被含霜含雪扶着有些浑浑噩噩的出了正在举行诗会的大厅,辛运满原本也想跟着一同去客房的,但让沈姝锦给劝下了,她又不是真的病了,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再说还有个书阁的诱惑,若是这次因为自己使得辛运满留下遗憾,自己心中也不会好过。 “禀郡主,客院离着前面公子们投射的院子有些近,为了避免外男冲撞了郡主,咱们走小路,您看行吗。那条路非府中的人不会知晓的,也比正路费时少。”走在身侧引路的丫鬟大量了下客院的距离,恭敬的对沈姝锦禀报道。 “也好,劳烦这位姐姐了。”跟在沈姝锦右侧的含雪很妥帖的说了话,扶着扔有些僵硬的沈姝锦走向了丫鬟指的那条路。 行了十几步的样子,就问前面传来两个男子的对话,那引路的小丫鬟显然被前面的声音弄的一愣,呆呆的站在路中央停住了脚步,这让沈姝锦跟含霜含雪也不得不停下步子,眉头微皱。 “二哥,这殿阁大学士的府中比咱们纯孝公府中的景致精致多了,准备的茶点也很是香甜,一会儿悄悄的问问淘大公子,以后让母亲也去他们订点心的铺子中买。”随着前面来人脚步的接近,一个身着草绿色广袖长衫的较青涩少年跟一个身着宝蓝色劲装的少年映日沈姝锦她们几人的眼中。 沈姝锦看到来人刚才平复了一些的心再一次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紧,胸中的空气像是要随时被掐断似的紧紧的压在了胸底,额头上也慢慢的渗出了一层薄汗,屏息了好一会儿沈姝锦才呼出胸中的那口闷气,以至于没有被憋晕过去。 钱元勋,沈姝锦前世的夫君。虽说现在钱元勋的年岁不大,可眉眼中已经有了成年之后的俊美,在他身边的少年跟他长得有些相似,想来是纯孝公府的二公子钱元顺了。 沈姝锦没想到原本应该在两年后才能第一次见面的二人在今日的陶府中就相遇了,看来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情,将来的一些事情也不能单凭自己上一世的记忆来发展了。 ------题外话------ 纠结了一天,蠢作者还是决定把两章合到一起发O(∩_∩)O 好吧,其实是蠢作者有些懒,不想多写标题名┑( ̄Д ̄)┍ 第四十八章 有了消息 钱元顺跟钱元勋也看到了站定在小路中央的沈姝锦她们一行人。钱元顺打量了一下沈姝锦通身的打扮,目光微闪抬步走了过来,“是我们兄弟二人无状了,在下纯孝公府钱元顺,这位是我三弟钱元勋,我们是随同三殿下一同来陶府中拜访的。在下先代我兄弟二人给小姐告罪了,希望我们二人没有惊扰到这位小姐。若是有所冒犯得罪,改日定会亲自到小姐的府上赔礼谢罪。”说着,钱元顺拱手行了一礼。 钱元顺到底是比钱元勋多张了两岁,为人处事已经有些摸样,不仅点出了自己的出身,还说明了跟谁一同来的,就算是沈姝锦她们要怪罪,也要先考虑一下这两人的身份,而且还提出了以后会登门的说辞。若是品级较低的官员家中的或是涉世不深的小姐,肯定会被他这种翩翩风度倾倒,说不准以后怎么个发展法。 含霜含雪见钱元顺不仅没有回避而是走上前来自报家门,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凝重了几分,迅速的从沈姝锦的身后走到她前面,遮挡了一下二人的目光。 要知道刚刚出来的匆忙沈姝锦并没有戴面纱,而且是在陶府的内宅中,含霜跟含雪都放松的心神,谁也没料到能在这个地方遇到外男。 “还请两位公子慎行。这里已经是内宅之地,并不是两位公子应该来的地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官员家中的女眷从这里经过。还请两位公子行个方便,今日本小姐并没有见过两位公子。”沈姝锦说的并不怎么隐晦,就差没直接点明了赶他们速速离开这里。 纯孝公府到了这一代已经是公爵品级的最后一袭了,再下来不管是乾元初、钱元顺还是钱元勋或是那些庶子当中的一个承袭爵位,都要降到侯爵的品级。为了这降了一级的爵位,估计纯孝公的府中也不怎么安泰。而纯孝公的这三个嫡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那几个有能力的庶子,上一世纯孝公的这些儿子们就在暗中斗的厉害,若不是钱元勋在她还没及笄的时候跟将军府定下了姻亲,估计他早就损在这些弟兄的手中了,更加不用说后来的承爵。 但就算最后钱元勋承袭的爵位,自己也是做了他的踏脚石,听她的好堂妹沈姝莲后来透露,二皇子登位后这位侯爷随便捡了个便宜又被升到了公爵的品级上,估计是之前把自己送上建安帝龙床的时候就定下的条件。 “是在下孟浪了,还请这位小姐莫要怪罪我们二人的失礼之处。”钱元顺见自己抬出了纯孝公府跟三皇子的名头都没得到沈姝锦的另眼相看,心中思量了一番,告罪的几句后带着钱元勋从来的路又返了回去。 直到二人走远了还听到钱元勋有些恼怒的声音,大体都是在说沈姝锦装高贵什么的,接下来就是依旧跟钱元顺谈论刚才那些茶点的话题。 沈姝锦见二人走后眼中闪烁不明,在见到钱元勋的人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种被掩埋的窒息感已经全然消散,整个人到是从没有过的平和。而这一世提前遇到的这个钱元勋似乎也有了些变化,不再是唯唯诺诺的跟在他两个哥哥的身边,表面上看是全无心机,没有头脑,一副依赖这钱元顺的样子。看来自己的重生真的是改变了不少人跟事,接下来也不能用上一世的眼光来看待这一世了。也不知道爹爹那边是不是在今年三月之后就有一次大捷,能回京接受犒赏。 “还望郡主赎罪,一会儿奴婢定会让府中的下人们多加注意,不会再犯刚才的那种错误。这次的事奴婢也会守口如瓶,就是我们家小姐奴婢也不会透露半句。”等钱元顺跟钱元勋走后那个引路的丫鬟才苍白着脸战战兢兢的来到沈姝锦面前,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 小丫鬟现在心中恨极了自己刚才的多事,直接走正路多好,为了节省些时间早些回到举行诗会的大厅中,却让这位郡主受到了惊扰,若是皓月郡主对这件事不依不饶,别说还能不能继续呆在小姐身边,就是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除了很自己的多事外,还恨那些偷奸耍滑的奴才们,见着今天府中热闹就想偷懒,却把自己给害了。 这条小径虽说不怎么起眼,但是与外院相连的那处也有安排小厮守着,若是让她知道了是谁偷懒害了她,就算是自己没有个好下场,也不会让看守的人有好日子过。 “本郡主刚才已经说过了,本郡主今日并没有在这条小径上见过什么人,一路上平安的到达了客房中。”沈姝锦从含雪含霜的身后走了出来,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 小丫鬟一听沈姝锦这么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从地上起身,拍打了下身上沾染的少许泥土,一路上殷勤的领着沈姝锦跟含霜含雪来到客院中,还给沈姝锦找了客房中最好的一间。 沈姝锦在小径上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见已经快到客房了,也就没再要求回到厅中,反正她对把自己写的诗词挂在书阁中也没什么兴趣,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看基本账册来的实际。就是不知道辛运满那小丫头的画作能不能入了那些自诩才子的公子们的眼,若是没有被选中的话,她到不介意跟辛运满讨要过来,看看能不能充当大库房中的那些大家的佳作,糊弄一下周氏,若是他的好二叔不鉴赏一二就送出去的话,那才真的好看了呢。 在客房中待了将近有小半个时辰的光景,计算着前面的公子哥们已经选出来上好的诗作了,沈姝锦让含霜去跟陶杏嫣打了个招呼,先一步回到了将军府中,反正过场已经走了,而且她也不打算跟陶府有什么深交,怎么说上一世的悲惨也有二皇子辛运昊参杂在其中。她就不信了,既然辛运昊做下这种事,陶皇后能没有察觉,说不准建安帝爱上了自己亲妹妹的这事就是陶皇后告知辛运昊的。 陶皇后作为建安帝最亲近的枕边人,虽说不能十成十的全部知晓他的心思,可琢磨个七八分还是有可能的。而且一个人在睡梦中是最没防备的时候。建安帝并不怎么喜好女色,一个月中在陶皇后的宫中歇下的次数也不少,跟建安帝同床共枕的时候说不准陶皇后就套了建安帝的真话。 沈姝锦一路上杂七杂八的想着,不知不觉的马车就到了将军府的门口。下了马车后,沈姝锦先去了和顺公主的院子中,跟她说了说今天在陶府中的一些事,当然把偶遇钱元顺跟钱元勋的事给掐了去,之前在回来的马车上沈姝锦也特意嘱咐过含霜跟含雪,免得让和顺公主知道后担忧。 从和顺公主的院子回来后,沈姝锦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含霜含雪要来了热水,泡了个热水澡暖了下身体。之前在陶府中出了些冷汗,湿了贴身的衣物,现在回到自己的地盘当然要好好的换洗一下。 “郡主,今日含雨在郡主出门后进过内室。事后奴婢进来查看过,郡主的梳妆盒跟衣物柜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柳妈妈在沈姝锦换好了衣衫后从外室进来,把之前沈姝锦让她注意的事禀报了一遍。 含雪正给坐在梳妆台前的沈姝锦绞着头发,听闻柳妈妈的禀报后一脸愤愤的开口,“含雨这是想干嘛,眼皮子就浅成这样吗,郡主什么地方苛待她了,刚回到将军府那阵还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受了伤也让人特意去伺候她,还想要进到内室来偷郡主的东西,一会儿奴婢就去把她押过来好好说道说道。” “含雪!”柳妈妈有些警告的看了含雪一样,这才又继续说道,“房中首饰衣裳都没少,不过衣物柜中有好几件郡主去年过年做的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裳被摆在了显眼的地方。还有年前公主的铺子中新出的几款样式新颖的首饰也都摆在了首饰盒最上面的一层中。” 沈姝锦听到这,完全明白了含雨的做法,想来是周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收买了她,趁着这次沈姝锦出府不在房中进行一番布置,下一步估计就是沈姝莲来自己的房中找自己说话,不经意间就会提及之前周氏请她跟和顺公主用晚膳时的意思,想要在自己这里挑几件可以出门的新衣裳,有了新衣裳那就得配上新首饰,自然而然的就会在自己的首饰盒中挑选一二。 若是之前的沈姝锦肯定会在沈姝莲隐晦提出请求的时候就高高兴兴的帮着她挑选好这些东西,就算是年前刚出的新品首饰也会连眼睛都不眨的送出去。 可现在的情况是自打沈姝锦从边关回来后变了不少,周氏跟沈姝莲都意识到了沈姝锦的变化,虽说不敢肯定沈姝锦对沈姝莲是不是还跟之前一样,但为了保险起见,收买一个能随时进出沈姝锦内室的含雨,到时候也可以帮上忙。 估计周氏也仔细打听过含雨的来路,能让沈姝锦带在身边的人首先得能入了她的眼,即使不能很快的成为她的心腹,也会在沈姝锦的面前有一定的地位。含霜跟含雪她是没办法收买了,可一个才跟着沈姝锦不到一年的丫鬟能有什么忠心可言,很轻易的就能被金钱晃了眼,成为自己在沈姝锦身边的眼线。 照理说周氏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算错,可她千算计万谋划,就是没能算到沈姝锦是重活一世的人,而且上一世含雨还背叛过她。这一世别说心腹,沈姝锦还在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处置的含雨呢,这不是还没空出手来收拾她,倒是周氏帮忙把含雨的把柄硬塞进了沈姝锦的手中。 “郡主,上次是不是也是含雨跟老夫人通的气!”含霜虽然用的是问句,可语气中的肯定却是不曾质疑。 细心的含霜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周氏请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用晚膳的时候说的话,当时她在屋子里听完周氏的话后也有些疑惑,含雪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口风却是很紧,柳妈妈跟喜妈妈都是老人了,也不会犯那种错误,最有可疑的就是每天在郡主屋子外间擦拭伺候的含雨。而且她也不止一次的看到含雨眼中不满的目光,没想到这才回将军府两个月的时间,含雨就让周氏给买通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白糟蹋了郡主对她的好。”含雪也不是个脑筋转的慢的,听含霜的这一句话,很多事情也在心中走了个遍,很快就想通了前前后后这些事。“本以为她只是眼馋,想贪些郡主的好东西罢了,没想到却干出这样的事来。郡主,这种背主的东西可万不能再放在屋子里了,谁知道下次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捉贼捉赃,亘古不变的道理。就凭着这些小动作可说不出她什么来,就算是跟柳妈妈对峙,若是含雨咬死不承认的话本郡主也不能把她怎样。还得劳烦柳妈妈平日里多留意着些,早晚会被抓住马脚的。对了,秦管家的事情怎么样了?”沈姝锦甩了甩已经干透的头发,顺手从梳妆桌上拿起一根蓝色的丝带把一头乌发松松的绑在了一起。 和顺公主的身子马虎不得,喜妈妈的精力也有限,以前跟公主府那些护卫联络的任务沈姝锦都交在了柳妈妈的手中。 “上午郡主走后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找到秦管家跟孙管账了,找到他们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他们身边。”说到这柳妈妈顿了下,抬眼看了看摆弄着首饰盒中首饰的沈姝锦才接着说道,“据护卫们询问,是以前在公主院子小厨房中做菜的一个厨娘。奴婢上午的时候特意去公主那边询问了下,确实有这么个人,是好几年前以家中有事请辞的。听她那意思手中好像有周氏以前坐做下的一些事情的证据,也不是她自动请辞的,是半夜被人掳走的。出了将军府后就被绑了石头扔进了城外的幽湖之中,幸好那厨娘是从江南来的,识些水性,等岸上的人走后自己才逃了出来。” “她怎么跟秦管家又碰到一起的?”沈姝锦皱了皱眉,若是好几年前的事,那厨娘手中有周氏的把柄就会在自救后找上门来,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是在水底下呆的时间有些长,憋坏了脑袋,直到去年才想起来自己经历过的这些事,想要来将军府找周氏的时候恰逢秦管家被打了出去,见到满身血的秦管家又被吓回去了。之后都是她在照顾着秦管家,一直到孙管账找到了他们,才一同南下往江南去的。” “让护卫们尽快的把秦管家他们几人接回来,但也要当心秦管家的身体。接回来之后找处宅子好好的安置他们,等空出时间来本郡主亲自去找他们。”沈姝锦手中把玩着一支剔透的玉钗,好看的细眉挑起,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除了钱元勋那件事外件件都是令人喜悦的好事。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 《婚权独占之溺宠小娇妻》 婚礼当天,她被未婚夫算计,家破人亡! 再次睁眼,变成了寄人篱下的豪门千金。 她冷厉一笑,很好! 就算鸠占鹊巢,她也要倾尽全力,让那些欠她的人,血债血偿! 人前,他们是一个屋檐下的亲人。 人后,他们是一张床上的情人。 幽暗的房间里,她孤注一掷。 “九爷若要了我的身子,就要负担我一辈子,否则……” 男人扬眉:“否则怎样?” 尖利的指甲划过男人的胸膛,停在心脏的地方,她冷魅一笑:“我就杀了你!” 男人冷眸微眯,注视她半响。 尔后,邪肆的扬起嘴角,嗓音低沉。 “女人,真是狠心!” 从那以后,素以心肠冷硬著称的沈家九爷也有了他的软肋。 第四十九章 衣裙(一) 转过天来的一大早,沈姝莲果然来到了沈姝锦的院子中。这次来沈姝莲可不是空手来的,可能是感受到了沈姝锦的变化,心中也不怎么有底,带来了她亲自绣的“四君子”的绣屏,看看能不能讨好一下沈姝锦,也是从侧边再观察下沈姝锦的变化。 “莲儿给锦堂姐问安。这几日莲儿听祖母说锦堂姐一直在忙着府中的事,也就没来打扰,锦堂姐不会怪罪莲儿吧。”沈姝莲进到沈姝锦的内室后不着痕迹的环视了一圈,在看到房间里又添了些精致的摆件后眼中划过阴郁,只一瞬就把眼中所有的神情都压了下去,只剩下满满的笑意。 “是有些累坏了,今日若不是含霜进来通报说是莲堂妹你过来了,本郡主还想在床上赖上一会儿呢。”沈姝锦用自己的帕子遮住了嘴角,优雅的打了个哈欠。 闻言,沈姝莲低头轻抿了嘴角,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就喊上了雾气,一副暗自强忍着泪水的摸样,“锦堂姐是怪罪莲儿了吗,莲儿本是想快些把年前专门为锦堂姐绣好的绣屏送过来,没有考虑到锦堂姐的身体,都是莲儿的不是,下次莲儿一定会注意的。” 沈姝锦瞧着沈姝莲这说来就来的泪水,不得不在心中说上一百个佩服。若是让自己来,估计腿上跟胳膊上得掐出一圈青痕来才能见泪水。这沈姝莲小小的年纪就有心计能演戏,怪不得前世一直在二皇子府上稳稳的坐着正妃的位置,虽说是个继妃,但最后也成了一国之后了不是。 “莲堂妹这是怎么说的,本郡主没那个意思,跟你说笑而已,怎的就哭了呢。幸好这是在本郡主的屋子里,若是让不清楚情况的人看到可就会误会本郡主欺负你了。”沈姝锦有些紧张的把刚才掩嘴角的那条帕子向着沈姝莲递了过去,轻轻的拭了拭她的眼角,把原本包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全都沾染在了帕子上。 “不是说给本郡主带好东西来了吗,快让本郡主瞧瞧,等将军府中宴请宾客的时候本郡主也好拿出来炫耀一番。” “莲儿的手艺怎比得上锦堂姐,别让人笑话就好。”沈姝莲在沈姝锦帮她擦眼角的时候就收回了泪水,有些拿捏不准沈姝锦的态度。 刚才听沈姝锦的话,好似对自己有所不满,但回头又温柔的亲自给自己擦眼泪,这一来弄的沈姝莲心中也没了数,只能打起全部的精神来应对。 “莲儿知道锦堂姐喜欢花卉,就把‘四君子’绣成了绣屏,可以摆放在外间的多宝阁上,也可以放在内室的小几上。绣屏做的也不是很大,放哪都不碍事。”沈姝莲从身后丫鬟的手中接过一个绣着兰花的绣屏,轻轻的摆放在了沈姝锦面前,一双眼睛也紧张的盯着她的脸,那样子就怕沈姝锦说不喜欢。 “很漂亮,做的底座也很精美,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吧,以后可不许弄这些虚的东西了,老夫人前几日还跟本郡主提起过侍郎府中的开销很紧,弄好这四座小绣屏得花不少的银两吧。”沈姝锦随意的打量了两眼,看到沈姝莲表现出一副很是紧张的样子,不得不也跟着演了起来。 “锦堂姐喜欢就好。”沈姝莲像是送了一大口气似的羞涩的笑了笑,紧握着帕子的手也放松下来。“锦堂姐什么时候邀请帝都的贵女们来将军府中游玩?莲儿好跟母亲提前说一声,做套好看些的衣服,省的到时候落了将军府的面子。” 沈姝莲很自然的就把话题引到了衣物上,边说着还边揪了揪自己身上穿的那套衣裳。昨天她到将军府后,周氏早就跟她提过这事,而且还告诉她沈姝锦的房中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那些好看的衣物跟首饰任由她来挑选,想着沈姝锦也不好意思太过小气,连一两件首饰都不肯给她。 沈姝锦有些好笑的看着沈姝莲明显的小动作,有些快要演不下去了。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大年初一那天周氏不仅给了他们侍郎府两张银狐的皮子,还给了他们几匹做工很好的锦缎。就他们带回去的那些锦缎,供侍郎府的主子们一人做两套衣裳都绰绰有余。她说怎么今天沈姝莲来的时候怎么穿的这么的朴素,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这大正月里的哪有开门做生意的铺子,再说了前几天老夫人也跟本郡主提了几句,本郡主这里有去年做的衣裳,一次都没穿过,过了一年也有些小,穿不进去了。莲堂妹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穿吧。”沈姝锦很是不在意的接了沈姝莲的话,一边说着还一边跟一旁伺候的含霜点了点头。 “莲儿怎会嫌弃,感谢锦堂姐还来不及呢。莲儿还是一同跟进去试一下的好,若是穿着不合身的话还得再让人送回来,跑来跑去的也麻烦。”沈姝莲见达到了目的,嘴角也带上了些沾沾自喜的笑容。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沈姝锦都一一看在了眼中。相较于前世那个一直端着端庄笑容的沈姝莲,现在的她还是有些稚嫩,无法很好的藏住自己的小心思。 “也好,本郡主跟着莲堂妹一同进去吧,换衣服的时候也能帮忙搭把手。”说着,沈姝锦先一步站了起来,向着放衣物柜的套间走过去,来到衣柜面前亲手打开了柜子门。 “含霜,本郡主的衣物都是你来收拾的,去年做的那些衣裳都放在哪里了?”沈姝锦看了一眼挂着的衣裳,回头询问道。 “还是奴婢来找吧,郡主跟莲小姐先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一下,奴婢马上就找出来。”含霜从旁边走了过来,跟沈姝锦并排的站在柜子前,正好挡住了柜子。 沈姝莲原本也想跟着沈姝锦一同到衣柜门前的,没想到含霜快了一步,而且还跟沈姝锦正好把打开的衣柜挡住,遮住了她的视线,里面的衣服一件都没有看到。 “好吧,你先找着,莲儿来跟本郡主坐着等会儿。”转过身来,还没等沈姝莲反应过来,沈姝锦就把她拉着坐到了一旁,一扇开启的柜门正好又挡住了她们二人的视线,沈姝莲还是没有看到柜子里面到底有哪些好看的衣裳。 见两次机会都被沈姝锦跟含霜破坏了,沈姝莲有些懊恼的盯着那扇挡住她视线的柜门,恨不得把那柜门盯出个窟窿来,好亲眼看看沈姝锦的衣物柜中到底又添置了什么样的漂亮衣裳。 不一会儿,含霜就挑出了一件银白色绣粉色攒花的广袖长裙。上身虽不怎么出彩,但裙子却是层层绣制,很有层次感,特别是外面还搭配着一层淡绿色透明的纱罩外衫,动起来像是周身环绕在一汪碧泉中似的,煞是好看。 “莲小姐先试试这件,还有几件放的较往里,要拿出来的话得费些功夫,而且长时间没有动,衣裳上褶子也不少,先要烫熨一番才能穿。”含霜举着手中的衣裳走过来,很是随意的在沈姝莲面前展示了一番。 沈姝莲见到含霜手中的衣裙,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沈姝锦,面上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带着一种想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的小尴尬。 “怎么了,莲堂妹不喜欢这件吗?”沈姝锦看了看含霜手上的衣裙转脸向着沈姝莲问道。 “莲儿,莲儿喜欢,只是现在还在正月里,怎能,怎能穿这种颜色较浅的衣裳。不管是自家府中摆的宴席还是去别的府邸上做客,都有些不合适。”沈姝莲有些违心的说道,第一眼沈姝莲就喜欢上了这衣裙的款式。 在沈姝莲看来,这件衣裙肯定是沈姝锦的衣服中最普通最平常的一件,才让含霜毫不心疼的首先拿了出来,想着随便的打发了自己了事。 不过这次沈姝莲还真是冤枉了含霜了,这件衣裳不管是从料子到绣工还是制作上,虽说不上是最好的,但在昨日含雨整理出来的那些衣裙里面算是最好的一件了。没想到沈姝莲却因为是第一件被拿出来的就直接否定了这件衣裙。 “那就找件喜庆点的,含霜再找找看有没有颜色亮一些的。” 含霜把手中的衣裙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转身又走到了衣物柜前,翻找了起来。 看着含霜在衣柜前翻找,沈姝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含霜,眼底那急切的样子就差自己上去亲自动手找了。之前沈姝锦也给过沈姝莲衣裳,都是些精致的让人嫉妒的衣裙,她穿出去参加小姐妹们的集会时得到不少府中小姐们的羡慕,这让沈姝莲的心得到很大的满足,所以这次听闻沈姝锦又会给她衣裙,昨夜兴奋的很晚才睡下,今早也是一早就早早的醒来,来到沈姝锦的院子中。 又过了一会儿,含霜找出来一套桃红色跟一套鹅黄色的衣裙出来,一手一件提着来到了沈姝锦跟沈姝莲的面前。 ------题外话------ 蠢作者算了算字数,照这个样子的话不出十天就能上架,但是蠢作者二十六号左右那几天都有婚宴要参加,没法保证上架后天天能万更,只能放慢些速度,跟编辑大人商量下月底的时候再上架了/(ㄒoㄒ)/ 亲们见谅见谅╮(╯▽╰)╭ 第五十章 衣裙(二) 沈姝莲看到含霜又找出来的这两件衣裙,眼中盛满了喜爱。桃红色衣裙的裙摆上绣满了各种形态不一的祥纹,想象着走动起来的样子,脚下全都是多变的纹路,好似踩在云端一样。领边跟袖口都有一圈白色的兔毛,看起来就暖暖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摸一摸那柔暖的绒毛。 鹅黄色的那件衣裙上身绣着几朵盛开的茉莉花,腰间点缀着一圈饱满的小珠子,看那些珠子的样子也不想是凡品,估计走动的时候珠子在腰间摇曳,会显得腰肢更加的柔软,裙子自上而下打了几道大褶子,更加突出了不盈一握的纤腰。 沈姝莲越看越喜欢,觉得这样的衣裙穿在身上才能显出她的与众不同。又看了眼先前被含霜第一次拿出来,现在挂在衣架上的那件银白色衣裙,更加肯定了她之前的想法。 “莲堂妹喜欢哪件?试试看,合适就直接穿着吧。”沈姝锦瞥了眼满眼放光的沈姝莲,挥了挥手让含霜把两件衣裙又往沈姝莲的眼前递了递。 沈姝莲伸手摸了下桃红色的,转身又看了看鹅黄色的,不知道要选哪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沈姝锦。 “那就都试一试吧,含霜先带莲堂妹去试试这件桃红色的。”说着没沈姝锦从含霜的手中接过那件鹅黄色的衣裙又坐回了绣墩上,一脸微笑的看着转到换洗室中换衣裳的沈姝莲。 等了没一会儿,沈姝莲眼中带笑的从换洗室走了出来,那套桃红色的衣裙她穿在身上不大不小,小脸在那身衣裳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娇俏。 “很漂亮,很适合莲堂妹的肤色。再去试试那套鹅黄色的。”沈姝锦上下大量了一眼,点着头称赞道。 沈姝莲亲自拿着那套鹅黄色的衣裙转身又进了换洗室中,不一会儿走了出来,跟刚才的娇俏不同,这次到是显得稍微有些稳重了,衣裙的大小也是很合体。 “莲堂妹看上哪件了?” “桃红色的那套穿着去别的府邸拜访好,鹅黄的这套到是很适合在家中宴请宾客的时候穿。莲儿都拿不定主意了,锦堂姐帮莲儿选一套吧。”沈姝锦脸色微红,看看手中的那套,有摸摸身上的这套,一副那套都不舍得的样子。 沈姝锦当然看出来沈姝莲的小心思,想着这些衣裳她也穿不进去了,而且也在和顺公主那里答应了照看沈姝莲一二,也就半推半就的成全了沈姝莲。 “那就两套都送莲堂妹了,不用换下来了,就这么穿着吧。省的换来换去的再冷着了。”沈姝锦说完就示意含霜把那套银白色的衣裙挂进衣物柜中,先一步领着含雪走出了套间。 沈姝莲在含霜放衣服的时候还想试着再看看柜中有哪些漂亮的衣服,只不过含霜的手快,还没等沈姝莲看清就关上了柜门站在一旁,那意思是等着沈姝莲出了套间后自己再出去。 沈姝莲心中又被堵了一次,愤恨的想要拽住衣袖,但想到这是刚换上的衣裙后又松了手,冲着含霜羞赧一笑,款动莲步走了出去。 “含雪去找块锦缎把莲堂妹换下来的衣裙跟那套桃红的的衣裙一并包起来,等莲堂妹走的时候也好携带。”见到沈姝莲从套间走出来后,沈姝锦对着含雪吩咐道。 等含雪找来锦缎包好了两套衣裳后,柳妈妈从外间走了进来,来到沈姝锦面前行了一礼,“郡主,早膳已经摆在外间了,有您昨天想吃的鱼片粥。” 沈姝莲闻言肚子很是配合的“咕”的叫了一声,瞬间涨红了一张脸。一早起来光兴奋的想着来取好看的衣裳了,忘了自己没用过早膳的事了。现在听到柳妈妈这么一提肚子都是很诚实的提醒了她。 “想来莲堂妹也没用过早膳吧,赔本郡主一同用吧,这个点了再回到老夫人的院子中早膳也都凉了。”沈姝锦像是没有听到沈姝莲肚子发出的声音是的,脸上一派平静的发出邀请。 沈姝莲应了句好,低着头跟着沈姝锦从里间走了出来,拘谨的坐在了桌子旁,就连用餐的时候都没把头抬起来,只用了小半碗鱼片粥跟两个虾饺就停下了手中的箸筷,安静的坐在一旁等沈姝锦用餐。 沈姝锦可没有因为沈姝莲的停箸而跟着一同放下筷子,依旧慢里斯条的吃着她的早膳。等吃的差不多了才像是发现沈姝莲已经不用了,这才让含雪呈上来漱口的清茶跟擦手用的温湿帕子。 “莲儿也在锦堂姐这边留了不少时间了,还得了锦堂姐两件精美的衣裙,来前祖母说要给莲儿几件得体的首饰,莲儿本不打算要的,可是看到锦堂姐送给莲儿的衣裙这么还看,带普通的首饰的话可定会不伦不类的,所以……”说道最后,沈姝莲的声音几乎要听不到了,还好沈姝锦离她比较近,把话听的一字不落。 沈姝锦擦完手后用随身的帕子轻轻试了下嘴角,心中一阵好笑。明明是想要再跟她讨要几件首饰,却冠名堂皇的把周氏给抬了出来。周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能有什么精美的首饰,而且她戴的首饰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戴的,且周氏还是商户出身,拿出来最好的首饰也跟今天她给沈姝莲的衣裙配不起来。 “莲堂妹这待遇还真让本郡主有些嫉妒了,老夫人可从没给过本郡主什么物件,别说本郡主了,就是娘亲也没得过老夫人任何一样东西。”沈姝锦偏偏不按照沈姝莲想的往下说,只是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 “公主跟锦堂姐手中的物件个顶个的都是精品,想来祖母手中最好的东西也比不上一二,恐是怕拿出来的首饰粗糙,入不了公主的眼。”沈姝莲没有听到预计中的答话,稍稍愣了一下,也不管刚才自己的窘态还会不会被刚才房中的丫鬟们笑话,微微抬头看了看沈姝锦,见脸上没有像她刚才说的有嫉妒的样子,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若是自己刚才说的那话让沈姝锦起了反感,以后想要再从沈姝锦这里得到好处是不可能了。不仅如此,可能两人的关系以后也就变的微妙了。 “本郡主说笑呢怎的莲堂妹又当真了。老夫人手中的东西都是老夫人自己的,愿意给谁那是老夫人的自由。刚才莲堂妹不是说早就跟老夫人有约吗,本郡主这里就不再强留你了,省的让老夫人一直在屋里等着。”沈姝锦不在意的笑了笑,让含霜吩咐外间伺候的小丫鬟们把早膳一一撤了下去。 “正好本郡主还要去娘亲那边走一趟,咱们一同出门吧。”说着,沈姝锦在含雪的伺候下披上了外出的斗篷,手中也揣上了手炉,站在门口等着明显愣住的沈姝莲。 沈姝莲的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这一整个早上的试探感觉一点用都没有,沈姝锦的态度也变化无常,上一秒还跟自己说笑,下一秒的话中就带了些不同一般的意味,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沈姝锦说的话她是该信还是不信。 “也好,那莲儿就跟锦堂姐一同出去。”回过神来后,沈姝莲在自己丫鬟的服侍下也披上了斗篷,亦步亦趋的跟在沈姝锦的身后走出了屋子。只是在迈出房门的时候眼睛很是不甘的看了看内室的方向,抬手整理兜帽的时候不经意的摸了摸头上戴的那支已经过了时的珠花。 “锦儿过来了,用过早膳了没?”沈姝锦到达合欢院时,和顺公主正在喜妈妈的伺候下用早膳。 “用过了,跟莲堂妹一同用的,还送了她两套衣裙呢。”沈姝锦在门口处解下了斗篷,等身上不那么凉了之后才走到和顺公主坐着的桌子旁坐下。 “要不要再陪娘亲用点?没人陪着总觉得吃的不香。”和顺公主用勺子搅了搅碗中粘稠的粥,有些兴致缺缺的说道。 喜妈妈在一旁看了好笑的把和顺公主中的那碗粥解救了出来,“公主还是好好的用膳吧,您不吃小少爷可还是要吃的。咱们先前可是说好了的,好好的用完早膳才能让您看将军寄回来的书信。” 自从沈姝锦对着和顺公主肚子里的小家伙喊着一口一个小弟后,喜妈妈也跟着一口一个小公子的叫着,连带着听梅听菊也这么喊。 “真是,一个个的现在都开始做本宫的主了。”和顺公主笑盈盈的用手指虚空点着喜妈妈,整了整身体,一勺一勺的把碗中的粥吃进肚里去。 “爹爹有信寄回来吗?”沈姝锦转头兴奋的问道。 “今儿早上刚送进来的,还有大少爷专门给郡主的信呢,老奴本打算一会儿伺候完公主用膳后再给郡主送过去,现在到是省了老奴的事了。”喜妈妈乐呵呵的把一个水晶包夹到了和顺公主面前的小碟子中,回话伺候两不误。 “快先拿来让本郡主看看。”说着沈姝锦站起身来,高兴的向喜妈妈伸出手。 “我的好郡主,要看信也得等公主用完了膳,不然您在这里看着,公主还有什么心思用膳。”喜妈妈用手轻轻的拍了下沈姝锦的掌心,用眼神示意她坐好等着。 ------题外话------ 三千 蠢作者正在努力的存稿,努力的上架之后持续万更(≧▽≦)/ 第五十一章 对外公布喜讯 沈姝锦在喜妈妈的坚持下一直等到和顺公主用完了早膳才拿到沈正航专门写给她的信。信中除了写了一些边疆好玩有趣的事情外,还特意嘱咐了她要趁着过年的时候出去多结交几个好友,省的闷在府中闷坏了。沈姝锦看着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想象着大哥皱着眉头为自己考虑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这才是真正的亲人,万事都是以她的利处出发,而不像外面那些口中说着恭维的话,心中却怎么计算着从自己身上得到好处的人。 而沈念祁的那封信沈姝锦跟和顺公主要了好几次都没要到手,看着和顺公主看完信后满脸红晕的样子,沈姝锦很是不地道的笑了,脑海中想象着一脸严肃的爹爹说着情话的样子,浑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正月的日子过的很匆忙也很累,十二那日沈姝锦去参见了威显将军府的邀约。当然,去的时候带上了沈姝莲。周氏一早就吩咐了车架在府外等候,为了不让沈姝锦找借口撇下沈姝莲,周氏特意安排的是两匹马的两厢车厢,还让沈姝莲一早就到了沈姝锦的院子中,早膳都是一起用的。 上马车的时候沈姝锦在沈姝莲的头上见到了一支样式很是简单的玉质发簪,但整支发簪雕琢的却很是精致,而且用的料子也是极好的,看样子不像是侍郎府能够买的起的,而且周氏的手中也不会有这种质地的首饰。更加怪异的地方是,若是沈姝莲一开始就用的是这支发簪,用早膳的时候她就应该能看见,可现在却是上了马车后才发现。 想不通这其中的怪异沈姝锦也没在这方面上费心思,随意叮嘱了沈姝莲几句一定要跟紧了自己,得到她的应答后从含霜的手中要来了一本书册,自顾自的看了起来。沈姝莲在一旁满眼兴奋的时不时整理下裙摆,偶尔不经意的抬手摸摸那支沈姝锦觉得奇特的发簪。 威显将军府的宴会总体来说气氛很是活跃。请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武官家的小姐夫人,在家中豪气惯了,又遇上没那么文绉绉的人,玩到一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沈姝锦对这些所谓的粗人们之间的交往感觉也很是舒坦,起码不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算计你,就算里面有些揣着小心思的小姐,也引不起别人太大的反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沈姝锦在威显将军府感觉不错,只是苦了沈姝莲。今天知道要来赴宴的沈姝莲穿着那套桃红色的衣裙,在一众穿劲装的小姐们之中到显得有些娇弱,一看就不是跟她们一个风格的,所以也就没跟她怎么亲近。 到是沈姝锦穿了一身大红的窄袖小夹袄,下面配的是一条同色裤裙,在这些小姐们之中特立独行了一番。又因为说话不怎么弯弯绕绕的,不一会儿就得到了这些武将家女儿们的好感,玩起来也没多少隔阂。 见到沈姝锦很快融入到那些小姐们之中这一幕的沈姝莲,心中很是不甘,暗暗埋怨沈姝锦没有提前跟她打招呼,让自己失了这次跟小姐们交好的机会。 等到回府的时候,与之前来时正好反了个个儿。这回成了沈姝莲闷不吭声的在一边想自己的心事,沈姝锦却兴致颇高的时不时掀下车窗帘的一角,通过车窗看看外面街道上的行人。 到了将军府的门外,沈姝莲下了马车后没多说几句话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回了周氏的院子中,估计是跟周氏诉说委屈去了。沈姝锦也没有没有用在门内等候的软轿,心情舒畅的带着含霜含雪一路上走回了揽月阁。 刚进房间的门,还没等含霜帮沈姝锦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柳妈妈就从屋外走了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让等候在外室伺候的小丫鬟们一一退了出去。 “奴婢给郡主问安。”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柳妈妈怎的脸色这么难看。”解下斗篷走到外室的方椅上坐好,沈姝锦才开口问道。 “郡主跟莲小姐走后含雨又悄悄进到郡主的内室中了,奴婢在暗处看着,含雨从郡主的首饰盒中拿了一支玉簪,之后匆匆的回了趟自己的住处。奴婢在下人房那里等了一会儿,亲眼看到在含雨走后莲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从含雨的房中出来。这回有真凭实据了,郡主要奴婢把含雨押过来吗?”柳妈妈想不到含雨胆子越来越大,上次只是翻动了下衣裳跟首饰,这次竟然偷窃郡主的发簪。 “怪不得莲堂妹不愿跟本郡主坐一乘软轿,原来是这样。本郡主还纳闷呢,她怎会有那么这么好的簪子。”沈姝锦也挺佩服沈姝莲的,竟然就敢这么大咧咧的在她这个物主眼前光明正大的戴在头上。是以为自己以前给过她一些首饰就以为记不清她头上那簪子是不是也在一早就给了她? “郡主,恕奴婢多句嘴。含雨就这么一直放在您房里,说不准哪天就给你下上一场大祸,依奴婢的意思,还是早早的赶了出去吧。事后奴婢也特意去您的首饰盒中看了一眼,大公子给你的那对单放着的血玉耳坠也被含雨混在了那些普通耳坠中,指不定哪天就没了。”柳妈妈对沈姝锦对待含雨的做法有些看不明白,都已经知道了这丫鬟生了外心,怎么还放在屋子中做活。 “这不是还有柳妈妈跟含霜含雪在呢吗,再说了本郡主的东西就这么好拿吗,早晚得给本郡主还回来。含雨那边还得劳柳妈妈盯紧些,这次的事过后她应该能小心谨慎几日。老夫人那里要查清楚的事多了去了,也不差她这件,等秦管家那里都安置好了以后一并把这些选个良道吉日好好跟老夫人算上一算。” 见沈姝锦如此说,柳妈妈也把心放了下来,只要郡主心中有数就好,而且她也发现了,年前从边疆回来后郡主改变了不少,已经有了身为一品郡主应有的气势。不是说以前沈姝锦不好,而是以后若是想要在后院中不受伤害,还是眼前的郡主更让人放心,毕竟不是每个男子都呢跟将军一样后院中只有一个女人。 这支簪子的事情沈姝锦默默的放在了心中,盘算着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正大光明的拿回来,那簪子可是用上好的料子雕琢而成的,放在普通人能养活一家三四口一辈子呢。 又过了两日,正是正月十五,和顺公主腹中的胎儿也已经过了三个月,怀的很是稳当了。一大早,沈姝锦就来到了和顺公主的合欢院,让喜妈妈把这个喜讯通告出去。 喜妈妈让言管家把一早就准备好的爆竹铺在了将军府的门外,等到了吉时让言管家亲自拿了香点燃。 一瞬间,将军府的门外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周边几家人也都吸引了出来。由于将军府是后来先帝赐下来的,那时候一品官员府邸区已经没有了好住处,再加上沈念祁也不讲究这些,只在二品官员的府邸区挑了一处极好的宅子,所以这时候出来观望的只是一些二品大员家中的管事管家。 爆竹响过之后言管家穿着喜庆的新衣从将军府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几个小厮,两人一伙,抬着几个大畚箕,里面盛了不少的用面食做成的精致小动物、花卉、瓜果。 “喜主报喜喽!”随着言管家的一声唱和,小厮们从畚箕中抓出各样面食,用力一抛,扔向四方。 四周各府的管家们一看这架势,又看到小厮们抬出来的物件,心中明了,原来是府中主母有喜。将军府的子嗣一直不怎么兴旺,府中也只有一个女主子,上一次将军府撒喜食还是在十年前,没想到十年后和顺公主又怀上了。 一畚箕的面食都抛出去了,四周接到消息的官员们也都纷纷出来向着言管家道喜。这本应该是进府跟沈念祁亲自说的,可现在沈念祁人还在边疆,府中大少爷一同跟着,没有主事的外男,也只能跟管家道这个喜了。 寒暄完四周府邸中的主子们之后,言管家吩咐剩下几伙抬着畚箕的小厮们各自按照之前在府中安排好的去发放喜食。 不到一个上午,帝都城中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和顺公主有喜的消息。 原本和顺公主不想弄这么大动静的,只要几家相好的人家还有宫里头的人派管家去送些喜食就好,可是沈姝锦想到上一世一出生就羸弱的小弟,在三个月报喜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极力的说服和顺公主,弄的铺张一些,也好让胎神多关照一下,保佑这个十年后突然带来惊喜的小弟。 和顺公主最后被沈姝锦缠得没有办法,而且听沈姝锦说的头头是道,也同意了。最主要的是听沈姝锦说能让胎神多关照一下,这才最后松了口。 将军府这边刚把喜食送到了宫中,宫里就传处话来,今天晚上的十五花灯节皇室与民众同乐,在帝都最显眼的位置挂一盏琉璃打造的花灯,只要猜出藏在灯中的三条谜语就能把灯拿回去,猜灯谜的顺序要以猜出灯谜街上的谜底数量为依据排出来。 ------题外话------ 某少:本少好长时间没出来露露脸了╭(╯^╰)╮ 蠢作者: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了孤独(语重心长状) 某少:你确定这样下去还有读者记得本少吗,你这是要写女女文啊(‵′)凸还是要相爱相杀啊(‵′)凸或者是互相伤害啊(╯‵□′)╯︵┻━┻ 蠢作者:……(顶锅遁走) 啊啊啊,蠢作者收到评价票了,快快快,辣条呢,蠢作者要啃包辣条庆祝下O(∩_∩)O 谢谢亲月镜花哒喜欢跟支持(づ ̄3 ̄)づ 第五十二章 十五花灯节 建安帝的这一告示一发出来,原本那些只想趁着今晚灯谜出来走走的公子哥儿们牟足了劲儿的窝进了书房中,让身边跟着的书童翻箱倒柜的找关于猜灯谜的一些书籍开始翻看起来。 别说这些公子哥儿们了,就连一向不怎么出门的名门闺秀们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再提一提自己在帝都中的知名度,有兄弟的直接找到自家兄弟讨要关于猜灯谜的这一类书,没兄弟的则是禀了家中主母,直接让丫鬟们去书局中购买。 一时间,那些原本打算下了正月十五再开门营业的书局直接在十五日这日近晌午的时候打开了关闭十多天的铺门。大半天的时间,帝都城中所有书局中的关于猜灯谜的书籍被一购而空,笑开了不少老板们眼角的皱纹。 要知道这些偏门的书籍一年到头也卖不了几本,现在只是因为建安帝的一个通告还有一盏琉璃花灯就把好些年积压下来卖不出去的书全都卖出去了,而且还是高价卖出去的,有的书局竟然开起了拍卖。 沈姝锦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了,这还是因为沈姝锦吩咐了柳妈妈特意找人盯着沈姝莲才知道的。 沈姝莲自从十二那日从威显将军府中回来后就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周氏的院子中,没有像以往住进将军府中那样时不时的来找沈姝锦聊天。就是今天府中对外宣称喜事也只是在一早露了个面,然后就迅速的回去了,派人来禀的理由是昨天晚间受了些凉,身子不舒服,怕过了病气给公主,伤了公主腹中的小公子。 沈姝锦听了丫鬟的禀报后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看来这病好的到是快,这还没到一天的时间呢就痊愈了,还能有精神的让身边的小丫鬟去书局中买书。而且那小丫鬟出门的时候拿的不是当家主母的条子,只是周氏的口讯。看来这将军府政治了一番还是有些人不知道这府中到底是姓周还是姓沈。 “郡主,今晚的灯谜会您要出去逛一逛吗?听闻圣上特意派人打造的那盏琉璃灯在里面点上蜡烛后整盏灯都散发着不同色泽的光晕,而且那做灯的琉璃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材料,被烛火熏热后的琉璃灯还有阵阵香味传出来呢。”含雪也听到了外面的消息,还特意让府中的小厮出去打探了一番。那小厮回禀完后真真正正的勾起了含雪的好奇心。 她在将军府中各式各样的花灯见多了,不管在不在府中,大将军每年都会亲手做几盏灯送给公主跟郡主。琉璃制成的花灯她也见过,只不过是很小的一盏,只能挂在室内赏玩,不能把蜡烛放在里面点燃。且由于琉璃不易烧制,官府也有禁制,制出来的琉璃都进到了皇宫中,去年那一盏小琉璃灯还是圣上独独赏给公主的呢。 沈姝锦看着含雪眼中的期望,又看了眼面上比较平静,但两只耳朵已经竖起来的含霜,勾唇微笑,“趁着今日这个好日子也相当于给你们俩放个假。晚上跟娘亲用完晚膳后咱们就出去,让车马房提前把本郡主的那辆车打扫出来。既然是放假那也喊上柳妈妈跟含雨,省的到时候你们跟柳妈妈还要担心屋子里有个外心的人,玩的不痛快。” “奴婢这就去吩咐,含霜快些把郡主今晚出去的衣裳准备下,要厚一些的,晚上冷,别再让郡主招了风寒。还有那件大少爷前几日随信件一同带回来的火狐皮子的大氅,奴婢早就想看看郡主穿出去以后能把外面那些人惊成什么样了。”含雪雀跃的取下外间搭着的小袄,三两下穿在身上跑了出去。 “本郡主现下没什么事,含霜先回屋把你跟含雪的厚衣裳拿出来,一会儿咱们去娘亲那边用膳的时候直接带着衣裳,放在娘亲那边的暖炉上烤着,省的再走来走去的,多暖的衣裳也被风给吹透了。”见含霜眼中也带上了喜色,沈姝锦让她也去准备下她们自己的衣裳,不然她到是穿的暖暖和和的了,再把两个丫头冻坏了,心疼的还是她自己。 含霜沉稳的应了个是,行了一礼后也出了房门。随后沈姝锦进了内室,走进套间衣物柜前,打开柜子的门仔细挑选起晚上出门看花灯时要穿的衣裳。 晚膳的时候,沈姝锦跟和顺公主说了一声她们今晚要出去看花灯的事,和顺公主听后仔细的嘱咐了沈姝锦几句,又对着含霜含雪跟柳妈妈吩咐了一些出门时要注意的事情。用完晚膳后直接在和顺公主这里换上了衣裳,鞋子也穿上了厚底的,隔凉还不容易被水沾湿。 一切准备就绪,沈姝锦带着含霜含雪柳妈妈还有含雨出了和顺公主的院子,在通往正门的路上遇上了也要出去看花灯的沈姝莲。沈姝锦不着痕迹的用眼角瞥了下含雨,就见含雨微低着头,在沈姝莲的丫鬟们跟自己见完礼后随着含霜含雪向着沈姝莲谨慎的行了一礼,既没有跟沈姝莲对眼,也没给她什么暗示,完全就是一副堂小姐跟不知名小丫鬟的关系的样子。 “锦堂姐今天晚上也要出去看花灯吗,怎的莲儿跟祖母请求出府的时候没听她提起过。若是知道锦堂姐也出门莲儿就跟锦堂姐一辆车了,还省些府中的人力,且一辆马车出门的时候也少占些街道旁停车的地方,多留出些地方来也好让别家的马车能停放下。”沈姝莲面上带着些懊恼,好似自己应该早些去问沈姝锦的。 沈姝锦听到沈姝莲那种主人似的口吻双手忍不住的想要抓住沈姝莲的双肩使劲摇上一摇,看看她脑袋里是不是装的全是些水。多少给她摇出一些来好清醒点。她这是得有多大的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在别人的家长对着府中的小主人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题外话------ 蠢作者安排了下字数,月底上架 这几天每天先更两千左右 上架前一两天会把字数提一提的 第五十三章 坑?自己填 沈姝锦瞬间没有了跟沈姝莲说话的兴趣,脚下的步子也不着痕迹的加快了一些,走出将军府的大门后在含霜含雪的伺候下上了她自己的马车。 沈姝莲看到沈姝锦的那辆外表很是精美的马车眼中闪过嫉妒,见沈姝锦没有邀她上马车的意思,讪讪的在自己丫鬟的服侍下也登上了那辆外表普通的车架。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将军府的大门,周边有些也准备出门参加花灯节的官家小姐公子们见到这种奇异的情况不免多看了两眼,按理说将军府中现在就只有和顺公主跟皓月郡主这两位正经的主子,若是二人一同出门就算是驾两辆马车,前后马车的档次也不应该差这么大,而且前面一辆车厢的装饰看样子也不像是和顺公主已婚妇人乘坐的,*成是皓月公主的。 再者今天早上将军府才发了喜食,公告和顺公主有了身孕,就更加不会参加今晚的花灯节了,后面那辆马车中的人看来要让人好好打听一番了,若是能通过后面车厢中的人继而跟将军府有了联系,往后也是有好处的。 这些公子小姐们的心思坐在前面车厢中的沈姝锦压根一点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呵呵,等他们查到后面的是已经跟将军府分了家的二叔家的孩子,而且官职还只是兵部的一个侍郎,估计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马车行了一会儿就到了开办花灯节的那几条街,由于街道的两边都摆满了各样的花灯,马车是无法进入的。 柳妈妈跟含雨坐在车厢靠门的地方,先一步下了马车,站在车厢的旁边安分的等着。含霜给沈姝锦披上那件火红的火狐皮子大氅后才跟含雪一同扶着她下了马车。车夫见沈姝锦下了车,赶着车架停到了指定的地方。 下车后沈姝锦刚站稳,跟在后面那辆马车上的沈姝莲披着一件蓝色缎面的斗篷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 “锦堂姐,今日下午的时候莲儿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要赢那盏琉璃花灯得先解了花灯街上这些灯上面的谜面。锦堂姐是莲儿见过最聪明的人了,肯定会得到那盏琉璃花灯的,莲儿就跟在锦堂姐身后行吗?”沈姝莲满眼崇拜的看着沈姝锦,说话的声音也没有降低,这一番说辞已经被不少同样停车下来的公子小姐们听进了耳中。 一众戴面纱的,戴帷帽的小姐们顺着声音看过来,见是两个身量不高,差不多在十岁左右的女孩,眼中都带上了鄙夷,像是在看小家小户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姐一般。有几个心气儿高的小姐更是冷哼了一声从沈姝锦身边走了过去,那挺的笔直的背影都带着来自她们内心的嘲笑。 不怪这些小姐们眼拙看不出沈姝锦这一身的穿戴。由于天已经黑了下来,距离花灯街还有一段距离,沈姝锦身上的火狐皮大氅在这种朦朦胧胧的光照下根本就看不太清楚,而且火狐难猎,这些小姐们也没见过,就算是看到了一片火红,也只以为是红貂绒的大氅。至于红貂绒,但凡是在帝都中有点钱的富商家中就能买得到,所以这个美丽的误会就导致了沈姝锦被一众小姐公子们看轻了一回。 “锦堂姐。”沈姝莲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脸被面纱遮住了看不到表情,露出的一双眼睛中满是自责。 “无碍,莲堂妹也是无心的。不过锦堂姐还是想要说几句重话,莲儿年岁渐长,跟别府的小姐们接触的要多起来,以后出门在外可不能再这么口无遮拦了。要知道可能你很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有可能在无形中得罪了贵人,招来祸事,更加有可能给侍郎府带来不好的影响。”沈姝锦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颇有些大姐姐的架势。而且自称也改成了锦堂姐,显然是不想让周围还有些没有开始逛花灯街的小姐们知道她的身份。 “莲儿知晓了,以后定会仔细注意的,定不会再给锦堂姐惹麻烦的。”沈姝莲眼底含泪,紧抿着唇角,弱弱的应道,说完后就默默垂下了头,手上的帕子也试上了眼角。那样子在外人看来好像是沈姝锦在欺负她似的。 “莲儿也没给锦堂姐惹什么麻烦啊,锦堂姐只是稍稍提醒下而已。可能是锦堂姐的语气说的有些重,到是让莲儿误会了,是锦堂姐的不是,锦堂姐跟莲儿道歉了。”说完,沈姝锦真的就给沈姝莲行了一个轻礼,礼毕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锦堂姐今天出来也不是冲着琉璃花灯来的,而是娘亲这几日胃口不怎么好,今日出来也是因小厮们说街道两边会摆出来一些特色小吃,锦堂姐想买些回去给娘亲换换口味,也许有适合的呢。至于猜灯谜,莲儿不是让丫鬟特意去书局买了好几本猜谜题的书籍吗,想来已经心中有一定的把握了。咱们都是自家人,莲儿能得到那盏灯锦堂姐还老不着看吗。”还没等沈姝莲接话,沈姝锦紧接着开口,吧沈姝莲想要说的话堵在了她口中。 周围那些公子小姐们听完沈姝锦的话后眼光不明的看了看稍稍抬起头看着沈姝锦的沈姝莲。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算不怎么熟悉后宅手段的男子这时候也明白了刚才那蓝斗篷的少女是给那红大氅的少女挖了个坑,可没想到人家没掉坑里,到是把自己带坑里了。 “既然莲堂妹已经做好大展身手的准备了,也不好跟着我们,我们还要先去摆小摊的地方寻些美味呢。你们俩可要跟好了莲堂妹,别让人挤着了。莲堂妹带出来的人少,要不要把含雨借给你?侍卫毕竟是男子,也不好跟你们走的太近。”沈姝锦看了看跟在沈姝莲身后的两个丫鬟,有些不放心的询问道。 含雨听到沈姝锦的话后心中有些慌的乱跳了几下,眼角小心的看了看等着沈姝莲回话的沈姝锦,不知道郡主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想多找个人来照顾沈姝莲。 “莲儿有她们两个在身边就好,我们也不去人多的地方。莲儿读的书少,锦堂姐可别再打趣莲儿了。既然锦堂姐要去找口味新颖的吃食,莲儿就先去灯街那里转一转,等琉璃灯有了主人后咱们再在这里汇合可好?”沈姝莲也不确定刚才沈姝锦的提示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现下还是不要跟含雨走的太近的好,不然这颗棋子可就提前暴露了。 “这样也好,侍卫多分你们两个,一会儿灯会结束后咱们在这汇合。” 讲好了之后的行动,两帮人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那些看了整场戏的公子小姐们也都四散开来,三三两两的寻到自己往日交好的朋友一起逛灯街去了。 “呵呵,还是这么的有趣。不过这次让本少又看到了不同的一面。”等所有人都散去后,一辆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车厢中传出来几声低低的笑语。 ------题外话------ 某少:现在出来打个酱油都得贿赂蠢作者一包花生仁,往后滚床单要咋整/(ㄒoㄒ)/ 蠢作者:拍果照换月票呗╭(╯^╰)╮ 第五十四章 灯节再遇 “上次让你们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把结果给本少报上来,本少都要怀疑你们的办事能力了,要不要再回‘炼炉’中重新走一遭?”有些暗哑的声音从车厢中继续传出,听的坐在车架上的刃浑身一个激灵。 “回主子,传来了,传来了。不过属下们为了得来的信息能更仔细致些,想着把今晚过后的信息一同整理出来,等明儿一早就给主子报上的。”刃把马车往停车处较阴暗的地方赶了赶,等街上的灯光一点都照不到的时候才停下了马车。 听到“炼炉”二字的时候刃差点把手中的马鞭抽在马屁股上,若不是最后一刻生生的忍住,估计现在他已经十成十的要重新走一遍“炼炉”了。 “炼炉”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地狱中的地狱。七天,只有七天而已,就要从第一关走到最后一关,还得要保持清醒的自己走出来,不然就等着喂里面的各种毒虫蛇蚁还有各式各样变态的暗器,稀奇古怪的各色毒药吧。 “今晚本少就要在别院的书桌上看到调查出来的那些东西,至于今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去炎那里拿消息吧,本少自己走动走动,时间到了本少会自己回去的。”叶颢康拿起手边的面具扣在了脸上。 车厢帘子轻轻晃动了下,刃就感觉到车厢中已经没有了他们家主子的气息。看了看四周,刃架着那辆极普通的马车向着城门的方向驶去。幸亏今天是十五花灯节没有门禁,不然还真不好把这么大的马车弄出城去。 而沈姝锦这边,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对街上花灯上的灯谜一点兴趣都没有,眼中全都是小摊上各色的小吃,还有临时搭建的铺子里面很有风味的炒货、干果。沈姝锦逛的开心买的也欢快,悄悄跟在她身后的叶颢康见她买的这些东西都是些民间最普通的小吃,有些无聊的撇了撇嘴,可手中的铜板却在沈姝锦走后的第一时间扔在了小摊上,顺手捏了些吃食发放进嘴中,不紧不慢的跟在沈姝锦一行人的后面。 跟在沈姝锦身后的含霜含雪手中都抱了不少她搜罗到的可口的小吃,不止她俩,含雨跟柳妈妈的手中也都没闲着,就连跟在最后面的几个侍卫手中也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东西。若不是想到他们还要保护沈姝锦的安全,估计含霜含雪手上的东西也都一并扔给他们拿了。 “糖球!”沈姝锦看到前面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手里举着插满糖球的稻草棒在沿街唱卖。 柳妈妈见沈姝锦两眼放光的样子,好笑的走上前,从那汉子的手中买了几支糖球放到侍卫的手中。回到沈姝锦身边靠近她耳边低低的说道,“在街上郡主不好就这么吃这些东西,等上了马车奴婢再给您拿过来一串。您放心,含霜化含雪都有,买的足多,够她们吃的。” “还是柳妈妈想的周全,东西买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先把这些送到马车上,糖球先让侍卫送回去一串让娘亲尝尝,若是喜欢的话咱们寻了人把制作法子买下来,以后不用出府就吃到新鲜的。”沈姝锦看了看已经快到头的街道,再往前也没有什么小摊小铺了,转身往来的方向走去。 来到停放马车的地方,时间也过去了不少,花灯街上有很多灯上的谜面都已经被解了出来,再有剩下的就是不怎么好猜的谜面了,想必是那些公子小姐们不想在这些谜面上浪费时间。要知道今晚他们最大的目标可是建安帝那盏琉璃的,只有猜出的谜面越多才有机会排在前面去抽取灯中的谜题,得到琉璃灯的机会也就越大。 看到沈姝锦的眼睛停留在一盏化蛹成蝶的花灯上,柳妈妈把手中的东西都一一归置在马车中,走到沈姝锦旁边也看了眼那盏灯,“郡主要不要是试上一试,今日出来的闺秀们的手中基本上都有两盏以上的花灯,郡主也应个景猜上一盏吧,拿回去让公主看看也好。” 沈姝锦点了点头,走到那盏花灯跟前,看着那灯面上画在枝头的毛毛虫一点一点的变换,到最后一面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扇动着美丽翅膀的蝴蝶,禁不住抬手触了触那蝴蝶艳丽的翅膀,顺着那轮廓纤细的手指也跟着游走。 “这位小姐可真有眼光,这盏灯的灯面可是用半透明的料子制成的,你看着蜡烛放到里面啊,亮光是不是比其余的灯都亮。这等也有好几位公子小姐的来看了,都没猜出这谜题,小姐一看就是鼎鼎有学问的,试一试?”买花灯的是一位有些年纪的妇人,还没开口眼角就先带上了笑,随后说出的话也让人感觉很舒坦。 卖花灯的妇人见沈姝锦没有提出异议,抬手很是勤快的把那盏花灯转了个圈,让那几幅图画鲜明的在沈姝锦的眼圈走了一遍。“谜面就是这灯上的图画,之前的那些公子小姐们都猜成了破蛹成蝶,小姐可就别再猜这个了。”妇人见这小姑娘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是真的很喜欢这盏花灯,不着痕迹的提醒了下她一下。 沈姝锦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眼中忽的一亮,“置诸死地而后生!” “置诸死地而后生!” 一轻柔一暗哑,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姝锦闻言惊讶转头,只见一位坐在轮椅上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邪肆的勾着薄薄的红唇,眼中流转着妖媚的色泽,一手扶着轮椅的扶背,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盏后羿弯弓射日的花灯。而他身后站着一位身着墨色劲装的护卫,双手放在轮椅的推手上,默不作声的垂眉看着那少年。 “呦,没想到还有跟本少一样聪明的小姐,本少还以为闺中的小姐只知道悲秋悯月的做些酸诗呢。”不知道为什么,跟了沈姝锦一路的叶少康突然想要再次跟她面对面的说几句话,在看到沈姝锦往灯街方向走去后,立刻让身边的隐卫把自己的轮椅弄了来,又一路上催促着才赶上了跟沈姝锦猜同一盏灯上的灯谜。 叶颢康挑眉随意打量了沈姝锦身边的含雪跟含霜,在看到含霜的时候眼中闪过意外,但瞬间就被他压下。 ------题外话------ 某少:呵呵,呵呵(ˉ﹃ˉ) 蠢作者:真特么丢人,看到女人就一副花痴样,腿都挪不动了(‵′)凸 某少:来人,把这谁谁扔“炼炉”中,让她多走几遍 第五十五章 面熟的某人 “没想到又遇到小姐了,还真是有缘的紧。上次小姐在睿亲王府的别院中梅花赏的可还好?”叶颢康眼睛在含雪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才看向遮着面纱的沈姝锦。 沈姝锦转头的那一瞬已经想起了这个少年,被人从睿亲王府隔壁的那个别院中扔过墙来的那个少年。 “柳妈妈,给银子拿上花灯咱们走吧。”沈姝锦也没回叶颢康的话,直接吩咐柳妈妈拿灯走人。 “这……”妇人有些为难,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又望了望沈姝锦。要说这小姐要取走花灯也不是不可以,但这谜底怎么说也是二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她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 “这花灯可不是只有小姐一人猜出了谜底,本少来的晚,说出谜底用的时间也少,怎么说也应该是本少得这盏灯。”叶颢康面上带着坏坏的笑容,眉眼流连在沈姝锦的面上,像是要透过面纱一睹她的面容似的,说不出的风流轻狂。 沈姝锦夹紧了眉头,有些不舍的看了眼那盏花灯,拢了下火红的大氅,最后向后退了半步远离了叶颢康,“咱们走吧,看看还有别样的没有。” “含霜。”柳妈妈见沈姝锦已经往别的摊位上走去,收好荷包中的散碎银两也跟着转了身,眼角偏见盯着叶颢康有些失神的含霜,低低唤了她一声,随即也再次看了看那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含霜姐姐怎么了?”含雪也注意到了含霜的异常,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刚才那位公子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含霜还在脑海中找寻那丝熟悉是从哪来的,听到含雪的问话后也没有隐瞒,小声的说了出来。 “啊?不会啊,上次在睿亲王府别院赏梅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车水房那边盯着咱们的马车吗,怎会见到那公子。”含雪也有些奇怪,她们上次见这公子的时候只有沈姝锦还有她跟喜妈妈,含霜哪来的面熟感。 “上次别院赏梅?”含霜心中不解,怎的又关联上赏梅的事了。 含雪又往含霜的身边靠了靠,降低了声音把上次赏梅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毕竟是外男,上次回来后也不好特意跟你说这事,含霜姐姐不怪我吧。” “你做的很对,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若是让别人知道了郡主的名声可就有污了。”含霜没想出来到底是在哪见过也就没再费什么心思去想,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 含霜跟含雪在一侧说着悄悄话,柳妈妈紧紧的跟在沈姝莲的身后,只有含雨一个人默默的低着头跟在最后面。自从刚才她从叶少康口中听到关于上次赏梅时候的只字片语,就一直在心中盘算着,这个消息若是传给周氏的话自己在其中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看那少年的做派也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公子,想必周氏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会好好压一压沈姝锦的。 自己要让沈姝锦知道,没好好的拉拢她到身边,是她最大的损失,她会让沈姝锦后悔的,等她得了周氏的重用之后,也会好好的踩一踩含霜跟含雪这两个丫鬟。 等沈姝锦带着一众人走后,叶颢康伸手拿过了那盏花灯,眼中的兴趣更加的浓烈。站在他身后的墨衣男子从腰间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那妇人,推着叶颢康默默的向着沈姝锦走的方向跟了去。 妇人大概还从没见过一盏花灯能卖这么多银两的,一时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银子不知道要做什么好,等她再回过神想要跟叶颢康说些什么的时候,两帮人早已经混进了人群中没有了踪影。 大概又逛了能有小半个时辰的光景,沈姝锦一手提了一盏花灯,眼睛还在四处搜寻着别的花样好看的灯。柳妈妈紧紧的跟在沈姝锦左右,就怕再有言语轻浮的男子出现,让沈姝锦吃了亏污了她的声誉。 “郡主,琉璃灯的主人大概也快角逐出来了,咱们要过去看看吗?”见到周围的人都慢慢的涌向琉璃灯的所在,柳妈妈轻轻的出声提醒。 “远远的看看就行了,不要往前面凑了,不然一会儿出来的时候麻烦。”沈姝锦也察觉到了人群的涌动,人挤人的让她有些难受,还好有柳妈妈跟含霜含雪在身边挡着,不然真就让人给蹭到了。 柳妈妈见沈姝锦眼中带了些不耐,随即站正了身体,给沈姝锦留出更大的空间来。含雪跟含霜也有样学样,就连原本自顾自的走在最后面的含雨也靠了过来。护卫们也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给沈姝锦隔开了些人群。 人群动荡过后平静了一会儿,想来都在观望最后的结果。到最后那盏艳丽的琉璃花灯最后不出意外的让帝都中有名的第一才子丞相府的嫡孙阮玉龙收入囊中。台上的阮玉龙意气风发的双手接过了花灯,冲着皇宫的方向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也算是叩拜了一下建安帝。 沈姝锦她们在人群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反身往停放马车的地方走了,最后谁得这个花灯她没有兴趣,现在沈姝锦最大的兴趣就是一会儿回去后把手中的花灯送给和顺公主,顺便再让她尝尝搜集来的那些小吃,若是有合口味的自己看看能不能也学着做上一做,只有和顺公主心情舒畅了小弟才能安稳的降生。 沈姝锦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沈姝莲才回来,见到她眼中的失落,看来是没有猜出多少灯谜,估计连上台抽取谜面的机会都没有。也是,整个帝都城中先不说那些学识渊博的公子哥儿们,就连内宅中的贵女接受的教化都比沈姝莲好上不知多少倍,要知道只有以前出现过的谜面才会被收入到书中,既然之前有过,在花灯街上出现的机会可不就是很少了吗。而且一些书面的谜题一般写的都比较文雅,书读的少的人还要费很大一番功夫来理解谜题到底说了什么。若是只凭多看几本谜题书就能进步飞速,那些学了很多年诗词歌赋的小姐们不还得呕死。 “天色也不早了,快些回府吧,娘亲在府中要等急了。”沈姝锦见沈姝莲上了马车,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了一声。 车架很快就动起来,只不过今日出来的人马不少,等他们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圆月当空了。 第五十六章 准备宴客 果然,等沈姝锦她们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和顺公主还在房里等着,见沈姝锦带回来的那些小吃也忘了晚膳饭点过后不进主食的规矩,挑着合心意的吃了起来,不过最后还是对糖球情有独钟,不知不觉的就吃进去一支半。若不是沈姝锦从和顺公主的手中夺下那半支,怕是和顺公主还能再吃。 沈姝锦也是怕和顺公主吃的多了酸到了牙齿,承诺以后每天都会有新鲜的糖球吃后和顺公主才在听梅的伺候下用清水漱了漱口,在沈姝锦的陪同下在屋子中走动了一会儿才上床就寝。 十五花灯节的热闹过去了好几天,丞相府中在正月十八日又举行了一次赏灯宴,把那盏阮玉龙在花灯节上赢得的琉璃灯特意建了个亭子放进去,以供来赏灯的人观赏。将军府中也收到丞相府下的帖子,但沈姝锦以将军府中也要准备二十日府中宴请宾客一事给婉拒了。之后听到这消息的周氏懊恼的没有提前提醒门房,让他们在帖子递进来的时候先送到她的院子中,以至于这次白白的浪费了让沈姝莲出去走动的机会。 “禀郡主,给各家的帖子都已经送过去了,睿亲王府的善瑜郡主跟安王府的满姑娘当场就应下了邀约,其余的几家也在今日晚膳前传回了消息。奴婢翻查了下,后日能来将军府的夫人闺秀们大概在四十人左右。”柳妈妈进屋的时候沈姝锦已经换下白日里穿的繁琐衣裳,洗漱完毕。一头乌发也放了下来,用一个淡色的发带轻轻的束在脑后。 “还有,”柳妈妈见沈姝锦听完后轻声应了下表示已经知晓,降低了下声音后接着又开口,“奴婢在昨夜特意留了个空隙,含雨果然在府中熄灯后了老夫人的院子中,见的还是一等大丫鬟初雯,二人说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各自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郡主当时就不应该心软救了她,让她那个无良的爹把她给卖了,好歹也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无可恋。狼心狗肺的东西,身上流着她那个爹一半的血,心也一样的坏。吃郡主的用郡主的,还背地里出卖郡主。”正在一旁铺床的含雪发泄似的把手中的被子狠狠的拍了拍,脸上也是一副气狠狠的样子,眼睛瞪着把外间与内室隔开的厚重门帘,像是要瞪穿了门帘直接看到站在外间门口的含雨似的。 “人各有志,既然她已经决定了以后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就算你把她骂的狗血领头也不顶事。不值得咱们放在心上,只等机会到了一并发落了就行。”沈姝锦到是没有动怒,口中很是淡然,就像含雪说的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似的。可能她的怒火已经在上一世都用完了,这一世只要好好的处理这些曾经背叛过曾经陷害过曾经迫害过她的人就好。 “还有一事,是奴婢来前刚刚得到的消息。护卫那边已经把秦管家一行三人接到帝都来了,暂时安置在了城外一家农户的家中,等在帝都城里找到合适的住处后再把他们三人接到城中来。”柳妈妈很是郑重的把事情一件一件的跟沈姝锦禀报着,声音比刚才禀报含雨的事情的时候更加的低。 “让他们尽快,最好是在二十日将军府宴请之后就能安排好,本郡主想快些见到秦管家跟那位手中有料的厨娘。”沈姝锦听到柳妈妈提起秦管家后眼中才有了维动,一只手还不经心得到转动着刚才从她腕子上摘下来的白玉镯子。 “奴婢一会儿就把消息传出去,郡主还有别是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 “也不必这么急,天黑夜里凉,这事明日再去办也不迟。本郡主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有含雪跟含霜伺候着一会儿就要歇下了,柳妈妈也早些去休息吧,今年从边疆回来到这正月里都没有好好的放松过,等后日府中的宴请结束后大家才能好好的休息休息,这两日还得让你们再劳累几天。”沈姝锦看了看脸上略带疲惫之色的柳妈妈,放缓了语气说道。 柳妈妈笑了笑既没有应下也没有反驳,跟含霜含雪又细细的嘱咐的几句之后才行礼退下。走到外间的时候把在站在外间门口处等候沈姝锦随时吩咐的含雨一同喊着出了房门。 待柳妈妈走后,含雪又抱怨了几句才跟含霜一同伺候着沈姝锦上了床躺下,盖好锦被放下轻薄的床帏后两人一个歇在了沈姝锦床边的脚踏旁一个睡在了外间的小榻上。 自入了冬之后,沈姝锦跟和顺公主还有周氏的屋子里都燃了地龙,日夜不停的烧着,就算含霜跟含雪没有厚厚的褥子也不会着凉受冷,若是没有地龙的话沈姝锦也不会同意这两个丫头就这么歇在自己的屋子里。 就在沈姝锦听取柳妈妈禀报的同时,帝都郊外睿亲王府别院隔壁的那座院子中也有人正在听属下们的禀报。 “主子,这是今日搜集到的将军府中那位郡主的信息。”炎觉得他这个收集天下重大信息的情报组织的头领已经快要成为专门负责查人家闺阁小姐吃喝拉撒的小探子了,这很有损自己的形象好不好。要是让手低下的那些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看他这个一等首领呢。 叶颢康坐在轮椅上专注的下着围棋,左右手各执一色棋子拼杀的正酣,听到炎的话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有条不紊的下完这盘棋后才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静静等候的男子。 “搁那吧。”说完这句话,叶颢康自己推动着轮椅去一旁的水盆家中洗了下手,然后才转回来拿起炎放在桌子上的纸张。 上次花灯节回来叶颢康看完刃整理好的信息后才知道那日看到他被扔过墙的小女孩是将军府沈念祁与和顺公主的掌上明珠皓月郡主沈姝锦。资料上也很详细的写了沈姝锦从出生到回帝都后这几日做过的事,也标注了回帝都当日在郊外还曾经救下了一个少年,而那个少年正是永安候的二少爷,也就是他自己。 前面的事叶颢康看的很仔细,只是救人那段轻轻瞟了一眼就过去了,搜集来的信息再详细也不如他这个当事人的经历不是。只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前九年这沈姝锦都是以一个柔顺的大家闺秀的摸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怎的这次一回帝都就变了个样子,而且上一世他也没得到过她的救助,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从而改变了某些事情。 “给本少也弄一张将军府的请帖来,后日本少也要去赴将军府的宴。怎么说本少的娘亲跟和顺公主不仅是闺中好友,还是三服内的表姐妹呢。”叶颢康勾唇邪肆一笑,有趣的玩具,又要跟本少见面了,本少很是期待啊。 ------题外话------ 某少:难道是因为本少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v⊙) 某锦:难道是因为本郡主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v⊙) 蠢作者:嘿嘿嘿 第五十七章 各方来客 到了正月二十这日,将军府内外很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府内停放马车的车水房也特意收拾了一番。到了巳时左右,将军府的门外已经陆续有来赴宴的马车了。 “锦姐姐。”人还没到,就先听到了从院子的外边传来了辛运满雀跃的声音。 “锦姐姐好,瑜姐姐好。”进到屋子里后,辛运满就见到了满眼含笑望着她的沈姝锦跟辛运瑜。见到二人后辛运满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行完礼后扑到了二人所在的软塌上。 辛运瑜跟辛运满算是来的最早的两位贵女了。也是,这两家都是皇室中人,而且跟和顺公主以前也走动的也很是频繁,关系都处的很好。 “瑜姐姐这是已经把《女则》《女诫》都抄完了,还是王婶给你特许了一天出来参加今天的席宴?”辛运满眨着大眼睛,手上拿着一块糕点细细的吃着。 “还说呢,这次可多亏了锦表妹,若不是锦表妹在帖子上特意提到让我进府来帮忙,母妃还要等出了正月才让我出门呢。这几天抄书抄的手都要折了。你这小没良心的到好,听说这几日玩的可是疯了。也不行办法来解救一二,还是锦表妹好。”辛运瑜抬手点了点辛运满的小鼻子,撤回手的时候还把她手中的糕点一同抢了过去。 “满儿也有出力啊,若不是满儿跟锦姐姐提起瑜堂姐被王婶罚在屋子中,锦姐姐怎能知道,估计这时候瑜堂姐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写那些看了就让人眼晕的字了吧。”辛运满噘了噘嘴,又把那块糕点从辛运瑜手中抢了回来,迫不及待的全都塞进口中,就怕动作慢了再让辛运瑜抢了去。 “既知道我被母妃罚了,也不赶紧上门看看,也好让我躲会儿懒。一天到晚的抄抄抄,今儿早上出门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墨色呢。”辛运瑜见手中的点心被夺了回去,从一旁的小碟子中又挑了快小些的,一并塞进了辛运满的嘴里,“小吃货,是不是因为睿亲王府的糕点没有将军府中的好吃才不来的。” 辛运满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两块糕点都咽了下去,也不甘示弱的从碟子里拿了两快糕点扑向辛运瑜,非要也给她试试刚才被噎住的“美妙”滋味。 “奴婢请郡主,善瑜郡主,满姑娘安,殿阁大学士陶府蒋夫人带着陶三小姐到了,是先引到厅中等候还是?”正在辛运满辛运瑜玩闹的时候,含霜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礼后询问道。 由于辛运满是家中幼女且还不满十周岁,安王还没有给她请封郡主,与闺秀们见面的时候也只能被称呼为满姑娘。大晋国各王府中请封世子、郡主都有年岁跟嫡庶的限制。 男子年满十六且为正妃所出才能有资格请封世子,若是嫡出长子学识不如下面的嫡次子,可以越过长子请封,立贤立长只看所选之人能不能担得起一府的担子。嫡出女儿则是在十岁之后才会被封为郡主,随同为郡主但品级也会有所不同,得看是亲王还是普通王爵。其余的庶女是没有资格被请封郡主的,就算是上了玉牒的侧妃所出也没有机会成为世子或是郡主。 像沈姝锦这样出生满月就被封为一品郡主的在大晋国中可为是凤毛麟角,而且还仅是一个公主的女儿,可以看得出先帝对和顺公主还是非常宠爱的,对沈念祁也很是看重。 “先请到娘亲的合欢院中吧,瑜表姐,满儿妹妹,咱们也一起先到娘亲那边吧,一会儿来的闺秀们多了起来还得劳烦瑜表姐跟满儿妹妹多照顾一二。”沈姝锦好笑的拉住还在打闹的两人,把她们身上的糕点屑轻轻拍打了下来。 等沈姝锦、辛运瑜跟辛运满到达和顺公主的合欢院院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从周氏那边过来的沈姝莲。 “莲儿给善瑜郡主、满姑娘、锦堂姐问安。”沈姝莲见到合欢院院门口处说闹着要走进院门的三人,快行了几步来到她们面前,规矩的行礼问安。 辛运瑜见有人过来问安,瞬间停下了要去摸辛运满头的动作,双手轻轻贴到小腹处站好,“这位姑娘,”等沈姝莲站好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柔弱的面孔时,辛运瑜想起刚才问礼时的称呼,把要问出口的话压了回去,“原来是兵部侍郎家的沈姑娘,来的到是早些,既然碰上了那就一同给公主去请个安吧。” 今天的沈姝莲穿着的正好是上次沈姝锦给的那两套衣裙中鹅黄色的那一套,就像她想象中的一样,走动起来腰间的小珠子轻轻晃动,两两相撞还能听到轻微的叮咚声,很是悦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到是很别出心裁。 自早上穿上这件衣裙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沈姝莲更加觉得上次拒绝第一件银白色那件衣裙是一个明智的做法,若是接受了那件衣裙,哪还能见到后面这两件呢。 辛运满站在沈姝锦跟辛运瑜的中间,自见到沈姝莲后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越看这沈姝莲的打扮就越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直到不经意间看到那衣裙腰间一圈轻轻晃动的小珠子眼中露出了些许不满。 “莲儿这几日一直住在祖母的院子里,今日是将军府宴客的日子,公主有喜不能太过操劳,莲儿也想来尽一份自己的力帮帮锦堂姐。”沈姝莲见辛运瑜认出了自己,有些腼腆的低头,声音的高低也恰到好处。 辛运瑜对沈姝莲的这些做派有些厌恶的抿了抿嘴,暗地里拉了拉沈姝锦的手。 睿亲王府中虽然没有庶子庶女侍妾这些乱七八糟的,但辛运瑜也不是那种太天真的姑娘,睿亲王妃对这唯一的女儿教导的也很用心。睿亲王妃也知道,在自己家中一味的宠着,将来到了婆家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就算有睿亲王府的名头在,可后宅那些手段从来就没有因为你是睿亲王府的郡主而网开一面,指不定就等着你心甘情愿的往里跳呢。 “外面冷,也别站着了,殿阁大学士陶府的蒋夫人已经到了,让人看到了这么些人站在门口像什么样。”沈姝锦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轻轻捏了捏辛运瑜的手,一手拉着辛运瑜一手拉着辛运满,先一步进了合欢院。 等了没多久,蒋夫人带着陶三姑娘陶杏嫣来到了和顺公主的屋里,见礼之后屋子里的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了。其余收到请帖的人家也陆陆续续的乘着马车到了将军府中,巳时三刻,所有收到请帖且已经定下要来的人家都到了。 由于将军府中男主子们都不在,这些夫人们也都只带着自家的女儿,一时间和顺公主的院子里就有些闹哄哄的。沈姝锦见和顺公主的眼中带上了些疲惫,赶紧的带着那些小姐们去了自己的院子里,合欢院中就只剩下了各府的夫人们陪着和顺公主说着话。 ------题外话------ 存稿君有话要说:下章要虐小白花了哦(^o^)/走过路过的小天使们收藏收藏↖(^ω^)↗ 第五十八章 拿了我的都还回来(一) “呀,这揽月阁中还有这么漂亮的鲜花开放呢。”见到沈姝锦的房间中圆桌上摆着娇嫩的各色插花,闺秀们眼中都露出了惊奇,一个身着天蓝色窄袖罗裙的小姑娘两步来到插花的跟前,围着那放插花的桌子转了一圈。 说话的是威显将军府的嫡次女于虹,是上次沈姝锦参加威显将军府宴席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心直口快的小姑娘。作为武将府邸出来的人,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身上都带有一种豪放的气质,所有的喜好都摆在了明面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 “虹儿。小妹莽撞了,还望郡主不要见怪。”原本与于虹走在一起的一位小姐上前拉住了还在好奇看花的人,后退了一步给沈姝锦行了一礼。想来是威显将军府的大小姐于晴了。 “于大小姐不必多礼。娘亲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将军府院子后面有一间花房,里面的花卉基本上四季开放。于二小姐若是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去搬一盆。各位小姐们若是喜欢也可以挑一盆带回去,不过可说好了,只能挑一盆,不然爹爹回来见着花房里空的地方多了本郡主可是要被罚禁闭的。”沈姝锦玩笑的说道。 这次将军府请来的基本上都是品性不错的小姐们,沈姝锦也愿意跟这些小姐们多走动走动,也好让娘亲放心。省的每天都在她面前唠叨着多结交些好友,多出去走走什么的。 “那虹儿就不跟郡主客气了,一会儿定要挑盆好看的带回府中。姐姐也一起去,不过你的机会可要让给我,这样虹儿就能挑两盆了。”于虹听到沈姝锦的话后开心的弯起了眉眼,转脸摇着她嫡姐于晴的袖子撒起了娇。 “都说威显将军府的大小姐宠着小妹,今天一看,让嫣儿都想要有个小妹妹来宠了,这么可爱的妹妹谁家不宠着的。”陶杏嫣用手帕捂着唇角打趣道,说完后还有些羡慕的看了眼于晴。 进于虹这么一闹,原本很拘谨的各位闺秀们也渐渐放开了怀,开起了玩笑。不一会儿的时间揽月阁就传出阵阵笑声。也幸好沈姝锦的房间够大,能容得下这二十多号人玩闹,不然的话人挤人还真无法开怀。 “花房离锦堂姐的院子也不远,距离用午膳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咱们一同去花房那里看看?也好让屋子里的姐姐们把喜欢的花选一选,走的时候让花房的花匠直接搬到各位姐姐的马车上,免得下午时间匆忙再给忘了。”沈姝莲见房间中气氛活跃起来已经闹开了,而且从进来开始那些小姐们的注意力都在沈姝锦跟辛运瑜、辛运满身上,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插上了句话。 屋子里的小姐们听到沈姝莲的提议也来了兴趣,于虹更是扑到了沈姝锦的身上撒着娇的央求着。沈姝锦实在是磨不过热情的于虹,只得让含霜含雪把闺秀们的手炉重新添上了碳火,穿戴好后带着她们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往后面的花房中走去。 沈姝莲一路上比在屋子里放开了不少,腼腆的跟她身边的小姐聊上了,那位小姐见她穿着打扮也很得体,说话也柔柔细细的,心中对沈姝莲也带上了些好感,说的话也多了起来,这样一来带动着周围的小姐们都时不时的跟她说上几句,等到了花房的时候,沈姝莲基本上已经跟那几个闺秀成了朋友。 “锦表妹,看来侍郎府的这位堂小姐有些本事,小心那。”辛运瑜不经意间看了眼伸手聊的很是开心的沈姝莲,轻轻在沈姝锦耳边提醒道。 沈姝锦也偏了下头往后看了一眼,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一路上也心情不错的拉着辛运瑜跟辛运满与周边的几个闺秀淡淡的交谈着。 “这是紫花凤梨,花期很长,且也耐寒,不用怎么费心思起打理。这是多色水仙,普通的水仙花期都是在年初一前后,而且花色都是白色的。但将军府中有个很厉害的花匠,能让水仙一直开到三月初,开出的花也色彩多样。这是……”进入花房后,沈姝莲就跟在刚才跟她说话的那几个小姐身边,很是尽职尽责的在一旁介绍着各种花卉。 “沈侍郎家的千金,这可是将军府,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自从一众闺秀进到花房后辛运满耳中全都是沈姝莲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口中的语气也不怎么和善。 辛运满一开口,原本在沈姝莲身边听她解说的那几位小姐瞬时也觉得有些不妥,怎么说也是在别人的府中,就算是再熟悉也不应该由一个客人来给别的客人解说,而且还是主人在场的这种情况。 “莲儿,莲儿只是见锦堂姐一直在陪着善瑜郡主跟满姑娘,恐怠慢了其余的小姐们,就,就……”说着沈姝莲眼中已经带上了泪光。 有几个心思细腻的小姐听到沈姝莲的话后目光微闪,不着痕迹的往沈姝锦的身边靠了靠。 “锦姐姐怎么就光顾着我跟瑜姐姐了,这不是还有陶三小姐、于大小姐跟于二小姐在身边呢吗。其余的姐姐们我还不怎么熟悉,叫不上来,但与锦姐姐身边一同说话的可不只十人。”辛运满环顾了一眼在沈姝锦周边的闺秀们撅着小嘴反驳道。 “锦堂姐。”沈姝莲被辛运满这么一呛声,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在眼眶中滚动着迟迟不肯落下。 “还真以为穿上锦姐姐的衣裙就是将军府中的主人了,沈侍郎家的千金就算是要摆主人的普那也要等回到你们侍郎府上去再摆,你在将军府也是一个跟我们一样的客人。”从头至尾辛运满口中的都是沈侍郎家的千金,跟沈姝锦的称呼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姝莲脸色一白,一双小手紧紧的扯了下那套鹅黄色的衣裙,一双泪眸无助的看向沈姝锦。 “那套衣裳是前年年前做的,没穿过,到现在也有些小了,本郡主穿不上了,姐妹间的衣服谁穿不是穿。况且还是老夫人亲自开口嘱咐的。莲堂妹也是好心,去年本郡主跟娘亲都不在将军府中,还是老夫人把莲堂妹接过来住着,能给她老人家解解闷。”沈姝锦迎上沈姝莲的目光淡淡的开口解释了几句,还伸手在沈姝莲的秀发上顺了顺。 沈姝锦原本打算在用午膳的时候才会拿沈姝莲身上的这套衣裙做文章。今天一早遇见沈姝莲的时候沈姝锦可没有忽略沈姝莲头上戴的那支发簪就是含雨偷偷从她首饰盒中拿的,也想用这套衣裳做引子光明正大的取回自己的发簪,谁知道辛运满在花房中就用这套衣裙开始发难了。 花房中的闺秀们听完沈姝锦的话后心中都默默的分析着刚才的话,一时间整个花房中都静了下来,稍稍有些压抑。就连各色鲜花的香气好像都凝固在了空气中。 ------题外话------ 明天继续O(∩_∩)O 第五十九章 拿了我的都还回来(二) “各位小姐不是说要来选花吗,还请随意的看看,有看上眼的让含雪含霜记下来,一会儿回府的时候本郡主让花房的下人们给各位小姐们送过去。”沈姝锦开口打破了有些寂静的花房,笑意盈盈的让含雪跟含霜去拿纸笔。 辛运满不满的冲着沈姝莲轻哼了一声,第一个开始在花房里逛了起来,看着那些已经开放或正待开放的花朵两只眼睛都要用不过来了。 刚才还跟沈姝莲有说有笑聊的很好的那些小姐们也渐渐的远离了沈姝莲,各自开始挑选起好看的花草去了。后宅出来的都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做法还看不出来的话被坑死也活该。 “锦堂姐,莲儿真的只是想多帮帮忙而已。昨日祖母还特意跟莲儿嘱咐过的,要莲儿帮着锦堂姐好好的招待好来府中的小姐们。”沈姝莲见身边已经没了人,一双小手绞着手中的帕子,眼中的泪水点点滑落。 “本郡主知道莲堂妹的心思,快些擦擦,都多大的人了还掉金豆子,让人看到了会被笑话的。虽然莲堂妹有帮忙的心思,但本郡主也不想多劳累了莲堂妹,你这年纪正式玩乐的时候,劳心的事还是本郡主来做的好。看看这眼圈都红的不成样子了,一会儿去厅里用膳的时候娘亲见了可是要怪本郡主没有好好照顾你了。”沈姝锦见沈姝莲一直把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上,她还偏就不想如了她的愿,话里话外都在说沈姝莲到将军府中也是一位来客。 “锦姐姐快来,满儿要这一株。”还没等沈姝莲再开口说话,那边的辛运满已经满眼含笑的跑了过来,伸手拉着沈姝锦就往前拽。 沈姝莲看这沈姝锦被拉走,眼中除了泪水还有一抹嫉恨闪过,被正好抬头寻找花草的陶杏嫣看在眼中。陶杏嫣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正在招呼着辛运满的沈姝锦,眸色微沉,侧了侧脸看向别的方向,好似在找寻自己中意的花草一般。 大约过了有两刻钟的时间,闺秀们都选好了自己中意的花草,沈姝锦让含霜含雪记录好后把纸张交给了花房外一个看守的婆子手中,吩咐她等一会儿让花匠或是小厮们把小姐们选好的花卉都搬到各府的马车上。婆子仔细的收好纸张后郑重的应下了沈姝锦的话。看了看时辰,沈姝锦又带着闺秀们直接去了大厅中。而沈姝莲自出了花房后就一直默默的跟在队伍的最后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臣女请公主安!”一进大厅的门,只见和顺公主跟各府的夫人们一进都坐在了大厅中。闺秀们立刻走上前给和顺公主恭敬的行了一礼,在得到和顺公主的准允后才起身,各自来到自己的母亲身边坐好。 “公主,小姐们都到了,让大厨房那边上宴吗?”喜妈妈先扶着和顺公主入了席,待她坐好后各府的夫人小姐们也都各自寻了位置坐好。 和顺公主跟各府的夫人们一桌,剩下的两桌就是府中的小姐们了,沈姝锦带头领了一桌,另一桌是辛运瑜零头的。原本沈姝莲本打算想去另一桌领头,只是在发生了花房中的事情后自动的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沈姝锦这桌席面上。 “上席吧,府中厨子也不知道各位夫人跟小姐们的喜好,有不如意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担待。”和顺公主挥手示意一旁伺候的丫鬟们奉上了漱口的清茶跟擦手用的温热帕子。 没一会儿训练有素的丫鬟们就把各色菜肴陆续的端了上来,在和顺公主先动了筷箸之后三桌客人身后的丫鬟们都开始各自为自己的主子布起菜来,一时间大厅中就只有轻微的筷子不小心碰到碗碟的声音跟空气中飘散的饭菜香味。 “啪!嗒!” “请公主赎罪,莲小姐赎罪!” 瓷勺掉落的声音跟小丫鬟请罪的声音前后响起,引起了一厅人的注意。 “你!没关系,只是脏了衣裳的一块小角而已,污渍也不大,等换下来洗一洗就好。刚刚也是我闪了神没注意,也不能全都怪在在你身上。”沈姝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站了起来,刚要发火,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将军府的宴席上,而且周围还都是各府的夫人小姐们,只得把满腔的怒火压了下去,平缓了下自己的心情柔柔的说道,顺便还伸手拉起了那跪在地上请罪的小丫鬟,一副安慰她的样子,遮挡了下刚才自己突然站起来的行为。 沈姝锦瞥了眼很快就镇定下来的沈姝莲嘴角轻勾。原本她是打算让布菜的丫鬟弄脏沈姝莲的衣裙,然后扯出这套衣裳的来历,不过在花房中已经被辛运满提前帮她完成这一项了,她就直接跳过这一幕,直接进行下一步吧。 “家中奴婢教导不严,让大家看笑话了。喜妈妈,看看是哪一处的丫鬟,按照府中的赏罚定夺。”和顺公主含笑跟同她一桌的夫人们告罪了几声,各府的夫人们也都相应的说了几句,无非就是拿她们府上更加毛手毛脚的小丫鬟作对比,很给脸面的把这事给轻巧的揭过去了。 喜妈妈也适时的让那个小丫鬟退了下去,给沈姝莲又安排了一个布菜的丫鬟。 “莲堂妹还是去换一身再过来吧,你身上这套衣裳料子娇嫩的很,时间长了那些污渍恐是不好清洗了,可能会毁了这套衣裙。”说着,沈姝锦给了含霜一个眼神,示意她过去帮下忙。 沈姝莲一听这料子时间长了不好洗下污渍,心中一慌,赶忙用手有抖了抖裙摆,就想着赶紧的去换下来,不然洗不出来以后可就没法再穿了。 含霜两步来到沈姝莲的身边,微低着头伸出双手像是要搀扶着她回去换衣衫似的。沈姝莲向旁边倾了下身子,刚要把手搭上含霜的胳膊,只听“叮!”的一声,沈姝莲头上的一支发簪被含霜头上绾的一个发髻勾住了一处突出的地方,随着含霜微偏的头给带了下来,掉在了桌子上。 “你!”沈姝莲本就因为衣裙被弄脏了心中有些不愉,含霜又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自己的发簪蹭掉,发簪固定的那部分头发全都散了开来,精美的发髻也被弄的乱七八糟,披头散发的没一点闺秀的样子。此时沈姝莲眼中都要冒出火来了。 “莲小姐息怒。奴婢不是有意要蹭掉您的发簪,怪奴婢的发髻今日绑的有些偏移。”含霜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在沈姝莲的发簪掉落后就收回了手,蹲身行礼,两手放在弯曲的膝盖处。 沈姝锦听完含霜的话险些没憋住笑出来,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含霜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将军府上丫鬟梳的发髻都是有规格的,一等大丫鬟梳双螺髻,二等丫鬟梳花顶髻,往后的那些小丫鬟们就只能梳双丫髻了。 含霜今日梳的这双螺髻很是规整也很整洁,就算是再跟怎么跟小姐们头上的发簪接触也勾不下来,除非你的簪子簪的不紧实或是带发簪的时候没有好好绾发髻,时间长了发髻自己松了,稍有外力簪子就跟着掉了下来。 ------题外话------ 某少:本少弄的那张请帖是白弄的吗,怎么还不让本少出场 蠢作者:呃~ 某少:来人,把内谁架起来,咱们今天烤肉吃╭(╯^╰)╮ 第六十章 拿了我的都还回来(三) “公主,锦堂姐。”这次沈姝莲眼中的泪水可是真的了,不是之前那种说来就来演戏给别人看的。自己这次在这么多夫人跟闺秀面前落了脸面,就算传不出去,但以后跟这些闺秀们见面的时候人家肯定会第一时间就想到今日自己的样子,笑话自己还来不及呢,还怎能跟自己交好。 “莲儿还是先回屋重新梳洗一番吧。回头本公主会好好让人管教府中的丫鬟的。”和顺公主也有些无奈了,怎的今天这沈姝莲身上发生的事就这么的赶呢。 沈姝莲不得不应了句是,一双小手恨恨的攥成了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戳进柔软的手心中,带出丝丝血迹。深吸几口气平缓了下心中的怒火之后才拿出随身的帕子擦了下眼角。 “嗯?等一下。”就在沈姝莲要伸手拿回那只发簪的时候,和顺公主开口制止了她的动作。 刚开始的时候和顺公主的注意力都在沈姝莲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那支掉落的发簪,等沈姝莲要收回那支发簪的时候才瞥了一眼,谁知这一眼却让她看清了那支发簪的式样。 沈姝莲拿发簪的那只手顿了下,默默的把手又撤了回去,静等和顺公主的下一句话。 “听梅,去帮堂小姐擦一擦那支发簪,本宫见着好像是沾上了少许汤水。”和顺公主的话在厅中人的耳中有些突兀,就算是关系再近,也不能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给一个堂小姐擦拭发簪。 众位夫人们眼神隐晦的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和顺公主,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筷箸,安静的等候事情的发展。 “公主。”听梅得到和顺公主的指示后缓步来到沈姝莲的座位旁,用手帕垫着拿起了那支掉落的发簪,仔细擦了几下后带着发簪回到和顺公主的身边。 和顺公主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听梅手中的那枚簪子,眼中翻滚着外人不知的情绪,可口中的话语却十分的温和,“莲儿这支簪子雕的可真是精致,不知是在哪家首饰铺子买到的,本公主见着可真是稀罕。赶明儿等着本公主得了空闲也好去看看能不能让那巧匠也给本公主制一支合意的簪子来。” 沈姝莲听闻和顺公主的问话后心中猛然一惊,本已经放开的手掌再次握在了一起,刚刚止住血的细小伤口又开始往外冒出新鲜的血丝。 沈姝锦在一旁看着沈姝莲细微的变化,微垂眼睑遮住眼中的神色,这一动作在看在和顺公主的眼中,让和顺公主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柔和。 “是,是莲儿年前跟娘亲出门置办首饰的时候买的,具体在哪个铺子莲儿也不记得了。”沈姝莲见正厅的人都在看她,诺诺的动了动唇,声音极小的说道。 “还真是可惜了,若是莲儿以后记起来是在哪家铺子中买到的,定要来告诉本公主一声。”和顺公主说完就好像打住了这个话题,用瓷勺搅动了一下小碗里的汤水,唇角懒懒的勾起一抹笑容。 沈姝莲见和顺公主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心中稍稍安稳了不少,一双明眸看着和顺公主身后的听梅,安静的等着她把那支发簪还回来。 “说起发簪,去年新年的时候娘亲送给锦儿的那支玉簪锦儿可还及得,那支玉簪意义非同一般,锦儿可要收好才是。”和顺公主搅动汤水的动作一停,那瓷勺跟小碗撞击发出“叮”的声音敲在了厅中所有人的心上。 沈姝莲也被这一声响震的浑身一颤,心头不好的预感节节上升,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要传遍整个大厅了。 沈姝锦却是坐在座位上一手掐住了自己另一条胳膊上的嫩肉,若不如此恐怕她都要笑出声音来了。沈姝锦没有想到自家娘亲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这不明摆着跟猫戏老鼠似的逗着沈姝莲玩儿吗。 “娘亲给的那支簪子锦儿放在首饰盒中的最下面一层,还用红色的绒布包裹着,一直没舍得戴呢。能进锦儿屋子内室的人不多,首饰一直都是含霜跟含雪收拾着,出不了问题的。”沈姝锦端正了脸色,语气自然的回到。 “可本公主怎么越看这支簪子越是觉得蹊跷呢。难道天底下还真的能找出两样一模一样的东西来?”说到这,和顺公主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少有的严厉,看向沈姝莲的目光也变了变。 厅中的夫人小姐们闻言也都把目光投向了依旧站着的沈姝莲身上,让本就一直站着的沈姝莲更加的不安,贝齿也不由自主的咬上了菱唇,微微低着头,让那已经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颊,衬着有些苍白的脸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郡主恕罪,今日早上奴婢失手打翻了首饰盒,最下面那层小屉里并没有见公主送的那支发簪。奴婢以为自己记错了安放的地方,想着宴会结束后再找一找,谁知……”含雪双膝触地跪了下来,话落,眼睛却在听梅手中的那支簪子上不肯离开。 “我,不,簪子确实是莲儿跟母亲一同出去采买的时候购得的,可能是跟锦堂姐的发簪相似。世上雕刻发簪的手艺也都大同小异,可能,可能……”沈姝莲见满厅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那还真巧,莲儿遇上的这位雕匠竟然跟当今圣上的手艺如出一辙。本公主给锦儿的那支发簪可是当今圣上在本公主及笄当日亲手给本公主簪发用的。”和顺公主笑呵呵的说道,只是那笑容仅仅只是摆在了脸上。 此话一出,厅中的夫人小姐们心中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看向沈姝莲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深深的忌讳。一些心思快的夫人们一进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今日回府后要跟自家老爷好好说道说道,沈侍郎家中出了个偷盗的女儿,那他的品性也要慎重考虑一二了。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家中父母的做法多少都会影响到自己的子女,若是这偷盗一事出在了官场之上,那连累的可就不是一家两家这么简单的事了。 “莲堂妹你真是太让本郡主失望了。本郡主的首饰衣裳哪一样不是你看上了本郡主就大方的送给你,就连你身上的这件衣裳也是年后老夫人开口说侍郎府银钱紧张让本郡主照顾你一二,本郡主选了没穿过的衣裙送给了你。虽说当日没有让你挑选几样好看的珠花,但也不能无声无息的就挑了本郡主最珍贵的一样去。”沈姝锦满脸涨红的站起身来,怒目而视瞪着沈姝莲,神情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不是的,不是的,锦堂姐你听我说。莲儿没有,莲儿真的没有去锦堂姐的首饰盒中拿东西。” “以前的首饰不都是你直接从本郡主的首饰盒中挑出来然后再告诉本郡主说你很喜欢的吗,这次到是更好了,连招呼都不打了直接的那走,再过段时间本郡主的屋子是不是也要让给莲堂妹你。”沈姝锦还没等沈姝莲说完,立马打断了她。 “还请娘亲责罚,锦儿没有好好的看好娘亲给的东西。”一转身,沈姝锦就冲着和顺公主跪了下去。 第六十一章 帝都第一混账 和顺公主紧抿着唇没有让沈姝锦起来,她是看出来今天这出有沈姝锦的手笔,可她不知道沈姝锦到底要给沈姝莲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只能在一旁配合着。戏演到这个程度了,和顺公主心中也有掂量,但又怕坏了沈姝锦后面的安排,只能默默等着沈姝锦的下一步动作。 “锦儿一心想着姐妹情谊,可莲堂妹显然不这么认为,既然这样以后将军府的大门莲堂妹轻易的就不要进来了,若是老夫人想你了,接你来将军府中小住也希望你能一直在老夫人的院子中,不要再到处走动了。以往本郡主送你的那些首饰衣物本郡主不会怎么样,但是这支发簪却是意义不同,就算你再喜欢本郡主也不会给你的。” 说完沈姝锦又抬头看向和顺公主,“锦儿有愧,连娘亲给锦儿的珍重之物也没有好好的保护好,自今日起锦儿会在屋子里静思己过,府中中馈的事务还是交回娘亲的手中吧。” “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进将军府的大门,凭什么不让我在将军府中随意走动!我是祖母的亲孙女,来看望祖母是我的孝心所在!你有什么资格阻挡我的孝心!”沈姝锦的话音刚落,沈姝莲猛的抬起了头,一双染血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沈姝锦。想来是今天受到的刺激有些多,而她本身的阅历不多年龄也小,到最后实在是绷不住了质问的话才破口而出。 “凭什么?就凭本郡主是将军府的小主子,就凭本郡主的娘亲是大晋国的嫡公主,就凭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本郡主的爹爹用血汗换来的,就凭你暗自拿了本郡主的发簪到现在却不知道悔改!”沈姝锦直接站了起来,转身冲着沈姝莲呵道。几句话就把刚才还正在气头上开口质问的沈姝莲说的脸色骤变。 “我,莲儿不是那个意思,锦堂姐……”沈姝莲急忙调整自己的状态,眼中瞬间浮上泪水。可这时候再怎么掩盖也抹不掉刚才她在众人心中那个咄咄逼人的形象。 “今日的饮宴结束后莲儿还是先回侍郎府吧。算了,老夫人这几日在礼佛,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再去给老夫人那边添乱了。听菊带人去帮堂小姐收拾一下行装,吩咐车水房准备好马车,一会儿就让人把堂小姐送回去吧。”和顺公主揉了揉有些涨疼的额角,侧了下脸跟听菊吩咐道。 “让各位夫人见笑了,本想着是想请各位来将军府热闹热闹的,没成想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在这先给大家陪个不是了。” 和顺公主都已经发话的,看着这意思是要送客,而且今日发生的这一出一出的事让这些夫人们的心中也开始细细的琢磨起来,比如刚才沈姝锦说的将军府中中馈之事,比如沈姝莲以往在沈姝锦房中挑首饰这事,比如以后与兵部侍郎府之间亲近与否之事。 “走的时候好好看看,是否还有不属于莲堂妹的东西,将军府虽说有些银钱,可也架不住这么折腾。”沈姝锦在沈姝莲就要走到厅门的时候,淡淡的又补了一句。这句话不仅让沈姝莲顿了下脚步,也让厅中的夫人小姐们忍不住看了眼这位以前在帝都中没什么存在感的一品皓月郡主。 “禀公主,永安侯府的人递进来请帖,说要进府饮宴。”沈姝莲还没走出厅门口,就被外面急急走进来的一个小丫鬟又带了回来,还带来了这么一个让和顺公主惊讶的消息。 “锦儿给永安侯府下过帖子?”和顺公主疑惑的看了眼沈姝锦。 沈姝锦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何时给永安侯府送过帖子,只能看着和顺公主微微的摇了摇头。 “既然有帖子,那就先请进来吧。”和顺公主想了想,还是先把人请进来再说,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拿着将军府的帖子来府上饮宴的,虽然现在这个点已经快要过了用膳的时间。 厅中的人听闻永安侯府的人这个时候来,心中很是疑惑,刚发生了那种事,本来她们都要请辞了,谁想到还有刚来的。不过这么一打断到不好在这个时候再提离开的事了。 “呦,这是谁家的小姐呢,怎么这副德性的站在门口,还是说这是将军府新想出台的府中丫鬟的打扮?”人还没到,就听到带着丝丝暗哑声线的少年嗓音还有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传入厅中人的耳中。 这一声入耳,不止是小姐们,就连一些平日里面上不怎么显露过多神情的夫人们都一一变了脸色。小姐们变脸色是因为听到了来人是外男,而她们由于在用膳都没有遮面。夫人们变了脸色则是因为她们知道这帝都这么毒舌的而且还是永安侯府的除了那个名满帝都的纨绔混账叶二少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而且眼看着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十六了,也是时候开始相看择选岳家了,今日的事一传出去,谁还能跟自家攀亲家关系把自家姑娘嫁进来。和顺公主头都大了,心中也暗自怪那来通传的小丫鬟没有提前说明白来人是谁,也怪自己没有多问一句,不然这事还不能造到这个程度。 “啧,这门槛可真碍事,也怪本少,不良于行就是麻烦。刃,还不过来帮忙,站着干什么呢,等本少自己走进去吗?”还没等厅中的人反应过来,叶颢康推着轮椅就来到了大厅门前,偏着头跟他身后的墨衣男子说着话。 “叶家公子还请自重,厅中皆是女眷,外男不方便进来。”和顺公主不得不站了起来来到大厅门口,用自己的身体稍稍遮挡了一下。 叶少康被堵在了门口,眼中流光微闪,“永安侯府叶颢康请和顺公主安。前几日接到将军府中发来的帖子,想着娘亲跟公主以前也是闺中好友,这么多年两府也没有多少联系,就想着来看望一二。” 和顺公主听到叶颢康提到他的娘亲,眼中的神情微凝,这才记起永安侯府那位早逝的前夫人,现在睿亲王的嫡亲妹妹怡郡主辛怡,她跟和顺公主二人也算是堂姐妹,还是闺中好友。想到这,和顺公主眼中也带上了少许的柔情,微微低头看了眼这个自小苦命的孩子。 既然人都已经迎进来了,和顺公主也不好再赶他出去,何况还有辛怡的情分在。和顺公主正要开口让府中的管家先把他带到另一个厅中招待一下,自己先把这边厅中的事情处理完,谁知道她还没开口,叶颢康好似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似的,眼中的亮光瞬间射了出来。 “咦,咦,这位姑娘,咱们好有缘分啊,在将军府中都能碰到,这是不是那些说书的口中的什么什么缘,牵一牵的。姑娘送本少的那盏花灯本少可是挂在了床头呢,早晚都要看上一看的。”边说还边冲着沈姝锦招了招手,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叶少康往厅中观望的时候那些闺秀们已经各自接过了自己随身丫鬟手中的面纱戴了起来,起身站在自家娘亲的身后微微低着头,厅中没有遮面的只剩下了沈姝锦一人。 ------题外话------ 蠢作者:二少,你就这么当着人家娘亲的面调戏人家闺女,好吗(⊙o⊙) 某少:是你写的,照本少的意思,直接扛进洞房就完事了(ˉ﹃ˉ) 蠢作者:你个禽兽,人家才十岁(‵′)凸 某少:来人,把这个瞎说大实话的内谁仍坛子里腌几天,要酸辣口味的╭(╯^╰)╮ 第六十二章 脸皮厚?那是根本就没有 沈姝锦也看到了门口的叶颢康,就算没看到刚才听到他的声音也认了出来。 “娘亲,众位夫人跟小姐们还都在厅里等候,让言管家先招呼一下永安侯府来的这位公子吧。”沈姝锦并没有接过叶颢康的话头,而是看了眼厅中的人才对着和顺公主开口。 “怎的只让管家接待,好歹本少也是永安侯府的公子,说不准以后还是侯爷呢,这位小姐难道就是将军府的皓月郡主,哎呀咱们可真是有缘有缘啊。从本少娘亲那边论姑娘还得喊本少一声表哥呢,刚才本少都介绍过了,姑娘也把闺名、小字什么的说一下呗,这样也算是公平。既然是表哥表妹也没那么些大防,就让表妹招呼本少好了。”叶颢康自顾自的盯着沈姝锦嚷嚷着,把一个纨绔子弟的样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厅中的众人听完叶颢康的话后呼吸都放缓了不少,拼了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们知道,今日永安侯府二少的这话若是传出去的话那肯定是她们其中有人说的,这责任可就是所有人都担着了。听闻沈将军很是看重和顺公主,对府中子女也很是宠爱,若是等他回来让他知道了这事,以后自家老爷的官途可就不好说了,更别说还有个把自己嫡妹看的比眼珠子还珍贵的建安帝。 和顺公主也有些气恼的站在门口瞪着叶颢康,若不是看在辛怡的情面上自己早就让人把他打出去了,现在他却一个劲的扯着沈姝锦说事。 “今日将军府中招呼不找,怠慢了各位夫人跟小姐们,本郡主这里先给大家赔罪了。”说完沈姝锦盈盈行了一礼。虽说是赔罪的礼数,但通身上下却没有因为这葛动作而显得卑微。 沈姝锦的这一礼厅中的夫人小姐们可不敢就这么实打实的受着,急忙起身往旁边让了让,口中说着委婉客气的话语纷纷还礼。她们早就想在沈姝莲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就走了,现在有了这个机会都各自牵起自己闺女的手,从厅门旁边跟和顺公主道了个别,绕着门前的叶颢康跟着引路的小丫鬟们赶紧的向着将军府的大门走去。 “哎,哎,就这么走了,本少的饭还没吃呢,就为了等今日中午这顿饭本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啊。”望着远去的众位夫人跟小姐们,叶颢康坐在轮椅上扯长了脖子大声的嚷着,一边嚷还一边吩咐他身后的墨衣男子推着轮椅追过去挽留她们。 “叶二公子!”和顺公主低吼了一声,语气中的怒意适时的制止了叶颢康的举动。 “公主姨娘别生气别生气,千万小心啊,小心腹中的小表弟啊。既然她们都不吃了,那咱们一家人进去吃。刃你还等什么呢,真等本少自己走进去啊。”叶颢康自来熟的冲着和顺公主咧开了薄唇,这一笑,不止惊艳了和顺公主,还让厅里一脸平静的沈姝锦都瞳孔一缩。 刃面无表情的双手一用力,就连人带轮椅的把叶颢康搬进了厅中,做完这些后又安静的站在了叶颢康的身后。 “呦,这么个丑八怪怎么还堵在门口呢,诚心让本少吃不下饭是吧,刃,赶紧提着扔出去,小心点别弄脏了手,不然本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碰本少的轮椅了。公主姨娘,您不怪我帮您处理了这吓人的东西吧,搁在门口真的很倒胃口的。”叶颢康偏头又冲着和顺公主笑了笑,然后就自动滚着轮椅来到沈姝锦面前。 刃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麻布的帕子垫着沈姝莲的后衣领,没怎么费力气的就把人给拎了起来,还没等沈姝莲的惊呼出口,整个人就已经被刃拎着到了将军府的门口。刃嫌弃的使劲抖了抖帕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到最后不舍的把帕子扔在了沈姝莲的脚边,一个纵身又回到了厅中。 厅中这边,和顺公主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满脸惊讶的看着围着自家闺女转的叶颢康。 “郡主表妹,上次灯会见面匆忙,只收了表妹的花灯却没有回赠,是本少的不是,赶明儿本少就送一盏本少亲手做的花灯来。还有上次在别院中,表妹没吓到吧,都是醇王府的那个蠢世子干的好事,让郡主表妹看笑话了。哎,哎,咱们都这么熟了一直叫郡主表妹多生疏啊,本少还不知道表妹的闺名呢。”叶颢康一直在沈姝锦身边嘚吧嘚的说着,惹得沈姝锦一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渐渐拧起了眉头,恨不能直接用手中的帕子堵住他的嘴还耳边一个清净。 “公主姨娘,忙了这一上午加一中午的也累了吧,您先回去休息吧,让郡主表妹来招呼我就成,可别累坏了,万一再累了腹中的小表弟,将军姨夫回来会找本少的麻烦的。本少虽然不怕麻烦,可是怕疼啊,万一再被打的破了相,还怎么跟喝朋友出去喝花酒,就算想讨个漂亮些的娘子都不成了。”叶颢康像是没看到沈姝锦跟和顺公主脸上的表情似的,很是自觉的来到餐桌旁边,嘴中虽说着话,可看向桌子上个色彩要的眼睛也一点都没闲着。 “闭嘴!”沈姝锦是在是被吵得有些头疼,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 叶颢康暗中勾了勾薄唇,今日为了能看到这小东西打破以往的平静,还真费了自己不少的口水呢。 “锦儿不可无礼。”和顺公主虽然对叶颢康有些不满,但上门就是客,冲着客人吼怎么说也不是一件有礼貌的事。 “原来皓月郡主闺名唤锦儿,那本少以后就喊锦儿表妹好了,不好不好,二皇子他们也要喊表妹,本少得想一个特殊点的称呼。就叫小锦儿好了,多特别。”叶颢康眼中一亮,自顾自的就决定了以后对沈姝锦的称呼。 沈姝锦听到那声暗哑的小锦儿在叶颢康的舌尖卷动,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的就被震动了一下,点点涟漪由心中的这一点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慢慢融入到血液之中。 “叶二公子,将军府中没有外男可招待,若是叶二公子真有兴趣来将军府中饮宴,等爹爹跟大哥回府后定会给永安侯府下请帖,现在府中是在是不方便,还请叶二公子能够谅解。”沈姝锦沉了沉气息,摒除了刚才的那一丝涟漪沉着的看向叶颢康,眼中再次回府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虽说本公主与叶二公子的娘亲关系密切,但叶二公子怎么说也是外男,不适宜这个时候在将军府中久留,且本公主也有些乏了,将军府这几日也会闭门谢客。”和顺公主到底没有说出什么严厉的话来,一来是怕刺激了叶颢康,怕他做出对沈姝锦有损清誉的事,二是还有辛怡的情分在,而且自己对这个自小就没了娘亲的孩子也有些心疼。 “即是如此,本少就不多打扰公主姨娘跟小锦儿了,待将军姨夫回来后本少再登门拜访。刃,走了,本少这是又被嫌弃了啊。”叶颢康也见好就收,既然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目的达到也就适时的离开,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题外话------ 蠢作者:二少,你这形象啊,啧啧┑( ̄Д ̄)┍ 某少:这都特么谁写的,今天不说明白了本少赏你人形风车玩玩(‵′)凸 第六十三章 面会秦管家 等叶颢康走后,沈姝锦跟和顺公主吩咐下人撤下了厅中的宴席,母女二人相携去了合欢院中,说了会话之后沈姝锦才带着含霜含雪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而中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周氏的院子中却一点动静都没传出来,就连沈姝锦派去给沈姝莲收拾行装的小丫头都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很是顺利的拿到了沈姝莲的东西,没有停留的把沈姝莲送回了侍郎府中。这次沈姝莲在帝都也算是出了回名,不过这名声不知道得用多长时间才能淡下来。 沈姝锦觉得这不像是周氏能忍得住的,让柳妈妈连续派了好几个丫鬟去打听都没探听到周氏的消息,这次周氏的沉静让沈姝锦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就怕周氏又不知道憋什么坏主意呢。回自己院子的途中还想着是不是也应该在周氏的身边放上两个自己的人,这样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好提前知道。 “郡主,今日来的这永安侯府的叶二少就是上次郡主回帝都时救起的那个少年。”进到内室,含雪在一旁帮着沈姝锦把头上的珠花都一一取下,头发散开。含霜则在一旁把自己今天的发现说了出来。 “哦?那他可有认出你来?”沈姝锦拢发的手一顿,没想到真像叶颢康说的,二人还真是有缘的紧。 “奴婢也不敢肯定,不过那日的少年跟今日的叶二少相差很大,一个是用眼神就能吓退一群人,一个是聒噪的要命。”含霜低头想了一下,在信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回道。 “含雪去喊柳妈妈过来,本郡主有事要交代。顺便找个理由把含雨遣出去。”沈姝锦抿唇想了一会儿对着还在整理她首饰的含雪吩咐道。 “郡主,您找奴婢。”不一会儿柳妈妈进了里间,行完礼后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沈姝锦的吩咐。 “通知张统领,让他查一查永安侯府中人员信息,特别是叶二少的,越详细越好。”起身站好的沈姝锦展开双臂,在含霜跟含雪的伺候下换下了刚才的那套衣裙,穿上了一件随意宽松的衣衫。“还有,秦管家那边安排好了吗?安排好了尽快给本郡主信儿,本郡主想要早些跟他们见面。” “昨日晚间张统领已经把秦管家他们都接进了帝都城中,今日稍微安排一下,明日郡主就能跟他们见面了。”柳妈妈走上前给沈姝锦整理了下衣襟,看着整齐了之后才退了回去。 “好,还得劳柳妈妈一会儿给张统领传个信儿,明日巳时本郡主去见一见秦管家那三人。还有一事,老夫人的院子中看看能不能安插一个咱们的人进去,就算安插不了也好歹收买几人,能偶尔的往外传个信儿就行。”沈姝锦自从含雨被周氏收买后就一直心中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是过年期间府里府外的事有点多还没空出手来实施,刚好今天将军府的饮宴也结束了,往后的日子中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该下手处理周氏了。 转过天来,沈姝锦陪和顺公主吃完早膳后跟和顺公主提了句说是要出门转一转,和顺公主只以为是小女儿家趁着过年期间出去逛街,很快的就同意了。 沈姝锦坐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一路上没怎么耽搁的来到了秦管家跟孙管账还有那个厨娘落脚的地方。 “属下请郡主安。人已经在小厅中等候了,属下还要去安排护卫们的行动,就不陪郡主一同进去了。”来到一处民宅,一张方脸的护卫统领张宁抱拳行礼,把情况稍微跟沈姝锦交代了下。 “辛苦张统领了,有柳妈妈在就好。张统领有事就去忙。”沈姝锦柔和的声音透过帷帽传出来,冲着张宁点了点头抬步走进了民宅中。 “老奴请郡主安。”刚一进小厅的门,秦管家就在孙管账的搀扶下给沈姝锦行了个大礼。 “秦管家无需多礼,快快免礼。怎的身体还是没恢复过来吗?”沈姝锦虚扶了一把,秦管家颤抖着双腿在孙管账的扶持下站稳了身体。 这时沈姝锦才发现,以前结实精壮的秦管家像是突然老了十多岁似的,才四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已经满是皱纹,就连一旁的孙管账也比平常三十来岁的的男子苍老许多。 “秦管家受苦了。本郡主请秦管家跟孙管账会帝都想必二位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本郡主要你们把你们所知道的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当然,还有这位厨娘。”前面的话沈姝锦的语气还很柔和,最后一句对着那依旧跪在地上的厨娘说的时候却像是夹带着冰霜一般。 “郡主,老奴有愧将军的信任啊。”说着,秦管家眼中溢满了泪水,没一会儿的功夫袖子已经被泪水全部沾湿。 “老夫人在公主跟郡主走后没多久就经常从账房中提取现银,只不过每次都不多,老奴想着或许是老夫人想买什么稀罕的物件,也没怎么在意。可后来老夫人提现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提取银两的数额也越来越大,老奴不放心就在私底下悄悄的查了查,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拿着银子往外放印子钱,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还没等老奴查到更详细的信息,老夫人就把老奴绑了去,还在老奴的屋子里翻出了不少现银跟银票,说老奴私吞将军府财产。”说道这里,秦管家再次跪了下去,“郡主明鉴,老奴是将军府的老人,从未做过如此背信弃义之事啊。” “郡主,下奴也没有伙同秦管家做下贪墨之事。下奴只是账房其中的一个管账,只是有次看到账面上的账目不是很清楚,仔细查了查,发现将军府中有银钱去向不明,上报了秦管家,谁知却被老夫人冤枉与秦管家一同贪墨将军府钱财,下奴是因为受伤无法上战场,被将军从边疆带回府中的,报答还来不及,怎会去污府中银钱。”孙管账在秦管家跪下后也跟着跪了下去,一张黝黑的脸上浮现上怒气。 沈姝锦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的有些脑袋空白,好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周氏竟敢用将军府的银子在外放印子钱,她这是嫌将军府过的太好了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周氏只是一个内宅的老妇人,她哪来的门路去放印子钱,这么说来她那好二叔估计也参与在其中了,说不准这个法子还是她的那好二叔提供给周氏的,真是胆大包天了。 “你呢,需要本郡主请你喝杯茶再说吗!”沈姝锦缓了缓自己的心神,让孙管账把秦管家扶起来坐下后才看向那个厨娘。 “郡,郡主,奴婢,奴婢也有事要禀,但奴婢想先跟郡主讨个承诺,不管之前奴婢做过什么样的错事郡主都要饶恕奴婢这一回。”厨娘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眼神有些闪烁的不敢直视沈姝锦的凤眸。 “郡主能见你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现在还想跟郡主讲条件。你现在不想说也行,一会儿就让那些护卫押着你去老夫人的跟前,到那时候你想说郡主也不想听了。”柳妈妈见那厨娘还有些不老实,斜眼看着她,就像是她口中的信息说不说的对她们都无所谓的样子。 第六十四章 特殊的补药 厨娘一听这话,吓的什么小心思都没了,万一像柳妈妈说的那样自己被交给了周氏,这次可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别,别,别,奴婢说,奴婢说,奴婢都说。” 厨娘咽了口口水,慢慢的开口道,“奴婢以前是合欢院中的一名厨娘,由于做的菜样带点江南的特色,公主很是喜爱,时不时的就让奴婢做上几道菜改改口味。有一次老夫人身边的夏妈妈找到奴婢,说是想跟奴婢学几道不同于帝都口味的菜样好哄老夫人开心,奴婢见夏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心腹,给的赏银也多,就教了她几道,一来二去的奴婢就跟夏妈妈走的近了些。” 厨娘抬头看了眼神色不变的沈姝锦,心中颤了颤,接着说道,“时间一长,夏妈妈就开始跟奴婢打听公主的一些饮食上的习惯,奴婢见她是老妇人身边的人,也没起什么疑心,把公主的爱好跟夏妈妈说了不少。到后来,到后来夏妈妈给了奴婢一包药粉,让奴婢趁机下在公主的食物中。” “夏妈妈提前跟奴婢说过,这药粉对公主的身体绝对没什么伤害,是一些进补的药材配制而成的,还说是老夫人用重金在外面买来的,为了给公主调理身体用的。但又怕公主想歪了,就让奴婢悄悄的做。”一见沈姝锦的脸色微变,厨娘赶紧提高了些声音。 “就仅凭着夏妈妈的一番说辞你就敢擅自给娘亲的膳食中添加东西!”沈姝锦用力咬了咬牙,看着跪在地上的厨娘恨不能一脚踹过去。 “奴婢,奴婢也找人看过,确实是一些进补的东西,这才给公主添加上的。”厨娘战战兢兢的看着沈姝锦,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就怕一个躲不及被沈姝锦给打了。 “那是不是本郡主还得谢谢你啊!”沈姝锦被厨娘这种有些卖乖的语气给气笑了,她这是把自己给当成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了吧。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只是,只是有一次奴婢去夏妈妈那里拿药的时候听到夏妈妈跟老夫人谈话,说,说……” “说什么,你这老奴好生狡诈,到现在都没有说明白你口中的事到底是什么,却一个劲的给自己脸上贴光。郡主,看来还是得让外面的那些侍卫大哥们出手招呼一下。”含雪早就不耐烦这个厨娘的说辞,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来气,若不是有含霜拉着,估计早就上去踹她了。 “奴婢说,奴婢说。”厨娘见沈姝锦没有制止含雪的动作,害怕就这么被外面的侍卫招呼,赶紧的向着沈姝锦的方向跪行了几步,“奴婢听到老夫人跟夏妈妈说,那些药粉单独服用的话确实是好东西,也很补,但是若与一些佐料放在一起使用就会变成,变成抑制有孕的药!用的时间长了就会彻底的绝育。而奴婢做的江南小菜中用的那些佐料正好与这补药……” 厨娘没有把后面的那些说出来,不过她那意思在小厅中的人都明白。说完后厨娘双手贴地俯身趴在了沈姝锦的脚边,额头死死的抵在冰凉的地上,胸中的心脏激烈的跳动着,等待着沈姝锦给自己最后的惩处。 “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听完厨娘的话,沈姝锦被气的浑身颤抖,心中千万句咒骂的话都不知道要先说哪句的好,最后只愤恨的吼出这两句。 “柳妈妈,把这刁奴好好的看管起来,本郡主现在不想看到她。”沈姝锦实在是怕自己忍不住让人直接结果了这厨娘,为了能有个活口证人,只能暂时眼不见为净。 “郡主,郡主,奴婢知错了,奴婢自知道那些都是害人的药后就再没给公主用,夏妈妈后来给奴婢的药粉奴婢都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了。奴婢自己也受到恶果了,奴婢险些被老夫人的人灭了口啊,奴婢愿意作证指正老夫人,还请郡主饶了奴婢这一回。”厨娘看到沈姝锦铁青的脸色,也顾不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了,想着先把自己的性命保住再说其他。 “柳妈妈,让张统领派人跟着这刁奴去把药粉取来,之后让人好好看管起来,等本郡主用到她的时候再另行通知。药粉拿到后给周医女送一些过去,看看能不能研制出配置方子,护卫那边也不可松懈了,让人查有能力制出这种药粉的所有人!”沈姝锦好不容易压下了自己的怒火,寻回理智沉稳的吩咐接下来的事。 “郡主。”等沈姝锦吩咐完厨娘的事后,秦管家才出声。 “秦管家跟孙管账暂时就住在这里吧,先把身体养好,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本郡主再接二位回将军府。”厨娘被押下去后沈姝锦唤了两个护卫进来,跟孙管账一起扶着秦管家回厢房中去了。 等秦管家他们都退下去后,沈姝锦有些站不稳脚步的晃了晃身体,站在她身后的含霜跟含雪急忙伸手扶稳了她,很是担心的轻轻喊了声“郡主”。 “无碍,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咱们也该回府了。柳妈妈,还得劳你去‘食斋’买些口味带酸头的糕点,咱们在将军府前街汇合。回去之后万不可在娘亲面前露出异常。”沈姝锦抬手按了下有些胀痛的额角,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 在民宅中又平复了一会儿后,沈姝锦才带着含霜含雪上了门外的马车。一路上马车行的也不快,小半个时辰后才在街角跟柳妈妈汇合,一行人才回到将军府中。 待沈姝锦把各色点心送到和顺公主的合欢院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之后,柳妈妈把去糕点铺子买点心时听到的关于沈姝莲的流言说了一边,由于厨娘今天跟自己说了那些话,对于沈姝莲的消息沈姝锦听完后心中也没有预计中的高兴,只是吩咐柳妈妈跟言管家交代一声,将军府从明日开始谢绝来客拜访。 ------题外话------ 文文明天要上架了 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亲订阅 不过不管有多少人看 蠢作者都会把这文完整的写完O(∩_∩)O 第六十五章 将军归来 将军府中一闭门就是一个多月,就连二月初二的龙抬头将军府中都没有任何的活动,宫中的宴请也没有去参见。外面的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因为上次沈侍郎家的千金在将军府中做下的事伤了和顺公主跟皓月郡主的心,静静的在府中“养伤”。大家都知道,心中的伤痛可比身体上的伤要难愈合的多的多。 而沈念明自沈姝莲回府后也自主的跟建安帝递了折子,说是要在家亲自教导女儿,自家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他无颜再每日面见天子。本来这一招很多人都用过,无非就是先自己认错,降低了姿态,自己给自己搭个梯子,想来建安帝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惩处,毕竟女子的行径很大部分都是内宅主母在教导,作为父亲就算是教导也是只针对儿子。 可建安帝接到沈念明的折子后却破天荒的同意了他的请求,真的放了他一个月的长假,让他好好的在家教导子女言行,不必着急兵部的事物。朝臣们对于建安帝的这一决择都被惊了下,这下帝都的大小官员再一次体会到建安帝对和顺公主这种无底限的疼爱,现在就连和顺公主生下的女儿都不让其受到一点委屈。经过这件事,帝都中不管谁官员还是商贾或是世家,往后跟将军府中的人打交道要再仔细的掂量掂量了。 外面的朝臣们怎么想沈姝锦不知道,可当她收到建安帝同意了沈念明折子上请求的消息后当下眼神就闪了闪,她可不认为这其中只有和顺公主的关系,更多的应该是建安帝已经注意到她了,不然上次宫宴的时候建安帝也不会时时的关注自己。看来往后的日子自己更加要小心谨慎了,绝不能在建安帝跟前出现的过于频繁,就连和顺公主沈姝锦都不打算让她跟建安帝在私底下有过多的接触,谁又能保证建安帝会不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做出什么有悖常理的事来。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二月底的时候边疆来报,北边的草原部落由于年后天气突变受了冻灾,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使得不少的牛羊都被冻死,无法跟中原国家换取粮食,断了口粮,起兵来犯。整个草原上的大小部落已经团在了一起,纠集了五十万大军直逼边境守军,在边境驻守的沈家军已经跟那五十万大军打了不下五场的大仗。 两边军队虽然都各自有输有赢,但边境那边的粮草却消耗的很快,已经有断粮的危险,朝中已经开始从各处调集粮草送往边疆,只是还少一个押运粮草的人。 本来这一人选应该是兵部的尚书或是侍郎走一趟,按照以往沈念明跟将军府的关系,这个差事落在他头上的可能性有*成,可现在却出了沈姝莲这回事,而且战报递上来的时候沈念明正在家中“教导”自己的孩子,硬生生的把这个差事从自己的手心中漏走,让建安帝交给了兵部的另一个侍郎。 建安帝的这一做法倒不是说现任的兵部尚书没能力接这个差事,现在边境有战事,兵部还得有个坐镇的人,与户部、工部那边交接粮饷、兵刃一事,最主要的是现任的兵部尚书年纪也不小了,眼看就要到年纪告老归田了,也应该把一些机会让给更年轻一辈的人来,也好选出下一届的兵部尚书。 沈念明因为沈姝莲的关系不仅上本不了朝堂而且还错失了这么一次表现的机会,就在建安帝颁布下押送粮草人员的名单后又在府中发了好大一场火,直接把沈姝莲禁足的日子又延长了一个月,而且还有夺了小周氏内宅大权的意思,只不过私下里受到周氏的口讯,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这些消息传进将军府的时候沈姝锦正在跟周医女学习制作一些简单的应急药丸跟一些普通毒药的解毒药丸,听到消息后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想来这样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到周氏那里去了,不过令沈姝锦感到奇怪的是这一个多月来周氏还真是安安分分的一直呆在她自己的院子中烧香礼佛,两耳不闻院外事。就连沈念明被建安帝下令留在家中教导子女周氏都没有走出院门找和顺公主让她去求情,看来周氏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只不过不知道这次的打算是不是能按照周氏的想法进行了。 边疆的战事沈姝锦并没有对周氏封锁消息,同样的,沈念明侍郎府中的消息沈姝锦也没有特意隐瞒,就连周氏暗地里让人去侍郎府走动沈姝锦都没有出手阻拦,她就想知道周氏对两个儿子到底能偏心到什么程度。 三月初三,帝都每年都要举行爬山赛的,可是由于今年边疆有战事,建安帝也没有心情举办这样的赛会。一些往年习惯了这项活动的世家、官员们也沉静了下来,没有举办赛事。谁都知道现在建安帝的心思都用在了战事上,若是有不长眼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欢欢喜喜的举办什么赛会,不被建安帝狠狠的记住才怪呢。现在建安帝虽然还空不出时间来找他们麻烦,等战事一旦停下,这些个挑头的人就别想得好了。 三月初五,粮草全部准备妥当,由兵部的右侍郎赵文元押送着送往边疆,建安帝亲自把赵文元送到了帝都城门外,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及时的把粮草送达。等押送粮草的队伍远去后建安帝又让人把车撵驾到了将军府中,并在将军府中用了午膳,本来一同在城门送行的官员们也应该在将军府中用午膳的,可建安帝以和顺公主身怀有孕不宜操劳且府中没有男主人在为由打发了他们,只单独的跟和顺公主还有沈姝锦用了些简单的膳食。 沈姝锦没想到建安帝能来这一招,虽然不想跟建安帝有过多的接触,但是也不好在明面上不给建安帝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在建安帝隐晦的眼光中一同陪着用了一顿食不知味的午膳,一直到了酉时才送走了建安帝,那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将军府门外挂在两边的府灯都已经点亮了。 “柳妈妈,通知张统领,让他……”沈姝锦突然想到那一百护卫都是出自宫中,若是让他们盯着建安帝可能有些不妥,随即改了口,“找个时间本郡主要见一见上次护送我跟娘亲回来的那二十个护卫,本郡主有事要让他们做。” “郡主,有事可以让张统领他们去做,那一百人中奇人不少。”柳妈妈有些疑惑的说道,刚才她都听到沈姝锦说让她去找张统领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改变了主意。 “此事让张统领他们去做有些不妥,还是让爹爹的人去办吧。”沈姝锦突然觉得自己自重生以来都是按照前世的一些想法来做事,可却没想到,就算是掐断了沈姝莲成为二皇子妃的可能,尽量减少与建安帝的接触,可还是有些突发的事情发生,比如说这一世建安帝提早对她的关注。 自己虽然知晓一些将来发生的大事件,但自己也应该建立一些属于将军府或是她自己的一些势力,就算将来她阻挡不了二皇子登上那个至高的位置,将军府也应该有些自保的能力。 “奴婢一会儿就去安排,公主那边若是问起的话奴婢……”柳妈妈也没有多问什么,反正自己的这个主子越来越有主意,自己只要按照吩咐去办事就好。 “娘亲怀着身孕,不要让她多操心思。还有,含雨这几日跟老夫人那边走动的频繁吗,老夫人的院子中有安插进人吗?”沈姝锦并不想让和顺公主知道建安帝的心思,毕竟那是她从小依赖的亲哥哥,沈姝锦不想让和顺公主心中建安帝的形象有损,有些事自己能处理好就行。 “奴婢没有找到机会安插人进老夫人的院子,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收服了一人,是……”柳妈妈贴近沈姝锦的耳边,轻轻吐出了那人的名字。 沈姝锦闻言眼中带上了些许意外,“可靠吗,不是老夫人给柳妈妈下的套吧。”沈姝锦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不是她不相信柳妈妈,而是这样的手段在后宅中是常用的法子,自己前世在纯孝候府也吃过这样的亏。 “奴婢仔细的查过,那人虽说有些小聪明,小心思也不少,但确实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奴婢会小心谨慎的。”柳妈妈也认真的查过,确定那人没问题之后才禀报给沈姝锦的。 “既然柳妈妈都已经查过了,那以后跟她接触就全依靠柳妈妈了,若是真有那天,也要好好的安排她的去处。”沈姝锦对柳妈妈做事很是放心,既然有这么个现成的人,那就不用再大费周章的再安插新面孔进去了,毕竟进去的新人还得有段时间要取得周氏的信任,这段时间周氏院子发生的事她们也不好掌握。 之后的一段时间沈姝锦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并不是她不关心自己的爹爹跟大哥,上一世自家爹爹跟大哥很漂亮的打退了草原各部落纠集起来的军队。草原部落的人虽然身材彪悍,擅长武斗,但毕竟暂时合起来的部落没有很好的协作性,看着人多,可军队跟军队之间也存在着勾心斗角,你不想先损了自己的兵,我更不愿意让自己军队去当炮灰。 所以这纠集起来的五十万大军也就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一股勇猛劲,越往后各部落之间的摩擦越大,不用等大晋国的军队费多少劲儿,这次兵患就平息了下来,不仅如此,沈念祈还在后方的粮草到达之后反被动为主动,直接带兵打进了草原内部,绞杀了几个小部落的首领,让草原各部都受到不少的创伤。 三月底,正像前世那样,边疆每天都能传来捷报,帝都的百姓们也从刚开始接到大捷的兴奋渐渐变的理所当然,就好像驻扎在边疆的沈家军若是一天不传来捷报就是不正常的事似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沈姝锦一边让那一百护卫顺着那厨娘给的药粉去查配药的人,一边通过柳妈妈让边疆来的那二十护卫去暗中盯着宫中那位的行径,还在暗中让那二十护卫寻找一些年纪较小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加以训练,想着训练出一批完全忠于将军府,忠于她自己的人出来,为将军府也为她自己留一条后路。 到了四月中,边疆传来消息,驻扎在边疆的沈家军已经把举兵来犯那些部落的军队打到了草原的最边缘,再往前可就到雪山了。各部落首领不得不联合送上降表,愿意对大晋国称臣纳贡,并把每个部落最尊贵的公主或王子送到大晋国的帝都中,联姻或是为质子。 沈姝锦接到消息的时候估计草原部落写好的降表还没进帝都城中,这跟上一世又有些出入,上一世沈念祈是在三月底的时候就班师回朝了,而且也没有各部落的降表,更没有被送来帝都的公主王子们,只是打退了来犯的军队就结束了。看来自己这个变数真的对这一世改变了不少。 “郡主,配置药粉的人已经找到了,他自己也承认了用这些药粉捞了不少的钱财,而且这人还是个细心肠,把每份药粉卖出的价格跟日期都写在了一本册子中,并把交易时的地址都写的一清二楚。张统领通过这本册子把大部分药粉的去处都查清楚了,其中就有卖到将军府中的,他们也查清楚了,跟他交易的人正是夏妈妈本人。”柳妈妈把这些时日张统领他们查到的一一禀报给了沈姝锦,说完后就静静的站在了沈姝锦的身侧。 作为一个奴婢,柳妈妈只要把查到的都仔细的禀报给主子就好,至于要怎么做,那就是主子要做决定的事,自己可以在适时的时候给主子出出主意,但不能任何时候都随意的表达自己的意见。 “本郡主知道了,厨娘那里仍然不要放松看管,秦管家所说的事有结果了吗?” “那件事情比较隐秘,张统领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而且这段时间老夫人院子中的人也都没有跟外面的人接触过,老夫人屋子里的那人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说到这里,柳妈妈也很奇怪,按理说关乎性命的事表面再怎么平静暗地里也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循,不然秦管家就不可能查到周氏在外面放印子钱这件事,可等到她们查探的时候却一点痕迹都没有,若不是相信秦管家的为人,肯定都会以为是他信口开河诬陷周氏。 沈姝锦听后也微微皱眉,周氏肯定有问题,她可以肯定自己这边没有走漏一点消息,若不是自己这边的问题,那肯定就是周氏或沈念明那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暂停了一切活动。 “让爹爹的那二十人也一同查,扩大范围,只要跟二叔走的近的人都仔细查一遍,这件事要在爹爹跟大哥回来之前找到确切的证据,这次本郡主定要把那些将来有可能祸害将军府的人都一一拔出。”沈姝锦紧紧的握了握拳,草原部落的联合降表已经快要到帝都了,爹爹跟大哥也要进京接受犒赏,若是让二叔他们寻了空子把将军府拉进这种灭族的事情中,不管你之前对大晋国皇室做过多大的功劳也白搭,就算建安帝看在娘亲的面子上不会牵连九族之人,但将军府上下五十多口人是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了。 而自己跟娘亲也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在行刑的时候被建安帝暗中调包,隐藏起来,前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许会提前发生,不仅如此,还会连累到和顺公主也跟着自己成为建安帝的禁脔。要知道囚禁一个名义上已经死去的人对一个帝王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这样还不用担上被外人知道他龌龊心思的风险。 “奴婢定会通知张统领跟府中的那二十护卫,让他们加紧寻查。”柳妈妈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万一哪天不小心被别人知道了这件事,那可不是偷盗或是欺压百姓这种罪名,大晋国皇室最恨的就是暗中私放印子钱的行为,跟造反的罪名没什么两样了,查出一个来严惩一个,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沈姝锦这边正紧锣密鼓的查找周氏跟沈念明犯下的一些事情的证据,而沈念祁跟沈正航也一路上带着各部族的公主王子们越来越接近帝都。 到了四月底的时候,边疆守将戍边将军沈念祁跟少将军沈正航带着五百将领到达了帝都,这一日建安帝亲自带着朝中百官在城门楼上迎接。帝都城中的百姓们也自发的组织起来把沈念明要走的街道都装扮了一遍,为了迎接大晋国边疆的守护神夫子,还有一些官宦人家、清流世家中的小姐们也都早就订好了临街的茶楼雅间,只为一睹少将军的风采。 ------题外话------ 蠢作者这几天喝喜酒喝的都混乱了,对不住大家了,首订没有搞好 明天会把字数补上的 望大家见谅 第六十六章 揭露周氏 沈念祁跟沈正航一回帝都,还没来得及回将军府看上和顺公主跟沈姝锦一眼就被建安帝请到了宫中。宫中的饮宴从午时开始一直延续到了申时二刻,等沈念祁跟沈正航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而且回来的两人还是被守在府门外等候的言管家派人抬进合欢院跟礼儒院中去的。 府中的接风宴也由于二人的醉酒不醒没有举行,周氏在自己的院子中等到过了晚膳的饭点还没有等来给她请安的沈念祁与沈正航,遣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人,又是一通火。不过这次周氏学聪明了,尽管发了好大的火,可屋子里的东西却一件都没有损坏,并且还在发完火后很贴心的派了夏妈妈去合欢院跟礼儒院中送上了解酒的汤药。 沈姝锦也只是在和顺公主的屋子里见了眼已经睡过去的沈念祁,跟和顺公主简单用了些膳食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中。 “郡主,您让张统领他们查的信息已经有了回信。老夫人放印子钱的暗庄已经找出来了,侍郎府中的那位确实也跟他们有关联,不过他手中没有银钱,这才打起了老夫人的主意。而且张统领也查到,收回来的那些本金跟利银都已经进了侍郎府的钱袋子中,老夫人并没有得到一点好处,恐怕现在老夫人都不知道从将军府中出去的银子都全数被拿走了。”柳妈妈在沈姝锦回到自己的院子后送上了近日来查到的消息。 这还多亏了沈姝锦让那二十个护卫暗中发展的那些孤儿,他们其中有一两个原本是帝都城中不起眼的小混混,以前也接触过这种暗庄,这才查到了这些。 “把这些时日查找到的消息都汇总一下,还有秦管家那边,明日早膳后悄悄的让人把他们送进将军府中,本郡主准备的这份大礼也应该献上了。”沈姝锦摸了摸沐浴后有些温湿的发丝,手指不自觉的把一缕头发紧紧的缠在自己的手指上。 转过天来,沈姝锦早早的就到和顺公主的院子里,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间传来爽朗的笑声,期间还有一两声温柔的女声传出来。 “爹爹。”沈姝锦进到屋里后,有些控制不住的扑倒了沈念祁的怀中,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水滴一闪而过。 眼前的沈念祁没有因为长期担忧妻儿身体劳心过度的那种沧桑,饱满的额头,锐利的双眸,都是沈姝锦九岁之前的模样。 “快让爹爹好好看看咱们家的小郡主,怎么还哭上鼻子了。臭小子,没看到你妹子都哭了吗,赶紧拿帕子过来啊。”对待儿子跟女儿,沈念祁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恨不能操劳的丢掉半条命,一个恨不能宠的上了天。 “大哥。”沈姝锦有些难为情的从沈念祁怀中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笑望着自己的沈正航。 这也不怪沈姝锦太过激动,上一世自被钱元勋厌弃后就再没见过将军府中的人,现在看到自己的爹爹跟大哥都健健康康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还有屋子中伺候的人在,估计沈姝锦早就绷不住嚎啕大哭了。 “才几个月不见,小妹怎的这么娇弱了。大哥还想这次回帝都考考你的骑射,看来这段时日小妹都懈怠了吧。”沈正航笑着递过来一条洁白的帕子,亲手给沈姝锦把眼角的泪痕都拭了去。 沈姝锦不服气的冲着沈正航呲了呲牙,轻哼一声又把头埋进了沈念祁的怀中,心中不禁感慨,以前怎么就没发觉父亲的胸怀这么的让人安心呢。 “你们兄妹俩啊,不见面的时候就想,见了面就掐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就是冤家。”和顺公主抚着六个多月的肚子做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三人的互动,岁月静好,大概也就是现在这个样了吧。 沈姝锦听着和顺公主的话心中一跳,上辈子,他们依旧是兄妹啊,真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还都是一家人。沈姝锦定了下心神,从沈念祁怀中退了出来,文雅的坐在和顺公主身边,动手把桌上的早膳一一分配好。 “爹爹、娘亲、大哥,用膳。”沈姝锦抬头看了看围坐在一起的几人,眼中又有了温热的湿意,暗自握拳把眼底的水光逼了回去。 沈念祁看着认真盛粥的沈姝锦,心都要软化了,粗糙的大手握着和顺公主有些浮肿的手轻轻的揉捏着,“楚楚,咱们的女儿长大了啊。不像这个臭小子,到现在别说给为父布菜了,就连茶水都没端过一次。”说着,还气呼呼的瞪了眼坐在身边的沈正航,说的沈正航无力的叹气扶额。 沈姝锦看到沈正航无奈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不少,淘气的把手边盛的最多的那碗粥推到了沈正航面前,还没等她开口,沈念祁快速的抢了过去几口喝完,然后又抢了一碗,快速的吃完。整个桌面上就剩下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的粥还没有动。 “要喝粥自己动手,别劳烦你妹妹。在军营中也没这么娇气,怎的回到家中就不一样了。”沈念祁紧紧的护着身前的两只碗,好似里面装的全都是金子似的。 沈正航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自家爹爹这是见了女儿眼中就没别人了,一个早上光埋汰自己了。 “大哥喝粥。爹爹不许再抢了。”沈姝锦把自己的那碗粥亲自递到了沈正航的手中,转脸一脸严肃的看着沈念祁,看的沈念祁有些羞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和顺公主的嗤笑中把怀中的粥碗拿了出来,放到沈正航的手边,把他手中的那碗粥夺下来放回到沈姝锦的手中。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用完了一顿早膳,至于用完早膳沈念祈跟沈正航应该去周氏的院子给她问安这件事,被沈姝锦一通调皮耍宝之后,彻底的被屋子里的人给忘记了。 和顺公主到底是怀了身孕的人,用完早膳跟他们父子三人说了会儿话之后就觉得没了什么精神,在听梅听菊的伺候下回到里间躺下休息去了。 “爹爹,锦儿有事要跟爹爹禀报,此事是关系到将军府存亡的大事,大哥也听一听吧。”沈姝锦压低了嗓音跟沈念祈、沈正航说道。 沈念祁跟沈正航看了眼面色严肃的沈姝锦,又望了望已经睡下的和顺公主,轻轻点头,率先起身走出房门,向着前面书房的方向走去。 “锦儿有何事要跟为父说,外面伺候的人已经被为父打发了,书房的四周也都安排了护卫,不会有人听到的。”沈念祁走进书房后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书桌的后面,示意沈姝锦跟沈正航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这是锦儿自边疆回来后查到的一些东西,爹爹先看看。”沈姝锦把柳妈妈一早就整理好的证据双手捧着送到了沈念祁的面前,并把原先就已经放在书桌上的那几本账册翻开来,让那些内容都显现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姝锦往后退了两步站在椅子旁边并没有坐下,等着沈念祁查看那些资料。 沈念祁并没有先去翻看那些薄薄的纸张,而是先随手拿起了其中的一本账册,看了两眼后眼中渐渐染上了不满。随着一本一本的账册被拿起又放下,沈念祁眼中的不满慢慢的变成了愤怒。 “这些可都已经核实了?”沈念祁压着心中的怒火,问出口的话平静的不能再平静。“航儿再过两年也要成人了,这些东西看完后跟为父说说你的看法。” 沈念祁把手中已经看完的那些账册轻轻推到了沈正航的面前,也没有执着着要听沈姝锦的答案。既然沈姝锦能把这些东西送到了他面前,不用她亲口说出答案他也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沈正航自从开始看账册开始就紧抿着嘴唇,等他把手边的账册都看了个遍后,一双跟沈姝锦如出一辙的凤眸中已经燃起了愤怒的火苗。 “父亲,以往的事情儿子不想多是什么,可是这次儿子却不得不说。以前老夫人心偏二叔一家儿子都不觉得有什么,就算是老夫人私下里给二叔什么东西儿子也没有眼红,因为那些都是老夫人自己的东西,不管老夫人怎么处置她自己的东西儿子作为长孙都不能多说话。可这次老夫人却是拿着我将军府中的银钱直接填补侍郎府中的一应开销儿子却不能不管不问。”沈正航幽幽的开口,口中的语气并没有对周氏有所抱怨,只是就事论事。 “现在父亲跟二叔早就已经分家了,而且二叔也在父亲的帮助下做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上,一年的俸禄支撑一府的开销也绰绰有余,更别说还有二婶的嫁妆跟老夫人时不时的添补。就算是二叔一家真的无法支撑,那也应该跟父亲知会一声,两家毕竟是嫡亲的兄弟,弟弟有难哥哥拉扯一把也无可厚非。但老夫人不能在将军府中没有主事之人的情况下私自的拿府中银两直接支应别的府上的开销。” “此事就算是在平常的百姓家都知道怎么处置,就算老夫人不明白,二叔作为一个为官多年的官场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从账册上来看,将军府给侍郎府发放月银支撑一府开支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若不是妹妹查出来,侍郎府还要让将军府养到什么时候。”沈正航字字有据句句有理,沈念祁听完后眼中的神情已经接近平和,甚至眼角带笑的冲沈正航点了点头。 “航儿说的很对,大晋国以孝为善之首,可这个孝也应当有底限,不能一味的愚孝。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有悖礼法规制的孝是万万行不得的。” 沈姝锦听到沈念祁的话后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既然爹爹有他的一套理论,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航儿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沈正航没有立刻回答沈念祁的话,只是把账册下面压着的一张纸抽了出来,静静的看完才开口,“妹妹已经很完美的处理好了这件事。毕竟是家丑,不宜对外大肆宣扬,既然二叔已经把银两都补交回来了,这次就算了。希望二叔自己能想明白,并不是将军府不追究,只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太过看热闹的还是别人。” 沈念祁很是兴慰的看着两个孩子满意的笑了笑,心思细腻,进退有度,心胸宽广又不做烂好人,以后将军府交到他们手中自己也放心。 “爹爹,除了账册上银两的妄动,府中还有一些银两的去向不好明说,锦儿都已经把这些写在那些纸张上了。”沈姝锦见沈念祁眼中已经没有别的情绪,指了指书桌上的那些纸张淡淡的开口。希望爹爹看完之后不要被气出个好歹了,突然想到自己应该早早把一些急用的药丸带在身边的,万一爹爹被气晕了也好应个急。 沈念祁低头拿起了那几页薄薄的纸张,打开来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真是好大的胆子。”沈念祁看完纸张上记载的内容后“啪”的一声把那几页纸拍在了书桌上,额角跟脖子上的青筋也都突了出来。 “爹爹息怒,锦儿查出来之后已经让人紧紧的看着二叔了,若是二叔再有这样的行径护卫们就会即可动手,把他帮到将军府中让爹爹亲自处置。”沈姝锦快速是走上前为沈念祁顺着胸前的气,一双眼睛也紧紧的盯着他的脸,以防有个万一。 沈正航虽然不知道那几张薄薄的纸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但看沈念祁的样子,上面记载的事情肯定不简单,而且从自家爹爹的口中爆出来的那声大吼来看,这事跟他的二叔又有不小的关联。 “他是嫌他侍郎府中的人命不值钱还是嫌我们将军府今时今日过的太好了,上杆子的要往里填命。老大不小的人了尽干这种祸害人性命的事不说,还要拖累整个沈氏一族都跟着他万劫不复吗。”沈念祁骂的有些狠,骂到激动的时候禁不住剧烈的咳了几声,吓的沈姝锦一个劲儿的给他顺气。 “父亲。”沈正航也被沈念祁这突发起来的怒火给惊住了,拧着眉看向他手中的那几页薄纸。 “大哥。”沈姝锦转头看了眼沈正航,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制止了他往下要说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沈念祁才喘匀和了这口气,可一看到手中的纸张,已经平息下来的怒火又再次燃起。一双粗糙的大手把那几张纸攥的紧紧的,纸张受不住他的力道,贴近手指的几处已经被抓破。 “以后将军府始终是要交道你的手上,航儿也看看吧。”好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神沈念祁松开了手中的纸张,交到了沈正航的手中。 沈正航迫不及待的把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纸张一一展开在桌面上,仔细整理了一下那些破损的地方后才定睛看起来。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他沉稳的父亲能毫不顾忌的大骂出口。 等沈正航看完纸张上的内容后,呆呆的抬头看了看沈念祁跟沈姝锦。知上的字他都认识,怎么组织在一起连成的句子就这么的让人心生阴寒呢。 “看来为夫还真是不了解你们的那个二叔,没想到他的胆子能有这么大。就连你们的祖母……”沈念祁有些说不下去了,以前他也能感觉到周氏对和顺公主还有她所出的儿女不是很喜,想着相处的时间长了彼此了解了,她跟和顺公主之间的关系也能慢慢的变好,而这几年他不是经常在府中,每次回到府中周氏都对和顺公主表现的很好,以为周氏跟和顺公主相处的已经很好了,但今天看到账册跟纸张上记载的那些东西,沈念祁从没如此自责过。自己的妻女在自己的府中过的却是这样的不如意,而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 “爹爹,锦儿有娘亲跟爹爹还有大哥的宠爱就够了,在不久还会有个小弟让锦儿也宠爱一番,锦儿很知足。”沈姝锦不愿意见到沈念祁自责的样子,随即柔柔的开口,还给沈正航使了个眼色,只不过还在震惊中的沈正航没有看到。 “好在边疆那边已经消停下来了,经过这一战不管是草原部落还是东面的岛屿国家,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来大晋国进犯了,为父也能好好的在家中陪陪你们。”沈念祁看到沈姝锦眼中的担忧,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的平复,冲着沈姝锦招了招手。 沈姝锦两步来到书桌的另一边,还没等到她站稳,沈念祁的大掌就轻抚上了她的发顶,柔柔的顺着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父亲,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单凭我们将军府就能处理的了的了,趁着现在还没有出现更坏的情况,最好还是把二叔请过来说一说的好。”沈正航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沈念祁,眼中一片坚毅。 “大哥,锦儿已经都安排好了,二叔联系的那家暗庄也都紧密的看管起来了,这件事先不急,锦儿这里还有几个人想要让爹爹跟大哥见上一见。”沈姝锦今天要跟他们说的事前两件不是主要的,这最后一件才是应该首先处理的。 “哦?既然锦儿觉得有必要,那就见一见。”沈念祁一边示意沈姝锦坐回去一边吩咐沈正航把桌上的东西都以一收好,以后若是把自己的二弟叫到府中说起这件事,这些可都是现成的证据。 沈姝锦得到沈念祁的示意后并没有走到座位上坐好,而是自顾自的出了书房的门。 远处候着的柳妈妈见沈姝锦打开了书房的门,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向车水房的方向走去。 “爹爹跟大哥稍等,人一会儿就到。”沈姝锦关好了书房的门安稳的坐在了椅子上,随手扯下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拿在手中慢慢的把玩。 没等多长时间,书房外就有敲门的声音,沈念祁看了眼依旧把玩荷包的沈姝锦,低低喊了声进来。 书房外的人得到准允后才推开了书房的门。先走进来的是秦管家跟搀扶着他的孙管账,厨娘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旁边是押着她的柳妈妈。 “秦管家?锦儿,这是怎么回事?”沈念祁看到秦管家走了进来有些疑惑的看向沈姝锦,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 “还是让秦管家自己跟爹爹说吧。”沈姝锦冲着秦管家点了点头说道。 秦管家进来时眼中已经含上了泪水,听到沈姝锦的话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一动作连带着搀扶着他的孙管账也一同跪到了地上。 沈念祁看着跪下的秦管家从书桌后站了起来,亲自把他扶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又坐回了书桌后面,没有说话,微微周了下眉头,只等着秦管家给他解惑。 秦管家调整了下坐姿,用袖子试了试眼角溢出的泪滴,把去年自和顺公主离开将军府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越往后说心中越觉得对不起沈念祁对他的信任,眼中再一次溢满了泪水。 就在秦管家说完后,一直跟在秦管家身边的孙管账也补充了几句,等二人都说完后,书房中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就连空气都好像是凝结了。 “是本将军对不住你们啊。”隔了好长时间,沈念祁才幽幽的开口,看着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的秦管家心中除了愧疚就是自责,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为了小儿子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老奴有愧啊。”说着秦管家又要起身,只是他的一双腿被伤的太厉害,踉跄了一下又坐了下去。 “秦管家就好好的在将军府中养着吧,你身下没有儿女,将军府会给你养老的。”沈念祁挥了挥手,让孙管账扶着秦管家坐好,不必起身。 秦管家又推辞了几句,最后在沈念祁的坚持下答应了他在将军府中养老,而孙管账也一并被留在了将军府中,职责还是回账房中去做管账一职。 “这个婆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处理完秦管家的事情后,沈念祁眼角不经意间看到了还跪在地上的那个厨娘。 “爹爹,她是另一件事的证人。都来到这里了,还矜持什么,把你那天跟本郡主说的话再说一遍,记住,要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少说的或漏说的,自己受了罪,可别怪本郡主没提前提醒你。”沈姝锦淡淡的瞥了眼厨娘,手中把玩的动作一顿,想着是这时候就把荷包中的东西交给自家爹爹呢还是等会儿厨娘交代完了再给他。 还没等沈姝锦做好决定,那边的厨娘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交代了,这一来沈姝锦也不再纠结,既然厨娘已经开口了,那她就等厨娘都说完了再把荷包上交吧。 随着厨娘口中说出的话,沈念祁眼中的怒气渐渐的变成了戾气,就连一旁的沈正航身上也开始往外嗖嗖的冒寒气,最后在这个已经快要到来初夏的四月底,整个书房被这两人的寒气弄的瞬间又回到了寒冬腊月。 就在厨娘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档口,书房唯一的一张书桌毁在了沈念祁的手中,一张座椅毁在了沈正航的脚下。 秦管家跟孙管账由于之前厨娘交代的时候他们已经退出了小厅,并不知道周氏还给和顺公主下过这样的药,现在听到后心中也是一片哑然,听说过婆媳之间不和给塞人的,却从来没有听说给自己的媳妇下绝育药的。 现在谁家府中不想多要要些子嗣,不说能在将来儿孙满堂,膝下玩乐,就是要繁茂府邸也没有嫌弃孩子少的,这位到好,不仅不盼着自己的儿子子孙多多,竟还给弄了这种药来。书房中的这几人恨不得现在就扒开周氏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想法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你这刁奴可不要信口雌黄。”沈念祁虽然跟周氏不亲近,可毕竟是生下自己的娘亲,乍一听这样的消息心中除了气愤外还有些不敢相信。 反倒沈正航接受这消息到是很快,以前他就知道周氏不待见自己跟娘亲还有锦儿,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估计在周氏的心中只有小儿子才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将军府有没有子嗣继承到是没多大关系,就算没有子嗣,从二叔那里过继一个过来也不是没可能,反正都是姓沈,而且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爹爹。”就在厨娘指天发誓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点谎言的时候,沈姝锦把手中的荷包递到了沈念祁的面前。 沈念祁握了握大掌,有些不敢接沈姝锦手中的荷包,直到看到沈姝锦眼中的坚持后才慢慢的身手把荷包拿过来,轻轻的揭开锁口的锦绳,手指有些微颤的拿出荷包中的纸张,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不想相信自己的母亲能做出这种事,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不由得他不信。 沈念祁三两下的就看完了那张纸上的内容,像是受到重创似的微微晃动了下身体,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想到自己爱护有加的妻子,满心的都是愧疚,还有对周氏的失望。 “锦儿是不是对为父很失望。”沈念祁有些哽咽的看着沈姝锦,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些什么。 “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沈姝锦一字一句的看着沈念祁说道,眼中除了坚定还是坚定。 沈念祁看到如此懂事的女儿,胸中满满的都是欣慰,“锦儿放心,这样的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爹爹会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的。至于你们娘亲那边,就不要让她知道了,现在她怀着小弟,不适宜知道这样的事情。” “爹爹想法也是女儿的想法,娘亲只要快乐的生活就好,其余的事情有锦儿跟爹爹。”沈姝锦浮现出自秦管家他们进书房后的第一个笑容。 “锦儿这是嫌弃大哥没有好好保护你跟娘亲吗,怎的都不提一提大哥呢。”沈正航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听到沈姝锦的话后有些不满的抬手刮了下她翘挺的小鼻子。 “我们一起保护娘亲跟小弟,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沈姝锦拽住沈正航的衣袖,撒娇似的晃了晃。 沈正航宠溺的笑了笑,但对上还跪在地上的厨娘时,眼中压下去的冰冷又慢慢浮现,“你这刁奴明知道有人加害府中主母却一声不吭,还把那害人的药都收藏起来,之前被那样对待也是活该。本少不管之前小妹答应过你什么,但现在父亲跟本少已经回到帝都,怎么发配你还是由父亲说的算。你也不用有什么侥幸的心理,既然坐下了这样的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将军,少将军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将军饶恕奴婢这一回吧。”厨娘抬头看到沈正航眼中的狠戾,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就连肺腑也好似被一股力道压住,无法正常的呼吸。 “郡主,郡主,奴婢知道错了,求您看在奴婢坦白的份上帮奴婢求求情吧,奴婢改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厨娘见沈念祁跟沈正航都没有说话,转头冲着沈姝锦用力的“咚咚”磕起头来,就怕使的劲小了无法让沈姝锦感受到她的诚心。 “柳妈妈,带下去吧,先好生的看管起来,至于是不是能活命,还得看她自己。”沈姝锦并没有应承厨娘什么,只是隐晦的说了这么句话。若是那厨娘够聪明的话,应该能冲这句话中看到自己的生机,但愿她不是个傻的。 其实也不是沈姝锦对那厨娘动了恻隐之心,这种东西早在她引火*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只不过她想利用这厨娘看看还能不能引出周氏其他的事情来,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多几件事出来会更加的坚定自己爹爹处置她的决心。 ------题外话------ 感谢okbaobao亲哒月票(づ ̄3 ̄)づ 蠢作者没想到上架第一天就月票拿(ˉ﹃ˉ) 开心的不知道姓啥了O(∩_∩)O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会断章了/(ㄒoㄒ)/ 停到哪都觉得不合适,字数也完全都被打乱了/(ㄒoㄒ)/ 第六十七章 惩处(一更) 书房中发生的事整个将军府中也就只有沈念祁、沈正航、沈姝锦跟柳妈妈还有秦管家孙管账知晓,其余的人只知道府中的主子们在书房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连午膳都延迟到了未时才用,这其中也有和顺公主的原因。 和顺公主自睡下后一直到了午时三刻才醒过来,清醒了好一会儿才有胃口吃些东西。和顺公主能睡这么长时间也是沈姝锦暗中吩咐喜妈妈在房中燃了安神香的缘故,她可不想书房那边还在审讯着,和顺公主就找了去。若是让和顺公主现在就知道了这些事,说不好一生气再动了胎气,这就得不偿失了。 而周氏那边一直等到用了午膳还不见沈念祁跟沈正航来给她请安,憋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的怒火终于全面爆发了,带着一群人走出了三个多月都没有踏出过的院门,浩浩荡荡的来到合欢院。 “祁儿现在眼中就只有自己的妻子跟儿女了吗,老身这个生你养你的老娘是不是已经被你忘在脑后了。”周氏来到合欢院的时候,和顺公主他们正在用午膳。也没等外面伺候的小丫鬟进屋子中禀报就闯了进去。 沈念祁跟沈正航经过一段时间的调节,已经把情绪都收拾妥当了,正陪着和顺公主欢乐的用膳,没想到饭还没吃利索,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周氏给打断了。 原本心情已经好些的沈念祁跟沈正航见周氏如此行径,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燃起。自己还在府中周氏都能这样不顾礼数的说闯进来就闯进来,之前自己在边疆的时候岂不是更加的厉害。 沈姝锦也没料到安分了将近四个月的周氏这次怎么突然就沉不住气了。不过周氏这样做可给她省了不少事,就让自己的爹爹看看周氏是怎么对待娘亲跟自己的。 “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往日里老夫人见到本公主不行礼问安,本公主看在夫君的面子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予理会了,今日怎的还变本加厉的直接闯进本公主的院子了。老夫人自持是礼数周全之人,今日的礼数还真是让本公主再一次改变了对您的看法。”还没等沈念祁回话,和顺公主把送的箸筷往桌子上一拍,扶着喜妈妈的手就站了起来。 屋子中的人都没有想到首先做出反应的是和顺公主,就连之前还气势汹汹一副理直气壮模样的周氏都被和顺公主的气势一压,忘记了后面想要说的话。 “看来本宫这个公主做的还真是失败呢,想来本宫在大晋国的所有公主中还是头一份。”和顺公主一手扶着喜妈妈,一手撑着后腰,缓缓的来到周氏面前,“看来老夫人的这个架势可比本宫这正经的公主还有范儿。” 周氏被和顺公主挤兑的本就颜色不好看的脸又青了一层,若是刚才周氏说的上是咬牙切齿,现在可就是面目可憎了。 “老夫人也就罢了,可跟在老夫人身后的这些伺候的人也都是本宫的婆母了吗?”和顺公主眼光锐利的一一扫过跟在周氏身后的那些丫鬟婆子身上。 没等和顺公主再次开口,那些被和顺跟公主目光扫过的人双腿一软,齐刷刷的跪了下去,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异口同声的跟和顺公主请安问好。 等那些人都请完安后周氏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同时回神的还有沈念祁跟沈正航。至于沈姝锦,她这几个月来已经感觉到了和顺公主的一些变化,对于今天和顺公主的言辞也没什么好惊奇的。本打算若是爹爹跟大哥拉不下脸来跟周氏呛声的话自己顶上去,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的话好像已经没有自己开口的必要了。 “本将军不在府中的时候你们就是以这个态度对待公主的!看来将军府中也该好好的肃清一番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将军府中的奴才全都是些奴大欺主的货色,以后来我将军府中拜访的人还不得都看你们的脸色行事。”沈念祁站起身来走到和顺公主的身边,接手了喜妈妈的活儿,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和顺公主,一只手还在她后腰处慢慢的揉按着。 虽然明面上沈念祁训斥的是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可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能听的出来这话是对周氏说的,只因“孝道”二字已经深入到大晋国每个人的骨子里,沈念祁自己到不怕什么,就怕今天他为了和顺公主训斥自己的娘亲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对和顺公主的名声有所损害。 周氏见沈念祁也事真的动了气,说出口的语气也稍有缓和,“这次是老身的错,公主大度,定不会为难老身的。” “为娘也是等你等的有些急。自昨日为娘收到消息说祁儿你归来之后就吩咐了小厨房专门做了一桌子你喜欢的菜肴,没想到后来却被告知你跟航哥儿在宫中和的有些多,直接回院子休息了。今日一早为娘也早早的就准备了早膳,想着昨夜无法给祁儿接风,早上一起用个早膳也成,谁知一直等到午膳的时间都过了祁儿也没到为娘的院子中,为娘也是急了些,说话的声音稍高了点。”越往后说,周氏的底气就越足,那意思就是说到底也是儿子不对在先,我才有后来闯院的行为,这件事要怪也得怪在你的头上。 听完周氏的话沈念祁眼中的神色又凝重了一些,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周氏对和顺公主说话跟对自己说时的自称有着明显的不同,以前不知道周氏的作为的时候他还真的没有仔细的往这方面注意,自己的妻子作为大晋国的嫡公主,有几个人敢在她面前自称老身的。和顺公主之前也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抱怨过或是露出一点不满的情绪,说起老夫人的时候也是满眼的柔和,自己这是让自己的妻子在背地里受了多大的委屈。 现在的沈念祁满怀的都是自责,看着身边身怀六甲的和顺公主眼中除了懊恼就是愧疚,一时间没没顾得理周氏。 周氏见沈念祁没有开口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对他产生了影响,当下心中也安定了不少,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抬头对上和顺公主的眼眸,“这安也请了,公主是不是让这些人先起来,老身一直在屋子里等祁儿跟航哥儿过去用膳,没到现在也没吃上一口。若是公主这边没什么事情了老身也好让她们回去备膳,给祁儿还有航哥儿接接风。公主的月份也大了,不宜到处走动劳累,老身就不请公主过去了。” “合欢院中已经摆上了午膳,母亲若是愿意的话就在这里用一些吧,若是吃不惯这些菜就让身边的妈妈去大厨房中吩咐着做一些,若是大厨房中的饭菜不满意就在自己的小厨房中让厨娘做些合口味的菜。昨日圣上宴请的时候席面上也没有上多少菜肴,还提了句‘勤俭持家’,桌子上这么多菜楚楚跟锦儿也吃不了,浪费了的话就跟圣上的圣谕相违背了。”还没等和顺公主说话,沈念祁就扶着她走回了餐桌旁,仔细的伺候着她坐好后才转脸跟周氏说话。 周氏被沈念祁这一说又有些糊涂了,刚才她的那些话都白说了,这大儿子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个大着肚子的和顺公主,自己这个娘亲是彻底的不招他待见了。 现在的周氏还不知道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已经被沈念祁知道了,若是她知道的话今日肯定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到合欢院中,还这么硬呛呛的过来抢人。 和顺公主合适惬意的享受着沈念祁的照顾,她没有发话,跪在地上的那些人也不敢起来。以前她们还能在和顺公主面前打着老夫人的旗号懈怠一二,可在男主子面前她们可不敢有任何不适宜的举动。要知道和顺公主性子好能容忍她们的一些小动作,将军可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人,可没有什么慈悲的心肠,更别提旁边还有个大少爷在一旁看着。 “沈念祁你,你这个孽子,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当年为娘就应该拼着被先皇治罪也不应该答应让她进将军府来。我好好的一个儿子都让她给迷惑成什么样子了,再过几日是不是连你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周氏实在是被和顺公主跟沈念祁的样子给刺激的不行,不管不顾的就在和顺公主的屋子里骂开了。 周氏的话刚落,沈姝锦跟沈正航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箸筷,两双一模一样的凤眸紧紧的盯着周氏,那幽深的目光看的周氏一愣,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 “娘亲用好了吗,锦儿陪您去外面走走消消食可好。”沈姝锦跟沈正航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手中也停下动作的和顺公主。 和顺公主看了看一辆平静望着自己的父子三人,又瞅了瞅仍在失神中个周氏,秀丽的弯眉微微皱了下。看来上午休息的时候发生了些自己不知道的事,而且这些事有*成还跟自己有关。 “听梅听菊,把东西都撤下去吧,喜妈妈去取双底子软一些的鞋子过来。”面对三双映现处同一意思的眼眸,和顺公主不得不妥协下来,无奈的被沈姝锦扶着走到内室中去换鞋子。 没多大会儿,沈姝锦扶着和顺公主就从内室走了出来,目不斜视的经过周氏身边走出了房门口。 “含霜回院子里通知柳妈妈,让她准备一下,来的时候别忘了带上含雨。”走出房门后,沈姝锦侧脸跟含霜低低吩咐了几句,看着含霜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后才扶着和顺公主往小花园的方向走去。 对于沈姝锦吩咐和顺公主听过也就过了,并没有好奇的多问什么。既然他们父子三人不想让自己操心,那她就放宽了心的只管好好的养养胎,按时出来散散心,周医女也嘱咐了,现在多活动下对之后的生产也有好处。 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走后,屋子中就只剩下沈念祁沈正航跟周氏三位主子,跪在地上的那一群人早就在和顺公主进内室换鞋的功夫被打发出去了,周氏身边就只留下夏妈妈跟初雯两个人,再有就是喜妈妈了。 屋子里的几人静静的对视,周氏在沈念祁跟沈正航的注视下微微移了下目光,抿着唇看了看身后的夏妈妈。夏妈妈也感觉出今天沈念祁的不同寻常,在周氏看向她的时候缓缓的冲着周氏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外室中已经都收拾妥帖了,柳妈妈也带着含雨来到了合欢院。进到屋子里后柳妈妈冲着沈念祁稳稳的行了一礼,在得到准允后站直了身体,走到喜妈妈的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至于一同来的含雨,被直接晾在了一旁。 “既然该来的人都已经到了,有件事本将军想要跟老夫人好好的说道说道。”沈念祁连母亲都不愿意再喊了,以前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子女不愿意叫周氏祖母而是喊老夫人,今天上午得知了那些事之后别说是孩子们了,就是连他这个与周氏骨血相连的儿子都无法再喊出母亲二字。 周氏在柳妈妈带含雨进来的时候心中那股不安更加的强烈,同样心中恐慌的还有夏妈妈。沈姝锦别的丫鬟谁都不留下偏偏就让柳妈妈把含雨叫了来,看来含雨被收买的事情已经暴露了,这是想要秋后算账啊。 “给老夫人搬张椅子来,毕竟本将军接下来要说的事请有些长,本将军可不想担上一个苛待亲生母亲的名头。”沈念祁的话音刚落,沈正航就亲自给周氏搬了张椅子过来,然后又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本将军不在府中的这些时日老夫人都做过些什么,本将军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事情始终要有个结果,既然老夫人已经过来了,那就不用本将军在特意跑一趟老夫人的院子请人了。”沈念祁端正的坐在首位上,凌厉的目光扫了边屋中的人。 “祁儿这是什么话,为娘能做什么,为娘明白自己的处地,在将军府中好好的吃斋念佛颐养天年就好,还能做什么事。”周氏色厉内荏的挺了挺背,语气中夹杂着些不自信的说道。 “老夫人没做过什么事,那夏妈妈呢,也是安安分分的一心伺候着老夫人吗?”沈念祁见周氏还在硬撑,直接略过她看向夏妈妈。 “老奴向来都是恪守本分,忠心的陪伴在老夫人的左右。”夏妈妈眼神闪了下,斟酌着用词的说道。 “嗯,是个忠仆,忠的都直接算计上当家主母了!”沈念祁对上周氏的时候还稍有些隐忍,可对上夏妈妈一个奴才的时候气势全开,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血腥气一股脑的冲着夏妈妈扑了过去,没几个呼吸的功夫,夏妈妈就满脸苍白一头虚汗,双腿也开始颤抖,只一个劲儿的咬着唇支撑着没有跪下。 “祁儿怎么跟夏妈妈说话呢,再怎么说夏妈妈也是为娘身边的老人……” 还没得等周氏说完,沈念祁就打断了她的话,“老夫人慎言,一个奴婢而已,还要本将军低声下去的跟她说话吗。” “本将军也不想多说废话,柳妈妈,好好帮老夫人回忆下她之前做过的好事。”沈念祁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柳妈妈,示意她把今天上午收好的纸张拿出来。 柳妈妈很是配合的从怀中拿出那几页纸,向前几步来到周氏的身边,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周氏身边的小桌子上。 周氏有些疑惑的拿起那几张纸,还没等她看完,整张脸就已经变的比那些纸张还要白。 “这,这,这是谁在造谣诬陷为娘,和顺公主是将军府的主母,又是圣上的胞妹,为娘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祁儿可不要让一些小人迷惑了。”周氏紧张的舌头都有些不好使了,磕磕绊绊的说道,语气中却一点自信都没有。 夏妈妈由于离周氏比较近,也能看到纸张上些的内容,只瞥了两眼,一双手就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胸腔中那颗已经快要挑出来的心脏在急剧停顿了一下后再次“噗通噗通”的乱跳起来。 沈念祁看到周氏主仆二人的表现,原本还带着一丝侥幸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他也不想自己有这么一个心肠狠毒的母亲,自己的嫡亲儿媳妇都能下这种狠手。 “柳妈妈去把人带进来吧。”沈念祁突然间感到很疲惫,不愿意再跟周氏在这里继续扯皮,想着早点结束了好去好好陪陪和顺公主。 柳妈妈出去了没一会儿就押着厨娘回来了。本来关押厨娘的地方离着合欢院就不远,这也是为了能及时把她押过来好与周氏还有夏妈妈对峙。 “今日上午怎么跟本将军说的,再跟老夫人重复一遍。”沈念祁见人进来后平静的开口。 周氏跟夏妈妈在见到被柳妈妈押进来的人后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直以为已经死去的人不仅好好的站在她们面前,现在还来指正她们了。 ------题外话------ 谢谢丽丽的大钻石(づ ̄3 ̄)づ 啊呜~啃一口 第六十八章 惩处(二更) 就在周氏跟夏妈妈面上一片惊恐的状态下,厨娘有把今天上午在书房中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后就安静的跪倒了一旁,默默的等着自己最后要承担的后果。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是谁指使你来诬陷老身的,你说,是谁!他给了你多少银子来陷害老身,老身都从来没见过你这奴婢,怎么能利用给你给公主下那种害人的药。”周氏喊的都有些破音了,一双保养的很好的手哆嗦着指向厨娘。 “只凭你一张嘴跟一张不知道哪来的方子就想要诬陷老身,谁给你的胆子。”说道最后,周氏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走到厨娘的身边踢她。 只是还没等周氏有什么动作,喜妈妈跟柳妈妈就快速的来到她身边,稍微一个用力把周氏又按回了椅子上,同时也把周氏还没有说出口的咒骂也都按了下去。 “将军,周医女跟那个卖药的人已经在偏厅中等候了。”柳妈妈在带含雨过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通禀周医女了,让她带上卖药的那个人一起在合欢院的偏厅中候着。 “让他们过来吧。”沈正航见自己的父亲有些疲累的闭上了眼睛,只能自己开口了。 柳妈妈再一次走出了房门,这次比带厨娘进来所用的时间还短。三人进来后只有柳妈妈一人站到了一旁,周医女跟那个卖药人冲着沈念祁行了礼后安静的站在当中,等阵沈念祁开口。 “认认人吧,也不过是十年的时间,想来面貌应该改变的不是很多,仔细看看还能认得出来。”沈念祁幽幽的睁开双目,看着那个干瘦的卖药老头说道。 卖药人滴溜溜的转着一双三角眼,目光在屋子中几人的面上一一扫过,当他看到周氏旁边的夏妈妈时,眼神一亮,伸出干瘪的手指指着她道,“就是这位妈妈跟小人买的药,买了不止一次呢。小人还记得当时她给的是两定一两的金子跟两定五十两的银子。金子的底下还印着一个‘福’字,小人看到后觉得印有这样字样的金子不常见,也没舍得用,而且底下那印的字很好看,寓意也好,小人就一直带在身边当护身符。” 说完,卖药人从自己袖口的暗兜中掏出来一个布包,左三层右三层的包着,一直到开了五层之后才见到里面的那两定金元宝,反过来的底下印的那“福”依旧很清晰。 柳妈妈从卖药人手中接过那两定小金元宝呈给了沈念祁,沈念祁看后又交给了柳妈妈,示意柳妈妈拿到周氏那里,让她仔细的看一看。 周氏见到金元宝后像是泄了气的皮囊似的,歪歪的靠在了椅背上。而站在她身后的夏妈妈也有些支撑不住,紧握的双手已经搭在了周氏所坐的椅背上,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人证物证都已经在了,老夫人还想要什么证据。还要让周医女把药粉跟那些佐料搅在一起,请太医院的太医们来验一验药的效果吗?”沈念祁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看向周氏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波动。 ‘册子。’柳妈妈在一旁无声的给那卖药人递了个消息,那卖药人也不是个傻的,从怀中掏出来一本看上去就很老旧的册子,小心翼翼的递了上去,“小人把每一笔交易都有仔细的记下来,日期跟所买药物的多少都写的很清晰,将军。” 沈念祁摆了摆手,卖药人就将册子转了个方向,递给了沈正航。沈正航仔细的翻阅了一遍之后冲着沈念祁点了点头。 “这件事不关老夫人的事,都是老奴一手操办的。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害人的药,老奴是心疼老夫人每日都在公主的威仪下生活太辛苦,为了报复公主才找到这个人买了这些药,为的就是让公主惭愧,不能为将军府多生养子嗣,也好让老夫人出出气。”夏妈妈见多有的证据都指向周氏,咬了咬牙站了出来。 “不错,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是个忠仆。”沈念祁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夏妈妈,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周氏。 “对,对,为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祁儿你也听到了,都是这个刁奴自作主张。好你个刁奴,就算是公主欺压了老身,也不用你来给老身出头,而且还是用这么恶毒的法子。”听到夏妈妈主动出来顶罪,周氏眼中才有了点光彩,不过一出口就是努力的把自己摘出来,毫不客气的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夏妈妈的头上。 夏妈妈听到周氏的话后眼中带上了苦涩,可即便周氏一点主仆情分都不顾,夏妈妈也没有改口,一直坚称是自己瞒着周氏做下的这件事。 “既然你认了,那就按照府中的规矩来办事。这件事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就继续下一件事吧。”沈念祁见夏妈妈拼了命的保周氏,也没多说什么,轻描淡写的揭过了。 虽说没有动到周氏,可不知道为什么,周氏心中却更加恐慌的厉害,而沈念祁口中的下一件事很快的就让周氏明白了恐慌的来源。 沈正航在沈念祁说完话后起身把怀中的一本账册拿了出来,放到周氏的面前。“还得劳烦柳妈妈,把秦管家请来。” 柳妈妈微一行礼走出了房门,还没得周氏下定决心伸手翻开账册,秦管家跟孙管账就走了进来。 周氏刚才的心思都在那本账册上,根本就没听清沈正航后来说了什么,现在见到来人,手一抖,还没有来得及翻开的账册就被她扫落在了地上。 “那就请老夫人来说一说拿将军府的银子在外放印子钱的事吧。” “祁儿,为娘,为娘只是想给将军府再多添一份进项。”周氏诺诺的开口,声音小的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 “老夫人不知道做这种事的后果吗,将军府是却了老夫人的吃了还是缺了老夫人的穿了,需要老夫人劳心劳力的为将军府打算。就算老夫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二弟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吗,亏他还是朝廷的官员。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一点都没有分寸吗。”沈念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周氏坐在椅子上不自觉的缩了缩。 “他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也别拖上我将军府,我将军府的人还想好好的过活。而且二弟的府中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已经需要将军府的救济才能活下去吗,别人不知道二弟府中的情况老夫人还不知道吗!”沈念祁眼中慢慢染上了血色,若是沈念明在他面前的话,说不准已经一掌被打出去了。 “为娘,为娘……” “既然老夫人觉得二弟跟亲近,那过几日本将军会亲自把老夫人送到二弟府中去住吧。本将军会把老夫人每月的嚼用拨到二弟的府上,这样老夫人也不用再受公主的气。”沈念祁揉了揉有些涨疼的额角,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祁儿,你这是要赶为娘走?”周氏有些懵,不知道怎么就说到自己搬去沈念明那里住的事了。 “既然老夫人在将军府中住着不舒坦,那就去舒坦的地方住吧。虽然本将军跟二弟已经早早的分了家,但他也有赡养老母的责任,不能只让本将军一人尽孝。世间长了言官也会对二弟的行为提出异议,对他将来升官之路也有妨碍。” “可是,可是……” “而且老夫人从将军府提的那些放印子钱的银两二弟已经都连本带利的收回去了,这就算是本将军提前给老夫人交的在二弟府中吃穿用度的银钱了。”沈念祁也不管周氏是不是有话要说,直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她,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将军,奴婢还有事要禀报。”柳妈妈见沈念祁的话已经告一个段落,从一旁走过来半蹲行礼。 “柳妈妈还有什么事?说吧。”沈念祁现在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坐在主位上静静的看着柳妈妈。 “郡主吩咐过,忠仆就要有个忠仆的样子,既然含雨一心向着老夫人,那她再继续呆在郡主的院子中就不合适了,理应由老夫人带回去。”柳妈妈看了眼自进到屋子中就躲在一旁的含雨,面上不到一丝情绪的说道。 “含雨?锦儿在边疆救回来的那个丫头?”沈念祁对含雨这个丫头有些印象,在边疆的时候就一直跟在沈姝锦身边,那时候她比含霜跟含雪都得沈姝锦的青睐。 “正是。含雨几次三番得到老夫人的授意私自进到郡主的内室中,不仅乱动郡主的衣物,还把公主送给郡主的发簪偷偷的拿了给堂小姐。” “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念祁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一则是之前沈念祁还在跟草原部落在大涨,沈姝锦不让府中的的人把这件事告知他;二则这种后宅之事还是后宅的人来处理就好,犯不着再特意跟沈念祁说。 柳妈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听的沈念祁又是一阵皱眉。看来真是老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那样的一个爹爹,这沈姝莲小小的年纪也不学好,二弟的府中真是乱的可以。 “本将军知道了,既然锦儿已经有了决定,那就照她的意思去办吧。过几日老夫人去侍郎府的时候让她直接跟着老夫人走就行了。”沈念祁一句话就把含雨以后的路给定死了,既然做出这样的事,就要有承担相应后果的勇气。 第六十九章 夏妈妈下场 “将军,奴婢错了,柳妈妈,求您在郡主面前给含雨求求情,含雨真的知道错了,含雨再也不敢了,含雨以后定会忠心不二的伺候郡主。”听到自己要跟周氏一起被赶出将军府,含雨着急了,双腿一屈膝跪了下来,手脚并用的先是爬到沈念祁的跟前,冲着沈念祁磕了几个头后又冲着柳妈妈求起情来。 她投靠周氏也是为了能在将军府中能过的好些,现在周氏已经大势已去,自己再跟着周氏一点好处都捞不着不说,说不定周氏今日受到的憋屈会发泄在自己身上,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是水深火热了,说不准过的连外面的乞丐都不如了。 “老夫人,这是含雨的卖身契,还请您好好的收好,有这么个忠仆您以后在二爷的府上生活将军也放心不少。”柳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把含雨的卖身契交到了周氏的手中,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含雨。交完卖身契后又安静的站回到自己的位置。 含雨见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没搭理她的,整个身体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似的,呆呆的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的盯着自己撑在地上的双手,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今日在这屋子中发生的是本将军不希望外面有任何的风言风语,若是让本将军听到一丝不好的传言,相信你们不会想知道本将军的手段。”沈念祁深深的看了眼屋子中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个卖药的人。 卖药人眨了眨一双浑浊的三角眼,连忙承诺自己不会出去乱说,还表明今日出了将军府后就会离开,以后也不会再回帝都城了。 沈念祁见他很是识时务,提高嗓音喊了外面的一个侍卫进来,吩咐那侍卫亲自押着他送出将军府,并要亲眼看他走出城门后才能回来。 “将军,奴婢也有事情要禀报。”眼看着整件事情就要落下帷幕,站在周氏身边着浅绿色衣裙的丫鬟施施然的走上前来,跪在夏妈妈的身边。 “你又是谁,有什么事情要禀报?”沈念祁刚想处置了夏妈妈,见又有人说话,已经站到一半的身子再次坐了回去。 “奴婢是老夫人屋子里的大丫鬟初雯,奴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是关于郡主的。”初雯说完先是看了眼瘫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等看到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后才对上沈念祁的眼睛。 “奴婢偶闻老夫人私下吩咐夏妈妈用重金去寻一江湖上名声还一些的道士。奴婢自被提了大丫鬟后一直谨慎小心的伺候着老夫人,知道老夫人一直信佛,突然间要找道士奴婢很是奇怪,之后的一段时间奴婢都有留心老夫人跟夏妈妈。”说到这,初雯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沈念祁。 初雯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丫鬟,私下里时刻注意着主子们的行为对于一个奴婢来说是很不适宜的事情,这时候她说出来也怕沈念祁当下就发落了她。 “继续。”沈念祁神色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屋中的人都无法从他的语气中猜出些什么。 “就在十几日前,奴婢晚上起夜时发现夏妈妈穿着一身暗色的衣裳,带着帷帽躲躲闪闪的从老夫人的屋子里出来,从后门出了将军府。奴婢当时好奇心一重就悄悄的跟在了夏妈妈的身后。走了好一会儿夏妈妈在一间客栈停了下来,奴婢使了些银钱买通了客栈的小二,在夏妈妈的隔间开了间客房。” 初雯扫了眼身边的夏妈妈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奴婢,奴婢在隔壁听到夏妈妈跟一个陌生的男子商谈,商谈要在郡主的生日宴上演一出降魔捉妖的戏,而那被捉的妖魔正是,正是郡主。” 眼看着沈念祁的脸色由青变黑,初雯也闭紧了嘴巴,垂下眼睑的同时也把头低了下去。 “好,很好,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都用上了,若不是本将军清楚您是我的亲生母亲,本将军还真怀疑本将军到底是不是沈家的子嗣。那可是老夫人您的亲孙女,这么做对您有什么好处,将军府出了个妖物,传出去您脸上就那么的有光吗?”沈念祁的大手在身边的小桌子上抓了抓。因周氏一进屋气氛就很紧张,并没有让丫鬟上茶,抓不到茶碗的沈念祁气急之下扯下了盖着桌面的小方帷,一使劲扔在了夏妈妈的头上。 虽说小方帷是布料的,但架不住沈念祁扔的时候手上用上了内劲,方帷周边的小穗子抽在脸上也很了不得,没一会儿的功夫夏妈妈的眼角跟额头就出现了一道道的红痕。 “还有什么,一起都说了吧,本将近还不至于就让这给气坏了。” “奴婢还听到夏妈妈先给了那道士五十两的订银,等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的赏银。那道士也承若了到时候定会让郡主成为外人眼中的邪魔。二人商议好之后夏妈妈又悄悄的从后门回到了老夫人的屋子里,把事情都一一跟老夫人禀报了一遍。奴婢在窗户外面还听到老夫人吩咐夏妈妈在郡主生辰那日让人去把堂小姐请过来,让那道士好好的恭维一番,最好是把堂小姐说成是福运满满之人,也好把之前将军府饮宴时发生的那件事压一压。”初雯说的语速碎块,但吐字很清晰,每一个字都很清楚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你这小贱蹄子说的什么昏话,老夫人岂是如此心狠之人,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老夫人的,你这是要让老夫人背上一世的骂名啊。”跪在地上的夏妈妈趁着屋子里的人不注意一下扑倒了初雯的身上,连掐带打的往初雯的身上招呼。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虽然是伺候老夫人的人,但奴婢始终记得自己是将军府中的婢子,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都是将军府所出。有人想要害了将军府中的小主子奴婢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初雯挣扎着从夏妈妈的手中逃脱出来,也不管头发跟衣裳是不是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向前跪行了几步来到沈念祁的跟前。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老夫人拿着你最好,现在看老夫人式微了就上杆子开始讨好新主子,就你这样的东西谁还敢用你,还用这么恶毒的招数,老夫人是瞎了眼才把你从一个洒扫的小丫鬟一下提成了身边伺候的大丫头。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哪一样少了你的,整个院子除了老夫人跟我就你一人最舒坦,你也不怕收的那些脏钱烫着手。”夏妈妈还想上来撕扯初雯,还没有大动作就被沈正航一脚踢到了周氏的脚下,顿时疼的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聒噪,自己就是个罪奴还大言不惭的说道别人。老夫人跟前的人可真是长脸。”沈正航用力在地上捻了捻鞋底,好似夏妈妈身上沾染了恶心的虫子似的。 “你,我,老身……”周氏眼神无助的看着沈念祁,好长时间才转动一下,望了眼她脚边已经昏迷过去的夏妈妈,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给自己辩解。 “老夫人还真是为莲姐儿想的周到,在本将军女儿的生辰宴上踩着本将军女儿的名头往上爬,将军府除了是侍郎府的钱庄外还成了他子女的翘板了,二弟的这个算盘打的可真精明。你有何证据证明自己不是信口开河的胡乱冤枉老夫人。”从初雯一开口,沈念祁已经相信的她的话,现在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想要把实打实的证据都摆出来,以防周氏到了侍郎府后他的好二弟倒打一耙说自己不愿意赡养自己的老母亲。 “将军可以派人跟着奴婢去那间客栈中把道士绑来,那道士在郡主生辰前都会住在那间客栈中,而且奴婢从店小二那里打听到,道士住店的钱全都是夏妈妈出的,客栈的老板跟店小二都能作证。”初雯被刚才沈正航的动作吓了一跳,在听到沈念祁的问话后悄悄往后挪了几步远离了这父子二人才回话。 “航儿,你亲自去客栈走一趟,此事关系到你妹妹,定要暗中行事,不可闹开。” 沈正航接到指令后招了一个侍卫进来,提着披头散发的初雯从将军府的后门出了府,去找到道士去了。 “来人,老夫人身体不适,夏妈妈作为最亲近的人却不好好服侍,任由老夫人病着却不招府医来看,导致老夫人现在染上重病无法自主行动,拖出去杖责三十,关入柴房不准用药,三餐也只准每顿只一碗水,七日后才准出柴房。为警示府中偷奸耍滑之人,在行刑时府中所有人都来观刑。”沈念祁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夏妈妈,给她下了最后的定夺,“泼醒了再用刑,用刑期间若是再晕过去依旧泼醒。” 沈念祁的话刚说完,屋子外面候着的侍卫面目严肃的走了进来,冲着沈念祁一行礼,架着夏妈妈目不斜视的就往外走。 屋子外的这些侍卫都是跟着沈念祁从边疆回来的,虽说功夫不能跟他比,可耳力却好的很。有两个去屋子里架人,剩下的这些找水的找水,安排刑拘的安排刑拘,还有几个快速的去了前院中去召集府中下人,至于后院的丫鬟,柳妈妈在沈念祁说完后之后就已经去召集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将军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完毕,一个个的都站在前院大厅的门前静静的等着。合欢院是和顺公主住的地方,沈念祁不愿意在院子中沾染了血气,直接让人把绑在长凳上的夏妈妈抬到了众人面前。 就在沈念祁到了前院的时候,沈姝锦扶着和顺公主回到了合欢院中,活动了这么长的时间,和顺公主也有些累,再加上沈姝锦早早的让含雪回来点上了安神香,还没等喝完一杯水,和顺公主就渐渐的瞌睡起来。沈姝锦服侍着和顺公主睡下后就带着人去了前院。 等沈姝锦带着人到达前院的时候,夏妈妈的杖责已经进行了一半。每当夏妈妈被打晕过去的时候,旁边拿着水瓢的侍卫就泼上一瓢,等夏妈妈醒来后继续行刑。站在周围观刑的人脸色都白了一层,还有胆小的直接闭上了眼睛,一个劲儿的往人群的后面锁,估计经过这次之后将军府中的人都知道了谁才是这府中真正的主子。 三十板子过后,夏妈妈后腰到臀部的部位全是一片血迹,被拉下长凳的时候,长凳上也都血淋淋的猩红一片。一些承受能力差的下人直接弯腰吐了出来,原本整洁的大厅门前狼藉一片。 “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意识,不想成为下一个夏妈妈就好好的守好自己的本分,本将军不是弑杀之人,可你们若是脑子不清醒,本将军不介意亲自让你们清醒清醒。”沈念祁洪亮的声音贯穿所有人的耳膜,而最后那一句,让人不自觉的汗毛竖立。 这些下人们虽然不清楚夏妈妈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但看她今天收到的刑责肯定是做下了什么大事,以前跟她走的进的人第一批跪了下来,急着对沈念祁表忠心,剩下的一些还在眩晕状态的下人们看到这些人的举动后才后知后觉的跪了下来,全都磕磕绊绊的说着忠贞不二的话。 “希望你们说的跟做的事一致的。把这刁奴押到柴房中去,都散了吧,今日晚间都早些歇着,明日一早好好的做工。”沈念祁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站在一旁的沈姝锦,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让人群散去,转身走到沈姝锦的跟前,仔细打量着眼前还不到他胸口的少女。 “锦儿不怕吗?”沈念祁瞥了眼还没有抬下去的长凳,带着些小心的问道。 “锦儿的爹爹是戍边大将军,锦儿是将军的女儿,不怕。”沈姝锦笑盈盈的看着沈念祁的双眼,脆生生的说道,“娘亲歇着了,爹爹要回屋子吗?不过爹爹回屋子前最好先去梳洗一番,爹爹的这身衣裳不仅褶皱的厉害,还带了不少的血腥气呢。娘亲自有孕一来鼻子可是尖的很,问道了味道可是要问的。” “你这小皮猴儿,何时变的这么调皮了。”见沈姝锦没有任何的不适,沈念祁才放下心来。他就怕这些血腥的一面吓着沈姝锦,再吓出个好歹来不说妻子饶不了他,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绕过自己。 “爹爹赶紧去洗洗吧,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跟您的小皮猴儿说。”沈姝锦也难得的调皮一会儿,晃着沈念祁的袖子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沈念祁见前院的人都散了,杂乱的东西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一边笑着一边任由沈姝锦拉着他走开。快走到转弯的地方暗中给侍卫做了个手势,那些侍卫得到命令后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和顺公主这一睡就睡到了晚膳前一刻,睁开眼睛后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想不明白自己今日怎么这么能睡。上午已经睡了一上午了,到了下午还睡了这么长时间。 “公主您起了,奴婢伺候您穿衣吧。”听到内室有动静后,听梅听菊走了进来,一人准备衣裙一人准备帕子,很快就给和顺公主穿戴好了。 “将军他们呢,去老夫人的院子中了吗?”和顺公主出来后并没有见到沈念祁他们父子三人,以为他们还在处理老夫人那边的事情。 “将军跟郡主还有大少爷都在小厨房中呢。郡主说要亲自下厨,将军跟大少爷不相信,都去监工了。”听梅扶着和顺公主坐在软塌上,听菊也适时的送上了温水。 还没等和顺公主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外面就传来了沈姝锦欢快的声音。 “爹爹这回信了吧,锦儿还会做糕点呢,今天时间不充足,等明日锦儿再露一手。” “好妹妹,大哥再尝一块,就一块。你做了这么多娘亲也吃不完啊,圣上也提倡节俭不是,浪费不好。”沈姝锦的话音刚落。沈正航有些讨好的声音传进屋子,听的和顺公主更加的好奇。 “娘亲。”一进门,沈姝锦就见已经起床的和顺公主坐在软榻上惊奇的望着门口,三两步的来到她跟前,手中的盘子也递了过去,“娘亲块尝尝,锦儿偷偷跟着柳妈妈学了好长时间呢。” 和顺公主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菜肴,勾起红唇就这沈姝锦的手吃了一口,咽下口中的东西后温柔的看着眼前已经长高不少的女儿,“很好吃,娘亲很喜欢。” 随后进来的沈念祁跟沈正航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盘中的菜肴一点一点的进到和顺公主的口中,不自居的跟着和顺公主吞咽的动作一口一口的自顾咽着唾沫。 “行了,别馋他们了,一起来吃。”和顺公主好笑的看着眼睛直勾勾瞪着菜肴的父子二人,决定还是不逗他们了。虽说这三人表面上都没有什么,可她知道周氏那边显然已经都处理好了,既然他们不想让自己操心,那就随了他们的愿,剩下的三个多月只要自己吃好喝好,生下孩子就行。 ------题外话------ 今天木有二更了 蠢作者的指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疼了起来 晚上贴下药,明天看看能不能好些 第七十章 公主求嫁 夏妈妈被杖责后的第三天,就熬不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后宅中的奴婢大多都是签了死契的人或是家生子,就算是寿终正寝也没有大肆发葬的,更何况夏妈妈还是一个犯了错的罪奴,最后只能一张草席抬到城外的乱葬岗中了。 周氏听闻夏妈妈去了后在自己的屋子里无声的落了一天的泪,由于现在周氏身边就只有一个含雨,哭完之后便发了疯的拿东西往含雨的身上招呼,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一支金簪被周氏顺手从梳妆台上拿起扔向含雨,簪子尖锐的头一下就扎进了含雨的腮中,当下血就流了出来,合着眼泪滴滴答答的染红了衣衫。幸亏周氏的力气小一些,不然这簪子肯定把含雨的两腮扎个对穿。 含雨被周氏扎伤的消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传到了沈姝锦那里。沈姝锦听完也没有表什么态,她已经让柳妈妈把含雨的卖身契交给了周氏,含雨就是周氏的人了。周氏怎么对待含雨那都是她的事,别说是在腮上扎个血窟窿,就算是周氏打杀了含雨,也轮不到她来管。 又过了几天,将军府以侍郎府那边极力要老夫人去长住为由,驾了两辆马车把周氏送到了沈念明的侍郎府上,而且周氏所有细软都带进了侍郎府,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以后都要住在侍郎府了。 沈念明早早的就接到了消息,也知道了自己做下的事情都被自己大哥知晓,只能按照沈念祁的说辞对外称自己之前一直让老母亲住在将军府,现在想要多尽尽孝道。 而初雯在带领着侍卫找到那个江湖道士后被沈姝锦收进了揽月阁中,从一个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变成院子里洒扫的小丫头初雯也没有任何的怨言,一板正经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周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五月初五也近在眼前,以往将军府中的男主子们都不在府中,就算有朝中的官员想要套近乎也找不到人,现在不同了,沈念祁跟沈正航这次是大胜归来,而且建安帝还透露了给沈正航要封官的意思,帝都中心思活络的官员们各自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五月初五端午节的前一日,宫中给将军府传来建安帝的口谕,请沈念祁跟和顺公主还有沈正航、沈姝锦四人参见明天的龙舟宴,届时草原各部落送来的公主王子们也会参加,趁着这次机会让跟着一同前来的使臣们看一看大晋国的传统节日,也有向这些人炫耀一番的意思。 沈姝锦收到这个消息后两道柳眉都要拧在一起了,进宫就意味着要见到建安帝,建安帝的心思她知晓,可是自己的娘亲却不知道,怕就怕建安帝压制不住自己的念想,寻到理由让她们二人留宿后宫,那岂不是危险重重,就更加不用提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皇后。 皇后在宫中经营了这么多年,若是她早早的就知道了建安帝心中所想,想要讨好建安帝,使个手段就能让她们母女二人在宫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怎么才能让娘亲跟建安帝的接触减少,又不被他察觉,沈姝锦觉得此事应该早些下手做打算,要是真等到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才想着解决,说什么都晚了。 由于心中有事,沈姝锦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琢磨了一夜都没想出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来,一直到了天近将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还没睡上一个时辰,含霜跟含雪就在外面准备起来,把沈姝锦从床上拉了起来。 含雪刚把床帏挂好,就见被含霜拉着做起来的沈姝锦又软软的靠在了床头,眼下是一圈厚重的黑眼圈。 “郡主晚间没有歇息好吗,奴婢一会儿让柳妈妈煮两个鸡蛋给郡主滚一滚,奴婢上妆的时候也多打些粉给您遮一下。听说今天的龙舟宴还有草原部落的那些人要观礼呢,可别让他们挤兑您。”含雪一边给沈姝锦拢着头发一边说道。 “本郡主再靠会儿,你们俩先去准备温水跟今天要穿的衣裙吧。”沈姝锦懒懒的睁了下眼,瞥到房间中的刻漏距离用早膳还有一段时间后又闭幕兀自休息起来。 “呀!这,这,郡主您的眼中怎的这么多血丝。”含雪在沈姝锦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的时候正好抬头,看到了她眼重遍布的红血丝,惊呼了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含霜姐姐,快快,府中还有冰没有,郡主这个样子一会儿见了公主跟将军可怎么好,公主肯定要担心的。” 含霜听到含雪的惊呼声后从套间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今天沈姝锦要穿的衣裙,对上沈姝锦的双眼时也被惊了一下。 “奴婢这就去找柳妈妈,含雪先伺候郡主洗漱。”到底还是含霜沉稳些,放下手中的衣裙后快步走了出去。 “只是没睡好而已,等会儿用完早膳去宫中的路上在马车里休息会儿就会没事的。”沈姝锦揉了揉有些不适的额头,就这含雪的手从床上下来,闭着眼睛来到梳妆桌前坐好,等着含雪给她拿来帕子净脸。 “之前老夫人胡折腾那会儿也没见郡主这么憔悴过,老夫人都已经去到二爷的府上了,您怎么却睡不好了。郡主心中有事可以跟奴婢们说说啊,说不准奴婢跟含霜姐姐还能帮上您一二呢。”含雪嘟着嘴把干帕子放进一旁的脸盆中浸湿,绞干了水后递在了沈姝锦的手中。 “本郡主只不过有些事情没想通,等想通了就好,你们就别跟着一起揪心了。”沈姝锦用帕子在自己脸上轻轻的擦拭着,特别是眼睛部位,擦拭的更加仔细。 “您就是嫌弃奴婢笨呗,常言还道‘一个好汉三个帮’呢,奴婢就是笨点不是还有含霜姐姐吗。”含雪接过沈姝锦手中的帕子放入脸盆中,又浸湿了一遍后再交给沈姝锦。 “谁说你们笨了,本郡主身边怎么可能有笨人。若是真有用到你们地方本郡主肯定会说的。”沈姝锦擦过脸后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坐在梳妆桌前拨弄了下首饰盒子。 “还好冬天的时候府中早早的存了些碎冰,含雪先给郡主敷一敷。”含霜进来的时候微微有些气喘,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薄汗,看样子一路上都是用跑的。 包着碎冰的帕子一接触到眼眶周围的皮肤,沈姝锦身上立马起了一层小疙瘩,冰的她脑袋也一片清凉。敷了一会儿后,柳妈妈也拿来了刚煮好的鸡蛋,含霜跟含雪一人一个剥好了壳,等不那么烫了之后轻轻的在沈姝锦的眼下慢慢的滚动着,等眼下的痕迹不那么明显了才给沈姝锦上了妆容。 等脸上都收拾好了之后含霜把之前拿出来的衣裙一件件的给沈姝锦穿上。这次由于是宫中的宴请,而且还有草原各部落来的人一同参加,含霜给沈姝锦选的是一套淡紫色围金边的郡主品级的衣裙,胸前绣的是大晋国的国花茉莉花,裙角是用银丝勾勒的祥云图案。整套衣裙穿好后含霜用一条浅棕色的腰带把沈姝锦不盈一握的纤腰束了起来,两边搭配上压裙角的玉佩跟装饰的荷包。 “郡主先选一选今日戴什么珠花,奴婢好给您绾髻。”穿好衣服后,含雪把沈姝锦按在了梳妆桌前的圆凳上,打开首饰盒让她挑选。 “随便些就好,不要太繁琐,带一只品级凤钗就好,其余的珠花就不要戴了。”沈姝锦合上了手边的首饰盒,从小屉子中把那支受封郡主时先帝赐的凤钗拿了出来。 “别家小姐都是怎么艳丽怎么打扮,郡主到好,跟她们正好调个个儿,怎么素净怎么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将军府中没有好东西呢。”含雪灵巧的手指在沈姝锦的乌发中穿行,没一会儿一个整洁大方的发髻就完成了,拿着那支素雅的凤钗给沈姝锦戴在了头上。 沈姝锦在含雪的嘀咕声中走出了房门,一路上耳边不清净的来到了和顺公主跟沈念祁的合欢院。到的时候和顺公主也刚刚起床,而沈念祁要就已经在院子中活动了一番后回到盥洗室去换衣服去了。 等沈念祁穿戴好了出来的时候沈正航也来到了合欢院,一家四口安静的用了一顿早膳,然后登上了去宫中的马车。 五月端午在大晋国是个大节,除了新年、八月十五外就今天比较隆重。 一早街道上就开始热闹起来,人一多就导致街道上有些拥堵,沈姝锦他们进宫的马车也比平常行的慢些,正好合了沈姝锦的意,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闭着眼睛补会儿觉,不然她还真怕一会儿看龙舟赛的时候在座位上睡着了。 马车走了差不过有半个多时辰的光景才来到皇宫的大门,宫门外已经停不少的马车了,基本上都是亲王府、郡王府王府的车架,而朝中的官员们今日不用早早的进宫,直接带着家眷从自己的府中去尹水湖那里,等龙舟赛结束后在一同跟着建安帝进宫饮宴就可。 在宫中并没有多耽误多少时间,主要的就是皇室人员祭拜一下先祖,然后每家赏一些驱邪的雄黄酒,防虫的药包什么的。巳时整,宫门大开,以建安帝为首的皇室人员乘着车辇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往尹水湖的方向驶去,后面跟着的还有各草原部落的公主跟王子们。 建安帝一到尹水湖,早就等候在此的大臣跟百姓们跪地大呼万岁,在建安帝给最前面的一艘龙舟点上龙睛后整个龙舟赛正式开始,下了水的龙舟在各自鼓手的带领下游走在尹水湖之上。 草原上本就没有这样的水上活动,那些被送来大晋国的公主王子们在听到响彻耳际震耳欲聋的鼓声伴随着画船队员的呐喊声时,眼中也染上了激动的神色,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划上一划,显示一下草原民族的力量。他们虽说是战败国,但他们都是崇拜力量的人,看到这种力量跟技巧同在的比赛早就把别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建安帝坐在高处看着那些眼中跃跃欲试的草原部落的人,嘴角微勾,眼中微光闪烁,随意敲打座椅扶手的手指透漏出他的好心情。 比赛结束后,建安帝按照结果对一、二、三名做了奖赏,剩下的那些参赛的龙舟也发了些小奖励,在百姓的恭贺中乘上撵车回到了宫中。 建安帝回宫后先回了自己的寝殿换了套衣裳,跟着一同回来的大臣们则被请到了宴客的大殿中,按照自己官位的品级坐在了相应的位置上。因为是宫宴,也没有特意分出男女席来,毕竟除了大晋国的官员外还有草原部落的公主跟王子们,若是把他们打散了分在男席女席中,相互之间语言不通也无法交流,还不如直接让他们跟翻译在一起,有什么事也好及时的处理。 殿中的官员们也没等多长时间,建安帝就带着皇后跟阮贵妃、德妃还有良妃从后殿走了出来,待他们都坐稳后殿中官员起身行礼,得到建安帝的准允后才坐回自己的座位。 “今日是五月端午龙舟宴,不论君臣,大家都不必拘谨,这次还有草原各部的公主跟王子们一同饮宴,众位爱卿可要好好表现。寿满,开宴吧。”建安帝目光锐利的扫了眼殿下的官员,在看到将军府所在的席位时顿了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草原部落席位的那边,然后意味不明的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沈姝锦被刚才建安帝的眼神看的心中一跳,眼中原本已经压下去一些的红丝又有扩散的状态。明了抿唇,沈姝锦快速的转动心思,想要想个法子早些回将军府去。 寿满得到指示后提高了嗓音高唱开宴,声音刚落,长相秀丽身段优美的宫女托着精美的托盘鱼贯而入,给各桌席上摆上了可口的美食。等摆膳的宫女退下后,宫乐也随之响了起来,同时还有舞姬从两边走到大殿中央,开始献舞。 底下的大臣们一边互相敬着酒一边欣赏着歌舞,到是一派其乐融融,不过就是对草原部落来的那些人没怎么搭理,就好像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这让那些在各自部落中被人推崇伺候惯了的公主王子们脸上都不怎么好看,但自己作为战败的一方也不好不管不顾的去埋怨他们,何况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不是和亲就是为质,若是真的得罪了在座的这些人,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能太好过了。 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草原部落那边终于寻到了机会,站在众公主王子身边的翻译举起了已经斟满酒的酒杯,表达了今日建安帝对他们款待的谢意,并将提出此次跟着一同前来的公主有跟大晋国和亲的意思。 几位公主跟王子也一同站起身,面带微笑的举杯,且先建安帝一步把杯中的酒水干了。 “朕也有意跟草原各部落和平相处,既然来使开了口,朕也做回媒人,不过朕这媒人也不好乱点鸳鸯谱,殿中有哪几位公子意欲娶几位公主的?”建安帝饮完杯中的酒后哈哈大笑了两声,看了看几位公主有向殿下瞧了瞧。 “还请大晋国圣上容禀。”翻译说着语调怪异的晋国话来到了大殿的中央。“几位公主还有话要小使转达。” “哦?那朕就先听一听几位公主有什么要说的。”建安帝到没当场制止,好似对那些公主想要说的话也起了些兴致。 “几位公主表明,草原上的姑娘们都喜爱英勇的男子,她们也希望自己的夫君能是英勇果敢的男子,若是可以的话公主们想要先跟大晋国的男子们接触下。而无干部族的伊朵公主很是欣赏大晋国的戍边将军,愿意入府服侍将军。”翻译恭恭敬敬的把公主们的意思表达了一遍。 而那位来自无干部落的伊朵公主在听到翻译提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一步,目不转盯的看着坐在左侧皇子们席位下手的沈念祁。 此话一出,殿中寂静了好一会儿,大臣们看向沈念祁的眼神由惊奇变成了羡慕。仗打赢了不说,还有可能带回府中去个美娇娘。那无干部落的伊朵公主虽然皮肤有些黑,但长的很是妖艳,看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丝丝媚色,更别说那前凸后翘的身材,与现在身怀六甲的和顺公主一比,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 沈姝锦一直在想怎么能早点回将军府中去,没想到她这边还没想到好办法,那头又出了个自荐枕席的公主。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现在变的更加糟糕。 “沈卿,这事你怎么说。”建安帝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看向沈念祁的目光也带了些考量。 “回圣上,臣在娶公主的时候就说过,此生只此一妻,我将军府中不会接纳那些拉七八糟的女人。”沈念祁铿锵坚定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让那些原本有些羡慕的大臣听后都呆了呆。 ------题外话------ 蠢作者:就不告诉你们明天咱们郡主要发威(^o^)/~ 某少:蠢货 某锦:二货 蠢作者:…… 第七十一章 呛声 “本公主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本公主也是公主,她也是公主,我们就按照草原上的规矩,谁赢了谁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伊朵公主听到沈念祁的话后脸色微变,但看到大着肚子的和顺公主后又有了自信,她就不信等她赢了这个大肚子的女人让沈念祁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后还能继续这么坚持。 沈姝锦眯了眯凤眸,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这位草原来的公主。看来这个伊朵公主还真下了些功夫,晋国话说的比那翻译都顺畅,而且看她那样子是早就做好了功课,不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娘亲也是位公主。 “你们草原上什么规矩本将军不懂,但本将军发下的誓言本将军肯定要遵守。”沈念祁一个眼神都没给伊朵公主,满眼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和顺公主。 “你敢不敢应了本公主的挑战,若是你赢了本公主就不再提进将军府的事,若是你输了,那就要把位置让开,我进将军府中当这个女主人。”伊朵公主见沈念祁这边行不通,就想从和顺公主的身上下手。 “放肆!这还是在朕的皇宫中,不是在你们草原上。”建安帝面上有些微怒,看向伊朵公主的眼神也带上了些锐利。 要说刚才伊朵公主为难沈念祁的时候,建安帝不想多说什么,就算是沈念祁真的答应了收这个伊朵公主进将军府,他正好有理由把和顺公主接进宫中。可现在这个伊朵公主把矛头指向了和顺公主,建安帝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和顺公主受这个草原部落的公主刁难。 “伊朵公主还真是好笑,输了你没什么损失,赢了却能捞这么大好处,这算盘打的可真精啊。可惜本公主也不是傻子,本公主为什么要同意你的要求,就因为你皮肤比本公主黑吗?”和顺公主施施然的站了起来,抚着六个多月的肚子依靠在沈念祁的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伊朵公主。 和顺公主的一番话说的伊朵公主瞪圆了一双妩媚的双眼,可能是真的被气急了,乱吼了几句他们部族的话。站在一旁的翻译使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瞅了眼和顺公主,默默低下了头,没敢翻译出来。 沈姝锦也是两世来头一次听和顺公主这么毒舌的说话,怔怔的望着自己娘亲,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当看到自家爹爹依旧一片平静的脸庞,想来之前是见过和顺公主这个样子。再看看殿中上了年纪的那些官员也是一种见怪不怪的样子,沈姝锦脑海中出现了自家娘亲年轻未嫁时张扬鲜活的模样。 “看来朕还是对草原的人太过仁慈,一个小小的公主在朕的宴请上也能大声的跟大晋国的嫡公主叫板,无干族是想彻底的成为历史吗?”建安帝对和顺公主刚才的表现露出了赞赏的眼神,再转向伊朵公主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伊朵公主也感觉到了建安帝的杀气,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瞬间转换了语气,“大晋国圣上还请息怒,本公主来自宽广的草原,我们草原部落的儿女性情奔放,喜欢上谁都会大方的说出来,若是两个姑娘喜欢上同意男子,就会以比赛的方法决出到底是谁有资格站在男子的身边,却忽略了大晋国的闺秀们都是一些娇娇女,跟我们草原上的女子不同。” 伊朵公主虽然说的是自谦的话,可那语气中的意思确实看低了大晋国的名门闺秀们,这让地中跟着一同进宫参见龙舟宴的各府贵女们脸上都带上了不好的神色。 建安帝见伊朵公主有服软的倾向,眼中的锐利也消退了不少。并不是他不想为和顺公主出头,而是建安帝也知道现在若是再起征战,又要劳损钱财,银子还是小事,打仗就会有伤亡,自己国家的兵也不是铜皮铁骨,战死一个少一个,能不做无谓的牺牲就尽量的和平决绝。 “还请将军夫人原谅本公主的鲁莽行径,本公主是真的很仰慕戍边将军,也是很诚恳的提出跟您约斗。女子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让男子出头的好,不然您这当家主母的位子可就坐的有些名不副实了。”伊朵公主看似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在称呼上也用上了敬语,可意思还是逼着和顺公主应下自己的约定。 “本公主刚才的话伊朵公主没听懂吗,也是,到底是番邦外国,不能很好的理解我大晋国的语言,就这一点伊朵公主就已经输了,还有什么脸面再跟本公主提刚才的事。”和顺公主舒服的依靠着沈念祁,扶着肚子的那只手已经放了下来,肚子上已经被沈念祁的大掌所代替。 原本脸上带笑的建安帝见到沈念祁的动作后笑容顿时消了下去,瞬间转头怒视伊朵公主。 一直暗中注意着建安帝的沈姝锦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顿了顿,在看到建安帝旁边的陶皇后目光微闪后,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也被证实。看来陶皇后早就已经知道了建安帝心中那些悖常伦的感情,想到上一世自己的处境背,后肯定也有陶皇后的一份“功劳”。 “你一个战败部落的公主到了我大晋国就要好好的夹起尾巴做人,你的父王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放弃了你,你哪来的优越感敢跟本公主约斗,你们无干部落都是些没脑子的人吗,怪不得被我夫君一直打到了草原的边缘。”和顺公主越说越顺溜,完全没了以前那种息事宁人的样子。想来也是这几个月来被周氏刺激的狠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虽然她当下的情况不能用这句话来概括,但大差不差的也就这意思了。 建安帝耳边听着和顺公主伶牙俐齿的贬低伊朵公主,本来已经被怒火占满的眸子又带上了笑意,忍不住的看向和顺公主,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沈姝锦见建安帝对和顺公主的关注又增加了不少,心中的不安也在急剧的上涨。原本建安帝心中就对和顺公主有那方面的想法,这次和顺公主在龙舟宴上这种强势的表现谁知道能不能让建安帝心中那只疯狂的魔兽冲破禁止抛出牢笼,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 这边沈姝锦正忧心和顺公主,那边的伊朵公主却是被气的直喘粗气,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本来胸口部位料子不多的衣裳被撑的有些松动,隐约都能见到里面小衣上绣的图样。 “即便我无干部落战败,但来到大晋国也算是客人。都说草原以南的国家都是些礼仪之邦,看来也不过如此,对于客人的招待还不如我们草原呢。”伊朵公主也豁出去了,直接无视了翻译在一旁使劲的拉扯自己的衣袖,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此话一出,坐在殿下的大臣们都有些坐不住了,本来是打算安安静静的看戏,谁知道这伊朵公主一下子扯到了大晋国的礼仪上,这让这些以自己国家为骄傲的官员们心中都窝了一把火,恨不能自己站起来跟伊朵公主理论一番。 可这伊朵公主不仅是草原部落送来和亲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让他们这帮大老爷们跟个女人在宴会上打嘴仗这些官员们都开不了这个口,可不说点什么他们心中又堵的很,只能齐刷刷的看向建安帝,等着皇帝发话。 建安帝现在正满心欢喜的看和顺公主一展雌威,碾压这个草原来的公主,怎么可能出面制止,听到伊朵公主的话也没有开口,还心情很好的端起面前的就被轻轻抿了口酒。这一举动把殿中参加饮宴的大臣们都看的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的圣上这是要干什么。 沈姝锦看到建安帝越来越好的心情,当下就决定一定要阻止娘亲再开口,不然今天这宫门还真的很难走的出去。 “既然伊朵公主自认为自己是我大晋国的客人,那就应该有个客人的样子。本郡主到是想问上一问,有谁家姑娘第一次到别人家做客的时候开口就是让人家的女主人让位的。就算是娘亲答应了跟你比试本郡主也不答应就这么多一个比本郡主大哥大不了几岁的后娘。何况现在本郡主的娘亲还怀着小弟弟,以你么草原上的规矩来比试的话,伊朵公主这是想要谋害将军府的子嗣吗?”沈姝锦在和顺公主说话前站起了身,一身威仪的气势直逼伊朵公主的门面。 沈姝锦想过了,现在她只是个十岁不到十一岁的女娃,就算建安帝注意到自己,对自己有想法也得等到及笄之后才会做些什么,到那时候还得有四五年的时间,现下的自己很安全,可自己的娘亲就不同,随时都有可能被建安帝以各种理由留在宫中。那还不如由自己引起建安帝的兴趣,这样娘亲也安全些。 “大人说话哪有小孩子插嘴的,看来大晋国女子的教养也就这个样了。”伊朵原本的注意力都在和顺公主身上,突然间看到和顺公主身边站起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而且还是一个肤白貌美长的很精致漂亮的小姑娘,瞬间起了嫉妒的心思。 “比不上草原公主的教养,一来就想当别人的继母,就算是对方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上凑。看来伊朵公的皮肤不仅黑,还很厚。我们大晋国的闺秀们可学不来这招,就算是多上几层粉也比不上伊朵公主的十分之一。”沈姝锦怎么尖锐怎么说,务必要把建安帝一直流连在和顺公主身上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噗嗤!”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没有憋住,在沈姝锦说完话后直接笑了出来,看向沈姝锦的眼中也带上了敬佩。坐在沈姝锦斜对面的辛远瑜跟辛运满也偷偷的冲着她竖了竖大拇指,嘴角都要咧到耳边去了。 “大晋国的酒水跟草原上的烈酒不同,想来是伊朵公主喝的有些多,后劲上来了,醉言醉语还望大晋国陛下跟各位大人们不要往心里去。”见伊朵公主还要开口说话,翻译使官一个用力把伊朵公主拉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这事要是说一开始翻译使官还真是想着让伊朵公主能够进了将军府,这以后对草原上的各部落都有好处,他自己也是个男人,枕头风什么的也经常被吹。只要伊朵公主能拿得下沈念祁,那他们跟戍边将军也算是有了瓜葛,以后不管是在边疆还是在朝中都有人帮他们说好话,之后换取粮食什么的也方便了不少。 可没想到这沈念祁不仅没有接受伊朵公主,还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了一生只一妻这样的承诺,让其他有想法的公主也断了进将军府的可能,还很有可能得罪了这位戍边将军。翻译使官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在伊朵公主说出这话的第一时间制止她,可能这局面就不会这么的糟了。 被拉到自己座位上的伊朵公主很不服气,还想要站起来再次开口,翻译使官见状使劲用脚踩住了伊朵公主的脚,低低的跟她说了句什么,才让伊朵公主安静下来。 沈姝锦见伊朵公主已经消停下来,也想扶着和顺公主坐下来,可眼角却瞄到了建安帝看着和顺公主精光闪闪的目光,心中微颤,难道自己刚才还没有把建安帝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吗。 “禀圣上,娘亲的手有些凉,气息也有些不稳,像是刚才有些被气到了。臣女可否跟娘亲先行回府,娘亲的身子一向都是周医女在照看,安胎药也是周医女斟酌了许久后才开出来的方子。”沈姝锦从桌席后面走了出来来到大殿中央冲着建安帝行了一个大礼,一双凤眸也带着期待的看着他。 建安帝看到沈姝锦那双跟和顺公主一模一样的凤眸后眉尾向上挑了挑,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后才开口,“还是我大晋国的闺秀知礼数懂孝道。既然和顺公主身体不适,就先回吧,沈爱卿跟少将军留下就好。” 得了建安帝的许可后沈姝锦扶着和顺公主走出了宴请大臣的大殿,坐上了寿满准备好的软轿。 “娘亲今日好生威风,都把锦儿给看呆了呢。之前娘亲还说锦儿伶牙俐齿,看来都是从娘亲那里得到的真传。”坐上软轿后沈姝锦一手在和顺公主腰椎后面按摩着一手牵着和顺公主的手。 “小皮猴儿,今日在殿上那伊朵公主没吓到娘亲,可让你给吓坏了。怎的就跟那公主对上了,难道锦儿就这么对娘亲没有信心吗?”和顺公主用空闲的那只手点了点沈姝锦的额头,说道最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既然她都打上将军府的主意了,那锦儿这个将军府的小主子也得表个态,不然她还当咱们将军府好欺负呢。”沈姝锦皱了皱翘挺的小鼻子,嘟着嘴跟和顺公主撒娇道。 “只此一次,下次可不能这么乱来了,毕竟这是在宫中,若是有那句说的不恰当那些老腐朽们可就有话头了。”和顺公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不屑的瞥了瞥嘴角。 “锦儿知道了,下次定会注意。”沈姝锦柔柔的应和道,估计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她还是会开口呛声的。 软轿晃晃悠悠的来到宫门口,因为来的时候和顺公主跟沈念祁同乘一辆马车,沈姝锦一辆,沈正航骑着马,上马车的时候母女二人商量了下,留下一辆马车,沈正航骑的马她们也让下人牵回去。殿中酒宴还没有结束,等喝完了就谁知道沈正航还能不能骑马,为了安全就让他们父子俩都坐马车行了。 回到府中后沈姝锦先把和顺公主亲自送回了合欢院,吩咐听梅听菊好好的伺候,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揽月阁,换下一声郡主的正装,穿上了轻便的家居衣裙。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从宫中回来后这眉头就一直锁着。昨儿晚上就没好好的休息,午休也翻来覆去的。”含霜跟含雪伺候着沈姝锦躺下后,一个坐在一旁描着花样,一个去套间给沈姝锦整理衣裳去了。 沈姝锦原本在马车上的时候还有些昏昏欲睡,可真正躺在了床上却一点都没了睡意,脑海中一直闪现这建安帝看和顺公主的目光,心中一直平静不下来。 “上次让柳妈妈着人盯着宫中,有什么消息传来吗?”既然睡不着,沈姝锦翻坐了起来,手中把玩着自己的发丝。 “奴婢听柳妈妈提过一两句。宫中守卫森严,消息不好打探。那些孤儿也都还不成气候,若是现在让他们出来做事也得不到什么成效。”含霜从套间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沈姝锦的话,想了下后才回答。 “郡主怎的突然对宫中消息上心了,是圣上跟公主说什么了吗?”含雪一脸疑惑的问道,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 “含雪,你逾越了。”含霜抿嘴看了眼含雪,有些不满她的问题。 “含霜不用这么严厉,怎的越来越像柳妈妈了。柳妈妈呢,既然睡不着就让柳妈妈进来说说那些孤儿的事吧。” 第七十二章 悍名远播(一)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柳妈妈就来到沈姝锦的房间。 “奴婢请郡主安。”行了一礼后柳妈妈笔直的站在了一旁。“那些孤儿已经开始着手训练了,护卫们这几日一直在想办法接触宫中的內侍,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刚才含霜去找她的时候已经稍稍提了下,也没等沈姝锦再开口询问,柳妈妈就给了沈姝锦答案。 “他们能接触到的內侍也就是一些普通的小太监,得到的消息也不是什么重要消息,还得接触到那些有些地位的太监宫女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沈姝锦也知道这项任务有些难为那些侍卫了。 他们只是一些从边疆跟过来的护卫,若是让他们去打探消息还是不怎么合适的。 想到打探消息,沈姝锦突然想到了上一世有过一次交易的“万霄楼”,那可是买卖消息买凶杀人的最好去处,自己怎么就没早点儿想到呢,若是早早的想到了也不至于费这么多心神去想建安帝的事,这种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自己还干嘛一个劲儿的在屋子里瞎苦恼。 “柳妈妈一会儿多带上些银票去帝都城中那些高档的首饰铺子中转一转瞧一瞧,看看有没有出售黑珍珠的。若是有就买回来,多多益善,本郡主有用。”沈姝锦想到“万霄楼”主子的喜欢收藏各种黑色珠子的特殊嗜好,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自己手中东珠、粉珠乃至红珠都有,就是没有黑色的珍珠,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上一世还是钱元勋从他娘的嫁妆中偶然得了一颗黑珍珠,自己才能凭着这颗珍珠走进“万霄楼”中买得他大哥乾元初私下贩卖私盐的消息,一举撸了他的世子之位。这一世自己不想跟钱元勋有任何的瓜葛,至于怎么弄来黑珍珠或是别的黑颜色的珠子,还得自己来想办法。最好是多收集些黑珍珠什么的,做起交易来也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柳妈妈领命出去办事去了,沈姝锦心中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接下来就是要行办法减少建安帝跟自家娘亲接触的机会。现在边疆已经平稳,爹爹近几年都不用再回边疆驻守,娘亲也没有了远离帝都的理由,倒是可以用肚子中的小弟寻个缘由,等小弟出世后寻个机会让爹爹带着娘亲去各处走走,反正大哥也将要成年,府中对外的事务也应该慢慢的接手。内院之中还有自己看管着,再等两年大哥娶了嫂子之后自己就把大权都交到新嫂子手中,之后也要寻个法子慢慢打消建安帝对自己的兴趣。 想着想着,沈姝锦的眼皮也沉了下来,毕竟是一晚上没怎么睡,在宫中也一直紧绷着精神,现在确实是困大发劲儿了,边想着事情边进入了梦乡。 沈姝锦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时分,等她起床后又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带着含霜跟含雪来到和顺公主的合欢院的时候却得知沈念祁跟沈正航在宫宴结束后又被朝中的官员们拉着去参加别的酒宴去了。无法,晚膳的时候只能沈姝锦陪着和顺公主简单的吃一些了。由于中午的时候用的有些油腻,晚膳只上了些清淡的蔬菜跟粥水,肉食一类的一点都没上。 以前是见不到他们的人,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人了这些精明的官员当然不会失了机会。而且今天在宫宴上大家明显的看出来了,建安帝依旧疼爱和顺公主,沈念祁跟沈正航又立了这么大的功,虽然建安帝还没有下达受赏的圣旨,可谁都知道,将军府再往上的话一个侯爷的名头是没跑的,也有可能成为公爵。若是这个时候再不巴结,等圣旨下来了后再有所表示就晚了。 等沈念祁跟沈正航被送回将军府的时候都已经子时一刻了。父子二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满身的酒气不说,就连进房间都是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抬进来的。 第二天一早,将军府的小厮一开门就看到府门外停了一顶粉红色娇顶的小轿子,旁边安安静静的站着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小丫头。在看到将军府的侧门打开后,连忙上前撩开了轿子的轿帘,扶着一位身穿桃红色衣裙的女子走上前来。 “奴家有礼了。”说着女子袅袅的行了一礼,随着她的动作一阵香风以女子为中心环绕在四周,一丝一丝的飘进开门小厮的鼻腔中。“劳烦这位小哥往府中通禀一下,盈袖阁的环香特来寻沈将军。” 小厮听到“盈袖阁”三个字时刚要还礼的动作一顿,而且环香在说寻的时候也特别的用力,让小厮有些意外,看了看任由过往来人打量的环香,小厮觉得今天就不应该跟另一个开门的小厮换班,也不会遇到这样为难的事。 “环香姑娘见谅,我是指一个开门的小厮,并没有给主子们通传禀事的权利,若是环香姑娘想要见沈将军的话还要再等上一等,等专门通传消息的人来之后在上前来敲门。”说着,小厮退回到门里,把侧门轻轻的掩上,独留环香跟她身边的小丫鬟站在将军府门外的台阶上。 环香见小厮退回到门里,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没有说话,跟在她身边的小丫鬟却是不满意了,瞪圆双眼鼓着腮帮气氛的盯着被关上的门。 “姑娘,这小厮也太没眼力劲儿了,您可是盈袖阁中出了名的才女,您都先行过礼了,就算是不给咱们去通禀好歹也应该先还了您的礼。还将军府中的人呢,一点礼数都没有。” “既然人家都跟咱们说明白了,那就再等上一会儿,咱们来的确实也是有些早,往里通传消息的人还没来咱们也不好硬让那小厮进去去禀报,坏了将军府中的规矩。”环香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让来往的人都能听的很清楚,很是体贴的给小厮找了个台阶下,然后带着丫鬟又回到了轿子旁边,一低头坐回了轿子中。 虽然说环香是从盈袖阁中出来的姑娘,但也只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加上她有些学识,在盈袖阁中是以才情跟文学出名,也得到了帝都中不少官宦子弟跟世家子弟的追捧。 环香这边没了动静,有些好事的人在看到一大清早就有女子来到将军府门外请见沈将军,不仅停下了脚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边疆已经稳定下来,将军府也出了不少的名头,关于将军府的一些细微的消息都会引起各方的注意。 约么等了十来个呼吸的样子,环香示意丫鬟去敲将军府的大门,自己则依旧稳稳的目不斜视的坐在轿子中,很是有一番大家闺秀的样子。 就在环香等待的这段时间中,将军府外好奇的人也越来越多,更有些平时混不吝的人开始说起了一些低俗的言语,引的越来越多的人都聚集在了将军府的门外。 “我家姑娘请见将军府沈将军,还望小哥儿能帮我家姑娘通禀一二。”小丫鬟三两下就敲开了将军府的大门。 或许是通禀的小厮到了之后已经在开门的那小厮口中提前得到了些消息,也没有为难那个小丫鬟,说了句稍等之后就往府内禀报去了。 前面通禀的小厮带着消息进到与内宅相连的二门,把前面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就恭敬的等在原地。他是外男,不可能走到内宅中亲自想将军禀报,只能把消息传到二门处,再有婆子往里通传。 这时候的沈念祁还没有从昨夜的醉酒中醒来,和顺公主也因为昨晚等候沈念祁回府并照顾了醉酒的沈念祁睡下的晚也没有起床,合欢院中还是静悄悄的。丫鬟婆子们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动作一大弄出声响惊到房中休息的人。 看到这种情况,通禀消息的婆子又转身向沈姝锦的揽月阁中走去,至于沈正航那边通传的婆子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将军还没起呢,大公子肯定也是还在睡觉中,昨天晚上这父子二人可是都被喝趴下了。 “郡主,府门外一大早就来了个自称盈袖阁环香的女子,说是要请见将军。”柳妈妈接到消息后也没耽搁,直接禀报给了沈姝锦。 正穿戴好准备去小厨房中给自家爹爹还有大哥准备醒酒汤的沈姝锦听闻这消息后柳眉轻扬,不明白将军府怎么跟盈袖阁扯上了关系,还让人家姑娘一大早的就来请见爹爹。 “含霜去小厨房中准备两碗醒酒汤,含雪跟柳妈妈跟本郡主出去看看,爹爹这是一回来就给自己惹上女人债了吗。”沈姝锦有些打趣的说道。她相信自己的爹爹,就是不知道这盈袖阁中的环香是个什么意思了。一大早的就来到别人的府门前,还点名找男主子,这不是摆明了想要找人负责吗。 “郡主,那种地方出来的姑娘您还是不要见的好,免得有损郡主的名声。”柳妈妈经常出去办事,当然知道盈袖阁是个什么地方,她也不明白这环香一大早的怎么就来将军府寻人。 “本郡主的名声可不是她一个青楼的女子就能损了的,还是早些出去看看吧,省的让她等急了再说出些对将军府不利的话来,虽说本郡主相信爹爹,可也不能让她在外面先占了理。”沈姝锦随手带上含霜递过来的面纱,稍微整理了下裙摆先一步走出了房门。 柳妈妈听到沈姝锦口中的那句青楼女子也是一愣,她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沈姝锦竟然能知道盈袖阁是个什么地方,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就见出了房门的沈姝锦已经快走到院门了,只能先压下自己心中的惊奇,紧跟两步追上沈姝锦的步伐。 “听闻这位姑娘一大早的就来到将军府的门外请见本郡主的爹爹,不知道有何要事急着相告,难道是边疆又出现了什么状况,让姑娘这么着急的想要见爹爹一面,是有什么重大情报吗?”将军府的侧门刚一打开,一道清丽响亮的声音传入府外众人的耳中,接着就见一身着大红色散花罗裙的小姑娘走了出来。同色的面纱遮住了小姑娘第一张脸,只剩下一双明亮的凤眸露在外面。 站在将军府外的人都被沈姝锦的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忍俊不禁,经过早到的一些人的普及,门外的这姑娘众人都已经知道了是盈袖阁中的姑娘,还是才名在外的环香姑娘,她一介青楼女子能有什么重大情报要说。这将军府的郡主还真是个妙人,这说出来的话虽然带着讽刺,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再配上那好听的嗓音,让众人隐隐的还有些喜爱。 环香也没想到这将军府出来的不是沈将军而是一位小姑娘,听她的口气,应该就是那位满月就被先帝特封的皓月郡主。这一照面,环香就知道自己已经落了下乘,被沈姝锦不知不觉中给了一个下马威。 “奴家盈袖阁环香请郡主安。”环香走出轿子盈盈下拜,礼行的倒是很到位。她本就是青楼中的女子,出行也没有什么忌讳,没有戴帷帽,脸上也没有戴面纱,一张并不艳丽却耐看的脸展露在众人面前。 “这位奴家既然有紧急军情要禀报,就不必行什么大礼了。柳妈妈,去接一下情报,一会儿回去就把爹爹叫起来,酒醒了之后也好禀报上去,万一耽搁了军情谁都担不起这责任。这盈袖阁还真是古怪,传递消息都是让女子来做吗,又是轿子又是丫鬟的,走的这么慢还真不怕耽误军情啊。一会儿等爹爹看情报的时候本郡主可要好好跟爹爹说道说道了。”沈姝锦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似的,顺着环香的自称称呼她,并且在最后还有些像是抱怨的嘀咕了几句。不过这几句嘀咕说的声音可不低,让将军府门外的这些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府外的人听完沈姝锦的话后瞬间喷笑出来,看向环香的眼神也带上了些不明的意味,更有好事的人直接开口跟沈姝锦稍微解释了一番盈袖阁是个什么地方,沈姝锦也适时的在眼中显出了惊讶,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身边的沈妈妈,在看到沈妈妈微微点了点头后看向环香的眼神也变了不少。 柳妈妈颦眉看了看沈淑君,不知道自家主子又要干嘛。若是刚才在屋子中没有听沈姝锦明确的说出青楼二字,柳妈妈也会被沈姝锦现在的动作跟眼中的神情所欺骗。 环香听到周围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原本很有信心的她也开始有些不安,看向沈姝锦的眼神中带上了审视跟探索,想要看清楚这个郡主刚才的一番话是出自特意还是真的天真不懂。 沈姝锦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当然不会被环香看出什么,一双波光粼粼的凤眸带着点好奇带着点不满的打量着环香。 环香看了好一会儿也没从沈姝锦的眼中寻到蛛丝马迹,周围的人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也让她想起来自己今天到将军府要做的事来,“奴家并没有军情来禀报,只是昨日沈将军在阁中饮酒的时候落下一个荷包,奴家见那荷包绣的精美,应该是将军的心爱之物,怕将军醒来后着急,只能早早的等在了将军府的外面,只等将军府一开门就把荷包还给将军。” 说完,环香的脸上还戴上了绯色,眼中崇拜的神情也恰到好处被众人看到,显然是一副被沈念祁迷的不能自拔的模样。 沈姝锦面纱下的唇角讽刺的勾起,自己的爹爹这才刚回来这就有女人上杆子给自己做庶母了,还有自己大哥不久后应该也会有些不识相的女人贴上来,看来将军府也应该找个“鸡”来杀杀,儆儆那些猴了。 “你确定这荷包是本郡主的爹爹的?可别是这位奴家想错了人来错了地方。本郡主的爹爹跟大哥就算在外面喝醉了就也不会降低警惕性,他们可是边疆的守将,要近他们的身可不容易,怎么会让你得到荷包。”沈姝锦有些不信的看了看环香手中捏着的那只荷包,像是在辨认到底是不是自己爹爹的东西。 “这确实是沈将军的荷包,昨日几位大人请沈将军跟少将军在尹水湖上饮酒,奴家有幸被邀请为众位大人弹琴助兴。席间沈将军喝多了在船头醒酒,还是奴家为将军端了一碟子点心。之后奴家跟沈将军在船头聊了一会儿很是投缘。”边说,环香边用手帕遮了下脸,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环香这话说的半遮半掩的,细微的动作也带了些暧昧,将军府门外的都是一些男子,略一想就明白了环香那欲语还羞要表达的意思,看向沈姝锦的眼神也带上了少许同情。 “还请这位奴家把话说的明白些,何为聊的很是投缘,你这个样子大家会误会的。”沈姝锦眼中已经带上了怒火,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严厉。 第七十三章 悍名远播(二) 环香看着沈姝锦已经动了气,嘴角也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勾了一下,心中却在鄙夷着沈姝锦。到底是个没长大的丫头,就算是一开始压了自己一头现在不是还被自己牵着走。她只是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就已经开始动气了,看来自己今天来将军府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了。 “这……郡主年纪还小,奴家也不好说的太明白。还请郡主让奴家先进府中去,等见到沈将军后奴家也好亲自把荷包还给将军。”环香的脸又红了一层,说出的话更加的容易被人误会。 “你一个供人玩乐的女支子也敢大言不惭的敢提出进将军府,是看我们郡主年纪小好欺负还是我们将军府在外人眼中都是些没有礼数的人,是个人说两句话就能进将军府的大门。”站在一旁的含雪看不惯环香这种欲迎还拒说话躲躲藏藏的样子,两眼一瞪冲着她大声呵斥。 环香被含雪口中的“女支子”二字给刺激的不行,她虽然出身盈袖阁,可来阁中给她捧场的男子们谁不是规规矩矩的,知道她是个清倌,又有一身的技艺,言语中除了恭维就是讨好,从来没有张口闭口提示她身份的言行,这导致了环香有些自视甚高,甚至在内心中把自己当成了普通人家的大家闺秀。 现在含雪却*裸的揭露了环香披在外面的那层美好的外衫,把她内里最不堪的一面摆在众人面前,让环香原本因为有些羞涩而染上红霞的脸瞬时变成了羞愤是红色。 “我家姑娘好心好意的给沈将军把荷包送回来,就算不能算是将军府的客人,也不能这么羞辱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虽然出身在盈袖阁中,可到现在都是清清白白的,帝都城中的贵公子们见到我家姑娘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哦,我知道了,你定是看我家姑娘长得好看,心中嫉妒,才在言语上羞辱我们,你们也太蛮横了。”环香身边的小丫头也忍不住出声跟含雪呛声,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好跟沈姝锦要强,好不容易逮着含雪出声,也想为自己姑娘辩解一二。 “好不要脸的小丫头,不愧是那种地方调教出来的……” “含雪,退下!”还没等含雪说完,一旁的柳妈妈严厉的出声,制止了含雪接下来的话。 含雪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激了,可她实在是看不惯环香在众人面前的这种做派,若是再说下去外面的人要怎么看待将军府,是不是还要利用今天站在门外这些人的言论逼迫将军府接受她入府。 “柳妈妈,掌嘴!既然人家都说我们蛮横了,不坐实了还真对不住她了。”沈姝锦凤眸微眯,看向小丫头的眼神也带上了锐利。“将军府门前是你们能大声喧哗的地方吗,今天只不过是一个荷包,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爹爹的,你们就能来将军府门前闹上一番,明日再有人拿着发带来说是大哥遗留下的东西,那我将军府是不是直接把人八抬大轿接进来当大少奶奶了!” 环香跟小丫头明显被沈姝锦的说词给惊住了,她们以为这些官宦人家最好脸面,只要自己说的朦朦胧胧的,为了府门的面子也会赶忙先迎她们进府。至于进到府中后的事情不用她们自己说,帝都中的人都会在暗中猜测,到时候自己再放出些隐晦的消息,顺利的进府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她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沈姝锦是个不安常理出牌的主儿,就算环香在怎么在言语上暗示也不让她们进府,不仅如此,还要当中打自己丫鬟的脸,这回被笑话的可就不是将军府而是她们主仆二人了。 “郡主,奴家只不过是来将军府还沈将军的荷包,怎的就要掌奴家丫鬟的嘴了。郡主这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气压我们主仆二人吗?”环香把丫鬟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一脸正气的看着沈姝锦。 “刚才还说本郡主蛮横,现在又加上了一条凭着身份仗势欺人,那本郡主就让你看看真正的仗势欺人是什么样子。”沈姝锦纤细的手指直直的指向环香跟她身边的丫鬟,“柳妈妈去把那奴家手中的荷包接过来,若真是爹爹的,本郡主立刻就去请爹爹出来,若不是,连着她一起打。敢在将军府门前胡言乱语,损坏将军府名声,丫鬟打一下主子就翻倍打两下。” 沈姝锦说完后就垂下了手,昙花一现的纤细手指还没等众人看清楚就被宽大的衣袖遮了起来,让靠的近的一些人心中痒的厉害,眼睛时不时的瞄向衣袖的位置,想着幸运的话还能窥一眼那纤纤玉指。 柳妈妈领了沈姝锦的命令后脚步微移,几步来到环香主仆二人面前,伸手把环香手中的荷包拽了过来,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看。“禀郡主,这荷包的布料是帝都中常用的料子,将军府中就算是下人的衣裳也都用的是宫中特供的锦缎,这种荷包料子是不会出现在将军府中的。” 柳妈妈的话音刚落,站在周围的人群不由自主的发出“嘶嘶”声,心中都暗暗羡慕。这将军府可了不得,人家家里下人穿的衣裳料子都堪比自家主子,就更加不用说沈将军跟和顺公主还有两位小主子的穿着了。 有些眼里好的暗自打量了一下沈姝锦,不仔细看还没发现,这郡主身上的这套衣裙可是一两金子一寸的金丝锦缎,就连稍稍漏出来的鞋面也跟衣裙是一样的料子。 看到这里,站在前面的人不自主的又往前走了半步,想要更仔细的看看郡主身边的那丫头身上穿的是什么样的料子。 “这不可能,郡主可不要因为要全了将军府的面子而诬陷奴家,奴家知晓自己出自盈袖阁,郡主会看不起奴家,可也不能信口开河的说奴家撒谎。奴家以前也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子,家道中落才不得不以此为生,可也是自爱自重从没有拿自己的清白乱来,郡主今日的言词一传出去,这不是要生生的逼死奴家吗?”环香不愧是从盈袖阁中出来的人,见到情势对自己不利,马上改变了方法,再加上她有些羸弱的身姿,一时间也让未在将军府门外的男子们心生不舍。 “这是要博同情了吗?这位奴家还真是好手段,盈袖阁出来的人本郡主就是赶不上,本郡主从小被宫中妈妈教导要行的正坐得端,身为大晋国的郡主要撑得住威仪却不能随意欺压普通百姓。看来还是不及盈袖阁中姑娘的一滴含于眼眶中的一滴泪。”环香的做派让沈姝锦突然想到了钱元勋后来纳的小妾安怜儿,也是整天一副弱不经风像是每个人都要欺负她的模样。实际上最狠毒的就是她,不仅暗地收买含雨背叛自己,还用自己腹中的骨肉陷害她,让钱元勋彻底的厌恶自己。 原本已经开始偏向于环香的人听到沈姝锦的话后心思微转,瞬间把那少的可怜的不舍也清除的干干净净,乐呵呵的继续看戏。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盈袖阁的环香姑娘想来是昨天去献艺的时候看上了人家沈将军,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个荷包想一大早的趁着沈将军醉酒没醒先进了将军府,之后这消息流传开后将军府为了名声也会让沈将军收了她。 这计谋在普通人家也许会成功,可没想到将军府出来处理这件事的是沈姝锦,怎么顺心怎么来,还在门口跟一个青楼姑娘应对起来,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柳妈妈,既然事情都已经弄明白了,那就按照刚才本郡主说的来吧。府中的小厮从没见过这种女子吧,让他们来执行,也算是本郡主给他们的福利。”沈姝锦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环香细长的柳眉也舒展开来。 将军府门口看热闹的人都傻眼了,今天这场戏还真是*迭起,本以为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没想到后来的发展更加的出乎意料。看到几个小厮整齐的走了出来,门口的这些人恨不能自己就是将军府的小厮,说不准这样的好差事就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环香以为沈姝锦只是吓唬吓唬自己,根本就没想到真的能打自己,更没想到还是让男子来打自己。可是刚才她手中确实是沈念祈昨天遗失的荷包,这一点她并没有说谎,只不过这荷包是她在下船的途中收买了一个下人,从沈念祈的身上顺来的。 “奴家没有说谎,那荷包……” 还没等环香说完,小厮的巴掌就扇了过来,成功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本郡主趁着今日人多,也撂下几句话。想进我将军府的大门,就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本郡主不待见这种人,以后这样的见一次打一次。本郡主的爹爹那里你们也别费那么多心思,除了本郡主的娘亲,将军府容不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昨日本郡主在宫中都能挡了无干族的伊朵公主进府,其余人就更不用说了。别说是本郡主的爹爹,就是本郡主得大哥以后也只会有一个妻子,不信邪想要自讨苦吃的就尽管来将军府闹,本郡主有的是手段让来的人后悔。” ------题外话------ 蠢作者家皇太后生病了≥﹏≤ 在老家照顾太后她老人家 字数少了些,等太后病好再补回来(p_q) 第七十四章 悍名远播(三) 话音一落,将军府门外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沈姝锦能放出这样的狠话来。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乐享齐人之福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每个男子的骨子里。别说那些富贵人家了,就连普通百姓今年多收了两斗米心中也暗自琢磨着再讨一个女人回来暖被窝。更有甚者,那些自诩大度的正室还会每隔一段时间给自己的男人找貌美的小丫鬟放在自己屋子里,增加些闺房中的乐趣。 今天沈姝锦的这一番言论,不仅仅表明了沈将军除了和顺公主外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就连大公子沈正航看样子也不会有小妾通房之类的女人。沈念祁自是不必说,人家娶的是公主,在女人方面肯定不会太过放肆,有建安帝这个疼爱妹妹的帝王在看着呢。而且一些上了年纪的都记得当时沈念祁娶和顺公主时发下的誓言。 可沈正航却不同,那可是现在将军府中唯一的继承人,和顺公主肚子中的那个先不算,还没生下来谁知道到底是个姑娘还是个小子。若是沈正航只娶一妻,以后将军府中的子嗣可就会逐渐凋零,说不好不用百年之后将军府也就没落了。 众人看了看站在台阶上的沈姝锦,对于她今天说的话多少开始考量,这到底是沈念祁跟沈正航的意思,还是只是沈姝锦被今天这事给刺激了一下自作主张决定的。 若这是沈念祁跟沈正航的意思,人们还能稍微接受下,毕竟有老爹在上面做榜样,儿子多少都会受些影响。若这是沈姝锦自己的想法,那这事的说道可就多了,说不准她自己也抱着让自己的夫君以后只能有她一人的想法。一个当女儿当妹妹的竟然管到了自己爹爹跟大哥的头上,说出去这名声可就不怎么好听了,现在沈姝锦年纪小还看不出什么来,等到了议亲的年纪,那些想来提亲的人家也会有所顾虑好好的思考一番的。谁家都不想娶个悍妇回家,子嗣之事可是每家都极其重视的大事。 就在众人想着自己心思的时候,环香跟小丫头那边已经被扇了不下十个嘴巴。而且小厮们也没有因为她们二人是女子而有所保留,实打实的巴掌落在了二人的脸上,并且很贯彻的执行沈姝锦的吩咐,小丫头打一下,环香就打两下,两个甩巴掌的小厮配合的倒也默契。 “几巴掌了?”站在台阶上的沈姝锦见环香跟小丫头的脸已经肿了起来,淡淡的开口问道,那语气仿佛在问今天外面是在下雨还是晴天。 “禀郡主,丫鬟十下,主子二十。”甩巴掌的两个小厮听到沈姝锦的询问后停下了甩动手腕的动作,退后一步转身冲着沈姝锦恭敬的答道。而押着主仆二人的两个小厮也各自放下了手中被反剪的胳膊,同样面对沈姝锦恭敬的微垂着头,等着她下一步的指示。 “小惩大诫,也别把这奴家的脸打坏了,毕竟她待的那个地方特殊些,毁了脸可就毁了人家的营生了,若是真的被打坏了可就真赖上咱们将军府了。”沈姝锦冲着下面的四个小厮点了点头,那四人用自己的衣袖狠狠的擦了下手掌才慢慢走回来,就连脸上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看那样子,若现在不是在府外的话,外衫都能直接脱下来扔掉。 环香跟小丫鬟刚从被打的晕懵中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了四个小厮的动作,当下气的也顾不上还在外面,哭着就躲进了轿子中,狠狠的扯下轿帘后里面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还站在外面的小丫鬟可没有环香的待遇,顶着一张肿胀的不成样子的脸站在轿子旁边,也没了刚才的气势,哆嗦着身子一手拽着轿帘一手扶着轿子的抬杆,眼中的泪水也顺着红肿的脸颊流了下来。 “回府,关门。再遇上这样没脸没皮的刚才那就是样版,不用特意进去禀报,直接上手打的不能瞎说就好。”沈姝锦说完转身就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后面含雪跟柳妈妈还有那几个小厮也跟着走进去。 等最后一个小厮跨进将军府的大门后,侧门“哐”的一声被关紧,只留下门外一众看戏的人跟一顶小轿,还有一个抖动身体默默哭泣的小丫鬟。 将军府门外发生的一切很快就被看热闹的这些人传扬开来,沈姝锦刚才的一番言论也在官员跟百姓们之中传开来。虽然他们对沈姝锦的言论都嗤之以鼻,可谁都知道这将军府现在正当红的时候,就算他们心中对沈姝锦都有些不满,也不会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抨击她。不过对自己家夫人将来在选儿媳这一方面都慎重的提点了一下,哪怕是身份再好的闺秀也好好好的择选一番,免得以后娶进这样的媳妇来累的自家子嗣不丰。 沈姝锦也不怕府外看热闹的那些人把自己今天的言行都传出去,在她心中还巴不得这些人说的再严重一些,反正这一世她就没有嫁人的打算,世间能有几个像爹爹这样的男子,真正的做到心口一致,把自己的一整颗心都放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至于自己的大哥,有爹爹这样的榜样在,之后再加上自己的努力,她相信,肯定会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嫂嫂,纳妾这种想法还是早早的断掉的好。 “爹爹跟娘亲起了吗?”处理好府外的事情后,沈姝锦从柳妈妈的手中把那枚荷包拿了过来,第一时间来到合欢院。 “禀郡主,公主已经起了,将军还没起,含霜已经把醒酒汤送过来了,现在正在小厨房的灶火上温着,等将军一起就能用上。”喜妈妈在内室伺候着和顺公主,听梅正巧端着洗漱用的温水跟沈姝锦在门口遇上。 “本郡主在外室等会儿,你进去回了娘亲,先把爹爹叫起来,本郡主有些事情要说。还有大哥那边,还得劳烦柳妈妈去跑一趟。”沈姝锦与听梅一同进到屋子里,几步来到小桌子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将军府中自从上次周氏走后又整顿了一遍,已经没有了那些个嘴碎的奴才,将军府门外发生的事情后院中还不知道,听梅见沈姝锦进来后面色严肃,还以为是沈姝锦又察觉到府中有不安分的奴才,想要禀报给沈念祁跟和顺公主,也没耽搁时间,赶紧进了内室去通传。 沈姝锦刚坐下没一会儿,小丫鬟的茶水也还没有端上来,和顺公主就从内室走了出来,一手扶着喜妈妈,另一只手放在已经七个月的肚子上,脚下的步子不仅走的很快还迈的很急。吓的沈姝锦赶忙站了起来,快速走到和顺公主的身边,与喜妈妈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 “娘亲慢点,仔细脚下。” “听梅方才进去特意说道要把你爹爹喊起来,还让柳妈妈去喊你大哥快些过来,是不是老夫人在你二叔那边又出了什么事了。”和顺公主拧着眉头有些不愉的问道,转头冲着听梅点了下头,让她去忙她自己的事。 “不是老夫人,等爹爹跟大哥都醒了酒锦儿再说。娘亲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沈姝锦没想到和顺公主能往周氏那边想,看来周氏在娘亲心中还是有一些阴影的。 就在沈姝锦跟和顺公主说话的时候,沈念祁从内室穿戴好走了出来,听梅也把解酒汤端了过来。 沈念祁伸手接过解酒汤一口喝下,原本宿醉之后有些疼的额头慢慢的好转了不少。“还是女儿贴心啊,若是航儿那小子肯定不知道准备这些东西。” “爹爹怎的就知道儿子不会准备,这不是看回到府中了,让妹妹多表现表现嘛。”沈念祁的话音刚落,沈正航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是颜色还算好看,看来起的能比沈念祁早一些,醒酒汤的效果也发挥的不错。 “爹爹,自己的东西自己保护好,不然招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锦儿就带着娘亲去公主府去住。”沈姝锦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父子二人之间的打趣而有所好转,在看到沈念祁坐好后把放在袖子暗兜中的荷包拿了出来,转手交给了喜妈妈,示意喜妈妈把荷包给沈念祁拿过去。 沈念祁从喜妈妈的手中接过那枚荷包后前后翻着看了看,还解开了荷包的带子查看了下里面的东西。“这荷包怎么在锦儿手中,这好像是昨日饮宴的时候为父带在身上的。” “这荷包可是盈袖阁的环香姑娘一早就给送到将军府的,还在门外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只等着爹爹用一乘小轿接她从后门入府呢。”沈姝锦依旧板着脸,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沈念祁一听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手中的荷包也好像是被烧红的元宝似的,想要扔掉把,这可是和顺公主亲自绣制的,自己不舍得。想要收好吧,刚才沈姝锦可是说了,这荷包在别的女子手中过了一遍,自己想想心中也不舒服。 “锦儿可别跟爹爹打趣,昨日宫宴上爹爹也说了,这将军府中只能有你娘亲一人。” “那您还把自己的荷包给了那什么环香姑娘。锦儿可见过了,那环香姑娘虽说长的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架不住耐看啊,而且她浑身上下可都一直环绕着一股很是奇特的幽香,稀奇着呢。人家还是盈袖阁中的清倌,一大早的亲自来到将军府的门外求见,什么意思是个人都知道。”沈姝锦想着用这件事好好的给自家爹爹跟大哥提个醒,帝都的那些个大家闺秀虽然拉不下脸面做这种事情,可一些别的场合中的女子就说不定了,这次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昨日爹爹一上船就被灌了不少酒,身边围着的都是朝中的官员,哪还能送什么荷包啊。而且这荷包可是你娘亲亲手绣制给爹爹的,怎么能送出去。再说了,就算是有姑娘想要靠近,都被爹爹给推到一边儿去了,不信锦儿可以问问你大哥,你大哥可以为爹爹作证。航儿!”沈念祁急了,这可不是别的什么事,若和顺公主真的信了自己把她做的荷包送给了别的女子,跟沈姝锦一起搬到公主府去住,自己怎么办。 沈正航眼角瞥到沈姝锦凤眸中的戏谑,心中真为自己老爹着急。这不明摆着是自己的妹子想要借这件事好好的提醒一下自家老爹,没想到在战场上精明睿智的老爹遇到有关和顺公主的事情后整个人都不会思考了。 “小楚,我没送那个什么香荷包,那可是你亲手给我绣的,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人。”沈念祈见和顺公主端正的坐在一旁,不说话也不看他,心中急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一个劲儿的在和顺公主身边转。 “父亲,锦儿是跟您开玩笑的。若是锦儿有心跟娘亲搬去公主府住,现在早走了。”沈正航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老爹在娘亲面前卖蠢,忍不住的开口。 沈念祈愣了愣,看到憋笑的沈姝锦,脸腾的一下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茶水。 “这次是锦儿帮爹爹挡了这桃花,下次锦儿可就不管了,就让爹爹自己去处理,锦儿跟娘亲去公主府住,什么时候处理好了什么时候再回将军府。若是处理不好娘亲可就自主让贤了。还有大哥,锦儿刚才在府外可是放话了,以后大哥可没有美人环绕的生活,只能一心一意的跟未来嫂子过一生。”沈姝锦看着一派清闲的沈正航,突然间就给他扔出了这个消息。 沈正航刚要咽下喉咙的茶水立马跑错了地方,咳了好一会才停下。“娘亲,这是以前那个沉着稳重的妹妹吗,这才几个月不见就开始坑哥哥了。” “大哥不是那意思,大哥只要找个孝敬娘亲,友爱妹妹的人就好,其余那些大哥不会沾染的。”看到沈姝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沈正航赶紧的给自己辩解。 “大哥记住今天的话就好,不然,哼!娘亲,锦儿早上说了那么多话,都饿了。”沈姝锦对沈正航跟和顺公主的种口气让沈正航有些恨恨的咬了咬牙。 ------题外话------ 时间紧凑,落下的以后补π_π 第七十五章 郡主生辰 “主子,今天将军府外上演了一出好戏。皓月郡主把盈袖阁里的环香还有她的丫鬟给打了。不仅如此,还放出狠话话,以后不仅是沈将军,就是沈大少以后也只会有一个妻子。这事估计现在已经在帝都中传开来了。”炎接到将军府外盯梢的人传来的消息后就赶忙报给了叶颢康。 “呵呵,本少以为是个冷心冷情的姑娘,没想到却是只牙尖爪利的小野猫,这一爪子挠的,深可见骨啊。啧啧,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得本少的心了,若是以后要毁掉的话本少心中还有些可惜呢。”叶颢康掂了掂手中的白色棋子,手腕一抖,嵌入旁边的一颗树干中,贯穿之后又打在了另一棵树上。 一旁的刃看到自家主子脸上那种与有荣焉的神情,嘴角微抽,不是说好的当成玩具来看待的吗,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对待自家人似的,语气中都是满满的骄傲感。 “帝都中很多人家都对皓月郡主今日的说词都有些抵触,流言也越穿越难听。主子,咱们是静观其变还是……”炎用余光瞄了下那颗被棋子贯穿的大树,心中暗暗计算着自己若是出手的话能入木几分。算来算去就算是再往前走一步估计最多也就能到树心部分,炎暗暗叹了口气,眼带崇拜的看着叶颢康。 “哦?都有哪几家嫌弃我们家小爪儿了?”叶颢康又从棋盒中捻了一颗棋子出来,手腕微动,第二颗棋子从刚才那棵树的空洞中穿过,打在第一颗棋子上,打碎了第一颗棋子后又往里进了一大半。 “御史监跟礼部尚书家反应最大,工部跟吏部尚书稍有微词,其余官员的府中虽说没有传出什么言语,但也有在私底下议论。只有几家武将府中没有做声。”炎看到叶颢康随后的动作后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稍稍心疼了下第一颗棋子。 “呵,一群道貌岸然的伪道士,他们自己家里的龌龊事都不少,还敢肆意议论别人。今晚给那几家说的欢的人家送点礼物过去,本少的小东西可是他们能随意说道的!”叶少康随手打乱了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双腿一用力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进房间,只留一架轮椅跟刃、炎二人在外面。 “本少在这别院中也待了不短的时间了,若是再住下去侯府那边估计差不多已经忘记了还有叶二少这个人了。刃,去准备一下,本少要回永安侯府。将军府那里照旧。”房间门关上的同时,叶少康带着些邪气的暗哑声音传出来,刃跟炎对视了一眼,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从睿亲王府郊外别院的隔壁院子中驶了出来,往帝都城城门的方向驶去。更加奇怪的是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拉平板的牛车,上面放着一架轮椅,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这奇异的马车牛车组合很快的就进了城门,在永安侯府的正门停了下来。 午时之前,周围的几户人家都知道了横行霸道、四处祸害了一整个正月的永安候家的二公子叶颢康从郊外的别院中回到帝都城了。一些听说过叶颢康大名的府邸都郑重跟自家的孩子们嘱咐了一遍又一遍,看到这小霸王一定要绕路走,省的被沾染上之后脱一层皮。 叶颢康那边又过上了鸡飞狗跳的生活且不说,沈姝锦这边迎来了她的生辰。去年的时候沈姝锦没有在帝都中去了边疆,整岁的生辰宴没有好好的办,趁着这次沈念祁跟沈正航都回到了帝都,和顺公主的意思是好好的给沈姝锦办一下十一岁的生辰,就当是补上十岁的宴席。 “娘亲,锦儿年纪还小,生辰宴不用办的太过隆重,咱们自己家人和和乐乐的吃碗长生面就好。而且娘亲还怀着小弟,锦儿也不愿看到娘亲太过劳累。”沈姝锦听闻和顺公主要给自己大办生辰宴之后,很是委婉的拒绝了。现在将军府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而且还有建安帝的注意,并不适合做出太大的举动。 “娘亲的锦儿也要长成大姑娘了,也该多认识认识帝都中的贵女们,多交些闺中好友了,省的每天都闷在府中,一点意思都没有。”和顺公主想到了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那时候她已经跟陶皇后还有辛怡郡主被帝都中的人合称帝都三姝,还跟她们二人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只可惜的是辛怡郡主生产的时候难产而亡,陶皇后自进了宫也甚少出宫,帝都三姝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被人提起了。 “可锦儿不觉得闷,锦儿喜欢跟娘亲还有爹爹、大哥在一起,再过段时间还有小弟的到来,锦儿每天都要跟小弟一起玩,怎么会闷呢。是娘亲您嫌弃锦儿一直围在您身边聒噪了吧。”沈姝锦嘟了嘟嘴,跟和顺公主撒着娇。 “就你理由多,这事可不是娘亲一个人决定的,你爹爹跟大哥也都同意了的,而且帖子已经发出去了,现在再说不举办了可是会得罪一大帮人的。”和顺公主用手指点了点沈姝锦的额头,心中有些感慨。 之前府中的一些事情都是沈姝锦在处理,和顺公主也被沈姝锦以养胎的理由被隔绝了好多信息,可她也不傻,府中就算已经没了那些爱嚼舌根的丫鬟婆子,可一些事情和顺公主想要知道还是有办法的,不说出来也是因为沈姝锦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她也乐得女儿跟自己贴心,可是和顺公主也知道,自己女儿也才十一岁,也应该有她这个年纪要有的交际,这才跟沈念祁、沈正航提出要大办这次的生辰宴。 沈姝锦没想到和顺公主跟沈念祁还有沈正航直接给她来了个先斩后奏,都准备好了才跟她这个当事人说。当下沈姝锦就有些傻眼,自家娘亲现在除了变得强势了外,还有些腹黑了,只是表明自己以后要开始跟他们斗智斗勇了吗。 “娘亲您跟着爹爹变坏了,自家女儿都开始坑了。”沈姝锦皱了皱眉鼻子,娇柔的控诉着。 “这可是你爹爹先提出来的主意,帖子也是你爹爹跟你大哥一手操办亲自选的人家,就连菜色也是他们选的,娘亲就是一个传话的,锦儿可别赖在娘亲身上。”和顺公主乐呵呵的直接出卖了沈念祁跟沈正航,丝毫没有一点罪恶感,也把最先说要让沈姝锦多结交一些闺中女孩的事给选择性的遗忘了。 沈姝锦看到得意洋洋的和顺公主也被堵得无话可说,既然他们都把事给办妥了,自己只要在当天好好招待那些来将军府参加生辰宴的小姐们就好,反正人是爹爹他们选的,应该都是一些正直人家的女儿,多结交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又不是每位小姐都能成为无话不说的闺蜜。 五月二十五,沈姝锦的生辰。 这天一大早,将军府就在门外挂上了七彩的彩带,随着时间的推移,将军府门外的马车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当然最先来的还是睿亲王府的善瑜郡主辛运瑜,还有安王府的辛运满。 “锦姐姐生辰快乐!”还没见到辛运满的人,沈姝锦的揽月阁中就被她快乐的声音充满。“上次将军府宴请宾客的时候大姐跟着母妃去舅舅家住了几天没赶上,这次满儿可是把人给拖过来了。” 跟着辛运满一起进来的是安王府的嫡长女辛运菲。进来后沈姝锦跟辛运瑜上前互行了一个平辈之间的礼节,还没等站稳辛运满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在旁边说了起来。 “锦姐姐,这是满儿给你准备的生辰礼,快看看喜不喜欢。满儿画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看着满眼都是“快点来称赞我!”神情的辛运满,沈姝锦眼中带笑的夸了她好一通才停下来。辛运满被沈姝锦说的满面骄傲,撒着娇的靠在沈姝锦身上磨蹭。反观辛运菲,端庄的坐在椅子上,满眼宠溺的看着辛运满,也让身边的丫鬟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了上来。 等沈姝锦看完辛运菲的礼物后才定下心神好好的打量这个安王府不怎么出门的嫡长女。与辛运满不同,辛运菲长得随安王妃的地方较多,通身的气质很柔和,好似坐在她的身边之后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虽然辛运菲看起来柔柔的样子,但眼中的神情却显示她也不是随意能欺负的了的。 沈姝锦想到明年才及笄的辛运菲,突然心中萌发了一个想法,自家大哥再过两年也好娶亲了,现在议亲也不算太早,若是能把这个给自己感觉很好的辛运菲娶回来当嫂子,将军府也有了个有能力的当家主母,自己跟娘亲也好把这累人的差事早早的交出去。 沈姝锦越看辛运菲越觉得这就是为将军府量身打造的女主人,被沈姝锦一直盯着的辛运菲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等沈姝锦的眼神越来越热切后辛运菲也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借用喝水的动作躲了下沈姝锦有些热切的让人受不了的目光。 ------题外话------ 蠢作者也知道更的越来越晚,字数还少 觉得特对不起大家 可家中有情况,这几天没办法 等过了这段时间后都会补回来的 第七十六章 厚着脸皮登门 沈姝锦也注意到了辛运菲不自在的样子,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太过突兀,轻轻抬手端起身边小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转换了下目光,可心中把辛运菲变成自家大嫂的打算却没有消除。 上一世沈正航因为各种原因到她*身亡的时候都没有娶上媳妇,这一世自己就还大哥一个嫂子。不过前提条件是大哥跟辛运菲都看对了眼,不然她不会贸然的行事,葬送了大哥的幸福。 以前只知道安王府中有个秀外慧中的大小姐,也因这大小姐不喜欢参加宴请很少露面,沈姝锦在上一世的时候也没有接触过辛运菲,可今日一见不知怎的就一下子联想到了自家的大哥,心中才有了这种想法。不过这事也不急,先探一下自己哥哥的口风,至于辛运菲这边,有辛运满在,沈姝锦几乎不用怎么费力就能得到她想知道的信息。 收到请帖的闺秀们陆陆续续的来到将军府中,沈姝锦作为这次生辰宴的小主子也不能太过托大,亲自来到外院的大厅中接待各府来参加生辰宴的小姐们。 最先到的除了睿亲王府的辛运瑜跟安王府的辛运菲、辛运满三人外,接下来的就是品级在从二品与三品官员家的小姐们,这些小姐们有的沈姝锦认识,有的也是第一次见面,来的这么早并非没有想要巴结将军府的意思。至于正一品跟从一品还有正二品家的小姐们则是来的稍微晚一些,可再晚也没有晚到哪里去。想必是家中掌权之人都特意吩咐过,与将军府之间虽不用刻意去讨好,但也绝对不能得罪。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厅中的小姐们也越来越多,沈姝锦大概在心中算了下,自家爹爹这是生怕自己选不到好闺蜜,请来的这些闺秀们已经把整个大厅都坐满了,而且一家之中所有未出嫁的嫡女都请到了,甚至还有刚过七岁生辰的小姑娘。 沈姝锦有些头疼的看着厅中色彩缤纷的小姐们,早知道是这种结果的话还不如自己亲自写帖子请人,好歹也能请到些自己熟悉的闺秀,说起话来也不必太过拘谨。 “郡主,二爷家的莲小姐已经到门外了,她手中没有帖子,已经在外面等了一刻钟了。不少来的比她晚却进门比她早的闺秀们已经开始在私底下询问了。”含霜在接到一个小丫鬟的耳语后来到沈姝锦身边,低低的在她耳边说道。 “呵呵,脸皮还真是厚的可以,之前本郡主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她都当成空话了。还是她觉得二叔跟老夫人还有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两家人还像以前那样亲厚。”沈姝锦用手中的帕子遮挡了下,嘴角也挂上了讽刺的笑容,对于沈姝莲这种没脸没皮的行为很是看不起。 含霜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回沈姝锦的话。对于主子之间的这些事情她们做下人的自己心中明白就好,万不能自以为是的在主子面前编排她们之间的是非。其一是宫中妈妈教导过做奴婢应该有的规矩,其二是含霜也不想因为自己某时在嘴上的过瘾而给沈姝锦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禀郡主,侍郎府家的堂小姐刚刚拿出了老夫人亲自写的书信,小厮不好擅自决定,派了人进来询问郡主的意思。”还没等沈姝锦做出决定,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小丫鬟,走到沈姝锦的身边弯腰在她耳边禀道。 沈姝锦听完后微微皱了下眉头,看来这沈姝莲真是为了进将军府什么招都使出来了,都把周氏的名头给抬出来了。若是自己还不让她进府的话,不用到今天下午,不到午膳帝都就会传遍了,皓月郡主不尊长辈,不友爱亲二叔家的子女。再加上上次传出去的言行,沈姝锦在帝都中恐怕要交到真心的朋友是没可能了。 不止如此,就连及笄以后的亲事也会费上一番周折。虽然沈姝锦这一世不打算嫁人,可她也不想是因为周氏跟沈姝莲的算计而让人嫌弃,导致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让人请进来吧,就在大厅的偏角给安排个座位行了,其余的就不用麻烦了。”沈姝锦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降低声调,让厅中的小姐们都很好奇,悄悄伸长了脖子都想看一看这位不被皓月郡主待见的是谁家的闺秀。 没一会儿的功夫,沈姝莲就被刚才进来禀报的小丫鬟带了进来,还没等小丫鬟带着她去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沈姝莲就带着满脸的微笑来到沈姝锦的跟前。 “锦堂姐。”说着话,沈姝莲给沈姝锦行了个平辈之间的礼节。“今日是锦堂姐的生辰,莲儿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拿得出手的,自己绣了几个荷包,里面配了些香味不同的熏香,锦堂姐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一天一个换着戴。” “嗤,拿了人家那么多东西,生辰的时候就用这几个荷包就打发了,沈侍郎家已经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没等沈姝锦说什么,坐在她旁边的辛运满就开口了,一开口就把原本沈姝莲带笑的脸说的那笑意僵硬了不少。 辛运菲见到自家妹子这么冲的跟一个小姑娘说话,拧着眉头看向辛运满,无声的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辛运满看到自家姐姐有些微怒的脸色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来到辛运菲的身边,唧唧喳喳简单明了的把之前将军府在正月里宴请的事情说了一遍。她这一说不要紧,把众位闺秀们原本已经快要忘记的事情又拉回了脑中,看向沈姝莲的眼神也带上了挑剔。特别是上一次来将军府中参加饮宴的小姐们,更是对沈姝莲不屑。 沈姝莲没想到辛运满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话,她为了让帝都中的小姐们渐渐的淡忘之前的事情,就连端午宴都没出来走动,昨天还是自己爹爹提了一句,说将军府中这次要给沈姝锦大办生辰宴,让她看着办,这才下定了决心想要好好的利用这次机会再次就到帝都各闺秀中,并且连夜跟她的丫鬟绣出了几个精美的荷包,一大早的还自掏腰包的去帝都中有名的香料铺子中买了些昂贵的熏香放进去。 谁曾想,生辰宴还没开始就让辛运满的这一句话给截断了她的后路,也枉费了周氏特意为了能让她顺利的进到将军府中写的书信。 “既然来了就是我将军府的客,含霜给堂小姐安排一下座位吧。”沈姝锦也不怎么待见沈姝莲,眼不见心静的一句话就打发了她,至于沈姝莲的荷包,沈姝锦没有伸手去接,她身边的含霜跟含雪也都没有接过来。 沈姝莲只能暗中压了压心中的火气,把几个荷包收了起来,跟着含霜往她的座位上走去。等到了她的座位后沈姝莲的脸又黑了一层。虽说她爹爹的官职低了点,可作为将军府的侄女,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半个上宾,没想到沈姝锦给她安排的作为是大厅中最偏的一个位置,不仅位置不好,那凳子跟小桌子一看就是临时加上的,跟别的闺秀所用的都不一样。 “她还真有脸进这将军府的大门,脸皮有帝都城城墙的拐角厚了吧。我这种没心没肺的都替她不好意思了。”辛运满挨着辛运菲坐下,眼睛中的轻蔑一点都没有遮掩。 “呦,你还知道自己没心没肺啊,真不容易呢。”沈姝锦并没有因沈姝莲的到来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情,看着辛运满气鼓鼓的腮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 “这话本郡主可得跟安王婶好好的说说,锦表妹可是证人啊,就算安王婶不信还有菲堂姐在呢,今晚就好好让安王婶好好的夸夸你。”辛运瑜也在一旁打趣着,看到辛运满那鼓起的两腮也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正好跟沈姝锦一人一边。 辛运满被两人戳的有些恼火,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到自己姐姐的身后躲着二人的魔抓。 几人就在厅中说笑着,也没有多加避讳,引得一众闺秀们也笑语连连,没一会儿厅中就热闹起来,可以说厅中除了沈姝莲之外大家相处的都很融洽。而沈姝莲多次想要融入到厅中闺秀中,却因为没人愿意多看她一眼,想说也插不上嘴。 眼中是各府闺秀们的笑容,耳中是她们快乐的说笑声,沈姝莲一双小手在衣袖的遮挡下狠命的扭着自己的帕子,就连手指头因扭成一股绳的帕子绞的血液不通而变成青紫色,最后渐渐没了知觉也不知自。 “郡主,大少爷给您送来了生辰里。大少爷还说今日府中来了不少的小姐,他就不亲自把礼物交给您了。”正当厅中其乐融融闹成一片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小丫鬟,后面还跟着几个干粗活的婆子,抬着一口大红色的箱子走进来给沈姝锦行了礼。 厅中闺秀们听到那小丫鬟说这事府中大少爷送来的生辰礼,都好奇的看着那口被抬进来的红箱子,还有几个将要及笄的小姐看了眼箱子后眼中漫上了沉思。 ------题外话------ 时间还是很少,除了要在家照看生病的太后还得时不时的给娃儿做学前面试培训 这周六孩子要面试小学,等过了这周再把落下的字数补全 亲们见谅%>_<% 第六十八章 皇子来送礼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沈姝锦掀开了挂着箱子的红绸,里面先露出来的是几匹精美的锦缎,在厅外阳光的照射下变换着色彩跟花纹,让各府来参加生辰宴的小姐们都忘记了应有的矜持,站起身来到箱子旁细细的打量着。 还没等这些闺秀们看清楚那些锦缎,一旁的小丫鬟伸手把箱子中的锦缎抱了出来交给了厅中伺候的下人,伸手把箱角的卷轴拿在手中,另一个丫鬟走上前来,扯住卷轴的一头轻轻拉开,一副闪着光彩的彩蝶飞舞的图画展现在众人面前。 阳光轻轻的打在整幅画面上,那些蝴蝶好像是要活过来一般,在花丛之间飞舞,让人感觉下一瞬间那蝴蝶就可能从画面上飞出来,围绕在她们周围翩翩起舞。而她们的鼻间好像若隐若无的闻到了丝丝花香,丫鬟的手轻轻抖动了几下,那些鲜花也好似在风中微微摇曳,好似眼前已经到了花园之中。 “好神奇,正航哥哥这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些稀奇的东西?大姐,等咱回去以后也让大哥跟二哥去给咱们去弄一副这样的画作回来。”辛运满见到这神奇的画作很是喜欢,可眼中有的仅仅是喜欢而已,并没有要占有的意思,随后说出的话也表明这小妮子心中的想法。 “你若是喜欢就让大哥再去寻,菲姐姐也喜欢吗?”沈姝锦看了看身边的辛运满跟辛运瑜,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辛运菲的身上。原本应该称呼菲表姐也自动改成了更亲近一些的菲姐姐。 辛运菲听到沈书记的话稍稍愣了下,心中不明白怎么刚才自家小妹问的问题沈姝锦反过来问的却是她。 “很稀奇,今日来将军府参见锦表妹的生辰宴算是大开了一回眼见。若是有可能的话能否拖大公子给安王府买上一副这样的画作?”辛运菲到底是比辛运满多长了几岁,说话都滴水不漏。 若是沈正航真的应了辛运满的要求送了她一副这样的画作,说不准当下就会有不利于二人的流言传出。虽说辛运满现在年纪还小,可大晋国的男子二十五六岁才娶亲的也不是没有,而男子相对于女子来说在名声上也宽限的很。男子出去寻花问柳可被人说成是风流倜傥,在众人眼中可能还很羡慕,可女子若是传出一点不好的流言,这一辈子可能就无法翻身了。 所以为了自家小妹的名声着想,辛运菲稍微思量了一番才谨慎的回了沈姝锦的话。可她没想到的是,沈姝锦现在正打算着把她变成自己的大嫂呢。 沈姝锦冲着辛运菲乐呵呵的笑了笑没有回她的话,只是带着好奇的看往箱子里看了看,“还有什么好东西,这么大的箱子可不能就这两样东西吧。” 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把画轴卷了起来,交到一旁的下人手中,后来的那丫鬟向后退了几步。另一个丫鬟从箱子中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匣子,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打开了盒子的搭扣。 小匣子被打开的瞬间,躺在里面的一只手镯好似有股清水从其中流过一般,莹莹的散发着翠绿色的光芒,就是已经见过了不少上品玉器的沈姝锦也被这只手镯闪了下心神。 闺秀们心中已经不能用“震惊”二字来表达他们现在的心情了,先是精美的锦缎,再来是稀奇的画作,现在又呈上来一只让人看了就眼热的手镯。这将军府的大少还真是疼爱皓月郡主,这些东西在外面拿出一件来都能让人惊叹一阵,何况是一下子就拿出来三样。 “看了大表哥给锦表妹准备的的生辰礼,突然不想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了,与之相比,那就是一堆破烂玩意啊。”辛运瑜有些心灰意冷的说到,眼睛还时不时的撇上一眼那三样礼物。 “善瑜郡主的礼物若都是破烂玩意的话,那我等准备的可不成了尘埃了吗?”那边威显将军府家的于虹打趣道。 闺秀们顺着声音望去,见是威显将军家的嫡次女,又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帝都中的人都知道,威显将军府的嫡次女是个有口不走心心的主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语出惊人的来一句,没想到今天在沈姝锦面前也口不遮拦的说话,而且还是接的人家睿亲王府善瑜郡主的话,这下有好戏看了。 但是闺秀们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更加让她们惊奇的是沈姝锦竟然冲着于虹笑了笑,还心情很好的打趣了她几句。不仅沈姝锦没有怪罪她突然出声,就连善瑜郡主也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多加怪罪,也很是和善的跟于虹调笑了两句,然后又把话题转换到生辰礼上去了。 这下可让厅中的闺秀们心中活络起来,看来这威显将军府的于虹是入了皓月郡主跟善瑜郡主的眼了。那丫头就是个实心眼的姑娘,若是能交好了她,那跟戍边将军府还有睿亲王府都能搭上些关系。还有一个安王府,看那样子三府之间的关系都不错,夜就是说跟于虹处好了关系就相当于跟这三府都有了间接的关联。 于虹只是大咧咧的说了一句话,却没想到这一句话就让厅中的这些闺秀们想了这么多,就连看她的眼神都跟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闺秀们的目光太直接,把一向神经很粗的于虹斗看的心里毛毛的,往自家姐姐的身边靠了靠。 辛运瑜对这个表里如一的于虹的印象很好,看到厅中闺秀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不自知的就像给她解围,“虽说是些破烂玩意,既然带了来,本郡主可没想过要再带回去,若是被母妃看到了又要开始说教了。” 说着,辛运瑜就让身边的小丫鬟把自己准备好的生辰礼送了上来,是一支两色的梅花玉簪。碧绿色的簪身搭配上淡紫色的花朵,很是漂亮。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支簪子的两种颜色是从一块玉石上雕刻打磨下来的,这件生辰礼虽然及不上沈正航送过来的那几样,在帝都中也算是很出彩的一件东西了。 “瑜姐姐太不够厚道了,这支簪子若是破烂玩意的话,满儿准备的就不用往外拿了。”辛运满看到辛运瑜送上的生辰礼后嘟着嘴哀怨的看着她。“锦姐姐,若是一会儿满儿的准备的生辰礼没有瑜姐姐的好,会不会午膳的菜样都会不一样?” “你倒想要不一样的菜样,可大厨房中的厨娘们今天也很劳累,本郡主可不会亏待了自己府中的人,若是你想吃不一样的菜样可要自己掏腰包去大厨房中说,让她们另行准备。”沈姝锦发觉自己越来越恶趣味了,时不时的就想逗逗辛运满。 “满儿才不傻呢,我自己的银子还要攒起来多去吉祥饼铺中多买些糕点吃呢。”辛运满坐在自家姐姐辛运菲的身边傲娇的扬了扬头,随后觉得不满意又冲着沈姝锦做了个鬼脸。 辛运满的这一举动惹得厅中的闺秀们眼中都带上了笑意,那些关注于虹的目光也都转移到了她身上。于虹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渐渐的减少直至完全消散,心中那不舒服的感觉慢慢消退,也跟着闺秀们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禀郡主,二皇子、三皇子一同来将军府给您送生辰礼来了,大公子已经出去迎接了,按脚程现在也快要到大厅中了,大公子让奴婢过来先跟郡主还有各位贵女们说一声,免得损了各位贵女的清誉。”厅中正乐呵着呢,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丫头,来到沈姝锦跟前行了礼后快速简洁的禀报道。 按理说二皇子、三皇子作为外男要来给沈姝锦过生辰应该另寻一处正厅招待,可是现在最大的前厅已经被闺秀们占据,让皇子们去偏厅中等待是万万不能的,就算沈姝锦跟两位皇子都是表兄妹,也应该先论君臣在论亲疏。 沈正航也是无奈之下才让小丫鬟提前来禀报一二,目的就是为了让闺秀们都稍稍准备一下,该戴上面纱的就戴上面纱,该遮上帕子的就遮上帕子,两下都将就下,两位皇子又不能长时间的在厅中呆着,送完生辰礼后正式接待他们的还是沈正航。 “还望给为小姐们见谅,想来二皇子跟三皇子也不会在厅中呆多久,若是各位小姐有所顾忌的话可以先去后厅坐会儿。”沈姝锦是真心为她们的闺誉着想才提出这一意见,没想到她说完后只有几名闺秀戴上了随身的面纱,其余的闺秀们都没有起身也没有戴上面纱,口中还说着无碍的话。 睿亲王府的女儿跟安王府的女儿到是没什么,两家都是皇室中人,跟二皇子、三皇子都是堂兄妹。可那些闺秀们的做法就让沈姝锦皱起了眉头。二皇子跟三皇子现在都已经有了正妃,只是两名侧妃还没有着落,难道这些小姐们是看上了那侧妃的位子?厅中有一品大员的嫡女,她们的身份成为正妃也不是不可能,怎么也没有动作? 沈姝锦突然想到那病怏怏的二皇子妃,瞬间就明了了这些闺秀们的意图,同时对自家老爹的眼光也很是不敢苟同。 第七十八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沈姝锦不动声色的接过含霜递过来的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一双水润的凤眸跟光亮的额头。然后起身来到大厅的门口处等着二皇子辛运昊跟三皇子辛运勉的到来。其余闺秀们也都跟在沈姝锦的身后一同等待,有几个闺秀眼中的期待跟羞涩让人一览无余,手中的帕子也绞的扭曲的不得了。 其中双手最用力的就数沈姝莲,才刚刚从帕子中逃脱出来的手指再一次的被紧紧缠住,只不过被宽大的衣袖遮挡住,旁人都看不到罢了。 十几个呼吸之后,远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辛运昊穿着一身张扬的紫红长袍,正跟左边的沈正航说着什么。辛运昊的右边是三皇子辛运勉,依旧是一身整洁的月白长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摸样,从气势上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一国的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公子。 “臣女请二皇子、三皇子安!”闺秀们见到辛运昊跟辛运勉来到大厅中,皆规律的行礼问安,有几个胆子大些的行礼的时候特意把头向前微探,露出了洁白滑嫩的脖颈,意思不言而喻。 沈姝锦作为将军府的小主人也做为今天的小寿星当然是站在最前面,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可站在最后面的沈姝莲却看了个清清楚楚。若不是她站在最后想要多看几眼两位皇子,还看不到其中几位闺秀的行为。也正是看到了这一幕,沈姝莲心中也开始有了些想法。 “快快免礼,锦表妹可是今天的主角,本皇子也只是领了母后的命令来送礼的,希望没有打扰到各位小姐。”辛运昊向前迈了一小步与辛运勉错开了些距离,好像他是主,辛运勉是仆似的。 站在后面的辛运勉也没有因为辛运昊这个明显的动作而有所不满,依旧是一副笑意莹莹贵公子的模样,好像根本就没在意辛运昊的动作有什么不妥。 等到辛运昊跟辛运勉在上首坐好后,一众闺秀们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原本欢声笑语的大厅也沉静下来,闺秀们也都成了笑不露齿轻声细语的样子。 “母后得知今日是锦表妹,特意让本皇子送上薄礼。”说着,辛运昊把手上的锦盒递了出去,含霜得到沈姝锦的同意后走到他身边双手接过了锦盒。 沈姝锦接过含霜捧过来的锦盒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转手郑重的放在了自己身边的小桌上,起身行礼谢过了辛运昊跟陶皇后。刚才沈正航跟辛运瑜的礼物就已经很出彩了,若是皇后让辛运昊送来的礼物没有刚才那几样珍贵,肯定会落了皇后的面子,作为皇室中人送的礼却不如一个将军府中的少爷,说出去这不是给自家招恨吗。 “三表兄只会读读书写写字,手中也没什么好东西,前段时间‘书阁’中偶然得了几本年代久远的孤本,三表兄听闻今日是锦表妹的生辰就从‘书阁’中拿了过来,借花献佛当成生辰礼送给锦表妹。”辛运勉的自称跟辛运昊有很大的不同,不过听在厅中闺秀的耳中却对辛运勉的印象更加的好。 沈姝锦不动声色的看着辛运昊跟辛运勉二人较量,心中不免感慨。上一世若是辛运昊没有自己这个媒介,太子的位置还指不定落在谁的头上呢。就冲着辛运勉这韧劲跟城府,辛运昊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最后是谁登上了那个位置,不过沈姝锦知道,就算是最开始辛运昊登上了帝位,估计也会被辛运勉给拉下来。 这一世沈姝锦不仅要阻止辛运昊登上那个位置,还要说服自家爹爹在这些皇子中挑一个贤德的皇子扶持坐上皇位,这也是为了大哥以后继承了将军府之后不会落得个鸟绝弓藏的下场。 “本皇子差点就给忘了,只记着母后给锦表妹的礼物了,本皇子自己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呢。”说着,辛运昊又从自己的怀中拿出几张纸张,起身亲自来到沈姝锦的身边,放到她身边小桌子上放着的那个锦盒上面。“本皇子听航表弟说起,锦表妹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首饰,本皇子也不会调那些东西,索性就把帝都城中朱雀大街上的一家首饰铺子当生辰礼送给你,自己喜欢什么就让铺子的工匠做。” 辛运昊的话一出,厅中的闺秀们都倒吸了一口气,朱雀大街上的铺子,那可是帝都城中最金贵的地方,就算是一间空铺子都要上万甚至是十几万两的银子,就别说还带首饰跟工匠的了,这恐怕得用金子来衡量了。这二皇子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三皇子送的虽说是孤本,那也得看是在谁的眼中。 在这些闺秀们的眼中,一本孤本还不如她们头上的一支簪子得自己的心意,那几本孤本也就在那些真正喜爱的人手中才算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这……”沈姝锦没想到辛运昊能送出这样的礼物,若是自己亲近的人或是以前关系就很好的人还好说,但这辛运昊以前跟将军府和自己的关系可不算是亲近,不然也不会连自称都一直都是张口本皇子闭口本皇子的说。 “都是自家兄妹,锦表妹已经收了三皇弟的生辰礼,本皇子的礼物就收的这么艰难吗?还是说锦表妹嫌弃本皇子的礼物没有三皇弟送的得心意?那等本皇子回府后再给锦表妹补上一份。”辛运昊见沈姝锦有意要推辞,急忙出声,他来之前陶皇后可是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沈姝锦收下这些东西。 虽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降低身份的去讨好将军府,但是母后的决定一向都没有出过任何的过错,自己只要按照母后说的去做肯定会有好处。 “锦儿就收下吧,等铺子中出了什么新奇的首饰多送几件进宫给皇后娘娘把玩。若是二皇子府上的女眷们来铺子中购买首饰锦儿也给她们一个较低的折扣就好。”沈正航也对辛运昊今天的举动有些云里雾里。 将军府以前虽说跟宫中妃嫔还有各皇子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算是陶皇后以前跟自家娘亲是闺中的好友,二人各自出嫁之后也没有多亲密的来往,更何况陶皇后还是一国之母,膝下有成年的皇子,将军府也不好跟他们走的过近,以免建安帝或是朝中的官员多有猜测。 沈姝锦见辛运昊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而且自家大哥也开了口,自己再推辞就先得有些矫情跟不知好歹了,也只能收下了这铺子的地契,又起身行了一礼感谢了一番。 礼物已经都送完了,这间厅中全都是一些没有出阁的闺秀,辛运昊跟辛运勉还有沈正航也没有理由在这里多呆,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同沈正航一起去了书房中。而厅中的闺秀们在这三人走后都眼袋羡慕的看着沈姝锦,帝都中除了公主外还没有那位闺秀过生辰的时候能有皇子亲自来送礼,而且还有陶皇后特意送来的礼物。就连辛运瑜跟辛运菲、辛运满她们过生辰也都没有这份殊荣。 面对这些羡慕的眼神沈姝锦又开始头疼了,之前传出去的悍名估计还没有完全消散,现在又出了这么一出,这帝都中估计很长一段时间自己的名字都会被提起。 “锦姐姐一个生辰就成小富婆了,以后满儿去锦姐姐的铺子中买首饰可要给满儿一个低价啊,这样满儿省下来的银子可以再多买些糕点,听说吉祥饼铺过几日要上新式样的糕点呢,满儿准备等到了那日一早就让丫鬟去排队买。”辛运满满眼中全都是点心,心也早就飘到了吉祥饼铺中。 “皓月郡主可不能厚此薄彼,今日来参加生辰宴的可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咱们以后去郡主的铺子中买东西也要给我们打个折口啊。”从来到将军府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陶杏嫣打趣着开了口,她也被辛运昊今天送的这礼给震住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朱雀大街上的那间铺子应该是陶皇后当年嫁到太子府的时候陶家给的嫁妆,她之前听自己母亲说过,为了这间铺子陶府可扔进去不少银子呢,现在就被辛运昊这么不疼不痒的给送给了沈姝锦,陶杏嫣心中也有些嫉妒了。 “嗳,我们去买首饰的话也能有折扣吗,姐姐,那咱们明天就去看看可好?锦姐姐我们明天去的时候可不可以直接报上你的名字?”憋不住话的丁虹眨了眨一双明亮的眸子,看了看自家姐姐后又兴奋的看向沈姝锦。 丁晴刚要制止丁虹,就被沈姝锦笑呵呵的声音给打断,“人家都说见着有份,以后各位小姐去铺子中买东西都有折扣,一会儿让含霜含雪给各位小姐选个物件当信物。” 沈姝锦心想着,反正这些都是白来的,自己做人情也不心疼,而且自己也不想亲自去打理那间铺子,将军府自己的铺子就够她忙的了,那间就让原来的那些人打理就行,自己也不贪图铺子的出息,想起来心情好就去看看就好。 ------题外话------ 谢谢okbaobao亲哒月票(づ ̄3 ̄)づ 娃子今天的面试顺利通过,往后能有更多的时间专心写书了 感谢大家对蠢作者的支持(づ ̄3 ̄)づ 第七十九章 公主生产 沈姝锦的这个生辰过的可以说是让一众来参加宴会的闺秀们大开了眼界,不止是沈姝锦收到的贺礼,还有当天来的人都让这些闺秀们心中羡慕万分,也让她们心中对以后要怎么跟沈姝锦交往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等闺秀们各自回到府中后把生辰宴上的所见所闻都一一跟自家的父母说了之后,帝都城中的官员们心中也有的新的考量,原本对沈姝锦之前的言词颇有微词的官员也开始重新考虑一些事情,有些人已经开始考虑若是能舍了一个儿子跟将军府搭上关系,对自家的好处可比一个儿子要多的多。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暗自筹谋,沈姝锦自生辰宴之后不是呆在自己的揽月阁中就是呆在和顺公主的合欢院中,有宴请的帖子也都委婉的回绝了,再怎么说她也有了两世的记忆,也当不来那种天真无邪的小女儿家的样子,看到那些小姐们就想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似的,而且她跟那些心思多的闺秀们也不想有太多的牵连,知心的闺中好友有辛运满跟辛运瑜就好。最重要的是现在和顺公主即将临盆,或许是上一世对小弟的愧疚,沈姝锦看着和顺公主胀鼓鼓的肚子,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合欢院中。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和顺公主临盆的日子也一天一天的在临近,将军府中的气氛也渐渐紧张起来。主要是和顺公主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这一胎刚怀上的时候还从边疆一路上颠簸着回到了帝都,回来后还有周氏在一旁弄的些乌七八糟的事,沈念祁也担心和顺公主到了生产的时候有意外出现,要知道女人生孩子都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一个不小心就会出差错。 这几天沈念祁也不去上朝了,沈正航现在的品级还够不上到朝中议事,也一直在家中陪着和顺公主。反正现在边疆那边已经平稳下来,草原部落的王子们已经住进了质子府,几位公主也都被建安帝赐了夫婿,只有无干部落的伊朵公主还在拖着不肯松口许嫁,可能还没有对沈念祁死心。 不过沈念祁可没有那些多余的心思去关注这些,他现在心中跟眼中可只有和顺公主跟她腹中的孩子,朝堂上的那套虚与委蛇他也不愿意去沾染,还不如在家陪着和顺公主乐得清闲,自己心中也安稳。 建安帝看到沈念祁呈上的请休的折子后大笔一挥同意了,也没特意写明让到底要让沈念祁休多长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后朝堂上的大臣们心中又开始打突突,原本已经要向将军府示好的那些官员又开始摇摆不定了。 沈念祁这次的军功可不是一般的大,可是到现在建安帝也没有对将军府有任何的嘉奖。原本他们以为沈姝锦生辰宴那次是皇家要有所表示了,可过了那天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建安帝的圣旨都没有下达到将军府,心急示好的那些官员们也渐渐冷却了下来,只等建安帝接下来的行动。而以前就跟将军府有来往的府邸以前怎么做的现在依旧怎么做,并没有因为将军府的受宠或是被冷落而有所改变态度。 “娘亲,您之前生大哥跟锦儿的时候爹爹也是这个样子吗?这哪还是让草原各部落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这根本就是一个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老妈妈。这几天爹爹说的话锦儿都能背下来了,只一个表情锦儿就能知道爹爹的下一句话要说些什么。”沈姝锦坐在和顺公主身边,看着一遍嘱咐这吩咐那的沈念祁,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眼中满是嫌弃。 “你还有脸说你爹爹呢,这几日你还不是跟你爹爹一样的在娘亲耳边说个不停,周医女说的每一句话锦儿每天都要重复好几遍,还有脸说你爹爹呢。”和顺公主好笑的看着互相嫌弃的父女俩,不禁想起昨晚沈念祁睡前跟她说的嫌弃沈姝锦的话。 “有吗?”沈姝锦困惑的眨了眨眼,实在是想不起来这几天她跟以往有什么两样。“娘亲可不要一直偏向着爹爹。锦儿知道锦儿跟娘亲认识的晚,娘亲可不要厚此薄彼。” 和顺公主被沈姝锦说的俏皮话惹得呵呵笑个不停,在一旁的沈念祁看到后紧张的走过来,轻轻给她抚着后背,看着和顺公主那圆鼓鼓的肚子一起一伏的就怕她笑的厉害了再把肚子给撑破了。 “人家都说女儿是爹娘的贴身小棉袄,到了咱们家怎么变了样了。”和顺公主笑够了后把手放在了沈念祁搁在她肚子上的那只大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戳了戳沈姝锦的额头。 “妹妹又说了什么,惹得娘亲笑得这么厉害,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笑声。”沈正航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沈姝锦从和顺公主的身边跳到一边去,和顺公主戳着沈姝锦额头的手还没有收回。 “哥哥,咱们被娘亲嫌弃了。现在娘亲眼中可只有爹爹了,咱们还是收拾收拾包袱离家出走吧。”沈姝锦看到沈正航走进来后急忙过去挽上了他的胳膊,满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沈正航宠溺的刮了下沈姝锦翘挺的小鼻子,看着满脸笑容的和顺公主还有一旁笑的跟傻子似的爹爹幽幽的开口,“要走也得等小弟出生以后,咱们就让爹爹跟娘亲好好的过几天二人世界。自年前娘亲跟锦儿走后爹爹的手中可是时常拿着一方帕子抚摸呢,娘亲有孕的消息传到边疆后爹爹破天荒的还喝了酒呢。” 沈念祁被自己的儿子跟女儿说的有些脸热,不自然的咳了几下,软榻上的和顺公主听完这话后脸上也爬满了红霞,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呜!”和顺公主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小腹就传来一阵疼痛。 和顺公主原本以为是腹中的孩子在调皮的应和他们,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出现,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越来越紧急的阵痛,小腹也开始有下坠的感觉。 “祁哥,这小家伙好像是想要快些跟咱们见面,让产婆准备上吧。”毕竟已经有过两次生产的经验,和顺公主知道这些症状意味着什么,等阵痛过去后吸了两口气说道。 沈念祁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和顺公主抛出了这么一个重磅,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呆呆的站在和顺公主的身边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祁哥。”和顺公主扶着沈念祁的手从软塌上站了起来,一股热流涌了出来,直接把薄薄的夏衫给打湿,伴随而来的还有新一波的阵痛,原本扶着沈念祁的手也变成了抓,脸也白了几分。 沈念祁察觉到手臂上的痛感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把抱起和顺公主脚步凌乱却稳健的奔向早已经准备好的产房。“航儿锦儿去吩咐产婆准备,还有周医女,也一并找来。要快!” 沈念祁抱着和顺公主冲进产房,沈正航跟沈姝锦也脚下生风的各自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刚才还笑意盈盈的屋子中一瞬间变得忙碌起来。或许是早已经有了准备,虽然忙碌可一点都没有慌乱,丫鬟们各司其职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产婆也在及短的时间内来到产房中,随后热水跟提神用的汤药也一一准备好送了进去。 沈念祁还没有来得及跟和顺公主说上几句话就被产婆还有周医女给撵了出去,刚想着要多吩咐她们几句,产房的门就被里面的婆子给关上了,幸好沈念祁反应够快,不然那只要抓住婆子的手可就要被门给夹到了。 吩咐好一切后,沈正航跟沈姝锦也来到产房外,看着呆愣愣站在房门外两眼放空的沈念祁,二人只得上前去把他给拉过来,在产房外早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坐好。还好现在是夏天,就算太阳晒的厉害还有篷子可遮阳。若是冬天的话,估计等和顺公主生下孩子,外面的三人非得冻病了不可。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先前生你们俩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样子,沈念祁心中焦急,坐也坐不住,直接站起来在产房的门口走来走去的,时不时的还把耳朵贴在门上,探听里面的动静。 这时候的沈念祁已经完全没了战场上那气势万千,指挥千军万马的样子,就连行为都幼稚的厉害,不仅他如此,就是沈正航跟沈姝锦也被他带的有些幼稚。 三人都摒弃了篷子下的椅子,团团围在产房的门口,沈正航甚至还来到一旁的窗户边,盯着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思考着要不要在窗户纸上戳个洞看看里面的情况。 周医女从产房中出来的时候看到这行为诡异的父子三人,抽着嘴角把三人按回了椅子上,“公主这是第三胎了,很顺利,将军跟大公子还有郡主不必太过担忧。” 周医女的话音刚落,产房中就传出了婴孩的啼哭声,产房外的父子三人听到哭声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产房里面的人出来报喜,沈念祁火急火燎的一把推开了产房的房门,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题外话------ 今天带着娃浪了一整天 明天开始补之前欠下的债/(ㄒoㄒ)/ 第八十章 洗三礼 将军府喜得麟儿的消息是在和顺公主生产的第二天才传出来的。消息一出,宫中的建安帝大肆的赏赐就陆续不断的送进了将军府中。除了建安帝的赏赐外还有陶皇后跟各宫品级较高的妃子们的贺礼也都一并随着建安帝的贺礼送到了将军府中。 除了建安帝给将军府物质上的赏赐外,寿满手中还捧着一张明黄色的圣旨。沈念祁跟沈正航匆忙中沐浴焚香,穿戴整齐后在将军府的正厅摆上了香案,跪接圣旨。 “晋,建安昭:戍边将军沈念祁抵御外敌,扼制边疆来犯,大败草原部落各族,守一方平安,扬我大晋国国威,于国于民皆有功德,现封戍边将军沈念祁为戍边公,将军府择日改为戍边公府。另有戍边公之子沈家军先锋沈正航,勇猛无敌,军功显著,乃军中之标榜,特封沈正航三品前锋参领,望继承父业保我大晋国边疆安危。沈家军守卫大晋国土功劳显赫,朕心甚慰,一众将领均官升一级,士兵赏白银五十,家中独子者、伤病无法继续从军者免其父母一生赋税,战亡者名字记录到国卷中,并于边疆交界处竖立功德碑,刻其名于上,以表功德。亡者双亲所在地之官员奉养其双亲至天年。钦此!” 寿满尖锐而高亢的声音在将军府的上空环绕了一会儿,在念完建安帝给沈念祁跟沈正航的封赏后,又从一旁小太监托着的托盘中取来象征他们身份的印鉴,双手捧着交给了沈念祁跟沈正航。 沈念祁跟沈正航接过印鉴后额头触地冲着圣旨磕了三个头,谢过了建安帝的封赏,起身后沈念祁亲自把一个鼓鼓的荷包塞进了寿满的手中。寿满也没有推辞,笑眯眯的收进了袖中的暗兜里,喝了口茶水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后就带着身后的小太监们回宫复命去了。走的时候还暗示了下小公子洗三礼的时候建安帝有可能会亲临,让沈念祁做好准备。 沈念祁送走了寿满之后才把香案上的圣旨请到了祠堂中,与之前将军府中接到的其他圣旨摆放到了一起。 将军府,不,现在应该是戍边公府这边受赏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帝都。之前那些一直摇摆不定的官员们懊恼自己怎么不早一点定下心思,去讨好将军府。现在封赏一出,就算是他们想要沾点光也没理由去沈念祁跟前露面。还有一些不轻易死心的官员开始在自己的族中寻找面貌较好,通诗词能绘画的公子,想要最后努力一把。 “爹爹,大哥。”沈姝锦自沈念祁跟沈正航去前院接旨后就一直在合欢院中陪着和顺公主,看着比昨天舒展了一些的小弟心中也柔的变成了一汪水。见到自家爹爹跟大哥面带微笑的进门后起身把二人堵在了房门口。 “小弟还小,你们身上的檀香味会熏坏小弟的。”沈姝锦不满的皱了皱翘挺的小鼻子,她现在算是草木皆兵了,只要有一点对小弟不好的东西都会极力的阻止,这不沈念祁跟沈正航现在就已经被深深的嫌弃了。 沈念祁跟沈正航闻言不自主的抬手把袖子放在鼻下嗅了嗅,等他们闻到自己身上确实有些味道后紧张的退了出去。 “我先去换衣裳。”沈正航说完一溜烟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去换洗衣服去了,可沈念祁却纠结的站在门口。自己的衣服都在房里,现在进不去怎么换洗。 “爹爹的换洗衣物锦儿已经让喜妈妈早早的送到偏房中去了,水也准备好了,爹爹快去吧。”沈姝锦见沈念祁一副想进屋子又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小弟的摸样,心情甚好的指了指旁边的一间房间说道。 和顺公主在里间听到父子三人的对话,脸上带上了柔柔的笑,看着身边柔柔软软的小儿子,轻快的笑声也从嘴中溢出。 “小弟,咱以后可不能学爹爹刚才那傻愣愣的样子。你是没看到,若是在战场上让人看到了他那个样子,指不定不用等对方的人来攻,咱们这边自己人都会被那样子惊的掉了手中的武器,对方可就不战而胜了。”沈姝锦来到内室,轻手轻脚的抱起刚出生的小弟,动作虽有些生疏但整体却很和谐。 “你啊,怎的就这么喜欢捉弄你爹爹跟大哥,对这个小的却亲近的不得了。”和顺公主歇了一晚后气色比刚生产完那会儿好了很多,也有力气跟沈姝锦开玩笑了。 “锦儿现在可是姐姐了,当然要照顾好小弟,至于爹爹跟大哥,有娘亲跟以后的大嫂照顾着就行了,锦儿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沈姝锦调皮的冲着和顺公主眨了眨眼,手上的动作也放缓了不少。 可能是听到了沈姝锦有些俏皮的声音,怀中的小家伙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呀呀的张了张嘴,吐出来一个泡泡。 沈姝锦被这小娃子的这一动作惊了一下,“娘亲,娘亲您快看,小弟在跟锦儿打招呼呢。” 和顺公主也微微起身,看了眼沈姝锦怀中的小娃子,难道这就是缘分,臭小子自昨天下午出生到现在都没看自己娘亲跟爹爹一眼,倒是在沈姝锦怀中睁眼了,还吐了个泡泡,好像是在表达他心中的喜欢。 “我家小崽子学会打招呼了啊,快让为父看看。”沈念祁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来,幸好现在是夏天,不然就他那一头湿发,沈姝锦才不会让他靠近小弟呢,就算是亲爹也不行。 沈姝锦略有些嫌弃的把怀中的小娃子往沈念祁的面前递了递,只是递到他面前却没有要让他抱的意思。只见刚才还在眯着眼吐泡泡的小娃子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小嘴也抿了起来,看样子好像又睡着了。 沈念祁气闷的瞪圆了一双虎目,咬牙切齿的想要用手戳戳沈姝锦怀中的小人,但又怕自己的的力道过大戳疼了他,忍了忍最后来到和顺公主床前开始哼哼唧唧的告状,完全没了一军将领的摸样。这种状态一直到沈正航的到来才停下来,估计也是不想让大儿子看到自己这么蠢的一面。 “圣上的奖赏已经下来了,寿满公公刚才也暗示了明日的洗三礼上圣上也要来,等用完午膳之后就让府中的人开始准备起来吧。明日二弟一家还有老夫人都会过来,后宅的事情都交给锦儿去处理,前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为父跟你大哥会处理好的。”见儿子女儿都在,沈念祁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下明天的要注意的事情。 沈正航跟沈姝锦听闻明天周氏也要过来,不约而同的皱了下眉头,可见周氏在他们心中已经被划成了不受待见的那群人之中了。就连沈念祁对明天周氏有可能过来也心中有些不愉,谁也不想看到一个伤害自家妻子,糟践自家孩子的人,虽然那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他又不能明着拒绝直接跟周氏说你明天别来了,今天受封的圣旨刚到,肯定有一些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戍边公府,等着找他们的错处。若是明天的洗三礼上婆母不参加,不仅是和顺公主会被议论,就是整个戍边公府也会被御史监的那帮老顽固参上几本的。 虽然沈念祁不在乎这些,可他却不想和顺公主受到这种委屈,反正明天和顺公主还在月子中不用出来迎客,到时候自己来应付周氏就好。而且他还有个变得十分厉害的女儿,想也不会让周氏在府中乱来。 用完午膳后和顺公主给小娃喂了奶之后就睡下了。按照周医女的嘱咐,这次和顺公主产下孩子后都是亲自喂奶,乳母也有准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和顺公主的奶水不够的时候救救急。周医女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一来是为了能增强孩子的体质,二则是和顺公主怀这一胎到底年纪大了,让孩子吃她的母乳对于之后身体的恢复也有好处。 “郡主,奴婢打听了帝都城中所有的首饰铺,都没出售或是储存黑珍珠或是黑色珠子的。就连二皇子送给郡主的那间首饰铺子中也没有这样的东西。奴婢已经让公主府的一百护卫还有那二十个侍卫留意了,一有这方面的消息就立刻来报。”柳妈妈在沈姝锦午休起来后把这段日子寻找黑珍珠的结果禀了上来。 “那一百护卫中不是有很多巧匠吗,他们自己能不能做出这样的珠子?”沈姝锦想到明天建安帝也会来府中参加洗三礼,心中的喜悦瞬间少了不少,还略略有了些烦躁。 “奴婢之前也询问过他们能不能自己做出来,只是这东西确实不怎么好做,若是有墨玉的话还能试上一试,可墨玉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而天下之大也没听说过哪个地方有墨玉大量的出现,即使是有也只是藏在各国的宫中或是一些有底蕴的世家之中作为传家宝来传承,断不会出售的。”柳妈妈这些日子也想了好多办法,可没有一个是可行的,这样的东西都是很珍贵的物件,哪能一找就能找到的。 沈姝锦也知道这样的东西都很珍贵,不然万霄楼也不可能提出一颗黑珠可换任意一件事的要求,可见这东西的难寻,也间接说明了万霄楼的强大。 “让他们去沿海的城镇去看看,说不定就能碰到。”说着话的时候沈姝锦心中也没有底气,可不管是哪种方法,沈姝锦都想试上一试,万一运气好就给碰上了呢。 其实沈姝锦最想要的还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情报网,这样的话也就不用为了得到一条消息而特意去搜寻指定的宝物。不过这事沈姝锦也就是想想,想要建立起这么一个庞大的消息网,除了银子还得有人脉,她一个后宅之中的女子,人脉这一条就通不过,而且她现在的一些举动估计宫中的那几位都盯着呢,出了一点差错就有可能给整个戍边公府带来祸事。 小弟才刚刚出生,还是不要为了没有把握的事情而让整个府邸都陷入这种明知有危险还要孤注一掷的去实施的险况中。 “奴婢这就去安排,明日小公子的洗三礼按照郡主的意思只请了二爷一家还有睿亲王府跟安王府,恭亲王府与醇王府也都派人送去了帖子,可这两家与咱们府中的交集不多,往日也没有来往走动,估计也不会来。”柳妈妈把明天有可能到的人都列了一个单子,相应的席面安排也都写好了,双手呈上给沈姝锦浏览。 和顺公主在孕期前三个月把府中的中馈都交由沈姝锦搭理,之后也没有收回来的意思,后宅中的事情现在也都是沈姝锦在管理。一直以来沈姝锦都管理的很好,和顺公主就权当忘记了,而现在又生下了小儿子还要要坐月子,府中的内宅的事情柳妈妈还是都向沈姝锦禀报。 “还是多准备一桌吧,以防万一。若明天他们没有来的话就当是奖赏府中的下人们了。”沈姝锦想的也很周到,现在自家爹爹已经是公爵了,说不定还有些不请自到的,若是到时候没有给他们安排位置,传出去也不好听。 “还是郡主想的周到,奴婢这就吩咐下去。”柳妈妈行了一礼就退出了房门去做她的事情去了,沈姝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后又跑去和顺公主的院子中照顾自家小弟去了。 转过天来就是戍边公府小公子的洗三礼,一大早沈姝锦跟沈正航就来到了合欢院中准备着一会儿要用到的东西。 从辰时二刻开始,来观礼祝贺的人就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戍边公府。第一个来的并不是周氏跟沈念明,而是睿亲王府的王爷、王妃、世子还有善瑜郡主,接下来才是侍郎府的车架。沈姝莲和沈正亮还有小周氏是跟在周氏的身后下的马车,后面一辆档次稍差一些的马车上乘坐的是沈念明的庶长女沈姝美,二女儿沈姝姬,她们二人的亲生母亲只是沈念明的妾室姨娘,这种场合是不能参加的。 沈念明没有乘坐马车,他作为兵部的左侍郎也算是半个武官,来的时候是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匹,到了戍边公府的门口后有专门负责牵马的小厮把他骑着的马拴到车水房的马棚中。 在接下来到的就是沈氏一族的一些长辈们,还有安王府的王爷、王妃跟辛运菲、辛运满。这些客人是能进得了戍边公府的大门的,还有一些想要巴结沈念祁的官员手中没有请帖,只能送上贺礼得了府门外言管家的回礼后回到府中的。 让沈姝锦意外的是,醇王府竟然也来了人,只不过来的是醇王跟府中的二公子,醇王妃并没有来。沈姝锦作为内宅中的女子也只是知道一下就好,具体的接待还是自家爹爹跟大哥的事,她只要照顾好了女眷这边就行。 巳时二刻,建安帝的龙撵来到了戍边公府门前,一并同来的还有帝后陶皇后。府中一众人呼啦啦的都来到了府门口,跪迎建安帝跟陶皇后的车架,沈念祁亲自迎着建安帝来到了前面的正厅中。 建安帝跟陶皇后到来之后,内宅的女眷们也都一一来到前面的正厅中给二人见了礼,这一顿折腾后也到了午时,戍边公府小公子的洗三礼正式开始。 沈氏一族的老族长担起了司仪的职责,把早就准备好的“鱼龙变化盆”端了出来,在其中注慢了槐条蒲艾水,然后往里扔进去象征着吉祥寓意的金银锞子,最后才让乳母把小公子抱了过来,一边用盆中的水给小公子擦洗,一边高唱着吉祥的话。等把小公子里里外外都用水洗了个遍后才让乳母重新包好,送到沈念祁的怀中。 沈念祁紧绷着胳膊上的肌肉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的小婴儿,慢慢的走到众人跟前围着转了一圈,最后才来到建安帝跟陶皇后的跟前。这期间小娃子不哭也不闹,时不时的吐个泡泡出来,因得一众观礼的人低笑出声。 “沈卿可有给这娃取名字?”建安帝看着沈念祁怀中的小人儿,眼中忽闪着不明的光泽。 “回圣上,昨日晚间族中叔父们就已经把挑选出来的几个名字送了来,公主亲自给小儿挑选了一个‘舶’字,与臣的大儿子的‘航’字正好对应。”沈念祁一脸的慈祥,看着自家小儿子在怀中动来动去的很是窝心。 “和顺喜欢就好,既然已经礼毕,礼物也送上了,朕也不长留了,宫中还有事,朕跟皇后先行一步,各位爱卿好好跟沈卿乐呵乐呵吧。”说完,建安帝就带着陶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戍边公府的大门,登上撵车后回了皇宫。 送走了建安帝跟陶皇后之后,沈念祁吩咐府中摆上了宴席,一众人一直到了申时才陆续的离开戍边公府。而建安帝特意来参加和顺公主小儿子洗三礼的这一消息又在帝都的官员中炸了一下。一边感叹着和顺公主盛宠不断,一边加进了速度的变着法儿的想要跟戍边公府扯上点关系,而沈念明这个嫡亲的弟弟再一次被一些官员开始关注。 ------题外话------ 谢谢亲limeijunli哒月票(づ ̄3 ̄)づ 看到亲们这么喜欢这本书,蠢作者都无法控几记几了/(ㄒoㄒ)/ 今天还有二更哦O(∩_∩)O 第八十一章 万霄楼消失了 “郡主,这是今日来参加小少爷洗三礼实到人员的名单跟各府送来的贺礼的礼单,回礼一事公爷让您全权处理。”柳妈妈手中拿着两张大红的纸张,较大的一张上面记载了每个府中来人的姓名跟送上的贺礼。还有一张小一些的红纸上面记载的是一些没能入府的人家送进府中的贺礼跟府邸的名字。 累了一天的沈姝锦有些懈怠,穿着沐浴过后宽大的衣衫坐在床边,含霜在一旁给她绞着头发。含雪从柳妈妈的手中接过两张大红的纸张,递给了坐在床边将将睁开眼的沈姝锦手中。 沈姝锦接过大红的纸张仔细的看了看上面记载的内容,在看到醇王府来人的名字时有些疑惑的看向柳妈妈,“醇王府来的怎么是二公子,王妃没来世子也没有来吗?” “禀郡主,奴婢也只是出府时候听公主府的护卫们私底下说过几句。几个月前醇王府的世子跟帝都的几个纨绔在,在那种地方抢人,没曾想几个公子把醇王世子的腿给打断了。而在治疗的时候太医院的太医发现醇王府的世子根本就不是皇室血脉。当天醇王就上折子请求圣上撤了他的世子之位,就连醇王妃都被牵连了,现在还被关在小祠堂中呢。”柳妈妈见沈姝锦听的有些兴趣,想了下就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后来醇王府的人查出,当年是醇王妃为了争宠,把自己生下来的女儿与外面一农妇的儿子调了个包,坐稳了王妃的位子,还给那农妇的儿子挣了个世子来当。” “啧,这醇王府家的事都能写成书让茶馆的人来说了。之前怎么没听到风声?”沈姝锦直接把手中的礼单放在了床上,专心听起醇王府中发生的事来。 “再怎么说这也算是皇室的丑闻,当然不能让帝都中的百姓知道了,那些护卫也是在偶然闲着没事查到的,这在皇室中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基本上各王府都知道。” “那醇王府的世子怎么处置的?不能就这么杀了吧,做错事的可是醇王妃。”沈姝锦只听到醇王对醇王妃的处置,好奇的想知道这世子去哪了。 “醇王派人去找过那农妇,只不过那农妇早就已经去世了,不过醇王查到,那去世的农妇还有个大儿子,早些年在农妇刚去世的时候被永安侯府的侯爷叶永随收养了。现在那孩子已经住到永安侯府了,跟着他的亲大哥去了。”柳妈妈也对这醇王府之前的世子这神奇的身世也很惊奇。 刚开始还以为这孩子会变成普通的农户家的孩子,谁知道最后却成了永安侯府大公子的亲弟弟,这关系可真乱,也不知道这孩子在永安侯府中能不能适应,当时大人犯的错却让一个孩子承担。 听到这沈姝锦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可还没等她抓住些什么,那一道亮光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中,等她再想要回想的时候再也想不起来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感觉了。 想不起来沈姝锦也没有去在意,有可能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就想起来了,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她肯定不会脑中一点印象都没哟。 “回礼的事情等小弟满月后再处理吧,到时候跟那些来参见满月宴的人一同回好了。”沈姝锦听完了醇王府中的事情后又把放下的红色纸张又拿起来了,看了几眼之后又交给了柳妈妈。 “那郡主早些休息吧,奴婢就先下去了。”柳妈妈结果纸张后仔细的折好放进袖中的暗兜中,行完一礼后退出了房间。 可能是今天白天太累了,沈姝锦还没等含霜把头发擦干净一双凤眸就睁不开了,没几个呼吸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含霜给她整理好头发,沈姝锦已经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第二天已经过来辰时沈姝锦才起床,等她到合欢院的时候沈念祁正抱着沈正舶在外间逗着他叫爹爹。沈姝锦一进屋就见到有些犯傻的爹爹,嫌弃的撇了撇嘴从沈念祁的怀中把自家小弟接了过来,还特意向旁边多走了几步远离他,免得自家小弟被自己的傻爹爹给带傻了。 完全被嫌弃了的沈念祁也没有介意,带着一脸的傻笑去了里间,等沈正航来到合欢院之后才从内室出来,父子三人用过早膳后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沈念祁当然是进到内室陪和顺公主去了,沈正航现在已经是三品前锋参领了,军中的一些事情沈念祁已经慢慢的开始让他去独自处理了,朝中也有些事情也要开始接触了,不然等沈念祁退下来的时候再去学这些东西黄花菜都凉了。至于沈姝锦,她要对照着昨天那些人送来的贺礼先整理出一份回礼,等满月宴一结束就能把回礼送到各府,免得落了别人的口实。 沈姝锦在整理昨天建安帝送来的贺礼中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巧的锦盒。锦盒不大,也就有沈姝锦手掌大小,可外面的花纹却雕琢的十分精细。沈姝锦让柳妈妈对应了一下礼单,发现只寥寥几笔写了“锦盒一只”却并没有写明里面的东西。 带着些好奇,沈姝锦打开了锦盒,几颗圆润的黑色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黑珍珠!”沈姝锦有些惊讶的出声,没想到前几日还一直寻找的东西现在却突然出现在眼前,以至于喊出口的话声调都有些颤抖。 柳妈妈听到沈姝锦的声音后也放下了手中的礼单,几步来到沈姝锦身边,待看清楚了盒子中的东西后眼中同样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柳妈妈,有八颗呢。”沈姝锦有些雀跃的数着锦盒中珍珠的数量,等数出来后心中的欣喜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到黑色的珍珠呢,之前郡主让奴婢去寻的时候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寻到这样的珍珠呢。”柳妈妈也算是开了眼,她以前跟在沈姝锦的身边见过不少好东西,可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这可是稀奇的不能再稀奇的东西了,而建安帝一次就送来了八颗,看来这小少爷也是沾了公主的光了。 “柳妈妈,今天晚上用完晚膳后你就亲自去玄武街街尾的”万霄楼“中走一趟,找到那老鸨子之后把珍珠跟写着要他们办的事的纸条交给她。记住,一定要在戌时整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交到那老鸨手中,不可早也不可晚。”沈姝锦小心的从锦盒中拿出一颗黑珍珠,郑重的交到柳妈妈手中,“纸条在晚膳后再给你。” 柳妈妈接过手中的黑珍珠时微微顿了下,她不明白从没单独出过门的郡主怎么会知道那种地方,而且还能准确的说出位置跟怎么跟那接头的人交接。柳妈妈心中有些不安,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姝锦也感觉到了柳妈妈的思虑,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才开口,“柳妈妈放心,那地方是本郡主偶然间得知的,柳妈妈放心,本郡主没有单独去过那些地方。” 沈姝锦也不算是骗柳妈妈,这一世她确实还没有去过万霄楼。她知道怎么跟万霄楼接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为了钱元勋能够在纯孝公众多的儿子中脱颖而出,沈姝锦可以说是做了不少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跟万霄楼的交易。 “奴婢相信郡主,刚刚是奴婢逾越了,以后奴婢都不会再犯这种错误。”柳妈妈听到沈姝锦特意跟她解释了一二,心中有些愧疚刚才对沈姝锦的不信任。 “柳妈妈也是为本郡主着想,本郡主都知道。只不过这次的事情既不能交给公主府的护卫去做,也不能提前让那些还没有训练好的孤儿去做,只能找江湖上的势力来完成了。”沈姝锦小心的收起那盒黑珍珠,一边跟柳妈妈说着话,一边想着怎么跟和顺公主说这盒黑珍珠的事。 柳妈妈见沈姝锦在想事情,想来也没办法再继续整理礼单准备回礼了,恭敬的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房中只留下沈姝锦一人在静静的思考。 用完晚膳后沈姝锦把需要万霄楼做的事写在了一张纸上,然后交给了柳妈妈,吩咐她从府中后门出去,含霜会一直等在后门处,等她一同回来。 柳妈妈接过沈姝锦递过来的纸张,同那颗黑珍珠一起放进了一个荷包中,然后又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怀中,整理好之后才同含霜一起出了沈姝锦的房间,向戍边公府的后门走去。 等柳妈妈走后沈姝锦就让含雪又多点了两盏灯,在软塌旁的小几上放上了棋盒,开始专心的下起棋来。 沈姝锦刚下完两盘棋,第三盘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柳妈妈就回来了,沈姝锦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这还不到戌时呢柳妈妈怎么就回来了。 “郡主,奴婢去了您说的那个地方,可那里并不叫什么万霄楼,是一间叫听风阁的茶楼。”柳妈妈把装有黑珍珠跟纸张的荷包从怀中拿出,放在了棋盘的旁边。 ------题外话------ 大家有木有想起来这世子是谁(⊙o⊙) 之前有出场过哦 找出这娃在哪张出现过的亲有奖励哦O(∩_∩)O 蠢作者b不多,只能奖前五名~(^_^)~ 第八十二章 怀疑(一更) “什么!”沈姝锦听到柳妈妈的话后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今日的好心情被柳妈妈带回来的这个消息给完全打散,手边的棋局也因听到这消息一子没哟拿稳,掉落在黑白相间的棋子上,毁了整盘棋的完整。 沈姝锦前世的时候亲自去过一次万霄楼的,怎么柳妈妈却说没有这个地方,还有那个什么听风阁茶楼,在青楼一条街上卖的什么茶。若是万霄楼真的不那里了能搬到哪去? “柳妈妈没再打听一下周围的那些青楼中的老鸨吗?”沈姝锦定了定心神,有些急切的问道。 “奴婢去的时候虽然特意遮掩了一下,可毕竟是女身,周围的青楼中只招待男子,奴婢不得而入。”说着,柳妈妈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是的,脸上也带上了些尴尬。 沈姝锦听闻柳妈妈的话,再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心中也明了。柳妈妈进府较早,在府中接受的都是正经的教导,到那种地方肯定会不自在,自己也是莽撞了,没有想到这一点。 “柳妈妈今日受累了,先去休息吧,至于这万霄楼,再说吧。”沈姝锦恹恹的拿起了那枚荷包,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又把荷包还给了柳妈妈。 “郡主,等明日奴婢再派人去打听一下吧。公主府的那些护卫都是男子,若是让他们去打听的话方便些。”柳妈妈也见不得沈姝锦浑身上下没有精气神的样子,心中盘算着明天要派谁去做这件事。 “暂时先这样吧。公主府的护卫不要让他们插手这件事,就是爹爹的那二十侍卫也别人他们插手,他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那些孤儿训练出来。让本郡主再好好想想。”沈姝锦拧了下眉头,看着手中的黑珍珠出了神。 昨天整理贺礼一见到有黑珍珠沈姝锦就一直处在兴奋中,只想到了能跟万霄楼有联系了,却没有想到这黑珍珠为什么来的这么及时。现在静下来沈姝锦开始仔细的想想这事的不平常了。 之前自己派柳妈妈去找寻黑珍珠的时候并没有避讳公主府的那一百护卫,柳妈妈还让这些人帮着一起寻找了,这确实是自己大意了。那些护卫虽说是公主府的人,可真正的主子却是建安帝,她跟和顺公主这边稍有些风吹草动建安帝都能得知。自己这是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 建安帝现在只是知道自己要找黑珍珠,或许只是以为自己喜欢才在贺礼中送了来,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寻黑珍珠是要去万霄楼买消息,而且还是要买宫中的消息,别说自己,到时候刚被封了爵位的戍边公府都会收到建安帝的怀疑,这与自己要保全家人的初中可就背道而驰了。 爹爹一直在边疆守卫着大晋国的国土,建安帝不敢妄动,就连封赏都拖到了小弟出生以后。从这种种来看,建安帝是不想爹爹进一步加官进爵的,若是爹爹在大晋国越来越稳固,那娘亲可就一直都是府中主母,永远回不了宫中。 建安帝一直愁着抓不到自家爹爹的把柄,若是现在让建安帝知道了自己要做的事,肯定都会算在爹爹头上。这不是自己就把灭府的把柄给送到了建安帝的跟前吗。 打探宫中的事有什么目的?无非是想要进一步讨好建安帝,现在爹爹已经有了天大的功劳,根本就不用这么做。那剩下的就是想要推翻辛氏的统治,一顶密谋造反的帽子压下来,不连累整个沈氏一族,满府抄斩已经是最轻的罪罚了。 至于娘亲跟她,只要建安帝抛出一个皇室血脉就能把她们母女接进宫中,就算大臣们都反对,那建安帝也能在暗中偷梁换柱的把娘亲给弄进宫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被藏进宫中乘宠,再聪明的臣子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何况二人还是亲兄妹。 沈姝锦的额头有些抽疼,抬手揉了揉额角,依旧没有减轻疼痛,脸上也有些苍白,为自己的思虑不周,也为那不知去向的万霄楼。 “郡主可是身体不适?奴婢去唤周医女过来给您瞧一瞧?”含霜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萎靡不振的沈姝锦,自从年前回府后就一直坚韧顽强的郡主现在出现这种状况,含霜心中不禁一阵钝疼。 “无碍,只是突然间有些劳累罢了。把多余的灯都撤下去吧,今夜也不用你跟含雪守夜了。昨天忙了一整天,今天又把贺礼都整理了一遍,好好休息一晚。”沈姝锦吐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 “可是……”含霜还要说些什么,但是见到沈姝锦不容置疑的眼神后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收了多余的灯,行了一礼后退出房间,把正巧要进屋收拾地铺的含雪也一并拉走。 等外面没了声音,沈姝锦才软软的靠在了床边,心中乱成了一片,有些迷茫的找不到一点头绪。这是自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助,前世的事情已经被打乱,今生她到底还能不能护得住家人,仅凭自己的能力还能不能阻止辛运昊成为太子,彻底断了建安帝对娘亲的臆想。她心中最大的秘密要不要告知自己的爹爹跟大哥,让他们也帮自己出出主意。 沈姝锦这边正混乱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叶颢康那边却接到了炎传来的一个让他有些震惊的消息。 “主子,今日晚间将军府,呃,现在应该是戍边公府了。咱们的人传来消息,晚膳后皓月郡主身边的柳妈妈从府中后门出了府,去了玄武街街尾,进到咱们听风阁后却打听的是万霄楼的消息。阁中管事见她进来的时候从手中的荷包中取出来一颗黑珍珠。见不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又放了回去,据管事观察,荷包中应该还有纸张。”炎把今日得来的消息一一禀报上,说完后就站在了一边,等着叶颢康的发号施令。 “哦?小爪儿派人去了那里?啧,这可就稀奇了,万霄楼可算得上是江湖中最隐匿的势力,小爪儿怎能能知道这地方,而且还知道用什么东西来换消息。”叶颢康不知道从哪捻出来一根细长的银针,捏在手中把玩着。 “你刚才说那妈妈是拿着什么东西去的?”突然,叶颢康好像是想好了什么似的,手中的动作一顿,连歪坐在轮椅上的身体都绷直了。 万霄楼是有拿着黑色的珠子去换取消息的规矩,可那是在他杀了枯骨魔接手万霄楼之后的事情了。这一世万霄楼已经在几个月前被他给毁了,枯骨魔也让他关在了暗室中,估计现在也就剩下一口气了,而自己建立了听风楼后也没有特意提出用特殊的东西来换取消息,这小爪儿怎么知道拿着黑珍珠来?越想叶颢康心中越疑惑,不禁在脑中回想上一世沈姝锦的际遇。 “是,是黑珍珠。那东西可是稀罕的紧,阁中的管事虽说从没见过,可也好歹听说过,见那东西跟书上或是人们口中的黑珍珠一模一样。”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叶颢康,怎么这黑珍珠还有什么说道吗。 炎回完叶颢康的话后见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心中不确定叶颢康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只得往一旁退了退,跟刃一左一右的站在轮椅的两边。 而现在的叶颢康正沉浸在上一世的回忆中。将军府的皓月郡主,一个在帝都中不怎么出彩的女子,只因有先帝的特封而稍有了些名头。跟他接触过的小爪儿可真的是名不副实。 后来呢?叶颢康放缓了身体,慢慢靠在了轮椅的椅背上,闭上了一双略带冰冷的眸子,开始回想那不愿意再去想的前世。 好像是在十五岁还是十六岁的时候就嫁给了纯孝公府的嫡三子钱元勋了吧。一个先帝特封的郡主嫁入皇室中成为正妃乃至国母都绰绰有余,可沈姝锦却是嫁入了纯孝公府,而且还是一个将要降爵位的公爵府中。不仅如此,嫁的人不是要继承爵位的大公子,却是没什么建树的嫡三子。 虽说钱元勋也是纯孝公的嫡子,但嫡长子跟嫡三子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就算是以后纯孝公仙去了,分得的家产会比那些庶子多些,但上面的两个野心勃勃的嫡亲兄长可那么好心照顾他这个幼弟。 再后来呢?啊,想起来了,纯孝公府的大公子贩卖私盐被撸了世子之位,不久之后二公子也因为外出郊游的时候惊了马摔坏了脑袋变的痴傻,这世子一位最后却落在了最没有可能的人身上。等纯孝公退下来的时候钱元勋顺理成章的成了纯孝候,沈姝锦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侯夫人。 纯孝公府大公子钱元初贩卖私盐的消息好像就是一位带着帷帽的夫人拿着一颗很小的黑珍珠在万霄楼中换取的,难道是上一世的沈姝锦帮助钱元勋得了那爵位?可惜的是这沈姝锦最后也没捞得多少好处,还不是被自己的亲堂妹跟辛运昊送上了建安帝的龙床。至于后来去了哪叶颢康没有让人仔细的去查,左不过就是在辛运昊得到太子之位的时候被灭了口。 一想到沈姝锦在几年后就会嫁进纯孝公府中成为钱元勋的娘子,不知为什么,叶颢康直觉得心中堵堵的闷闷的,有种想发脾气的冲动。脑中也不由自主的出现了把钱元勋架到火架上上,慢慢的烤脆了最外面的一层皮,用锋利的匕首刮下来,然后用药材浸泡把他做成人形玩偶的场景。 站在一旁的刃跟炎感受到叶颢康身上不平稳的气息浮动,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自家主子。这一看不打紧,二人均被叶颢康眼底那浓郁的黑暗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着自家主子越来越红的眼睑,刃忍不住低声唤了声主子。 叶颢康听闻刃的那一声低唤后收回了心神,对于刚才自己的变化也有不理解,怎的就突然有了那种冲动,而现在心中的那种闷闷的感觉依旧在,好想用温热的鲜血抚平自己心中的那股烦躁。 “密切关注小爪儿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叶颢康感觉到自己心中那股烦躁越来越严重,想要做些什么却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事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两条腿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主子!”刃看到这一幕后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可是在永安侯府,不是在别院中,就这么大咧咧的走出去,让人看到了怎么解释。刚让阮氏放下的戒心肯定又会再次被提起。 “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了,本少出去散散心。这破院子十天半个月的来不了一个人,就算是本少每天都夜不归宿也没人管的。”叶颢康的声音渐渐飘远,最后一个字就算是刃跟炎耳力好,也只听的模模糊糊的。 刃跟炎相互对视了一眼,手脚麻利的把轮椅藏了起来。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若是叶侯爷或是主子的那个大哥心血来潮的想来看看这个混名响彻帝都的不孝子/小弟,只见轮椅在而不见人,那还不分分钟就破案了。 收拾妥当了之后刃跟炎熄了屋子里的灯,一个向着听风阁的方向飘去,一个向着叶颢康消失的方向飞奔。刃的轻功本来就及不上叶颢康,还耽搁了些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跟上。 叶颢康起起落落的在帝都各官员的府邸之上掠过,而府中那些被称之为精英的护卫们却一点都没有发现有人在他们的头顶飞过,不仅如此,就连后面循着叶颢康的脚步一一飞奔而过的刃也没有被这些护院们发现。 过了没多久,叶颢康就在一座府邸的院墙外停下了脚步,眼中微微闪了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这里。后面跟上来的刃看了眼旁边大门上的牌匾,嘴角不自主的抽了下,主子今天这行为怪异的都让他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被调包了。 ------题外话------ 昨天有二更,亲们别忘记看哈 昨天的问题竟然没人回答(⊙o⊙) 蠢作者蹲到一边画圈圈去了/(ㄒoㄒ)/ 第八十三章 夜探香闺(二更) “主子,刃统领。”刃的脚步刚站稳,隐在暗处的一人走了出来,给叶颢康跟刃行了一礼。 叶颢康看了眼牌匾上“戍边公府”四个金色的大字,两条刚毅的眉毛之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他没想到这随意的一走竟然走来了戍边公府,若不是感觉到四周有自己熟悉的气息,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只因为今天炎的几句话就来到了这里。 “回你自己的岗位去吧,本少随意的逛逛。”叶颢康盯着牌匾看了一会儿才跟那暗处出来的人说道。 那人接到叶颢康的命令后也没说什么,行了一礼后又退了回去,甚至把自己的气息都隐匿了起来,若不是叶颢康知道这种隐匿气息的方法,还真很难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他。 “主子。”刃看着一直盯着人家牌匾看的出神的叶颢康,有些不知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也回去吧,仔细看着点侯府里人的动作,到现在还没找到叶良全暗中的隐藏的势力,是不是很长时间没有去‘炼炉’中走一遭浑身不舒坦?”叶颢康沉了沉脸,想要掩饰一下今天自己这一系列有些不同寻常的作为。 刃这下不仅是抽嘴角了,就连眼角都开始有些抽搐了。这欲盖弥彰的做法当真是自己那英明睿智的主子能干出来的事?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更加的显露出了叶颢康今天这行为的诡异。 “还不走!”叶颢康见刃一副见鬼的表情,脸上的寒气又加了一层,咬着牙的瞪着呆呆望着自己的刃。 刃被叶颢康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冻的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面色青冷的自家主子,小声的应了声是之后脚尖一点飞奔而去,好似身后有怪兽在追赶他一样,而他运用轻功的速度也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 等刃走了好一会儿,叶颢康依旧站在戍边公府的院墙外,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就在暗中盯梢的人以为自家主子要这样一直站到天亮的时候,叶颢康动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原地消失,闪身进入墙内。 以前叶颢康让炎调查沈姝锦从小到大一系列事迹的时候就已经把将军府的地形都弄的一清二楚了,现在虽然说是换了一个名字,但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府中一点都没有改动。叶颢康凭着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没用多少时间就来到沈姝锦的揽月阁。 一进入揽月阁中,叶颢康就被沈姝锦房中那盏散发着柔和灯光的宫灯给吸引住了,更加吸引他的还有那灯下托腮沉思的少女。十来岁的少女已经开始抽条,脸上虽说还带着些婴儿肥,但却遮挡不住那艳丽的面孔,想必再过几年肯定会勾了帝都城中一众公子哥儿们的心。 叶颢康看着少女那皱在一起的两条柳眉,心中有种想要用手给她抚平的冲动,特别是那紧紧抿起的唇角,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想要给她轻轻的揉上一揉,最好是把那唇角给揉的勾起,对着他一展笑容。 “唉!”沈姝锦一声轻叹从口中溢出,一双纤细的小手也从腮边放下,拨弄着旁边小几上零散的棋子,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反倒有越皱越紧的架势。 听到沈姝锦口中的叹息,叶颢康心中也跟着一动,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窗户中的那小人儿,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心也跟着不规则的跳动着。叶颢康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堵心,莫名其妙的来到揽月阁,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跟着沈姝锦情绪的起伏而起伏。 叶颢康感受到自己的不平常,伸手扣上了自己的腕子,探到忽慢忽快的脉搏后心中了悟,原来是生病了,等一会儿回去后让陆神医给自己好好的把把脉开副药。 “哎呀!”可能是太过于分神,沈姝锦一个没注意就被蜡烛滴落下来的蜡泪给溅到了,只一瞬的时间手背被溅到的地方就起了一个红点。 屋外刚转过身去移动脚步想要离开的叶颢康听闻沈姝锦的惊呼后立刻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沈姝锦鼓着粉红色的两腮堵着红艳艳的小嘴往自己手背上吹起的动作。 看到那水润红艳的菱唇,叶颢康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十四五岁的少年刚长出一点的喉结也跟着滑动了一下,原本就跳动的不怎么规则的心脏现下跳的更快,若是没有胸腔的阻挡,估计都能直接跳出来。 屋子中的沈姝锦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窗户外面看着她,只觉得今天好像是万事不顺似的,不仅万霄楼没找着,建安帝那边也在时刻注意着府中,现在就连一滴小小的蜡泪也来欺负自己。越想眼中的雾气越浓,想要大哭一场又怕惊扰到旁边厢房中休息的含霜跟含雪。 若是把她们二人给惊了起来柳妈妈那边也会听到声音,不用多大会儿娘亲跟爹爹那边肯定也会知道。现在夜也深了,本来娘亲照顾小弟就很疲累,自己这边再传出动静,娘亲还怎么好好休息。 “呦,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的偷偷一个人在房里哭呢,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让哥哥去帮你收拾他啊。”叶颢康自己还没回过神来,手上的动作已经比大脑快了一步。 一撩袍角露出银白的里衣,两手一用力撕下了里衣的一角猛在了脸上,几步的距离一个纵身就从窗子中翻进了里间,斜斜的倚在内室与外室相通的门框上,双手抱肩的看着沈姝锦。 “大胆!你是何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乱闯。”沈姝锦被突然出现的声音跟人惊了一下,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顺手拿过一边的外衫披上,一双凤眸中带着冰冷的看着来人。 “啧啧,本少只不过是偶尔路过,见你这小姑娘在房中暗自垂泪有些好奇来问问罢了,本少可是好心啊,小姑娘别误会了本少的一片心意。”叶颢康特意把自己的嗓音又压低了几分。他以前跟沈姝锦说过几次话,不确定沈姝锦是不是能从说话的声音中听出一些漏洞,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伪装一下的好。 “大胆贼人,此乃戍边公府,本郡主不管你是路过还是走错门,不该进的地方就不要乱进。还不赶紧离开,不然一会儿等侍卫进来可就不是本郡主这么好说话了。”沈姝锦心中也有些打突突。府中侍卫也算是伸手高强,可这人却能在这么多护卫巡查的情况下进到内宅之中,想来功夫也不一般。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沈姝锦还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想他说的那这样是偶尔路过,现下最最主要的是先把这人给打发走,她自己又没有功夫傍身,若这男子真的起点歪心,自己一个弱女子可不是他的对手。 “小姑娘消消气消消气啊,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让人误会了可不好,本少还没娶媳妇呢。”叶颢康看到沈姝锦从刚才那无助迷茫中回过神来,心中也舒服了不少,可下一瞬眼角就瞥到沈姝锦眼角的一滴晶莹。 “啧啧,小娃子就是小娃子,动不动的就掉金豆子。”话音刚落,上一瞬还倚在门边的男子就来到了沈姝锦面前,抬手在她耳边一挥,那滴挂在眼角的泪滴就被叶颢康的手指抚了去。 叶颢康用拇指擦掉沈姝锦的那滴泪水之后,不自主的用食指跟拇指摩挲着,刚才那滑嫩柔软的触觉让叶颢康原本坚硬的心也跟着软了下。而且他好像对那滑嫩的肌肤上了瘾,若不是自制力强大,刚才那只手早就抚上沈姝锦的脸了。 “你!”沈姝锦没想到来人能做出这种轻浮的动作,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没一会儿脸就被憋红了。想要呵斥他又怕这人再做出什么更加混账的举动。 叶颢康看着沈姝锦脸上的表情生动起来,再没有刚才的无助或是以前跟自己说话时的冰冷,心情大好,一双墨眸中也带上了自己察觉不到的笑意跟宠溺。 “真是不禁逗啊,好了,本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忙,就不在小丫头这里浪费时间了,*苦短啊。呵,想来你这小丫头也听不懂,跟你说了也是白说,走了。”说着,叶颢康从来的窗户中一个纵身又翻了出去,几个起落之后就没了踪影。 这下到是让沈姝锦疑惑了,这人真是偶尔路过看到自己在哭拐了个弯顺道进来看一看的?不然怎么走的这么利落。而且看他的衣着打扮也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不像是采花贼的样子,就算是采花贼对着自己这个还算是小女娃的样子估计也下不去嘴。 被叶颢康这么一搅合,沈姝锦的心中也顺畅了不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放下窗户吹灭了蜡烛翻身上床,盖上薄薄的锦被后闭上了眼睛。 叶颢康等着沈姝锦的房中没了动静后又等了半刻钟才离开揽月阁,一路上心情舒畅的回到自己永安侯府那破败的小院子中。 第八十四张 各自筹谋 由于昨晚睡的太晚了些,沈姝锦早上起床的时候起的也晚了些。等她洗漱完收拾好自己之后见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估算着合欢院那边早已经用完了早膳,就直接吩咐含霜含雪在自己的屋子里摆了早膳。 用完早膳后,沈姝锦也没有急着去合欢院中,而是把前几天没有整理完的贺礼都一一规整好,然后从大库房中挑选了相对应的回礼放在一边归置起来,只等小弟满月宴那天把这些回礼送出去。 等忙完了这些事情后都已经要午时了,忙了一上午的沈姝锦衣衫早就湿透了,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梳洗了一番后,清清爽爽的带着含霜含雪来到和顺公主的合欢院中。一进门看过和顺公主跟沈念祁问过好后就奔着沈正舶的小摇篮去了,看到摇篮中熟悉的小弟,沈姝锦嘴角勾着柔和的微笑用手轻轻推动着摇篮。 摇篮没动几下,里面原本熟睡的沈正舶就咿呀呀的开始吐泡泡,一双跟沈姝锦一样的凤眸也掀开了一丝缝隙,小手也抡在了自己耳边,一双小脚很有规律的踢着盖在自己身上的小锦被。 “瞧瞧,瞧瞧,锦儿一来这贪睡的小家伙就醒了,让我这个当娘亲的都有些嫉妒了呢。”和顺公主躺在床上,嘴上虽说着酸话,可看着姐弟二人之间的互动眼中却流露出一片温柔。 “那是,小弟还没出生锦儿可就一直在跟他说话了呢,咱小舶可聪明着呢,一下就知道是姐姐来了。”沈姝锦有些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看向沈念祁的眼中带上了一些挑衅。 沈念祁看着傲娇的自家姑娘,也没恼怒,笑呵呵的望着和顺公主也不说话。自从有了这小儿子,沈念祁整日的满脸笑容,就算沈姝锦跟沈正航再怎么挑衅他这个做父亲的他都好脾气的乐呵呵一笑而过,跟之前在军中对沈正航的那严厉劲儿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正航也在午膳之前来到合欢院中,可能是这几日一直在接触朝堂上的事,面上看着有些疲惫,不过一进到内室沈正航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看着自家小妹逗小弟跟爹爹。 沈姝锦抱起了摇篮中的沈正舶,软软的唇印在了小娃子嫩滑的脸上,离开的时候还用鼻尖蹭了蹭。在屋子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眼神微闪,不对,她怀中的沈正舶应该能看到刚才她的表情。 如此和乐融融的一家人自己说什么都要保住这温馨的一幕,至于自己是重生归来一事,还是不要跟爹爹、大哥提了,否则以爹爹那脾气肯定会刨根问底,自己前世的一些遭遇只要透漏出一点自家爹爹都能杀上纯孝公府,宫中那人虽然动不得,可也不会再跟那人交心了,若是让自家爹爹知道了那人心中的龌龊,虽不能在明面上拿刀砍了那人,私底下可就不知道了。 “公主,公爷,现在就摆膳吗?”喜妈妈见沈姝锦跟沈正航都过来了,人也齐了,走进内室后轻声问道。 “祁哥,我能不能跟你们用一样的膳食?”和顺公主听到喜妈妈的问话后眼中带着渴望,这几天她的膳食都是小厨房中单独做出来的,除了没什么味道的汤水就是稀粥,再不然就加个鸡蛋,哦,还有吃到想要吐的红糖。 “这……”沈念祁知道和顺公主这一次是遵循了周医女的嘱咐亲自喂养小儿子,吃食上以清淡为主,还特意加了些营养热量大的食物,也是为了她自身着想。可看到和顺公主眼中的渴望,沈念祁的心中有些忍不住的要答应她的要求。 和顺公主也是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情况,刚才也只是想要跟沈念祁撒撒娇,还没等沈念祁说出下面的话,就让喜妈妈把小厨房特意单独为她做的午膳端了过来,伸手就要端盛着汤的那个小碗。 “还是我来吧。小厨房还有剩余的粥吗?从今日起我的膳食就跟公主的一样。航儿跟锦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去外间用膳吧,不必等为父了。”说着,沈念祁端起了瓷碗,用汤匙搅动了一下,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后才送到和顺公主的嘴边。 沈姝锦把怀中的沈正舶轻轻的放在摇篮中跟沈正航对视了一眼后离开了内室,走的时候沈姝锦还不忘打趣二人,让和顺公主吃饱后别往了喂一下已经醒了的小弟,而且还特意强调了一下“醒”这个字,弄的和顺公主一个不小心被呛到,惹来沈念祁无奈的瞪视。 “大哥,锦儿想去你的书房中找几本书回去看看。天气炎热,晚间的时候很难入睡,说不准看到那些生涩难懂的兵书后锦儿就有睡意了。”用完午膳后,沈姝锦带着些暗示的跟沈正航说道。 之前沈念祁跟沈正航都不在府中,去边疆的时候已经把书房中的那些书都随身带到边疆那边了,现在他二人的书房中有没有书,有什么样的书她一清二楚。更何况沈正航这几日一直在书房中处理军中跟朝堂上的一些事务,书房中顶多是一些军报。 沈正航闻言微微有些疑惑,可见到沈姝锦有些别有意味的眼神后勾起了唇,跟沈念祁还有和顺公主告别后兄妹二人来到前院沈正航的书房中。 “小妹有事要拜托大哥去办?”沈正航走进书房后就挥退了身边跟着伺候的小厮,跟沈姝锦一起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大哥,现在咱们府中已经引起了帝都中所有官员的注意,圣上那里又表现的太过明显。可古语有云:伴君如伴虎,现在娘亲跟圣上是亲兄妹,可下一任帝王呢?还有自古至今,有几个帝王不心怀猜忌的,就算是有娘亲在,可咱们府上做主的还是爹爹,皇室中亲兄弟还争上一争互相防备呢,更不用提妹夫了。”沈姝锦掂量了一下,尽量不用太过尖锐的言辞,还要很好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锦儿,这些都是你从哪听来的?还是说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沈正航没有想到沈姝锦能跟他说这些。 原本他以为自己妹妹只是想跟自己说几句悄悄话,可现在沈姝锦的言词一出,到让沈正航有些诧异了。这本应该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应该要想到的一些事情现在却让沈姝锦给提前说了出来,诧异的同时也为自己能有这么一个通透的妹妹感到高兴。 “没有人跟锦儿说什么,这是锦儿在小弟洗三礼之后锦儿在整理圣上送来的那些贺礼的时候突然想到的。现下咱们戍边公府不仅一下子升了两个品级,哥哥还直接从先锋升到了三品的前锋参领,先不说官场中的人要来巴结,就算是那些已经成年的皇子们也会极力拉拢爹爹跟大哥的。”沈姝锦坐正了身子,面色严肃,一双凤眸很是郑重的看着沈正航。 沈正航见到如此严肃的沈姝锦,突然有一种自己面前的是正在军中议事的爹爹的感觉,那种沉稳睿智的样子让人不自知的从心中产生敬畏。 “大哥?大哥?”看到沈正航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沈姝锦轻唤了几声,把正在暗自思量的沈正航换回神来。 “锦儿说的这些大哥这几天也有想过,只不过现在还是爹爹在当这个家,大哥见爹爹这几天都很高兴,想着过段时间再好好的跟爹爹探讨一下,没想到倒是让锦儿先行了一步。”沈正航放柔了面部的表情,带着些自豪的看着沈姝锦。 “不瞒大哥,之前跟着娘亲跟锦儿回来的那二十个侍卫,锦儿已经吩咐他们在暗中训练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了,公主府的那一百护卫虽说能力高强,但毕竟是宫中出来的,若是戍边公府跟圣上之间出现意见不一,想来他们是不会向着咱们的。而沈家军都驻扎在边疆,帝都中有变故也不能及时的做出反应,所以锦儿想着在暗中训练一批人,不为别的,只为自保。”沈姝锦把之前她做过的事情都简明扼要的跟沈正航说了一下。 这是她昨天晚上想到很晚才想出来的办法。这个家以后是要交给大哥来管理的,一些事情她可以隐瞒爹爹,但对于大哥这个将来的一家之主她是不打算隐瞒的。她就不信集他们兄妹二人的力量保不住这戍边公府,至于刚出生的小弟,沈姝锦只要他在自己跟大哥的庇佑下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就好,以弥补上一世对他的亏欠。 “锦儿还真是让大哥感到有些亏心啊。这原本应该是大哥要筹谋的事情,却让你一个女孩帮着操这份心。”沈正航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心中想着以后对沈姝锦可要更加的疼爱些。 “大哥说什么呢,锦儿也姓沈,为家中筹谋也是锦儿应该做的事。”沈姝锦见自家大哥也已经开始重视这件事了,心中的大石也落下来不少,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先有自己的信息网,自己在后宅中能做的不多,但大哥就不同了,作为沈家军的少主可是有和宽限的条件的,就算是跟一两个江湖中人有来往也不会引起别人特别的注意。 听到沈姝锦的这句话,沈正航突然想到了周氏还有沈念明一家。之前的事情他也都知道,对于沈念明跟沈姝莲还有周氏做出来的一些事情也是愤恨不已。 常言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可这个亲兄弟不仅没有帮忙打虎,还时不时的想要在背后给自己哥哥下暗手。若是他有那个能力自己拿得下那只虎也行,可他自己没那个能力还不见得别人好,而且还想不费力气的从别人那得到好处,什么好事都要独占,也不知道他这二叔到底谁让什么给蒙住了眼。 “对了,前几日小弟洗三礼的时候二叔一家的贺礼锦儿都收起来了吗?”想到沈念明那一家子,沈正航有些好奇他们来观礼的时候能送些什么过来。 “哼!他们到是好意思往府中送,锦儿看过了,都是以前爹爹跟大哥得赏赐的时候老夫人吩咐送去侍郎府的物件,没曾想他们的脸皮到是有够厚的,拿咱们府中出去的东西再给咱们送回来。送就送吧,还是挑的一些过了时相对别的物件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他们拿得出手送锦儿都不好意思收。还不如跟咱们隔了好几代的一些族中的人送来的物件,虽然不值钱但那可是人家真心实意仔细挑选的。”沈姝锦眼中划过不屑,也不知道他们的好二叔怎么想的,或许这些东西不是他选的,但出府的时候肯定得过过他的眼,就把那些东西这么送来了,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吗。 沈正航也想不明白他这二叔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以前是有爹爹相助他才能爬上兵部左侍郎的这个位置,就他本身的能力而言,顶破了天也就能做到帝都中一个五品官的职位,若不是兵部的人看在自家爹爹的面子上哪有他现在的风光。 “以后就当成平常亲戚走动就行了,咱们跟他们以后估计也没什么大交集了,就算他们脸皮厚能凑上前来,大哥也没那耐性跟他们虚与委蛇。至于给二叔一家的回礼,这些大哥不懂,小妹自己掂量着回就行。”沈正航心中想着,以后不管是在何种场合见到沈念明,只要表面上能过得去就行。 “就怕他们的脸皮厚的用锥子都攮不透,这不是还有个老夫人在中间牵扯着吗。她做的事咱们自己知道,可外面的人不知道啊,在二叔府上住的时间长了,咱们再一点都没有表示,外面的人肯定会议论。”沈姝锦上一世已经见过了沈姝莲的那种丑恶的嘴脸,作为身教言传的沈念明跟小周氏肯定不会轻易的放掉已经成为戍边公的爹爹,指不定现在就在府中算计着怎么利用戍边公府来给自己的官途添些助力呢。 “光说二叔那边的事了,险些把正事儿给忘了。锦儿让那些侍卫训练的孤儿们也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找个时间跟大哥一同去看一看。锦儿对这些不是很懂,肯定还有遗漏的地方,大哥看过之后也提提意见。不然就让大哥来训练那些孤儿吧,反正他们以后要为府中做事,早点认主也好。”沈姝锦想到今天找自己大哥的目的,解下了自己随身带的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块楠木雕刻的木牌,放到了沈正航的手中。 “锦儿。”沈正航看了看手中的木牌又望了望沈姝锦,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牌子是锦儿让柳妈妈找人雕刻的,上面的纹路那些孤儿都认得,侍卫也跟他们说过,拿着这块牌子的人就是他们要效忠的主子。以后咱们府中的一些不想摆上明面的东西都就这东西当令牌吧。”沈姝锦三言两语就为沈正航解了惑。 这么一说,沈正航更加的震惑,在自己还没有这种意识的时候沈姝锦不仅已经在为府中做打算,还考虑的这么的周全,自己这个比她大了这么多的哥哥却只能跟在她身后追赶,真是,真是…… 沈姝锦也看出来沈正航心中的羞愧,急忙起身,来到他面前,一双跟沈正航一模一样的凤眸波光粼粼个看着他,“哥哥若是绝得心中愧疚,那以后就多为锦儿寻些稀罕玩意儿回来吧,上次锦儿生辰的时候哥哥送来的那些东西可让来参见生辰宴的一众闺秀羡慕了呢。” “你啊。”沈正航也知道沈姝锦这是在宽自己的心,也没有在她面前继续自怨自艾,随即宠溺的笑了笑,两兄妹之间的感情更加的亲近了。 就在沈姝锦跟沈正航为自己家的将来筹谋的时候,沈念明正在自己的院子中考虑以后侍郎府的走向。 “老爷,早膳您就没怎么用,午膳也一直在房中坐着,是有什么焦虑的事情吗?”小周氏端着参汤进来的时候就见到沈念明一脸沉思的盯着多宝阁上的一个花瓶在看,就连她走到跟前都没有注意。 沈念明闻言只是用眼角瞥了小周氏一眼,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他知道小周氏有些小聪明,但那也只是仅限于后宅之中,官场上的事情小周氏一点建议都提不到,跟她说还不如自己想。 小周氏见沈念明没有理自己也没有生气,只是把手中的汤蛊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亲手给沈念明盛出一碗来,“老爷就算是有烦心事也要顾忌一下自己的身子,这老参鸡汤可是妾身为老爷特意熬的,在砂锅中炖了一个多时辰了,老爷尝尝。” 沈念明在小周氏掀开汤蛊的盖子,鸡汤的香味飘进鼻息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肚子已经空的不能再空了。当小周氏的鸡汤端过来的时候抬手接了过来,几口就喝的精光,把碗递给小周氏的时候眼睛特意看了下那还有不少鸡汤的汤蛊。 小周氏看到沈念明的眼神后有些得意的又给他盛了一碗,心中为自己这及时送吃食进来的行径有些庆幸。若是让后院中的那些姨娘来送,她这正室又会被编排不说,还会在沈念明眼中成为一个不懂体贴的夫人。 一汤蛊的鸡汤下肚后,沈念明感觉好多了,可心中的事却不知道要找谁说叨说叨。自己的儿子年幼,还不知道官场上的这些事,后院中的这些个妇人们就更指望不上了,只要她们不三天两头的因为争风吃醋老麻烦自己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周氏,沈念明更加的不做考虑,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跟沈念祁搞成这个样子。 “老爷,夫人,三小姐在外面请见。”就在房中陷入一片寂静的时候,在门口伺候着的小丫鬟进来禀报。 “不是让她好好的在自己院子中学刺绣的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让她回去。”沈念明也有些把气撒在沈姝莲身上的意思,以前他这个女儿看着还算聪明,跟沈姝锦的关系也处的不错,可自从沈姝锦从边疆回来后,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不仅跟沈姝莲的关系远了,态度也变了。对于这种没什么价值的女儿,沈念明不想在她身上多浪费什么时间。 小丫鬟接到吩咐后诺诺的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又进来了,看了眼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的沈念明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三小姐说有重要的事情跟老爷说。” 沈念明刚要发火,可想到这个女儿之前表现出来的聪明劲儿,想了下之后就让小丫鬟把她迎了进来。 “父亲,母亲。”沈姝莲进来后得体的给沈念明跟小周氏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刚才下人说莲儿有事要跟为父说,一会儿为父还要去书房处理事务。”沈念明的意思很明了,有事快说,他还有别的事要做,没多少时间跟她浪费。 “妾身去小厨房中看看给老夫人熬的补身子的药好了没。”小周氏虽说眼界窄,可是她不傻,知道沈姝莲进屋后没说话这是要跟沈念明单独说事,赶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退出了房间。 小周氏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有本事,心思多,脑子转的也快,既然她暂时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自己就先不表现出那么好奇的心思,反正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知道。 等小周氏走了后沈念明也把房中伺候着的丫鬟们也都打发了出去,此时房中就只剩下沈念明跟沈姝莲父女二人。 “这下可以说了吧。”沈念明微微弹了下袍角,坐正了身体摆出一副家主的模样。 “父亲可是想好了要站在哪位皇子的身后了吗?”一上来,沈姝莲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 沈念明听完后急速的抬起头,看向沈姝莲的目光中有震惊,有不可思议,还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兴奋。“莲儿说这话是何意思?” 沈姝莲并没有急着回答沈念明的问题,而是慢里斯条的坐在了沈念明的对面,一双黑眸闪着自信的光满看着他,“上次莲儿去给锦堂姐过生辰,期间二皇子跟三皇子都特意给锦堂姐送去了贺礼。” “这些事情为父早就已经知道了,帝都中的人也早已经知晓,莲儿若是想说这件事的话那就回去吧。”沈念明有些不满的周了下眉头,不明白沈姝莲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莲儿在跟那些闺秀们一同出府的时候偶然闻得,二皇子妃现下已经不怎么出院子了,有消息说最多也就是明年年底或是后年夏天的事儿了,最多撑不过四年。那时候莲儿已经到了将要议亲的年纪,若是咱们侍郎府中出了一位皇子妃,那父亲的官途可是会更加往前进一步了。” 轻飘飘的话从沈姝莲的口中柔柔的说出来。可是到达沈念明的耳中时却是像炸开了的烟花似的,心脏也被刚才沈姝莲的一番话说的跳动的有些快。 “莲儿这话可确定?不是那些闺秀们乱说的吧。”沈念明有些激动,可有不想在沈姝莲面前表现出来,只能一只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大腿,以防忍不住跳起来。 “莲儿之前跟那闺秀有一面之缘,是太医院院首家的嫡孙小姐,只不过她今年已经十五了,赶不上这机会,也只能跟她要好的一位闺秀发发牢骚,却没想到让莲儿听了来。”沈姝莲好似对自己偷听的事情有些不意思一般,微红了下脸低下了头。其实她心中得意的很,若不是那些闺秀们不愿意跟她一同走,导致她走在最后,也不会听到这个消息。 “好好,既然是院首大人家的人说出来的话,那指定就不会错了。可从现在到二皇子妃薨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二皇子跟皇后娘娘肯定也是知道这一消息的,肯定也会提前相看合适的人选。莲儿现在年纪还小,爹爹的官职也不高,肯定不会入了他们的眼。”兴奋头过去后,沈念明想到了实际问题。 这消息是个好消息,可实施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若是之前跟沈念祁还没有闹到这个地步,让和顺公主跟陶皇后说上一两句好话说不定还有些希望,可现在…… “二皇子要选也是选继妃,身份什么的要求肯定不会太高,大伯现在是大晋国的戍边公,正是各位皇子要拉拢的人。外面的人又不知道咱们两家现在的情况,在他们看来莲儿作为大伯的亲侄女,娶到了莲儿也就相当于跟戍边公府挂上了关系。而且咱们现在也不急,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现在最主要的是让谁来帮着莲儿看住了那正妃的位置。”沈姝莲看了看认真思考自己话的沈念明眼中的精光闪烁的很厉害。 “府中大姐姐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以大姐姐的身份,去二皇子府中做个侍妾也不算辱没了她。这样既能解决了大姐姐自己的事,又能帮莲儿看住了那位置,岂不是一举两得。”说完,沈姝莲笑的更加的灿烂,好像现在她已经当上了二皇子府的主母了。 ------题外话------ 推基友穿越种田爽文:空间之妖妃误入田园 1v1双强双洁,穿越遇上高冷王爷,爽文+宠文,欢迎收藏! 自古以来,人类世界里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种族,妖。 他们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 千百年来,与人类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直到…… 夏柒,28岁,双重身份,农学博士,幽默风趣的大学教授。杀人不眨眼的H国头号杀手,冷艳高贵,人人忌惮。 带领学生郊游时被敌人识破身份,为保护学生安危坠入山崖而亡。 一缕冤魂duang穿了……。 ** 云燕国,第一丑女,是她; 云燕国,第一美女,是她; 云燕国,第一才女,还是她。 ……。 看着面前一张张情报,濮阳逸彻底凌乱了…… 第八十五章 满月宴 沈念明跟沈姝莲谈完话后兴致很高的去了前院的书房中,走的时候脚底下的步子都要飘起来了。一想到自己将要成为二皇子的岳父,沈念明就想小酌几杯。再想到以后或许还会成为国丈,自己的外孙将会是大晋国的太子,沈念明都要忍不住想要高声大笑,可他知道,在所有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要庆祝也要等将来沈姝莲进了二皇子府之后再说。 父女二人谈话的内容谁都没有往外泄露,而沈念明的庶长女沈姝美还不知道沈念明跟沈姝莲已经把她的人生给计划好了,而此时的沈姝美还在想着再过几个月自己及笄之后终于可以找个婆家,远离这座没有人情味的侍郎府了。 “莲儿今天晌午的时候都跟你父亲都说了些什么,怎么你父亲午膳的时候还有些心神不明,等到了晚膳的时候就心情好的还多用了一碗饭。”小周氏实在是好奇,刚才沈念明不仅多用了一碗饭,还明确的告知自己今晚上要来主院中歇息,这在小周氏看来可是破天荒的事。 小周氏是怎么入的这侍郎府中她自己心中有数,也知道沈念明是碍于周氏的面子才娶了自己。而跟自己成亲前沈念明身边就有一个心仪的良妾,而这个良妾还在自己之前生下了庶长女,不仅如此,在自己怀上沈姝莲之前还有一个庶女出生,嫡女沈姝莲的出生沈念明也没表现出有多高兴,对自己也是不咸不淡的,直到沈正亮出生后,沈念明才对自己有了好脸色。 而今天沈念明却自动提出要来住院中过夜,这不得不让小周氏怀疑是自己的女儿在晌午的时候跟沈念明说了什么而让沈念明对自己也多了些讨好。对,就是讨好,这是小周氏对今天沈念明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感觉出来的。 “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父亲提了提府中的规矩。咱们府中的姨娘们近几年是来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莲儿只是跟父亲稍稍提了下,毕竟现在祖母住在府中,而祖母又最是重规矩之人。”沈姝莲并没有跟小周氏提今天中午跟沈念明谈话的内容,而是找了个理由随意的敷衍她了几句。 小周氏到是没有怀疑,笑眯眯的跟沈姝莲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让她回自己的院子去了,自己则是让丫鬟打来热水,好好的梳洗了一番,还特意在房间中点上了上好的熏香,就连自己的身上也用了淡淡的花香,想跟沈念明有个美好的夜晚。 侍郎府这边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将来一步一步的打算,戍边公府那边沈正航也接触到了那些正在受训的孤儿。当沈正航看到那些正在训练的孤儿时,大大超出出了他心中的设想。 原本以为见到的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场景,没想到那一个个的孩子居然那么用心,不仅是在锻炼习武上,就连段文识字,亲手打磨工件武器之类的也都很熟练,而且在一些制度上像极了军中的做派。 今日出府的时候沈姝锦跟含雪含霜穿的都是男装,脸上并没有任何遮掩,正在训练的孩子们看到如此俊朗的二人走进来后都微微失了下神,可那失神也仅仅是几个呼吸,没一会儿又各自忙起自己的事来。 这并不是他们对来人不尊敬不礼貌,而是沈姝锦给他们订的规则中有写:不管来人是谁,都要专心做完自己手中的事情后再理别的事情,这可是沈姝锦给他们订的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为了能然他们坚守一心,在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受外界任何人的干扰。 “大哥看看,还行吗?锦儿接触的东西较少,提出的见解也不多,基本上都是那些侍卫在忙,有需要弥补的地方大哥自己着手弄吧。那些侍卫也都是沈家军中出来的人,跟大哥也算是熟悉,而且侍卫找来的都是些男孩子,您跟他们沟通起来比锦儿要顺畅的多。”看了一圈后沈姝锦就带着沈正航来到厅中,含霜跟含雪手脚麻利的泡上了茶水。 “堪比军中的制度了,只不过军中只是针对士兵们的体力跟武力的训练,而锦儿这里还有加上了些别的。刚才大哥也粗略的看了几眼,发现这些孩子的特长都被锦儿运用的很好,大哥这可是白白的捡了个大便宜了。”沈正航伸手端起含雪泡好的茶水,放在鼻下嗅了一下后才轻抿了一口,闭目感受了下温热略有苦涩但又伴随着茶香的水在口中流动,好一会儿才咽下,那苦涩在喉头却变成了回味无穷的甘甜。 沈姝锦见沈正航坐在椅子上怡然自得的样子,给含霜使了个眼色,含霜把身边带着的茶叶包好,交给了沈正航身后站着的小厮手中。“锦儿那里还有别样品种的茶叶,等回府后就给大哥送去。那可都是千金难得的东西,大哥自己喝就好,可别拿来招待别人了。” 别看沈正航是沈念祁亲自操练出来的,但身上的气质可比起他老爹来好上不止一个档次。不熟识的人看到沈正航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一个从沙场上走出来的少年将领,不仅是从莹白的肤色还是不经意间露出来的儒雅动作,都会认为这是在帝都中娇养着长大的公子哥儿。而沈正航除了研习兵书,精进武艺之外最喜欢的就是饮茶了。 沈姝锦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今天出来的时候才随身带着上好的茶叶,刚好前几日下了不少新的秋茶,沈姝锦让人弄了不少来,给自己的大哥换换口味。 沈正航呵呵笑了两声也没有推辞,自家妹子给的东西再让来让去的就显得生分了。 厅中一盏茶还没有用完,外面院子中的那些孩子们今日训练的课题已经告一段落,在年纪较大的一个孩子的带领下走进来给沈姝锦跟沈正航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站在了大厅的两侧。 以前都是那二十个侍卫时不时的来指点这些孤儿,这些孤儿也只知道上面还有个主子,至于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他们一次也没见过,今天来的这两人通身的气质都很高贵,他们也不敢随意的跪下认主,只是行了一礼后站在两边等候吩咐。 “刚才你们训练的时候我全都看到了,今日来也只是跟你们确定一些事情。”沈正航见沈姝锦没有出头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动站了起来,来到大厅的中央。 “我要的是忠贞无二的护卫,认主之后就不能生出半点歪心,下达的命令要毫无保留的去完成,若是有人生出外心,背叛的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现在你们还有机会,若是不想认主我会派人把你们送出帝都,给你们一些银钱去过你们自己想过的生活。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沈正航说完这段话后也没哟回到座位上去坐着,依旧挺拔的站在厅中,双目有神的从这些孩子们的身上扫过。 沈正航的话音刚落,带头的那个年龄稍大些的孩子就冲着他跪了下去,双手交叠放在地上,以头触手背,“下奴愿意终身追随主子,永不叛离。” 他这一动作,那些小的也赶紧跟着他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表明自己的意愿。只是一息的功夫,刚才还站在大厅两侧的孩子们都已同一个姿势跪着,耐心等着他们以后的主子唤他们起身,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的得到主子的认可。 “既然你们心中都有了抉择,那日后就要守住今日所说的话。都起来吧。”沈正航见厅中的孩子们都笔直的站了起来,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被茶水还没有凉透,现在喝刚刚好。 “这几日你们还是按照之前的那些方法来训练,过几日后将会有人特意来带你们,而且训练的地点也会隔一段时间变换一次。还有,你们以后就是戍边公府暗中的一支精锐,以后若是有合适的人,也会让你们按照现在的法子来训练他们。即使你们现在是这支精锐中的一员,但也会有淘汰。本将希望你们能一直作为戍边公府最坚强的后盾。”沈正航在这些孩子都认主之后表明了身份,就连自称也变了。 厅中孤儿们听到沈正航的话后都惊讶的抬头望向那端坐在椅子上的二人,不敢相信自己从现在这一刻已经从一个孤儿变成了戍边公府的人,还是作为最坚强的后盾。每个人眼中都涌上了惊喜,紧紧握住了拳头在心中发誓,定要努力学好本领,不被淘汰下去,忠心为自己的主子办事。 “你叫什么名字?”沈正航看向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 “回主子,下奴没有名字,养大下奴的老乞丐爷爷一直喊下奴小子。”那孩子说完脸有些红,不知是紧张还是羞涩。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沈诺,一诺千金的诺。也不要自称下奴了,你们都是我戍边公府以后的好儿郎,以后自称属下即可。其余的人有自己名字的可以延续这用,若是不喜欢的话都姓沈,自己想名字,你们都认识字了,想必一定会给自己取个响亮的名字。”沈正航微微沉思了一下就起了这个名字,希望他们都不要忘了今天的承诺。 “在以后的训练中沈诺暂当首领,若谁以后有能力,可以自荐,三个月后本将会来检验,正式定下你们的领头人。本将心中的领头人不一定要功夫最好的,表现最优的,但是一定要是能统管大局的。今日下午暂时休息,外面给你们带来了以后要统一着装的新衣裳,先去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再改。”沈正航说完后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这群孩子在沈诺的带领下冲着沈正航跟沈姝锦行了一礼,很有规矩的鱼贯而出,各自去领自己的衣裳去了。 “大哥天生就是做将领的,说出来的话都让锦儿为之一振,若锦儿也是男儿身,听完大哥的一番话之后估计也要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去了。”沈姝锦调皮的冲着沈正航吐了吐舌头,一双水润的凤眸也弯了起来。 “就知道打趣大哥,就算是你想要来大哥也会阻止的,咱们府中出一个军中的人就行了,你跟小弟就好好的在家哄着娘亲就好。”说着,沈正航眼中也带上了些萧瑟,功高盖主,谁人不知,可想到那些在边疆的将士们,他们沈家不得不努力的出这份力,就算是不为这大晋国也为那些能安居的百姓们跟那些一腔热血的将士们。 “下午也没什么事情了,大哥陪你去街上逛逛去。二皇子不是给了锦儿一间铺子吗,咱们去里面看看都有些什么好东西,东给我妹妹的铺子若是太一般了咱们就给他还回去,省的给咱们戍边公府丢脸。”沈正航在边疆呆的时间长了,对这些个男女大防什么的早看淡了。 边疆有些草原部落还有女将军上战场呢,总不能在战场还还要顾及着男女大防,退避三舍直接把那些女将军放进自己营地这边随意的让人家砍杀吧。 兄妹二人也不担心被头顶初秋的烈日烤着,带着随身伺候的人在帝都的朱雀大街上逛了一个下午,想到家中就要满月的小弟,沈姝锦买了几件小巧的玩意,沈正航则是在口碑很好的老玉石铺子中买了快还没怎么打磨的玉石,想着回去以后亲手给自家小弟做样东西。至于沈正航口中的那个二皇子送的铺子,之前也当是说笑了,兄妹二人也没有进去看,以前怎么经营现在就怎样吧,这个关头避嫌还来不及,又怎么能特意进去拿东西呢。 转眼间又过了二十来天,沈正航跟沈姝锦刚组建的那支精英队伍中又添加了不少孤儿,分成好几批各自训练,只等到了检验的时间沈正航来挑选合格的人,挑出各自的小队长确定他们以后主要的职责,最后把总的首领给选出来。 精英队那已经算是上了正轨,戍边公府的小公子的满月宴也即将到来。沈姝锦跟沈正航也开始了府中一系列的准备。这次可不能像上次的洗三礼一般只请一些本家的亲戚,满月宴的宴席还要宴请帝都城中的一些官员,也是为了人情往来,不能别人家中有满月的孩子邀请了你去你却不回请,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跟你交往了。 “郡主,该发的帖子奴婢已经派人发出去了,明天的宴席按照回帖的人数奴婢跟喜妈妈商量过后又加了一桌,一面有些来不及回帖的人前来没有座位。戏台子也搭好了,午膳前有一场戏,午膳后也会有一场,折子都是挑的喜庆的。客房那边也手收拾好了,若是到时候有想要小憩的宾客也有地方休息。”午休过后,柳妈妈来沈姝锦这边做最后的确认。 “这些事情柳妈妈跟喜妈妈拿主意就好,本郡主相信你们,对了,侍郎府那边要来几个人?”沈姝锦原本打算让柳妈妈去忙她的事情,突然想到上一次小弟洗三礼的时候侍郎府上送来的贺礼,随口问了句。 柳妈妈没想到沈姝锦能问到侍郎府那边的事,略微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有老夫人,二爷跟二夫人,还有三位堂小姐跟堂少爷,一共七人。” “三位小姐都到了,少爷却只来了一位?二叔这是想要干嘛?明日等他们到的时候找个几个伶俐些的下人看好了。”沈姝锦手指在桌面上打着圈,明天来的人多,对于小弟来说也算是个大日子,还是谨慎点的好。 柳妈妈也知道老夫人跟沈念明一家的做法是彻底寒了沈姝锦的心,不只是她,恐怕公爷跟大公子的心中也是一片寒凉,对他们一家警醒点也是好的,面得到时候在府中做出什么事来连累到戍边公府。 “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安排好人的。明日的席宴老夫人要安排到哪一桌?”想到明天主桌上的人,柳妈妈有些不确定,这周氏虽说身上有诰命,也是公主的婆母,可明天主桌上坐的可是皇后跟各王府的王妃,若是把老夫人再安排上的话有些不怎么合适。 “就让她跟二婶坐一桌吧,老夫人不是特别的喜欢她那个娘家的侄女吗,那就紧挨着就行了。”沈姝锦料想娘亲也不想见到老夫人,她喜欢谁那就跟谁一桌好了,婆媳之间还能相互照料些。 柳妈妈虽然认为沈姝锦的这个安排有些不妥,会惹来一些闲言碎语,可现下也不好把周氏往别的桌子上安排,先不说以前周氏基本上都是闷在府中,就算是出去走动也都是去官职比沈念祁低的人家,被人当上宾供着习惯了,若是把她放在跟她的品级同等的席桌上,指不定能闹出怎样的笑话呢,那些夫人可不会像别人那样只恭维着她。 “柳妈妈跟喜妈妈去安排吧,吩咐各处的丫鬟小厮们都让他们警醒点,明日来的人可不能出一点差错。”沈姝锦又郑重跟柳妈妈说了一遍,她心中总哟一种感觉,明天有可能平静不了了。 转过天来就是戍边公府小公子沈正舶的满月宴,从早上申时二刻开始府外就有马车到来,言管家跟喜妈妈还有柳妈妈亲自在府门外接待着各府来的贵人们。 来的早的夫人们都被请到了后宅的一个厅中,训练有素的丫鬟们及时的给她们上了茶水跟点心。今天来的夫人也多,没一会儿的功夫厅中就聊开了,虽说和顺公主不在厅中陪着也没有冷场。 而各王府的王妃们现在却是在和顺公主的房间内,抢先一步看到了已经张开了不少的沈正舶。看到柔柔软软的沈正舶也都喜欢的不得了,各自把准备好的满月礼一一塞进了沈正舶的小摇篮中。 别看沈正舶才是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好像也知道今天这些人来都是来看自己的,嘴中的小泡泡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吐,有时候还蹬蹬腿抬抬胳膊,好像是在跟这些人打招呼。 “呀,本妃还从没见过有谁家刚满月的孩子就这么有精神的,看看这大眼睛滴溜溜转的,真喜人啊。哎,我们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说话的是安王府的王妃,性子有些跳脱,可能辛运满的性子就随了安王妃。 “安王世子不是已经开始议亲了吗,抱孙子还远吗,我们家那小皮猴才有的等呢。最不心急的可就算是姚王嫂了,再有三个月世子妃也生着了吧。”恭亲王妃笑盈盈的把手中打磨精美的玉石手件塞到了沈正舶的胳膊边,换来的是沈正舶吐出来的一个泡泡。 睿亲王妃的姚王妃也走上前来,脸上的笑容想遮都遮不住,把手中的礼物放在了摇篮中,“还有两个半月,这几日王爷跟望儿都已经开始给孩子选名字了,这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他小人家家的怎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和顺公主看到睿亲王妃放进摇篮中的东西后惊讶的走上前来,伸手就要拿出来还给她,那可是上好的血玉做出来的挂件。 睿亲王妃用手轻轻一挡拦住了和顺公主的动作,“这可是本妃送给咱小少爷的,赶明儿等我们睿亲王府摆满月宴的时候公主再送样更好的不就行了,里外里的算起来还是我们赚了呢。” 周围的几位王妃也都笑呵呵的劝说着和顺公主手下贺礼,等这几位王妃送完礼后就相携着去了招待各位夫人的厅中。她们也都生养过孩子,知道在呆下去和顺公主跟孩子都会累,特别是和顺公主,这么大年纪再生产肯定也消耗了不少元气,还是让他们娘儿俩多休息休息,一会儿出来见人的时候也好有精神。 酉时二刻,府中来参加满月宴的宾客们都到齐了,就连帝后也都到了。沈念祁先是抱着沈正舶来到前面的大厅中,转了一圈收了不少的贺礼之后让喜妈妈抱还给了和顺公主。和顺公主又抱着小娃子在招待众夫人们的厅中走了一圈,等沈正舶身上的东西都要放不下了,这才让乳母又抱回了屋子里。 午膳前的一段时间,戍边公府请来的戏班子开了场,有愿意听戏的夫人们被丫鬟引着去了戏台子那边听戏,不喜欢听戏的夫人们和顺公主还给她们安排了叶子牌,还有一些夫人哪都不愿动,在厅中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而随着夫人们一同来的那些小姐则是沈姝锦安排着在后宅中四处游玩,也有去跟着夫人们去听戏的,不过大多都听不懂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逛着戍边公府的花园。现在正是八月初的天气,不怎么不怎热也不算冷,在户外走着感觉正好,而且还有花房中的话可观赏,贵女们也都自得其乐。 沈姝锦带着比较亲近的闺秀们游玩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让小丫鬟们把各贵女们召集起来,浩浩荡荡的去了前面的宴席。由于戍边公府前面的大厅较大,宴席就摆在了前面的厅中,只不过男女席之间用屏风给隔开了一下。 今天建安帝跟陶皇后都来了府中,就算是不加屏风挡着众人也不会说什么,你见哪次宫宴上还有屏风?还不都是一家人一个席桌。而且还有一些从没见过圣颜的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偷偷的看上一眼建安帝到底长什么样子。 等众人都落座之后,沈念祁先说了几句表达谢意的话,然后建安帝第一个说了祝词,随后陶皇后也跟在建安帝的后面说了些恭贺的话,等主子们把话都说完了之后寿满一声“开宴”,沈正舶的满月宴才算是真正开始。 因为有建安帝跟陶皇后在,大家都比较拘谨。起来敬个酒都战战兢兢的。建安帝也知道自己在这些大臣们放不开,虽然他想多呆一会多看看和顺公主,多跟她说说话,可看到这满屋子的人也没了什么性质,吃的差不多之后建安帝就带着陶皇后回了宫,厅中的人这才放开了些,敬酒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 男宾那边还要饮酒,相反女宾这边吃的就快一些,还没等男宾那边举行到一半女宾已经吃完了。和顺公主这一上午也没怎么好好的休息,面上有些疲累,跟各位夫人告了罪之后吩咐喜妈妈带着她们看戏去了,还有一些接着上午的叶子牌继续。 “郡主,莲小姐带着二爷的庶长女往西面的那座放杂物的院子中去了。”沈姝锦正要带着一众闺秀们回后院,没想到一直盯着沈姝莲的丫鬟给柳妈妈传来了信儿。 “就只有她们两个?身边的丫鬟呢?”沈姝锦让辛运瑜替自己先带闺秀们回内院中,自己则是说要先去看看和顺公主。 “美小姐身边的丫鬟被姬小姐指派着帮她去拿东西去了,而莲小姐身边带着的却是含雨。” ------题外话------ 谢谢亲航航08214哒月票跟评价票(づ ̄3 ̄)づ 还有天堂鸟的钻钻(づ ̄3 ̄)づ╭?~ 第八十六章 杂物院中的龌龊 沈姝锦乍一听到含雨的名字有些恍惚,没想到这含雨竟然做了沈姝莲身边的丫鬟,看样子这身份还不低,不然也不会身边谁都不带就带着她一人。 “沈姝莲带着沈姝美去那么偏僻的院子做什么?”沈姝锦有些不明白沈姝莲的行为,杂物院中除了杂物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可能很长时间没有人去而变的有些萧条。 “传话来的那小丫鬟说美小姐好像是喝醉了,走的时候脚下的步子都有些不稳,可奇怪的是今天她们那桌并没有上酒水,只是上了一些时下的新鲜水果做成的果汁。”柳妈妈把小丫鬟传来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其实她也很好奇这沈姝莲又要在府中想要做什么。 沈姝锦目光微闪,突然间想到上一世自己被送到建安帝的龙床上时,刚开始也是觉得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可不知道沈姝莲给自己闻了什么之后身体就变的有些不像是自己的一般,而且体内还涌上了一些羞人的冲动。之后她才知道那是一些花楼中用来调教不听话的姑娘所用的手段。 之后的好几次沈姝莲都是用了这种东西,而且辛运昊好像也给建安帝用了些什么药,不然他们仅凭自己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牵制住建安帝。 “丫鬟是什么时候来报的信?”沈姝锦看了看四周,闺秀们基本上都会了内院,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亲自看看沈姝莲这是要在戍边公府中玩什么把戏。 “那丫鬟说她见莲小姐跟美小姐往杂物院那边走的时候就回来禀报了,还有一个小丫鬟跟在她们身后。”柳妈妈看着沈姝锦变的有些严肃的脸色,心中也涌上了一些不安。 “走,咱们直接去杂物院那边,含雪柳妈妈跟本郡主走,含霜去娘亲的院子中,就说……不,你还是直接去找大哥,让大哥多带着几个下人一起去,有可能的话带上一两个来府中饮宴的公子也行。嘱咐大哥做的隐秘些。”沈姝锦吩咐完后提起裙子快速的往杂物院的方向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含雪跟柳妈妈也加快了下脚步,心中暗自思量着沈姝莲带着沈姝美去府中的杂物院中想要做什么。而含霜也转头向前院的方向走去,谁也没有注意在与前院相连的拱门之后有一木质的轮子一闪而过。 “小姐,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二皇子可不是随意就能请过来的,而且现在还是在戍边公府中。”含雨跟沈姝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昏昏沉沉的沈姝美扶到了杂物院的一间相较其他房间干净些的厢房中,正好还有一张半旧不新的床摆在里面。 沈姝莲本来是打算用药迷晕了沈姝锦,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的。这可不是一般的迷药,刚开始只会迷迷糊糊的,等再闻上一种香可就变成了效力极强的媚药。但当她看到在戍边公府中饮宴的二皇子之后突然改了先前的主意。 这几天她可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个庶姐已经开始在暗自绣制嫁衣了,而且用的还是正红色,说明她这是想要以后嫁到普通人家当正妻。也不看看自己那个无情的爹爹愿不愿意,嫁到普通人家做正妻哪有进二皇子府来的风光。而且还能帮助自己看牢了正妃的那个位置。 “二皇子身边的那个常随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吧?一会儿你去前院找到那个常随就说皓月郡主邀二皇子到僻静的地方有要事相谈,传完话后你就直接去府中的马车中等候,不用过来了,以免被识破,剩下的事情本小姐自己做就成。还有大姐身边的那个丫鬟,等你给二皇子那边传完话后过半刻钟之后引导她去找母亲,要怎么说自己掂量。”沈姝莲伸手把沈姝美的外衫脱了下来,只留亵裤跟一件淡黄色的肚兜。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办,小姐您自己要小心。”说完,含雨快速的走出了厢房,在院门口探了探头,见外面没人后小跑着向前院的方向而去。 沈姝锦拐过小路的时候刚好看到含雨在杂物院的门口那探头探脑,那个一直盯着她们行动的小丫鬟也在旁边不远的大石后面躲着,等含雨走后那个小丫鬟观望了一下快速的来到沈姝锦这边,行过礼后就把自己看到的禀报给了沈姝锦。 “你在院门口继续等着,给本郡主把风,看到有人来就给我们提个醒。”沈姝锦只看到了含雨出来并没有看到沈姝莲,就知道一会儿重头戏就要来了,就是不知道沈姝莲要把这沈姝美贡献给什么人。 沈姝锦带着柳妈妈跟含雪来到沈姝莲进去的那件厢房外面,笔在有些缝隙的窗户旁往里看去。 房中的沈姝莲吃力的在给沈姝美摆造型,那张放置很久不用的床上面落了不少灰尘,现在都蹭在了沈姝美洁白的亵裤跟贴身的肚兜上。沈姝莲本就比沈姝美小好几岁,平时又不做什么力气活,一个人搬动沈姝美费了不少力气,弄的自己满身大汗也没摆出她满意的姿势来,而沈姝美的身上除了灰尘外还有一道道被旧床上翘起的木刺划出的血痕。 摆弄了一阵沈姝莲也没了耐心,随意的把沈姝美的胳膊往里撘了下,在看到沈姝美满身的灰尘后有些嫌弃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想了一会儿后就把沈姝美身上仅剩的亵裤跟肚兜也扯了下来,胡乱的把她身上沾到的灰尘擦了擦,然后把手中的东西扔到了一边。不知是忘了还是没在意,扔的时候自己擦手的那帕子也一并扔了出去。 “大姐姐莫怪妹妹狠心,家中也就只有大姐姐的年岁已经到了要出嫁的时候,妹妹这也算是给你找了户高门。二皇子府可不是你这种庶女想要进就能进得去的。”沈姝莲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沈姝美,一张靓丽的脸上满是狠毒。 在厢房窗户外的沈姝锦听到沈姝莲的喃喃自语时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沈姝莲跟上一世一样,到底还是看上二皇子辛运昊了,这是要把自己的庶姐先送进二皇子府中给自己探路呢,就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看上的辛运昊。 沈姝锦闭目想了想,上一世二皇子妃从下不来病床后也拖了将近三年才病逝的,算算时间,那时候的沈姝莲才刚刚过了十四岁的生辰,而自己早就已经跟纯孝公府那边订了亲,若不然二皇子想要跟前世的将军府扯上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娶了她而不是娶了沈姝莲。 不过看这样子这一世沈姝莲还是想尽了法子的要进二皇子府中,那自己可要好好的帮一帮这个堂妹,只不过这进府的名分嘛,可由不得沈姝莲来控制了。 “柳妈妈跟含雪去把房中的沈姝美扶出来,从小径先把她带回本郡主的院子中,等她清醒之后把沈姝莲的打算告诉她,他们侍郎府中的事让他们回自己的府中处置,别脏了我戍边公府的地方。”沈姝锦转身要往院子外面走,这时候院门口把风的小丫鬟跑了进来。 “郡主,外面有人来了,穿着藏青色的衣衫,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厮摸样的人。”小丫鬟把院门掩了掩,几步来到沈姝锦跟前,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沈姝锦没想到辛运昊能来的这么快,扫视了一下杂物院,带着柳妈妈含雪还有那个把风的小丫鬟躲进了沈姝莲所在厢房的隔壁一间中。心中不免叹息,这可不是自己不帮沈姝美的忙,而是这辛运昊来的未免也太快了些。 从含雨走到辛运昊过来大概也仅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算是沈姝锦刚才的动作再快些把沈姝美从厢房中带出来,刚刚走出院门估计就被辛运昊给遇上了。 就在沈姝锦她们刚把厢房的门关好后,院门就从外面被推开,院子里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辛运昊有些疑惑的嗓音,“不是说皓月郡主邀本皇子有要事相商吗,这是什么地方。” “这,下奴也不知道,刚才是有个丫鬟这么跟奴才说的。”辛运昊身边的常随也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那丫鬟他以前好像在皓月郡主身边见过的,这才没多想就把事情禀报给了二皇子,没想到来了之后却是一间放杂物的院子。 “胡闹!没确定下来的事情你就跟本皇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是不是本皇子这几天看起来好说话了些你们这些奴才就开始偷懒了。”辛运昊心中有些气愤,恶狠狠的瞪了那常随一眼,若不是在戍边公府,说不准现在已经用上刑了。 辛运昊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要往回走,只是刚抬起的脚还没有落下,就听到一间厢房中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到了地上一般。辛运昊的脚步一顿,又落回了原地,一双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发出声响的那间厢房。 等了一会儿那厢房中除了刚才的响动外再也没了声响,辛运昊有些不确定,可抵不过心中的那丝好奇,抬步走了过去,双手一用力,那本就虚掩着的房门就被推开,里面的景象一下子就映入他的眼中。 半旧不新的木床上躺着一位一丝不挂的少女,身上稍微有些灰尘,脸上红润娇俏,看样子好像在熟睡。房中一丝甜腻腻的香气冲进自己的鼻翼,就像一只勾人的手似的,辛运昊不由自主的抬脚进了厢房。 刚开始见到这场景的时候辛运昊确实眼中一紧,随即想到了是被人给设计了,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那霸道的香气就混乱了自己的心神。作为一个已经有了正妃,还有了好几个侍妾的辛运昊,他当然知道从下腹冲上来的那股冲动代表什么意思,心中一边清明的想要快些离开这里,可自己的腿却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接近那具充满诱惑的*。 “去院门外守着,有动静赶紧来报。”辛运昊沙哑的声音传入常随的耳中。 跟来的常随虽然没有看到房间中的全部的情景,可还是见到了一双莹白的腿妖娆的摆在床上,再看到自家主子那急切的样子也就知道了一切,赶紧低头跑到院子门口,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通往这里的路。 进到厢房中的辛运昊觉得自己越来越热,浑身好像都要烧起来似的,呼出来的气息都夹在着暧昧。与此同时,床上的那个少女的口中也开始嘤嘤咛咛的出声。沈姝莲给沈姝美用的迷药不是很重,她也是算计着时间来的,就在打开装有媚香瓶塞的同时,那迷药的劲头差不多也该过去了。 “呜呜……”沈姝美开始无意识的用双手抚摸着自己已经开始逐渐泛红的身体。她只记得刚才喝了杯果汁,然后就有些晕晕的,接着好像是有人扶起了自己,后来的事情就不怎么记得了。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头已经不晕了,可心中那说不清的空虚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自己的身体,热的都要炸裂了,急需要淋一淋冷水来消散一下身体的不适。 辛运昊看着床上的少女无意识的磨蹭着一双白嫩的腿,手也这捏捏那摸摸,心中的那把火烧的更加的旺盛,脱衣裳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三两下的扒下身上的束缚,一个巧劲扑倒床上,跟那*的*紧密接触,口中也溢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一直躲在厢房中的沈姝莲听到床上传来细微的响动后脸上也布满了红霞。虽然她还算不上少女,对这种事情不是很了解,可到底是个女子,听到这样的声音心中也不免有了些异样,忍不住的把藏身的柜子推开了一道缝隙,正好瞧见两具一丝不挂的身体在床上缠绵。 虽然房中的媚香已经快消散完了,沈姝莲之前也用过一颗清心的药丸,可看到眼前的这一景象后心中有些跳的厉害,呼吸也开始不稳。为了不让房中的二人发现自己,又把柜子的们掩上了一些,两只手也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减小了飘进耳中的声响。 沈姝锦就在这间厢房的隔壁,由于是放杂物的屋子,隔音也没有做。这间厢房中的响动也被隔壁房中的她们听在耳中,含雪涨红着一张脸低下了头,柳妈妈也拧着眉头绷着嘴角。最不受影响的就是沈姝锦了,听到隔壁的厢房传来的声响面部一点都没有变不说,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受一点影响。 “郡主。”柳妈妈贴近沈姝锦的耳边,小声的喊了一声,提示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应该在这种地方逗留听这种污秽的事情。 “估摸着大哥他们也快到了,再等等吧。”沈姝锦也降低了一下声调,站了这么长时间双腿有些累,眼角瞥到一张椅子后就拿出随身的帕子铺在上面,随后安稳的落座。 就在隔壁厢房中的动静越来越大的时候,杂物院的外面也传来说话声。看门的那个常随见到有人朝这边过来,手脚麻利的关上了院门,急忙跑到门口,想要开口提醒里面的辛运昊。可还没等那常随开口说话,不知拿来的一颗石子,“啪”的一声弹在他身上,那常随就跟定住一样,手还是抬起要敲门的姿势。 就在常随被定住的同时,一道黑影闪过,厢房的门前已经干干净净的没了人。 “啧,戍边公府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啊,不过相比起本少住的地方好像好了不少。航表哥,不然你家这里打扫一下本少搬过来住吧,侯府那里本少可不想再住了。这眼见着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入冬了,那漏风的破屋子再住下去可不要把本少的腿冻的更加好不了了吗。”少年特有的暗哑声音传来,语气中还有些雀跃。 沈姝锦听到这声音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坐直了一些,她记得好像没有给永安候府中的任何人下过帖子,这尊大佛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而且听那说话的语气,跟大哥好像还很亲近似的。 “咳咳,叶二少说笑了,做为永安侯府的嫡公子怎么能在这样的院子中生活。”沈正航看了眼关的紧紧的院门,正在想着怎么带着这些人进去呢,所以回叶颢康的话也没怎么走心。 “航表哥你可别不信啊,本少自从腿出了些小毛病之后就不怎么住在侯府了,可能是母亲大意了,那院子啊,房顶都要破洞了,这不都拖好几天了也没人来看看。也是这些日子本少要不就在郊外的别院中住着,要不就在外公那里住着,那院子空着也就空着了。”叶颢康面上满不在意的说着,可看向那院门的目光却带着好奇。 沈正航也看到了叶颢康那带着好奇的目光,心中一喜,刚才还想不到进这院子的理由,现下这叶颢康不就给自己送上这理由了吗,等进去之后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妹妹交给他的任务。 虽然沈正航还不知道为什么沈姝锦让他带人来这里,可他就是百分百的相信沈姝锦肯定有事情要在这里处理。 “去把院门打开,叶二少好奇就让他进去瞧瞧。”沈正航的话音刚落,小厮还没有动作,叶颢康就自动的推着轮椅来到杂物院的院门前,一伸手就把门给推开了。 跟着沈正航一同来闲逛的公子哥儿们看到叶颢康的行为心中有些嗤笑,这永安侯府的叶二少还真不嫌丢人,哪家内宅中没有点阴私,可人家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这叶颢康到好,口无遮拦的瞎嚷嚷,怪不得永安候不待见他。 而且现在这厮还断了腿,继承永安侯府的爵位就更加没戏了,估计他自己也知道,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没事放什么门槛,本少想要进去都进不去。”叶颢康看着那门槛有些不愉的嘀咕道,就在他要调转轮椅往回走的时候院子中其中一间厢房中传来女子啼哭甚至是求饶的声音。 刚开始还没几个人听见,可那声音越来越大,同时伴随的还有男子时不时的低吼声。原本打算再去别的地方逛一逛的公子哥儿们瞬间竖起了耳朵。 跟沈正航一同逛戍边公府的这些公子哥儿们也都是十六七的年岁,早的在十二三岁就通了人事,晚的也在十五岁的时候有了自己的通房丫头,听到那厢房中传来的声响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正航没想到自己的妹妹把自己喊来听到的却是这种声音。虽然他还没有在男女之事上有些什么,可军中的全都是些大老爷们,闲暇的时候也都有开玩笑的说过一些昏话,他自己也听过不少次,只是那时候听过也就算了,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家中的杂物院中传出这种动静,一想到是自己的妹妹让丫鬟传的话让自己过来的,沈正航心中不安的跳动了一下,就怕妹妹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着了谁的道。 “呵,这谁啊,这么没品,一个大男人躲在这里欺负女人,也不嫌害臊。”叶颢康一边嘟囔着一边回到了这群公子哥儿之中,他嘟囔的这句话正好被这群人听进耳中。 有几个憋不住的公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些隐晦的眼神看了看叶颢康的某个地方,心中暗自猜测,这永安候府的叶二公子今年也有十五了吧,看样子还是个不知道女人滋味的雏儿啊。也是,现在永安侯府中谁还在意这个二公子,人家家中可是有个能干的大公子,虽然这个大公子不是侯爷亲生的,可那气派跟亲生的没啥两样。有了这珠玉在前,谁还管这破瓦败砖有没有通房丫头的伺候。 “呜呜,救……救命!”外边的人还在嗤笑着叶颢康的无知,厢房里面却传来了呼救的声音。 沈正航仔细的分辨了下,并不是自家妹子的声音,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三两步来到院子的门口,一抬脚就进了院子,来到厢房的门外抬腿就把房门给踹了开,里面糜乱的场景被外面的人一览无余。 “放肆!”屋子中的人被突然打断,心情不可能好到哪里去,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浓重的火药味。 “二皇子。这可是在我戍边公府中,若是二皇子想要宠幸女人的话就回您自己的皇子府中。”沈正航看清屋中男子的面容后脸上先是怔愣,然后变成了一片铁青。 若是府中小厮在此鬼混什么的他还能即刻处置了,也不会被这些公子们多说什么。现在在屋子中颠龙倒凤的却是大晋国的皇子,而且还是皇后嫡出的二皇子,这丢人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大晋国的颜面。虽然看到这情况的只是帝都中的公子们,可作为军人的沈正航却从此刻开始对辛运昊的感觉降到了最低点。 辛运昊被沈正航这么一说,头脑也清醒了一些,一把扯过被自己仍在一边的里衣,堪堪遮住了一些春光,至于他身下的那个女子,辛运昊就没那么好心的帮她遮掩一二了。 这时候的沈姝美也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出境后刷的一下白了脸,四处找寻着自己的衣裳,在看到被当做抹布仍在地上的亵裤跟肚兜时,也顾不上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赤身*,颤抖着双腿从那张半新不旧的大床上滚了下来,扯住脏乱的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 就在房中的两人忙着穿衣裳,房外的公子哥儿们看热闹的时候,杂物院外又传来骚动声。这次的动静比方才可是要大的多的多,大部分都是女眷们说话的声音。其中声音最大的是走在队伍靠中间位置的一位妇人,一边训斥着一个眼睛哭的有些红肿的丫鬟一边焦急的四处观望。 当女眷的队伍来看到一群公子哥儿们正围在一座院子的厢房门外的时候,也都好奇的走了进来,在看到屋子中的情况后个个脸色都变的有些难看,特别是看清那男子是二皇子辛运昊之后。 “小姐!”那个被训斥的丫鬟看清房中的人后惊呼出声,也不顾是不是有外男在,脱下自己的外衫就冲进了屋子里,把以上盖在了沈姝美的身上。 “这这这,美姐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是哪个登徒子干的,告诉母亲,母亲定会回了老爷给你做主,咱们家虽然官职不大,可也不能任由人这么的糟蹋。”小周氏虽然不如沈姝莲聪明,但想到刚才自己的女儿就不在身边,而沈姝美还出了这种事,大概能明白了一点。 小周氏也早就看沈姝美不怎么顺眼了,确切的说应该是看她那个姨娘不顺眼。作为一个比自己早进府,还早早就生下孩子的良妾,小周氏早就想对付她了,可那陆氏聪明的紧,到现在小周氏都没抓着她的把柄,谁知道今天她的女儿就来了这么一出,虽然有很大可能是沈姝莲设计的,可也架不住是在众人的面前失了贞洁,小周氏心中还是很解气的。 ------题外话------ 谢谢丽丽亲哒票票(づ ̄3 ̄)づ 今天的内容有点嗨,删了不少/(ㄒoㄒ)/ 第八十七章 被揪出来的沈姝莲 “啧啧,本少怎么看着这当母亲的眼中尽是兴奋呢,这可跟刚才说出的那话的意思相悖啊。也是,说不准这姑娘以后就是二皇子府中的侍妾了,若是身份好点给个侧妃的位子也不是没可能,高兴些也是无可厚非的。”叶颢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外面乐呵呵的说道。 他这一说,原本还没怎么注意小周氏眼中神情的众人都看了过去,正好捕捉到小周氏还没有压下去的兴奋。一些身份较高的夫人们不屑的看了看小周氏,同时也有些怜悯的看了眼还在地上颤抖的沈姝美。 躲在衣柜中的沈姝莲听到叶颢康的话后死死的握住了拳,有些气自己的母亲,就算是要幸灾乐祸也得看时候。同时一双美目从衣柜的缝隙中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责怪他的多嘴多舌。 叶颢康好像是不经意的在厢房中看了一圈,最后把眼神落在了那柜子上,正好对上了沈姝莲看向他的目光。这一下可把沈姝莲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惊叫出声,还好在最后关头咬住了自己握紧的拳头,想到自己是躲在柜子中,心中自我安慰着,可能那叶颢康只是凑巧看向了柜子,并没有发现自己躲在这柜子里。 “哎哎,那小丫头别光哭啊,你家小姐的手帕不就在你不远的地方,倒是给你家小姐擦擦脸啊。”叶颢康收回目光后瞥了眼掉在地上的一方手帕对着小丫头说道。 衣柜中的沈姝莲刚从叶颢康那好似已经洞察了一切的眼神中回过神来,顺着他的话目光也落到了地上的那方手帕上。这一看不要紧,刚放下去的心又被高高的提了起来,那帕子哪是沈姝美的,那可是自己刚擦过手的帕子,怎么跑到地上去了。 沈姝莲不敢动作太大的翻找自己身上,可那绣着熟悉花样的帕子绝对是自己刚才用过的,不用在自己身上找她也知道在自己的身上肯定找不到自己的帕子。 沈姝美的丫鬟拿起地上的帕子,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这,三小姐的帕子怎么会在这屋子中。” “你胡说,你们小姐自己的帕子你这当丫头的都能认错了,看来也是个欺主的东西,还不赶紧闭嘴。”小周氏在看到那帕子的时候就认了出来那是沈姝莲的,就在丫鬟说出来之后立刻炸了毛,说着就要从丫鬟的手中把那帕子抢过去。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蜷曲着抽泣的沈姝美不知道从哪来的劲儿,一把夺过了那方帕子,死死的拽在手中,一双红肿的眸子也恶狠狠的瞪着小周氏,让小周氏不敢再有所动作。 小周氏这一欲盖弥彰的做法让围观的这些夫人们顿时心中有数,看向她的目光更加的不屑。后宅的手段无非就是陷害、毁人清白这些手段,这些夫人们也算是各府中经过一些风浪的人了,不用细想也能明白这里面的道道。无非就是那丫鬟口中的三小姐见不得屋子中的这位小姐过的比自己好,想方设法的毁了人家清白。 “今日的事情是我戍边公府中出了差漏,还请各位夫人们多多见谅,稍后本宫会让人带着赔罪礼一一去各位夫人的府上赔罪的。”和顺公主听到下人的禀报后带着听梅听菊来到杂物院中,当机立断的下了决策,也很巧妙的给围在杂物院的这些夫人们下达了送客令。 原本下人们是想禀报给沈姝锦的,现在整个戍边公府后宅的事情都由沈姝锦在打理,这就养成了一有事情下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沈姝锦。可在闺秀之中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还好遇上了她身边伺候的含霜。含霜听完后呵斥了那下人一顿,这种腌臜的事怎么能让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处理,下人这才把事情禀报道了和顺公主那里。 各位夫人跟公子哥儿们见到和顺公主来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看戏,说了几句话后就全都散开了,现在厢房中就只剩下了两个当事人,和顺公主及她带过来的两个丫头、小周氏、沈正航、叶颢康跟他侍卫,还有门口站着听吩咐的一个小厮。 “叶二少。”和顺公主见叶颢康还是一副好奇宝宝想要弄清楚事情始末的样子赖在这里,开口想要他回避。 “公主姨娘,还是喊我康儿吧。娘亲若是还在的话应该是这么叫的吧。”说完,叶颢康低下了头,骨节分明的手指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轮椅的扶手。 和顺公主看着情绪低落的叶颢康,心中也很是不忍,有心开口让他离开,可又怕自己哪句话说的重了,让他听了后又增加他心中的难受。叹了口气,也只能作罢,就当是自家孩子吧,反正刚才那情景他也看到了,现在再考虑什么避嫌不避嫌的也有些较晚了些。 “去前院把二爷叫过来,怎么说其中一个当事人也是他的女儿,出了这种事他这当爹的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是个事儿。公爷若是问起就照直了说,这丢的可不是戍边公府的脸。”和顺公主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已经穿上衣衫的辛运昊,说出口的话虽然还算平和,但仔细听也能听到和顺公主磨牙的细微动静。 站在厢房门外的小厮看了一眼沈正航,见自己的主子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行了一礼后快速出了杂物院的院门,小跑着向前院大厅的方向而去。 “皇姑母,虽然这次侄儿是被设计的,但侄儿愿意担起这个责任,接这位……”辛运昊从刚才的气愤跟紧张的情绪中已经缓过神来,听到和顺公主的话后有些稍稍的尴尬。事情出在戍边公府中,而且还被不少的夫人们都看到了,估计从今天往后的一段日子里帝都的官员之间对于自己不好的传言会流传一阵子,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先认了这个错,然后再慢慢的消散这次事情給他带来的负面影响。 “你闭嘴,一会儿有你开口的机会。”还没等辛运昊说完话,和顺公主就打断了他,“听梅先去帮美姐儿整理下,听菊去花园中找找郡主,外面的席面让郡主先去照看一二,具体的事情就不要跟郡主多说了,面得污了郡主的耳朵。剩下的事情一会儿等二爷来了之后再说。” 听梅跟听菊领了和顺公主的吩咐后一个走到沈姝美的身边,把散落在周围的衣裳给她拿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着众人的目光给她把衣裙穿好;另一个行了一礼后出了杂物院的院门,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在隔壁的柳妈妈听到和顺公主的话后看向依旧坐在椅子上的沈姝锦,心中有些焦急,若是听菊没有在花园中找到沈姝锦回来跟和顺公主禀报怎么办。“郡主?” 沈姝锦稍有些头疼的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现在是不能从正门出去了,若是就这么走出去也不好解释。可不出去听菊找不到自己也件麻烦事,还有来参加宴席的那些夫人们,也需要有人来镇场子。 “郡主,那边还有个窗户,奴婢进来的时候去看过,窗户的右侧就有通往后面花园的一条小径。含霜姐姐还在外面,若是能拖延一下时间的话咱们也可以及时跟听菊在花园中碰上面。”含雪望着那扇不怎么大的窗户,咬了咬唇低声说道。 沈姝锦刚才也看到了那扇不怎么大的窗户,若是实在没办法从前门出去,也就剩下走窗这一条路了。可是让她一个堂堂郡主爬窗,这可是沈姝锦两世一来的头一次。 “那就从窗户这边出去吧。”沈姝锦也只是稍稍想了想就下了决定,她知道时间拖的越长听菊那边就越不好应付。还好她没有在辛运昊来之前进到隔壁的那间厢房中,不然现在被堵在屋子里的就不仅是辛运昊跟沈姝美了。 不对,还有个沈姝莲没有出来。那屋子中刚才还发生了那种事情,也不知道沈姝莲躲在什么地方,抱着怎样的心情从头看到尾。她沈姝莲不是要在府中设计沈姝美,让戍边公府也跟着沾染上污秽,那她出去后就正大光明的找沈姝莲,不能就这么让她独善其身了。 沈姝锦在柳妈妈跟含雪的帮助下从北面的小窗子中爬了出去,接着是含雪,最后出来的才是柳妈妈。单人从厢房中出来后沿着小径快速的往后院的花园走去,想着务必要在听菊进花园前先一步回到院中,最好还要跟几个闺秀相谈甚欢。 沈姝锦以为她们小心翼翼的没弄出多大动静就离开了厢房,可隔壁一心二用的叶颢康却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沈姝锦已经出了屋子,瞅了眼这间厢房中的窗户,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就在沈姝锦走后没多长时间,小厮就带着沈念明来到了杂物院中。刚开始小厮来找沈念明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说公主请沈念明有事要谈,沈念明还以为是和顺公主要跟自己谈周氏在侍郎府中的吃穿用度一事。 之前周氏去侍郎府的时候沈念祁可是明确表明过周氏的吃穿他会负责一大半,而自从周氏住到自己的府中沈念祁就给过一回银钱,在他看来也不多,三百两左右,也就够周氏吃三个月的,在来的路上还想着要多找几个名头跟好跟和顺公主多要些银子。可随着越走越偏远,沈念明心中开始打鼓,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占满了整颗心。 等到了杂物院的外面的时候,沈念明已经很肯定了,和顺公主请自己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周氏在侍郎府中的花费一事。继而想到刚才小周氏身边的婆子把沈正良送到自己身边的事,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已经袭满了全身。 “公主万安,不知道公主请下官过来有何事吩咐。”沈念明本来没打算行君臣礼的,可瞥见一旁紧皱着眉头的辛运昊,把原本要行的家礼改成了国礼。 “现在你可以说了。”和顺公主只是冲着沈念明点了点头,很明显的敷衍了他一下,之后看着辛运昊开口说道。 辛运昊作为大晋国的嫡皇子,从小到大除了建安帝跟陶皇后之外再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的教训的语气,心中顿时有些不满,可想到今天自己在戍边公府做下的这件事,瞬间把那不满压了下去。 “皇姑母,今日这事侄儿是被陷害的。之前有个丫鬟说锦表妹约侄儿来这里有事要说,可等侄儿一进门就看到了床上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接着就闻到了一股香风,然后就跟这位小姐……等侄儿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辛运昊并没有直接说是床上的那姑娘给自己下的套,可那意思也差不多了。 “不过侄儿愿意承担这件事的后果,过几日定会迎这姑娘进二皇子府的。”末了,辛运昊说了这句话,然后就双眼真诚的盯着和顺公主。 沈念明刚进屋子的时候只是见到自己的大女儿双眼红肿,满是凶光的看着小周氏,还以为小周氏做出了什么得罪二皇子的事,没想到却是自己的女儿跟二皇子春风一度了。想到之前沈姝莲跟他说过的那件事,沈念明现在心中已经没有了不安,剩下的全是欣喜,还有即将跟二皇子府扯上关系,自己的官途也能更往前一笔的臆想之中。 “有人打着锦儿的名义找你?美姐儿怎么说?”和顺公主听完辛运昊的话后并没有直接下决断,而是转头问向已经穿好衣裙的沈姝美。 “回公主,臣女在宴席将要结束的时候饮了一杯三妹递过来的果汁,然后就有些昏昏沉沉的。期间好像有人扶着臣女到了什么地方,等臣女再次清醒的时候就发觉,发觉自己已经跟二皇子。之后臣女拼了命的挣扎,然后大堂哥就踹门进来了。”沈姝美感觉自己的眼泪就在刚才都已经用完了,现在就算是再伤心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和顺公主虽然对沈姝美没什么印象,可是仅有的几次见面也觉得这小姑娘不会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孩子,而且这孩子眼中没有计谋得逞的兴奋,有的只是嫌恶与气愤。 “你自己做下的这种不要脸面的污秽事情却还想着要往莲儿身上泼脏水,自己的名声坏了也见不得别人好,还要带坏莲儿的名声吗,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歹毒的女儿。”小周氏见沈姝美又把事情往沈姝莲的身上扯,急不可耐的跳出来为自己的女儿开始辩解。 “母亲是想说歹毒的沈家教出了我这样歹毒的女儿吗?女儿离席的时候应该有好几位闺秀都看到了是三妹跟她的丫鬟扶着女儿走的,而现在女儿手中还有三妹的一方随身手帕,不是三妹设计下的这一切又能是谁。而且三妹以前经常在戍边公府中陪伴祖母,对于府中哪有偏僻的院子比女儿要清楚的多。父亲,姨娘之前也同您提过,要将女儿嫁进相对简单的人家中做正妻,这也是女儿的意思。女儿万不会不知廉耻的做下这种事情的。”沈姝美放开丫鬟搀扶的手,双膝一曲跪在了众人面前,原本娇软的嗓音也因刚才的呼喊变的有些嘶哑。 小周氏被沈姝美说的有些无言相答,诺诺的在嘴中说着沈姝美胡言乱语乱给沈姝莲身上泼脏水,实质上帮沈姝莲洗清的一事却半点说不出来,让一旁的沈念明恨的牙根痒痒。要不然你就别开口,开了口就要力争到底,就算是瞎掰扯也要让沈姝美无话可说。 现在到好,无话可说的反到成了小周氏,自己还要绞尽脑汁的把小周氏给从这件事中捞出来,省的这脑子不清楚的娘们儿越说越错,越错越说,让这件事更加的复杂。 “听这样子这两个不是亲母女啊,本少就说嘛,哪有亲生的母亲见到自家女儿吃了这么大的亏眼中全是兴奋的,原来是姨娘生的。那这庶女口中的三小姐想来是这位夫人亲生的吧。啧啧,态度就是不一样啊。”叶颢康像是满是同情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沈姝美,口中的语气也无比的没落。 和顺公主听到叶颢康的语气心中微叹,这孩子是想到自己的身上去了吧。辛怡早亡,那永安侯府的继室夫人虽然在外面的口碑较好,可若真的是一个好母亲的话这孩子也不会一直住在郊外的别院或是睿亲王府中了。 “也不知道那三小姐在哪,若是在这里的话本少还真想问问她有个这么一心向着她的母亲心中有何感想呢。”叶颢康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着轮椅的扶手,好似羡慕也好似嫉妒。 “啊!”就在叶颢康的话音刚落下没几个呼吸,一声惊叫在厢房中响起,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何人躲在柜子中。”沈正航刚才的心神都放在辛运昊跟沈姝美的身上,根本就没注意这屋子中还藏了人,这一声响起的时候,沈正航立刻就找到了那人的藏身之处,抬起一脚就把柜子的门给踹开了。 原本藏的好好的沈姝莲见屋子中的周氏被沈姝美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少来,正焦急的想办法怎么才能帮上忙,这办法还没想到,胳膊上就传来一阵刺痛。由于沈姝莲现在的心思都在想事情上,也忘记了要隐藏自己,一个不经意就喊了出来,喊完之后也想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额上的汗也跟着流了下来。 好没等沈姝莲自己从柜子中出来,沈正航的一脚也到了柜子门上,正好把要伸手推开柜门的沈姝莲又踢了回去,那柜门正好撞在了沈姝莲往前倾的额头上,砸的沈姝莲一阵弦晕,触到柜子后面的木板后又被反弹了回来。 “哐!”的一声,沈姝莲跟着柜门一同扑到了地上,额头跟后背的疼痛让沈姝莲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莲儿!”见到正面趴在柜门上的沈姝莲,周氏只看了那一身衣服就认出了她,惊讶的出声。等她看到屋子中的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向依旧趴着的沈姝莲的时候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可刚才那一声莲儿已经喊了出去收不回来了。 “啧啧,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若是本少没有提出来这院子中看一看,二皇子是不是打算要一男二女的玩呢。不过这趴在柜门上的看样子也就刚刚到十岁,二皇子还真是……”叶颢康就是个混不吝的主儿,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一点都不藏私的就脱口而出,也不管房中都有什么人。 “叶二少慎言。本皇子刚才已经说过了,是被人设计的。莫要污了人家姑娘的清誉。”辛运昊也知道这叶颢康是个小魔王。以前还没怎么注意他,好像是在他的腿不能行走了之后才越来越出名。 虽然帝都中有很多人都想治一治他,可谁也没想到,跟睿亲王府已经几乎没了来往的叶颢康突然跟老王爷熟识起来,不仅如此,这叶颢康还甚是得老王爷的疼爱。有这尊大佛护着,谁还敢没眼色的撞上去。按辈分来算,睿亲王府的老王爷还是建安帝的亲叔叔呢,而且在建安帝夺嫡的时候还出了不少的力,现在建安帝见了老王爷都要恭敬的行礼问安。 “这不是已经污了一个了吗,多一个少一个的有什么关系。”叶颢康轻声嘀咕了几句,可在没几个人的厢房中声音也不算小,能听到的都挺的很清楚。 “呜,好疼!”趴在柜门上的沈姝莲好不容易挣扎着坐了起来,揉着还有些眩晕的头茫然的看了眼屋子中的人。 “莲儿伤着哪了,快让母亲看看。”等小周氏看清楚沈姝莲头上鼓起的青包后,心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怎么伤的这么严重,这可怎么办好,老爷,快给莲儿唤大夫啊。” “莲姐儿怎么藏在衣柜里了,刚才美姐儿说是你跟你的丫鬟把她扶进来的,本公主现在想要莲姐儿几句实话。”和顺公主也没搭理哭的妆容花掉的小周氏,一双凤眸含着锐光看着坐在柜门上的沈姝莲。 “我,莲儿。”沈姝莲从小周氏的怀中抬起头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所处的地方,看着屋中的人都在等自己开口,心中一急,脑中全是一片空白,想着刚才那一下怎么没把自己撞晕了。一想到晕,沈姝莲心中有了打算,刚要两眼一翻晕在小周氏的怀中,那边叶颢康就开了口。 “哎哎哎,看样子好像是要晕啊,航表哥在战场上见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是不是拿刀子在腿上或是胳膊上戳几下?不对不对,女孩子对脸看的比较重,在脸上划上一刀肯定瞬间就醒了。我这有把还没开刃的匕首,是外祖父扔给我玩的,暂时借给航表哥一用?” 沈姝莲这下可真的不敢晕了,就怕叶颢康的那把匕首在自己腿上、胳膊上或是脸上来上那么几下。听说没开刃的匕首造成的伤口更难恢复。 “这下人都齐了,事情也该好好的处理一下了。”和顺公主对沈念明一家人越来越不耐烦,在自己家中掐不行,还得在戍边公府中兴风作浪。 “侄儿说了,不管怎么说这位姑娘都跟侄儿有了肌肤之亲,侄儿会迎这位姑娘进府的,至于是谁算计了侄儿,侄儿相信皇姑母会给侄儿一个交代的。这是侄儿随身带的扇坠子,就给这位姑娘做信物吧。”辛运昊从腰后拿出一把折扇,接下扇坠后递给了跪在地上的沈姝美。 “父亲。”沈姝美眼中含上了些许绝望,可还是希望自己的父亲为自己做主。 “那下官就代下官的女儿手下这信物了。下官回府后会好好教管女儿,进到二皇子府后定会好好的侍候您。”沈念明忽视了沈姝美投来的求救目光,见她一直不伸手去接那扇坠,只得舔着脸走到辛运昊跟前,恭敬的双手接过那扇坠。 沈姝美看到沈念明的行为后眼中最后的那一丝期望也消散的无影无中,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呆的跪坐在地上。沈姝美贴身伺候的丫鬟想要过去扶她起来,可看到这屋子里的人都没有放话,也只能心疼的看着自家姑娘瘫坐在那里。 和顺公主见沈念明高高兴兴的手下了辛运昊所谓的信物,自己也没有立场再为沈姝美说些什么,疲惫的挥了挥手,让辛运昊先走一步。 辛运昊给和顺公主行了礼后一甩袍角走出了厢房的门,在转身的时候目光晦暗的看了眼沈姝莲。 “原本这是你们的家事,本公主不应插手去管。可现在事情发生在戍边公府中,本宫主不得不管一下。听梅,一会儿散了宴后把所有丫鬟都召集起来,侍郎府中的丫鬟也要召集。本公主要亲自找那个给二皇子传话的丫鬟。美姐儿先回府,至于二叔跟弟妹还有侍郎府中其余的人,等这件事有了结果后再回府吧。” “叶,康儿也先回去吧,府中有事要处理,等得了空再来玩。”和顺公主转眼看到了还在轮椅上的叶颢康,有些力不从心的说道。 叶颢康听到和顺公主的话后眼中闪过精光,很是配合的唤外面等着的刃进来,推着自己出了杂物院。 第八十八章 大厅受审 等来饮宴的人都走后,戍边公府中所有的丫头都被召集到了前院的大厅中,一同站在厅中的还有侍郎府上今天随着主子们一起来的丫鬟。 虽然这些丫鬟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召她们来,可主子下了命令,她们就要遵从。而且戍边公府中自周氏离开之后就没了那些偷奸耍滑的人,这些丫鬟们也自认坐得端行的直,也没什么可心虚的,抬头挺胸的站在厅中等候和顺公主的询问。 而侍郎府中的丫鬟却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有些不自在的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想着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生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犯了什么错误。 “爹爹,娘亲,大哥。”就在厅中的丫鬟们都站定之后,沈姝锦带着含雪含霜走了进来,目不斜视的一一给她口中的这几人行了礼。 戍边公府召集了府中所有的丫鬟,沈姝锦这个主责后宅的人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而且这些丫鬟中还有在她揽月阁中做活的人。而且和顺公主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特意隐瞒什么,她想的也通彻,自己的女儿之后也会长大嫁人,后宅的那些个女人们可不管你之前是不是被家中保护的多好。若是现在一味的遮着盖着,若是沈姝锦自己遇到类似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处理起来也不至于一点头绪都没有。 “锦儿过来了,正好咱们府中今日发生了些事情,你也一起听听吧。”和顺公主招手让沈姝锦去她身边坐好,由于和顺公主现在刚出月子且还在亲自给沈正舶母乳,还饮不得茶水,只得让喜妈妈给沈姝锦倒上跟她一样的果汁。 沈姝锦并没有到和顺公主的身边坐好,而是坐在了主座下手第一个位置上。和顺公主的另一边坐的是沈念祁,与沈姝锦相对而坐的就是自己大哥沈正航,他旁边的座位上坐着的是沈念明,沈正亮坐在沈念明的旁边,好像是察觉到了大厅中有些严肃的气氛,鹌鹑似的索在椅子上,是所有主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了。 沈姝锦的这边下手的一个座位上坐的是面色不虞的周氏,往后才是小周氏,额头肿的不成样子的沈姝莲,再往后就是侍郎府的庶出二女沈姝姬。 大厅中的丫鬟们也分成两拨各自站着。明显人多且站的笔直的是戍边公府这边的丫鬟,剩下的六七个丫头就是侍郎府中随着自己的主子来的了。 “都说说吧,从今日午间女眷那边将要撤席的时候到府中召集召集所有丫鬟来前厅中为止你们都去了哪,做过什么事,有什么人可以给你们作证。”和顺公主理了理衣袖,缓缓开口,目光也从厅中丫鬟的面上一一扫过,只不过扫到侍郎府那边的丫鬟的时候加重了眼中的锐利。 “想仔细了再说,若是你们之中有人与别人说的不一致,本公主不介意让你们在这秋日里晒晒皮肉,好好尝尝府中板子的味道。”扫视完一圈后,和顺公主又补了一句。 戍边公府这边的丫鬟还好,各自低头思考自己今天的行为,而侍郎府那边的丫鬟却一个个的白了脸,眼神慌乱的看着自家主子,想从自家主子眼中看到一些提示。侍郎府的这些主子们一个个的不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就是不耐烦的看着主座上的和顺公主还有沈念祁,一点都没有搭理她们的意思。 这几个丫鬟没得到自家主子的事宜,心中更加的紧张,越是紧张,她们心中越是对自己今天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记起来的越少,有一两个小丫鬟眼中都已经含上了泪光。 就在侍郎府中这些丫鬟们还在想的时候,戍边公府这边已经开始按照顺序一个个的说起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来了,而且每一个丫鬟说完后都有几个给她作证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出。 很快,戍边公府这边的丫鬟都说完了今天她们的行为,而且都有人证可以证明她们所说的话,现在就剩下侍郎府这边的丫鬟们了。眼见着和顺公主看她们的眼神越来越凌厉,站在离主座最近的一个丫头硬着头皮开始叙述今日自己的行为。 侍郎府中的几个丫鬟也没用多少时间就把自己今天所做的事说了一遍,其余的丫鬟还好,说话的时候虽然紧张了些,可自己做过的事也交代的清清楚楚,只除了一个穿浅粉色衣裙的小丫头。她不仅把自己做过的事说的颠三倒四的,说话的声音也小的很,即便是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最常做的就是低着头看放在腹部紧绞着衣摆的一双手,再不然就是把眼睛瞥向一旁坐着的沈姝姬身上。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本公主听的不是很清楚。”和顺公主也发现了这个丫鬟的异常,身上皇家的威压也一股脑的冲着那小丫鬟全力压上去。 “今日午间用膳的时候奴,奴婢一直跟在二小姐身边,之后二小姐发现,发现好似一只耳坠在上午逛园子的时候遗落在花园中了,大小姐见二小姐有些急,就命她身边的柳叶跟奴婢一同去找寻一下。奴婢跟柳叶到了花园后分开来找的,那耳坠奴婢是在临池塘的一个石头缝中找到的,然后唤了柳叶回到了二小姐身边。”小丫鬟眼角瞥了下沈姝姬,然后才低下头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你家小姐掉了耳坠怎的还要拉上美姐儿的丫鬟去找,看来美姐儿跟姬姐儿的关系很是亲密啊。”和顺公主喝了口杯中的果汁,可能有些太甜,不适的皱了皱眉。 “你胡说,明明是二小姐强行跟大小姐讨了奴婢去帮你找的。到了花园中也是你提议咱们分开找,还把二小姐之前去过的几个地方都说了一下,让我去找的那几个地方相互间隔得还很远。”站在最后还没轮到她说话的柳叶,也就是上午在厢房中一直照顾沈姝美的那个丫头有些气愤的开口,也不管自己这样做是不是能得罪和顺公主跟厅中的这些主子们。 “看来这丫鬟是想尝尝我戍边公府中的刑罚跟侍郎府的有什么不同啊。”和顺公主的话一出,厅中的人都明白了,和顺公主这是显然相信柳叶的话而不信沈姝姬丫鬟的话。 也是,这两个丫鬟一个抬头挺胸的据理力争,一个低头眼神乱晃说出口的话声音都小的让人听不清晰,谁说假话谁说真话可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厅中那些已经交代完自己今天所作所为的丫鬟们的目光也全都投在了那丫鬟的身上,看的那丫鬟更加的慌乱不已,背上的衣衫已经明显的能看到有汗渍透出,口中的牙齿也不自觉的咬在了自己苍白的唇上。 “不愿意自己说那就是想被逼着说了,喜妈妈,让人准备板子跟长凳。本公主最是心善,既然是你自己的要求,本公主遂了你的愿就好。”和顺公主的一句话就让原本还站着的丫鬟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虽然口中没有喊饶命这样的话,可她的动作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喜妈妈行动也迅速,外面的刑具还没准备好,就让两个粗使婆子把跪在地上的丫鬟给架了起来要往外走。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二小姐,二小姐救救奴婢。二小姐!”就在粗使婆子的手搭上小丫鬟的胳膊的时候,小丫鬟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哭喊着求饶,一双泪目满含希望的望着坐在座位上的的沈姝姬。 沈姝姬被小丫鬟的哭喊声弄的有些不敢抬头去看主座上的和顺公主,可心中还是存着些侥幸的。她也就是逼迫着让柳叶跟着自己的丫鬟去花园中走了一遭,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可就不知道了。当然发生了这种说不出口的丑闻也没必要让她一个还没及笄的少女知晓。 而且指示她支走柳叶的可是沈姝莲,想到这里心中稍有些安定的沈姝姬看了眼坐在她傍边的沈姝莲,紧紧抿着唇看着自己的丫鬟被拉出去也没有说一句话。 没几板子下去,那丫鬟挨不住疼痛就说了实话,沈姝姬的耳坠根本就没有丢。是沈姝姬趁着人不注意自己摘下了一只耳坠交给了自己,让她拉着柳叶去花园中寻找,至于主子们要做什么,她一个当丫鬟的也不知情。 和顺公主也没让行刑的婆子把沈姝姬的丫鬟放下来,只是把目光放到了沈姝姬的身上,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投到小周氏身上。“这本是侍郎府中的事,弟妹作为府中主母应该是有权利管这些事情的,可事情发生的地方是在我戍边公府中,这都算计到本公主的头上了,这主本公主可就当仁不让的做了。” “全凭公主嫂嫂做主。”小周氏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话,刚才那丫鬟的话她也没放在心上,心中一直都在惦记着沈姝莲身上的伤呢,就在和顺公主说话之前还一直暗自埋怨和顺公主也不给沈姝莲请个府医来看看,万一破了相或是撞坏了哪里也好让和顺公主下令让御医什么的来瞧上一瞧。 沈姝姬一看那丫鬟咬出了自己,慌忙见从座位上起身,没注意到脚下猜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个趔趄直接跪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咚”的一声,不用看也知道,膝盖处肯定已经是一片青紫了。 “公主明察,那刁奴诬陷臣女。臣女之前确实是丢了一只耳坠,还是那刁奴跟臣女说的,之前见柳叶看了好几眼臣女耳上的耳坠,眼中也流露出想要的占为己有的样子,等臣女发现耳坠不见的时候,也是这刁奴说柳叶之前好像在地上捡到了什么东西收起来了。臣女觉得柳叶也只是一时贪财,才指名点了她去找寻臣女的耳坠,若真是柳叶捡到了也好让她趁这次机会还给臣女。”沈姝姬也不是吃素的主儿,就在刚才丫鬟被拖出前厅的时候就为自己找好了说词。 沈姝姬的话一出,连沈姝锦都忍不住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人。没想到啊,侍郎府中还真是“人才辈出”,有了个心思深沉爱装娇弱的沈姝莲不说,现在又出了个巧言令色张口就能颠倒是非的沈姝姬。看来二叔的后院中的人肯定也是每天都过的十分的精彩,小周氏这样的没有沈姝莲在一旁,估计早就被后院的那些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刚才还在思考着这件事要怎么才能处理好了把自己给摘出去的沈姝莲听见沈姝姬的话后眼中也闪过惊讶。她之前以为这个庶姐没什么心计,自己只要拿出嫡女的派头来就能逼着她给自己做事,可现在一看却发现自己走了眼。若不是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她还以为这个二姐是个好拿捏的,看来以后对沈姝姬也好好好的上心一下了。 同样心中有些惊讶的还有沈念明,这个女儿以前都是小透明似的,她的亲生姨娘也安安分分的一直在自己的屋子中不怎么争宠,若不是每天早上都按时到周氏的院子中请安,自己还真就把她们母女给忘了。没想到就是这么低调的一个姨娘教出来的女儿心思却转的这么快,看来自己这次回府后要好好的注意一下自己的这个姨娘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好心咯。”和顺公主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了一句,看样子好像是已经信了沈姝姬的话。 但现在的沈姝姬可不敢立刻就松了这口气,和顺公主可是从后宫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自己一个小小的表情变化都有可能被她捕捉到,“臣女不敢如此想,只是臣女作为府中的庶女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丫头也有可能将来帮臣女一把。臣女也不指望能得到多少回报,只要跟姨娘能安稳的在府中生活就好。” 沈姝姬的这一番话也相当的有水平,既点出了自己的出身跟每天行事的小心,在沈念明的跟前给小周氏上了眼药,又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上摘了出去。她一个没有人脉每天都小心谨慎的小小的庶女本就对戍边公府不熟识,就算戍边公府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她能做到的。 “继续。”和顺公主没喊沈姝姬起来,眼睛直接转到了接下来要说话的那个丫鬟身上。 沈姝姬不知道和顺公主这是信了她还是没有,微微低着头皱眉想着刚才自己的话中是否还有遗漏,若是有的话等会还要怎么才能把自己刚才的话给兜回来。 等侍郎府中剩下的两个丫鬟也说完了后,沈姝锦看向沈姝莲,勾唇一笑,“怎么不见莲堂妹身边的婢女?莲堂妹身为侍郎府中的嫡小姐不可能连个婢女都不带就去别人的府上做客吧。” 沈姝莲心中一颤,自从前几次明里暗里都吃过沈姝锦的亏后面对沈姝锦的时候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听闻沈姝锦问道自己的丫鬟,沈姝莲轻轻握了握手,“莲儿也不知道她去哪了。莲儿扶着大姐姐去休息的是被人从后面打晕的,醒来后就在那柜子中了,至于身边的丫鬟,莲儿至今也没见到。” “莲堂妹的心还真是够大的,自己的贴身丫鬟不见了这么长时间了,还在这厅中坐的住。若是本郡主的话,早吩咐下去让人到处去找了。”沈姝锦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含霜含雪眼中满是深意的说道。 “莲儿刚从昏迷中醒来,又撞到了头,到现在还有些晕晕的不舒服,一时没有想起来。”沈姝莲想要用手去揉揉头,没注意一下按在了那个青紫色的包上,疼的她丝丝的直抽气。 “莲儿怎么了,怎的到现在还晕,可别吓母亲,不舒服就要早些说出来才好。公主,还是让府中的大夫来给莲儿先检查下吧。到底是在戍边公府中出的事,若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可怎么办!”小周氏见沈姝莲疼的脸上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心疼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到沈姝莲的身边轻轻给她头上吹着气。 和顺公主听着小周氏口中有些埋怨的语气,脸色一顿,把手中喜妈妈刚给她换上清水的杯子“啪”的一下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怎么,弟妹这是在怪本公主的心狠,还是在怪本公主把你们一家几口都拘在了戍边公府中。” 小周氏努了努嘴刚要说话,就看到沈姝莲不赞同的目光,咽下口中要说的话后闭上了嘴,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小声的给和顺公主赔了声罪。 “既然戍边公府这边的丫鬟没有什么问题,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喜妈妈,吩咐下去在府中各处找找莲姐儿的丫鬟,特别是进出各门的门房,问问有没有在这期间单独出府的婢女。”和顺公主也没有跟小周氏再说些什么,直接吩咐了喜妈妈去找沈姝莲的随身丫鬟。 “喜妈妈,别忘了让人去车水房去找找,那贼人若是想要把这么个大活人藏的谁也找不着的话肯定会藏到马车中。虽然来参加满月宴的马车都已经离开了,不小心留下一点两点的痕迹也是有可能的。”沈姝锦在喜妈妈出门的时候突然提醒了一句。 沈姝莲闻言后在别人都把目光注意在沈姝锦身上的时候轻轻打了个冷战,她感觉自己今天做的一切都已经*裸的摆在沈姝锦的眼前了,可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而且还是趁着沈姝锦离开宴席的时候动的手。她在杂物院那间厢房中的衣柜中也听的很清楚,和顺公主还吩咐了听菊去花园中找沈姝锦,让她照顾下那些夫人跟小姐们。 “姬姐儿怎么还跪着呢,起来吧。你这当母亲的就只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了伤,别人生的就看不到了,要知道她们可都是要称呼你一声母亲的。”喜妈妈领了令出去后,和顺公主收回的目光中突然看到了还在地上跪着的沈姝姬,让她起身的同时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小周氏。 “公主还要审到什么时辰,现在也快要酉时了,侍郎府中没有主子在,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了。还有莲儿,也要尽快的医治一下,你二弟也不能一直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还有公务要处理。”周氏在厅中坐的有些烦闷,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从刚才厅中众人的对话中也了解了一些,左不过就是沈姝美在戍边公府中出了事情,而且还累到了莲儿。 现在沈姝美不在厅中,可能已经被和顺公主送回府中去了,而受了伤的沈姝莲还要在这里继续受审。本就一直偏心这沈姝莲的周氏见沈念祁跟沈念明都在厅中,想着以母亲的身份来压一压这事,就算要查,也不急在这一时非要把事情弄出个子丑寅某来,慢慢查就好。 “就算现在已经是子时了也要把这事给弄明白了再散。老夫人既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就让二叔跟弟妹先跟您好好的说说。”和顺公主看了眼沈念明,默默的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滋润了一下稍稍有些干渴的喉咙。 沈念明被和顺公主点了名,虽然心中很高兴已经跟二皇子府搭上了关系,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显露心情的好时机,只能脸上带着些懊恼的把午膳后发生的事简单的跟周氏说了一下,在说道二皇子已经给了沈姝美信物的时候,还是止不住心中的兴奋,语调有些高昂。 沈念祁跟沈正航看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沈念明,心中暗暗叹着气。他们怎么摊上这么个脑袋不清明的胞弟(二叔)。建安帝对戍边公府的态度虽然明面上看着让人羡慕,可那过于关注的样子可就相当于把戍边公府架在火堆上烤着。 那些已经成年的皇子们正好愁着怎么才能跟戍边公府搭上些关系,今天这事一出,这不是明摆着就把机会送到了二皇子的手中。虽然跟他有了关系的是侍郎府中的一个庶女,可侍郎府的沈念明跟沈念祁可是亲兄弟,这不明摆着戍边公府有很大的可能也站在了二皇子的这边吗。 周氏听完沈念明的话后眼中也闪过激动,自己小儿子家这是跟二皇子府搭上关系了,那以后小儿子的官途可就有指望了。大儿子这边她已经完全不去念想了,只要沈姝美能牢牢的抓住二皇子的心,早早生下儿子在二皇子府中站稳脚步,小儿子可就要跟着一飞冲天了。 沈姝锦看到周氏听完沈念明的话后满脸的堆笑就知道了她现在心中在想什么,真是眼光短浅的东西。沈姝美跟辛运昊有了肌肤之亲是被人给设计的,就算是沈姝美进了二皇子府中也不会受到好的待遇,就算辛运昊不出手,他后院的那些侍妾夫人们也会给沈姝美排头吃的,还想着孩子,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公主,在侍郎府的马车中找到了一个丫头,现在要把她带进来吗?”喜妈妈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人给找到了。也是喜妈妈听了沈姝锦最后一句话,直接带着人就去了车水房,一掀开马车的车帘就见到了坐在里面的含雨。 “带进来吧。老夫人跟弟妹都等的不耐烦了。早些处理完这事她们还能早些回府。” 含雨是被一个婆子押进来的,一进来和顺公主就认出了她,瞳孔缩了下抬头看向了沈姝锦。 “不用审了,直接把这丫头绑了送到二皇子府中就行了。”和顺公主连问都没问,直接吩咐了喜妈妈办事。“这丫头背主也不是第一次了,没想到莲姐儿到是胆子大,还敢放到自己身边。” 含雨自进厅到被绑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辩解就被婆子提着衣领扔进了一辆破旧的马车中,出了府门送到了辛运昊的二皇子府中。至于是怎样一个结果,婆子并没有在二皇子府中等,反正公主的命令只是把人送到就好。 就在含雨进到二皇子府中半个时辰之后,二皇子府后门就有两个下人抬着一卷破旧的草席扔到了一辆马车上,挑着人少的巷子一路上出了帝都城,来到郊外的乱葬岗上,直接把草席随便一扔又架着马车回到府中。 “莲姐儿在府中发生的事也不少,以后就不要再进府了,本公主今日可说下了,以后不管谁带着来也都不准进。”说完这句话,和顺公主起身走出大厅,往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二弟带着老夫人跟弟妹回吧,自家的孩子还是要好好教导的,上次圣上不是停了你几个月让你好好在家教导孩子吗,看来是没怎么用心啊。如是二弟还管不好的话大哥不介意再给圣上上一次书。”沈念祁说完也走了出去。 跟着起身的是沈正航跟沈姝锦兄妹俩,他们二人也只是来到沈念明的跟前行了一礼后就走了,至于周氏跟小周氏,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们。 ------题外话------ 谢谢亲189**8193哒月票跟评价票(づ ̄3 ̄)づ 第八十九章 黑化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和顺公主逗了逗已经醒来的沈正舶,给他喂了次奶,连晚膳都没怎么好好用就睡下了。这一整天除了要招待各府中来的宾客还要处理这种污秽的事,和顺公主是真的有些累了,没一会儿和顺公主就沉睡了过去。 和顺公主睡下后沈念祁吩咐人把沈正航跟沈姝锦叫到了书房中,“今日的事情航儿跟锦儿有什么看法。”不知不觉中,沈念祁已经把沈姝锦当成了儿子来看待,有些事情也会询问她的意见。 “这次的事显然是沈姝莲做下的,只不过娘亲直接把那丫头交给到了二皇子府中,也没问出她的口供。”沈正航先开了口,对于和顺公主今天的做法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锦儿也说说。”沈念祁转眼看向沈正航身边的沈姝锦,期待着她能说出自己的见解。 “大哥,后宅跟战场不同,战场上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后宅中的手段人人都明白,可却不能事事都摆在明面上。而且这事儿还事关侍郎府与戍边公府的清誉。”沈姝锦深深的看了眼沈正航才开口。 “此事发生在戍边公府中,先不论是不是我们府中的人做下的,可事实上却是府中监管不力,导致别的府上的姑娘在咱们府中被污了贞洁,以后还有哪家的姑娘愿意来府上游玩?再说侍郎府那边,沈姝美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现在已经没了清白是真真切切的事,而且沈姝美现在还不满十五岁,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人们顶多也只会说二皇子喝多了几杯,受不住诱惑做了错事,可侍郎府中其余姑娘就会被传不检点。有这么个大姐在,其余的姑娘也好不到哪去,甚至可能连累到锦儿。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娘亲就是怕这件事再往细里查,找出真的是沈姝莲设计了沈姝美,那沈家女儿的名声就会更加的臭了。”沈姝锦仔细的把整件事情给沈正航解析了一遍,看到沈正航眼中的沉思,沈姝锦停住了话头,让他好好的想一想。 沈念祁也没有说话,任由沈正航先一个人想透彻。虽说他们是男子,不屑于用后宅女人的那些个手段,可不会用是一码事,看透彻又是另一码事。只有他自己明白了后宅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在以后的日子中才能做到不被重重设计所迷惑,做出错事来。 “大哥明白了,还是小妹想的周全。”沈正航深深的叹了口气,以前在军中接触的都是一些大老爷们,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还是军营中好啊。 “爹爹,锦儿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沈姝锦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沈念祁,憋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谈谈他的意思。 “锦儿还有什么事?” “爹爹,咱们戍边公府现在的荣宠在帝都也算是头一份了,圣上身下成年的皇子也不少了,现在圣上还正处壮年,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不会那么快立太子,咱们是不是也要避避嫌?”沈姝锦说的有些委婉,可她知道沈念祁能明白她的意思。 沈正航知道自家妹子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皱了下眉也开口道,“儿子在私底下也多次接到二皇子、四皇子的邀约,三皇子虽然没有很明显的表示,可是儿子时不时的就会收到一两本兵法策论或是阵法的书,虽然送书的人也不尽相同,但儿子注意到每本书后面都有‘书阁’的印记。” “为父何尝不知戍边公府现在的状况。”沈念祁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闷堵,“圣上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对咱们戍边公府起什么心思,可以后若是跟这些皇子们走的近了,就说不好了。可你们娘亲跟圣上又是嫡亲的兄妹,那些皇子们跟你们娘亲是亲姑侄,要来府中看望自己的姑姑谁还能阻止了去?” 沈姝锦心中不免轻嘲,早在娘亲嫁进戍边将军府,建安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估计就已经对爹爹起心思了。那时候先帝还在建安帝没办法下手,先帝殡天后边疆又开始动荡,满朝的武官中就只有爹爹的谋略跟身手最拔尖,而且之前就在边疆驻守,建安帝为了江山的稳固也不会轻易动爹爹。现在嘛,边疆已经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建安帝要找自家爹爹的事儿处置了戍边公府还不是逮个机会就能做到。 戍边公府现在要做的就是低调再低调,让建安帝找不到发作的理由。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在帝都的百姓中不会被乱传,可在各官员的府中肯定会有些声音,只要侍郎府跟二皇子府的关系一确定,这事就会成为一个隐患。 “娘亲毕竟是外嫁女,就算是跟皇子们有来往也不会引发什么大事,可是二叔家就不同了。现在二叔一家已经站在二皇子那边了。二叔的站位在很多大臣的眼中就是爹爹的意思,若是朝中大臣们都以为爹爹已经偏向了皇后这边,以后别的皇子背后的朝臣们都会紧盯着戍边公府。就算现在咱们还能独善其身,日子久了也就真的成为二皇子那边的人了。”沈姝锦觉得还是有必要把现在的情况说一说,也让爹爹在心中有个底儿,之后她再提出让二叔一家出族或是写下什么保证也不会让他太过惊讶。 没错,沈姝锦自下午在大厅中审讯一众丫头的时候就已经在思考这件事情了,若是侍郎府真的站在了辛运昊那边,她不介意在背后再“助”他一把,让她的好二叔彻底从沈氏一族中除名或是逼着他写下与戍边公府分裂的文书,将来就算是辛运昊想要借助侍郎府与戍边公府搭上关系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二叔家,唉!为父会找个机会跟你们二叔好好的再谈一谈的。近几日航儿要多注意些自己的行为,别让一些有心人钻了空子。还有,跟你妹妹多学着点,别整天埋在那些兵书中,以后府中可是得由你来继承,你是当大哥的,以后还要给你妹妹做后盾呢。”沈念祁是对沈念明做下的一些事情有些怒其不争,可到底是一个娘亲肚子中爬出来的,心中还有想要拉一把的意思,不然就凭沈念明一个殿试快要垫底的人怎么都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上兵部侍郎这个位置的。 听到沈念祁的话,沈姝锦跟沈正航都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们那好二叔如果真的能劝得住的话也不会屁颠屁颠的一把就把辛运昊给的那什么信物捞过去了。今天中午的时候沈正航可是看的很清楚,那动作快的,都快要赶上自己在战场上拔尖杀敌的速度了。 “你娘亲现在刚出月子,府中后宅的事还得锦儿继续管着,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些事情能交给喜妈妈跟柳妈妈的就交给她们去做。累坏了自己心疼的还是咱们自家人。”沈念祁又唠唠叨叨的嘱咐了沈正航跟沈姝锦兄妹二人好长时间才放他们各自回自己的院子去休息。 戍边公府这边忙了一整天都早早的歇下了,侍郎府中却是一直明灯到了子时。 “莲儿还疼吗?这和顺公主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就让我的莲儿顶着这么高的青肿一直等在厅中,也不知道喊个府医来给看看。你爹也是,今天不就是住在西苑那贱人的女儿跟二皇子有了夫妻之实,这还没怎么样呢就立刻宿到西苑那边去了,亮哥儿到现在还有些呆愣,肯定是被吓坏了,也不见你爹来安慰安慰。”小周氏一会到侍郎府就把沈姝莲跟沈正亮都带到了自己的院子中,一遍嚷着快让府医来一遍亲自给沈姝莲擦着消肿的药膏。 沈姝莲还在兀自的出神,虽然和顺公主的那番话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可最让她害怕的是沈姝锦将要走出大厅门口的时候回头望她的那一眼以及那嘴角有些邪肆的笑容。那一眼让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一直等到回到侍郎府的那一刻她才感觉到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莲儿,莲儿你说话啊,你可别吓母亲。府医呢,府医怎么还没来,养你们这些奴才真是白白浪费了粮食,就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小周氏尖锐的嗓音划过院子的上空,让屋子外那些伺候着的丫鬟听后眼中都带了些不满。 自沈姝莲跟小周氏进屋子这还不到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去请府医的丫鬟就算是飞也得等上小半柱香的时间吧。还要她们有什么用,没有她们谁给她打水洗漱,端茶端水,穿衣梳头。 屋中的小周氏可不管外面的丫鬟们心中是怎么想的,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女儿有没有事,还能不能给她出主意帮她笼住沈念明的心。要知道沈姝美进了二皇子府后西苑的那个贱人身板儿可就直了,本来她进府就比自己早,再让她的女儿出了头,府中的那些下人们以后可不就是以西苑为首了吗。 然而小周氏口中的西苑现在却是一片寂静。虽然沈念明今天回府后找人通知了路良妾说今晚要宿在她的院子中,可下午耽搁了不少时辰,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书没有处理,若是来西苑,估计也得亥时之后了。 “大小姐都在里面呆了一下午了,怎的还不出来吗?柳枝你进去看看。”沈姝美的房间中坐着一位温雅的少妇,满眼急切的望着里间的盥洗室。 自己的女儿自从戍边公府那边回来后就吩咐人烧水,进到盥洗室中后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她随身的柳叶也只是把她送回府中就又返回了戍边公府,而且沈念明跟周氏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已经过了晚膳的点了,这让陆氏的心中有些不安,见到到女儿的行为后这种不安越来越大,这才一直坐在沈姝美的房中等着她沐浴后出来问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柳枝是沈姝美的另一个贴身丫鬟,今天去戍边公府的时候沈姝莲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她们做庶女的也不好越过嫡女的劲头带两个丫鬟,在门口的时候沈姝美就让柳枝回自己的房间了。而柳叶跟着沈念明回到侍郎府后就被沈姝美唤进了盥洗室,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此时的盥洗室中,沈姝美正呆呆的坐在木桶中,桶中的水早已经凉透,可她却不许丫鬟们来换。一双手不自知的拿着帕子搓着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这动作不仅没有把原本的痕迹给搓掉,还让周围原本就莹白的肌肤也变的红肿一片,整个身体都覆上了一层血丝。 “大小姐,您别洗了,快出来吧。水都凉了,坏了身子可怎么好,让奴婢给你更衣可好?”站在一旁的柳叶双目噙泪,看着有些自残的沈姝美心中懊悔的很,若是今天她没有帮二小姐找什么耳坠子,是不是大小姐就不会遭遇这些事了。 沈姝美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双手还在兀自的擦着,眼中一片灰暗,像是下一刻就会撒手离去似的。 “大小姐,您还有姨娘,还有奴婢。您这样奴婢看着心疼,您快些出来吧。咱们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再去找老爷把事情说明白了。”说着,柳叶的声音也带上了轻泣,伸手就要去拉木桶中的沈姝美。 沈姝美的胳膊刚被柳叶碰到了一点点就尖叫了一声躲进水中,双手也保护式的抱住自己,身体也不自主的颤抖着,嘴中还小声低语,“走开,走开,不要碰我,姨娘救我。” 陆氏在外面听到女儿的尖叫声后也坐不住了,两步来到里间,唰的一下扯开盥洗室的帘子,见到的就是满身红肿躲在水中的女儿。看那样子陆氏就知道在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脑中“嗡”的一声,若不是一只手扶着门框早就摔倒在地上了。 “都出去,没有大小姐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陆氏只踉跄了一下,很快即稳住了心神,一声呵斥就把想要进来扶她的丫鬟给训了出去,自己仔细的把挡帘放下后才抖着唇来到木桶旁。 走近后看清木桶中沈姝美的样子后,陆氏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憋晕过去。“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大小姐更衣!”说着,陆氏就要伸手去扶沈姝美,可沈姝美又是一阵反抗,看在陆氏眼中更加的心疼,也不管是不是会被凉水沾湿衣裳,弯下腰狠狠的抱住沈姝美,低声安慰着。 或许是陆氏的安慰有了些效果,沈姝美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清醒,在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时,好似已经流干了的泪水再次盈满眼眶,沙哑干涩的嗓音从口中溢出,“姨娘救我,姨娘救我。” “大小姐不怕,姨娘在,姨娘在呢。”陆氏好不容易把沈姝美从木桶中哄了出来,与柳叶二人一同给她穿上里衣,之后才扶着沈姝美出了盥洗室,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在了床上。 “今日在戍边公府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氏见沈姝美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一脸怒火的冲着柳叶问道。 柳叶也没有瞒着陆氏,这事就算她不说老爷也会跟陆姨娘提的,简单洁说的把今天白天在戍边公府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还特意重点说了下自己返回戍边公府后大厅中发生的事,也把和顺公主的做出的决定跟陆氏说了一下。 陆氏听完柳叶的话后气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眼中的泪也沿着脸颊滑落。自己已经在府中不怎么出头了,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嫁个普通的人去做正室。她自己就是为人妾,知道这其中的辛酸,不想女儿之后也受这种苦。可还没等女儿及笄,就被沈姝莲给算计的要去二皇子府中当侍妾。一个普通的侍郎府中后院就不怎么安稳了,就更别提皇子府中了,这是要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中啊。 还有沈念明,不为自己的女儿打算就算了,在女儿需要他说话的时候他却只看到了自身的好处,迫不及待的想要巴上有权势的那些人,她都能想象得到沈念明当时接过二皇子扇坠时候的嘴脸。 陆氏也算是大家族中出来的女儿,只不过身份不高,旁支中的旁支。以前也跟沈念明有过恩爱的几年,可当她看清了沈念明的嘴脸后就渐渐的收回了自己的心,全心全意的教导着沈姝美,躲避后院中的腌臜事,没想到躲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保住自己的女儿。 “好好伺候着大小姐,这几天也不必去妇人的屋子里请安了,这事我会跟老爷提的。还有今天在戍边公府中发生的事,老爷不提我们也不能先提,大小姐近身的事全部由你去搭理,至于柳枝,在大小姐身上的伤好之前不要让她看到了。外面院子中伺候的丫鬟们我也会敲打一二,一切等大小姐有了精神之后再说。”陆氏想起来今天沈念明回府的时候特意让下人来通报自己今晚会去西苑,她还纳闷怎么沈念明突然的就想起自己来了,听完柳叶的话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是想来“嘉赏”自己生出了这么一个好女儿了吧。 陆氏原本打算在这里陪着沈姝美的,但想到沈念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到她房中,起身想要回去看看,谁知刚一起身,沈姝美就惊恐的睁开了双眼,手中还死死拽着她的衣摆。“姨娘要去哪?” “大小姐,婢妾怕老爷过去找不着婢妾,婢妾跟老爷禀了之后就马上回来陪您。”陆氏伸手拍了拍沈姝美紧抓着她衣摆不放的手,轻声的安慰着,眼角刚收回的泪又涌了出来。自己的女儿这是受了多大的惊吓,轻轻的一个动作就能让她草木皆兵。 “姨娘不骗我?姨娘保证马上就能回来?”沈姝美虽然放松了些手劲,可还是抓着衣摆没有放。 “姨娘不骗大小姐,屋子里还有柳叶伺候着,大小姐想做什么就吩咐柳叶去做,姨娘保证禀了老爷后马上回来。”陆氏忍不住的侧头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不想让沈姝美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那姨娘快去快回,我等着姨娘回来。”语落,沈姝美放开了手中的衣角,从床上做了起来,把自己抱成一团后用锦被围住了自己,好像这样能安全些似的。 陆氏狠了狠心,不再看床上的沈姝美,想着还有事情要去做,握紧了拳走出了沈姝美的房间,整理了下自己的心绪后才往西苑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陆氏跟沈念明说了什么,反正沈念明走出陆氏的房间的时候是满脸堆笑的,心情很好的去了明姨娘,也就是沈姝姬亲生姨娘的双胞妹妹的院子中过夜去了。 等小周氏收到消息后还诧异了好一会儿,虽然心中嫉妒的厉害,可想到沈姝莲还在她的房里,骂了明姨娘几句狐媚子之后就全心全意的忙沈姝莲的事情去了。 府医还没来的时候小周氏还以为沈姝莲只是额头上有伤,府医给她简单的看了看,得到不会留疤或是有损容貌之后也大大的舒了口气。可没想到府医给沈姝莲把了脉之后告知小周氏沈姝莲体内还有淤伤,有很大的可能伤到女人的根本怕是以后对子嗣之事会有影响的时候,小周氏整个人都炸毛了,吵着闹着要去戍边公府中讨个公道。她可没忘记沈姝莲是被沈正航一脚给踹出来的,和顺公主就应该请来御医,好好的给沈姝莲医治一番。 “母亲是要让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女儿以后不能生养了吗?若是母亲有这个打算,那就尽管去戍边公府那边去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恢复,沈姝莲也沉定了下来,刚听到自己以后可能在子嗣一事上有艰难的时候也心中一紧,可随机想到自己才十岁,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好好调理、寻找名医,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小周氏还要撒泼的话突然被沈姝莲这句话给卡在了嗓子眼儿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沈姝莲。而在她床上已经快要被饿晕的沈正亮不满的看了看小周氏跟沈姝莲,“既然三姐也看完大夫了,应该上晚膳了吧,你们是想把我给饿死啊。” 一旁还在思量着要用些什么药的府医皱眉看了看屋子中的娘儿仨,暗自摇了摇头,可想到自己还要吃饭,还要养活自己的一家,只能低下头继续给沈姝莲写调理的方子。 等府医写完药方,丫鬟们把药拿回来给沈姝莲熬上后晚膳也被送了进来,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沈正亮也没有等小周氏跟沈姝莲,连抓带抢的先自己吃上了,吃饱了也没跟沈姝莲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直接回自己的院子睡觉去了。 小周氏用完膳后看着沈姝莲喝完了药之后才放她回去,想着含雨已经被和顺公主送到二皇子府中去了,就把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给了沈姝莲,让她好好的照看着沈姝莲吃药养伤。 夜越来越深,侍郎府中各处都已经熄了灯,只剩下沈姝美的房中还点着灯。 陆氏在打发了沈念明之后就回到了沈姝美的屋子里,哄着她用了些汤水,自己也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后跟柳叶二人又把沈姝美扶到了床上躺好。 “姨娘也上来吧,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跟姨娘头靠着头的在一起休息了。”沈姝美自陆氏回来后就镇静了不少,用完膳后整个人也变得很正常,以至于都让柳叶怀疑刚回府那阵已经没了什么生气的沈姝美好像是她的错觉一般。 “好,姨娘先去洗一洗脸,省的脏了大小姐的枕头。”陆氏给沈姝美的目光下快速走到盥洗室中,在里面只呆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褪下外衫后就吩咐柳叶熄了灯回自己的屋子中休息。 “不要熄灯。”看着柳叶要去把灯熄了,沈姝美连忙出声制止,原本已经恢复了清明的眼中又漫上了恐惧。 “好好,不熄灯,咱们今晚就亮着灯睡。”陆氏冲着柳叶挥了挥手,柳叶点了两下头走出了内室,整理了下门帘,出了外间后把门掩上后才回自己的屋子里。 “姨娘想要离开侍郎府吗?”还没等陆氏开口,沈姝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把陆氏惊的心中一颤。 “大小姐?”陆氏坐起来,看着沈姝美,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侍郎府中除了姨娘外,还有谁真正关心我,就今日发生的这事,父亲也只是想着他的官位跟前途,明明错的不是我,可谁帮我说过一句话,到最后承担错误的却是我。刚才姨娘走之后我就在想,这污秽的侍郎府还有没有要存在的必要了。”沈姝美一双美目中没有一丝波动,最后那句似是在询问,也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想法。 陆氏被沈姝美这种不带任何情绪的话给说的内心中一阵翻腾,她没想到这次事情的结果让沈姝美产生了这么可怕的念头。 ------题外话------ 已经黑化的沈姝美上线了(⊙o⊙) 第九十章 约见 “呵,都说孩子是父亲的骨,母亲的肉,可我宁愿不要这侍郎府中的骨。若是姨娘愿意离开这侍郎府,我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赡养您,让您的后半生都过的安安稳稳。”沈姝美眼中全是坚定,现在她只要陆氏的一句话。 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沈姝美心中已经全然没了刚开始的愤怒跟悲伤,现在她心中想的,脑中思的全都是如何才能脱离了这肮脏的侍郎府,而且在离开这里之前还要将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都一一讨回来。 沈姝莲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可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姨娘心中是什么想法,姨娘若是想要跟她一起离开侍郎府,那自己到是没什么要顾忌的了,放开手脚去做就好;若是姨娘不舍得离开侍郎府,那她就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在能毁掉侍郎府的同时还能保全了自己的姨娘不受伤害。 “姨娘当然要跟大小姐在一起。这侍郎府中姨娘除了大小姐之外也没什么念想。不过姨娘就怕到时候累的大小姐无法安宁的生活。”陆姨娘先前就对沈念明没了什么想法,也想过在沈姝美出嫁后自己就禀了沈念祁在后院中建个佛堂,后半生就在这佛堂中过完就好。理由她都想好了,为了给老夫人祈福。 “只要姨娘不嫌弃我脏就好。”沈姝美得到陆氏的答复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想到今天白天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又忍不住的想要再去清洗一遍。 “大小姐不脏,脏的是这侍郎府。姨娘没什么本事,护不住大小姐,让大小姐受了这么大的罪……”说着,陆氏把头偏向了床的外侧,微微扬起下巴,把眼中滚热的液体逼了回去。 “姨娘,等咱们离开后去南边生活吧,听说那里一年四季都是繁花似锦,咱们可以随时的出去游玩,也不怕天气冷的冻住了手脚无法活动。”沈姝美向陆氏身边靠了靠,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着躺下,依偎着低声跟陆氏说着话。 没过多长时间,沈姝美就渐渐的没了声音,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可手中却依旧牢牢的抓着陆氏的胳膊,两道皱起的眉毛也没有舒展。 陆氏抬起外侧的手给沈姝美轻轻揉着眉头,嘴中哼唱着小时候哄沈姝美入睡时唱的歌谣,在沈姝美的眉头舒展开之后又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内室中的歌声在天要将亮的时候才渐渐的停了下来。 戍边公府满月宴中发生的事还是在一些知情的人家中传了几天,不过也是小范围的,没引起多大的波浪,况且出事的还是建安帝跟陶皇后的嫡子,在大皇子早夭的情况下是最有可能登顶那个位置的皇子。官员们对自家知道当时情景的儿子也出言警告了一番。不过对于建安帝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官员们都没敢去猜想,不管知不知道那也是人家父子间的事,他们若是过于关心了反而还会被建安帝跟二皇子惦记上,还不如就这么轻飘飘的把这页给掀过去。 二皇子府中没应为这件事受到多大的影响,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受影响的却是永安候中的那个小魔王。好像是被当天的一位公子给嘲笑了,从那天之后就流连在各大青楼之中,点的还是楼中最艳的女子。每天天没黑就进了楼,到第二天快要午时了才出来。害得永安候被朝中的御史参了不知道多少本。 永安候想要把叶二少逮回去好好的管教一番,可睿亲王府的老王爷发了话,谁都不能动他的外孙,还放话,既然前十几年都没有好好的养育,以后也不要动不动就摆老子的谱。 这话一出,不仅是永安候叶永随,就连帝都中的一些官员也在暗自思量这老睿亲王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前十来年睿亲王府自辛怡郡主血崩而亡后就跟永安候没什么来往了,可现在却在叶二少被摔断了腿之后又开始心疼起外孙了,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些诡异。 自从老睿亲王的这话说出来之后,永安侯府的叶二少更加的不知收敛,现在已经到了吃喝拉撒全在青楼中解决,只不过每三天一次必定会到睿亲王府中去看望老王爷,就连王府中的人都觉得是不是这叶二少给老王爷下了什么蛊,让老王爷这么的护着他。要知道就算是府中世子都没这么受宠过。 “郡主,后门看门的婆子差人来禀,有个自称是侍郎府大小姐身边叫柳叶的丫鬟来府中求见郡主。”柳妈妈这几天都在忙着给各府回礼的事。前面洗三礼的时候已经准备好的回礼在满月宴当天就让相应的府上带回去了,现在要整理的是满月宴那天来的宾客的回礼。正忙着呢,就接到后门婆子让人递来的消息。 柳妈妈也知道前几天在杂物院中发生的事,心中也为沈姝美有些抱打不平,一听来人是柳叶,心中虽然有疑问侍郎府的人怎么求到了戍边公府这边,可这见不见的还得主子来拿主意,当下就先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来到沈姝锦的揽月阁中。 “哦?侍郎府的人?”沈姝锦放下练字的毛笔,接过一旁含霜递过来有些温湿的帕子擦了擦手,“让人带进来吧,注意点门外,若是有人跟在她后面的话直接让人绑了让大哥的人来处理。” 柳妈妈应了声是之后就退出了沈姝锦的房间,亲自走了趟后门,趁着府中的下人们没怎么注意挑着小路带着柳叶来带沈姝锦的院子,看后门的婆子那里柳妈妈也打点了一下。虽然戍边公府中大部分的下人都没了小心思,可该给的赏,该封口的费还是要给的。这也是沈姝锦要求的,人生在世谁不想多攒些银钱,有些银子该花的就要花出去,免得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奴婢给郡主见礼。”柳叶进来后也没有四处乱看,规矩的给沈姝锦行了礼后就等在了一旁。 “大堂姐这几日还好吗?有什么事要跟本郡主禀?”沈姝锦对于沈姝美的遭遇也有些同情,除了同情心中还有些自责,若是她那日早一点到杂物院中,早一点进到那厢房中,或许沈姝美就不用遭受这些罪孽了。 “回郡主,小姐想邀郡主明日到品茗间一叙。大小姐说郡主的眼光好,让郡主帮忙挑选几件精美的首饰放在嫁妆中也好充充面子。”说完,柳叶有些紧张的看着沈姝锦,生怕她一口拒绝了。来的时候大小姐可是说了,这事可关系到她以后是生活在阳光下还是生活在黑暗中。 大小姐的话柳叶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大小姐那孤注一掷的表情也让她明白这件事情的重用性,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求得郡主同意去见一面大小姐。 “既然是要是要挑首饰,那就去抛砖巷子吧,那里的玉器多,成色也好。戍边公府在那里也有自己的铺子,就当是本郡主送给大堂姐的。”沈姝锦想了想,估摸着沈姝美应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说,不然就现在侍郎府跟戍边公府的关系,她也不可能找到自己的头上来。 得到沈姝锦肯定的答复,柳叶有些兴奋。她之前也间接的听沈姝莲身边的丫鬟或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说过,这皓月郡主脾气不怎么好,而且之前帝都中也有对她不好的传言,说她专横跋扈,放出话来就连大哥以后房中的事都要插手。来的时候柳叶还抱着沈姝锦不答应就一直跪倒她答应为止。 柳叶已经做好了一双腿废在戍边公府中的准备了,可没想到沈姝锦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答应了,而且跟那些传言不同的是郡主根本就没有那么难以接近,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婢女就看低自己。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奴婢这就回去回了大小姐。”柳叶兴奋的有些无语伦次,跪在地上就给沈姝锦磕了好几个头。 沈姝锦见柳叶的动作,眼中划过深思,“回去的时候小心些,依本郡主来看,这件事大堂姐肯定不想让人知晓,最好能带上些东西回府也好交差,明日巳时本君组在抛砖巷子口等着大堂姐。” 柳叶没想到沈姝锦能为自己设想这么多,连忙应了几个是,然后由柳妈妈带着又从后门离开了戍边公府。 “大小姐,奴婢见着郡主了,郡主把见面的地方改成了抛砖巷子,明早巳时到。”回到侍郎府中,柳叶趁着房中没人,赶紧的在沈姝美耳边小声的禀道。 而且柳叶真的还在街上买了些小物件用手提着拿了回来,府中的人见到后也没有说什么,她们在几天前就听说了些小道消息,好像是大小姐在戍边公名府用饮宴的时候被二皇子给相中了,等及笄之后二皇子就会挑个好日子接大小姐进府。府中的人也知道柳叶是大小姐跟前的第一人,见着她出门也没有多说什么。 听到柳叶的禀报,沈姝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波动,虽然是她先突出要跟沈姝锦见面的,可真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心中却有一种就该如此的想法。 “走吧,去母亲那里走一趟,明天要出府还得要母亲同意才好。”沈姝美抬手理了理整齐的发髻,起身先一步出了房间。 这几天小周氏一直在给沈姝莲暗中找大夫调理身子,就怕真像府医说的那样,以后若是真的在子嗣方面有问题,谁家还能来求娶。就算是婚前瞒住了,婚后几年都没有生下孩子的话那也会被婆家嫌弃的。 所以沈姝美来小周氏的院子中请示明天要出府的时候,小周氏也没怎么为难就答应了她的要求。而且沈念明也早就跟小周氏提过醒,沈姝美那边有什么要求尽量的全部满足,也是间接的对沈姝美表达一个态度,希望她进到二皇子府中之后能多为侍郎府说说好话。 虽然沈念明也对沈姝莲之前提的那提议很是满意,可现在沈姝莲受了内伤,伤到的还是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地方。以后能不能生还是个问题,他也要多给自己准备条路,万一沈姝莲那边没了希望,还有沈姝美这边可以帮忙。在沈念明的心中,这些女儿就应该为侍郎府做出贡献,只要他在官场上再进一步,对这些女儿们在夫家的地位也有好处。 沈姝美得到小周氏的同意后也没跟她客气,直接开口跟小周氏要了二百两银票,还要了些散碎的银子。小周氏心中滴着血把银票给了沈姝美,心中却在想着等二皇子府中送过彩礼来,一点儿都不让她带过去,自己全留下。若是沈念明问起就告诉他已经把彩礼换成银子给沈姝美了,不过按照沈念明的行事,估计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沈姝美跟沈姝锦约定好明日见面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了叶颢康的耳中,此时叶颢康还在帝都城中最大的青楼盈袖阁中看美人甩袖轻舞、弹琴听曲儿呢。 “本少这块玉佩也带了不短的时间了,也应该换上一换了。正巧这歌舞什么的本少也看的有些腻了,明日咱们也去抛砖巷子中去挑一挑,说不定还能捡捡漏淘到好东西呢。昨天外公不是还说要弄块好玉做镇纸吗,本少还从没送过外公自己亲手制作的东西呢。”叶颢康手指摩挲着桌上的玉杯,嘴角微挑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想到明天能见到那小爪儿,心中舒畅的很,一甩手扔了一定五十两的银子在桌子上。 一直站在他身后捏着鼻子的刃赶紧推着叶颢康出了房间,一直等到出了整个盈袖阁的大门后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顿时清明了不少。这一天天的都呆在青楼中,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带上了些脂粉味,再这样下去估计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不用别人发现,自己就先主动的暴露了隐匿的地方。 而来禀报消息的炎却在听完叶颢康说的这话后狠狠的抽了下嘴角。主子这理由找的,自己想见皓月郡主直说就好,也没人笑话你,用得找这种蹩脚的理由出来吗,您送给老王爷的东西哪件不是自己手动制作的精品。都跟在您身边这么长时间了,虽说不能十成十的猜出您的心思,可是三两成肯定是没问题了。 看着刃推着叶颢康王睿亲王府的方向走去,炎也快速的回到了听风阁中。他这个副阁主名头说出去到好听,但在阁中既要处理一些事务,还要每天都要去戍边公府那边转一圈,比管家还要管家,也不知道自家主子看上这皓月郡主什么地方了,照他来说,盈袖阁中的姑娘们可比那每次见到自家主子都冷冷的丫头好好上许多。 转过天来,沈姝美早早的就起床打扮好了,盘算着车夫把马车驾到府门口的时辰,带着柳叶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侍郎府的门口,登上马车后先向着朱雀大街驶去。 出府之前沈姝美也跟陆氏说过今天要去见谁,陆氏虽然有些担心,可也知道她们母女若是想要搬倒侍郎府,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联盟是办不到的,指望二皇子是不可能了,现在跟侍郎府关系最差的应该就是戍边公府了。 说来也是讽刺,在外人眼中本应该最亲近的两家人却是关系最差的。陆氏对沈念明的做法也有些不明白,好好的关系不知道维持却一直在瞎作,本来拿着一手好牌,就差一点就能胡牌,最后却把已经成套的牌给拆了,还打成了相公,说出去都让人觉得好笑。 为了麻痹沈念明也为了让沈姝莲认为沈姝美已经全然接受在不久的以后将会被抬进二皇子府中成为二皇子的侍妾,陆氏不得不开始张扬起来,摆出一副女儿已经高人一等的模样。就在沈姝美出府后,陆氏端着自己做好的早饭去了前面的书房中。因为沈念明有早上起来去书房看会儿书之后再用膳的习惯。 而沈姝美这边,在车夫把车驾到朱雀大街上的时候,沈姝美就吩咐他找个地方把马车寄存一下,自己跟柳叶去逛一逛,等到了时间后就会回来。车夫见这几天府中的风向有想西苑吹的兆头,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按照沈姝美说的去办了。 沈姝美见时辰还早,先去了几间首饰铺子中转了转,然后才带着柳叶慢慢的向街尾的抛砖巷子中走去。 在巷子口等了差不多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沈姝锦就带着含霜含雪走了过来。由于沈姝锦头上戴着帷帽,走到沈姝美跟前低声喊了声大堂姐沈姝美才认出她来。 由于是在外面,沈姝锦打扮的也很低调,沈姝美也看出了沈姝锦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略一蹲身行了个平辈之间的礼节,然后就跟在沈姝锦身后半步的距离往巷子里面走去。 戍边公府的铺在在抛砖巷子较靠前的位置,没几步路就到了,含霜先一步走进铺子中要了个二楼的雅间,沈姝锦跟沈姝美二人这才一前一后的上了二楼。 ------题外话------ 房子准备装修,今天一直忙到晚上将近八点了才回家,蠢作者还得把笔稿一点一点敲上来,费了不少时间/(ㄒoㄒ)/ 亲们先将就着看,明天多挤出时间来多敲点上来 第九十一章 联盟 进到雅间中后,沈姝锦摘下了头上的帷帽,含霜双手接过去后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沈姝美也把脸上的面纱拿了下来,郑重的给沈姝锦行了一个大礼。 “大堂姐。”沈姝锦见到沈姝美这个样子有些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一想到她在杂物院中被辛运昊糟蹋,而自己就在旁边的屋子中无法做些什么,心中就觉得对她有愧。 “还望郡主帮臣女一把。”沈姝美行完礼后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起身,而且她也没有像沈姝莲那样自持身份的喊沈姝锦为堂妹,而是用的君臣之间的称呼。 “柳叶快把你家小姐扶起来。”说着,沈姝锦也站了起来,来到沈姝美的身边,用手轻轻托着她的胳膊。 “接下来臣女要说的事可能对于天下之人来说有些大逆不道,还望郡主等臣女说完之后再考虑是否让臣女起身也不迟。”沈姝美并没有就这沈姝锦的手站起来,而是抬头固执的看着她,眼中也露出了渴求。 沈姝锦没想到沈姝美能说出这样的话,可她也不习惯有人在跟她说话的时候还一直行着大礼,就算是对方不累,她自己看着也替别人累。 “大堂姐还是先起来吧,你这个样子跟本郡主说话本郡主也听不进去。况且你我二人还有亲厚的血缘关系,大堂姐这样让本郡主如何自处。”沈姝锦手上用了些力,旁边的含霜跟含雪也走过来,一同帮着把沈姝美扶了起来。 沈姝美一个柔弱的女子怎能扛得住三个人加在一起的力气,最后只能被拉了起来,含霜跟含雪扶着她坐到了与沈姝锦有一个位置间隔的座位上。 “大堂姐有什么需要本郡主帮忙的尽管跟本郡主提,毕竟前几日发生的事情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戍边公府监管不利,不然也不会让大堂姐受到那种伤害。”沈姝锦也是真心的想要帮一帮沈姝美,而且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沈姝美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过她的事。 记得前世沈姝美嫁的人家也不是很好,她也是听含雨说过这么两句,好像是被二叔嫁到了提督府中做了继室。而那提督已经年过四十,长子都比沈姝美大了,在后院中没有什么根基的沈姝美过的很是不如意。可就算是再不如意,沈姝美也没有因为自己跟将军府的关系而求到门上来。 至于沈姝美最后的结局沈姝锦不得而知,想来也不过是在后宅中郁郁寡欢的度过了一生,或许没过几年也香消玉殒了。而这一世又碰上的了这样的事,还求上了自己,看来这次沈姝美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沈姝美见沈姝锦也是真心想帮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这个口。可一想到自己父亲那副无耻的嘴脸,沈姝美抬头紧紧的盯着沈姝锦的一双凤眸,给自己打了打气。 “柳叶先去下面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会儿走的时候直接结账就好。屋子里有郡主身边的人在,会好好照顾我们的。”想到接下来要跟沈姝锦说的事,沈姝美觉得还是不要让柳叶知道的好。 柳叶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再长也是侍郎府中的奴婢,而且今天她要跟沈姝锦说的事尽量的少些人知道,若是柳叶知道的她哟做什么,回府中后万一不小心露了马脚,最后万劫不复的可是她跟姨娘。 柳叶见沈姝美有意支开自己,也没说什么,很自觉的行了一礼后就退出了雅间。 在柳叶走后,沈姝美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唇角,慢慢的开口,“臣女想要离开侍郎府,还请郡主能相助。” 沈姝锦一愣,她以为沈姝美这次找她来是想要她帮忙以后能在二皇子府的后院中有一席之地,没想到沈姝美却提出了这个要求,这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沈姝美见沈姝锦没有回话,只是诧异的看着她,忍不住再次开口,“臣女还有一事想要求郡主帮忙,侍郎府中太过肮脏,臣女觉得这种肮脏的地方还是不要继续存在下去的好。” 沈姝锦还没从沈姝美的上一句话中回过神儿来,接下来的这句让重生以来一向没多大情绪波动的沈姝锦也禁不住睁大了双眼满面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姝美。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沈姝美这是要毁了侍郎府的意思? “侍郎府中除了臣女的姨娘外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小人,而这根源就在侍郎府的当家人身上。大弟、二弟、三弟都是有样学样,府中姨娘、姑娘也都每天都算着着生活,但凡有一点好处都要占为己用,从不管其他人的意愿。不仅是主子,就连府中的下人们也都学得一手溜须拍马的本事,捧高踩低也是府中常态。”一旦开了口,沈姝美也没了顾忌,跟沈姝锦说起侍郎府中的事也显得平淡了很多,好像说的不是自己家中的事似的。 “不仅在府中算计,还算计到了别人产业的头上。臣女近几日从姨娘那里得知,父亲在外面放了不少银子钱,这些本钱都是以前祖母从戍边公府那边挪来的,而侍郎府中铺子的出息都被父亲置办成了一些稀有的药材或是摆件或是书画,就等着有合适的机会送到上峰那里,以换取自己在官场上的顺途。” “就是老夫人以前手中的那些好些的东西,也都被父亲或讨要或哄骗的弄到了自己的手中换成了现银,听姨娘说还在南面的一座什么山中跟人合伙开采,至于具体开采的什么姨娘倒是没有闻出来。臣女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找到郡主,希望臣女几天跟郡主说的这些能有用,帮臣女早日脱离侍郎府。”沈姝美一口气的说了这么多,感觉口中有些干渴,趁着沈姝锦消化这些消息的时候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几口。 沈姝锦听完沈姝美的话后震惊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沈念明在帝都中搞搞事情也就罢了,现在还扯到外面去了,更加离谱的是还跟人合伙开什么山。要知道在大晋国,不管是要在山中开采什么,都必须得有官府发的印有公印的文书,而且官府众人还不能直接参与到开采中。 “大堂姐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想来手中也应该有些证据,既然如此直接交给相应的人就好,为何还要来找本郡主求救?”沈姝锦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目光中有些晦暗不明的看着沈姝美。 “臣女暂时也只是知道而已,这些事情都太过隐秘,知道已经不易了,若是想要证据的话可能需要的时候不会太短。而且再过几个月臣女就要及笄了,一过了及笄礼侍郎府中也要开始准备让臣女入二皇子府中了。虽然臣女是被算计的,可算计臣女的人想必郡主也知道,二皇子不用说可定也查到了,在这种情况下臣女再进二皇子府岂不是明知是火坑还要往里跳?臣女所愿并不多,只是想要跟姨娘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沈姝美也知道不可能就凭着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让沈姝锦帮她,一点都没有藏私的把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就在沈姝美说话的时候,沈姝锦的一双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双眼,从开始到结束沈姝锦看到的只有平静跟冷淡,好像她口中说的这些是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看到这样的沈姝美,沈姝锦心中的愧疚更加厉害,微微叹了口气下了决定。 “这些事情也只是大堂姐一人所说,具体是不是真的本郡主也不得而知,何况二叔始终是大堂姐的父亲,现在大堂姐是恼了二叔才会有这种想法,等过几日心中想明白了也就不会这么做了。而且本郡主也只是戍边公府的小姐,这种官场上的的事情本郡主没有处理过,也不会处理。”虽然沈姝锦已经决定要帮沈姝美,可是还想最后确定下,免得到时候沈姝美看到自己父亲的惨样而心软。 沈姝美听完沈姝锦的话后皱了皱眉,刚才还有些信心能说动沈姝锦跟自己联手的她现在有些不确定了。沈姝美刚开始的时候只想到要找个有权有势的人来跟自己合作,毁了整个侍郎府,衡量了很久才下定居心要来找沈姝锦。可现在听她今天这么一说,自己还是想的太过天真了,她只想着沈姝锦跟沈姝莲还有周氏不怎么对付,可忘记了官场上或是别的地方的一些事情沈姝锦是没法伸手去碰触的。 “臣女,臣女为难郡主了。希望今天臣女跟郡主的谈话郡主不要再让别人知晓了。臣女会另外想别的办法的。臣女打扰郡主了,臣女告退。”沈姝美的脸色有些苍白,站起身的时候都稍有些晃动。 沈姝美倒是不怕沈姝锦能把几天她说的话传出去,她这几天可是从姨娘的口中知道了不少事,包括之前戍边公府那边给侍郎府发月银,周氏跟沈念明放印子钱也被沈念祁知道了,就照这些做法,戍边公府就不可能再跟侍郎府那么亲密。可以说现在侍郎府是荣还是败戍边公府那边一点都不会上心,除非威胁到沈念明跟周氏的生命,沈念祁可能出手周旋一二,再有其他的事就别想了。 “虽然本郡主没有办法做这些事,但大哥跟爹爹还是能跟一些官员说上话的。”沈姝锦见沈姝美要走,也跟着站起了身,虽然现在她还没有沈姝美高,可那通身的气势却比沈姝美强不不止一倍。 “郡主!”沈姝美有些兴奋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矮一个头的少女,有些不知道她刚才的那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大堂姐,你刚才说的那些本郡主也要找人去查,时间上可能不会太短。而且二叔现在只是一个兵部的侍郎,不管是从官职上还是从家世上,都不可能有人拉他去参加开采一座山,在暗处肯定还有比二叔品级高的官员参与,让二叔加入估计也是看在以后能从戍边公府这边得到好处。现在还不知道那山上出产的是什么,就这么贸贸然的把事情报上去,万一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会出现怎么的局面大堂姐想过吗?”沈姝锦拉着沈姝美又坐了下来,很是平静的把之前一些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分析给她听。 “这……”沈姝美对这些还真没有仔细的想过,只是一得到消息就想要赶紧的扳倒侍郎府,倒是忘了往细里去想。 “就算是现在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可这些东西要送到谁的手中?那人会不会跟二叔或是拉二叔入伙的那人有关联?还有,这件事爆出来之后圣上肯定会找人去查,找到那人十成十的就能把这事给办的明明白白的吗?”沈姝锦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抛出来,到最后沈姝美已经由刚才的兴奋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自己做事的不周密性。 沈姝锦到底是重生了一次的人,而且在上一世中跟大嫂、二嫂的没少斗智斗勇,也可以算是在纯孝公府的后院中练出手来了。不仅是后院,就是帮钱元勋坐上纯孝候位置的时候也接触了不少外面的人,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也被坑过,自己也是在一的被坑中慢慢的理出了一套做事的方法。 “臣女明白了,是臣女思虑不周。臣女也是有些急了,还有不到三个月臣女就要及笄了,臣女是怕到时候来不及就被送进了二皇子府中。”沈姝美虽有些稚嫩,可脑子却不笨,只是一开始被愤怒跟怨恨冲昏了头脑。现在在沈姝锦的提醒想也慢慢的清醒过来。 对于沈姝美的领悟能力沈姝锦还是很满意的,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帮沈姝美一把,她可不想要个脑筋转的慢的联盟。 “趁着现在父亲还在兴头上,臣女这就回去跟姨娘嘱咐两句,让她多套套父亲的话,臣女也会想办法尽量的把进二皇子府的时间往后拖一拖。”说着,沈姝美就要下去找柳叶。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大堂姐挑些喜欢的首饰再回去吧,也算是本郡主给大堂姐的赔罪礼。想来今天大堂姐出府的时候跟二婶禀报的是出来选首饰吧,若是不带回去一两样的,二叔跟二婶都会起疑心的。一个欢欢喜喜准备进二皇子府的少女出来肯定是会嫌银子拿的少的。”沈姝锦冲着含霜点了点头,含霜半蹲福了下身之后就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柳叶跟掌柜的走了进来。 沈姝锦有心要补偿沈姝美一二,吩咐掌柜的拿进来的都是一些精品,还有几件更是相当于镇店之宝的头面也一并拿了进来。 沈姝美虽然是侍郎府的小姐,可由于周氏的偏心,没有过几样精致的首饰,所以对这些玉器头饰之类的也是半懂不懂的,沈姝锦给她介绍什么,只要是觉得入了自己眼的就都拿了过来,想着自己身上也带了二百多两银子呢,买个三两件的头饰玉镯之类的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了。 到最后沈姝美挑了两套赤金的头面,两只碧玉镯子,还给自己的姨娘选了支素朴些的玉簪,等掌柜的都包好了之后从自己的很好中拿出了银票想要结账。 “都说了是送给大堂姐的,大堂姐这是要干嘛。”对于沈姝美选的这些东西,沈姝锦有些诧异,原本她还以为沈姝美能选那几件精致些的玉雕头饰,没想到她只选了价格比较便宜些的金饰。 “反正是府中的银钱,不花白不花。”说着,沈姝美看向了掌柜,等着他报价钱。 掌柜的也是有眼色的人,他也知道这是和顺公主将来准备给沈姝锦准备的嫁妆铺子,一看沈姝锦给他的暗示也知道了这些东西是要免费送出去的,可旁边那位小姐好像非要给银子。 “既然这位小姐心疼咱们铺子,那咱们铺子也不好再跟您要谎,而且您又是跟郡主一同来的,就算您一个成本价吧。拿上来的这些东西一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刚才小丫鬟再下面挑的那副银耳坠子算是赠给您的。小姐您是付现银还是给银票?”刚才在沈姝美拿银票的时候掌柜的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扫了一眼,看到那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也没敢多报,想着给她剩下八十两好再去别的地方买些东西。 沈姝美也不知道这些首饰的具体价格,见掌柜的已经算好了,直接把自己手中的银票递给了他,吩咐柳叶一同跟着掌柜的下去,也不用掌柜的再跑一趟上来找她银子。 等柳叶把找的银两拿回来之后,沈姝美也没有再多留,带着柳叶先行了一步,而沈姝锦则下去找掌柜的去了。 就在沈姝锦她们走后不一会儿,隔壁那件雅间的门也打开了,出来的正是口中嚷着要掏一些好的原料给睿亲王府老王爷打磨镇纸的叶颢康。 叶颢康看着走下楼梯的沈姝锦,心中有着震惊,同时还有一种骄傲的情怀在慢慢的升起。刚才沈姝锦跟沈姝美在雅间中的谈话他都听到了,对于沈姝锦的一些分析也很是赞同。没想到这只小爪儿心中有如此沟壑,这让他先前的那个念头又在浮上了心头。既然自己能再来一次,那是不是说明别人也有这种机会。 想想他刚重生那日,原本就不应该有这队人马,可就是出现了,还间接的救了自己。而且上一世沈念祁也没有被封为戍边公,和顺公主生下的那个小儿子是早产不说,还病病弱弱的,和顺公主也因生产坏了身子,一直在自己的院子中调养,沈姝锦好像是因为遇上了劫匪被扔在雪中一整夜也冻坏了身子,在府中修养了两年才开始出府跟帝都的闺秀们接触。 将军府的后院中也都是周氏在一手把持,一直到将军府开始凋落之后周氏才被沈念明接去了他的府中,那时候的沈念明早已经因为沈姝莲当上太子妃而升到了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的位置上。 “主子,咱们还去别的店铺中去转转吗?”刃看着叶颢康堵在门口不出也不进的,出言打断了他的沉思。 刚才主子一进来就让人把铺子中所有没有经过加工的料子都搬了进来,一边挑着料子一边等皓月郡主。等皓月郡主来之后就全心意的听人家屋子里的动静,料子是一块都没选好。现在人家郡主走了,主子这是想去追呢还是继续让掌柜的往雅间正搬料子呢? “本少什么还料子没见过,这铺子中的东西也就算的上是中等,还入不得本少的眼。走,去外面逛逛,看看有别的什么好东西没有。”叶颢康伸出一只手示意刃过来蹲下背他下去,谁让他现在是个不良于行的人呢。 刃默默的转过身去蹲在叶颢康的面前,心中不免暗自嘀咕,阁中收集的那些东西才叫好东西呢,怎的不见您直接去阁中取来打磨,而是一大早的来到这里摸那些他们都有些看不上的玉石,还一摸就是一上午。 虽然刃有一肚子的话想往外说,可想到自家主子的脾性,撇了撇嘴认命的把人先背了下去,在一楼的厅中安放好叶颢康后又走到二楼的那处雅间,一只手抬着轮椅走了下来,又把叶颢康放在轮椅上之后推着他走出了铺子。 “呦,这不是小爪儿……表妹吗?还真是巧啊,逛个铺子都能碰上你们。”原本是刃在后面推着轮椅的,可叶颢康的眼睛一直在四处搜寻着,在看到沈姝锦的时候一个用力微微调整了下轮椅的方向,冲着沈姝锦所在的店铺就推了过去。 沈姝锦被这一声熟悉的暗哑嗓音给惊的顿了下步子,“小爪儿表妹”?这是什么东西。就在这一瞬间,叶颢康就来到了她们主仆三人面前。 “还真是郡主表妹啊,本少还以为认错了呢,幸亏表妹身边的这两个丫鬟的脸上什么都没遮。表妹今天可是要买首饰?帝都中的铺子本少熟的很,表妹想要买什么款式的?本少可以给表妹当引导啊。”叶颢康来到沈姝锦面前,大咧咧的给了她们主仆三人一个灿烂的有些过火的微笑。 这一笑不仅是沈姝锦看呆了,就连街道两旁来往的人也都看呆了,纷纷停住了脚步。回过神来后都在跟旁边的人小声询问着这是谁家的公子。有认识叶颢康的在那短暂的呆愣后立刻回过神来,低着头眼也不抬的匆匆远去,有几个好心的在周围小声的提醒了几句,其余的人也都迅速的往四处散去。 沈姝锦看到人群这两种极端的行为,嘴角有些想要狠狠的抽一下的感觉。这叶颢康在帝都中得是多有名,原本一整条抛砖巷子中热闹的人群眨眼间就以叶颢康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中空地带,这个地方也就只剩下了她们主仆三人跟叶颢康主仆二人。这下到是不那么拥挤了,好像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郡主表妹?郡主表妹?”叶颢康见沈姝锦没有回应自己,伸手扯了扯她帷帽上垂下来的轻纱。 他这一动作看的含霜跟含雪一人给了他一个眼刀子,然后就把沈姝锦往后拉了拉,同时自己的身体往前站了下,挡住了叶颢康的视线。 叶颢康被这俩丫头的行为弄的心中一片恼火,杀意在眼底一闪而过。刚要发作,想到这两人是沈姝锦跟前除了柳妈妈外最贴近的,努力的压了压胸中的火苗,满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同时出口还有一声很响亮的“嗤”声。 “叶二少,我们只是随意转转,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正要回府,就不耽误叶二少的时间了。”沈姝锦就在刚才突然间感受到了来自叶颢康身上的危险,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了小半步,把含霜跟含雪往后掩了掩。 “本少也没什么大事,腿不好也闲不住,只是整天的闲逛,既然郡主表妹要回府,那本少就送一送吧。上次公主姨娘还说让本少多去府中游玩的,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也赶上快到午膳的点儿了,本少上次可是没吃饱就被那破事给打断了呢。”说道最后,叶颢康的眼中都含上了委屈,好像短了戍边公府的那几口吃的真能把他给额出个好歹来似的。 沈姝锦两世为人都没碰上这种像牛皮糖似的人,有点无法招架,就在想着要怎么拒绝叶颢康的时候,刃已经把马车都牵到巷子口等着了。沈姝锦见推脱不过,只能吩咐含霜也去让车夫过来。左右不过是一顿饭,早吃完了早些打发就是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来到戍边公府的门口,沈姝锦作为府中的小主人还是很有耐心的等着叶颢康下了马车之后跟他离着三步远的距离带着他们进了府中,吩咐了言管家让自己的大哥沈正航来招呼叶颢康,自己则是回揽月阁中换衣裳去了。前面有大哥陪着叶颢康用膳,自己就去合欢院陪娘亲跟爹爹好了,反正是用膳,谁陪不是陪。 ------题外话------ 蠢作者:喂,你家娘子嫌弃你不正经┑( ̄Д ̄)┍ 某少:正经人能用最短的时间追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还不早早的就被那些不正经的追到手了╭(╯^╰)╮ 第九十二章 叶颢康满心等着沈姝锦换好衣裳之后一起用膳,没想到一直等到用完了午膳沈姝锦都没有再出现,叶颢康无奈的同时心中也很是满意,不随意的跟别的男子用膳,这是个好习惯。 叶颢康是带着懊恼跟满意这两种及其矛盾的心情离开的戍边公府,出门后也没有再去盈袖阁或是别的青楼里,走到较偏僻的角落直接弃了轮椅,运用轻功去了听风阁,至于轮椅怎么处置,不是还有刃呢吗。 “主子。”炎没想到叶颢康白天能来,在见到他从窗户进来的时候还被小小的惊吓了一下,随即从书桌后站起,来到叶颢康身边给他行礼。 “各种近几日有接到关于谁私自开山的消息吗?”想到上午从沈姝美口中听得来的消息,叶颢康也比较上心,前一世他可没听说有那座山被私自开采过,就算是他接手万霄楼的时候已经是在两年后了,可楼中也没有关于这事的一点记载。 炎仔细的想了想,确定没有接收到这样的消息,冲着叶颢康摇了摇头。同时他心中也有些疑惑,按理说只要在大晋国中发生的事不管大小听风阁中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信儿,可他今天也听到了沈姝美透漏给沈姝锦的消息,这对一些人来说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举动,怎么阁中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加大力度查。听风阁‘知天下所有不为人所知之事’的这个名头不只是在嘴上说说的,这次是我们幸运,偶然得到了这个消息,若是在此之前有人拿着因前来买这消息呢?听风阁中自己人都不知道还卖别人什么!炼炉那边也要加紧了,一些身手一般的人就不要让他们去闯炼炉了,按照他们自身的长处给他们安排在阁中的位置。有时间去小爪儿暗自训练的那些人那里去看看,多跟人家学学,人家还只是个后宅之中的女子呢。你个大老爷们还不认人家小姑娘的脑子好使。你看看人家……”越说,叶颢康越偏离刚才的那个话题,浑身上下的不满也达到了一个至高点,到了最后全都是在夸沈姝锦,弄的炎头一次疑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真的还不如一个刚十一岁的女娃。 “属下这就去安排。”炎悄悄的抹了把额上的虚汗,对着如此躁动的主子自己是在是承受不住,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应着是,心中只盼望着叶颢康吩咐完事情之后赶紧的去花楼中游乐去。 “以后小爪儿那边的人怎么训练都让人给记录下来,融合到听风阁的训练中去,听风阁中一些合适的法子也可以悄悄的透露给沈正航听,别做的太明显,若是露出一点马脚,你这个副阁主以后就天天呆在炼炉中吧。”说完,叶颢康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些猩红,舌尖弹出薄唇,在外游走了一圈后收回。“本少突然又想到了集中提高你们能力的法子,明天一早本少会把整套的规则让刃送过来的,相信阁中的人会喜欢的。” 炎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站稳直接跪下去,炎宁愿天天都泡在阁中就算是处理杂物打扫整座茶楼他也不愿意去尝试那新出炉的法子,脱层皮事小,指不定还会换身骨呢。 “本少也不在这浪费时间了,当下手中没什么重要事情的人都全力的去查这件事。”叶颢康的话一顿,两条刚毅的眉毛渐渐的靠在了一起。 炎还在疑惑自家主子怎么说到一半不说话了,这一抬头就见到了拧眉沉思的叶颢康,心中咯噔一下,主子不会是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来训练他们吧。 “上次小爪儿不是让人带着黑珍珠来找万霄楼吗,找个机会让阁中的人假扮万霄楼的人在小爪儿面前露露脸,接头的地点在帝都城外的庄子中选一座,离娘亲的别院不要太远了。还有景色要好一些的。”说完,叶颢康也没理屋中的炎,甩甩衣袖一个纵身就从窗户跃了出去,几个起伏之后就不见了踪迹。 炎的眼睛一直盯着叶颢康远去的身影,等彻底看不到之后才放下心来舒了口气,想不明白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跟皓月公主碰上面了吗,怎么感觉这脾气比不碰面的时候还大。 没想通的炎也不敢浪费时间去想叶颢康这是怎么了,现在他的主要任务是查出到底是那座山中在私自开采,采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背后都有谁在参与。若是让他知道叶颢康今天屁颠屁颠的跟在人家身后还让人给嫌弃的不与他一同用膳,估计现在的心情还能舒坦点。 与沈姝美见过面后又过了几天的时间,正值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宫中建安帝一早就给戍边公府这边传来口谕,邀戍边公府一府五口进宫饮宴。沈姝锦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好跟沈正航在合欢院陪着和顺公主跟沈念祁用早膳。 沈姝锦一听又要入宫,不着痕迹的跟沈正航对视了一眼,然后低下头默默的喝着瓷碗中的粥。心中却在思量着想个什么法子不让和顺公主再跟建安帝有过多的接触。可当看到和顺公主眼中露出的高兴,又不忍心让她失落,更加不敢把建安帝的那些龌龊心思告诉她,毕竟那是她的亲哥哥,还在宫中的时候是除了先帝外最亲近也是最依赖的人。 无法阻止和顺公主跟建安帝见面,沈姝锦也只能另想办法了,大不了自己再出出头,把建安帝的目光吸引过来。想到这些事,沈姝锦已然没了胃口吃早膳,早早的接过茶水漱了口,跟和顺公主还有沈念祁告了退。 和顺公主也没有多想,以为沈姝锦是去准备今天晚上参加中秋宴的衣裳去了,也快速的用完早膳后进了内室的套间中,给沈念祁还有自己也开始挑选起衣裳来。由于建安帝说的这次中秋宴是按照家宴的布局来布置的,和顺公主直接把公主大妆给略过了,既然是家宴就不用穿的太过正式,但也不能太过简单,今天肯定还有别的大臣也会携带家眷参加,穿的太过随意了也不怎么好,免得大臣们以为她不重视他们。 时间过的很快,下午酉时整,戍边公府的马车已经架好了在府门外等候,过了没多久沈念祁就携着和顺公主来到了大门外,后面跟着的是沈姝锦跟沈正航。沈正舶由于月份太小,只能留在府中让喜妈妈跟柳妈妈还有乳母照看着。 跟着和顺公主伺候的是听梅听菊,二人之前也轮换着跟和顺公主多次进宫,也不怕她们的礼数不周而得罪了宫中的那些贵人们。沈姝锦带的依旧是含霜含雪,这二人也是宫中出来的教养妈妈手把手教出来的,沈姝锦带着她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戍边公府的马车刚一到宫门处,守在门口的寿满就小跑着迎了上来,“老奴请公主安,见过公爷。” 大晋国很注重君臣礼节,天意孝道,所以寿满问安的时候是先问的和顺公主,等给沈念祁行完礼后才跟沈姝锦问安,最后才是沈正航,这并不是寿满有意用身份压沈念祁跟沈正航。 “怎的是寿满公公来迎本公主,皇兄那边那么忙,怎能脱离开公公。本郡主对着那些小太监进去就好,寿满公公赶紧回皇兄身边去吧。”和顺公主伸手虚扶了一把,环顾了四周发现别的马车上下来的人都是宫中统一安排的小太监来接迎。 “公主您可是圣上心尖上的头一份儿呢,怎能与之相比。圣上知晓公主亲自喂养小公子,身子累不得,早早就让老奴给准备好了软轿直接去殿上。”寿满笑眯眯的微微弓着腰站到和顺公主身侧一步远的地方,等着和顺公主上软轿。 沈姝锦刚听完寿满的话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下,这话怎么听怎么有深意,难道寿满已经发现了些什么?也是,寿满作为建安帝最贴身的随侍,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宫中嫔妃加起来在一起的时间都长,说的不好听些,就算是建安帝宠幸宫妃的时候外面都有寿满在正大光明的听墙角。 若是他能发现建安帝心中的那些带有禁忌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怕发现了之后以寿满对建安帝的忠心会不择手段的帮着建安帝一逞心愿。沈姝锦的手心有凉凉的汗水渗出,在沈念祁高大身影的遮挡下抬眼看了看寿满,见到的是一张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脸,好像刚才的那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就在沈姝锦看寿满的这个空挡,和顺公主迈步向着已经准备好的软轿走去,寿满也跟在了和顺公主身后半步的位置,躬身引路,这一来到把沈念祁跟沈正航还有沈姝锦给显得忽略了很多。 “祁哥,航儿、锦儿!”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和顺公主当下就停了下来,回身看向没有动作的三人。 “国公跟大公子是武将,不好在宫中乘坐软轿,皓月郡主圣上给准备的是另一顶轿子。”寿满见和顺公主停住了脚步,眼带询问的看着他,满脸堆笑的解释了一下。 “不用太麻烦,锦儿跟本公主乘坐一顶就好,另一顶就留给别家需要的人吧。”和顺公主也知道宫中有这个规矩,除非年纪大了身体不便,不然只要是男子进宫就没有成软轿的。 既然和顺公主已经开了口,寿满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往旁边站了站,等着沈姝锦走上前来跟和顺公主并肩而行进了软轿之中。而沈念祁跟沈正航则是跟随在软轿的两边,一家四口在这一群都要步行入宫的官员们之中到很是显眼。 宴请大臣们的大殿到是离着宫门不远,走了也就有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轿子一停,沈念祁就从旁边快走两步来到轿门前,在寿满动作之前就亲自把轿帘挑了起来,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伸到了和顺公主面前。 和顺公主笑盈盈的把手放在了沈念祁的手中,握住那只苍劲有力的手从软轿中走了出来。坐在旁边的沈姝锦看到如此恩爱的父母,勾唇笑着就要起身,没先到从旁边也伸过一只手来,比沈念祁的手要小一些,可那掌心的茧子却并没有少多少。 沈姝锦抬眼,正好跟沈正航笑着的凤眸对上,毫不客气的把手放进他手中,一个用力也出了软轿,跟在沈念祁跟和顺公主的身后站好,等着寿满往里通禀。 随着寿满长而高亮的“和顺公主到!戍边公到!”喊声落下,和顺公主跟沈念祁抬步走进了殿中,一些早就到了的官员跟他们的家眷纷纷起身,想着和顺公主行礼问好。 进宫之前各官员已经仔细的嘱咐了家中今天要跟着一同进宫的人员,在宫中哪些人要恭维,哪些人要避开,还有哪些人要恭恭敬敬的对待,特别点出了戍边公府中的人,主子得罪不得,就连跟进宫的下人们也要尽量的不要去找麻烦,以免他们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儿罪连全府。 这些官员的家人也都不是傻子,听到自家夫君/父亲特意的嘱咐虽说心中有些不怎么舒服,但也知道这事是不能拿来随意试探的,在深闺中的闺秀们可能不怎么知道情况,可那些经常在外行走的公子们却知道戍边公府现在正得圣宠,不是他们能去随意撒泼的,所以再得知戍边公府一家到来的时候才齐刷刷的起身异口同声的给和顺公主跟沈念祁问了好。 等和顺公主一行人在寿满的指引下坐好后没多长时间,大殿中的席位就都被坐满了,随后建安帝带着陶皇后、阮贵妃、德妃跟良妃分位高的四位宫妃来到了殿中,殿下的官员跟各家的家眷们再一次起身给这几人行了礼,得到建安帝的准允后才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来。 酉时二刻一到,寿满得到建安帝的暗示,一声高唱开宴,殿外早就候着的宫女们托着手中的菜肴陆续走了进来,按照顺序一一放在了殿中的桌面上。 第一杯酒是建安帝先饮的,跟往年一样,无非是先说了说中秋佳宴能跟各位大臣一同饮宴很是高兴云云,接下来就是二皇子跟各位皇子按照年龄的大小一一给建安帝敬了酒。底下的大臣们见建安帝喝完这些皇子敬的酒后面上开始泛红,也不敢再去敬,生怕把建安帝在一开宴就喝醉了。 不能给建安帝敬酒,那些人精似的官员们就盯上了各位已经成年的皇子跟沈念祁,纷纷示好的一个接一个的轮番敬酒。沈念祁跟沈正航在边疆驻守的时候就经常跟军中的副将、参领们喝酒,到是一时半会儿的没什么,而那些皇子们虽然赶不上沈氏父子二人,也能喝上一些,殿中一时间也是和乐融融。 “郡主,刚刚有个上菜的小宫女走的时候往奴婢手中塞了一张纸条。”就在第二轮菜肴上来后,含霜往下蹲了蹲身体,同时把手中的那张纸条放进了沈姝锦的手中。 沈姝锦把纸条往袖中的暗兜中放了放,趁着喝茶的时候目光在大殿中转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人表现的特别异常,到是看到二皇子的座位上已经空了,心中也有了底。 “娘亲,锦儿出去一下,刚才喝的茶水有些多。”沈姝锦低低在和顺公主耳边说了句,得到和顺公主的同意后悄悄的起身带着含霜含雪绕到大殿的偏门处走出了大殿。只是沈姝锦没有看到在她起身的同时,睿亲王府席位那边也有人退了出去。 沈姝锦走出大殿后拿出了暗兜中的那张纸条,就着宫灯跟天上初升月光的光辉看了看,上面只写了“殿外假山凉亭”这六个字。 沈姝锦往假山的方向看了看,想了一会儿才迈步往那边走去,越靠近假山的那处,沈姝锦越小心。她现在身边只带了含霜跟含雪二人,且两人都不会拳脚功夫,虽然在宫中不会发生被劫持的事,可就怕有人设好了圈套等着她往里钻呢。 走到离假山还有几步的距离,眼见着四周巡逻的侍卫少了不少,沈姝锦停住了脚步,在侍卫们能注意得到的地方冲着凉亭的方向开了口,“不知道二皇子邀臣女来有何事相谈。” 凉亭与沈姝锦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就算是没有功夫在身的人也能听到刚才她的话,何况是还有些身手的辛运昊。听到沈姝姬的话后辛运昊从凉亭中走了出来,刚才他就见到了从远处走过来的沈姝锦,心中还在思量跟她第一句话要说些什么好引出后面的话题,没想到沈姝锦走到假山前就停住了脚步,还指出了邀约她到这个地方的人是谁。 “呵呵,锦表妹还真是聪慧,本来本皇子还打算逗一逗锦表妹呢。”辛运昊从凉亭中走了出来,迈着平稳的步伐顺着假山的小路走下来。 沈姝锦见辛运昊来到她前面三步远的地方还没有停住脚步,向后退了半步蹲身行礼,“臣女请二皇子安。” 辛运昊眼神微闪,停住了往前的脚步,“锦表妹还真是,快快起身。都说过了咱们是至亲,锦表妹非要这么客气吗。”辛运昊的口气中带着些无奈,好像跟平常人家的表哥表妹之间的关系似的。 “礼不可废,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臣女也是按照宫中教养妈妈教导的来行事的。”沈姝锦一板一眼的说道,就算是说话的时候也是跟随宫中的规矩,没有直视辛运昊的双眼,只是看着他鼻尖以下的部分。 “若是二皇子邀臣女来只是为了说这些,臣女这就回了,面得娘亲跟爹爹还有大哥担心。二皇子一直不在席上也不好。”说完沈姝锦就要行礼告退。 “今夜本皇子邀锦表妹来是为了上次在戍边公府中发生的那件事。”辛运昊见沈姝锦要走,也不管什么开场了,直接点名了让她来的目的。 沈姝锦听完辛运昊的话后起身站在原地,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她的样子显然是已经被辛运昊的话引起了兴趣。 “本皇子审讯了那个被送来的丫鬟,可那丫鬟也只是招认是她给本皇子送的信,不过也是帮别人传话。”一边说着,辛运昊一边观察着沈姝锦的表情,想从她脸上的变化猜测她心中的想法。 “至于是帮谁传话那丫头也不知道,让她传话也是个丫鬟,还给了她一个银锞子,说是等事情淡下来之后再送她一个金镯子。那丫鬟为了银钱就帮别人给本皇子传话了。至于那个被送来皇子府的丫鬟,本皇子擅自替皇姑母做了主,这种背主的奴才不要也罢。”说完,辛运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沈姝锦。 沈姝锦没想到辛运昊能说出这一番说辞来。含雨的为人她也是知道的,估计还没用上刑就什么都招了,可现在辛运昊给了她不一样的说辞,到底是含雨真的这么说了还是辛运昊想要从自己这里再套些别的东西。 “那丫鬟虽说是本郡主从边疆带回来的,可心思都在老夫人那里,而且老夫人也很喜欢含雨。做晚辈最重要的就是以家中长辈的喜好为先,本郡主早就把含雨送给了老夫人。老夫人去了二叔的府上后可能是看这丫头灵巧,又给了莲堂妹。若是二皇子想要告知那丫鬟的下场,也应该是跟二叔说。”沈姝锦真假参半的把含雨的去处算是有了个解释,话中的意思也很明白,这事你要找也是找侍郎府,找我来说这事没用。 “原来是这样,也怪本皇子没有好好的再查查。本皇子记得锦表妹身边的丫鬟是唤作含霜含雪,以为这含雨也是锦表妹跟前的人,倒是本皇子的不是了。”辛运昊像是心中舒了一大口气,说话的语调中也带上了些安心,好像之前真的很担心这丫鬟就是沈姝锦的人,怕她做出那样的事情背后之人跟沈姝锦有关联似的。 “既然二皇子现在已经知晓了,那臣女就告退了。”既然已经知道了辛运昊要跟自己说些什么,沈姝锦也不想在这里跟他多说什么,就算他要揪着不放也应该是侍郎府的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可没忘记刚才出来的时候是跟和顺公主说要出恭的,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也会和顺公主担心不说,就怕她不在的时候建安帝又对和顺公主有了什么心思。 沈姝锦一点都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去,身后的辛运昊看着沈姝锦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有些不愉的同时也多了些有要征服沈姝锦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王妃的身体不怎么好了,若是让沈姝锦成为自己的继妃不说和顺公主不答应,就算是建安帝估计也不会让自己疼爱的妹妹的女儿给人家做继室,就算是他也很难。看来要趁着二皇子妃还在的时候要多筹谋筹谋了。 “郡主。”离开假山一段距离后,含霜有些担心,就在沈姝锦转身的那一刻,她可是看到了二皇子眼中划过的那抹光亮。 “无碍,大堂姐已经板上钉钉的要进二皇子府了,就算二皇子还有什么别想法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的做,以后咱们小心些就是了。大哥跟爹爹也都回到帝都中了,往后二皇子再来也有人去前面应付,与本郡主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太多。”沈姝锦虽然没看到二皇子眼中的光亮,可自自己转身后一直追随着自己身影的目光太过强烈,让她不在意都不行。 “真的,万霄楼真的接了我的委托了?可是你送过去的也只不过是我用碎砚台的一角磨成的黑珠,他们也收下了吗?” 就在沈姝锦往回走的时候,长廊一侧阴暗的地方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沈姝锦本打算直接走过去的,可听到“万霄楼”这三个字后倏地停住了脚步。 “嘘嘘,小声些,你是想把整个大殿中的人都招来吗?”另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传来,听着好像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太监。 “好好,我小声,我小声。他们怎么说到,多长时间能给消息。”刚开始的那小宫女的声音传来,声调也低了一点,若是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也就你运气好,我听说好像前几个月万霄楼出了些状况,把帝都中的那座楼都给卖了呢,现在搬到了一个庄子中。他们现在不仅是要黑色的珠子,最主要的是收银子,你给的银子多,那消息自然送来的时日也短。”小太监好像有些羡慕,说出来的话还冒着丝丝酸气。 “银子你不用担心,我们主,我还有些首饰什么的,换成银子也不算少。一会儿殿中的饮宴结束后你来御花园的后墙等我,我把银子给你。但是可说好了,跑腿的银子我会给你,让你办事的银子可不能贪了去。”小宫女虽然高兴,可还是最后警告了那小太监一句。 说完这就话,只见从暗处先走出来一个较小的身影,四处张望的时候正好让沈姝锦看清了那张脸。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也从角落走了出来,向着那小宫女不同的方向走去。 ------题外话------ 某少:饵已经下下去了,就等娘子来咬钩了O(∩_∩)O 第九十三章 去往万霄楼庄子 沈姝锦没想到应个约还能有如此大的收获,她一直在找的有关万霄楼的消息在不经意间就送上门来了。见那小宫女跟那小太监都离开了,沈姝锦也脚步轻快的向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就在沈姝锦走后,那小宫女跟那小太监又走了回来,宫女看着远去的沈姝锦喃喃自语道,“应该是都听到了吧,阁主交给咱们的差事真是越来越让人难懂了。” “阁主吩咐下来咱们好好做事就行,想那么多干嘛。行了行了,你在宫中机灵着些,我得赶紧回去跟阁主禀报,一会儿再让别人给发现了可就走不了了。”刚才还声音尖锐的小太监现在可是一副纯正的青年的嗓音。 话音刚落,那青年就隐到了暗处,趁着宫灯照射下出现的阴影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原地只留下刚才的那个宫女,还有一套宫中太监穿着的外衫。 沈姝锦再次坐到自己作为上的时候正好建安帝吩咐寿满开始上第三轮的菜肴,紧接着殿中歌舞表演也换上了宫外请来的杂耍班子。各官员家中的小姐们平常都捞不着出门,这次来参加中秋宴可算是开了眼界,以往的宫宴中可没有在这种民间的玩意儿,往日的歌舞也都看厌烦了,还要表现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这次她们眼中的惊奇可是实打实的。 不仅是女眷,就连一些官员们也被殿中的杂耍吸引住了目光,这才没注意到殿中是不是有谁很长时间没回席,还有谁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侍卫。 “锦儿怎的这么晚才回来,这杂耍都快要进行到一半了。前头好多有意思的玩意儿锦儿都没赶得上呢。”和顺公主虽说贵为公主,可也没见过几回杂耍的,一边兴致勃勃的看,一边把沈姝锦刚才落下的那些节目给她简单的说了说。 沈姝锦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刚才听到的消息上,很是心不在焉的听着,放在殿中杂耍人员身上的目光也没有那么专注,时不时的应和着和顺公主几声,但是具体和顺公主说了什么,殿中的人都表演了什么,沈姝锦一点都没过心。 就在杂耍进行到快要尾声的时候,沈姝锦的眼角瞥到了一抹有些熟悉的暗紫色,再仔细一看,是辛运昊刚从侧边走到他自己的席位上,满眼势在必得的向戍边公府这边的席位上看来。 沈姝锦有些厌恶辛运昊的那种目光,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块肥美的肉,被一头恶狼给紧紧的盯上了,浑身的汗毛都已经一根根的竖立起来了,那种危险太过直接也太过明显。过了好一会儿那目光都没有移动,这让沈姝锦的心中有些烦躁,辛运昊就在私底下见了一面,他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接着跟和顺公主说话的空当沈姝锦抬头看了看辛运昊,在看到沈姝锦看向自己时,辛运昊勾起唇角冲着沈姝锦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手中的酒杯也稍稍往前伸了下,一点头就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美酒。 看到这一幕,沈姝锦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扫到了另外一边,就像是刚才只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既没有回笑也没有伸手拿酒杯共饮,这让辛运昊心中的那股征服欲更加的旺盛。 睿亲王府这边冷眼看着二人动作的一人,在看向辛运昊的目光中染上了层层黑雾,一只手中时不时的闪过寒光,然站在他身后的刃看着已经全身都笼罩在黑雾中的自家主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簌簌的冒了出来,就怕自家主子一个不注意手中的那根银针就向着辛运昊招呼过去。 虽然二人之间隔得距离不怎么近,可就自家主子仅凭一枚棋子都能把一棵大树射的对穿的内劲,用银针射穿辛运昊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刃顶着叶颢康浑身的阴煞之气往他身边凑了凑,“主子,您吩咐过的事已经完成了,不过不是假扮成万霄楼的人,而是假扮的有求于万霄楼的主顾的身份。想来不出几日皓月郡主就能打听到具体消息。” 叶颢康听到刃的回禀后心中那股阴暗消散了不少,几不可闻的轻轻哼了一下,“辛运昊这几天过的好像挺好的,找几个人给他寻些事做做,省的闲的时间长了动上了不该动的心思。” 刃顺着叶颢康的目光看去,只见辛运昊依旧把目光落在戍边公府那边的席位上,眼中带着明显的算计,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别人给盯上了。刃有些为辛运昊惋惜的摇了两下头,心中暗自想着要给他找些什么事让他忙的不能再有多余的心思一直盯着沈姝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殿中的人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外头的月亮也渐渐的升到了天空当中,建安帝一挥手,寿满就招进来一众宫女,把席面上的酒菜都撤了下去。 “还请各位大人、公子、夫人小姐们移步花园,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佳酿跟茶点。”等殿中收拾的差不多之后,寿满随即向殿中的大人说到,虽然带着些命令的意思,可语气中却充满了恭敬,让这些在大晋国中身份高贵的官员们也挑不出理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殿中众人都来到了花园中,还是按照以一个府为席位的安排方式拜访的桌椅,桌子上也早准备好了寿满说的佳酿跟茶点,而且每一张桌子上还都放着一盘精致的月饼,想来是建安帝特意赐给他们的。 在殿外可比在殿中舒畅的多了,各府的小姐公子们也可以随意的使用摆在一旁长桌上的笔墨跟纸张。这是八月中秋宴特有的惯例,看到周围的景色心中有上好诗作的公子小姐们都可以把诗写下来,最后呈上去让建安帝观看,有入得建安帝眼的诗作还能得到一份额外的赏赐。 “锦姐姐。”人还没到跟前,辛运满的声音就先飘入了沈姝锦的耳中。“锦姐姐不去那边也写上两笔?满儿刚才可是去看过的,她们的字都没有锦姐姐写的好看呢。” “和顺公主安,小妹无状了,还请公主见谅。”跟在辛运满身后的辛运菲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妹跳脱的样子,在看到和顺公主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给她请安。 “这是安王府的菲郡主吧,一转眼都长这么高了。”和顺公主之前多见的都是辛运满,辛运菲也只是在前几年见过,看到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心中有些感慨时间过的真是快啊。 “和顺公主安。”辛运满见到自家姐姐一直盯着自己看,吐了吐舌头也跟着行了一礼,然后就笑眯眯的黏在沈姝锦身上了,一直嚷着让她也去长桌那边写上一首。 沈姝锦刚才看到辛运菲的时候以前心中的想法又活络了起来,之前她是希望辛运菲能做自己的大嫂,可也得看看大哥跟她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现在刚好是个好机会,先让他们多多接触接触。 “大哥,你也一起去吧,让帝都中的公子哥儿们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狂草。”沈姝锦走到沈正航身边,带着一些期许,手也拽上了他的袖子,就算你自己不去我也会拉着你去的架势。 沈正航被沈姝锦缠得有些无奈,跟和顺公主还有沈念祁说了一声后就带着沈姝锦往长桌的方向走去。为了给沈正航还有辛运菲制造认识的机会,沈姝锦扯着辛运满跟在沈正航的身后,把辛运菲特意往前挤了挤,形成跟沈正航并排在一起的位置上。 几人很快的就到了长桌那里,周围的公子小姐们看到这四人到来都很有默契的往旁边让了让。一来他们是想着自家父亲的嘱咐,对戍边公府的人多讨好下,二是有些心中不服气的也想看看戍边公府的大公子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毕竟沈正航自十二岁开始就不在帝都中了,就算是他们想要收集一些关于沈正航的资料也没有多少渠道,这次的中秋宴也正好给他们一个或是继续恭维或是让他出丑的机会。 沈正航看了看周围人的动作就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也没有藏拙,直接从笔架上取来一支有些粗的毛笔,舔满了墨汁后一气呵成的在纸上快速的书写着。一个个奔放狂傲的字在沈正航的笔下显现,先前那些公子哥儿们也有震惊慢慢的变成了敬重。 帝都中的这些公子哥儿们也是从小就被要求练字的,当然知道什么样的字才算是真正的好字,就算他们写不出来也会品鉴一二,所以当沈正航的字出来后他们也算是心悦诚服了,不光是字,那诗中的意境也不是他们这些只呆在帝都中学学诗书论论茶品的人能有的。 沈正航的笔刚一放下,原本就在他身边的辛运菲眼中也带上了炙热,一双明亮的眸子看完了纸面上的诗词之后又移到了沈正航的身上,在看清沈正航的面貌后面上也浮上了点点红霞,只不过她站在沈正航投下的阴影处,不容易被人发觉。 可这一点点变化却被一直观察着他们二人的沈姝锦看在了眼中,看来自己的选中的这个大嫂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了,现在只要想办法让大哥注意到辛运菲就行了。 这场中秋宴到最后可谓是沈正航的个人表演台了,建安帝在看完沈正航的诗作后直接让寿满把字留下了,还特意又跟他要了几幅。这个讯号一出,花园中那些精明的官员们就知道了自己下一步要怎么行动了。 之后的戍边公府基本上每天都有人去拜访,不是找沈念祁而是专门找沈正航讨要墨宝的,而受不了干扰的沈正航只能趁着一次练武的时候稍稍扭了下手腕,这才打消了那些上门来的人的积极性。 “郡主,您让找的那个小宫女已经找着了,是于美人身边的贴身宫女,在她面前很是得脸。于美人来自江湖中,那个宫女也是她从江湖中带进宫的,知道万霄楼也算合理。至于她要找万霄楼有什么交易,那宫女也不知道。今早那宫女领了牌子出宫办事的时候让护卫带到了之前训练那些还在的宅子中,您看?”柳妈妈在午膳后沈姝锦还没有歇息的时候把护卫刚传进来的消息禀报给了沈姝锦。 “含霜含雪拿套简单些的衣裙,还是穿上次跟哥哥出去的时候穿的那套男装吧。咱们先去宅子中看看,之后要怎么做回来再说。”沈姝锦三两下的就把头发给散开了,本来也是打算歇息一下睡个午觉的,头上戴的珠花早就已经都摘下来了。 含霜跟含雪得到命令后快速的行动起来,一个去套间的衣柜中找衣裳,一个帮着沈姝锦把身上的这套衣裙脱了下来,顺便把头发也挽成了男子的发髻。 没一会儿的功夫沈姝锦就打扮好了,而且为了让自己更像个男孩子,沈姝锦还特意把自己的眉毛用眉笔画粗了不少,脸上跟手上也用柳妈妈弄来的色料弄的黯淡了不少,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女子。 等柳妈妈打点好了后门的一切时,含霜跟含雪也换好了一套小厮的衣服,主仆三人捡着小径来到了戍边公府的后门,趁着柳妈妈跟那看门的婆子说话的时候悄悄溜了出去。 沈姝锦一路上都走的很急,幸好沈正航回来后沈姝锦也跟着开始每天早上起来一起锻炼,虽然不像沈正航活动量那么大,可也收到了些好处,就想现在走的这么急也都没有出现气喘的样子,而含霜跟含雪却有些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沈姝锦来到那座宅子门前,示意含雪去敲了敲门。含雪三长两短的敲响了宅门,最后一下刚落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里面的人在看到敲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小厮后,刚要把门关上,含雪身后的沈姝锦就出了声。“是我!” 这些侍卫也是受过沈正航训练的,面貌认不出来听声音也能认出来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吧两扇门大开,在沈姝锦带着含霜含雪走进去后往谨慎的往两边看了看,没察觉到有其余的人后才关上大门。 “郡,二公子。”厅中早就接到消息说沈姝锦要来的侍卫在见到沈姝锦的时候刚要问安,可见到他的装扮后硬生生的把称呼给改成了公子。“那个小宫女在后院的意见密室中,二公子是现在就过去吗?” “现在就去吧,早些处理好了也好早些把之后的事情安排好。”说完,沈姝锦就带头向后院的走去。 留在厅中等候沈姝锦的那个侍卫虽然不知道她口中之后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可也没多嘴的问。主子想让你知道的时候就算不问也会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的时候就算好奇死也不应该逾越。 “没用刑就招了?”站在在密室外,沈姝锦通过一个观察的小洞往里面看了看,在看到浑身上下都完好无损的宫女时很是诧异。按理说这种江湖中出来的人不应该就这么简简单单问什么就答什么,况且看她的打扮跟要做的事也应该是于美人的心腹之人了,就这么轻易的把主子给卖了,让人不得不怀疑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兄弟中有个被倒钩刺的鞭子毁容的,就是让她看了眼,还没等属下们问,她就一五一十的把她知道的东西都说了。”侍卫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在把那宫女押进密室的时候正好是那个毁容的兄弟给开的门,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了句“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把你也变成这样!” 显然是这个小宫女误会了,人家只是不想让她盯着自己的脸看,谁知道她给理解成要给她毁容…… 沈姝锦示意侍卫把门打开,抬步走了进去,身后的含霜含雪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小宫女一见有人进来,起身冲过来制住沈姝锦把她当人质,还没等她走近,沈姝锦一把药粉撒了出去。那宫女没想到她还有这招,吸进去不少药粉后软软的倒了下去,别说是手,就连舌头都麻了,一双没目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本公子现在问话,你只需点头或是摇头,问完后本公子自会放你离开。”沈姝锦对她刚才的举动什么也没说,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小宫女见硬闯不行,只能轻轻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之后的小半个时辰里沈姝锦仔仔细细的把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都问了一遍,那宫女也都很配合的点头或是摇头,在舌头稍稍有知觉后还配合着说了些消息。等问完话后沈姝锦从荷包中拿出一粒药丸,在小宫女惊恐甚至是有些被欺骗的表情下让侍卫给她送进了嘴中,然后带着含雪跟含霜回到了戍边公府中。 “郡主,您给那宫女用的是什么药,奴婢怎么闻着带着甜味呢?”含雪有些好奇的看了眼沈姝锦随身带的那枚荷包。 自从沈姝锦跟着周医女学会只要后时不时的就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药丸来,她跟含霜也得了不少,基本上都是自保的药,今天看到沈姝锦第一次把自己的要用在别人身上,心中都要好奇死了。 “没什么,前几日看医术上有记载,逍遥丸中的一些药若是用的得当可以让人丢失一部分记忆,刚好本郡主研制了一颗,就拿那宫女实验下,最晚明天午时就会有结果了。”沈姝锦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主儿,既然那小宫女没有对自己有威胁,不可能就随随便便的要了人家的性命。 况且那小宫女还是宫中于美人的近身侍婢,若是真的被杀了岂不是要惊动宫中的人,这样招惹来的更麻烦。 “那个宫女不是说今晚约好了要去城外的庄子中跟万霄楼的人见面吗,既然她现在去不了那咱们正好补这个空子。含霜看看衣柜中有没有类似宫中侍女的衣裳?算了,找件普通些的就好,帷帽上的纱层多搭几层,今晚你们俩也带上帷帽。”沈姝锦原本想今晚就穿着这套男装去那庄子中与万霄楼的人见面的,可一想还是遮住面部保险些,自己的这伪装平常人到还能糊弄一下,那些江湖中人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今晚约见的时间有些晚,一来一回的肯定要误了城门关闭的时间,可能晚上就要在城外住一晚了。现在刚过了中秋晚上还不算太冷,可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在外面过夜让人发现了始终也是不少的,还得提前跟大哥打声招呼的好,也好让大哥在娘亲跟爹爹面前给她遮挡一二,就算关上城门以大哥的轻功应该能带着她轻松的进城。 入秋之后的白天比夏天要短上一些,从酉时开始太阳就缓缓的往山头下沉去,沈姝锦好不容易说动了沈正航替她打掩护,可条件是要一路上都要跟着她,去见万霄楼中的人时也要在场,不然就不帮她。 沈姝锦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晚,无奈的只能答应下。所以兄妹二人陪着和顺公主跟沈念祁用完晚膳后就去了前面的书房中,美其名曰沈姝锦要跟沈正航学习书写草书。 差一刻钟到戌时的时候,兄妹二人从紧挨着戍边公府后门的墙边翻了出去。现在有沈正航跟在沈姝锦身边,含霜跟含雪就一直留在了前面的书房中等着他们。 由于有沈正航在,沈姝锦算是体验了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戌时整,沈姝锦跟沈正航出了帝都城的城门,就在他们二人走出城门的时候,两扇华铁木制成的城门吱呀呀的关了起来。沈正航看着身后关上的城门一吹口哨,一匹通体雪白,只额上有一撮红毛的骏马嘚嘚的跑了过来。 那马来到沈正航的跟前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的手,沈正航也宠溺的摸了摸那匹马的头,抱着沈姝锦的要一个翻身上了马,向着宫女口中说的那个庄子飞奔而去。 白马的脚程很快,原本应该是小半个时辰的路程现在只用了一刻钟就到了。在看到那座不怎么起眼的庄子后,沈正航一抬腿下了马,从白马一次拿了一黑一白的两样东西,先给自己带上了斗笠,还端坐在马上的沈姝锦也带上了帷帽。沈正航见二人都遮住了面孔才牵着缰绳来到庄子门前。 “劳烦小哥去里面禀报下,就说跟他们有约的人已经来了。”沈正航握着马缰的手一抱拳行了一个江湖礼节,声音嘹亮的对着依靠在门框上正在打盹的一个小厮摸样的人说道。 那小厮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垂下了头,“只能进一个,二位商量好了就直接进去吧。” 沈正航刚要抬腿往里走,坐在马上的沈姝锦不赞同的喊了声,“大哥。还是我去吧,有几件事我要亲自去问一问,若是半个时辰后还没出来大哥进去接我可好?” 沈正航不想沈姝锦自己去冒险,可他又不知道沈姝锦要问什么问题,只能妥协的把沈姝锦从马上抱了下来,“那大哥就等你半个时辰,若是有什么危险就把这个拉响。”说着,沈正航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竹筒,还用手指特意指了指下面一节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绳上。 沈姝锦对着沈正航郑重的点了点头,把竹筒放进自己袖中的暗兜中,理了理头上的帷帽,迈步走进了大门。而留在门外的沈正航牵着马走到门口一旁的石雕前,放开手中的缰绳抱臂靠了上去。 其实早就在沈姝锦跟沈正航出城门的那一刻叶颢康就收到了消息,而门口那个小厮摸样的人也是他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让沈姝锦能一个人进来。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等着沈姝锦来解惑,当然不能让沈正航在一边旁听。 沈姝锦走进庄子后并没有人来迎她,好在这庄子中布置的也简单些,一眼就要能看明白哪条路是通往前厅的,哪条路是通往花园的,哪条路是通往后院中的。 沈姝锦也没有多好奇,直接走上了那条通往前厅的路。既然是会客就不可能在花园或是后院中,只是这院子中一个侍卫或是下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势力太过放心还是像那个小太监说的遭受了一些变故人手不够。 正厅离着远门也不算远,沈姝锦差不多走了五十几步的样子就到了。看着大门正开的正厅,沈姝锦在门口站住了脚步,在想是要在外面等一等还是直接进去。 “姑娘既然来了怎的在外面站住了?在外面还怎么跟本主谈事情?”正在沈姝锦踟躇着的时候,厅中传出来带着调笑的男音。 沈姝锦一愣,随即又定下心来,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用手轻轻捏了捏暗兜中的那小竹筒,沈姝锦抬脚走进那有些灰暗的大厅,就在沈姝锦的一双脚站在大厅中后,厅中一瞬间亮了起来,照亮沈姝锦的同时也照亮了厅中坐着的人。 ------题外话------ 谢谢亲lhj820124哒月票(づ ̄3 ̄)づ 第九十四章 你不是楼主 厅中的烛光突然的亮起,沈姝锦的头上虽然戴着帷帽,可眼睛还是被刺激了一下,有些不适的眨了眨眼睛缓和了下,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明亮的大厅中空荡荡的,只一人坐在首位的座位上,手中摩挲着一只玉杯。那人穿着一身玄色锦缎长袍,一头墨发只用一根红色的带子绑在脑后,没有戴发冠。脸上扣着一张獠牙外露面相狰狞的面具,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邪气。 沈姝锦见到记忆中的这身打扮,心中也安稳了不少。上一世她在朱雀大街的万霄楼中见的那位楼主跟现在的这人不只是在穿着上,就连面上的面具都一模一样,只不过看那身量比前世年轻了不少。 “很庆幸能得楼主亲自接见,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小女就直奔主题了。”沈姝锦缓缓走到与主座相隔一个位置的座位上坐下,仔细的整理了一下因下坐而有些褶皱的裙摆,但头上的帷帽却没有摘下来。 “姑娘倒是爽快,本主就喜欢跟爽快人说话。这么爽快的姑娘本主更是喜欢的紧。万霄楼以前的规矩想来姑娘也早就知道了,不过现在与之前的境况有所不同,那些黄白之物也可买到消息,只不过这消息的分量……”叶颢康见沈姝锦坐了下来,却跟他隔的那么远,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沈姝锦的方向歪了歪,想要跟她靠的近一些。 沈姝锦也知道叶颢康那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上次在宫中听说能用银钱买到消息或是请他们办一件事的时候就没打算继续动那些黑珍珠的意思,可今天一听,心中不免有了些思虑。 那些黑珍珠是建安帝送到戍边公府中去的,若是哪一天兴致来了想要看那些黑珍珠或是用黑珍珠制成的首饰,自己拿不出来岂不是要让建安帝起疑?就算是建安帝现在不起疑,那宫中的于美人既然知道万霄楼的存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透露给建安帝知道了,她到处寻找的黑珍珠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少了,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了建安帝戍边公府跟江湖上的组织有牵连吗。 见沈姝锦一直没有说话,叶颢康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就猜不出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可又不想沈姝锦一句话都不跟他说陷在自己的沉思中,轻轻弹了下袍角,叶颢康站了起来,两步来到沈姝锦与主座隔着的那把椅子边,大咧咧的坐了下去。 沈姝锦眼角瞥到一片黑中带红的黑影走了过来,还以为厅中又来了别人,可一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叶颢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不是万霄楼的楼主,你到底是谁!” 沈姝锦上一世见过万霄楼的楼主,刚进来的时候只是见到坐在主位上那人的装扮也没有多想,可是现在那人却是直直的走了过来。她上一世见过的万霄楼楼主可是个不良于行的,那时候也仔细的观察过那人手上的茧子,应该是长期推动轮椅的两辕造成的,而他运用轮椅时候的娴熟,想来依靠轮椅代步已经很久了,最少不下十年,照时间算,现在应该是早用上轮椅了。 被质问的叶颢康藏在面具下的刚眉向上挑了挑,“姑娘怎就确定本主不是万霄楼的楼主,之前本主也没跟姑娘有交集,姑娘这么说可是让本主很是困惑啊,听这意思姑娘已经注意万霄楼楼主很长时间了。还是说这位姑娘对本主有什么想法?” 沈姝锦站在一旁抿唇不语,可那一双凤眸确一直落在叶颢康那两条完好的腿上,心中暗自想着要怎么不动声色的走到大厅门口拉下那小竹筒后面的细绳。 叶颢康好像是透过了那层层遮挡的纱幔看到了沈姝锦的双眼中的神情似的,也低头看了看自己两条长腿上,“姑娘莫不是想要上来试试这腿坐上来的感觉?” 被叶颢康这么一说,沈姝锦的腮上爬上了红霞,心脏也随着剧烈的跳动了两下。她现在百分百的确定这个人不是万霄楼的楼主。上一世她见万霄楼楼主的时候还清楚的记得,那楼主浑身的血腥气,压的她都有些不适,在跟那楼主谈完事情走出房间的时候若不是有等在门外的含雪含霜扶着,估计会直接瘫软在地上的。 而这人从一开始她进到大厅中后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在话语上挑逗自己,不仅如此,他的双腿也正常的很,而且身上也没有那种让人压抑的感觉,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小女本次只带了黄白之物,并没有按照万霄楼的规矩来。小女也感到有些不适合,既然如此那就等小女准备好了东西之后再走一趟吧。不过小女希望下次见到的是万霄楼的楼主。”沈姝锦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手,她现在最想的就是安全的退出这间大厅,旁边的这人虽然没有那楼主给人那种压抑的感觉,可他身上那种危险的气息也不容易让人小觑。 至于这个地方到底是不是万霄楼新的据点,沈姝锦一点都不怀疑,只因叶颢康这身打扮已经说明了一切。 叶颢康看着眼前才到自己肩膀的少女,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看来这小爪儿真的跟自己一样,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不然也不会知道万霄楼的楼主是个不良于行的人,要知道还在枯骨魔任楼主的时候沈姝锦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将军府小姐,而且由于身体的原因也不能随意的出来走动,对江湖上的势力就更加不会知道,只有在帮助钱元勋的时候才会找各处助力,就连江湖上的一些消息都不会放过。 不过想到上一世沈姝锦那么全心全意的帮助钱元勋继承爵位,叶颢康的心中不知道怎么就开始不舒服起来,有一种想要亲手给钱元勋“松松筋骨”的冲动。这种念想一起头,叶颢康整个人的气势也发生了改变,浓郁的黑暗围绕在他身边层层加深。 沈姝锦没想到她的一句话能让原本只是有一点危险感觉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惊讶的同时也不着痕迹的往大厅门口的地方挪了挪脚步,一直放在暗兜中的小竹筒也被她捏在了手中。 叶颢康当然也注意到了沈姝锦的小动作,回过神来的同时也把自身的气势收敛了一些,把心中那股烦躁的气息也努力的往下压了压。“既然姑娘手中有万霄楼需要的东西,那就等姑娘准备好之后再来吧。看姑娘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姐,想必出来一趟也不易,万霄楼对姑娘这种诚心的主户也很照顾,若是姑娘准备好了东西后可以在盈袖阁三楼的雅间中叫上一壶酒点首凤求凰,到时候自会有万霄楼的人去见姑娘。” 沈姝锦一听叶颢康的话,心中刚才的紧张顿时减轻了不少,可依旧没有完全放松下来,手指还捏着竹筒侧面垂着的那一小段细绳,以备不时之需。 叶颢康觉得自己急需把心中的那股烦躁发泄出来,也没等沈姝锦离开就先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从沈姝锦身边走过,出了大厅的门后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看不到叶颢康的身影才暗自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可她还是没有完全放松警惕。这里可是万霄楼的地方,就算是现在看不到一个人影,谁知道是不是在暗中藏着人。 沈姝锦拉了拉自己帷帽上的纱幔,心中虽然很急,可还是脚步镇定的走出了大厅的门,一路沿着来时的那条路走到了庄子的门口,看了眼还倚在门框上假寐的小厮径直往沈正航所在的方向走去。 沈正航见沈姝锦走出来的瞬间已经快速的来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一切都正常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以后可不许这么莽撞了,之前是大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若是知道的话大哥说什么都不会带你来的。” “大哥,咱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沈姝锦伸手有些讨好的扯了扯沈正航的袖子,也有些讨好的意思。 上一世她就知道万霄楼的规矩,每次谈交易只会接待一人,她这是故意不跟大哥说的,不然还怎么骗得大哥帮她。 “走吧。”虽然沈正航有很多话要问,可他也知道这里并不是他们二人交谈的好地方。随即一把抱起沈姝锦的腰,先把她扶上了马,然后自己才踩着马镫坐在了沈姝锦的身后。 等沈姝锦跟沈正航做好后,也没等沈正航说什么,那匹白马便飞奔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这座外面看上去很普通的庄子甩在了身后。 “走了?”叶颢康感觉到有人进来,懒洋洋的靠在软塌上问道。 就在沈姝锦跟沈正航骑着马远去的时候,一直靠在门框上的那个小厮摸样的人关上了大门走进庄子来到了一间屋子中。若是沈姝锦此刻在的话肯定能认得他,那个在宫中假扮小太监的男子。 “回主子,是。”男子干净利落的回了一句,然后就恭敬的站在一旁等自家主子的吩咐。 “在盈袖阁的三楼长期包一间雅间,若是有人上三楼不点姑娘只点凤求凰的曲子就让老鸨领到那间雅间中去。”叶颢康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解下了束腰的玉带,扯下那一身玄色的长袍后换上了一袭花纹繁多色彩搭配混乱的外衫,但脸上的面具却没有拿下来。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一会儿本主自己走就行了。”叶颢康见那男子还呆在屋子里,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男子行了一礼后退出了屋子,沿着石板路向庄子大门的方向走去,出了门后仔细的上了锁才离开。 沈姝锦跟沈正航这边一路上骑着马很快的就到了帝都城的城门外,二人头上的斗笠跟帷帽也早早的摘了下来。那匹白马的速度很快,若是头上一直戴着这些拖拖拉拉的东西也不方便。而且现在天也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路上基本已经没有人了,就算是有人看到他们也看不清面容,头上戴着斗笠跟帷帽到是比不戴更加的显眼。 “锦儿抱紧了。”等沈正航打发了那匹白马后转身揽上了沈姝锦的腰,沈姝锦也很配合的抱住了沈正航的腰身。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沈正航就带着沈姝锦从城门外进到了城中,而且还没有惊动到看城门的守卫们。 兄妹二人一路上遮遮掩掩的回到戍边公府中,趁着府中的下人们都已经去休息了沈正航一路上运用轻功把沈姝锦送到了揽月阁中。 “锦儿,此次你真是太过鲁莽了,也怪大哥没早些问明白。这次的事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大哥不仅不会帮你在父亲跟娘亲面前打掩护,还会亲自禀了他们。”沈姝锦的脚刚着地,沈正航就开始把憋了一路的话倒了出来。 就在他等候的那段时间,他几次三番的想要进门,可都被门口那个看似在闭目休息的小厮给堵了回来。自己的功夫在军中也算是数得上的,可现在却是硬闯闯不进去,搭话还没人理,那时的感觉比被敌兵重重包围断草断粮还让人不安。 沈姝锦也知道这次是自己考虑不周了,可若是让她再选一次,还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知道万霄楼的能耐,只要跟万霄楼搭上了路,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或是跟万霄楼换一个条件。现在戍边公府中的情况虽说比上一世好了很多,可随着一些事情的改变也带来了新的危机,所以沈姝锦现在急需掌握宫中的动向,知道了万霄楼的消息后沈姝锦是绝对不可能错过的。 “大哥,锦儿知道错了,锦儿也是有些急。下次,下次绝对不会这么莽撞了。”沈姝锦拉着沈正航的衣袖轻轻摇晃着,眼角还一直偷偷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啊。”沈正航被她摇的有些心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招数。” 沈姝锦见沈正航面上已经缓和了很多,不自觉的勾唇笑了起来,“管是哪里学到的,只要好使就行。” “都谈妥了吗?”沈正航也没再揪着这件事不放,只要这次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就好,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问明白沈姝锦像要知道的事情以后自己出马行了。 沈姝锦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想骗自己的大哥,可是若说今天的事没有做完,以后若是真去盈袖阁中见万霄楼的人大哥肯定也会跟去,说不准大哥会从自己这里问出她想问的问题自己去。可沈姝锦要委托万霄楼的事情除了自己外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再知道,建安帝对自己亲妹妹有想法的这件事若是让大哥知道了,那还不得翻了天去。 “万霄楼暂时还提供不了锦儿想知道的消息,等他们有了确切的消息后会派人再跟咱们联系的,锦儿留的是原来训练那些孤儿的宅子地址。”沈姝锦只能半真半假的跟沈正航说道,“大哥也先别问锦儿想要知道什么消息,等有了确切的答案后锦儿再跟大哥一五一十的好好说说。” “锦儿做事大哥是放心的,只不过这种事情仅此一次,就算是要跟那些江湖中的势力有联系也得大哥出面,锦儿一个大家闺秀还是少接触这些的好。大哥并不是嫌弃锦儿是个女儿家,只是这些个江湖中的势力并不看你是谁家的小姐,他们心中可跟朝堂上那些大臣们的想法不同,会看碟下菜。他们崇尚的是谁的拳头大谁说的算,这也是大晋国朝堂一直跟江湖中人进水不犯河水的缘由。”沈正航想着一次跟沈姝锦都说明白的好,省得自己的妹子不了解外面的情况再出了什么差错。 “锦儿知道了,大哥快回去休息吧,这一路上又是骑马又是轻功的,大哥明早不是还有军务要处理,起的晚了爹爹也会罚你的。”沈姝锦乖顺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已经偏到西面的月亮催促着沈正航赶紧回自己的院子。 沈正航也注意到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入秋之后夜里也凉了不少,沈姝锦穿的衣裳不算多,也怕她着了凉。点了点沈姝锦的鼻尖,也嘱咐了她几句早些歇息后离开了揽月阁,往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转过天来,还没等沈姝锦起床,柳妈妈就等在了屋子外间。 含霜见柳妈妈一早就过来了,知道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不然也不会早早的就来到这里。安排着柳妈妈在外间坐好后含霜来到内室中,轻轻的在沈姝锦床边轻轻唤了几句,听到床帐里面有响动后才跟含雪一人一边把帐子挑开,扶着沈姝锦坐好。 “郡主,柳妈妈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含霜一边给沈姝锦收拾着床铺一边禀报着。 坐在梳妆台前的沈姝锦听到含霜的话后加快了擦脸擦手的动作,旁边端着脸盆的含雪也在沈姝锦把用过的帕子放回盆中的同时快速端着脸盆走进盥洗室中,走出来后跟含霜一人去套间中找衣裙一人拿着梳子给沈姝锦绾发。 没过多长时间沈姝锦就穿戴好了从内室中走了出来,“柳妈妈这么早过来可是那群孩子那边出了什么事?” “奴婢请郡主安。”看到沈姝锦出来后柳妈妈起身先给沈姝锦行了一礼,“并不是那边,是侍郎府。天还没亮的时候柳叶就在后门那里等着了,昨夜守后门的那个婆子跟奴婢走的近些,之前也见过她,今天一早给送果蔬的人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使了人来通知的奴婢。” “安排在哪了?”既然柳妈妈已经到了她这里,那柳叶肯定已经被安排妥当了。 “现在在含雨之前住的那间屋子里,那里自含雨走后就一直没有人用过,且那厢房的后面就是花园后角,很少有人去那边走动,不易被发现。”柳妈妈见沈姝锦这就要起身,急忙拦了下,“奴婢已经让人送早膳过去了,郡主即使要见也好先用了早膳之后再去。” 说话的时候,含雪跟含霜已经把早膳一一摆了上来。这几日沈姝锦要处理戍边公府在外面铺子里的账册,还要管理庄子中收成一事,基本上早膳都是在自己的院子中用,不跟和顺公主他们一同用了。 沈姝锦见早膳已经都摆上来了,柳妈妈也说了给柳叶那边上了早膳,估摸着她现在已经用上了,自己若是这个时候去的话正好打断她用膳,而且柳妈妈也说了柳叶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来了,也应该好好的让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的。 等沈姝锦用完了早膳后,柳妈妈在一旁引着她到了之前含雨住的那间厢房中。沈姝锦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柳叶在屋子中焦急的走来走去,手中的还死死的住着自己的衣角。 “奴婢请郡主安。”见到沈姝锦进来后柳叶拘谨的行了一礼,得到沈姝锦的准允后才起身站好。 “是大堂姐那边出了什么事吗?”沈姝锦也知道柳叶有些急,没有什么客套的就直接问了出来。 “大小姐昨夜吩咐奴婢今日一早来给郡主送消息,奴婢怕让人发现了不要,就早早的趁着没人来了,扰了郡主的休息,还请郡主见谅。”柳叶主要是怕自己早上起晚了再耽搁了给沈姝美送消息,所以一夜未睡,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早早在戍边公府的后门那里等上了。 “大小姐让奴婢转告郡主,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今日未时在上次见面的那件玉石首饰铺子中等您。让您去的时候穿件宽大些的衣裙。奴婢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怕大小姐等的急,这就回了。”柳叶说完小心的看了眼沈姝锦。 沈姝美让她给沈姝锦带的这些话在一定程度上有命令的意思,一个侍郎府中的庶女却指定人家郡主出去的时候穿什么样的衣裳,这可是有些出格儿了,柳叶怕沈姝锦一个生气不去赴约了,所以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有些焦急,就怕自己说的不好得罪了沈姝锦。 沈姝锦凤眸中闪过流光,心中也明白了这多半是沈姝美的亲姨娘已经从沈念明那里套出一些东西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哄哄的让柳叶来报信。 “本郡主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告诉大堂姐,未时本郡主一定按时到,也会按照她的意思准备衣裙。”沈姝锦看了看柳叶眼下的乌青心中对着丫鬟很是敬佩,其忠心程度跟自己身边的含霜含雪有的一比了。 “奴婢告退。”柳叶见沈姝锦不仅没有生气,还很和颜悦色的让自己回去好好休息,心中瞬时松了一口气,行完礼后跟在柳妈妈的身后从后门出了戍边公府。 “一会儿柳妈妈回来后含雪告知一声,让她派人去跟今天要来报账的那些铺子的掌柜说说,明天再来。今天本郡主先见城外庄子跟农田的管事。”沈姝锦没有等柳妈妈回厢房就带着含霜含雪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一个上午过的很快,特别是沈姝锦还要处理庄子中跟农田租佃的一些事宜,时间过的就更快了。 差一刻钟到午时的时候沈姝锦才把这些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吩咐大厨房给这些管事准备了午膳后才来到和顺公主的院子跟和顺公主沈念祁还有沈正航一同用午膳。 用完午膳,沈姝锦又在合欢院中逗了会儿沈正舶。已经两个多月的沈正舶长得白白胖胖的,睡觉的时间也减少了不少,见到沈姝锦的时候不仅只是用吐泡泡来表达自己的欢喜,还会张开自己的小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往嘴边送着啃了。 每当这个时候,沈姝锦更加的感谢上天有让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样她的小弟才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她的家人也会在这一世幸福的生活。 午时二刻,沈姝锦禀了和顺公主说要去外面的铺子中看看,选一些换季的布料。和顺公主也知道现在府中都是女儿在操心,也没有多加阻拦,还给了她好几张银票,让她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沈姝锦带着好几千两的银票,身后跟着含霜含雪登上马车来到了抛砖巷子。等她们来到铺子中上到二楼之前的那件雅间中时,正好是未时整,此时沈姝美已经坐在雅间中等候了。 “臣女请郡主安。”沈姝美还是以君臣之礼跟沈姝锦见了礼。 “大堂姐不必多礼。”沈姝锦见沈姝美还是如此固执的行礼,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上前亲自把沈姝美扶了起来,又亲自携着她做到了圆桌旁。 沈姝美见到沈姝锦身上穿的大红色广袖衣裙,就这衣袖的遮挡把一本薄薄的册子塞进了沈姝锦的手中。之后才端正的坐在了沈姝锦的一旁。 沈姝锦手中被突然塞了个东西刹时一顿,也不过是两个呼吸的光景,沈姝锦就把那东西暗自装进了自己袖中的暗兜中。想来应该是沈姝美或是陆姨娘搜集来的证据了。 ------题外话------ 某少:小样,暴露了吧(^o^)/ 某锦:本郡主等着你暴露的那天╭(╯^╰)╮ 第九十五章 盈袖阁中的交易 “上次臣女选的那几件首饰回去后三妹很是喜欢,臣女也不好一个人独吞了去,一套送给了三妹,另一套送给了二妹。镯子也给了母亲一只,剩下的那只让玖姨娘给讨了去,姨娘也把那支玉簪送给了玥姨娘。这次来臣女还得劳烦郡主再帮忙选一套压箱底的首饰了。”沈姝美见沈姝锦已经把东西放好,心中也暗松了一口气。 册子里都是姨娘趁着沈念明不在的时候去他书房的暗格中抄来的,虽然不是很明白那上面记得都是什么意思,可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肯定不会简单到哪去。 沈姝美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降低声音,而那雅间的门也没来得及关上,从门口走过的几位小姐们听到沈姝美的话都放慢了脚步,一双耳朵支愣着想要再多听些消息。 可当她们听到“郡主”二字时,原本目不斜视的眼光都带着好奇的投了进来,想要看一看这是哪家的郡主,又是谁家的妹子姨娘母亲的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臣女请皓月郡主安。”门口的几位小姐原本打算瞄一眼就走的,可谁知她们往里瞄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沈姝锦的目光,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来给她问安。 而沈姝锦进到雅间中后就摘了遮面的面纱,抬头对上那些小姐们的眼睛的时候一张略带婴儿肥却已经出落的明艳精美的脸庞正好被她们都看了去。沈姝锦自从前几次出了些名头后现在帝都中的小姐们都认识她了,虽然对她的言语有些说词,可她们心中谁不想自己以后嫁的人心中只有自己?她们心中只能暗暗想的心思却被沈姝锦给说了出来,一方面有些羡慕她,另一方面她们以往受到的教导又唾弃她。 两种矛盾的心情让这些还年少未出阁的小姐们对沈姝锦产生了一种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态度。好在沈姝锦心中对她们的这些看法也不在意,这一世她直要求自己的家人幸福就好,至于外面怎么看自己,爱怎样就怎样吧。 “各位小姐有礼了。这是戍边公府的铺子,既然今日跟各位小姐有缘,凡是在场的小姐们买的首饰一会儿让掌柜的都给你们一个折扣,当然,大堂姐的首饰算是本郡主送的。”沈姝锦略一想就知道沈姝美在打什么主意,既然现在她们俩已经是联盟了,那她也不介意多帮帮沈姝美宣传一下侍郎府中的事。 这些小姐们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好事,不仅听了人家家中的私事,还能在戍边公府的铺子中拿到折扣,一边嘴中说着客套的话一边在沈姝锦所坐的圆桌旁围坐了下来,眼中那欢喜劲儿藏都藏不住。 “这位姐姐怎的不常见出来走动?这让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见礼了。”领头的是现任礼部尚书家的嫡孙女沐天悠,只因宫中的沐贵嫔是她亲姑姑,且在宫中也算受宠,家中管的也不是很宽泛,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约上几家官职品级高一些可又及不上吏部尚书家的女儿,享受这种被众人环绕讨好的感觉。 沈姝美虽然不认识沐天悠,可见她一副高傲的样子也知道肯定是哪家被宠出来的小姐,随即起身行了一礼,“小女是兵部左侍郎家的长女,给各位小姐见礼。” 一些官职较低人家的小姐一听沈姝美的身份,立即往前走了半步补了一个全礼。这些经常跟着沐天悠出来的小姐们也都是有眼色有心计的,她们家中的父亲还指望着通过她们给自己的官途上加加助力呢。 等掌柜的送上首饰图样的册子后,一群人围在沈姝锦跟沐天悠的身边不错神的看着她们二人手中翻动的画册,仔细的在心中记下一会儿要选那些首饰。她们可没忘记刚才沈姝锦说的给折扣的事。 平常的时候这些闺秀们买首饰的银子也是有定额的,而她们的家中又不如沐天悠或是沈姝锦家中那么富足,买的首饰的银钱当然不多,买的首饰也不是时下时兴的东西,现在有这个机会她们肯定会抓住的。 “大堂姐看上哪套了?一会儿让掌柜的包了直接送到侍郎府上。”沈姝锦虽然在低着头看图册,可周围几位闺秀的动作都已经收入眼中,既然要用到她们的嘴,给点好处也算是应该的。 沈姝美抿了下嘴角,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好,好一会儿都没有吱声。周围的闺秀们见沈姝锦问了这么长时间了沈姝美还没有回话,都不解的抬头看向了她。 等到闺秀们看到满脸为难的沈姝美的时候,心中顿时来了兴趣。刚才她们可是在门外听到了一些侍郎府内宅之中的一些事情,看样子这侍郎府的大小姐在后院中过的也不是很好,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跟皓月郡主搭上线了,还得她这么好的照顾,自家铺子中的首饰都能免费送。 “不劳烦铺子中的伙计们了,一会儿走的时候臣女自己拿着就好。”沈姝美见屋中的闺秀们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咬了咬唇有些小声的说道。 “臣女还想给府中妹妹们选一两件首饰,还有母亲。不过郡主放心,多出来的这些臣女会按照原价给的。”沈姝美越说头低的越厉害,声音都堵在了嗓子眼中,不认真听还真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沐天悠不屑的扯了扯嘴角,不过看在沈姝锦对沈姝美有些亲近的份儿上也没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只是眼中的不屑却让雅间中的小姐们看的一清二楚。 “大堂姐说什么客套话呢。今天可是专门给你挑首饰的,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大堂姐就要及笄了,到时候怎么也得有一两件的压发的首饰。上次来选的那几套本郡主原本就觉得跟大堂姐的气质不相符,送出去就送出去吧,今天好好选选,少了三套本郡主可不依啊。”沈姝锦转头看了下含霜,含霜走出雅间后有问掌柜的要来两本图样的册子,一一摆到沈姝美的面前。 沈姝美动了动嘴角还想要说些拒绝的话,可抬眼看到沈姝锦眼中的一片坚定,只能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伸手一页一页的仔细看着画册,最后也只是挑了一套中等的头面跟一对青玉镯子便合上了画册。 沈姝锦见沈姝美挑的这么少,随即打开画册又点了几样,含霜在一旁仔细的记下来后就走出了雅间,估计是到楼下跟掌柜的点算这些首饰去了。 就沈姝锦的大手笔,不仅让雅间中的闺秀们心中暗自惊讶,就算是沐天悠也隐藏不住脸上的震惊,有些羡慕又带着些嫉妒的看着沈姝美,心中在想着自己怎么就不是侍郎府中的女儿,有沈姝锦这么大方的堂姐妹在还愁以后没有首饰戴吗。 “郡主跟侍郎府中的小姐们关系可真好,让臣女们羡慕的紧。”沐天悠看了看手边画册中的一个点满碎玉的金簪,口中的语气也不知是感叹还是在羡慕。 有知道沈姝锦跟沈姝莲关系的闺秀轻声的嗤了一下,虽然声音很小,可紧挨着她身边的沐天悠到是听了个正着,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那闺秀后也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在想着等一会儿出了铺子后定要好好的问一问那闺秀,是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沐天悠在去年腊月的时候就跟着自家母亲去了外祖家,年也是在外祖家过的。回帝都也才是这两天的事。一回来就下了帖子请以前处的好的闺秀们出来添置新首饰,还没有听到沈姝锦的流言,也不知道沈姝锦现在跟侍郎府中的小姐们的真正关系,不然她今天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家姐妹,本郡主不帮衬的话谁来帮衬。各位小姐们都挑好了吗?”沈姝锦以为不明的看了眼沐天悠,招手让含雪去下面跟掌柜的要些茶来,首饰已经选完了,现在上茶水也不怕一个不小心污了图样册子。 沐天悠跟各位闺秀们一听沈姝锦有送客的意思,也没好意思继续在雅间中停留,行礼告退之后就退出了雅间,往她们原本已经订好的雅间中走去。 “怎么回事?”进到雅间后,沐天悠一坐下就向刚才那位在她身边出声的小姐问道。 “沐小姐,皓月郡主跟侍郎府中的那位嫡出小姐相处的可不是很好。”随后那位小姐就把过年期间发生的事跟沐天悠仔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那位小姐的话后沐天悠皱眉陷入了沉思中,想着自己刚才的话中有没有让沈姝锦升起不舒服或是不喜欢的感觉。沐天悠刚回帝都这几天已经不下一次的被自己的祖父耳提面命,戍边公府那边的皓月郡主尽量的交好,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要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起先沐天悠很不理解,可是随着祖父说的次数多了,她也不敢怠慢,还想着等买些新出的首饰打扮打扮自己后正经的送上拜帖去拜访一下,却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偶遇,还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说了那句话某爷不知道这皓月郡主会不会由此对自己产生抵触,若是这样的话那得赶紧的回府中跟自己的祖父先说一说,让他帮自己想想法子挽回一二。 既然心思已经不在选首饰上面了,沐天悠没坐一会儿就跟那些闺秀们告辞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让掌柜的给雅间中的每位小姐都送上了一支价钱在五十两上下的发簪,也没跟掌柜的要折扣。 沐天悠走了之后,那些闺秀们也没有了再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纷纷的选了几样自己心仪的首饰后去楼下交了银子后也各自散去了,当然她们买的这些首饰掌柜的给了一个合适的价格,她们走的时候还是很兴奋的,既花了很少的银钱得了好看的首饰,也间接的跟戍边公府算是搭上了些关系,以后戴着首饰出去的时候也有炫耀的资本。 沈姝锦所在的那间雅间在闺秀们都离开之后,沈姝美也恢复了沈姝锦刚进门时候的样子,一点也没了闺秀们在的时候的惶惶不安跟委曲求全。 “多谢郡主帮忙。”沈姝美盈盈下蹲,给沈姝锦行了一个大礼,她当然知道刚才沈姝锦是在帮她,她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这一礼是要行的,侍郎府中的情况也是要及时跟她通气的。谁在帮她,谁在毁她,沈姝美心中可是门儿清。 “本郡主也没帮大堂姐什么忙,只是说了些实话,让大家都知道一些事实。这种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拿别人当踏脚石好让自己往上爬的人,还是远离一些的好。”沈姝锦用眼睛示意柳叶去扶沈姝美,而在这时含雪也把茶水端了上来。 沈姝美也觉得再这样谢来谢去的也显得自己太过矫情了,随即就着柳叶的手站了起来,来到之前的座位上坐好。 “东西是姨娘费了不少力气得来的,希望对郡主能有所帮助。”沈姝美这次没有避讳柳叶,况且她也知道柳叶就算是听了也不会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 “本郡主回去后会好好看的,大堂姐在及笄前的这段时间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去戍边公府中找本郡主解闷。戍边公府中人也不多,不用时刻警醒着怕有人来害别人。”沈姝锦是真心请沈姝美去戍边公府中去住的,以她对沈念明的了解,现在沈姝美估计每天都得听沈念明在沈姝美耳边叨叨等及笄后去到二皇子府中之后好好的服侍辛运昊,多多为侍郎府说收好话,让侍郎府发达起来。 “姨娘还在府中,臣女不放心她。母亲这几日的心情不怎么好,一直都在拿捏后院中的各位姨娘,臣女在府中还可以适当的帮衬一下。对了,昨日臣女偶然见到给三妹熬药的那丫鬟悄悄的把三妹喝的药的药渣包好埋在了后院的一个角落。天黑之后臣女跟柳叶特意把那药渣给挖了出来,上午的时候已经让有经验的大夫瞧过了。是调理女子身体的药,里面还有几味药是专门医治无子嗣的药材。”沈姝美想起今天一早的发现,觉得应该跟沈姝锦分享一下这个消息。 沈姝锦一听这话禁不住愣了一下。沈姝莲现在还是个只有十岁的女孩,连少女都还算不上,怎么现在就开始喝调理身子的药了。这个调理身子沈姝锦当然不会以为只是平常调理的药,沈姝美刚才可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其中有几味药材可以专攻子嗣方面的,这也就说明沈姝莲以后在子嗣上会有些问题。 “莲堂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药的?二叔知道这件事了吗?”沈姝锦心中有些感叹,上一世自己是因为二叔跟二婶的算计才落下不能生育的病,这一世却轮到沈姝莲了,正好跟上一世倒了个个儿。 “自上次戍边公府举办的满月宴三妹受了伤之后就一直在用药。听姨娘说当天母亲请了府中的府医给三妹看过之后又让下人去请了帝都城中有名的大夫又来看了一次,虽然当时父亲不在,可这么大的事想来母亲也不会瞒着的。”沈姝美那天一直都浑浑噩噩的还没有恢复清明,知道沈姝莲受了伤一直在喝药也已经是在三四天之后的事了。她还特意去沈姝莲的院子中去看过她呢,不仅去了,还送上了一些补身子的药材,当然那是沈念明前几日算是补偿给她的。 “呵呵,算计来算计去却把自己的未来给算计进去了,想必二叔心中对莲堂妹的期望也淡了不少吧,这可是大堂姐的好机会啊,对了,还有个以前没什么存在感的二堂姐,估计现在也要开始吃香了。”沈姝锦说的有些讽刺,可也说的是大实话。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不想着怎么增加自身的修养却一门心思的想要垫着别人往上爬,估计也就是像二叔跟二婶这样的人才能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呵呵,可不是吗,这几日父亲到是对臣女亲厚了不少,二妹那边也送去了不少好东西,就连姨娘跟玖姨娘也得了不少好处,姨娘现在手中都有一些中馈了呢,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沈姝美唇角微勾,说出的话虽然是庆幸的样子,可语气中却没有一点高兴的迹象。 “不过这也当真是臣女的好机会,以前出门还要经过母亲的特许,现在只要跟姨娘说一句就行了,母亲现在的心思可全都在三妹的身上了。三妹也是,知道自己身子不舒服还一直瞒着,听说前几日母亲还要带着臣女姐妹三人去城外的皇觉寺中去礼佛呢,也不知道一路上晃晃悠悠的三妹能不能受得住。” 沈姝美的这一段话中可是透露了不少的信息,听在沈姝锦的耳中,若是没有理解错的话,沈姝美是要出手了。不过这些都是侍郎府中的事,沈姝锦也只等着看结果就好。 由于戍边公府中还有事情要沈姝锦去处理,二人也没有再多聊,只喝完了一盏茶之后就各自离去了,沈姝美跟柳叶的手中抱着两个精美的盒子,她也不怕沈姝莲抢了去,反正及笄礼那天自己头上没有戴体面的发簪丢的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脸。 就在沈姝锦跟沈姝美见面后的第三天沈姝锦终于空出了时间,也下了决心,把建安帝赐给戍边公府的那八颗黑珍珠全都带在了身上,换上一身男装之后带着同样换了男装的含霜跟含雪来到了帝都城中最大的消金窝——盈袖阁中。 现在正好是各个铺子交账册的时候,沈姝锦出来的时候也跟和顺公主报备过,就算是午膳的时候回去的晚些或是下午再回府也没有关系。 沈姝锦现在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女,身量不高,出来的时候她特意穿了件有些长的外衫,正好挡住垫了很厚木板的鞋子,脸上也改装了一番,一打眼看上去也像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了,只不过因为脚下垫了东西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罢了。 “呦,这是谁家俊俏的小公子啊,奴家怎的从没见过。公子这是第一次进楼子吧,怎的这么早就来了,现在姑娘们还都没起呢,您若是想找姑娘们陪,可得等到申时之后呢。”老鸨今天早早的起来本来是想跟楼中的下人们吩咐一下再进些酒水什么的到楼里,没想到一下二楼就见到了沈姝锦她们主仆三人。 听到老鸨的话沈姝锦抽了抽嘴角,她今天为了掩盖一下自己的面貌在脸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不仅把自己的脸弄的黑的有些发亮,而且还在右边的脸颊上让公主府的那些护卫们做了一条以假乱真的疤,就这个样子老鸨子还能说出那种违心的话,看来这老鸨也是个会来事的人。 “本公子头一次来帝都,听说最好的就是盈袖阁,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看一看这阁中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沈姝锦前世为了钱元勋能坐稳纯孝候的位子跟各色的人都打过交道,这些场面都难不住她,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也拿捏的很准确。 沈姝锦的话刚一落下,跟在她身后的含霜就递了上了一定十两的银子。老鸨见到那银子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欢快了,一边招呼着沈姝锦她们往里走,一边喊着下人们赶紧去把没有留客的姑娘们叫起来接待人。 “不必这么麻烦,本公子今天来也没打算做什么,就是先来看看,若是满意了少不了经常来这里玩耍,让人先在三楼开一间雅间,上一壶好酒,找个会弹琴唱曲儿的姑娘来上一首凤求凰先听一听。”沈姝锦把别在腰后的折扇拿了出来,一个甩手打开扇面,悠然自得的轻轻扇动。 “好说好说,公子您先上楼,雅间还不有的是,弹琴的姑娘一会儿就到。”说着,老鸨子就招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鬟,带着沈姝锦往三楼的方向走去。 沈姝锦刚进雅间没多久,叶颢康就接到了消息,正巧他昨天晚上就在三楼的一间雅间中留宿。听到沈姝锦已经进了隔壁的雅间中后,急忙让刃去把上次的那套行头拿来,火急火燎的穿戴好后来到沈姝锦所在的雅间门外。 门被轻轻的扣响,来开门的是含霜,一开门见到的就是一个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獠牙面具的人,有些稍稍被吓到,可想到自家郡主形容的样子也没有阻拦,往们的旁边一让,就把来人迎进了雅间中。 沈姝锦见有人进来,挥手让那还在弹琴的姑娘退下。就在那姑娘往门外走的时候正好跟进来是叶颢康打了个照面,被那面具一下,琴都不要了,嗷的一声从雅间冲了出去。 “听闻有位姑娘点名要见本主,怎的来的却是位小哥儿。”叶颢康为了不让沈姝锦认出来,声音比之前在庄子中的时候又压低了不少。他一眼就认出了沈姝锦,不管沈姝锦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可那一双明亮的凤眸却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不管是姑娘还是小哥儿,只要楼主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本公子也得到想要的消息或是换取的条件就成。”沈姝锦也适当的压了压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像是一个正在变声期的少年。 “呵呵,也是。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哥儿拿来的是什么,本主想要先看看小哥儿的诚意。”说着,叶颢康推动着轮椅来到沈姝锦的身边,眼神怪异的上下打量了一她番,害得沈姝锦心中一紧,就怕被他看出些什么。 沈姝锦顶着叶颢康的打量从含雪手中接过锦盒,右手一用力,“哒”的一声打开了锦盒的锁口,盒子的盖子自动弹起,里面八颗乌黑圆滚的珍珠暴露在空气中,也展现在几人眼下。 叶颢康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眼盒中的东西,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欣喜,“好东西,小哥儿的诚意本主已经看到了。小哥儿是想用这些珠子换八条消息?” “消息倒是其次,本公子想要跟楼主换一个人,在本公子需要他的这段时间中他要完全听从本公子的命令。”沈姝锦之前也只是想要换消息,可一想到一颗珠子只能换一次,还不如一起把这八颗珠子换个能长时间给自己提供消息的人,也好及时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小哥儿到是会做生意,八颗珠子就想换楼中的人给你效力,要知道,本主卖八次消息就能得到这东西,一个人可不是只能查八次消息。”叶颢康伸手拿起桌上酒壶为自己到了杯酒,也没有急着喝,只是在手中把玩着。 “本公子也不是想买断,只是需要在一段时间内这个人来为本公子所用,过了这段时间之后那人还是楼主您的。况且就算是这个人能找到上百条消息,可没人来买不也是白费。要知道这世上黑珍珠或是纯黑的珠子可不多见。而且本公子还知道万霄楼现在稍微出了些状况,可急等着用那黄白之物。本公子对这次交易很重视,除了这八颗黑珍珠外还会奉上万两白银。”沈姝锦一双明亮的凤眸直视那双露在面具之外的眸子,价码也提了不少。 ------题外话------ 某少:啧啧,怎么又戴着面具出来了,就不能让本少好好的露一露这张帅气的脸(╯‵□′)╯︵┻━┻ 某锦:本郡主都贴上疤了,你还想怎滴╭(╯^╰)╮ 第九十六章 出发皇觉寺 沈姝锦说完后也没有急着要叶颢康的答案,抬手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放在鼻下闻了闻又不动声色的放在了桌子上。 想来她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不知道万霄楼遭遇到了什么样的突变以至于需要卖了整座楼消失不见了,可有这么一大笔银子的进项,对于正处于特殊时期的万霄楼,他们会动心的,要不然那小宫女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搭上了万霄楼。 雅间中一时间静了下来,沈姝锦在等叶颢康的答案,而叶颢康却在面具的遮掩下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姝锦,心湖中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往外扩散,渐渐的整个身体都被这涟漪所波及。 “这位小哥儿有魄力,本主喜欢,就是不知道小哥儿要我万霄楼中的人有什么用,若是小哥儿趁我万霄楼动荡之际让那人从我万霄楼中获取消息,那本主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叶颢康推动着轮椅往沈姝锦所在的座位又缩短了些距离,若是再往前一点就能用自己的腿碰到沈姝锦的腿。 沈姝锦在听到那句“本主喜欢”的时候脸上突然一热,心中庆幸幸亏自己的脸上摸了黑色的染料,不然可就被发现了。 “楼主放心,本公子绝对不会做出有损贵楼利益的事情。不满楼主,本公子想换的这个人需要轻功好,隐匿本领强,出入宫廷犹如进出自己家门。”既然对方已经有所松动,沈姝锦也稍微透露了下自己这边的要求,若是之后借来的人达不到这些要求被抓了,估计万霄楼要把所有的事都扣在她的头上了。 “哦?本主还以为小哥儿是为自己找寻护卫的,没想到还有这种打算,那可是大晋国守备最严密的地方,小哥儿开出的这些条件可是有点少啊。”叶颢康一听就明白沈姝锦的意思,推动着轮椅又往前滑动了一步,自己的腿与沈姝锦的腿紧密的靠在了一起,没一会儿就感受到了来自沈姝锦身上的体温。 沈姝锦被叶颢康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想要避开却又考虑到自己现在的穿着打扮是个男子,与别的男子有些接触也是很常事,若是表现的太过明显,眼前的这个万霄楼的楼主肯定会怀疑,之后自己要脱身可就不那么简单了。想到这些沈姝锦暗自压了压想要跳起来的冲动,用伸手拿酒杯的动作悄悄的把自己的腿往旁边让了让。 叶颢康乐呵呵的看着沈姝锦的这些小动作,也没再做出什么别的动作,身子一侧,把原本拿在手中把玩的那本就放在了桌子上。青楼中的酒可不是随便就能喝的,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男女欢爱的场所,每壶酒中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助兴的药,自己可没打算自找苦吃。至于沈姝锦手中的那杯酒,刚才他就发现了沈姝锦的谨慎,估计也不会喝掉。 “本公子可是很有诚意跟楼主达成这项合作,这样好了,本公子再加五千两,不知道这个价格楼主可还满意?”沈姝锦皱眉想了下,对方说的也是,这种高难度的任务需要的可是身手厉害的高手,估量了一下她能动用的现银,又往上加了五千两。 “小哥儿爽快,本主也不拿乔。只要银子一到位,本主就把人送到小哥儿跟前。只是不知道这人要送去哪。”叶颢康面具后的嘴角一勾,也豪气的一口答应下来,心中盘算着这小爪儿会不会在交易达成后用真正的身份跟他们接触。 显然叶颢康现在考虑的正是沈姝锦正在想的问题,万霄楼也算是江湖中比较大的势力,在保护主顾的*上上一世跟他们接触的手他们就做的很好,就算是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也不会随意的透露。 何况江湖与朝堂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潜进宫中打探消息或是注意建安帝的举动肯定也是小心再小心,若是让朝中人一旦知道了万霄楼的作为,有很大的可能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会不会发兵就不好说了,而且若是让其他的江湖组织知道了万霄楼做的事,估计在万霄楼再江湖上的地位也会有影响的。况且现在正是万霄楼紧张的时刻,就更加不会让这一消息轻易的被别的江湖组织打探了去。 “就让那位侠士先去帝都平民宅区最后一排的第三间宅院中住着吧,今日本公子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万两,随后的那五千两等本公子见了那位侠士后让他转交给楼主可好,楼主事忙,免得耽误楼主的时间再跑一趟了。”沈姝锦虽然对万霄楼的人很放心,可还是想再谨慎一点,没有把自己的身份立刻告知叶颢康。之后可能他们回发现,现在是能拖一时算一时吧。 听到沈姝锦报出来的地名,叶颢康眼中划过不明的光亮,眼底也有黑郁的浓雾要冒出,可不知道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眼中的黑雾一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鲜红的舌尖也在面具的遮挡下悄悄探出,围着红唇游走了一圈。 “那就如小哥儿所愿,既然交易已经达成,咱们是不是应该有个契约定下个时间,不知道这人小哥儿是借一个月呢还是两个月呢?”叶颢康从怀中拿出一圈好似羊皮卷的东西,慢慢的铺在了桌子上,身体也向着沈姝锦的方向倾斜了一下,原本已经远离的两双腿又再一次的靠在了一起。 沈姝锦就在叶颢康开口之前突然感受到雅间中的空气有瞬间的凝固,可没一会儿这种感觉就消散的一干二净,接下来就再次碰触到了叶颢康的腿,可这次她显然镇定了许多,伸手拿过桌上写着协议的羊皮卷仔细的看了起来。 “楼主的人本公子想要借半年,不知楼主意下如何。”看完整张羊皮卷之后,沈姝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一万五千两银子外加八颗黑珍珠换一个人半年的时间,对万霄楼来说应该不亏。 “可以,既然如此小哥儿就在这契约的下面按个手印吧。”叶颢康也只是凝眉想了一些就答应了,拿起一边备着的毛笔唰唰的在羊皮卷上把中间空余出来写租用时间那里写上了“半年”两个字,随后又轻轻敲了下轮椅的扶手,从暗格中拿出一方印泥,打开盖子后递给了沈姝锦。 既然已经谈好了,沈姝锦也没多说什么,上一世沈姝锦也是在跟万霄楼交易的时候按过一次手印,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在印泥中轻轻蘸了下,很是利落的印在了羊皮卷的左下方,然后接过含霜递过来的帕子把手指上的印泥一一擦干净。 叶颢康拿过已经印上沈姝锦手印的羊皮卷,眼底的光泽又亮了不少,小心翼翼的收在怀中。至于那方印泥也被他收进刚才的那个暗格中。 “既然咱们的交易已经生效,那本公子就回去安排下,不再打扰楼主了。这是八颗黑珍珠还请楼主收好。”沈姝锦抱拳行了一礼,带着含霜跟含雪走出了雅间,等下到一楼的大厅中后才暗自舒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按下手印的时候,沈姝锦突然心中很快的跳动了两下,手一哆嗦差点还把手印给按坏了,直到离开雅间,来到大厅中沈姝锦才敢把一直憋在胸中的一口气给吐出来。 而留在雅间中的叶颢康见沈姝锦走后也没有急着离开,顺手把刚才收起来的羊皮卷又拿了出来铺在圆桌上,提起笔来把之前写的“半年”之间空出来的地方又加了几个字,整个读下来就成了“后半生年月”,然后又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就在刚才沈姝锦没有告知他真正身份的时候,叶颢康突然就想到了一点,沈姝锦也只是说租一个人,可没指名点姓的让谁去担这个任务,那自己去也应该不违反协议上的内容,不过为了不吓到自己的小爪儿,还是不要以楼主的身份去的好。 转过天来,柳妈妈在沈姝锦跟那些掌柜的们谈完事情后就走了进来,贴近她耳边轻声禀报,“郡主,今日一早宅子那里就去了个少年,说是郡主您的人,是郡主让他去那里找您的。” 沈姝锦没想到万霄楼的动作这么快,昨天才刚刚谈好,今天人就到位了,急忙让含霜跟含雪给自己打扮起来,拿上昨天回来后就准备好的银票从后门出了戍边公府。 一路上沈姝锦走的也不是很快,在将近巳时二刻的时候来到了宅子中。 “属下请小姐安。”由于是在外面,沈姝锦的穿着也很随意,守宅子的侍卫见到沈姝锦后也改了口,“属下已经安排那位公子已经在厅中等候了。” 沈姝锦轻轻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戴在她头上的帷帽也跟着轻轻晃动了下,然后才提着裙摆走进了大门,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姑娘,咱们又见面了。”还没进到大厅中,沈姝锦就听到厅中一声欢快的声音传了出来。“上次在庄子中还请姑娘多多见谅,楼主知道后教训了本少一番,这次的任务为了给姑娘赔罪本少亲自来做,还有那出来的五千两,楼主也说算是给姑娘当赔礼了。” 沈姝锦一进厅就见到一面红齿白的少年两步来到自己跟前,刚开始还纳闷这人怎的这么自来熟,可听完他后面的话后沈姝锦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原来是那日在庄子中假扮万霄楼楼主的那少年。 今天的叶颢康特意让炎给自己找了张面容清秀的面具戴在了脸上,身上穿的衣服也换成了比较欢快些的天蓝色,一头乌发用同色的发带束于头顶,额前还留了一缕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出一片暗红色。 “公子,还请里面坐。”沈姝锦不着痕迹的往后撤了一小步,脚后跟正好抵在大厅的门槛处。 叶颢康眼角瞥到沈姝锦的小动作后也很是配合的走进厅中,在刚才他坐着的椅子上坐好等着沈姝锦在一旁坐下。 “姑娘需要本少做些什么?本少虽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可下天下到现在还没有本少去不了的地方,得不到的消息。”叶颢康见沈姝锦坐在离自己一个座位的位置上,站起身又换了个座位,跟沈姝锦紧挨着坐了下去。 沈姝锦有些不适应的往外偏了偏身体,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件事来,怪不得刚才她觉得除了在那晚庄子中见过他还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双眼睛她还真的见过。“公子还真是能耐,深夜里窃玉偷香的事情没少做吧。” 叶颢康被沈姝锦说的一愣,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转换到这个话题上了,心中却在快速的回想着,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事让沈姝锦有这样的误会。 “呵呵,姑娘说笑了,本少一向洁身自好,本少还想着娶个心意相通的娘子呢,姑娘可别坏了本少的名誉。”叶颢康想不起来也就没再费时间多想,笑呵呵的就像把这个话题给揭过去,“姑娘还没说需要本少做什么呢。” 沈姝锦也就是这么一说,也没想从他口中得知什么消息,见叶颢康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也很知趣的接了下了他的问题,“不知道楼主或是公子对宫中的事情感不感兴趣。” 叶颢康目光微闪,一下就知道了沈姝锦口中所说的是什么事了,看来自己的小爪儿已经开始对宫中那位有所防备了,也不知小爪儿是在什么时候重生的,还真是好像跟她好好聊聊这事,毕竟他们二人也算是同类了。 “感不感兴趣倒是其次,只要姑娘想知道,本少肯定会赴汤蹈火的为姑娘寻来你想要的消息。”叶颢康目光隔着帷帽的纱幔定定的看着沈姝锦,眼中一片真诚,看的沈姝锦脸上一片燥热,好像自己的帷帽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存在。 “本姑娘既然已经跟万霄楼中签好了协议,那就是万霄楼的主顾,公子当然应该为本姑娘提供本姑娘想要知道的消息,这不是万霄楼的宗旨吗?”沈姝锦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把脸上的燥热往下压了压。 叶颢康呵呵的笑了两声没有答话,可眼中却带上了戏谑,好像是真的看到了沈姝锦藏在纱幔下微红的脸庞。 “姑娘说的都是,那本少以后要怎么做呢?还有得了消息要送到哪去?”过了十几个呼吸后叶颢康也收起了有些吊儿郎当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开始跟沈姝锦商讨之后的事。 “先不急,等本姑娘给公子送来宫中的图册后公子再行动,至于消息,整理出来后直接交给外面的侍卫就好,他们回把消息再传给本姑娘的。”沈姝锦本来打算今天把剩余的银两给送过来,谁知道这公子刚来就开始进入角色了,还一副兴冲冲的样子,估计现在她若是答应一句,这位公子下一刻就能潜入宫中做事了。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既然是姑娘需要这些消息,还是直接交给姑娘的好,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的姑娘也好及时作出判断,省的延误了时间造成损失。”叶颢康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怂恿着沈姝锦亲自接他送来了的消息。他也有心想要跟沈姝锦多接触接触。 沈姝锦一想也是,万一有什么紧急消息的话等侍卫们再送进戍边公府中说不定已经失了先机,这样的话那白客黑珍珠可算是白花费了。 “那……希望公子回到万霄楼之后也不要对本姑娘的事情透露一二。若是有消息公子可自行送到戍边公府中,想来公子也应该对本姑娘的院子不陌生。”沈姝锦咬了咬牙,最终把自己的身份摆在了明面上。估计就算是自己现在不说,一万霄楼的能耐也能查到自己,与其被动还不如把主动相告,也显示了自己合作的诚意。 “原来是戍边公府的皓月郡主,幸会幸会。”说着叶颢康站起来在沈姝锦身上打量了一番,心中也想起来一些事情。 “那郡主想要的信息着重放在哪几位的身上?”打量完之后,叶颢康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身子一侧,斜斜的靠在与沈姝锦临近的椅背一边。 “陶皇后,还有,建安帝。”沈姝锦语气有些重,在说出二人之后就没了声响。 在沈姝锦的话音落下后大厅中陷入了一片沉静中,叶颢康神思不明的看着遮住沈姝锦的纱幔,沈姝锦也通过纱幔一瞬不瞬的看着叶颢康。 “好,希望郡主能尽快的把宫中的图册送到,本少也好尽快的把郡主想要知道的消息及时的送过去。”认真的看了沈姝锦一会儿,叶颢康郑重的应了下来。 听到叶颢康答应了下来,沈姝锦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面前的少年在听到要去宫中监视陶皇后跟建安帝后撂挑子不干了,现在除了万霄楼之后,沈姝锦还真不认识别的江湖中的组织。 之后的时间里,沈姝锦又嘱咐了几句之后才带着含霜跟含雪回到戍边公府中。也可能是心中放下了一件重要的事,沈姝锦晚膳的时候还多用了半碗饭,和顺公主跟沈念祁、沈正航也感受到了沈姝锦的好心情,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好的心情,可自家闺女/妹子心情好他们也跟着用了不少膳食。 “郡主,晚膳的时候柳叶给郡主送来消息,说是后天一大早侍郎府的女眷们要一同去皇觉寺中为老夫人祈福,还有府中的玥姨娘前天查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这次去也是有给玥姨娘腹中的孩子求个平安符。”柳妈妈在沈姝锦回到揽月阁后就来禀报了,还把上午沈姝锦走后又送来的几本账册也拿了过来。 “这是上午后来送进府的册子,奴婢粗略的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郡主也打打眼,现在天短了,郡主也别看的太晚,仔细伤了眼睛。” “本郡主相信柳妈妈,既然柳妈妈已经掌了一遍眼,那肯定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这些册子暂时放在这里吧,等本郡主睡前翻一翻。还有,明天给睿亲王府还有安王府中送张帖子去,本郡主后日要邀善瑜郡主、菲郡主还有满姑娘去皇觉寺中代娘亲去还愿。威显将军府中也送一张吧,本郡主很喜欢于虹那姑娘的性子。”沈姝锦看了一眼桌上的账册,只是薄薄的两本,想着趁着睡前看完就好。 又想到沈姝美差柳叶送来的消息,这热闹不凑白不凑,寺中人多嘴杂的,谁知道一些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当辛运瑜跟辛运菲收到沈姝锦派柳妈妈送来的帖子时还诧异了一下,自从沈姝锦从边关回来后除了在府中举行过几场饮宴外还没有特意的给谁下帖子呢。于虹收到帖子的时候到没多想些什么,她本就不怎么愿意跟帝都中的那些一行一动就浑身香汗的小姐们交往,沈姝锦算是这些小姐中的异类了,跟她在一起也很舒心,一收到沈姝锦的请帖于虹就禀了自己的母亲早早的准备好了第二天要穿的衣裳。 “锦姐姐。”刚一出城门口,沈姝锦就听到辛运满充满朝气的声音,嘴边也跟着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 原本沈姝锦是跟这几位闺秀约在帝都城门口的一间茶楼中的,可辛运满那跳脱的性子根本在座位上坐不住,再加上一个爱动的于虹,几位小姐一商量就直接架着马车出了城,辛运菲坐在马车中静静的看书,辛运满跟于虹则是围着那高大的马匹在打转,心中痒痒的想要骑上去试一试,只不过两边都有侍卫看着,她们还没找到机会,而辛运瑜则是透过车窗笑呵呵的在看那一直寻机会的二人。 “怎么的来这么早,你们一早到到显得我迟了。”在这几位关系走的进的闺秀满前,沈姝锦从来都不用身份压人,自称也从本郡主自然而然的用了我。 “接到锦姐姐的帖子后满儿都想昨天就等上了呢,前几日满儿就想出来了,趁着天还没冷下来痛快的玩上一玩,不然等入了冬满儿才不出来呢。”辛运满撅着小嘴来到沈姝锦的马车边,手脚并用的就想往上爬。 “满儿。”在听到辛运满的惊呼时辛运菲也从车厢中走了下来,看到辛运满的动作立刻叫停了她的动作。 辛运满也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些过火,吐了吐舌头站稳,伸手粗略的理了理有些乱的衣裙。 “菲姐姐,瑜表姐,丁妹妹。”下了马车后,沈姝锦一一打了招呼,也得到了她们的回应。 “满儿想跟锦姐姐一辆车,大姐每次出来都带那么多书,满儿看着就头晕。”说着,辛运满做了个扶额的动作,逗笑了城门外的几人。 “知道你爱耍宝,上来吧。不过可得在车厢中老实些,戍边公府的马虽然还看得过眼,可车厢没加固,若是让你给跳塌了可得给我赔新的,要跟安王府的用材一样。”沈姝锦伸手捏了捏辛运满的小鼻子,然后伸手扶着她先上了马车。 辛运瑜跟丁虹一看辛运满进了沈姝锦的马车,也嚷着不能偏心的上了她的马车。沈姝锦见只剩下辛运菲一人坐在车厢中,三两下的也把她扯了进去,五个姑娘坐在了一个车厢中,幸亏沈姝锦今天用的是两架的马车,车厢也大,不然还真坐不下这么多人。至于空出来的马三两马车也不好就让他们这么回去,一路上跟在沈姝锦的马车后往皇觉寺的方向驶去。 大约行了有一刻多钟的时间,马车来到皇觉寺所在的山脚,随行的小厮搬过来木梯放好,沈姝锦五人在自己随行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驾车的人也对皇觉寺中的规矩有一定了解,见主子们开始准备往山上走,随即架着车去了存车的地方。 皇觉寺算是一座皇家寺院了,每年大晋国的主宰都会挑一天来寺中斋戒,因此皇觉寺中的香火很是鼎盛。沈姝锦她们一行人到的虽然早,但已经有很多人都开始踏着青阶一步一步的往皇觉寺中走了。 九十九级青石打磨成的台阶已经被上山朝拜的信徒们踩得有些光滑,沈姝锦她们也是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了上去,等登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五位姑娘的脸上早已经被汗水浸湿,身上的衣裳也被汗水浸染的有些潮,山上跟山下的气温有很大的差距,让秋风一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可就算是如此,沈姝锦她们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一来是每个来皇觉寺的人都是如此,就连皇帝也不例外;二来丫鬟们的手中都早早的准备了另一套衣裙,一会儿去到寺院中后找几间女眷专用的厢房换一换就好。 换好衣裙后几人先是来到最前面的大雄宝殿中,添了香油上了香,还特意为小弟点了平安香。沈姝锦明面上可是为了帮和顺公主还愿的,这些事情要做就要做全套,而且她也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家小弟点香祈福。 在大雄宝殿拜完后几人又去了几个香火旺盛的殿中点了香,最后在接近午时的时候才回到接待女眷的院落。 “臣女请郡主安。”沈姝锦她们正走进院子,从院中的一间厢房中走出来以为身着水绿色衣裙的少女,盈盈蹲身给沈姝锦他们请了一安。 ------题外话------ 有奖问答拉O(∩_∩)O 女主想到除了在庄子中见过叶颢康之外还在哪见过他? 第九十七章 病情泄露 沈姝锦只听声音就知道给她们行礼的是谁,不过还是很恰当的表现了一下她的吃惊,“大堂姐。今日大堂姐也来上香吗,还真是巧了,二婶也来了吗?” 沈姝锦一开口,其余几人就知道了眼前这位姑娘的身份。之前在戍边公府小公子的满月宴上她们也听到了些风声,可是具体细节是怎么样的她们并不知道,现在见到主角之一,也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番。 沈姝美感觉到她们打量的目光也没有觉得有多不好意思,错不在自己,就算是她们对着自己有看法那也只是她们的事,自己已经过了那最不堪的时候,只是被看上一看,不少皮不少肉的。 跟着沈姝锦一同来的几位闺秀见沈姝美一副波澜不惊任由别人大量的样子,随即心中对她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虽然有那样的流言传出,可观这姑娘的面容倒也不是那种为求富贵不择手段的人,而且刚才沈姝锦喊的可是大堂姐,这说明沈姝锦跟她的关系还算亲近。 沈姝锦的为人这几位都熟知,就算不熟对她的脾性也知道一二,能得她好言相待人也错不了哪去。想到这些,姑娘们随即收回了目光,都和善的冲着沈姝美笑了笑。 “禀郡主,母亲跟二妹三妹还有几位姨娘今日一起来寺中为老夫人祈福,顺便也帮腹中刚有了身孕的玥姨娘求一道保胎的平安符。”沈姝美落落大方给沈姝锦回了话,不谄媚也没有卑微,这种态度又得到了其余几人的好感。 “既然二婶也在,那本郡主也该去看一看。菲姐姐、瑜表姐、丁妹妹、满儿你们先去房里歇一会儿,我先去见一见二婶及其余两位姐妹。”沈姝锦有些歉意的看了几人一眼,等她们都各自回到厢房中后才对着沈姝美轻微的笑了一下,随着沈姝美的指引来到了小周氏所在的厢房门前。 “奴婢们见过大小姐。”一到小周氏的厢房门口,守在门外的两个丫鬟见沈姝美走了过来,很是有眼色的行了一礼。 “皓月郡主是来看望母亲的,进去通禀吧。”沈姝美也没跟她们多说什么话,直接点出来沈姝锦的身份。 由于之前都是沈姝莲去戍边将军府中找沈姝锦,而沈姝锦几乎没怎么去过侍郎府,下面的小丫头们也不认识她,所以刚才也只是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给沈姝美行的礼。 现在两个小丫头听到沈姝美的话后都被惊了下,急忙给沈姝锦行了一礼,得到沈姝锦的准允后才起身。之中一个看着精明些的小丫鬟起身后快速转身进了厢房中,想来是跟小周氏禀报去了。 几个呼吸后,小周氏从厢房中走了出来,头上的发簪戴的有些歪斜,衣襟处也稍有些凌乱,估计刚才是在厢房中换衣裳。 “臣妇请郡主安。”小周氏行完礼后眼角偷偷的看了下沈姝锦身边的沈姝美,没想到沈姝美自从上次在戍边公府中发生了那种事情后跟沈姝锦到是走的很近,每次回府都能拿回去不少好看的头面跟首饰,而且都是沈姝锦特意送给她的。 小周氏心中很不平和,自己的闺女又是讨好又是卖乖的最后却是让沈姝锦嫌弃了不说,最后还落得个永不得进戍边公府大门的下场,而这个没了清白的小贱蹄子却入了沈姝锦的眼,跟她走的这么近沈姝锦也不怕把自己的名声给带坏了。 “本郡主刚才在客院的门口遇到了大堂姐,听闻二婶跟两位堂姐妹还有几位姨娘都来皇觉寺进香,想着来看一眼,不知道莲堂妹跟姬二小姐在哪间厢房中。”沈姝锦挥手让小周氏平了身,眼睛在她身后的几间厢房门上扫了一遍。她就不信刚才的动静厢房中的人听不到,这是不想见她呢还是想让她亲自进厢房中去见她们,一个个的还真是觉得自己脸大。 小周氏本来心中就不忿,可听到沈姝锦口中对府中几位姑娘的称呼后眼中的火都要冒出来了。好一个大堂姐,好一个姬二小姐,好一个莲堂妹,这是实打实的往自己脸上扇巴掌呢。一个没了清白的庶女跟她的宝贝女儿用的称呼几乎没什么差别,这叫她这个侍郎府的正室怎么下得了台。 “想是刚才一路上步行上来又在前面的大殿中拜了许久有些累了,还望郡主见谅。”小周氏虽然心中有火,可也知道轻重缓急,本来两家的关系已经很疏远了,若是她在表现出一点不满估计现在的这点情分也都没了。 “莲堂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弱啊,本郡主跟莲堂妹做的事情差不多,可现在还是有些精神去用午膳的,没想到莲堂妹午膳都不用就歇下了。现下可正是莲堂妹长身量的时候,可别因为贪图享乐而把自己的身子给弄坏了,以后吃亏的可是自己,二婶也真是太溺爱莲堂妹了。”沈姝锦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把小周氏说的一张脸涨成了青紫色,有心想要反驳一二可想到自己刚才给沈姝莲找的理由也只能暗自把话咽下去。 “大堂姐可真是让本郡主羡慕的很哪,本郡主这一上午又是爬山又是参拜的,两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而大堂姐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看来本郡主还得继续加紧锻炼,不然自小就落下病痛,这一辈子可都要泡在药中了。”沈姝锦好像没看到小周氏那隐忍的样子似的,继续按照自己的话头说了下去。 小周氏一听沈姝锦的这话,心中“咯噔”一下,也不去理会依然盘踞心头的那股怒气,浑身上下好像是在寒冬中被冰水浇了一遍似的,这沈姝锦怎么话里话外的好像都在映射沈姝莲。 沈姝莲在戍边公府中被踢伤这是两家人都知道的,就算是用药也是理所当然,而且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按理说再重的病也应该好了,就算是还在用药小周氏也都是瞒着府中的人,除了自己的心腹嬷嬷跟沈姝莲的贴身丫鬟外没人知道,可沈姝锦现在一口一个身子不好,落下病根的,让小周氏怀疑沈姝莲的病情她已经知道了。 “锦堂姐,大姐姐。”正在小周氏费心巴力的为沈姝莲找理由的时候,沈姝莲自己从一间厢房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裙显然是换过的,没有一丝爬了九十九级台阶又跪拜了一遍佛像的痕迹。 沈姝莲出门后,另外一边的厢房门也被打开,走出来的是一袭白衣的沈姝姬。相对于沈姝莲的粉裙,沈姝美的绿裙,一身素色衣裙的沈姝姬显然更像是来寺庙祈福叩拜的。 “臣女请郡主安。”沈姝姬一出门就挪动着小碎步径直向着沈姝锦的方向走了过去,有些底气不足,又像是腼腆害羞的给沈姝锦请了一安。 沈姝姬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从她出来的那间厢房中又走出来一人,跟沈姝姬在面色上有五分相似,想来应该是沈姝姬的亲生姨娘了。 “婢妾请郡主安。婢妾是侍郎府后院的玖姨娘。”相较于沈姝姬唯唯诺诺的样子,后出来的这位姨娘倒是大方了不少,礼数也周全,比小周氏这个正经的侍郎府主母也差不哪去。 “侍郎府这次到是来的人多,想来都是大孝之人,还真是我大晋官员中的头一份儿。”沈姝锦看了那玖姨娘一眼神色有些怪异,看在小周氏眼中脸色又难看了一些。 按理说玖姨娘作为后院中的一个侍妾时不能随意出门的,更别说跟着当家主母一同来皇家寺院中祈福了。一个随时可以被发卖被送人的玩物怎能进的了这里,沈姝锦有刚才那么一说也是在暗中讽刺了侍郎府一把。 听到沈姝锦这么说,那玖姨娘依旧低眉顺眼的站在小周氏的身后,脸上也没有小周氏那么明显的表情出现,好像没听懂沈姝锦刚才话中的意思似的。这让沈姝锦不得不又高看了玖姨娘几眼,这侍郎府中除了小周氏外可都是些厉害的角色。 客院中的厢房都是挨着的,院子中的响动让不少厢房中暂时打算歇歇脚的女眷们都打开门走了出来,虽然有些夫人小姐们不知道沈姝锦的身份,可一看那通身的打扮也知道这位指不定是哪位高官家中的小姐,想上来套套近乎打个招呼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好奇的围在这几人身边。 “锦姐姐怎的这么慢,满儿跟大姐还有瑜堂姐丁小姐早就换好以上了,你再拖下去可就赶不上寺中用午膳的时间了。”就在周围的人都猜测沈姝锦身份的时候,辛运满从厢房中换还了一群走了出来,就在她出来没多久,其余两边的厢房门也被打开了,辛运瑜跟丁虹也换好衣裙走了出来,最后出来的是跟辛运满一个屋子的辛运菲。 就在辛运满她们一行人都出来后,靠近院子一片桂花林的厢房也慢慢打开了门,里面走出来的是殿阁大学士陶井昱的正室夫人蒋氏,还有府中嫡三女陶杏嫣。 看到院子中央站着的那几人后,蒋氏带着陶杏嫣快走了几步来到众人跟前,“臣妇请善瑜郡主、菲郡主、皓月郡主、满姑娘安。” 之前围在她们身边的夫人小姐们见到辛运瑜她们从厢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知道这群人的身份了,一听蒋氏的问安,纷纷上前行礼问安,有些从没近距离见过沈姝锦的小姐们也都偷偷的在私下打量。虽然她们没有跟沈姝锦接触过,可之前也听到过不少关于戍边公府这位郡主的传言,更有几个好奇心重的还没等沈姝锦她们让行礼的人起身就暗自直了直腰身,以方便她们看清她的长相。 “各位夫人小姐们也不必多礼,本郡主也是听说二婶今日也来上香,随即过来看看,现下也快要动用午膳的时辰了,本郡主先去换身衣裳,各位夫人小姐们请随意。”沈姝锦也察觉到了那些小姐们的打量,自己也不想在这里被她们当耍猴似的观看。冲着沈姝美跟众位夫人小姐们点了点头后就要离开。 “母亲,您的衣裙还没换好,不若美儿先带着二妹跟三妹往膳堂那边走着?”沈姝美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小周氏有些松散的领口,虽然这里都是女眷,可小周氏这摸样也有些不适宜了。 小周氏听到沈姝美的话后不仅没有感激反而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这就要走到自己身边的沈姝美扯了扯领子,伸手扶着身边的妈妈就要往厢房中去。 “咦?三妹的伤还没好透彻吗?怎的这身上的药味还是这么浓?”刚走过沈姝莲身边的沈姝美皱着鼻子轻轻嗅了下,说完话后又往沈姝莲的身边凑了凑,看样子是想闻的再仔细些。 小周氏刚转身刚抬起的脚还没落下就听到沈姝美的问话,心中一紧,腿也跟着抖了下,若不是身边还有个,妈妈扶着,现在已经摔在地上了。 沈姝锦还没走到厢房门听到沈姝美的话口又折了回来,“莲堂妹的伤还没好?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的还没好,不是说仅是一点皮外伤吗?刚才没仔细看,莲堂妹的脸色怎的这么难看。听闻皇觉寺的驰远大师医术了得,比宫中御医都要厉害,含霜,快去寻了外面候着的小沙弥,请驰远大师来给莲堂妹看看。” 含霜领了沈姝锦的吩咐快速的离开人群往院门走去,跟院门外守着的小沙弥简单交代了几句,然后就站在了门口处,等着小沙弥请驰远大师过来。 从沈姝美提问到沈姝锦安排后面的这一系列事情也就是在十几个呼吸之间,小周氏还没反应过来那小沙弥已经小跑着离开客院往驰远大师禅房的方向去了。 “母亲!”沈姝莲慌了,她自己是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状况的,若是让驰远大师来一把脉,她跟小周氏想要极力隐瞒的事情也会被驰远大师知道,而去寻驰远大师的是沈姝锦,也就是说时候沈姝锦也会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原本沈姝莲就觉得自己在身份上低了沈姝锦一筹,现在若是自己身体的情况被她知道那就永远在沈姝锦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若是这件事再传出去,以后还有哪家人家能请了官媒去侍郎府中提亲?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及时诊病用药,虽说身上沾染了药味不太好闻,可能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正事。莲堂妹现在年岁还小,若是现在不医治好等年长些无法医治落下病根可怎么是好。”沈姝锦像个邻家大姐姐似的也走到沈姝莲的身边,伸手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呀!莲堂妹的手怎的这么凉。现在可不是盛夏了,莲堂妹穿的也太单薄了些,虽说好看,但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啊,更何况莲堂妹本身还在用药,山上的气温也比山下低上许多。” 所有的话都被沈姝锦一个人给说完了,沈姝美也不好随意的再插话,而沈姝莲跟小周氏却是气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有心想要推辞了沈姝锦的好意,可周围的夫人小姐们都看着呢,若是自己真的这么做了,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的女儿病了还不准别人请大夫来看,这些夫人们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在心中多想的。 可要真是让驰远大师来给沈姝莲诊了脉,后果也不是她们母女二人能承担的了的。也不知道这沈姝美这是碰巧了还是特意的,碰巧了还好说,若是故意的话那她们的秘密是不是早就被沈姝美知道了,正好趁着这么多夫人都在把沈姝莲身体的状况揭露出去,真是好狠的心那。 本来这些夫人们看到人家家中有人要看诊应该回避一二的,可见到沈姝锦又折了回来,一心想着要好好的结交一番,以便于能跟戍边公府搭上些关系,也就没人离开,而且看到沈姝莲那额头上的汗水,说不准还能看一场好戏呢。大家户的夫人们除了在府中掌掌中馈教教子女外也没什么休闲娱乐,最爱的可不就是有时间去别的府上串串门子聊聊闲话,今天有这么个现成的事情可看,谁还舍得走呢。 驰远大师的禅房跟女眷的客院离的也不远,而在客院外守门的那些小沙弥们身上也都有些功夫,没一会儿就把驰远大师给请了过来。由于是出家人,院中的夫人小姐们都没有回避,只是让出了院子一边的一个石桌,好让驰远大师给沈姝莲把脉。 驰远大师一进门就在众小姐的面上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出来哪位小姐身上有病痛,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后来到沈姝莲的身边,“这位小姐还请在石桌边坐好,也方便老衲为小姐看诊。” “母亲。”现在的沈姝莲浑身已经开始轻轻的颤抖了,迟迟不肯坐到石桌旁,还用袖子紧紧的把自己双手裹住。 “施主莫紧张,老衲虽然医术有限,可一些普通的病痛还是能很好的处理的。”说着,驰远大师首先坐在了一个石墩凳子上,一双慈祥的眼眸鼓励的看着沈姝莲。 “莲堂妹,驰远大师的医术可是比宫中的御医都要厉害呢,若是莲堂妹担心药材的事,戍边公府那边还有些圣上赐下来的珍贵之物,只要莲堂妹用的上,本郡主定会让柳妈妈送到侍郎府中去的。”沈姝锦把沈姝莲所有能找出来的理由都封死了,拉着沈姝莲的手就来到了驰远大师的对面,双手一按就把她按在了石凳上。 沈姝莲只觉得沈姝锦的手有万斤的重量似的,一下子就把自己钳制在了石凳上,自己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身体还是在石凳上一丝不动。在外人眼中的那轻轻一按,沈姝锦是用上了些力道的,这几个月一直跟着大哥锻炼,虽说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不了多少人,可对付一个闺中的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郡主,还是臣妇来吧,小女身份卑微,让郡主伺候小女可使不得。”小周氏努力的压下自己心中的慌乱,挪动着脚步来到石桌边上,一双眼睛像是在看仇人似的一直盯着沈姝锦按在沈姝莲手上的那只手,恨不能一巴掌拍开。 “自家姐妹,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二婶也太客气了。”说着,沈姝锦又一个用力,把沈姝莲的手腕露了出来,一边笑盈盈的冲着驰远大师点头示意一边用眼角瞥了小周氏一眼。 小周氏见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是她能干涉或是能阻止的了的,只能焦急的干等在一旁,心中祈祷着希望之前喝的那些要多少起了些作用,沈姝莲的症状也能有所好转。另一方面又希望驰远大师能给沈姝莲开些好方子,彻底的把她的身体给调理好。 “唉!这位施主先前应该是被外力伤了体内的器脏,而且伤的最重的应该是女子的宫体,若是一开始被伤着了就来找老衲医治,老衲还有五成的把握治愈。可施主之后乱用了一些药材,刺激之下宫体受到的损害更加厉害,现在老衲也没有能力医治了,之后的子嗣……”驰远大师把完脉后有些暗叹,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夫给开的药,杂七杂八的乱用。 “以后施主就不要再服用之前的那些汤药了,老衲会给施主重新开个方子,虽然无法治愈,可也能对那些曾经受伤的器脏修复一二,也不至于在施主年老之后满身的病痛。”说完驰远大师就收回了放在沈姝莲腕间探脉的手,招了招在外面等候的小沙弥。 那小沙弥接到指示后托着笔墨纸砚快速的走过来,把托盘中的东西一一摆放好,然后就安静的站在了驰远大师的身后。 就在驰远大师写方子的时候,院子中的夫人小姐们已经议论开了,看向沈姝莲的目光都带上了不屑,一个不能生养的女子谁家还能上门提亲,就算是跟戍边公府那边有亲缘关系,一些门当户对的府邸也不会选她,除非是那种官职较低的,说不准能以正室之位迎娶,可娶回去之后就不好说了。 坐在石凳上的沈姝莲已经完全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驰远大师说的是之前有五成的机会自己还能痊愈,可就是因为喝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药才彻底的没了希望。瞬间,沈姝莲望向了小周氏,眼中的仇恨让周围的那些夫人小姐们看到后心中都冷飕飕的。 小周氏也被沈姝莲这种强烈的目光刺的回过神来,一对上那双不满血丝的眸子,小周氏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能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为什么刚开始府医诊断出结果的时候你不派人来皇觉寺请驰远大师给我医治,一直找那些野路子的江湖郎中来给我诊治,用的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是你,是你,都是你毁了我!”若是之前沈姝莲还不能这么激动,可听到驰远大师的话后突然就崩溃了。在她心中一直坚信自己能医治好,也会按照之前的设想嫁进二皇子府中,成为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妃,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皇后,谁料想这些环香都在今天破灭了,而且还是被自己的母亲给耽误了。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被沈姝莲突如其来的发疯给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刚才还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说出这种话来,而且对象还是她的亲生母亲,对于一直接受着孝道大义的夫人小姐们,此时看向沈姝莲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小周氏也没料想到沈姝莲听完驰远大师的话后能这么激动,还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一时间呆愣愣的不知道要有什么样的反应,心中也好似被撕开一道大口子,自己的女儿竟然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可当时诊断出来沈姝莲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子嗣之后也是经她自己同意才去外面到处暗自寻找那些“神医”,怎的到最后都成了自己的过错。 “莲儿,母亲,母亲……”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了,你还有个儿子,我这个女儿将来怎么也是个嫁出去的外人,当然比不得弟弟在你心中的地位,所以你对我的病也不怎么上心,若不然怎么不在第一时间就来皇觉寺请驰远大师。若是今天没有驰远大师来给我诊脉,我还要继续喝那些难喝的要死的汤药,说不定还等不到出嫁的年岁就被要些药先给药死了,这样你心中就少了一件烦心的事了是吧。”沈姝莲还在歇斯底里的冲着小周氏吼着,周围的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也都默契的往后面退了退,谁知道沈姝莲疯着疯着会不会出手打人,还是谨慎些的好。 已经写完方子的驰远大师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等墨迹干了之后示意小沙弥交给了沈姝锦,然后又高唱了一声佛号转身走出了女眷的院子。 沈姝锦快速的在方子上看了几眼,越看眼中的亮光越多,虽然她也跟周医女学了不断日子的医术,可从没想过用这些简单常见的药材搭配起来能发挥出新的功效,看来自己还要多努力些才是。 ------题外话------ 有奖问答只有一位亲答题 嘤嘤嘤/(ㄒoㄒ)/ 蠢作者先去哭一会儿 第九十八章 有了眉目 沈姝莲在皇觉寺发生的一切很快的就被传遍了整个帝都,就连她当时说的话也一字不落的被帝都中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次沈姝莲又在帝都中出了次名,加上上一次偷盗的事又被挖出来,现在沈姝莲这个名字已经是小偷跟大逆不道的代名词了,想来就算时间过的再久,也不会有人忘记她的做为跟言谈。 就在从皇觉寺回来的当天晚上,叶颢康的第一封密函已经送来了戍边公府的揽月阁中。等沈姝锦跟和顺公主还有沈念祁沈正航用完晚膳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窗户中一闪而逝的一道身影。 沈姝锦块走了两步,让含霜跟含雪在门口守着,自己提裙迈进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外室没见到人之后又进了内室。一抬眼就看到叶颢康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一双黑眸很是好奇的看着小匣子中的首饰。 “姑娘回来了,这是今儿刚出炉的消息,本少可是一点儿都没耽搁的就送来了。”叶颢康早在沈姝锦刚进揽月阁院子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只不过想要出内室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梳妆桌上放首饰的小匣子,好奇之下打开来瞅了几眼。 沈姝锦看了看放在梳妆桌上那不薄的几张纸,又瞅了瞅旁边放首饰的小匣子,有些不满的皱了下眉。 “姑娘匣子中的首饰可是专门定制的?本少这几日正找铺子想要雕琢簪发的玉簪,姑娘给个建议呗。”叶颢康也看到了沈姝锦眼中的不满,早一步开口说出了看人家姑娘首饰匣子的缘由。 “本郡主对这些不熟,公子若是想打磨发簪可以直接去抛砖巷子中打听。公子作为外男本就不应该在后宅之中多逗留,而且现在天也已经晚了,本郡主也不多占用公子的时间了。”沈姝锦忍下心中的不满,明显带着嫌弃的跟叶颢康说道。 叶颢康顺手从首饰匣子中拿了一支玉簪揣进怀中,动作快的连沈姝锦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就在沈姝锦要开口跟叶颢康要回自己东西的时候,叶颢康一个翻身从窗户纵了出去。 “既然姑娘也不是很了解这些东西,那本少只能暂时在姑娘这里借件首饰找人好好的观摩一番,等本少的簪子做出来之后再把姑娘的发簪还回来。”虽然叶颢康身影的远去,他口中的话却很清晰的一字不落的飘进沈姝锦的耳中。 沈姝锦有些诧异的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有些回不过神来,他这是光明正大的偷了自己的东西?而且还是在主人眼皮底下做的这种事? 沈姝锦恨恨的瞪着刚才叶颢康坐过的地方,咬牙切齿的冲着门外喊道,“含霜一会儿去柳妈妈那里取了钥匙到库房另寻把椅子回来,含雪把梳妆桌前面的这张椅子拿去柴房,让下人劈了引火,明早本郡主就要吃用这椅子劈成的柴熬的粥。” 含霜跟含雪对沈姝锦这奇特的吩咐有些跟不上节奏,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进了房中这么一会儿就提出这么古怪的做法。可既然沈姝锦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有她的道理,二人领了命之后各自忙活去了。 等含霜跟含雪走了一会儿之后沈姝锦才平息了胸中的那股怒火,来到梳妆桌旁往大开的首饰匣子中望了望,只一眼她就发现了匣子中少的是哪支发簪。 上次沈姝莲联合含雨盗走的那支和顺公主及笄礼上建安帝送的发簪已经不在首饰匣子中了。原本上次沈姝莲还回来之后沈姝锦是打算依旧放在小抽屉的最底层的,可事赶事的就给忘记了,一直收在桌面上的这个首饰匣子中,每次打开匣子都想着把它放回原处,可每次梳妆完就给忽略了,知道现在都一直没放回去,今天却让叶颢康给一眼看了去,还被拿走当参考去了。 沈姝锦重重的合上了首饰匣子,又从一边的小抽屉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小锁锁了上去。以前她屋子中的人对她都很忠心,就算是出了含雨这样的婢女沈姝锦也没想过要锁一锁这些东西了,可想到叶颢康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沈姝锦觉得还是锁一下的好。并不是她怕叶颢康贪了她的东西,而是叶颢康作为一个男子能随意的进出她的房间这是因为有正事,若是再让他拿了自己的首饰,感觉上就像是二人之间有了什么似的,要知道姑娘家的首饰可不是能随意的就在男子手中出现的。 沈姝锦刚把锁好的首饰匣子放到梳妆桌的里侧,含霜就搬着一把小巧的椅子走了进来,仔细的放在梳妆桌的傍边,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了那只已经被锁起来的首饰匣子。 “钥匙你跟含雪一人一把,虽说现在府中已经没了有歪心思的人,可也得防上一防,谁知道侍郎府中的那位会不会花大价钱买个功夫好的来本郡主房间中作妖。”沈姝锦也注意到了含霜的目光,随即扯了个理由出来,并把两把钥匙递给了含霜。 其实沈姝锦说的也并没有错,沈姝莲今天在皇觉寺中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谁知道她在这么疯狂的情况下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况且之前沈念明也是用银子买过凶,虽然没有要她跟和顺公主的命,只不过那时候他是想曾强一下跟将军府的关系。可有这么个惯犯爹,能养出个什么样的女儿来,而且上一世沈姝莲也说过,沈念明买凶的事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为了避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该谨慎些还是要谨慎些的,不光是首饰盒子,沈姝锦还想着等明天一早起来后就让柳妈妈寻了人来,把套间中的那几个衣柜也要打上锁扣,自己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些贴身衣物、经常佩戴的首饰玉佩之类的都要好好的锁好。 就在含霜把其中一把钥匙放在自己的贴身的荷包中后,含雪也完成了沈姝锦交代的事走了进来。含霜递上另一把钥匙,简明扼要的跟含雪说了两句,含雪也没什么疑问的把钥匙妥帖的收了起来。 看着含霜跟含雪都把钥匙收好,沈姝锦才把目光放在那几张一直放在梳妆桌一角上的纸张上,坐在新搬来的圆凳上伸手把纸张拿过来,轻轻打开看了起来。 随着目光的下移,沈姝锦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宫中要在明年开始大办选秀?而且提出这要求的不是建安帝而是陶皇后?这到有意思了。在沈姝锦的印象中,建安帝不是一个多贪图美色的郡主,而且在治国上也很有能力,心思计谋都在先帝之上,只不过上一世被自己的枕边人跟儿子坑了一把。陶皇后在外人眼中也算是贤后,虽然宫中时不时有新人加入,可也是时常劝谏建安帝,从没这么大张旗鼓的为建安帝选秀。 虽然现在还没从宫中传出选秀的消息,可由这几张纸上陶皇后跟陶井昱私下见面时的谈话内容得知,这次选秀除了之前选秀时的要求外,还扩大了范围,一些外任官职较低的官员家中有嫡女也必须每家出一人,女子的岁数也从之前的十五至十八改成了十三至二十,也不知道陶皇后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看完陶皇后这边的消息,沈姝锦又开始看建安帝的消息。在看到建安帝昨夜在自己的寝殿宠幸完宫妃之后悄悄去了和顺公主没出嫁之前住的妙楚宫中,还在床榻上睡到寅时二刻才回到自己的寝殿中时,沈姝锦的眼中冰冷一片,捏着纸张的手也紧紧的握起,没一会儿那几张纸就褶皱的不成样子了。 建安帝这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宫中人多嘴杂,就算是悄悄的行动也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若是建安帝的行为被发现的次数多了,肯定就会有一些不好的流言传出来,对和顺公主,对戍边公府都会有影响。那些谏官们正愁现在找不到戍边公府的岔子,若是这一消息一出,那些谏官们的口水就能把戍边公府给淹了。 “郡主。”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沈姝锦,含霜有些不安的轻轻唤了她一声。 听到含霜的低唤,沈姝锦脑中渐渐清明了不少,回过神来后松了松手中的力道,就着烛光把手中的纸张点燃,烧的块差不多的时候才松手。带着火苗的纸张没了束缚,缓缓的往地上落去,落地的一瞬间,那几张纸正好变成了灰烬。 “无碍,含雪去准备下热水,本郡主要沐浴,含霜把房中稍微打扫一下。”吩咐完含霜跟含雪,沈姝锦伸手把头上的几支发簪摘了下来,一头滑顺的乌发也从头顶散开,垂在腰际轻轻晃动。 含霜跟含雪虽然还不是很放心,可也知道沈姝锦心中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主子现在不想说,她们也不好多嘴去问,只能先做好自己的工作,让沈姝锦在生活这方面上没有什么可以烦恼的。 沐浴过后沈姝锦换上了一套宽大的衣裳,等头发完全干了之后才躺到了床上。含霜跟含雪一人一边的把床幔放下,遮住了床上躺着的身影。含雪跟含霜二人伺候着沈姝锦睡下之后就一同出了内室,留了一人在外间的卧榻上休息,另一人回到了隔壁的厢房中。 沈姝锦躺下后并没有立刻睡着,心中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让建安帝放下对和顺公主的那份有些畸形的感情。突然沈姝锦想到了上次对那宫女用的药,可又一想,那药虽然起了些作用,可短时间内看不到是不是有副作用,既然想要让建安帝忘却这份情,用的量肯定要重一些,可用药过后再出些差错,让辛运昊捡了便宜直接上位对戍边公府这边的危害也不小。 想到了辛运昊,沈姝锦又想到了侍郎府那边。上次沈姝美给她的东西她已经看过一遍了,杂七杂八记录的很是繁琐,有游记中描写景色的,有诗词中描绘男女之情的,更诡异的是其中还夹杂着大晋国开国皇帝一生事迹的。沈姝锦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怎么能在一本册子中出现,而且还不是规整成几部分,是相互参杂着出现的。也不知道她那好二叔记录下来这些有什么用,还放在书房的暗格中这么隐蔽的地方。 可能是心中压的事情太多,沈姝锦一直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而且还感觉到有人在她睡过去时为她盖了好几次被子。想到含雪就睡在外间,沈姝锦也没往细里琢磨,估计是含雪半夜起夜的时候来给她盖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姝锦就醒了过来,虽然昨天晚上睡的晚可睡眠质量还算好,没出黑眼圈也没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起床后跟着沈正航锻炼了一会儿后又回到自己的房中梳洗了一番,这才来到合欢院中一家四口用了早膳。 早膳过后,沈正航去前面的书院中处理公务去了,沈念祁也去处理军中的事情去了,现在他虽然被封为了戍边公,可手中还是有兵符的,沈家军现在也还是沈念祁在管。而沈姝锦则是跟和顺公主打了声招呼,去外面的铺子中转一转,现在已经入秋不短的时间了,有些事情也要开始早早的准备了。 “臣女请郡主安。”沈姝锦刚从一家点心铺子中出来就遇上了沈姝美,二人也算是很熟悉了,沈姝美一见那双水润的凤眸就知道是沈姝锦。 幸好沈姝锦出来的时间早一些,而这家铺子也刚开门,门口也没有几个人,而且沈姝美行礼的时候也是行的小姐们之间的常礼,声音也不大,不然就这一声下去,指不定还能引来多少人围观呢。 “大堂姐。大堂姐是来买点心的吗?现在这个时间点心还没有做出来,大堂姐来的有些早了。”这是戍边公府的铺子,沈姝锦一大早的来这里也是为了跟掌柜的商量一下铺子中在秋季要推出哪些新花样的点心,没想到能在门口遇到沈姝美。 “不是,臣女是有事专门来找郡主的。”沈姝美看了看沈姝锦又瞅了瞅她身后的铺子,眼中的神情也表明了她一早就跟过来来的目的。 沈姝锦目光微闪,看到沈姝美眼中的神色,心中也明了,看来侍郎府中这是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虽说点心还没做出来,可现下已经在屉中了,想来一会儿就能好。有些点心还是趁热吃才味美,大堂姐若是不赶时间的话就进来等一会儿尝尝吧。”说着,沈姝锦又转回身折了回去,让原本已经送沈姝锦出了铺子门刚进到柜台里面的掌柜又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面爱不解的看着沈姝锦及跟进来的沈姝美。 “把内堂收拾一下,一会儿点心出来了送里面几份,本郡主跟大堂姐先尝尝味道怎么样,茶水掌柜的就不用打点了,让含霜或是含雪去准备就好。前面的事情掌柜自己拿主意就行。”吩咐完这些之后,沈姝锦携着沈姝美就见到了内堂,跟在沈姝锦身边的含霜去泡茶了,含雪站在了门口处,把正要跟着沈姝美往里走的柳叶也一把拽了回来。 “大堂姐这么早就寻机会跟本郡主偶遇,是侍郎府中又出什么事了吗?”昨天沈姝莲的病情暴露出来之后沈姝锦也没有特意去打听侍郎府中的事情,想来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沈姝美会让柳叶给自己传消息的,没想到今天却是沈姝美亲自来找她。 “今早听姨娘提起,二皇子在昨夜亥时将尽的时候来找过父亲。当时父亲宿在姨娘那里,下人来禀的时候父亲以为姨娘已经睡了,声音也没有放低,直接让人把二皇子请到了书房中,差不多子时三刻的时候才又回到姨娘的院子中。”说道这里,沈姝美顿了下,脸上也有些白。 也是,虽然沈姝美跟辛运昊有了肌肤之亲,可那也是在不得以被设计的情况下,在心中肯定会留下一些阴影。就算是沈姝美现在表现的在坚强也无法抹杀已经发生的事情。 “大堂姐,是戍边公府没有做好,累得大堂姐……现在本郡主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会让人好好的去查一查的。”沈姝锦也有注意到,沈姝美是在刚才说道沈念明宿在自己姨娘的院子时表情有些为难的,沈姝锦也不想让沈姝美继续沉浸在这种哀伤中,只要知道辛运昊去过侍郎府就行了。 “臣女无碍。”沈姝美沉淀了下自己的心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悲痛也更改不了什么,现在她一心只想着的是怎么才能让这些恶心的人也受到惩罚,“今日早起后父亲使了人来唤臣女去了前面的书房中,问了臣女不少问题,主要都是关于郡主的,还有臣女跟郡主的关系之类的,想来昨夜二皇子跟父亲的谈话中肯定说起过郡主。” 沈姝锦也想到了中秋宴那日辛运昊有些突兀的邀约,心中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本郡主会小心的,到是大堂姐,昨日在皇觉寺中发生的事莲堂妹应该很快就会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她还在疯魔中,等过段时日冷静下来恐怕就会找大堂姐的麻烦了。” “呵,她现在可算是彻底的在父亲心中没了价值,一个不能生的女儿想要联姻也没好人家肯要。现下也就母亲跟老夫人心中对她还有些疼惜之意,若是她再这么疯魔几天,估计母亲跟老夫人那一点疼惜也就被磨光了。要知道母亲除了她这个嫡女之外还有个嫡子呢,而老夫人那边,以前是三妹她嘴甜会办事,现在一个只会大吼大叫而且还面容憔悴的人怎么有心思继续讨好老夫人。”沈姝美说的有些讽刺,可这确实是真话,就侍郎府中的那些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现在已经看透了,只想着等弄垮了侍郎府之后跟自己的姨娘安稳的过完下半生就好。 “郡主,糕点已经出炉了,要给您端进去尝尝吗?”含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得到沈姝锦的准允后才推开门走了进来,把刚做好的几样点心一一摆在了沈姝锦跟沈姝美之间的小桌上,随后含霜也算着沏好的茶水走了进来,给二人把茶杯也放好。 “大堂姐尝尝,这是新出的口味,喜欢哪种一会儿走的时候多带上些,给二婶还有老夫人都尝尝,省的大堂姐一直往外跑却一点都西都不往回带惹得她们心中有怨气。”沈姝锦用一旁备好的银筷给沈姝美夹了一块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中。 沈姝美也能听出沈姝锦口中的调侃,随即也没客气,自一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温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才捻起那块点心咬了一小口在嘴中慢慢的品尝。 沈姝锦跟沈姝美在内堂逗留的时间也不算很久,二人在含雪把点心端进来之后就没再聊过侍郎府中的话题。沈姝美用了三四个口味的小点心,走的时候打包了两种。沈姝锦见沈姝美走了差不多有一盏茶的时间才从内室走出来,然后带着含霜跟含雪继续去别的铺子中谈事情去了。 夜晚降临,忙了一天的沈姝锦刚要让含雪去准备热水,房间中就多出一人来,吓的沈姝锦解衣的动作一顿,顺手把手边的一块玉佩砸向了来人。 叶颢康也没想到沈姝锦在宽衣,刚一进来看到衣衫有些乱的沈姝锦也一愣,眼角瞥见有东西向着自己的方向飞来,伸手一捞就把那东西捏在手中,低头一看是块玉佩,随即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咳,姑娘见谅,是本少唐突了,本少这次来是给姑娘送额外消息的。”说着叶颢康放下了手中的信封,没等沈姝锦发作就从刚才进入的那扇窗户中又翻了出去,任由红霞从耳尖一直蔓延到整张脸上,还好他现在脸上戴了易容的面具,不然可就让沈姝锦给看到了。不过刚才一瞥之间看到的那莹白的肌肤跟鹅黄色的肚兜却一直在叶颢康的脑海中闪了一遍又一遍。 沈姝锦满心的怒火不知道要怎么发泄,人已经远去了,也不好再把他叫回来揍一顿,就算是能叫回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先不论打不打得过,就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吃了大亏了。无奈的沈姝锦只能握紧拳头使劲用脚跺了跺地,心中想着下次见到这人的时候定要找补回来,始终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贴身玉佩已经让人给收进怀中带走了。 想到刚才来人的话,沈姝锦磨了磨牙收拢了下自己的里衣,又在外面披上件外衣之后才伸手把静静躺在桌上的那个信封拿了起来,拆开后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着。看到最后沈姝锦都不知道现在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她手中的信封中装着的是沈念明跟别的官员一起开采山脉的证据,随信一起的还有一封沈念明写给当地知府的一封信,从信的内容就能看得出沈念明这是刚加入不久,得的利也少,跟这知府私下通信是想要多分写好处。 沈姝锦看完信后转身从自己的枕头下把那本沈姝美誊写给她的册子拿了出来,凉山,这不是大晋国开国皇帝还是山贼时占山为王的那座山吗,怪不得册子中把开国皇帝的事迹抄写的这么详细,原来这就是那座山中有猫腻。 不过地点已经弄清楚了,可其余记载的一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沈姝锦想了好长时间都没想明白,直到含霜从外间走进来问她今夜要不要准备热水沐浴沈姝锦这才发觉天已经这么晚了。 沈姝锦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挥手让含霜先出去,现在她只想要赶快的把手中的这些东西交给沈念祁,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事情了,若是被人发现了就算是十个戍边公府都保不住他沈念明,不仅如此,只要被发现了,就连戍边公府也会被牵连进去,他们开采的可是大晋国明令禁止不得私采的铜矿!诛三族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若是建安帝雷霆大怒想要诛沈氏一族的九族谏官们也无话可说。 要知道现在士兵们手中的武器可都是铜器打造,铁器只有沈念祁这样的将军才有一把。私采铜矿这是想要干嘛?这不是要囤积兵器等着造反吗?就算不是造兵器,铜还有什么用途?百姓们用的铜币啊,扰乱一国的货币,这跟造反没什么两样。 沈姝锦胡乱的穿好衣裳,头发也没有好好打理,只是用一根发带松松的绑在了一起,揣好信件后就想去和合欢院那边找沈念祁。可一出门看到满天的星斗沈姝锦回过神来,这个时辰沈念祁跟和顺公主已经睡下了,现在她去合欢院的话肯定会惊动和顺公主,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 伸手按了按怀中的信件,沈姝锦又走回屋中,心中想着也不急在这一时,等明日邀了大哥还有爹爹去书房中再说也不迟。 ------题外话------ 谢谢亲okbaobao哒月票(づ ̄3 ̄)づ 第九十九章 再提出族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沈姝锦就起来了,没等沈正航来喊她锻炼就先去了他的院子中。 沈正航见自家妹子一脸严肃的走进来,心中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往上涌,挥手让下人们都走远些,拉着沈姝锦进到自己的房间中。 一直等到将近要用早膳的时刻,沈姝锦跟沈正航才一同从房中走了出来,相同的是二人的面上的颜色都不怎么好看,可来到合欢院的院门外时,二人都暗自调整下自己的心情,面带微笑的走了进去。 “锦儿昨日带回来的那些点心味道不错,今日一早喜妈妈就让那掌柜的特意提前半刻钟开了铺子,把刚出炉的点心送了些来府中,还有昨日没有做出来的,现在还热着呢,锦儿航儿过来尝尝。”和顺公主见沈姝锦沈正航兄妹二人笑盈盈的走进屋子里,赶忙把盖着点心的盖子打开,一股浓香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赶紧尝上一尝。 已经走进屋子里的沈姝锦跟沈正航相视一笑,一人一边的坐在和顺公主身旁,把原本靠着和顺公主坐的沈念祁给硬生生的挤到了一边。 “混账小子,自己的老子都挤,真是翻了天了。”不敢跟自己的宝贝女儿瞪眼,沈念祁只能对沈正航这个糙小子呲牙。一边说还一边用力的想要把沈正航给挤一边去。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跟孩子瞎闹,用膳,再等下去糕点都凉了。”和顺公主有些好笑的看着你挤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父子二人,伸手把一块百合花形的糕点夹到了沈姝锦面前的小碟子中,“咱们吃,不管他们俩。” 沈姝锦笑呵呵的用银筷夹住糕点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慢慢的咀嚼吞咽着。沈正航看了到是没什么,自己动手也夹了一块,只有沈念祁一副可怜巴巴的看一眼和顺公主,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碟子,很明显的想要和顺公主也帮他夹一块。 和顺公主被沈念祁的目光看的有些脸热,随手夹起一块糕点重重的放在沈念祁的小碟子中,然后自顾自的用起膳来。沈念祁看了看小碟子中和顺公主夹过来的糕点,有些嘚瑟的看了眼沈正航,也不用筷子,直接用两只手指捏起那块糕点扔进口中。 戍边公府中只要沈念祁跟沈正航在府中,就没有食不言这条规矩,四人有说有笑的用完了一顿早膳,在沈姝锦提前已经跟沈正航打过招呼的情况下,已用完膳,沈正航就跟沈念祁讨教了几个问题,然后连连拉带扯的就把沈念祁给拽到了前面的书房中去了。 沈姝锦见他们二人已经过去了,逗了会儿沈正舶后也找了个理由出了合欢院,往前面书房的方向走去。 沈姝锦到的时候沈正航跟沈念祁正在沙盘上排兵布阵,过了好一会儿夫子二人才从激烈的讨论中平静下来。沈念祁刚要让外面的侍卫进来添茶就看到坐在一旁的沈姝锦,心中顿时了悟,这兄妹二人看来是特意让自己来书房中的,估计有什么事要跟自己商量。 “爹爹,锦儿有些东西给爹爹跟大哥看,希望爹爹看完后能做出决定。”说着,沈姝锦就把怀中的那封信拿了出来,双手捧着交给了沈念祁。 沈念祁仔细的看了看那已经被拆开的信封,又看了眼沈姝锦之后才接过去。沈正航虽然也想在第一时间就凑上去看看,可之前沈姝锦跟他透露过一两点消息,所以他现在到是不怎么急,反正自家父亲看完后肯定会让他看的。 自沈念祁接过信封后,沈姝锦的双眼一眨不眨的关注着他的表情,而沈念祁也只是在刚看书信的时候虎目微瞪,接下来的时间都是一脸平静,好像他手中真是一封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书信了。 “航儿也看一看,看完后跟为父说说你的看法。”沈念祁把信封放在了书桌上,只把里面的信件递给了沈正航。 沈正航双手接过那几张信纸,快速的浏览起来,毕竟比不过沈念祁的阅历,刚看没几眼沈正航额角的青筋就突了出来,一双手也有收紧的趋势,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自己这些可都是重要的证据,估计现在这些纸张早就被沈正航给扯碎了。 “父亲,二叔这是在自掘坟墓。既然这事能被妹妹查出来,就一定会被其他人查到,到时候圣上震怒且不说,若真让他们把采出来的铜矿用到某些方面,最后受到伤害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啊。”沈正航也想到了铜的用处,心中再一次对沈念明有了杀之而后快的情绪。 “爹爹,这已经不是爹爹好好跟二叔敞开心扉的谈一谈就能解决的事了,若是前几次二叔的作为让爹爹还认为能劝的住二叔,那这次呢,这都已经上升到想要动摇大晋国的国本了,爹爹还认为能以自己的一番苦口佛心来打动二叔吗?”看着没什么表情的沈念祁,沈姝锦不得不把自己的话说的重一些,以方便自己接下来的话说出口的时候自家爹爹心中不要那么惊讶。 听完沈姝锦的话沈念祁才重重的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爹爹也没想到你们二叔已经歪到了这种程度,想来也不是爹爹一句两句能劝说的了的了。” “父亲。”在沈正航的记忆中也没见过几次如此失了精气神儿的沈念祁,刚想要安慰一二,旁边的沈姝锦就接过了话头。 “锦儿也知道爹爹对二叔的怒其不争,可现下已经不是家长里短的小事了,而是关乎整个大晋国之后是动荡还是平稳的大事了。二叔可以说是一事起了贪念糊里糊涂的参与了进去,可这话说出去谁信?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做这件事,可从拉二叔入伙来看,他们真正想要拉进伙的应该是爹爹您了。” 沈姝锦认真的看着沈念祁,口中坚定的说道,“爹爹,必要的时候让族中族老们开了祠堂把二叔那一府出族了吧。虽然二叔做的事情不能跟族老们讲,只要寻到合适的机会,爹爹就亲自去提了吧,不是我们无情,而是二叔一直都在无义。” 沈念祁看着眼前立场坚定的沈姝锦,转脸看了看一脸赞同的沈正航,一种无力感充斥了自己的整个身体,人家家中都是当父母的劳心费力的给自家孩子筹谋打算,自家这里却道是反过来了,就连这种极为隐晦的消息都是女儿找到的,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还真是有些不尽职。 “为父心中明白,就按锦儿说的办吧,等过几日跟族中点算分利的时候为父会先跟那些族中的长者们少提一下的,等寻到合适机会为父就会提出把你二叔那一府从沈氏一族的族谱上划掉。沈家可不是只有咱们戍边公府这一脉,若是都让你二叔给牵连了,沈家可就真的都完了。”沈念祁整个身体都有瘫软的迹象。 沈姝锦从书桌一边绕了过去,轻轻的给他按着肩膀,虽然现在不好受,但总比以后沈氏一族都遭难来的好,二叔那边想要自己作就作去吧,横竖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就算是以后丢了性命也是他自己选的路,谁也怨不得。 说做就做,沈念祁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格,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第二天沈念祁就去了沈氏一族中辈分最老的一家长辈家,同行的还有沈正航。父子二人在那呆了一上午,将要到午时的时候才回府中,用完午膳后又去了前院的书房中。这次父子二人没有叫上沈姝锦,主要是怕和顺公主起疑。 虽然府中没有什么乱嚼舌根的下人了,可一家统共五口人,除了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娃子外父子三人一直撇开和顺公主在前面的书房中一呆就是大半天,就算下人不议论,和顺公主也不是个傻的,多少也能猜到些什么。原本就不打算让还在喂养孩子的和顺公主操这些心,若是再让她多想了就违背了他们的初衷了。 算得上是解决了一件大事,沈姝锦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这些天每次用完晚膳回自己的房中沈姝锦都先让含霜或是含雪进屋子中瞧一瞧,然后自己再进去。晚上沐浴之前也都是让含霜含雪把窗户什么的都关的严严实实的。自从上一次让叶颢康瞧见了自己沐浴前的景象,沈姝锦连进自己的房间都小心了不少,就怕他再突然闯进来,看到不该看的。 虽然沈姝锦现在还只是个十一岁多点的女孩,可自古亲兄妹七岁之后都要避嫌,更别提还是个用银子租来的外人。而叶颢康那边自从上一次自己不小心看了沈姝锦衣衫半遮的样子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露面了,每天得来的消息也只是趁着沈姝锦不在就赶紧的送到她梳妆台上,在屋子中也没敢多逗留,就怕遇到主人回来二人相处的时候尴尬。 “咳咳,姑娘歇下了吗?若是没歇下的话本少可就进来了。”距离上次那次乱闯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叶颢康心中的那点尴尬也随着时间渐渐的消散,虽然还有些不适,可那么长时间了没正面见过小爪儿,他心中也有些痒,掐算着时间趁着沈姝锦还没有休息来到了揽月阁中。 正在给沈姝锦铺床的含霜一听有男子的声音响起,当下脸色一变,转身把沈姝锦挡在身后,平日里一双平静的眸子紧张的投射在了一边的窗户上。 “含霜先退下吧,不用在外面特意把守。”沈姝锦知道以来人的身手若是有人在混进她的揽月阁中偷听他们的谈话的话很快就能被察觉,也就没有让含霜在外面守着,这样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含霜虽然心中不愿,但想到是沈姝锦的命令,只得加快手中的速度把床铺整理好,然后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叶颢康见沈姝锦房中的丫鬟出来后本想直接从窗户翻进去的,可一看那关的紧紧的窗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从正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沈姝锦已经在外间的座位上等上了,虽然自己的内室已经被进过好几次,可不等一在她知情的情况下让外男一点都不设防备的再进内室中。 “公子是来送消息的吧,往日公子不是趁无人的时候放下消息就走,今日怎的现身了?”沈姝锦的口气中有些奇怪,像是在责怪也像是在撒气。 叶颢康轻咳了下坐在离沈姝锦不远的座位上,从怀中拿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今日得来的消息有些少,本少怕姑娘以为本少偷懒,亲自给姑娘送来,顺便解释一二。” 沈姝锦也发现了今日叶颢康手中也只拿了一张纸,略微挑眉,有些不解的看向他,等着他的解释。 “建安帝的行为每天都差不多,本少也就懒得再写一遍了,陶皇后那里除了跟阮贵妃斗来斗去的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今日陶皇后把明年要大肆选秀的意思跟建安帝提了下,建安帝竟然没有反对。纸上记的那些名字是陶皇后着人特意用红笔画出来的人名,本少随手抄了一份出来。”说着,叶颢康起身,把手中的纸张放在了沈姝锦身边的小桌上,自己也顺势在临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沈姝锦由于他突然的靠近心中微跳,错开眼神落在了那张纸上,抿唇想了下才伸手去拿那张纸。纸张上面记载的确实只是一些人名,可后面跟着的却是她们家族中的一些信息,看得出来陶皇后还真是用了心,基本上纸张上有记载的都是一些或是书香名门的闺秀或是某地富甲一方的女儿,意思不用说也知道没这事想着用宫中的一个身份换取她们母族的支持。 想想也是,现在建安帝已经四十多岁将近五十了,就算还能在位十来年,等这些进宫的新秀们有了身孕生下孩子,还没成年呢,怎能有能力角逐那个位置,而且就陶皇后的心计也不可能再让这些年轻的宫妃们还能生育,她自己不动手也会有人急着出手的,要知道现在宫中已经成年的皇子可不只是二皇子一位。 “本少还打听过,这些人中有一两个还年不满十三的,条件也很是不错,想来应该是陶皇后已经开始给自己挑心仪的儿媳妇了。”说到儿媳妇这三个字的时候,沈姝锦突然听到了某人好像咬牙的声音,有些不明深意的看了眼叶颢康,在看他还算正常的表情时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其实现在的叶颢康哪算是正常啊,在面具下的脸已经不知道要扭曲成什么样子了,脑中也在思考着等逮住了辛运昊的把柄之后要怎么给他来个难忘的“友好交流”,小爪儿这还不到十二呢,就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想的可真是美呢。 自从上次叶颢康不小心看到沈姝锦的肌肤后在盈袖阁中想了好几天。上一世他在万霄楼中也见过穿着暴露的姑娘,可心中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还有些淡淡的反感。而沈姝锦只是露了一点肩膀,隐约的看到了些肚兜就让他这么失态,不仅不反感,心中还叫嚣着想要多看几眼,在包下的雅间中整整呆了两天,也想了两天。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最后的结果却是想到了自己母亲留下的那首诗“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到后来还是刃的一句话惊醒了他,“主子这是对着人家小姑娘思春了吧。” 虽然这话不是当着他的面说的,也不是说给他听的,只是刃跟炎私下里吐槽的,可自从听了这句话后叶颢康好似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急吼吼的去继续收集宫中的消息去了。只不过想通了的叶颢康也没急着来戍边公府找沈姝锦,一方面是上次的事多少有些尴尬,给沈姝锦些时间静淡一下;另一方面是也给自己些时间好好想想怎么把小爪儿拐到自己的窝中去。 “已经定下来什么时候开始初选了吗?”沈姝锦看不出叶颢康有什么不妥,索性也就不行那么多了。上一世可没有这件事发生,这一世的选秀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建安帝,以前建安帝就对选秀没什么兴趣,也阻止过一两回,这次怎么就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了。 太多的想不明白,沈姝锦一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到便宜了叶颢康,趁着沈姝锦想自己事情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欣赏着。 “嗯?你怎么还在这?”想的入神的沈姝锦感觉身上有些冷,刚要进内室去找件衣裳,突然看到还没走的叶颢康,问题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直接闻出来了。 “姑娘可真实对本少放心。幸亏是本少,若是辛运昊的话指不定姑娘已经被怎样了呢。”叶颢康险些被沈姝锦问出口的话给气笑了,自己一个大活人在这她竟然能自顾自的想事情想到了忘我的境界。 “谁让你一声不吭的。”沈姝锦也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既然消息已经送到了,就不劳烦公子在熬夜了。公子应该对戍边公府很熟悉了,也不用本郡主找人送公子出去了。” 叶颢康也没有继续赖在这,只是深深的看了眼沈姝锦,嘴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两步出来房门,仔细的关好门之后才一个终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沈姝锦被叶颢康最后那个笑容给惊了下,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嘴角整天挂着邪肆笑容一张嘴就能气死人的少年。想到这里,沈姝锦使劲的甩了甩头,把脑中这种荒诞的想法甩掉,那人可是不良于行,也没听说跟哪位大家学过功夫。现在已经是帝都中头疼的人物了,再有功夫在身还不得上了天去。 又过了几天,叶颢康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把消息送过来,含霜跟含雪起初还是有些防备的,但在看到来人也只是送来消息没呆多大会儿就会离开,一直悬着的心虽没有落到远处但也往下放了放。看来这万霄楼还是守些信用的,只不过来送消息的换成女子就更贴心了。 “郡主,侍郎府中的管事送来帖子,后天是美小姐的及笄礼,二夫人给您还有公主下了帖子来,邀公主跟您当天去参见美小姐的及笄礼。”午膳前,柳妈妈给沈姝锦送来了一张淡粉色的请柬,外表也没有华丽的装饰,很是朴素。 沈姝锦接过请柬后打开看了一眼,看完后随即把请柬交给一旁的含霜拿着。正好她要到合欢院中跟和顺公主还有沈念祁沈正航一起用午膳,到时候问问和顺公主就好。不管和顺公主要不要去这一趟沈姝锦都要走一遭,不是为了全了侍郎府与戍边公府之间的面子,只是因为沈姝美这个人。 用完午膳沈姝锦把帖子的事说了下,和顺公主当然不愿意去,不说老夫人现在还在侍郎府中,去了之后肯定会碰面,为了不给自己找不自在,她们俩还是少见面的为好,只说现在和顺公主还在给沈正舶喂奶,一个及笄礼是要从早上开始的,一直要到用完了午膳才算是结束,离府的时间长了和顺公主也不放心沈正舶。 虽说有奶娘在,可沈正舶现在也是学精了,一般都只喝自己母亲的奶水,别人的一点都不碰,吃不饱也不喝,现在沈正舶也三个月大了,也开始开始进一些熬的时间长的米粥了,就算死喝米粥也得和顺公主来喂,不然就是哭闹,在这种情况下和顺公主就跟家不会长时间的离开戍边公府了。 沈姝锦也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答复,让含霜收好了那张请柬,等到了日子自己走一趟侍郎府就好。和顺公主不也有好处,省的让外面的人看了还以为戍边公府跟侍郎府的关系不知道有多好呢。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的就到了沈姝美及笄的这日。 由于沈姝锦提前一天让柳妈妈跟车水房那边打了招呼,还没等沈姝锦走到二门,府外面已经架好了马车等候了。等沈姝锦到了大门的时候直接登上木梯进到了车厢中。 车夫见主子已经坐好了,麻溜的把木梯放在了车厢的后面,一垫脚上了马车,坐在驾车的木凳上轻轻一扬马鞭,马儿接指示后稳稳的踏着步子往侍郎府所在的那条街走去。 侍郎府在外任的官员中那也算是不小的官了,可在满是官员的帝都城中也不算是个什么,所以侍郎府的宅子与戍边公府所处的高官府邸地段不同,只能算是富人府邸集聚的地方。 一路上马车驾的很稳,沈姝锦在车厢中也没觉得有被颠簸到。过了将近不到一刻钟的模样,马车停了下来。还没等车夫将下车用的木梯搬过来,就有一道惊喜中带着炫耀的声音响起。 “奴婢请公主、郡主安。公主跟郡主能来府中参加大小姐的及笄礼,真是侍郎府莫大的福气。奴婢是夫人跟前的程妈妈,奉夫人的指派在门外迎一迎公主跟郡主,奴婢已经让人进去禀了夫人,夫人马上就亲自出来迎接。” 周围刚下马车的小姐们一听那自称程妈妈的奴婢称是公主跟郡主到了,都暗自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跟发饰。能来参加侍郎府庶出小姐及笄礼的除了戍边公府那边的公主跟郡主外就没别人了,而现在戍边公府正是得圣宠的时候,能巴结的到当让要好好的巴结一下了。 她们父亲的官阶低一些,不然也不会来参加一个侍郎府庶女的及笄礼。还不是为了能在平常想见都见不到的这些贵人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听闻戍边公府中有个即将十七的大公子,说不准能入了和顺公主的眼成了她家的儿媳呢。 “娘亲身子有些不适,而且府中还有幼弟,今日只本郡主来了。”话落,车夫已经把木梯摆好,含霜跟含雪也挑开了车厢的帘子先一步下了马车,用轻纱遮面的沈姝锦也就着含霜含雪的手走了出来。 听到沈姝锦的话程妈妈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眨眼间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公主身子不爽利?可有用药?二婶提前也没得到消息,若是知道的话定会去府上看望的。恰好前几日得了根老参,一会儿郡主走的时候带上吧,也算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小周氏顶着一脸厚重的白粉从大门走了出来,来到马车前有些僵硬的扯着嘴角跟沈姝锦寒暄着。 “二婶府中也有病人,这些珍贵的药想开也是有用途的。娘亲也不想让二婶再分神,索性也不是什么大病,周医女也说了不必用药,免得把药过给了小弟,再引出别的麻烦来。”沈姝锦轻描淡写的略过了刚才小周氏的问题,却把沈姝莲现在的情况给提了提,这下又让小周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些,即便是有厚厚的脂粉遮挡也能让人看出来。 ------题外话------ 感谢亲cry070707昨天的两张票票(づ ̄3 ̄)づ 还有亲航航08214哒票票(づ ̄3 ̄)づ 第一百章 妹替姐嫁 小周氏听完沈姝锦的话后咬碎了一口银牙,可又不想让今天的来宾们看自己家的笑话,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后引着沈姝锦往大门走去。后面一些闺秀们也紧跟了两步,虽然不能随意的跟沈姝锦搭话,可在她身边先混个脸熟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小周氏一路上把沈姝锦送到了沈姝美的院子就离开了,前面还有一些夫人们要招待。原本按照小周氏的意思,一个庶女的及笄礼不用办的多体面,自家人随意的炒上两个好菜,长辈们给个物件意思意思就行。 可当她把这话跟沈念明说了之后,得到的却是沈念明恶狠狠的一瞪,随后就说沈姝美的及笄礼不用她操心,让她只要在当天招待好来的客人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沈念明一律交给了陆姨娘来打理。 本来小周氏就因为沈姝莲的病情被外面的只知道了心中就憋着一股闷火,没想到这种由当家主母来做主的事交给了一个姨娘去办,虽然陆氏是个良妾,但那也是个妾,哪有人家府中主母无病无灾的就由一个妾室掌了权的。不服气的小周氏闹腾到了周氏那里,可周氏听完小周氏的哭诉之后也没有给她做主,几句话也随意的打发了她。 并不是周氏不想给小周氏做主,而是周氏之前受到的那些打击还没有恢复过来,来了二儿子的府中之后手中的银钱也紧巴了不少,说的话二儿子也是爱听不听的,自己之前宠爱的孙子孙女也在自己进府后没怎么跟自己亲近了,周氏这是被这一家人给伤了心了,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懊悔中,哪还有心思管小周氏是不是过的舒心。 小周氏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按照沈念明的意思去办,这一个多月来府中的事情基本上没她插手的地方,没了实权当然手中的银子也就少了不少。现在沈姝莲的病还需要大量的银钱,驰远大师开的药方中的要虽然不贵,但是也架不住天天这么吃,小周氏不得已也偷偷的卖了一些首饰,只为了能让沈姝莲继续用上药,说不准吃着吃着就好转了呢。 这一件一件的事积下来,硬生生的把小周氏给熬的老了许多岁,就连今天出来接待别府中来的夫人们也是强打精神,脸上的粉就扑了好几层,但依旧遮盖不住那眼角加深的皱纹跟嘴边深深的印迹。 来到沈姝美院子的沈姝锦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观察小周氏这些日子过的好不好,侍郎府中的这些人迟早是要被划出沈氏一族的,他们过的好不好也不管她的事,现在她只要帮着沈姝美走出这个冷血的侍郎府就行,多余的她管不了也更加不想管。 “大堂姐。今日大堂姐的装扮可是闺秀们中的头一份儿,看的本郡主都有些嫉妒了呢。”沈姝锦进屋后直接被请到了内室中,恰巧沈姝美已经穿好了一会儿要出去拜礼时用的华服。 “臣女请郡主安。”沈姝美脸上既没有炫耀也没有谄媚,安静的站起来行了一礼。 随着沈姝美的这一礼,原本就在内饰中说话的几位闺秀也站了起来,恭敬的给沈姝锦行了个大礼,在得到沈姝锦的准允后才站直了身体,往后靠了靠给她闪出空间,以便于她能走过来。 看着沈姝锦跟沈姝美亲切的开始说起话来,屋中的闺秀们也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无非就是顺着沈姝锦的话称赞一下沈姝美或是恭维下沈姝锦。这一幕让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沈姝姬看到后眼中闪过不甘。 同样都是庶女,她怎么就一直被当做小透明似的不被重视,而这个已经不是清白之身的大姐却能得到沈姝锦的青睐,难道就是应为沈姝美现在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所以沈姝锦才对她如此不同? 不得不说沈姝姬现在已经开始魔怔了,显然已经忘记了当时在戍边公府中自己做过的事情。虽然最后没有人指责她,可当时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她做下的那点子事儿就算是大老爷们儿不用多想就能知道始末,更别提从宫中出来的和顺公主,经历了一世后宅的沈姝锦了。 “时辰也差不多了,外面的客人也都到齐了吧,本郡主就不耽搁大堂姐上妆的时间了。含霜!”看了眼屋中的刻漏,沈姝锦招手让含霜把今日准备的礼物给拿了出来。 精致小巧的锦盒被含霜捧了过来,沈姝美先是谢了礼才让柳叶接过锦盒。 “盒子都这么漂亮,想必里面的东西也很珍贵吧。大姐就让众位闺秀们一饱眼福吧,妹妹也好奇的紧呢。”站在一旁的沈姝姬瞥了一眼那锦盒,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沈姝美目光不明的轻斜了眼旁边的沈姝姬,在众位闺秀殷勤的目光下从柳叶手中接过锦盒,亲自打开了紧紧相扣在一起的扣子,一对绿莹莹的耳坠子显现在众人面前,窗外细碎的阳光照射进来,投在那两颗碧绿的宝石上,好似有水流在其中趟过。 “这翠中有髓!”不知哪位闺秀一声惊喊,把屋子中其他闺秀们的神志给拉了回来,在心中回味了一番那位闺秀的话后都惊讶的抬头看向了沈姝锦。 不止是闺秀们,就连沈姝美也睁圆了一双杏目有些难置信的看着沈姝锦。耳坠上的翠虽然并不是很大的一块,可这翠中有了髓的却是万中难遇其一,没想到沈姝锦就这样轻飘飘的送给了自己,若不是其中一位闺秀认得喊了出来,她肯定不会仔细的去看。而这么精美的东西说不准最后就落入到小周氏或是沈姝莲的手中,那可真就枉费了沈姝锦的一番心意了。 “这可是本郡主送给大堂姐压箱底的东西呢,等着将来大堂姐也可以当个传家之物来用。”说着,沈姝锦特意看了眼一旁眼冒绿光的沈姝姬,今天沈姝莲以养病为由闷在自己的房间中没有出来,那就由在座闺秀们的嘴把这话传进她的耳中去吧,还有小周氏,这话一出,估计小周氏就算是要打这幅耳坠的注意也得掂量掂量了。 除了这后宅中的这些女子外,沈姝锦还有意思向自己的那好二叔透露个消息,沈姝美确实是入了她的眼了,在侍郎府中过的是好是坏她可是很上心的。 “郡主跟大姐的关系还真是好,都让人嫉妒了呢,也不知道等臣女及笄的时候能收到什么样的礼物。”虽然沈姝姬嘀咕的声音很小,可在这不怎么杂乱的闺房中却被听的一清二楚,闺秀们也都偷偷的用眼角看向沈姝锦,想要看她怎么说。 “上次大堂姐去戍边公府的铺子中买回来的那些头面不是给了沈二小姐一套了吗。那铺子虽然不是很有名,可里面的东西都是精品,上次大堂姐拿回来的那两套头面至少也有个五百两,放在普通百姓家后半生可就不愁了,及笄那日带着也不算失礼啊。”沈姝锦面带疑惑的看着沈姝姬,那样子好像在说已经提前送过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沈姝姬被沈姝锦一呛,脸有些红。她比不得沈姝莲,在适当的情况下能掌握好自己的表情跟眼中的泪水,用这些来博取一下同情,只能讪讪的冲着沈姝锦笑了笑,身子也往后缩了下。 周围的闺秀们见到这一幕也都站的离沈姝姬远了些,好似她身上有什么疫病似的。刚才沈姝锦的话虽没有说的很明确,可也足够这些闺秀们自行想象一番了。 “让各位小姐们见笑了。差不多到时辰了,还请郡主跟各位闺秀们移步外面。”沈姝美温和的冲着沈姝姬笑了下,然后才微微蹲身行了一礼。这落落大方的表现跟沈姝姬刚才一比较,谁更胜一筹不用说也能知道。 闺秀们也是很友好的还了礼,原本应该等着沈姝锦先走,然后她们再跟上,可见沈姝锦一直笑盈盈的站在沈姝美的身边,闺秀们也知道这是沈姝锦有话要私底下跟沈姝美说,她们也不是不识趣的,一位在闺秀们官职较高的小姐领头走了出去。 原本沈姝姬是想要领这个头的,谁让她也算是府中半个小主子呢,可刚才的作为让她稍稍有些下不来台,抹不开面子再说些什么,以至于错失了这个能表现自己的机会,灰溜溜的跟在队伍的最后走了出去,就在出门的时候还很是不甘心的又回头望了一眼,却在看到沈姝锦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时有些躲闪不及的差点一下撞在门框上。 “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大堂姐想要过的生活离着也不远了,还望大堂姐有所准备。”等闺秀们都走了后上妆的妈妈们快速的动起手来,沈姝锦站在一旁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引得端坐在梳妆桌前的沈姝美从明亮的铜镜中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来的是真心诚意的谢意跟笑容。 说完这句话后沈姝锦再没开口,自己的看着开始沈姝美在妆容妈妈的手下一点一点的改变,最后上完口脂后,沈姝锦由心的赞叹了一句,真美。沈姝美也感受到了沈姝锦说着两个字的真心,唇角微勾,这个笑容趁的她整张脸也明亮了不少。 给沈姝美上妆的妈妈都是陆氏给安排的,虽然不明白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可这不是她一个下人该大打听的,上完妆后行了一礼就先退了出去,给两位主子留出谈话的空来。 上妆的妈妈前脚出了房间的门,后脚沈姝锦跟沈姝美也一同出了门,正好碰到前来接沈姝美的小周氏。看到一身华服妆容得体的沈姝美,小周氏气的腮帮子都在抖,自己的女儿直到今日还躺在床上每日汤药不断的,这个小贱人却得了这么大的脸举行及笄礼,还得自己这个当家主母亲自来迎,也不怕损了自己的福寿。 小周氏心中虽然愤恨,可还是按照及笄礼该有的步骤往下进行,沈念明可是给她下了命令,若是今天出一点差错的话后院的掌管中馈之权就直接交给陆氏行了。小周氏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利几日也会好好的表现的。 沈姝美的及笄礼进行的很舒畅,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蘸子、字笄者、聆训、笄者礼谢,最后礼成,整个过程经历了有一上午的时间,正好礼成后那些来观礼的夫人们直接留在府中用膳。 沈姝锦今天来也就是走个过场,顺便给沈姝美带个口信,根本就没打算在侍郎府中用膳。虽然她现在跟着周医女学的医术有了些成就,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她还是懂的,万一在侍郎府中用膳的时候着了道,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只在礼成后沈姝锦就告辞了小周氏跟沈念明,回戍边公府中去了。至于周氏这个正儿八经的祖母,沈姝锦也没有去她的院子中给她请安问礼,按照以前她做过的那些事,不给她定罪已经是看在她生了沈念祁的面子上了。谁知道去了她的院子中能发生些什么事呢。 这样的做法并不是沈姝锦太过草木皆兵,而是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沈姝莲都做过下药这种龌龊的事,周氏也做过暗中给和顺公主用药的事。上次辛运昊还特意来侍郎府跟沈念明在深夜会面,谁知道他们能出什么点子来逼自己就范,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沈姝美的及笄礼一过,与二皇子府之前就商量好的一些事也应该提上议程了。一些精美的布料、锦被、家具,好看的摆件挂饰瓷器都一一送到了沈姝美的院子中,说是沈念明为她准备的嫁妆。 这些东西不仅让沈姝姬看的红了眼,就连在房中养身体的沈姝莲听了也撕烂了好几条帕子。这哪是嫁庶女,在侍郎府这样的府邸上拿出这么些好东西,嫡女的嫁妆也不过如此了吧。而且这个庶女还不是嫁进哪家人家中做正室,只是去二皇子府中做一个侍妾,用这么多好东西的侍妾还真是大晋国中的头一份儿。 “哎,你听说了吗?今日老爷又送了件纱衣给大小姐呢,那纱衣好像是鲛绡纱制成的呢,可好看了,放在太阳底下五彩斑斓的。那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老爷为了大小姐可真是费心费力了。”一个小丫鬟有些羡慕的声音从小径上传来。 沈姝姬因为这几天沈姝美那边的动静心中有些闷堵,今天见外面的太阳好就想随意的来花园中走一走,没想到这一走竟让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见着两个着嫩黄色衣衫一高一矮的丫鬟走进,沈姝姬当下就带着自己的丫鬟避在了花廊后面。由于花廊两边种植的都是四季常青的植被,到不容易让人发现了。 “快说说,快说说,老爷还给大小姐那边送了些什么过去?今日我可见到外院的小厮们又抬了不少东西往大小姐院子那边去了呢。你是大小姐院子中的人,肯定都见了。虽说咱们这辈子是没这种福分了,可还能听听看看不是。”另一个丫鬟有些急促的催道,不用看也知道现在她也是满脸的羡慕。 “具体的我也没看的太清楚,主子的东西谁敢去翻看,只不过还是记了几样,那件纱衣就是其中一样宝贝,还有几幅什么大家的字画。不过那些字我是不怎么认识啦,写的好不好的不知道,可那幅画可真是话的出奇,画上的东西好像是真的摆在纸上的一样,还从没见过这种画呢。老爷说这些东西等大小姐出嫁的时候一并带走,照我看啊,老爷为大小姐准备的这些东西差不多已经把咱们府上掏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等将来二小姐跟三小姐出嫁的时候能准备什么嫁妆。”说着,两个小丫头看看周围没人,相携坐到了花廊两边的木凳上,这个位置正好是沈姝姬藏身的前面。 “这些东西就算是皇家的公主出嫁的时候也不见的能有吧。老爷还真是疼大小姐疼的紧呢,这些东西都能找来。”个子较高的丫头撇了撇嘴。“大小姐的院子中还少人吗?三小姐这几日脾气越发的大了,屋子里不少人都被砸了呢,幸好我在外面只管打扫院子,要不然也是浑身上下没个完整的地方了。” “你知道什么呀。”个子矮的丫鬟压低了下声音,又谨慎的往四周看了看,“也就是咱两自小熟悉我才告诉你,听大小姐近身的人说,大小姐再过几日可是要进二皇子府中的呢,所以老爷才弄了这么些好东西来,为的就是让大小姐间接的把东西给二皇子。要知道二皇子可是皇后娘娘所出,前面的大皇子已经没了,这皇位啊*不离十的肯定是落在二皇子头上。若是咱们府中的大小姐得了宠,说不定以后就是个皇贵妃呢。” “呀!还有这么一说啊,若是咱们府中真的出了个皇贵妃的话,老爷不是还能再往上升一升?那陆姨娘可不就是要变成平妻与夫人平起平坐了?”高个丫鬟禁不住高声喊了句,下的那矮个儿的丫鬟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小声些,别被人听了去。现下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若是让夫人知道了这话还不得把你我给发卖了去?这话也就是咱们在这里说一说,等分开之后你可不许到处嚷嚷。至于你刚才说的想要换院子的事儿,等一会儿回去了我先探探大小姐院子中的管事妈妈,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让你来这边,你长得好看,说不准还能被选中成了大小姐的陪嫁丫鬟呢,到时候进了二皇子府中指不定有什么造化呢。” “让你胡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说上这种话了。”高个儿丫鬟象征性的锤了几下那丫鬟的背,但语气中的欣喜却暴露了她此时心中的想法,脸蛋也跟着变的红扑扑的,若是有个男子在场的话肯定会被这景象迷了眼。 “我这就回去先问问院中的管事妈妈,你也赶紧回三小姐那边去吧,省的让人看见了你在这里躲懒报到三小姐面前说你的坏话,挨几板子事小,再因为伤势耽搁大小姐出嫁的日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矮个儿小丫鬟又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从这里经过时伸手拉起还坐在木凳上的另一人,出来花园的月亮门后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各自分来了走去。 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后沈姝姬才从花廊的后面走了出来,“刚才你听到什么了吗?” “奴婢,奴婢刚才回院子给二小姐拿披风去了,这会儿才刚刚回来。”沈姝姬身边的小丫鬟也很有心眼,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就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可不是她一个丫鬟能随意跟主子说道的。 “走吧,本小姐逛的也有些累了,这时辰也差不多快要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好长时间没有跟姨娘一起用膳了。”说着,沈姝姬理了理有些微微褶皱的衣裙,出了花园后往玖姨娘的院子中走去。 刚才沈姝姬在花廊后听到那两个丫鬟的话起先很是嫉妒,嫉妒沈姝美能拥有这么多名贵的东西,还得父亲的疼宠,现在府中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沈姝美母女二人的风头大,让她恨不能现在就去沈姝美的院子中把那些名贵的东西全都搬到自己的院子中。等到听到后来,沈姝姬就被“皇贵妃”这三个字霸占了所有的心神。 沈姝姬知道自己是个庶女,就算以后嫁人也是嫁给庶子或是送给对父亲官途有利的人做个小妾,可现在同为庶女的沈姝美以后可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宫妃,这让她嫉妒的同时还生出一种不甘。突然一种疯狂的念头在沈姝姬的脑海中闪过,若是自己代替了沈姝美进了二皇子府,那以后这些荣耀可都是自己的了。不仅如此,自己的姨娘也会跟着往上提提身份,自己庶女的这个名头也会变成嫡女。 沈姝姬越想越兴奋,心中跳得厉害,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恨不能现在就已经在玖姨娘的院子中了,好仔细的跟玖姨娘好好谋算谋算。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差不多都要小跑着才能追上她的步伐。 沈姝姬跟玖姨娘具体谋划了些什么暂且不提,那个矮个儿的小丫鬟回到沈姝美的院子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柳叶,柳叶二话没说就把她领到了沈姝美的跟前。 “禀大小姐,您让奴婢说的话奴婢已经一字不落的说给二小姐听了。”说完后那小丫头就低眉顺眼的站在了一边。 “做的好。柳叶,本小姐上次出去的时候买的那支白玉镯子拿出来,样子都有些过时了,本小姐也不怎么喜欢,就给了这小丫头吧,看看这丫头这手,细嫩小巧,若是腕子上再配个镯子可就更美了。” 沈姝美的话一落,柳叶就从一旁的匣子中拿了一支莹白的镯子出来,一手拿着递给了那丫鬟。 丫鬟眼中闪过欣喜,双手迫不及待的伸了出去,稳稳的接住柳叶手中的镯子,给沈姝美谢了礼后喜滋滋的用两只手偷偷的摩挲着那镯子,想要戴上可又舍不得,就怕磕了碰了。她们这些丫鬟可不跟府中小姐似的,她们还有自己的活计要做呢,若是磕坏了那不得心疼死。 沈姝美也看到那丫鬟的动作,“这样的东西以后肯定还有的是,只要你忠心为本小姐做事,再漂亮的首饰也会有。” 丫鬟一听这话,眼底的光彩闪烁的厉害,一双眸子也被贪欲占满,看到如此好说话的沈姝美也把自己心中的问题给问了出来,“大小姐院子若是还缺洒扫的人的话,奴婢可以让奴婢自小熟识的姐妹来给大小姐打扫院子。” “哦?寻个时间带过来给本小姐看看吧,既然是你的小姐妹肯定也会忠心为本小姐办事的。”沈姝美眼中闪过讽刺,这侍郎府中的人还真是让人不喜啊。 小丫头一听千恩万谢的出了屋子,乐呵呵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至于那支玉镯,当下在沈姝美说还有跟漂亮的首饰时已经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又过了几日,沈念明跟辛运昊定好了沈姝美进府的日子,只等一到那日就把沈姝美迎进去。至于沈念明之前为沈姝美置办的那些东西,已经在定下日期的那日抬到二皇子府中一些了,基本上进府的都是些珍贵的,只剩下一些普通的还放在沈姝美的院子中,等正日子那天再跟着小轿抬进府中。 沈姝美进二皇子府的正日子这天,侍郎府中摆了两桌酒席,二皇子也在将要开席的时候来到府中。深秋的白天本来就短,吃喝了一通后天色也晚了下来,就在辛运昊走出侍郎府的时候,一顶粉色的小轿子也从侍郎府的侧门抬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台用桃红色纸张封条的箱子。 辛运昊回头看了眼那顶轿子,一勾唇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在前面缓缓的行着,好似新郎官骑马游街似的,也算是给了侍郎府很大的脸面了。 一行人没用多少时间就进了二皇子府,当然那小轿子是从角门进的,那些抬轿子抬东西的小厮们把轿子跟箱子送到一处院落后就回到侍郎府中了,辛运昊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才来到这处院子,进房间后几个呼吸就熄了灯,屋中的响动一直到了三更天才停止。 ------题外话------ 偶然间看到腾讯的书友说文文太贵 其实跟腾讯其他文是一样的收费,只不过字数上有所不同 相比较那些一章两千字的看起来是贵些,七千三毛五跟两千字一毛是一样一样哒收费标准 第一百零一章 东窗事发 “啊!”就在沈姝美出嫁的第二天一早,沈姝美的院子中就传来一声尖叫,把原本正做着已经成为国丈好梦的沈念明吓的直接从陆姨娘的床上跳了起来。 这也是因为陆姨娘的院子跟沈姝美的院子隔得也不远,不然就算是再大的响声也惊不到沈念明。 “发生了什么事,毛毛躁躁的,这些下人都是白养的吗,规矩都学哪去了,看看是谁在鬼叫,也不用来禀了,等天一亮直接找来人牙子发卖了去。”被打断好梦的沈念明心中十分的窝火,发完了这通脾气后就要躺下继续接着睡。 “老爷,还是起来看看吧,婢妾听着怎么好像是大小姐的院子发出的动静,婢妾心中有些不安。”陆氏在那声尖叫响起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并且眼中一片清明,看起来并不像是刚被吵醒的样子。 沈念明一听是沈姝美的院子那边传来的响动,瞬间也没了睡意,伸手掀开了床幔抓过一边的外衫套在了身上,也没来的及好好的穿鞋,汲上鞋之后就走出了内室。陆氏也在沈念明下床后穿上自己外衫跟鞋子,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见到陆氏身边的邢妈妈走进来沈念明语气极差的吼道。任谁被打断睡眠心中也有怒火,更别说打断的还有美梦。 “禀老爷,大小姐,大小姐。”邢妈妈看了看脸色不怎么还看的沈念明,又瞅了瞅他身后一脸平静的陆氏,不知道这事应该怎么说出口才好。 “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沈念明见邢妈妈的动作气不打一处来,本就一身火气没地方撒看到她这样火气更加的旺盛,抄起手边的东西就要砸。 陆氏见沈念明要动手砸人,而且砸的是自己的人,眼中闪过不屑跟讽刺,怪不得沈姝莲跟周氏动不动就砸东西,原来都是有根源可寻的。跟周氏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脾性都一样一样的。 “老爷,想是邢妈妈被吓着了,先让邢妈妈喘口气。”陆氏把东西从沈念明的手中夺了出来,又重新放回了原处。“邢妈妈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妈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缓和了一下心中的震惊,“禀老爷,刚才大小姐院子守院子的婆子听到靠近墙角一侧的厢房中有动静,拿了钥匙就打开了那间厢房的门,谁知道,谁知道看到了里面被绑着的大小姐。”说完邢妈妈把头低了下去,看也不敢看沈念明跟陆氏。 “什么!”听到邢妈妈的话后沈念明从座椅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两步来到邢妈妈的身边死死的盯着她,像是在辨认刚才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来人,来人!”陆氏见沈念明的脸上已经狰狞的不像样子,怕他再向邢妈妈动手,急忙把外面候着的人喊了进来。“快,快,把邢妈妈扶起来,都到大小姐的院子中去。大小姐现在在哪了,都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的。” 听到陆氏的话后外室跟屋外伺候着的人快速的行动起来,搀着邢妈妈走了出去,陆氏也扶着沈念明跟在这些人的身后走出了出去。 “老爷别心急,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得等见了大小姐之后咱们才能知道。”一边走着,陆氏一边宽慰着沈念明。没一会儿就到了沈姝美的院子。 刚一进院子,还在通往厢房的石板路上就听到沈姝美屋子中传来一阵阵的哭泣声,还有小丫鬟们的七嘴八舌的劝解声。 “大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怎么还在自己的院子中,那昨天被送到二皇子府中的是谁。”一进门,陆氏就扑倒了沈姝美的身边,一双眼睛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姨娘,父亲。还请父亲为美儿做主。”说着,沈姝美扶着陆氏的手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来到沈念明面前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脸上的妆也被一道道的泪痕弄的乱七八糟,这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父亲,昨日美儿用完晚膳回到自己的房间打扮好盖上了红盖头,没一会儿就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原本美儿还以为是第一次盖红盖头有些紧张,没成想后来二妹进了美儿的房间,一把掀了美儿的盖头。当时二妹身上穿着的是与美儿一模一样的嫁衣。”说道这儿,沈姝美的眼中又盈满了泪水,陆氏亲自接过一旁小丫鬟手中的帕子,两步来到沈姝美的跟前,也双膝跪地,给她擦着泪水。 “老爷,这二小姐,这二小姐是要夺了大小姐的因缘啊。”看到沈姝美不再流泪,陆氏的眼中却有了泪花。 原本陆氏也算是大家族中出来的女儿,只不过是旁支的旁支,可教养什么的却一点都没有落下。不然也不会成为沈念明的贵妾。以前陆氏在沈念明的身边也算是知书达理,如今这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是沈念明从没见过的,这幅娇弱的摸样看的沈念明心中一动,不自觉的就想上前去把陆氏扶起来揽在怀中好好的疼惜一番。 “美儿刚要开口斥责二妹,二妹身后跟来的几个小丫鬟还有玖姨娘身边的妈妈就堵了美儿的嘴,还把美儿给绑了起来,之后就被关在了一旁的厢房中。美儿亲耳听到父亲派来的小厮接走了新娘,可美儿,美儿已经被绑在厢房中了,被接走的是二妹啊。”沈姝美现在已经瘫软在了陆姨娘的怀中,一双被泪水染过的眸子惨戚戚的看着沈念明。 “这个逆女,逆女!她这是想要干什么!美儿刚才说还有玖姨娘身边的妈妈?来人,去把玖姨娘唤过来,不管是身边的丫鬟还是妈妈,都一并带来。”沈念明简直要气疯了,原本打算的好好的,沈姝美跟沈姝锦关系好,进了二皇子府后二皇子看在沈姝锦的面子上也不会亏待了她去。 而且前些时候二皇子也间接的跟他透露了一下他的想法,二皇子妃的位子极有可能落在沈姝锦的头上,这样一来,在二皇子的后院中能跟掌权人关系处的好,那给侍郎府带来的利处就更大了。 可现在呢,进府的不是沈姝美而是沈姝姬。先不说跟沈姝锦的关系如何,单单就沈姝姬还没有及笄这一件事就能让沈念明头疼。就算辛运昊再是皇子,那也得按规矩来。之前是被人算计才睡了沈姝美这个还没及笄的姑娘,这事在私底下发生了也没什么,朝堂上的官员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谁家没有一两个混账子孙,睡个把年纪小的女子也偶尔有,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也不会单挑这个来作为攻击政敌的手段。 现在的问题是二皇子亲自来侍郎府接的人,而且还是个不满十五的姑娘,这就让辛运昊的身上就带上了污点。以前虽然有风声说侍郎府跟二皇子府以后会搭上关系,侍郎府中年纪最大而且还及笄了的只有沈姝美,现在弄出这么一出来,紧盯着辛运昊的那些官员们肯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他侍郎府恐怕一点好处没得到不说还会被谏官们盯上。 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玖姨娘跟她身边的一众丫鬟婆子就呼啦啦的来到沈姝美的房间中。看玖姨娘一身喜气的穿着打扮跟那掩藏不住的笑容,想来她是早早就准备好了来示威或是显摆的。 “婢妾请老爷安。”玖姨娘微微下蹲盈盈一拜,那纤细的腰身跟丰满的前胸说中不出的妖娆风韵。 玖姨娘跟玥姨娘是沈念明在官场上的一个下属送来的一对双胞胎姐妹,本就善舞,即使已经生下沈姝姬这个十三岁多将要十四岁的女儿也没有毁了自己的身材,腰身还是那么的细条,在后院中可算是吃香。 沈念明见着玖姨娘这个打扮跟面上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有她的参与,也没喊她起身,直接走到她跟前,一个巴掌甩在了玖姨娘的脸上。这一巴掌直打的玖姨娘一阵眼黑,脸颊也瞬间肿了起来,刚才那有些得意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没有收起来,跟那浮肿的脸陪在一起很是诡异。 “舞女就是舞女,教出来的女儿也只是会自动去媚人的货。也不想想她今年才多大,这就上赶着让男人睡,她不要脸老子还要脸呢。若是因为这件事给侍郎府惹来什么灾祸,老子就活刮了你们母女。”沈念明气的有些口不择言,什么粗俗的字都往外说,一点都没有以往那翩翩君子的形象。 “老爷!”玖姨娘被沈念明的怒火给吓到了,哆嗦着有些泛白的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自昨夜开始就一直盘桓在胸中的喜悦之情也消散的干干净净。而且自己最在意的身份也被沈念明大咧咧的给说了出来,这么多年来过惯了顺风顺水生活的玖姨娘已经渐渐忘却了自己之前的生活,现在被沈念明这么一说,那些被在各种男人之中送来送去的日子又回到她的脑海中。 “把这个蠢货还有昨夜参与这件事情中的人都先绑起来,等天大亮了之后看看二皇子府那边是个什么反应再说。”沈念明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额角,眼光瞥到还跪在地上的沈姝美跟陆氏放柔了自己的声音,“美儿先起来吧,先让你姨娘寻几个手脚伶俐的给你梳妆一下,你放心,父亲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沈姝美跟陆氏冷眼看着玖姨娘跟她的丫鬟婆子被绑了出去,看着沈念明阴着脸走出房间,看着前前后后的小丫鬟们忙碌着给沈姝美烧水洗漱,越看心中越是冷的厉害。这么大的事就一句“会给你一个交代”就这么过去了,还好她们已经对侍郎府没了什么期待,就算是将来走的时候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沈念明一直战战兢兢的等到了太阳高升,还没从二皇子府那边等来消息,府中下人就先来禀报,说是大小姐跟陆姨娘在用了些早膳后就不见了。 就在下人禀报完在一旁等着沈念明吩咐之后的事情要怎么做的时候,侍郎府中的管家又走了进来,一脸苍白的跟沈念明禀报道,陆姨娘跟大小姐现下正跪在二皇子府的门外,说是昨晚抬进二皇子府中的人并不是之前定下的大小姐,而是顶着大小姐的名混进去的二小姐。 听完这二人的话,沈念明脑中嗡嗡的直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想要让人备车去二皇子府中,没想到一站起来还没说话就一头歪在了椅子上,右手使了好些力气都没有抬起来,嘴里的话说的也磕磕绊绊的,让人听不清楚。 “来人,来人,快把府医找过来。再派人去夫人的院子中找夫人过来。”管家一见沈念明的样子心中一跳,老爷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中了风啊,万一老爷出了点差错,这侍郎府垮了不说,他们这些依靠着侍郎府的下人可怎么办。 刚才那下人也被吓了一跳,听到管家的话后撒腿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老爷被气着了,话都说不出来了。声音大的整个前院的人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侍郎府这边鸡飞狗跳的不消停,二皇子府外也集聚了一大群人。本来皇子府周围都有府中的侍卫看管,闲杂人等是不能随意靠近的,可今日一大早的就有一稚嫩一成熟的女子跪在了二皇子府的门前,让那些忍不住心中好奇心的人都聚了过来,反正法不责众,二皇子不能一下子就把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下了罪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人群议论的把周围一些府邸的人也都引了出来。 沈姝美见周围的人也集聚的差不多了,用自己之前就准备好的特制帕子往眼角跟鼻下放了放,一眨眼的功夫眼中就溢满了泪水。陆姨娘特挥了挥自己的帕子,没一会儿也是泪流满面了。 “这两位小娘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的一大早的就跪在了二皇子的府门口?”有几个来的较晚的围观人小声的跟旁边的人询问着,心中好奇的很,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在皇子府外面闹事呢。 “我们也是刚来,这还没开始呢。”旁边的人看了眼还没开启的大门也小声的回道。 “你是何人家的女子,怎的在二皇子府门前跪着,快些速速离去,皇子府门前可不是你等妇人随意胡闹的。”就在门外的人们都在猜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二皇子府正门一侧的侧门被打开,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眼袋锐利的看向跪在门外的陆氏跟沈姝美。 “小女是侍郎府中的大小姐,本应在昨夜就被抬进二皇子府中的,可昨夜府中二妹却趁着屋中无人的时候不知用什么法子让小女失了力气,绑着扔进了一间厢房中,二妹穿上了跟小女一样的嫁衣进了二皇子府中。”说着,沈姝美又用刚才的那条帕子在眼角按了按,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一滴一滴的砸在二皇子府门外的地上。 沈姝美的话音一落,二皇子府外有片刻的寂静,然后人群就是像开了锅的热水似的,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纷纷开始议论起来。这一来让刚才从二皇子府中出的中年男子眼中也是一缩,仔细的打量起跪着的二人来。 沈姝美跟陆氏今天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带面纱,为的就是让人们能清楚的看到她们的面貌,就算是以后侍郎府或是二皇子府再找什么有人冒充败坏两府名声的理由也不会有人轻易的相信。 等那中年男子看清楚沈姝美的容貌后,有些拿捏不住这下跪二人说的话是否是真。不过昨夜确实是有一位来自侍郎府的侍妾被抬进了府中,二皇子也是宿在那个侍妾那里的,在他出来前院子中还没传出任何的消息,他也不敢擅自做主的赶她们离开或是请她们进到二皇子府中。 留下一句请这位小姐跟夫人稍后之后,中年男子快速的走回门内,在踏入门口之后还特意吩咐的让侍卫把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驱散了。可门外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这些护卫也不好用武力强行把他们驱散,以免伤了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双方就这样僵持在二皇子府门外,这一动静又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一时间二皇子府外也算是跟闹市一般无二了。 依旧跪在地上的沈姝美跟陆氏对视了一眼,然后稍稍把头向着人群的方向偏了偏,以便于更多的人能看的到二人的面貌。 过了差不多有半盏茶的功夫,二皇子府的侧门又被打开,这次出来的除了刚才那个中年男子外还有二皇子辛运昊。 “管家,先请这位小姐入府,有什么误会等进到府中之后再说。”辛运昊只是瞟了一眼就下了命令,看那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就连衣衫都好像是匆忙之间穿上的,腰带束的也不是很正,玉石腰扣都偏到一边去了。 “臣女请二皇子安,恕臣女不能如了二皇子的愿。臣女今日来就是为了给自己讨要个说法的,到了这个时候臣女也不怕丢人了,就当着众人的面好好的说道说道吧。”说完,沈姝美额头触地,磕了几个头,磕完后那原本光洁的额头已经染上了丝丝血迹,让周围的人看了都替她疼。 “府中二妹以己替姐上了轿子被抬进二皇子府中,抢了臣女的姻缘,臣女还请让二妹出来,给臣女一个交代。且臣女二妹今年还不满十四岁,还请二皇子怜惜一二。” 原本听到沈姝美说的前半段话周围的人已经有些唏嘘,可听完整段话后可不仅仅是唏嘘这么简单了,而是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还不满十四岁的少女就把自己给送上二皇子的床,抢的还是自家姐姐的姻缘,这家教出来的姑娘得有多不要脸。再看看那跪在地上一身蓝衣的少女,谁能想象得到这么有气质的女子能有那样不堪的妹妹。 辛运昊昨夜过的有些不克制,也是刚刚才被管家喊醒。醒来的时候也没多注意,是在听到管家的禀报后又掀开床幔认真的看了床上的人几眼才发觉跟自己春风一夜的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当辛运昊确定昨夜在他床上的不是沈姝美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本打算先把跪在府外的两人弄进府中再谈后面的事,可他的命令刚下,还没等府中的人有所动作,沈姝美就已经开始为自己讨公道了,这让原本就气闷的辛运昊心中的火气更加的旺盛。 “还请这位小姐慎言,这可是在皇子府外,由不得任由你胡言乱语。万一那句话说错了,最后的结果可不是你一人能承担的了的。”辛运昊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威胁,再加上本就心中有气,语气也显得有些阴森。 “大小姐,咱这公道不讨了,姨娘陪您回府,咱们以后就安安分分的呆在侍郎府的后院就好了,只盼老爷能再为小姐找家人家嫁了就是,咱们不跟她们争了。您的都头破了,就算您不疼姨娘心中一疼啊。”说着,陆氏有手中的帕子捂了下嘴,接着眼泪就想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周围的人听到陆氏这委曲求全的话,看辛运昊的眼神都带上了异样。刚才他们也听出来辛运昊语气中的威胁之意,没想到以宽容大度著称的二皇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辛运昊被陆氏的一番话说气的差点背过气儿去,刚想要发火眼角就瞥见了那些围观的人,一声声的把将要呵斥出口的话给压了下去,一双手也紧紧的握成拳状,青筋在手背上也一根根的跳了起来。 “姨娘,美儿心中苦啊,先是三妹对,再来是二妹做出这种事情,美儿的心也是肉做的,她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做。”说着,沈姝美扑倒陆氏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这次可不是因为摸在帕子上的东西刺激下才哭的,这次沈姝美确实是因为心中苦闷,虽然让沈姝姬替嫁是她在后面谋划的,可也挡不住自己为身在这样的家中哭上一场。 辛运昊被沈姝美这么一哭脑袋更加的抽疼,“都死了吗,没听到刚才本皇子说的话,还不赶紧的把这位小姐跟那位妇人先给扶起来。小姐,有什么事咱们进府中再说,外面人多,太过嘈杂,且天气也越来越凉了,小姐这么长时间一直都跪在这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辛运昊忍者头疼耐着性子的冲着沈姝美说道,可望向沈姝美的眼神却带着丝丝凉意跟锐利。 “大小姐,陆姨娘。你们快回府吧。老爷,老爷他被气的病倒了,府医已经开过方子了,可照府医的说法,最好还是让宫中的御医来府上看看,老夫人已经让人拿着老爷的帖子去请了,现在府中有些乱,之前都是陆姨娘在管着后院中的人,现下夫人跟老夫人的心思全都在老爷身上,还的陆姨娘回去安排安排。”就在沈姝美想要继续跟辛运昊持续下去的时候,侍郎府的管家扒拉开人群冲了进来,急冲冲的来到沈姝美跟陆氏跟前,语速极快的把府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周围的人一听,这府中的老爷都被气病了,看来这事*不离十是真的了。有些认识管家的人很快的就小声的跟旁边的人聊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围在四周的人都知道了这是左侍郎沈念明家中发生的事情。 沈姝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陆氏却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沈姝美先回去,反正今天揭露妹替姐嫁事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不是她们该头疼的事了。 “爹爹怎么会被气倒,都是美儿的错,若是美儿忍了这口气爹爹就不会被气病了。姨娘,快,咱们快回去。美儿什么都不要了,只要爹爹健健康康的就好。”沈姝美也没顾得上跟辛运昊拜别,直接拉着陆姨娘急冲冲的往外走。 围在四周的人群也很有眼色,看人家姑娘急着回家看自己的父亲,也相当自觉的让出来一条道路,等沈姝美跟陆氏还有管家都走后又渐渐合拢。 辛运昊见“苦主”都已经走了,甩了甩袖子也进了大门,后院还有一个沈姝姬要他亲自去处置呢。还有自己昨天晚上的状况,也要仔细的查一查。昨晚他明明看到的是沈姝美,怎么到清晨却成了沈姝姬,如是让他查到这事的证据,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贱人。先是沈姝莲,再是沈姝姬,侍郎府中的人还真是爱算计人。 人群间双方走的走,进府的进府,再没有热闹可看,都意犹未尽的慢慢散了去,这件事却在人们之间开始流传,等辛运昊回过神来想要让人去阻止的时候,帝都中已经有七八成的人都知道了,就算再怎么拦也拦不住。 第一百零二章 出族(已修) 妹替姐嫁这件事很快的就传进了宫中,陶皇后在得知这件事后面上并没有显露多少心思,只是派自己的心腹太监走了遭二皇子府。而建安帝在听闻到这件事之后直接差人把辛运昊叫进了宫中。 建安帝派去宣辛运昊的人到的时候正好陶皇后的心腹太监还没走,为了怕被建安帝发现些什么,辛运昊跟着建安帝的人走后那太监才从二皇子府的后门悄悄回到了宫中。 大抵是被建安帝给训斥了一顿,辛运昊出宫的时候谁都能看出他的脸色很是不好,走路的时候左脚也有些轻跛,想来是被建安帝给罚了。可生存在宫中的这些人都精细的很,遇到辛运昊的时候该怎么行礼还是怎么行礼,该怎么问安还是怎么问安。虽说现在建安帝的态度还没有明确的表达出来,但是辛运昊怎么说也是个皇子,谁就能肯定这江山以后的主人就一定是谁了。 就在辛运昊进宫的时候,戍边公府中也收到了消息。这消息也没瞒着和顺公主,反正想瞒也瞒不住,就连戍边公府中不怎么爱议论事情的下人们闲暇的时候都免不了说上两句,作为一府主母对府中下人的行为一无所知那是不现实的事情。 “爹爹,此时正是一个好时机,上次在府中发生的是族中的人也都知晓,加上这次的事情,爹爹提出来让二叔一家出族,想来族中的长老们也不会有太大的争议。”沈姝锦看了眼沈念祁又看了眼他身边的和顺公主。见和顺公主面上并没有露出多惊讶的神色,沈姝锦就知道这肯定是爹爹已经提前跟娘亲提过这事,不然娘亲也不会这么平静。 “父亲,妹妹说的不错,侍郎府中从老的到少的都已经烂到了根子里去了,这样的府邸说不准就招来了什么祸事。现在戍边公府看着是荣宠一时,可在受宠的时候也会有更多的人盯着咱们,稍有一点差错就可能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若是父亲担心老夫人,大不了等二叔一府都出族后再把她接回来,若是她想着一直跟着二叔过活那咱们就一次性的把老夫人后半生所用到的费用一起给了二叔。”沈正航在沈姝锦说完后也接上了话。他之前跟着父亲在边疆的时间长一些,对沈念明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就算是有点亲情也被他一次次作下的事情給磨没了。 至于老夫人,戍边公府中还不缺她一口吃的。想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周氏自己心中肯定也后有想法,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院子中别再出来作妖,戍边公府养她后半生又有何难。 “祁哥,我也觉得这样的人家能早些断就早些断了吧,这件事已经闹的帝都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族老他们肯定也有了耳闻,再加上上一次莲姐儿坐下的那些事……”和顺公主在一旁抱着沈正舶一边逗着怀中的小人儿一边低声说道。 “我也没想为他们说些什么呀,怎的你们一个个的都急着把话给抢着说完了,好像我这个做丈夫当爹爹的是个不讲道理只看血脉关系的人似的。”沈念祁有些闷闷不乐了,这是妻子孩子都把自己给看扁了的意思? 虽然他也看重自己跟沈念明之间的兄弟之情,可涉及到一些重大事情,特别是关于国家稳定的事情上时,他自认为还是能拎得清的。 “今日叫你们来就是想商量下,我是今天用过午膳就去找族老他们呢还是明天一早再去,也好给族里的长老们一些得知消息的时间。”沈念祁看了厅中的三人一眼,等着他们的意见。 “不是说有句话叫做‘夜长梦多’吗,爹爹还是早早的去跟族老们提了这件事吧,省的拖得时间长了再拖出别的事情来,到时候处理起来更麻烦。”沈姝锦恨不能族谱现在就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只等组长们大笔一挥把沈念明一家子都划了去。 “妹妹说的有理,现在二叔一家子估计都绞尽脑汁的在想怎么摆脱现在这个局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注意又打到我们戍边公府的头上来了。”沈正航也支持沈姝锦的说法,他现在就怕侍郎府那边已经是一盘死局了,之前跟侍郎府合作的那几位官员若是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会抛弃他,沈念明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再发起疯来,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呢。 所以为了防止这件还处于萌芽状态的事不至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还是早些截断它的根为妙。 “二叔他到底是祁哥你的亲弟弟,至于最后要怎么做还得要祁哥你自己来决定。”和顺公主对侍郎府中的那些人现在处于无感的状态,这一句也只不过是顺嘴说说,没什么别的意思。 “那等一会儿用完了午膳后航儿陪着为父去各位族老的家中走一趟吧,等这件事办妥当了为父再进宫一趟,提前跟陛下透露一二。”沈念祁这个透露可不只是说的出族这件事,而是沈念明跟一些官员勾结私自开采山脉的事。 这件事沈念祁也仔细的想过了,与其最后被别人给捅出来还不图他亲自去跟建安帝说呢,万一再让人知道了自己已经提前知晓这件事却没有及时上报,可是会落下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再往细里想,就算是跟侍郎府那边已经没了什么关系在朝中大臣的眼中也不是那么的纯粹了。 沈念祁跟沈正航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跑遍了沈氏一族中比较有声望的几户人家,也把自己的意思很明白的表达了出来。虽然还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可很多族老都当面说了这件事情会很郑重的考虑。 那些族老们也有自己的打算,本来侍郎府攀上了二皇子府,说不定以后会飞黄腾达,到时候他们也会在帝都这些权贵中抬得起头来。可是在临近中午快要用午膳的时候他们也听到了些风声,正不知道要怎么办呢,沈念祁跟沈正航父子二人就先一步来找他们谈这件事了。 要知道他们沈氏一族也只是在近十几年才来的帝都,若不是有沈念祁这个戍边将军在,沈氏一族的大部分人还是在农田中用劳力换口粮,哪能这么穿金戴银的,子孙还能送到有名的书院中去读书。所以今天沈念祁不管是来提什么要求的,沈氏一族的族老们都会把这件事看成是头等大事。 又过了几天,外面关于侍郎府妹替姐嫁的这事已经在帝都中传的人尽皆知。本来你替嫁也就算了,悄悄的跟男方那里说说,再好好的安抚一下受害的那位,以后再好好寻个好人家嫁了也就把这事给遮过去了。可发生在侍郎府上这位大小姐身上可就不那么简单了,之前沈姝美被自家嫡出的三妹设计上了二皇子的床的这件事也被翻了出来,已经没了清白的姑娘还怎能寻到好姻缘,怪不得发生这事的第二天一早那大小姐就跪在了二皇子府的门外。 侍郎府一时间成了人们口中藏污纳垢的地方,只要是从侍郎府门前走过的都忍不住上去吐一口痰,侍郎府那两扇朱红的大门也被痰水弄的乌七八糟。可就算是这样侍郎府中也没有人敢出来收拾,就算是买日常用品或是外出买菜都偷偷摸摸的半夜从后门出来,打发的还不是以前经常出来的人,换了批眼生的出来买东西,若不然这府中菜肉的一点都买不会来。 沈氏一族的族老们见事情已经发展的越来越糟,他们这些人也隐隐有受牵连的趋势,只得召集了族中有脸面的人一同开了祠堂,准备把侍郎府彻底的划出沈氏一族。 沈念明被族老们唤来的时候刚好的差不多了。侍郎府中以前就在戍边公府那里得了不少珍贵的药材,所以沈念明才好的这么快,没想到下了床还没来得及处理沈姝美的事情就被族老们请到了祠堂中,沈念明心中也有些突突,虽然有些怀疑,可还是抱了些侥幸的心理。 这也不怨沈念明,他是不知道这几天外面发生的那些事,只一心在府中养病去了,还想着等病一好就先去二皇子府上去请罪,不就是两个女儿吗,大不了一起送进去,只要说通了沈姝美,她们姐妹二人还能在二皇子府中有个照应什么的。就算是其中一个失了宠,还有另一个在。 “沈氏念明请各位族老安。”虽然病情有些好转,可沈念明的嘴还是没有恢复到之前一点病痛都没有的时候,说话的时候嘴边还是有些漏气,右边的脸也耷拉下来一些,行礼的动作先不说标不标准,能把这个礼给行到位了也算是不错的了。 坐在座椅上的族老们并没有因为沈念明身体大病初愈而对他有所照顾,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让他站起来。这让沈念明心中那不好的念头更加的强烈,就连嘴角不自主流下的口水都不敢抬手去擦。 “不知各位族老今日请念明来祠堂有何事相商?”沈念明硬着头皮开了口。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一圈四下稳稳坐在椅子上的族老们。 “先等等吧,人来齐了再说也不迟。”坐在左面一次第一位的老者开了口,但也只说了这一绝,接下来整个祠堂中又沉寂了下来,族老们也都眼光比鼻观心的盯着自己的衣摆或是袖子,没一个人搭理还跪着的沈念明。 沈念明有些不明白那位族老的意思,现在祠堂中的座位不都已经坐满了吗,还有那位德高望重的族人没有来? 正想着,祠堂的门就从外面被推开来,紧接着走进来的是沈念祁跟沈正航两父子。祠堂作为族中人最庄重的地方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虽然今天沈姝锦也想当场看着沈念明被逐出沈氏一族,可族规在那摆着,就算是归位公主之女,先皇特封的一品郡主也没有这个特例可开。 沈念祁跟沈正航进来后并没有看地上跪着的沈念明,先是给屋子中的族老们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站在左侧第一位族老座位的一侧,双眼盯着祠堂中的排位愣愣的出着神。 “大哥!”沈念明的心已经沉在了最低层,看来今天这些族老们请自己来是来执行族规了。沈念明有些愤恨的想,等自己以后可能成为国丈,这些老东西们再来巴结自己,可别怪他心硬。 沈念明微微抬起头,把今日坐在祠堂中的这些族老们一一记在了自己心中,就连自己的亲大哥沈念祁他也升起了怨愤之心。怨他自进来后不仅不帮自己说句好话,还当看不到跪在地上的自己,更怨的是沈正航这个小辈也是对自己完全无视,不知不觉中沈念明左半边的脸开始狰狞起来,右边的脸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整张脸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咱们就开门见山了。戍边公有什么要求就说吧,我们这几把老骨头虽然耳朵多少都有些背了,但大点声说话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的。”靠着沈念祁坐的那名族老发了话,屋中其他族老们也都抬头看向了沈念祁。 “还请在座的各位叔伯们做个见证,今日我沈氏念字辈一脉请求各位族老将沈氏念明从沈氏族谱中划掉,以后沈念明不再是沈氏中的一员,不管将来是富贵还是落魄,都与我沈氏一族再没有任何关系。”沈念祁向前,迈了两步,一撩袍角跪在了沈氏各祖辈们的灵牌前,说完后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大哥你……”沈念明一听沈念祁的话当场就愣了,原本他以为只是让他来祠堂中受族规处置,家中出了妹替姐嫁这种事受些刑罚也是应该的。 老话说的好,子不教父之过,自己有教育的失职,顶多罚一顿也就揭过去了,没想到现在却是要把自己这一府从沈氏族谱上彻底的除名,这要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官场上立足,就算是以后二皇子登上大宝,自己的女儿成了宫妃,有这么个污点在,就算是二皇子以后想要给他封个高官也是有心无力,不然那些史官、谏官们的口水就能让二皇子的名声坏的不能再坏。 “现在已经不是你一府的事情了,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了沈氏一族的声誉。你听听外面那些人都怎么说的,我沈氏一族的儿女们这几日在帝都中依然全部都被孤立了。你也别怨你大哥,若是你府上没出这档子事儿,族中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归根到底还是你自己作下的。”排首位的族老叹了口气才开口,话中已经表明,这事族中已经决定了,你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了。 “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小女儿设计让大女儿失了清白,二女儿算计大姐的婚事,一个不满十一岁,一个不满十四岁,这么小心思就如此歹毒,看来你那后院中也不能干净到哪去。娶妻不贤祸三代,老夫打从刚一开始就看不上周氏的娘家,商贾之家出来的女子能有什么大见解,看看都把你教成了什么样子,还有那小周氏,把后院管成了什么样子。”另一位族老也开了口,显然这位是对周氏早就有所不满了。 这也怪周氏自己,当年沈氏一族也算是书香之家,可读书人清高的很,不屑于经营家产,也不能算是不屑,而是没那个本事,以至于最后都落魄了,从读书人逐渐的变成了泥腿子,就算是还有几个读书的也因为交不起束脩而学的断断续续的。沈念祁的爹这一支还好点,能供得起长期读书,而且还考了功名。也是在一次考试中遇上了家中经商的周氏,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可周氏自从嫁进沈家之后就对那些过的不好的亲戚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自从沈念祁得了军功后这种情况更加的明显,得罪了族中不少人,这才被这位长老拿出来训斥。 “你们侍郎府出族一事我们这些族老已经商议过了,也有了定议。今日开祠堂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侍郎府从沈氏一族的族谱上都划去。至于周氏,若是她想回戍边公那边就回去,若是不想回就一并跟着侍郎府出沈氏。她手中的嫁妆什么的族中也不会贪了她的,失是去是留你自己回去跟她说吧。” 话落,原本还坐着的族老们都站起了身,走到跪地的沈念明跟沈念祁身前行祖辈们的灵牌行了一礼,然后由最开始说话的那位族老上了三炷香,把供在最前面的族谱拿了出来。另一族老打开香案右边的盒子取出朱砂跟毛笔,对了些水把朱砂晕开后舔了舔毛笔,交给一旁的族老。 沈念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府的名字被朱砂笔一个一个的抹去,瞪大双眼恶狠狠的看着祠堂中的族老,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跟自己跪在同一排的沈念祁身上,磨着牙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咬下他一口肉来。 “从今日起沈念明侍郎府不再是沈氏一族中人,将来不管如何都跟我沈氏一族没有任何关系,晚些时候沈氏一族会把这一消息昭告出去,来人,送沈侍郎出沈氏祠堂。”话落,族老们上前仅搀扶起了沈念祁,沈念明被外面进来的人给粗鲁的扶了出去。 ------题外话------ 加了两千字,已经订阅了的亲不会多收费的,直接刷新看即可 第一百零三章 大混乱 沈念明被逐出沈氏一族的消息很快的就在帝都城中传开来。本来这种事情搁在平常人家不能算是好事,都会尽量的捂着盖着的,可沈氏一族现在已经被帝都中的人都孤立起来了,所以在办好事情的一刻钟后,沈念明已经不再是沈氏一族的人这件事就被传了出来,让沈念明一点都没有准备侍郎府又再次陷入另一轮的舆论中。 “老匹夫。这群老匹夫真是欺人太甚,你们就等着后悔吧,等本官成了国丈的时候就有得你们受了。”本来沈念明的并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可被今天的事一刺激,又有恶化的形势,吐字更加的不清晰,得费好一番耳力才能听明白他说的话。 “还有沈念祁,你不帮着自己的亲弟弟也就算了,还第一个提议让本官出族,什么血脉亲情,都是狗屁,怪不得母亲自小就不亲近你,母亲就是知道你这冰冷的性子,怎么捂都捂不热,在你身上用心也是白瞎。”骂完了沈氏一族中的那些族长们,沈念明又开始骂沈念祁。 心中只有愤恨的沈念明早已经把这几年在沈念祁那里得到的好处抛之脑后了,就连自己这兵部左侍郎的官职也下意识的想当然成这是由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与他沈念祁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爷,药已经熬好了,趁热把药喝了吧,不然药凉了效果可就没那么好了,这药里面放的可都是上了念头的老山参。”就在沈念明还骂骂咧咧的时候,小周氏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几步来到床前,等丫鬟们把沈念明扶起来后就想用勺子一勺一勺的把碗中的汤药喂给他喝。 沈念明用还能行动自如的左手直接挥了过去,把整碗药打翻在地,用手指指着门冲着小周氏大吼,“喝什么药,本老爷又没有病,用得着你这个蠢妇在这里碍眼,给我滚出去,都给我滚!” 小周氏对沈念明也没有多深的爱意,听着他嘴里呼呼哈哈的话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可最后一个“滚”字听的清楚也听的明白,就算是不明白也能从动作中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来人,把东西收拾好,让大厨房那边再给老爷把药熬上。老爷,莲儿那边也要用药,妾身先去莲儿的院子中看上一眼,一会儿等药熬好了老爷定要趁热了喝。”说完,小周氏带着她的人出了房门,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件衣裳。 刚才沈念明把药碗打翻,有不少汤药的汁溅到了她的衣裳上,特别是袖口处,沾了好一大片污渍,身上的脂粉味都被这药味给遮住了,就算是自己都忍受不了这味道,何况是别人。 “妈妈去告诉熬药的那人,一会儿给老爷熬药的时候野山参的量减半,府中剩余的也不多了,还得留下一些给老夫人进补跟以备不时之用。”小周氏刚才被沈念明的做法给气着了,不能在别的地方出气就拿他的药做法子,就让你好好的尝尝一直躺在床上一行一动都要让人伺候的滋味。 换好衣裳的小周氏并没有跟她说的那样去看沈姝莲,而是端着糕点去了沈正亮的院子。 自从上次皇觉寺一行,沈姝莲对小周氏就恨上了,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小周氏也懒得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母女二人也没了之前的亲密,说是亲密,倒不如说是沈姝莲一直在帮着小周氏在后院中站稳脚步。 可现在侍郎府的后院平静的很,玖姨娘因沈姝姬的事情被沈念明打了,还被禁了足。陆姨娘跟沈姝美则是自闭院门也不怎出来,只剩下一个怀了身孕的玥姨娘,也是龟缩在自己的院子中,侍郎府的后院也算是小周氏一人独大了,更加不用沈姝莲的献计了。所以小周氏现在也有些膨胀,估摸着自己不用沈姝莲帮也能很好的把握住后院中的人。 “姨娘,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郡主那边也给我们准备了马车,只要咱们二人的棺椁一出帝都城,马上就会带着咱们往南边去,再也不回来了。若是姨娘对母族那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美儿也能求了郡主,让姨娘先去见上一见。”别看沈姝美表面上是伤心透顶把自己跟陆姨娘所在了西苑中,可对这几日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这也是沈姝锦特意安排人给她们送进去的消息。 “在那些人把姨娘送进侍郎府中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姨娘的家人了,姨娘现在就只有大小姐一个亲人了。那些人不见便不见吧,见了说不好还会惹出来别的麻烦。郡主那边既然已经都安排好了,那咱们也按照之前就定好的计划行事吧。”陆氏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侍郎府,眼中也带上了迫切。 “以后美儿就喊您娘亲,您也别一口一个大小姐的叫了,您的美儿的亲生母亲,是最有资格喊美儿名字的人。”沈姝美握住了陆氏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的颤抖,忍不住又加了些力道。 陆氏听闻沈姝美的话后眼中早就带上了泪花,边笑着,泪水也边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口中也急切的喊着沈姝美的名字。这么多年终于可是正大光明的这么喊自己的女儿了,陆氏哭的有些不能自已,伸手把沈姝美抱在了怀中,埋头在她肩膀,低声呜咽起来,没过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 守在外面伺候的丫鬟们还以为是陆氏又想起了沈姝美现在的境况,忍不住的啼哭,听了几声也就由着母女二人哭去了。虽然她们是陆氏院子中的人,可谁知道她们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就算是哭下天来也不是她们能进去劝说的。 “姨娘,大小姐,柳叶回来了,正在院外等候呢,要把她带进来吗?”陆氏身边的心腹妈妈轻轻敲了敲门边,冲着里面禀报道。 里间的二人听到妈妈的话后哭声瞬间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沈姝美跟陆姨娘才从里间出来,不过仔细看二人的眼睛还是能看得出来刚才二人是哭过的。 “让她进来吧。”陆氏一发话,妈妈就转身又折了出去,把柳叶给带了进来。 “大小姐,姨娘。”刚一开口,柳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柳叶那晚是跟着小轿一同进的二皇子府,第二天还没等进屋伺候新人就被二皇子府中的人给控制起来了。被控制的这段时间也断断续续的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一些事,只不过不能随意行动,既不能去找沈姝姬也不能往外传递消息,急的柳叶就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就消瘦了一大圈。 “柳叶,你可愿意跟本小姐还有娘妻一同离开这侍郎府?”见着柳叶的样子,沈姝美心中也有些难受,若不是沈姝锦在暗处帮忙,在这件事情渐渐平淡下来之后柳叶这些已经进了二皇子府中的女婢们是不是就会被悄无声息的都处理了。 柳叶也听出来沈姝美口中的称呼,虽然不知道在自家小姐身上还发生了什么事,可自她开始伺候沈姝美开始,柳叶就打定了主意要一心一意的对沈姝美,“不管小姐去哪,奴婢都跟着伺候您还有姨娘。”说着,柳叶冲着沈姝美跟陆氏行了一个大礼,大有沈姝美不带着她就不起来的意思。 “既然你已经定了心思,那就在院子中先把身体养好,过几日咱们就一同离开。妈妈呢?”沈姝美把柳叶从地上扶起,眼神有些锐利的看向一旁陆氏的心腹妈妈。 “奴婢生是姨娘的人死士姨娘的鬼,姨娘去哪奴婢就跟去哪。”说完那妈妈也跟柳叶一样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既然你们都已经有了决定,这几天就悄悄的先把东西收拾一下,等走的那日本小姐跟姨娘自会跟你们说。”沈姝美也上前把妈妈扶了起来,吩咐她先给柳叶找件换洗的衣裳,这件衣裳柳叶已经穿着好几天了,虽然现在天冷了传几天的衣裳也没什么味道,可柳叶一直焦心着沈姝美,而且被控制起来的这段时间也没人给她们送水洗漱,脸上早就不成样子了,是应该好好的梳洗一番了。 又过了两天,沈念明的病情还没有什么好转,不仅没有好转,还有恶化的趋势。一来是因为名贵的药已经让小周氏给减半了,二则是因为他自己心中还惦记着二皇子府那边要怎么处置这件事,心思一重,可不是病情要恶化吗。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她寻了短见了!”本来平静的院子被这么一嗓子给破坏了,刚要喝药的沈念明也被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药碗没端好直接把里面盛着的汤药都洒在了床上,药碗也扣在了锦被上。 “你刚才说什么!”沈念明含在嘴中的话黏黏糊糊的说出来,那来禀报的人并没有听清楚,张嘴瞪眼的直愣愣的看着他。 “老爷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还不快把事情说一遍。”这几天在沈念明身边伺候的是从小跟着他的一个常随,因为对沈念明很是熟悉了,别人听不懂的话在他耳中可是一清二楚。 “回老爷,刚才,刚才西苑的妈妈来禀,说是大小姐跟陆姨娘都寻了短见了。今儿一早都过了辰时大小姐跟陆姨娘还没开房门,妈妈觉得不大对劲就进去瞧了瞧,就见,就见大小姐跟陆姨娘都吊在了房梁上。等让人把大小姐跟陆姨娘放下来之后才发觉二人早已经没了气息。”下人磕磕绊绊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还没等抬头就被一个药碗砸在了头上。 “胡说八道,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让小周氏给本老爷滚过来,下人们不知道规矩她还不知道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瞎传这种话。”闪过沈念明脑中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不是真的,是下人们弄错了,他还指着沈姝美进二皇子府给他挣个国丈当当呢。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老爷让你把夫人先请过来吗。这事指不定是西苑中的那些婆子们看错了,让她们一个个的都先管好自己的嘴。”常随见下人捂着头依旧跪在在地上,不得不把沈念明的话又翻译了一遍。 “啊?是,是,下奴这就去办。”下人捂着头小跑着出了房间,也没顾得上先给自己的头包扎一番,一边让人去把小周氏请来,另一边也遣了下人先把西苑那边给控制起来。 等下人出了房间后沈念明“咚”的一声躺在了床上,吓的常随一个激灵,急忙走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让人去唤府医的,西苑中的事还没摆平沈念明这边也陷入了慌乱之中。 小周氏是在沈念明醒来后的一刻钟才来到屋子里,来了之后也没有特别殷勤的往他身边凑,只是让常随搬了个小圆墩坐在了离沈念明床边两米远的地方。 “老爷,您的身子府医已经说了,不能再动气也不能再过于激动了,可要好好的养着,不然这病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好的。西苑那边妾身已经过去看过了,陆姨娘跟大小姐确实已经走了,老爷的身子也不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妾身来处置吧。陆姨娘说到底也是咱们府中的良妾,比起那些能随意买卖的妾室是不一样的,所以妾身让人给她定了副棺木。大小姐虽然是府中的主子,但还没有出嫁,且也没听闻过有哪家小姐被葬入本家祖坟中的,所以妾身就让人寻了处安静的地方,把她们母女二人葬到一起去,一来是有个伴儿,二来既然二人母女情深,死都要挑同一天,下一世肯定也会想要继续她们的母女情分的。”小周氏面上一点悲哀之情都没有,说出的话也很平静,好像死的不是府中的姨娘跟小姐而是不知名的小狗小猫。 “现下侍郎府中内外都不平静,所以灵堂什么的也不用设了,等天一黑找辆马车直接把这两台棺椁送出府就行了,反正棺椁的木料也不是什么好木料,用一匹马拉着也不会累坏了去。” “你个贱妇,侍郎府什么时候开始都由你做主了,本老爷不是说了大小姐跟陆姨娘正好好的呆在西苑中吗,谁让你准备的棺椁,谁让你去寻的什么狗屁安静地方。”沈念明一个劲儿的在床上叽里呜噜的说着,小周氏听不明白就当是他同意了自己的做法,起身给沈念明行了一礼。 “既然老爷也同意了妾身的做法,西苑那边还得妾身亲自过去主持,就不打扰老爷休息了,老爷您好好的养病,早日康复起来,侍郎府还需要老爷您来做主,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只能在后院中说的算,外面的事还得老爷去周旋。”小周氏身处后宅之中,外面的一些消息传进来的比较慢,她还不知道侍郎府已经被沈氏一族给除名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的沉得住气。 小周氏走了之后沈念明又一次被气的晕厥过去,等候在一边还没有离开的府医见这架势也不敢怠慢,急忙从自己的医箱中拿出针灸,先稳住沈念明的心脉再说,不然照这样刺激下去,再有个两三次沈念明就可以跟陆姨娘还有大小姐在地下团聚了。 侍郎府中对陆氏跟沈姝美的死亡并没有多在意,现在侍郎府算是小周氏一人独大,下人们也很会看眼色办事,处理陆氏跟沈姝美棺椁的时候并没有像小周氏说的那这样找个好地方埋了,而是架着马车出了帝都城之后直接扔在了乱葬岗上,干完活拍拍手就回来了。大晚上的在那种阴森的地方谁还愿意再多费功夫的挖坑,能给她们俩各弄一副棺材就已经不错了。 就在陆氏跟沈姝美寻短见的第二天,这一消息就被传了出去,侍郎府本就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了,此事一出,接着那些言官谏使们就给建安帝纷纷上了折子,不仅是侍郎府,就连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二皇子府这次也被参了不少次。 辛运昊之前一直秉着陶皇后给他带的话做,以不变应万变,就算这件事要找根源也只能先找侍郎府那边,完全可以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地位,谁知道他们家的闺女能有这么多心眼,而且他也查到了那晚上自己确实是中了药,药的来源也已经找到了,沈姝姬也被关在了那间院子中吗,现在只等沈念明那边给他一个说法了。 可这个说法还没等着沈念明给他,等到的却是侍郎府的大小姐因为二皇子府的不作为寻了短见,同样搭上的还有一条姨娘的命。这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以前没什么正当理由参他的御史们这下可来劲了,恨不能直接就把辛运昊从皇子直接给弄成庶人,以表示他们对这次事件的愤怒。 就在辛运昊被御史们参的头脑发昏的当天晚上,那个替嫁进来的侍郎府中的二小姐也自己挂了脖子了,听说是听到自己大姐的死讯觉得对不住她,羞愤之下用了同样的法子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这条消息传出去的时候辛运昊正被建安帝唤进了尚书房中训斥,一整夜都没闭眼一直跪在书房外静思己过的辛运昊脸色一片苍白,下巴上也都冒出了青黑的胡渣,完全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那副样子。 被建安帝训斥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的样子,辛运昊才被允许起身,可由于跪的时间太长,膝盖已经麻木,第一次站的时候辛运昊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建安帝见了心中也有了些心疼,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唤了寿满过来扶起了辛运昊,还吩咐了让御医那边寻最好的化血祛瘀的药给送了过来。 或许是训累了,等药膏拿来后建安帝就让辛运昊回自己的府中去好好思过去了,手下的事也都交给了四皇子辛运政来代为处理。辛运昊很是不甘心的把好不容易掌握在手中的一部分权势交了出去,心情郁闷的回到府中。 到府中还没坐稳,管家就把沈姝姬也自尽的事禀了辛运昊。辛运昊一个没忍住直接把椅子给踹翻了,由于腿还受着伤,在椅子倒地的时候他自己也踉跄了两步,若不是有管家在一旁扶着,现在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女人都看不住,本皇子要你们有什么用。本皇子只是一晚上没在府中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若是在宫中再耽误上一晚呢?是不是整个二皇子府就会被别人都抢空了。那个女人的院子是谁在当值?不管是奴婢还是侍卫,直接给本皇子杖毙,本皇子的府上不养这样没用的废物。”辛运昊喘着粗气在管家的搀扶下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原本就因为一晚上没睡而充血的双眸现在更是猩红一片,就连一旁的管家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尸体呢,那个贱人的尸体现在在哪?给本皇子鞭尸,事情都是那个贱人惹出来的,想要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让府中侍卫把放养在庄子上的狗都牵过来,鞭完尸之后本皇子要亲眼看着那贱女人的尸首被狗啃食殆尽。”辛运昊这次真的是气到极点了,好不容易攥在手中的权利就因为这件事都被收回,还给了跟自己对立的皇子手中,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尸首还在院子的堂上摆放着,那些从侍郎府中一同跟着来伺候的奴婢们?”管家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在二皇子府中也没少处理这种事情。 “就让她们先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主子什么下场,至于她们,下场比她们主子会惨上一百倍。”辛运昊咬着握拳,瞬间就决定了那些人的生死跟之后的葬身之处。 一个上午的时间,二皇子府中的一处院子中惨叫声跟哭喊声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些被辛运昊收进后院中的女人听到这声音没一个敢出来打听一二,原本就已经病重卧床的二皇子妃被这些惨烈的叫声又吓着了,当天下午就发起热来,不得已辛运昊又遣了管家,拿着自己的拜帖去把不当值的御医给请进了二皇子府中为二皇子妃诊治。又用了不少的名贵药材这才稳住二皇子妃的病情。 老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天晚上二皇子府上处理这些下人们尸首的时候又被帝都中的百姓给发现了。十来个年纪尚幼的小丫鬟身上衣不蔽体,青青紫紫的没一块好地方,有些脸上缺鼻子少眼的,最轻的也是没了头发。 这样一来,二皇子性子暴虐,喜好年纪幼小的女子的传闻又在帝都中传来。这样的传言直接导致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建安帝亲自下旨,二皇子禁足府中半年,罚俸一年,且还得自掏腰包接济一些日子过的不舒心的人家。整个二皇子府现在在帝都官员跟百姓们的心中的地位降到了最低点。 “郡主,外面都已经传开了,有些人还说根本就不是姬二小姐用计夺了大小姐的亲事,而是二皇子对侍郎府中有了暗示,沈侍郎这才根据二皇子的要求把二小姐送进了府中,若不然那大小姐也不会寻了短见。就算是之前替嫁,过几日等消息都下去了再迎大小姐进府也行,也用不着了解了自己啊。也不知道这二皇子得罪了什么人,三更半夜去扔尸体那么隐秘的事情都能被发现,还被人看了个正着,想来是老天都见不得他做下的这些龌蹉事了。”今天去接消息的是含雪,听到街上百姓们的议论拿了侍卫们传来的消息就回府了,把街上的传闻叽叽喳喳的讲给沈姝锦听。 沈姝锦笑了笑,这哪是老天开眼啊,说不定是哪位皇子一直在盯着二皇子府上的一举一动,好不容易带着这么个机会可不得把辛运昊往死里整吗,不然这既占嫡又占长的辛运昊可是皇位的首位继承人,若是有了这些污点在,建安帝在封太子的时候也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大堂姐跟陆姨娘现下到哪了?一路上还平静吗?”沈姝锦看了看还在亢奋中的含雪,实在是耳中吵的厉害,不得不打断她的话。 “哎呀,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说着,含雪吐了吐舌头,把怀中的信件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沈姝锦。 沈姝锦接过信件打开,仔细的看了一遍才把那信纸折好又放回了信封中交给一旁的含霜。含霜接过信之后转身去了盥洗室,用说盆中的水把整封信件浸湿,慢慢的用手在盆中搅拌,等信封跟里面的信纸糊在一块后才停止,端着水盆把水倒了出去。 沈姝美跟陆氏的死亡事件说起来也算是沈姝锦一手导演的。沈姝锦自己研制了些假死的药,在侍卫们抓来的老鼠身上试验了好几次确定了使用的计量之后才交给了沈姝美,不然也不会等到这么些天她们才会用这一计。估摸着现在沈姝美跟陆姨娘还有柳叶跟那个心腹妈妈已经远离帝都了。希望她们以后能过的自在开心些。 ------题外话------ 昨天的章节有再加两千字哦,已经订阅了的亲可以刷新再看,不会再多收费的 第一百零四章 撮合 又过了一个多月,侍郎府依旧处在人们的议论中,由于影响太大,建安帝不得不降了沈念明的职。而沈念明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好转,又跟建安帝请了假,致使那个被降的职位也被人给抢了去,现在沈念明可以说是离着脱离官场也不远了。 就在沈念明被降职的那天,府中所有的人才知道侍郎府已经被沈氏一族给除名了。主要是因为开祠堂那天沈念明一回来就病床上了,根本就没说这件事,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让他把这件事给忽略了,直到外面的消息传进来府中的人才知道这件事。 小周氏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去周氏的院子中找了她,虽然现在周氏在侍郎府中不管什么事,可在沈念祁面前也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谁让人家是亲母子呢,说不定周氏开口就能让沈念祁开口跟族老们求情,让他们再收侍郎府进沈氏一族。 不得不说小周氏是个彻彻底底的后宅中的妇人,出族这么大的事沈念祁作为沈念明的亲哥哥当然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可过了这么时间都没有来侍郎府上探望,就算是沈念明现在已经摊在床上了家中的小辈们也没来表示一二,这已经很明显是跟侍郎府不想再有任何的瓜葛,怎么会再帮他们求情。 还没等小周氏走到周氏的院子,伺候玥姨娘的小丫鬟脸色煞白急冲冲的跑到小周氏跟前,“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求求您让府医去玥姨娘的院子中给姨娘看看吧,姨娘流了好多血。刚才奴婢去请府医的时候那边的人说三小姐提前请了去。三小姐院子的门从里面关上了,奴婢怎么叫都叫不开。”小丫鬟的头“咚咚”的砸着地面,没一会儿额头上占满的泥土就被鲜血染红。 原本小周氏就不怎么待见玖姨娘跟玥姨娘这两个舞姬,听到小丫鬟的话后心中一动,这玥姨娘肚子中的那块肉看来是危险了啊,自己何不帮帮她的忙,她不是一直盼着有自己的孩子吗,府中现在也关不上她,万一以后生产的时候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如今天就先了结了她,省的以后再受罪。 小周氏虽对沈念明没情爱,可也是个要体面的人。自进府起这两人就占了沈念明的独宠,就连比她早进府的陆氏都无法跟她们俩对抗。有时候玩的高兴了姐妹两人还一起伺候沈念明。小周氏虽然是商户中出来的女儿,可也是按照寻常闺秀的规矩教导的,哪能比得过那特意被调教过的姐妹二人,而且她还不是沈念明喜欢的人,是被周氏硬塞进侍郎府中的,在府中过的日子就更加憋屈,不然也不至于她的女儿排行第三。 有了这两位之后沈念明除了初一十五这两天特定的日子进她的院子外其余的时间都混在那两个女人院中,还好这十来年玖姨娘只生了一个女儿,而玥姨娘则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若让她俩生了儿子,自己亮哥儿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胡说什么呢,玥姨娘这几个月不是一直都把自己锁在自己院子中吗,本夫人没有给她院子中添人,周围可都是她的人,肯定伺候的小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流血。莫不是你这小丫鬟见府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想要闹什么幺蛾子?”小周氏慢悠悠的开口,心中却在想着,再拖一拖时间,等彻底没救了再让府医过去,就算是之后有人翻起旧账来自己做的也没什么大过错,只不过是小心谨慎之间耽误点时间而已。 “夫人,奴婢不敢瞎说,玥姨娘真的流了好多血,求您看在玥姨娘怀着老爷骨肉的份上,让府医过去看看吧。”小丫头是玥姨娘身边得用的人,当然知道现在小周氏的心思,所以她不得不把沈念明给抬了出来。 小周氏也是在后院中被沈姝莲替的没那么快的心思,眼见着小丫鬟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没了说辞,只能愤恨的转了路线,跟着那小丫鬟王沈姝莲的院子中走去。 “夫人。”看守沈姝莲院门的婆子本来是关着门的,可听闻是小周氏亲自来了之后才把门打开,有些心虚的行了一礼,见小周氏亲后面还跟着刚才来的那小丫鬟,心中有些打鼓。刚才她可是完全听沈姝莲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院子,这丫鬟一状告到了小周氏那里,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罚。 “三小姐这几日怎么样了?”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周氏在沈姝莲还能帮她的时候原本一口一个莲儿的,现在却直接叫成了三小姐,也不知道沈姝莲听了之后心中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回夫人,三小姐自今早起床后就不怎么舒坦,叫了府医来诊治,现在府医还在里面看诊呢。”婆子见小周氏没有发火的意思,胆子也大了些,挺了下腰杆回道。 玥姨娘身边的小丫鬟见小周氏跟这婆子就这么在院子门口不紧不慢的说起话来,心中一急,又跪在了地上,“夫人,玥姨娘那边可耽搁不得,若是三小姐这边已经看完了诊,就请府医赶紧的去看看玥姨娘吧,奴婢怕去的晚了……” 小周氏巴不得府医去的再晚些呢,最好让那玥姨娘胎死腹中,大人也跟着一并去了才好呢。随即有些不耐烦的呵斥了那丫鬟几句,等觉得差不多了才走进沈姝莲的院子中。 沈姝莲这次倒是没再拦着,在小周氏走到门口还没进到屋子中的时候府医就已经背着药箱走了出来,说了句三小姐现在需要静养,没什么事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小周氏想到沈念明那一屋子的药味,看了看沈姝莲这里也窗户紧闭的房间,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鼻子进去遭罪,跟伺候沈姝莲的丫鬟说了几句好好伺候你们小姐之后就走了出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找周氏呢。 伺候沈姝莲的小丫鬟把外面发生的事情跟沈姝莲禀报了一下,沈姝莲已经瘦的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讽刺,她不是没感觉到小周氏对她的疏远,虽然之前她也没有把小周氏看的多重要,可一个母亲连进来看望一下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着实再一次伤到了沈姝莲,鼻中轻哼了一声翻身又趟了下来,自顾自的盖上锦被之后闭上了眼睛。 再说小周氏,在周氏的院子外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不管她说什么,周氏都没有让她进去,想来这几个月在侍郎府中的生活已经让周氏看透了一切,对二儿子也失望透顶,不愿意再参合到侍郎府这些事情当中。 小周氏也不敢硬闯,无奈之下只得给了看门的婆子一块银锞子,让她给周氏带个话,把侍郎府已经被沈氏一族出族的消息带给周氏,她就不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周氏还不出来见她,就算是不见自己也应该为了沈念明多少跟戍边公府那边走动走动。 “夫人,那边院子那位的胎已经没了,听府医说还是双生子,两个还都是儿子。”小周氏让府医去给玥姨娘看诊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当时跟在自己身边的妈妈也跟着去看了看,好及时把结果告知自己。 “府医还说了,都这么大的月份还能落胎,想来是用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且那玥姨娘也因为这次伤了身子,以后怀不怀得上还两说,就是现下这一关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得过来。那东西府医说可是厉害的紧,就看玥姨娘的造化了。”妈妈微微抬眉看了眼乐呵呵的像在听故事的小周氏,心中也暗自盘算着,要不要再说的眼中点,说不准夫人一高兴就赏些什么值钱的东西给她。 “让府医好好给玥姨娘调理着身子,虽说孩子没生下来,是有些可惜,可怎么着也是老爷之前心尖上的人,若是就这么去了老爷知道了还不得心疼啊。”小周氏勾唇微笑,怎么看都不想是在担心的样子。说完之后转头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心腹妈妈。 那心腹妈妈得到小周氏的暗示之后从荷包中拿出来一块碎银子交到了下面低眉顺眼一副恭敬样子的人手中,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才回到小周氏的身边站好。 “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记住了关好自己的嘴,既然本夫人今日能给你东西,改日也会再要回来。”小周氏自从又掌管了整个侍郎府的后院之后也有了底气,现在所有的钥匙可都在她身上,以前跟自己挣权的陆姨娘死了,争宠的玖姨娘跟玥姨娘一个被禁足一个刚失了孩子,还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武姨娘,那是她从周家带过来的丫鬟,卖身契还在自己的手中,量她也蹦跶不起来。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小周氏心安理得的用了午膳,然后让心腹妈妈扶着自己会屋子中歇晌去了。至于出族一事,在小周氏的心中也只是焦急了一下,有周氏在她很放心,周氏最疼的就是小儿子,她可不会让自己的小儿子有任何的损失,估计很快族中就会把这个错误的决定给修正过来。 而玥姨娘落了胎,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这个消息,小周氏选择性的遗忘了,以前府医就提醒过,沈念明的病不能再受刺激了,那她就当玥姨娘还好好的,等到那天沈念明真正好起来的时候问到了再说也不迟,反正她是根据府医的说法做的,找茬也找不到自己的身上。 侍郎府这边的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沈姝锦自他们出族后就没怎么关注,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那些孩子们训练的情况,眼看着后日就要到三个月之后的选拔比试了,沈姝锦已经跃跃欲试了。自己也跟着大哥学了几个月的拳脚功夫,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些孩子手下走几招。 选拔赛的当天,沈姝锦早早的换好了一身男装,跟着沈正航从戍边公府的侧门出了府,也没有叫马车,一路上二人倒是很悠闲。虽然现在已经进入冬天,可街上的人一点都没有减少,象征着冬天的小吃也陆陆续续的摆了出来,沈姝锦跟沈正航一路上吃着就到了那座民宅之中。 “大公子,二公子。”迎了沈姝锦跟沈正航进去后,那些侍卫们恭敬的给二人行了礼,然后才带着他们来到了后院中。 “初选属下们已经大略的选了一遍了,一些不适合拳脚功夫的已经安排人去训练他们别的方面的本事去了,剩下的这五十人中是这批孩子中最用功也是短时间内提升最大的。”侍卫把对应着他们所在位置的花名册呈给了沈正航,沈正航看完后又递给了沈姝锦。 沈姝锦对照着看了一遍,打头站着的就是沈诺。现在的沈诺已经没了刚来时那干瘦的样子,眼中已是一片坚定,昂头挺胸的站在那里,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向天,只等着自己的主子一声令下就能冲锋杀敌。接下来还有好几个比较熟悉的面孔都是第一批跟沈诺一起来的那些孩子,站的也比较往前,看样子是在这次的选拔中能力比较突出的几位。 “剩下的这五十个人中要抉出无名小队长跟一名首领,剩下的人分为五队,每小队加上队长一共十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中你们可以自动选择要跟谁一个队伍,然后选出小队长,然后把各队长的名字跟组员的名字报上,最后的总首领本公子亲在在这十名队长中抉择。”沈正航略带内力的嗓音吼出,目的是为了让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他的话。 也幸好这座宅子比较偏一些,周围基本上没什么人住,就算是有人也都出去讨生活去了,沈正航说出的这话也不怕让人给听了去。 交代完之后,沈姝锦跟沈正航坐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很很大很暖和,就算是在户外也没感觉出有多冷,不然沈正航也不放心沈姝锦就这么跟着自己坐在外面。自己在边疆粗糙惯了,沈姝锦一直都是娇养着的,若是天气不好沈正航可不敢就这么安排。 兄妹二人晒着太阳喝着茶水,一路上搜集来的点心小吃什么的也被含霜跟含雪摆在了小桌子上,这边吃边评论的看上去还有些惬意的意思。 还没到沈正航给出的一个时辰,这五十个人已经选出了各自的队长,小组也分配好了。沈正航刚才在看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些人并没有把最强的十人分到一起,而是十个人中各有所长,有负责攻的,有负责守的,还有负责攻守兼备的,最主要的队长还要通观全局分析队形。 看到这里,沈正航跟沈姝锦都禁不住点了点头,看来这三个月这些人没有辜负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心思。 “现在选总首领,有没有自荐的?”沈正航拍了拍袍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已经分好队伍的这五十人面前。 沈正航的话一落,站在第一小队打头的沈诺就站了出来,“大公子,属下想要做总首领。” 还没等沈诺说完,旁边另外九位队长也站了出来,“大公子,属下愿听从沈大哥的指挥。” 沈姝锦跟沈正航看着走出来的十个人,眉毛向上轻挑。不愧是亲兄妹俩,挑眉的动作跟扬起的高度都一模一样。 “既然你们都有了定断,那沈诺以后就是你们的总首领。不过沈诺也不能因为现在成了总首领就沾沾自喜,若是以后有人超越了你,对你提出挑战,你这总首领的位置还得你自己来保。不止是沈诺,你们十个小队长也一样。现在只有五十人,以后可能是五百个人,只有你们自己不断的进步才不会让人拉下来。”沈正航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五十人,一个都没有落下。 “属下定会全力以赴,努力争当小队长。”这一嗓子喊完,刚被选出来的那九位小队长脸上不自主的抽了抽,这屁股底下的椅子还没做热乎呢,别人就已经开始惦记上了,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了啊。 “很好,希望你们成为我戍边公府最坚强有力的后盾。之前那二十个侍卫也混编进队伍中,各位队长可以优先选人。别以为你们年纪大些就有优越感,戍边公府的人不看年龄跟资历,看的是能力。”最后这几句话神这个沈正航是对着他身后的几个人说的,那二十个人是从沈家军中出来的,也是从一开始就亲手训练的这些孩子,想要他们听一个孩子的命令肯定心理上首先过不去这个坎儿,所以沈正航才有了这番话。 “以后这边的消息都由总首领看过一遍之后再送到戍边公府那边去,至于要送的是什么内容,有那些内容需要你们自己去完成,沈诺,就看你这个总首领的了。总首领可不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要对得起这名头。今日修正一日,从明天开始该做什么的就去做什么。”沈正航做了个解散的手势,不管是前面的这五十人还是后面的那几个侍卫,都恭敬的行了一礼后有秩序的退出了院子,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大哥还真是……”沈姝锦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哥哥了,激励人的同时又不忘泼上盆冷水,也就是沈家军出来的这些人能受得住,让别的士兵来试试肯定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谁家师傅把徒弟教出来之后到了最后却要听徒弟的命令,先不说自己这里下不下脸子,就是徒弟那里心中也打颤,任务重了轻了的都不好安排,得心理素质奇好的才能接受这种转变。说白了这也算是一种考验了吧,若是他们连这种小小的心理障碍都过不去,那以后一些重大的任务还真不放心交给他们来做。 “还是让锦儿给看出来了啊,得,以后大哥心中有些什么歪心思在锦儿面前可是一点都没有遮挡了啊。”沈正航宠溺的摸了摸沈姝锦的头,心中感叹自己有个心思聪颖的小妹的同时也暗暗决心要更好的磨练自己,不然以后成不了自家妹子的后盾不说,说不准还得让自家妹子给自己当后盾呢。 沈姝锦听沈正航这么说,暗戳戳的偷笑,他能有什么歪心思啊。不过说到歪心思,沈姝锦想到了一件事,大哥过了这个年也都要十七了,今天戍边公府中发生的事情也多,和顺公主又刚生下孩子,都把大嫂这件事给忽略了。 上次沈姝锦已经看出来辛运菲对自家大哥也有那么些意思,趁着今天也出来了何不顺路去安王府中瞧一瞧,再说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见到辛运满这个小开心果了,也挺想她的。 “大哥,既然咱们几天已经出来了,随意的去逛逛吧。锦儿好长时间没见着满儿妹妹了,她经常偷偷往外跑,知道哪有好玩的好吃的,一会儿咱们先去趟安王府去把她接出来?还有菲姐姐,上次锦儿还想请教菲姐姐的刺绣呢,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菲姐姐又想出什么新花样了。”沈姝锦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正航的表情,特别是说道菲姐姐的时候,看的特仔细。 在见到沈正航脸上没什么变化后心中有些失落,不过眨眼功夫又有了信心。就自家大哥对男女之事上的粗枝大叶,估计人家姑娘的帕子故意扔在他脚下,他也以为是不小心掉的,还有可能一点都没注意一脚踩上去呢。现在先让大哥给菲姐姐慢慢接触,等接触的时间长了不信大哥不往那方面想,就算是他不想还有自己呢,怎么着也得让他想过去。 沈正航也没多注意沈姝锦的动作,自己妹妹在帝都中的朋友本就不多,能入的她眼的肯定是关系很好的小姐妹,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二人出来的时候都传的是男装,也没有那拜帖,不好正大光明的到安王府的前门去大咧咧的找人家府中的小姐,只能使了银子让后门的婆子去辛运满的院子中去禀报一二。 辛运满也是安王府中的小姐,肯定不能随随便便的有人请就出去,还是沈姝锦让那婆子给带了句“锦少爷让您穿着男装出来,带上你姐姐”辛运满才乐滋滋的拖着同样穿着男装的辛运菲走了出来。 辛运菲刚开始是被迫被辛运满拉出来的,出来的一刹那还很抗拒的颦着眉头,可一出门见到沈正航跟沈姝锦的时候明显的一愣,然后脸上就多出了几朵绯红的云朵,看的沈姝锦私底下笑个不停。 双方各自行了礼,沈姝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辛运满的胳膊已经缠了上来,自顾自的跟自己姐姐说了句,“我跟锦姐,锦哥哥先走,大哥你跟沈大哥一起。沈大哥帮忙照看下我大哥,别让他走丢了。” 刚才沈姝锦还在想怎么才能把那俩人弄一起去,没想到她还没说话,这辛运满倒是先做了安排,不过这个安排她觉得真是甚得她心。有着辛运满在前面拉着她,二人快乐的在街边小摊中窜来窜去的,沈正航则是满脸宠溺的看着沈姝锦,而在他身边的辛运菲则是时不时抬头看看沈正航,然后红着脸默默的跟他并肩而行。 沈正航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而且他也没有跟姑娘单独相处的经验,看着一旁一直低垂着脸的辛运菲也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好,也只能默默的陪着她跟在沈姝锦跟辛运满的身后。眼角不小心瞥到辛运菲由于低着头儿露出来的细腻脖颈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就是一顿乱跳,暗自吐纳了好一会儿才把不正常的心跳给压制下去,眼睛也不敢再乱瞄。手也不自觉的放在嘴边轻咳了下来掩藏自己的怪异。 跟辛运满走在前面的沈姝锦虽然是在把玩小摊上的东西,可眼睛却一直都在注意着沈正航跟辛运菲,见二人的样子心中也有些着急,更多的是嫌弃自家哥哥的木那,没人就在身边,看什么她呀,好不赶紧把握机会好好的跟人家小姐聊一聊。 就在沈姝锦心中正想着要像个什么法子让两人互动一下的时候,辛运菲由于一直低着头跟着沈正航走,并没有注意旁边的一个小摊有个架子伸了出来,一抬腿磕了上去。那架子装的牢固,辛运菲没把架子踢动倒是自己没注意被绊了一下往前倒了去。 辛运菲心中哀嚎,没在人面前长脸不说,还蠢的把自己给绊倒了,这下子可丢大人了。没等铺在地上的疼痛来临,辛运菲就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就落入了一句坚硬的胸膛之中,自己的耳朵正好贴在胸膛之上,“咚咚”有力的心跳声也清晰的传进自己耳中,进而到达心中,与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渐渐一致。 沈正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身边的人要摔倒,手上的动作比脑子不知道快乐多少倍,直接把人给揽进怀中,鼻间是姑娘身上幽幽的清香,与那些胭脂水粉不同,很是好闻。 “菲郡主,得罪了。”抱了好一会儿沈正航才回过神来,耳根也悄然红了一片,把人扶好站稳才低低的说了句。 “多谢沈参领出手相助。”辛运菲刚要行礼,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打扮硬生生的把那个礼改成了男子的礼节,差点扭断自己的腰。 一直都在注意着沈正航跟辛运菲的沈姝锦看到这一幕,拉着辛运满快走了两步来到二人跟前,仔细的看了看辛运菲,见她确实没收到什么伤害之后心中才吐出一口气。刚才她也被吓了一大跳,人是她约出来的,万一出点什么事跟安王、安王妃都不好交代。 “大哥,满儿有看书哦,书上不是都说了吗,那什么什么,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刚才沈家的哥哥救了你,是不是你也要以身相许什么的。”辛运满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沈正航又瞧瞧辛运菲,自以为出了个好主意的笑的很是开心。 被辛运满这么一说,沈正航跟辛运菲的脸都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对方,可一对眼又有些小尴尬,一个低头,一个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两下。 沈姝锦看到二人这个样子心中的大石也跟着落了下来,看来自己的嫂子已经没跑了,接下来就得看哥哥的表现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傻哥哥得等多长时间才能把大嫂给娶进府。不过这事有她跟娘亲在,应该过不了多久戍边公府就能热热闹闹的开始办喜事了。 “咳咳,天色也不早了,眼看就要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前面正好是自家酒楼,咱们进去稍用些膳食,要逛街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才行。”沈正航抬眼正好看到了自家开的一间酒楼,早上他跟沈姝锦出来的早,用的早膳也不多,他倒是没什么,就怕沈姝锦的肚子已经饿了。 辛运菲也没听清沈正航说了些什么,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就要往前走,可碰到的那个地方正好是膝盖,这一走脚下一个踉跄,旁边的沈正航动作也快,一手揽腰一手扶胳膊,动作做的既自然又迅速。 这是辛运菲今天第二次被同一个男子揽在怀中,比刚才那会儿的不自在,现在嘴角却勾起一抹欣喜的笑容,心中止不住的想让时间慢点再慢点,自己也好多在这怀中呆一会儿。 “没事吧,疼吗,一会儿到了酒楼中我给你看看。”沈正航心中一急就往了这是在街上,两个大男人相互搀扶着到是还没什么,现在沈正航却是一个横抱就把人抱紧了自己怀中,大步向着酒楼的方向走去。 沈姝锦没想到自己的哥哥还能有如此魄力,拉着有些目瞪口呆的辛运满小跑着跟在后面,若是再不走她们可就被周围的百姓们给看出花来了。 而街角的一辆马车中有人看了刚才的一幕,有些跃跃欲试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放下窗帘后吩咐驾车的人架着车从街上走过。 ------题外话------ 侍郎府先告一段落了 然后就是最后的毁灭 貌似好长时间没见男主出来打酱油了(⊙o⊙) 某少:你特么终于想起本少来了╭(╯^╰)╮,来人,本少明天想吃炭烧蠢作者! 第一百零五章 说媒提亲 沈姝锦兄妹二人跟辛运菲姐妹二人一直玩到下午申时二刻才分道扬镳回了府中。当然是沈姝锦他们先送了辛运菲她们回府之后才回的戍边公府。 回到戍边公府的时候正赶上晚膳的时间,一家四口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用了顿晚膳。也不知是这一整天出去玩的有些累了还是心中有别的心思,沈正航用膳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有时候还直愣愣的看着一道菜出神,更恐怖的是有时候还会对着自己碗中的白饭傻笑。 桌上的三人都注意到了沈正航的怪异,沈念祁只是看了两眼就继续用膳了,顺道把沈正航喜欢吃的菜色都夹入自己碗中,吃的津津有味。和顺公主却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沈姝锦,这一整天的都是兄妹二人呆在一起,听说是出府游玩了去,怎的一回来这儿子就跟中了邪似的又是愣神又是傻笑的。 沈姝锦也看出来沈正航自从跟辛运菲辛运满两姐妹分开后就有些心不在焉,心中正窃喜呢,注意到和顺公主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乐呵呵的笑了笑,“一会儿用完膳后锦儿要跟小弟玩一会儿,这一天都没见了怪想的。娘亲也别老是拿着料子给消息绣什么肚兜了,有下人在呢,绣这种细致的活儿可是伤眼睛的很。再说了,小弟的肚兜都快要放一个衣柜格子了,锦儿都有些妒忌了呢,今天娘亲就腾出些时间来好好陪陪锦儿。” 和顺公主也听出来沈姝锦话中有话,既然一会儿用完膳后沈姝锦会给自己解惑,现下还是好好用膳,用膳的时候心思太重对胃肠也不好,至于傻笑发呆的沈正航,反正以前在军营中也练就了一副好胃肠,消化好着呢。 用完膳后沈念祁就被和顺公主打发着去了前面的书房中,沈正航也飘飘然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屋子中只剩下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还有已经四个多月的小娃子沈正舶。 “你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就出去了一趟就变的这么的怪异。今天你们出去的时候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还没等沈姝锦开口,和顺公主就着急的问了出来。 自己的儿子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沈念祁上了战场,这些年来也都沉稳的很,今天这样子还是第一次见,让和顺公主不得不好奇今天他们兄妹二人都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娘亲,您准备好做婆婆了吗?”沈姝锦一边逗着沈正舶一边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和顺公主被问的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瞬间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前几日娘亲还跟你爹爹叨念就你大哥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开窍,给娘亲带个媳妇回来。没想到还没等娘亲让官媒去寻各家小姐的画册,这小子倒是自己把问题给解决了。快跟娘亲说说,到底是谁家的小姐让你大哥开了这个窍?” “这姑娘娘亲也是认识的,是安王舅舅家的嫡长女菲郡主。今日大哥在街上可是抱了人家两次呢,大晋国男女大防本就严格,这样一来大哥是不是就损了菲姐姐的清誉了?菲姐姐过了年也要十五了,娘亲可别让别家的公子给捷足先登了。”沈姝锦说的有些模棱两可,不过沈正航抱了辛运菲这也是事实,只不过她没告诉和顺公主当时两人传的都是男装,在外面的人眼中也就是一位公子要摔倒,另一位公子伸手扶了一把而已。 “安王府家的闺女?”和顺公主轻轻眯了下眼,脑海中在回想那姑娘长什么样子,“就是那个文文静静很秀气的菲郡主?有个很活泼的妹妹的那个?不错不错,看来你哥的眼光是随了娘亲的,那姑娘一见就是个得体稳重的。可不大哥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两个人在一起不会闷吗?” “今天下午大哥可是跟菲姐姐说了一路呢,锦儿跟满儿妹妹想插话都插不进去。菲姐姐跟大哥在一起话也不少,而且菲姐姐不光看那些平常小姐们看的诗词,就连兵书都有看过呢。大哥还一个劲儿的夸菲姐姐是真正的饱读各类书籍呢。”沈姝锦抱起已经睡醒的沈正舶,探着头去亲吻他的小脸蛋,惹得沈正舶裂开还没长牙的小嘴呵呵的笑着。 和顺公主听沈姝锦这么一说,心中也明了,看来儿子这次是真的动了心,只是不知道人家姑娘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看没上自家儿子。还有两府要想结亲的话还得考虑对方是不是愿意把自家闺女嫁进他们戍边公府中,既然要娶媳妇,聘礼什么的也要准备的妥帖,这么一想,和顺公主觉得自己接下来有好多事情要去忙,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个经验老道的官媒,先把这亲事给定下来再说。 沈姝锦看了眼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唇的和顺公主,自顾自的抱着沈正舶在屋子中玩耍,反正消息她已经透露了,至于以后怎么弄就是自家娘亲跟爹爹的事情了。 “小弟不着急,等你长大了姐姐也亲自给你选媳妇,看大哥,这嫂子就是姐姐先给看上的,然后才给牵的线,想来不用过多久戍边公府中就要办喜事了。”沈姝锦的话音刚落,沈正舶的小手就抓住了她的手指,一边往自己的嘴里放一边咿咿呀呀的笑着,就像是在回应刚才沈姝锦的话似的。 沈姝锦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回到自己的院子。天气冷了下来,以前夏天每天晚上都沐浴的沈姝锦也因为天气改成了每隔两天沐浴一次。刚从盥洗室中出来,沈姝锦就听到了窗户被敲响的声音。 沈姝锦吩咐了含霜跟含雪一个去房间的门口看着,一个去院子的门口注意着,然后把自己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拢在脑后,又搭了件外衫,还不放心的把刚才退下来放在一旁的斗篷也披在身上之后沈姝锦才来到窗前把窗户打开。 一股凉气伴随着一道绯色的身影快速的从窗户外面冲了进来,沈姝锦有些不适应的打了个冷战。叶颢康注意到这一点之后赶忙转身把窗户关好,内力也在全身运行了一周,还把外面的袍子烘的有些温温的才向着沈姝锦的方向走了两步。 “看来本少来的正是时候,早来一步郡主还在沐浴,晚来一步已经上床躺着了,什么正事儿都捞不着说了。”叶颢康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姝锦身上的穿着,眼中闪过精光。 这话用正经的语气说倒是没什么,可配上叶颢康那有些吊儿郎当的声调怎么听怎么感觉有深意。沈姝锦下意识的紧了下自己披在外面的斗篷,看他的目光也带上了谨慎。 叶颢康有些好笑的撇了撇嘴,自己要是真的想做些什么这小爪儿就算是把床上的那几床锦被裹在身上也是白搭。现在虽然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可在沈姝锦还没长大之前是不可能透露给她的,就算是小爪儿也是重生回来的,可现在她现在还是一副不满十二岁的身躯,万一再让小爪儿误会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嗜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喏,这是今天宫中的最新消息。”说着,叶颢康就把怀中还带着他体温的信封往沈姝锦的眼前递了递。 沈姝锦从斗篷中伸出手来接住信件,也没急着看,一双凤眸定定的看着叶颢康,表达的十分明白,那意思是既然信已经送到了你就可以走了。 叶颢康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几个月来小爪儿防他防的可是紧着呢,也不跟自己多说话,得了信件之后就这么看着他,大有一种你不走我就一直盯着你,直到你不好意思了自己离开。 当在叶颢康的认识的词中,还就是没有“不好意思”这四个字,只是不想耽误了沈姝锦休息才不得不离开。要知道现在可是沈姝锦正长身体的时候,若是天天都睡的很晚导致以后身体没长好,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既然信件已经送到了,那本公子就不打扰小爪儿休息了,本公子每次都这么辛劳,小爪儿记得做梦的时候要梦到本公子哦。”没等沈姝锦说什么,叶颢康一个翻身从窗户纵了出去,动作快的没让外面的一丝冷风吹进来。 沈姝锦看着离去的叶颢康,盯着那已经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小爪儿”这个称呼怎么感觉这么的熟悉呢,好像之前就有人说过,可脑中想了一大圈也没记起来到底还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称呼。 想不起来沈姝锦也没有硬逼着自己非要想起来,拿出刚才叶颢康送来的信件仔细的打开信封,把里面记载消息的纸张抽了出来。还没等看上两眼,沈姝锦的面色就有些难看。 这时候刚走进内室来的含霜跟含雪第一时间就发觉了来自沈姝锦身上的阴郁气息,有些担心的轻唤了她一声。 听到含霜含雪的轻唤后沈姝锦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建安帝这到底要干什么,之前毫无征兆的答应陶皇后大肆选秀也就罢了,可现在做的事情更加的离谱,宫中初选的画册原本是相应的宫人来选定就行,可建安帝却让人把画册搬进了自己的寝殿,一副一副的亲自查看不说,选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按照宫中的某一位嫔妃的样子选的。 那位嫔妃的名字也写在信纸中,她就是住在花影阁中的沐贵嫔,也就是现任吏部尚书的嫡幺妹沐晓妙。这沐贵嫔沈姝锦在上一世的时候见过,第一次见就觉得面善的很,等之后知道了建安帝的心思后才想起来,这沐贵嫔的眼睛跟嘴巴张的跟娘亲特别的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不仅仅是一双丹凤眼,就连那淡茶色的眸子都一模一样。 这在别人看来建安帝是按照沐贵嫔的样貌在选明年入宫伺候的女子,可在沈姝锦眼中,建安帝这是在选娘亲的替身呢,就算是得不到娘亲,建安帝也要弄一群长得像的到他自己身边,以满足他的某些心思。 “含霜去给本郡主泡盏茶来,凉透了再端过来。”沈姝锦现在急需要一些冰凉的东西压一压心头那把已经要按耐不住的怒火,看来自己要加快速度研制消散人记忆的药粉了,若是在建安帝心中的那凶兽挣脱枷锁之前制出来还好说,若是实在制不出来,那就别怪她直接给建安帝下上一包摧毁智利的药粉。 自己也不是要让这大晋亡国,爹爹跟大哥对大晋国做出的努力可是不少,就算是看在他们二人的面子上沈姝锦也不可能让这国家垮掉,那就只能在这些皇子中选一位德才兼备的登上那个位置了。 “郡主,现在天冷了,不能再喝凉茶了,对身子不好。若是您真的渴的话奴婢给你放温了再喝。”含霜听到沈姝锦的吩咐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即刻就去办,而是有些不放心的劝说。 沈姝锦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了,不过刚才她确实是被气糊涂了才这么说的,含霜要是真的端来了说不定那时候火气已经小了些,也就不需要这凉茶了,大晚上的让含霜准备了再倒掉,沈姝锦也会心疼含霜的。 “罢了,你们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把蜡烛剪一剪,本郡主看完今天送来的信件就要歇了。现在天也凉了,外间的软塌睡起来既冷又不舒服,你们俩也不用守夜了,直接回房睡去吧。” 含霜跟含雪见沈姝锦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心中也都暗自舒了一口气,消了火就好,若是郡主带着气火入睡,明早一起又要头疼了。随后二人一个去盥洗室中收拾沈姝锦沐浴过后的东西,一个去给沈姝锦铺床暖被。她们能为沈姝锦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余的事她们也不怎么懂,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伺候好沈姝锦生活上的一些琐事。 含霜跟含雪二人各自去忙她们的了,沈姝锦就着已经被剪短了一些的烛火继续看那封心尖上的内容。建安帝这边的看完后沈姝锦再没动过肝火,除了有关和顺公主的事,沈姝锦对建安帝还做了什么一点都不感兴趣。到是陶皇后那边,沈姝锦心中有了些想法。 自二皇子辛运昊被禁足也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陶皇后表现的也太平静了。要知道陶皇后可就只有辛运昊一个皇子,其余的可都是女儿,将来就算是要依靠也是依靠辛运昊,而且她现在是皇后,没有理由眼睛不盯着将来太后的那个位置。不然让别的皇子登了基,她这皇后可就是第一个要被皇帝生母要除去的人选。 看到最后,沈姝锦对陶皇后做出的一件事起了些疑心,今天晚膳之后陶皇后遣了自己的心腹太监去了趟冷宫,虽然信纸上只记载了那太监在冷宫的门口走了一趟,还特意在门口甩了两下浮沉,可这一动作本来就怪异,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能跟冷宫中的什么人有关联?甩的那两下浮沉又代表了什么意思?看来自己要尽快的在那些已经训练出来的孩子中挑一两个年纪小的女孩子安插进宫中了。 选秀是在正月之后才开始,距离现在也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要送那些孩子进宫就只能利用这次机会了,错过了这次要想再往里送人可就难了。 看完信纸上的信息后沈姝锦同往常一样把信纸又放回到信封中,正好含霜从盥洗室中出来,沈姝锦把手中的信封交给了她。含霜接过信封转身走进盥洗室中去处理信封跟里面的信纸去了。 第二天一早,沈姝锦去和顺公主院子中用早膳的时候正巧看到和顺公主在一旁逼问自己大哥关于安王府菲郡主的事情。沈正航一脸绯红的在和顺公主跟前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正好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沈姝锦,两步来到她跟前扯着她就往和顺公主那边走。 “锦儿跟菲郡主还有那位满小姐经常在一起,玩的也好,母亲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锦儿,儿子刚练完功夫,回院子中去换套衣裳先。”说完,沈正航逃也是的窜出了和顺公主的屋子,脚下生风的没一会儿就出了院门,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沈姝锦跟和顺公主看着远去的沈正航,嘴角勾起相同的弧度,对视了一眼后来到圆桌旁坐好,等着一会儿沈正航回来后继续盘问。要知道自家儿子/大哥从小到大都没红过几次脸,可从昨天到现在也不知道红多少次了,这种场景可是不多见,趁着现在能多看几次就多看几次,省得以后订了亲之后就没这种机会了。 等沈正航再一次来到合欢院中的时候吗,脸色已经恢复的正常,就算是沈姝锦跟和顺公主再怎么逗弄也都没有再红一下,这让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很是失落,感觉刚才就不应该放沈正航离开,怎么滴也得看过瘾了再让他走。 十一月十六,黄历上表宜嫁娶、纳采、求医、入宅、出行、动土,不宜伐木、上梁、赴任、筑堤。就在这日,和顺公主请了给她跟沈念祁做媒的老官媒,带着精挑细选出来的礼物来到安王府的府邸。 本来纳彩的时候只要官媒到场就行了,可架不住和顺公主高兴,跟着官媒一同到了安王府。 安王跟安王妃刚一听到外面的下人来禀报说和顺公主递了帖子进来要拜访安王跟安王妃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和顺公主作为建安帝的滴亲妹妹,跟他们这些虽然还在五服之内的王爷可是没可比性的,人家那可是真正的皇亲,这回特意给他们夫妻下帖子,这二人不惊讶才怪呢。不过再惊讶也要赶紧的出去见客,让人等的久了可就是安王府不知道进退了。 “请公主安。”安王夫妇一进大厅就见和顺跟公主坐在首座右侧第一个座位上,手上捧着丫鬟们刚送进来的茶水,她旁边坐的是一位资历很老的老官媒。 “安王兄,安王嫂客气了,今日和顺来的突然,还请安王兄跟安王嫂多多见谅。”和顺公主一上来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较低的位置上,毕竟是来求娶人家家中女儿的,若是一直摆着高高在上的样子,谁家都不可能有好印象。而且和顺公主从来都不是个自持身份的人,就算是跟一般的官夫人之间交往也没有那种自觉了不得的傲气。 安王跟安王妃客气了几句之后分别在首位左侧第一跟第二个座位上坐好,等着和顺公主说明来意,不过就是和顺公主不说他们也能看明白一些,都带着官媒来了,再看不出人家的意思就白当这个王爷了。 “安王兄家的嫡长女菲郡主现下可曾有婚约?若是没有的话和顺倒是想厚着脸皮给小儿提了这亲,不知安王兄跟安王嫂的意思?”和顺公主也没有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把今天她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安王妃一听这话,心中一喜,自从戍边将军府被封戍边公府后,这多少人家都盯着府中的大公子,没成想今天到是和顺公主先一步来他们安王府中提亲。自己的女儿入了和顺公主的眼那说明在帝都的这些闺秀中怎么也得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在安王妃的心中这次和顺公主来是因为打听过各府的小姐后才选中了他们家的闺女,根本就没想到这是人家儿子先看中了,然后和顺公主才来提的亲。 “王爷。”安王妃见安王一直没有说话,有些心急的小心扯了下他的衣袖。 “公主莫怪,本王也是一时高兴,忘了言语。”安王现在心中也是高兴的厉害,本来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王爵的最后一代,再往下传下去可就是郡王府了,若是跟戍边公府那边结了亲家,就算是降了爵位,那以后有戍边公府那边扶持着府中也不会落魄到哪去。 “府中长女还没有许配任何人,原本是王妃心疼女儿想要多留几年,既然现在缘分已经来了,本王也就不阻着拦着了。”本来安王还想矜持一下的,可又想到若是弄巧成拙了再把这门好亲事给弄黄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想了一会儿后就松了口。 “既然安王兄跟安王嫂也不嫌弃我们家臭小子,那咱们今日就把这事给订下?邱大人也是老官媒了,他办事我们都放心,今日纳彩的礼物戍边公府也准备好了,是现在就抬进来还是等会儿?”和顺公主眼中的笑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今儿这事办的可真是痛快,女方一点都没有刁难。 来提亲之前和顺公主可是请教了不少相熟的人,听到她们说提亲时候女方可能会稍微拿捏一下,今天来的时候也做好了被小小为难下的准备,可没想到却进行的这么顺利。 那个邱大人也是个有眼色的,一件这边两家都有这个意思也都定了下来,直接从怀中把纳彩的那些东西的礼单拿了出来,“这是纳彩的礼单,还请安王爷跟安王妃过目,若是有什么不满的话可以提出来。” 安王接过礼单看了一眼,越往下看眼中的惊讶越甚,这哪是纳彩用的东西,说是普通人家的聘礼也有人信啊,看来这戍边公府可真是财大气粗。看完之后安王把手中的礼单传给了安王妃,安王妃也是越看眼睛睁的越大,对这个还没见过面的女婿的好感也层层的往上涨,恨不能一会儿就跟着和顺公主到戍边公府中去看看沈正航。 “这是戍边公府大公子的庚帖,不知道菲郡主的……”邱大人扫了眼安王跟安王妃,见他们二人已经把礼单看完了,这才把写有沈正航生辰八字的庚帖拿了出来。 “好,好,还请公主稍等,王妃,赶快去把菲姐儿的庚帖拿过来。还得劳烦邱大人找人给合一下小女跟沈大公子的八字,也好推算吉日。”安王乐呵呵的接过写有沈正航生辰八字的大红色庚帖,仔细的看过之后郑重的交给一旁的安王妃,然后才吩咐她去取辛运菲的庚帖。 安王妃喜滋滋的拿着庚帖带着随身的小丫鬟往后院去了,没一会儿就把辛运菲的庚帖给取了来,双手托着郑重的交给了和顺公主。和顺公主看过后才转交给了邱大人,让他把里面的生辰八字记下来,好去让专门的人去合一合。 做完这些之后和顺公主跟安王夫妻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之后才离开,纳彩的东西也都在和顺公主离开前让人抬了进来,安王府中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戍边公府来为菲郡主提亲的事,一些看到的下人们还绘声绘的给别人讲着戍边公府那边送来的纳彩礼有多贵重数量有多多,说的一众人心中很是羡慕。 戍边公府去安王府中提亲这件事也在第二天就传遍了帝都城,一些有想法的官员们直叹自己出手完了,他们也知道了戍边公府送进安王府中纳彩的东西,若是那些东西抬进自己的府中那是种什么滋味。不过既然正妻已经定下来了,去做个妾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不能送嫡女进去了,显然他们都把沈姝锦之前说过的话都忘记了。 ------题外话------ 有奖问答咯: 女主是在哪里第一次听到“小爪儿”这称呼的 知道的亲留言咯O(∩_∩)O 第一百零六章 证据确凿 离着戍边公府去安王府中提亲已经过去了十来多日,现在整个大晋国也进入到十二月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到新年了,帝都城中的百姓们也开始为过年准备起来,各店铺中新出的绸缎料子、首饰花钿就成了当下销路最好的东西,除此之外再就是鲜活的鸡鸭等物也紧俏起来,一些年礼的也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戍边公府跟安王府那边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亲家了,所以除了往年要准备的那些送给亲族的年礼外还得给安王府那边特意准备一份贵重些的礼物。所幸已经跟沈念明那边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就把以前按照给他准备的年礼的份额,再加上一些喜庆点意头好的东西送过去就行,从戍边公府出去的东西虽然跟宫中无法相比,可在帝都城中也算是上数的了。 “郡主,今日一大早侍卫在民宅大厅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包裹,沈诺看过里面的东西后就让人送进了府中。”柳妈妈拿着一个灰色的布包走了进来,从外表上来看没什么特殊,四四方方的好像里面包裹着的是几本书。 用完早膳后沈姝锦跟沈正舶玩了一会儿就从合欢院中回到自己的揽月阁中。自从和顺公主去安王府中提亲那日开始,沈姝锦就把手中的中馈之权又全都交还给了和顺公主,她也只是在和顺公主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帮一下忙,平时的时候就被和顺公主拘在了揽月阁中,让她好好的潜心学刺绣。 “拿过来吧,这事大哥那边知道了吗?”沈姝锦放心手中的绣花针跟锦缎,她宁愿面对每天都斗不休的的后宅夫人也不愿意对着一根能戳烂她手指头的针大眼瞪小眼。 “大少爷用完早膳之后就出门了,奴婢这才把东西拿到了揽月阁中。不过奴婢已经跟门房留过话了,等大少爷一回来就告知他郡主那边有事请他过来。”柳妈妈把手中的布包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往后退了半步后才回话。 沈姝锦听完柳妈妈的话点了点头,接过含霜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才把布包打开。 那布包包的也算严实,里外总共包了三层,最里面一层是防水的油纸。打开油纸后里面的东西呈现在沈姝锦眼前,一本灰色皮子一本绿色皮子的册子上下罗着。 沈姝锦看了一会儿才把上面一本灰色皮子的册子拿起来,随意的翻了两下,然后又把绿色皮子的册子拿起来打开看了看。见上面全都是一些随手乱记的东西,一时间没弄明白这送册子给她的人是什么意思,看的有些头疼沈姝锦把两本册子随手扔在了小几上。 过了一会儿,不信邪的沈姝锦又把两本册子拿了起来,一手一本,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既然有人特意把东西送到了那间民宅中,那肯定就有深意,特别是这两本册子还保护的这么好。那间民宅知道里面真实用意的也没几个,除了他们两兄妹剩下的就是万霄楼,照这样看来这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万霄楼那边给她送过去的。 沈姝锦的脑中一边分析着这两本册子的来历一边一心多用的看着册子中的内容,还别说,就这么左一眼有一眼的还真让沈姝锦看出了些许门道。 “含霜去把上次那本蓝色的册子拿过来。”沈姝锦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现在也只能胡乱的试一试了。 含霜闻言走到梳妆桌旁,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中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打开最下面的一个小抽屉,在夹层中拿出来一本外皮有些老旧的册子,锁好小抽屉之后才把册子放在沈姝锦面前的小几上。 沈姝锦把手中的两本册子也一同摆在了小几上,先是每一本都翻开第一页,从左看到右,没感觉出有什么特别后把后面两本册子翻到第二页,第一本保持不变,就这么一边翻一遍变换着页码,没一会儿册子上的内容就起了变化,沈姝锦眼中的亮光也越来越多,最后就连唇角都翘了起来。 “去拿纸笔来,纸张要多些。”看了有将近半个多时辰的样子,沈姝锦把三本册子都合了起来,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刚才倒是看的有些兴奋,注意力也集中,现在看完了眼睛有些酸痛。 含霜跟含雪听到吩咐后一个去拿了纸笔来,一个把袖子晚上挽了挽,在砚台中添了些水后开始细细的磨墨。柳妈妈在一旁把那三本册子往小几的一角收了收,以方便纸张能铺的开。 沈姝锦见她们都准备好了,拿出一支细笔,蘸了下墨汁,把刚才看到的东西在脑中整理了一番之后快速的动笔开始在纸上书写,纸张一张一张的染上字迹。含霜跟柳妈妈每见沈姝锦写完一张就接过来轻轻的用小扇子在纸面上扇动,好让上面的墨迹干的快一点。 一个上午的时间,主仆四人就在屋子中这么重复着这单一的动作,等快到了午膳的时间沈姝锦才把那些记在脑子中的东西一一写下来。沈姝锦放下毛笔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腕,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没什么形象的伸了下懒腰,看了眼沾了少许墨迹的衣袖,让含霜去套间的衣柜中又拿了套衣裳,打算换好之后就去合欢院中跟和顺公主还有沈念祁一同用午膳。 沈姝锦刚刚换好衣服,外面伺候的小丫鬟就进来禀,说是沈正航方才来过,听闻沈姝锦在换衣服就先去了合欢院,等用完午膳再跟她到前面的书房中说话。 由于今天得了那两本册子,把之前一些不明白的事情都理顺了,沈姝锦在用膳的时候心情好的多用了半块花卷。用完膳后沈姝锦给沈正航使了个眼色,沈正航随即把沈念祁拉着去了前面的书房中,没一会儿沈姝锦也到了前面的书房中去。 和顺公主虽然觉得这父子三人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想到他们对自己的保护,心中也释然了,若是他们不想让她知道跟着担心,那她就快快乐乐的就当不知道好了。现在她要操心的可不是他们父子三人到底在瞒着自己什么,她现在最操心的是什么时候才能把安王府的闺女给赶快娶进来,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抱过了,就差抱孙子了。 先一步来到书房中的沈念祁刚要问沈正航把他拉来书房有什么事,沈姝锦就走了进来,进来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了书房外守着的侍卫退远一些,还要时刻注意着有没有人靠近书房这边,若是发现有可疑的人直接拿下。 沈念祁自第一次在书房中跟沈姝锦还有沈正航谈过一次事情之后就特意吩咐过府中的侍卫,在府中大少爷跟郡主的话同他说的一样,要无条件的听从他们二人的命令。 “爹爹,大哥。”进来后沈姝锦半蹲行礼,然后才把刚才从含霜那里拿来的纸张放在了书桌上。“这是锦儿上午整理出来的东西,爹爹跟大哥看一看。” 沈念祁拿起桌上的拿一叠纸,带着些疑问的看了起来,看完第一张之后就交给了沈正航,自己接着往下看第二张。刚开始的时候父子二人还能心平气和的看纸张上写的那些内容,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紧,到了最后额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突了出来。等看到最后一张纸的时候沈念祁一个没忍住“啪”的一下一掌拍在了书桌上,幸亏当时书桌用的是铁桦木打造的,不然还真架不住沈念祁的这么愤怒的一掌。 “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弄来的?”沈念祁平息了还一会儿才开口。 “是大哥回到帝都之后组建的一支调查小队查到的。上午的时候大哥不在府中,正好锦儿之前跟大哥出去的时候见过他们的首领,消息就先送到了锦儿那里了。刚送来的时候是三本册子,这些纸张上的内容都是锦儿之后整理出来的。”沈姝锦毫无负担的把这件事推到了沈正航的头上,说完后还暗地中给了沈正航一个鬼脸。 沈正航暗自瞪了她一眼,见自家父亲的心思还都在刚才那些纸上所记载的内容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这个妹妹还真是,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弄,她自己为戍边公府做的一切都轻描淡写的略过了。 “父亲,这次所有的证据都已经齐全了,咱们还是尽早的找个时间把这件事禀报到圣上那里吧。此时关联的朝中官员不少,顾及这件事情过后朝中怕是要大换血了。”沈正航也放下了手中最后一页纸,微微皱着没看向沈念祁。 刚才沈正航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一座先祖发家时的旧山,现在却发现了铜矿,还被一些人给私自开采了出来,里面牵涉的人中还有帝都中的几位要员。 虽然册子中没有提到最终的幕后之人,可能让这么多人都参与进来,身份自不必说,除了建安帝之外也就是几位皇子了。现在建安帝也还算是在壮年,当然不会造自己的反,可那些已经成了年的皇子们可有些坐不住了,平常在私底下已经撕扯的很厉害了,现在又弄出铜矿一事,想来也是早些盼着建安帝能早日跟先皇去团聚。 “此事为父自有打算。在为父没有把这件事禀到圣上跟前之前,你们兄妹万不可走漏了风声。父亲不怕这些人知道些什么,父亲是怕他们背地里对你们兄妹二人或是你们娘亲小弟出手。”沈念祁说这话的时候到是对沈正航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担心的是没有功夫在身的沈姝锦还有和顺公主跟藏出生的小儿子。 “航儿很好,能提前想到一些事情,暗中培训起来那些人。对于航儿培养起来的人父亲不会去插手,戍边公府以后就是你们兄妹三人的了,为父不求你们让戍边公府有多荣耀,只要不被欺负就好。” 沈正航被沈念祁夸的有些面热,这些哪是他做的,这可都是自己的妹妹弄出来的,自己现在也就是挂个名。可既然妹妹不想让父亲知道事情的真想,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功劳按在自己身上了。 人家别的家中都是因为抢功劳而大打出手,在戍边公府这边刚好相反,一个变着法儿的把自己的功劳按在别人头上,另一个不想受也得受,如是让别家知道了,指不定说沈姝锦傻呢。 “爹爹,这些纸张上的内容只是锦儿从那三本册子中寻到了规律写下来的,那三本册子等一会儿锦儿会让人悄悄送到爹爹那里去,其中一本蓝册子是大堂姐从二叔府中书房的暗格中寻到誊写出来的。”沈姝锦特意点了点那本蓝册子的出处,她的意思很明白,也希望沈念祁不要再对那个弟弟有任何的奢求。 “爹爹明白锦儿的意思。美姐儿是个好姑娘,到是可惜,可惜了啊!”想到那被府中亲姐妹设计的沈姝美,沈念祁不得不感叹了几句。 沈姝锦刚要开口跟沈念祁说一下沈姝美跟陆姨娘现在已经离开了帝都过自己的生活去了,可又一想,沈姝美恐怕不愿意那么多人知道她还活着,也不想再有人去打扰到她跟陆姨娘的生活,索性也就咽下了已经到了喉头的话,默默低下了头,好像也是在惋惜沈姝美早早的就去了似的。 “好了,你们兄妹二人没什么事的话先去忙你们的吧,爹爹再在书房中坐一会儿,那几本册子锦儿就让人直接送来书房中吧,若是后宅的人不方便来前院就让侍卫跟着你到二门,让丫鬟取了册子交给在二门等候的侍卫就好。”沈念祁捏了捏有些涨疼的额角,原本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是满心的震惊,现在看到这些证据都一一摆在自己的面前,除了震惊还有心累,好好的做你的官员,当你的皇子不行吗,非得弄出这些事情来,用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让百姓们跟着动荡不安,就算是之后坐上了那个位置,又真正的能为百姓们做些什么呢。 沈姝锦跟沈正航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自家爹爹想要自己静一静,二人行了一礼后退出了书房,把守在不远处警戒的侍卫唤了回来,让他们回到书房门口等候沈念祁的差遣。 “锦儿真是,让大哥说你什么好呢,那些人怎的就成了大哥一个人培养起来的了,锦儿出的力可比大哥多多了,大哥也只是捡个现成的。”等远离了书房一段距离后,沈正航有些无奈的敲了敲沈姝锦光滑的额头,话语中也慢慢的都是无力感。 “锦儿来做跟大哥来做有什么分别,都是伪了咱们戍边公府的安危着想,既然现在已经在爹爹跟前过了明路,大哥哪天就带沈诺来给爹爹看看吧,咱们也不是瞎胡闹的。”沈姝锦揉了揉被沈正航敲的地方,虽然他敲的不用力,可是沈姝锦的肌肤有些娇嫩,轻轻一按就会有印子,若是顶着这么个印子回到院子中,柳妈妈又要在她耳边叨念了。 “总是你有理,大哥说不过你,不过大哥会努力,成为锦儿最坚强的后盾,让谁都不能欺负了锦儿去。” “大哥不是应该首先成为大嫂的依靠吗,怎的现在却直接越过了大嫂跑到了妹子这里来了。”沈姝锦见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一下子就调皮的把辛运菲给扯了进来。 被沈姝锦这一打趣,沈正航的耳尖开始泛红,慢慢的蔓延到了整张脸上。有些不自在的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几下,“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些什么,就算是以后大哥娶了妻也是锦儿放在第一位的。” “那大嫂可不得醋死,估计一进门就得花心思想着怎么才能赶紧的把锦儿弄出府去呢。”沈姝锦看到沈正航这个样子忍不住的想要多看看他的囧样。 “若真是这样,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我沈正航的妹妹谁敢嫌弃。”沈正航听到这话脸也不红了耳尖也不热了,郑重的看着沈姝锦说道。 “锦儿跟大哥开玩笑呢,大哥怎的认真起来了,菲姐姐是什么样的人锦儿可比大哥清楚,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若是让菲姐姐听了去指不定多难过呢,让锦儿还怎么跟菲姐姐好好相处。”沈姝锦见沈正航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当下也收了玩闹的心思,正儿八经的跟他说道。 “大哥错了,以后再不这么说了,快走吧,一会儿锦儿不是还要把册子给父亲送过去吗,别让父亲再等急了。”虽然沈正航口中这么说着,可心中却没有改变刚才的想法,若是真的妻子跟沈姝锦之间产生了隔阂,他肯定会站在沈姝锦这边的,不为血缘关系,只为这本就是沈姝锦理所应得的关照。 兄妹二人说说笑笑的走着,到了二门的地方一个回了自己的院子,一个往内宅中走去,各自去处理各自的事情去了。 ------题外话------ 已经补完,亲们可以刷新看了 第一百零七章 彻底毁灭 回到揽月阁中后,沈姝锦第一时间就让柳妈妈把那三本册子给沈念祁送到了书房中。由于柳妈妈经常出入后宅跟前院,前院的下人们也都熟悉,她来书房这边也没人会多想些什么。 沈念祁收到那三本册子之后就把之前沈姝锦给他的纸张放在一起,只等寻个合适的机会一同给建安帝呈上去。 腊月二十七,大晋国闭朝沐休的前一天,一般不怎么上早朝的戍边公沈念祁竟然来上朝了,不仅来上朝了,还递了折子给建安帝。建安帝看完折子后特意吩咐了沈念祁在退朝后到尚书房中谈话,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还没等到各官员的府中用午膳,一道圣旨由宫中发了出来,今年新年沐休拖后,从腊月三十开始,开朝的时间也提前到初三。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帝都中的官员们都震惊了。自开国一百多年以来都没有过这种先例,这次建安帝怎的就突然发了这么一道旨意,有些嗅觉灵敏的官员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看来这是有事情发生啊,随即想到这件事是建安帝在留了沈念祁在尚书房中一上午之后发生的事,就更加肯定这是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情了。 那些行事谨慎的官员就在圣旨下达昭告百官之后就把自己府中的人给纠集在了一起,更有甚者就连族中一些走动频繁的亲戚也都一并喊了来,并着重交代了近段时间能不出门瞎晃就尽量别出门,好好的在家准备过年的事情,若是真有事情发生而牵连到了本家或是亲族,他们可不顾及那么多,直接跟沈氏一族似前几个月做的一样,该出族的出族该划出主枝的划出主枝,省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建安帝的脸色一片平静,让底下的一众大臣们看的更加的心惊肉跳。若是建安帝脸上有一丝与往常不同的表情他们也能猜测一二,可现在建安帝跟往常一样,却还把沐休的时间调整了,让他们个个都心中打鼓,一边思考着真几天来有没有什么重要事情被他们忽略一边用眼神跟自己站在同一立场的官员们无声交流着。 “众位爱卿对于朕昨天下的那道旨意应该很迷惑吧,今天朕就把答案告诉大家。寿满!”建安帝等着殿中的大臣们行了跪拜礼之后直接开口。 寿满得到建安帝的提示后赶紧把一早就准备在龙案上的托盘端了起来,走下来之后先是站在了左侧文臣居首位的丞相阮渊跟前,微微弓腰,把手上的托盘往自己眉毛一同高的高度举了举。 阮渊在看到并排在一起的那三本册子的时候,眼中瞳孔微缩,却还是很镇定的拿起册子翻了翻,看完之后又放了回去,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眼建安帝后并没有开口。 寿满见阮渊已经看过了,随即托着托盘往下一位官员那里走去,看完一个就继续往下走,等文官这边看完后又走到了右侧武官的行列,按照顺序一一让武官也看了一遍。 “都看完了?看完了各位爱卿就跟朕说说你们都看到了些什么。”建安帝扫视了一眼殿中的大臣,目光在几位官员的脸上顿了一下之后才离开。 站在殿中的大臣们听完建安帝的话后都没一个吱声的,大部分是确实看不明白,这三本册子上左一句右一句的,一点章法都没有,跟天书似的,让他们怎么懂。特别是那些武将,让他们领兵打仗还行,拽那些文绉绉的酸词还不如跟人打上一架来的痛快。 “阮相,你是文臣之首,这基本册子上的东西应该难不倒你吧。”建安帝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殿中的官员说话,直接点了丞相阮渊的名。 阮渊被建安帝点的这一下有些心跳加快,猜不透建安帝这是特意的还是只因为他作为文官之首才点的他让他老回话。可不管是哪一种,阮渊都不能再几许沉默下去了。 “禀圣上,这几本册子中记录杂乱,臣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特殊之处。”阮渊向殿中央跨出一步,先是行了一礼之后才答道。 建安帝听完阮渊的话后并没有再说什么,转而问向下一位官员。“陶大学士有何见解?” 陶井昱听到建安帝说的问话,不紧不慢的从文臣的列队中走出来,“臣跟阮丞相一样,也没看出这几本册子中有什么不同,恕臣多句嘴问一下,这几本册子圣上是从那得来的?若是知道出处的话臣也许可以根据这一点猜上一猜。” 建安帝看了陶井昱一眼,又继续向下问去,问完了文臣之后又开始问武将那边。文臣这边的都看不出这几本册子要表达个什么意见那就更别提武将了,他们更是看不明白。 “寿满!”建安帝问了一圈后也没有亲自解惑,只是慢慢的转头看了眼寿满。 寿满闻言又把龙案上放着的另一个托盘拿了起来,三两步来到阮渊的身边,示意他把托盘中的纸张再拿起来看一看。 阮渊晦暗的看了眼坐在龙椅上已经垂下眸子的建安帝,暗自咬了下牙才伸手把托盘中的纸张拿了起来,然后一页一页的看起来。站在武将列队中的沈念祁看了眼阮渊手中明显薄了不少的纸张,眼中划过深思。 昨日他把东西交给建安帝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用不同自己以往的笔迹把沈姝锦整理出来的那些纸张上的内容又重新誊写了一遍,交给建安帝的时候也是厚厚的一叠,现在放在托盘上的纸张却只剩下昨天的二分之一,看来建安帝是不想把这件事情的影响弄的太大。 其实建安帝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昨天刚看完纸张上记录的懂事之后他确实生了不小的气,这件事已经牵扯进了朝中有三分之一的人进来,建安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些人全都给下了狱。可等沈念祁走后冷静下来想了想,若是真的这么办了的话那朝中空出来的职位可不少,算上不在朝的官员,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口子。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要在算时间内找到这些职位合适的人选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且现在成年的皇子身后也开始有了各自的支持者,不管是哪位皇子身后的官员被撸了下来,那势必会打破现在朝堂中的平衡,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整个朝堂动荡起来可比撤下三分之一的官员要来的激烈的多,说不好别国就会趁着这个机会一举进攻,把整个大晋国就这么给吞并了。 “这,圣上,若是这些消息都是准确的话,这些人还真是死不足惜,就算是千刀万剐了也无法弥补他们犯下的罪行。”阮渊看完纸上记载的内容后心中先是悄悄的动了一口气,上面记载的也只是一些非核心人员的名字跟他们的行为,三品以上的官员的名字一个都没有。 “阮丞相看完了?看完了就继续往下传。”建安帝听了阮渊的话也没有当下就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他把手中的纸张往下一位官员的手中传递一下,这意思就是要让殿中的大臣们都看一遍,就跟方才那册子一样。 这一圈看下来,一整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本来这些大臣们早上来上朝就起的早,也没用早膳,早都饥肠辘辘的了,可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建安帝也一样陪着他们没吃没喝,咬了咬牙站直了身子继续忍。那些在纸张上出现过名字的官员早已经跪在了大殿的中央,白着脸抖动着双手,看都不敢看上面的建安帝,而那些也参与过到这件事中,名字却没有在纸张上面的官员心中也不好过,都是不是的偷偷瞥一眼坐在龙椅之上的建安帝,不知道现在他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没想到啊,朕的官员中还有你们这样的人才,吃着朕的用着朕的,到头来还得偷着朕的,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脸啊。”建安帝见寿满已经托着放好纸张的托盘走了上来,双目猛然间睁开,看着殿下跪着的这些人。 下面跪着的官员也没有为自己求饶,这证据已经都摆在面前了,在抵赖也没用了。刚才他们自己也注意到,跪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官职在五品上下的官员,一个高品级的官员都没有,就这一条就说明了,建安帝这次肯定会狠狠的办了他们。而他们之间联系的时候也都是单线联系,从没见过自己上面的接头人,就算是想要将功赎罪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寿满,传旨,凡是今天出现在那几张纸上的官员一律诛三族,九族之内的族人永不得进朝为官,凡是身上都功名的全都除去功名降为白丁。已经开采出来的铜矿收为国有,矿山从现在起严加看关起来,等朕派的去到了之后才可重新动工,之后采集出来的矿石直接运到制造都那里。从今日开始到年三十之前各位爱卿除了要全力配合起来,想到什么可以的人或事也不必写什么折子了,直接进攻来找朕,朕会安排还人在宫门口接应,除了这些之外还要抽出时间来择选一下空出来的这些职位的人选,朕要在初三开朝的时候见到不少一人的朝臣。”建安帝一口气把剩下的时候都吩咐完之后就带着寿满从后殿回自己的寝宫中去了,留了一殿的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暗自在心中想着这件事对以后朝局的影响。 殿外的侍卫见建安帝退朝了,带着兵刃走了进来,把跪在殿上的那些人粗鲁的拉起来,拖着拉着的走出了大殿的门口,至于他们最后的去处,不必想也知道。 “圣上差老奴给各位大人带今日的最后一句话,今日殿上的那些纸张可只是呈上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圣上的尚书房中放着呢。”刚陪着建安帝从后殿走的寿满在殿中跪着的人都被押出去之后又折了回来,说完这句话后一甩拂尘转身退了回去。 还没有离去大臣们一听脚步瞬间一顿,有些大臣当场脸色都变了,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渍看了眼周围的人,有些做贼心虚的往后缩了缩,等大部分人都走后才跟在后面慢慢的出了殿中。 这也是幸好殿中的大臣们都沉浸在刚才的消息中还没有回过神来,若不然就那些人心虚的样子,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的出来,估计用不着等他们回到府中就已经有人去建安帝那里举报他们了。要知道这些人之中可是有三品甚至是二品官职的,只要他们下了台,下面的官员想要再往上提一提不就易如反掌了吗。 一些官员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去用膳,还有一些直接召集了手下的智囊团来商量对之后一些事情的看法跟接下来一段时间要怎么做,剩下的一些就是一路上流着冷汗回到了府邸,刚一进门就摊在了府中。 这些官员的作为没多长时间就被传进了宫中建安帝的耳中。建安帝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尚书房的书桌后,手中握着的是剩下的那一半纸张。在听完密探的禀报后建安帝一把将手中的纸张砸在了桌子上,双手一撑从龙椅上站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圣上,当心气坏了身子,老奴刚给您泡的清心茶,您多少用一些。”寿满在一旁看了看建安帝的面色,等他看到建安帝脸上已经没有气愤的表情之后才开口。 “都下去吧,朕自己好好想想。”建安帝有些疲惫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自昨天见到沈念祁呈上来的这些东西后建安帝就一直处在暴怒中,他自己经历过宫中夺嫡的残酷,想当年自己也是踩着累累白骨才登上了这个位置,可那时的他是不得以,就算是皇子之间争斗的厉害,也没有做出有损整个大晋国百姓的事,可现在他的这些儿子们,为了这把椅子,手段还真是无所不用,连百姓的生死,国家的安危都不考虑。 想到这里,建安帝放下手中的茶杯,把桌案上的东西都收好之后起身出了尚书房,谁都不让跟就直接去了和顺公主以前住的宫殿中。 另一边的侍郎府中,不,现在已经不能叫侍郎府了,沈念明已经被降了职,而且那个被降下来的职位也因为他跟建安帝长期的请假而落在了别人的头上,现在这里也只能叫沈府了。 “夫人,夫人,管家说有圣旨到咱们府上来,让您赶紧的收拾一下去接旨呢。”小周氏身边的心腹妈妈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冲进了小周氏的屋子里,也没来得及行礼就咋咋呼呼的开口。 “真的?看来圣上还是想着我们老爷的,估摸着是给老爷又寻了个官职,快快,快给本夫人装扮上,香案呢,香案都摆上了吗?”小周氏一听有圣旨来,心中很是高兴,心中暗想应该是周氏那边起了作用。 就在小周氏上次去找过周氏之后,她的人就一直盯着周氏院子中的动静,第二天就有人来禀说周氏让人送了封信去戍边公府中,而且那封信府中的人也收下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见戍边公府跟这边走动,还以为他们不管沈念明了,小周氏还在私底下骂了戍边公府好几天呢,没想到还是管了,想来今天的圣旨应该就是戍边公府那边出了力了。 小周氏还真是没有猜错,这次可不就是戍边公府那边有了动作,然后她们这边就收到了今天这道圣旨了吗。 等小周氏收拾好来到前厅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沈念明早早的就被管家用轮椅推倒了前厅中,看到姗姗来迟的小周氏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现在的沈念明吃了一个多月的要也算是有点起色了,若是小周氏不给他药中把那些贵重药材减半的话现在应该情况能更好一些。 宫中来传旨的公公见这夫妻二人还都是一副乐滋滋的模样,脸上带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既然府中的主子已经到了,那奴才就不耽误咱们彼此的时间了。” 传旨公公的话一出,小周氏跟沈念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但想到今天也算是个喜庆的日子,当下就压下了心中的不快,想着一会儿等这公公宣完旨之后荷包中的赏钱也不用多给多少,给几个银锞子意思下也就行了。 “晋,建安昭:大晋有律,凡私自开采矿山这一律严惩,普通参与者诛三族,严重者诛九族。今沈氏念明牵扯入铜矿山私自采矿一事,按大晋律,全府入罪,暂押入大牢,待其余一众人员归案之后统一按律处置。钦此!还愣着干嘛,该谢恩的谢恩该抓人的抓人啊。”传旨公公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同时把手中的圣旨高高举起。 传旨公公的话刚落下,外面早已经等候的不耐烦的侍卫们呼啦啦的走了进来,在沈念明跟小周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给二人上了枷锁。 ------题外话------ 提出的问题竟然没有人来回答/(ㄒoㄒ)/ 好尴尬啊/(ㄒoㄒ)/ 第一百零九章 沈姝莲殒命 沈念明跟小周氏进了牢中都无法相信自己这是已经被判了死刑了,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沈姝莲跟沈正亮。由于这次牵扯到的不止是一家两家人,所以关在牢中的时候没有分男女牢,而是以一个府邸为一个牢笼关押的。 “母亲,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小爷是侍郎府中的小少爷,小爷的爹爹是兵部左侍郎,给小爷开门放小爷出去。”沈正亮自被关进来之后就用一双肥嘟嘟的手拍打着牢房的门,而他们被关的这个地方周围都是今天刚关进来的其他跟沈念明犯下同一事情的人犯,每间牢房中都有吼叫拍打的,狱卒们早都眼不见心不烦的躲一边去了,任由他们这些人在牢中叫喊也没有一个过来看上一眼的。 “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就被抄了家,还要灭我们三族。我们娘儿几个可一点都不知道你的事,凭什么让我们跟着你一起被关进来。”小周氏也顾不上沈正亮了,拉着瘫倒在墙角的沈念明的衣襟一个劲儿的质问着,身上为接旨而特意穿的华美的外衫也在关进来之间被那些侍卫给剥了下来,不仅是外衫,就连头上的发簪跟手腕上的镯子也都被退了下来,说什么所有东西一律封存,全都要上缴国库。 “贱人,放手!”沈念明含含糊糊的冲着小周氏吼道,怎奈养了这么长时间胳膊还是不能自如的行动,只能让小周氏这么揪着自己的衣襟胡乱的晃着。 “你这个贱货,放开你的手,这就是你平日里的规矩,有谁家的女人这么放肆的扯着自家老爷的领子质问的。”周氏见沈念明已经被小周氏晃的喘不上气来,脸色都有些发青,狠命的冲了过去,拉着小周氏的头发就在她脸上甩了两巴掌。 沈念明到底是周氏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小也是她宠着惯着长大的,就算是之前他做的一些事情伤到了周氏的心,但看到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在自己眼前被媳妇撕扯,心中再大点怨愤也都消散的无影无踪,全剩下对自己儿子的心疼了。 “早知道你的真实面目是这个样子,老身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嫁进沈家来。你看看你养的这些好孩子,一个只知道嘴上说的甜,变着法儿的从老身这里讨了不少好东西去,等老身身边没那么多好东西了看都不来看一眼。另一个被养成了个没脑子的样子,都进到这个地方了还大言不惭的提自己的身份,愚不可及!”周氏翻身骑在了小周氏的身上,左右开弓,连抓带打的往她身上招呼。 周氏虽然上了年纪,可架不住从旁边过来的时候小周氏对她没有任何的防备,一下子就被周氏掀翻在了地上,小周氏被打了好几下之后才反应过来,想要还手的时候却被周氏稳稳的坐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啊!你这个老虔妇,你还有脸说,当年是谁许诺我一定能进到将军府的后院中的,还说以后府中当家主母的位置也能帮我抢过来。最后呢,最后却把我塞给了只是一个兵部左侍郎的沈念明,连个诰命夫人都没争上,还得受着庶长女、庶二女都要出生在嫡子之前的这份气。”小周氏一边护着自己的脸一边跟周氏呛声,把这些年来自己心中的委屈全都道了出来。 缓过气儿来的沈念明脑袋中刚清醒了一些就听到小周氏的话,也顾不得自己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一下一下的蹭到了小周氏跟周氏的旁边,用还比较利落的左手狠狠的捣着小周氏的头,“你这个贱人,贱人。本老爷你也敢打,本老爷要休了你这个恶妇。” “父亲,祖母,你们做什么打母亲,母亲您快起来。”刚才还在拍打着门的沈正亮拍的手有些疼,转眼就见周氏葛沈念明二人在压着小周氏打,小跑着奔了过来一下把周氏给撞歪在一旁。 就在周氏被撞歪的瞬间,小周氏也在底下一用劲儿,一扭要从地上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一脚把沈念明给踹到了一边,这会儿是换成她骑在周氏身上了。 “啊!啊!给老身滚下去,还反了你了!”周氏刚才用力压制小周氏的时候已经用了不少力气,现在正是力竭的时候,被小周氏一屁股坐在了身下,差点没背过气儿去。 “老虔妇,你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二品夫人呢,还以为能指着你让戍边公府那边多帮帮这边,没想到你在戍边公的心中也没多大的分量,还整天在我们府中吃好喝好的让人伺候,现在还骑到我身上来了。让你打我,让你打我。”一边说着,小周氏一边撕扯着周氏,没一会儿周氏的衣服跟头发就乱成了一片,比骑在她身上的小周氏还要狼狈。 沈正亮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母亲殴打自己的祖母,快速跑到周氏的脚边,一下坐在了周氏乱蹬的两条腿上,帮着小周氏一同压制着周氏。气的沈念明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咒骂着沈正亮。 这边几人正打的热闹,在牢房的另一角上武姨娘还有玖姨娘、玥姨娘都瑟瑟发抖的看着打闹的几人,既不敢上前劝架也不敢上去帮忙。武姨娘是真的胆子小,再加上她也是出自周氏娘家,是小周氏的陪嫁丫鬟,周氏跟小周氏两人上去帮谁都不好;玖姨娘自沈姝姬的死讯传进府中后也没了精气神儿,整个人都呆愣愣的;至于刚滑胎没多久的玥姨娘,自己的身子还需要人照顾呢,上去劝架?别再把自己给牵扯了进去。 与三位姨娘隔得不远的还有现在府中唯一的小姐沈姝莲,沈姝莲冷眼看着整件事情的发展,不知道是看开了生死还是经历的事情多了都麻木了,就算是刚开始自己的亲娘被摁在地上被周氏还有沈念明殴打也都没挪动一下。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谁再吵吵本大爷就先带他去牢中的刑房中走一遭。”许是沈念明他们这里闹腾的太厉害了,就连外面离得远的狱卒都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来人用什么在牢房的门板上用力敲了敲,哐哐的声音加上他口中的话,让沈念明这间牢房中有一瞬间的寂静。 “快开门放小爷出去,小爷不要在这种肮脏的地方继续呆了。”短暂的寂静过后,沈正亮快速的从周氏的腿上站了起来,跑到牢房门口,用一只眼睛从门缝中往外看,企图看清来人。 “艹,还真有脑子不清醒了,都到了这种地方了还小爷小爷的,还当是在你自个儿家呢。别费那个嗓子了,好好的赞赞力气吧,等到了行刑的那天再为自己好好的哭一场。”狱卒在外面说完后转身往来的方向走了去。 他这话一出来,相邻的那些牢房中都开始传出女眷们低低的呜咽声,还有几道不是很清晰的相互埋怨的声音。沈念明他们这间牢房中也静了下来,沈正亮有些没听明白刚才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转过身来来到小周氏的身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等着小周氏跟自己说说到底那人是什么意思。 沈姝莲看着脸上一片懵懂的沈正亮,不屑的轻嗤了一声,寂静的牢房中被这一声给打破,周氏抬起已经被头发遮住的脸凶狠的瞪了她一眼,同样瞪过来的还有沈念明,母子二人的神情还真是如出一辙,就算他们自己说不是母子外人都不会信。 “丑八怪!”沈正亮也听到了沈姝莲刚才那讽刺的声音,转头用一双跟沈念明一样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她,沈姝莲不禁在心中打量着,可真是亲祖孙三代。 沈姝莲抬头幽幽的看了眼沈正亮,那种阴郁的眼神看的沈正亮一个哆嗦,两步来带小周氏的身边,利用小周氏的身体挡住了沈姝莲的眼神,可是身体却因为刚才的那个眼神还在轻轻的颤抖着。 小周氏拦着像个鹌鹑似的沈正亮偎到了牢房的一角上,周氏也扶着沈念明到了另一个角。一个牢房中的四个角落被四帮人占据着,人数最少的就是沈姝莲这边吗,除了她之外就只剩下一些杂乱的麦秸秆了,估计也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当床铺用的。 就在牢房中的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门外又传来走动声,没一会儿就有人用木质的东西敲动牢门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道粗犷的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吃饭了吃饭了,赶紧吃,吃完把碗都给老子完整的递出来。” 话音一落,牢门的最底下就被打开了一个长方的小口子,几碗有些发黄的米饭跟一大盆不知道什么东西熬成的汤就被送了进来。“半刻钟之后老子来收饭碗跟汤碗,若是让老子发现这些碗上少了一片瓷。老子就让你们好好领教一下老子的手段。” 牢房中的这些人有的是下了早朝直接被押送过来的,他们的家人被押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用午膳,就是沈念明一家人被押进来的时候也正打算用午膳。现在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了,一些人早已经饥肠辘辘的了,就算是心中恐惧的再厉害也架不住肚子中咕噜噜的响个不停。 “呸,呸,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这都馊了。还有这是什么汤,里面的菜叶子上还有虫,泥也没洗干净。”没几个呼吸,就有牢房中的人喊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饭碗破碎的声音,显然他们已经忘记了方才那狱卒的话。 牢房中的声音此起彼伏,除了咒骂声就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就只有沈念明这间牢房中还是安安静静的。不是他们不想吃这些东西,而是周氏在照顾着沈念明,小周氏安抚着沈正亮,三位姨娘在小周氏还有周氏未动作之前不敢擅自去取东西,沈姝莲则是在东西放进来的时候闭上了眼。 所以当其余牢房中都开始出动静的时候沈念明他们饭菜的边还没碰到呢,在听到别的牢房中传出来的声音后他们就更加不想去动那些所谓的膳食了。 半刻钟的时间一到,狱卒就来收碗筷了,在看到托盘上全都是碎片的时候,哗啦一声又踢回了牢房中,“老子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话你们都当成耳旁风了是吧,既然你们一个个的口舌都这么娇气,那就先把你的肠胃锻炼锻炼。明天开始只要饭碗不完整的牢房每个房间都只给两餐,每餐两碗饭,没有汤,等你们这些贵人们都适应了咱们在恢复之前的饭点饭量。” 狱卒挨个牢房的收饭碗,只要有不完整饭碗出现的牢房都画上了标记,在走到沈念明他们这一间牢房门口的时候,看到那些一点都没有动的米饭跟菜汤,又把这些东西给推了进去,“既然不饿,那这些东西就当明日的早餐了。” 冬天的夜来的很快,牢房中也没有什么取暖措施,只有一地的乱麦秸秆还有两床已经黑的见不到花色的被子,有一床还在一角破了个洞,里面黑色的棉絮都露在了外面。 从中午就没吃东西的沈正亮已经开始在小周氏的怀中叽叽歪歪的不知道嘀咕什么了,周氏已经把扯乱的头发往后拢了拢,露出来一张苍老且浮肿的脸,双眼盯着那几碗发黄的米饭,想去拿可又落不下这个面子。三位姨娘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眼睛也时不时的看一下那几碗米饭跟汤水,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双唇,见周氏跟小周氏都没有动作也不敢先走上去拿着吃。 就在牢房中已经一点光亮都没有了的时候,沈姝莲从墙角站了起来,摸索着来到牢房的门边,弯腰拿起一碗米饭就地坐下吃了起来。牢房中的人都看不到她的面容,只能听到黑暗中咀嚼跟吞咽的声音,这让他们感觉更加的饥饿。 等沈姝莲这边没再发出声音的时候,小周氏也拉着沈正亮摸索着走了过来,拿起一碗米饭塞进沈正航的手中,“赶紧吃,不吃就等着被饿死。”说完自己也极快的吃了起来,也不管口中的米饭到底是什么味,囫囵的咽了下去,然后硬着头皮用汤往下送了送。 沈正亮刚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不止是把米饭给吐了出来,还有自己的胃液也一同吐了出来,然后张开嘴就嚎了起来。 这边的响动又惊动了外面的狱卒,沉重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没一会儿就到了沈念明他们这里,“原本还以为你们这一家子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没聪明哪去。都给老子闭嘴,扰了老子的好梦老子直接断了你们明天的饭菜。” 沈正亮被狱卒一吓,一个嗝就把他的哭声给憋了回去,缩在小周氏的怀中开始不规律的打嗝。 “外面的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就在外面的狱卒要离开的时候,牢房的门内传来一道柔弱的嗓音。光听这声音就能让人酥了骨头。 这里以前都是关押男犯人的牢房,今天狱卒就见了几位张的柔美的小姐们,那通身的气质可是在花楼那些姑娘身上看不到的,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几眼呢,现在听到这一声心中那股骚动不要命的冲了出来,一双手也不自主的搓动着。 “本大人可没那么些时间跟你说话,少给本大人耍花样。”狱卒高声冲着里面吼道,连自称都变了。“半个时辰后本大人再来给你们添床被子,这牢中好长时间没增加东西了,可都拖了你么这些人福了。”说完后狱卒特意呵呵笑了两声,美滋滋的提着灯走了回去。 半个时辰之后,牢房外面的通道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就是钥匙开锁的声音。脚步声停到沈念明他们牢房的时候,沈姝莲就这外面廊上的灯光站在了门前,等门一开被子被扔进来的同时一只粗糙的大手就把她给拉了出去。 牢房中的人见沈姝莲被拉了出去一个出声的都没有,小周氏倒是手快的把棉被一把夺了过来,围在了自己跟沈正亮的身上后缩在了墙角。 牢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牢房中又陷入了黑暗,里面的人都没有再出过声音,好像那个被拉出去的人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夜越来越深,牢房中小周氏跟沈正亮占了两床被子,周氏跟沈念明占了一床,剩余的武姨娘、玖姨娘跟玥姨娘只能三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以便能暖和些。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沈念明牢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还没等他们睁开眼睛看明白,一道人影就被扔了进来,随即牢门又被关了起来。被扔进来的人口中呜呜的叫了两声微微动了动,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原本就在牢房中的人睡意正浓的时候,见没什么事故发生,又阖上了眼睛安心的睡过去。 第二人一早,武姨娘是第一个醒来的人,并不是她觉少,而是被冻醒的。睁眼看到牢房中那衣不蔽体仰面躺着,裸露在外的肤色都已经呈青灰色的沈姝莲时,没忍住的尖声叫了起来,把整个牢房的人都惊醒。 ------题外话------ 谢谢亲蓝雨默默哒票票(づ ̄3 ̄)づ 第一百一十章 陶府赈灾义卖 沈姝莲死了,死在自己亲生父母、亲奶奶、亲弟弟的眼皮底下。虽然那晚上这个不满十一岁的少女被狱卒玩了个遍,可若是晚上能有床暖被,能有个人来给她搭件衣裳揽入怀中温暖一下,沈姝莲是不会这么快就咽气的。说白了沈姝锦是被活活冻死的。 按照沈姝莲的想法,原本是想用藏在贴身衣物中的一两件首饰买通狱卒能吃好一点,若是可以的话或许还能想个法子混出这座牢笼。没想到那些狱卒们除了要钱还动了她的人。许是狱卒们从来没尝试过这种年纪的女子,也或许是他们心中也有阴暗的一面,整天奉承着那些比他们官职高的人,一旦这些人落魄之后就有种想要狠狠报复的心理。 反正不管怎么说,沈姝锦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姝莲硬了大半夜的尸体已经被狱卒们抬到了牢房统一安置尸身的地方处理的干干净净了。理由也很好找,沈姝莲以前就一直在用药,入狱后没有专门的人给她熬药也没人伺候,再加上惊恐过度,身体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一下子没挺过去就这么去了。反正这些人也都是建安帝已经下过旨意将死的人了,也没有人会因为一个病死的牢犯去责备那些狱卒。 而且沈念明跟小周氏也没有因为沈姝莲的死而提出什么异议,就连狱卒们来抬尸首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冷漠。估计这是狱卒们处理过的最宽心的一件意外事故了。 腊月二十九晚上,大晋国下了第一场大雪,飘飘洒洒的雪下了一晚上,等第二天一早人们起床之后才发现院子中,街道上已经被雪给厚厚的盖上了一层,一出门脚就陷在了雪中,连脚踝都看不到了。 “郡主,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呢,要去公主那边用膳的话还得等一会儿,下面的丫鬟婆子正在处理院子中的雪呢。今年冬天也是怪了,从入冬到现在才刚下这一场雪,且一下就这么大,到现在还在下着呢。明天就是新年了,也不知道这雪下到什么时候停,若是一直下到明天还怎么出门百年啊。街道上的雪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打扫干净。”含雪一边给沈姝锦梳着头发一边在嘴中嘀咕着。 “下雪了?”沈姝锦把玩着首饰盒中发簪的手一顿,脑中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上一世就在小弟出生的这一年冬天,大晋国整个国土范围内都下了一场大雪,受了很严重的雪灾。大晋国的南边几个城镇以前几乎没下过雪,百姓们的生活习性跟帝都这边有很大的差别,就算是到了冬天也都不会准备多厚的冬衣。 这一次突然下的这场大雪让南边一些城镇的百姓们因没有提前准备厚衣,有不少被活活冻死了。种植的作物也因为天气的反常而失收,这下更是雪上加霜,本就没有厚衣,而且存粮也不多的百姓们过的日子就更加的艰苦。等这场雪灾过后南面有几个城镇甚至没了过半的人。 也就是因为这场雪灾,沈姝锦才在皇后娘家陶府的赈灾宴上认识了纯孝公府的嫡三公子钱元勋,以至于有了后来自己悲惨的生活。 “快些梳,含霜先去吩咐下人们把府中打扫出一条能走人的路来,其余的等过后再打扫也不迟,况且这雪还指不定下到什么时候,花园那里先不要管。”沈姝锦心中盘算了一下,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场大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从腊月二十九的晚上一直下到了正月初二夜间,初三一早才算是真正的停了下来。 含霜跟含雪听到沈姝锦的吩咐后各自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等给沈姝锦找出来几件厚实些的衣裙后含霜就走出了房门,也没打伞,顶着还飘洒的大片雪花直接去和顺公主的院子去找喜妈妈去了,另外还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去二门处找个小厮去跟言管家也告知一二。 果不其然,这场雪一直下到正月初二晚间才渐渐的停了下来。而由于这场雪下的大,下的时间也不短,导致了正月初一这天帝都的人基本上都待在自己家中,没有出来走动。不仅是正月初一没人出来走动,就连宫中的除夕宴都没有举办。一来是因为这天气不好,雪下的太大,宫中的太监宫女们都被临时调去打扫积雪去了;二来是街道上的雪除了又下,下了又除的,马车无法正常行驶。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建安帝没那个心情举办除夕宴。虽说已经整治了一部分官员,可建安帝自己心中有数,那些官员也都是些小虾小蟹,真正的大鱼一条都没动,何况还有个不明身份的主使者。在这种情况下建安帝有心情开这种宴会才怪呢。 正月初三开朝,建安帝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年前都关进牢中人的刑期定了下来。二月二龙抬头之后的五天行刑,还要当着全帝都百姓的面,估计这几府的人头砍完后光往乱葬岗上拉尸体就得不少功夫。他们犯下的可是诛三族的大罪,死后当然不会有人给他们收尸,最后的归宿当然只能是乱葬岗了。 正月初六,南边几个镇子的折子终于到了建安帝的手中,建安帝看过后直接吩咐户部的人开仓放粮,先解决一下南部那些城镇涨百姓们的温饱问题。 “二殿下,宫中来人了。”二皇子府的管家在午膳之后领着一个穿着打扮很普通的下人敲响了辛运昊的书房门。 自从建安帝下旨让辛运昊在府中禁足之后,刚开始几天辛运昊在府中颓废了几天,可在接到陶皇后的一封密信之后,每天都把大把的时间都消耗在书房中,后院的那些姬妾那里去的都少了。 “进来吧。”辛运昊让书房中伺候的人在炭火盆中添了几块碳火之后就挥手让人都出去了。“母后有什么事要交待吗?” “奴才请二皇子安,娘娘让奴才给您带句话,这次押送赈灾物资一事,娘娘希望落在二皇子的头上。”那下人一开口,尖锐的声音冲进辛运昊的耳中,很明显的是宫中的公公。 “就这一句话吗?”辛运昊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白陶皇后为什么要让他去担任这个押送官的职位,要知道这种事是最吃力不讨好的,朝中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你身上,出一点错误就会被所有人职责,这押送官一职向来都没有人争着抢着去要的。 “是的,娘娘说您回明白娘娘的意思的。”传话的公公低眉顺眼的答道。 “本皇子知道了,天也不早了,想来母后还在宫中等着公公回话,二皇子府中也没好东西招待了,本皇子就不留公公在府中用茶了。”辛运昊给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那管家走上来把几张银票塞进了公公的袖子中,然后引着他出了书房,从二皇子府的后门离开。 正月初九,一道悔过书从二皇子府中传进了建安帝的尚书房中,伴随着那封悔过书还有一封自荐书,这给正在头疼派谁去押送这些粮食衣被的建安帝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第二天的早朝建安帝就把辛运昊的悔过书跟自荐书当真满朝文武让寿满读了一遍,在殿中朝臣统一意见的情况下就把这差事交给了辛运昊,而辛运昊也正式提前结束了他的禁足生活。 正月十二,辛运昊押送这物资走的第二天,陶皇后的娘家殿阁大学士陶府给帝都中所有有官职的夫人们都发了请帖,邀她们参加正月十七举办的赈灾义卖会,当然沈姝锦跟和顺公主也收到了帖子,而且是第一批收到帖子的人。 这帖子是以陶皇后的名义下的,在那天陶皇后也明确表示了会到场,所以帝都中的官夫人们都牟足了劲的把府中暂时能动用的银钱都准备了出来,就想在当天出出风头,让陶皇后能注意到自己,那自家老爷的官位又能往前走一大步了。 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陶皇后在建安帝心中是相当有分量的,就算是宫中再得宠的女人也没有敢跟陶皇后明刀明枪的顶撞的。只要入了陶皇后的眼,在建安帝的耳边吹吹枕头风,那官途还不是一片光明。 “小爪儿还没睡呢。”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沈姝锦房间的窗户也微微响动了一下,接着一道玄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沈姝锦的跟前。 沈姝锦拿书的手一抖,差点直接砸到来人的脸上。幸好她刚才已经打发了含霜跟含雪回自己的屋子中休息去了,不然就刚才那动静,俩丫头肯定会忍不住惊叫起来,说不准现在她的屋子中已经“热闹”起来了。 “公子刚才不是已经送过消息了吗,怎的又折回来了。”沈姝锦把手中的书扣在软塌边的小几上,用手轻轻当了下被叶颢康进来时带进来的冷风吹的有些摇曳的烛光。 “哦,刚才本公子都要走到住处了又想起件很重要的事儿来。楼主让本公子转告一下小爪儿,因为那几颗黑珍珠楼主很是爱不释手,所以本公子在小爪儿身边会呆满一年之后才离开,之后半年算是万霄楼免费赠送的。也就是说咱们还要再多相处半年呢,小爪儿有没有很高兴?”叶颢康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沈姝锦,等着她露出欣喜的表情。 闻言,沈姝锦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万霄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明码标价,就算是提供出来的消息有偏颇也不会退钱给主顾的第一大贩卖消息的江湖组织,不仅让她用八颗黑珍珠就买了一个收集消息的高手半年,现在还另送半年。若不是再盈袖阁中见过那万霄楼的楼主,沈姝锦很有理由怀疑万霄楼的主子已经被换过了。 “怎么,小爪儿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若是小爪儿心中不安也可以给本少些东西,本少一直风里来雨里去的给小爪儿探听消息,这几个月来皮肤都有些粗糙了呢。”说着,叶颢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等手指触到那层紧贴在脸上的面具时有些不耐烦的撇了撇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用自己的真面目跟沈姝锦相处。 沈姝锦抬头看了看叶颢康外面顶着的那张依旧莹白如玉的脸,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明显的流露出不信。 若是方才叶颢康的那一番话让刃或是炎听了去,指不定在心中怎么编排他呢。这几个月来都是他们两人一个盯着建安帝那边一个盯着陶皇后那边,叶颢康只负责把消息每天按时送来沈姝锦这边,哪有风里来雨里去的,他每天都是在盈袖阁中听听曲子看看歌舞,一身皮肤保养的好的很呢。 “那就劳烦公子帮本郡主给楼主带声谢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跟万霄楼继续合作。”沈姝锦拢了拢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衫,眼睛就在叶颢康的注视下特意看了看小几上的烛火又看了看房间中放着的刻漏,很明显的提示他时辰不早了,你话说完了应该离开了。 叶颢康看着沈姝锦的眼睛心中一紧,忍不住的就像用手去触摸那双水润的凤眸,可又怕自己的动作太过孟浪吓着她,拼命的忍着一直想要抬起来的手。呵呵笑了两声后从窗户一个翻身纵了出去。 “小爪儿要记得想本公子呦,本公子可是很尽心尽力的帮小爪儿办事呢。”人已经走了,可这句话却留在了沈姝锦的房间中,让沈姝锦恨不能拿起放在小几上的书扣在他脸上,这油嘴滑舌的样确实让人心中恨得痒痒。 沈姝锦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境越来越受到叶颢康的影响,从之前的冷漠无视到了现在的想动手打人,等后来真的上了手之后才明白过来,这个人已经渐渐的走进了自己的心中自己却还不自知。在叶颢康彻底的住进自己心中后不由得暗自叹气,这撩拨人的手段也真是帝都城的头一份了。 正月十七一大早,沈姝锦早早的起了床,穿戴好后就去了和顺公主的合欢院,今日可是赈灾义卖的日子,早两天的时候沈姝锦跟和顺公主已经把今天要进行义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昨天晚上就已经搬上了马车,现在只等和顺公主用完了早上处理一下府中的事务之后就出发。 “锦儿备用的衣裳跟厚大氅都不带了吗?怎的不见含霜含雪拿着?”准备走的时候和顺公主看了眼跟在沈姝锦身后的含霜跟含雪,看到她们二人手中空空的有些疑惑的问道。 “都准备好了,一早就让含霜先把衣裳给放到马车中了。这天冷的厉害,一直捧着衣裳从揽月阁到合欢院再去府门外,冻坏了手怎么办,锦儿可是会心疼的。”沈姝锦依偎在和顺公主的身边撒着娇,刚才出屋子门的时候被寒风吹过的小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小声的在和顺公主耳边说道。“娘亲的衣裳锦儿也提前让喜妈妈送过去了,不然听菊听梅看了会嫉妒的。” “你啊,把娘亲比的都快成了心肠狠毒的主子了。”和顺公主也跟着笑了起来,对自己女儿这份细心很是自豪。 “娘亲若是心肠狠毒的坏主子的话那帝都中就没有好人了。谁若是敢这么说,锦儿定会撕了她的嘴。”沈姝锦两手在空中做了个撕扯的动作,看的和顺公主又是一阵轻笑,抬手轻轻点着沈姝锦皱起的小鼻子。 母女二人说笑着一路来到戍边公府的门外,下了软轿后和顺公主帮沈姝锦拢了拢罩在外面的大氅,借由木梯登上了马车进到了车厢中。 陶府跟戍边公府都是在一片区域中,相隔的距离也不算远,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到的算是早的,门外接客的妈妈见到戍边公府的马车到了,急忙迎了上来。 “奴婢请公主、郡主安。奴婢是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夫人一早就让奴婢在门外等着公主跟郡主了呢。”管事妈妈笑盈盈的在和顺公主跟沈姝锦都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就冲着马车行了一礼,口中的话也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陶府中出了个皇后,殿阁大学士陶井昱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建安帝的大舅子,也算是皇亲国戚中的一员了。若是按照平常百姓家中的论法,和顺公主也要跟着建安帝的叫法,得称呼陶井昱一声大哥,叫蒋氏一声大嫂,他们不出来亲自迎接也没什么可挑理说道的。 “妈妈不必多礼,还得劳贵府的家丁带着车夫把马车停好,不然阻了别家的马车也不好。”和顺公主扶着听梅听菊的手先一步下了马车,后面跟着出来的才是沈姝锦。 那妈妈闻言赶紧招手唤过来一个在门口专门引导车夫的小厮过来,帮着把马车上放的东西都拿了下来交给一旁专门接义卖物件的下人,在锦盒外面仔细的写好府邸的名字后先一步进了府中。等这些事情都弄好之后那妈妈才往旁边退了一步,跟在和顺公主跟沈姝锦的身后也进了府门。 ------题外话------ 已经补完,亲们刷新看就好 谢谢亲wangqwangz哒评价票跟月票(づ ̄3 ̄)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又遇钱元勋 管事妈妈先是带引领着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去到了陶井昱跟陶皇后的母亲廖氏的院子中。今日这场赈灾义卖会是陶府组织举办的,廖氏作为皇后的亲娘跟府中的老封君,也有这个身份让和顺公主跟沈姝锦来见上一见。 进到廖氏的院子中之后,那管事妈妈就去跟屋子里的人通禀去了,在外面等候的和顺公主还没打量完一遍院子中的摆设,就听到屋子中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遮挡房门的厚重帘子就被丫鬟从里面挑起,廖氏带着屋子中的几位妇人走了出来。 “老身请公主、郡主安。”再是皇后的娘亲,府中的老封君廖氏也不得不行这个礼。虽说她年龄在那摆着,可架不住自己身上的诰命没有沈姝锦的一品郡主高,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 “老太君快快请起,怎能劳老太君您亲自出来迎接。”和顺公主跟陶皇后也算是很好的闺蜜,对廖氏也有一定的尊敬,见到廖氏行礼急忙走上前来亲自扶了她起身。沈姝锦在一旁也跟着和顺公主走到廖氏跟前,施施然的行了一个晚辈的礼。 “看老身糊涂的,这外面天冷的厉害,公主跟郡主快进屋,免得冻坏了身子。”廖氏得了和顺公主的亲自搀扶跟沈姝锦的礼后脸上笑的更加的开心,跟在她身后的一众夫人们也都各自让出位置,让和顺公主跟廖氏打头走在前面,等她们二人走过之后才跟在后面进了屋子。 进到屋子中后廖氏就直接坐在了主座的下方,有和顺公主在她是无法再做到上面那个位置上去了,也只能坐在左侧的第一个位置上,而和顺公主则是坐在了她的旁边,再下来就是沈姝锦,然后才是刚才在屋中的那些夫人们。 没说上几句话的功夫,外面又有小丫鬟禀报说睿亲王府的王妃带着善瑜郡主过来了,一屋子的人又呼啦啦的走了出去,让本就没怎么暖和过来的沈姝锦又不得不跟着往外走了一趟,等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不通气了。 刚才廖氏是挨着和顺公主坐着的,现在睿亲王妃一进屋,座位就不怎么好安排了。虽说和顺公主是建安帝的亲妹妹,可那也是出了嫁的,按理来说应该比亲王妃稍稍坐的往后一些,可现在的情况是建安帝很是疼宠这个唯一的亲妹妹,就算是出嫁了也没有怠慢过一点,而且戍边公府现在正是这些皇子外祖家想要极力拉拢的对象,怠慢了谁也不敢怠慢了戍边公府的主母。 好在外面的小丫鬟还没等屋子中的人坐下又走了进来,禀报了安王府跟醇王府的两位王妃带着各府的小姐也到了廖氏的院子中,廖氏一直站在厅中等着安王妃跟醇王妃走了进来。 安王妃一来这位置就好安排了,还没等廖氏开口安排座位,和顺公主就带着沈姝锦跟安王妃坐相邻着坐到了一起,把左侧第一位的作为给让了出来,睿亲王妃客气了几句之后才坐下来。 安王妃估计也是提前得了信知道今天和顺公主能来,所以把辛运菲也带了来,虽然是戍边公府那边主动求娶他们安王府中的女儿,他们也不敢太托大,有机会就让辛运菲在和顺公主跟前多露露脸表现表现,也为自家闺女以后嫁到戍边公府中后能好好跟婆婆相处打打基础。 之前和顺公主也没跟辛运菲有多少接触,只是记忆中有那么一抹身影,今天只一眼,和顺公主就喜欢上了这个即将成为她儿媳的女孩子。辛运菲长得也不是多漂亮的那种,可架不住身上有一种让人觉得靠近以后心中十分平和的气质,而且谈吐也是不凡,不会像平常的闺秀那样在长辈的面前只会回答“是、好、嗯”这种看似乖巧却没有一点自己想法的话,跟自己说话也没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特意讨好。 和顺公主对辛运菲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当下就想快点娶回府中,可一想到辛运菲还有几个月才能行及笄礼,心中又有些不满这安王妃怎么不把她早生下来几个月。 沈姝锦在一旁看着自家娘亲跟安王妃还有辛运菲高高兴兴的聊着天,心中也跟着高兴。她旁边坐着的辛运瑜注意到沈姝锦一直勾起的唇角后用宽大的衣袖遮挡着,偷偷的戳了下她,等辛运瑜看到沈姝锦一直盯着辛运菲的时候心中也顿时明了,感情是看到自家以后的嫂子了,想到自家还没有定亲的二哥,辛运瑜把注意打到了沈姝锦的头上。 既然自己喜欢跟沈姝锦经常呆在一起,把她变成自己的二嫂之后那不就是每天都能见面了吗。辛运瑜正兴奋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忘记了自己比沈姝锦还大上一岁,就算是沈姝锦嫁到了睿亲王府中,她也早早的嫁出去了,哪还能经常跟沈姝锦天天见面玩耍。 估摸着身份比较高的夫人们都到齐了,由廖氏带着这一屋子的人来到了前面招呼女眷们的大厅中,大厅中已经有不少夫人小姐了,这些都是官职较低的官员家眷,都是蒋氏在照顾着。少部分今天跟着当家主母一同来的男宾已经由府中的大公子陶竹明带着玩他们自己的去了,跟女眷这边虽然离着不是很近,但一会儿进行义卖的时候也能及时的过来。 “皇后娘娘到!”刚进到大厅中没多长时间,还没来得及寒暄几句,外面一声尖锐的嗓音打断了厅中夫人小姐们的攀谈。 廖氏跟蒋氏听到这细长的唱和之后赶忙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饰,领头带着一屋子的夫人小姐们出了大厅的门来到院子中,等候陶皇后的到来。 没等几个呼吸,就听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廖氏第一个半蹲行礼,“臣妇请皇后娘娘安。”随着廖氏的礼拜,跟在她身后的这些夫人小姐们也都行了一个大礼,口中统一请安。 陶皇后扶着一位妈妈的手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来到廖氏的跟前,亲手把廖氏扶起,“各位夫人快快请起,今日是本宫请你们来参加义卖为南边那些受灾的百姓们做好事的,一众礼节都免了吧。” 扶着廖氏进到屋子里之后,陶皇后理所当然的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上,其余的人按照各自的诰命依次坐了下去。 “南边几个城镇受到的灾害在做的夫人们想来已经都知晓了,今日本宫召集各位夫人来主要是为了能为灾民们出一份力。圣上已经发下圣谕,大晋国的米粮商们不得借此天灾抬高米价,富商们也都各自捐出了银两。咱们后宅中的女人们的职责虽然只是管教好各自府中的小姐少爷们的德性,可遇到天灾咱们也不能一点都没有表示。本宫这次愿拿出本宫珍藏已久的一套首饰,卖得的银两将会统统用来买米买面,为南边的百姓们尽自己的一份薄力。”陶皇后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不愧是一国国母,说出来的话都两样,表明了她作为皇后应该为百姓们做点事,又点出这可不是后宫干政。 “臣妇等也会追随皇后娘娘的步伐,为我大晋国的受灾百姓们出一份力。”陶皇后的话音落下后,厅中的夫人们也都起身表明了自己的意愿,接下来就应该是义卖会开始了。 随着陶皇后身边的公公一声高唱,站在陶皇后身边刚才搀扶着她走进大厅的那位妈妈托着一个锦盒走到大厅中央,一手稳稳的托着锦盒,一手把锦盒的盖子打开,露出了里面这次要义卖的首饰。 沈姝锦抬眼看向那锦盒,里面的东西让她眼眸一缩,那是一套白玉首饰。虽说白玉首饰在在场的夫人们各府中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可陶皇后这套首饰奇就奇在这白玉能避开很多的毒物,长时间带着对人的身体也有滋养的作用。若是沈姝锦上一世没记错的话陶皇后义卖的只是一对血玉的镯子,这套首饰最后落在了沈姝莲的手中,这次不知道因何缘由陶皇后把这套白玉首饰给拿了出来。 托着锦盒的妈妈三言两语的就把盒中的首饰介绍了一下,听的厅中夫人们一阵好奇,坐在沈姝锦身边的辛运瑜差点站起身来观望,还好睿亲王妃及时的拉住了她。 在得知陶皇后拿出的首饰有这么奇特的功能后,一些官职较低的官员家眷有些可惜的砸了咂嘴,就连几位二品、从一品官员的家眷也往后缩了缩身子,不是她们不想抢这个风头,而是家中没有那么多银钱拿出来买这套首饰,就算是有银钱,也不能大咧咧的跟着往上叫价,真引起陶皇后跟别的府中夫人们的注意,估计明天上朝的时候建安帝就好让她们家老爷好好解释一下他们银钱的来路了。 虽然官员家眷不好叫价,可陶皇后请人的时候还请了好几家帝都城中几家有钱的商户人家,她也怕今天义卖出去的东西叫不出好价钱,筹到的银钱数量少,那还不如不举办这次义卖呢。 果然,几家商户府中的夫人们开始叫价了,特别是两位家中有嫌隙的夫人,一路上把这套首饰的价钱加到了千两黄金以上,也是她们二人的家中也算有底蕴,不然也不会被陶皇后下帖子了。 最后陶皇后的那套首饰以两千六百两黄金的价格让一家姓张的商户家的夫人买了去,随后那位夫人带着挑衅乐滋滋的看了对手一眼,对着陶皇后谢过礼就双手捧着那个锦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陶皇后的这套首饰也算是开门红,后来廖氏就让府中看管义卖物件的婆子把各府拿来陶府准备义卖的东西都拿了上来,从睿亲王府的东西开始,一件一件的开始展示。 经过半上午的时间,各府带来的东西都成功的卖了出去。来的时候这些夫人们也知道是来干嘛的,随即让身后伺候的人把银票也都清算完毕。既然义卖已经结束了,到午膳还有些时间,各府的夫人们心中就打起了小算盘,好不容易在宫外见着陶皇后一次,还是这么近的距离,不赶紧套套近乎句白瞎了刚才花出去的那些银子了,所以从官职高的官员家眷开始,领着自己的闺女就在陶皇后面前刷脸熟了。 沈姝锦却巴不得离陶皇后远一些,最好是也能把自家娘亲也跟她隔离开来,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些个夫人们在跟陶皇后聊了几句见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之后就开始冲着睿亲王妃跟和顺公主去了,东拉西扯的开始跟二人周旋着。 “母妃,瑜儿带着锦表妹出去转转,这厅中有些热了。”还没等沈姝锦跟和顺公主开口,辛运瑜倒是先跟睿亲王妃提出了要出去的要求。 睿亲王妃闻言想了下才点头,略微有些担心的提醒道,“让丫鬟们都跟着,仔细着些,不是你们去的地方就不要去。” “知道了母妃。走锦表妹。”辛运瑜拉着沈姝锦就要往外走,沈姝锦匆忙间跟和顺公主打了个招呼,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拉着辛运菲一同。 辛运菲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着走出了大厅,她今天跟着安王妃来也只是来走个形式。安王府虽然也是王府,但终究比不上睿亲王府这种亲王府的财大气粗,再加上这一代已经是安王府最后一辈王爵头衔,府中人员多开销也大,银钱不能说紧张但是也不会太宽裕,这次义卖也只是意思意思买了些小物件,在这群夫人中既不突出也没有掉面,处理的刚刚好。 和顺公主见自家闺女跟将来的媳妇相处的也很好,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含着笑看着三位年机构差不多大的姑娘相拥着走了出去,顿时想起自己年少时跟陶皇后还有怡郡主相处的时光。想到怡郡主,和顺公主暗暗叹了口气,意识到现在还在陶府中又强打起精神来跟这些夫人们开始周旋。 就在沈姝锦她们三人出了大厅后,陶杏嫣也带着厅中几位坐的有些无聊的小姐们走出了厅门,向着辛运瑜、辛运菲、沈姝锦她们三人走的方向走去。 “锦表妹,菲堂姐跟沈家表哥的日子定下了吗?什么时候能去戍边公府喝喜酒啊。”出来大厅的门后辛运瑜看了看辛运菲跟沈姝锦挽在一起的手,眼底的亮光也一闪一闪的。 辛运菲闻言脸色微红,有些不自然的垂下了头,想到那个少言寡语却心思细腻的沈正航,唇角也绽放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沈姝锦跟辛运菲挨得近,又比她矮上一些,就算是辛运菲低下头也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也为自家大哥高兴,“娘亲已经把大哥跟菲姐姐的生辰八字交给官媒去算了,想来过几天就能定下日子了。怎么的这几天一直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大哥已经问过娘亲好几遍了呢。” “啧啧,没想到沈家表哥还这么心急啊,菲堂姐还没行及笄礼呢,有得他等了。”辛运瑜听出来沈姝锦在打趣辛运菲,也跟着一同玩笑着,把辛运菲的脸弄的更加的红艳,在银白的斗篷的映衬下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娇嫩。 “反正也等了快十七年了,这段时间还是能等得起的。府中现在有小弟在,等菲姐姐嫁进来之后就能练手了,就当是提前适应一下当娘的感觉。”沈姝锦笑呵呵的看着辛运菲,眼中满是打趣。 “锦儿。”辛运菲赶紧出声打断了沈姝锦的话,这都还没成亲呢怎么就扯到孩子身上去了。 “菲堂姐不用害羞,等锦表妹要议亲那会儿咱们也去打趣她。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锦表妹再有个三年也有今日。”火没烧在自己身上辛运瑜到是一下打趣了俩,自己却忘了若是议亲的话她可比沈姝锦要早上整整一年呢。 “善瑜郡主跟皓月郡主、菲郡主说什么悄悄话呢,咱们姐妹也要听听。”从后面赶上来的陶杏嫣看着前面关系亲密的三人眼光微闪,快走了几步追了上来。 沈姝锦她们本来就想清静清静,没成想这陶杏嫣竟带着一大群的闺秀们也出来了,还追了上来,虽说有些心中不愉可也没表现的太过明显,含着笑跟一众闺秀们打了招呼。 “还请各位公子在此稍后,待明先去厅中禀报一二,也好让厅中的闺秀们回避一下。”就在沈姝锦她们要走到院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道稳重的嗓音,接着一名身着藏青色广袖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一抬头看到衣裙闺秀站在这里,有些错愕的想身后看去,现在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想到闺秀们跟公子们正好面对面的碰上了。 走在最前面的沈姝锦听到男子的声音也略微皱着眉头看向院门处,眼睛在扫过一处时目光微顿,放在辛运菲胳膊上的手也一紧,让辛运菲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她一眼。 钱元勋!原以为只在院子中走走不去别的地方就不会碰上他,看来他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啊! ------题外话------ 补完了,亲们刷新看 第一百一十二章 震慑 “大哥。”陶杏嫣从闺秀们这边站了出来,毕竟是在陶府,若是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出去,损的还是陶府的声誉。 “还请各位贵女们见谅,诸位公子们也想为南边的百姓们尽点力,拿出自己平常最心爱的东西也想要参加义卖。没想到却惊扰到了各位贵女们,明在这里先给各位贵女们赔礼了。”说完,陶竹明向着院中的闺秀们行了一礼,然后吩咐自己身边的常随先让那些在院门口的公子们往外退一退。 陶竹明这种谦和的样子很快的就在一些贵女们的心中留下了一丝好感,偷偷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歆慕。可想到陶家的这位大公子已经成亲娶妻,心中那歆慕又变成了有些微微的心酸,随即按下那蠢蠢欲动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回避一下吧,各位公子真是有心了。”陶杏嫣冲着一众公子们的方向施施然行了一礼,然后组织这这些小姐们往一旁走去。沈姝锦在离开的时候目光不明的看眼在人群中站着的钱少勋,也跟着众位闺秀们转到了别处去。 就在沈姝锦转身的瞬间,坐在轮椅上的叶颢康望了过来,等看不到她的身影后向着钱元勋看了一眼,眼底很快就染上了浓郁的黑暗。本来他是不想来凑这个热闹的,现在帝都中谁还不知道永安侯府有个无法无天整天吃喝玩乐的叶二少?来参加这种正儿八经的为国为民的义卖本就是反常,可当他听闻沈姝锦要来的时候也没管住自己的腿,跟着睿亲王妃混了进来。 “锦儿,怎么了?”辛运菲从刚才就感觉到沈姝锦身上的气息有些变化,可当着那么多闺秀及公子们的面她不好就这么开口说话,现在所有闺秀都已经被陶杏嫣安排在了一处暖阁中,在其他闺秀都没有注意这边的时候辛运菲低低的在沈姝锦耳边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了一个讨厌的人罢了,影响了下心情,现在已经没事了。”在进到暖阁后沈姝锦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只要钱元勋不来惹到自己,这一世已经不可能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了。 沈姝锦现在想的到是很好,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不想在钱元勋身上浪费功夫,可某个心眼小的人可不这么想。特别是在看到今天沈姝锦的目光在钱元勋的身上停顿了好一会儿却一点都注意到自己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让钱元勋那温热的鲜血来冲掉心中的那股烦躁。 “若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可要早早的说出来,不然……” “不然沈家表哥可要怪罪这未来的嫂嫂没有照顾好自家小姑子了。”还没等辛运菲把话说完,一旁的辛运瑜就插进话来,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冲着辛运菲挑了挑眉毛。 辛运菲有些无奈的瞪了辛运瑜一眼,可嘴角那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却让人一目了然,且辛运瑜刚才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没有特意的放低,让暖阁中的很多闺秀都听到了,这就使得一些闺秀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辛运菲。 这可是她们头一次听说辛运菲已经跟戍边公府的大公子定下了亲事。之前这些闺秀们见到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和顺公主还想好好的在她跟前表现表现,沈正航现在可以算是帝都城公子哥儿们中最抢手的夫婿人选了,还想着趁着这次机会让和顺公主注意到自己,也好在选择儿媳妇的时候能考虑一二,没想到她们还没开始行动人家就已经是准戍边公府的儿媳了。 要说这戍边公府在帝都城中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着,跟安王府的婚约也会很快的传进各府中去,可闺秀们平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在后宅之中,就算是她们的爹爹娘亲知道了也不会特意在她们面前提这种事,这就导致在场的闺秀们除了辛运瑜跟沈姝锦走的近一些知道这件事之外其余的人都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消息。 “你们俩还真是。”辛运菲刚才就被这两人逗的面红耳赤,现在还在这么多闺秀面前这么大声的说什么嫂子小姑子的,让辛运菲刚恢复过来的脸再一次烧了起来。 “有什么好矫情的,装样子给谁看呢,能嫁给戍边公府的沈大公子指不定晚上躲在锦被中怎么偷偷的笑呢,要是我肯定天天的在外宣传了。”也不知道是哪位闺秀,在这不怎么嘈杂的暖阁中这话可是被听的一清二楚。 沈姝锦听到这不和谐的声音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冷冷的看了一眼刚才出声的那位闺秀,只见是位面生的女子,想来是哪家商户人家的小姐。“还望这位小姐慎言,你自己不要名声到没什么,别累了暖阁中闺秀们的名声,这话要是传了出去算在那位闺秀的头上都不好看。” 闺秀们一听这话心中一惊,可不是吗,今天不少府中来的闺秀年纪相仿,要是这话传了出去,不知道外面的人要怎么看今天来参加义卖的小姐们了,人家听话的人可不会特意去打听到底是谁说出来的这话,反正就是这些闺秀们其中一人说的。若是再有好事的人说不准就把这些闺秀们都牵扯进去了。 想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后闺秀们都狠狠的瞪了眼刚才说话的那位小姐,离着她比较近的几位小姐也都暗自挪动了下身体,远离了一些。在场的这些闺秀们可不光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这还有亲王、王爷、公主的女儿呢,她们可不想因为一个没脑子的小姐而失去了跟几位真正的贵女交好的机会。 “之前本郡主的话可能一些小姐们没怎么听说过,那本郡主不介意再说一遍。本郡主家中的人都护短,本郡主也继承了这一优良的传统。菲姐姐是本郡主承认的嫂子,若是那位闺秀有意见可以跟本郡主好好说道说道。还有,本郡主的大哥已经定下了婚约,一些有想法的小姐们劝你们也歇歇心思。戍边公府中不兴侧室、小妾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若是你们能拉的下这个脸来往前凑,本郡主也会成全你们,让你们当众没脸。” 沈姝锦的话在这些闺秀们心中惊起了一片风浪,以前她们多多少少听过过关于沈姝锦的一些传言,可传言毕竟只是听别人跟自己说,来不得自己亲耳听到的那么震撼。 “在场的都是好姐妹,哪能做出那等没脸的事来,刚才我已经吩咐了丫鬟,让她们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各位贵女们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玩上一玩。”陶杏嫣在心中的震撼过后赶忙出来打圆场。说实在的,她也不想管这种事,可谁让今天这义卖会的地点是在陶府中,她若是不站出来制止的话谁知道事情能发展成什么样子。 刚才说话的那位小姐还想开口,可看到满脸严厉的沈姝锦之后就讪讪的闭上了嘴,眼睛这边看看那边瞧瞧的就是不往沈姝锦她们这边看。 暖阁中只寂静了一会儿,丫鬟们就把棋盘、笔墨丹青还有一些时下消磨时间的小玩意送了进来。各府的小姐们也正尴尬呢,看到丫鬟们送这些东西进来,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各自玩自己的去了。陶杏嫣也被相熟的小姐们拉着去下棋了,暖阁中只有刚才出言不当的那位小姐还一个人单着,看到别的小姐们都不愿意跟她亲近眼圈红红的,在别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狠狠的剜了一眼沈姝锦跟辛运菲。 沈姝锦抬头的时候刚好发现那姑娘的动作,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当场发作。“菲姐姐要出去转一转吗?听闻陶府的后院中有一泉眼,就算是冬天从泉眼中流出来的水都是温的呢,还真想去看看。” 辛运菲因为刚才沈姝锦的维护现在对沈姝锦也是亲近的不得了,听闻她想要去外面看那口温水泉眼,当下就答应了。辛运瑜见二人要出去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跟陶杏嫣说了几句后就由一个面貌清秀的小丫鬟带着出了暖阁。 因这口泉眼在陶府的花园靠后一些,沈姝锦跟辛运菲还有辛运瑜都披上了厚实的大氅,手中也拿上了暖炉,跟着丫鬟弯弯拐拐的来到一处山水环绕的地方。 一靠近那处泉眼所在的地方,沈姝锦就感觉到这里的气温比别处都暖上一些,就连旁边相连不远的地方都还有一些绿莹莹的小草,在这冬天光秃秃的花园中很是显眼。 “三位郡主,这就是府中那处泉眼所在了,需要奴婢着人给您们送些茶点过来吗?”带路来的小丫鬟把沈姝锦她们三人带到了泉眼旁边的一座小亭子中,里面都是木质的桌子跟圆凳,不会像石凳那样垫上垫子坐久了会感觉到冷。 “不必麻烦了,现在也快到午膳的时辰了,我们在这里坐一坐就回前面去。”辛运菲抬眼看了下已经快要走到天空当中的太阳拒绝了小丫头的提议。 小丫鬟也没再多说什么,缓缓行了一礼后就站在了亭子外面。这里离着泉眼也不远,何况那泉眼中流出来的温水环绕在亭子周围,就算是穿的不多也不会太冷。 “若是戍边公府中也有这么一处冬天都能流出温水的泉眼也挺不错的,天冷的时候一家人围在这里一边能看到冬天的雪景一边能看到春天的春色,吃吃东西喝喝茶也很惬意啊。”沈姝锦褪下身上的大氅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这里没有冬天有的寒冷,吸进肺中的空气都是温暖湿润的。 “呦,本少还以为是谁胆敢跟本少穿同一款的衣裳呢,原来是郡主表妹啊。咱们可真是有缘分啊,参加个义卖会都能在这里见着。”叶颢康斜斜的靠坐在轮椅上被刃推着从远处过来,人还没到那具有标志性的暗哑嗓音就已经传进了沈姝锦的耳中。 亭子中的三人闻言看过去,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袭大红锦袍懒懒的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公子,那衣裳不仅是颜色,就连款式也都跟沈姝锦今天穿的这件很是相似。等叶颢康被推进小亭子中时辛运菲跟辛运瑜才发现,他们二人的这套衣裳上的花纹都出奇的相似。 “菲表妹跟瑜表妹也在呢。你们倒是会找地方,若不是本少眼神好远远的就看到了这里有人,还不知道这陶府竟然有这么个好地方,大冷天的在这不用披大氅都不觉得冷。”叶颢康在三人的面上转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沈姝锦的脸上看了一会儿才望向那泉眼所在的地方。 原本辛运菲是想赶紧拉着沈姝锦跟辛运瑜快些离开的,谁知道叶颢康一开口就叫上了表妹,按辈分论这样的称呼还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作为睿亲王府嫡小姐的儿子,叫她们一声表妹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人家都以表哥自居了,她们也不好就这么招呼不打的就离开。 “叶表哥。”辛运菲跟辛运瑜都起身冲着叶颢康行了一礼,只有沈姝锦皱着眉头打量着他,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叶颢康也是从刚才闺秀们在院门口跟那些公子们相遇的时候就暗地里一直派人注意这沈姝锦这边,接到消息后就找了个理由让刃推着他出来了,反正他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参见那些什么无聊的义卖会,而是冲着沈姝锦来的。更何况在刚才的时候他可注意到了,沈姝锦盯着钱少勋看了有好一会儿,他怕沈姝锦心中对钱元勋还有什么想法,这会儿来也是有一些想要探一探沈姝锦的意思。 “刚才本少可是在那群公子中一眼就瞧见了你们三人,也不知道你们瞧见了本少没有。”叶颢康让刃把轮椅推倒了木桌的旁边,正好紧靠着沈姝锦。 刃也算是学精了,只要有沈姝锦在的场合,把他家主子往靠近沈姝锦的地方一送,保证他家主子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刚才在院子门口的时候他可是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主子身上那无比黑暗的气息。 辛运菲跟辛运瑜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接这句话,本来遇到外男她们就应该回避,哪还能去看人群中到底有谁在。 “看来三位表妹是没注意到本少啊,也是,本少坐在轮椅上本就被那些公子们比了下去,要看也是看那些长的俊美高大的公子们,哪能轮得到本少呢。”叶颢康好像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眼中好像也划过了一丝落寞。 “叶二少说笑了,就您那一身红艳艳的衣裳要想不让人注意都难。”不知为什么,沈姝锦有些见不得叶颢康这种自我嫌弃的样子,话也就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后再想闭嘴也已经晚了。 叶颢康随意放在腿上的手因听到沈姝锦的这一句话轻轻一抖,整个人好像被人钓上来的鱼又突然间放回水中一样,瞬间活了过来,一双原本要被阴暗充斥的眸子也亮闪闪的望向了沈姝锦。 在叶颢康身后的刃看到这一幕不自主的砸了咂嘴,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一沾上沈姝锦,自家主子不仅时常不在状态,现在还能瞬间自愈了。刃忍不住的看了眼沈姝锦,在看到叶颢康甩过来的眼刀子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在他身后站好。 “呵呵,郡主表妹不说本少还真的没注意到呢,看来本少跟郡主表妹的喜好一样,都爱这种热情的颜色。怎么看怎么般配呢。”叶颢康提了提自己的衣袖,把那些细致的花纹展现在亭子中的三人面前,像是在显摆自己跟沈姝锦的“般配”。 辛运菲听到叶颢康的话不禁拉下了脸,“叶二少慎言,这话若是传了出去让锦儿如何自处。”这下辛运菲是真的怒了,连称呼都改了。 “现下也快到午膳的时间了,我们姐妹三人就不打扰叶二少赏景的好心情了,叶二少请自便。”说着,辛运菲拉着辛运瑜跟沈姝锦就走出了亭子,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走出了花园。 “刚才的事情本郡主不想听到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走出花园后,辛运菲回头看了眼带着她们来的小丫鬟,说出口的话已经有了当家主母的一些气势。 小丫鬟连连答话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她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说的好听些是叶颢康与沈姝锦她们在逛园子的时候偶遇了说了几句话,说得不好听就是陶府中的下人们伺候的不尽责,让贵客在府中受了委屈,若是这话传出去,以后可就没有小姐们再敢来陶府中做客了。 等沈姝锦她们来到暖阁的时候正好前厅中的陶皇后派人来请小姐们入厅用膳,沈姝锦跟辛运菲、辛运瑜还没来得及坐下又随着一众闺秀们来到前厅中。 现在厅中只剩下了各府的夫人们,想来那些公子已经在陶家大公子的带领下离开了。用过午膳之后陶皇后就回到了宫中,来参加义卖的夫人们见陶皇后已经离开,也陆陆续续的相继告辞回自己府中去了。 和顺公主心中也念着自己的小儿子,跟安王妃跟睿亲王妃说了几句话之后也带着沈姝锦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特意把自己头上一直发簪簪到了辛运菲的头上。 ------题外话------ 今天木有补的了,这几天蠢作者家不定时来的亲戚有些磨人 估计明天开始就能每天上七千更了 这几天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请亲们谅解(* ̄3)(e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轰动帝都的选秀 “郡主,沈诺那边刚传来消息,二皇子现在已经到了最近的一个受灾的城镇上,凡是都是亲力亲为,在百姓中积攒了不少好评。”义卖会的第二天,沈正航就收到了沈诺的消息,在看完之后就让人把这消息传给了柳妈妈,让她传递给沈姝锦。 “到是让他捡了个大便宜。其余皇子那边没什么动作吗?”沈姝锦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早就有预想了。自从上一次接到万霄楼的消息她就肯定陶皇后这次出手不仅能让人们忘记之前发生在辛运昊身上不好的事情,还能再给他挣些好名声,不然她这个皇后也白做了这么些年了。 “沈诺那边训练出来的人也才刚刚跟这些皇子们有接触,但只流于表面,深一层的东西还探听不到。郡主,沈诺还有一事相问,这马上就要出正月了,处置了那批涉案私自开采矿山的人之后就是宫中的选秀了,咱们的人可还要继续行动?”这句话是沈诺单独问沈姝锦的,就在沈正航那边派人来告知沈姝锦辛运昊行为之后沈诺又特意用特殊的手段传进柳妈妈手中的。 “今年遇上了这么大的灾害,估摸着圣上也没那个心思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她们继续吧。好不容易都混到各位秀女的身边了这时候再撤出来之前下的功夫可不就白费了么。”沈姝锦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按原计划去办的好,就算是选秀不能举行的太隆重,可秀女们已经得了消息,远一些的秀女早在初三的时候就动身开始往帝都这边来了,那时候南边受到雪灾的事还没有传开来呢。 而且辛运昊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很是乐观,再加上这次义卖筹集起来的钱财都用到了改用的地方,建安帝也提前下了旨意控制了米粮的价格,比上一世的形势好上好几倍,说不准这选秀还真的能如期举行呢。 “那一会儿奴婢就让人给沈诺送消息过去,这件事之后要告诉大公子知晓吗?”柳妈妈得了准信之后就想要退下,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回来问了一句。 那些训练出来的人沈姝锦跟沈正航心中都是有数的,现在有好几个人员的动向沈正航那边不是很清楚,柳妈妈怕两兄妹之间出现什么误会可就不好了。 “告诉沈诺,大哥若是问起的话就直说,等过了这两天就算大哥不问他这事本郡主也打算跟大哥好好说说的,柳妈妈不必担心,大哥不会心中不满的。”沈姝锦也知道柳妈妈是在担心什么,本来不是愿意跟人多做解释的沈姝锦这一世也有所改变,为了安柳妈妈的心也耐心的说了这么几句。 “奴婢去做事了。”听到沈姝锦的话后柳妈妈心中也再没什么疑问,半蹲行过一礼之后转身走出了屋子,出来门后还特意把厚重的门帘整理了一下,以防有冷风吹进去冻着沈姝锦。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建安帝特意去了天坛为大晋国南边的百姓们欺负,还亲自写了一道罪己书当着百官跟帝都城中百姓的面读了一遍,读完后就把那道罪己书焚烧在天坛中的一鼎香炉中,祈求上天的原谅。 其实当个皇帝也真够憋屈的了,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非要把这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还要在百姓面前做这么一番举动来平复在他们心中的猜想。你想啊,若不是你这皇帝做的不好做的不对,谁让你自诩为真龙天子的,若是你一点都没有错上天怎么能在基本上不怎么下雪的南边下这么一场大雪,还让那么多百姓遭了秧?这肯定是神明对你的惩罚,若是这时候建安帝不表明一个态度,那离着民愤起义也就不远了。 好在这一道罪己书下去后南边各城镇中也相继传来好消息,由于救济的及时,在辛运昊还没把救灾物资运送到之前也只有一些特贫困的村子冻死了几户混子日的人,其余人员最严重也就是冻上或是饿的时间长了身体上受了些损害,跟上一世相比这已经是万幸了。 当沈姝锦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私自开采矿山一案的犯案人员也到了要行刑的日子,原本因为这场雪灾而引起的动荡,建安帝在下了那道罪己书之后很明智的用通过皇觉寺方丈的嘴把这些过错都推在了要行刑的这群人身上。皇觉寺本就是皇家寺院,建安帝用起来也很是得心应手。 所以当这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帝都中的百姓们对这群人的态度就更加的不好了。纷纷空出时间来特意去观刑,谁让他们坐下这等事情后引来天罚,最后受苦的却是百姓。 虽然帝都中的百姓没收到多少影响,可原本喜庆的新年期间就因为这件事儿无法大肆的宴饮宾客,就连家中有些余粮的百姓们也不得不扎紧了腰带过日子,帝都中那些粮商的粮食有一大半已经按照平价都卖给了朝廷,就是为了能多救济一下南边受灾的百姓。 这样一来帝都中粮商的粮食储存就很少了,他们想要买粮加钱不说,还得限购。这对一向大手大脚惯了的帝都百姓们简直是酷刑,听闻今天要对这些罪魁祸首们行刑,都愤恨的揣着菜帮子烂叶子赶到了刑场,能吃的粮食不能浪费,这些不能吃的可劲的往他们身上招呼。 “郡主,今日私自开采矿山一案的一众人犯行刑,大少爷让人来询问,您要去吗?这几日听闻公爷的心情不怎么好,许是沈家那边的事让公爷忧心了。”公开行刑的一大早,沈姝锦刚一起床柳妈妈就带来了沈正航的问话。 “爹爹还是放不下啊。本郡主就不去了,大哥真当本郡主是男子了,那么血腥本郡主才不要去看呢。一会儿大哥要走的时候让人跟大哥说一声,尽量的能把尸身要回来就要回来,虽不能埋进沈氏一族的祖坟中也让他们入土为安吧,就权当是让爹爹安心吧。”沈姝锦原本不想再管沈念明一家的事,可想到自家爹爹,也不得不这么安排一下。 再怎么说那也是生了爹爹的母亲跟维护了三十多年的亲弟弟,之前不管被气成什么样子,又是出族又是断绝关系的,可老话说的好,人死如灯灭,过往的一切也都随着这灭掉的灯消散了。为了爹爹心中能好受一些,这件事沈姝锦不想做也得做。 “奴婢会把这话带给大少爷的,郡主还有要吩咐的吗?”柳妈妈心中暗叹,这二爷家也不知道是让什么给蒙了心智了,原本好好的官途都让他自己给作没了,有公爷在还怕以后坐不上高位吗。 “让沈诺给那些已经混进秀女身边的人传信,让她们无论如何都要成为那些秀女们的心腹,进宫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被带进去,必要的时候帮那些秀女一把,尽量的能留在宫中的就留在宫中。”沈姝锦前几天已经跟沈正航把这事说开了,沈正航虽然有些不怎么赞同,可听完沈姝锦说的理由后也没有再反对,默认了她的所作所为。 “奴婢这就去办这件事。”柳妈妈出门后先去回了沈正航,然后才换了套衣裳从戍边公府的后门出了府,借着出去采买的名头把沈姝锦的意思传送到了沈诺的手中。 “父亲,沈府上下一众人等的身后事儿子已经都处理好了。虽说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可也景色宜人,相信那一家人会喜欢那个地方的。”用晚膳的时候沈正航见沈念祁用的有些少,忍不住的开了口。 沈念祁闻言愣了下,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旁边的和顺公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亲手从一边的汤蛊中盛了一碗汤放在了沈念祁的面前。沈姝锦也把沈念祁喜欢吃的菜色一一夹进了他面前的小碟子中,然后默不作声的开始吃自己面前的东西。 沈念祁看着桌边的三人,眼眶有些发热,随即拿起只用了两口的米饭吃了起来,也给和顺公主还有沈姝锦各自夹了些菜。这大概是自沈念明入狱一来沈念祁用的最舒心的一顿饭了。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即使什么都没有说也让人感到一阵阵的暖心。 接下来的几天,辛运昊那边传回帝都中的消息也越来越好,就连受灾地区的百姓们都联名写了感谢信送到了建安帝的手中。这回不仅是在灾民的心中,就连在帝都百姓们的心中辛运昊这次的名声也是大大提升了一个层次,让四皇子跟六皇子一系的官员心中有些不安,特别是当事的四皇子辛运政跟六皇子辛运扬,他们恨不得这次去押送救灾物资的是自己,这样一来这些好名声可都是自己的了。 灾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灾民们也没有受多大的苦楚,而且建安帝还发下圣谕,这次受灾的南边地区免税三年。可别小看这三年的赋税,南边本就是大晋国产粮食的地区,这三年的赋税加起来可是能让北边一些游牧部落饱饱的什么都不干就吃上好几年呢。也幸亏大晋国除了上次跟北边草原部落之间就发生过一场战争外就没什么大的仗可打了,现在国库中的粮食出去赈灾的那些还够用上一些时间,若不然建安帝也不敢下这样的旨意。 既然南边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之前陶皇后提议的选秀又摆到了建安帝的跟前。建安帝在早朝提了一两句这件事之后也没有几个大臣反对,按照之前定下来的日子,选秀也正式开始。 选秀开始的当天,各府中有参加这次参选的秀女们穿上了时下最流行的衣服款式,梳了最新潮的头型,就连发簪都是最新颖的样子,一身香粉的坐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相比之下那些从外地来的秀女们就差上一些了,虽然也是盛装打扮,可不管是从料子还是发型头饰上都矮了帝都中秀女们一头,这让原本信心十足的外来秀女们在心理上有些压力,就连往宫中走的这一路上见着有帝都中的秀女的马车行过来都禁不住自主相让,这一来更加的凸显出了帝都秀女的气势。 “小姐,咱们也走吧。”在一辆华丽的马车行过之后,一辆比较普通的马车中传来一声少女细嫩的声音。 “桃儿你说咱们是不是不应该来参加这次选秀,若是这次没有入选的话回去还不知道要被笑话成什么样子呢。府中的那个小贱蹄子本就嚣张,若是这消息传了回去本小姐这脸面可就丢大了。”就在刚才那少女的声音落下之后又一道有些懊恼的嗓音响起,只不过那话中的粗俗却让外面的人听了直撇嘴。 “小姐您可是咱们鹰城的第一美人,您若是不入选的话鹰城中还有谁有资格进选?您就放心吧,圣上一见着您肯定会留下您的。”名唤桃儿的小丫鬟给蒋如黛,也就是鹰城的第一美人,鹰城城主的嫡长女整了整头上的发钗,又给她理了理裙摆。 “就你嘴最甜,若是那个木愣愣的青儿跟在本小姐身边,可不会这么宽本小姐的心。不过桃儿说的也不错,本小姐可是鹰城中公认的美人,没道理比不上帝都中的那些秀女们,不就是衣衫首饰比咱们精细一些吗,若是她们穿上跟本小姐一样的衣服还不如本小姐呢。走了,还等什么呢,你这个奴才是想让本小姐最后一个进宫门吗。”蒋如黛显然已经被那个叫桃儿的小丫鬟哄得心中一片晴朗了,见马车还没有动随即冲着车夫吼了一句。 围在街边看热闹的人听闻这一段谈话,有些不屑的砸了咂嘴,这谁家的姑娘,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算是你在鹰城中被奉为第一美人,可人家建安帝选秀女又不是选美人,在者说了,建安帝也不是个贪图美色的帝王。就冲她刚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这回这位鹰城第一美人估计没什么戏了。 一个早上的时间,帝都城中的人光看马车从面前经过就看了一早上,有些好事的人已经开始设赌局了,赌那些秀女能在第一天就被建安帝留下。此时选秀的名单已经不是什么隐秘的东西了,只要稍稍一打听就能得到一份,所以帝都中有很多人都参与进来。他们虽然没有这些秀女的画册,可那后面的的出身可是有的,只要把银钱压在官职较高的一些人家的女儿身上,虽不能说准赢,可赢的几率还是相当大的,再说他们也不豪赌,只是应个景罢了。 第一天的初选,这些秀女们谁也没见着建安帝,只是一些宫中掌管选秀的妈妈们对她们有了一些基本的择选,除去一些身体有异样,言语不清,动作不协调的秀女之外,其余的秀女们都留在了宫中,等待着接下来几批被选出来的秀女共同接受宫中教养妈妈的统一管教,然后在参见复选,这次可是建安帝跟陶皇后亲自选人了。 初选进行了五天,这可算是建安帝登上那个位置之后第一次这么高调的选秀。这五天以来帝都中的明百姓们天天一大早就在街上看到一辆辆或精致或普通或华丽的马车从主街道上一路行到皇宫的宫门处,又在将近中午的时候看到一匹匹拉着低声哭泣的落选秀女们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府邸或是回到之前入住的客栈中。 复选的当天,建安帝在下了早朝之后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去了御花园的正殿中。陶皇后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一众准备参加复选的秀女们也都在偏殿中安静的坐着,只等建安帝过来之后按照礼教妈妈叫到的顺序去往正殿中参见择选。 随着一批又一批的秀女被礼教妈妈叫走,偏殿中剩下的人已经不多,蒋如黛就在这所剩不多的人里面。今天的她穿了一件天蓝色衣裙,这还是她跟桃儿商量了一早上之后决定的,头发也没有像其他秀女一样绾的那么繁杂,只是很简单的在一侧挽了个发髻,斜斜的插了支白玉的发簪,映衬的她的头发更加的乌黑亮泽。还有耳垂上那一点圆润莹白的珍珠耳坠,微微行动之间那小巧的珍珠就在耳垂下轻轻晃动,让人看了就有一种俏皮清纯的感觉。 “鹰城蒋如黛、李茉、何文欣,忧城田蕊、范丽丽、杨懿人,柳城刘婉倩、柳依依、齐绾进殿晋见圣上皇后娘娘。”小太监尖着嗓子在偏殿的门口念了九个人的名字,这九人从自己坐着的椅子上施施然站起来,先是规矩的行了一礼后才跟着那小太监的身后往正殿的方向走去。 以蒋如黛为首的九人跟在小太监的身后来到御花园正殿的门外,待小太监进去禀报了建安帝跟陶皇后得到准允之后这些秀女才款动莲步,迈着礼教妈妈交给她们的宫步一步一步走进大殿,准备等候她们最后的命运归属。 ------题外话------ 还是估量有误 依旧五千/(tot)/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叶二少的苦肉计 “秀女蒋如黛、李茉、何文欣、田蕊、范丽丽、杨懿人、刘婉倩、柳依依、齐绾请圣上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请皇后娘娘安。”说完,九名秀女低眉顺眼的站在了一旁,等着建安帝或是陶皇后的问话。 坐在上首的建安帝在看清下面站着的就为秀女的长相后,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下,呼吸也有一瞬的加重。旁边的陶皇后本就在这几人进来的时候时刻关注着建安帝,见到他这些细微的变化眼底也闪过一丝不明的亮光。 “蒋如黛、杨懿人、柳依依留,其余的出宫归府。”建安帝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看似不经意的随手一指,刚好三个城中各留一人。 被留下的三人喜滋滋的上前谢恩,剩余的六人心中虽然难过可也不敢就这么在帝后面前失了礼仪,行了一礼后跟着门外等候的小太监往先前自己住的地方走去,收拾好行装也好出宫,而被留下的那三人则是跟着另一位小太监直接去了另一座殿中。在这里的是这次选秀留下来的秀女,也是她们之后要竞争的对手。 经过复选的两天,留下来的那些秀女们都各自分配好了住处,蒋如黛跟同她一起入选的杨懿人被分在了漪蓉阁中,是所有秀女中唯二享受单独院子的人,其余的秀女都是在哪位娘娘或是嫔妃的宫中,受到的管制比她们二人要严格的多。 “奴婢就说小姐能被选中吧,不对,从今儿起奴婢就应该改口称呼您为美人了。美人这待遇可是在这些新进的秀女中的头一份呢,其余的秀女未侍寝之前还都是采女呢,除了跟您一同住的杨良人外,谁还有这份殊荣。就算是杨良人也生生的比您低了两个品阶呢。”桃儿把蒋如黛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就站在蒋如黛的身后轻轻的捏着她的肩膀,口中的话也是带着骄傲跟自满。 “除了本美人生的好看外还得多亏了桃儿给本美人的装扮,等本美人承了盛宠晋了妃位之后肯定不会忘记你的。”蒋如黛已然有些飘飘然了,一边享受着桃儿的按摩一边在心中想着之后惯宠后宫的生活。 听着蒋如黛口中不知轻重的话,站在她身后的桃儿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心中却在轻嗤,就这份脑子还想在后宫中站稳脚步呢,估计没她的筹谋早早的就会在这吃人的后宫中殒命。若不是首领很郑重的把这个任务交给她来做,说什么她都不愿来伺候这种没脑子的人。 就在当夜,蒋如黛被建安帝招进了甘泉宫中侍寝,成为新选入宫秀女们中第一个侍寝的人。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三天都是蒋如黛在侍寝,这不仅让她在新选的秀女们之中招了恨,也让宫中一些有来头的宫妃们注意到了她。 “郡主,沈诺那边来信,桃儿跟着的那人已经成了宫中的新宠,不仅是桃儿,其余二人也跟着被选中的秀女留在了宫中,只等郡主的下一步吩咐了。”柳妈妈接到沈诺那边传来的消息时已经是蒋如黛进宫乘宠的第四天了,这四天来建安帝不仅天天夜间招她去甘泉宫,只要一处理完正事就往漪蓉阁中跑,就连分位都由之前的美人升到了修媛,离着嫔位也不远了。 沈姝锦闻言放下手中正在写字的笔,心中有些堵闷。她之前也见过蒋如黛的画像,跟和顺公主像的不是一点两点,现在乘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她听到这本就已经能料到的消息后心中却是犯恶心。一想到建安帝在宠幸蒋如黛的时候会把她当成娘亲来看就很不得派人去宫中切了他那根犯恶的东西。 “让她们身边的人都警醒着些,别被人给算计了去,宫中那些在位时间长的娘娘们可不是光摆在那里好看的。还有一些必备的药丸,也多给她们送进去一些,银子也不能断了,在宫中大点那些小太监小宫女的出手可不能少了。那都是些见惯了好东西的人,银子少了他们可看不眼里去。银钱就从娘亲给本郡主那间铺子中支,若是需要首饰什么的就去二皇子送的那间首饰铺子中去拿,记住,只能拿东西可不许动银子。”沈姝锦略微沉思了下,即使对建安帝的意见再大,现在也不好动了他,也只能先从他的枕边人那里得到一些宫中的消息。 虽然说现在有万霄楼的人在帮她注意着宫中建安帝跟陶皇后的一举一动,可过了约定的时间后万霄楼的人就不会再为自己提供消息了,还是自己人来做这件事比较能放心些。 “奴婢记下了。还有一件事,二皇子已经在最后一座城镇上了,过不了几日就该回帝都了。这几个月来二皇子在民间的呼声越来越高,据沈诺那边的消息,等二皇子回来后支持他的那些大臣们估计要上书给圣上请封太子了。奴婢今天听大少爷身边的常随嘟囔了一句,已经有人开始频频邀请大少爷去饮宴了。”柳妈妈禀完了宫中的事之后才说起辛运昊的事情来,她也知道现在沈姝锦最想知道的是些什么消息。 “让周医女那边多配些醒酒、清心之类的药丸,给大哥多备着些,也给大哥身边的常随一些,以防万一。还有让沈诺挑几个身手好的跟在大哥身边,不要在明面上。”沈姝锦对自家大哥的身手没什么可担心的,怕就怕那些想要一心拉拢戍边公府的人使那些阴私的手段。 特别是一些想用女子来拉拢大哥的人,若是真出了小妾在嫡妻之前就入府这等事,那戍边公府跟安王府的亲事指不定还能不能成呢。辛运菲可是她亲自为大哥选的,娘亲也喜欢的紧,还入了大哥的心。两家的亲事一断,大哥再跟上一世一样蹉跎下去可如何是好。 “二皇子回程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吗?”沈姝锦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刚才还兴致颇高的想要多练几篇字,现在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还不如现在就停手。 “这个沈诺倒是没有提及,不过按照以往的行程,估摸着再有五天就要往回走了。去的时候带的物资多,行程慢,回来的时候物资都发放下去了,顶多再有半个月就能回来了。”柳妈妈把之前收到的一些消息在心中暗自盘算了下,虽然说的不确定可也*不离十了。 沈姝锦在心中大概算了下日子,也就是说辛运昊大概在清明前后就能回来。清明是个大日子,估计他会赶一赶时间在那之前回来,要知道辛运昊在大皇子已经早夭的情况下可算是嫡长子了,清明祭祖这样的大事皇室跟百姓们可是看重的很,这个时候若是不在的话对他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柳妈妈先去周医女那边拿药丸吧,早些给大哥送去本郡主也早些安心。”说罢,沈姝锦也让含霜含雪把面前的笔墨都收拾了起来,自己则去了和顺公主的院子中。 天气渐渐转暖,南边受灾的地方的百姓们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大晋国也没有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灾情有所动荡,这使得在周边一直观察着事情发展的几个邻国也不敢轻易的轻举妄动。北边的草原部落就更加不敢兴兵来犯了,去年被沈念祁打到草原的北边边缘还没缓过劲来呢。宫中的建安帝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着蒋如黛,都好赶上之前的沐贵嫔了。 这段时间桃儿那边也跟沈诺拿了不少的药,想来是宫中一些沉不住气的娘娘们开始下手对付蒋如黛了。而在宫中经营了一段时间的桃儿跟另外两人也都多少探到了一些消息,虽然还距离宫中的一些隐晦秘辛还是不够看的,但也能探听到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了。 “咚!”就在沈姝锦等候万霄楼的人给她送每天宫中消息的时候,窗户那边传来不小的响动,伴随着这声闷响还有轻微的抽气声,让沈姝锦心中一跳,接着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沈正航特意给她寻来的一把小匕首。 “什么人!”沈姝锦把那把匕首藏在了自己宽大的袖子中,一双凤眸紧紧的盯着窗户。 “咳咳,是本少。”就在沈姝锦想要走到窗户边推窗往外看的时候,从窗户的外面翻进来一团红艳的身影。进到屋子里之后就歪歪的靠在了临窗的软塌上,一直手还捂着胸前,一丝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沈姝锦在看到那团红艳艳的身影从窗户中翻进来的时候已经大概猜到来人是谁了,但是她却没想到这人却是受了伤之后来的。 “这是怎么了。”沈姝锦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放下手中匕首之后就走了过来,努力压制着从心底一直往外冒的那一丝丝的恐慌。 “今夜去探消息的时候被宫中的暗卫发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被暗器打中了而已。”叶颢康捂在胸膛上的手悄悄一个用力,手指缝中的血液流的更加的欢快,没一会儿软榻上也被沾染上了红色的斑点。 沈姝锦听闻他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受的伤,心中微微一紧,看到那伤口又再往外流血急忙弯下腰用双手仔细的把叶颢康的身体给扶正,然后就要去看他的伤口。 一路上跟着叶颢康来到戍边公府的刃跟炎听到屋子里面叶颢康的话差点一个没忍住从房顶上掉下来。主子这说谎的段数可是越来越高了,明明是他自己故意暴露了行踪让宫中的暗卫甩了他以暗器。若不是叶颢康故意没有躲开,就以宫中那些暗卫的水平根本就伤不到他们主子好吧。 “我这里有些外伤的药,你先用上一些。”看到那红艳的外袍已经被鲜血染湿了一片,情急之下沈姝锦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口中的连自称都变了。 “暗器还没有取出来,等一会儿本少回到万霄楼再处理。这是今天探得的消息。”说着,叶颢康用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一张薄纸,上面也染上了一些血迹。 “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什么消息,疼不死你。手拿开,我虽然跟着周医女学了没多长时间,但是取个暗器处理下伤口还是可以的。”沈姝锦把叶颢康手中的纸张夺了过来随意的放在了软榻前的小几上,可扶着他的手却是小心的紧。 叶颢康在沈姝锦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唇角,随即听话的放开了那只捂着胸口的手。 沈姝锦从床榻上拿起刚才的那把匕首,转身看到歪在软塌上的叶颢康,“上衣脱掉,现在我手头没有麻痹感知的药,你是要等一会儿我让含霜去取了来还是直接直接取暗器?” “只是一枚小小的暗器,用什么麻痹感知的药。”叶颢康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枚小小的暗器现在可是钉在你的皮肉里,有本事别受伤啊。”沈姝锦看着叶颢康一脸欠揍的样子禁不住出声堵他,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的把衣裳脱下来。 “还不都是为了你。胳膊好像有些麻,抬不起来了,你来帮我脱。”叶颢康动了动受伤那边的一条胳膊,就在要抬起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光亮,随即把胳膊又垂了下来。 沈姝锦听到叶颢康的话一愣,这才想起来此时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 “再拖下去本公子可就流血而亡了啊。”叶颢康见沈姝锦没有动作,又用手捂上了受伤的地方,鲜红的血液再一次流了出来。 沈姝锦看了看那不要钱似的往外流的血,终究救人的心思大过了心中的羞赧,走上前来把叶颢康的外袍给脱了下来,露出里面已经红了一片的白色里衣。 看到这种情况沈姝锦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两只手麻利的给叶颢康把里衣也褪了下来,只见胸膛上一处两指宽的伤口还在往外流着血,随着叶颢康微微挺起的胸膛可以看到一只带着小齿的暗器嵌在肉中,就差一点点就全部没入肉中。 沈姝锦皱着眉仔细看了看,若是要直接拽着那露在外面的一点暗器把它拔出来是不可能了,留在外面的暗器只有一点,只能用手指甲勘勘的夹住,根本用不上力往外拽。若是用匕首把周围的皮肉都处理一下再往外取,伤口的创伤面就会加大,就算是用匕首把两边的皮肉都割开一些,往外取暗器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方便。 “这暗器不是很好取,不然你再忍一忍,我去周医女那里取来铜镊?”沈姝锦抬头看了看叶颢康,毕竟受伤的是他,这还得经他的同意才好。 “等你去了再回来府中的人估计都被惊动了。今日宫中出了这档子事建安帝肯定会派人下来追查,查到戍边公府这里还不定引出多少麻烦事呢。现在戍边公府可是有不少人在盯着呢,若真让人知道了今夜你救治了一个受伤的人,说不准明天参戍边公蓄意谋反的折子就摆到了建安帝的龙案上了。直接切到口子多露出些来,用牙咬出来就好。”叶颢康说的风轻云淡,听的沈姝锦却是瞪大了一双凤眸。 抬头看了看叶颢康眨了眨眼,叶颢康也很好心的回了句,“这是最快捷的方法。放心,本少的血没有毒。” 沈姝锦握着匕首的手抖了抖,最后还是握紧了匕首的握柄,就着烛火快速的把锋刃烧了一下,回身在叶颢康的伤口上利落的割了一刀,放下匕首之后用两手在伤口两侧轻轻一撑,红润的唇就贴上了叶颢康的胸口。 叶颢康没想到沈姝锦的动作能这么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姝锦的红唇就已经跟他的胸膛亲密接触了,感受到那有些凉意的红唇,叶颢康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下,随后心中一股想要更多的念头充斥了整个身体。 “叮!”叶颢康刚要抬手把胸前的姑娘揽入怀中,还没等动作,沈姝锦已经把暗器拔了出来吐在了一旁的小几上,也没管自己的唇上还沾着的血,把已经准备好的创伤药洒在了叶颢康的伤口上,去套间中取来包扎伤口的带子给他包扎了起来。 “伤口五天内都不要碰水,每天换两次药。想来万霄楼那里应该有上好的创伤药,去疤药也应该有。这几天宫中的消息就暂时停一停吧。”做好这一切之后沈姝锦把掉落在小几上的暗器拿起来看了看,看到这个暗器的样子后沈姝锦突然感觉自己的肉都有些疼了,整个暗器上全都是些有倒钩的小齿轮,有几根齿轮上还挂着一丝血肉。 “虽说现在已经快要到春天了,可就让本公子这么敞亮着也不是个事啊,若是万一婢女进来看到了可会误会的。本公子倒是没什么了,就是不知道小爪儿会不会对本公子负责了。”叶颢康心中有些懊恼,刚才怎么就慢了一步,若是再快一点点的话现在小爪儿是不是已经被自己搂在怀中了。 ------题外话------ 谢谢swallow5609亲哒月票(づ ̄3 ̄)づ 天一冷脑袋都空了 已经用完存稿的蠢作者懒癌发作了/(ㄒoㄒ)/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二皇子归都 自叶颢康受伤那晚起,他就赖在了这里,可宫中建安帝跟陶皇后的消息却一点都没有落下。按照叶颢康的话,既然沈姝锦已经跟万霄楼签下了契约,那万霄楼就会按照契约上的约定每天都给她送来消息,即便之前负责这件事的人已经无法完成这项任务,也会有别的人来接替,一直到原来那个接任务的人能继续提供消息为止。 沈姝锦面对这样无赖的人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因为帮自己探听消息地方时候受的伤呢。而且现在帝都城中巡查的卫队也增加了不少,现在让一个受了伤的人从戍边公府中出去这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为了不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沈姝锦把叶颢康安排在了她隔壁的那间屋子中,两间屋子隔得近,换药什么的也方便。只不过每天早上起来都面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沈姝锦心中有些懊恼。 “今天又是什么理由?大前天是伤口疼一直赖在屋子里,前天是梦游,昨天是认床。本郡主还是头一次听说睡了一晚上的床就能认得的。”从第一次早上起来看到自己身边睡着另外一人的心惊肉跳到现在的心平气和,沈姝锦感觉自己对眼前这个少年的戒备越来越少了。 “昨天用晚膳的时候不小心动了伤口,原以为忍忍就好的,谁知半夜疼的厉害,就过来找小爪儿了。可见到小爪儿睡的香甜又不忍打扰,只能委屈一下本少自己了。”说着,叶颢康还做了一个委屈的动作,让沈姝锦恨不能一巴掌拍他脸上去。不过想到他那张脸可能是假的,谁知道拍上去能出什么后果,这才堪堪忍住动作。 说起叶颢康的易容,沈姝锦在第一天给他取暗器的时候就发现了。就算是再隐忍的人要取出那枚暗器脸上多少会有些汗迹可寻。可叶颢康那张脸别说汗迹了,就连颜色都没变上一变,沈姝锦在给他包扎的时候仔细看过,耳后确实有易容的痕迹。可也没有当时就拆穿。 作为万霄楼的人谁没点私隐什么的,若是真让自己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万一为了安全起见再对她做出些什么事情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沈姝锦也没有那个好奇心非要看人家的真实面目是什么。 “照这样说本郡主还得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了。”沈姝锦咬着牙用锦被把自己包裹起来,下了床之后把搭在床边的外衫拿了过来后才披着锦被往盥洗室中走去。 叶颢康看着裹成一团的沈姝锦挪到盥洗室中之后才慢腾腾的起身,扯过另一床锦被搭在自己的腰间。现下已经要到清明节了,天虽然还不怎么热,但是架不住叶颢康的内力深厚,也觉不出有多冷来。 “公子这是睡上瘾来了,若是喜欢本郡主的床本郡主今天就让人把这床搬到隔壁去。”沈姝锦穿戴好了出来后见到的就是叶颢康侧卧在自己的床上,用胳膊支起头,眼中带着些许迷离,一头墨发散在枕头上,好似迷惑人心的妖精。 “没有小爪儿的床本少才不喜欢呢。”叶颢康在嗓子眼中嘀咕了一句,还没等沈姝锦询问情绪有些低落的又开了口,“还没换药呢,昨天晚上本公子也一直坚持着,现在也不知道伤口怎么样了。” 沈姝锦拢头发的手一顿,这才想起来床上半躺着的那位还是个伤员。皱了皱眉,利落的把长发用发带暂时固定好之后从梳妆台的一个小抽屉中取出来一瓶治疗创伤的药。 “要给你,上完药之后回自己屋子去,一会儿含霜跟含雪进来了看到会误会的。”说着,沈姝锦把手中的药瓶递到了叶颢康的面前。 “好像严重了,手抬不起来。”叶颢康看了看沈姝锦手中的药,抬了下胳膊没有抬起来,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姝锦的一双凤眸。 沈姝锦深吸了口气在心中默默的告诫自己:他是个伤员,还是为给自己办事受的伤,忍住!忍住! “两只手总有一只好用的吧,不然你每天吃饭都是怎么吃的。”沈姝锦的眼睛扫过支撑着叶颢康头的那只手,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 “哦,本公子刚才给忘了。不过还得劳小爪儿帮忙把本公子的上衣褪下来。本公子只有两只手,一只不能动,另一只还要扶着胳膊,没有第三只手去脱衣服了。”叶颢康浑不在意的用手一撑坐了起来,只等沈姝锦过来帮他脱上衣。 沈姝锦看了眼摆放在房间中的刻漏,再过一会儿含霜跟含雪就要进来了,为了不引起她们二人的误会,只能抿着唇给叶颢康把上衣褪了下来,缠在胸前的带子也散开,为了节省时间手脚利落的把药也一并上好后又给他整理好绷带跟衣衫。 “这下公子可以离开本郡主的房间了吧。”沈姝锦绷着脸看着叶颢康,若不是自己相对于床上的少年个子矮力气小,还真想直接把他从屋子里扔出去。 叶颢康也发现了沈姝锦已经忍到了极限,勾唇挑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下了床,但随后想到她看到的只是一层假面的时候又收回了那抹笑容,在沈姝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从窗户翻身纵了出去。 沈姝锦看到动作灵活的叶颢康,心中禁不住又是一把火,重重的把药瓶放在梳妆桌上,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沉静下来。 “郡主您这几日起的怎的都这么早。”含雪一进门就见沈姝锦已经穿好了衣裳在梳妆桌前坐好了,不禁嘀咕了一句。 这句话在旁人耳中倒是没什么,可听在沈姝锦耳中却有些脸热,若不是怕含霜跟含雪一进来就见到床上躺着两个人,她才不会早早的起来呢。 含雪只是不在意的说了这么一句,可细心的含霜却发觉沈姝锦穿的依旧是昨天的那套衣裙,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作为奴婢也不好先开这个口询问,只能先提着手中的热水去了盥洗室中。 等沈姝锦换好衣服梳好头发之后已经到了辰时二刻了,由于有叶颢康这个伤患在,沈姝锦这几天都没有去和顺公主的院子中陪她用早膳。沈正航跟沈念祁也开始忙碌军中的事情,还有要忙着追寻刺客的踪迹,所以用膳的时间不固定,和顺公主也没有强求,就算是这几天沈姝锦没有跟她一同用早膳也只以为是因为沈姝锦贪睡起的晚了些。 而含霜跟含雪虽然知道沈姝锦院子中有个养伤的病人,却一次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神秘的伤患到底是何人。不过二人都不是好奇心重的,既然是自家郡主默许的,那人的身份就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不给自家郡主招惹来麻烦就好。 清明节的前一天,辛运昊带着一同去南边受灾的镇子中处理相关事宜的人员回到了帝都城中。就在他回帝都城的当天,从城门通往皇宫主街道两旁的茶楼、酒楼、客栈都坐满了人。这几个月来辛运昊的声誉在百姓们心中出奇的高,普通百姓们平常基本上都无法跟这些皇族众人近距离接触,这次辛运昊回来他们可使尽了银钱想要近距离的看一看。特别是一些姑娘家,还存了些别的心思。 万一辛运昊往宫中走的过程中一抬头看见她们,上了心呢,正妃跟侧妃的位置她们是不敢想的,皇子们的侍妾可没什么身份上的要求,只要辛运昊喜欢就能入府,说不准以后还能母凭子贵呢。 存着这种心思的姑娘还不在少数,所以那些茶楼中才爆满。她们已然忘记了之前沈姝姬的事情,只一心的想着自己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番,就连平常出门时头上的帷帽跟脸上的面纱都取了下来,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城门的方向,等着辛运昊从她们这里经过。 只是她们想的到是好,现实却是跟她们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据说辛运昊因为这次劳心劳力,在回程的路上病倒了,从城门到皇宫一路上都在马车的车厢中,没有跟任何一位小姐之间有眼神上的接触。这让满街的小姐们不满的同时又开始忧心起来辛运昊的身体。 “儿臣请父皇安。”一进宫,辛运昊就随着寿满来到了尚书房中。 建安帝看着底下面色苍白,脸也消瘦了不少的辛运昊心中对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的气闷也都统统不见了,剩下的只是满意跟欣慰。 “起吧,这几个月下来想必你也都想明白了,走了这么长时间皇后那里肯定急坏了,去梧桐宫看看你母后去吧,等养好了身子再上朝,其余的事情现不要多想。”建安帝这番话也算是暗示的够明确了。 辛运昊闻言心中一动,刚想要露出笑容,但想到自己回帝都前陶皇后让人秘密给自己送去的信笺,又默默的放缓了唇角,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才退出尚书房。 从尚书房去梧桐宫的路上要经过御花园,寿满本来已经给辛运昊准备的了软轿,可辛运昊却说随行的御医让他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为由拒绝了,一路上带着小太监步行去往后宫之中。 就在靠近御花园的时候,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园中传了出来,飘进辛运昊的耳中。这几个月辛运昊身边一直都有朝中的人跟在身边,说的是去赈灾,一路上都是忙忙碌碌的,算起来自离开帝都那天开始就没有亲近女色了,现在听到这欢快的笑声辛运昊心中不免一动,勾起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园中是谁在那里玩闹?”辛运昊走近后只看到几个宫女围着一个年纪在十六七岁上下的女子玩闹,那女子面生的很,可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辛运昊知道建安帝今年大肆选秀的事情,也知道自己的母后在这些参加选秀的秀女中有意为自己寻一位继妃,当他看到园中女子灿烂的笑容时不禁停住了脚步观望着,一双墨眸中也闪出点点光亮。 跟在辛运昊身后的小太监越过已经开始抽条的枝叶往御花园中出声的地方看去,见到是这一段时间来颇受建安帝宠爱的蒋如黛,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回到,“回二皇子的话,那是刚进宫的蒋修媛。估摸着是在漪蓉阁中呆的有些烦闷了来御花园中散散心。” “原来是父皇的新宠。”辛运昊刚想抬步往御花园中走仔细的看看为什么这新晋的蒋修媛能让他觉得熟悉,可转念又想到陶皇后还在梧桐宫中等着他,还没落地的脚就转了方向,想继续往前走。 还没等辛运昊的另一只脚抬起来,一只色彩缤纷的羽毛毽子就冲着他的方向飞来,紧跟之后的却是一只粉色的宫鞋,然后一个小巧的鞋印就印在了辛运昊的外袍上。 御花园中的宫女们顺着毽子跟鞋的方向望去,见是辛运昊,急忙退到蒋如黛的身后,半蹲行礼齐声喊道,“奴婢请二皇子殿下安。” 蒋如黛因为自己的鞋子踢掉了刚要冲着这群宫女发火耳边就听到这一声,向着宫女们行礼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着深紫色广袖长袍的男子站在那里,明晃晃的阳光从东侧照射过来,正好照在男子的脸上,明眸、薄唇、高挺的鼻梁,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蒋如黛所有的目光。 “都起吧。这是父皇新选进宫的蒋修媛吧,本皇子见礼了。”辛运昊冲着蒋如黛轻轻的点了点头以示行礼。蒋如黛现在的品级还够不上辛运昊给她行礼,所以辛运昊也只是口头上这么一说。 蒋如黛一直怔怔的看着辛运昊。本来她在鹰城的时候就少见外男,现在入了宫之后见到的真正的男人也只有建安帝一人,建安帝年轻的时候长得也很俊朗,保养的也算好,并没有与外面那些五十岁上下的男子那样满脸的油腻,蒋如黛心中虽有些少许的遗憾但也能自己想开,可现在一见辛运昊,建安帝的身影早已经被她抛出脑中了。 “修媛蒋氏给二皇子见礼,二皇子安好。”在一旁桃儿的拉扯下,蒋如黛回过神来,满脸红霞的给辛运昊行了一礼,还特意把自己优美白腻的脖颈露了出来。 辛运昊也算是阅女无数的人物了,哪还能看不出蒋如黛的心思,闪了闪眸光后柔声开口,“蒋修媛请起。这是修媛的鞋子吧,这天还不是很暖,你们主子的脚还在外面晾着呢,若是侵了凉气可怎么是好。”说着,辛运昊弯腰把那只粉色的宫鞋捡了起来,还特意用手指把鞋面上的泥土弹了弹。 蒋如黛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鞋子跟毽子一起飞了出去,一双小手绞着丝帕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女子的脚是不能随意的让人看了去的,在民间的话若是自己的脚让除了自己的夫君之外让别的男子看了去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多谢二皇子,鞋子还是交给奴婢吧。”跟在蒋如黛身边的桃儿两步来到辛运昊三笔之外的地方,双手举过头顶摊开来等着辛运昊把那只鞋子放在自己的掌心。 辛运昊也没有为难桃儿,挑着眉把鞋子放在她手上,看着桃儿给蒋如黛把鞋子穿好,又整理了下裙摆才用手把那只小巧的鞋印从自己的袍子上弹掉。 “本皇子还要去母后那里请安,就不叨扰蒋修媛的好兴致了。”说完,辛运昊冲着蒋如黛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小太监往梧桐宫的方向走去,临走时还特意给蒋如黛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待辛运昊等人的身影远去,再也看不到了之后蒋如黛才悄悄松了胸中那口气。她以为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没有被发现,可桃儿在一旁都看在了眼中,松了扶着蒋如黛的手把毽子捡回来之后递到了她面前。“修媛还要继续再玩一会儿吗?” “没心情了,回吧!”蒋如黛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一想到刚才辛运昊给自己弹掉鞋子上泥土的动作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脸上也热热染上了一片红霞。 桃儿也没有再劝说些什么,只是细心的扶着蒋如黛回到了漪蓉阁,转身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写在一个小纸团上,用特殊的蜡丸封好之后放在了漪蓉阁一个盆栽底下。 辛运昊也没把这段偶遇放在心上多长时间,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来带陶皇后的梧桐宫。 “儿臣请母后安。”来到殿中之后,辛运昊规规矩矩的给陶皇后行了一礼。 “快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这都瘦成什么样了,跟着你的人是怎么伺候的。”陶皇后还是很心疼辛运昊的,不然也不会绞尽脑汁的给他铺路,为他筹谋。 “儿臣一切都是按照母后告知的去做的,一路上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亲力亲为,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儿臣这病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刚才父皇让儿臣养好病之后再上朝。”辛运昊见陶皇后已经把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也硬朗的站了起来。 “皇儿放心,日子不会很久,等你病愈上朝之日就是晋封太子之时。”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太子之位?休想 辛运昊听完陶皇后这话之后眼中闪过兴奋,想着之后自己会黄袍加身,会登上那个至高的位置,会成为整个大晋的主宰,手也跟着不自主的握了握。 陶皇后抿了抿唇,看着自己有些喜形于色的儿子眼中闪过不满,“母后之前告诫过你,要登上那个位置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喜怒无形,万不可让人看出你的心思,这次往南边走了一遭怎的还这么沉不住气。想要成为你父皇眼中能担得起一国重任的太子首先就要沉稳,就算是刀刃已经架在了你的脖子上也要冷静自持,不能有一丝情绪外漏。” “儿臣记住了,以后儿臣会注意的。”被陶皇后训斥了一顿的辛运昊当下就压住了眼中的兴奋,脸面上也变的一片平静。 看到这么快就能调整好自我情绪的辛运昊,陶皇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不是母后不心疼你,可你将来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就必须要做到这些。你父皇做的算是好的了,只不过……”陶皇后并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辛运昊也没有多事的去询问。 辛运昊知道自己的母后心中藏着一些事情,可他坚信等到了合适的机会陶皇后会告诉他的。而且他也有预感,陶皇后心中的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登上太子宝座的最好助力。 “母后也不留你在宫中用膳了,人多眼杂的。既然对外宣称是有病在身,皇儿这几天现在府中好好静养吧,后院那些姬妾们暂时先别招宠,二皇子妃的身子也是越来越差了,这几日就好好陪陪她吧。至于继妃,母后已经在给你甄选了。”陶皇后因着各宫的妃嫔一早要来请安起的早了些,又等辛运昊等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现在也有些乏了。 “母后,关于继妃一事,而成有些想法不知道成不成。”辛运昊听陶皇后的意思已经差不多把继妃的人选都定了下来,转了个心思之后才开口。 “哦?说来听听,皇儿这是自己看上哪家的姑娘了?”陶皇后也有些疑惑,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 辛运昊在女色上要求很高,光看现在二皇子府后院的那些姬妾就能看出一二,能入得他眼的女子既要知书达理又要妖娆妩媚,就是那卧病在床的二皇子妃之前也是帝都中出了名的才女,还有个帝都十美的名头。 “母后,现下帝都城中最炙手可热的就是戍边公府了,若是皓月郡主成了儿臣的正妃,不仅是太子之位会很牢固,就算是之后要登上那个位置也会少费些力气。”辛运昊抬头郑重的看着陶皇后,看似是在询问可那眼底的认真已经说明了一切。 陶皇后听完辛运昊的话后心中一跳,紧接着就是一股怒火从胸中喷薄而出,以往遇到再大的事情都十分平静的脸上也翻起了波澜。 “任何人成为你的继妃都可以,但就是独独戍边公府中的女儿不行。”陶皇后似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辛运昊心中有过十好几种猜测陶皇后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之后的态度,却唯独没有想到陶皇后对这件事不仅仅是排斥那么简单了,看样子已经是厌恶或是愤恨了。 “儿臣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谁都行,就是她不行。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母后自然会告诉你原因,现在,就此打住这个想法。若是你真的喜欢她,等到登上了那个位置之后你愿意怎么着都行。”陶皇后还没等辛运昊的话说完就打断了他,失态的摸样再次让辛运昊侧目。 “行了,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趁着现在外面的百姓们对你的推崇一定要好好的拉拢住二皇子妃的母家。以后就算是二皇子妃不在了也要让他们死死的为你效命。”陶皇后也知道刚才她自己在辛运昊的面前有些失态,抬手揉了下有些涨疼的额头挥手让辛运昊回自己的府中去。 辛运昊虽然心中还有疑问,可见到陶皇后这么坚决,也不好再出声询问,行了一礼后退出了陶皇后的屋子。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让在外面等候的陶皇后心腹妈妈进去熏上安神香,给陶皇后按按头。 当天晚上晚一些的时候,陶皇后跟辛运昊在宫中见面时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进到了叶颢康的耳中。 炎禀报完这一切之后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偷偷抬眼看一眼叶颢康。虽说现在主子面上一片宁静,嘴角还勾着一抹邪肆的笑容,可就是让人看了心惊肉跳的,还不如直接发一通火整治几个人来的痛快些。 “辛运昊憋了这么长时间了估计早就憋坏了吧,今晚等他回自己的院子中休息的时候送两个南韵轩的小倌过去,也不知道他喜好哪一方面的,一上一下各挑一个技术最好的,你负责在外面记录,记住他的喜好,以后每隔个两三天就给他送一个进去回味下。哦,对了,送去的时候别忘了用上药,听说咱们二皇子可是天赋异禀啊。”叶颢康把玩着手中的一枚闪着寒光的三寸长银针,说出的话有些轻飘飘的,可内容却是让人不敢恭维。 “主子,属下没有那种嗜好,记录这种事还是找别人去做吧,属下这字拿不出手啊。”炎有些欲哭无泪,让他去听墙角也就算了,听的还是三个男人的墙角,还要把具体的细节记录下来,他真怕这次之后自己家兄弟再也不能用了。 “你跟刃量个人商量着办,明天一早本少就要看到那份详细的房中记录。”叶颢康特意把房中二字加重的语气。 其实这样的事情本不需要刃跟炎亲自去完成的,可叶颢康就是气他们俩给他弄来的治伤药全都是万金难求的好药,用上没几天这伤口就好的七七八八了,伤好了之后还怎么有理由赖在沈姝锦的院中里。 刚好从窗户翻身进来的炎听到叶颢康的这种口气吓的浑身一个哆嗦,差点弄出动静来惊动了隔壁的沈姝锦。 “主子,属下给你来送建安帝那边的消息,马上就要再进宫监视,属下告退。”刃比炎跟着叶颢康的时间能长一些,从刚才叶颢康的语气中他就听出来有些不妥,管他是什么任务,还是早早的推掉的好。 刃把原本放在怀中的纸张快速的拿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还没等炎来得及跟他说话又一个翻身从来的窗户纵了出去,三两下的就不见了踪影。他宁可去听建安帝跟那个新晋的蒋修媛的墙角也不愿意接什么新任务。 炎有些傻眼的看着那扇刃进出的窗户,脸上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心中止不住的骂着那个没有义气的家伙。而还在各家房顶上往宫中飞奔的刃鼻中一痒打了个喷嚏,脚下一歪差点从屋顶上掉下来。 “本少累了,要休息了,既然你们俩已经商量好了那就赶紧去办事吧。”叶颢康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拿着刃跟炎收集到的消息打开房门去了隔壁的屋子里。 炎见叶颢康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能耷拉着脑袋认命的往南韵轩的方向而去,同时把监视陶皇后的任务交给了听风阁中另一个轻功好的人那里。 第二天就是清明节,和顺公主虽然是外嫁的女儿,但身上也有皇族的血脉,而且还是建安帝最心爱的妹妹。一大早,建安帝就让寿满派了马车来戍边公府接沈念祁跟和顺公主还有沈正航、沈姝锦四人一同去皇陵那边祭奠先祖,这也是大晋国开国以来第一例外甥跟妹夫也一同祭奠外祖的。 等沈念祁跟和顺公主到了宫中的时候建安帝跟陶皇后已经穿戴整齐在前殿坐好了,下面坐着的都是皇室中亲王、王爷跟他们的亲眷。见到沈念祁一家的到来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既然人齐了就出发吧。”见人都已经到了,建安帝吩咐了寿满让外面的侍卫们整好队准备出发。 沈姝锦跟在和顺公主跟沈念祁的身后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想到昨天晚上从万霄楼那里得到的消息,目光微转看向了辛运昊所在的位置。 辛运昊一脸苍白的站在皇子们的首位上,站在他旁边扶着他的正是一直跟在辛运昊左右的常随。虽然沈姝锦已经知道辛运昊是在装病,可今天一看这哪是装病,估计是真的病了。 现在的辛运昊不仅仅是满脸的苍白,就连眼中都是一片血红,若是再看的仔细些的话就能看到那长袍下打着战的双腿,估计现在他身边的那个常随松手的话辛运昊肯定会一屁股坐地上去。 辛运昊现在心中气的想要杀人了。昨天他陪着二皇子妃用了晚膳之后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二皇子妃可能是因为辛运昊回来了,精神的不得了,两人一直聊到了差不多将近子时的时候才住下。辛运昊一路上急赶慢赶的身体也实在有些劳累,回到自己带院子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刚睡下没一会儿,辛运昊就感觉身体有了变化,刚开始还以为是长时间没碰女人了才会起这种变化,心中想着陶皇后白天跟他说的话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接下来却一发不可收拾,迷迷糊糊中摸到了一具滑溜的身体,身体快过大脑的思考,直接翻身压了上去,狠狠的发泄了一回。还没等他回味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瞬间又感觉自己被另一人压在了身下,甚至还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辛运昊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整个晚上,也不知道自己压了多少次还有被别人压了多少次。早上一睁眼的时候辛运昊还以为昨晚是一场梦,现在他的屋子中就只有他自己一人,可是当他看到满床的凌乱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异样,提醒着他昨晚上的一切不是自己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辛运昊忍者身体上的不适站在距离建安帝跟陶皇后最近距离的位置上,原本他可以用身体染病这个理由不来参见进殿的祭奠,可早上的时候陶皇后特意让人给他送来了一套今日祭奠要穿的衣裳,这就由不得他不来。若真的不来的话大臣们虽然不会当下就对他有什么不满,可心中就不知道怎么想了,为了前些日子在民间积攒的好声望,也为了不给这些大臣们留下可置喙他的把柄,辛运昊好不容易在常随的搀扶下进了宫,又忍着身后的疼痛来到皇陵。 清明祭祖是要进行一个上午的,这一个上午下来辛运昊感觉自己的灵魂跟身体好像马上就要分离了似的,脑中也嗡嗡的响个不停,眼睛更加花的厉害,看到的所有人都是三个重影。 “皇儿这是怎么了?怎的休息了一晚之后病的更加的厉害了。”辛运昊在众皇子中离建安帝最近,建安帝一个转身就看到了快要摇摇欲坠的辛运昊。 “儿臣无碍,想来是昨夜二皇子妃见儿臣回来了有些高兴,拉着儿臣聊的有些晚,没休息好。”辛运昊在衣袖的遮掩下用自己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迫使自己清醒一些。 辛运昊的这话既是说给建安帝听的,也是说给二皇子妃的父亲并肩公王尔听的。并肩公府的祖上可是跟辛氏一起打天下的,当时立下不少功劳,在建国之后开国皇帝原本想封他们并肩王的,可当时的王氏祖先并没有答应,只是要了个公爵跟一块免死令牌。传到现在的王尔已经是第五代了,可皇室依旧没有给他们降爵的打算,可以看出并肩公府在皇室心中的地位。 二皇子妃王氏也算是跟辛运昊青梅竹马长大的,辛运昊也没有因为王氏体弱儿嫌弃她,在王氏及笄之后二人就成了亲,虽然现在二皇子府中有不少的姬妾,可没一个敢在这个病秧子正妃面前耍手段的,就是因为辛运昊在府中下了死命令。 “知道你们夫妻二人鹣鲽情深,可现在二皇子妃身子骨不好需要静养,你这孩子怎么也跟着瞎胡闹。”陶皇后早就注意到了辛运昊的不妥之处,她原以为是辛运昊有心装成这个样子的,可看到他满眼的血丝之后就知道这事有蹊跷。 辛运昊闻言应景的低下了头,“儿臣以后会注意的。” “现下祭祖已经结束,既然皇儿身体不适,圣上可否让人先送了他回府?”陶皇后用眼神示意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去扶一把辛运昊,她刚才已经注意到了辛运昊的脚已经在打漂了。 “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既然不舒服就先回自己的府中吧。寿满,让人准备软轿先送二皇子回府。”建安帝本就因为辛运昊这次在赈灾一事中的表现很是满意,现在看他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 寿满得到建安帝的指令后就下去安排软轿的事情去了,这时候的辛运昊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站不住了。昨晚上疯狂了一夜,今天上午又是上阶梯又是叩拜的,能坚持到现在辛运昊都佩服自己能忍了下来。 “还有要单独去祭祖的随意就好。”建安帝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目光在和顺公主的脸上稍稍停顿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在看到她身边的沈姝锦时眼底划过不明的亮光。 建安帝的这一举动做的很是隐晦,身后的人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就是站在他身边的陶皇后也只捕捉到了他看向和顺公主的那瞬间停顿,可一直都很敏感的沈姝锦却把刚才建安帝眼底的那抹亮光看的一清二楚,修剪精美的指甲一下就扣进了掌心的肉中。 “咚!”“呜!”就在沈姝锦心中恼怒的时候,被两个人一同扶着的辛运昊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陶皇后也顾不得身为皇后的仪容了,两步走上前去把辛运昊搂入怀中,“快传太医,太医呢!” 帝后出行都有随身跟着的太医的,一听陶皇后的喊声,随行的太医从后面小跑着过来,还没行礼就让陶皇后给喊过去了。 建安帝也没有对陶皇后的做法说什么,太医看了眼建安帝后伸手给辛运昊把起脉来。 “皇后娘娘先把二皇子放平了。二皇子呼吸有些受阻,老臣需要解开二皇子的衣衫。” “还愣着干嘛,赶紧的。”陶皇后让人找来厚毯,把辛运昊仔细的抬了上去。 太医从随身带的医箱中拿出来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同时吩咐这小太监把辛运昊的上衣褪下来。此时周围的女眷们都已经远离了,只剩下皇室的几位宗亲跟并肩公王尔在。 当小太监把辛运昊的上衣褪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胸膛时,围在四周的人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场的都是一些久经人事的大老爷们,只一眼就能想象得到昨夜辛运昊玩的这是有多疯狂。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一些思想比较呆板的皇室宗亲忍不住出声职责,看向辛运昊的眼神也变了变。 建安帝在看到辛运昊这满身的痕迹后狠狠的瞪了眼同样震惊的陶皇后,一甩袖子先一步离去。 太医颤颤的拿着手中的银针不知道要往那处扎了,这满胸膛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想下针都没法下。可现在不下针的话说不定这二皇子有个好歹的全都赖在他头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抖着手扎下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遇钱元勋 辛运昊在祭祖过程中晕倒一事很快的就在皇亲之间传开来,到不是当时围着的那些皇亲们嘴长,而是他们也在气愤中不知不觉的就跟自己家的人说了出来。这样一来辛运昊好不容易因为这次赈灾的事情在百姓中积攒起来的好声望也全部被一笔勾销。 太医当时给辛运昊扎完针之后建安帝又折了回来,吩咐寿满当场就把辛运昊所在的那块地方围了起来,让太医给他做了个全身的检查,那些皇亲们虽然当时就被建安帝给打发着离开了一些,可禁不住有些好奇且耳朵长的,之后太医说的话被一些有心探听的人全部听了去,他们这才知道辛运昊这胸膛上的痕迹还算是轻的,下身跟身后受到的创伤才是最严重的,听太医那意思辛运昊的身后已经被外力撕裂,得养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的过来。 原本已经打算借由赈灾事件上折子请奏封辛运昊为太子的那些大臣也歇了心思,不仅如此,还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要不要继续站在辛运昊这一边。这么一个好男风的皇子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再登顶那个位置了,他们就算是一直站在辛运昊的身后支持他到最后也一无所获。为了他们自家以后的荣华考虑,也应该早些做打算了。 而辛运昊,在被送回二皇子府中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也知道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被建安帝知道了,不仅是建安帝,现在估计大半皇室中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陶皇后在得知他的伤势后受不住打击也当场晕了过去,还是建安帝吩咐先让人把陶皇后送回了梧桐宫。 “皇子府养你们都是白养的吗,夜里有人潜进本皇子的院子中你们这些自诩高手的人一个都没有发觉,还让本皇子今天在外面丢这么大的人!”辛运昊的房间中已经被收拾过一回了,可他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把这整齐的房间又给乱砸了一通。 幸好现在辛运昊是半躺在床上,隔得远的东西够不到,不然这间屋子早就废了。 被辛运昊训斥的那些二皇子府中的护卫们一声不吭的站在屋子里,他们昨天确实没有感觉到一点不寻常,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有人往返二皇子府,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来。有负二皇子对他们的信任跟栽培,别说现在只是让二皇子拿东西往身上砸,就算是用刀剁了他们他们也没有怨言。 “给本皇子仔细的查,不行就动用银钱去江湖上贩卖消息的地方查,看看都有什么样的人有这种本事,能来无影去无踪的进到二皇子府中。”辛运昊刚想在床上换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坐着,谁知道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处,狠狠的吸了几口气。 “禀二皇子,前几日宫中也出现了刺客,现在咱们府上不好大肆的有所动作。”二皇子府上的一个在辛运昊跟前比较得眼的幕僚向前走了几步,沉声说道。 “会不会是四皇子或是六皇子找人做下的?”另一个幕僚也开了口。 这些幕僚们现在都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跟个男人搞了一夜,在他们心中这都没什么。若是让他们知道昨夜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跟辛运昊一同玩了一夜,估计他们也会私下考虑一下去留的问题。现在大晋国也有些好男风的人,不然盈袖阁旁边的南韵轩也不会在帝都中一直都经营的有声有色,不过就算是玩也是在私底下把人弄进自己府中玩。 “那就加紧对他们二人的监视。本皇子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都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最晚在明天晚膳前本皇子要知道的一清二楚。”辛运昊想了想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自他回到帝都之后站在他这一派的大臣们都已经开始准备联名上奏请封太子了,老四跟老六肯定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太子的位置就让自己这么轻易的得了去,使些手段也是有可能的,可就是不知道是谁做下的这件事。 若是让他查出来这件事跟他们有关系,是不是就可以摆脱现在的境况,同时也可以把这二人拉下来。既然自己里那个位置远了一步,也不能让任何人走进。 “这件事不管跟他们有没有关系,本皇子希望最后呈现在本皇子跟前,甚至是呈现在父皇龙案上的证据一定要跟他们二人扯上些关系,还有老三,他也不能忽略了。俗话说的好,咬人的狗儿不露齿,本皇子可不想跟老四、老六斗的火热的时候再有人突然跳出来捡漏。”辛运昊难得的聪明了一次,若是让三皇子辛运勉知道了指不定能赞他一声脑子终于开回窍了。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辛运昊唤了府医来给他仔细的诊治,早上的时候辛运昊也只是自己拿了些药胡乱的敷了下。现在反正都已经挑明了,也不怕藏着掖着了。当下最主要的还是养好了身子为主,这样才能好好的再与辛运政、辛运扬还有辛运勉“切磋切磋”。 “郡主,宫中桃儿传出来的消息,大公子说这算是后宅中的事情,以后就不用特意给他送过去了。”柳妈妈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个封存完好的蜡丸,双手捧着递到了沈姝锦的面前。 沈姝锦伸手接了过来,拇指跟食指稍稍一用力就把蜡丸从中间捻开,抽出里面的纸条。看完上面的内容后沈姝锦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辛运昊的事情她在清明当天晚上就已经从沈诺那里知道了,原本她还打算在辛运昊被请封太子之前给辛运勉或是辛运政那里送点消息过去,可还没等她动手,辛运昊就已经跟太子之位再也不会有瓜葛。 现在宫中又送来了这样的一条消息,看来这个蒋如黛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一边乘着建安帝的宠另一边还肖想着辛运昊。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却偏偏嘴馋,也不怕把自己的给咽死。 “给桃儿传话,让她多注意着些机会,既然蒋修媛有这个意思,那咱们就帮帮她。估计现在辛运昊也着急了,若是在建安帝身边有一双眼睛跟耳朵在,想来他也会安心不少。”沈姝锦看完了纸条上的信息之后就从一旁的小几上拿来了火折子,没一会儿那张纸条就化为了灰烬。 “奴婢这就去把郡主的意思传给桃儿。”柳妈妈没有问蒋修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没有问要跟桃儿具体怎么说,现在只要沈姝锦交代下去的任务她们只要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就好,剩下的就不是她们这些当奴婢的要操心的事了。 柳妈妈刚接了沈姝锦的令走出房间门没多久,窗户那边就翻进来一个红色的身影。沈姝锦对这种事已经见过不怪了,即使不看房间中的刻漏也知道快要到了午膳的时间了。 “看公子的伸手伤口应该好了,怎的还赖在戍边公府中,可是我戍边公府的饭菜与外面的不一样?”沈姝锦把火折子放回原处,起身拿起支窗户的短木把窗户开了道缝隙,以便刚才烧纸条的气味从屋子中散去。 叶颢康看了眼地上的灰烬眼神闪烁了下,勾起唇边的邪笑就在靠窗的软榻上斜斜的靠了上去,正好跟去开窗户的沈姝锦靠的十分的近,鼻中飘入的也是沈姝锦身上悠然的清香。“本公子一直风里来雨里去的给小爪儿打探消息,好不容易瞅着这个空闲能好好的歇上一歇,到是让小爪儿嫌弃了。” “本郡主可是付了钱的,拿钱办事不是万霄楼的宗旨吗,怎的到了公子这里却成了邀功了。”这几天沈姝锦也开始学着跟叶颢康抬杠了,不知不觉间二人的关系也比以前要好了很多。 “这几天的消息万霄楼可一直都送着,一点都没耽误了,外面建安帝还一直在找寻本公子的下落呢。从外表看本公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动起手来就说不好了。小爪儿也看到那枚暗器的样子了,取出来的时候还带着本公子的血肉呢,里面的伤口还是没好透。”叶颢康说的也是实话,宫中暗卫配备的暗器也都是特殊打造的,只要是粘上了,那就得狠狠的让你痛上一次。 也不知道该说叶颢康这次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真好赶上宫中暗卫换暗器种类,比以前的那些更具威力,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往暗器上涂抹毒药,要不然上次叶颢康也不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从宫中出来。 沈姝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清明那天她可是亲眼见到了建安帝带出去的人比以往多了一倍还多,回府的时候也看到了街上巡逻的侍卫们也多了不少,就连进出城门都检查的十分严格。 “今日午膳还有那道青笋肉丝吗?还有昨天晚膳的那道清蒸鱼也很美味,让本公子惦记了一晚上呢。”说着,叶颢康鲜红的舌尖探了出来,围着薄薄的红唇游走了一圈,看的沈姝锦有些脸热。 明明只是一个馋饭菜的动作怎的让人看了那么的诱惑,再配上那上挑的眉眼,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他说的不是那几道菜而是自己似的。 “你有伤在身,还是吃的清淡些为好。昨晚那道鱼已经是破例了,今天没有,以后也没有,如是公子想要伤口好的快一些的话就好好吃你的那份。”沈姝锦瞥了叶颢康一眼然后就走到外间去让含霜含雪去小厨房那边吩咐厨娘菜样去了。 揽月阁中自从有了叶颢康这个伤员后,沈姝锦的小厨房也一直在开着灶火,还特意从大厨房那边调过来一个厨娘,专门在这边做饭菜。有时候沈姝锦不在院子中用膳的时候就对外宣称给柳妈妈还有含霜或是含雪准备饭菜。 小厨房中的那个厨娘手脚也很利落,没等多长时间四菜一汤就端了进来,叶颢康见没什么油水的饭菜也没说什么,静静的跟沈姝锦用了膳。 一时间屋子中就只有偶尔筷箸或是瓷勺碰到碗碟的声音,虽然寂静,可是二人之间的氛围却很是平和,就像是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的夫妻似的。 用完午膳之后叶颢康就从来的窗户又翻了出去,沈姝锦让人撤下了膳食之后在院子中走动了几步。现在早已经过了初春季节,满院子花草的枝叶都抽出了新芽,沈姝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中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温暖跟院子中花草的清香。 这边沈姝锦在享受着阳光,却不知道在另一间屋子中有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正透过窗户看着院子中的她。 “郡主,安王府的菲郡主跟睿亲王府的善瑜郡主下了帖子请您后日去城外踏青。”午休过后,含霜拿着两封粉色的帖子走了进来的时候含雪正在为沈姝锦整理床铺。 “看看她们二人要去的是同一处地方还是两处不同的地方。”沈姝锦对着打磨光滑的铜镜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眼睛通过铜镜看着身后的含霜。 含霜打开了两张帖子看了看,合起来放在梳妆桌的一边,“回郡主,菲郡主跟善瑜郡主邀约您去的都是城外春风谷。这时候谷中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 春风谷在帝都城的南边,可能是因为四周都有山遮挡,谷中气温比帝都城中高上许多。帝都城中还是花草抽芽的时候谷中就已经是百花齐放了,清明之后正好是去那里踏青的好去处。 “既然是邀的同一个地方就派人去回了她们,后日本郡主会准时在城门外等候的。还有,一会儿告诉大哥,让他后日护送本郡主去春风谷。”想着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辛运菲跟辛运瑜了,沈姝锦也有些想她们了。而且大哥自从上次逛街的时候跟辛运菲见过之后都没有再单独见过面,她这个即当妹妹又当红娘的当然应该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 含霜跟含雪听到沈姝锦的话也有些脸红,自家郡主这还没过十二岁的生辰呢,怎的就对这些事开始上心了。 不过脸红归脸红,该去办的事情还得去办,含霜去给安王府还有睿亲王府回帖子去了,含雪收拾完床铺就往前院的方向走了去,让人给沈正航送消息。 到了踏青这日,沈姝锦穿了一身湖蓝色的衣裙,本来她想穿她喜欢的红色衣裙的,但是想到这是去踏青,穿的颜色太艳了太突出,就选了件不怎么起眼的。 “锦姐姐。”戍边公府的马车一出城门,就听到辛运满欣喜的声音。 沈姝锦听到声音后扶着含霜的手下了马车,辛运满早已经冲了过来,“锦姐姐还说在城门口等我们呢,最后还不是让我们等着锦姐姐。” “姐夫。”辛运满埋怨的话还没说完,看到一旁骑在马上的沈正航后笑盈盈的喊了声。 这一声把刚下马车的辛运菲喊的瞬间脸上飘上了两片红霞。正庆幸自己脸上遮着面纱呢,可那满眼的羞涩跟有些踉跄的步伐早就把她出卖了。 沈正航也没料到辛运满能这么喊,一时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故作镇定的从马上翻身而下,冲着辛运满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还在安王府马车旁的辛运菲,眼中也带上了柔和的光彩。 “菲堂姐跟锦表妹来的这么早啊,我就说晚了晚了,母妃还非要我把粥喝完再走。”就在这边正沈正航跟辛运菲含情脉脉的对望的时候,睿亲王府的马车从城门口驶了出来,辛运瑜掀着车厢的窗帘往外探着头观望。 “沈参领、皓月郡主、善瑜郡主、菲郡主、辛二小姐。”正当沈姝锦她们说说笑笑的要往春风谷走的时候,从后面又驶来了一辆马车,跟在马车旁边的是两位骑马的公子。刚才说话的正是那位穿草青色劲装的公子。 沈姝锦一行人闻言回头看向来人,拉着辛运菲的沈姝锦有一瞬间的停顿,纯孝公府的马车。青衣的钱元顺跟蓝衣的钱元勋,马车中下来的是纯孝公府最小的嫡小姐钱乐乐。 辛运菲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沈姝锦的那一下微顿她感受的很清楚,侧脸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沈姝锦。沈姝锦只是刚看到钱元勋的那一刻稍稍有些失神,但也不过是一瞬的事,随后就回过神来,看到辛运菲疑惑的眼神冲着她笑了笑。 辛运菲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是用手轻轻的握住了沈姝锦的手。 “钱二公子、钱三公子、钱小姐。”女眷们不好跟外男热烈的打招呼,这项工作就只能交给沈正航了。 “没想到今日外出踏青能遇上沈参领,既然遇上了一同可好,一路上也有说话的。”看他们要去的方向,钱元顺就知道这几家人家的公子小姐也是去春风谷的,想到现在风头正盛的戍边公府,钱元顺提出了同行的请求。 既然人家已经提出来了,而且还是同去一个地方,沈正航也不好太过推辞,也只能同意。在启程的时候钱元勋看了眼戍边公府的马车,眼底闪了闪,跟在钱元顺跟沈正航的身后静静的听着二人闲聊着。 ------题外话------ 亲们有看文的吗 评论区好长时间没人说话了/(tot)/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偏要来招惹她 一路上钱元顺跟沈正航到是聊的很投机,到是显得一旁的钱元勋有些木讷。沈姝锦跟辛运菲、辛运满还有辛运瑜之间也算是带着姻亲关系,也很是熟识,自然也就窝在了一个车厢中,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让纯孝公府的那辆马车中的钱乐乐听的直绞手中的帕子,让与她同车伺候的小丫鬟们都不自觉的缩在了车厢一角,生怕这位骄横的嫡小姐拿她们出气。 行了大约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四家人来到春风谷的谷口。他们这一行人来的也不算早,已经有好几家人家的马车停在谷口了,还有一些约在一起来的小姐们正相携着往谷内行,在看到几辆或华丽或大气或精美的马车到来的时候好奇的停下了脚步观望了几眼。 待她们看清楚马车上的标记后眼中都闪过了不可思议,要说戍边公府跟睿亲王府还有安王府的公子小姐们一同来到是没什么可稀奇。现在帝都城中都知道了安王府的菲郡主与戍边公府的大公子已经有了婚约,而睿亲王府跟安王府都是皇室中人,一起来也无可厚非,奇就奇在纯孝公府的人怎么跟这三家一同来的。 有些聪明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是不是纯孝公府已经跟戍边公府或是另两家攀上了关系,不然就一纯孝公府下一代继承人马上就要降爵的情况来看,怎么着也够不着跟这些真正的皇亲国戚们一同来春风谷踏青游玩。 相对于那些小姐们的好奇心,沈姝锦他们这边却是平静的很。在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来之后坐在车厢门口处的含霜掀起了挡风的车帘,先一步走了出来。等车夫把下车用的木梯搭好只有才扶着沈姝锦她们四人从车厢中走了出来。 也幸亏戍边公府准备的这辆马车的车厢够大,车厢中坐了五人还有空余的地方,至于辛运菲、辛运满还有辛运瑜的贴身丫鬟则是各自在自己府中的马车上,含雪也因为怕挤着沈姝锦她们上了辛运瑜的马车中。 等着沈姝锦她们都站定之后,行驶在最后的纯孝公府的马车上也下来一位年约*岁的小姐,只不过那眼中的怒火却烧的很旺,想要让人忽略都难。 也难怪钱乐乐生气,虽然纯孝公府现在是有些势弱,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前不管是在府中还是她邀请别家小姐出去游玩,那些人可都是围前围后的奉承着她,今天却让沈姝锦她们四人给排斥在外,心中难免有些落差。若是不邀请她去戍边公府的马车也就罢了,一路上沈姝锦她们四人还说说笑笑的那么大声音,让一个人单独一辆马车的钱乐乐听了心中的怒火更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往上燃。 那些没有移动脚步的小姐们见到最后单独从马车上下来的钱乐乐,瞬间明白了些事情。感情并不是纯孝公府攀上了这三府中的一家,而是单独来的,也只是在路上碰到了一起过来了而已。 “臣女请三位郡主安。”想透了这些之后,那些小姐们三三两两的来带沈姝锦四人面前,虽然有面纱的遮挡,还是有一些闺秀能认得出来这四位都是谁。 “都是出来玩的,各位小姐不必如此多礼。”作为年纪最大的辛运菲降沈姝锦跟辛运瑜都没有开口的打算,不得不站出来出这个头。 各家小姐们得了辛运菲的话后稳稳的站直了身子,有大胆的闺秀已经开始邀请她们四人一同进谷了。 “还望各位小姐见谅,今日家兄也在,想来是无法跟各位闺秀们走的过于亲近,以免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出去。”沈姝锦在她们邀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有几名闺秀的眼睛一直落在沈正航那边,要不是周围的人多估计现在已经贴上去打招呼了。 那几位有小心思的闺秀被沈姝锦这么一说立马收回了目光,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全部散开,只不过还有一两位小姐在进谷的时候不甘心的向着沈正航的方向看了几眼。 沈正航见围在沈姝锦她们身边的小姐们都散去后才跟钱元顺拱手告辞走到这边来,冲着辛运菲勾了下唇角才开口,“走吧,外面的斗篷都放在车厢中吧,有车夫看着也不会出问题。谷中气温比外面高,一会儿可是要热了。” 几人闻言想想也是,随即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交给各自身边的丫鬟,让她们放进马车中。谷中百花都已经盛开,肯定很温暖,她们若是再披着斗篷进去估计一会儿就热出一身汗来。而且见刚才那些进谷的小姐们,她们也都没有穿的很多,一身春衫的打扮就走了进去。 就在沈姝锦她们要往谷中走的时候,已经被遗忘到一边的钱乐乐终于忍不住了,“几位姐姐,能不能带上妹妹一起,咱们也算是一起来的,二哥跟三哥都是男子,跟他们走在一起也不是很方便。” 沈姝锦对于钱乐乐这种自来熟的样子差点没崩住笑了出来。原来这钱乐乐是自小就有这种本事,不管是谁家的小姐都能狠自来熟的叫人家姐姐,上一世初次见面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钱乐乐有多喜欢她这个即将成为纯孝公府三少夫人的人呢。 “谁是你姐姐了,我们都不认识你,甚至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别瞎喊。”辛运满虽然是这几人中年纪最小的,可也是脾气最直接的,很是不喜欢有人动不动的就自称姐姐妹妹什么的,说的好像自己跟她有多熟悉多要好似的。 对于一直被人宠着的钱乐乐来说,辛运满的话无疑是在她脸上甩巴掌。若是一般的闺秀就算是为了自己在外面的形象听到她这么喊早就笑盈盈的拉着她一同进谷了,哪还能跟辛运满似的说出这种话,她是不怕听到的人对她有不好的看法吗。 “满儿。”辛运菲对于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妹妹是在是头疼的很,人家别家的姑娘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在乎自己的形象,可她到好,跟在自己的家中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管是不是会得罪人。 “满儿说的可是大实话,咱们确实不知道哪位姑娘的名字嘛。”辛运满看到自家大姐有些不满的看向自己,嘟了嘟嘴小声的说道。 “是乐乐的不是,没有提前跟各位姐姐报上姓名。”钱乐乐扶着丫鬟的手不禁用了些力气,修长的指甲也刺进了那丫鬟胳膊上的皮肉中,疼的那丫鬟一个哆嗦,可也没敢就这么把钱乐乐的手推开。 “本郡主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这边有兄长在,钱小姐虽然还未满十岁,可大晋国男女七岁已经要分席而坐了,钱小姐还是跟自家的哥哥在一起比较妥帖一些。我们先走一步。”说完,沈姝锦就揽过辛运菲的胳膊,冲着钱乐乐点了点头之后就往春风谷的谷口走去。 辛运满跟辛运瑜见沈姝锦已经快要走进谷口了,急忙快走了两步追了上去,四人又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不过这说的人主要还是辛运满跟辛运瑜,辛运菲只是在一旁笑着,沈姝锦也偶尔参上一两句。 “钱二公子、钱三公子,本参领也先行一步了。”眼见着前面四个人已经快要到转弯的地方了,沈正航粗略的行了一礼后大步的追了上去,然后就不紧不慢的跟在了辛运菲的身后,偶尔还跟她说上两句话。 而站在原地的钱乐乐已经气红了眼,钱元顺目光不明的看着前面的四个姑娘,钱元勋则是已改之前的木讷,看着远去的沈姝锦眼底的精光不时的闪烁一下。幸好这个时候钱元顺跟钱乐乐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若是让他们看到现在的钱元勋,肯定会吃惊不已,而钱元顺也因此错过了一次能真正看清钱元勋面目的机会。 眼见着前面的人已经看不到踪影,钱元顺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这时候钱元勋已经又变回了呆呆的样子,木木的站在马车的一旁眼睛看着钱元顺,等着他发号施令。 “咱们也走吧。乐乐,刚才那几位可都是现在帝都城中闺秀们想要巴结的对象,看不上咱们纯孝公府也是正常的事。不过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多跟她们亲近亲近的好,若是真的跟她们成了贵重密友,纯孝公府也能从中得到些好处,而乐乐你的吃穿用度也会再提一个档次。”钱元顺看着还气呼呼的妹妹,走过去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妹子,说是一点都不宠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妹妹始终都是要嫁出去的,不像兄弟一样,能跟自己抢纯孝公府世子之位。想到这里,钱元顺看了眼马车旁站着的钱元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笑容。就算这个也是纯孝公府的嫡子,但他一点都没有把钱元勋看在眼中,除了吃喝就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转,能有什么威胁。 沈姝锦他们几人走的也不算快,说是来踏青散心的就是来踏青散心。该看的景色都停下了脚步细细的观看,她们也没有像别的闺秀那样看到好看的花朵就摘下来拿在手中把玩,一路走过都是只赏景不折花。 “呀,陶家姐姐的这件衣裳可真好看,这谷中的百花都成了陶姐姐的陪衬了呢。”还没走进,沈姝锦就听到了上一世还没嫁到纯孝公府时经常听到的声音。只不过在嫁进纯孝公府且帮助钱元勋得到爵位之后就再没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一来是钱元勋承爵之后钱乐乐已经出嫁,二来就算钱乐乐回娘家也会明里暗里的讽刺她是一个只占着位置却不会下蛋的母鸡。不仅如此,钱乐乐到后来还跟钱元勋的爱妾安怜儿要好的很,就在她没了利用价值被关在后院的时候还经常跟安怜儿一同去羞辱折磨她。 “可不是嘛,陶三小姐今天这衣裳可真是漂亮,把这些花儿都比下去了。陶三小姐这衣裳是在哪家铺子中订制的?赶明儿我也去看看,母亲一直都嫌弃我不会打扮,等去订了衣裳后也好好的让母亲看看。”又一位小姐顺着钱乐乐的话接了下去,引来其余小姐们的询问。 “这件衣裳是之前皇后娘娘上下来的料子,前几日我过生辰的时候母亲让人才裁成了衣裙,至于是在哪个铺子中做的,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被闺秀们围在中间的陶杏嫣用手理了理衣裙的下摆轻声说道,好像真的不是很在意身上的衣裙似的。 陶杏嫣今天是被蒋氏特意打发处来踏青的,不仅是今天,前几天陶杏嫣也是天天的往春风谷中跑,每次来的时候都要叫上之前相处的好的闺秀们,就是为了能跟这些闺秀们多走动一下,粗略的接触下挑选几个身份合适的姑娘好给辛运昊纳入府中。 虽然辛运昊正妃的位置陶皇后已经选好了人选,可还有一个庶妃,两个侧妃没有着落。眼看着别的皇子们府中都有弟子嫡女降生,辛运昊这边由于正妃身子骨不好还没有子嗣,陶皇后就想着先把庶妃、侧妃接进府中,反正这两个位置也是能上皇家玉蝶的,比正妃先诞下子嗣也没有人多说些什么。 要说搁在以前陶皇后是不会这么心急的,可她万万没料到清明那天能发生那样的事,辛运昊的名声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她也是有些急了,就在清明的当天晚上就让人给陶府那边传了信息。陶杏嫣这几天这春风谷已经逛的都不爱逛了,可家中的父母都给她下达了这个命令,就算是逛到吐她也得好好的完成这项任务。 陶杏嫣心中也清楚的很,若是这次辛运昊真的就这么被打倒了,以后陶府的富贵荣华可就到了头了,自己还有半年才到及笄的岁数,这半年内辛运昊没有什么起色的话她的姻缘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些闺秀们听到是陶皇后赏的料子做成的衣裳,看那衣裳的眼睛更加的明亮,想要伸手去摸上一摸又怕陶杏嫣不乐意,只能羡慕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陶杏嫣见自己说出的话起了作用,心中也略微的放下一些心来。她这几天可是特意准备的这些衣裳,而且还是让府中的人在外名有名的铺子中请了还几个做衣裳的绣娘,紧赶慢赶的才做出来三套,就是为了能让这些闺秀们知道,只要入了陶皇后的眼,以后可是会有不少的好东西穿戴。 “啧啧,陶府不愧是陶皇后的母家,宫中限贡的缎子也毫不心疼的就这么送了出去。”辛运满也看到了陶杏嫣身上的那套衣裙,作为安王府中的小姐她也有这样料子,可那料子也仅够做一两方手帕的,再多就没有了。 “满儿羡慕她们干什么,等赶明儿我让大哥给菲姐姐送几匹过去,但是至于你能不能要的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沈姝锦随意的打量了陶杏嫣一眼,那料子她很眼熟,好像戍边公府的大库房中就有好几匹,好像是小弟满月的时候建安帝送来的满月礼里面的其中一样。 “姐夫!”辛运满闻言直接略过了沈姝锦,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正航,跟讨主人欢心时的小宠物一模一样。 沈正航被辛运满这一声充满活力的姐夫给惊了下,随即耳边也出现了可以的红晕,“咳,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直接去戍边公府那边拿着锦缎再回安王府。善瑜郡主也去挑一挑。现在大库房的钥匙在锦儿那也有,你们直接找她就好。” 得了沈正航的答复后辛运满笑嘻嘻的又开始闹沈姝锦,就连一旁的辛运瑜也闹了起来。 “四位姐姐你们走的可真慢,比乐乐早一步走却晚这么久才到,乐乐进谷的时候追了好一会儿都没追上,还以为你们早就到这个地方了呢,早知道刚才在谷口的时候乐乐怎么也要拉着你们一起走。”刚才辛运满的那声姐夫已经引起了这边闺秀们的注意,钱乐乐一见是沈姝锦他们几人,好似很热络的走到这边来。 “这位姐姐的衣裳也好漂亮呢,跟陶姐姐的料子好像是同一种。”钱乐乐走到沈姝锦的跟前眼光微闪,在太阳的照射下她才发现,沈姝锦身上这件衣裳的料子跟陶杏嫣的一样,只要侧着光线就能看到料子上好似有水流过一般,只不过若是看的再仔细一些就会发现沈姝锦身上的这件衣裳水色更加的顺畅。 闺秀们顺着钱乐乐的声音看去,也发现了这一点,有几个不知道沈姝锦他们身份的眼中闪过嫉恨,“钱小姐年纪小,可别被一些表面上的东西给骗到了。陶三姑娘的衣裳可是皇后娘娘亲赏的布料做成的。” 原本还在这位闺秀身边的姑娘见她说出这种话,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往旁边让了让。对面的那几位姑娘虽然面上遮着面纱,可旁边的沈正航可没遮面。自从沈正航被封了参领之后他可是一度成为帝都城中闺秀们的夫婿首选,都有偷偷的弄来他的画像,看到他可不就相当于看到了沈姝锦或是辛运菲。 第一百一十九章 镶国来犯 “臣女请皓月郡主、善瑜郡主、菲郡主安,见过沈参领。”其余的闺秀们认不全这几人,陶杏嫣可都认识。既然碰上了也不能当做没看到,只能缓步来到沈姝锦几人面前半蹲行礼。 “陶三小姐客气,今日都是来游玩的,就不必如此多礼了。”还是辛运菲先走了出来,并不是她非要出这个头,而是沈姝锦跟辛运瑜不愿意多说话。 辛运瑜是看不得这些闺秀们阿谀奉承的样子,沈姝锦则是不愿意跟陶杏嫣多说什么,至于辛运满,上面还有三位姐姐顶着呢,怎么着都轮不上她来开口寒暄。 而刚才跟钱乐乐说话的那位小姐听到陶杏嫣的话后整个人都已经僵掉了,虽然脸上有面纱遮挡着看不到她的脸色,可那微微抖动的衣袖已经出卖了她现在的心情。 “没想到今日三位郡主跟满姑娘也来春风谷游玩,若是早知道了杏嫣就在城门口等候了。”陶杏嫣起身后又往沈姝锦他们身边走了几步,好像跟他们几人的关系很要好似的。 这也不能怪陶杏嫣这么自降身份的想要讨好沈姝锦他们,现在是特殊时期,辛运昊的事情影响不小,就算是以往比陶井昱官职低上一些的官员家的小姐们陶杏嫣跟她们相处的时候也会收一收之前的气势。 “既然遇上了,一会儿咱们一起逛逛可好?”陶杏嫣笑盈盈的看着辛运菲,从刚才起一直都是辛运菲在说话,理所当然的陶杏嫣就把她作为能代表沈姝锦她们的人了。 “本郡主的兄长一直同游,未免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就不跟各位小姐们一同游玩了。还有钱家小姐,刚才在谷口的时候想必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就算你年岁小不懂事也应该知道郡主跟一个普通公府小姐至今的差别,这声姐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了去的,还望钱家小姐以后多注意,省的以后全帝都的闺秀们都成了你口中的姐姐,让不知道情况的外人还以为……”沈姝锦在辛运菲开口说话之前就走了上来,扫视了一边在场的闺秀,特别离着陶杏嫣不远的钱乐乐身上。 闺秀们也听出了沈姝锦话中的意思,刚才还不以为意的称呼现在想想也却是有些不妥,就算是再亲近的姐妹之间在互相称呼姐妹的时候也在前面加上名字中的一个字,亲姐妹直接也都是大姐、二姐、三妹或是小妹的称呼,只有家中受宠的姨娘在主母面前才会自称妹妹。 一时间,刚才还跟钱乐乐有说有笑的闺秀们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变。作为府中的嫡女不可能不知道这称为的意思,她刚才就这么大咧咧的一直喊着,是真的无心还是被府中的一些人影响到了,不自知的就带出来这种称呼。 “姐,皓月郡主,乐乐并不是这个意思,乐乐只是见到在场的闺秀们心中欢喜,这才……”钱乐乐说着,眼中也含上了泪花,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唇角,独自站在闺秀们跟陶杏嫣之间。 在场的闺秀们见到钱乐乐这个样子眼底更是闪烁的厉害,她们府中可都是有姨娘通房的,她们的天地也仅限于后宅之中,跟这些姨娘们接触的也不少,也知道那些姨娘们最拿手的就是在自家爹爹面前这种惺惺作态的模样,跟现在钱乐乐要哭不哭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也不怪钱乐乐能做出这番样子,主要是在纯孝公府中纯孝公虽然跟正妻相处的还算融洽,可终究不是自己心中喜欢的那个。府中还有一个非常得宠的姨娘,若不是因为现在的正室夫人手中还有不少嫁妆在,纯孝公早就把那个姨娘抬成良妾了。而那个姨娘的手段也非常的厉害,自进纯孝公府之后就一直都是纯孝公心尖上的人,这时间久了钱乐乐就耳濡目染的学了些那姨娘的作风,原本的做法是想让纯孝公这个当爹的多注意到自己,却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被这些闺秀们嫌弃了。 “别人是不是喜欢你这样称她们呼本郡主不知道,但本郡主听不来。本郡主底下只有一个弟弟,本郡主的爹爹也没有纳妾的打算,所以钱小姐就算是想成为本郡主的妹妹也是没有可能的。”沈姝锦的话音刚落,围在周围的闺秀们等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这话就算是沈正航也有些吃惊,可吃惊归吃惊,他依旧是站在沈姝锦这边的,就算是今天沈姝锦说出更加不合礼数的话他也不会对沈姝锦有不好的看法。自家的妹子自己清楚,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当成给人没脸的,现在对钱乐乐这么说话肯定是钱乐乐的一些做法过了界。 至于辛运菲跟辛运瑜还有辛运满则是无感,从在城门口相遇的时候她们就觉得钱乐乐这姑娘就不是一个可以深交的对象。撇开当时她眼中的骄横不说,就是那一副专门等着别人先跟她打招呼的样子就不怎么讨喜,所以才没有邀请她进车厢中,而在谷口的那番作为让她们更加的不喜,谁喜欢跟一个拎不清自己身份的姑娘在一块。 “既然皓月郡主不方便,那我们就先去别处转转了,不打扰三位郡主跟满姑娘还有沈参领赏景了。”陶杏嫣见场面有些尴尬,不得不给自己跟身后的闺秀们找了个台阶下。 在场的这些闺秀们中除了她这个皇后娘家的小姐外还真没有那位小姐能在沈姝锦他们跟前有这个能力说这句话,为了不让事情发展的更加糟糕,陶杏嫣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出这个头。 既然陶杏嫣已经开了口,她身后的那些闺秀们也都纷纷行礼告退,钱乐乐也收起了刚才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见闺秀们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后也跟沈姝锦她们草草行了一礼带着丫鬟往别处走去。只是她的年岁到底小了些,还没走出沈姝锦她们的视野范围就把一直扶着她的丫鬟推倒在地,自己气哼哼的一个人走开。 “咱们也走吧,都把时间浪费在说话上了,也没看多少风景。”沈姝锦笑盈盈的转身,看着身边的人伸手挽住了辛运菲的胳膊,另一边被辛运满抢先了一步,辛运瑜只能挽着辛运满的胳膊,辛运菲的另一边走的可是沈正航,她可不愿意在两人之间当障碍物。 等沈姝锦他们走后,从一片小树林中闪出一片蓝色的衣袍,看着沈姝锦他们几人远去紧紧的握了下拳,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 剩下的时间倒是再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中午的时候他们也在谷中的一家餐馆中简单的用了些膳食。春风谷中的气候宜人,也算是四季如春,只有冬天能稍冷一些,没有来游玩的游人,所以一些看到商机的老板也在谷中开了各式各样的餐馆,只不过这些餐馆中的食物没有帝都城中的酒楼中那么精致。 到了下午申时二刻的时候,沈姝锦他们一行人才从谷中出来,四位姑娘都满眼的兴奋,在一旁陪同的沈正航的目光却一直都落在辛运菲的身上,只要辛运菲一转头就能看到他注视的凤眸,让沈姝锦跟辛运瑜、辛运满好一个打趣。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锦姐姐的生辰了吧,这一年过的好快啊,又要头疼的给锦姐姐准备生辰礼了。”回城的路上还是四人同坐一辆马车,辛运满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上。 “这有什么好头疼的,反正不管是谁过生辰你不都是一幅画就交代了吗,人家收到了不当面夸夸你还不乐意呢。”辛运瑜说的这是辛运满七岁之前的事,这事还被建安帝拿来取笑过一回。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瑜堂姐还想着呢,再说了,满儿每次都画的不一样的东西啊,这每次想内容也是见头疼的事呢。”辛运满嘟了嘟嘴,那是小时候不懂事,这几年她可没再这么办过。 “你这小妮子才多大呢,还多少年前的事了,就像是现在你已经七老八十的了。”沈姝锦也在一旁打趣着,还用手指点了点辛运满光洁的额头。 “大姐,你看锦姐姐跟瑜堂姐都欺负满儿。”辛运满见沈姝锦跟辛运瑜联合起来了,自己也不甘心开始找起同盟来。 “那咱们今年送生辰礼的时候就换个花样,到时候让她们好好开开眼界。”辛运菲今天在沈姝锦跟辛运满还有辛运瑜的带动下也活跃了些,说出口的话也比平常多了些俏皮。 “啊,那满儿还是让她们继续笑话好了,除了画画满儿也没什么手艺了。外面买来的东西到底不如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真心实意。”听到辛运菲的话辛运满当下就趴在了她身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的辛运瑜跟沈姝锦又是一阵好笑。 车厢内的欢声笑语一字不落的传进了骑在马上的沈正航耳中,听着那无忧无虑的笑声,沈正航也不禁勾起了唇角。车厢中有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一个是以后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而且她们之间的关系还这么要好,母亲也对这个儿媳很是满意,以后戍边公府中会有更多的欢笑声吧。 马车行的不快,比去的时候要慢的多,都到了将近酉时的时候沈姝锦跟沈正航才回到戍边公府中。辛运瑜跟辛运满见天色有些晚,也没有跟着来戍边公府取锦缎料子,直接回自己的府中去了,分开的时候几人定好明天上午的时候再来取。一回府,沈正航就被沈念祁叫到了前面的书房中,看那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今日帝都中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一回到揽月阁,沈姝锦就让含霜把柳妈妈叫来自己的房中。 “晌午的时候沈诺让人送了消息进来,郡主跟大少爷都不在府中,奴婢就把消息一直守在身边。”说着,柳妈妈从怀中拿出来一张不大的纸条,双手捧着交给了沈姝锦。 沈姝锦从柳妈妈的手中接过纸条,大致的看了一下,看完后有些无法相信的抿了抿唇,镶国怎么这个时候开始在跟大晋国交界的地方大量驻兵了,前一世大晋国跟镶国之间可算是非常好的姻亲关系,不然也不会出了两人皇后都是大晋国的公主。 “来人有提到过镶国大量派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沈姝锦把纸条折好之后收进了自己的荷包中,一会儿用完晚膳她还要把这消息让沈正航看一看。 “送消息来的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送到纸条字后就离开了,奴婢见他走的匆忙,好像是沈诺那边还有别的事情交代他去做。”柳妈妈见沈姝锦把纸条自己收了起来,双手收回放在小腹处,往后退了半步站好。 “本郡主知道了,还得劳柳妈妈去大库房中走一趟,把之前小弟满月宴的时候圣上赐下来的锦缎收拾一下,明日睿亲王府的善瑜郡主跟安王府的满小姐要来府中挑几匹料子。记录的时候就记本郡主与闺秀们之间走动回礼用的。”沈姝锦看了眼屋子中的沙漏,决定直接去和顺公主的合欢院中去等沈正航跟沈念祁,反正等他们俩谈完了也是回到合欢院中的。 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这一等就到了戌时一刻,等沈正航跟沈念祁到回到合欢院的时候饭菜已经热过两边了,就在他们进院子的那一刻和顺公主正在吩咐喜妈妈让大厨房的厨娘热第三遍饭菜。 沈姝锦见沈念祁跟沈正航进来的时候脸色都有些严肃,想来这事情应该很棘手,就连吃饭的时候二人都没有往常那样轻松,匆匆的吃完之后又想往前院的书房中走。 “大哥,菲姐姐在回来的时候问大哥喜欢什么样的花样,她好给大哥绣几个随身携带的荷包。前几日锦儿见大哥的那个荷包已经开看来线,若是大哥不嫌弃的话锦儿这里有一个菲姐姐之前送的,你先拿着用。”说着,沈姝锦就把装有纸条的那个荷包从自己腰间解了下来,交给沈正航的时候还特意在他掌心按了下。 沈正航感受到沈姝锦按下的那一下,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好,至于花样,等明日菲郡主过来的时候锦儿给大哥选就好,锦儿选的肯定就是大哥喜欢的。”说完,沈正航跟着沈念祁出了屋子,往前面的院子走去。 沈姝锦见沈正航仔细的把荷包放进了怀中才转过身开走到和顺公主身边,“娘亲,今日大哥跟菲姐姐相处的可是很好呢,在谷中的时候大哥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菲姐姐的身上。还有今天遇到的那些闺秀们,看到大哥眼睛都直了,若不是锦儿跟菲姐姐在,估计她们能直接扑到大哥身上去。” “帝都城中的闺秀们也太……你大哥都是定下亲事的人了,看来得赶紧的把你大嫂娶进来,彻底断了一些人的念想。”和顺公主皱了下眉,辛运菲这个儿媳她很满意,而且还是沈正航自己中意的姑娘,可不能让外面的一些姑娘随意的就贴上来。 “娘亲放心吧,还有锦儿在呢,咱们府上之前就没有那些姨娘小妾之类的乌七八糟的人,大哥受到爹爹的熏陶肯定也不会乱来的。小弟这几日是越来越重了,抱着都坠手了。”沈姝锦从摇篮中抱起刚睡醒的沈正舶,没一会儿胳膊就有些酸了,无奈之下只能把他放在和顺公主的床上,折好被子垫在他身后让他坐着自己玩。 现在沈正舶已经七个多月大了,醒着的时候特别活跃,运动的多吃的也多,比平常人家七个月的孩子沉上很多。在沈姝锦放下他的时候不舍的扯着沈姝锦落下来的一路头发不撒手,没长出牙的小嘴一个劲儿的呜呜呀呀的抗议。 和顺公主见姐弟二人闹着也没多管,随手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一块天蓝色的锦缎在上面绣着花样,看那形状是沈正舶夏天准备用的小肚兜。 沈姝锦在和顺公主的院子中一直呆到亥时沈念祁也没有回来,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去沈正航的院子跟他说话了,跟和顺公主告退之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沈姝锦刚洗漱完打发了含霜喊含雪回自己的屋中休息,那扇叶颢康经常翻进来的窗户有了响动,眨眼间一身玄色衣袍的叶颢康就站在了沈姝锦的跟前。 “今天宫中那两位的日常,对了,还有万霄楼特意赠送的一份消息。”叶颢康把两分消息分开来拿在手上,一封随意的放在了小几上,一封亲手递给了沈姝锦。 沈姝锦接过来叶颢康手中的那封信,从中抽出信纸往放蜡烛的地方靠了靠,看完之后眼中一片震惊,这是镶国一个月来调动军队的具体信息,没想到万霄楼能查的这么细致,就连每个士兵到达驻军地之后换岗的时间跟人数都写的一清二楚。 “这消息可以换本公子再隔壁的房间中多住几天了吧。”从昨天开始叶颢康就被沈姝锦以伤口没什么大碍的理由赶出了揽月阁,现在拿着消息换个睡觉的地方应该不是很亏。 ------题外话------ 谢谢亲wangqwangz哒月票(づ ̄3 ̄)づ 第一百二十章 又是一年生辰 沈姝锦听到叶颢康的话头都大了,人家免费送来这么重要的情报本应该提什么要求都答应的,可这货动不动的就出现在她的床上,还一大把的理由,而且她发现自己对叶颢康的气息也越来越没防备性,心中多少都有些不适。 “这伤看表面起来已经没什么了,可内里还没好透彻,还要留下丑陋的疤痕,本公子也就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叶颢康看着沈姝锦想要开口拒绝,赶紧的用手捂住了伤口所在的位置,呼吸的频率也快了几息,好像在承受着很大的苦楚似的。 看着叶颢康那副难受的样子,已经到嘴边的拒绝被沈姝锦又咽了回去,“既然伤没好透就不能消停两天,这又是翻窗又是探情报的,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爱惜等谁怜惜你呢。” 这话一出,不仅是叶颢康,就连沈姝锦自己都被惊了下,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开始担心这人的身体了,还忍不住的当着人家的面说道起来。 “就知道小爪儿关心本公子,既然消息已经送到了那本公子就回房去休息了。”叶颢康在沈姝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从来时的窗户翻了出去,熟门熟路的到了隔壁的房间中。 反正那间房里的被子褥子还没来得及收拾,都是自己用惯了的,再说了,就算用不惯还有隔壁沈姝锦的床不是吗。 沈姝锦看着现在已经纹丝不动的窗户,懊恼的用手锤了下床,在看到小几上的那封记载着帝后一天生活言行的信后才静下心来,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看起来。 转过天来,沈姝锦依旧是在一双黑漆漆眼眸的注视下醒来。现在她都懒得说什么了,很是平静的起床穿衣,二人之间的相处越来越像是已经成亲许久的夫妻了。 等沈姝锦从盥洗室中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了叶颢康的身影,想来已经回到隔壁的厢房中去了。 “郡主起了,奴婢去给您把水对一下。”含霜跟含雪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已经穿好衣裳的沈姝锦,只不过头发还没有绾,只是用一根蓝色的发带松松的绑在了脑后。 含霜提着手中的热水壶进到盥洗室中,含雪则是走到床边,给沈姝锦整理起床铺来,“郡主昨夜身子不舒服吗?怎的用上了两床被子?” 沈姝锦闻言看向了床上,只见那床备用的锦被也散了开来,虽然不像是有人盖过的样子可也不怎么整齐了。沈姝锦睡的床够宽敞够大,而且她睡觉的时候也很老实,基本上一两个姿势就能睡一夜,备用的锦被放在靠近墙的那边,以往基本上都碰不到,可这两天每次含雪来收拾床铺的时候那床备用的锦被都被动过。 刚开始含雪还以为是沈姝锦睡着的时候不小心弄散了,可时间长了一直这样含雪也有了别的想法,就怕沈姝锦身子不舒服忍着不告诉她们。 “许是这几天夜里夜深的时候有些凉,迷糊之中扯过来的,不过看今天这天气应该很快就用不到备用的杯子了,一会儿收起来吧。”沈姝锦脸上微微红了下,正背对她的含雪并没有发现,想了想昨夜她好像也加了床被子,也就没再往细里问。 没一会儿功夫含雪就把床铺收拾妥当,含霜也从盥洗室中把温水端了出来,用温水浸湿了帕子之后递给了沈姝锦。 沈姝锦的早膳是在揽月阁中跟叶颢康一同用的,用完了之后也没管一直赖在自己屋子中的叶颢康,直接带着等也去用完了早膳的含霜跟含雪去了沈正航的院子。 到了沈正航的院子沈姝锦才知道他已经跟沈念祁早早的去前院的书房中去了,早膳都没来得及用。沈姝锦吩咐了含霜去大厨房中要了些早膳直接送到书房中,自己则带着含雪先一步去了书房。 “爹爹,大哥。”自从前几次沈姝锦跟沈正航还有沈念祁在书房中谈过几次话之后沈念祁已经给下面的人下达了命令,沈姝锦进书房不用特意通报,直接进就行。 “锦儿过来了,是你大哥让你过来的吗?”沈念祁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儿子跟女儿,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被他们比老了。 “大哥昨天跟锦儿提过一两句镶国那边的事,锦儿有些担心,所以。”沈姝锦见沈正航跟沈念祁的脸色都很不好,想来昨天沈正航接到纸条上的消息后已经跟沈念祁说过了。 “昨天早上下朝之后圣上让寿满公公特意宣了爹爹进宫,镶国那边这段时间动作有些大,弄不好爹爹跟你大哥又要离家一段日子,你跟你娘亲……”说到这里,沈念祁也有些无法继续,好不容易平了北边草原部落的动荡,现在镶国那边又有事情。 虽说大晋国不止他一个能打仗的将军,可作为建安帝的妹夫,他还是比其余的将军更得建安帝的信任,所以边疆那里一有什么事建安帝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听到这里沈姝锦也明白了,昨天她给大哥的纸条大哥根本就没用上,建安帝作为大晋国的最高统治者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特别是这种关乎国家安定的大事。 “镶国跟大晋国交界之地在大晋国的南边,爹爹以往都是在北边驻守,两地气候、地势都不一样,圣上让爹爹去还不如直接让驻守那里的将军处理这件事。”沈姝锦对建安帝这种有事就紧贴,无事就松散的做饭很是反感。或许也是因为上一世的原因,沈姝锦现在是越来越对建安帝没什么耐心了。 “话虽如此,可圣上既然已经跟爹爹开了这个口,爹爹就不能拒绝了他。而且这段时间爹爹在家中也休息够了,真的每天都让爹爹无所事事,早晚会闲出病来的,好不如去战场上多跑几圈呢。”沈念祁昨天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想过这些问题,可建安帝已经定下了此时的处理方法,而且这圣旨估计上午就能到,他就是想不去也不可能了。 “爹爹要去,大哥呢?”沈姝锦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经确定下来是非去不可了,只是不知道建安帝对大哥有什么样的安排。 “圣上的意思是让你大哥跟爹爹同一日出发,只不过他去的是大晋国的西面国界。北边的草原部落近五十年之内是不会再来侵犯了,东边靠海,沈家军没有海战的经验,圣上怕西边的沙赦国趁着南边有动作的时候也会动手,且你大哥刚封了参领,带兵去跟西面的守军一同驻守也无可厚非。”沈念祁略一想也知道建安帝的意思,这是在重用他的同时也用沈正航牵制着他。 这次沈家军肯定也是会跟着他一同去往南边的,可沈家军一日日的做大,建安帝的心中肯定也会有不安跟忌惮,趁着这次机会把沈家军分散一下,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消减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合作。而且分开的这些沈家军跟着的依旧是戍边公府中的主子跟少主,就算是外面有些不好的猜想也不会有过大的动荡,反正现在整支军队还在姓沈的人手中,只不过是由以前的一人统领变成了现在的两人统领。 “爹爹,大哥。”沈姝锦看了看沈念祁又瞧了瞧沈正航,想着等圣旨来之前要怎么跟和顺公主先提示一二。 “爹爹跟你大哥走后府中就只剩下锦儿跟你娘亲还有舶儿了。作为府中娇养着的女儿爹爹本不应该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锦儿身上,可是……”沈念祁叹了口气,心中也对建安帝有了些怨言。 “爹爹放心,锦儿定不会让外人欺负了娘亲去,也会好好的照顾小弟。大哥也放心,锦儿会好好的看着菲姐姐的,不会让人横刀夺爱的。”沈姝锦也不想看到自家爹爹这个样子,只能调皮的话题岔开。 沈念祁被自家闺女的这种说法给逗乐了,在一旁的沈正航也红了红耳根,有些难为情的低声咳嗽了一下。 就在父子三人在书房中说完话的时候,言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门,“公爷,寿满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沈念祁到是没说什么,只跟言管家说了句摆香案就会合欢院中去换衣裳去了,而沈姝锦跟沈正航则是略有深意的对视了一眼,之后也出了书房,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中去换接圣旨的正装去了。 “晋,建安昭:近日南部边疆动荡,戍边公常年驻守边疆兹有经验,现命戍边公带领沈家军赶赴南部边疆,以助守城将士牢收南部边疆。另有参领沈氏正航,于沈家军中抽取万人赶赴西面边疆,以防沙赦国有变。戍边公、沈参领自接旨日期加急准备,于三日后同时出发。钦此!”寿满宣完旨后把明黄的圣旨圈起来双手捧着交到了沈念祁的手中,那有特色的尖细嗓音在大厅中回荡了好一会儿才散开。 “臣领旨。”沈念祁接过圣旨后双手举高过头顶,跟沈正航一同向着皇宫的方向叩了一首,跟在他们身后的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虽然不用开口说话,也在沈念祁动作的时候一同叩首。 “劳寿满公公走这一趟了,厅中已经备好了茶水,寿满公公歇一歇,午膳就在戍边公府中用,待本公爷放好圣旨之后跟寿满公公好好的喝几杯,用完膳之后再回宫复命。”说着,沈念祁让了一步,让沈正航招呼着寿满,自己则是去了府中单开的小祠堂中。 寿满在出宫的时候建安帝也没有催着他早些回宫,听沈念祁这么说也就欣然答应了。 用完午膳后和顺公主又让言管家给寿满准备了一些市面上不怎么常见的茶叶带了回去,寿满喜爱喝茶在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给他银子还不日给和茶叶能让他高兴。 寿满这一趟来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走的时候还有好茶叶拿,在出门的时候轻声在沈念祁的耳边说了句“宫中之事公爷放心。”之后就乐滋滋的一挥拂尘带着来宣旨的小太监们回了宫中。 走在沈念祁身边的沈正航也听到了刚才寿满的话,看着那远去的人眼中闪烁了一下,之后就跟着沈念祁走进戍边公府的大门,回自己的院子中去准备衣裳细软去了。 “去找下柳妈妈,本郡主有事要吩咐她去做。”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沈姝锦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心中对镶国这次突然的在两国交界处驻兵有些无底。 含霜领命走了出去,含雪在沈姝锦的身后帮她把头发打散,又把郡主的服制褪了下来,以便一会儿服侍她午休。 没一会儿的功夫柳妈妈就跟着含霜进到屋子中,正好沈姝锦已经换上了稍微宽松些的衣裳,头发也让含雪收拾了一番,服服帖帖的垂在腰际。 “郡主让奴婢来有何事吩咐。”柳妈妈行了一礼后就退到了一边,等着沈姝锦开口。 “一会儿还得劳烦柳妈妈去宅子中走一趟,让沈诺挑两队人跟着大哥,另挑两队编进这次要出发的队伍中跟着爹爹。他们的任务不是要上阵杀敌,只要保护好爹爹跟大哥就成。大哥若是有所察觉就明说,爹爹那边一定不要让他发现了。还有,到了南边之后让他们跟探听消息的人联手,一定要找出这次镶国突然在边境增兵的缘由。”沈姝锦想了一会儿,把所有的问题都在心中过了一遍之后才对柳妈妈吩咐到。 “奴婢这就去办。之后得来的消息要怎么传送?是戍边公府一份,大公子那边一份还是?”有圣旨到的事情府中的人都知道了,也知道了公爷跟大公子又要去边疆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去北边,而是一南一西。 “等大哥到了西边驻兵的地方之后消息再往那边传,这几天消息都先传回府中吧。妈妈去宅子的时候让含霜跟含雪多拿上些药丸,让他们不必省着用,在保证大哥跟爹爹安全的同时也要护好自己的性命。”沈姝锦又想了下,之前做的那些药丸估计要不够,趁着爹爹跟大哥都在准备出行的这几天她还要多制作一些。 柳妈妈见沈姝锦再没有别的事情吩咐,示意含霜跟含雪跟她一同出去,然后行了一礼之后就退出了屋子。 等柳妈妈跟含霜、含雪走后沈姝锦揉了揉额角躺在了床上,许是心中一直不怎么平静,好长一会儿也没睡着,索性也就不睡了,穿上外衫随意挽了个发髻就去了她让下人们专门收拾出来的制药的屋子里,这一呆就是一下午,让去找沈姝锦的叶颢康也白白的在她屋子中等了一下午。 沈念祁跟沈正航走后的一个多月中,南边边疆那边也没有传来两国有开战的消息,沈姝锦每天都接到两人的消息,原本心中的不安也稍微减轻了些,想来镶国那边也不会贸贸然的举兵来犯,这对他们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只是这次镶国那边为什么突然在两国交界增兵却也一直没有查出来。 沈姝锦原本想让万霄楼那边帮忙查一查的,可一想到隔壁那个赖着不走的人,心中的这种想法也都歇了。而且她还发现现在对于这个动不动就在自己跟前晃上两下的无赖心中也没那么多的排斥,甚至有时用膳的时候还会不经意的等上一等,等到人来了之后才会动手用餐。 “郡主,还有几日就是您的生辰了,这帖子要怎么送?刚才公主派喜妈妈来问了,席面上的菜样公主都已经定好了,让您再看看还有那些要删减或是添加一下,现在就等着安排座位了。”柳妈妈手中拿着一张菜样的单子走了进来。 “也不是什么整岁的生辰,请几个熟悉的闺秀来就好,最多也就两桌人,菜样简单些,都不是什么外人。等一会儿本郡主把帖子写好后柳妈妈派人送到各府上去。”沈姝锦一边写着帖子一边跟回柳妈妈的话,没一会儿就把最后几张帖子都写完了。 含霜跟含雪在一旁用手中的团扇在这些帖子上轻轻的扇动着,好让墨迹干的快一些。 等墨迹都干透了之后柳妈妈跟含霜、含雪把所有的帖子都自己的收了起来,按照帖子上的府邸纷纷发了出去,就在当天收到了所有请帖的回帖,表示当天一定会准时到府上。 沈姝锦生辰的当天,一早起床的沈姝锦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在睁眼的时候看到那双明亮的黑眸,心中稍稍有些小失落,可一想到一会儿会有相熟的闺秀给她来过生辰,那一点点失落也被她抛在了脑后。 巳时整,安王府的马车首先来到了戍边公府的门口,辛运菲跟辛运满相携着下来马车进了府门。府中的人也都知道与安王府现在算是姻亲关系了,合适热情的引着二人来到和顺公主的院子中,先给和顺公主见礼。 没多大一会儿其余的闺秀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到来,和顺公主的院子中被十来位闺秀占的满满当当的,说了会儿话之后沈姝锦带着她们去了自己的院子。 “郡主,言管家让人来禀,二皇子跟三皇子都来给您送生辰礼物了,还有永安侯府的叶二少也来了。”就在闺秀们说说笑笑想着去花园逛逛的时候,一个小丫鬟来到揽月阁中,悄悄的在沈姝锦说道。 ------题外话------ 亲们今天都吃饺子了吗(ˉ﹃ˉ) 蠢作者吃的虾仁馅儿的O(∩_∩)O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死皮赖脸的赖着 辛运昊跟辛运勉跟着柳妈妈来到前面的大厅中,后面还跟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叶颢康。沈姝锦接到那小丫鬟的禀报之后就已经早早的在大厅中等候了,那些来参加今天生辰宴的闺秀们则是让辛运菲在招呼着,反正现在辛运菲已经是戍边公府的准儿媳,由她来招呼宾客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臣女请二皇子、三皇子安。”见到辛运昊跟辛运勉走进来,沈姝锦上前半蹲行礼。 “都是自家人,锦表妹何必这么客气,且今日是你的生辰,寿星最大,我跟二皇兄也只是来送礼的。”说着,辛运勉向前走了一步虚扶了下沈姝锦。 沈姝锦起身后向后退了一步,与辛运勉拉开了些距离,眼睛看向一旁的辛运昊的时候目光微缩。一个多月未见,以往还算爽朗英气的辛运昊现在全身上下都被笼罩在一层阴郁之中,面上清瘦了很多,肤色也接近一种病态的苍白,看人的眼神中都带着阴狠,就像恶狼一般,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能在你的脖颈上狠狠的咬上一口。 “小,郡主表妹。”跟在二人身后的叶颢康见沈姝锦的注意力都被站着的人吸引去了,眸底划过一丝不悦,双手一用力就把轮椅往前推了推,挡在了沈姝锦跟辛运昊、辛运勉之间。 “去年你就没下帖子请本少,今年怎么又忘记了,还好本少的记性好,喏,这是本少给郡主表妹准备的生辰礼。”说着,叶颢康把放在自己腿上的一个锦盒递到了沈姝锦的跟前,还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脸讨喜的看着她。 沈姝锦被叶颢康刚才说出口的那个小字晃了下心神,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个住在自己隔壁的无赖。蓦的,沈姝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好像之前叶颢康也这么称呼过自己,就是那次在抛砖巷子中跟沈姝美结盟那天。怪不得听到住自己隔壁那人叫自己小爪儿的时候会觉得这称呼有些熟悉,原来…… 叶颢康被沈姝锦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手中的锦盒一只擎在沈姝锦面前,只等着她收下。 “那还多谢叶二少记挂着了。”沈姝锦盯着叶颢康看了好一会儿才把眼前的锦盒接过来,眼角扫过轮椅,心中却是想着一会儿试探一下,到底是不是如她心中所想一般。 叶颢康听着沈姝锦的话感觉后脑勺有些凉凉的,不明白他刚才说错或是做错了什么,惹得沈姝锦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这是本皇子送给锦表妹的生辰礼,还希望锦表妹看后不要嫌弃。”辛运昊见沈姝锦收下了叶颢康的东西,上前一步把辛运勉跟叶颢康都往后挤了下,站到沈姝锦的跟前。 沈姝锦有些不习惯跟不怎么熟悉的人站的这么近,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就这么个动作让辛运昊的眼中闪过阴狠,笼罩在身上的那股阴郁的气息更加的强盛。 “多谢二皇子殿下。”沈姝锦刚站定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辛运昊的方向扑面而来,不适的皱了下眉,把手中刚才叶颢康送的那只锦盒交给了含霜,自己则是伸手接过了辛运昊的礼物。不过也没在手中拿多长时间,接过来之后就直接放在了叶颢康那只锦盒的上面。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不像二皇兄府中那样有很多稀奇精美的东西,只是偶尔得了快原石,锦表妹喜欢什么东西可以自己找工匠打磨。”辛运勉不像叶颢康跟辛运昊,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下人,他是自己来的,所以礼物也是一直由他自己拿着。见叶颢康跟辛运昊的礼物都送了出去才把手上的锦盒打开。露出里面已经切开了一面透明的冰种飘花料子。 刚才叶颢康跟辛运昊的礼物沈姝锦都没有打开来看,辛运勉送的时候却是自己打开了锦盒,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而且还是在大晋国中稀有的东西,这让辛运昊跟叶颢康心中都有些不愉,只不过一人挑了挑眉,另一人抿了抿唇。虽然都没说话,可厅中的气氛却在一时间有些紧张起来。 “臣女年岁还小,压不住这么好的东西,臣女先谢过三皇子的礼物了。这份礼物臣女不能收,还望三皇子谅解。”沈姝锦并没有伸手去接那锦盒,而是又向后退了半步。 “既然已经送出去了,那这东西就是锦表妹的了,不管是锦表妹自己用还是送给别人都是锦表妹说的算。三表哥可就只拿了这么一间东西,锦表妹不能让三表哥来的时候跟走的时候是一样是吧。”辛运勉没有多在意沈姝锦的动作,笑着就把锦盒合上盖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沈姝锦看了看桌子上的锦盒又看了看一脸坚持的辛运勉,只能再次行礼答谢。 “既然礼物已经送到了,三表哥就不打扰锦表妹进去待客了,今日‘书阁’那边来了一批新的画作跟诗词,我还要过去看着些。二皇兄要一起走吗?”辛运勉送完了礼物就准备告辞,好像他来真的只是送送礼这么简单。 “本皇子的礼物也送到了,希望一会儿锦表妹看过之后能喜欢。本皇子一会儿还要进宫去见父皇,也不在戍边公府这里多留了。”辛运昊的目光从桌子上的那只锦盒上收了回来,有些隐晦的瞥了眼辛运勉,侧过头对沈姝锦笑笑说道。 沈姝锦抬眼就见到辛运昊那古怪的笑容,身上不禁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使劲的握着藏在袖中的手才忍住没有当着辛运昊的面脸上露出不适的表情来。 “府中还有客在,且臣女作为后宅女子不好多出门走动,恕臣女不能亲自送两位皇子殿下出府门。言管家,替本郡主好生送两位殿下出去。”沈姝锦现在是巴不得辛运昊赶紧的走,跟他在一间屋子中待的时间长了感觉吸进去的空气都阴冷了不少。 辛运勉柔和的笑了笑,回头对刚进来的言管家点了点头,先一步走出了大厅。辛运昊则是看着沈姝锦眯了眯眼,转身往厅外走去,路过叶颢康身边的时候还请哼了一声,“叶二少也一起吧,省的言管家再回来送你一次。” “二皇子跟三皇子先走,本少还没去看看公主姨娘呢。作为晚辈本少既然已经来到了府中理应去给她请个安的,且之前公主姨娘就一直让本少多来府中走动走动。本少跟二皇子、三皇子不同,有的是空闲时间,二位皇子忙的话就先走吧。”叶颢康手中把玩着自己的一块随身玉佩,头也不抬的说道。 辛运勉跟辛运昊听叶颢康这么一说动作都有瞬间的停顿,随后也想开口去给和顺公主请个安,可还没有所表示,叶颢康那边又开了口,“原本还想着跟二皇子、三皇子一同去看看公主姨娘的,看来这次是不行了,圣上跟‘书阁’那边的事可不是小事情,二皇子、三皇子慢走哈。” 辛运昊跟辛运勉都神色不明的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笑眯眯看着他俩的叶颢康,一个跟沈姝锦再次告辞,一个直接甩着袖子走在了前面。言管家拱了拱手之后跟在二人身后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碍眼的人都走了,郡主表妹快看看本少给你的礼物。”见辛运昊跟辛运勉及言管家已经走出了他的视线,一双墨眸神采奕奕的看着沈姝锦,时不时的还往含霜手上的那个锦盒上看一眼。 沈姝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颢康的那双眸子,越看越与住在她隔壁的那人如出一辙。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二人的眼睛都是黑瞳比别人的都要大上一些,且瞳孔的最外围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最后沈姝锦把目光放在了叶颢康的腿上,努力的想着上一世永安侯府的这个二公子的信息,好像确实是个不良于行的。 而且永安侯府的大公子在外面的名声很是响亮,三公子也小有才名,所以人们很少关注到府中还有个原配夫人生下的二公子,其实这二公子才应该是府中最最尊贵的一位。 叶颢康刚才就被沈姝锦的语气弄的有些云里雾里的,现在看着沈姝锦一直注意着自己的腿,心中微微跳快了几下,把玩着玉佩的动作也有些加快,有种好像已经被沈姝锦拆穿的感觉。 “既然叶二少要起给娘亲请安,本郡主也不耽搁叶二少的时间了,后面还有一众闺秀等着本郡主招待,在前面呆的时间长了未免太过失礼。娘亲的院子虽然在后宅中靠前一些,可也是女眷住的地方,叶二少给娘亲请完安之后还是快些离去的好,免得有什么不利于戍边公府的流言传出去。”沈姝锦到是想现在就试探一番,可想到自己不好在前面逗留过长的时间也就没再说一些探究的话,反正今天晚上还有人得给她送宫中的消息,到那时候再试探也不晚。 叶颢康当然能听得出沈姝锦逐客的意思,他也知道沈姝锦现在已经对自己开始有些怀疑,可没有实质的证据他肯定不会不打自招的表现出来,现在还是先去讨好一下未来的丈母娘是正事,面得以后要求娶的时候麻烦。 “既然郡主表妹想要回自己的屋子慢慢的欣赏本少送给你的礼物,那本少也就不强求郡主表妹现在看了。本少先去公主姨娘的院子中请安,永安侯府中肯定也不会给本少准备午膳了,那本少就在公主姨娘这里蹭一顿饭吧。”说着,叶颢康叹着气把轮椅转向门口的方向,身后跟着他的刃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抽了下嘴角。 自家主子没地方用午膳?扯淡吧,先不说听风阁中时常备着主子喜爱的食物,就算是盈袖阁中也有专门的包厢,只要自家主子一声吩咐,什么好吃好喝的没有?也就在皓月郡主这里摆出这么一副没人疼没人爱的让人心生不忍的模样来。 “还愣着干嘛,没看到郡主表妹不想看到本少吗,也是,本少在外面的名声不是很好,可本少也没办法啊,不这样做怎么能引得起家中人的注意。本少从小见过侯爷的次数用两只手都能数过来,本少就是想多见见自己的亲爹啊。”叶颢康自顾自的推着轮椅往门口那里行去,说出口的话让人听了心中好似有一只手拧着自己的心脏似的,说不出的心酸。 沈姝锦也被叶颢康的语气惊了下,随即想到永安侯府中的情况,又想到了上一世自己在纯孝候府中之后的待遇,瞬间对叶颢康的娘亲有了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触,对这个自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叶颢康心中也有了些不同的感触。 在叶颢康走了之后,沈姝锦慢慢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手也不自觉的伸到了含霜那边,把压在辛运昊锦盒下的那个盒子拿了过来。一打开,两排闪着柔和色泽的黑珍珠展现在沈姝锦的眼前,每一颗的大小及圆滑程度都一模一样。 沈姝锦在看到这两排黑珍珠的时候心脏急剧的跳了起来,仔细数了数,盒子中一共是十六颗,个头都比自己上一次用来跟万霄楼换消息用的大上一圈。沈姝锦现在很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当着辛运昊跟辛运勉的面打开这个锦盒,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叶颢康送给她的生辰礼是这些东西,指不定他们能怎么想呢。 “仔细收好了,别让别人看了去。含霜先把这东西送回屋子里,万万要锁好了。”沈姝锦合上锦盒的盖子,又放回了含霜的手中,这东西还是好好的收起来为妙。 “郡主,圣上派人来给您送生辰礼来了。”就在含霜走后,言管家又走了进来。 刚才言管家把辛运昊跟辛运勉送到府门口,看着二人登上马车走后刚想要回府就见寿满带着几个小太监来到府门前,手中还端着几个精美的盒子。 沈姝锦听闻言管家的话眼神又是一缩,建安帝这是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吗?虽然之前沈姝锦一直处处都想让建安帝的目光从自己娘亲的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觉得无比的恶心。 寿满跟在言管家的身后笑盈盈的让拿着礼物的小太监把东西一一摆在沈姝锦跟前,除了精美的锦缎就是华丽的首饰,都是帝都中闺秀们喜爱的东西。 “臣女谢过圣上赏赐。劳烦寿满公公走一趟了,言管家备茶。”沈姝锦先是冲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才吩咐言管家上茶。 “宫中还有事情,老奴可坐不下,等着老奴得空了再来戍边公府讨一杯茶吃。上次的茶叶老奴还没来得及喝呢。”寿满吩咐着小太监们把东西放下后说了两句话就跟沈姝锦告辞了。 沈姝锦没想到建安帝能给她来送生辰礼,也没准备什么,只能让一旁的含雪送上了一个荷包,里面虽没有多少银钱但也够寿满买几盒好茶了。 寿满走后,再没有人来送生辰礼,沈姝锦来到后院中继续招待着那些来给她过生辰的闺秀们,等她们用过午膳又玩耍了一会儿后相继离去,沈姝锦这才到了和顺公主的院子。 还没走进和顺公主的屋子吗,沈姝锦就听到了屋子中传来和顺公主的阵阵笑声跟沈正舶咿咿呀呀不是很清楚的说话声。想到已经九个月的沈正舶,沈姝锦嘴边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容,没等在外伺候的丫鬟们通报就走了进去。 一进屋,沈姝锦就看到了三张小脸,除了和顺公主跟沈正舶外,来送生辰礼的叶颢康竟然还没有走。 “郡主表妹来了,快看,快看,小舶很喜欢本少呢,一直扯着本少不让走呢。”叶颢康在沈姝锦还没有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等她进屋后也是第一个看向她的人。 “表妹就表妹,叫什么郡主表妹,显得多生分。”和顺公主笑着朝沈姝锦招了招手,“闺秀们都已经送走了?康儿也不是外人,娘亲邀了他今晚的晚膳也在府中用。锦儿都不知道舶儿有多缠着康儿呢。” 沈姝锦看着坐在叶颢康腿上正笑的欢的沈正舶,又看了看满脸笑容的和顺公主,腿脚有些僵硬的往他们三人的方向走了几步,不明白怎么还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叶颢康怎么就哄得自家娘亲跟小弟这么开心。 小小的沈正舶见自家姐姐走了过来,伸出两只胖胖的胳膊想要沈姝锦抱。叶颢康见沈正舶急切的样子,一手拦着腿上的小娃,一手推动轮椅,迎着沈姝锦行了过去。 “这可不是本少不想走啊,是小舶儿不想让本少走,本少一把他放下来他就哭喊,看来本少还是很有跟小孩子一起玩的天分的。”叶颢康抱着沈正舶递给了沈姝锦,心中却在想着以后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现在的叶颢康绝对不会想到等将来那个混小子到来之后是如何跟他斗智斗勇的抢媳妇。 “锦儿先陪着康儿说会儿话,娘亲让喜妈妈去吩咐一下大厨房今晚上加几个菜样。”和顺公主看着走过来的三人乐呵呵的说道,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叶颢康看沈姝锦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题外话------ 某少的策略:先搞定丈母娘跟小舅子,然后找机会搞定大舅子,至于岳父,呵呵,只要岳母点了头,还怕什么岳父╭(╯^╰)╮ 第一百二十二章 离开帝都 一顿饭吃的沈姝锦有些闷堵,叶颢康到很是欢快。用膳的时候光听叶颢康在一旁耍宝逗沈正舶了,和顺公主也在一旁乐滋滋的看着互动的二人,再加上叶颢康时不时的给沈姝锦夹一两筷子菜照顾着她,和顺公主对叶颢康更加的喜爱,在用完了膳叶颢康告辞的时候和顺公主还一直让他以后多来戍边公府中走动走动,叶颢康也一点都不脸红的痛快答应下来。 “主子,这是今天宫中那两人的消息。”入夜之后,炎带着探得的消息来到叶颢康在戍边公府的屋子中。 叶颢康在戍边公府中用完了晚膳只是转了个弯就又返了回来,在沈姝锦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就进到了她隔壁的那间厢房中,进去后也没有点灯,就跟屋子中没有人似的。 叶颢康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在枕头下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盒子露出里面散发着柔光的夜明珠。就着夜明珠的光泽叶颢康把今天宫中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建安帝跟陶皇后那边的消息仔细的看了一遍,看完后才放进信封中封好。 “南边跟西边这几天怎么都没有消息送回来?”想到还在边疆的沈正航跟沈念祁,叶颢康轻声开口问道。 “听风阁的信鸽有回来传消息,这几天两边都是按兵不动,没有什么重要消息传来,属下就直接让阁中的人归档了。”炎看了眼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叶颢康,一时间没明白自家主子怎么突然间关心起大晋国边境的动向了,等想到戍边公府中的两位男主子现在的所在,不由扯了下嘴角,主子这是有了女婿跟妹夫的自觉性了吗。 “好好盯着二皇子府那边,辛运昊肯定不甘心自己就这么丢了登顶那个位置的机会,陶皇后就算是不为了陶府,为了她自己也会极力的忙活,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还有其余的几位皇子,也不能放松了。上次不是让人特意注意着辛运勉那里的一举一动了吗,有什么新发现?”叶颢康把锦盒中的夜明珠拿了出来,放在手中把玩着,夜明珠的光晕在他的把玩下遮遮掩掩,也把叶颢康的脸映衬的忽明忽暗。 “辛运勉基本上都是呆在皇子府或是‘书阁’这两个地方,府中也没有什么幕僚,跟建安帝也不是那么亲近。不过阁中的人发现三皇子府的书房中好像有阵法,未免打草惊蛇还没有仔细的去探查。”炎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对那个一心扑在诗词书画上的三皇子这么谨慎,可既然主子已经发话了,他们就照这办就好。 “行了,本少知道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叶颢康随意的挥了挥手,像赶宠物似的把炎撵了出去。 炎已经对叶颢康这种举动见怪不怪了,行了一礼后从哪来的又打哪纵身翻了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影,而戍边公府的侍卫们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有任何的风声。 “小爪儿,本公子来给你送今天宫中的消息了。”叶颢康说那个小字的时候人还在窗户的外面,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稳稳的站在沈姝锦是面前了,一双流彩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靠在软榻上看书的人儿。 “今晚的饭菜可还可口?那道海参烩猪筋量也太少了些,本郡主才吃了两口就没了。”沈姝锦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好似不怎么在意的问道。 “还不,小爪儿今晚的晚膳吃的这么好啊,早知道本公子也早些来戍边公府了,说不定也能一饱口福。本公子为了小爪儿能得到一手最新消息可是在宫中的房顶上肯了好几个干馒头呢,甚是想念前段时间受伤的时候在小爪儿这里的伙食。”叶颢康刚说了俩字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心中猛的一动,脑中在想着自己在什么地方漏了陷,让沈姝锦这么试探自己。 “呵呵,那公子还真是可怜。”沈姝锦就当自己没听到刚开始的那两个字,伸手拿过叶颢康手中的信封拆开来,默不出声的看了起来。 叶颢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中还在暗自思量着自己今天白天是在哪露出的马脚,以至于晚上刚一进屋子就让沈姝锦这么跟自己说话。 沈姝锦看完了手中的信件之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红润的樱唇也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建安帝昨夜只是在陶皇后的宫中歇息了一夜,今天就招了辛运昊进宫,不仅取消了他的禁足还让他继续参与朝中的重要事宜,就连对他的态度也变的的亲切了不少,好像是已经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揭过去了。 还有陶皇后,悄悄的给辛运昊的那瓶东西还得让人好好的查一查。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上一世的轨道,就算是她重生了一次也不知道下一刻能发生什么事了。 “宫中加强了很多巡逻呢,这消息可是越来越难探听了,小爪儿不给本公子点补偿吗?”叶颢康见沈姝锦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点都没注意到房中的自己,很是不甘心的出声想要引起她的侧目。 “本郡主可是给了万霄楼不少银钱了,公子如是想要额外的银钱可以跟你们楼主说啊,本郡主可是跟你们签了协议的,除了协议上的银钱外本郡主也没多余的银钱可动用了。”沈姝锦瞥了一眼弯着腰跟自己说话的人,手中的信纸也折好放进刚才的信封中,等一会儿叶颢康走后一并处理了,以免不小心流落出去让人瞧见了给戍边公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没有银钱可家,那以后本公子的三餐可要小爪儿给准备了。放心,本公子不会耽误了小爪儿的事,只是在用膳的时候回来吃顿饭。小爪儿不会连几顿饭都请不起吧,本少也想尝尝刚才小爪儿说的那个什么海参烩猪筋,听这名字本公子就知道这道菜肯定很好吃。”叶颢康很是自然的在沈姝锦的身边坐了下来,坐下之后还特意往沈姝锦那边挪了挪。 沈姝锦这才知道着了叶颢康的道儿,感情他的真正意图不是跟自己要银钱,而是贪图在这里用膳。人家也算是给自己做事的,刚才还拒绝了人家一次,用膳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他的话还不知道他过会儿能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 叶颢康看到沈姝锦终于给自己一个正眼了,连连勾唇眯眼,可一想到现在这张脸不是自己的,那笑意也慢慢的收了回去,恨不能现在就撕下脸上的面具来,让沈姝锦好好的看看自己的笑颜。 看到满脸嘚瑟的叶颢康,沈姝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既然公子已经把消息都送到了,本郡主也不耽搁公子去休息了,至于公子以后的膳食,本郡主会让府中丫鬟给公子单独准备出来的。” 叶颢康也知道见好就收,既然已经得到了沈姝锦的这个承诺,今天已经算是得了不少好处了,至于今天之后的时间,叶颢康要回房中好好想想到底今天是在什么地方让沈姝锦察觉到了不妥,从而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天气一天天的变暖,原本定下的沈正航跟辛运菲的婚期也一天天的接近,可由于沈正航现在正在西面大晋国与沙赦国交界处驻守,也没有办法来得及走婚礼的流程,所以除了纳采、问名、纳吉之后就再没往下进行。安王府那边也知道现在戍边公府的情况,虽然到了既定的时间还没有送聘礼到安王府中,他们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 帝都城中的闺秀们见戍边公府那边一直没有行动,心中又开始活络起来,这一次沈正航突然领兵驻边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帝都城,若是安王府那边等不了的话,她们可就有机会攀上这门亲事了。 眼见着原定下聘的日子一拖再拖,安王府那边虽说表面上没什么,可安王妃心中却焦急的很。男方那边虽然当事人不在帝都城中,可和顺公主这个当家主母不是还在吗,若是还有意继续这场婚事的话也应该在定好的日子让人来下聘啊,这不声不响的让安王妃心中越来越没底,忍不住的就想要去戍边公府那边问问到底他们是个什么意思。 安王虽然比安王妃能沉得住气一些,可现下这种情况心中也有些不安,他们家的嫡女在帝都城中也算是有名的才女,就这么等着一个没信儿的人也不是办法,若是戍边公府那边真的没了这个意思,自己也好早早的再为辛运菲找另一家亲事,不然过了年岁还一直待在闺中的话别人说出去也不好听。 “郡主,刚才言管家派人来报,安王府那边有客到,公主已经在换衣裳准备见客了,让您也准备一下,跟公主一同出去见客。”柳妈妈得到外边的人禀报后就来通禀了沈姝锦。 沈姝锦略想了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来安王府那边也急了,现在已经进入八月份了,距离原本下聘的日子已经拖了一个月了,戍边公府这边也没有给跟安王府那边交待一二,而且帝都城中的人见戍边公府这边没有一点动作,已经有不好的流言开始流传了。 “回了娘亲那边,本郡主马上就过去。”边说,沈姝锦边动手褪下外面的家居外裙,含霜会意的去套间的衣柜中找相应见客的衣裳去了,而含雪则是在一旁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沈姝锦的梳妆盒,挑选着合适的首饰。 柳妈妈得了沈姝锦的命令后行了一礼退出屋子去跟和顺公主那边去回话去了。 “请王爷、王妃安。”沈姝锦跟和顺公主相携着来到前面的大厅中,一进门沈姝锦就很是规矩的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 安王跟安王妃已经坐在主位下手边的座位上饮着茶了,虽然手中端着茶杯,可二人一直看向大厅门口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们此时心中的焦急。 “安王兄,安王嫂。”沈姝锦行完礼后和顺公主也开口跟安王夫妇打了招呼。 安王跟安王妃见和顺公主跟沈姝锦一同来到厅中,急忙起身也寒暄了几句。等和顺公主在主位左边下手第一个位置坐好之后安王跟安王妃才紧挨着坐了下来,沈姝锦则是坐在了对面的座位上。 “安王兄跟安王嫂的来意本公主已经知晓了,安王兄放心,既然是我戍边公府先去府上上门去求娶的菲郡主,那就不会有悔婚一说。而且本公主也确实喜欢菲儿那孩子,能娶到这样才德兼备的女子也是我戍边公府的荣幸。”和顺公主一来就给安王跟安王妃吃了一颗定心丸。 “公主说的是,王兄这几日也是听到外面的一些传言,被扰了心神这才冒冒失失的来到戍边公府,让公主看笑话了。”安王脸上带了些尴尬,也知道这次是他们有些心急了,给人的感觉好似他们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似的,有些掉份儿了。 沈姝锦坐在对面看着和顺公主跟安王交谈,心中暗自想到,怪不得这安王府没有得亲王的封位,就这份耐性跟心性就差了睿亲王府那边好几个档次,等现在的安王世子承爵的时候安王府也要降成郡王府了,就是不知道这安王世子的能耐怎么样了,若是还跟安王差不多,这府中估计以后就算是有戍边公府这个姻亲在也没多大兴旺头了。 “本公主也想过了,现下西边跟南边的情况都定不下来,原打算等航儿得了空亲自回来去安王府那边下聘,以表明戍边公府对菲儿的看重。若是安王兄跟安王嫂没意见的话咱们再等上十天半月的,若是到那时候航儿那边还无法脱身,本公主就亲自带着聘礼去安王府中。若是在不行的话本公主明天就让人先把聘礼送到安王府中。”和顺公主想了想就把之前的打算跟安王还有安王妃说了出来,至于最后怎么办都由他们来决定。 “我们都听公主的安排,既然公主已经有了定断,那就按照公主的意思去办。”既然和顺公主已经把话都说开了,安王也把心放回了原处,只要不是退婚就好,多等几日就多等几日。 “多谢安王兄跟安王嫂的理解,现下也快到午膳的时辰了,若是安王兄跟安王嫂不嫌弃的话就在府中用完膳再回府吧。这段时间以来公爷跟航儿都不在,府中也不好宴请宾客,好长时间没热热闹闹的吃顿饭了。若是安王嫂不嫌弃的话以后常来府中走动走动,舶儿还小,也不好长时间的带出去。”和顺公主见安王跟安王妃脸上都带上了光彩,也适时的邀请他们留膳,以后两家就是亲家了,多亲近亲近也没坏处。 安王跟安王妃巴不得跟戍边公府这边的关系处的亲密些,不仅是对将来要嫁进来的辛运菲还是以后承袭郡王之位的辛云辽都是有好处的,也让外面那些传留言的人好好的看看。 午膳是在前厅中用的,只有安王这一个外男,也算是沈姝锦的长辈,所以沈姝锦也在同一桌席面上用的膳,期间三位长辈聊的很是欢快,走的时候安王跟安王妃脸上全是笑容,一出门就让人知道这两府的亲事依旧继续,让帝都中存了心思的闺秀们又失望了一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沈姝锦跟万霄楼那边的合作也到了期限,送完最后一次消息后叶颢康也想着用什么理由再赖在沈姝锦身边一段时日,可就在他想办法的时候,听风阁那边传来消息,叶良全那里有了重大发现,阁中查到了一些他背后的一些势力。叶颢康不得不先把沈姝锦这边的事情放下,全力去处理叶良全那边的事情。 至于之前沈姝锦的试探,好像只是她一时兴起的一句话,后来再也没有提及,只不过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没了那双盯着自己看的墨眸刚开始的时候沈姝锦还有些不适应。 安王跟安王妃拜访戍边公府的半个月后,沈正航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和顺公主也按照之前她承诺的,亲自去安王府下了聘,并把婚期定在了腊月十二这天。定日子的时候两家也商量好了,先订下来,若是沈正航还抽不出空来再往后延,反正辛运菲这个儿媳妇和顺公主已经认下了。 冬月二十二这天,大晋国下了第一场雪,眼见着沈正航那边依旧不得空,辛运菲做了个大胆的要求,她要直接去西边边疆那里跟沈正航完婚。不管是安王妃还是和顺公主都没有劝住,沈姝锦听到这消息后想了一天,随即去说服了和顺公主。 虽然现在万霄楼那边已经不给沈姝锦提供宫中的消息了,可宫中沈姝锦安排的人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也能提供一些比较隐秘的消息,建安帝对沈姝锦也越来越关注,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让和顺公主跟她一同先去大哥那边,建安帝现在身边还有蒋如黛在,先冷却一段时间,她也好为将来做更多的准备。 和顺公主在辛运菲跟沈姝锦的双重劝说下终于松了口,于冬月二十五这日准备好了一切,带着辛运菲、沈姝锦还有沈正舶往西面的边疆去,主持沈正航的婚事。 ------题外话------ 谢谢wangqwangz亲哒月票(* ̄3)(ε ̄*) 一百二十三章 两年后(已补全) 自和顺公主带着辛运菲去西面边疆后,这一呆就是两年的时间,期间镶国跟大晋国在交界处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交战,双方各有伤亡,但人数不多,还在建安帝能承受的范围内。西面边疆这里到是没什么战事,只不过气候不怎么好,一年之中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刮着凛冽的寒风,吹的人皮肤都带上了一些沧桑。 但这只是对一般的人来说,沈姝锦走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些情况,让人准备了不少的上好药材,跟周医女一起研制了一些养颜护肤的东西给和顺公主还有自家嫂子用,虽说每天都在风中吹来吹去的,脸上的皮肤到是没有变的多粗糙,不仅没粗糙,反而还细嫩了不少。 “郡主,南面传来消息,镶国原本驻守的军队已经开始慢慢的往别的地方分散了,想来不用多少时间就能恢复两年多钱的布防。镶国刚上任的太子冷千墨带着永庆帝修好的书信已经由镶国的国都向帝都出发了。”柳妈妈依旧做着与戍边公府暗中那支卫队与沈姝锦之间传递消息的工作。 之前在沈姝锦刚到西面边疆的时候跟自家大哥谈过,卫队的事情都转由他接手,可沈正航以柳妈妈做的顺手为由拒绝了,所以现在还是兄妹二人共同管理着这支卫队。 “沈诺他们用了两年的时间已经把人钉进了永庆帝的宫中,现在的太子府中也有咱们的人,这还幸亏镶国这两年来皇子之间们斗的厉害,不然也不会让他们找到这么好的机会。”柳妈妈对于沈诺很是佩服,小小的年纪头脑却好使的紧。她也知道这支卫队的规矩,没想到沈诺自从坐上首领的位置之后就没再下来过,不管是新进的人员还是以前的老人,都对他很是尊崇。 “看来爹爹用不了多少时间也会回帝都,大哥这边应该收到的圣旨能快一些。含霜含雪,吩咐下面的人先整理着行头,等圣旨一来咱即刻出发回帝都去。”已经过了十四岁生辰的沈姝锦身量也比两年前高了不少,在同龄女子中也算是高挑的了。 不仅是身量高了,眉眼之间也全都张开了,退去了之前的婴儿肥跟青涩,饱满的额头,一双水润的凤眸,小巧高挺的鼻梁跟一张荧光流彩的红唇,特别是那通身优雅中带着高洁的气息,站在那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 两年后的含霜跟含雪也都张开了不少,以前心思细腻的含霜更加的稳重成熟,而一边的含雪虽然保留了以往的活泼,但是在外人跟前眼中也增添了不少锐利,主仆三人之间的气息全然不同可又相互弥补,显得更加的和谐。 “也跟娘亲还有大嫂那边说一声,大嫂现下刚出了月子,定要仔细再仔细,小宝的东西一定要带全了。若是娘亲跟大嫂闻起来就说是大哥下的命令。”沈姝锦想了想,对还没有出门的含霜嘱咐道。 含霜跟含雪站定脚步,等了几个呼吸后见沈姝锦再没有别的事情吩咐她们去做之后才行了一礼走出了房间,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柳妈妈派人传信给戍边公府那边的言管家,让他们把府中布置一下,最多十天,咱们可能就要回帝都了。”沈姝锦的这话可不是随随便便的说的,这两年来建安帝虽然一直宠着蒋如黛跟沐贵嫔,可对和顺公主还有她的心思可没歇下来。 这两年她们母女虽然不在帝都城中,可赏赐什么的却一点都没落下,特别是生辰那天的礼物,虽然没有直接送到边疆只是送到了戍边公府中,可礼物的珍贵程度跟数量以及让人惊讶了,说不准现在府中的大库房中已经放不了那些东西了。所以只要建安帝一接到镶国那边的消息,估计就会给沈正航跟沈念祁发下诏书,这样和顺公主跟沈姝锦才能再次回到帝都城。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安排。”柳妈妈以前也因为建安帝对自家公主的宠爱有些高兴,可这两年来听多了宫中的一些消息,心中也隐约有些想法,这一想法在刚开始比的时候吓的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睡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才让自己一点一点的慢慢接受,甚至到现在的淡然。 果不其然,就在沈姝锦吩咐含霜含雪收拾行装的第七天,远在帝都的建安帝用了上好的宝马派人诵读了圣旨。沈正航因有圣旨在身带着跟随他的沈家军先一步回京复命去了,剩下的女眷们则是慢悠悠的带着细软往帝都行去。 等和顺公主他们一行人到达帝都的时候,正月都已经过完了,沈念祁都比他们早一步回到了戍边公府中,就连二月二都没来得及跟他们父子俩一同过。 戍边公府中的院子平常都有人大嫂,言管家也提前得到了消息说是府中的主子们要回来,每天都让人仔细的清扫一遍,一直等待着他们的回归。沈姝锦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一切如旧的摆设,心中有了一种归属感,就在含霜跟含雪归置她东西的时候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被子中,深深的吸了两口气。 “本郡主的被子上熏香了吗?”原本应该是有被太阳晒过气息的被子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说不准是那种花香,可是却非常的耐闻。 “禀郡主,被子自昨日晒好后就一直放在床上。奴婢们知晓郡主不爱熏香,也没做处理。”留在院子中专门负责洒扫的丫鬟见沈姝锦询问,从外边走进了内室,有些拘谨的答道。 以往她们可都是不允许进到沈姝锦的房间内室中的,只不过沈姝锦走的时候带走了含霜含雪跟柳妈妈,这才让她们有机会走进内室收拾整顿。 “本郡主知道了,你们都各自忙去吧,本郡主这里有含霜含雪在伺候着就行。”沈姝锦又把锦被凑到鼻子底下轻轻嗅了下,刚才的那股清香淡了不少,可依旧能闻的到,再有的就是太阳的味道了。 小丫鬟见沈姝锦没有生气,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之后鱼贯的退出了房间。 “主子,皓月郡主在半刻钟之前已经回到戍边公府中了。”盈袖阁三楼的一间雅间中,炎微微低头向着床上斜靠着闭着眼睛假寐的叶颢康回禀道。 “呵呵,本少的小爪儿终于回来了。”少年时期暗哑的嗓音已经完全的退去,叶颢康睁开了一双漆黑的眸子,用那低沉迷人的腔调喃喃的说道。 两年前沈姝锦走的时候叶颢康正在处理叶良全私底下组建的势力,还有永安候暗地里给他的一些助力。由于需要的人手比较多,就把戍边公府这边的人也全都撤走了去完成任务,谁能想到等叶颢康毁了叶良全那些所有的势力之后再来找沈姝锦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也不怪他知道这消息的时候知道的晚,主要是叶良全暗中的那些势力都不在帝都城中,为了能一次性的解决那些人,叶颢康可是亲自带人去处置的。等他回来后知道沈姝锦已经跟和顺公主还有辛运菲去了西面边疆去找沈正航,把所有的怨气全都撒在了永安侯叶永随的头上。 以至于不管是帝都中还是其他地方,凡是永安侯府的生意都多多少少的收到了一定的创伤,让永安侯府出了次大血,却一直没有查到是谁在针对他们。更加糟糕的是叶良全那些势力被损毁之后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养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慢慢的好起来,而他那个从醇王府得来的便宜“弟弟”则是在这次的事件中为了保护自己的“大哥”丧了命。 叶颢康处理完叶良全的事情后也想去西面边疆那边去的,可谁知在处理永安侯府生意的时候偶然发现永安侯府跟三皇子辛运勉之间好像有牵连,而之前的私采矿山一案也有线索指向背后之人就是辛运勉,为了查清这些事叶颢康才忍住没有立即去找沈姝锦。这件事一查就是两年,到前几日才有了些进展,虽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永安侯叶永随就是辛运勉的人,可他查到的一些消息都表明二人之间已经与不下十年的联系了。 辛运勉今年二十二,十年前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那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拉拢朝臣为自己准备力量,表面上却是一副寡淡无争的样子,不得不说在所有的皇子中辛运勉绝对是隐忍的第一人。 “刚才宫中传来消息,建安帝从早上开始就已经准备好了宴席,估摸着一会儿他身边的太监总领寿满就会去邀戍边公府一家人进宫饮宴。”炎见叶颢康整理好了衣袍要往外走的时候又出声禀报,不是他刚才忘了,而是没想到自家主子这么着急,一刻都等不得的就想往戍边公府中跑。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自从得知皓月郡主去了西面边疆之后自家主子就人家姑娘的寝室当成了自己的卧房,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就看上了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小姑娘,可别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吧。 “看来这段时间忙听风阁中的事情都忙的你懈怠了,说个话都能大喘气。从明天起刃先去阁中暂时担任副阁主一职,你就去炼炉中走一趟吧。本少的时间浪费不得,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叶颢康神色不明的瞥了眼炎,再次歪在了床榻上,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支女子用的发簪在手中把玩着,在看到簪子的那刻,唇角也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叶颢康的话音一落,炎的嘴角就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心中恨自己干嘛刚才不一气说完,现在好了吧,自己挖的坑咬着牙都要填起来。不过想到要在炼炉中走一遭,还是仅用三天的时间,炎已经有一种这次不死也要多脱几层皮的自知之明了。 “还不走,等着本少亲自陪你去炼炉那边呢。”叶颢康眯了眯眼,让人看不清眸中的神色,可就是这一眼让炎又不由自护的打了个冷战,匆匆的行了一礼之后从窗户翻身出去,苦命的执行叶颢康的命令去了。 等炎走了之后叶颢康又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片平静,可心中是否跟脸上一样就不得而知了。 建安帝的宴请帖子在沈姝锦换好衣裙之后就到了戍边公府中,和顺公主也有两年多没见到建安帝了,说不想是假的,看到来的是寿满,也没让他多等,吩咐好了马车之后就直接往宫中驶去。 “臣/臣妇/臣女请陛下、皇后安。”来到宫中赴宴的只有沈念祁、沈正航、和顺公主及沈姝锦四人。沈正舶年岁还小,和顺公主怕照顾不过来没带他,辛运菲则是刚生产没多久,又加上从边疆回帝都有些劳累,也没有进宫。 不过在建安帝的眼中,那些人来不来的都无所谓,只要和顺公主跟沈姝锦到了就行。这两年来他一直对着宫中的几个替代品心中也早就不满足了。 而且今天他见到已经长高的沈姝锦,就像是见到了当年这个年岁的和顺公主,眼睛不自主的就一直看向沈姝锦所在的地方。这种带着侵略感的目光让沈姝锦掩盖在长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朕也有两年多没见楚楚跟锦儿了,锦儿的长成大姑娘了,与楚楚你年少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一般。想想朕几年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楚楚也已经是当祖母的人了,岁月还真是不饶人啊。”建安帝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缅怀。 “圣上,和顺他们一家回来了是高兴的事,您怎的就伤感起来了。想来和顺一路上都累了,圣上就让他们赶紧入座吧。”坐在建安帝身边的陶皇后柔和的说道,看向和顺公主的眼中也好似带丝想念。 “对对,朕都高兴糊涂了,楚楚,沈爱卿,沈参领,锦儿赶快入座吧。去年朕过整寿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今日可要跟朕多饮几杯。”说完,建安帝一挥手,两边就有端着酒水的宫女走了过来,把众人眼前的酒杯中斟满了酒。 今天建安帝也没有请别的人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一时间殿中杯盏交筹,也算是主欢客悦,没一会儿的功夫建安帝脸上就染上了一片红色的酒晕。沈念祁跟沈正航都是在边疆呆惯了的人,喝的都是烈酒,宫中的这些清酒喝再多也就当是喝水似的,一壶多酒下去脑中依旧很是清明。 “锦儿过了年之后也已经有十四了吧,朕记得锦儿是五月份的生辰,还有四个月就要行及笄礼了,楚楚开始着手相看人家了吗?帝都城中到说亲年纪的公子哥儿们也不少,若是有了人选楚楚定要告诉皇兄,让皇兄也好给锦儿把把关。”建安帝像是个一心为小辈着想的长者,若是忽略了他眼底的幽光,沈姝锦还真会相信这是自家嫡亲的舅舅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楚楚可舍不得这么早就把锦儿嫁到别人家去伺候婆母,楚楚还想再留两年呢。至于帝都城中的那些公子哥儿们,楚楚还没让人打听呢,不着急。”和顺公主看了眼低头用膳的沈姝锦,嘴角跟眼中都带着笑。这么懂事乖巧的闺女她才不想早早的让别人家的人使唤呢。 “锦儿可是大晋国的一品特封郡主,谁敢让咱们皇家的人去伺候,别说是帝都中的公子们了,就是整个大晋国的公子们也都随着锦儿的意挑。不过当年楚楚出嫁的时候也才十七,锦儿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慢慢挑不着急。”建安帝听和顺公主这么一说,心中也很是高兴,拿起桌上的酒杯又一口喝干了里面的酒水。 坐在下面的沈念祁跟沈正航见建安帝喝干了杯中的酒,也跟着把自己面前酒杯中的酒喝干,虽说他们一个是妹夫一个是外甥,可除了这层关系还是君臣,皇帝都干了你不喝那可就成大不敬了。 “圣上,锦儿还在呢,您就这么大咧咧的在小姑娘面前说这话还让不让锦儿好好的用膳了。锦儿的头都快藏进碗中了。”陶皇后打趣了几句就把这个话题给揭过去了,看向沈姝锦的目光中带着复杂。 沈姝锦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着膳,倒不是她听到建安帝刚才的话有多不好意思,只是不想抬头看建安帝跟陶皇后吧了,谁知却让他们误会成自己不好意思了。不过沈姝锦也没有开口解释,既然他们这么认为那就继续让他们以为是这样吧,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宫中御膳房中做出来能带着热气上桌的食物可不是轻易的就能吃到的。以往宫宴中都是凉透的菜肴,失了原本的美味不说,吃到肚子中还难受。 就在殿中的人聊的兴起的时候,从殿外走进来一个小太监,在寿满的耳边说了几句。寿满听后挥手让小太监退下,满脸堆笑的来到建安帝的席桌前面,“恭喜陛下,刚才漪蓉阁的蒋修媛身子有些不适,请了太医去诊治,太医确诊蒋修媛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题外话------ 今儿平安夜,亲们都吃苹果了吗O(n_n)O 补全了,亲们刷新后就可以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谁的孩子(补全) 建安帝听完寿满的话原本因喝了酒而半眯的眼睛猛然间睁大,“哈哈,今日楚楚跟锦儿刚刚回到帝都,宫中也传出了这等好消息,还真是双喜临门啊。赏,漪蓉阁所有的宫婢太监都有赏,蒋修媛晋升蒋昭媛,赐居德庆殿。” 宫中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有宫妃有孕的好消息了,建安帝也已年过半百,现在还能容宫妃怀上身孕,也是某种能力的强悍的象征,当然会大肆的封赏一番。 “恭贺圣上,大晋国跟镶国这才刚刚有了缓和蒋昭媛就出出来好消息,看来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臣妾可得好好的帮圣上照顾好了蒋昭媛,让她顺顺利利的在七个月之后产下龙嗣。”陶皇后刚才听到寿满的话后眼中稍有一滞,还没过两息的时间脸上就堆上了得体的笑容。 陶皇后刚才那一瞬间的变化刚好落入了沈姝锦的眼中,虽然她表面上看只是一直低着头用膳,可眼角却一直在时刻观察着建安帝跟陶皇后的一举一动。 “臣恭贺圣上。”沈念祁跟和顺公主也在陶皇后恭贺完起身向着建安帝语带兴奋的说道,特别是和顺公主,自从自己生下沈正航,辛运菲也生下戍边公府的嫡长孙之后就十分的亲近小孩子,在西面边疆的时候听说谁家媳妇有了身孕都会准备上一份贺礼送到他们府中。 “哈哈哈,沈卿家光在口头上说可不算,朕也不贪图戍边公府中的东西,今日陪朕多饮几杯,醉了的话就宿在宫中好了,楚楚那边的宫殿朕也都一直让人打扫着,随时准备这楚楚回宫小住几日。”建安帝虽然跟沈念祁说着话,可眼睛却是落在了和顺公主的脸上,还时不时的看向沈姝锦的方向。 “臣定会相陪到底,与圣上今日不醉不归。”沈念祁从桌上拿起自己的酒杯,示意身后的宫女斟满了就后双手把酒杯举过眉毛的高度,冲着建安帝略一低头,然后一口喝尽。 沈姝锦有些好笑的看了眼自家爹爹,什么时候爹爹也开始玩起这种文绉绉的文字游戏来了,还不醉不归,这不摆明了已经拒绝了建安帝让他们留宿宫中的要求了吗。 建安帝也十分豪爽的喝完了自己面前的酒,许是过于高兴,并没有自己想沈念祁说出口的话的意思,还以为他是答应了自己一会儿会留在宫中。等到这个答复,建安帝的心情又好上许多,既然能找理由留他们一天,就能在明天继续找理由把和顺公主还有沈姝锦留在宫中多住上些日子,至于住下之后,整个皇宫都是自己的人,就算是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也好及时处理。 建安帝今日心中高兴,比平常擅饮了些,这顿饭一直吃到将近未时才住下。建安帝走的时候是被寿满跟另一个小太监扶出大殿的,脚下轻飘飘的没个准头,在出殿门的时候还险些被门槛绊倒。 “圣上饮的有些多,本宫还要跟着去圣上的殿中照顾一二,戍边公是回戍边公府府还是?”陶皇后没饮几杯酒,且女眷的酒水大多都是果酒,比清酒更清淡。 陶皇后有这么一问也是在心中有思量的,建安帝走的时候虽然没有再提留宿这个话题,可陶皇后也得客套一下,在场有不少伺候的宫人,就算是建安帝酒醒之后要询问这件事,也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反正自己也询问过他们的意见,至于人家留不留的自己也不好强求,省的今日的事传到外面有人嚼舌根子说自己这个皇后为了要给自己的儿子拉拢戍边公府非要让人家一家人留在宫中过夜。 “公爷也还算清醒,皇嫂快去照顾皇兄吧,一会儿我们自己出宫回府就好。两年没在帝都城中了,也不知道街道上有没有变化,回去的时候就权当消食醒酒了。”和顺公主在沈念祁要说话前开了口。虽然她心中想念建安帝,可对这宫中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既然已经用完了膳还是回自己家的好。 而且现在家中还有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孙子跟媳妇要照看,真在宫中留宿谁的心中都不舒坦。 “那本宫就不强留你们了。既然已经回到帝都中了,往后咱们见面的机会还会少吗,和顺手中也有不用禀报就能直接入宫的牌子,若是想找人闲聊了就来宫中找本宫,本宫现在可是清闲的紧。”陶皇后一伸手,旁边的一位上了年岁的妈妈就走了上来,伸手把自己的胳膊半弯着递到了陶皇后的手下,扶着陶皇后往大殿的门口走去。 就在陶皇后要走下大殿门主座的时候和顺公主还有沈念祁、沈正航、沈姝锦纷纷起身,各自按照规矩行了一礼,待陶皇后与跟在她身后伺候的人都走出殿门之后才起身。 “那咱们也回吧,祁哥还没有见过小宝吧。菲儿生产的时候祁哥也不在,我们几个就先这么小宝,小宝的叫着,只等回到帝都之后让祁哥给起个大名呢。”和顺公主很自然的把手放进了沈念祁的手中,先沈正航、沈姝锦一步往殿门的方向走去。 沈正航跟沈姝锦相视一笑,跟在和顺公主的身后与沈正航并排着也相继走出了大殿的门。一家四口很是悠闲的往宫门的方向走去,没有让小太监带路也没有乘坐软轿,很是随意的说笑着,形成了一道与这座皇宫格格不入的风景。 “郡主,宫中的桃儿有消息传出。”沈姝锦前脚刚进自己的房间,后脚柳妈妈就带着宫中的消息走了进来。 现在宫中传出来的消息跟以往的传递方式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是桃儿把消息封在蜡丸中放在一个盆栽的底下,等着人去取了再送到沈诺那边。这种法子不仅费时还有暴露的危险,万一有哪个小太监突然勤快了去修剪、搬动那些盆栽的话可不就会被发现了。所以现在都是桃儿直接把消息放进细小的竹筒中,让特意训练出来的小鸟直接送到戍边公府这边。 今天这小鸟也是第一次完成这项任务,不过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沈姝锦这才进门宫中的消息早就已经到了。 沈姝锦接过柳妈妈手中的竹筒,竹筒很细,比平常用膳的筷箸还细上一些。仔细的从竹筒中拿出搓成细长条的纸条,沈姝锦很是有耐心的一点一点的打开。 里面的内容不是很多,只有勘勘“蒋孕只一月余”这六个字。沈姝锦看完纸条后直接交给了身后的含霜,含霜的眼睛也没有乱瞄,接过纸条后对折了一下走进盥洗室中,没一会儿就端着一盆飘着一块块纸屑的水走了出来,等水中的纸屑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之后才端着水盆走出了沈姝锦的房间,倒进了排水的地沟中。 “传话给沈诺,让他派人去查给蒋如黛诊脉的御医,把他从学医开始的资料起查,特别是进入宫中当上太医之后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要一一的查一遍。”只是字条上的那六个字,就让沈姝锦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若是她没理解错误的话桃儿想要告诉她的是蒋如黛刚刚怀孕才有一个月的时间,可在宫中的时候寿满明明很清楚的说蒋如黛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为什么她要多报一个月,蒋如黛肚子中的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还有,让沈诺尽快的安排一下,本郡主要跟桃儿见上一面。”沈姝锦看了看手中的那个细小的竹筒,这东西传信的速度快到是快,可就是写不了太多的信息,看来还要好好的改良一番。 “奴婢记得明日刚好是宫中每月一次宫女出宫活动的日子,等用完晚膳之后奴婢就去跟沈诺说一声,等明日桃儿去宅子中的时候让她在那候着郡主。”柳妈妈虽然跟着沈姝锦在边疆呆了两年的时间,可一回到帝都就开始四处收集信息,仅用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就把这两年来一些细节的东西都打听的明明白白。 “那就劳柳妈妈去安排了。本郡主先去把这身衣裳首饰给换下来,脖子都快要僵了。”沈姝锦小幅度的转了下头,头上几件郡主品级佩戴的发饰轻轻晃了下,相隔比较近的两件首饰的流苏竟有想要缠在一起的意思。 处理完信息纸条的含霜进门就听到沈姝锦的这句话,快走了几步把手中的手盆放进盥洗室中,转身走进套间,去给沈姝锦找宽松的衣裙去了。而含雪则是伸手扶着沈姝锦来带梳妆桌前,先把她头上的发簪一一取了下来,然后才把头发打散,接着给沈姝锦绾了个简单的发髻。 柳妈妈见含霜跟含雪都忙活了起来,冲着沈姝锦行了一礼后退出了屋子,也忙自己要忙的事情去了。 由于和顺公主他们午膳用的时间较靠后,晚膳的时间也稍稍往后挪了下,等用完晚膳之后已经是戌时了。现在才是二月上旬,天黑的虽然不算晚但较夏天的时候戌时的天也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平常百姓家在这个点上已经都准备要睡觉了,可沈姝锦的房间中还是一片明亮。 “小爪儿这是在等本少吗,一别两年未见小爪儿都长这么高了。”就在沈姝锦津津有味的看一本孤本医书的时候,两年未见的少年依旧从窗户中翻了进来。 沈姝锦放下手中的医术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抬头看了叶颢康一眼,两年的时间叶颢康也长高了不少,虽然沈姝锦的身高在同龄少女,甚至是十七岁一下的少女之中算是比较高挑的,可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跟眼前的人差着一个多头的差距。 “公子这是做贼做习惯了?出了戍边公府的大门右拐,行到街口左拐一直走到头,那里应该是公子的好去处。”沈姝锦抬头抬的有些累,向后退了两步,再看向叶颢康的时候这才感觉到舒服一些。 叶颢康挑了挑眉头想了下沈姝锦给他书的那条路线,“哎,还真是伤心啊。本公子两年前可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为小爪儿探听了一年时间的消息,期间还寿礼伤,小爪儿怎么忍心让本公子去刑部大牢那里。” “有哪家正经人家的公子晚上翻姑娘家窗的,若不是看在公子之前给本郡主提供过不少消息的份上,本郡主早就喊人来抓你了。”沈姝锦一双凤眸扫过叶颢康的耳边,想要看看是不是有易容或是带了面具的痕迹。 “本公子还真是出力不讨好啊,原本本公子还以为小爪儿能对宫中某个妃嫔的信息感兴趣,看来本公子是猜错了。”叶颢康从怀中拿出薄薄的一张纸在手中扇了扇,看向沈姝锦的目光也带上了明亮的光彩。 叶颢康刚才当然发现了沈姝锦的动作,只不过他这两年来也想的很清楚了,被发现就被发现呗,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沈姝锦听到叶颢康口中宫中、嫔妃几字,心思也在快速的转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蒋如黛的头上。 “不知道这条消息公子打算出价多少?”沈姝锦看了看叶颢康手中的纸张,被折了两道,里面的字迹一点都透不出来。 “这消息也是本公子偶然得来的,可以先交给小爪儿,至于报酬,本公子还没想到,等以后想到了再跟小爪儿来讨。”叶颢康伸手抓住沈姝锦的手,把纸张放进她手中。 叶颢康刚才的速度快的很,沈姝锦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就已经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住了。 “小爪儿放心,本少不会提出很高的报酬的,肯定在小爪儿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叶颢康握着沈姝锦柔软的小手不舍得放开,拇指爬上沈姝锦的手心,在纸张的遮挡下轻轻的按揉了几下,心中感叹着,小爪儿虽说对外人的态度冷了点,可这手却是柔软的紧,就这么一握都不舍得再放开了。 沈姝锦在叶颢康靠近的时候鼻中就窜进来一股好闻的清香,虽然味道不浓,淡的让人都察觉不到,可她这两年一直有跟着周医女习医制药,嗅觉比常人都要灵敏很多,还是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这丝香气。 “公子好雅兴,本郡主屋子中的被子比你的要软吗?若是公子先的话本郡主送你几床。”沈姝锦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眼中也带上了凌厉。她可没忘记今天刚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在自己被子上闻到的那淡淡的清香跟叶颢康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都被小爪儿发现了,之前本公子不是跟小爪儿说过,本公子睡觉的时候认床,本公子也很无奈的。”叶颢康脸上并没有被人当场拆穿的尴尬,仍旧一副很自然的样子,看向那张床的时候眼中还带上了一点控诉,好似在说都是那张床的错,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姝锦险些被叶颢康说话的语气给气笑了,“本郡主没想到这床还有这么大的魅力,怎的就不见公子刚来的那天认床。既然消息已经送到了,窗就在那边,慢走不送。” 沈姝锦把伸出食指指了指叶颢康翻进来的那扇窗户,冷着脸说着送客的话。 叶颢康看着变脸的沈姝锦,勾唇笑了笑,眼中的宠溺也一览无余,“今日小爪儿刚从西面边疆回来,定然累坏了,本公子就不耽搁小爪儿休息的时间了。小爪儿可记住了,你还欠本公子报酬呢。既然要休息那这本书本公子先借一下回去看看。” 叶颢康翻身从来的窗户又纵了出去,来的时候怀里揣着一张薄薄的信纸,走的时候却成了一本不薄的医书。 等叶颢康没了踪影后沈姝锦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刚才放在小几上的医书已经没了踪迹,握紧了手中的信纸有些恨恨的跺了两下脚,鼻中也带了声轻哼。 虽然沈姝锦有些气恼叶颢康的行为,可对于某位嫔妃的消息还是很感兴趣的,拿起一旁的小剪刀拨弄了下烛心,打开手中的纸张慢慢看了起来。看过上面的内容后沈姝锦眼中划过了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蒋如黛把自己怀孩子的时间往前推移了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她的话,估计也会做出如此的决定。 第二天跟和顺公主用用完早膳后沈姝锦就回自己的院子中换好了男装,带着含霜跟含雪从后门出了戍边公府,一路上走走逛逛的来到那座不起眼的民宅中。 “属下请二少爷安。”等沈姝锦到的时候桃儿早已经在宅子中等上了,而且在沈姝锦跟沈正航的跟前他们都是以属下自称。 “起吧。宫中的蒋如黛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姝锦直接开门见山,她昨天晚上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消息,今天来是因为昨天晚膳前已经跟桃儿订好了要见面。 “回二少,蒋如黛的身孕不是两个多月,昨晚属下在她睡着后探过她的脉,蒋如黛的身孕只有一个多月。正月里的时候属下还为蒋如黛处理过月信的物件,到现在也还不满两个月的时间。”桃儿心中有些自责,这事她也是在今天太医给蒋如黛把了脉之后才知道的,后来太医走后蒋如黛跟她暗示了一切以太医说的为准。 ------题外话------ 亲们圣诞节快乐(づ ̄3 ̄)づ 补完了,亲们刷新看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成不变的钱乐乐 “你记清楚了?别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导致的出血?”沈姝锦虽然昨天晚上看过叶颢康送来的消息后也了解了一些事情,可还是想听听蒋如黛近身伺候的的说法。 “属下记得很清楚。蒋如黛自进宫乘宠之后就一直想要怀上个孩子好坐稳自己的位置,这两年来蒋如黛在孩子这方面已经花了不少银钱了,鹰城的城主也一直在给蒋如黛找名医,年前的时候找了个江湖上的一位大夫开了不少药,药方还在属下的手中。不过依属下看,也并不是什么神药。而且在蒋如黛容易受孕的那几日建安帝也并没有在漪蓉阁中留宿。阮贵妃不知道从哪收了个宫婢,很是得建安帝的心,那几日建安帝都是在宿在阮贵妃的天舞宫中。”这两年来蒋如黛所有的大小事情都有桃儿参与,可就是在这件事情上瞒着她,导致沈姝锦得到的消息不及时,桃儿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这事也是本少的疏忽,还以为蒋如黛跟两年前刚进宫的时候一样。谁在宫中待久了心思都会有所变化的。昨日给蒋如黛看诊的太医是谁?是之前专门为蒋如黛看诊的人吗?”沈姝锦看桃儿一脸自责的样子就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说是谁的不是也已经晚了,还不如赶紧想办法补救,把这件事好好的弄明白了。 “并不是,昨日来给蒋如黛诊脉的是太医院的张太医,也是第一次给蒋如黛诊脉。据奴婢所知,张太医是去年年前刚进的太医院,之前与蒋如黛从来没有接触过,昨天他来的时候属下还以为是之前的李太医没有空闲,晚上特意去太医院走了一趟,当天李太医并没有沐休也没有给别的嫔妃看诊。”桃儿把自己昨天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沈姝锦,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被动,有种蒋如黛要跑出她手心的感觉。 “能不能想起来蒋如黛受孕那几日都做了些什么?越详细越好。”沈姝锦把昨天叶颢康给她的消息跟今天桃儿说的消息整合了一下,看来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那几日蒋如黛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不过有一日蒋如黛在陶皇后那里请安的时候去的有些晚,回漪蓉阁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来宫中给陶皇后请安的二皇子。前几日刚下过一场雪,路上有些湿滑。蒋如黛走的时候脚下不知道让什么给绊了下,污了衣裙,当时她身边就只有属下一人,二皇子见蒋如黛的衣衫脏了就让人送了她去一旁的偏殿中等候,属下回了趟漪蓉阁去给她拿了件换的外衫,所以属下走后并不知道他们后来发生了什么。”桃儿想了下,很快就想起了那几日发生的事情。 “属下记得从那间偏殿到漪蓉阁需时一刻钟,一个来回也得小半个时辰,属下走的快也将近用了一刻半钟。属下回到偏殿的时候只有蒋如黛在,当天晚上属下为蒋如黛擦背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所以属下当时也没当回事。” “他们如是有心隐瞒当然不会做的太过。虽然你是蒋如黛身边的心腹第一人,可有些要命的事情估计也不会跟你多说些什么。”沈姝锦也知道为什么桃儿会特意说最后那几句。 之前的时候沈姝锦就吩咐过桃儿找机会让蒋如黛跟辛运昊多几次偶遇什么的,二人一直都处在暧昧的状态,没想到两年后这二人竟然有了实质性的动作,就这一次还让蒋如黛给怀上了。 “属下有负大少跟二少的期望,还请二少责罚。”桃儿觉得自己之前对蒋如黛太过有信心,一些事情在她不在意的时候发生了变化也没有及时的发现,以至于产生了今天这样的后果。 “吃一堑长一智,没有人一点错误都不犯,只要知道错处,下次注意改正就好了。好了,不要在自责了,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好好处理就好。现在蒋如黛身边并没有多少心腹的人,若想要这胎保得住且不被发现有猫腻,还得指着她身边的人。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是以出宫采买的名头出来的,回去的时候两手空空肯定会引起蒋如黛的怀疑。去外面的铺子中转转吧,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银钱本少出,算是这两年来你的辛苦费。”沈姝锦见桃儿已经开始反思,也没有多加怪罪,聪明人只一句就应该知道她的意思。 桃儿冲着沈姝锦恭敬的行了个大礼,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表决心的话,在沈姝锦的注视下一步步的走出了屋子,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桃儿走后,沈姝锦看了看屋子中的刻漏,见已经快要到用午膳的时间了,也没急着回戍边公府,两年没有在帝都的街道上走动走动了,一时间心中有些想要到处看看的想法。 想到做到,沈姝锦带上含霜跟含雪出了宅子,一路上往朱雀大街上走去。 虽说两年的时间并不长,可帝都中也有了很明显的变化,直说朱雀大街上的铺子,除了几家百年老铺子跟一些皇室中人开的铺子没什么太大的变故外,有一半的铺子或是搬了地方,或是扩大了规模,或是被一些有权势的人买下来做成了统一的店铺出租。只有街尾与玄武大街交接处的各大青楼依旧是光亮的站在那里,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走,去抛砖巷子看看,也不知道这两年帝都中的首饰配饰都兴什么样的款式,等明后天估计满儿跟瑜表姐也好派人来府上下帖子了。给她们已经准备了西面边疆带回来的特产,可本郡主的首饰还没有着落呢,可别到时候让她们给笑话了去。”沈姝锦带着含霜含雪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辛运昊之前送她的首饰铺子,见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的很是热闹,突然想起来和顺公主也给自己准备了首饰铺子,只不过是在抛砖胡同中,并没有在临街的位置。 “郡,二少爷就算是什么都不佩戴也是独有一番气韵,善瑜郡主跟满姑娘才不会笑话您呢。”含雪一时嘴快,差点暴露了沈姝锦的身份,还好现在她们身边的人少,说话的时候含雪也略微降低了下声音。 “就算是本少不买也给你们俩添上几支发簪,这些银钱本少还是出得起的,更别说咱们去的还是自己的铺子。你们俩跟着本少也没轻松几天,就当时本少买给你们俩的谢礼了。”沈姝锦一边说着,一边向抛砖巷子的方向走去。 在后面跟着的含霜跟含雪听沈姝锦这么说也没有推辞,她们都知道沈姝锦的脾性,若真的推辞起来说不准沈姝锦还能冲她们发火呢。 沈姝锦她们本就离着抛砖巷子不远,也就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没一会儿就到了巷子口。和顺公主给沈姝锦的首饰铺子就在巷口不远,拐进巷子后又走了十几步就到了地方。 “这位公子看着眼生的很,可是第一次来咱们的铺子?咱们铺子中男女头饰跟身上戴的都有,公子需要什么样的首饰或是配件?小人好给您找相应的姐姐介绍一二。”刚一进门,在门口招待客人的小厮就热情的迎了上来,一边往里迎客一边跟沈姝锦说着话。 沈姝锦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坐在后面的掌柜就迎了上来,想要给沈姝锦见礼。沈姝锦见状急忙在暗处给掌柜的示意不要声张,掌柜的见沈姝锦的手势后就要出口的话生生给憋了回去。 “公子您过来了,好长时间没见您来铺子中买东西了,这是新来的伙计。”掌柜的虽然没有行大礼,可他刚才已经起身走过来了,若是不说上几句话寒暄寒暄会显得更加的突兀,只能把沈姝锦当成之前的熟客了。 “这位公子之前是咱们这里的常客,也是贵客,之前一段时间没有在帝都中,往后见了这位公子直接招呼人去二楼最后一间的雅间中就好。”掌柜见的转头对门口迎客的小厮说了几句,说完之后亲自引着沈姝锦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迎客的小厮笑着说了几句话之后又站回了门口。但凡在这种有些名气的铺子中干活的都不是傻子,小厮也听出了掌柜语气中的恭敬,默默的多看了两眼沈姝锦跟她身边的含霜、含雪,牢牢记住了几人的面貌,以免往后得最了贵人自己却不自知。 “老奴请郡主安。”等进了雅间关上门之后掌柜的才恭敬的给沈姝锦行了一礼。 沈姝锦今天出来的时候也没加多少修饰,只是换了一身简单的男装便出了府,掌柜的能认出她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作为一间首饰铺子的掌柜,必须得有一副好眼力,不然进了假货、次货可就是砸自己的牌子了。 “掌柜的不必如此客气,就当本郡主是一般的客人就好。本郡主今日来也只是为了看看样式新颖的首饰,离开帝都这两年也不知道帝都中的闺秀们都流行什么样的首饰了。”沈姝锦冲着掌柜摆了摆手让他起身,今天她也就是瞬间的心血来潮想要到首饰铺子中看一看。 “这是过年那几天出的新款式,还有这个月刚出的款式,只不过没有实物,老奴这就让人把图样先给郡主送上来,郡主是想看一套的还是单选的?玉佩也要看一看吗?”掌柜一听沈姝锦的话立即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来一本首饰花样的图册,打开后放在沈姝锦的面前。 “都拿上来看看吧,金银首饰就先不看了,先挑着玉石的,选几样简单大方的,手镯、耳坠跟玉佩也是,成不成套倒是无所谓。”沈姝锦本身不喜金银,带的两个丫头也不怎么喜欢佩戴金银的首饰,经常就是用发带或是一直不起眼的玉簪一绾,手上也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玉镯,若是让下面城镇的官员家小姐看到,只看浑身的打扮绝对不会想到含霜跟含雪只是一个丫鬟。 掌柜的得了沈姝锦的吩咐之后行了一礼出了房门,下去吩咐专门伺候二楼雅间客人的人盖上茶上茶,该拿花样册子的去拿花样册子,没一会儿的功夫雅间中就飘满了茶香。 “这位姐姐手中的花样可真是好看,是送到我们那边雅间中的吧。既然在这里碰上了就不劳烦这位姐姐的再走一趟了,我们自己拿进去就好。”就在沈姝锦刚喝第一口茶水的时候,雅间外面就传来少女娇嫩的声音。 按说二楼的雅间都是一些贵客们上来挑选首饰的地方,本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可刚才送茶水上来的人刚要关门的时候被沈姝锦叫住了,她想着反正一会儿还要有花样册子送进来,房门开点缝也没什么关系,再说她们这间雅间是在二楼的尾部,一般没人在门前路过。 “钱小姐,这是隔壁雅间的贵人要的东西,您要看的册子一会儿就给您送上来,还请您到雅间中稍后。”娇嫩的声音过后就有一道柔和的嗓音响起,让人听到耳中十分的舒服,就算是拒绝也引不起别人的反感。 “反正都是一样的东西,送到哪间不是送,既然在门口碰上了就先送到我们这边吧,旁边房间那里你再下去拿一套送过去不就好了,也费不了多长时间,左右不过是相同的东西。”被称为钱小姐的那位姑娘依旧缠着来人,看样子是非要把那本画册送到自己的雅间中不可。 沈姝锦一听外面的称呼就知道了隔壁雅间是被谁给用了,没行到两年过去了钱乐乐还是改不了见人就叫姐姐的习惯,而且还是一副以自己为中心的样子。 “还请钱小姐见谅,这是掌柜的特意吩咐奴家送到最后一间雅间中的东西,奴家既是铺子中雇的人,就得按照掌柜的吩咐去办,您这边的册子已经送过来了。” “让钱小姐久等了,奴家给您陪个不是,铺子中刚把册子中加了几样心款式,这才耽搁了点时间。”又一道有些俏皮的嗓音加入到钱乐乐与之前那人的谈话中,“钱小姐您不是说想看金银首饰的样子吗,卢姐姐手中的可是玉石的花样,您也知道玉石上很难镶嵌宝石的。” “本小姐改心思了,本小姐现在还就是想看玉石的花样的首饰,你们铺子不能就这么一本玉石花样的册子吧,再下去跑一趟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两本册子都先送到我们的雅间中吧。”钱乐乐今天出来的时候就没打算买玉石料子的首饰,她也知道自己荷包中的银钱要买玉石首饰远远不够,可就在刚才一瞥间,钱乐乐看到了那本册子中几样好看的样式,这才想要让人把画册先送到她的雅间中,就算是银钱不够买不了也先看看过过眼瘾。 而且今天约她出来的可是一位商户人家的小姐,若是看上了哪样首饰说不定那位小姐为了能跟自己的二哥说上句话送她一两件首饰也是有可能的。 “钱小姐您先看看金银首饰的花式,奴家这就去给您拿玉石首饰的,奴家保证您还没看完这本上面的花样奴家就已经把另一本给您拿上来了。卢姐姐要伺候的那间客人估摸着要等急了,帝都城中都知道钱小姐您的脾性是最好的,心也最是善良,咱们若是再耽搁下去隔壁那间的人可要怪罪了。”俏皮的那道嗓音连哄带捧的想要先把钱乐乐哄进雅间中,好让那位姓卢的姑娘把册子送进去。 “本小姐心善是心善,可也不能因为本小姐心善就欺负本小姐,这册子今天本小姐还就是要先看。”说着,钱乐乐就要上手去抢那本册子。 由于册子中的花样都是最新款,还没来得及装订好,这才让钱乐乐给瞧了去,现在她一抢,姓卢的姑娘也不敢大动作的躲闪,眼见着样纸就要被抢走,沈姝锦雅间的门就在这时从里面推了开。 “我家主子在雅间中等的时间有些长,让奴婢出来催一催送花样册子的人。钱小姐也在啊,还真是缘分呢。”含雪从卢姓姑娘的手中接过那本册子,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纸张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钱乐乐本来已经快要抢到手了,谁知道最后却让雅间出来的人给抢了去,一时间自己胸中烧起了一把旺火,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含雪跟她手中的册子。 “别喊这位姐姐,奴婢担不起您这一句。两年前春风谷中我家主子就听不惯这种喊法。”含霜见钱乐乐想要开口,急忙出声拦住了她的话,眼中也流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光线。 钱乐乐被含雪一堵有些怔愣,仔细的看了看眼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含雪,在脑中搜寻着她到底是谁家的丫鬟。 “我家主子还忙着给菲郡主还有小侄儿选物件,就不跟钱小姐多聊了。”含雪见钱乐乐一副沉思的样子,乐呵呵的暗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就拿着册子走进了雅间,关上了雅间的门。 听完含雪的话后钱乐乐睁大了眼睛,有些灰溜溜的进了自己的雅间,就在要关门的时候一把把自己要的样册夺了过去,很大声的关上了雅间的门。 ------题外话------ 上一章有个bug,现在无法修改了,得等明天才能改/(tot)/ 补完了,亲们刷新看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补上的满月宴 沈姝锦看过那本最新花样的册子后选了五支风格不同的玉簪,还有五对与之相配的玉镯子。另给含霜跟含雪一人选了一对翠玉耳坠,给沈念祁、沈正航、沈正舶还有小侄儿一人选了一块玉佩,订好完工的日子后出了铺子,也没再问钱乐乐的事。 虽然沈姝锦对钱乐乐没有多加理会,可钱乐乐心中却是憋屈的很,两年前在春风谷的那件事先不提,单单就今天这件事,让钱乐乐感觉在别的小姐面前丢了很大的脸面。在约她出来的那位商户人家的小姐到了之后钱乐乐提出要看玉石首饰花样,可铺子中拿出来的跟她刚才见到的根本就很不一样。 钱乐乐当下就发了火,最后得到的却是掌柜的一句刚才那册子上的花样只为店铺中的贵客准备,其余人选花样只能从这些里面挑选。这不就摆明了说她钱乐乐不是贵客,没有资格看那本贵客才能看的册子吗。 吃了一肚子气的钱乐乐首饰也没挑,在雅间中只说了两句话就带着自己的随身丫鬟回了纯孝公府。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想起来本来打算想要让那位小姐送自己一套首饰的目的也没达到,在屋子中又摔了几个茶碗,正好惊动了前来找她的钱元勋。 “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惹咱们乐乐生这么大的气,跟三哥说说,三哥给你报仇去。”钱元勋今年也有十六了,个子较两年前长高了不少,也快赶上钱元顺了。上唇与鼻子之间也有了一层颜色较深的绒毛,说话的时候喉头的喉结也一上一下的滑动,初步有了将要成年男子的样貌。 “还能有谁,就是刚回来的那个皓月郡主。一回来就跟本小姐不对付,就跟本小姐上辈子欠她似的。今日在抛砖巷子中的一个铺子中还好一个被她羞辱,害的本小姐在一个商户女儿的跟前丢脸。”钱乐乐添油加醋的把今天在铺子中的事情跟钱元勋说了一遍,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无辜被欺负者的立场上。 钱元勋在听到钱乐乐今天遇上了沈姝锦的时候眼中光亮一闪而过,手也不自主的握了下。只不过正在数落着沈姝锦的钱乐乐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气愤中,一点都没发觉钱元勋的这些小动作。 “戍边公府的皓月郡主?这可有些难办啊。三哥可是听说皓月郡主在抛砖巷子中有一间自己的铺子,还是和顺公主特意给她留着以后当嫁妆用的。不是三哥不愿帮乐乐,若是今天你们去的是皓月郡主自己的铺子,那掌柜的说的也不算错。”钱元勋皱了皱眉头,一脸为难的说道。 钱乐乐在听到沈姝锦现在已经有自己的铺子时心中除了怒火又添上了一抹嫉妒。那可是一整间首饰铺子,不是一件两件首饰,这和顺公主的手笔也够大的,也不怕沈姝锦年纪小,把铺子给经营黄了。 “郡主就了不起了吗,就算那间铺子是她的,可也不能这么差别待遇,等以后本小姐参加帝都中小姐们聚会的时候定要好好的给她‘宣传宣传’,看她还怎么往外卖东西。”钱乐乐狠狠的拽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嫉妒的眼睛都有些微微泛红。 “三哥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找上皓月郡主为乐乐讨公道,可有个法子还是可以一试的,不过还得乐乐愿意帮忙才好。”钱元勋眼中闪过算计,声音中也带上了些许蛊惑。 “什么法子,只要能帮乐乐出了这口气,什么忙乐乐都愿意帮。”钱乐乐一听钱元勋有法子整治沈姝锦,立即来了兴趣,把没买到首饰的懊恼也忘的一干二净。 “现在皓月郡主身上是有品级的,咱们纯孝公府中的人谁都及不上她的身份高,就算是爹爹见到她也得行半礼的。可若是她成了纯孝公府的人呢?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是和顺公主跟戍边公再疼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把手伸到咱们纯孝公府中。再说了,同样是公府,就算是戍边公想要伸手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钱元勋一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钱乐乐脸上的表情,在见到她越来越亮的小脸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所以三哥刚才才想让乐乐帮帮忙,不过得先委屈乐乐假意讨好一下皓月郡主,等她进了咱们纯孝公府的门,成了府中的媳妇,随乐乐怎么刁难,若是乐乐一人刁难还不解气的话,可一让母亲帮乐乐一起,婆婆调教儿媳在任何一座府邸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钱元勋轻柔的轻声冲进钱乐乐的耳中。 钱乐乐一边听着钱元勋说话,脑中一边描绘着以后磋磨沈姝锦的场景,到了最后忍不住的就笑出了声音。 “三哥你说吧,要乐乐怎么做?今日在首饰铺子中受到的难堪,还有之前在春风谷那里的委屈,本小姐可要好好的想想以后要怎么在她身上讨回来。”钱乐乐整理了下手中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的帕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现在沈姝锦已经跪在她跟前跟她求饶了一般。 “戍边公府中添了新丁,之前大公子一直都在西面的边疆驻守,戍边公却在南边边疆,想来在西面边疆的时候也没有办满月宴之类的,回到帝都之后也应该补上。这次可不同上次和顺公主产子,这可是戍边公府中的嫡长孙,将来没大问题的话可是要继承戍边公府的。三哥会给乐乐弄来当天的帖子,进到府中后可就要全看乐乐的了。”钱元勋看了眼正在臆想中的钱乐乐,心中却在嗤笑她的愚蠢。 “那就按照三哥说的办,既然要参加戍边公府那边的饮宴,还得提前准备好那天要穿戴的衣裳跟首饰,早知道今天就在铺子中选几样首饰再走。”想到今天出去什么都没买,钱乐乐心中又低落了下来,盘算着什么时候再约一下今天那位商户家的小姐,怎么地也得从她那弄点首饰什么的。 “三哥手里还有些闲置的银子,先给乐乐买首饰用。若是这件事真的成了,按照戍边公府那边对皓月郡主的看重,肯定会给她准备不少好东西当嫁妆,以后乐乐害怕没好东西用吗。”钱元勋给钱乐乐描绘了一副很美好的远景,钱乐乐是个什么性子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有这些东西吊着,就不信钱乐乐不当回事来做。 钱元勋跟钱乐乐聊完回自己的院子后,很快就把五张五十两,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让随身的小厮给钱乐乐送了过去。虽然这不是钱元勋这几年积攒的所有,可也是其中一大半了,送出去的时候说不心疼是假的。可一想到以后会娶进来一个金娃娃,瞬间心中也好受了不少。 就在和顺公主回到帝都的第五天,戍边公府中发出了宴请宾客的帖子,补上戍边公府嫡长孙的满月宴。原本和顺公主跟沈念祁都不想办的太大,想着把孩子的大名写进族谱中,再请族中几家威望高的老者、安王府跟几家相好的府邸简简单单的吃上一顿饭就好,可谁知建安帝亲自发了话,说宴请当天也会到,这样一来府中就算是不想大搞也不行了。连夜增加了不少帖子,并把当天饮宴的菜样跟酒水又重新置顶了一下。 “郡主,桃儿那边来信儿了。还有沈诺那里也传来消息,给蒋如黛诊断出喜脉的张太医的详细消息也查到了。”昨天晚上沈姝锦也一起帮着写请帖,一直写到过了子时才弄完,早上起的时候沈姝锦起的有些晚,柳妈妈一直在外间等着,一听到内室中有了动静就拿着两边传来的消息走了进来。 “柳妈妈帮本郡主看看沈诺那边的消息吧。”沈姝锦精神有些恹恹的。昨晚她睡的有些晚,写完帖子之后叶颢康又来转了一圈,等叶颢康走后也没了睡意,直到将要到寅时的时候才睡着。 柳妈妈也看到了沈姝锦眼下的青黛,应了声是之后打开了手中的信封,声音柔和,不急不缓的念了起来。 说起来这张太医的资料也很是简单明了,张家原本在南边的一座小城镇中做药材生意,接触的多了也慢慢的开始往看病开方这方面转移,还请了宫中退下来的老太医跟着学本事,过了十来年之后也是闻名一方的医者了。 而进宫的张太医则是这一代子孙中最杰出的一个,经过层层的筛选最终进了太医院。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可架不住他现在年纪轻,心态好也肯钻研,以后成为太医院中的中流砥柱也是一蹴而就的事。 “他进太医院是谁首先给引荐的?”沈姝锦听完柳妈妈的话后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这张太医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漪蓉阁中给蒋如黛看诊,还诊断的跟实际情况不一样,不用想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沈诺的消息中并没有具体写是谁招揽引荐进宫中的,只是表明这是他一步步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太医院中的。至于进宫后跟那位走的近一些,沈诺查了也没查到特殊的地方,这次好像是突然就这么出头了。”柳妈妈翻了翻后面的纸张,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消息。 “看来这条线埋的够深的啊。就是不知道陶皇后在这里面扮演这什么样的角色。”沈姝锦眯了眯眼,缓解了下眼中不适的酸涩感,脑中快速的思量着这个张太医与陶皇后之间的联系。 “郡主,这最后的一张纸不适关于张太医的,是沈诺查张太医的时候偶然间查到的。”柳妈妈翻到最后,原以为还是那位张太医的消息,本想大略的看一下就好,可谁知上面的内容却跟张太医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是什么样的消息让沈诺这么急的夹在里面就传了进来?”沈姝锦也来了兴趣,这时含霜刚好把净脸用的帕子递给了沈姝锦,沈姝锦抖了抖帕子往脸上仔细的擦了擦,瞬间也精神了不少。 “是太医院一个专门为圣上诊脉的姓栾的太医写的脉象留底。沈诺还特意标注了这是在那位栾太医放脉诊记录抽屉的夹层中发现的,除了这张脉象的留底外还有不少张类似的纸张。沈诺怕拿的多了让人发现就只拿了这一张。”说着,柳妈妈把最后那张纸滴在了沈姝锦的面前,上面还有沈诺贴的一张纸条,上面原原本本的写了发现这东西的地方以及一些其他的信息。 沈姝锦擦完脸后把湿帕子又交换给了含霜,含霜把帕子放进水中浸湿洗了一遍,又递给了沈姝锦,让她擦手用。 沈姝锦擦完手后拿过来那张纸张,仔细的看了起来。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沈姝锦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上面的内容,等她完全看明白之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张脉诊的单子上虽然写的内容有些隐晦,初学医的人可能看不明白,沈姝锦跟着周医女也才学了三年多点的时间,虽然也算是新手,可架不住沈姝锦好学,周医女也教的认真仔细,看这张脉诊单子还是能看明白的。 脉诊的结果很明显,估摸着是建安帝用过什么药,早在好几年前就没了生育能力,怪不得宫中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听闻哪位嫔妃有喜的消息,原来这原因不在宫妃的身上,而是在建安帝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谁给建安帝下的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丝毫消息传出来,太医院中也没有太医诊出来。沈姝锦略一想也就有明白了,看来这栾太医是建安帝一直惯用的太医,凡是建安帝的大小病情都是由他来处置,这才没有把这件事给暴露出来。 这下药的人也够能耐的,栾太医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建安帝的心腹之人了,没想到还是被别人给收买了,或许是这栾太医暗地里本就是有个效忠的主子,成为建安帝的专用太医也是那人一步步设计的结果。 “给沈诺传信,让他好好查查这个栾太医的背景,还有那个张太医,继续查,本郡主就不信他一个新进宫的太医怎么就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帮着蒋如黛。之前不是查到那个张太医也算是医药世家吗?让人盯着他的家人,沈诺的消息上可是写着他的祖籍之地跟鹰城相距不是很远,先抓着这条线查一查。还有陶皇后跟辛运昊那边,咱们的人不是已经进到梧桐宫中去了吗,陶皇后作为一宫之主,银钱花费上肯定不能做的面面俱到,若是想收买人就得动用大量的银钱或是宝物,让咱们的人找机会翻翻陶皇后的私账册子,雁过还留痕呢。”沈姝锦手指边在那张脉诊单子上轻轻的滑动边给柳妈妈下达命令。 柳妈妈虽然不知道最后那张纸上都写了些什么,但是看沈姝锦的表情就知道上面的内容肯定很重大,不然沈姝锦也不会这么郑重的让沈诺去查这两名太医,特别是那个栾太医。 既然知道了这件事的重要性,柳妈妈也没耽搁时间,郑重的行了一礼之后出了屋子,赶紧的去给沈诺传消息去了。 “郡主,您刚净的手又脏了,快擦擦,不然一会儿还怎么用早膳。”含雪见柳妈妈走后本打算给沈姝锦梳头的,可看到沈姝锦还在那张纸上滑动的手指,连忙把她的手拉了起来,从一旁拿过刚才含霜已经准备好的湿帕子给她擦了起来。 也得亏含霜有先见之明,知道一会儿沈姝锦还得用到这湿帕子,不然早就跟水盆一同拿进盥洗室中了。 不到一刻钟之后,含霜跟含雪给沈姝锦收拾妥当,这时候已经快要到辰时三刻了,起晚了的沈姝锦也没有跟沈正航一同锻炼,算计着时间沈姝锦带着含霜跟含雪去了和顺公主的院子。 转眼便到戍边公府嫡长孙补满月礼的这天。小娃子已经有了正式的大名,沈涵,小名依旧是小宝。现在只等着过了今天之后就把沈涵的名字写进沈氏一族的族谱上了。 一大早的,接到戍边公府帖子的府邸的老爷夫人小姐们早早就坐着马车到了戍边公府。和顺公主还有沈姝锦也早早的起了,辛运菲也抱着沈涵一早就到了和顺公主的院子中。现在虽然已经是二月底的天,温度却比往年要高上一些,和顺公主的屋子中依旧燃着地龙,倒也不怕冷着沈涵。 刚到巳时整,外面就有丫鬟来禀,说是安王府的车架已经到了府门外。和顺公主一听来的是辛运菲的娘家人,吩咐了辛运菲在屋子中好好的照顾着沈涵,自己则是带着沈姝锦出去迎接安王府的来人去了。 巳时还没过,戍边公府请来的宾客们都已经全数到齐,虽然说的是满月宴,沈涵都快三个月大了,说是满月宴,戍边公府这边就当成是过百日宴了。辛运菲自沈涵生下来之后也是坚持亲自哺乳,恢复的也很好,招呼了一会儿安王府中的人之后也来到后院的厅中帮着和顺公主还有沈姝锦一同招呼今日来参见饮宴的女眷们。 ------题外话------ 昨天章节被打回来了,刚看到,亲们对不住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赖上了 命妇们当然是和顺公主在招呼,给她帮忙的是辛运菲,而沈姝锦则是招呼还未出阁的闺秀们。今天来的人比预计中的要多的多,原本以为一家也就能来一两位小姐,没想到这些府中凡是十岁以上的小姐们全都出动了,小花厅中已经有些拥挤了,没办法沈姝锦只能让柳妈妈把另一间花厅收拾了一下,把这些小姐们分开来招待。 “臣女请皓月郡主安。前几日是臣女无状了,还请郡主不要见怪。”钱乐乐好不容易瞅准了空隙,挤开了几个身份较低的小姐来到沈姝锦的跟前。她可是知道沈姝锦不喜欢听什么姐姐妹妹的称呼,所以也很自觉的没有自来熟的称沈姝锦姐姐。 今日的钱乐乐穿了件水绿色的百褶如意月裙,上身罩了件颜色浅一些的无袖坎肩,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衣袖,头上戴的饰品也有些夸张,流苏跟花钿搭配的有些杂乱,整体来说跟她这个年纪不怎么相符。 钱乐乐见沈姝锦正在上下打量她,有些自得的挺了挺胸,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那支有些晃眼的流苏簪子。这可是她跟那位商户家的小姐逛铺子的时候新买的,没花自己的一分钱呢,听那老板说这可是开年之后最新流行的款式呢。 “钱小姐想的有些多了,本郡主并没有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是这么小的事都要放在心上的话本郡主每天都不用做别的事情了。”沈姝锦略微想了一下,好像是在想钱乐乐之前做了什么事能让她特意来赔罪的。 钱乐乐抚着流苏簪子的手一顿,她没想到沈姝锦能这么说。若是按照常理,自己都这么低姿态的赔罪了,沈姝锦好歹也应该说几句客气话,这样她才能接着往下接话茬。照这样说下去,自己还怎么跟沈姝锦套近乎。 “那日做错的始终是臣女,就算郡主已经忘记了,臣女心中也难受了好几天,今天有机会能亲自跟郡主说声道歉臣女这心中还能好受些。”钱乐乐脸上有些忧伤,还带着丝丝怯意,好像下一刻沈姝锦就会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钱乐乐虽然是纯孝公府中的嫡女,骄横了些,可见多了府中姨娘的作风,也知道把自己放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才能让人心生愧意,以便让厅中的小姐们在心理上偏向自己。 这一招在男人的面前估计很好用,可钱乐乐忘记了一件事,今天她是在戍边公府中做客,花厅中全都是各府的小姐,而且嫡女占了十之*,只有极个别受宠的庶女被主母带了来。这些嫡女们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惺惺作态的样子,在她们心中,只有府中那些想要讨好自家爹爹的姨娘小妾们才会这么做,正规的嫡出闺秀谁也没心思去学这种手段,她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可是要端得起一府主母的气势,以便震住那些在私底下不老实的妾室。 “本郡主刚才已经说过了,那日的事情本郡主早就忘记了,若是钱小姐执意要认错的话本郡主接受你的道歉。本郡主还要招呼刚到的一些闺秀,钱小姐可以先找自己的小姐妹们去聊聊天。”沈姝锦可不吃钱乐乐这一套,前世在纯孝公府中见多了这种事情,不管是纯孝公还是钱元勋,好像都特别喜欢这种调调,不然安怜儿也不会一直得钱元勋的宠。 一连被下了两次脸子,钱乐乐的脸也有些绷不住了。虽然她今天有意想要讨好沈姝锦,可再怎么说也是纯孝公府中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以往都是别人来奉承巴结她,若不是为了以后能骑在沈姝锦头上耍耍威风,哪能这么低三下四的跟她说话。 沈姝锦才不管钱乐乐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呢,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去招呼刚进花厅的小姐们去了,只留下脸色难看的钱乐乐。周围看了整个事情经过的闺秀们有些用帕子掩着唇角笑了笑走开了,有些则是想没看到她似的,继续跟别的小姐聊着天,只不过那眼睛却时不时的朝着钱乐乐看上两眼。 钱乐乐咬着牙绞着手中的帕子,想就这么离开可又不甘心,只能暗自告诫自己,忍这一次,等以后沈姝锦进了纯孝公府之后再把今天跟之前她收到的屈辱一点一点的还回去。 自己劝了自己好一会儿钱乐乐才平静下来,环视了一眼花厅中的闺秀,向着自己之前那个圈子走了过去。虽然沈姝锦她现在还不能得罪跟她正面的有冲突,得先好好的巴结着,可她之前所在的小姐圈子中身份最高的可是自己,在那里所有小姐们都得捧着她。现在钱乐乐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回到她们身边,想多听听那些讨好的话让自己的心情更好一些。 除了刚才钱乐乐这档子事之外,今天小花厅中的闺秀们也算相处的其乐融融,没过一会儿和顺公主那边的小丫鬟就来禀报,说是府中请来杂耍的班子已经到了,若是有喜欢热闹的小姐们可以去看看。杂耍班子请了两家,男宾跟女宾是分开表演,下午的时候倒换过来,也不怕有什么冲撞的地方。 闺秀们一般不怎么出府,听到有杂耍班子兴致很是高涨的相携着去了花园中,表演的台子早已经搭好了,看台周围也布置了一番,现下虽然有太阳不怎么冷,可未免冻坏了那些娇弱的小姐们,和顺公主也吩咐府中下人临时搭建了围挡,放下四周的帘子,在角落搁置了几个炭火盆,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就在杂耍表演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建安帝跟陶皇后来到了戍边公府中。沈姝锦看了一眼闺秀当中有几个脸上表现的特别兴奋的,心中明了,怪不得今天来的小姐这么多,原来还有这心思。 也是,之前建安帝都没有表现的有多喜好女色,两年前突然间大肆选秀的消息一出,有很多官员们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可选秀是每三到五年选一次,平常的时候闺秀们也进不了宫见不到建安帝,今天可不就是个顶好的机会吗。 由于建安帝的到来,杂耍暂时停了下来,和顺公主带着一众夫人小姐们往前面的大厅中去给建安帝跟陶皇后行礼问安。虽说现在前面还有不少府中的公子哥儿们在,可也不能为了男女大防就不去给建安帝请安或是让建安帝进内宅中。 一些府中有将要到议亲年纪的夫人们也想趁着这次机会去前面的大厅中看一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公子,所以也没有特意嘱咐让自家闺女遮上面纱,这样就更全了一些有别的心思的小姐,一群人低声说笑着来到了前面的正厅中。 等所有人都到了之后,又等了小半刻钟的时间建安帝跟陶皇后才在沈念祁的陪同下来到前院的正厅中。就在这小半刻钟的时间内一些府邸的主母们也大致对今天来的公子们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想着等回到府中后再大厅一下具体情况,说不准就能给自家闺女寻个好亲事。 建安帝来了之后先是给沈涵赐了不少东西,还亲手为他带上了一块质地上好的玉佩,这让在场的官员们再一次感慨戍边公府在建安帝心中不同一般的地位,对沈念祁跟沈正航在态度上也更加的恭维。 东西赐下去之后建安帝留在了前厅中跟沈念祁说着话,陶皇后则是跟和顺公主相携着去了内院,去跟这些夫人小姐们看刚才没完成的杂耍表演。 建安帝跟陶皇后没有逗留多长时间,只是用完了午膳就回宫去了,剩下的官员跟夫人们则是继续在戍边公府中说话,杂耍班子也交替了一下,这场满月宴一直到了下午申时多才散场。和顺公主跟辛运菲等这些夫人闺秀们一走,第一时间就回自己的院子中休息去了,而沈姝锦这边则是迎来了一个赖皮。 “锦儿表妹,两年多没见有没有想本少。”就在沈姝锦要回自己院子的时候,一道让人有些沉醉的声音响起,成功的让沈姝锦止住了脚步。 “其余的宾客都已经离府了,叶二少还有什么事吗?”沈姝锦看了看他身后,只有推轮椅的刃,沈念祁跟沈正航都没陪在他身边。 叶颢康推动着轮椅又往前行了几步,勾着唇笑意盈盈的看着沈姝锦,“公主姨娘特意留本少用过晚膳后再离开,两年没见着公主姨娘跟锦儿表妹了,本少心中可是想念的紧啊。” 叶颢康这一靠进,沈姝锦鼻中飘进丝丝不易察觉的清香,跟某人身上还有那床被子上的气息一模一样,这一发现让沈姝锦不由自主的眯了眯凤眸,心中对之前的猜测更加的肯定,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颢康,“两年没见?叶二少说笑了,本郡主若是没记错的话前几日好像好见着叶二少了呢。” 叶颢康眼神微闪,也有些不明意味的笑了下,“锦儿表妹还真是爱说笑,本少今天可是第一次来戍边公府呢。” 叶颢康口中特意强调了下今天这两个字,心中却想着,他可没说谎话,今天他确实是第一次来,以前来的时候可不是“今天”。 沈姝锦被叶颢康的这一说法弄的一愣,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可等她想要再确认的时候叶颢康已经推动着轮椅往沈姝锦的院子的方向行了去,“怎么还有台阶啊,本少可是个行动不便的人,这是要让本少飞过去吗?刃你太没眼力劲了,现在在场的除了本少可就你一个男子了,难道你想让锦儿表妹身边的丫鬟给本少抬轮椅吗?” 刃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这是又抽什么风,不是已经见到皓月郡主了吗,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不过不解归不解,事情还是要做的。刃两步走到轮椅的后面,一手握着后面的把手一手握住一边的轮子,双手一用力就把轮椅连带着叶颢康抬了起来,走过几个台阶后把轮椅稳稳的放了下来,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现在还没出二月,天气依旧是冷的,锦儿表妹确定要在院子中吹着冷风跟本少说话吗?”叶颢康转头看了眼没有跟上来的沈姝锦,口中的语气好像是在他的院子中似的。 沈姝锦想了想,若叶颢康真的与那人是同一人的话,二人在一张床上都睡过了,还怕跟他共处一室吗。随即迈开步子向自己的院子中走去,也没理等在一旁的叶颢康。 叶颢康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的身份马上就要被揭穿了,可他心中却一点恐慌都没有,相反的还有淡淡的喜悦。一想到以后来见沈姝锦再也不用带那张面具,心中瞬间也好了不少。 二人先后来到沈姝锦的房中,含霜跟含雪原本还想在门口拦一拦的,可接到沈姝锦的暗示后向旁边退了几步,一个去嘱咐揽月阁看门的婆子管好自己的嘴,一个去拦叶颢康身后的刃。郡主的闺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的往里进的。 刃见这还不到自己肩头高的小丫鬟一脸正色的挡在自己跟前,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没想要进屋子,自家主子那变态的占有欲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一只脚进了皓月郡主的房间,回去后这条腿估计就不用留了。 “含霜姐姐你去屋子中伺候郡主吧,我在门口看着点。”含雪一双名目一直盯着站在一旁的刃,就怕一个没注意到就让他进了沈姝锦的房间。 含霜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撩开遮挡门口的帘子就进了屋子,一抬头就见到一双墨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让含霜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好像自己已经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般,只要自己稍微动一下就能铺上来咬断自己的脖颈。 “郡主,需要奴婢准备茶点吗?”含霜盯着那双渗人的眸子有些艰难的开口,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因为紧张的缘故而有些沙哑。 “叶二少,你吓到本郡主的婢女了。”沈姝锦也发现了含霜的不适,冷下声音对叶颢康说道。 叶颢康有瞬间的不愉,想到沈姝锦因为一个婢女而对自己冷言冷语,心中一把怒火烧的旺盛,身上阴暗的气息也铺天席地的全部压向含霜。一眨眼的功夫含霜本还红润的脸颊就变的一片惨白。 “叶二少若是想吓人的话就回你自己的府邸,本郡主身边都是本郡主心头上的人,由不得叶二少一个外人放肆。”沈姝锦的声音又冷了一层,眼中也凝上了一片冰冷。 叶颢康闻言猛然间回神,被沈姝锦眼中的冰冷一激心中一颤,努力克制着身上有些阴冷的气息,压下心中的怒火。几个呼吸之后,房间中的温度也上升了一些,含霜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本少可没吓唬她啊,相反的是她突然出声把本少吓了一跳,本少还没说什么呢就被锦儿表妹给训斥了一顿,本少可是冤枉的很呢。”叶颢康扯了扯唇角,一副我才是受害者的摸样,看的沈姝锦心中一阵无力。 “含霜你先下去吧,若是有事本郡主会喊你们的。让含雪也别在外面候着了,太阳一会儿要下去了,气温也不高,冷坏了心疼的还是本郡主。”沈姝锦刚才也听到了房门外含雪的话,若是她不这么说的话这两个丫头估计得在门口站着等了。 含霜原本拧着眉头不同意的,可见沈姝锦眼中的坚持,行了一礼后出了屋子,把门口还在跟刃大眼瞪小眼的含雪一同拉回了她们休息的厢房中。 “本郡主胆子小,还望叶二少克制一些。”沈姝锦的口气依旧不怎么好,可想到这人之前帮自己去探消息的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心中也软了不少。 “只要锦儿表妹胆子大就好,其余人怎样本少才不管呢。锦儿表妹还没回答刚才本少问的话呢。这两年锦儿表妹可有想本少?本少可是很想念锦儿表妹啊。对了,那书里面怎么说的来着,哦,本少想起来了,茶不思饭不想啊,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少算了下,咱们这下可是得有两千多年没见了。”叶颢康把轮椅往前移动了一下,左手伸开,右手在左手的指头上点了点,像是在算日子似的。 沈姝锦听着叶颢康这算法额头有些抽疼,这不正经的样子还真的跟某个赖在自己屋子中的人一模一样,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一点呢。 “本郡主房中也没备茶水,要喝水叶二少自己动手,杯子跟茶壶在哪想必叶二少也熟悉的很。”沈姝锦还是不放弃随时试探叶颢康,虽然她现在已经确定了,可还是想要让叶颢康多露出些马脚。 叶颢康眼带宠溺的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自动的推着轮椅来到沈姝锦放杯子的地方,熟门熟路的找出茶叶,拿过一旁小炉子上的小壶给二人沏了两杯茶。 沈姝锦没想到叶颢康真的按照自己说的做了,一时间瞪着一双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叶颢康看到沈姝锦的样子魅惑的勾唇一笑,整张脸上都带上了阳光,让沈姝锦的脸不自觉的热了一下。 ------题外话------ 谢谢亲巫山梅岭哒两张票票(づ ̄3 ̄)づ 上午那章是昨天的,晚上传了之后也没注意看,被打回来了,中午才发现 这章是今天的更新/(tot)/ 第一百二十八章 镶国太子到 叶颢康在沈姝锦的房中光喝茶就喝了将近有一个时辰,等到了府中传晚膳的时候才跟沈姝锦一同来到和顺公主的院子中。到的时候沈念祁跟沈正航还有辛运菲都已经到了,沈涵早就吃饱喝足睡觉去了。众人看到跟沈姝锦一同进来的叶颢康明显的动作一顿,有些不明白永安侯府的叶二少怎么跟沈姝锦一块来了。 “康儿来了,快来坐。喜妈妈,在航儿旁边加张凳子,刚才忘记跟你们说了,康儿今晚在咱们府中用膳。”和顺公主面带笑容的招呼着叶颢康入座。喜妈妈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叶颢康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 和顺公主也发现了刚才自己话语中的漏洞,眼中瞬间带上了自责,也不知道叶颢康听到这话心中难过成什么样子呢。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就坐在锦儿表妹旁边就好,旁边也没有别人,不用那么拥挤。再者说了,若是在锦儿表妹跟航表哥之间再加张椅子,一会儿用膳的时候锦儿表妹离着菜肴就远了。”叶颢康好像没在意和顺公主的话似的,用眼睛打量了一下沈正航跟沈姝锦之间的空位说道。 戍边公府中用膳跟别的府中不怎么相同,别的府中用膳都是主子坐在桌前,下人们跟在身后布菜。戍边公府中除了以前跟周氏用膳的时候需要这样做,平常他们用膳的时候都是自己夹菜,这样在用膳的时候也有一家人该有的氛围。 辛运菲刚嫁进来那会儿还不知道戍边公府中的规矩,第一天跟和顺公主用膳的时候还想着要在桌前立规矩,没想到却一下被沈姝锦按在了沈正航旁边的座位上,用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的习惯。而跟着辛运菲嫁进戍边公府的妈妈跟丫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为自家郡主高兴的好长时间。 和顺公主见叶颢康没表现出明显的变化,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想到刚才叶颢康说的那番话,又想到回到帝都这几天听到的外面有关他的传言,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眉头也往一起靠了靠。 叶颢康对外人细微的变化很是敏感,虽然和顺公主也只是在那一瞬间情绪有些波动,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在注意到和顺公主刚才那丝不明显的情绪变化是针对自己的时候,叶颢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因为什么,看来自己在外面塑造的形象有些过于太深入人心了,若是和顺公主真的信了外面的那些传言而不让小爪儿跟自己有接触,他这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公主姨娘这里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勾人食欲,永安侯府那边就不同了,送到摘星苑的饭菜都已经凉透了不说,有的还是隔夜的,分量也不足。甚至有的时候一天只记得送一份饭菜过去,就是在我腿受伤的那些日子也都是这个样子。还在过年的时候把我给送到娘亲的别院中去养伤。”说着,叶颢康情绪低落了下去,虽然他说的是几年前的事,可上一世的时候他收到的苦楚比这些还要多的多,等到他有能力会到永安侯府的时候府中早已经没了他这个二少的驻足之地,娘亲的嫁妆也都被阮氏给收进了自己的手中。 和顺公主刚起的那点排斥的心思被叶颢康这么一说又给压了回去,心中也对他的遭遇涌上了一股怜惜,想到早逝的怡郡主,再想想现在永安侯府的当家主母,有些怀疑现在叶颢康这个样子是不是阮氏做的手脚。 “好了好了,用膳吧,两年多没见康儿了,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变没变。”想到永安侯府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和顺公主对叶颢更加的疼惜,也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些什么,招呼着其余的人用膳。 沈姝锦看着心情低落的叶颢康微微低头抽了下嘴角,还隔夜的饭菜,他怎么不说给他端过去的都是已经馊掉的。就他那出神入化的身手别说是一顿热饭菜,就是宫中御厨中的饭菜也是挑着吃吧。 “还是公主姨娘家的饭菜可口。”叶颢康夹了一箸筷竹笋肉丝,放进口中慢慢的咀嚼,好一会儿才咽下去。 “喜欢吃就多吃些,往后若是想吃府中的饭菜了就来,也不用递帖子。”和顺公主见叶颢康吃完那一口后眼中闪过可疑的水光,说出口的话更加的温柔。 坐在一旁的沈念祁跟沈正航虽然对多了个人用膳有些不怎么习惯,可这是和顺公主的意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看他的眼神中带着审视跟防备。又见他靠着沈姝锦坐的那么近,若不是和顺公主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温和,真想把他给连人带轮椅的掀出去。 对于沈念祁跟沈正航的怨念叶颢康早就感受到了,可有和顺公主的话在前,他就不信未来岳父跟大舅子能在和顺公主的面前动手,也就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时不时的还给和顺公主还有沈姝锦夹一箸筷菜肴,惹得和顺公主笑的更加的欣慰。 一顿晚膳用下来,吃的最开心的应该就是叶颢康了,不仅跟沈姝锦坐在一起用膳,还把和顺公主哄的很是高兴。辛运菲在席间没怎么说话,沈念祁跟沈正航则是吃了一肚子的气。作为已经有了心爱之人的男子,他们当然能看得出来叶颢康眼中对沈姝锦有特殊的意味,一想到这小子对自己的女儿/妹子有想法,心中止不住的想要动手揍他一顿。 沈念祁跟沈正航都清楚沈姝锦的能力,也知道外面对叶颢康的评价,特别是沈正航,他还在一次跟别的公子们应酬的时候见过叶颢康跟一家青楼的姑娘在花船上纵情欢乐的画面,一想到这货对自己的妹妹有想法,恨不能把他的两只手也折断,直接让他下半生都躺床上。 叶颢康吃完这顿晚膳心情甚好的带着刃出了戍边公府,走的时候当着沈念祁跟沈正航的面答应了和顺公主已经会经常来戍边公府中用膳,又一次把沈念祁跟沈正航气了个仰倒,眼神不善的一直盯着叶颢康出了戍边公府的门后才各自回院子,心中却在想着等明天一早定要好好的跟沈姝锦提醒一番,以后若是叶颢康要到府中定要让她离这个帝都第一纨绔远远的。 转过天来,帝都城中的人都已经传开了,镶国太子来送和谈书的人马已经快要到帝都中了。听说镶国太子在镶国内乱的时候以一己之力稳住了整个国都中混乱的情况,并以雷霆手段震慑了其他皇子登上太子的宝座,甚至已经在暗中掌控了整个镶国的国政,现在还在位的镶国皇帝已经被太子架空了权利,完全成了一个傀儡。 据说这镶国太子冷千墨不仅手段了得,长得更是一表人才,是镶国的国都万乐城闺秀们心中首位的夫婿人选,而且这太子身边也没几个侍妾,正、侧妃一个都没有,这更让闺秀们疯了一般的想要进太子府。 “郡主,镶国太子的消息沈诺送来了,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消息已经送到大公子的书房中去了。”中午午休后,柳妈妈拿着沈诺搜集来的信息来到沈姝锦的屋子。 “冷千墨已经定下来什么时候到达帝都了吗?”沈姝锦接过柳妈妈手中的信封,拆开之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差不多在明日巳时就能到达城门,去迎接他们的是四皇子跟六皇子,二皇子得了这消息也没表示出任何不满,也没有跟圣上请命也跟着一同去迎接,而是安安分分的回自己的府邸做别的事情去了。”这些消息都是来传消息的人口头表述的,这些小信息不值得用纸张的形式再呈给两位主子看。 沈姝锦一边听着柳妈妈的禀报一边看着自己手中纸张上的信息,一心二用,一点都不耽搁。 “去临街的茶楼中订个雅间,咱们明天也去凑个热闹瞧一瞧。若是临街的雅间订不到就去订通往驿馆街道上的酒楼或是茶馆的雅间。还是先去睿亲王府跟安王府中问一下,看看瑜表姐或是满儿她们有没有提前预定,若是有的话咱们就不用特意起订了。”沈姝锦也对这个镶国太子有了些兴趣,前世的时候虽然也是冷千墨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可那是在大晋国的帮助下登上的那个位子,还娶了辛运倩,也并没有发生边疆的这场动荡。 这一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有了这场动荡,冷千墨也比之前早了几年接手了整个镶国的内政,还亲自带着和谈书来到大晋国的帝都。 “奴婢这就去两个府邸上去问一问,晚膳前给郡主回禀。”柳妈妈刚要出房间,就听到外面响起几声熟悉的鸟叫声,“郡主,是桃儿那边有消息传来。” 沈姝锦也听到了那几声鸟叫,抬手吩咐柳妈妈先去睿亲王府跟安王府询问一二,让含霜去把那只鸟儿带的消息拿进来。 含霜一把窗户打开,一直翠绿色的小鸟就飞了进来,落在沈姝锦软塌旁边的小几上,蹦蹦跳跳的来到一旁的小碟子旁,叼着一颗瓜子后才飞到沈姝锦的手边。 沈姝锦抬手点了点小鸟的头,有些好笑的把竹筒从它腿上拿下来,拍了拍它的翅膀让它自己先去吃东西,小翠鸟讨好的蹭了蹭沈姝锦的手后才飞到小几上去吃小碟子中的瓜子。 看完小竹筒中写的消息后沈姝锦眯了眯凤眸,这蒋如黛还真是不知死活,昨晚居然敢趁着建安帝不去她那里就跟辛运昊乱来。如今蒋如黛已经搬进德庆殿中居住了,也没有别的妃嫔跟她一起住,可不是就成全了她跟辛运昊吗。 而且蒋如黛现在也越来越胆大,之前还对桃儿有所隐瞒,现在是一点都不避嫌了,还吩咐桃儿专门为自己跟辛运昊把门,辛运昊也是个混账的,一直在德庆殿中带到天亮才走,也不怕被宫中的人给发现了。 沈姝锦想了想,让含霜准备好纸笔,含霜在准备纸笔的时候含雪已经挽好了袖子开始磨墨,二人配合的也很是默契。 小翠鸟把小碟子中的瓜子嗑的就剩下几颗,用嘴搔了搔自己肚子上的羽毛,有些不舍的看了看那几颗瓜子,眼中有些不舍。 沈姝锦写完后就等着纸条上的墨迹干涸,一扭头就看到了小翠鸟的举动,呵呵笑了两声,“都是你的,这次吃不完下次来的时候给你留着,还有别的小果子也都一并给你留着。” 小翠鸟从小碟子旁边跳到沈姝锦的手边,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后把自己的腿伸出来,示意沈姝锦把竹筒再绑回去。沈姝锦见纸条上的墨迹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拿起来又仔细的吹了吹才把纸条卷成小卷放进小竹筒中,用细线绑在了小翠鸟的腿上。 “走吧,小心着些别被其他凶猛的禽鸟发现了。”沈姝锦摸了摸小翠鸟的头,含霜适时的把窗户打开。 小翠鸟抖了下翅膀,从小几上顿了下身子飞出了窗户,没一会儿就在天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晚膳前柳妈妈办完事回来禀报沈姝锦,说是睿亲王府那边已经在主街道上订了一件雅间,房间不小,是跟安王府的辛运满一同订下的,容纳十人都不成问题。 辛运瑜在听完柳妈妈的意思之后也邀沈姝锦跟辛运菲明天的时候也一同到那间雅间中去聚一聚,戍边公府补办满月宴的时候她们就没有跟沈姝锦好好的说说话,还有辛运菲,一直都在命妇那里招呼着,跟自己妹妹也没说上几句话,辛运满两年多没见到自己的姐姐也是想念的紧。 既然雅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沈姝锦只等明天用完早膳后跟辛运瑜、辛运满她们在雅间中相聚。 第二天一早,沈姝姬是在和顺公主的院子中用的早膳,等用完早膳后跟和顺公主说了今天的行程。和顺公主听到沈姝锦是跟辛运瑜跟辛运满见面,吩咐了喜妈妈给她跟辛运菲拿了不少银票随身带着,以备看上什么东西好买下来。 辛运菲喂饱了沈涵之后换了一身衣裙就跟沈姝锦相携着出了戍边公府,府中有备用的乳母,也不怕一会儿沈涵起来后饿肚子,再说她们也只是看一眼传说中的镶国太子,并不会在府外逗留过长的时间,估摸着最晚用完午膳就能回府。 “锦姐姐,大姐。”一进雅间的门,先迎出来的是辛运满的一张笑脸,后面跟着的才是辛运瑜。由于辛运菲要先喂饱沈涵才能出府,所以她二人是到的最晚了。 几人相互之间见了礼后辛运满就挤在了沈姝锦跟辛运菲之间,一手挽着一个,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时不时的还往窗户外面望上两眼,注意这街道外面的情况。 巳时整,四皇子辛运政跟六皇子辛运扬先从茶楼外面经过,想来是去城门口等候镶国太子的。又过了一会儿,城门那边传来喧闹声,看样子应该是镶国的车队到达了,围在街道两边维持秩序的卫兵正用手中的长木横在百姓的身前,一方面以防有看热闹的百姓们冲进来扰乱了车队的行程,另一方面也怕有诸如行刺这样的意外情况发生。 要知道冷千墨可是用血腥的手段压下了其他的皇子,还架空了老皇帝的权利,若是他们其中有不甘心的,这时候混在普通的百姓中进行行刺是最好的时机,而且还能嫁祸给大晋国,破坏这次和谈,说不定还能直接把冷千墨给留在大晋国中,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势。 “嗒!嗒!嗒!”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进沈姝锦她们的耳中,同时传来的还有围在街边百姓们的谈话声,说的无非就是冷千墨的外贸跟气势。 沈姝锦在马蹄声接近茶楼的时候遮上了面纱,探头往外看去。只见辛运政跟辛运扬一左一右的走在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身穿明黄色长袖长袍的男子身侧,在身姿跟气势上辛运扬跟辛运政已经差了一节,再加上三人的位置,就更加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三人是以谁为主。 “这就是镶国的太子啊,外面的人传的他那么厉害,满儿还以为他长有三头六臂、四眼三口呢。”一旁的辛运满眨了眨眼睛,在看到冷千墨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与大家都一样,只不过长的俊美些之外就没了什么大兴趣,坐回自己刚才的座位上继续吃东西去了。 沈姝锦失笑的看了眼辛运满,又看了眼外面骑马走过的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接着也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回自己刚才的座位上默默的喝起了茶。 就在沈姝锦转身的那一瞬间,冷千墨好似有所察觉似的抬头看了眼茶楼的一扇窗户,刚好看到一抹大红色的纤细身影,走动的时候带起的一阵风正好吹开了那女子一角的面纱,露出一张不完全的侧颜,让冷千墨那原本没什么波动的眸子轻轻一闪。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两国和谈宫宴 沈姝锦并不知道自己转过身之后还有这么一出,冷千墨也只在那一瞬间情绪波动了一小下,随后像是不经意间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侍卫,牵着马缰的手指向了他之前看的那扇窗户,而这个动作做的也很隐晦,并没有让身边的辛运政跟辛运扬发觉。 那个侍卫接到冷千墨的暗示后就着马儿行走的时候身体跟着起伏的同时点了下头,然后慢慢的放慢了自己的速度,没一会儿就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见没人注意他的时候把马匹交给了最后面一个镶国的士兵手中,自己则是三闪两闪的没了踪影。 辛运政跟辛运扬先是带着冷千墨去了宫中跟建安帝见了一面。进宫的时候冷千墨只带了两位使官,他身后其余的随行人员跟行礼则是让礼部尚书先一步安排到了驿馆中。 冷千墨进宫也没呆多长时间,就在镶国车队到达驿馆的时候冷千墨也带着两位使官出了皇宫,依旧是由辛运政跟辛运扬二人一同陪着去了驿馆。 在镶国的车队经过之后沈姝锦跟辛运瑜、辛运满在雅间中也没多逗留,相携着往外面走去。辛运菲则是因为担心沈涵醒来见不到自己要哭鼻子,先一步回了戍边公府。 “锦姐姐跟大姐都不在帝都的这两年满儿可无聊透了,跟那些扭扭捏捏的闺秀们也说不到一起去,就算是跟她们出门游玩也是拥前拥后的奉承,一个说知心话的也没有。原来丁家姐姐们还能跟满儿在一起玩闹一下,谁知道她们也跟着威显将军去了北面边疆。若是锦姐姐再不会来满儿都想禀了父王去西面边疆去找锦姐姐跟大姐呢。”出了茶楼,辛运满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沈姝锦挽着辛运瑜往马车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接下来她要去的地方离这里不是很近。 “还有瑜姐姐,母妃说瑜姐姐也要开始议亲了,不让满儿老是往睿亲王府中跑,省的误了瑜姐姐的亲事。”上马车的时候辛运满也没有停嘴,仿佛要把这两年来没跟沈姝锦说的话都一次性的说完。 “瑜表姐议的是哪家的?照着睿亲王府现在的势头满帝都的公子们还不是紧着瑜表姐挑。”沈姝锦看了眼脸色有些微红的辛运瑜,上一世辛运瑜嫁的是思远候的世子,辛运瑜一嫁进去就给六皇子在夺嫡上添了不少助力,只是后来辛运昊利用自己登上了太子的宝座,第一个下手整治的就是辛运扬,思远候府没落之后辛运瑜过的也不怎么好,甚至还有些牵连到了睿亲王府。 “我只知道母妃这几日跟思远候的夫人走的有些近,至于最后到底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辛运瑜用手扇了扇有些热涨的脸,在沈姝锦跟辛运满的注视下不得不开了口。 沈姝锦听完辛运瑜的话心中咯噔一下,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亲耳听到辛运瑜说出来又是一种心境。“思远侯府是六皇子的外祖家。现在二皇子跟四皇子还有六皇子都已经摆上明面了,睿亲王婶跟这时候跟思远侯府的夫人走的进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辛运瑜听了沈姝锦的话后脸上的红晕也消了下去大半,拧着眉也开始认真的想刚才沈姝锦话中的意思。虽然她是后宅中的闺秀,可也是府中唯一的嫡女,她的身份虽然及不上宫中那些公主们的身份高贵,可架不住他们睿亲王府是整个大晋国唯一的亲王府,手中的实权也不少,她的亲事在一定程度上可比宫中的一些公主要来的谨慎。 作为女子原本是应该以后院为主,可辛运瑜的身份可由不得她被当做一个普通的闺秀来教养,朝中的一些事情虽然不是特意去探听,可自家父亲跟大哥、二哥多少也跟她提起过一二,若真是跟思远侯府那边结成了姻亲,在外人眼中可就是睿亲王府跟六皇子已经绑在了一起,以后六皇子要做些什么睿亲王府收到的影响也小不了。 “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这事还不能肯定呢,瑜表姐可别先自己吓唬自己。”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的辛运瑜,沈姝锦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太过直白,可若是现在不让辛运瑜自己想清楚了当下的情况,真等两家定下来的时候再后悔就真的晚了。 大晋国对女子的约束很是严格,一个悔婚或是退亲的女子想要再找一户好人家可就难了。 “锦姐姐跟瑜姐姐说什么呢,满儿怎么听的糊里糊涂的。”辛运满见沈姝锦刚才还问辛运瑜议亲的事,辛运瑜还罕见的脸红了,刚想调笑一下的,不明白怎么这会儿二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沈姝锦看着满脸天真疑问的辛运满,点了点她的鼻子缓和了下马车中沉重的气氛,“没什么,瑜表姐有睿亲王婶把关,肯定会找到个心满意足的好郎君,就是不知道等满儿到了年岁后想要找个什么样的。” “当然是像大姐夫那样的。刚才满儿早就发现了,大姐在锦姐姐家过的肯定很好,之前大姐还没出嫁的时候就一直控制着饭量,就怕自己及不上帝都中那些夫人们的选媳妇的标准,今天一见,大姐脸都胖了一圈了,可也没见她有一丝难过,一直都带着很温和很幸福的笑容呢。这说明大姐夫对大姐好,就算大姐变了个样也一样的疼爱大姐。”辛运满眼睛一闪一闪的,慢慢的都是对自家姐姐的羡慕。 “而且锦姐姐之前还说过,戍边公府中不兴姨娘小妾这种东西,那以后大姐夫不就是一直守着大姐过日子,这可是全帝都的闺秀们都羡慕的。虽然她们嘴上说大姐不会做人家夫人,可满儿知道,她们心中那是在嫉妒,嫉妒大姐遇上了这么好的夫君。以后满儿也要找个像大姐夫这样的一心一意只对满儿好的。” “羞不羞,羞不羞,这还没到年纪呢就开始夫君夫君的了,等到能议亲了帝都中没有满儿满意的那你还不嫁了啊。”辛运瑜也被辛运满所的有些心中微动,刚才心中的那种压抑也被辛运满这一番话给打散。 “城中找不到满儿就去帝都城外绑一个回来,我就不信找不着。”辛运满双手一掐小腰,挺了挺小身板,一副山贼女大王的样子,好不霸气。 现在沈姝锦跟辛运瑜还以为是辛运满在说笑,三人在车厢中打闹成一团,可等辛运满十六岁出去溜了一圈回来后还真的让她绑了一位夫君回来。让沈姝锦跟辛运瑜忍不住感叹,辛运满还真是个小预言家。 马车一路上行到了朱雀大街中央的一家点心铺子门外,沈姝锦在车厢中也没注意看外面的景象,下马车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她以为辛运满要带她们去城外呢,没想到却是到这里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安王妃拘了她好长一段时间没出来走动了,逮着这次机会来解馋来了。 三人在铺子里买了些糕点,又在之前辛运瑜订的酒楼中用了午膳才各自回府。一回到府中喜妈妈就找了来,告知沈姝锦明天宫中有宫宴,建安帝下旨这次让戍边公府中所有的主子都要出席。和顺公主让她把明天要穿的郡主服饰准备给好,今天沈念祁跟沈正航晚膳不一定回府用,若是她不愿动弹的话在自己院子中用晚膳就好。 沈姝锦想到明天又要看到建安帝跟陶皇后,心中一阵烦闷,心念一闪,就让含霜跟含雪准备好纸笔,给宫中的桃儿下达了一条命令。 一夜无梦,沈姝锦感觉昨夜睡的非常好,除了到了后半夜有些热之外。清晨起床,沈姝锦起来后眨了眨眼睛,鼻息中好似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流窜,当她要仔细去辨别的时候那香气又无踪可寻,好像刚才那一瞬间是错觉一般。 沈姝锦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跟那床没什么变化的备用锦被,把心中那抹疑问压了下去,让含霜跟含雪伺候着洗漱好之后换上了郡主大妆,只等着跟和顺公主他们用完了早膳之后准备出发进宫。 等到和顺公主他们准备好后,已经过了巳时一刻了,府外早就准备好了两辆马车,两匹骏马。和顺公主跟沈姝锦还有辛运菲上了马车之后,沈念祁跟沈正航才翻身上马,按照马匹正常的速度往皇宫的方向行去。 戍边公府一家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大半的大臣们都已经进了宫门。这些早到的基本上都是些官职较低的官员,想要提前进宫看看有没有机会攀上比自己官职高的大臣,争取在官途上再加把火,或是一些家中有要议亲的小姐公子们的官员,想试试能不能为自家寻到一份好的姻亲关系。 “大哥、大嫂坐这边。”小太监引着戍边公府一家子来到他们的席位前,沈姝锦把自己随身携带着的背靠垫子从含霜手中接过来,放在了一张椅子后面,然后拉着怀抱沈涵的辛运菲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把沈正航安排在她旁边。做完这些之后才把一直牵着她手的沈正舶抱上另一张含雪已经垫好了背靠的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去。 殿中的一些夫人们看到如此为家人着想的沈姝锦,眼中都闪过热切。还有不到三个月沈姝锦就要及笄了,而且也没听说戍边公府中传出她已经定亲的消息,若是自家能把这皓月郡主给娶回去,那好处可不是一点两点。 先不说戍边公府中准备的嫁妆怎么样,就单只是和顺公主闺女这一点就已经很吸引人了。要知道现在建安帝很是看重戍边公府,不仅是沈念祁跟沈正航的军功,最主要的是他疼爱的嫡亲妹妹,可以说沈姝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跟宫中公主相比拟了。 娶回这么个金娃娃回去,害怕自家老爷的官职升不上去吗,还有自家儿子,有了戍边公府的帮衬,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朝中都会有一席之地的。 沈姝锦坐下之后也没有理会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一心只看着自家小弟,把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糕点一一端到他面前,跟一旁伺候的宫婢要了湿帕子给沈正舶跟自己擦完手后把糕点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好方便他拿跟吃。 “圣上到,皇后娘娘到,阮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良妃娘娘到!”正在殿中攀谈的官员夫人们一听到小太监高亢的唱和声,立刻坐稳了身子,只等建安帝跟他口中的几位娘娘的到来。 小太监的唱和声还在殿中回荡,建安帝先一步走进了殿中众人的视线,跟在他身后半步的是陶皇后,再往后就是阮贵妃、德妃跟良妃。 “臣等/臣妇/臣女请圣上安,请皇后娘娘安,请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良妃娘娘安。”建安帝跟陶皇后还有另三位宫妃在自己的位置坐好后殿中的人从各自的席位后站起身,异口同声的喊道。 “众卿平身。今日这宫宴是为镶国的太子准备的接风宴,各位爱卿可不要失了咱们大晋国的风采。”建安帝环视了一圈殿中的人才口,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戍边公府的席位上,当他看到一身大红郡主正装的沈姝锦时眼中闪过惊艳,到是忽略了坐在她身边的和顺公主。 殿中的大臣跟夫人们听到建安帝的话心中也明了,看来建安帝是恼了镶国了,想要给这镶国的太子来个下马威。明白了建安帝的暗示后众人谢了恩,一个个的在自己的座位上笔挺的坐好,只等着建安帝吩咐寿满宣镶国的太子进殿。 建安帝见下面的人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冲着寿满轻轻但了下头。寿满得到建安帝的提示后暗自深吸了口气,“宣镶国太子进殿饮宴!” 寿满的这一嗓子出去,震的殿中人耳中一阵耳鸣,沈姝姬到今天才知道这寿满是有内力在身的,不然也不会让人听了有种压抑的气息盘旋在头顶。看来自己对建安帝还是了解的不够透彻,不然也不会今天才发现寿满还藏着这一手。 “哒!哒!哒!”大殿中的人还没有从寿满那道声音中回过神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又传进耳中,这一步步像是重重的踩在众人心上似的,一声比一声有力,心脏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这节奏跳动。 “镶国太子到!”寿满充满内力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缭绕,把那脚步声狠狠的压了下去,殿中无内力傍身的人这才抬手按着了自己心脏的部位,缓缓的喘息着。 沈姝锦自刚才寿满开口后就轻轻捂上了沈正舶的耳朵,自己提起那少的有些可怜的内力与外界相抗衡着。辛运菲也有样学样的捂上了沈涵的耳朵,沈正航则是抬手捂住了辛运菲的耳朵。沈念祁也是在第一时间捂上了和顺公主的耳朵。殿中众人也就戍边公府这一桌上收到的影响最小。 “镶国太子冷千墨携来使给大晋国皇帝陛下问安。”冷千墨行了一个镶国的理解,眼角余光看向建安帝身边的寿满,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镶国太子客气了,请入座。”建安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原本是打算给冷千墨来个下马威的,谁知道却让人家给他来了个震慑,到现在他的心脏还隐隐有些不舒服。 “诸位远道而来,昨日在驿馆中可还住的惯?饭菜可还可口?若是有问题可以跟驿馆中伺候的人说,不必客气。”建安帝脸上带了慈祥,好像是在跟自己的孩子说话一般。 “大晋皇帝陛下有心了,本宫歇息的很好,吃食也都很满意,只不过对帝都的气候有些不适应,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冷千墨有问必答,既不谄媚也没有很高傲,脸上的表情也拿捏的很精准。 “听冷太子这么说朕就安心了。既然客人都到了,也不再耽搁时间了。”建安帝说着,看了身边的寿满一眼。 “开宴!”寿满这次没有在嗓音中加上内力,只是按照以往的样子喊了一声。 这一句刚一落下,大殿的殿门再次开启,从殿外走进来两排衣着打扮皆一样的宫女,手中托着托盘,上面是盖着盖子的菜肴,分别向两边的席位走去。 “为表朕对冷太子到来的真心欢喜,朕让御厨那边准备了几道镶国的菜肴,希望冷太子能喜欢。”建安帝一挥手,刚才上菜的宫女已经把盖在餐盘上的盖子一一打开,露出里面的菜肴。把放菜的托盘扣在小腹处,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后才鱼贯退了下去。 冷千墨伸手拿过一旁的筷箸夹了一些菜放到自己跟前的小碟子中,挑了其中一样加入嘴中慢慢的品尝,“味道很好,跟镶国那边的菜肴相差无几。大晋国陛下的用意本宫感受到了。”冷千墨咽下口中的菜肴之后才开口,脸上没有高兴也没有感谢,平淡的很,跟他口中的话根本不相符。 “冷太子喜欢就好。今日是给冷太子准备的接风宴,朕酒量不好,先饮一杯,欢迎冷太子的到来。”建安帝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后把杯口冲着冷千墨展示了一下。 ------题外话------ 谢谢亲航航08214哒两张月票(づ ̄3 ̄)づ 第一百三十章 好戏要来了 冷千墨也很给建安帝面子,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一饮而尽,冲着建安帝也示意了一下,然后二人相视一笑,各自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看已经在大殿中央开始的宫舞表演。 建安帝在上首眯着眼睛看着殿中央的表演,目光看向坐在离他最近的几位皇子身上,那几位皇子也都不是愚笨的主儿,由二皇子辛运昊打头,一个接一个的跟冷千墨敬酒,看那架势好像有把冷千墨灌醉在大殿上的样子。只不过冷千墨在接连喝下四五杯酒后依旧是一副轻轻云淡的模样,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也没有做出任何在大殿上失仪的动作。 “冷太子好酒量,我大晋国的酒都以清淡为主,朕听闻镶国那边的酒以醇香闻名,不知冷太子可还喝的惯?若是不习惯朕让人给冷太子换酒。”眼见着大晋国这边的皇子们要落了面子,建安帝不得不出来给他们找理由。 “有劳大晋国圣上挂心,本宫对大晋国的酒也略有所闻,入口绵柔,后劲充足,若是现在再换酒本太子恐在殿中失态。”冷千墨微微坐正了些身子,回答建安帝的话也比较工整,一点酒意都没有。 建安帝被冷千墨的话语一刺,脸色未变,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慈祥的冲着他点了点头,就像是一位长辈在欣慰的看一位自家晚辈似的,不知道的还有以为他们二人的关系有多么亲密呢。 可听完冷千墨话的辛运昊跟其他几位皇子脸上就有些微妙的变化了,自从这冷千墨进殿一来都隐隐的略胜大晋国这边一筹,看来外面对他的传言倒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快速的登上太子的位置,还把永庆帝给架空了。 殿中的舞姬最后摆了动作,完成了整套舞蹈。本来建安帝还想由着这支舞来跟冷千墨斗一下法,可想到刚才那两局都没在他身上讨点一点好处,也歇下了这个心思。 建安帝歇了心思,可冷千墨那边却不怎么配合,之前的两局都是建安帝这边先挑起来的,没道理一直都是大晋国在主导这场宫宴,虽说他们带着和谈书来的,可和谈并不是投降,冷千墨身后的一位跟着来的使官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等舞姬们都退下去之后走到大殿的中央。 “我等十分感谢大晋国陛下的热情款待,想来在座的各位皇子跟大臣们每次都看相同的舞蹈也看的腻了,我镶国的舞蹈跟大晋国风格诧异较大,为表我镶国的诚意,这次太子来的时候也带上了一支舞队,排了一支精美的舞蹈,还望各位鉴赏。”说着,使官冲身后跟随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看样子是去迎那队舞者去了。 “既然是为这次和谈特意准备的,那我们就欣赏一下贵国精美的舞蹈。听闻镶国的女子腰肢特别的柔软,本皇子到是有些期待了。”辛运昊见建安帝不愿多说些什么,立即把话接了过去,说话的同时还把手中把玩的一件物件扭了好几个麻花圈,像是在暗示什么似的。 “定不会让二皇子失望的。”冷千墨眼角扫过辛运昊手中的物件,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话中的潜台词,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这样的话,让辛运昊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其余的几位皇子见状也都默默的看向大殿门口的地方,心中暗自思量着辛运昊跟冷千墨话中到底有什么意思。尤其是辛辛运政跟辛运扬,他俩可是亲自去城门接的冷千墨,这一路上跟他接触下来,一直也没摸透这个镶国的太子,可现在看到辛运昊跟冷千墨之间的互动,心中那点因能接到这个差事而有些沾沾自喜的兴奋也冷却了下来。 说话间,从大殿门口走进来一群身着嫩绿色衣裙的舞姬,跟在她们身后的是乐团,手中的乐器跟大晋国的有些相似,可再仔细看去又有些不同,殿中的大臣们纷纷跟邻桌的小声的嘀咕起来,猜测着那些乐师手中乐器的用处。 “这可是镶国的特有的二十五弦琴?”就在乐师们把乐器一一摆放好之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辛运勉好似看到了喜爱之物,眼中一片热切,若不是顾忌现在还是在殿中宴请镶国的来使,都能去上前去好好的研究一番了。 “三皇子还真是好眼力,这正是我国独有的二十五弦琴,一般的人可学不来这种技艺。”刚才吩咐人去请舞姬来献舞的那位使臣开了口,眼角微微上挑,很是骄傲的样子。 “在下不才,只是在书中看到过对二十五弦琴的描述,此次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有些失态了,还望父皇跟镶国太子莫要见怪。”辛运勉好似才发现刚才自己的行为又说失态似的,起身冲着建安帝行了一礼,对着对面的冷千墨也是微微一拱手,不献媚也不高傲,行的还是读书人之间的理解,虽有些不合适现在的情况,可也挑不出多大的理来。 建安帝知道自己这个三儿子一心只扑在学识研究上,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看到一些稀奇的东西很喜欢转眼,也不奇怪他能从书上知道这些,挥了挥手让他坐下。而对面的冷千墨则是情趣盎然的挑了挑眉头,眼底好似有细碎的亮光闪过。 从镶国来的乐师跟舞姬们没用多长时间就准备就绪,目光全都看向冷倾墨,这等他一声令下就向大晋国的皇帝、皇子还有一众大臣夫人们献艺。等了没几个呼吸,接到冷千墨的暗示之后,乐师们抚琴的抚琴,吹奏的吹奏,两旁的舞姬也随着响起的音乐开始舞动自己的胳膊跟柔软的腰肢,一时间看愣了大晋国的一众人等。 冷千墨看到殿中众人的反应,眼中闪过不屑,低头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微微抿了口杯中的酒水,眯着眼睛在建安帝跟几位皇子的身上打量着。突然间冷千墨的目光被紧挨着皇子席位的一家七口给吸引住了,放下酒杯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坐在自己斜对面的一家人。 坐在冷千墨斜对面的正是和顺公主一家,最显眼的就是一身大红郡主正装的沈姝锦。原本戍边公府的座位应该是在亲王跟王爷的座位之后,不应该离着皇子们的位置这么近,可自和顺公主出嫁建安帝登上帝位之后,每次宫宴的时候都会特意吩咐寿满把和顺公主的座次安放在皇子之后。刚开始还有大臣们反对,可都被建安帝以这样或是那样的名头痛斥了一顿,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建安帝爱妹成狂,久而久之的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安排宫宴座次的小太监们也渐渐的都习惯了这种安排,不用寿满特意的嘱咐也会把他们一家子的座位妥妥当当的弄好,而且还把和顺公主的座椅弄的特别的舒适,比建安帝自己的都要好上不止一倍。 沈姝锦正在跟自家大嫂说着话,一只手被自家小弟拽着。另一只手在伸出一只手指逗弄着沈涵,正玩的不亦乐乎,突然感受到一道视线从对面的席位上射过来,不这痕迹的皱了下眉,眼睛的余光顺着那道视线看去。见是冷千墨正含着笑看着戍边公府这边,面上虽没什么变化,可心中却有些被窥视的厌恶。 冷千墨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行为,他当然也知道就这么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当他看了有将近半刻钟,殿中的舞姬也表演完毕之后人家姑娘依旧没有看过来一眼,冷千墨眼中闪过兴趣,稍稍往后挪了下身子,跟自己的心腹低语了几句,那心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沈姝锦的方位,微微点头之后悄无声息的出了大殿。 “大晋国圣上可还满意?若是喜欢的话这些舞姬以后就留在大晋国的宫中了。”冷千墨看了眼殿中已经表演完的众人,微微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乐师们见冷千墨的动作,纷纷拿着自己的乐器退了下去,殿中只留下刚才还在跳舞的一群舞姬。因为才刚刚表演完一支舞蹈,站在殿中的舞姬们还有些微微的轻喘,伴随着她们的喘息那高松的胸脯也随着一张一弛的动着,还有被那轻纱半遮半掩的柔软腰肢,无一不在诱惑着殿中的男人们。 “既然是冷太子喜爱的舞姬,朕也不愿意夺爱,且大晋国跟镶国的舞蹈上有很大的不同,她们留在大晋国久了难免也会被慢慢的同化,那样到是跟冷太子的初衷相悖了。”建安帝扫了眼殿下低眉顺眼战成一排的舞姬,各个都长的娇艳无比。这时候冷千墨送这么一群人进宫中,没脑子的人都能看出些门道来。 冷千墨见建安帝没有要手下这些人的意思,脸上也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淡淡的吩咐了句退下,然后举杯敬了建安帝一杯酒,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题外话------ 放完假整个人懒癌又加重了/(tot)/ 明天多放点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头戏上场 待殿中镶国的舞姬们都退下去之后,建安帝吩咐寿满又上了一轮热菜,这次菜样全都是大晋国的有名菜系,有些吃不惯镶国菜样的夫人小姐们这才举箸夹了一两样到自己的小碟子中,细细的吃了起来。 “冷太子尝尝我们大晋国的菜肴,相比贵国菜肴的辛辣跟甜腻,大晋国的菜系要清淡的多,从滋养身体上来说,还是清淡些的食物更加的好一些。”辛运政见宫女们已经把菜肴都摆放好了建安帝跟辛运昊也没有开口介绍的意思,好不容易逮着个说话的机会,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冷千墨也没把辛运政话语中的挤兑当回事,自顾自的吃着小碟子中的菜肴,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这让辛运政尴尬的同时心中也蹿起了一阵怒火,微微转头恶狠狠的看了辛运昊跟辛运勉一眼。他们俩刚才跟冷千墨说话的时候冷千墨可是回了话的,到他这就不理人了,不能对冷千墨表示出不满,辛运政也只能怪罪在自己两个兄长身上了。 沈姝锦冷眼看着几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给辛运菲还有沈正舶夹菜的手却丝毫没有停顿。她也是吃不来镶国那些或是甜腻腻或是辣兮兮的菜色,而且辛运菲现在还在给是母乳,沈正舶还是小孩子,还是吃的清淡一些比较好。 就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刚刚领了冷千墨命令出去的那个心腹返了回来,在冷千墨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冷千墨咀嚼的动作依旧,可眼睛却向着沈姝锦的方向看了一下,眼底精光暗闪,不知心中有了怎样思量。 而在睿亲王府席位上的某人看到冷千墨的眼神从镶国的舞蹈表演完后就一直在沈姝锦身上打转后,丝丝冷气以他为中心从自身往外散发,弄的他身边的人不自主的紧了紧衣衫,抬头看想大殿角落依旧燃着的炭盆,满脸的疑惑。 “主子。”跟在叶颢康身后的刃也察觉到了自家主子身上有些不正常的气息波动,实在是扛不住这种阴冷的气息,小心的挪动了下脚步在叶颢康的耳边轻轻唤了声。 “哼,今晚给那个什么太子送点好东西去,还有,好好帮本少慰问慰问他那双眼。”叶颢康又冷冷的瞥了冷千墨一眼,然后才带着满眼的怨念看向戍边公府那桌。 沈姝锦刚才被冷千墨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看的有些厌烦,就在她想要找个借口出点走走的时候突然又有一道目光射来。与之前拿到目光不同,没有任何的探究。 顺着那道目光寻回去,一抬头,沈姝锦就看到了对面睿亲王府桌席上的那抹玄色身影,正满脸不愉的看着她,那架势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沈姝锦眨了眨眼睛,想不明白叶颢康怎么能露出那种眼神,不过她才不想费心思多猜叶颢康心中的想法,侧了下头跟和顺公主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带着身后的含霜、含雪绕过桌席出了大殿。 叶颢康见沈姝锦带着人出了大殿,也跟前面的老睿亲王说了几句,让刃推着他也出了大殿。过了没几个呼吸,辛运昊身边的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也跟着出了大殿的门,跟那侍卫前后脚出门的还有冷千墨的一个手下。 建安帝的注意力除了在冷千墨的身上外还留了些在沈姝锦的身上,看到沈姝锦出去之后心中也有些想要跟着出去看看,奈何他做为今天宴请来使的主人不好就这么大咧咧的出殿,想要吩咐寿满找个人出去看看可又担心让别人察觉出自己对沈姝锦有别的情感,只能按压住心中的焦虑,跟镶国的这些来使还有他身边的陶皇后、阮贵妃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 别的人没有感受到建安帝的变化,可离他最近,最知晓他心性的陶皇后却不同,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身边人的一些微妙变化。陶皇后不着痕迹的看向戍边公府那边的席位,在见到和顺公主正好好的坐在席位上跟沈正舶说着话的时候,眼中闪过疑惑,不明白建安帝怎么会突然的急躁起来,要知道,这世上除了和顺公主之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影响得到建安帝。 陶皇后又往戍边公府那边的席位看了一眼,在看到沈姝锦的位置已经空缺的时候,心中了悟。刚才她还真是想错了,现在在这世上能让建安帝情绪有起伏的除了一个和顺公主还有一个皓月郡主不是。 也难怪陶皇后轻易的就把沈姝锦给忽略了,沈姝锦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在帝都中出现了,而和顺公主这根刺在陶皇后心中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只要建安帝一有动静她都会往和顺公主身上想,却是没想到现在已经要及笄的沈姝锦跟年轻时的和顺公主有多想象,建安帝心中住着的一直都是还未出嫁前的和顺公主,见到沈姝锦当然不会平静了。 “圣上,菜肴已经快要凉了,是否让宫女们换一轮热菜上来?”陶皇后大气中不失温柔的看着建安帝,把正在有些神游的建安帝拉回到现实中来。 “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才喝了这么点酒朕就有些醉意了。昊儿、勉儿、政儿,你们跟冷太子年岁差不多,应该有共同的话题,替朕好好的跟冷太子喝几杯。寿满!”建安帝眯了眯眼看向皇子们跟冷千墨的席位上,他们身后伺候的小宫女也很有眼力劲儿的把他们杯中的酒添满。 “上菜!”随着寿满的一声高唱,从大殿两侧走上来一队宫女,把各席面上已经冷掉的菜肴撤了下去,接着就有另一队宫女从殿外走进来,上来另一轮冒着热气的菜肴。 殿中还在吃吃喝喝的热闹着,沈姝锦带着含霜含雪二人已经走到了大殿后面的花园中。 “郡主,现在时间还早,咱们跟桃儿约的时间是未时,这还不到午时三刻呢,虽说现在是二月底的天,可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也会被风吹透的。”含雪把沈姝锦头蓬上的帽子给她戴了上去,仔细的把周边整理了一下。 “殿中的酒气太大,你家郡主若是不出来走走说不能准就能醉在里面了。”沈姝锦的这话也不算夸张,她的酒量自前世就不是很好,为了帮钱元勋跟别的夫人们应酬她有随身带着解救丸的习惯。一般情况下都是清酒三杯就能倒下,而大殿中因建安帝还有几位皇子一直在跟冷千墨拼酒,开了不少酒坛放在一旁备着,闻的时间长了沈姝锦已经有些头晕的感觉。 “郡主,前面有座小亭子,咱们去那边坐一坐吧,旁边还有座假山,虽说不能挡掉多少风,但也总比在这露天里呆着要好多了。”含霜在含雪说话的时候已经自动的在院中搜寻避风的地方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假山后面的一个亭子角。 “不必,随意的走走就好,若是离开的时间久了说不准就会引起谁的注意,等一会儿咱们若是想要再出来跟桃儿碰面就不方便了。”沈姝锦把手中的暖炉塞进含霜的手中,这两年中她与含雪都跟着沈正航也学了些功夫,有些内力在身,身体好的很不怕寒,不比含霜,她身体不适合练武。 含霜想要把手中的暖炉还回去,可看到沈姝锦坚持的眼神后默默的捂在了自己手中,这暖炉暖的不仅仅是她的手,同样被暖的还有她的心,这样的主子可不是每个奴婢都能碰上的。 “啧,这大冷的天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花也没开,草才刚要冒头。本少见锦儿表妹走出了大殿,还以为是锦儿表妹找到了什么好景致。那大殿中实在是闷的紧,那群人说个话都要拐好几个弯,也不怕把舌头给拐成麻花,脑子乱成一碗面条。”沈姝锦刚在假山跟前站住脚步,身后就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嗓音。虽说那声调不怎么正经,可音色确实迷人的紧,听在沈姝锦的耳中,心脏有瞬间跳动的不怎么规则。 含霜跟含雪听到后面的说话声行动一致的把沈姝锦往身后拉了拉,自己则是站在她前面,挡住了叶颢康的视线。 叶颢康看到含霜跟含雪的动作有一瞬间的不悦,刚想释放自己身上的气势,想到这两个是沈姝锦身边最贴身的人,又暗自压了下去,只是有些不满意的看着二人。“你们家郡主还没说什么,你们到是先护上了,还真把本少当成洪水猛兽了。” 含霜含雪被叶颢康没什么表情的盯着,心中也有些忐忑,可一想到这位主儿在外面的那些传言,只能硬着头皮站在沈姝锦的前面。虽说叶颢康也经常在戍边公府中用膳,可那是在府中,若是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家郡主跟他走的近了,指不定明天有什么样的流言传出去呢。 “刃!”就在沈姝锦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叶颢康转头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刃。刃也了然的点了点头,快速的向着他们来的那边走去,几个闪身之后就没了踪影。 “总是有些讨人厌的小虫子在面前飞来飞去的,锦儿表妹,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叶颢康笑嘻嘻的透过含霜含雪,准确的看进了沈姝锦的眼中。 沈姝锦虽有些内力在身,可也仅仅只能听得到近距离的响动,像叶颢康这般能听到远处响动的内力可是要深厚的很。虽然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叶颢康的话她还是能听明白一些的。从含霜含雪的身后走出来之后沈姝锦定定的看进叶颢康的眼中,想要在他的眼中看到些什么,可看到的却是带着勾儿的笑。 叶颢康伸手推动轮椅,越过沈姝锦往假山后面的小亭子中走去,很自信沈姝锦能跟在他身后一同到那小亭子中。 就在沈姝锦跟叶颢康到达小亭子外的时候,刃回到叶颢康的身边,“一个是二皇子的人,另一个是冷千墨的人。” 这没头没尾的话小亭子前的几人都听的很明白,沈姝锦的眉头渐渐聚在了一起。要说这辛运昊派人跟出来到说的过去,之前他也做过这样的事,可这冷千墨是个什么意思,他一个镶国的太子派人跟着她想要图些什么。 若是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冷千墨是在今年年底来的大晋国求娶的皇家公主,建安帝把正适嫁的六公主辛运舞嫁到了镶国,没两年就当上了皇后,只不过后来被自己的亲妹妹辛运倩给抢了后位。 “锦儿表妹可要当心了,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好人,若锦儿表妹想要选夫婿的话本少自荐啊。”说着,叶颢康还冲着沈姝锦暧昧的眨了眨眼,飞了个媚眼。“虽说本少不良于行,可架不住本少专一啊,本少也知道锦儿表妹之前放出来的话,一生一世一双人,本少许你。” 沈姝锦闻言心中微动,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人。虽然叶颢康说着话的时候像是在调笑,可她听得出那话中的郑重,也看的到他眼中的认真。 “属,奴婢请皓月郡主安!”就在小亭子外的气氛有些凝重的时候,从后宫的方向小跑着走来一位穿嫩粉色宫装的宫婢,在看到沈姝锦对面的叶颢康时抿了抿唇,只是请了个安。 沈姝锦被这声请安打断了思绪,眼光不明的看了眼叶颢康,然后才转身看向还在行着礼的宫婢,见来人正是蒋如黛身边的桃儿,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起吧。” “奴婢是德庆殿蒋昭媛身边的贴身宫女桃儿,奴婢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圣上,不能多耽搁,还望皓月郡主见谅。”说着,桃儿眼中原本喊着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胡乱的用袖子一擦就急急忙忙的往宴请镶国来使的大殿中跑去。 沈姝锦看着匆忙跑走的桃儿,心中微愣,看了眼身边的含霜跟含雪,得到的是两人一致的微微摇头。 “有热闹要看了,锦儿表妹不去看看吗?本少可是最爱凑热闹了。”叶颢康知道今天不可能得到什么答复了,瞬间恢复了邪肆的模样,把轮椅让开到一边,示意沈姝锦跟他一同往回走。 第一百三十二章 皇室丑闻 叶颢康跟沈姝锦一前一后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时桃儿已经被小太监领着来到了大殿的中央,正跪着抹眼泪。 “寿满!”原本建安帝就因为今天一直被冷千墨暗暗压了一头心中有些不怎么高兴,现在看到这个一进来就跪在大殿上哭泣的宫女,脸上的表情虽然变化的不大,可那压低的声音已经让熟知他脾气的人知道,建安帝的心中已经在冒火了。 “你是哪个宫中的宫女,今日可是圣上宴请镶国来客的喜庆日子,你这哭哭啼啼的是想给你们主子找晦气吗?”寿满现在也是一肚子火,刚才殿中表演歌舞的舞姬们正要表演,这宫女就混在一群舞姬中冲了进来,来到大殿中央边磕头边哭上了,还嚷着让建安帝救命。 在殿门外看守的小太监们听到寿满的这一声大喝心中也慌了神儿,谁知道就那么一小会儿没注意,就让人给闯了进去,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跪在殿中了。 两个小太监哆哆嗦嗦的来到大殿上,也跪在桃儿的身边,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额头触地向着建安帝行了个大礼,也不敢为自己辩白。 “圣上赎罪,圣上赎罪!奴婢是德庆殿蒋昭媛跟前的宫婢桃儿,求圣上救救蒋昭媛吧。昭媛刚才用过一碗保胎的药膳后就喊着肚子疼,还,还流血了,奴婢来的时候昭媛已经流了好多血,奴婢好怕。奴婢去过太医,之前一直为昭媛看诊的张太医今日沐休,还有几位妇科圣手也没有当值,今日太医院中净是些跟随太医的学徒跟抓药的小太监。奴婢也是没了法子,这才求到圣上这里来。”桃儿边哭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学徒也是大夫,学徒就不能先给蒋昭媛诊治了吗!朕宫中的学徒也比外面的一些大夫见识的多,还是说你这宫婢想要推脱责任!”事关建安帝自己的子嗣,他也不管是不是在宴请镶国的来使,对于这个老来子的到来建安帝还是很高兴的,不亚于阮贵妃怀第一个皇子的心情。 “奴婢也请了太医院中的一位学徒去德庆殿给昭媛诊治,可,可昭媛不肯让他们看,还砸了茶碗伤了人。”桃儿越说,声音越小,眼中已经没了多少眼泪,剩下的只是恐惧。 “胡闹,简直胡闹!”建安帝一手拍在桌席上,桌上的酒杯也因外力在桌面上晃动了一下。“让冷太子看笑话了,先让几位皇子陪着太子饮几杯,朕先失陪一会儿。” 寿满在一旁看到建安帝已经起身,急忙来到他跟前,用手扶着建安帝往后殿走去。坐在后位上的陶皇后自从桃儿进来就感觉心中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慢慢的蔓延至全身,见建安帝带着寿满起身,也不自觉的站起身。 “蒋昭媛作为后宫中的妃嫔,出了这等事情臣妾也不好继续在殿中陪着饮宴,到不如先让臣妾去看一看,等晚些时候圣上再去?现下可是大晋国跟镶国之间关系最紧张的时刻。”陶皇后紧跟着建安帝也往后殿走去,脚步比建安帝还急上几分。 陶皇后追赶建安帝的时候可是听的很清楚,建安帝刚才吩咐寿满把专门给他诊脉的何太医喊去德庆殿,若是让何太医一上手,那他们要守住的那个秘密可不就要曝光了吗。 “大晋国迟早是他们几个皇子其中一个的,现在这种情况正好是观察他们能力的机会,朕也想趁这次机会选定下太子的人选,既然皇后已经出来了,那就跟朕一同去德庆殿中看看情况吧。”建安帝见陶皇后追了出来略微放慢了下脚步,对于陶皇后他虽没有爱意在,可该给的尊重还是有的。 陶皇后听到这话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跟在建安帝身后半步的距离往德庆殿中走去。德庆殿跟前面饮宴的大殿相距也不算远,若不然建安帝也不会就这么走过去。 从大殿正门小跑着出来的桃儿在建安帝跟陶皇后说起选太子的时候就跟了上来,虽然离着他们的距离不算近,可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特意降低声音,让桃儿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也在盘算着要怎么把这消息传递给沈姝锦。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来到德庆殿,还没进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嚎啕大哭声,“别过来,你们一个个的想干什么,想害本宫腹中的胎儿,本宫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都滚,都给本宫滚!圣上,圣上救命啊,臣妾疼,臣妾好疼啊!” 听到里面蒋如黛的招呼声,建安帝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也没管殿中行着礼的宫婢跟太监,一股气的冲进了内殿中。 刚一进内殿,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床榻之上已经是一片污血,蒋如黛的衣服上也是红艳艳的一片,弓着身子侧卧在床上,一只手捂着小腹一只手中还攥着一只豁了口的茶杯左右挥舞着。周围跪了一地的小宫女,一个穿着太医院学徒衣衫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正手脚无措的站在床头,想要伸手给蒋如黛诊脉可又怕她手中的东西再砸向自己。 “胡闹!赶紧拉住你们娘娘。”建安帝站在床前不远的距离,看着乱成一片的内室重重的冲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们吼道。 那些小宫女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手脚并用的就要上前按住蒋如黛。床上的蒋如黛把手中的茶杯挥舞的更加迅速,非常不配合的往床的里侧挪动着身子。 “都走开,都走开,本宫不要你们碰本宫,张太医呢,赶快去给本宫把张太医找来。圣上,这学徒想要害臣妾的孩子,臣妾不要让他看,求圣上把一直照料臣妾龙胎的张太医寻来。”蒋如黛缩到了床榻紧靠墙的一侧,眼中全是疼痛,之前梳洗整齐的发髻也都散乱的不成样子。 后脚跟进来的陶皇后见到蒋如黛还算清醒,也没有让那个学徒给她诊脉,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可一想到一会儿何太医要过来给她诊脉医治,心又再次提了起来,暗自祈祷着刚才自己派出去的那小太监能在何太医来之前把张太医给找来。 “蒋昭媛,你现在先不要太激动,平静一下,你这样激动对你自己对腹中的孩子都没好处。张太医一会儿就到,他一定会保住你腹中的孩子的。”陶皇后进来后柔声劝道,并让在外间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把内室略微的收拾了一下,好让建安帝有个可以坐下的地方。 寿满伺候着建安帝坐下之后又吩咐宫婢们把窗户开道缝,走走这房间中的血腥之气,面得这气味熏到建安帝。 蒋如黛字听到陶皇后开口后情绪明显的不那么激动了,可她手中的茶杯却没有放下,依旧警惕的看着那个想要给她把脉的太医院学徒,就怕一不注意就让他把了脉去。 “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给蒋昭媛看看啊。”建安帝的话刚落,外面就有宫女禀报张太医到了。 听到宫女的话,陶皇后跟蒋如黛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回到原处,而蒋如黛自出事之后就一直都绷着的那根弦儿也彻底松了下来,再加上小腹实在是疼的厉害,一番眼晕了过去。 蒋如黛这一晕,殿中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张太医进来后先跟建安帝与陶皇后行了一礼,然后才去看晕在床上的蒋如黛。就在张太医把手搭上蒋如黛腕间的时候,门外伺候的宫女又走了进来,禀报说何太医也到了。 陶皇后原本想打发了何太医回去的,可建安帝先一步发了话,让何太医在一旁候着。陶皇后落下去的心又被狠狠的提了起来,不安的握紧了藏在袖子中的手,而刚要给蒋如黛诊治的张太医的动作也有一瞬间的停顿,额头上有丝丝冷汗冒出。 “禀圣上,蒋昭媛这一胎恐怕……”张太医给蒋如黛诊完脉之后偷偷看了陶皇后一眼,然后才跟建安帝禀报。“若是可以的话臣想看一看那碗安胎药。” “查,给朕好好的查,看看到底是谁要加害龙嗣!”建安帝倒不是有多心疼蒋如黛,而是因为宫中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传出好消息,这老来子可不是得了建安帝所有的关注。 “何太医,你也去看上一看,一人计短,你总是比张太医多了些阅历。”建安帝转头看了眼在他身边的何太医,有些疲惫的说道。 陶皇后心中咯噔一下,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发生了,看来这蒋如黛还有张太医都不能留了。 何太医领命之后走到蒋如黛的床边坐下,有小宫女把蒋如黛的手腕又露了出来,盖上了一层锦帕。何太医抬手搭脉,微微眯了下眸子,仔细的为蒋如黛把着脉。 “圣上,如张太医所言,蒋昭媛的胎确实已经保不住了,现下只能给蒋昭媛配一副药,把腹中遗留的胎衣滑出。幸好这胎儿还不足两月,只要伺候的好,等蒋昭媛的身体恢复了还是能为圣上诞下龙嗣的。”何太医收回手,站在建安帝跟陶皇后三步远的地方回禀道。 建安帝一听何太医这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几个月的身孕?” 宫中的妃嫔们都知道蒋如黛是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可太医院中不职管此事的太医却只是知道蒋如黛怀有身孕,具体是几个月却不是很清楚。 “从脉象上来看,蒋昭媛还有一个多月的身孕,现在月份小,对蒋昭媛的伤害也少些,只要好好……” “混账!”还没等何太医把话说完,建安帝就把刚收拾好的桌子一脚踹翻,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在床上昏迷的蒋如黛,还有一旁双腿有些抖动的张太医。 “好,真是好,这都骗到朕的头上来了。你!前段日子是你给这个贱人诊的脉,那时你怎么说的,你说这个贱人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那多出来的一个月是从哪来的,啊!”建安帝走上前去一脚把张太医踢倒。 建安帝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张太医身为一个只懂医术的平常人,哪能受得住建安帝这一脚,当下就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圣上赎罪,臣,臣学术不精,许是,许是探错了。”张太医刚想跟陶皇后求饶,可当他抬头看到陶皇后眼中的狠戾时,立刻改了口,求起建安帝来。 “探错了?一次错,次次都错吗?朕还没老糊涂,一个多月的身孕,朕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召那个贱人侍寝了,这一个多月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建安帝虽说是帝王,但也是个男人,哪个男人能忍得了头上那顶帽子是绿颜色的。气愤之下也不管不顾了,直接把这话就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内室中的宫女太监们脸色全都变成了一片死灰,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他们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原本以为能从别的宫中调来德庆殿时间美得冒泡的差事,谁曾想美差还没享受几天就要去下面伺候人了。 “圣上。”陶皇后好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走到建安帝的身边轻轻给他顺着气。 “把这个贱人用冷水泼醒,还有德庆殿的宫婢跟太监,全都抓起来好好的审,他们主子做出这等事,朕还就不信了,能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还有这个张太医,也拉下去一同审。”建安帝连药都不让开了,就别说刚小产的人能不能碰凉水了。 “圣上,还是先喂药吧,胎衣还在蒋昭媛的腹中,若是不及时滑出,恐有性命危险。”何太医在一旁适时的插了一句话,到不是帮着蒋如黛,而是这件事牵连到了太医院,他作为太医院的院首,出了个联合宫妃欺骗建安帝的张太医,怎么也得把这事给掰扯明白了。 建安帝这时候已经过了那个最气愤的时候,理智也回笼了一些,看了眼依旧在昏迷中的蒋如黛,挥了挥手示意何太医去办这件事。 就在建安帝示意何太医去办事的时候,陶皇后又狠狠的瞪了眼跪在地上的张太医,在左手宽大衣袖的遮掩下右手做了个“杀”的手势。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二皇子妃薨 差不多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德庆殿的宫女把熬好的药端了进来,在建安帝的注视下挪到蒋如黛的床边,小心翼翼的扶起还在昏迷中的蒋如黛,慢慢的把药给她灌了进去。 许是蒋如黛在昏迷前得知张太医已经到了,喝药的时候也很配合,没一会儿一碗药全都喝了进去。药刚入口没几个呼吸,昏迷中的蒋如黛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脸色更加的苍白,口中细细的呜咽着,一双手也捂在了小腹处,身子也弓了起来。 建安帝就这么冷眼看着床上的蒋如黛左右的翻滚着,床榻上宫女们还没来得及换下去的褥子又染上了一层红,衣裙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多,刚才已经消散的血腥之气又再一次充满了整个屋子,再加上屋子中有些寂静阴冷的气氛,让人感觉好像是进入了刑房之中。 等蒋如黛不怎么动了之后,何太医上前给她把了下脉,“圣上,蒋昭媛腹中的胎衣已经全部滑落,需要臣再开一副补气血的方子吗?” “什么蒋昭媛,这个贱人做出如此下贱的事情还有什么资格被称呼一声蒋昭媛,凭他也配!寿满,一会儿通告后宫,罪女蒋如黛欺君罔上,剥夺昭媛位份降位庶民,押入慎刑司严加拷问,还有这德庆殿中的伺候的宫人们也一并压进去,特别是近身伺候这个贱人的宫婢,更要仔细的盘问。”建安帝厌恶的看了眼床上的蒋如黛,又狠狠剜了眼陶皇后。 “皇后就是这么给朕照看后宫的?照看的朕后宫中的女人都怀上野种了?”建安帝心中这股火还是没完全发出去,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嫡妻面前被人揭露小妾偷人。“若是皇后事务繁多,照看不过来就让阮贵妃一同帮着皇后打理后宫琐事吧。” 建安帝说这话不仅仅是迁怒,还有一些威胁在里面,不光是针对陶皇后,还有今天来看诊的何太医,自己的皇后都能说收回管理宫中权利就立马收回,要你一个太医院院首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臣妾知错,往后定会跟阮贵妃一同打理好后宫中的事宜,不让圣上分心。”陶皇后见张太医看懂了自己的意思,心中略微安稳了一下,这才打起精神来跟建安帝说话。 “臣近几日一直在府中研制几张新得来的古方,一直都在闭关,想来还得有个三四天才能有些眉目。”何太医做到这个位置上也不是个听不懂话的人,而且他也算是建安帝的半个心腹,若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建安帝的身体一直都是他在调理。 “既然何太医还有事要忙那就赶紧忙你的事去吧。寿满,送何太医出宫。”建安帝对陶皇后跟何太医的说辞都还满意,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要好看一些。 等寿满送了何太医出殿门后,门外跟着建安帝来的小太监们呼啦一下全都涌了进来,把内殿中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全都押了下去,连带着去前面大殿中找建安帝的桃儿一同关在了慎刑司中。 蒋如黛因被贬为庶人,那些小太监刚才在寿满出门的时候得了些暗示,也没有手下留情,一人抬腿一人环着腋下,把蒋如黛从床上抬了下来,跟在那些宫女太监的身后一并被扔进了慎刑司中。 发生这样的事建安帝也没了心思再顾得上前面的饮宴,等着寿满办完事回来后直接回了自己的甘泉宫。陶皇后则是被建安帝打发了回自己的梧桐宫中。 陶皇后巴不得建安帝让她回自己的宫呢,这件事发生的有些突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蒋如黛殿中的人虽没几个知道这件事情的,可她怕张太医那边受不住刑,连家人都不顾的把他们给招出来。辛运昊这才从之前的事情中走出来,若是再来这么一下,别说是登顶那个位置了,有没有命活下来还是另说。现在趁着建安帝还没开始亲自审问,最好还是永绝后患的好。 而前面饮宴的大殿中自建安帝走后就一直再没见人,热菜也都上到第五轮了,这宴席马上就要结束了,镶国那边的来使脸色都阴了大半,只有冷千墨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想来父皇那边的事情有些繁琐,还没有处理好,本皇子代父皇先给冷太子赔个罪,若是冷太子觉得这次的宴席喝的不痛快,明日本皇子做东,在府中宴请冷太子,咱们在好好的喝上一回。”辛运昊见辛运政跟辛运扬都蠢蠢欲动的想要站起来跟冷千墨说话,先一步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说完这段话之后一抬手,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干。 冷千墨既没有答应辛运昊的提议也没有拒绝,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轻轻的抿了一口,让辛运昊感觉自己在众人面前闹了个没脸,一双阴郁的眼睛默默的看了会儿冷千墨,然后转头让身后伺候的宫女把他的酒杯斟满。 在最后一支舞蹈表演完之后建安帝跟陶皇后依旧没有回到大殿上来,只能辛运昊宣布了散宴。原本打算在和谈之前提出两国联姻要求的镶国也因为建安帝的早退打消了这个主意,不过在走出大殿的那一刻,冷千墨的眼睛还是不自主的看向戍边公府那边的席位上,盯着那一身红衣的沈姝锦看了四五个呼吸,然后才带着镶国的人出了宫。 “去找找暗一,在宫宴山本太子遣他出去做事了。小心些,这里毕竟是大晋国的皇宫,一有不对的地方先撤回来。”等周围没那么多人的时候,冷千墨跟自己另一个心腹低声吩咐了下,“还有,让人把戍边公府中所有主子的信息送一份到本太子的房中,特别是那个皓月郡主的。” 冷千墨昨天就让人去打听当时他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侧影,没想到今天又在宫中见到了,这次来大晋国和谈,最主要的是想要娶一位公主回去,大晋国跟镶国刚有了摩擦,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姻亲,这样的话大晋对镶国的敌意或许能少一些,也利于镶国的发展。 现在在面儿上看镶国被他整治的都还不错,可内力却还是一片混乱,娶个公主回去麻痹一下建安帝,等时机成熟之后再图谋大业。不过今天见到沈姝锦之后冷千墨又有了些别的想法,就算是娶不到公主,娶个郡主回去也行,何况还是个爹爹跟哥哥手中都有兵权而且自己还非常感兴趣的郡主。 当天晚上沈姝锦就得到宫中的消息,还没等受刑桃儿就第一个跳出来指证蒋如黛腹中胎儿与张太医所言月份不同,还指出这件事是蒋如黛与张太医合谋威胁自己。有了这个一个认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陶皇后派去的人还没有动手张太医就被建安帝换了个地方关押。 而蒋如黛刚一清醒就让慎刑司的人上了刑,懵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并没有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得到建安帝的怜惜。只不过蒋如黛知道这件事情的轻重,咬死了自己腹中的胎儿是两个多月,还反咬桃儿收了别人的好处污蔑自己。 同样的消息也被陶皇后用秘法传到了辛运昊的府中,辛运昊接到陶皇后传出来的这个消息后脸色白成了一张纸。这件事说出去也不是件怎么光彩的事情,他也没有招府中谋事商量,自己一人一只坐在书房中,等到后半夜才出来。出了书房后辛运昊直接去了二皇子妃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二皇子府中就传出二皇子妃于昨夜寅时三刻薨了。二皇子府上下全都挂上了白绸,大门外也挂上了碎纸,前往宫中、二皇子妃母家报信的都纷纷出发,等天大亮的时候这个帝都都知道了这一消息。 二皇子妃的身子骨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都料到了有这一天,消息出来之后也多少人意外。一时间帝都中跟二皇子妃的母家有关系的人家都纷纷送来了白礼,宫中的建安帝听到这个消息也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了下来,甚至把早上的早朝都取消了,先处理辛运昊府中的事。毕竟蒋如黛的事情并不怎么光彩,要处理也得私下里处理,一国皇子妃薨世可算是国中大事了。 “郡主,二皇子妃昨晚不到卯时就薨了。”沈姝锦早上又是在一阵淡淡的清香中醒来,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柳妈妈就带进来这个消息。 “这么巧?桃儿那边计划好了吗?既然赶上了,就趁着这次机会晚上把桃儿接出来吧。”沈姝锦顺了顺及腰的长发,在含霜跟含雪的伺候下穿好鞋子坐在梳妆桌前。 “张太医现在关押的地方咱们的人能接近吗?若是可以的话让人给他带个话,二皇子妃陶皇后早已经备好了人选,但肯定不会出自他们张府。”沈姝锦接过含霜递过来的温湿的帕子擦了擦脸,眼中精光闪烁,这是昨天晚上某人送过来的消息,到是解了她一直以来的一点疑惑。 第一百三十四章 要露馅 沈姝锦让人查了好长时间才查出一点眉目,找到了张太医跟陶皇后的人私下接触的证据,没想到昨天某人带来了一份陶皇后跟张太医密谈时的记录。原来张太医底下还有个嫡亲的妹子,今年正月的时候刚刚好及笄,陶皇后许了张太医,若是帮着蒋如黛把她腹中的这一胎给伺候好了,二皇子妃的位置就是他妹子的。 对于张太医这种没什么底蕴的家族来说,出个皇子妃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在这种诱惑的条件下,张太医成了蒋如黛的专属太医,一直都很小心的给蒋如黛保胎,没成想昨天一朝事发,把自己彻底的给搭了进去,还让陶皇后给威胁了。 “桃儿那里已经都安排妥当了,最晚今日晚上子时前就能脱身。可若是现在就给张太医传话,那宫中的人就要提前暴露出来了,若是圣上查下来的话可能要查到咱们戍边公府这边了。”柳妈妈接手了含霜的差事,示意她套间给沈姝锦挑一套今日要穿的衣裳出来。 “暴露一人能扳到一大片,那也是值得的。但是一定要注意咱们自己人的人身安全,就算是要暴露,也要及时的安排好撤离的路线,接应的人也要方方面面的做好计划,不要怕=麻烦,多做几手准备。”沈姝锦抬手拢了拢因睡了一夜有些杂乱的秀发,拿起一旁的梳子慢慢的打理着,含雪则是在一旁用自己的小钥匙打开了首饰盒,仔细的挑着今天要佩戴的发饰。 “奴婢记下了。”柳妈妈见含霜从套间拿了衣裙出来,伸手接了过来,两手抻开衣领,怕弄上了褶皱。含雪转身端起刚才沈姝锦用过的水,端进了盥洗室中。 “宫中的事情就不要事事禀报大哥了,这都是后宅中的事儿,大哥作为男子能不接触就不要接触,他以后是要担起戍边公府这个责任,这些阴私之事咱们处置了就好。”沈姝锦想到自己的大嫂刚生下了小侄子,大哥也正是在高兴的时候,不宜把这些事情跟他讲。 而且大哥也不是个愚笨的人,宫中的事情接触的多了难免不生出怀疑,若是建安帝的心思让大哥知道了,间接的也就是让爹爹知道了,爹爹知道后肯定会对建安帝表现出来,那离着娘亲知道也不远了,她可不想要这种结果。 柳妈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姝锦要跟她特意嘱咐这事,而且还不止一次。也不明白郡主为什么对宫中的事情这么上心,可作为自己忠心相待的主子,就算是要自己的命,她也会眼都不眨一下的去做。 “还有一事,沈诺传来消息,镶国来的那位冷太子自前天开始就在查郡主的行踪,昨天晚些的时候戍边公府外警戒的人也发现有一支来历不明的四人小队在府外探查。据警戒的人说,那些人的穿着虽然是大晋国的样式,可身形跟大晋国的人相差甚远,与跟着冷太子来大晋国的那些侍卫到很是相似。”柳妈妈想到今早府外的人跟沈诺传进来的消息,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在了一起。 “冷千墨?查本郡主的行踪?”沈姝锦昨天在宫中饮宴的时候就发觉冷千墨一直往她这边看,还以为是对戍边公府中的人好奇,没想到从前天他就已经开始查自己了,是对针对戍边公府还是针对自己? “大哥知道这消息了吗?”说话的功夫,含雪已经给沈姝锦梳好了一个简洁大方的发髻,并在乌发中别了一根青玉祥云的发簪,还在周围围了一圈绿豆粒大小的珍珠做点缀。 “来禀报的是两个人,一人来的是奴婢这里,另一人去的是大公子那边。想来现在大公子也应该知道这个消息了。”柳妈妈见含雪已经给沈姝锦梳好了头,跟含霜一同撑好了衣裙给沈姝锦穿上。 含霜给沈姝锦挑的是一套比较干练些的衣裳,下身并不是裙装,而是有些收腿的裤装,也是之前跟沈正航一同锻炼的时候穿的衣裳,这两三年来沈姝锦一直保持着跟沈正航一同晨练的习惯,不然也凝聚不了内力。而且二皇子妃薨世的消息还没有正事传进戍边公府中,等收到了二皇子府那边正式的报丧消息之后再换衣裳也不迟。 “既然大哥已经知道了,本郡主先跟大哥商量下,之后的事交给大哥就好了,咱们先把宫中那档子事儿处理好。”沈姝锦动了动胳膊跟腿,走出房间深深的吸了口还有些冷冽的空气,心中也清明了不少。 就在戍边公府这边刚用完早膳的时候,二皇子府中派了人过来。和顺公主作为辛运昊的亲姑姑,嫡亲的侄媳妇去世,理当去看上一眼,由于辛运菲刚生下沈涵还不满半年,不好参加这样的白事,只能由和顺公主带着沈姝锦去了二皇子府那边,并带上了一些白事要用到的东西。 由于二皇子府中去的是一府主母,后院中也没有身份相当的人出来主持大局,不得已和顺公主挑起了这个大梁,连带着沈姝锦也不好提前提出回府的要求,母女二人一直在二皇子府中忙到了下午酉时才回到戍边公府中。 一回府和顺公主就很严肃的叮嘱含霜含雪伺候着沈姝锦好好的洗个澡,晚膳的时辰也会比往日往后延迟一会儿。和顺公主的吩咐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熏了一天的香火,身上的味道不怎么好闻,而且她也知道沈姝锦的嗅觉较常人灵敏些,就怕熏了这一天把沈姝锦给熏坏了,这会儿回到自己的家中当然要好好的清理一番。 二皇子妃的葬礼也算办的隆重,虽然辛运昊现在身下还没有子嗣,无法给二皇子妃守满七天的灵在出殡,可辛氏皇族中有岁数相当的孩子,建安帝一道旨意下去,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把自家孩子借出去也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 在这七天当中,陶皇后跟沈姝锦的人都没有找到关押张太医的地方,也没有办法做接下来的事情。看来建安帝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大有不把那人找出来不罢休的意思。桃儿到是很顺利的从宫中出来了,沈姝锦的那颗假死的药可不是白研制的。为了那颗药丸可费了她不少的心思,试验用的老鼠也都用了好几笼。 “小爪儿这几天有没有想本少啊,本少可是想的紧啊。”叶颢康真是越来越“自觉”了,过个两三天就来沈姝锦这里逛一圈,顺便送一两条消息进来。 沈姝锦这几天也习惯了叶颢康这时不时来上这么一趟的行径,听到他的声音后脸上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该干嘛干嘛。 “本少知道小爪儿这几天在找那个什么太医的下落,本少不眠不休的在宫中盯了建安帝两日,终于让本少找到了一间密室,虽说没有十成十的把握那什么太医被关在里面,可也*不离十了。”叶颢康两步来到沈姝锦坐着的软塌边,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端起一旁的茶杯就喝了起来。 叶颢康的这话若是让远在听风阁中的炎听到了,指不定在心中怎么吐槽呢。明明两天两夜没睡觉的是他,自家主子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这种抢功劳的事情也做的越来越顺手。 “那是……” “今晚等建安帝睡了本少带着小爪儿去那里看看?说不准除了那个什么太医外还能找到别的宝贝呢。听,万霄楼想再可是穷的很,若是本少立了这一功弄不好还能混个副楼主当当呢。”还没等沈姝锦的话说完,叶颢康就打断了她,并且一口把茶杯中的茶水饮尽。 沈姝锦被叶颢康这么一打岔,要出口的话也咽了下去,微微探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叶颢康的脸,想要在他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叶颢康眼角一瞥,看到沈姝锦手中的那本书,上面写着“易容术”,眼中划过了然,“小爪儿这是被本少给迷住了?若是小爪儿愿意,本少明日就来下聘如何?” 沈姝锦忍了忍,是在没忍住,冲着叶颢康翻了个白眼,“公子说笑了,本郡主跟公子还没那么熟,再者,本郡主连公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就说到这事上来了。本郡主也不稀罕知道公子的名字。” 就在叶颢康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沈姝锦急忙打断他,并且稍稍挪动了下身体,离得叶颢康的位置远了些。 叶颢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得,一人被打断一次,这是扯平了? “今天晚上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据本少所知,陶皇后一人差不多要找到关押那个太医的地方了,若是郡主的手脚慢了,可是会让陶皇后得了先机的。” “不会被宫中侍卫发现吗?本郡主可没公子那么高深的内力。”谈到正事,沈姝锦的脸色也端正了起来。 “小爪儿不是研制了一些好玩的药粉吗?到时候撒上一些,看效果呗。若真的被发下了,放心,本少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保全小爪儿的。”虽然叶颢康说的吊儿郎当,可眼中的认真却一点都不差的映射到了沈姝锦的眼中。 沈姝锦被叶颢康看的心中一顿,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从心底慢慢的蔓延到四肢百骸,手也不自觉的伸到了叶颢康的面前。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进密室 叶颢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姝锦明亮的凤眸,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小爪儿发现了?本少可把话说在前头,本少的这个秘密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除了内人之外就只有最忠心的属下能知晓了。” 沈姝锦闻言,已经触到叶颢康耳后的手一顿,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可又不敢轻易的去揭开那层面具。这已经是近几日来第二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了,上一次是在宫中,那个身着玄衣的少年也是这种认真的眼神。 叶颢康见沈姝锦停住了动作,自动的抬手按住那已经要贴近自己皮肤的纤纤柔荑,紧紧的与那层面具重合在一起。 沈姝锦已经摸到了叶颢康耳后面具的边缘处,只要自己两根手指捏住一用力就能知道这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可看着对面男子眼中的期待跟认真,沈姝锦握紧了自己的手,把那两根蠢蠢欲动的手指藏了起来。 “唉!枉本少还以为小爪儿对本少多少也有些心思,看来是本少一个人在单相思啊!”叶颢康也感觉到了沈姝锦的手在他耳后的动作,有些落寞的垂下了眼睑,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可抓着沈姝锦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不是说要去宫中找张太医吗?是现在就走还是再等一会儿?”说着,沈姝锦把自己的手从叶颢康的掌握中抽了出来,转过头不着痕迹的快速呼吸了几口,压下心中那不知要怎么形容的感觉。 叶颢康看着有些逃避的沈姝锦,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嘴角一直勾着的笑容有些淡,刚才包裹着沈姝锦柔荑的那只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好像还是在握着沈姝锦的手一般。 “小爪儿确定要穿着这一身衣裳潜进宫中去?”几个呼吸后,叶颢康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姝锦。 沈姝锦早上跟着沈正航锻炼完身体后就换上了一身比较舒适宽大的衣裙,晚上用完了晚膳洗漱完毕之后想着叶颢康神出鬼没的行踪,也没有换上睡前的衣裳,只是把里衣换了一下,外衫还是白天的时候穿的那件。 “本少心眼儿小的很,小爪儿这么居家的衣裳可不能让外人瞧了去。”说着,叶颢康扯过沈姝锦的手把她按在梳妆桌前的圆凳上,三两下打散了沈姝锦的头发,拿起一旁的梳子为她梳了个男子的发髻。 “去换件颜色深一些的衣裳,既然是要潜行,怎么也得有个起码的样子。”叶颢康推着沈姝锦见到套间中,自己没有跟着进去。他知道什时候应该做什么事,虽然二人有过同床共枕的行径,可在人家清醒的时候随意的跟着女子进更衣的室内可就不是什么长脸的事了。 沈姝锦进到套间后才有些回神,抬手摸了摸已经束好的长发,刚刚心中已经压下去的那股奇特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比刚才那感受还要强烈。 叶颢康在外面等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沈姝锦换好了衣裳之后就从套间中走了出来,在看到一身墨色男装的沈姝锦后,叶颢康眼中闪过惊讶。 穿女装的沈姝锦身上有一种柔和中带着坚毅的气质,普通的男装则是雌雄莫辩的俊秀少年,而现在的这身夜行劲装,则是有一种沉稳霸气的气势,虽比不上皇室中人的那种龙气缠身,可在一般官员的家长还没有那位公子身上有这种气势。 沈姝锦被叶颢康那眼神看的有些莫名的脸热,眼光闪了闪就错开了他的视线,“咳,现在可以出发了吧?七天守灵日已经过去了,想来宫中的那些人在累了这七天之后肯定会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错过了今天可就再没这种好机会了。” 为了避免房间中的这种小暧昧的气氛,沈姝锦轻轻咳了下,低头扯了下紧紧束着手腕的衣袖,随后也在脸上遮上了一层面具,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面貌普通的少年。 叶颢康也注意到了沈姝锦的不自在,两步走到她跟前,一伸手揽住了沈姝锦纤细的腰身,带着她出来房间的门。 “抱好!”出了房门后叶颢康又在胳膊上用了些力气,把沈姝锦揽的更靠近自己,脚下一个用力纵上了房顶,没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不管是戍边公府中的侍卫还是在暗处保护的人,一点都没有察觉有人进到府中,又带着人出了府。 沈姝锦只听到叶颢康在自己耳边说了两个什么字,然后就看到了房顶上的瓦片,还没等看清楚,眼前的形象就开始快速的变换,身体先与大脑的反应,快速的揽上了叶颢康的腰身,脸也埋进了那带着几乎嗅不出味道的清香的胸膛,耳边是呼呼吹过的还有些冷冽的风。 叶颢康看到怀中人一系列的反应,在房间正垂下去的唇角又翘了起来,眼中也是一片波光粼粼,揽着沈姝锦纤腰的手又紧了紧,另一只手罩在了沈姝锦的头上,用自己有些宽大的衣袖给她遮挡一下寒风。若是现在让刃跟炎看到现在的叶颢康眼中的光彩,二人肯定会疑惑这还是不是他们的主子。 “小爪儿还要抱到什么时候?本少可是不介意一直就这么抱下去。”不知过了多大会儿,叶颢康宠溺中带着些许调笑的语气从耳中传入。 沈姝锦从叶颢康的怀中抬起头来,往外退了两步,看了眼周围的景象,也顺带的平复了下胸中跳的有些快的心脏频率。 只这么一个动作,叶颢康就感觉怀中的空缺已经渗透进了自己的心中,不适的用手按了按右边的胸口,努力克制着再次把人拉进自己怀中的冲动。 “甘泉宫?建安帝把张太医关在了自己的寝室中?”沈姝锦看了眼他们二人所处的地方,瞳孔微缩。这个地方她当然熟悉的很,上一世就是被钱元勋还有沈姝莲跟辛运昊一同送上了建安帝的龙床,等醒来后沈姝锦把室内的每一处都记得清清楚楚。 叶颢康看到了沈姝锦眼中那丝很小的情绪变化,胸中也有些闷堵。他到是忘记了小爪儿跟自己一样,也是重活了一回,看到建安帝的寝室肯定会想起以前那些种种不好的事情。 “这七天来建安帝除了上朝就是回自己的寝室中,一位嫔妃都没有宠幸。若不是本少注意到他经常摩挲着床头的一处雕刻也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秘密。还好今天是初一,建安帝去了皇后那,不然咱们还真无法这么快就能进来。”为了引开沈姝锦的注意,叶颢康直奔主题,拉着沈姝锦的手来到床榻旁边,用手拧了下床头龙头中的龙眼。 这间密室叶颢康已经进去过一次了,也看到了被关押在里面其中一间石室中的张太医,不然他也不会目的明确的带着沈姝锦直接来到这里。 密室的通道修建的很狭窄,仅够一个成年人通行,叶颢康理所当然的走在了前头,手中牢牢牵着沈姝锦的柔荑。 沈姝锦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身前的男子,一时间胸中心思万千。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重生之后,好像都是自己一直走在前面,为钱元勋,为戍边公府中的家人们谋算。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处处都走在自己的前面,为自己挡风遮雨。 而走在前面的叶颢康从一进通道就察觉到了身后那道紧盯不放的视线,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某些意思一般。心中却在想着建安帝怎么就把条通道建的这么短,若是再长一些,自己也还有理由继续牵着沈姝锦的手走下去。 通道毕竟是有限的,没用上半盏茶的时间二人就来到了一面石门跟前。叶颢康不得不先放开沈姝锦的手,两只手分别握住了石门上的一个凸起,用相同的力气往两边拉去。 建安帝建造这个石门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请来了好几个专门研究机关的能人。这两扇石门虽然中间有缝隙,可打开方式并不是前后开,而是上下开,那缝隙只是迷惑人的假象。而要开门就得要一个内力深厚的人两只手用相同的力量往左右推动门上的两个凸起。若是在期间有一点地方处理的不对,整扇门就会迎面压下来,这么重的门就算是内力再高也承受不住,非死即伤,再想逃出皇宫根本就没可能。 “这种机关术在听,万霄楼中有不少记载,本少博览群书,这雕虫小技的还难不倒本少。”看到沈姝锦眼中的疑惑,叶颢康骄傲的说道,眼中的神情也好像在说,本少也是个才子。 沈姝锦皱了皱鼻子,并没有如叶颢康的愿夸奖他,看了看门内的情况抬步就要往前走。叶颢康哪能放过这种独处的机会,直接伸出胳膊揽过她,护在自己胸前。 “前面可是有不少机关,小爪儿还是在本少的怀中的好,不然本少还要多分心思注意着小爪儿这边,万一碰到什么惊动了宫中的暗卫可就麻烦了。” 刚要伸出手推开叶颢康的沈姝锦听他这么一说,推搡的力道减轻了不少,“那你也得留个空隙让本郡主呼吸啊。” ------题外话------ 到年底了,事情特别的繁琐,挤出的时间也少了些,手机登陆后台也不好使了/(tot)/ 不过不会断更的,一有时间蠢作者就多写点 第一百三十六章 顺手牵药 沈姝锦自己都没发觉,说出口的话有些像是在撒娇的意味。听的叶颢康心中又是一番荡漾,看着那微微嘟起的红唇眼中都充上了丝丝血红,恨不能现在就一口咬上去品尝一下味道,是不是跟自己想象中的美好。 “小爪儿若是觉得呼吸不顺畅的话本少倒是有个办法。”叶颢康的嗓音因压抑着自己的躁动而有些沙哑,呼出的气息正好打在沈姝锦的额头上,温度高的有些骇人。 沈姝锦不解的抬头,刚好看进叶颢康那已经充满了*的眼中,呼吸也跟着一顿,随后而来的就是充满男性气息的薄唇。 叶颢康有些清冷的薄唇带着些微颤贴上了沈姝锦水润的樱唇,口中的气息透过微张的唇传入沈姝锦的口中。许是男子特有的天性使然,贴了一会儿后叶颢康再也不满足这种表面上的接近,探出舌尖围着那饱满的唇形游走了一遍,最后才小心翼翼的钻进那诱人的檀口之中,汲取里面甘甜的汁液。 沈姝锦在叶颢康贴过来的时候脑中早已全部空白,身体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唇上,就连叶颢康的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前世的时候沈姝锦也有过跟钱元勋亲密的时刻,可总感觉那时候钱元勋的兴致不是很高,当时她还以为是因为在女色上钱元勋并没有多大的心思,可现在想来,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能他带去好处的嫡妻,并非他心中所爱吧。估计跟安怜儿在一起的时候肯定要比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快活。 沈姝锦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想到所爱之人上去了。再说了自己对眼前这个人了解的也不是很多,而且两人的接触也仅仅是因为一纸契约。可就算是沈姝锦的脑中还再各种的驳斥自己,可那唇上小心谨慎却又热情似火的触碰却一点都骗不了人。 “小爪儿不是很专心啊,看来本少还得再加把力气了。”叶颢康也是因为沈姝锦的走神而结束了短暂且美好的一吻,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现在的叶颢康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可胸中的酸气已经要压抑不住了。特别是想到上一世钱元勋也在沈姝锦的唇上做过跟自己相同的事情后,满身的戾气都要凝成实质,乌压压的在石门前扩散开来。 沈姝锦感受到身边空气的变换,猛然间回过神来,伸出舌舔了下有些不适的唇瓣眨了眨细长的凤眸。 叶颢康因沈姝锦的这个动作,周身的戾气一凝,刚压下去的情谷欠再次从心底升起,呼吸也沉重了几分。但是想到现在他们二人所处的地方,又不得不死命的压制,眼中的火苗一闪一闪的,很是惑人。 “走吧,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跟着我的步伐,千万不要踏错。”叶颢康拉起沈姝锦的手踩着有一定规律的步伐通过石门往前走去,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称都改变了。 “好说有好办法,本郡主现在呼吸更加的不顺畅了。”沈姝锦瞪了眼走在她前面的人,心中对刚才叶颢康的举动却没有一点的被侵犯的感觉,还有一丝丝的甜蜜从心底往外冒,连她自己都搞不懂现在的自己了。 沈姝锦的声音虽然小,可走在前面的叶颢康耳力也是不一般,别说是在他身后小声的嘀咕,就算是他们现在刚离开石门才几步路的距离,石室最里面的动静他都能听到一二。 听着耳边沈姝锦的小抱怨声,叶颢康心中好像注入一道清流,刚才那些什么戾气,什么情谷欠,全都消散的一干二净,现在他的心中可是一片阳光灿烂。 叶颢康也知晓,在外人面前沈姝锦从来没有些过多的表情,更加别说这种类似撒娇的抱怨,只有在她认可的人面前才表现出一点当下这个年岁的少女应有的活泼。这说明在沈姝锦的内心深处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来看了,虽然她自己现在还没发觉这一点,可对于叶颢康来说,今天是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一天了。希望这种高兴能继续延续下去,一直到二人成亲、生子,然后都变成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老奶奶,手牵手的躺进同一口棺木中。 跟在叶颢康身后的沈姝锦只是认真的看着他的脚步,然后跟着一步步的往前行走,一点都没察觉到叶颢康已经想到那么远的将来,甚至还在想二人百年后要葬在什么地方,避免被别人打扰到。 “小爪儿身上带着清心丹之类的药丸吧?”二人走了一会儿,通道的两边都有一扇扇的石门,叶颢康看都没看,直接带着沈姝锦来到通道尽头的那间石室。 沈姝锦闻言也没多问,直接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中拿出两粒用蜡丸封存的药丸,一颗给了叶颢康,另一颗自己捏碎放进口中。按照沈姝锦对药物跟气味的敏感,在还没有接近这道石门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妥。而且今天要进的是宫中的密室,所以沈姝锦准备了充足的药物,刚才叶颢康一开口她就配合的拿出药丸。 吞下药丸后叶颢康不知从那变出一根细细的铜片,在最后一间石室的锁头上捣鼓了一番,只听“啪”的一声,锁石门的锁就被打开了,这一声在这寂静的密室内显得特别的清晰。让沈姝锦不由自主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就怕突然有人听到这声响动之后跳出来。 “这石室中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来给那个什么太医送膳的人也都按照时辰来去,建安帝对这个密室十分的放心,也没有派人来看守。”叶颢康感觉到沈姝锦的动作后,忙开口解释。“那个什么太医就在里面,小爪儿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在外面等着小爪儿。” 说着,叶颢康一甩衣袖,厚重的石门就被推开了道缝隙,然后轻轻用力把沈姝锦往缝隙那边推了推,自己则是背过身去好像是在打量整间石室的构造。 沈姝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这男人事事都想在自己的前头,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还细心的全部都以自己为中心,一点都没有想要窥探自己秘密的心思。 沈姝锦深深的看了眼已经转过身去的叶颢康,眼底明明暗暗的交错了一会儿,然后才从那道缝隙中走了进去。整个密室跟最后这间石室中都有照明的灯火,到是不用担心看不清被关押的张太医在那个方位。 沈姝锦进到石室中没用多久就走了出来,这时候叶颢康已经打开了最近的一扇石门,就着外面的灯光在里面翻找东西。 “公子对这里可是熟门熟路啊。”从刚才沈姝锦就有一种叶颢康对这里很熟悉的感觉,现在看到他的动作就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呵呵,又被小爪儿发现了。只不过是发现了这里后跟着建安帝进来过一次,好奇除了关押这那个什么太医之外还有些什么宝贝。还别说,小爪儿快过来看,这件石室中有不少药草呢,小爪儿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上的。”叶颢康挥了挥手中的一个锦盒,示意沈姝锦过来看看。 沈姝锦看着叶颢康跟拿自家东西似的动作,嘴角轻抽,真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这可是建安帝的地方,做完事不赶紧的离开还有心思看别的东西,若是现在有人进来,他们两人可就没地方躲了。 “来看看嘛,这么好的东西不拿白不拿,一直放在这里也是浪费,还不如给小爪儿,做成药丸给相应的人用呢。”叶颢康速度奇快的把几个锦盒打开,里面的东西瞬间展现在沈姝锦的眼前。 年份久远,甚至有千年的人参、灵芝,世上少见的珍贵药材,这些锦盒中的任意一样拿出去都能让天下人震惊。特别是与大晋国相邻的镶国,虽然他们那边盛产药材,可也从没听说过镶国的宫中有超过五百年的人参或是灵芝的。 还没等沈姝锦回过神儿来,叶颢康从怀中掏出一方包袱皮,把搜集来的锦盒全都放了上去,然后对角系了起来,一个巧力甩在了背后,背着这些东西走出来那间石室,经过沈姝锦的时候还牵起了她的手,把她一同拉了出来。 “咱们回去再好好看里面的东西,时辰也不早了,小爪儿可不能熬夜,熬坏了身体我可是要心疼的。”自刚才有了那亲密接触之后,叶颢康牵手什么的不要做得太顺手,离开的时候还把门给锁上。 叶颢康带着沈姝锦悄无声息的进了趟皇宫,有无声无息的回到了戍边公府,留下一包袱的锦盒后转身去了沈姝锦卧房隔壁的那间厢房中,说是天儿太晚,来回的跑累着了,只好勉为其难的在戍边公府中留一夜了。 沈姝锦听了叶颢康的话后咬了咬牙,心中暗想,要是嫌弃你到是回你自己的地方去住啊。不过躺在床上后沈姝锦却没有立即入睡,用自己的手指抚着还有些红肿的唇眼神放空的想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踏青选妃 昨夜虽然睡下的晚了些,可沈姝锦早上依旧按照往常的时辰睁开了眼,发现并没有因睡的少而精神不济,眼下也没有明显的青黛。仔细的闻了闻房间中,好像还有些安神助眠的清香,想了想睡在隔壁的某人,沈姝锦的嘴角不自主的勾了起来。 二皇子妃的葬礼算是已经结束了,在这之前建安帝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好的事情也开始着手处理,比如说蒋如黛的胎,比如说镶国来的和谈使团。 建安帝在大事上还是很有气度的,相对于后宫中发生的这些“小事”,当然是两国之间的和谈这种大事比较重要。所以在二皇子妃下葬的第二天,建安帝就在朝堂上跟各位大臣们讨论了此事,最后定下明日上朝的时候请冷千墨也来参加,特意拿出一个早朝的时间来商议两国之间以后的相处。 沈姝锦对和谈没什么多大的兴趣,那应该是她爹爹跟大哥应该关心的事情。现在她最大的兴趣就想知道当建安帝知晓了蒋如黛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孙子时有什么样的反应,还有等他知道了自己再无生育能力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 建安帝已经没了生育能力这件事还是某个经常跑戍边公府的人告知她的,想到那个有些无赖的男人,沈姝锦的手又抚上了自己的唇瓣,虽然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沈姝锦还是感觉昨夜那带着清香的男性气息依旧在自己的唇上一般。 “郡主?”含霜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手捧书一手抚摸唇正在出神的沈姝锦,而且脸上还有些薄薄的红雾,眼底也是一片波光粼粼。 沈姝锦放在樱唇上的手一顿,面上更加的滚热,以手握拳挡住了自己的唇瓣,轻轻咳了下掩饰自己有些不正常的动作,抬头带着些疑问的看向含霜。 “公主那边派了人过来,问郡主今日要过去一起用膳吗?”含霜虽然比沈姝锦大一岁多,可到底没有接触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心中虽有疑惑可也没往别的地方上去想,只是以为自家郡主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正在思考对策。 “今日就不过去了,娘亲忙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的歇息一下,去回了询问的人吧。”沈姝锦微微想了下就回绝了和顺公主那边的来人。 陶皇后作为二皇子妃的嫡亲婆婆按理说应该事事都是她挑头儿,可作为大晋国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亲自主持一个媳妇的葬礼说出去也有微词,这个主持大局的担子就落在了和顺公主的身上。先别说陶皇后那边心中会怎么想,单是二皇子府中这些日子来的迎来送往就够劳心劳力的了,和顺公主就这七天的时间就累的瘦了一圈,让沈念祁好一阵心疼。 含霜想到昨夜看到面色憔悴的和顺公主,领了命就出去了,走的时候沈姝锦还特意吩咐她给和顺公主院子中来的那人捎带回去几颗凝神补气的药丸,让和顺公主用完晚膳休息之前服下。 “含雪,去把柳妈妈喊来,本郡主有事要吩咐她去办。”含霜走后,沈姝锦想了一会儿,和谈的事情估计最晚后天就能有结果,左不过是冷千墨求娶,辛运舞以太子妃的名义嫁到镶国去。 至于辛运舞嫁过去之后的事情沈姝锦没有太大的兴趣知道,就辛运舞那个脑子,不管有没有辛运倩她的后位估计都保不住多长时间。现下最主要的还是蒋如黛的事情,只张太医松了口还不行,陶皇后还是有机会把这一局扳回来,最主要的还是在蒋如黛身上,只要蒋如黛说出腹中胎儿的父亲,辛运昊这一次想要逃过去可就微乎其微了。 没等多长一会儿,柳妈妈就跟在含雪的身后走了进来,沈姝锦也把写好的信件封上了口,在心中算计了一下从帝都到鹰城的往返之后才开口,“交给沈诺,让他尽快按照信纸上的去办,争取在五天内就办好。” 柳妈妈也知道事情的缓急,接过沈姝锦手中封好的信封后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屋子中换了身衣裳,还在脸上遮掩了一番才从戍边公府的后门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沈姝锦就从某人那里得到了建安帝在用过晚膳之后就已经去密室中见过张太医的消息,并且建安帝出来的时候脸上一片怒色,虽然没有直接去梧桐宫找陶皇后,但是也吩咐了寿满在梧桐宫外悄悄的加强了守卫,并下达了一有生人出入不用请示就可以直接拿下的命令。 第二天一早,沈姝锦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早朝就已经开始了。与沈姝锦猜测的相同却又有些不一样。冷千墨提出了想要跟大晋国联姻的事,可联姻之人没有特意指出非得建安帝的女儿不可,只要年岁相仿的姑娘就好。就算是大臣家的姑娘们,若是愿意的话都可以成为此次联姻的对象,以镶国太子妃的名头出嫁。 建安帝对于冷千墨的要求也没有异议,双方在早朝上谈的很愉快,也定下了过几天就举办踏青宴,邀请各官员家已经到了议亲年纪的小姐们,若是双方都满意的话尽快的把这件事定下来,大婚现在大晋国举办一次,等回到镶国后再举办一次,以示两国对这件事的看重。 退朝后建安帝回到了自己的甘泉宫中,冷千墨则是带人往驿馆的方向行去,可就在进入自己房间的一刹那,冷千墨就被套了麻袋,刚想要还手却被点了穴道,枉他以为自己功夫高深,可那人点穴的手段非常罕见,也不知挨了多少拳,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原本一张俊秀的脸也肿的无法见人。 可查遍了整座驿馆也没有一丝的蛛丝马迹显示有外人潜入,这件事也给建安帝禀报了上去,可没有证据证明是大晋国的人做下的,而且还在冷千墨的房间中找到了一块镶国皇室子弟从一生下来就佩戴的玉佩,这件事在大晋国就这么不了了之的过去了。不过至于之后的事情怎么办,那也是冷千墨自己要操心的事情。 等到了敲定的踏青宴那日,冷千墨脸上的淤青已经不怎么明显了,看来是用了不少名贵的好药。换了一身绛紫色广袖长袍的冷千墨又有另一种风采,让来参见这次踏青宴的小姐们看的眼中精光闪烁。 在参见这次饮宴前她们可都听家中的长辈们说了,若是能入了镶国太子的眼,将来可是有说不出的富贵,还暗指以后镶国皇后的宝座都有可能登顶。 就冲着那皇后的宝座,帝都中有野心的闺秀们都牟足了劲儿的往自己身上装扮,更有的闺秀甚至把嫁妆中压箱底的首饰也拿了出来。不是她们不想当大晋国的皇后,而是现在大晋国的太子还没有着落,建安帝的身体也十分的康健,相比于镶国现在的国政都掌握在冷千墨的手中,都知道要怎么选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建安帝对陶皇后有了防备,这次的踏青宴是交给阮贵妃的娘家户部尚书府来举办的,选的地方也是郊外依山而建的皇室庄园,前临水后靠山的,现在气候也暖和了不少,正是踏青的好地方。 冷千墨跟大晋国皇室中的几位皇子到的时候众闺秀们都已经到了,三三两两的在庄园中寻了地方或坐或站的聊着天,表面上看虽然是一团和气,可心中都憋着较劲儿呢。一听到外面说冷千墨到了,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一处,手上也暗暗的整理着衣裳或是头发,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冷千墨的眼前。 “冷太子安好!臣女等请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安!”头一个上来打招呼的是户部尚书府的嫡女阮佩佩,也算是这次踏青活动小姐们中的领头人。 虽然阮佩佩的身份补不上在场的一两位小姐们,可架不住建安帝的旨意是下达到阮贵妃的天舞宫中的,这就让阮佩佩在这些小姐们的地位要高上一些。 在阮佩佩的带领下庄子中的小姐们也都施施然的行了一礼,站起后或含羞带怯的看着冷千墨,这是家中交代而且自己也有心要引起冷千墨注意的;或冷静自持的低眉顺眼的站到一边,这是无奈之下赶鸭子上架的。不管是哪种,在场的闺秀们只等着能让冷千墨看对眼,好完成家中或是自己的任务。 “各位小姐不必多礼,今日大家都是来游玩的,还是放松些的好。”辛运昊在冷千墨开口前微微往前走了半步,右手虚扶了站在最前面的阮佩佩一把。 冷千墨也没有因为辛运昊的抢先开口而不悦,冲着庄子中的小姐们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随意的看了眼庄子中的闺秀们,没有发现那抹鲜红的身影后心中有些微微的失落,可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减少一份。 第一百三十八章 坦诚 “禀各位皇子,冷太子,三公主、四公主、六公主、七公主的车架现在已经到了庄子外了!”还没等辛运昊再次开口,门外传话的婆子走了进来,带来的消息让庄子中的闺秀们呼吸一顿,心中紧张起来。 现下站在庄园中的都是大臣家中的闺女,就算是在庄子中做出一些争夺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可若是跟公主争,就算是有家中长辈的嘱咐,她们也不敢。 若是侥幸能争赢了,建安帝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也不会太为难她们府上,一些府上背后放冷箭也不会做的太过明显,可若是最后冷千墨选的是皇室的公主呢,这让她们以后怎么自处?让她们身后的家族怎么在帝都中活下去? 建安帝做为一国君主倒是不会找她们的麻烦,可是定下婚事的公主呢?估计不用她们自己动手,让各自的外祖家给自家稍微吃点排头,就不是一件能够轻易过去的事。 庄子中的闺秀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在暗自思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就在这个空挡儿,由辛运舞打头,最左边紧靠着辛运倩,后面跟着的是辛运萱跟辛运媛。 按理说作为年龄最大的三公主辛运萱应该走在最前头,可她母妃良妃的位份没有阮贵妃的高,并且她母妃身下就只要两个女儿,在宫中也算不上得建安帝的宠,就算是心中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死死的压在心底。 再加上建安帝本就对良妃没多少好面色,都是迎进宫中平衡各方势力的女人,对她们生下的女儿能有多少关注,这就导致了辛运萱已经是十七岁“高龄”了还是没有选到驸马。若不是这次良妃硬着头皮求到了建安帝的跟前,兴许今天来的就只有辛运舞跟辛运倩。而夹在她们之间的四公主辛运媛则是陶皇后特意让人去李贵嫔的彩荣阁叫来的。 辛运媛的生母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宫中女官,只爬了一次龙床就诞下了她。建安帝因不喜她母亲的作为,在那个女官生下辛运媛后就被一杯毒酒送了下去,自小辛运媛就被送到了李贵嫔的彩荣阁中教养。 李贵嫔出自威显将军府,入宫多年也没有子嗣,对辛运媛也算是尽心尽力。在辛运媛十岁岁那年,李贵嫔才有了身孕,为建安帝生下了最小的八皇子辛运楷,到现在已经有五岁了,自那之后宫中就再也没有喜讯传出。 所以建安帝一听闻蒋如黛有了身孕兴奋的就像是第一次当父亲那般,甚至比那时候还要高兴。老来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像极了和顺公主的蒋如黛有了身孕,在建安帝的眼中就好像是和顺公主有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多少也弥补了一下心中长久以来的渴望。 “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五皇兄、六皇兄安好!冷太子安好!”几位公主来到跟前,依旧是由辛运舞带头开口,一一给几位皇子还有冷千墨行了礼。 “几位皇妹怎么的今天有这般兴致来庄园中游玩?若是知道你们也来的话皇兄就在宫门口的时候等上一等了。”辛运昊带着阴郁跟明了的眼神一一扫过几位公主。 辛运舞等人被他这么一看,身上的汗毛齐刷刷的站了起来。自从两年前辛运昊的府上一直出事之后,这个二皇兄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表面上跟你客客气气的,可跟他说话的时候就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舞儿也是听闻今日有踏青宴,这才邀了皇姐跟皇妹来凑个热闹,本不知众位皇兄跟冷太子也在。”别看辛运舞在别的公主面前耀武扬威的,可面对皇后的嫡子她也是很识时务,只不过找的理由烂些罢了。 今天来参加踏青宴的这些小姐们谁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是辛运舞的外祖家组织的,别人说不知道也就算了,她若是说不知道,也不怕这满院子的人笑话。 “既然来了,各位皇妹就一同游玩吧,冷太子也算不得是陌生人了,前几日在宫宴上几位皇妹应该都见过。”辛运昊笑笑并没有拆穿辛运舞的话,只不过眼中流露出的不屑让辛运舞心中懊恼,懊恼自己找了个这么破的理由。 就辛运昊跟辛运舞对话的这会儿功夫,冷千墨的眼睛已经把几位公主都打量了一遍,特别是辛运舞,听完她的话后冷千墨眼中划过精光。 作为能一手牢牢掌控一国国政的冷千墨,他当然知道一国皇后的重要性,这次来也只是为了拖延些时间,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联姻的对象不需要太聪明,若是太聪明了等他的大业完成之事还得费心思去处置,不如一开始就娶个笨点的回去,以后若是镶国把大晋国拿下了,也不用费心计再去处理自己后宫中的事。 之前冷千墨被沈姝锦那浑身上下的气度给惊艳了,一时间脑中一热改了计划,可随着这几天的冷静,他也想明白了,又不是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还是自己的雄心跟大业最重。若是以后有了机会,再把沈姝锦给迎进他的后宫中也不晚。也可能到了那根时候他早就忘了这号人物了呢。 “希望没扰了冷太子跟给皇兄的兴致。”辛运舞得到辛运昊的同意后,心中的懊恼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满心满眼的都是站在面前一身紫袍的冷千墨。想到今日来的这些小姐们的目的,辛运舞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眼中的威胁也很明显。 接收到辛运舞这狠狠的一瞪,那些小姐们也不敢再往前靠近,只能三三两两的向四周散去。刚才气氛还好好的一场踏青宴就这么被最后进来的一行人给破坏了。 辛运舞满意的看着那些小姐们走开,一双杏眸中流落出星星点点的亮光看着眼前的冷千墨,而在她身边的辛运倩则是微微低下了头,遮住了自己眼中的光彩。 一场声势浩大的踏青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只不过就在这场宴会结束的第二天,建安帝就发出圣谕,大晋国与镶国结为姻亲,冷千墨会以太子妃的嫁娶规格娶六公主辛运舞回镶国。而且会现在大晋国举行一次婚礼,就连举行婚嫁仪式的日子建安帝都让钦天监给推算了出来,就在半月后。等回到镶国后还会再举行一遍镶国的仪式,以示两国邦交的真诚。 沈姝锦对于冷千墨联姻一事上没有太多的关注,在听到是跟辛运舞定下的婚事后,也没有多意外。上一世也是冷千墨来求娶公主,虽然早了一年,可最后的结果却一点都没有变。现在沈姝锦最关心的就是沈诺那边交代给他的事情到底办的怎样了。这宫中的张太医虽然已经跟建安帝交代清楚了他的事情,可还有个最直接的蒋如黛没有开口。 要说这蒋如黛也真是硬气,从事发到现在已经有将近十天的时间了,可她依旧坚称自己腹中的孩子是建安帝的。慎刑司的那些人也不好下狠手,再怎么说也是建安帝宠了这么长时间的人,谁能料得到之后事情的走向回是怎样,别到时候蒋如黛又得了宠,到头来受罪的反倒是成了他们。 而沈姝锦让沈诺去做的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会冲击到蒋如黛心中的坚持,只要蒋如黛有了一丝动摇,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那么辛运昊的末日也将要到来了。 “小爪儿在想什么呢,这帐顶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说小爪儿在偷偷想我呢。”刚要躺下睡个午觉的沈姝锦突然被屋子中的这一声调笑给惊的瞌睡全无,动作迅速的翻起坐起,一手抓过来外衫披上,一双凤眸直愣愣的看着那从窗外翻身而进的少年。 “这可是白天!”说完这句话,沈姝锦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照她这意思白天叶颢康不能随意的进她房间,晚上就可以随意的进来了。 叶颢康显然也在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沈姝锦一说完这句话就把唇紧紧的抿上,勾着唇角邪魅的笑开,可一想到现在不是自己的脸,那勾起的弧度又往回收了几分,懊恼的看着沈姝锦,怪她为什么前几天那么好的机会就不一把把他脸上的面具给撕下来呢。 “嗯,我也绝得晚上好,特别是在密室中的晚上!”叶颢康加重了密室二字,一双墨眸也在沈姝锦的触上扫过,舌尖也探了出来,在自己的薄唇周围游走了一圈。 沈姝锦被叶颢康的动作弄的呼吸一顿,抓着手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脑中也浮现出当天晚上的那一幕,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淡粉色的色泽。 叶颢康也没有闪躲,枕头正好砸在他脸上。庆幸的是现在天气还没有太过暖和,沈姝锦用的是荞麦枕芯的枕头,若是夏天用的玉枕,现在叶颢康肯定已经破相了。 “我这张脸以后可都是小爪儿在看,若是砸坏了小爪儿也不能嫌弃,那都是你自己做下的。”叶颢康抬手把枕头轻轻的按在脸上,声音有些闷闷的。埋在枕头上的口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胸腔中全都是沈姝锦的气息。 “还是说小爪儿把枕头扔过来是暗示让我以后都跟你同床共枕的意思?”吸了两口气之后叶颢康把枕头抓在手中,一双墨眸期待的看着沈姝锦。那眼中的神情分明就是在说:快说好,快说好! “不知道这次公子来是有什么事?”沈姝锦把一双腿从床上移了下来,穿上放在脚踏上的鞋子,把外衫紧了紧。 那声公子听在叶颢康的耳中很是刺耳,眼光一动,在沈姝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叶颢康两步来到她跟前,握着沈姝锦的手就抚上了自己的耳后,用自己的手带着她的两根手指一用力,那层薄薄的面具就被撕了下来,露出一张俊逸的脸庞。 沈姝锦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面容,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咬着牙突出三个字,“叶!颢!康!” “上次说的话小爪儿可还记得,除了内人之外也就只有最忠心的属下才知道我的这个秘密。小爪儿这辈子估计成不了我的属下了,就只能成为内人了。”叶颢康伸出另一只手探了探沈姝锦捏在手上的面具,说出的话要多无赖就有多无赖。 “又不是我愿意要看的!”沈姝锦听完叶颢康的话心中一阵震荡,眼神微闪往旁边看了看,就是不看他的眼睛。只是自己也没注意到称呼也随着叶颢康变成了我,而不是之前的本郡主。 “看了就是看了,小爪儿可别耍无赖!”见沈姝锦脸上的红晕更加的艳丽,叶颢康心中像是被微风吹过,语气也温柔的一塌糊涂。若是让刃跟炎看到现在的叶颢康,指不定两人都要去洗眼睛呢。 “好像一直都是某人在耍无赖吧!”沈姝锦抽回了自己的手,把手中的面具也塞进了叶颢康的手中,往旁边挪了挪身体,闪出叶颢康的笼罩。 “不逗你了,我知道小爪儿让人去了鹰城,估计再有两天鹰城的城主就能到达帝都,剩下的事情我已经都安排好里,小爪儿只等看戏就好。”叶颢康见沈姝锦往旁边挪动了下,很自觉的坐在了床榻上。就像是刚才沈姝锦的动作是为了让他有个地方可坐似的。 “为……” “小爪儿可别问为什么,为自己娘子办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为什么,这不都是应该的吗。”还没等沈姝锦疑问的话说出口,叶颢康就接下了话头,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早已经成亲了呢。 再次听到叶颢康说这种话,沈姝锦的心中冒出丝丝甜蜜,眼中也带上了明亮的色彩,只不过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动容。 “没想到外面传言纨绔至极的叶二少是位深藏不漏的主儿,这腿可是好的很那。”想到这么长时间一直被叶颢康用两个身份耍来耍去的,沈姝锦心中有了些怒气。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讨要嫁妆 “纨绔是假,之前我在盈袖阁的雅间中过夜也只是做做样子给外面的那些人看,可没做那些乌七八糟见不得人的事。不过腿之前是真的断了,养了好长时间,若不然也不会骗过永安侯府的那些人。”叶颢康情绪有瞬间低落,修长的手指勾起沈姝锦的小手捏捏戳戳的,好像是在研究什么珍贵的物件。 “咱们第一次在睿亲王府的别院中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我的腿还没好利索呢。”想到第一次跟沈姝锦见面的时候,叶颢康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好像那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很是狼狈,也不知道在沈姝锦的心中能留下个什么样的印象。 虽然叶颢康口中说的轻淡,可沈姝锦能想象得到当时他的腿被打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当年她想要逃的时候也是被沈姝莲敲碎了膝盖骨,那种钻进心窝中的疼痛是语言无法表述的。想到这里,沈姝锦心中的怒火往下降了些,只不过身体还是向旁边又挪动了下,远离了叶颢康一些。 “你说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干嘛?”沈姝锦见叶颢康也跟着往她这边挪了下,穿好叫上的鞋子从床榻上站起来,走到一边软塌上坐好。 “娘子的事情我当然要事事都提前安排好了,不然还要我这个夫君只当摆设啊。”叶颢康见沈姝锦躲开了自己也没有紧跟着坐过去,一撩袍子斜靠在床榻上,“娘子”、“夫君”这两个称呼用的可真是一点都不脸热。 “谁是你娘子,好好说话。”沈姝锦狠狠瞪了眼占据了自己床榻的叶颢康,可在某人的眼中,那恶狠狠的一瞪被当成了含羞带怯的娇嗔,看的他心头又是一阵荡漾,眼神有些悠远的看了看沈姝锦的唇瓣,还声音响亮的砸了咂嘴。 “小爪儿这是想要赖账吗,咱先不说两年前咱们的肌肤相亲的那件事了,就是在前几日……那可是我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女子,小爪儿可要对我负责。”越说叶颢康越来劲,脸上的委屈也是一览无余,好像真的是沈姝锦做出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了。 “那天到底是谁挑起的头!就算是要负责也不是由我来负责!”沈姝锦羞怒之中也没注意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可叶颢康眼中却是一片精光。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过几日我就让老睿亲王来提亲,小爪儿别着急。”说完,叶颢康也不管那张已经被撕下来扔在一旁的面具,纵身又从来的窗户翻了出去。 “蒋如黛跟辛运昊那里小爪儿就不用多费心神了,我都安排好了,小爪儿现下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赶紧准备嫁衣,只管等着出嫁就好。”只不过一个呼吸,刚刚翻出去的人又从窗户上把头探了进来,说完这句话之后才真正的离去。 沈姝锦眨了眨眼,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床榻,嗅着屋中还有些淡淡的清香,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笨,刚才不是还在说着蒋如黛的事情,怎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扯到嫁娶上了,还什么定了,鬼才跟他定好了。 那边已经远去的叶颢康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今天原本只是来跟沈姝锦说辛运昊的事情的,他也没想到话赶话的到了最后就走到了这个地步。不过叶颢康到是没有一点儿后悔,还暗戳戳的很高兴。 自己亲事永安侯府那边就不用指望他们能给上心了,老睿亲王跟老王妃去年就跟他暗示过要给他想看人家,可都被他一次次的躲了过去,到现在也有好长时间没在他们二人跟前露过面了。现下已经有了些眉目,还是赶紧的去通个气的好,万一他们一怒之下暗中给自己定下了人家可就难办了。 不过现在的帝都中估计也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先不说永安侯府那边一大摊子糟烂的事,就是自己在帝都城中的名声也得让她们的家族中人掂量一二,没有利益的婚姻谁能稀罕。 若是今天传出来的是永安侯府的三公子要娶亲,估计早就被媒婆把门槛给踩矮了。除了被认为是养子的大公子外,在外人眼中,永安侯府可就只有三公子一位嫡公子了,以后的永安侯府可不就是他的了吗。若不是他的娘亲是出自睿亲王府中,估计族中早就把他给除名了。 叶颢康倒是没有就这个样子直接去找老睿亲王,而是转了个弯儿先去了一趟听风阁,让炎准备了一架轮椅送到了盈袖阁的后巷中,又把守在宫中探听消息的刃换了出来,主仆二人这才一路上从盈袖阁招摇着去了睿亲王府。 睿亲王府的门房对叶颢康也算是熟识的了,虽然对他在外的名声有些不屑,可他是老王爷的亲外孙,还由不得他一个下人说三道四的。而且叶颢康还得了老王爷的特许可随意的出入王府,所以门房见人来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就给开了侧门,把人给迎了进去。 叶颢康也是有求于老睿亲王,自打进了王府之后就安安分分的在府上住了好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跟老王爷还有老王妃说的,三日后老王妃直接让身边伺候多年的裴妈妈去了永安侯府,开口就要怡郡主的嫁妆,还把留在睿亲王府中的嫁妆单子一并拿了去,身后虽没带着抬嫁妆的小厮,可跟着的丫鬟婆子也不在少数,动静大的让周围的几户人家纷纷派了人出来打听。 永安候得了消息之后匆匆有外面赶了回来,面色不虞的接待了睿亲王府的妈妈。自从怡郡主去世之后,这还是睿亲王府那边头一次来这么有分量的人,虽说他是一府的侯爷,可对上睿亲王府,那也只有小心陪着的份儿。 “本侯不知今日岳母大人派人过来,没有好好准备,还望妈妈见谅!”叶永随回来之后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换衣裳,直接来到了厅中。 “侯爷还请慎言。您现在的岳母可是丞相府的丞相夫人。”裴妈妈淡淡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现任永安侯府当家主母阮氏,然后就垂下了眼睑,默默的看着身旁桌子上的茶杯,也没起来给叶永随行礼。 叶永随被裴妈妈这一句堵的半天没说上话来,只能讪讪的笑了下坐在厅中的主位上,吩咐下人换上热茶。回想起来,就算是怡郡主还在世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对老王妃还有老王爷有多亲近。不是叶永随不想亲近,而是他们一直都不看好他,若不是怡郡主坚持要嫁,二老肯定连理都不会理他。 这种情况随着怡郡主的逝去就更加的裂化,两家几乎是没有了一丝互动。前几年叶颢康得了老王爷的青睐还是他自己努力来的成果。 “老奴今日来是为了我家郡主的嫁妆一事。虽然郡主已经不在了,可身下还有个叶二少。叶二少年纪也不算小了,在众多官员子嗣中说亲也有些太晚了,侯爷跟侯夫人不上心,老王妃跟老王爷可不一样。聘礼也不指望侯爷能出多少,想来侯爷也不会墨了怡郡主的嫁妆,就把所有的嫁妆都当做聘礼好了。老奴奉了老王妃的命特意来清点怡郡主的嫁妆。”厅中沉寂了好一会儿之后裴妈妈才开口,一开口又让叶永随的脸色难看了一层。 “妈妈玩笑了。康儿再怎么说也是我永安侯府的嫡子,嫁娶的聘礼本侯已经做好了打算。只是之前没有听康儿提起过这事,不知说的是哪家的姑娘。”叶永随没有回应裴妈妈的话,辛怡的嫁妆现在都在他的手中,一些名贵的字画已经被他收入到自己的私库中去了,还有一些精美的首饰也都给了继室阮氏,现在要让他再把这些东西吐出来,可不得心疼死他吗。 “哦?这么说来除了郡主的嫁妆之外叶侯爷还准备了其他的东西?那正好,今日老奴托大了,就代老王妃查验一下侯爷准备的这些聘礼,回去老奴也好在老王妃面前说说里面都有什么稀罕的宝贝。”裴妈妈也是老王妃身边的老人儿了,虽说在睿亲王府中没有后宅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可老王妃出嫁前也是大宅子中出来的贵女,谁没一两个手段的。就叶永随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可瞒不过裴妈妈的眼。 “你!”叶永随看着油盐不进的裴妈妈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端起面前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妈妈今日来的突然,我们也没有准备,若是现在清点的话费时又费力,不若等侯爷跟妾身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妈妈再来查验?康儿那孩子到底是永安侯府的嫡公子,就算是成了亲也只会住在侯府中,侯爷断不会亏待了康儿的。”阮氏见叶永随被裴妈妈堵的说不上话来,施施然的站起身来到叶永康的身边,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柔和的说道。 “康儿也是侯夫人能叫的?作为继室就要有继室的礼数,先不论叶二少是侯府中最尊贵的嫡出公子,就单单是我们睿亲王府郡主所出的孩子,侯夫人也应该尊称一声二少爷才是。”裴妈妈含着锐光的眼神看过去,十分看不上阮氏那种在男人面前永远一副伏低做小小家子气的做派,庶女就是庶女,一点都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势。 “妈妈口下慎言,玉儿现在是我永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妈妈虽然是老王妃身边的人可也得讲规矩。”叶永随看着眼前眼眶含泪却仍然隐忍的阮新玉,心中很是不忍,一双大手也紧紧的抓紧了她的小手,转脸对裴妈妈的时候眼中也带上了些锋利,连对老王妃的称呼也变了样儿。 “规矩?侯府的规矩还真是让人不解,继室都能称呼正室嫡子的名字了,侯爷现在才跟老奴讲规矩,是不是有些太过于两方要求了?还是说要老奴现在就去外面问一问别府上的人都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裴妈妈也站了起来,若不是今天领了老王妃的命不得不来永安侯府,平日里就是下帖子请她来她都不一定愿意动这个脚。 “是妾身的不是,老爷跟妈妈都别生气了。妾身给妈妈赔礼了。”说着,阮氏来到裴妈妈的跟前,轻弯双膝就要行礼。 裴妈妈可不想让这女人得了理儿,起身往侧面行了一步,“侯夫人的礼数还真是要再学一遍了,堂堂二品的诰命给老奴这个下人行礼,说出去是睿亲王府气焰逼人还是丞相府中教出来的小姐们都是这种随意就能给下人赔罪不知尊卑的人?” 阮氏本也没打算真的把这礼行了,看到裴妈妈起身的时候还以为要给自己赔罪呢,没想到却听她说了这么一句,半蹲的礼节行了一小半,继续做下去也不是,就这么站起身来也不是。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还白白的被说教了一番。 “侯爷跟侯夫人一直这么推三阻四的不让老奴清点郡主的嫁妆,难不成这里面有说不出的道道?”裴妈妈才不管阮氏现在心中怎么想,就冲着这个女人在怡郡主逝去还不满一年就被叶永随迎进府中,还在进府不到两个月就传出有了身孕,她就对阮氏心中有微词。 “郡主的嫁妆本侯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看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样了。妈妈也知道,当年郡主的嫁妆头抬已经进了永安侯府的门,最后一抬还在睿亲王府的院子中没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时半会儿的也清点不过来。若不然本侯先清点一遍,等康儿要娶亲的时候老王妃再派人过来看看?”叶永随安抚了两句阮氏深吸了一口气才面对裴妈妈,眼睛却望向别的地方,他怕忍不住让裴妈妈血溅大厅。 “到现在本侯还不知道康儿是跟那家的小姐定下了婚事。虽说有老王爷跟老王妃把关,可人以后是要在永安侯府中生活,提前知晓是哪家姑娘本侯也好先跟对方家中接触一二。”叶永随怕裴妈妈抓着嫁妆的事不放,赶紧把这个话题抛了出来。 ------题外话------ 谢谢亲wangqwangz哒五张票票(づ ̄3 ̄)づ 第一百四十章 为你愿冒险再次敞开心扉 “两家还在商讨中,为了人家姑娘家的清誉,还是等到了定下来之后再由老王妃对外宣布吧。既然侯爷说今日不方便,老奴就先回了老王妃,等哪日方便了还请侯爷给王府递个话,老奴再跑一趟。库中的物件不好点算,不过郡主陪嫁的铺子应该不至于没有人在经营。老奴这就带着人先去铺子中看看。”说着,裴妈妈看了眼眼眶还有些微红的阮氏,鼻中轻哼出声。 今天老王妃让裴妈妈带人来也只是给叶永随提个醒,本就不打算清点什么嫁妆,睿亲王府后宅很是干净,没有阴私,可不代表老王妃不知道这些事情。 原配已经逝去多年,想也知道那些嫁妆也不会一样不动的就这么放在那里。今天老王妃让裴妈妈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库房中的东西,真正的目的是在那些陪嫁的铺子。 当初嫁闺女的时候老王爷跟老王妃还有现在的睿亲王都给了辛怡不少地脚好的铺子,只这些铺子一年的出息就够一整个永安侯府的主子奴才们躺床上什么都不干,大手大脚的过上好几年,这些年下来铺子中盈利可都是进了永安侯府中。 之前是因为他们不在意,也没怎么去关注那些铺子,可现在不同了,这些铺子以后可都是叶颢康的,再这么让阮氏还有她的子女无偿的用这些银两,叶颢康以后要怎么过活,妻子跟以后的孩子要怎么过活?裴妈妈在老王妃的身边看的人多了,多少也能看得出叶颢康本性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来办这件事。 叶永随跟阮氏都没想到裴妈妈挖好了坑在这里等着呢,该生气的不生气了,该垂泪欲坠的不垂泪了,双双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裴妈妈。 裴妈妈看着厅中的两人心下好笑,有这样的父亲也别怪叶二少跟他不亲,娶妻的事也都交给了老王妃。还有这个阮氏,说不定叶二少的纨绔之气都是让她给祸害的。 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去办,裴妈妈冲着厅中还呆呆的两人行了一礼就带着睿亲王府来的人出了大厅,也没等府上的人带领就出了府门,回头不屑的看了眼大门上“永安侯府”四个大字,登上马车头也不回的向着第一个铺子的所在地行去。 裴妈妈的马车一走,得了消息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一哄而上,伸长了脖子往永安侯府的门内看去,好像这一看就能看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而那些聪明些的管事们则是派了手底下的人去私下打听。各府中或多或少的都有几个与别的府上丫鬟婆子交好的人,从她们口中得来的消息可比在门口瞎捉摸要来的靠谱些。特别是他们看到今日来的这马车上明晃晃的挂着睿亲王府的标识,感觉这件事一定简单不了。 等裴妈妈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永安侯府大厅中的两个人才从呆愣中回转过来,看着已经空旷的大厅,叶永随的眼神说不出的愤恨,而在他一旁的阮氏眼底也划过不甘,只不过转眼间便消散。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姐姐的东西可有一部分都在年节的时候当贺礼送出去了。而且康儿这几年来越发的不着调,妾身也不好短了他的银两,府上的开始老爷心中也是有数的,多出来的那些银钱都是姐姐的嫁妆中出的。”阮氏刚收回眼眶的泪水又集聚了起来,在眼底慢悠悠的打着转儿。 “那个逆子!玉儿先把库房中剩下的东西点算一下,等归拢好了本侯自会去睿亲王府中走一遭。”叶永随听到阮氏的话后眼中闪过思绪,随即心中有了主意。 阮氏见叶永随听懂了自己的暗示,心中也一番得意,想要从她的手中再把东西要回去,那可比登天还要难。这些好东西她可是打算全部给自己身下的几个孩子的。况且叶颢康在帝都中的纨绔大家都知道,盈袖阁是什么地方,住一晚上少说也得有五百两银子,更别提长期的在盈袖阁中包下一个雅间了。 你睿亲王府不是要嫁妆吗,好啊,我给,只是给多给少,都给些什么东西可就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了的了。反正有个帝都第一纨绔在外面顶着,就算是这件事情闹大了别人也都会理解永安侯府的难处。 “那妾身就先去处理这件事。老爷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虽说康儿做的有些过火,但毕竟还是老爷的亲骨肉,而且还是怡郡主留下的唯一血脉。若那姑娘的家世清白,不管是谁家的,还望老爷看在仙逝的姐姐份上如了他的愿吧。”阮氏这话不得不说真是有水平,在标榜了自己大度的前提下又点出了叶颢康行事的不稳妥,更隐晦的指出叶颢康看上的那姑娘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不然也不会跟叶颢康搅在一起了。 叶永随果然被阮氏的话给刺激到了。虽然叶颢康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可还有个他这个父亲在不是,就算是要娶亲也是跟父亲商量,而不是越过了自己的府中去找外祖家帮忙。以后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了损的可是永安侯府的脸面,这对于爱面子的叶永随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先不论人是不是能进永安侯府的门,在没确认那姑娘是不是本侯中意的儿媳之前这议亲的行程还要先缓一缓。就算是在老王爷跟老王妃跟前本侯也是这话儿。玉儿先去忙你的事吧,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本侯先让人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永随皱着眉出了大厅,一身的怒火看的随身伺候的人都不禁缩了缩脖子往后靠了下,就怕一个不小心做错了一个动作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爪儿!”当天夜里,这人还没进屋,带着七扭八拐好几种声调的称呼就先飘进了沈姝锦的耳中。紧接着就是窗户上传来细微的响动。 “咦?这窗户被卡住了吗?”窗户那边又传来了响动,还有某人疑惑的嗓音。依靠在软榻上就这烛光看书的沈姝锦勾唇笑了下,继续看手中的医书,房门跟窗户都关的严严的,看你怎么进。 “咔!啪嗒!”还没等沈姝锦收回唇角的微笑,窗户就被推开,随着夜风而入的还有一身玄衣的叶颢康。 “小爪儿,你房间的窗户坏了都不知道,还好我今天发现了,不然等天气渐热开不了窗户的时候会热坏小爪儿的,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我。”带着丝傲娇跟小得意,叶颢康几步来到沈姝锦斜靠的软塌边,紧挨着她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沈姝锦有种想要把手中的书扣到叶颢康那张脸上的冲动,看看那扇窗户,整扇的被卸了下来,春风夹杂着草木的芬香充斥着整个内室,烛光也在阵阵春风的轻抚下左右摇曳。就这种环境,晚上然她怎么睡的着。 还有这人的说辞,什么叫窗户坏了,那是她特意关上的好吧,就是为了能阻止某人的不请而入,谁知道这还没阻挡多长时间就彻底的被毁坏了。 “叶!颢!康!”沈姝锦咬牙切齿的低吼,含霜跟含雪就在她房间的不远处的厢房中休息,她怕说话的声音大了再吵醒二人,不好跟她们解释。不仅是她屋子中突然出现的叶颢康,还有他的一双腿。 叶颢康今天来的时候可没有带易容的面具,就这么大咧咧的进了戍边公府中。若是让含霜跟含雪见到了他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说清楚呢。 “我今天来可是给小爪儿带来好消息了。鹰城城主明天一早就能到达帝都,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以为姑娘。小爪儿想不想知道那姑娘是谁?”叶颢康的一句话,就把沈姝锦将要爆发的怒火给浇灭了,可一双凤眸中的火苗还没有熄灭,影影绰绰的盯着叶颢康。 “小爪儿别这么看我啊,再看下去我可就忍不住要做些什么了。”说着,叶颢康的墨眸扫了下沈姝锦水润的唇瓣,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好了好了,告诉你就是了。我给鹰城的那位城主出了个主意,让他找了名样貌与蒋如黛相差不远的女子一同带进了帝都,之后的事嘛,就看那鹰城的城主怎么说了,恐怕为了保住他城主的位置也会把蒋如黛舍弃了。”叶颢康虽说的轻巧,可沈姝锦知道,男人为了达成某些目的,确实是能舍弃一切对他不利的人或事物。 “小爪儿放心,我跟那些人可不同,就算是舍了我这条命都不会让小爪儿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叶颢康见沈姝锦眼中明明灭灭的波光微显,一猜就知道她心中正在想些什么。两步来到沈姝锦跟前,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医书扔在一旁的小几上,拽着沈姝锦的小手就按到了自己右边胸口。 “我跟别人不同,心歪的没边儿。而且心中就只有一人。”说着,叶颢康的手重重的按了下,让沈姝锦感受到自己右边胸膛跟别人的不同之处。 沈姝锦感受到手心下的跳动,惊讶的抬头看进叶颢康的眼中,她没想到叶颢康能把这么重要的秘密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她。这可以说是叶颢康最要命的致命点。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在下手的时候可是会直中目标的。 突然想到上次叶颢康受伤的时候那暗器就是钉在了右边胸口往上一点的地方,而且那日取暗器的时候自己还用匕首给他隔开了一些皮肉,若是…… 沈姝锦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可脑中叶颢康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那只被按在叶颢康胸口上的小手也止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唇上的颜色也有些苍白。 “小爪儿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这就去找周医女过来给你看看。”叶颢康一个横抱就把沈姝锦抱在了怀中,小心谨慎的把她放在床榻上,转身就要往外走。 “不,不用。”沈姝锦反手抓住叶颢康的一角,用另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摆。“你上次受伤的时候怎么不说,万一我手下有个轻重的,到时候……” 叶颢康这才知道沈姝锦刚才的变化是因自己而起,放下心来的同时全身也流淌过一股暖流,虽然初春的风还有些凉,可吹在身上让叶颢康感觉有说不出的舒爽。 “我信你!”叶颢康这三个字说出来轻飘飘的,可听在沈姝锦的耳中却重如万金,心中的那抹后怕也被这三个简单的字给全部打散,打心底涌起一股想让人流泪的感受。 是啊,若是不信她又怎能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还把他的致命之处让她知道。这人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中了吧,这不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在这一瞬间,沈姝锦突然就想好好的抱抱眼前的人,这么想着,沈姝锦也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了,起身坐在床榻上,双手环上了叶颢康的腰身,耳朵紧紧的贴在他的小腹处。 叶颢康被沈姝锦的这一动作弄的有些身体僵硬,低头看了看以为在自己身边的人儿,有些傻气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感受到丝丝疼痛之后眼中瞬间盈满了细碎的光亮,薄唇勾起,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小爪儿,抱住了可别再轻易的撒手了,就算是你想撒手我也不会同意的,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让你我分开。”叶颢康眼底的亮光散去,瞳孔微微紧缩,眼白中也有红色的丝线显现,这话虽然说的轻淡,可他的神情却一点都不平静。 “我也会试着开始相信你,想要有更大的回应时间可能会很长,我也不确定会不会……”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小爪儿愿意尝试,多久我都等。就算是等不及你一步步的靠近,我就不能往前多走几步去迎接你吗?”叶颢康急急的打断沈姝锦的话,就怕她说出反悔的话。 今天送消息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倒是解决了长久以来二人之间那迷糊不清的关系。叶颢康慢慢放低了身子与沈姝锦的眼神交汇,迫不及待的印上了那张朝思暮想的红唇,急切的汲取其中甘甜的蜜汁。 ------题外话------ 终于把男女主的感情搞定了 累死蠢作者这个不怎么会写感情戏的人了/(tot)/ 第一百四十一章 皇室秘药 一吻结束,等二人的呼吸都平稳下来之后叶颢康终于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三言两语的把他之前做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然后就在沈姝锦的半推半就下把人拐进了隔壁的厢房中。 沈姝锦房间的窗户已经被卸了下来,要真在房中睡上一晚,着凉是肯定的。为了不让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姑娘凉着,叶颢康死皮赖脸的也留在了隔壁的厢房中,美其名曰自己内力深厚,可以给沈姝锦当暖被子的暖炉用。 之前沈姝锦虽有怀疑叶颢康夜夜都爬自己的床,可那是在睡梦中,就算是他爬了上来自己也不知道。可现在是两人都在清醒的状态下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锦,而且刚才还说通了心意。这让沈姝锦浑身的不自在,站在厢房中就是不愿意往床榻的方向多走一步。 叶颢康见沈姝锦自进了屋子之后就一直微微垂着头不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打横抱起人直接滚到了床上。沈姝锦口中的惊呼声还没有出来,又被叶颢康吻了个正着,良久之后两张唇才分开。 “你个色胚!”手脚都被紧紧环住的沈姝锦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叶颢康。 “小爪儿这可错怪我了,若是刚才不封住小爪儿的唇,现在估计整个戍边公府的人都被你惊醒了。我是不怕啦,就怕小爪儿到时见到岳父、岳母还有大舅哥候脸皮薄,好几天不理人,损失的还是我自己。”叶颢康抬手把沈姝锦有些调皮的发丝往后顺了顺,翻身侧躺,可手脚依旧牢牢的箍着沈姝锦。 “谁是你岳父、岳母、大舅哥,也不嫌害臊!”沈姝锦动了动手脚,依旧动弹不得,抬眼又瞪了叶颢康一眼。 “小爪儿若是再这么瞪下去,今晚咱么就甭睡了。”说着,叶颢康的唇又靠了过来,吓的沈姝锦赶紧抿紧的双唇,眼睛也不敢肆意的乱瞪。 “这口早晚都得改不是,现在多叫叫省得到时候难为情叫不出来。还是说小爪儿想以后抛弃我嫁给别人!小爪儿怎的不继续瞪了,我还等着在品尝一下人间美味呢。”叶颢康说的有些幽怨,好像沈姝锦干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似的。 沈姝锦感觉自己的额角有些抽疼,还难为情叫不出来,没你叫的欢快好吧,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睡觉,睡觉,再不睡可真的就老不着睡了哈。”叶颢康用力在沈姝锦的唇上嘬了下,紧了紧胳膊跟腿,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呼吸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沈姝锦被叶颢康拘在怀中,原以为会不适应,要到很晚才会睡着。可没想到只用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沈姝锦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等感受到身边的人已经熟睡之后,叶颢康又睁开了一双墨眸,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儿,薄唇也在小人儿的额前轻轻碰触着,一点一点的往下挪动,在达到那张水润的红唇时,忍不住的贴上去含弄了一会儿。 许是自己的好眠被打扰,沈姝锦睡梦中不适的张了下樱唇。叶颢康逮住这个机会一举而入,等怀中的人开始有些呼吸急促的时候才放开那已经红肿的双唇,心满意足的环着心爱的姑娘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沈姝锦睁开眼睛后有些迷茫,看了下四周的摆设才想起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而那个始作俑者已经离开。不知为什么,当得知人已经离开的时候沈姝锦心中有些闷堵,用手探了探身边床榻上的温度,还不是很凉。说明这人离开了也才一会儿的时间。 “小爪儿起了。”就在沈姝锦心中有些难受的时候,耳边不其然响起了一道包含笑意跟磁性的嗓音。 “你!”听到声音后沈姝锦的心中好似化了一片融冰,脸上也带上了些许娇俏。 “刚才刃过来传消息,我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影城城主已经进城,现在落脚在和富客栈。我马上就得离开,小爪儿只等着看好戏就成了。”叶颢康把从沈姝锦房中的衣裳拿了过来,亲手给她穿上,一双修长的双手笨拙的绾了个歪歪扭扭的发髻。 “等以后学的样式多了熟练了再给小爪儿绾发,一会儿就让含雪那丫重新绾一遍吧。”叶颢康看了看自己的手艺也有些嫌弃,很快的把发髻打散,仔细的给沈姝锦顺了顺。 沈姝锦喜滋滋的点了点头,绾髻画眉,这不是恩爱夫妻间应该做的事情吗,想到之后可能跟叶颢康结为夫妻,沈姝锦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霞,透过窗户溜进来晨光映射更加的美丽不可方物。惹得叶颢康捏起沈姝锦的下巴来了个热情四溢的早安吻。 等叶颢康走后,沈姝锦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裳,打开厢房的门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软软的靠在床榻上等着一会儿含霜跟含雪进来。 “郡主?”刚走到窗户旁,含雪看了眼那被卸下来的窗户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加快脚步从正门走了进来。“这,这是怎么了,只是一夜的功夫这窗户怎的就掉下来了,郡主就这么在屋子里睡了一夜?” “含霜姐姐你先进来照顾着郡主,我去请周医女来给郡主看看。”眼角瞥见从窗口提着热水经过的含霜,含雪也股不得规矩了,直接小跑着出了院子。 “含雪。”沈姝锦只来得及叫出这一声,就不见了含雪的踪影,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额角。 她就知道事情会成这样,心中对那个拆窗的某人又是一阵念叨。而远在听风阁中处理事情的叶颢康则是毫无准备的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让身后的炎一度认为自家主子是不是染上了风寒。 在用午膳之前,沈姝锦房间的窗子已经修补好了,对外的说辞是时日长了不牢固,半夜有响动的时候沈姝锦起身查看的时候不小心弄了下来,未免打扰到大家的休息自己去了隔壁厢房中睡了一晚。 在不经意间沈姝锦就得了府中下人们的一致好评。有这么个为奴才们着想的主子,谁都愿意为她干活。而对于前几年传的皓月郡主嚣张跋扈的传闻,府中的下人们都嗤之以鼻,你见过这么贴心的嚣张主子? “郡主,沈诺传进消息来,宫中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具体的要到晚上才能知晓。”午休起来之后,柳妈妈就把沈诺传来的消息给收进送了过来。 现在沈正航已经着手参与兵部的事情,早出晚归的,沈诺那边的消息除了边疆驻扎军队的情报之外基本上都会直接送到沈姝锦这里来,沈姝锦看完一遍之后才挑出些紧要的送到沈正航那里。 沈姝锦闻言目光微闪,想来应该是昨夜叶颢康跟她说的那件事。就是不知道辛运昊还有陶皇后什么时候才会被揪出来。 就在沈姝锦暗自猜测的时候,建安帝悄无声息的让寿满带着人去二皇子府把辛运昊宣进了宫中,就连在宫中经营了二十年的陶皇后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等陶皇后知道的时候辛运昊已经进了尚书房。而尚书房是历任皇帝宣大臣们议事的地方,后宫中的嫔妃们是不可靠近的。 “怎的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呢?确定二皇子已经进的尚书房中?”陶皇后从今早起来之后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心中也时不时的惶恐不安,再加上听到鹰城城主要来帝都的事,昨夜好不容易让人混进慎刑司对蒋如黛交代了一番。虽然她认为该安排的已经都安排到了,可建安帝这出其不意的宣召又让陶皇后心中没了底。 “奴才打听的清清楚楚,还是寿满公公带着圣上的口谕亲自去的二皇子府。若不是奴才的干儿子在尚书房中伺候茶点的时候偶然间碰上了,也不能立刻就来跟娘娘禀报。”跟陶皇后禀报这一消息的是一个脸面白净,下巴有些长的公公,说话的时候那双细小的眼睛还在陶皇后屋中多宝阁上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看那年纪在宫中伺候的时间也不短了。 “陈妈妈。”陶皇后见那太监的贪婪样眼中闪过不屑,可还是轻声唤了下她身后的一位女官。 被唤作陈妈妈的女官从袖子中拿出一个荷包,笑容满面的塞进太监的手中,“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这是娘娘给公公饮茶用的。若是二皇子那边还有什么消息,还望公公能及时来禀,娘娘亏待不了公公的。” 那太监接过荷包,用手悄悄捏了捏,感觉里面是几张不算很薄的纸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谄媚,“为娘娘办事可是奴才们的本分。奴才就不打扰娘娘您歇息了,奴才告退!” 太监的动作虽然隐晦,可在他身边的陈妈妈却看的一清二楚,见人走了之后嘲讽的扯了扯嘴角退回陶皇后的身后站好。 “你说圣上这是什么意思?宣就宣吧,怎的这么谨慎,不会是……”陶皇后摸着自己修剪精美的指甲,想到早朝后建安帝就宣了鹰城城主进宫,然后就有了这么一出,心中一跳。 “娘娘慎言,莫要自己吓自己,现在的情况咱们谁都不知道,若是娘娘自己就先漏了怯,让天舞宫那位知道了,说不准能做出什么事来呢。要真的弄巧成拙了害的可是二皇子殿下。”陈妈妈的手往阮贵妃所在的宫殿指了指。虽然皇后宫中的人基本上都是她的心腹,可谁能确定这些表面上的忠心没有一点骗人的?在宫中生活的久了,就算是不想有过多的疑心都不行。 “对对,本宫真是糊涂了。着人好好的注意着些尚书房那边,一有准确的消息赶紧来报。”陶皇后压了压心中的烦乱,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以往对付后宫中的那些嫔妃的时候陶皇后也算是游刃有余,最主要是她知道建安帝对后宫中的那些女子也不怎么在乎,除了一两个长得跟某人有些相似的人还有那些制衡朝局的高品位嫔妃之外,多少嫔妃都损在了她手中。 可是这件事不同,以前都是后宫女人的争斗,建安帝不在乎,可现在是建安帝被戴了顶绿帽子,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而且给他戴绿帽子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那嫔妃还跟某人长得那么的相像。 陶皇后在梧桐宫中焦虑不安的等消息,而在尚书房中建安帝已经气的脑中嗡嗡的乱响了。先是鹰城城主说那进宫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有人假冒,还带来了一个跟蒋如黛长相七八分相似的女子作证,再来是鹰城城主跟蒋如黛对峙的时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直咬紧自己怀的是建安帝孩子的蒋如黛松了口,承认了孩子不是他的,而是辛运昊的。 听到蒋如黛的招供,建安帝差点眼前一黑就这么厥过去,幸好旁边有寿满扶着,才不至于在慎刑司中摔倒。而鹰城城主听到这个消息后眼中不知闪过什么,看向蒋如黛的眼神愧疚中带着决然,对着建安帝发了一通誓言之后把他带进来的那个女子留在了宫中,自己回到了帝都城落脚的客栈中。 “你还真是长了本事了,外面的那些女人不够你往府中收的,朕宫中的人你也不放过。怎么,是不是嫌弃朕活的时间太长了些?这就开始耐不住的想为朕‘分忧解难’了?”可能是气的狠了,该发的火已经在蒋如黛身上发过了,坐在龙椅上的建安帝面上一片平静的看着下面跪着的辛运昊。 “父皇明鉴,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来的路上辛运昊已经开始在心中暗自想对策了。能让寿满亲自跑一趟,且面色还说不少好看的,除了蒋如黛那件事,他还真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让建安帝这么秘密的宣他进宫的。 “朕以往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敢做不敢当的东西!”建安帝见辛运昊依旧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对他也是高看了几眼。之前的事情建安帝对辛运昊的看法已经坏到了极致,没想到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辛运昊倒是成长了不少。可就算是成长了,建安帝也不会把大晋国交给他。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还怎么能对自己的国家跟子民着想,他可不想祖先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晋国就葬送在自己儿子这一辈上。 “你不认朕也有法子查出事情的真相。寿满,把之前朕让你收起来的那东西拿出来,还有放在朕寝宫枕边的那颗药丸也一并拿过来。既然你不说,那就由朕来说。来人,给这个逆子放血。”建安帝的话音一落,尚书房中就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侍卫,接住建安帝扔过来的茶杯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辛运昊的手掌,就着茶杯开始接血。 刚开始的时候辛运昊好像反抗,那黑衣侍卫好像有先见之明似的,收起匕首的同时在辛运昊身上一点,刚要动的辛运昊就被定住,眼中也露出了不安。 “刚开国那会儿为了大晋国皇室子嗣的血脉不被混淆,祖先们可是费尽了心力让人研究出了一种药丸,可没想到除了祖皇帝之外却是朕这个皇帝第一个使用。”建安帝说的有些讽刺,看着被放了满满一茶杯鲜血的辛运昊也没有一点心疼。 辛氏出身草莽,打天下那会儿也是打下一个城镇然后留兵驻守,接着往别的城镇进发。期间有些乡绅为了保命,把他们教养的女儿送进主帅的房中,这些跟辛氏祖先有一夜露水姻缘的女子们在被使用过后也被留在了当地。在辛氏打下江山后有几位女子抱着孩子找了上来,以前用的滴血认亲不怎么靠谱,为了确保辛氏的子孙不流落在外,开国皇帝让人找了不少有名的医师用了是来多年才研制了这种药。 “圣上,您要的东西老奴给您取来了。”尚书房中沉静了好一会儿寿满才回来。刚才那给辛运昊放学的黑衣侍卫在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又隐回了暗处。 “让那逆子亲眼看着。”建安帝看了眼寿满捧在手中的东西,微微点了点冲着他道。 作为建安帝身边的心腹,寿满是知道有这种秘药存在的,这种秘药也会在皇权更替的时候口口相传的传下去,为了确保这秘药能一直传下去,每位皇帝身边的心腹总管太监是除了皇帝外唯一知道的人。 寿满轻轻应了句是来到辛运昊的身边,低头打开锦盒,从盒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米粒大小的绿色小药丸出来,然后放进了那盛满鲜血的茶杯中,没一会儿,鲜红的血液就变成了蓝色,茶杯里面的液体也往下降了一些。随后又从暗兜中拿出来一个手掌大的蓝色瓷瓶,打开盖子之后倾口往茶杯中倒去。 辛运昊看的清楚,那瓶中也是鲜红的液体,只一滴,茶杯中的血液就好像沸腾一样开始冒泡,等杯中平静下来之后,又是一杯满满的红色血液。 第一百四十二章 落幕 看着这神奇的变化,辛运昊显然已经明白了那蓝色瓷瓶中装的正是蒋如黛腹中胎儿的血,现在已经不得不由他承认了。 在一旁端着茶杯的寿满看到辛运昊变得苍白的脸色后拿起杯子小心翼翼的回到建安帝的身边。“圣上,血已经融了。症状跟先皇口述的一样。”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可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建安帝探头看过那茶杯中的血液之后顺手拿了起来,朝着依旧被点了穴道跪在下面的辛运昊就砸了过去。 辛运昊的手掌刚被放了一茶杯血也没有包扎,到现在还在往外冒着血水,时间长了脸上慢慢变的有些苍白,现在一杯鲜血砸在头上,整个脸上都是血液,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流到下巴,而后都落在了衣襟上,看着很是慎人。 “给朕把皇后叫过来,他们母子做下的好事!”建安帝不解气的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辛运昊的身边,狠狠的踹了几脚,把原本跪在地上的辛运昊踢歪到一边,可那姿势却一点都没有变。 “圣上,这可是尚书房。”寿满在听到建安帝的命令后急忙开了口,从大晋国建国以来,不管发生多大的事都没有后宫嫔妃踏入尚书房的先例,他可不想让建安帝开了这个先河。 要说寿满对建安帝还真是忠心,事事都为建安帝着想。就是因为知道寿满的忠心,建安帝除了和顺公主的事情之外都有寿满的身影,也就他敢在建安帝盛怒的时候插上一两句嘴。 “来人,带上这个逆子去梧桐宫中,若是谁先走漏了消息……”建安帝环视了一遍听到命令后走进来的侍卫,还有站在尚书房门外伺候的小太监们。 侍卫进到尚书房之后看了眼歪倒在地的辛运昊,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在面上显露出来,纷纷低头该干嘛的干嘛。虽然他们有心给辛运昊包扎一下伤口,可看到满身怒气的建安帝也没敢动手,两人抬着依旧被点着穴道的辛运昊走了出去。 “想明白了宫中最大的是谁之后再开口说话。别不知死活的瞎找靠山。”侍卫抬着辛运昊跟在建安帝身后亦步亦趋的往前走,落在最后面的寿满则是看了眼尚书房门外伺候的两个小太监,声音不大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疾走了两步追上建安帝一行人,低眉顺眼的跟着一同向陶皇后的梧桐宫中走去。 等建安帝来到梧桐宫的宫门口的时候陶皇后才得到消息,心中那股不安更加的强烈,在陈妈妈的搀扶下出了正殿。 “臣妾请圣上安!”一直低头等候的陶皇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被抬着的辛运昊,行完礼后等了好长时间都没听到建安帝让她平身的话,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自己跟前不远处的建安帝。 这一抬眼,正好看到建安帝身侧被两个侍卫合理抬着的辛运昊,一口气没喘匀和,再加上当皇后的时间长了,没有给谁这么一直半蹲着行着礼,两条腿也受不住,身体往一旁歪了歪。 跟在陶皇后身后半步的陈妈妈心神都在陶皇后的身上,看到她有摔倒的倾向赶忙起身扶了她一把,跟在陶皇后身后的宫女太监们也乱成一团,七手八脚的想要过来帮忙。 “皇后还真是好规矩,宫中的人也是有样学样,事事都以你这个主子为标榜。养了个儿子也是个好儿子!老话说的可真是好,有其母必有其子,说的就是皇后跟这个逆子现在的模样吧。”建安帝站在陶皇后三步远的地方看着这乱哄哄的一团,说出口的话带着凉意,就算这午后温暖的阳光都融不透。 “圣上,昊儿这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您怎么责罚他都行,可,可万万不能就这么让人抬着,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昊儿以后还怎么在外面抬头。还有这满脸的血,可是伤到了什么要害。”陶皇后一听建安帝这语气就知道他真的是动气了,扒拉开众人扶着她的手就跪在了建安帝的跟前。 自从坐上皇后的宝座之后陶皇后还没有对谁行过如此的大礼呢。后宫中的张太后就是个摆设,每月多份份例的事儿,只等在自己的宫中慢慢老死,其余嫔妃见了她都要行礼,就连最嚣张的阮贵妃见到她也不得不曲起腿给她请安。 “皇后不知道这逆子都做过什么吗?那要不要朕着人把张太医带过来好好的说道说道?还是说把慎刑司中的人拉出来跟这个逆子对峙一番?” 建安帝的话一出,寿满就自动屏退了跟着来的那些太监跟侍卫,辛运昊也被那两个侍卫毫不客气的放在了地上。打发走建安帝身后的人之后寿满瞪了眼陶皇后宫中伺候的宫人们。 这些小太监小宫女的也不是没颜色的人,他们虽是皇后宫中的人,可寿满可是內侍跟宫女的统领,他的命令若是不听以后可没什么好果子吃。而且现在看来陶皇后跟二皇子指不定犯下了什么大事,以后能不能受宠还两说,眼前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他们可都心中有数。 所以接到寿满的示意之后宫女跟小太监们都匆匆低头退出了梧桐宫的宫门,正殿门口就只剩下建安帝、寿满、陶皇后、陈妈妈还有一个被点着穴道的辛运昊。 陶皇后见人辛运昊就这么被扔在了地上,心中一阵钝疼,就这么跪着来到了他身边,颤抖着一双手仔细的给辛运昊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查看到底是伤在哪里。只不过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找到伤口。 “寿满,与皇后好好说说,那张太医还有蒋如黛都招认了些什么。”建安帝冷眼看着陶皇后的动作,淡淡的吩咐到。 寿满低着头把之前张太医还有蒋如黛说的话一一说了一遍,听的陶皇后脸色越来越白。她已经让人在整个宫中搜寻张太医被关押的地方,可到现在依旧没有消息,没想到这张太医早已经招认了,还把之前他们的交易都说了出来。 “真是朕的好皇后,好儿子。你之前在宫中做下的那些事情朕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还想混乱朕的子嗣。你这逆子也大胆,觊觎朕的女人不说,还想在朕身边安插暗棋,看来你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朕了。”说着,建安帝眼中露出凶光。 “想来你这皇后也当够了,既然不想但了自然会有人来顶替。朕的儿子也不止你这一个,大晋国的先祖也不会因没了你这样的子嗣而感到心痛。寿满!”建安帝轻轻抬腿把僵硬的辛运昊踢到了一边,连带着陶皇后也被拐的扑在了地上。 “圣上!臣妾还有话要说!”眼见着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陶皇后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似的,把辛运昊扶稳之后站了起来,一张保养得体的脸上也不见了往常的温柔。 “呵,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朕的决定。”建安帝轻蔑的看了眼陶皇后,转身就要往外走。 “若是圣上不在意,本宫也就直说了,就是不知道等和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陶皇后见建安帝要走也没有多加阻拦,看着那已经转过去的身影眼神中闪过疯狂。 “你说什么!”建安帝在听到“和顺”两个个字后脚步一顿,转身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衣袖正好扫在辛运昊的脸上,抽出了一道红印。 建安帝自幼跟在先帝身边,也有些功夫傍身,内力虽然不及那些高手,可震惊加上愤怒就使得内息有瞬间的爆发,只是倒霉了离他不远的辛运昊。 “本宫说的是什么圣上心中有数,圣上若是不在意本宫也没什么好在意的。”陶皇后眼神一一扫过寿满跟陈妈妈,最后落在辛运昊的身上,看到那道明显的红印心中又是一阵疼痛。 “着人把这逆子压下去,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梧桐宫。”吩咐完这一句,建安帝抬腿走进了梧桐宫的正殿,身上的气息由刚才的愤怒变成了现在的阴郁。 陶皇后给了陈妈妈一个眼神后也跟着建安帝走进了大殿中。陈妈妈虽然不放心,可还是听从了陶皇后的指示,等寿满喊进人来之后伺候着辛运昊一同出了梧桐宫的宫门,有样学样的逼着人给辛运昊解了穴道。 不知建安帝跟陶皇后在大殿中说了些什么,半个时辰之后,等建安帝出来的时候眼神中带着冰锥,看向辛运昊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杀意跟不甘。 “二皇子不敬长辈,罚俸一年,禁足二皇子府。皇后因这逆子大动肝火,身子不适于梧桐宫中养病,即日起不接见任何宫妃及外臣命妇的探望,凤印朕暂为保管,宫中一切事宜交由阮贵妃与德妃主持。” 建安帝并没有指明辛运昊禁足的日期,并把凤印都收了回来。跪在梧桐宫外等候的人心中顿时明了,这皇后跟二皇子看来已经没有复宠的可能了,看来要赶紧的给自己找退路了。至于是去到天舞宫还是长信宫,端看个人的本事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建安帝也不上撵车了,直接带着寿满往自己的甘泉宫走去。而一旁已经被解了穴道的辛运昊则是被几个侍卫押着出了宫门,想必回二皇子府的这一路上也不会给他准备马车,按照帝都城中人八卦的精神,不久就会把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 “小爪儿觉得今天的这出戏怎么样?”就在建安帝一行人都离开后,梧桐宫正殿的屋顶上随风传出来轻轻的疑问。 就在午休后柳妈妈跟自己禀报完宫中出了事之后,叶颢康又悄悄的潜进了戍边公府中,带着沈姝锦来到了宫中,恰巧看到建安帝带着一众人往陶皇后的梧桐宫中走去。 叶颢康随即赶在了建安帝的前面,先一步占据了梧桐宫正殿屋顶上最佳的位置,同沈姝锦一起把刚才的那一幕幕都收入眼中,不仅如此,就是陶皇后跟建安帝进到大殿中的谈话他们二人一听的一清二楚。 “你不觉得……”沈姝锦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建安帝那种不正常的感情。也不知道叶颢康在得知了建安帝有这样的想法后对自己能怎么看。再怎么说自己身体中的血液有一半是跟建安帝一样的。 “觉得怎样?建安帝龌龊的想法?这样的事情我看的多了,就说我那个好大哥吧,早年不知道自己就是永安候跟阮氏的亲生儿子的时候还对府中的长女有想法呢,估摸着现在还没打消那样的想法,每次看到我那大妹眼中都是红果果的贪婪。我那大妹可是跟他同一个爹娘。”叶颢康上一世回到永安候府的时候都将近二十岁了,府中长女早已经出嫁,这消息也是这一世查出来的。 “你是说叶良全?侯爷跟阮氏的亲儿子?”沈姝锦听到这消息早就把建安帝对自家娘亲的不轨之心放到了一边,瞪大了一双凤眸看着叶颢康。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叶良全可是比叶颢康大了两岁,那不就说明在怡郡主嫁进永安侯府之前或是刚嫁进永安侯府中叶永随就跟阮氏有了首尾,还弄出个孩子来。 “等你见了人就知道了,虽说长得跟叶永随还有阮氏不是很相像,可仔细看还是能看的出端倪的。”叶颢康说的时候有些讽刺,他娘当年就是被叶永随蒙蔽了双眼,进府将近两年都没有身孕,听信了叶永随抱个孩子兴许能给自己带来好孕的说辞,把叶良全给抱进了永安侯府。 “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所以你才……”沈姝锦突然间对叶颢康心生疼惜,想来外面传的那些什么帝都第一纨绔之类的话也有保护自己的意思,还有上一次他说的断腿。 “是不是很惨,小爪儿以后可要对我好点,永安侯府中没有一丝我的落脚之地,我的家人除了睿亲王府中的老王爷老王妃之外可就只有小爪儿了。”叶颢康见着沈姝锦眼中的疼惜更加卖力的苦着一张脸,看的沈姝锦冷不丁的抽了下眉角,刚才那些疼惜啊,爱怜啊什么的统统的全部消散。 “天儿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干嘛干嘛去?”沈姝锦推了推赖在自己肩膀上的头颅。 “我是说真的,这世上也就只有小爪儿能真正的入得了我的心了。老王爷跟老王妃再怎么说也是外祖,对于同姓的孙子孙女来说,我这个外孙还是稍差了一层的。”叶颢康抬起头来一把将沈姝锦揽进了怀中,死死的抱着,好像要把沈姝锦给嵌进自己的骨肉中似的。 沈姝锦感受到叶颢康有些微颤的双手,心中不免叹气,动了动胳膊环住他的腰身,在他的背后轻轻的怕打着以示安慰。心中那句:我疼你!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小爪儿娶回家中好好的抱着啊。”好像是沈姝锦的动作起了作用,没一会儿的时间叶颢康又恢复了那种吊儿郎当的语调,让沈姝锦恨不能一脚踹过去。 想到现在还在梧桐宫大殿的房顶上,万一把他踹下去引起宫中人的注意麻烦可就大了。今天二人来的时候都没有改装,若是让宫中侍卫或是暗卫什么的看到了,可就真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而且还会把叶颢康腿不是残疾的消息曝光,对他来说也是一大麻烦。 “小爪儿抱好了,咱们要回家了。”话音刚落,沈姝锦就感觉自己的脚下一空,接着耳边就是呼呼而过的风声,抱着叶颢康腰身的胳膊也用了下力,使得二人的身体更加的贴近,轻易的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宫中的消息只不过一晚上就传遍了整个帝都,昨天辛运昊被押回二皇子府中的时候可没有一点遮掩。阮贵妃在接到寿满的口谕后兴奋了一晚上,虽说之前跟陶皇后有争斗,可建安帝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偏向陶皇后的,没料想她这次到是捡了个大便宜。只不过想到德妃要跟自己一同处理后宫事宜,心中还是有些不愉。 不过她的女儿不日也将要嫁给镶国的太子,成为镶国的太子妃,说不准以后还会是镶国的皇后。恰巧这个时候陶皇后又出了事,德妃的位份比自己底,以后这大晋国皇后的宝座可能就收入她的囊中了。 辛运昊被禁足,陶皇后闭门养病一事很快的就被帝都中的百姓们给淡忘了。之前辛运昊也做过些出个的事,禁足一段时间之后还不是照常出来?现在帝都中谈论的最多的就是辛运舞跟冷千墨的婚事。 为了表示大晋国对这次联姻的看重,建安帝下令凡是帝都中的主路,两边的商铺都挂上了大红色的缎带,商铺店面的牌匾上也都顶上了红绸花。随着两国联姻日子的临近,周边一些城镇中有点家底的人家都纷纷赶来,一时间帝都中的客栈都人满为患,只等在婚礼当天看一眼名声在外的冷千墨。 ------题外话------ 关于陶皇后跟辛运昊,这不是结局,不过他们也没多大蹦跶头了,也不会再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上门提亲 两国联姻现在是大晋国跟镶国的头等大事,到了正日子那天,冷千墨亲自骑着白马,带着使团到了宫中,在经过了一系列的繁杂礼仪之后,接着辛运舞先是回到了驿馆中,只等第二天启程回镶国去。 第二天一早,辛运舞就跟冷千墨去宫中给建安帝磕了头,算是行了回门之礼。不过从驿馆中传出来的消息确实二人昨夜根本没有行周公之礼,按照冷千墨的意思是回到镶国举行完那边的仪式之后二人才算是真正的成亲。 建安帝听到冷千墨这么说也没多说什么,聊了几句话之后就打发了他们,并让辛运政、辛运扬二人把送嫁的队伍送出了帝都城。自从发落了辛运昊跟陶皇后之后,建安帝一直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头还时不时的疼上一会儿,折磨的他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人也看着好像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圣上,是否宣何太医过来瞧瞧?”寿满见建安帝又在揉额头,快步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轻轻的按压着。 “不用了,那个逆子府中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建安帝声音有些恹恹的,即便是在那日禁足了辛运昊,关了陶皇后,又折磨死了蒋如黛,这心中的一口恶气还是难以平复。 “皇后跟二皇子这几天都安分的紧,梧桐宫中除了送食料外再无别的人进出,二皇子府上也是一样。探子还禀,二皇子已经把府中的一众姬妾都遣散了,伺候的奴才也放出去不少,现在整个二皇子府寂静的很。”寿满跟了建安帝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三言两语的就交代了一遍,也没有多加啰嗦。 “密室中有些好药,给梧桐宫还有二皇子府都送上一些。凡是从二皇子府中出去的人都一并处理干净了,以为真能威胁的了朕吗?”说道这里,建安帝的语气中带上了冷凝,想到那日陶皇后跟自己说的话他就肯不能把她给活刮了。 自己辛辛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陶皇后摆在自己面前,还威胁说只要他们母子二人出一点意外就让人把他的这一心思传遍真个大晋国。他就不信了,等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他们母子二人跟他们身边的人之后在把陶府给端了,这消息还能传的出去。就算是要打破现在朝堂上的平衡,他还不会再另外扶持起一个家族来顶替吗。 “圣上!”寿满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建安帝。这陶皇后到底是那捏住了什么厉害的把柄,竟要整个梧桐宫还有二皇子府中的人来陪葬。 “做的干净些。”说完这句话,建安帝就闭上了眼睛,安心的的享受着寿满的按摩,也是间接的告诉寿满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 “老奴领命。”寿满微微低了下头,手中的力道却一点都没有变化,等听到建安帝传出轻微的鼾声之后才停手,亲自把床榻上的锦被抱过来给建安帝搭在了身上,把软榻上的靠背抽出来,好让建安帝躺的舒服一些。 十多天之后,宫中跟二皇子府中一并传出来消息,陶皇后所在的梧桐宫中查出了疫病,已经全部隔离起来了。二皇子府中也是相同,帝都中的人知道了这一消息后都纷纷远离了二皇子府,就算是之前从二皇子府中放出来的奴才跟姬妾们也都一一被建安帝下旨寻了回来,凡是跟他们接触过的人都被隔离了起来。 殿阁大学士陶井昱在听闻了这个消息后在第一时间就进了宫,要求去看望陶皇后,可建安帝以时疫传染性极强为理由拒绝了。回到府中之后陶井昱去见了母亲廖氏,母子二人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反正陶井昱从廖氏的院子中出来之后就再没有急着想要进宫见自己的妹妹。就连二皇子府都没有派人去那边打探消息。 收到这一消息的沈姝锦嘴角嘲讽的勾了勾,这陶府上下也真是绝情,陶皇后给他们带去了多少好处,现在一有了不好的苗头就彻底的被放弃了。 “陶府那边已经在秘密的培养陶三小姐了,说不准陶皇后那边一咽气,这边陶府就把陶杏嫣给送到宫中了。”柳妈妈也对陶府的做法感到不屑,这些人的心都是什么长的,怎的就能这么硬呢。 “陶杏嫣啊。”沈姝锦在脑中回想了下上一世的景象,好像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嫁进了恭亲王府中,为辛运昊拉拢了除睿亲王之外的唯一一家亲王府。 大晋国的亲王府不是那么好封的,亲王府的王爷除了可以帮皇帝批改奏折之外,手中还有在册两万的军队跟府兵五千,而且这两万五千人只听从在位的亲王调遣,并不用出示虎符或是兵符。就算是皇帝想要收回他们手中的兵,也没法调遣。 “还有一事,奴婢刚才回府的时候碰到了来后院禀事的言管家,他手中拿着的是睿亲王府的拜帖。听他的意思,来咱们府中送拜帖的是老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特意指明送到公主的院子中去。”柳妈妈禀完了沈诺传进来的消息后突然想起来刚才在二门处碰到了言管家一事,二人也算是相熟了,进内院的时候随意聊了几句。 “睿亲王府?老王妃身边的人来送的,还是送给娘亲的?”刚听柳妈妈说起的时候还以为是辛运瑜给她送的拜帖,现下天气渐暖,想到辛运瑜那好动的性子,还以为是邀她出去游玩呢。 “正是。”柳妈妈刚开始的时候也以为是给自家郡主的帖子,还差一点儿就伸手去接了呢。 沈姝锦在心中转了一圈,突然想到某人一直挂在嘴边的说是要让人来提亲,该不会是老王妃要亲自来提亲吧。沈姝锦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也不管自己现在的衣裳是不是得体,从软榻上起身,胡乱的整理了下头发就喊着含霜含雪还有柳妈妈一同往和顺公主的院子中走去。 含雪、含霜跟柳妈妈稀里糊涂的跟着沈姝锦来到了和顺公主的院子,就要到院门的时候沈姝锦又突然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往回走。 跟在沈姝锦身后的三人纳闷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稀里糊涂的跟着回到了揽月阁中,也不知道自家郡主心中的想法,只能安安静静的候在一旁等着吩咐。 而和顺公主那里也是诧异的很,不知道睿亲王府的老王妃怎么给自己递来帖子。盯着那帖子上写的明日来访,和顺公主脑中也在快速的思考,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老王妃亲自来戍边公府中拜访。 转过天来,和顺公主早早的就让人把接待宾客的大厅收拾了一遍,想到来的是睿亲王妃的老王妃,还特意吩咐的下人做了些入口即化的糕点,准备的茶水也是养生茶。褪下了居家的衣裙,换上了比较正式一些的衣裳。 巳时左右,府中的下人来禀,说是睿亲王府老王妃的车架马上就要到戍边公府的门口了。听到禀报后和顺公主带着喜妈妈亲自迎了出去,后面还跟着辛运菲及沈姝锦。 “和顺请王婶安。”见老王妃扶着裴妈妈下了马车,和顺公主走上前来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跟在她身后的辛运菲跟沈姝锦也施施然的行了一个晚辈礼。 “好孩子快快起来,也是老身来的仓促了些,没给你们添什么乱吧。”说着,老王妃亲自扶起了和顺公主,还特意往她身后看了眼,在看到礼数端庄完美,长得也靓丽的沈姝锦后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满意。 “王婶能来戍边公府,那是府中的福气,怎能说添乱呢。厅中备了些茶点,请王婶进府品尝一二。”站起身之后和顺公主退到了老王妃的一侧,引着她往府中走去。站在和顺公主身后的言管家则是把老王妃的车架安排妥当,马也拉去好生喂养了。 到了大厅之后,和顺公主让出了主位,扶着来王妃坐了上去,自己则是坐在主位左侧下手的第一个位置上,辛运菲跟沈姝锦则是按照座次的顺序依次坐了下去。 “这是航哥儿的媳妇吧,瞧着就是个好的。上次戍边公府中补办满月宴睿亲王府也没送什么贵重的东西来,这次算是给你补上。”说着,老王妃从裴妈妈手中接过一锦盒,示意辛运菲上前来接。 辛运菲先是看了眼和顺公主,在得到她的准允后才起身走上前来,双手接过锦盒,恭敬的行了一个谢礼。 老王妃给完辛运菲锦盒后转眼看向了坐在座位上的沈姝锦,“皓月郡主真是跟和顺年轻时一个模子中印出来的,老身还及得第一次见皓月的时候,那时候她才刚满月,小小软软的一团,见着就让人喜欢,一转眼都长这么高了。” “不敢当王叔祖母的夸奖。”沈姝锦大方的站起身行了一礼,刚想要坐下的时候那边老王妃又开了口。 “这孩子长得水灵,老身看着喜欢的紧,这只镯子老身也戴了有些时日了,来的时候也没特意准备什么见面礼,这镯子就当是见面礼了。”老王妃冲着沈姝锦招了招手,然后把腕间一只通体透明,里面飘着紫色花纹的缠枝手镯摘了下来。 厅中除了裴妈妈外谁都没想到老王妃头一次见面就能送沈姝锦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时间都诧异的抬头看向她。再加上老王妃这帖子下的突然,在没弄清楚目的之前都没有开口说话。 老王妃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下倒是撑得住,笑眯眯的看着沈姝锦,手中的镯子也没有说回去,一直拿在手中等着沈姝锦上前接礼物。 “既然是老王妃送的,锦儿就收下吧。”和顺公主见老王妃一直把镯子托在手中,大有你不收的我就一直这么拿着的架势,忧心的看了眼沈姝锦,示意她先收下,等事后看看能不能找同等价值的礼物再还回去。 “谢王叔主母抬爱。”沈姝锦走到老王妃身前行了一礼,然后才双手接过镯子要回自己的座位。 “既然是饰物,还是戴着能显示出它的用处。”老王妃伸手牵过沈姝锦的手,不由分说的把镯子戴在了她手上,细细的卡了几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沈姝锦到底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女,手小,手腕也细些,跟老王妃往下摘的时候用的那些力气不同,那镯子毫不费力的就戴了上去。半透明的镯子衬着沈姝锦白嫩的腕子,还有那点点紫花点缀,说不出的好看。 “皓月过了年也有十五了吧?”老王妃放沈姝锦离开后呷了口放在桌上的茶水,那不经意的样子好像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 “虚岁是到了,还没过生辰呢。”和顺公主心中一紧,抬头看了眼面上没什么特殊表情的老王妃,已经有些明白了今天老王妃来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有这么大本事能请的动老王妃来给他说亲。 “真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啊,老身在这个年岁的时候已经定下了人家,皓月可是开始议亲了?”老王妃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双眸子不错神的看着沈姝锦。 沈姝锦这回也看明白了,老王妃这趟来就是为了叶颢康那厮提亲来了,脸上微微热了下,低头垂眸看着自己裙边的花纹,好似在研究那刺绣的工法跟手艺。 “还不曾,戍边公府子嗣不多,这孩子性子也有些急躁,和顺还想多留她在府中几年,也好细细的教导。而且锦儿自小就是个有主见的,这事我这个做娘亲的也是从旁出出主意,最后还得入了锦儿的眼才行。”和顺公主确实不想让沈姝锦出嫁的这么早,而且她自己也是亲自挑的夫婿,比那些盲婚哑嫁的幸福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有一条,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看惯了自己与沈念祁的相处,就看他对沈正航提出的要求,也知道肯定不会跟众多女子共享一个夫君。自己的意思也是如此,若是没合适的就招赘一个入府,戍边公府也不差多张口吃饭。 “话虽是如此说,但遇上好姻缘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也省的让帝都中的夫人们整天都来烦着你。这帝都的天虽说现在还晴朗些,可谁知会不会有疾风骤雨的,若是到那时候在筹谋什么都晚了。沈家小子跟航哥儿可都是有本事的人,也十分得圣上看重,圣上看重的,想必皇子们也定是很关注。”老王妃也知道和顺公主有意推脱,可既然今天她已经来了,那就不能白白的跑这一趟。 老王妃也有自己的打算,现在是建安帝还在,睿亲王府也是一直都支持他的,对府中还算是信任有加。可是下一任帝王就指不定怎么想了,就那两万五千人的军队,看在任何一个帝王眼中都会是一根刺。 叶颢康怎么说也是有一半睿亲王府血液的孩子,且跟永安侯府也不亲厚,将来还是对睿亲王府上心的多,若是沈姝锦嫁给了叶颢康,也算是把睿亲王府跟戍边公府连到了一起,就算以后新皇想要对睿亲王府做些什么也得顾忌着戍边公府这边。 和顺公主闻言也是皱了下眉头,老王妃说的也没错,可是一想到自己娇养了这么长时间的闺女这么快就要订人家,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和顺多些王婶提点,这件事和顺记下了。”和顺公主看了眼依旧低着头的沈姝锦,心中暗叹,可真是想要多留沈姝姬在自己身边些日子都不可能了。 “老身今日来是想给一位公子提亲的,和顺可以先考虑下,也可以利用皓月及笄之前的这段时日考验一下他。”老王妃见话说的差不多了,立刻表明了今天的来意。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这么有能耐能劳烦的动王婶来亲自说亲。”老王妃从刚才的话开始就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和顺公主也有心理准备,听到这话后也是礼节性的询问了一下。 “那孩子和顺也认识,你跟他母亲在年少的时候还是闺中好友呢。”老王妃稍稍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小小年纪就没了生母,父亲也是个不着调的,家长继母更是面甜心苦,把好好的孩子给教成了那个样子。”说着,老王妃也有些哽咽,不由想起了那早逝的女儿。 听到这里,和顺公主也知道了老王妃口中的人是谁。虽然她也很心疼叶颢康的遭遇,可说到要把自己的闺女许给他,心中也有些不怎么愿意。怜惜是怜惜,可也不能葬送了自己闺女的幸福,别以为她一直都在戍边公府中没怎么出去走动,可外面的一些消息还是能听到的,就冲着夜宿青楼这一项,和顺公主也不愿意把沈姝锦嫁给他。 老王妃也看出和顺公主面上的不喜,可一想到这是叶颢康第一次求她办事,也豁出去这把老脸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策 “虽然那孩子在外面的名声不怎么好听,可老身确信皓月这孩子能管得住他,这亲事也是那孩子亲自求到老身跟前的,不然老身也不会厚着脸皮走这一遭了。”老王妃很是真诚的看着和顺公主,希望她别一下就把话给说死了。 和顺公主想到前些日子来老府中用膳的叶颢康,那举止跟行径也不像是外面说的那样不堪,可一想到他的那双腿,和顺公主又犹豫了。不是她看不起不良于行的人,始终觉得还是给沈姝锦找个健健康康,闲暇时候能陪着她四处游玩的夫君。 而且永安侯府的那种情况她也略有耳闻,和顺公主也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趟这趟浑水。虽说不是嫡亲的婆婆不怎么好拿捏人,可关上门谁知道人家内院中发生的事情,到时候沈姝锦受了委屈,就算是事后找不回来了心中也不好受。 “和顺也别一直听信外面的那些不实的传言,康儿是个好的还是个孬的相信和顺跟他接触的时间长了会自己判断,至于他的那一双腿,老王爷跟老身都在四处寻找名医,站起来也是迟早的事。若是和顺担心皓月嫁进永安侯府中受委屈,那就让他们小两口在戍边公府中住,再不济还有睿亲王府,怡儿的院子还留着呢。”老王妃把和顺公主能找到的拒绝理由都解决了,一双眼也很是真诚的看着她。 和顺公主见老王妃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当面就直接回绝了这件事,只是说了句会考虑考虑看看。又说了一会儿话后天也接近正午了,老王妃虽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可相对于叶颢康在帝都中的名声,人家没有在听完她的来意后直接把她赶出来,就已经是一大成功了。 老王妃并没有在戍边公府中留膳,辞别了和顺公主之后老王妃带着裴妈妈坐着马车往睿亲王府中驶去。 “妈妈怎么看?”老王妃眯着眼盯着车厢窗口上挂的遮帘,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裴妈妈到底是在老王妃身边伺候久了的老人,也不用多说什么她就知道老王妃的意思。 “是个端庄的孩子,看着就让人喜欢的紧。只不过外面的传言有些……”裴妈妈突然停住了话头,只是想到了睿亲王府中的情况,也没再往下说什么。 “怎么?外面的那些人是怎么传那丫头的?”老王妃睁开了眯着的双眼,好像是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是老奴糊涂了。之前皓月郡主对外放过话,戍边公府中不兴小妾姨娘这一套,沈家大公子的亲事好像还是皓月郡主从中穿针引线的,更是耳提面命的跟自家大哥说不许有纳妾的念头。听了这些外面的人都说皓月郡主是个善嫉的,往后估摸着也不会让自己的夫君纳妾。”裴妈妈把自己之前让人查到的一些消息跟老王妃简单的说了下。 “不就是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吗,康儿身体里有睿亲王府的血液,定也会跟他外祖父还有舅舅一样。”老王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点事啊,她还以为沈姝锦有什么隐疾自己不知道呢。 “刚才也是老奴一时没转过弯儿来,让老王妃误会了。”裴妈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马车小几的暗格中拿出来几样好克化的点心,摆在老王妃的跟前。 睿亲王府这边的马车刚离开,一直注意着戍边公府这边动静的几家随后就收到了消息,宫中跟几位皇子府中也都在猜想这老王妃到戍边公府中有什么事,还一进去就是半天的时间,虽说没在府中用膳,可老王妃出来的时候面上可是带着笑呢。 睿亲王府中从辛空继承了王位之后都是姚王妃在管家,老王妃早已经不管世事,这次怎么就突然拜访了戍边公府了呢。一些心思转的快的立刻就吩咐了人去打听。虽说戍边公府跟睿亲王府的消息都不怎么好探听消息,不过为了能更加接近那个至高的位置,还是要努把力的。 “锦儿,这件事你怎么看?”送走了老王妃之后和顺公主吩咐人摆下膳食,用完了膳之后就让辛运菲回去休息去了,毕竟她那边还有个孩子要照看。只留下了沈姝锦,就连含霜含雪跟喜妈妈也被和顺公主打发到外间去了。 “娘亲,老王妃有一点说的对。现在成年的皇子都有了自己的派系,且前几日陶皇后跟二皇子都被圣上罚了,现在也是因时疫隔离了起来,能不能撑的下来还是两说。若是宫中没了皇后势必会引起其他娘娘们的争夺,到时候咱们戍边公府站在那一边,哪一边就能顺势而起。想要跟戍边公府搭上关系,大哥那边机会已经不多,毕竟大嫂是安王府中的郡主,剩下的就只有从锦儿这里找出口了。”沈姝锦并没有像别的闺秀那样因为说的是自己的亲事而不好意思,恰恰相反,倒是抓住了老王妃话礼隐含的意思,一点点的跟和顺公主分析。 “娘亲也知道,原本娘亲打算你的亲事去宫中求道圣旨,这还没有动作就传出陶皇后跟二皇子染上疫病的事,也不好现在去打扰你皇舅舅。今日老王妃这么一拜访,不知道帝都中又会掀起怎么样的说辞。”和顺公主叹了口气,“娘亲跟康儿那孩子接触下来也感觉到是个好孩子,可就是……” “娘亲,又不是非他不可,锦儿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行及笄礼呢。”沈姝锦小声嘀咕着,这时候才有一点作为女子的娇羞。 和顺公主看着沈姝锦红红的脸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就是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看对的眼。以前叶颢康来的时候可没见沈姝锦对他有多好的脸色,有时候还经常的避而不见呢。 “看来得让你大哥搜集下帝都中正当年龄的公子们的消息了,也好为咱们皓月郡主择个好郡马。”和顺公主好不容易见自己的女儿出现这种小女儿家的情怀,忍不住的就调笑了几句。 “娘亲,锦儿先回自己院子了,用完了午膳就觉得有些困乏了。”沈姝锦轻轻跺了下脚,轻咬着唇角从内室中打起帘子走了出去,喊上含霜跟含雪急匆匆的出了和顺公主的院子。 和顺公主通过内室的窗户看着远去的沈姝锦,轻轻摇着头笑了笑,正好被走进来的喜妈妈看到。“公主这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还不是今日老王妃来说的那件事。这事儿先别跟公爷还有大少爷提起,他们若是问起来也只说是老王妃念旧,知道了陶皇后的事情后想来看看本宫拉拉家常。”和顺公主提前嘱咐了下喜妈妈,若是让沈念祁跟沈正航知道了今天老王妃是来给叶颢康提亲来的,说不准爷俩儿能提着刀去找叶颢康,到时候别说腿能不能好了,命还在不在还得两说呢。 “老奴晓得了。那郡主的亲事?”喜妈妈也是从宫中出来的人,今天老王妃的那一番话她心中也有些担忧。 “还得锦儿自己乐意才行,等过个两三天本宫再跟公爷提一提这事。帝都中正直议亲年纪的公子哥儿们也不在少数,家世事小,最主要的是人品,可不能有那歪邪的心思。戍边公府现在还算是安平,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和顺公主捏了捏有些涨疼的额角,今天老王妃的到访可让她身心皆疲。 “郡主一想都是个有主见的,公主您就好好的享清福就好。都这个时辰了,公主您也该去躺一会儿了,不然下晌的时候可就没精神陪着小少爷跟孙少爷一同玩乐了。”喜妈妈走到床榻边把被子放开,然后才把和顺公主头上的发髻打散,给她褪下了庄重的衣裙。 “喜妈妈你说着有主见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本公主在锦儿身上一点当娘亲的感受都没有,好像一直都是被锦儿保护着,我这个娘亲是不是有些不称职啊。”和顺公主躺好后没有一丝睡意,两条柳眉依旧皱在一起。 “别人家求都求不到这样的子女,公主您就别自己瞎捉摸了,若是等晚膳的时候国公爷回来看到你精神不济,受苦的可是奴婢们,您就行行好赶紧歇息吧。”喜妈妈给和顺公主盖好了被子,把床帐放了下来,还在房中点了点儿助眠的熏香。等收拾完了这一切之后喜妈妈才出了内室做自己的活计去了。 和顺公主鼻间嗅着微微的清香,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内室中除了刻漏的声响之外再无其他响动。而此时的揽月阁中,沈姝锦则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跟烙饼似的,她没想到叶颢康竟然请动了睿亲王府的老王妃来说亲,而且来的还这么快,也不提前跟自己打声招呼。 回想自己上午的穿戴跟礼仪,应该没有问题,想必给老王妃留下的印象也不差。想到这里,沈姝锦突然回神,脸也红成了一片。抬手使劲拍了拍有些燥热的脸颊,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沈姝锦的午觉到底是没睡成,一闭上眼睛某人那勾着唇角欠抽的笑脸就出现在脑中,无奈之下只能拿起一旁看了一半的医书继续研究,这才慢慢的把叶颢康的样子从脑中挤出去。 不过自从老王妃来过一次戍边公府之后,叶颢康往府中跑的更加的勤快了,每次来的时候都带上些各地搜集来的孤本给和顺公主,至于沈念祁跟沈正航则是时不时送上几册兵法书,让爷俩儿差点因为几本书册动起手来。 和顺公主这几日也没闲着,派了不少人各处去打听,在叶颢康的授意下得知盈袖阁那里他只是租了间雅间,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让和顺公主的心也放下来不少,随即也让沈念祁注意着些有没有专门看腿的医者,也好请进府中为叶颢康诊治诊治。 沈念祁还以为是和顺公主因为怡郡主的原因而心疼叶颢康,也很是配合的遣了人去找这样的医师,压根就不知道这小子已经开始打上自家闺女的主意了。这也是和顺公主一直在瞒着,想着只等叶颢康腿有了起色之后再跟沈念祁说这件事。而沈正航那里,不管是因为得了不少好的兵法书还是因为跟叶颢康接触的多了二人聊天的时候有些想法都很相似,处的也算是融洽。 这当然也是辛运菲听从了和顺公主的话并没有把实话告诉沈正航才有了这场景,不然沈正航若是知道叶颢康有这想法,早就把他给拎着扔出戍边公府了。 “你没听错?老王妃去的是戍边公府?”得到消息的叶永随心中咯噔一下,前几天他还一直在打听叶颢康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还想好好的敲打一番,没想到那逆子倒是有眼光,看上的竟然是和顺公主的女儿。 “这件事帝都中已经传遍了,都还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劳的动睿亲王府的老王妃亲自走一趟。奴才还听说,二少这几天经常往戍边公府中跑,盈袖阁那边的雅间也退掉了。”永安侯府的管家立在叶永随前面三步远的地方恭敬的回道。 叶永随的一双手握紧了拳,放在膝上,不知道心中正在想些什么。那管家抬眼偷偷看了眼正在沉思中的叶永随,垂下眼睑也没了动静。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就在屋子中陷入沉寂的时候阮氏从外面走了进来,跟管家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后看向坐在上首的叶永随。“再有烦心事也得用膳啊,饿坏了身子妾身可是会心疼的。全儿那孩子上午特意去城外猎了些野味回来,只等着老爷上桌了。” 管家在接收到阮氏的眼神后行了一礼默默的退了出去,还很贴心的把屋门给关了上。 “还是全儿有心啊,不像那个逆子!”叶永随心中暗叹一口气,有为叶良全的愧疚,也有叶颢康的愤恨。 “康儿年岁还小,性子还不稳成,等再过几年知晓老爷的良苦用心也就明白了,亲父子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多怨恨。快去用膳吧,不然一会儿饭菜凉了可就无法下口了。”阮氏眼神闪烁了下,撒娇似的走上前来轻轻拽着叶永随的袖子,就像是不喑世事的少女。 叶永随见到如此的阮氏心中也是一片柔和,想到这么多年来阮氏对他的真心,还有在叶颢康那里受到的一些委屈,安抚的拍了拍扯着他袖子的纤手,“走吧,咱们一家子好长时间没好好在一起用膳了,也是全儿孝顺,想必以后也会对底下的弟妹们都会爱护有加。本侯年岁也大了,一些事情也该让孩子们去处理了。” 阮氏听得这话唇角有些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可口上还是娇嗔了几句,“老爷说什么胡话呢,在妾身眼中啊,老爷可是一点都不老,全儿还得在老爷手下多磨练几年才能担得起重任呢。”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也合该干些大事了。不过到是这全儿媳妇,怎的入府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好消息,永安侯府这偌大的家业可不能没有继承的子嗣。等过几天天气再暖和些,府中举办个茶会什么的吧,玉儿好好挑一挑,给全儿纳个良妾回来,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叶永随捏了捏阮氏保养的很好的小手,二人相携着打开了房门,往前面用膳的大厅走去。 “这……全儿说到底在外头也只是养子,这么大张旗鼓的好吗?再者说了,家世好的嫡女可不会做良妾。”阮氏对叶良全屋子中的事也很上心,都往他院子中塞了好几个通房丫头了,可至今都没有一个有动静。 “那就把庶出的一同邀请来。刚才管家说老王妃前几日去了戍边公府,上次老王妃身边的妈妈不是来要过嫁妆?本侯猜想那逆子看上的是和顺公主跟沈国公的闺女。若是这门亲事成了,全儿也要有个好些的外家给他添添助力。”边走,叶永随边把他刚才想好的事情跟阮氏说了下。 “老爷能为全儿想的这么周全,妾身真是……”说着,阮氏的眸中含上了泪水,也停下了脚步。用那一双含泪的双眼感动的看着叶永随。 “是本侯欠你们母子的,本侯当然要做到当年对你的承诺。戍边公府那边也要下帖子,老王妃都出马了,这门亲事*不离十的应该能成。想要嫁进我永安侯府,怎么着也得提前相看一二。”叶永随抬手轻轻擦干了阮氏的泪水,怜惜的把她抱在怀中,还在额头吻了下。 下人们早就对叶永随跟阮氏这种相处的方式见怪不怪了,虽说永安侯府中有几房姨娘,可最受宠的还是继夫人阮氏,而且阮氏在府里下人中的风评也很好,他们对叶永随宠着阮氏,心中也是很为她高兴。 “那一会儿用完了午膳之后妾身就去准备,肯定会好好的招待皓月郡主还有一众贵女的。”阮氏当即嘴边就绽放开了一朵笑容,看的叶永随心中一片躁动,若不是在院子中早就欺身而上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彻底交代 “郡主,这是刚刚永安侯府送来帖子。”柳妈妈拿着一张淡绿色的请帖走了进来,脸上也是一片疑问。这永安侯府之前可跟戍边公府中一点关系都没有,别说走动了,就算是在朝堂上两家的主子也没说过几句话,怎么就突然送请帖来了。 柳妈妈显然已经忘记了叶颢康就是永安候的嫡出二少爷,在戍边公府这些人的眼中,叶二少已经被妥妥的印上了睿亲王府的印记。而且从这几天观察来看,叶颢康也不是外面传的那么混账,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没有颐指气使,反而随和的很。 想到之前府中那股留言,原本还气氛异常的下人们也渐渐的接受了叶颢康,特别是见他对自家郡主的态度,真是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嘴中怕化了,小心翼翼的宠着护着,让他们这些下人们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姑爷其实也不错。 沈姝锦毫不在意的结果帖子,随手翻开来看了眼,上面写的是永安侯新的了几样新奇的茶叶,想要半个品茶宴,请沈姝锦在三天后参见品茶宴。 看完帖子后沈姝锦扔在了小几上。这么无聊的宴会她才不想去参加,而且两府之前也没什么交好的地方,最主要的是沈姝锦对茶没什么特殊的爱好,饮茶也只是解渴而已,品不出这些绿绿的叶子到底是谁的意味更加悠远,谁的年份是新是旧。 “去回了吧,本郡主忙的紧,才没这么些闲工夫品什么茶水。也别让永安侯府浪费了这上好的茶叶。”沈姝锦虽然不知道永安侯府为什么要给自己下帖子,可是自从沈姝锦知道了永安候跟现在的侯夫人之间的那点事儿之后就对整个侯府的人没什么好印象,还有那个叶良全,跟建安帝一样的变态。 “等等,回帖子,就说本郡主到时候定会光临。”就在柳妈妈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沈姝锦突然改了口。 想到叶颢康年少的时候受到的那些不公平的对待,沈姝锦心中一阵烦躁,不就是个永安侯府的品茶宴,她倒想看看这些人特意请她去到底大了什么主意,若是当天能给叶颢康讨回些利息来也算不错。 这个时候的沈姝锦自己都没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就心疼上叶颢康了,特别是知道了叶良全的真正身份之后,对怡郡主也有了种同病相怜的感受。她的上一世跟怡郡主是多么的相似,全都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拼了命的筹谋,最后爵位到手之后最先被抛弃的也是她们。 “奴婢这就去回了永安侯府的人。”柳妈妈见沈姝锦在最后一刻改变的主意心中也有些诧异,不过主子做的决定还轮不到她们来质疑。 “永安侯府的人没有走?”沈姝锦听柳妈妈那话的意思,永安侯府派来送帖子的人这是要当下就得知她的答案? “是的,来的是永安侯侯夫人身边的人,说是要等得了郡主的答复后再走。现在还在前面的偏厅中候着呢。”柳妈妈对阮氏派来的人打心眼儿里就看轻,哪有送帖子的当下就要得个结果的。一般接帖子的人家还要看看在那天是不是有事,还得考虑会不会有特殊情况发生,就算是要回复也是在宴请的头天才会有个准确的消息,他们到好,像是在逼迫沈姝锦必须要做出定断似的。 “还真是心急的很那,这做派跟正规家中教出来的嫡女查的可真不是一点儿两点儿的,也不知道这永安候看上了这阮氏的哪一方面,难道真的是庶女出身的才是真爱?”沈姝锦喃喃的说道,想到上一世的钱元勋跟安怜儿,真是为自己那时候的付出感到不值当的。 “柳妈妈去回了吧,也省的再浪费府中的纸张给他们写回帖。”沈姝锦挥了挥手让柳妈妈下去办事去了,自己则是带着含霜含雪进到了套间中,择选三天后参见品茶宴时要穿戴的衣裳。 说起来永安侯府中除了叶永随跟阮氏还有些品级外其余的可是白身,自己要不要穿郡主大妆去?到时候就算是叶永随也得给 自己行礼问安。虽然还不知道永安候府的两夫妻心中的想法,可是给他们添添堵自己心中也舒服。 打定主意后,沈姝锦把那套大红色的郡主大妆让含霜准备了出来,含雪则是出了套间,到梳妆桌的首饰匣子中选跟衣裳相搭配的饰物去了。 叶颢康在当天晚上又做了回“采花大盗”,在刚得知沈姝锦要去参见永安候府的什么品茶宴的时候,满身的阴暗戾气层层叠叠的铺张开来,让身边的刃跟炎用的最大的力气去忍耐才没有脚底抹油的溜掉。 就在刃跟炎以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听风阁的时候,叶颢康满身的戾气突然间自动的消散开来,还心情很好的亲自去储物阁中翻腾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锦盒,一直坐在座位上痴痴的看着,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带着锦盒往戍边公府的方向飞奔而去,午膳、晚膳都没有用。 “听说小爪儿要去赴永安侯府的宴?”叶颢康进来的时候沈姝锦已经相当的淡定了,瞅了一眼满面流光的某人后就把目光投到了手中的医书上。 “我知道小爪儿是为了我才去参加那中无聊的宴会,给,这就当是给小爪儿的赔偿了。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再去找别的。”说着,叶颢康抽出沈姝锦手中的医书,把自储物阁中拿出来的那锦盒放进她的手上。 沈姝锦接过有些沉甸甸的锦盒看了眼,瞳孔微缩,上佳的金丝楠,仅仅只是作为了一个盒子来使用。要知道楠木在大晋国可是只有皇室中的人才能使用,一小块水楠的木料就能要上万金,何况是最值钱的金丝楠。 等打开锦盒之后,沈姝锦已经把手中那金丝楠做成的锦盒抛在一边了。只因那盒子中盛着的玉簪,让见过不少好东西的沈姝锦手一抖,差点把盒子给摔在地上。 一支簪体碧绿,簪花是五色梅形状的玉簪静静的躺在盒子中,仔细看去,那递进的颜色并非人为,是这玉石原本的色系,巧匠们就着这颜色雕出的花瓣,还有紧连着花瓣垂下来的流苏,每一根在最底端都坠着一颗圆润的黑珍珠。 “现在的黑珍珠不值钱了吗,你哪来的这么多黑珍珠?”沈姝锦眨了眨眼,平复了下心中的震惊,若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他还送了十六颗黑珍珠给她呢。 “只要小爪儿喜欢,再多的黑珍珠我也能给找来。还有件事,小爪儿听了可别生气。”叶颢康心中微慌,不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啊?什么事,你说。”沈姝锦还停留在叶颢康刚才的话中没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的就接了这么一句。 “小爪儿先答应我,不管之后听到什么都不能动气。”叶颢康眼神微闪,趁着沈姝锦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赶紧哄骗个保证,他可不确定等沈姝锦知道了自己假冒了万霄楼的楼主之后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打出去。 “嗯?”沈姝锦听叶颢康这么一说,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身上,一双凤眸也眯了起来,“先说来听听是什么事儿。” 叶颢康见沈姝锦直勾勾的看着他,心下的不安更加的强烈,直到被沈姝锦盯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什么地方了才轻轻的咳了下,在脑中细细的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以前那个万霄楼,其实已经让我给灭了。” 这句话一出,沈姝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颢康。 “你说什么?万霄楼被你给灭了?那之前?”沈姝锦有些激动,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万霄楼楼主都是一个打扮,若真的像叶颢康说的万霄楼已经被他给灭掉了,那之前的交易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在得知小爪儿要找万霄楼的时候不得以才假冒他们的。”叶颢康往后躲了一步,说话的时候也没多少底气。 “你的意思是说从都到位都没有万霄楼楼主,不管是第一次出现的人还是后面坐着轮椅出现的人都是你咯!”沈姝锦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若不是自己打不过他,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小爪儿真聪明,一想就能想得到事情的关键。”叶颢康眼神一亮,他知道沈姝锦聪明,却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她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声谢谢夸奖啊!”沈姝锦被叶颢康这种与有荣焉的语气给气到笑,实在没忍住一拳挥了过去。 按照叶颢康的身手这一拳在他看来一点力度跟速度都没有,闭着眼睛都能躲开,可为了让沈姝锦消气,叶颢康不仅没有躲开,还稍稍移动了下位置,沈姝锦的拳正好砸在了自己右边胸口的位置。 “唔!”叶颢康闷哼了一声,吓的沈姝锦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知道躲啊,明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还迎上来。”沈姝锦刚才挥拳用的力气不小,本来是想打他左边的,谁知道叶颢康直接把自己的命门给送到了沈姝锦的拳下。 “若是小爪儿打我一顿就能消气的话,我不介意再挨几拳。”刚才叶颢康表演的也有点夸张,疼是有点疼,因为沈姝锦的拳刚好落在了之前被暗器伤的那个地方,虽然外表来看已经没什么大碍,可那暗器刁钻的很,就算是伤口好了,可一受到外力的击打之后会有些麻痒的感觉。 听到这沈姝锦有再多的怒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而且叶颢康实际上也没骗她受什么损失,相反还一直给她提供不少辛秘的消息。不仅如此,还连本带利的把她支付的酬劳都还了回来,今天又送来这么一支价值连城的发簪。说起来沈姝锦应该是欠叶颢康不少的人情才是。 “你还真是,真是……”沈姝锦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无奈之下只能气呼呼的鼓起了两腮。 叶颢康一见沈姝锦的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已经不跟自己生气了,两步来到沈姝锦跟前执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小爪儿给的准头可真好,宫中的暗器可真是厉害,这都两年多了还没好完全。” 沈姝锦一听这话心中一愣,动作快于大脑,顺着叶颢康的手就给他揉了起来,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恨不能把叶颢康给踹出去,想伸另一只手解救的时候才发现那簪子还握在手中呢。 “小爪儿先说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的话我再去寻别的。”叶颢康也看到了那支发簪,感觉不管是什么首饰都衬托不出沈姝锦的气质。 “这东西宫中的皇后都有不一定能拿得出来,你确定我戴出去之后不会被那些贪婪的眼神给吞了?”沈姝锦确实很喜欢这支发簪,材料罕见,雕刻的精美不说,最主要的是眼前的人送的。 “送你的就戴着,若是真有人说什么酸话我不介意让听风阁的人晚上去她们闺房中给她们好好的换个发型。”叶颢康从沈姝锦的手中接过那支簪子,很是郑重的给沈姝锦戴在了头上,然后笑嘻嘻的打量了好久,直到沈姝锦的脸染上了朵朵红霞。 “听风阁?”沈姝锦的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看了,只能捡着叶颢康话中的一些信息提问,好像记忆中谁提过这个名字。 “嗯,灭掉万霄楼之后我自己弄的,就在原来万霄楼的地方。打探消息,杀人越货,兼职保镖,凡是人能想到的都阁中都接。这是阁中的信物,小爪儿贴身保管好。我的身家可都交给小爪儿了。”说着,叶颢康从自己的贴身处拽出来一块牌子,小心的给沈姝锦挂在了脖子上。 沈姝锦伸手抓住那块还带着叶颢康体温的牌子,心中思绪翻腾,久久不能平息。这是得多信任自己才把这些事情都毫无保留的对她说出来,还把这么重要的信物交给自己。这一世,自己应该真的能得到一份跟父母一样的爱情了吧。 ------题外话------ 谢谢亲wangqwangz哒评价票(づ ̄3 ̄)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侯府品茶 自从叶颢康给沈姝锦送了发簪跟听风阁的信物之后,二人之间的感情明显的更加的亲近,沈姝锦脸上也时常都带着笑意,让含霜含雪跟柳妈妈见了都很稀奇。三日后永安侯府的品茶宴也如期举行。 跟和顺公主用完早膳后,沈姝锦就回到自己的揽月阁中换上了那套早已经准备好的大红色的郡主正装,摸了摸首饰盒中那支精美的五色梅发簪,最终没舍得戴上,又锁了起来。 巳时一刻的时候,沈姝锦打扮妥当,带着含霜含雪从戍边公府的正门走了出来,上了马车后由车夫架着车架向永安侯府的方向驶去。 永安侯府在大晋国也算是存在时间比较长的府邸了,坐落在大晋国开朝之后第一批贵勋之家环绕的位置上。之前府上还出过一位皇后,只不过后世子孙再没什么大的作为,又因不知是哪位皇帝给当时的永安候赐过一个物件,虽说升不了爵位,但也没降爵,一直就这么把爵位传了下来。 马车行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渐渐的接近了那一片富贵的宅子。永安侯府就在这片宅子比较靠前的地方,大概行了能有不到二十引1的距离,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郡主大安!奴婢是侯夫人身边的付妈妈,侯夫人一早就让奴婢在门口等着,只等郡主的车架到来。”沈姝锦的车架刚一停稳,从永安侯府门内走出来一位体态富盈的妈妈,堆着满脸的笑容迎了过来。 沈姝锦她们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正好门外有几位闺秀跟夫人们要下马车,听到这一声之后目光都寻着那妈妈的声音看了过去,想要看看是哪位郡主驾临永安侯府。 等众人看到那马车上的标识是戍边公府特有的标志时,心中顿时一顿翻腾,没想到这永安侯府竟然能把戍边公府中的人请来参加这个品茶宴,听那妈妈的语气里面的人正是戍边公与和顺公主的掌上明珠皓月郡主。 一想到等会儿就能跟沈姝锦近距离的接触,若是幸运的话还能跟戍边公府搭上关系,纷纷在暗中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向着戍边公府的那车走了过来。 “臣妇/臣女请皓月郡主安!”几位妇人跟闺秀们异口同声的给沈姝锦问了安,动作也很是标准。 “各位夫人小姐客气了,今日咱们都是来永安侯府品茶的,还是轻松些的好。”沈姝锦扶着含霜含雪的手,踩着木梯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身大红的郡主正装映衬的她更加的气势逼人。 刚才那先迎上来的妈妈见着沈姝锦今日的穿戴,心中顿时涌上来一股不安。按理说这品茶会别的府中也都会举行,大晋国对于茶道也是十分的推崇,认为这是雅士才有的行为,基本上去别的府上参见品茶宴的都穿的很是飘逸随和,就是为了应这个景,显示自己的文雅。 但是没想到今天沈姝锦是穿着正装来的,永安侯府只安排她这个侯夫人身边的妈妈来迎客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要知道整个永安侯府中的主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沈姝锦的品极高,这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虽说可能对沈姝锦有些议论,可是多数人都会对永安侯府非议。 “郡主跟各位夫人小姐们还请入府,侯夫人跟小姐早早的就在厅中候着了。”付妈妈心中一急,这说出口的话也有了些催促,听到这些夫人小姐们耳中倒是没什么,只是那眼神却偷偷的望向了沈姝锦。 沈姝锦到是没说什么,可站在她身后的含霜跟含雪则是抬眼扫视了付妈妈一眼,让付妈妈一下子醒过神儿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算是想补救也补救不会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讪讪的冲着沈姝锦笑了下,然后又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各位夫人跟小姐们若是已经准备妥当了,就跟本郡主一听进门吧。”沈姝锦好似并没有多在意刚才付妈妈的话似的,随即邀了在门口的一众人一同进府。 听到邀请的夫人小姐们眼中一亮,施施然行了一礼后就跟在了沈姝锦的身后。这些应邀来的夫人小姐们可是没资格从正门进去,有了沈姝锦的这句话,她们跟着从正门走进永安侯府谁也不能说什么,这可让那些引路的丫鬟婆子们都瞪了眼。 要知道沈姝锦现在虽说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可架不住她身上的品极高,今天永安侯府为了迎沈姝锦可是开了中门的。这一来嘛,可以显示永安侯府对沈姝锦的看重,再一个就是阮氏想要在沈姝锦面前讨个好,就算以后她真的嫁进永安侯府中也会因着这次的脸面能跟她和平相处。 见到那些夫人小姐们跃跃欲试的样子,付妈妈也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只能苦着一张脸把人给迎了进去,等最后一位小姐走进永安侯府的大门之后,付妈妈赶紧给门房使了个眼色。 门房往两边看了眼,见没有新到的马车之后才快速的把正门给关上,只留着侧门以便后来来的夫人小姐们进府。 进到府中之后,付妈妈引着一众人来到了待客的院子中。现在已经是四月初的天儿了,气温很是宜人,大厅中的门窗都开着,就这么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让厅中已经先到的夫人小姐们都很好奇,特别是见一穿着打扮都很体面的婆子在一旁小心谨慎的领路,更让她们惊讶。 “臣妇请郡主安!”沈姝锦那套大红的郡主正装很是扎眼,刚走到门口阮氏就首先起身,快走了几步给沈姝锦行了礼。 厅中原本还在巴结着阮氏的夫人们一听阮氏的话,纷纷站起身,甭管是哪位郡主来了,反正先行礼准是没错的。 “侯夫人不必多礼,本郡主今日是客,若是侯夫人一直这么谨慎小心的,本郡主到是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说着,沈姝锦的眼神扫过了一旁的付妈妈。 “到是臣妇思量不周,还望皓月郡主见谅。郡主请上座。”阮氏带着疑问的眼光也看向了付妈妈,在看到付妈妈轻轻的摇了下头之后往旁边退了半步,邀沈姝锦做到刚才她做的那个位置上。 不经意间,沈姝锦的目光扫到阮氏身边的一位也是身着红裙的姑娘身上。只见那位姑娘满脸的不愉,看着沈姝锦眼中闪现的都是厌恶跟不满。 沈姝锦不着痕迹的多看了她两眼,那姑娘的眉眼之处长得倒是跟阮氏有几分相像,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阮氏跟叶永随的大女儿叶婉琳了。 含霜跟含雪也注意到了阮氏沈姑娘的眼神,不仅是现在,就在刚才一屋子人行礼的时候那姑娘也是敷衍的很,腿稍稍弯曲还没等沈姝锦说话就自动站了起来。现在又摆出这么一副样子,庶出教出来的就是庶出教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差别。 “侯夫人是主,还是侯夫人上座吧。”说着,沈姝锦往首位左侧第一个位置上走去。 刚才坐在那里的一位妇人虽说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沈姝锦的身份,特别是刚才阮氏还特意点出了她的封号,想着现在厅中所有夫人的身份只有她最高,紧挨着沈姝锦做的可不就是她嘛。 若是跟沈姝锦攀上了些关系,以后自家老爷说不准还能再往上提一提。想到这里,心中的那点小小的不愉快也很快的就变成了得意,在阮氏也入了座之后不紧不慢的坐到了与沈姝锦相邻的座位上。 自沈姝锦进来后,之前一直奉承阮氏的人都开始巴结起沈姝锦来了,这让阮氏身边得不到关注的叶婉琳脸上更加的难看,看向沈姝锦的目光也越来越放肆。 “侯夫人身边的可是府中姑娘?本郡主脸上有不得体的地方吗?若是有的话还望姑娘相告一二。”正在听着好话的沈姝锦突然开了口,可却不是回应那些夫人的话。 厅中的人一听这话,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阮氏身边的人身上。叶婉琳被沈姝锦的话给问的一愣,脸上的表情也没全部收回去,让这一屋子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刚才还对叶婉琳夸奖有加的夫人们纷纷错开了眼神,刚才打的主意也全部都收了回去。若是谁家娶回去这么一个不长眼色的媳妇,以后指不定能捅出多大的娄子呢。就算是你对人家不满,可今天到底是你自己的府中宴客,怎么能当着客人的面就表现的这么明显,这不明摆着说我家不欢迎你来吗。 “这是府中的长女婉琳,与郡主年岁相仿,定是能玩到一起去,若不然让婉琳带着郡主到院子中先去转一转?”阮氏回头有些慢,没有看到刚才叶婉琳脸上的表情,还以为自己的女儿受到了沈姝锦的重视,自己还没来得及介绍就先开口询问了。 阮氏想的好,只要叶婉琳入了沈姝锦的眼,还不愁嫁的不好?再者说了,沈姝锦若是跟婉琳相处的好了,以后真的嫁进他们永安侯府,自己在沈姝锦这边借着她的手动些手脚也不是很费劲的事。 “原来是叶大姑娘。”听完阮氏的话后沈姝锦只是语气平平的说了这么一句,没有说要出去也没有拒绝,让阮氏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沈姝锦的意思。 “夫人,邀请到府中的夫人小姐们也来的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下去院子中了?”一旁的付妈妈到是把叶婉琳的表情看在了眼中,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跟阮氏说,只能隐晦的提醒一下。 阮氏也因为刚才沈姝锦那句淡淡的回应有些下不来台,付妈妈这一递梯子,阮氏也相当痛快的下了决定,“还请郡主跟各位夫人小姐们先行一步,本夫人去后面看看下人们准备的怎么样了。琳儿,你先照顾着贵客们,母亲一会儿就过去。” 众人起身,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阮氏就带着付妈妈先行走了出去,叶婉琳见阮氏已经走远,缓缓来到沈姝锦的跟前,“臣女带着郡主跟各位夫人小姐们去院子中转转,虽说永安候府比不上亲王府、戍边公府中的景致精细,可也有出彩的地方。” 叶婉琳可能是被沈姝锦给刺激着了,说出的话也比刚才她还没到的时候带着些许荆刺,让厅中一众夫人们都止不住皱了下眉,心中更加坚定了不能把叶婉琳去回府中的决心。 沈姝锦只是微微冲着叶婉琳点头笑了笑,与她拉开一步左右的距离后站到了一众夫人小姐们之中,腰身笔挺的等着叶婉琳在前面带路。这二人的行径立马高下立见,在不屑叶婉琳的同时又对沈姝锦高看了几眼。 叶婉琳好似也感觉出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怪异,可想到现在是在她的府邸,而且母亲也稍稍跟她提过,今日这品茶宴是为了给叶良全纳良妾而办,说不准在场的这些小姐中的几位依旧可就是在她母亲手底下讨生活了。而自己作为府中的嫡长女,以后也将会是她们讨好的对象,根本就不用在意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先走一步的阮氏现在正在花园的一个角落中跟付妈妈说着话。 “奴婢不敢欺瞒夫人。”付妈妈刚才已经把沈姝锦从下马车到进大厅这一段时间的作为跟阮氏说了一遍,还隐晦的提了下叶婉琳对沈姝锦的不满。 “这孩子,真是让本夫人给宠坏了。一会儿让人小心着些伺候,尽量的把她拉到咱们这一边,本夫人就不信了,这整个永安侯府的人都不站在那贱人生的儿子身上,看他还有什么本事跟我的全儿抢。”阮氏一双保养细嫩的手紧紧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好像绞的是叶颢康一般。 “夫人小声些,今日来的人多,小心人所嘴杂的。”付妈妈谨慎的往四周看了眼,没见到有可疑的人之后心中稍稍放松了些,可也不敢全部放松下来。 “这可是本夫人的府邸,来的人再多本夫人也心中有数。”虽是这样说着,可阮氏的声音还是降低了不少。 主仆二人说完要说的话之后从一侧角落中走了出来,不急不缓的向着准备品茶的院子中走去。待阮氏跟付妈妈走后,一抹玄色的身影站在了刚才二人站的地方,摸了摸下巴之后眼睛渴望的冲着品茶的院子看了眼,有些懊恼的瞪着那遮住他视线的墙壁。不一会儿,那人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沿着小路出了永安侯府。 阮氏跟付妈妈到达院子中的时候,下人们也摆好了茶具,永安侯府从外面请来的茶师也开始了表演,不同的茶叶泡法也不相同,茶师的手法跟技艺也不一样。一时间整个院子中到像是跟表演节目一般,坐在周围的夫人小姐们吹着迎面而来的微风,嗅着茶香,看着表演也是赏心悦目。 “今天侯府准备的有白茶、绿茶、乌龙茶跟红茶,各位夫人小姐们喜欢哪样品尝哪样。若是能留下各位小姐们的墨宝那就再好不过了。”永安侯府为了这次的品茶宴也是费了不少的苦心,虽说拿出来的茶叶不是府中最珍贵的,可在外面一般官宦人家是无法喝到的。 本来阮氏也不想拿这么好的茶出来的,在她的心中永安侯府中的一针一线以后可都是要留给叶良全的,把这么好的茶给这些夫人们品尝她心疼的紧。可今天请来的还有沈姝锦,阮氏不知道沈姝锦对茶是否精通,可为了以防万一让沈姝锦喝出来今天拿出来的只是普通的茶叶在心疼也忍住了。 夫人们各自挑选了适合自己喝的茶细细的品尝,在这期间阮氏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各位小姐们的表现。现在叶良全娶的是商户人家的姑娘,背后只能提供银钱,若是以后继承侯府,官场上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今天来的这些姑娘中有几位三品大员家的嫡女跟庶女,如是能纳到其中一家的嫡女,等承爵之后升了平妻或是弄没了那商户女成为正室,那他们可就会全心全意的帮叶良全在官场上立足了。 阮氏光想着叶良全的事情去看了,把沈姝锦也给抛在了脑后,也没注意她到底喜欢那种茶叶。阮氏没注意可不代表叶婉琳也没注意。她可是看的很真切,沈姝锦喝茶的时候并不像那些夫人们细细的品尝慢慢的回味,而是呷了一口后快速的咽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在品鉴的意思。 “郡主喜欢那种茶叶?臣女最喜欢这大红袍,这可是红茶中的极品。”叶婉琳手中端着一杯颜色较浅的茶水放在鼻间细细闻着,好像在感受那茶的清香。 沈姝锦很庆幸叶婉琳没有在她喝茶的时候说这话,不然她还真能忍不住失礼的把茶水喷出来。“叶大小姐真是高见,本郡主喝了这么些年的茶,还真是头一次知道这大红袍是红茶。” ------题外话------ 注解1,引是古时候用来表示距离的丈量单位,1引=10丈=100尺=1000寸,现取南北朝时期的算法,1尺=24。5厘米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通风报信 叶婉琳刚才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大多数的夫人小姐们也都在仔细的品茶,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可经过沈姝锦这么一重复,院子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叶婉琳,而最诧异的还是阮氏。 “叶大小姐,并不是茶中带了个红字就是红茶了。”说完,沈姝锦又呷了口茶水,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后走到泡茶的那张长桌前,顺手拿起一杯茶水。 “这才是红茶,看眼色就能与乌龙茶区分的开来,而且红茶有甜腻的香气,而大红袍则是香气馥郁有兰花香。”说着,沈姝锦把手中的茶杯倾斜了一下,以便能让叶婉琳看的清里面茶水的颜色。 从叶婉琳开口提问到沈姝锦走上前来展示,也只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坐在首位上的阮氏还没来得及想到应对的办法,这边已经都把话说完了。 而沈姝锦说完这番话之后就踩着优雅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院中站着的除了已经表演完站在一旁的茶师们外就只剩下叶婉琳一个人了。 “琳儿怎的这么糊涂,是不是今早偷懒没把那风寒的药给喝了,看看,看看,鼻子不通气不说,这眼都有些花了。采莲,扶你们大小姐回屋歇息一会儿吧,别又加重了病情。”阮氏在丞相府跟永安侯府的后院中也不是白混的,就在众位夫人们疑惑的看着叶婉琳的时候阮氏已经把理由给找好了。 叶婉琳也知道自己刚才出丑了,就着采莲的手踉跄了几步,还用帕子擦了擦额头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液,“女儿是怕今天来的夫人小姐们多母亲忙不过来,又怕身上有药味冲撞了贵客,这才……” 阮氏见叶婉琳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还顺着自己的话往下接了下去,心中微微的松了口气。 可是在坐的夫人们也都不是傻子,谁家的后院中没有一点龌龊,这么明显的推脱再看不出来的话那就真的不用在后宅中过活了。可今天毕竟是永安侯府组织的品茶宴,还是要给主人家一些脸面的,夫人们纷纷劝慰了几句之后叶婉琳就被采莲扶着出了院子。 “各位小姐心中可有好的诗词?笔墨已经摆放好了,若是有绝佳的诗句大可写下来。”阮氏脸上带着歉意,也算是把刚才那件事给揭了过去。 “有了郡主这颗珠玉在前,我们哪还敢不自量力的先动笔啊。不若请郡主先写上一首开个头?”钱乐乐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开了口,来之前钱元勋可是再次的提醒她要跟沈姝锦打好关系。 钱乐乐自从上次听了自家三哥的话之后也觉得先把沈姝锦娶回纯孝公府中是个好计策。等她成了纯孝公府中的媳妇还不是自己跟母亲说的算?先不说能给纯孝公府带来多少好处,只要一想到以后沈姝锦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样子,钱乐乐就觉得先受点儿小气也不算什么。 钱乐乐起来个头后其余的闺秀们也七嘴八舌的恭维着沈姝锦,让她先写一首。 沈姝锦今天来只是为了探探永安侯府中的底,根本就没有想要在这群闺秀们面前展露什么才华。再者说了,她们让写她就写了?这跟那些卖身为奴的有什么区别?还真没有自己的想法跟意愿了? 就在沈姝锦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从院子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年岁尚幼的小丫鬟,在付妈妈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付妈妈脸色有些难看,挥退了那小丫鬟付妈妈才在阮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阮氏在付妈妈跟她低语前正等着沈姝锦作诗词呢,心中还在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才能把叶婉琳那件事给圆过去。而且已经准备好只要是沈姝锦写下诗词,不管写的是好还是坏,都要大出血的送沈姝锦几样精美的饰品。拉拢住了沈姝锦还怕那个贱人生的小贱种跟自己的儿子抢爵位? 等听到付妈妈的话后阮氏的脸色也变了下,只不过不怎么明显,那群都在等着沈姝锦作诗的夫人小姐们也没有发现异常。 “怎么?本少回自己的家还不让了?到底你们是主子还是本少是主子?”就在众人等着沈姝锦动作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道邪肆的嗓音,细听的话还能听得到有轮子跟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响。 院中女眷都被这突兀的男声惊了下,随即想到刚才那男子说的是“回家”,心中都暗自猜想是不是叶良全或是叶颢建回府了。那叶良全虽是养子,可在府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只不过早已经娶了妻。若是回来的是叶颢建…… 想到这里,一些心思活络的夫人们赶紧的给自己的女儿使了个眼色,若是跟叶颢建看对了眼,以后就清等着嫁入永安侯府享福就行,还能提拔下娘家的兄弟们,而她们压根就没有想起来府中还有一个正经儿的嫡公子叶颢康。 就在院子中的夫人们联想翩翩,阮氏一脸难看的表情中,叶颢康被刃推着来到了院子的门口,让院中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叶颢康一露面,那些还在幻想中的夫人们呆愣愣的回过神儿来,赶紧吩咐各家小姐身后伺候着的人给她们戴上面纱,一时间院中只听到叮当乱响的茶杯与桌面相撞的声音,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唯一没有动作的就只有沈姝锦,在看到阮氏脸上变色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刚才那一声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现在看到那坐在轮椅上的某人,嘴角微微翘了下。 叶颢康出现在院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身大红的沈姝锦,眼底不自主的流露出点点宠溺,想到刚才在角落里听到阮氏跟付妈妈的对话,眉峰微挑,眼中的宠溺也变成了嘲讽。 “本少只不过是十来天没有回府中露脸,这下人们这就不认识本少了,继夫人的管理还真是……”叶颢康斜斜的歪在轮椅上,坐没个坐样。 “康儿回来了。今日母亲在院中举办品茶宴,来的都是各府的夫人小姐,你作为外男不好就这么进来,这些奴才们这才拦下了康儿。”阮氏对上叶颢康那嘲讽的目光,眼中闪过愤恨。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小贱种就跟自己开始生疏了起来。以前可是一直围在自己身边,开口闭口的都是“母亲、母亲”的叫个不停,跟自己也算是近亲,自己在明面上也是宠着他护着他,还因为这事儿自己的亲儿子叶颢建跟自己闹过脾气。 “原来还有这么些小美人在呢,本少这回来的还真是时候,继夫人这是要给本少找媳妇了?还有啊,本少的母亲已经去世十好几年了,继夫人可是侯爷的继室,虽说在外人眼中也是正室,可到底还是差了些,喊本少的名字也得谨慎着些。不然让这满院子的夫人们听了可要笑话继夫人了。”叶颢康自己推动着轮椅慢慢的靠近了阮氏。 与其说靠近阮氏还不如说靠近了沈姝锦,只因沈姝锦就坐在主位左下方的第一个座位上,叶颢康停下来的位置刚好与沈姝锦相隔不到半步的距离,若不是有轮椅阻隔在期间,叶颢康还想再往沈姝锦那边靠一靠。 “康,二少爷这是又在那里喝醉了吧,还不赶紧的送二少回院子去休息,这里都是女眷,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议论咱们侯府,少爷喝醉了你们也跟着喝醉了吗?”阮氏面上有些挂不住,这已经是第二次听人这么跟她说了,上一次是老王妃身边的嬷嬷,也是继夫人,继室的这么说,现在这个小贱种也这么说。 只不过阮氏心中虽然气愤,面上除了略微的尴尬之外全都是隐忍跟讨好,好像自己在府中一直都是过的这样的日子,叶颢康也是这么一直欺负着她,把一个在正室嫡公子面前讨生活的继室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大白天的继夫人这是做梦了吧,本少身上可是一点酒味都没有,哪来的喝醉一说。也是,之前在侯爷面前继夫人也是凭着这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给本少定了不少的罪名,多加这一件两件的也没什么,本少也习惯了。”叶颢康微微调转了下轮椅的角度,在外人看来叶颢康是正对着阮氏的,可实际上正对着的却是沈姝锦。 沈姝锦靠的二人都近,叶颢康的动作也看的一清二楚,更何况那坐在轮椅上的某人正对着自己抛媚眼呢。 而在院子中的夫人小姐们则是惶恐的站在一旁,虽然她们不怎么出后宅的门,可关于叶颢康的言论也听说过一些。也因为每次叶颢康犯下事都是睿亲王府那边摆平,也都渐渐的忘记了永安侯府才是他正真的家。 知道他爱好美色的小姐们就怕自己被那混不吝的给看上,又把面纱仔细的整理了一番,低着头遮挡住自己的面部,就差用块布把自己整个的都包起来了。 “啧啧,这是今年新下的茶吧,估计现在宫中还没收到这茶叶呢,永安侯府中就先有了。”叶颢康这话一出,不管是阮氏还是在场的夫人们心中都一惊。 这话要是传进宫中,建安帝能怎么想?永安候在以后要怎么自持?恐怕之后的永安侯府都要在不平静中度过了。而且阮氏心中还有一层顾虑,她是知道永安侯府中有个很重要的物件的,所以皇室中人对永安侯府才一直保持着他们的爵位。 可那个物件也是把双刃刀,时间久了皇室中肯定会起疑的,若是建安帝寻了这个由头落罪于永安侯府,就算是有那个物件也救不了这一整府的人。若是没了永安侯府,那叶良全还能继承什么? “这天色也不早了,这府中还有事情要处理,那我们就先告退了。”有聪明的夫人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是她们能继续品茶写诗的了,急忙提出了告辞。 另外一些夫人们见有人提出来告辞,也纷纷有样学样,带着自家的闺女匆匆的离去。她们虽说想要攀上这许久不败落的永安侯府,但是也得是在永安侯府能保持现状一直繁荣下去的情况下,若是永安侯府被建安帝给盯上了,她们躲还来不及,怎么会上杆子往前凑。 这场品茶宴还没开始多长时间就因为叶颢康的搅和给提前散了,而沈姝锦则是在叶颢康殷勤的照顾下上了马车,而且还让不少夫人小姐都看到了,不仅如此,府外一些偶尔路过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这就让这些人瞬间明白了前段时间睿亲王府的老王妃突然去戍边公府拜访的目的。 其中一位小姐见到叶颢康对沈姝锦的殷勤后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登上马车后也一直在沉思,让一旁带着她来参见品茶宴的夫人很是诧异,没想到自己没什么心眼儿的女儿也会有这么安静沉思的时候。 这辆载着两人的马车一路上平稳的驶到了纯孝公府的,一下马车,钱乐乐也没来得及等后面的丁氏,急匆匆的往钱元勋的院子中跑去。 “三哥,三哥,你在不在屋子里?”钱乐乐还没进院门声音就先传进了屋子中,正在看书的钱元勋快速的把手中的书藏了起来,拿起另一本话本看了起来。 “三哥我跟你说,今天我跟前母亲去永安侯府的时候见到皓月郡主了,可也见到了永安侯府的那个纨绔的二少爷。出府的时候我还看到那二公子对皓月郡主很是殷勤,说不准那叶二公子也看上了皓月郡主,三哥你可得抓紧啊。”钱乐乐一路小跑着也没敲门,直接闯了进去,看到钱元勋手中的书之后狠狠的给他抽出来扔到了一旁。 “三哥你到是长进些,整天看这些个没用的话本有什么用,想要娶皓月郡主你的肚子中也得有点墨水啊。” “好妹妹快还给三哥,这可是三哥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永安侯府的那叶二少真的对皓月郡主有想法?”钱元勋眼底闪过精光,从钱乐乐手中抢过话本后放在了高处她够不着的地方。 ------题外话------ 谢谢亲航航08214哒两张月票(づ ̄3 ̄)づ 第一百四十八章 都来提亲 “乐乐可是亲眼看到的,那永安侯府的叶二少对着皓月郡主笑的看可都见不着眼了,亲自送了皓月郡主出府不说,若是他那双腿能走的话,估计都能亲自给皓月郡主去搬上马车的木梯了。”钱乐乐想到当时在门口看到的情景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她虽然见的外男少,可府中已经成亲的大哥跟二哥就算是在刚成亲那会儿也没对两位嫂嫂照顾的那么细致,更别说在收了几个妾室之后了。在还没定下名分的姑娘面前表现的这么低位,也不怕折了他男人的面子。 若是叶颢康知道现在钱乐乐心中的想法,肯定会不屑的撇嘴,面子是个什么东西?有媳妇来的重要?以后这是要跟媳妇过日子还是跟面子过日子?到了晚上能舒舒服服的搂着面子睡觉? 钱元勋听完钱乐乐的话后好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这让来报信的钱乐乐很是不满。自己都给三个带来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怎么连点表示都没有,还暗戳戳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哥,乐乐为了给你送消息可是连母亲都没有等,一下了马车就先跑你这来了,之后还不知道母亲呀怎么训斥我呢。”钱乐乐嘟起了嘴,有些不满的提醒着那还在沉思中的钱元勋。 钱元勋虽然不满钱乐乐打断他的沉思,可一想到以后还有事情得通过她来办,也压下了心中的不满,笑得有些讨好的看着钱乐乐,“三哥就知道乐乐最厉害了,等以后三哥把皓月郡主娶进纯孝公府,她嫁妆中的东西乐乐你随便挑。” 钱乐乐一听这话,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今天她可见着沈姝锦身上的穿戴了,而且她还是戍边公府中唯一的女儿,将来真的嫁进纯孝公府,那带来的嫁妆可是不可估量的。一想到沈姝锦那些精美的首饰、布料将会成为自己的,钱乐乐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好像现在已经戴上了那精美首饰似的。 “可是那永安侯府的二少……”想到在永安侯府门前看到的情景,钱乐乐从臆想中回到现实。 永安侯府跟纯孝公府可不一样,虽说一直都是侯爵,可府中的家产跟在皇室人心中的分量远远比纯孝公府来的重要,还有一点就是纯孝公府到这一任纯孝公已经是最后一位公爵了,下一任继承爵位的人就要降爵了,且府中也不像外面的人看到的那么光鲜,府中子孙不善经营,已经有些入不敷出。 可纯孝公府的人都好面子,就算是府中的银钱紧张的不行,可在外人面前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奢华的很,而且府中的奴才也没有要发卖减少的意思。这种情况已经严重到了凡是嫁进纯孝公府中的媳妇,基本上嫁妆已经都快要被掏空了。 “那只不过是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就看戍边公与和顺公主对皓月郡主的宠爱,戍边公府再怎么样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废人。”说到叶颢康,钱元勋十分的自信。若是现在跟他争的是帝都中任何一家官员家中的公子或是商贾人家的公子他都会不怎么自信,可一想到是永安侯府那个纨绔又残废的叶颢康,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这是三哥私下里攒下来的,乐乐可以拿着去添几件漂亮的首饰。”说着,钱元勋从一旁书桌上的小屉子中拿出来几张银票递给了钱乐乐。 就在钱元勋开小屉子的时候钱乐乐也往屉子中看了一眼,见钱元勋拿出来的是所有的银票,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甜美。 “谢谢三哥,乐乐定会帮着三哥把皓月郡主给娶回来的。乐乐先回自己的院子了。”数了数手中的银票,钱乐乐心满意足的走出了钱元勋的房间,往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就在永安侯府的品茶宴结束没几天,纯孝公府这边的主母丁氏也给戍边公府递了帖子,并在第二天带着自己的心腹妈妈来到了府中。虽没带官媒,可那声势却一点都不小,带去戍边公府中的礼物也很多,那架势一看就知道是去干什么的。 等叶颢康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闪过阴冷,第二天钱元勋就让人发现宿在盈袖阁中,房间中除了他之外还有五名女子两名男子。 那场面,据看到的人说,整间屋子已经没有一件囫囵的东西,众人身上也是一片狼藉,最让人惊讶的是钱元勋竟然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身后也是没法入眼了,估摸着以后如厕都不用怎么用力。 最让人诧异的是与钱元勋同在一件屋子中的除了盈袖阁中的四个青楼女子外,还有一个竟然是官员家中的小姐,有细心的人发现,偷偷接那女子回去的是太府寺卿家的下人。 这一发现,不仅让纯孝公府火了一把,连带着太府寺卿也火上了。出了这样的事最高兴的还是那些御史们,他们的职责就是谏言,这段时间正愁着这几天没什么大事可参,这一下就有了话题。纯孝公府在这样被动的情况下也不用等下一任承爵,直接被建安帝降了爵位,成了纯孝侯府。 “小爪儿,这件事我办的怎么样?漂亮不?就纯孝公府的人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瞅瞅自己张的那什么熊样,跟本少抢人!”每天都要到沈姝锦的闺房中逛上几圈的叶颢康笑嘻嘻的从窗户翻了进来,说道最后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全是一片森然。 纯孝公府中出事的消息一传进沈姝锦的耳中,她就猜到了这件事肯定跟叶颢康有关,可她没想明白的是为什么上一世钱元勋的爱妾,太府寺卿的庶女安怜儿怎么也在现场,是叶颢康无意间做的还是特意把安怜儿也扔了进去? “我可是给小爪儿打发了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小爪儿可有什么奖赏?”来到沈姝锦面前的叶颢康已经把眼中的阴冷都消散开来,剩下的只是一片柔情,其中还夹带着些委屈。 “你确定只是为了我?”沈姝锦一双凤眸有些戏谑的看着叶颢康,也察觉了那一丝委屈。 “可不是,我做的哪件事不都是为了小爪儿……跟我的将来。既然咱们俩都在婚事上达成了共识,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当然得好好的处理了,省的以后时不时的就有人来觊觎小爪儿。”叶颢康被沈姝锦看的有些小尴尬,原本的理直气壮也稍稍有了些不确定。 “小爪儿不会是因为那个混蛋生气了吧!”想到上一世沈姝锦降低了身份带着众多的嫁妆嫁进了纯孝公府,叶颢康心中燃起了一把无名火,眼底也漫上了丝丝红光,话语中带着小心翼翼。 “谁说我生气了。也就你好心,还给他们找了个雅间,让我说啊,直接让他们在外面就行,反正现在天气也暖了,睡大街也冻不死。”沈姝锦被听到叶颢康说在婚事上达成了共识的时候脸有些热,恰好底下了头没有发现他眼中的变化。 听到沈姝姬这样说,叶颢康心中的阴暗的气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满心满耳的都是沈姝锦说的没有对他的做法生气,好像还有些高兴的语气泄露了出来。 “嗯,既然娘子有命,那下次为夫动手的时候定会根据娘子的意思去办。”叶颢康自动的走上前来勾起了沈姝锦的手,捏捏揉揉自顾自的玩的不亦乐乎。 “好好说话!”沈姝锦用力收回了自己的手,狠狠的瞪了眼那满脸堆笑的人。 叶颢康虚空握了下已经没有了柔软小手的掌心,心中有些遗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跟沈姝锦亲亲抱抱。想到态度已经软和下来不少的和顺公主,已经完全被自己拉拢过来的沈正航,叶颢康还是有些得意的。至于岳父大人,搞定了岳母还怕岳父反对吗? “小爪儿,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的生辰就到了。咱们若是再不赶紧定下来的话,帝都中像纯孝侯府中钱元勋这种别有用心的人可就会天天来烦你了。还有建安帝……”叶颢康的话虽没有说完,可沈姝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上次他们在梧桐宫中虽然听到的是陶皇后用和顺公主来威胁建安帝,可最后也提了句沈姝锦,当时叶颢康差点没忍住下去收拾建安帝,还好沈姝锦拼命的拉住了他,所以建安帝对沈姝锦的心思叶颢康也知道。 就算不是在梧桐宫偷听来的,已经经历过一世的叶颢康也知道建安帝的心思,所以就更加心急的想要把沈姝锦赶紧的娶回去。至于建安帝那边,自己手中还有许多能掣肘他的东西,就算是没有也会制造出一些,让他无暇把心思放在沈姝锦的身上。 “咱们什么咱们,娘亲还没答应呢!”沈姝锦被叶颢康说的脸越来越热,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开了道缝隙,以便外面的风能吹进来赶走她脸上的热气。 “有了这次钱元勋的事情,娘亲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答应的。钱元勋一动作,这帝都城中有想法的人也会行动,本少还就不怕他们动,谁来本少就给谁‘送大礼’!”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叶颢康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一想到帝都中还有人对沈姝锦有想法,他心中就止不住的想要让一场鲜血来打消他们的念头。 “就算娘亲答应了,我还没答应呢。”沈姝锦有些耍小性儿的嘟了嘟嘴,说出的话有带着些撒娇的意思。 “向来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爪儿就等着坐进花轿交给我吧。”叶颢康忍不住的开始逗沈姝锦,这样娇羞的沈姝锦可是不常见到的,“小爪儿想要什么样的聘礼?只要小爪儿开口,多难我都能给你寻来。” “看把你给能的,若是我要那天上的月亮你也能给弄来?”沈姝锦看不惯叶颢康这种什么事都难不到我的作为,“什么父母之命的,娘亲之前可是说过的,我的亲事还得我自己点头才算数,所以你啊……” “娘子,为夫都已经等了三年多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及笄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特别是你不在帝都的这两年,帝都与西面边疆之间,听风阁的马都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叶颢康开始卖苦,脸上也戚戚然的,让人见了很是可怜。 “噗呲!”看着叶颢康这耍宝的样子,沈姝锦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别在这里卖乖了,只要,只要娘亲答应了……”说着,沈姝锦背过身子走进了盥洗室中。 叶颢康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惊住了,抬腿就想跟着沈姝锦往盥洗室中走,可一想到那地方可是女儿家的房间中最私隐的地方,这才堪堪止住了脚步,盯着那盥洗室的帘子在外面傻笑。 叶颢康一直赖在沈姝锦的房中,等到了要用晚膳的时候才离开,不是他想离开,而是自沈姝锦进了那盥洗室之后就再没出来过。为了不让沈姝锦饿肚子,叶颢康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沈姝锦的房间。 虽然离开了沈姝锦的房间,可叶颢康一转眼又出现在了戍边公府晚膳的餐桌旁,让来和顺公主院子用膳的沈姝锦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嗔了他一眼。 离着沈姝锦生辰越来越近,来戍边公府递帖子串门子的人家也越来越多,大多都是一些官职比较低的人家,只因那些高官职的人家都还记得之前沈姝锦放出的话。想要跟戍边公府攀上关系不假,可大家族的有出息的嫡子谁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儿过活?若是这女人生不出嫡子不是绝后了吗。可若是拿出手的是不成器的嫡子或是庶子,这可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而那些小官宦人家的儿子则是无所谓的事情了,他们也不怕外面的人说惧内什么的。只是说不能纳妾,那偷摸的在外面养一个两个的,只要不被发现就行。说不准还能因为靠上戍边公府那自家的官途再往前进一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十五岁生辰 这几天和顺公主也被上门来提亲的这些人给气着了。她没想到一些五品甚至六品的官员都敢来戍边公府中为他们家的公子求娶沈姝锦,一怒之下,和顺公主就给睿亲王府的老王妃回了信儿,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也不能算是因为愤怒而失了理智,之前叶颢康的努力跟和顺公主找人调查的一些事情也有了眉目,和顺公主这才下定了决心。 等建安帝知道消息的时候两家已经交换过了庚帖,婚书也写好了,只剩下合八字选日子了。就算是他想要再做些什么也不能在明面上做,只能暗中进行。 戍边公府跟睿亲王府结亲的事很快就被传遍了帝都,刚开始人们还都以为是沈姝锦跟睿亲王府的二子辛远城定下了婚约,要说这两人一个是戍边公府的嫡小姐,还是先皇特封的郡主,一个是睿亲王府中的嫡二公子,身份家世什么的也般配,不过就是可惜了那二公子不能纳妾享美人福了。 知道这一消息后那些之前去戍边公府上求亲的心中都有些不安,就怕戍边公府跟睿亲王府两家联合起来收拾他们。可还没等他们准备好东西上戍边公府上请罪,外面又传来消息,这跟戍边公府皓月郡主定下婚约的竟然不是府中二公子,而是外孙,就是永安侯府的那个纨绔叶二少。 这下子不仅是官员府邸,就连普通百姓都被吓了一跳。你说你要是应了睿亲王府的亲大家还能接受,毕竟两家都是建安帝眼中的红人,可你一个永安侯府的残废二少爷有什么资格娶一品郡主?不是说你家世不行,就叶颢康在帝都中的名声,是个有些底蕴的家族都不会把闺女嫁给他。 不孝敬父亲,不友爱兄弟,欺压继室夫人,随意打骂家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长时间混迹青楼,也不知道有没有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这一消息出来后帝都中的人都说戍边公府中的主子是脑子出了病,不过一想到之前睿亲王府的老王妃亲自登门拜访,又有传言说是睿亲王府的老王妃给戍边公府施压,让沈姝锦不得不嫁给叶颢康。老王妃跟老王爷有多宠叶颢康帝都中的人也都是知道的,为了这个外孙给戍边公府那边施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外面的传言不管怎么说,叶颢康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准备聘礼的事,甚至在沈姝锦的跟前消失了五六天的时间,亲自去往沼泽地抓了两只活的大雁回来。 而永安侯府也再次迎来了老王妃身边的裴妈妈,这次跟着裴妈妈一同来的还有另一位妈妈金妈妈。两位妈妈一来也没有跟叶永随说什么客套话,直接摆明了来意,点算怡郡主的嫁妆。 叶永随眼见着不好在搪塞过去,只能派人让阮氏去开了存放怡郡主嫁妆的库房。里面的东西都还剩下些什么叶永随跟阮氏都心中有数,就在两位妈妈在厅中等候阮氏到来的时候,阮氏忍着滴血的心把那些从怡郡主嫁妆中拿出来的精美首饰又让人先还了回去,一些已经做成成衣的布匹已经无法还回去,只能记账说是当成礼品送给了谁谁谁,少的布匹用银子填不上。 还有一些珍贵的字画,叶永随也暗地吩咐自己的常随去书房中取了出来放了回去。等这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阮氏才带着人来到厅中,脸上挂着有些哭相的笑带着两位妈妈来到存放怡郡主嫁妆的库房前。 睿亲王府今日来永安侯府的可不止两位妈妈,不然这嫁妆得点算到什么时候?进了库房之后裴妈妈一挥手,几个训练有素的丫鬟婆子纷纷拿着手中的单子往堆放相应物品的方向走去,一时间原本寂静的库房中响起了细碎的声响。 “侯爷,这库房中所剩嫁妆是原来的五分之三,还有一小半的嫁妆不知去向,侯爷是否能给睿亲王府一个交代?”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之后,裴妈妈跟金妈妈手中拿着记录好的册子来到叶永随跟阮氏跟前。 就在这一个时辰内,睿亲王府的人在点算嫁妆,叶永随跟阮氏则是在库房外干巴巴的站着,期间叶永随想要走,在看到门口裴妈妈撇过来的眼神之后到底是没走成。 “两位妈妈,这些年来康,二少爷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府中最好的,这几年还在外面……府中按照额度的银钱也不够二少爷在外面歇上一晚的,所以就动用了姐姐的一些嫁妆。这一来二去的就……”阮氏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不是我们贪墨了这些嫁妆,是怡郡主那个败家的儿子自己干的,要找你也得找本人,找不到我们头上来。 “侯夫人这上嘴皮子跟下嘴皮子一碰就没了一小半的嫁妆?郡主铺子、田庄上的出息还不够二少包一个雅间的费用?这些都不是嫁妆了?老奴自上次来过之后特意去那些铺子还有庄子上问过,就这是来年赚到的银钱,可供二少在帝都最好的地段买下无座宅子了。”裴妈妈从怀中拿出一本墨蓝色的册子抖了抖。 “老奴会把今日在永安侯府中发生的所有都一丝不落的禀报给老王妃,至于要怎么跟老王妃解释,就请继侯夫人好好想想吧。”裴妈妈给金妈妈还有点算嫁妆的人使了个眼色。 金妈妈从怀中拿出封条,有个专门捧盒子的丫鬟走了过来,打开手中的一个盒子,里面放的是已经调好的浆糊。剩下的几人也忙碌起来,不仅把库房的锁头给换掉了,还贴上了睿亲王府特制的封条。 本来脸色就难看的叶永随看到睿亲王府的下人们的作为,额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一双大掌死死的握在一起,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把眼前的这些人给亲手处理了。 “这是二少这几年来在外包雅间所用的费用清单,还有一些就是吃吃喝喝的,大的物件也没有买,银钱的总数也都写在了最后。侯爷心中应该有数,老王妃已经给侯爷留了不少脸面了。”等金妈妈那边忙完了之后,裴妈妈把另一本淡绿色封皮的册子从那个捧盒子的丫鬟手中拿过来,双手托着俸给了叶永随。 叶永随咬着牙瞪着眼从裴妈妈手中接过册子,不能说是接,而是动作粗鲁的从裴妈妈的手上抓在了手中,那样子像是要把册子直接用手扭碎一般,原本平整的封面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 “已经用掉的那些嫁妆的价值,老奴会请老王妃换算出来后再给侯爷送过来,到时候减掉二少已经用去的银钱,剩下的还望侯爷能补上。至于这十多年来二少的月例银子跟应有的读书、习武的开销,老王妃说了,也一并算在这些嫁妆中。”裴妈妈眼角不屑的撇了下叶永随手中的那本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册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管家!送几位睿亲王府的妈妈们出去!”叶永随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完就甩手先走了。留下一脸委屈的阮氏跟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的管家。 自从叶永随继承了永安候的爵位之后还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可他现在又不敢做出反驳。 说白了叶永随还是怕睿亲王府在建安帝面前给他穿小鞋。建安帝身下虽然有好几位已经成年的皇子,可看他那样子再活个十来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而且建安帝对永安侯府的意味不明,因着手中有那么个烫手的东西,他也不敢随意的在建安帝面前瞎晃,就怕建安帝注意到永安侯府,对他们动了想法,只能谨慎隐忍。 就在整个帝都中都在为戍边公府惋惜的时候,沈姝锦的生辰也到来了。 五月二十五这日,沈姝锦一大早的眼睛还没睁开就被含霜含雪从床上给拉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穿上了衣裳,又被按在了梳妆桌前,仅梳妆打扮就用了小半个时辰。 原本和顺公主想要在沈姝锦生辰这日一起把及笄礼也办完的,可一想到及笄礼办完之后就要开始正式定下嫁娶的日子,心中又有些难受,索性就只办生辰宴,及笄礼等到天气凉爽了之后再办,等到了那时候就算是当日身上的礼服传的再多也不会让沈姝锦热着。 叶颢康听到这个消息后郁闷了好一会儿,昨夜一直赖在沈姝锦的房中不走,还非要霸占沈姝锦的床,这才导致沈姝锦早上还没睡多大会儿就让含霜含雪给拖了起来。 而那在含霜含雪进来前就已经悄悄潜出府外的叶颢康则是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殷红的薄唇,动了动有些麻痒的胳膊,几个起落就回到了听风阁中,让刃跟炎抬进热水好好也好好的梳洗了一番。 等沈姝锦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坐在早膳桌上了,幸好那人走的时候给自己穿上了中衣,不然她身上的那些秘密还不得让含霜含雪都给看了去。 “锦儿昨夜没睡好吗?”辛运菲眼尖的看到了沈姝锦眼下的黛青,有些关心的问道。 “还好,只不过有只蚊子一直在屋子中,睡的不怎么踏实。”一想到昨夜赖在她屋子里的叶颢康,沈姝锦就一阵脸热。幸亏含霜跟含雪住的厢房跟她的房间隔得不算太近,不然开着窗户弄出那么些动静,早惊动二人了。 “可有被咬到?我那里有些驱蚊止痒的药膏,还有消痕的功效。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一些去。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蚊子咬起人来可厉害了,宝儿身上都起了好几个疙瘩呢,三四天了还没消下去。”辛运菲第一次做母亲,对孩子上心的紧,一说到被咬了好几口的沈涵,心疼的给坐在怀中的小娃子轻轻揉着几处红肿的地方。 “谢谢嫂子,等一会儿用完膳后让含霜跟着去取就好。”原本沈姝锦不想要的,可一想到身上隐蔽地方的那些痕迹,还是接受了。若是她自己配药的话含霜含雪肯定会寻根问底的追问,到时候看到她身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印子可没法说了。 用完了早膳后没过多长时间睿亲王府的车架第一个来到了戍边公府,接着就是安王府的,威显将军府的,还有就是跟戍边公府走的比较近的沈氏一族的族人。至于一些高官家的子女们,和顺公主到是没有请,这也是沈念祁的意思。 现在朝中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站队,戍边公府一直迟迟不动,让皇子们心中着急,很多都有借着这次沈姝锦生辰宴想要跟戍边公府攀上关系的意思。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次的沈姝锦的生辰宴戍边公府决定举行的低调一些。 “锦姐姐。”来到沈姝锦房中的辛运满一脸的不高兴,看着跟沈姝锦坐在一起的辛运瑜也有些埋怨。 “这是怎么了?谁惹咱们满姑娘不高兴了?”沈姝锦见着辛运满能挂上二斤猪肉的小嘴,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脸蛋。 “外面说的都是真的吗?锦姐姐真的跟永安侯府那个叶二少定下亲事了?”也不怪辛运满收到的消息慢些,两天前她刚从外祖家回到帝都,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件亲事,本想着昨天就上门来询问的,可还没等她来就接到了戍边公府中的帖子。 “庚帖都交换过了,这还能是假的啊。”辛运瑜在一旁也有些闷闷不乐了,她到宁愿跟沈姝锦定下婚事的是自家二哥。 “能不能退掉啊,那叶二少在外面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说他还每天都混在,混在那种地方呢。若不然锦姐姐你就嫁给我三哥吧,就比锦姐姐大一岁,过了年就能议亲了。这样的话你跟大姐既是姑嫂又是妯娌。”说到这里,辛运满的眼睛都要放光了,自己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你们啊,都别操心了,这亲事既然是娘亲应下的,肯定也做了一些查探的。有时候啊,这人的名声跟实际上还是有出入的。瑜表姐定下的那家人家在外面不也是没什么才名,可王婶还是给你定下了。满儿也一样,等将来你要议亲的时候也别光听外面说的,仔细了解了才好。”想起昨夜还赖在自己房中的那个人,沈姝锦的嘴角往上翘了翘。 辛运满跟辛运瑜听沈姝锦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再说了沈姝锦的话也有些道理,现在帝都城中有多少各样的才女、美女的名头。可那些人大多都是一些二品一下的官员家中的闺秀,真正大家族的贵女们对这些名声可不屑的很。 学识跟美貌都是自己的,有什么好在外显摆的。那些个只听才名就上门求娶的,想来也只是为了那些虚名,说白了也只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对于这样的人家,有底蕴的家族才不会肤浅的看上他们。 没过多大一会儿,今天来给沈姝锦庆生的闺秀们都到齐了,作为今天的小寿星,沈姝锦当然不能只在房中只跟辛运瑜、辛运满说话。听到含雪进来的禀报之后,左手拉着辛运瑜,右手携着辛运满到了前面待客的厅中。 今天请来的闺秀们没多少,正好能坐一桌,沈姝锦也没让人准备多大的客厅,只是备了个比较温馨的小厅,时令的瓜果都摆在桌子上,还有茶水糕点。等沈姝锦跟辛运瑜、辛运满来到小厅的时候闺秀们都到了,见着三人走进来纷纷站起来行礼。 厅中的人相互见了礼之后沈姝锦就带着各位闺秀们去往院子中走去,院子中早就准备好了游乐的东西,有的还是西边、南边边疆中玩的游戏。见着这么些稀奇的玩意儿,从没出过远门的闺秀们都很感兴趣,挑着自己喜欢的玩了起来。 等到了用午膳的时间,闺秀们还都意犹未尽,沈姝锦也没有藏私,让这些闺秀们挑了自己喜欢的游戏打包送到了各自的马车上,有些两家选了一样的沈姝锦也做了准备,让含霜含雪去她院子中拿了套一样的送了过去。 整体来说今天沈姝锦过的这个生辰很是高兴,送走了一众闺秀回到自己的房间,沈姝锦不其然的看到了桌子上那只精美的锦盒。含霜跟含雪见着这突然出现的锦盒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沈姝锦的房中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两只这样的锦盒。 含着满眼的笑,沈姝锦把那只锦盒拿在手中,小心的打开了盒扣。里面放着的是一只玉雕的小狐狸,后腿蹲坐,两只前爪微微往前伸出,那爪上尖锐的指尖雕刻的特别尖锐,好似下一刻就能戳进猎物的胸膛似的。 沈姝锦挑了挑细长的柳眉,伸手把盒子底部的纸拿了出来,打开来上面只有五个龙飞凤舞的字“我的小爪儿”。沈姝锦用手指一一拂过小狐狸的两只锋利的小爪子,眯起的凤眸跟那小狐狸简直是如出一辙。 “啪嗒!”一声,沈姝锦把锦盒扣上,转身递给了含霜,“好好收起来吧,与那支五色梅的簪子放一起。” 含霜谨慎的接过锦盒走到了套间中,把两只用同一种料子做成的锦盒放在一起,又锁进了衣橱中间的一个抽屉中。 ------题外话------ 来个有奖问答吧: 盛放玉雕小狐狸的盒子是什么材料的? 不知道能有几位读者留言(⊙o⊙) 蠢作者是天天的刷单机啊/(tot)/ 第一百五十章 及笄礼定婚期 沈姝锦的生辰结束之后戍边公府中再次沉寂了下来,帝都中关于沈姝锦跟叶颢康婚事言论的热度也渐渐的降了下来。流火的六月慢慢的走过,七月鬼月也一眨眼就过去,眼见着这就到了八月中秋,叶颢康的耐心也快达到了顶点。 就在宫中举办中秋宴的前一天,睿亲王府的老王妃再次登门,与和顺公主商量着订婚期一事。说的是商量订婚期,可实际上却是来催促给沈姝锦办及笄礼的。 在大晋国,没有举办过及笄礼的小姐是无法跟男方商定婚期的,就算是那种指腹为婚的婚约也是在女方办完及笄礼之后才会真正的开始订婚期,这也是为什么大晋国的女子普遍都是在十六岁以后才嫁人的原因。 和顺公主本也打算在中秋过后给沈姝锦举办及笄礼,老王妃得到准信后也乐滋滋的回了睿亲王府,拿着沈姝锦跟叶颢康二人的生辰八字看了又看。一想到自己那已经早去的女儿,眼中止不住的带上了泪花。 若不是女儿去的早,这些事情本应该是亲娘来操持,怎还能用到她这老婆子?再说那永安侯府中的两人,一个冷血无情,一个惯会做表面功夫,若是把这件事交给他们来做,估计这亲没结成,最后结成的只能是仇了。 也怪自己当年没有强硬一点,死活也不应该允了辛怡嫁过到永安候府中去,现在也不会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也不会因为叶颢康身体中有一半叶永随的血而对他不管不问。 现在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这孩子达成心愿了,这还是叶颢康第一次那面郑重的来请求她这个老婆子。 自从知道了叶颢康在永安侯府中被捧杀,名声也是让阮氏那女人给弄的让帝都中的人都嫌恶后,老王妃后悔没有早些把叶颢康接到睿亲王府中。就算是叶颢康的身体中有一半是永安侯府的血脉,可另一半毕竟也是他们睿亲王府的血脉。若是早一些把叶颢康接过来好好教导,别说是帝都城中,整个大晋国的女儿家都随意的挑。 至于叶颢康看上的沈姝锦,老王妃也是满意的很,并没有听外面人的传言就对叶颢康退避三舍。而且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老王妃也特意观察了下,之前让裴妈妈也打听过,小小年纪就能管理偌大的一个戍边公府,能力不错,就算是以后辛怡的嫁妆交道她手中老王妃也放心。 八月十五中秋宫宴过后,和顺公主就开始忙起沈姝锦及笄礼的事情来了。及笄礼对于女子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个礼程,这象征着府中的女儿已经真正的长大成人,之前已经开始议亲的能定下婚期,没有议亲的也要开始择选人家了。 而且沈姝锦的及笄礼还是建安帝下了道圣谕的,准许沈姝锦的及笄礼在宫中举行。这消息一出,帝都中又是一片哗然,对建安帝对和顺公主的宠爱又更加的加深了下感触。 大晋国自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位郡主的及笄礼是在宫中完成的,建安帝这是在和顺公主的身上开了多少先河。就上次戍边公府中小公子的满月宴,建安帝都亲自带着陶皇后驾临,送出手的礼物也都是御用之物。 现在满帝都的人都在羡慕沈姝锦跟戍边公府中的小公子,怨自己早些年怎么没选好投胎的人家,若是投生在戍边公府,还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在比自尊贵的人面前低声下去的讨好吗,早就能在帝都城中横着走了。 “郡主。”来沈姝锦房间中喊沈姝锦起床的含霜含雪一走进内室就呆住了。 那梳妆桌上堆着好几个精美的锦盒,有打开盖子的,有没打开盖子的。含霜只是粗略的瞥了一眼,就见那些敞开盖子的锦盒里全都是精美的饰品,有发簪,有耳坠,有玉镯,还有压裙角用的玉佩,每只锦盒中都是成套成套的饰品,花纹搭配的也很得当,而那些料子也是极为罕见,在别的官员家中有一样这样的饰品估计早就当成传家宝往下传了。 “含雪挑一套带着进宫,要与那支五色梅的簪子能搭配的起来的。”沈姝锦知道整个及笄礼流程,上一世簪发用的是和顺公主及笄时的那根发簪,这一世她想用叶颢康送她的发簪。 含雪走上前来把锦盒全部打开,瞬间屋子里好像变的更加的精彩夺目,柔和的晨光打在这些首饰上,让人不禁想一件件的顶礼膜拜。已有些不知道怎么选择的含雪苦着脸看了眼含霜,她好想全部都带着,就在这一整天中一个时辰换一套首饰都不能展示其中的一半。 含霜接收到含雪的目光就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让她来说她也想把这些都带着,可一想到这些首饰在外面展露的过多会给郡主甚至是戍边公府惹来不少麻烦,只能狠狠心把其余的锦盒盖子盖上,伸手把一套花样简单大方的首饰递给了含雪。而那套首饰正巧是四季花的花样,与那支五色梅的簪子也算是同种样式。 选好了要更换的首饰之后含霜含雪开始给沈姝锦梳妆打扮。因为要进宫行礼,含霜准备的是一套天蓝色的郡主正装,含雪选的首饰也多半都是水流形态的,与衣服搭配的刚刚好。 用完早膳,戍边公府一大家子就出了门,女眷跟孩子登上马车,两位男主子骑上骏马,往皇宫的方向行去。而宫中早已经把用来宴请大臣们用的宫殿打扫布置量一遍,比照的也是妙楚宫正殿大厅的样子,让一走进殿门的和顺公主还以为是被带到了自己以前居住的宫殿中。 沈姝锦及笄礼的正宾是睿亲王府的老王妃,这还是老王妃那日去戍边公府的时候特意要求的。和顺公主原本是想请姚王妃做这个正宾的,没想到老王妃自己提出了这个要求,这也从侧面看得出睿亲王府中对沈姝锦很是满意。 对于老王妃的这个请求和顺公主也答应的很是痛快,永安侯府中是那种情况,也不指望他们能为叶颢康做些什么,在得知叶永随对辛怡还有叶永康做过那些事情后,和顺公主心疼的同时也对叶永随产生了极大的厌恶,老王妃的这一做法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打了永安侯府一个大大的耳光,和顺公主没有理由不同意,而且这还是给自家闺女长脸的事。 就在戍边公府一家到达大殿之后,建安帝在小太监的一声高昂的喝唱声中由后殿来到上首的座位。由于后宫之主陶皇后已经因时疫“仙去”,建安帝身后跟着的是现在暂代皇后一职的阮贵妃与德妃。 建安帝接受了殿中大臣跟诰命夫人的跪拜之后宣布沈姝锦的及笄礼开始,一众人在嫉妒又羡慕的心情下跟着流程一步步的走下来,等沈姝锦接受完长者的赐簪之后退出了大殿,随着皇室中辈分较长的一位老者来到一旁的偏殿中换上了早已经给准备好的褙子1,再次回到大殿中。 接下来就是叩拜父母的养育之恩。因沈姝锦没有正式给谁敬过茶磕头认师,对于这叩拜恩师,则是冲着建安帝还是太子的时候的太子太傅行了一礼。最后的叩拜祖,按照建安帝的意思是拜辛氏皇族,在和顺公主的坚持下沈氏一族的族长请出了沈氏的轴子2,沈姝锦出了大殿,在挂轴子的偏殿中行了礼。 这一套流程下来,虽说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沈姝锦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出汗还不打紧,最主要的是头上戴的那些沉甸甸的发饰,压的脖子都酸疼了。 坐在偏殿中聆听长辈们教诲的沈姝锦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已经僵硬了,只凭着胸中的一口气还在硬撑着。而此时已经举行完仪式的正殿中,训练有素的宫女已经端着可口的菜样在门外等候了。本就早上没吃多少东西的沈姝锦在闻到丝丝饭菜的香气飘进自己的鼻间时,肚子有些不争气的轻响了一声。幸亏偏殿中人多,说话的的人也不少,不然这响声一准儿就让人给听了去。 沈姝锦现在有些懊恼自己的鼻子为什么对气味这么敏感了,若是迟钝些是不是就闻不到那饭菜的香味,也不会感觉自己越来越饿。 好不容易等着长者们都一一说完,沈姝锦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双腿都饿的有些哆嗦了。以往沈姝锦用膳的时辰都是固定的,今日因为要进宫还要行及笄礼往后拖延了一段时间,再加上礼毕后一些上来说话的夫人跟长辈们,也不好说些什么。与平常相比,用膳的时间已经晚了将近有一个时辰了。 这些个夫人们也不知道是不饿还是早上用膳的时候晚些,跟沈姝锦说完话后还是个个的精神奕奕的样子。含霜跟含雪见沈姝锦迟疑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连忙一左一右的搀扶住,这才免了沈姝锦在众位夫人们面前出丑。 等在宫中用完了午膳回到戍边公府之后已经都下午申时了。在宫中用膳时时都要注意自己的行为,沈姝锦饿着肚子也没吃多少东西。本来那些菜样从膳房中端出来走到大殿的时候温度适宜,正合适直接端上席桌。可因为那些夫人们拉着沈姝锦说话又费了些时间,等真正饭菜上桌的时候早都凉透了。 沈姝锦这一世的胃被养的很娇嫩,吃点凉的东西就会不舒服一整天。而且沈姝锦也很注重自己的身体,以前虽说没有嫁人的打算,可想到上一世到死都没有自己的孩子,说起来也是个遗憾。所以这世她原本打算等年纪大些的时候寻个长相端正的男子借种生个孩子,也好做一回母亲。 还有更重要的就是,自跟叶颢康互通了心意之后沈姝锦就更加的注重对自己身子的调养。叶颢康在这世上除了老王爷跟老王妃之外也就再没亲人了,永安候府中的那些人根本就不配成为他的亲人,若是有个与叶颢康血脉相连的孩子,那也能弥补下他幼时不能享受的亲情。 一回到戍边公府中,沈姝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含霜去小厨房让厨娘做几样简单些的饭菜,她自己则是扶着含雪的手僵硬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先把头上的饰品取了下来,脱下那套厚重的笄服去泡了个温水澡。 沈姝锦的及笄礼完成的第二天,老王妃就派身边的裴妈妈把选好的几个婚期的日子给送到了戍边公府中,让和顺公主在其中挑选一个迎亲的吉日。 又过了一天,戍边公府把挑选好的日子送到了睿亲王府中。迎亲的日子就定在明年端午之后,有一年的时间走婚礼的程序,时间很是充裕。老王妃像是要特意气叶永随似的,上午接到已经挑选好的迎亲日子,下午就把消息散了出去,更甚至睿亲王府中也把给叶颢康准备的聘礼单子也一不小心的被府中下人泄露了出去,这下就把永安侯府推倒了风口浪尖上。 “逆子!逆子!真是来跟本侯讨债的孽障,早知道这逆子今天能做出这么让本侯没面的事来,本侯就应当在他一下生的时候就掐死他。”叶永随前天也进宫参加沈姝锦的及笄礼了,看到建安帝对戍边公府的重视,心中多了不少想法,一心想着戍边公府那边上门来跟他们谈两家的婚事,可戍边公府的人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睿亲王府已经把那逆子的聘礼都准备妥帖了。 阮氏脸上也是一片狰狞,可叶永随正在上火,没有注意到阮氏的表情。她那天也这跟着进了宫,本想在礼仪完成后上前说上几句话的,可围着沈姝锦的夫人们太多,再加上她一向都表现的很是柔弱,想要硬挤进去也落不下面子。 “随哥哥,是不是玉儿这个继母做的太失败,二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外人来办。”阮氏眨了眨眼,泪水一下就涌现出来。 叶永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阮氏这么喊他了,这一声把他胸中的怒火全部给喊没了,看着委屈落泪的阮氏,对叶颢康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层。 ------题外话------ 注解:1褙子为成年女子所穿的小礼服 2轴子是一张写有祖宗名字以及后代逝去的人名字,过年的时候要请出来的一张长轴,最上面是最初的祖宗跟主母的画像,名字男左女右,跟族谱差不多的意思。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拜个晚年,亲们过年好 睿亲王府中的聘礼单子被“泄露”出去的第二天,永安侯府中也开始了大动作,府中大管家直接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在帝都各个顶尖的铺子中采购物品,也让帝都的人知道永安候府对叶颢康的亲事也是很重视的,采购的聘礼都是在帝都里最好的铺子中购得的,而且每家铺子都隐晦的得知这些费用都是出自中馈所有,并没有动用怡郡主的嫁妆。 永安侯府刚一有动作,裴妈妈就带着人再次来到永安候府中,跟叶永随讨要之前怡郡主少掉的那些嫁妆,一时间帝都城中不管是官员家中还是商贾家中,甚至是普通百姓家中都在议论两府之间的斗法,看热闹的看热闹,打主意的打主意。戍边公府与永安侯府的联姻给帝都的百姓们又添了一笔谈资。 到了下聘的那日,叶颢康早早的穿戴整齐,并没有从永安侯府出门,而是直接从睿亲王府中把聘礼抬了出来,先把大件整齐的码放在睿亲王府的门口。 叶颢康本打算是要骑着马匹去戍边公府中下聘的,他知道自己在帝都城中的名声不怎么好听,也不愿每委屈了沈姝锦,让别人笑话她嫁给了一个残废。可就在出发的前一刻钟,沈姝锦让人给他带了话,叶颢康这才不情不愿的让刃又把那架轮椅搬了出来抬上了马车,带着满脸的煞气进了车厢。 驾车的刃顶着自家主子浑身的阴郁气息战战兢兢的坐在了驾车的位置上,幸亏拉车的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不然一般的马匹可架不住叶颢康浑身上下的低压,指不定还没等叶颢康靠近就撒开蹄子自己跑了。 “主子,那对大雁是要放车上还是让人抬着?”刃看到下人提着装大雁的笼子赶走过来,抖了抖身体,想要赶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阴寒气息,然后才向车厢内的叶颢康禀报。 叶颢康想到今天的日子,驱散了自身的煞气,微微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让人抬着放在队伍的最前面,本少要让帝都城的人都知道本少对小爪儿的看重。” “紧跟在马车的后面,仔细着些,把笼子顶上还有两侧跟后面都搭层毡布,只留前面一侧能让人见着就成。”刃得到叶颢康的指示后对那提着大雁笼的下人吩咐道。 现在已经进入了冬日,大雁是候鸟,这个时候其余的大雁早就飞往南方温湿的地方去了,这一对大雁叶颢康养的仔细,就怕到了下聘的时候出问题,特意让阁中的人做了间温室养着,若是今天在路上出现问题,别说是提笼子的人,就是他也扛不住叶颢康的怒火。 提笼子的人也知道这对大雁的要紧性,得了吩咐之后立刻行动起来,当下就另找了一个笼子。没一会的时间就准备妥当,四人抬着能放下一只成年花斑虎的笼子,把那对大雁仔细的抱进了笼子里,只等叶颢康一声令下抬着笼子随行。 巳时整,整个送聘队伍启程。原本帝都中的人们都不知道今天是叶颢康下聘的日子,可这么一动作,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帝都城,好事儿的人纷纷从家中走了出来,来到主街上准备看热闹。 而永安侯府那边,叶永随与阮氏也早早的起来,等在了大厅中,一直到了巳时一刻都不见叶颢康回来,叶永随遣了人去睿亲王府那边询问,下人带回来的消息把叶永随又是好一顿气,直接砸了厅中的茶杯。阮氏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做的不够好。 在厅中伺候的人更加的小心翼翼,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惹到正在气头上的叶永随,打一顿事小,再给打死了,这找谁说理去?他们是家生子,卖身契可都在主子们手中,死了连去官府报备都不用,给张草席裹尸就已经是主子有慈心了。 不过叶永随再怎么生气也不敢得罪了睿亲王府跟戍边公府,只能让管家巴巴的把府中已经准备好的聘礼抬着去赶叶颢康的队伍,免得让整个帝都中的人看了笑话,说他们永安侯府不满这件婚事。 走完下聘这一程序,之后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两家共同准备了,接下来就是婚礼当天的婚服跟完婚之后的吉服。这些叶颢康也都大包大揽了。他知道沈姝锦在针线活上不怎么精通,婚服也都早早的让人开始准备了,只需要沈姝锦在红盖头的凤凰身上绣上眼睛既可。至于新郎的里衣什么的,叶颢康可不希望为了一件衣服把沈姝锦的手再给弄伤了,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日子说快也过的快,很快的就到了五月端午,由于沈姝锦要备嫁,端午当天并没有出息皇室的端午宴,戍边公府一家也在沈姝锦的劝说下没有参加,这让建安帝心中闷堵了好几天,夜夜都召幸新纳进宫的几个女子,然后让寿满把人再送回她们自己的住处,而他则是悄悄的一人来到妙楚宫中过夜。 这些消息都丝毫不差的被送到了沈姝锦的手中,有沈姝锦自己安排在宫中的人送来的,也有叶颢康特意每晚送来的。当然送来消息之后叶颢康总是赖到第二天一早含霜韩雪没有进屋之前离开。 就在建安帝夜夜都宠幸宫妃之后的几天,宫中传出建安帝身体抱恙的消息,宫中御医全部随时待命。辛运政跟辛运扬在私底下的一些小动作也慢慢的走到台面上来,大臣们站队也开始越来越明显,朝堂之上斗争也不怎么避讳了,各自都开始打算为自己支持的皇子请命封太子,更有一些大臣已经把写好的折子递了上去。 朝堂上怎么混乱叶颢康不管,更何况里面多少还有一些他的手笔。离着叶颢康与沈姝锦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叶颢康脸上每天都带着夺目的笑容,往戍边公府跑的趟数也越来越多,就怕帝都的人不知道他跟沈姝锦的婚礼已经没几天了。 ------题外话------ 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了 估算错误,还以为过年期间能更新一两章呢 没想到一下拖到了现在 第一章 大婚(一) 六月十六,是沈姝锦与叶颢康大婚的日子。 按照老王妃跟老王爷的意思是想让叶颢康从睿亲王府中出发到戍边公府中去迎亲。现任的睿亲王在辛怡未出嫁之前也很宠爱自己的妹妹,老王爷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也没有反对,姚王妃与睿亲王是同一条心,虽然叶颢康在外面的名声不怎么好听可在府中却是规规矩矩的。虽说睿亲王府中没有什么*,可她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情,自然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再加上老王妃跟老王爷都同意了,她当然也没什么意见,当下就吩咐了人开始打扫正厅。就在布置行礼厅堂的时候永安侯府那边派人来到睿亲王府。 叶永随也是被上次下聘那天发生的事情吓怕了,哪怕他不想给叶颢康把婚事办的多体面也不得不出面,自上一次下聘事件之后整个帝都中的人都在观望着永安侯府的动作,为了之后府中几位公子跟小姐的婚事也得把叶颢康的婚事给办的风风光光的。 “奴才请老王爷、老王妃安,给王爷、王妃问好。后儿就是二少与皓月郡主大婚的日子了,这是婚礼当天宾客的名单,还有侯爷与侯夫人让老奴来请王府的人去看看礼堂的布置,老王爷与老王妃都是见多识广的主子,有不满意的侯夫人也好赶紧的改进。”来的是永安侯府的总管家,说话办事都很圆滑,一张口就把永安侯的地位摆在了一个比较低的位置上,最大力度的把面子都给到睿亲王府这边。 “你们‘侯夫人’到是心胸宽广,做继室做到这个程度上的可真是不多见啊。”永安侯府的管家说完话之后厅中主子没有一个搭话的,只是老王妃身边的裴妈妈往前走了一小步,把他手中名册一手捏了过来,双手承着送到了老王妃的面前。 永安侯府的管家听到裴妈妈口中那腔调有些别扭的“侯夫人”这三个字,在心中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光想着给睿亲王府抬面子了,怎么就给忘了要真的论起来,睿亲王府中的怡郡主才能正正经经的喊上一句“侯夫人”,自己在人家正经的岳家面前喊现在的阮氏为“侯夫人”,真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小家小户出来的人,几位主子别跟奴才这等糙人一般见识。侯爷已经把当日主桌的宾客都安排妥当了,睿亲王府的宾客都是主客。侯爷还说了,老王妃跟老王爷若是不喜欢闹腾就给您们单独设上一桌,让族中辈分高的长者陪着您们二位。”管家说话更加的小心翼翼,这次绝口不提阮氏,只抬出叶永随的名头。 老王爷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喝着茶,老王妃则是接过裴妈妈手中的名册看了起来,睿亲王跟姚王妃二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老王妃手上的名册,好像能看到那名单上的名字似的,在认真的研究名单上宴请的宾客,谁也没有搭理底下自顾自说的永安侯府的管家。 管家心中的苦水是一股一股的往外冒,他在永安侯府中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了,府中的人谁见了他不点头哈腰的陪着小心巴结着,就算是在府外也有人鞍前马后的捧着。虽然之前就知道这件差事不是什么好差事,可叶永随已经吩咐下来了,不来也得来,硬着头皮赔上脸面依旧得不到人家一个正眼,管家心中也存了等叶颢康娶了亲之后要给他下绊子的心思。 好不容易等老王妃把名单都看了一遍之后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老身年纪大了,眼神不怎么好,看个名单都要这么长的时间,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 “既然你们家侯爷都已经安排的妥当了,我们睿亲王府也不好去插这个手管着别的府中的事情,就照着你们侯爷的意思去办吧。至于婚礼当天去还是不去,到时候再说。”就在永安侯府的管家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老王妃飞快的再次开口,把他想要说的话给压了下去。 “真是老咯,就让这些孩子们就给追老了。赶明儿说不准就抱上重孙了。老头子,给重孙准备好礼物了吗?还有你们,爷爷奶奶已经当过了,舅老爷舅姥姥还没当过吧,到时候礼物可不能轻了。”老王妃在裴妈妈的搀扶下看了老王爷一眼,然后就往大厅的门口走去,把厅中的永安侯府的管家当成了空气一般。 老王妃起身后老王爷乐呵呵的跟着站了起来,一边应承着老王妃的话一边也跟着往外走,睿亲王跟姚王妃也相视一眼站了起来,相携着出了大厅。 等睿亲王府的主子们都出了大厅之后,由外面走进来一位年龄在二十岁上下的男子,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还在呆愣中的永安侯府的管家,也没说话。 永安侯府的管家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之后瞬间回神,在接触到那目光主人的双眸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然后讪讪笑了一下跟在那人的身后走出大厅,灰头土脸的出了睿亲王府的大门。 三天之后,婚礼的正日子。阮氏不知道今天睿亲王府的人到底来还是不来,也没敢穿正红的衣裙,只着了件与正红差不多颜色的衣裳,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的出来二者之间的区别。 “让玉儿受委屈了,本侯之前说过……”叶永随看到阮氏的穿戴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随哥哥,玉儿一点儿都不委屈,只要随哥哥心中有玉儿,就是不让玉儿在今天的婚礼上露面玉儿都没有一丝怨言。”阮氏柔弱的走到叶永随跟前,抬手捂住他的嘴,把叶永随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挡了回去。 叶永随见着阮氏受了委屈却一副隐忍的样子,心中更加的怜惜她,捏了捏手中的一个物件,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伸手揽过阮氏在怀中用力的抱了抱。 叶颢康昨夜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也不能说都是兴奋,按照习俗,婚礼之前三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叶颢康也憋了整整三天没见沈姝锦,早就挠心挠肺的了,一晚上都在盯着房中的刻漏,恨不能那刻漏眨眼间就能到时辰。 等听到刻漏“咚”的一声闷响之后,叶颢康从床上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手脚麻利的把架在一旁的婚服穿上,脸上精神奕奕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一晚上没睡。 “主子!”刃听到房中的响动后轻轻敲了下门走了进来,看到已经穿戴好坐在轮椅上的叶颢康,嘴角狠命的抽了下。这是得有多心急,外面的马车还没架好,府中的下人也才开始准备。 叶颢康今天是看什么都很顺眼,就连刃嘴角的那一下抽搐都被他看成了微笑,“多调些人进永安侯府,今天那些想要捣蛋的一律抓起来,当场格杀勿论,这血也是红的,喜庆的日子本少不嫌弃他们来给本少贺礼。” 刃有些头疼,没听说谁家嫁娶特意要见血的,也不知道那女主子知道了之后会不会一脚把主子给踹了。 而沈姝锦这边这一觉却睡的很踏实,一觉醒来正好含霜含雪带着喜妈妈来叫她起床,之后就是全福妈妈来给她梳妆。原本沈姝锦认为上一世已经嫁过一次人,这次不会那么紧张,可跟她想的正好相反,起床的时候还没怎么样,等见到和顺公主跟全福妈妈之后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紧张了起来,听着全福妈妈最终的那些吉祥话,脸上也渐渐的被红霞掩盖。 特别是和顺公主把一本精致的小册子悄悄的塞进她手中的时候,沈姝锦都不知道要怎么动作了,有些坐立不安的小幅度的挪动着身体,右手中紧紧的捏着那本册子。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添妆的小姐们到来,沈姝锦这才平复了下自己心中的紧张,偷偷的让含霜把她手中的那本册子塞进了嫁妆中。 还没等添妆的小姐们跟沈姝锦说上几句话外面就有人来禀,迎亲的队伍已经到戍边公府门外了。和顺公主也在禀报的人身后走了进来,不舍的给沈姝锦盖上了大红的龙凤盖头,眼中含着的泪花愣是忍着没有掉下来。 大晋国可不兴哭嫁那一套,嫁女儿都是满脸微笑的送着出门,就怕亲人们的眼泪会让新娘舍不得出家门也跟着哭出来,这在婆家看来是不满意他们的意思。 沈姝锦是在盖上红盖头之后才轻轻抬起下巴,把眼中已经涌现出来的泪水憋了回去,她虽然不在乎婆家怎么看,可不想让和顺公主跟沈念祁心中难受,还有一点,听说哭嫁的女子跟丈夫在以后的生活中也不会太顺当。上一世她在盖上红盖头之后确实落了泪,今生她想跟叶颢康好好的过下去。 在沈姝锦盖上红盖头之后,外面也响起了鞭炮声,这说明新郎已经进到二门了,辛运满跟于虹立马关上了房门,甚至把窗户也关上了,只等着新郎往里塞红包“买门。” 第二章 大婚(二) 原本应该五六个红包就能开的新娘闺房门,叶颢康愣是扔了十来多个才把门给“买”开。打开门之后叶颢康看到堵门的辛运满目光微闪,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动手推动轮椅进到沈姝锦的房中,看到已经装扮好的沈姝锦嘴角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戍边公府为了今天的迎亲,不管是大门、二门,还是沈姝锦房间的门槛都卸了下来,就是为了方便叶颢康能顺畅的进来。 和顺公主现在是越看叶颢康越满意,几天前叶颢康也透了底,说已经找到了能医治他双腿的神医,在不久的将来就能脱离轮椅站起来。只不过那神医不好用他的名义收进府中,只能放在沈姝锦的嫁妆中。听到这个好消息和顺公主当然很是配合,况且说出去也是给戍边公府长脸。 沈念祁满心的郁结也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消散了不少,可对于自己闺女这么快就要嫁人还是有些不满,在沈姝锦的房门口接受了叶颢康叩拜的全礼,看到腿脚不怎么利索还依旧跪倒在地的叶颢康,沈念祁在和顺公主的瞪视下才抬手扶起了了他。 叶颢康与沈姝锦跪拜了和顺公主与沈念祁之后,把媒人手中的红绸递进了沈姝锦的手中,在撤离的时候还很坏心的捏了下她的手心,惹的沈姝锦差点没忍住一脚踩上去。 在全福妈妈的吉祥话中,沈姝锦一手扯着红绸,一手扶着全福妈妈的手慢慢爬在了沈正航的背上,由沈正航背着她送上了外面等候的花轿上。叶颢康也亦趋亦步的跟随在沈正航的身边,始终与沈姝锦并排着,并没有像别的新郎那样一直走在前面,象征着以后女子嫁到夫家之后就要一直以夫为天。 沈念祁看到叶颢康的动作脸上露出了今天一来第一个笑容,看着渐渐远去的三人,一手握着和顺公主的手一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和顺公主能靠在自己的怀中,遮挡一下已经快要流下的泪水。 辰时二刻,沈姝锦恰好坐进了花轿中,在媒人一声高唱声中八名壮士的青年稳稳的把花轿抬了起来,两边的吹鼓手也奏响了各自手中的乐器,在阵阵鞭炮声中沈姝锦的花轿紧跟在叶颢康的马车后面缓缓的开始绕着帝都城几条主街移动。 在花轿旁边的侍女则是挽着点缀着鲜花的篮子,从里面抓出铜钱、果子、糖块往观礼的人群中抛洒,这其中那个还时不时的夹杂着几块银锞子。 两边观礼的百姓们被叶颢康的大手笔震惊了下,在几个呼吸的寂静后,爆发出来更高昂的叫好声,让整个帝都城都回响着恭贺的声音,也让帝都城中的人在之后的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之后都对这场婚礼记忆犹新。 花轿绕着主街走了一遭,然后才来到永安侯府的门前,跟在沈姝锦花轿后面的第一台嫁妆刚刚来到门前,最后一抬嫁妆正好出戍边公府的大门,而且那抬嫁妆的担子都被压的有些弯曲,一看就知道里面都是实打实装的东西,没有一丝造假。 这些嫁妆中最显眼的是一辆散发着药香的马车,观礼的百姓们在得知里面坐着的是天下闻名的路神医之后,看向沈姝锦花轿的眼神都带着了然,怪不得戍边公府答应了叶颢康的求娶,感情人家已经找到了神医。 天下传闻,只要路神医出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看来这永安侯府二公子的腿离着能正常行走已经不远了,既然叶二少不是残废,这爵位*不离十的也不会落在那继室夫人所处的孩子身上。再加上这次娶的是和顺公主跟戍边公的掌上明珠,永安侯府中以后的风向可就说不准了。 差半刻午时整,沈姝锦跟叶颢康来到行礼的正堂,叶永随跟阮氏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厅中的主位上。叶颢康看着满脸慈祥望着他们的阮氏,眼角轻挑,手中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还没等主持婚礼的司仪开口,厅门外就有下人来禀,说是睿亲王府的老王爷跟老王妃已经到了大门处。厅中来观礼的宾客们一听这话,纷纷看向主座上的叶永随,其实更多的目光是在阮氏的身上,眼中都流露出有好戏看的神色。 叶永随轻轻握了下阮氏的手才起身带着管家往外走去,等迎接了老王爷跟老王妃进到正堂的时候正好是午时整,叶永随在老王妃的瞥视下请他们二人坐上了首位,他跟阮氏都站在了一旁。 看到老王爷跟老王妃坐好之后叶颢康看了眼司仪,那司仪是睿亲王府中请来的,见正主来了赶紧开始主持仪式,二拜高堂的时候拜的是老王爷与老王妃,叶永随与阮氏在厅中宾客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僵着笑脸看着叶颢康与沈姝锦拜完三拜。 等司仪高唱一声“送入洞房”之后转身要安排老王爷跟老王妃的席位,得到的却是两位老人要回府的消息,叶永随与阮氏强压着怒火把二人送到了门口,这才回到堂中招呼宾客。 再说叶颢康与沈姝锦这边。之前叶颢康住的院子已经全部都翻新了一遍,花草树木也都按照叶颢康的设计栽种一新,廊上房屋处处都挂着大红的绸缎,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破败。 “新人进房咯!”司仪满眼笑容的引导着叶颢康与沈姝锦进了新房,安排着沈姝锦坐到了那张雕着如意花卉的拔步床上。 “新人称心又如意,呈上如意秤杆挑盖头!”司仪从旁边的小几上端过放着如意造型的秤杆来到叶颢康身边,示意他挑开沈姝锦的盖头。 叶颢康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握了下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才去拿那柄秤杆,小心翼翼的把盖在沈姝锦头上的大红龙凤盖头挑开,露出里面一张明艳亮丽的脸庞。 大红的嫁衣衬着艳丽的妆容,沈姝锦原本就妩媚的眉眼现在更加的勾人,看的叶颢康立刻就想把人搂进自己的怀中好好的动作一番。 在新房内观礼的女眷们看到如此光彩夺目的沈姝锦,眼中多多少少的都带上了些嫉妒,只不过碍于沈姝锦的身份不好当下就张口说些酸话。 “新人举案齐眉共白头,合卺一杯同结发。”司仪接过叶颢康手中的秤杆,把小几上盛着美酒的两瓣苦涩的葫芦瓢捧了过来,各自交到叶颢康与沈姝锦的手中。 叶颢康挽着沈姝锦的腕子,一双明亮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红润的樱唇,凑过唇来喝下那略微有些苦涩的酒水,象征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新娘开尊接口,接子孙馍馍。”司仪见二人手中的酒水都喝了进去,赶忙把盛着子孙馍馍的小碗端了过来,夹起碗中的一个小馍馍递到了沈姝锦的唇边。 叶颢康看了眼司仪那只握着箸筷的手,眼中闪过嗜血。夹着子孙馍馍的司仪突然间感觉到后背一凉,差点把手中的东西都在地上,眼睛也往窗户的方向看来一下。只是想到现在是夏天,再冷的风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心中更是小心翼翼的托着箸筷上的馍馍。 沈姝锦倒是没有注意叶颢康的变化,双眸盯着那子孙馍馍,轻轻咬了一口。 “可还美味?”虽然司仪心中疑惑,可该进行的还得继续往下进行。 “生的!”沈姝锦说出了今天一来的第一句话。 “可还美味?”司仪换了一个后又问了一句。 “还是生的。”沈姝锦咬了一小口慢慢咽了下去。 “可还美味?”司仪又换了一个。 “都是生的。”沈姝锦咬的更少了,她知道这是必经的程序,虽然她的胃承受不住,可还是吃了下去。 “新娘子说了,要一直生。”司仪对着满屋子的人高唱到,惹来一屋子人低低的笑声。 叶颢康也因为司仪的这一句话脸上笑开来,看着沈姝锦的眼神都带上了绿光。 接着,司仪去了叶颢康与沈姝锦头上的一截头发,打成一个死结后装在一个荷包中放在了枕头下。“礼成,新郎宴客!” 叶颢康的笑容瞬间收回,看向司仪的眼睛含着凌厉,把司仪看的有些懵,不知道这新郎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 沈姝锦感受到身边有些低的气压,偷偷拽了下叶颢康的衣袖,这才让房中的气温上升了一些。 “给郡主准备些好克化的吃食。饿了就用一些,不用管那些所谓的规矩。”叶颢康的前一句话是对含霜说的,语气有些冰冷,等到后一句的时候瞬间温柔的不像话,给人感觉好像是两个人在说话。 含霜没有出声,只是为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等我,一会儿就回来。”叶颢康又看了沈姝锦一会儿才推动着轮椅出了房门,他现在恨不能直接让听风阁中的人把宴席上的菜肴全都塞进那些宾客的口中,让他们快些吃完快些走,好早早的回来陪着沈姝锦。 沈姝锦好笑的看着叶颢康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新房的门,这才收回笑容,扫视了一眼还在房中的女眷。那些女眷虽然还想套套近乎,可见到不怎么待见她们的沈姝锦也都说了几句吉祥话退出了新房。 第三章 认亲 虽然叶颢康说的很快就回来,可还是等到了天完全黑下来之后才回到新房中。身上的酒味不是很浓,想来进新房之前已经找地方梳洗过一番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小爪儿现在完完全全是我一个人的了。”进了新房关好门之后叶颢康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几步来到床前,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沈姝锦。 “小爪儿可有用些东西?”虽然心中着急,可叶颢康也不愿意让沈姝锦饿着肚子。 “含霜跟含雪已经摆过一次膳食了。外面的宾客多吗?可有人灌你酒喝?”沈姝锦见叶颢康来到自己的跟前,急忙站了起来,一双凤眸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上一世的时候钱元勋可是被灌了不少的酒,差点连洞房都没有进行。现在想来也可能那钱元勋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一来是从心底就不想与自己亲热,二来也是不大不小的给自己填了些难处。如是第二天收圆帕的妈妈没在帕子上见到应有的东西,自己以后想要在纯孝公府中立足就难了。 至于在最后还是圆了房,可能是想到之后还要利用到自己的爹爹跟大哥,这才在最后一刻行了周公之礼。 “我的酒量还不至于喝这几杯的就钻桌子底下了。再说那些宾客多数都是永安侯府的人请来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想要跟我喝酒也没什么由头。我只要把睿亲王府中来的几位客人陪好了就行。”叶颢康握住沈姝锦的手坐在了床榻上,把刚起身的沈姝锦又带到了床边坐好。 “听说老王爷跟老王妃连口水都没喝上就离开了,咱们是不是等过个一两天特意去睿亲王府中走一趟?你那么大的听风楼中应该有不好的好酒吧。”沈姝锦心中微微有些紧张,特别是看到叶颢康那双已经冒绿光的眼眸。顶不住叶颢康那赤果果的眼神,沈姝锦也只能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 叶颢康也看出来沈姝锦的别扭,那只空闲的手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腰带解开,口中也开始调侃起来。“这才刚嫁过来就开始为我着想了,外面的人还说小爪儿嚣张跋扈脾气不好,殊不知他们自己的眼皮子都多浅。” 沈姝锦被叶颢康这么一调侃心中那点紧张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抬眉瞪了他一眼,“老王爷跟老王妃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特意为咱们的婚礼走一趟怎么说也得表示一下。” “这些虚的他们都不需要,只要小爪儿赶紧给他们生个曾孙,比什么酒都好上百倍。天也不早了,咱们也合该做些洞房中应该做的事情了。”说着,叶颢康侧身压了上去,他自己的衣衫已经褪的差不多,三两下的把剩下的几件衣裳都脱了下来,大掌一挥,床幔也慢慢的落下。 “啊!”床幔中传来沈姝锦的一声惊呼,接着就变成了轻声的娇吟,偶尔还有男子低沉的暗吼。 新房中的响动一直到了下半夜才渐渐的平静下来。永安侯府中的下人们劳累了一天,睡下的虽然晚但头一挨着枕头就呼过去了,大部分的下人们一直到了第二天将要卯时二刻的时候才开始有动静。 “二哥跟二嫂可真是幸福,昨夜二哥回院子那么早,到这个时辰了还不来给父亲母亲敬茶,看来这戍边公府中的教出来的闺女确实比那些小家小户出来的人有手段。”说话的是阮氏跟叶永随的第二个第二个儿子,在府中排第三的叶颢建。 叶颢建今年也有十四岁了,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尝过男女之事的滋味,身边有些颜色的丫鬟都已经被他拐上了床。阮氏跟叶永随对这个小儿子也很是放纵,反正前面有叶良全顶着,以后管他一辈子富贵是绰绰有余,对他也没有什太大的期望。 叶永随皱着眉看了眼厅中摆放的刻漏,现在已经是辰时整了,到这个点新人还没有来敬茶,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康,二少爷这也是头一次成亲,当然会有所贪恋。皓月郡主想来在戍边公府中也是娇生惯养,没起过这么早也是情有可原。还有,二少爷是你的哥哥,做为弟弟怎么能这么评论自己的哥哥。”阮氏看到叶永随有些不愉的眉眼,很是温柔的给叶颢康还有沈姝锦开脱。 “也就是你,换成别人……本侯可不管她在戍边公府中是怎的娇生惯养,嫁到永安侯府中就是永安侯府的媳妇,断然不能还是以前的做派。老大家的,一会儿敬完了茶把你房中的《女则》《女戒》送到那个逆,老二的院子中,让二少夫人好好的看一看。”叶永随对阮氏的一再隐忍很是心疼,不知不觉间语气就带上了严厉,还差一点把之前对叶颢康的称呼说了出来,而且对沈姝锦的称呼也不像阮氏那样,直接称呼她为二少夫人,抹去了她郡主的身份。 “媳妇谨听侯爷的指派。”坐在厅中左手边第二个位置上年约二十上下的一位少妇站了起来,施施然的行了一礼。 说话的正是叶良全的正妻狄氏,出身商贾之家,可看她说话的语调跟行礼的规矩,却一点都看不出是从商户人家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官员家正经的嫡出小姐。 “啧,今天的人可真是齐全啊。”狄氏还没有坐下,厅外就传来叶颢康有些邪肆的声音,同时伴随的还有轮椅的轮子摩擦地面的响声。 “继夫人这是不知道本少今天要带着锦儿来进正厅敬茶吗?”携着沈姝锦来到大厅的门口,叶颢康的眼睛一直盯在门口那块矮矮的门槛上。 阮氏被叶永随握在掌中的手一僵,脸上的笑也有瞬间的凝固。这一切都被离她最近的叶永随看的一清二楚。 “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本侯不管你在睿亲王府中是个什么样子,在侯府中就要按照本侯的规矩办。正厅的门槛是能卸就卸的吗?还有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再坐会儿本侯是不是就直接让下人摆午膳了?” “本少的母亲?她也配这两个字?”叶颢康看向阮氏的目光带着嘲讽,收回目光的时候瞥了眼在主位左侧下手第一个位置上正襟危坐的叶良全。“本少的母亲可是在本少娘子的手中。” 这时厅中的人才看向叶颢康身边的沈姝锦,准确的说应该是看向她手中捧着的东西。叶永随看着那有些陌生的牌位,握着阮氏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就这一下,让阮氏眼中划过一抹幽暗。 “这主母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上的,就算是现在坐上了主母的位置,某些时候也应该有自知之明。”跟在叶颢康身后的刃手上一个用力,叶颢康与沈姝锦就一同进了正厅。 走进正厅的二人直接来到主座前,沈姝锦恭敬的把手中捧着的牌位放在了主位之间的桌子上。 “本少也知道你们不待见本少。时间也不早了,早早的认完亲我们也好早早的离开回自己的院子中去。省得你们不舒服,我们心中也难受。”叶颢康自己推着轮椅带着沈姝锦往后退了一步,一双墨眸定定的看着叶永随。 “随哥哥,二少爷说的也是正理儿,既然二少已经把姐姐的牌位请了出来,那玉儿就先起开些。”阮氏看着叶永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平复了下自己的思绪,很快就想到了怎样说才能对自己最有利。 “开始吧?还等什么呢?”见阮氏从主座上起身,叶颢康看了眼一旁奉茶的丫鬟。 那丫鬟在叶颢康的盯视下瞬间忘记了一切,端着托盘上的茶水走上前来。等接触到叶永随阴狠的眼神之后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手中一抖,差点儿把手中的茶水扔出去。 叶永随也只是恶狠狠的瞪了那丫鬟一眼,今天的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由得他再说些什么,想要赶紧把这茶敬完了,让叶颢康快点从他眼前消失,省的被他给气死。 原本阮氏准备要磋磨沈姝锦的计策都被叶颢康这一下给破坏了,很是不甘心的看着沈姝锦与叶颢康对着辛怡的牌位跪拜并奉上茶水。虽然没喝到他们二人敬的茶水,可该出的见面礼却一点都没有落下,这让阮氏心中又是一阵闷堵。 接下来就是叶良全跟狄氏。叶良全在名义上是永安侯府的养子,叶颢康也没等他喝完茶就错开了位置,接了贺礼之后就百无聊赖的歪坐在轮椅上把玩手中的物件。沈姝锦也有样学样的敷衍了一下,接过狄氏递过来的贺礼看都没看的就直接转手交给了身后的含霜。 叶婉琳、叶颢建与叶婉仪都比叶颢康小,不用给他们敬茶,只是沈姝锦让含霜跟含雪送上了之前就准备好的小礼物,也没有跟他们多说话。 这场原本应该很庄重的敬茶认亲礼就这么匆忙的过去了,当天中午就从主院中传出来阮氏染病的消息。沈姝锦听到后只是让柳妈妈送了些药材过去,自己没有到场。 第四章 即将开战 大婚过后的第三天,沈姝锦原本想早早的起床,与叶颢康一同回戍边公府中。谁知道开了荤的恶狼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夜里一直折腾到天将要亮的时候才停下,导致沈姝锦到了辰时的时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明天,不今天晚上开始你睡书房!”看着自己露在薄被外面的胳膊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沈姝锦狠狠的剜了叶颢康一眼,接着用手把黏在自己身上某处的大掌扯了下来。 原本还暗自偷乐的叶颢康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立马垮了下来,眼中也流露出哀怨的神色。“这才过了两夜小爪儿就开始嫌弃我了,难道是我的技巧不好。若是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赶我下床了,多练习练习才能更好的伺候小爪儿。” 沈姝锦看到叶颢康眼中的哀怨还以为他能收敛些,没想到之后的话是这样,这下不光是手了,就连脚都用上了,重重的踹在了叶颢康的小腿上。扯着薄被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剩下床上光溜溜的叶颢康。 “小爪儿想要看我的身体直说就好,用不着这样。既然小爪儿有这样的爱好,那以后只有咱们在屋子中的时候谁都不要穿戴这些累赘的东西了,省的最后着急了又给撕坏了。”叶颢康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身体,眼中又染上了火热的情丝。 “流氓!”沈姝锦把被子扯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还没等她把另一床被子给叶颢康遮上,他就说出了这番话,让沈姝锦那扯被子的手一僵,瞬间一个翻身躲到了床榻的里侧。 “小爪儿再不起今天咱们可就不用出这间屋子了。我是无所谓了,反正在外面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听的,再加上对岳家无礼这一条也不在乎了。”叶颢康看着面上染上红霞的沈姝锦喉头一紧,身体也起了些反应,可想到今天的日子,又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沈姝锦抬眼看了看屋中的刻漏,在看到已经是辰时过半刻的时候,也不管叶颢康还在光溜溜的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从床上裹着锦被就要伸手拿一旁的小衣。 “再香艳的都被看过了,现在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伺候自己的娘子穿衣也是作为相公的一项义务。小爪儿可不能就这么夺了我这项义务。”眼见着沈姝锦的手已经触到了小衣的一角,叶颢康动作更快的把那件搭在一旁的小衣抢过来,三两下的就把沈姝锦身上的薄被扒下来,咽了好几口口水才给沈姝锦把小衣穿上,然后把里衣给她套上,再接下来就是昨夜已经都准备好的外裙。 当然在穿衣裳的时候叶颢康也没闲着,该揩油的地方一点都没落下。只不过最后受苦的还是他自己罢了。 等沈姝锦穿戴的差不多的时候,叶颢康依旧是刚起床的样子。刚开始的时候沈姝锦还有些难为情,可到后来也想通了,这是自己的男人,不看白不看。只不过从头到尾沈姝锦脸上的热度都没有降下来。 等叶颢康跟沈姝锦二人都准备妥当之后已经是辰时三刻多了,真正登上马车的时候都过了巳时了。阮氏跟叶永随在新婚第二天被叶颢康刺过那一下之后对他们二人也是眼不见心静,更何况现在阮氏还在“病”中,回门的礼都没有给他们准备。 不过叶颢康原本也没指望叶永随跟阮氏能给准备些什么,回门礼他早就让听风楼中的人准备妥帖了,都是针对每个人的不同爱好准备的,就连最小的沈涵也备上了一份厚礼。 就在沈姝锦三朝回门的几天后,阮氏终于给叶良全定下了一个良妾,是帝都中一个五品官员家中的庶长女,这身份给叶良全当良妾也算是给了她脸面。 “二少爷,侯爷请您跟二少夫人去前面的厅中,今日海姨娘要给大少夫人请茶。”叶颢康跟沈姝锦起来没多长的时间,外面就有小丫鬟来禀,含霜接了消息之后报了进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弄进府来,阮氏为了叶良全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叶颢康手中还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的给沈姝锦搭理着一头乌发。 跟在含霜身后进来的含雪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叶颢康的手,就怕他不小心扯到沈姝锦。自从二人成亲之后,叶颢康已经不满足于每天给沈姝锦穿衣,连早上的梳洗也包揽了下来,让含霜跟含雪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每天早上都在外室大眼瞪小眼的对视。 “怎么了?这姨娘来头不小?”沈姝锦听出来叶颢康语气中的不屑,有些疑惑的微微偏头询问。 “那海姨娘只是个五品官员家的庶长女,可她的生母却是思远候的庶女,在闺中的时候很得老侯爷的宠爱,与嫡姐魏可人的关系也不错。魏可人现在可是宫中的良妃,身下有个能力不错的六皇子辛运扬。现在阮氏给叶良全纳了这一个良妾,别人不知道她的意思,我还是能看得出她的意思的。” “她想让叶良全继承爵位?”沈姝锦略微一想,也知道了阮氏的意思。 “还以为她有多了解自己的儿子呢,叶良全早就是三皇子辛运勉的人了,现在阮氏想把他推向辛运扬那边,也不知道是帮忙还是添堵。”叶颢康把沈姝锦的头微微调整了一下,让她的脸正对着铜镜。 “辛运勉?就知道那是个深藏不漏的狐狸。”沈姝锦早就知道辛运勉不想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与世无争,谁知道私底下竟然把叶良全也收到了他的麾下。 “他们争他们的,跟我们没关系。若是建安帝真的想要动手,咱们给大晋国选个能担得起这个重责的皇帝就是。”叶颢康突然想到了对和顺公主还有沈姝锦都有想法的建安帝,眼中闪过阴郁。 “好了,小爪儿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比含雪梳的好看吗?” 沈姝锦从镜中看到那有些歪斜的发髻,嘴角有些微抽,若真是顶着这么一头发髻出去,还不得笑坏了府中的人,更别说今天还要到厅中去见人。“含雪来,出门还是梳出嫁夫人的头好些。”沈姝锦说的比较隐晦,她怕打击了叶颢康,最后还得自己在床上补偿回去。 叶颢康也看出来自己的手艺不怎么样,摸了摸鼻子往旁边退了一步,空出位置来让含雪给沈姝锦梳头。 没一会儿,沈姝锦就打扮好了,叶颢康伸手把沈姝锦揽到自己的腿上,推着轮椅出了房间,往前面的厅中行去。 “贱妾给姐姐问安。”等人都到齐了之后,海姨娘面带粉红的端着一杯茶来到狄氏跟前,很是规整的跪在了蒲团上。 “妹妹不必多礼,现在起咱们都是大爷的人了,以后只要咱们姐妹好好的把大爷伺候好就成。”狄氏脸上带着微笑虚扶了一把海姨娘,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从后面的丫鬟手中拿过一直发簪给海姨娘簪在了发间。 阮氏坐在主座上很是满意的看着底下相处和睦的妻妾二人,也从付妈妈的手中接过一个锦盒,“以后可要好好的与全儿院中的人相处,早些给全儿诞下一儿半女的。” 站起来的海姨娘款款来到阮氏跟前,一旁的丫鬟很有眼色的把蒲团也挪了过来。 “贱妾定会遵从侯夫人与姐姐的教诲,早些为大爷开枝散叶。”海姨娘双手举过头顶接了阮氏手中的锦盒,眼中闪过得意,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娇俏。 厅中的人都在注意着阮氏与海姨娘的动作,沈姝锦却在转眼间看到了狄氏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心中暗自撇嘴,看来这狄氏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永安侯府的后宅以后可是有好戏看了。 只不过这戏可别演到自己的眼底下,不然她不介意让这“风平浪静”的永安侯府起些风,添朵浪。 “小爪儿可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了?怎的笑的这么欢快?”一直注意着沈姝锦的叶颢康第一眼就发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伸手抓着沈姝锦的手,用食指在她掌心轻轻画着圈圈。 沈姝锦娇嗔的瞪了叶颢康一眼,想要收回自己被握着的手,可挣了几下都没有挣开,最后也只能放弃,反正他们现在是新婚期间,有些过规矩的行为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这茶也敬了,以后就是侯府中的人了,一些规矩就要好好的遵守,万不能因着自己的身份就自视过高。”叶永随这话虽然是对海姨娘说的,可那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沈姝锦的方向,厅中的人都能明白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府中也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用过膳了,午膳就摆在厅中吧,也算是府中添了新人的宴席。都散了吧,等到了午膳的时候直接过来就好,就不要让人去院子中一个个的请了。”叶永随见沈姝锦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又生气一股怒气,更加坚定了自己前几天的决定。 ------题外话------ 亲们还记得第一章一出来就被嫩死的海姨娘吗,现在隆重登场了(⊙o⊙) 第五章 开文第一章情节 距海姨娘进府又过了十几天,永安侯府的后院中还算是平静,只不过海姨娘这段时间得了叶良全的宠有些自傲,虽没有正面的跟狄氏争宠,可这些日子都紧粘、着叶良全,晚上的时候也是使尽了浑身的解数留人,让狄氏独守空房的过了些日子,就连原本应该在正妻房中过夜的日子也被海姨娘给霸占了去。 “二少夫人,戍边公府那边来人传话,圣上下了口谕明日一早让您跟公主一同进宫一趟。”用完午膳之后,沈姝锦褪下外裙刚要歇晌,柳妈妈就带着这个消息走了进来。 “建安帝想干什么!”正在伺候着沈姝锦宽衣的叶颢康一听这话,身上立刻涌现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进来禀报消息的柳妈妈只觉得房间中瞬间凉爽了不少,在这夏日中清爽了不少,可不一会儿这凉爽就渐渐的变成了阴冷,与寒冬腊月的相差无几。 “来禀报的人说是自二少夫人成婚之后还没去宫中走动,圣上作为娘舅也想当面给二少夫人一些赏赐。”柳妈妈的声音中有些颤抖,她实在是有些扛不住叶颢康身上的气势。 “来送消息的人走了没?若是没走的话劳柳妈妈再跑一趟,告诉他,明日一早让娘亲在府中等候,我们从戍边公府那里一同进宫。”沈姝锦伸手拉了下叶颢康的袖子,示意他控制下自己的情绪。 叶颢康有些不情愿的收起了满身的戾气,房间中的温度才一点点的恢复正常。 “我心中有数,若是建安帝真的想要对我跟娘亲做些什么,我荷包中的药粉可不是白炼制的。”等柳妈妈退出房间之后沈姝锦才开始安抚一脸不愉的叶颢康。 “再者说了,听风楼中那么多高手,你若是不放心,多派几个人跟在我身边不就好了。”看到叶颢康的脸色明显也有了好转,沈姝锦拉着他的手圈住自己的腰身,身体也顺势倒在了叶颢康的怀中。 香玉满怀的叶颢康有再多的不满也被沈姝锦这么一弄给瞬间治愈了,“若是……他真的做出了什么下脸面的事情来,本少不介意现在就让那宝座的主人换人。”说着叶颢康的唇准确的印在了沈姝锦那张水润的樱唇上,辗转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沈姝锦有些娇喘的摊在叶颢康怀中,虽然房间中放着冰桶,可她的身上还是也出了一层薄汗。对于叶颢康的热情,沈姝锦至今都没有完全适应,每次都是软绵绵的败下阵来。 “知道你厉害,也用不着这么显摆。”等沈姝锦的气息平稳下来后抬头剜了眼也要康,放在他腰间的手也转了个圈。 叶颢康斯斯吸了两口气,眼中的*瞬间变成了委屈,“小爪儿真狠,肉都要被扭下来了。” “就你那腰,还有肉?我都嫌弃累手。”沈姝锦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忽略了叶颢康眼中的调侃。 “腰好才能使得上力气,不然小爪儿怎的每每都求饶?”叶颢康笑的有些得意,就连腰间的疼痛也都感觉不到了。 二人在房中闹腾了一会儿,直到刃把听风阁的消息送过来,叶颢康才开始处理正事。只不过在他处理事情的时候依旧把沈姝锦困在自己的怀中,时不时的啄上两口,把“沉迷美色”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第二天一早,沈姝锦就穿上了郡主的大妆,坐着马车先去了戍边公府那边,之后跟和顺公主二人进了宫,也没在宫中用午膳,接了建安帝的赏赐之后就告辞,陪着和顺公主先回了趟戍边公府,用完了午膳之后才回了永安侯府。 (接上开文第一章的剧情) “二少夫人,人已经给大爷那边送过去了。大爷不在府中,是大少夫人出来接洽的。侯夫人那里奴婢也使了人过去说了一声。”等沈姝锦换下身上的行装之后柳妈妈走进来把之后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的说了一遍。 “需要派人去护住牛小花跟她的家人吗?”柳妈妈想到那个会调香的丫头,若是自家郡主想要把狄氏扯出来的话可少不了她这个人证。 “不用那么麻烦了,既然拿了银子办事就要有被发现的准备,即便是最后丢了性命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己一人犯下的错最后却连累到家人,这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沈姝锦揉了揉发顶,戴了那么长时间沉重的发饰,头皮被扯的有些疼。 “二少呢?”自沈姝锦回到房间后就没有见到叶颢康,相对于以往整天被粘着,心中难免有些不适应。 “二少一早在您出府之后也出去了,午膳的时候也没有回来用。”柳妈妈目光微闪,上午的时候她偶然听到府中的下人们嘴碎,说是二少对新夫人热乎了一阵之后失了新鲜感,估摸着又去盈袖阁中风流去了。 “知道了,我先去躺一会儿,不用特意来叫。”早上为了不让和顺公主等,也为了不在宫中用膳,沈姝锦起的早,本来打算一回来就去休息的,谁知道又出了海姨娘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她的眼皮都有些沉了。 “对了,沈诺那边,让他给宫中的人传话,多盯着些阮贵妃的宫中,若是有可能的话送个对书画有些研究的人进三皇子府中。”想到前几日叶颢康跟自己说过的话,沈姝锦微微皱了下眉。 今天建安帝看和顺公主的目光已经不那么热切了,可看向自己的眼神却透着着丝丝邪气,让沈姝锦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为了将来不至于太过于被动,现在也应该好好的开始筹谋了。 “奴婢记下了,等二少夫人歇下之后就去宅子中走一趟。”看到沈姝锦那昏昏欲睡却还要忧心思考的样子,柳妈妈把口中想要说的关于叶颢康的话咽了下去,行了一礼之后推出了房间,好让沈姝锦好好的休息一下。 当天晚上叶颢康回来后还没等沈姝锦回过神来就给她来了个无比缠绵的热吻,直到沈姝锦有晕厥的感觉后才放开她。 “小爪儿感觉李贵嫔所出的八皇子怎么样?”叶颢康一把抱起沈姝锦双双靠在了床边的软塌上。这软塌还是叶颢康特意根据沈姝锦房中的摆设打造的,他知道沈姝锦最喜欢靠在软榻上从窗户往外看。 “怎的突然问这个问题?”沈姝锦靠在叶颢康的怀中,有些疑惑的抬头,露出一张微微有些红肿的樱唇。 “建安帝在那张椅子上坐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久的都有些脑袋不清醒了。大晋国可不需要这样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帝王。为了大晋国的百姓,本少好心的给他们换个有能力的皇帝。”叶颢康眉尾轻扬,目光中说不出的邪肆。 “咱们叶二少什么时候开始有忧国忧民的心性了。”沈姝锦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眉尾也跟叶颢康一样往上挑了挑。 “本少一直都是心怀天下的,小爪儿现在才知道吗?看来小爪儿对本少的了解还是不够啊,今夜本少定会让小爪儿从里到外的还好了解一番。”说着,叶颢康又开始不正经起来,语气中也带上了调侃,就连称呼都变了。 “是吗?那本夫人可要好好的承叶二少的这份情。”说着,沈姝锦环着叶颢康的腰往上蹭去,眼中也带上了魅色。 叶颢康惊讶于沈姝锦今天的主动,慢慢放松了身体想要享受一番。沈姝锦也在叶颢康身上肆意的动作着,把叶颢康惹的气息也渐渐的沉重了起来。 “啊,本夫人突然想起来,今天可不能如了叶二少的意了,下午起来的时候本夫人的小日子来了。”沈姝锦的眼中流露出狡黠,在叶颢康反应过来之前退出了他的怀抱,躲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了。 “小爪儿!”叶颢康感觉刚才自己都快要爆炸了,可没想到沈姝锦一盆凉水泼了过来,让他有火都没地方泻。“给本少等着,过几天有你好看的!” 叶颢康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下半身,口气有些抑郁的吩咐刃抬了凉水进来,自己则是褪下外衫,瞪了眼依旧在偷笑的沈姝锦,然后踩着重重的步伐走进了盥洗室中。 海姨娘被杖毙后的第二天,牛小花的尸体也在永安侯府后花园的小荷塘中被人打捞了上来,看那样子是刚刚投塘没多长时间。而且在她的房中还发现了一封遗书,上面交代了她为何要设计海姨娘与沈姝锦,还特意写明此事与狄氏无关,全都是她自己的意思。 沈姝锦听到含雪的禀报之后只是笑了笑,这么明显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狄氏这也是下策中的下策,这件事估计也让阮氏开始注意到她了,以后的日子狄氏行事应该会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而海姨娘的娘家那边,听到自己的女儿被沈姝锦给杖毙了,海姨娘的亲生母亲立即让人把消息传进了思远侯府中,又让人给宫中的良妃递了消息,良妃虽然没有当下就表态,可随后就把辛运扬招进了宫中,母子二人在冰泉宫中说了一下午的话。 第六章 冰水醒神儿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也渐渐的转凉,建安帝的“病”也时好时坏的拖拉着,朝堂上请立太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辛运扬跟辛运政插手的事情也越来越多,甚至于这两派的大臣在街上见了面都能相互的刺上两句,帝都中的百姓们也感觉到了这段时间不平常的气氛,行事也都小心起来,就怕哪天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冲撞了正在火头上的贵人,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果。 “二少夫人,刚刚侯夫人那边的人来传话,说是中秋佳节马上就要到了,您作为头年的新媳妇,这次府中的中秋家宴让您来主持。”柳妈妈得了阮氏的人传信之后就来到沈姝锦的房中与她禀报了一番,并把往年家宴中需要的菜色单子呈了上来。 “只有菜样单子没有给银两?”沈姝锦只是瞥了眼柳妈妈手中的单子,并没有接过来。 柳妈妈见沈姝锦神色轻轻的摇了下头,把是的单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真是打的好主意,让本少夫人出钱,好名声还得按在她的头上。只不过本少夫人可不是能忍得了气的人,走,去跟咱们的侯夫人要银两去。”说着,沈姝锦理了下自己的衣裙,扶了下含霜的手,一个巧劲站了起来。 “费那么多心思干嘛,直接回了不就行了,还得小爪儿劳心劳力的操持一大家子的膳食。累着了心疼的可是本少。还有府中那些人可都是阮氏用惯了的,在私底下还指不定怎么给小爪儿添堵呢,若是弄不好这场家宴,以后我要继承爵位的时候别人肯定会拿出这件事来说道,本身我的名声就不好,再没有一个贤内助,到时候怎能撑得住整个侯府。”叶颢康从里间换好衣裳走了出来,一把把沈姝锦环在了怀中。 自前几日开始叶颢康就在府中“习练”着依靠双拐走路了,这消息也被府中的下人们传了出去,有陆神医的名头在外,在外面也没引起多大的响动,可在阮氏与叶永随的心中可不敢说了,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叶良全,指不定几人正在暗中商量着怎么再次让叶颢康“残废”呢。 “后宅的事自有后宅的手段,既然阮氏已经给本少夫人下了战书,本少夫人若是不接下,还不定被他们怎看扁呢。”沈姝锦见屋子中还有人叶颢康就这么动手动脚的,在他怀中用力挣了挣,想要退出来。 叶颢康听着沈姝锦口中“本少夫人”一个接一个的,心中很是高兴,知道她脸皮薄,也没使坏,三两下的就让沈姝锦从他怀中挣脱出去,心中却在想着晚上要怎么找补回来的情景。 知道沈姝锦带着柳妈妈还有含霜含雪出了房间,叶颢康才把刃叫了进来,“叶良全那里查的怎么样了?” “至今还没有什么大动作,跟往常一样,私底下倒是与辛运勉见过几次。属下还注意到,之前矿山的那件事最上头的那人可能是三皇子辛运勉,叶良全利用岳家跑商的途径把那些已经开发出来的铜矿运到了好几处场所,只不过狄家并不知道叶良全的动作。”刃进来后双眼一直望着地上,他可记得上次不小心看了眼沈姝锦梳妆桌上的一枚簪子之后去“炼炉”中呆了一整天的经历。 “没有跟侯府中那些暗中的人联络过?”叶颢康已经知道了叶永随把永安侯府中那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叶良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就不信叶良全没有一点动作。 “没有,想来是不想让辛运勉知道他手中还有这么一张底牌吧。历任的新皇都是在老皇帝弥留之际才知道这一消息,就算是没有当面交代,也在继位的密诏中记载了。辛运勉现在还只是个皇子,以后的皇位谁知道是哪位皇子能坐上去,叶良全也不傻,当然不会把自己的一切都跟辛运勉说的明明白白。”刃跟也良好接触下来的这几年来,到是有些佩服他的心智。 可佩服归佩服,还达不到让刃动摇自己信念的程度。再者说了,有叶颢康这个聪慧嗜血的主子在前,谁还看的上能力稍有些出彩的叶良全。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让阁中的人好好的盯着。还有,少夫人身边的护卫也多增加几个,要女的!”叶颢康好似无骨的斜靠在软榻上,目光有些迷离的望向窗外。 刃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叶颢康的吩咐之后才应了一声,几个起落之后悄无声息的出了永安侯府。 离着中秋家宴还有两天的时间,沈姝锦正式接手了府中开办宴席的事务。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沈姝锦就已经穿戴好了坐在了沁心苑正堂的座位上。 沈姝锦到的时候厅中还没有一人,等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第一个管事才懒懒散散打着哈欠的来到厅中,给沈姝锦行礼的时候也很是敷衍,也没等沈姝锦开口就坐在了厅中的座位上,用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自第一个管事的人进到厅中后,又有几个管事陆陆续续的来到厅中,跟前面的那管事一样,草草的行了一礼后各自找了座位坐下,聊天的聊天,打瞌睡的打瞌睡。 “柳妈妈,给各位管事的醒醒神儿!”卯时过三刻,沈姝锦见厅中的管事都已经到齐了,开口说出了今早来到厅中后的第一句话。 柳妈妈领命后带着几个粗使的婆子来到主座屏风的后面,抬出两个大木桶,二话没说的从桶中用水瓢舀了一瓢水,冲着坐在主座下手第一个位置上的管事泼了过去。 “嗷!那个混蛋敢给你爷爷泼冰水!”坐在座位上的正是第一个进来的管事,虽说坐着睡的不舒服,可还是能偷下懒不是,正做着美梦呢就要被柳妈妈一瓢水给泼没了。 沈姝锦让人准备的可不是一般的凉水,八月的天这井水也凉不到哪去,就算早上稍稍有些凉意,水温还是能忍受的了的。这两桶水可是沈姝锦让叶颢康从听风阁中取了不少的碎冰一直装在桶中,就在刚才柳妈妈进屏风后面取桶的时候还特意又往里倒了些冰块。 “本少夫人还真不知道本少夫人的爷爷有这么年轻。”沈姝锦等柳妈妈把水都挨个淋了个遍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好像还特意气人似的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二少夫人,虽然我们都是府中的下人,可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吧。侯夫人让我们几人这两天听从二少夫人的吩咐,我们什么都没做怎的就让人演这么一出?”第一个被淋的那个管事站了起来,抖着身体双目含怒的瞪视着沈姝锦。 其余被冰水淋到的管事也开始七嘴八舌的为自己抱不平,大厅中瞬间乱成了一团。 “作为下人,在主子面前开口闭口的以‘我’自称,这永安侯府真是好规矩,本少夫人刚进府那阵侯爷还让大少夫人给本少夫人送去《女则》、《女训》好好研读,看来要好好被管教的可不止本夫人一人。”沈姝锦抬眼对上那管事的双眸,眼中锐利的目光像把剑一般直戳管事的眼底。 管事们被沈姝锦的气势一压,心中慌乱了一下,刚才还有些理直气壮的询问现在也无法再开口了。 “别欺负本夫人不懂永安侯府中的规矩,府中下人们卯时前就要起床为主子们准备梳洗的东西以及早膳,虽说管事们可以起的晚些,可也应该在卯时的时候到主母的房中开始报备这一整天要做的事情。本少夫人可是在卯时一刻的时候才来到厅中,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进来。” “这位管事进来之后却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连给本夫人的礼都没有行完就兀自找地方继续美梦。剩下的人也都没规没矩的乱来一通,现在已经是卯时三刻了,你们人才到齐,本少夫人只是让你们清醒下,你们都还有理了!”沈姝锦说出口的话很是柔和,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可就这柔和的口气在厅中管事的耳中比训斥他们一顿还要惊恐。 “看来你们对本少夫人的意见还真是不小,既然如此本少夫人也不讨这个嫌,中秋家宴还是交给侯夫人来办理吧。许是本少夫人的规矩真的学的不好,赶不上永安侯府中的形势,本少夫人这就回戍边公府中去好好学学规矩,等把规矩学好了再回永安侯府中。”沈姝锦看也没看厅中那些跟落汤鸡似的管事们,从主座上起身,目不转睛的带着含霜含雪出了大厅。 剩下的柳妈妈则是吩咐着那几个粗使婆子,抬着木桶跟在沈姝锦的身后也退出了厅中,此时的大厅中就只剩下满身湿透的几位管事,相互看了几眼,脸色青白的呆愣在那里。 他们是接到了阮氏的暗示,要给沈姝锦来个下马威,可这下马威没使成,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若是让阮氏知道沈姝锦撂挑子不干了要回戍边公府,他们几个还不得被当成靶子扔出去,让沈姝锦彻底的出完了气才算完事? 几个管事抖了抖身子,也顾不上身上已经湿透的衣裳,急忙退出了沁心苑,往阮氏的院子跑去。 第七章 一计不成再使一计 阮氏今天没有那么早就起床,反正管事不会来她院子中报备。原本想着多睡一会儿,只等起床后看沈姝锦的笑话,没想到就在做美梦的时候付妈妈敲响了阮氏的房门。 昨天阮氏来了小日子,叶永随不方便宿在她这里,就去了其他妾室的院子中。付妈妈在敲了几下房门后就进了屋子,也不怕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的景象。 “侯夫人,几位管事在咱们院子外请见。”付妈妈来到阮氏的床边轻声对着里面还在睡的人说道。 阮氏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跟她说话,也只听清了“几位管事”这几个字,她还以为管事们在沈姝锦那边得了便宜,现在来她院子中给她复命来了。高兴的阮氏瞬间睁开双眼,翻身掀开锦被坐了起来,伸手撩起床幔穿上鞋子就要自己动手穿衣裙。 “侯夫人,早起天凉,您还是穿的厚实些再出去吧。”付妈妈见到阮氏脸上的笑容,拿衣裙的手有些微微僵,话语中也添了些小心。 阮氏不知道外面的几个管事们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付妈妈可是知道的清楚。何况那些管事把沈姝锦说过的话都跟付妈妈说了一遍,付妈妈听后心中也是一震,有些懊恼当初阮氏要行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劝着她些。 沈姝锦的娇悍她可是清楚的很,也与阮氏说过一两句。可阮氏并没有当回事,也是阮氏在永安侯府中这些年过的有些顺风顺水,对沈姝锦这个刚嫁进来到新妇有些轻视,更何况当时沈姝锦“名声大噪”的时候是在三年多前,到现在早已经被帝都中的人都已经渐渐的遗忘了,更别说之前就对沈姝锦没什么关注的阮氏了。 阮氏想到这几日正是自己特殊的日子,轻易可受不得凉,暗暗压了下兴奋的心情就着付妈妈的手开始穿戴起来。 “快快,那几位管事现在已经在厅中等候了吧?”穿戴好的阮氏已经等不及想要从那几位管事的口中知道沈姝锦吃瘪的样子,就连一旁付妈妈那有些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要怎么说的为难样子都没有发觉。 “侯夫人……”欲言又止的付妈妈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以免过后阮氏生气的时候把火都撒在她身上。“几位管事在二少夫人的院子中被淋了一身的冰水,形象有些不雅,需不需要让他们收拾一番再来回话?” 阮氏听了付妈妈的话后有瞬间的怔愣,有些不明白她口中的话语的意思,回头疑惑的看着付妈妈,往房门口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淋了一身的冰水?这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跟本侯夫人好好的说道说道。”阮氏的声音有些低沉,让本就心中不安的付妈妈浑身打了个激灵。 付妈妈也不敢有所隐瞒,她是从丞相府中跟过来的老人,知道阮氏私底下的真实面容,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柔弱,甚至还有些残忍,低眉顺眼的把那几个管事的话原原本本的跟阮氏说了一遍。 虽然付妈妈没有在这件事上添油加醋,可阮氏能想象的到当时沈姝锦嚣张的气焰,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扭的不成样子,绣上的花样也有几根丝线被她的指甲勾了起来,破坏了整个花样的精美。 “那小蹄子说了要回戍边公府?付妈妈赶快去车马房那边看看,若是那小蹄子让人备车,一定要拦下来。”盛怒中的阮氏还是有些理智的,想起来沈姝锦说要回自己的娘家好好学规矩,心下一顿,急忙吩咐起来。 “奴婢这就去,侯夫人您消消火,可别让那些不着四六的人给气坏了身子。您现在可是特殊的日子。”付妈妈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中秋家宴新妇不在府中而是回了娘家,先不管是谁对谁错,传出去别人首先想到的是永安侯府给新妇容不下刚进门的媳妇,不然也不会让人家在这么重要的节日回自己的娘家。 阮氏哪还管自己的身子能不能被气坏,一想到外面的人对永安侯府,特别是对自己有了不好的看法,阮氏心中就窝火。当年她进永安侯府有的时候帝都中有很多质疑的声音,这些年阮氏做足了面子才换来外面的好名声,若是沈姝锦这次的事情传了出去,自己建立起来的温柔贤惠的形象肯定会被破坏,那些本就对自己两面三刀的人更会抓住这次机会给自己难看。 一盏茶之后,付妈妈回到了阮氏的房中,见到满脸焦急的阮氏,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开这个口了。 “说!”阮氏看到付妈妈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好处理了,这时候到是平静了下来。 “二少夫人的车架在一刻钟之前就往戍边公府那边去了,用的是戍边公府中带过来的马车。”付妈妈剩下的话没有说,阮氏也知道她的意思。 永安侯府后宅中的人要用马车肯定得通过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允许,现在沈姝锦已经离开了一刻多钟,车马房那边也没人来禀报,这种脱离自己掌握的感觉让阮氏由心底升起一股危机,也开始重视起自己以前没怎么放在眼中的沈姝锦。 “让人准备马车,本侯夫人要亲自去戍边公府门上去请罪。”阮氏,理了理梳理的整齐的发髻,一脸平静的站了起来对付妈妈吩咐道。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她要最大程度的把自己在外面的名声维持住。虽然自己不是沈姝锦嫡亲的婆婆,可也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夫人,沈姝锦的长辈。让一个长辈到自家娘家门上请罪,沈姝锦有再大的理也会受到百姓们的置喙。要知道大晋国可是以“孝”为首,一个“孝”自可能就是一把不见血的杀人刃。 阮氏的马车刚一出门,之行了十几步的距离,外面的议论声就传进了车厢,那声音也越来越大,说的无非就是永安侯府的当家主母表面大方,背地却为难新妇,甚至把人给逼回了自己的娘家。 永安侯府的马车上都有府中特有的标识,认出这马车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往马车这边凑上一凑,想要看看里面坐的是府中的哪位主子。 这时候恰好不知道从哪吹来一阵风,撩起了车厢的窗帘,露出里面阮氏一张保养得体的面容。虽然帝都中的百姓们不认识阮氏,可看到那马车中人的穿戴也能猜的出一二,纷纷对着马车指指点点起来,严重影响到了马车的速度,更甚至百姓们越集越多,把阮氏的马车给堵在了一条辅路上,半天没动上一动,最后还惊动了守卫帝都的巡卫军,出动了一个小队才把阮氏的马车“解救”出来。 当然阮氏也没去成戍边公府,更没有给沈姝锦请上罪。被巡卫军“解救”之后就让人架着马车回到了永安侯府中,双目含泪的飞奔回自己的院子,关起院门谁也不准进去。 叶永随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闯进了阮氏的院子,一直哄了一个上午才把人给哄好,还答应了再给叶良全纳门更好的妾室进门。还有沈姝锦跟叶颢康那边,叶永随也承诺了阮氏,会好好的让他们学学府中的规矩,收收他们的性子。 当然叶永随在承诺这些的时候阮氏像往常一样含着泪给他们二人推脱,这又惹来叶永随的愧疚跟怜惜,若不是阮氏现在无法伺候他,二人早就滚到床上活动去了。 再说沈姝锦这边,回到戍边公府中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那几个给她难看的管事就求到了府上,大有沈姝锦不回永安侯府他们就一直跪在戍边公府门口不起的意思。 沈姝锦得到消息后也没为难他们,当下就回到了永安侯府中。这件事一开始沈姝锦就没想要跟阮氏怎么样,只是阮氏出手了她理所当然的就要应战,让阮氏知道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人人揉捏的主儿。 永安侯府的中秋家宴还是沈姝锦主持的,那些管事们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办事的时候都很利落,好像之前为难沈姝锦的不是他们这几人似的,更甚至那样子原本就是沈姝锦的心腹,事事都办在沈姝锦开口之前,所以这场家宴也没让沈姝锦费多少精神。 可就算是这几个管事之后都事事顺着沈姝锦的意,她也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每件事都让自己的人再核实一遍才实施,就怕一个大意了就让阮氏给搬回去这一局。 “侯夫人,这次沁心苑那边的那位在帝都中得不少的好名声,府中一些眼皮子浅的也开始往沁心苑那边靠了。”中秋家宴之后,阮氏越发的沉静,让付妈妈都有些摸不透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不就是一点名声,有她哭的时候。沁心苑那边的丫鬟安排进去了吗?”阮氏拿起梳妆盒中的眉笔细细的在自己眉上涂抹着,没一会儿那有些淡的就变的黑密起来。 “自牛小花的事情之后,那位就把沁心苑中侯府安排下去的人都撵了出来,现在沁心苑中伺候的都是戍边公府跟睿亲王府的人。” “没有人不喜欢银子,只要大把的银子砸下去,终会有心动。”阮氏最后把眉尾勾了道魅惑的弧度,整张脸与之前相比添了不少的媚色。 第八章 收新人 “奴婢知道怎么做了。”阮氏只是说了一句,付妈妈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不亏是相处了多年的主仆。 “去二门那边问问侯爷回府了没,前几日本侯夫人不方便,现下已经可以伺候侯爷了,万不能让那些小贱蹄子夺了侯爷的心思去。”怪不得今天阮氏打扮的与之前有出入,她这是要把叶永随这几天散出去的心给勾回来。 “奴婢已经遣人注意着了,侯爷一回府就会有人来禀,断不会让那些下作货得了宠。再者这么些年过去了,侯爷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侯夫人您,谁都越不过您去。”付妈妈给阮氏扶了扶发髻上微微有些歪斜的簪子,伸手搀着她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话虽如此,可猫哪有不偷腥的,就怕那被偷的用尽浑身解数在侯爷的心中留下点什么,本侯夫人也不再年轻了,有些方面赶不上那些年轻貌美的小蹄子,可别到了真出了事的那天才后悔。”阮氏对叶永随后宅中的那些姨娘们看管的很是严厉,可架不住外面的人在一些场合上的应酬,特别是永安候这种世袭不降爵的侯爷,更是一些人巴结的对象。 只不过这些年来永安候府中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不必那些新起的官员有势头,帝都中的官员们也都慢慢的疏忽了下去,可依旧有一些“聪明”的官员还是对永安侯府比较上心。 付妈妈只是勘勘的应了句是,也没有往下接阮氏的话。现在她跟阮氏在屋子中说上两句也就罢了,真等到出现这种情况的那天,阮氏肯定第一个就找自己的不自在,还是少说少错的好。 这次还真让阮氏给说着了,晚些时候叶永随回永安侯府的时候真的带回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让人安排在了离主院最近的一所院子中,并在当天晚上宿在了那姑娘的房中,让期待了一天的阮氏当下就摔了一地的瓷器。 “啧啧,永安候可真是老当益壮,听说今天他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比府中的大小姐还小上几个月呢,他也不怕外面的人议论他老牛啃嫩草。”沈姝锦听到永安候那边传来的消息后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阮氏这回心里该堵上一阵子了,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了。 “别看他表现的对阮氏多爱重,见到年轻貌美的女子也挪不动步子,这还只是阁中随便寻来的青楼女子,若是找个被好好调教过的进府,阮氏主母的位置估计也要堪忧咯。不过我继承的可是睿亲王府那边的血统,认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小爪儿是不是感觉捡到宝了?”叶颢康在贬低叶永随的时候也不忘提高下自己。 “那女子是你给永安候准备的?”沈姝锦已经习惯了叶颢康时不时的在她面前这种耍宝的样子,她也知道叶颢康是个能说到做到的人,不然自己也不会敞开心扉的接纳他。 “可不是我特意准备的,是一个从五品的官员宴请他的时候他自己看上的,我充其量也就是让那个从五品的官员知道了下永安候的喜好,人可是那个官员特意寻来的。”叶颢康环着沈姝锦柔软的纤腰,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蹭着。 “噗嗤!”沈姝锦被叶颢康的说法给逗笑了,这还不是特意安排的?这他的这个思路,是不是把人安排进府中,送上永安候的床才算是特意安排的? “怎么就想到弄个比你都小的女人进府中做姨娘?”沈姝锦抬手拨了下叶颢康的头,让自己的脖子能自由的转动。 “阮氏不是闲着没事做净给你找茬儿吗,这下她可有的事要做了。”说到这里,叶颢康眼中闪过阴霾。自己捧在手心中宠着的人阮氏竟然敢指示府中的管事搞事情,还让沈姝锦起的那么早,清晨那么好的“时光”给破坏了不说,还让沈姝锦陪自己的时间整整少了一整天。 说白了叶颢康就是嫌弃阮氏破坏了自己的“福利”,虽然已经过去不少的日子,但叶颢康是个记仇的。沈姝锦让阮氏的名声有了污点,可他心中的气还没完全消下去,用了几天的时间让阁中的人寻到一个与阮氏年轻时张的有些肖像的青楼女子,利用别人的手让叶永随带进了府中。 “咱们就擎等着明天的好戏吧,天也不早了,咱们也别浪费烛火了。”叶颢康一个巧劲就把沈姝锦横抱了起来,猴急的几步窜到床榻上,伸手把床幔拉了下来。 沈姝锦透过有些半透明的床幔看了眼床边跟软塌边支着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嘴角轻抽,这人还真是爱睁着眼说瞎话,自从成亲后他们的房中除了洞房那天外就没点过蜡烛,费什么的烛火。 不过沈姝锦心中还没有想完,就被叶颢康的热情给带走了全部的心神,床榻之中也渐渐的传出了羞人的吟哦之声,还有男子低低的说话声…… 第二天一早,叶颢康神清气爽的早早起床住着拐杖去“锻炼”走路去了,以前是主着双拐,自中秋节之后叶颢康就扔掉了一只,只用单拐“练习”。永安侯府中的下人们看到已经渐渐“康复”的叶颢康,还有上次把永安侯府的中秋家宴办的漂漂亮亮的沈姝锦,心中的风向也有些改变,只不过这种改变还只是在二等仆人之下的那些下人中,亲近各位主子的下人还是对叶颢康的看法没什么改变,顶多也是感慨叶颢康娶了个好媳妇,陆神医都能请来给他治腿。 “继夫人昨夜睡的不安稳吗?怎的眼下的青黛这么重?”沈姝锦平日里基本不怎么进阮氏的院子,更别提早上给她请安一说了。可昨天得知叶颢康做下的“好事”之后,她特别想看看煎熬了一夜的阮氏脸上的表情。 “弟妹!”沈姝锦的话刚落,每天都风雨无阻来给阮氏请安的狄氏正好进门,看到已经在屋子中的沈姝锦禁不住心中的诧异轻声喊了一声。 “大少夫人。”沈姝锦抬眉看着狄氏,神情清冷的冲着她点了点头。 “媳妇给母亲请安。”狄氏也就诧异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安安稳稳的给阮氏行了礼。 刚才正要发火的阮氏见狄氏没等外面丫鬟的通禀就进入房中,心中的怒火烧的更加的旺盛。这时候的阮氏早已经忘记了之前她的吩咐,当时狄氏进门之后她可是当着全府的人交代了,大少夫人进她的屋子除了她嘱咐之外是不必特意禀报的,每次早晚来请安狄氏都是这么做的,以往也没有出什么状况。 “商户之女就是商户之女,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等下人们来通禀就进主母的房中,从今天起你就回自己的院子中好好的抄写《女戒》、《女则》吧。” “本侯夫人这几日身上不怎么舒坦,谁都不必来请早安跟晚安了,没什么事的话都各自回吧。还有二少夫人,你这嫁进府中也有段日子了,也该给二少爷的房中安排伺候的人了,以免在特殊的那几日委屈了二少爷。”阮氏一不顾以往温和端庄的形象了,说出口的话带着丝丝怨念跟刻薄。 沈姝锦知道阮氏这一变化的原因,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施施然的行了一礼后退出了阮氏的房间。狄氏却有些范懵。昨夜叶永随回府的时间有些晚,再说了她一个媳妇也不好时刻关注着公爹的行径,今天早早的起来就直接来给阮氏请安来了,并没有从下人那里得到任何消息。 不过狄氏也不是愚笨的人,看到阮氏跟沈姝锦的反常,不动声色的应了阮氏的话,也行了一礼退出了屋子,给自己的心腹妈妈使了个眼色之后看了眼沈姝锦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不明的光泽。 “一个个的都长能耐了,戍边公府中出来的有本侯夫人不能有大动作,她一个商户出来的女儿也敢明目张胆的来看本侯夫人的笑话,看来本侯夫人这几年对她还是太好了。”等沈姝锦跟狄氏都走了之后,阮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房门。 付妈妈瞪了眼还在当中伺候的丫鬟,等她们都退出屋子后才来到阮氏身边,“侯夫人您消消气,犯不着因为这些人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侯爷昨夜回来的晚些,她们不一定知道那消息,您今早的做为定会让她们起疑。狄氏跟沁心苑的那位现在对您的形象不大,咱们还是应该把心神都放在隔壁院子的那人身上。” “本侯夫人真是被气糊涂了,一会儿让人把补身子的汤药给隔壁院子的人送去,还有,你亲自去取圆房的帕子,不清不白的人咱们候府可不能留。”阮氏也回过味儿来,沈姝锦跟狄氏都是媳妇辈的,现在最主要的是看好了隔壁院子中的那个,万一再让她弄出个孩子来就麻烦了。 付妈妈见阮氏已经清醒了,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当下也没有耽搁,去小厨房那边吩咐人去熬“补汤”去了。 第九章 露出狐狸尾巴 当天早上晚些的时候叶永随带着昨天刚收进房的那名女子来到了阮氏的院子中,一同到的还有阮氏派去隔壁院子取圆帕的一位妈妈。那位妈妈进门后偷偷的向阮氏摇了摇头,然后就退到了一旁。 “昨夜本侯回来的有些晚了,就没打扰玉儿歇息。这是丽娘,虽是楼中的女子,但一直都洁身自好,与本侯也谈的来,以后就住在隔壁的院子中,玉儿一会儿安排下,今日本侯带她来是来给玉儿敬茶的,以后就是府中的丽姨娘了。”叶永随进门的时候心神全部都放在丽娘的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阮氏已经有些难看的脸色。 阮氏忍着胸中的怒火看向那被称作丽娘的女子,这一看心中一顿,当下就明白了叶永随为什么对这女子这么的特殊,看着那与自己年轻时相差不多的面容,阮氏心中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滋味,高兴的同时又饱含着不甘,可见到叶永随那温柔的目光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又有些嫉恨。 “既然侯爷已经收了房,合该按照程序来走,只是这圆帕……”阮氏扯了下脸上有些僵硬的表情,最大程度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双手修剪精致的指甲也狠狠的戳进掌心,以防自己当场就承受不住跟叶永随吵吵起来,可她口中对叶永随的称呼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阮氏的话刚落,丽娘就红着脸从怀中取出一方折叠整齐的洁白帕子,双手捧着来到阮氏的面前,“丽娘请侯夫人安。” 付妈妈接到阮氏的指示之后从她身后走了过来,只用一只手接过了那帕子,三两下的打开来,那一朵鲜艳的红梅映入阮氏的眼底,刺激着她那脆弱的神经。 “付妈妈去取茶来。先前不知道今日有新人进府,也没有准备什么,还得劳烦侯爷等上一会儿,这茶得现沏。”阮氏的指甲往掌心的肉中又进去了一些,可脸上还得保持得体的笑容,因为从刚才丽娘呈着圆帕走上来的时候叶永随的目光已经从丽姨娘的身上转移,落在了阮氏的身上。 叶永随看着如此大方得体的阮氏,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对着阮氏笑的更加的温柔,转眼看向丽姨娘的目光也更加的热切。可叶永随不知道在他转换目光之后阮氏的眼底已经布满了阴狠,咬着牙盯着丽姨娘,好像随时都会从她身上咬下一口肉来似的。 “也是本侯有些鲁莽了,头前也没跟玉儿提及,只是事情突然……”毕竟是当着自己的正室说这种风流事,叶永随也微微的有些脸热,可一想到丽姨娘的长相与昨夜那滑嫩的身体,叶永随心下一阵荡漾,看向丽姨娘的眼神也带上了点点*。 阮氏与叶永随做了这么多年同床共枕的夫妻,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当然知道他眼中那热切的目光代表了什么意思,看向丽姨娘的目光更加的锐利。一直红着脸安静站着的丽姨娘却在叶永随看不见的角度挑衅的对着阮氏勾了勾唇,却在阮氏即将爆发的时候柔柔的开始与叶永随对视。 就在丽姨娘与叶永随含情脉脉的对视着,阮氏独自一人暗暗生气的时候,付妈妈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 “侯爷,侯夫人,茶水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侯爷上座,好让新姨娘给侯夫人敬茶。”付妈妈走到与丽姨娘比肩的位置,眼睛看了看手中的茶水,又对着阮氏不着痕迹的张了张嘴。阮氏在见到付妈妈的动作之后眼中的阴狠也微微减少了些。 付妈妈的话打断了对视的二人,叶永随急切的走到主位上坐好,对着依旧看着他的丽姨娘点了点头。 “婢妾请侯夫人用茶。”丽姨娘捧着茶水跪在了蒲团上,她的目光虽然在叶永随的身上,可余光还是注意到了刚才付妈妈与阮氏的动作,看着从付妈妈手中接过的茶眼神微闪。 “进了府中就要好好的伺候侯爷,就要守府中的规矩,万事都要以侯爷为先,与后院其她的姨娘们好好相处,断不能存了坏心。”阮氏说完话之后才伸手接过丽姨娘一直捧着的茶水,象征性的用唇沾了下,然后放回了丽姨娘的手中。 “婢妾谨遵侯夫人的教导。”说完,丽姨娘把阮氏刚才饮过的茶水一饮而尽,象征着以后在后院中事事都以阮氏为主。 “请侯爷用茶。”喝完了茶水之后丽姨娘从付妈妈的手上接过另一杯茶水,眼带媚色的看向阮氏旁边的叶永随。 叶永随急忙伸手接过茶杯,就怕丽姨娘举得时间长了累着,顺势还点了点她的手背。“好生听从侯夫人的教导,早些为府中添上一儿半女的。”说完,叶永随一口气把杯中的茶水喝完,示意丽姨娘起身。 “本侯还有事情要去处理,玉儿让人给丽姨娘的院子上挂快门匾,就叫‘丽园’吧。今日事多,可能夜间回来的晚些,玉儿就不必特意等本侯了。”说完叶永随起身出了屋子,走过丽姨娘身边的时候稍稍顿了下脚步,深深吸了口气,惹得丽姨娘又是一阵脸热。 “你先回去吧,本侯夫人也有些乏了。既然已经是侯府中的人了,明早就跟着其她姨娘的规矩来请安吧。昨夜你刚伺候过侯爷,本侯夫人怕你累着,特意让小厨房熬了补汤,一会儿会给你送过去。”叶永随一走,阮氏再也撑不住脸上的柔和,对着丽姨娘冷冰冰的说道。 “婢妾先行退下了,侯夫人好好的休息。”丽姨娘看了放在茶托上的茶杯退出来阮氏的屋子。 丽姨娘心中有些疑惑,刚才她在屋子中可是看到付妈妈与阮氏之间的互动了,难道那杯茶水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后面的补汤?不然阮氏怎么会特意让人给她熬补汤?当下就决定一会儿那补汤送到了自己偷偷的倒掉就好,那喝进腹中的茶水一会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也要赶紧的吐出来。 阮氏这边正全身心的对付刚进府的丽姨娘,沈姝锦这边则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主子,主母。昨夜将近子时的时候叶良全偷偷潜出了侯府,去了城西的一座宅子中,一直到今晨寅时二刻才回府。”刃微微低着头垂着眼对着房中的二人禀报着,若是有可能的话他还想把自己的耳朵给堵上,只因现在他们嗜血成性的主子正半跪在主母跟前给她揉着腿,嘴中还说着告饶的话。 “先给你记着,等会儿再好好的跟你算账。”沈姝锦见刃有正事要说,蹬了蹬腿让叶颢康起身。 昨夜叶颢康闹腾的有些厉害,把沈姝锦的腿都给弄的有些抽筋,今早起来的时候两条腿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叶颢康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正在给沈姝锦赔罪呢。 “继续。”叶颢康得到拍了拍自己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冷着脸对刃说道,跟刚才那卑颜屈膝的样子简直是两个极端。 “阁中的人怕打草惊蛇,在叶良全走后才进到那座宅子中查探了一番,发现宅子正厅的地底下有修有暗室的痕迹,只不过时间紧迫没有去找进门的机关。”刃见叶颢康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还是习惯那个冷血的主子。 “阁中的人跟踪叶良全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在暗中跟踪,在叶良全回到永安侯府后那跟踪的人去了三皇子府中。一直到了卯时才回来继续监视。” “啧,看来辛运勉对叶良全也不是全然的信任,想来是阮氏上次给他纳的那个海姨娘让辛运勉起了疑心。这辛运勉也不嫌累的慌,有点风吹草动的就怀疑上了。”沈姝锦对辛运勉还真是有些看不起,一直在暗中行事,还对投靠自己的人不放心。不过他对叶良全不放心还真是误打误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查到叶良全已经接下了永安侯府暗中的那个物件。 “到底永安侯府中世代相传的是什么东西?怎的这么神秘?”沈姝锦对永安侯府那代代相传的东西也有了些兴趣。 “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张火器的图纸,研究了这么些代都没有研究明白,费时又费力的,还让皇室的人一直忌惮。”叶颢康撇了撇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手上给沈姝锦揉腿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停顿。 “火器?”沈姝锦头一次听说这种东西,有些好奇。 “不知道是哪一带的永安候研制出来一种威力很强的武器,外表是用精铁制作,里面放上一种叫火药的东西,加上用精铁制作的细沙,扣动扳机之后能射出细沙,不管你的内力多高深,遇上这种火器也抵挡不住。”叶颢康就是知道了这一消息才派万霄楼中的肖红菱去接近叶良全,想要套出详细的消息,没想到肖红菱最后爱上了叶良全,背叛了他,最后导致自己的死亡。 “这么厉害!”沈姝锦好像是在听天书似的,在她的印象中,内力深厚的人可是无所不能的。 “厉害有什么用,永安侯府现在就只有一个成品,图纸也不齐全,而且时间长了不知道里面的哪个零件不好了,已经无法使用。只不过皇室到现在还不知道,还以为永安侯府拥有这一威力很强的武器,所以历代帝王都对永安侯府既爱又恨。”叶颢康倒是对这东西很不屑,都研究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研究明白,还不如利用这些时间高些新鲜的东西献给皇帝,也好让皇帝心中能安稳些,说不准还能把侯位往上进一进呢。 “所以叶良全现在已经开始跟那些研究的人接触上了?”沈姝锦对叶颢康说的也很是赞同,与其抱着一样让帝王有心的物件不放手,还不如直接交给皇室,对谁都好。 “想来是已经接触上了,不过就他那脑子,再多给他一百年也研究不出来。”叶颢康对叶良全很是不屑,若是说让他参与什么阴谋诡计的还有些用处,让他去研究兵器什么的,还是早些歇歇吧,不然前世也不能一点进度都没有。 “你说,若是咱们把这消息捅给辛运勉知道,他会有什么动作?”沈姝锦眯起了细长的凤眸,遮挡住了眼中的精光。 “这消息都是历代帝王在驾崩前亲口告诉下一任继位者,或是写入继位诏书中的,若是辛运勉提前知道了这消息,说不准就能对建安帝有动作。现在建安帝一直都在‘病’中,几位皇子也各自为政,正是多为的好时机。”叶颢康越说眼中的神采越多,想到建安帝现在还对沈姝锦有那种龌龊的想法,他就忍不住的想要放干建安帝的血,让这种人拥有一半与沈姝锦相同的血液让人想想就觉得恶心。 “还有个消息,是宫中传出来的。”刃见两位主子已经开始说“篡位”的事情了,赶紧出声打断。他到不是怕有什么“隔墙有耳”,只是自己还没有把消息都禀报完,他现在只想禀报完消息赶紧离开,省得看到二人黏糊的样子自己也有些想要找个人来感受下是什么感觉。 “嗯?”叶颢康对刃的打断很是不喜,声调有微微有了些危险。 “一直给建安帝诊脉的何太医,这几日跟辛运勉的接触也有些频繁,属下让人特意注意了下,这何太医*不离十也是辛运勉的人,而且阁中的人在探查消息的时候还在何太医的医箱的夹层中发现了一张奇怪的方子,给陆神医看过后陆神医说那是专门给男子绝育的药,只要三副下去,就再也生不出孩子了来了。”顶着叶颢康有些阴森的目光,刃说话的语速有些急切,可再急切也不敢吐字不清,每个字都说的特别清晰。 沈姝锦听完刃的话后有些难以相信的眨了眨眼,怪不得宫中从八皇子辛运楷出生之后就一直再没有嫔妃怀孕,原来还有这一出。 “呵呵,找个合适的时间让建安帝知道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太医的行径,还有李贵嫔那里,多接触下。”叶颢康对这消息好像很高兴,看向刃的目光也不那么锐利了。 ------题外话------ 已经补完了 大家元宵节快乐O(n_n)O 第十章 建安帝之怒 就在叶颢康吩咐了刃事情之后的第三天,一封匿名信摆在了建安帝的桌前。原本建安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已经不怎么亲自批改奏章了,已经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了辛运扬跟辛运政,还有朝中保持中立派的一些大臣们手中了。他自己则是在亲宫中静心的养病。 可今天一大早不知道怎么了,建安帝心中有种想法,就是想去尚书房去看一看,没想到这一看不要紧,奏章还没批上就看到了静静躺在书桌上的那封匿名信。 等建安帝看完心中的内容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身边站着最近的就是寿满,就在建安帝吐血身体前倾的时候,寿满快速往前走了两步,迎面扶了他一把,这一口血全都喷在了寿满的身上跟脸上。 寿满的肤色本就有些白皙,更何况他还有扑粉的习惯。被建安帝的这口鲜血一映衬,更加突出他如雪的肤色。若是不去看他那张有些苍老的脸,还真有一种妖娆的美丽。 “圣上!”寿满被这一变故一惊,声调都变了,加上原本就有些尖锐的嗓音,给人感觉好似用坚硬的东西划在表面光滑的铜镜上一般,异常的刺耳。 “快!快传太医!”寿满扶着建安帝赶忙坐到书桌之后,抽出袖兜中的锦帕给建安帝擦拭着嘴角的血丝,一点儿都没顾忌自己身上跟脸上的血迹。 建安帝的手中自始至终都拽着那封匿名信,上面的一些字迹有的被建安帝的鲜血浸湿,有的则是被他手指戳破,整张匿名信已经看不到完整的样子了。 “圣上,圣上您可别吓老奴啊!都还愣着干嘛,赶紧的把何太医给请来啊!若是圣上有个差池,你们都得掉脑袋。”寿满焦急的对着尚书房外伺候着的小太监喊道。 而寿满手中那原本洁白的帕子很快就被建安帝喷出来的鲜血沾染的不成模样。寿满知道建安帝是看了书桌上的一封信才兔血的,眼角的目光也时不时的往他手中的那封匿名信瞥去,有些不明白,就以建安帝的心性,怎么会被一封莫名的匿名信给刺激到吐了血呢。 建安帝半眯着的眼睛在听到寿满说要请何太医的时候突然睁开,里面射出的光芒也很是尖锐,刚要阻止那个领命要去请人的小太监,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启的唇再次紧闭,顺着寿满的手努力的喘息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何太医就跟在小太监的身后满头大汗的来到尚书房中,一进门,看到建安帝惨白的脸色他的脸色也跟着白了一层,再看到寿满手中锦帕上那点点猩红的痕迹,往外拿脉枕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圣上,您松下拳,老臣也好给您诊脉啊。”何太医说出口的话也有些变音,看来是真的被建安帝表面上看到的情形给吓到了。 建安帝耳边听到何太医说话的声音动了动手,把攥得紧紧的拳松开了些,以便他能给自己诊脉,可那闭着的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睁开。 何太医镇定了下自己的心绪,用食、中、无名指切到了建安帝的腕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圣上这是怒急攻心,还好把那口闷在胸中的血给吐了出来,不然……老臣这就给圣上开药,圣上这段时日一定要心平气和的静养,不可再动怒了。” 何太医了解了情况之后额上的汗也慢慢的消了下去,握笔的手一点都不抖了,速度很快的写下了方子,转身交给了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学徒手中,示意他去抓药。心中也有些奇怪建安帝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明知自己的身体这段时间不怎么好还把自己给气成了这个样子。 “何太医的医术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湛,这些年来在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中,朕最信任可就数何太医了,朕的身体何太医也最清楚,交给何太医来医治朕可是最放心的。”等那抓药的学徒出了尚书房的门后建安帝才慢慢睁开眼睛,神色不明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何太医。 “为圣上诊病是老臣当仁不让的职责,当不得圣上如此的看重。”得知建安帝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何太医也有了心思与建安帝客套,可他语气中的自豪仔细听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朕也知道何太医这几年确实也劳心劳力了,为了表彰何太医对朕的‘忠心’,朕特给何太医几日沐休假,也好多陪陪府中妻儿。”建安帝的话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与平常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多大的出入,可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寿满却是听出了一丝不同,看了眼自己身旁的何太医默默垂下了眼睑。 “老臣多谢圣上的体恤,可跟着老臣学徒的还没有出师,老臣也不放心圣上的身体。”何太医心中有些得意,可嘴上还是很谦虚的推脱了几句。他在建安帝身边的时间虽没有寿满的时间长,可对建安帝也算是了解一二,只要建安帝说出口的话就不会再收回去,这也是一个帝王应有的最基本的威严。 “太医院中还有其他的太医轮值,再说也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不是。何太医就安心的休息几日吧,就几天的功夫出不了什么大事。”建安帝好像气息又有些不稳,急切的喘了两下。 何太医听完建安帝的话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神色如常的建安帝,心中不免打鼓,刚才有一瞬间他感觉建安帝好像是要赶自己出太医院,而不仅仅是让自己休息几天。 “圣上说的是。老臣年纪也不小了,是应该给一些年轻的太医留些机会。”何太医想不透其中的奥妙,也只能顺着建安帝的话说下去,希望自己刚才是多想了。 “圣上,药已经抓好了,咱们回甘泉宫吧,老奴亲自给您去熬药。”寿满眼尖的看到将要接近尚书房门口的那个学徒,把那占满的血痕的锦帕收进自己的袖兜中往建安帝的身边走进了半步,方便一伸手就能搀扶起他。 建安帝瞥了眼低眉顺眼的何太医,伸手示意寿满把他扶起来。寿满本身内力就高深,虽然年岁大了,可力气跟稳头还是很好的,别说是扶一个建安帝,就算是扶五个也能稳稳当当的回到甘泉宫中去。 “何太医打今天起就回府中好好的歇息歇息吧。”建安帝走到尚书房的门口时对着还在行礼的何太医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被寿满扶上了撵车,往甘泉宫的方向行去。 被留下来的何太医皱了皱眉,总感觉今天建安帝跟平常有些不一样,可要他说那些地方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只能饱含着心事回到太医院中收拾了一番,让后带着自己的常随回了府中。 “你看看吧。”回到甘泉宫的建安帝把一直拽在手中的信纸拿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示意寿满看一眼。 寿满应了句是之后显示把褶皱的地方抚平,然后才拿起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圣上,这,这……”那信纸上虽然被血迹还有建安帝的手指弄的有些字迹看不到了,可不影响看整体的内容,寿满看完这信纸上的内容后心中翻起巨浪,一向笑眯眯的脸也凝重了起来。 “朕本以为阮贵妃只是在后宫中嚣张跋扈了些,没想到这心思都用到朕的身上来了!你悄悄的去趟戍边公府,让和顺公主尽快安排那个陆神医进一趟宫。若信上说的是真的,那老三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只在意书画茶艺,可能藏的最深的就是老三了。”建安帝感到自己的心累的很,之前是大度端庄的陶皇后,现在是阮贵妃,后宫中其他的嫔妃呢?是不是也在暗处一边表现的多爱重自己一边算计着自己呢。 “老奴这就去安排,那何太医?”寿满把手中的信纸仔细的折了几折,小心的放到了桌子上。 “朕对那老东西平日里也不薄,还把他升为太医院的院首,朕的身子也全都交给他来诊治,这可是太医院里的头一份,可就这样还打不住他投靠了别人,只要一经查明情况属实就直接抄了何府,男子发放边疆服苦役,女子充入教坊,子孙后代遇赦不赦。”说到何太医,建安帝又有发怒的征兆。 “圣上,您仔细着自己的身子。”看到建安帝的呼吸又有些急促,寿满赶忙伸手在他背后慢慢的顺气。 “放心,气不死朕,朕还要好好的活着,看看朕的这些儿子们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朕记得密室中应该还有几颗养生的药丸,一会儿你先把药丸拿上来。”建安帝想到刚才何太医说的话,瞬间把怒火压了下去。 寿满得了令之后走到龙床旁边轻轻转动机关,顺着通道走了进去,只剩下建安帝在外面沉着脸兀自思考。 “圣上……”不到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寿满从暗道走了出来,手上确实空的,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说!”建安帝见到寿满的样子心中有了些猜测。 “药,药都不见了,药室中就只剩下几株年份较浅的人参。”寿满一闭眼,把密室中的情况跟建安帝禀报了出来。 第十一章 病情 “再!说!一!遍!”建安帝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四个字。 “药,药……”寿满见到建安帝的样子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关上密室的机关快走几步来到建安帝的身边,以防建安帝有个什么万一。 “好!好!真是好!朕住的地方什么时候进来的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哪天有人把朕的脑袋给摘下来你们也后知后觉的等好几天之后才发现!”建安帝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摇晃了两下之后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圣上!”说满眼疾手快的扶稳建安帝,打横抱起他放在了龙塌之上。“快去戍边公府,让和顺公主请陆神医进宫给圣上诊病!不不,直接去永安侯府!动作要快,若是圣上有个万一,这一殿的人都甭想好了!” 寝室外伺候着的小太监们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听到寿满已经破音的嗓音一甩手中的拂尘小跑着出了甘泉宫,向着宫中车马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车马房中的人一看来的人是建安帝殿中伺候的人,也知道事情紧急,连马车都没有准备,直接骑着还没有按上马鞍的骏马一路上快马加鞭的往永安侯府的方向跑去。 “侯爷,宫中来人了,奴才已经把人请进前面的大厅中了。”永安候的管家在接到宫中的来人之后吩咐人备上了好茶就来到了丽园中,叶永随已经连着好几日都宿在丽姨娘的院子中了,管家作为一府除了主子最大的管事,当然知道每位主子每天的落脚之处。 “说了什么吗?”叶永随今日没什么大事,都已经这个点了才刚刚从丽姨娘的床上爬起来。在丽姨娘的身上叶永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动,就像是年轻时候跟阮氏在一起的时候,甚至比在阮氏身上更加的激动。 “奴才问过了,可没有得到答复。不过依奴才来看,那样子应该不是小事,来人脸上很是焦急。”管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下在叶永随身边伺候着的丽姨娘,虽然现在已经要入深秋了,可丽姨娘身上穿的依旧很暴露,那妖娆的身段让管家也忍不住暗自咽了好几口唾沫。 “随本侯去前面看看去。”叶永随轻轻挑了下丽姨娘的下巴,走的时候还捏了下她弹性十足的后臀,惹来丽姨娘的娇呼与媚眼十足的嗔视。 管家当然也注意到了二人之间的互动,看到丽姨娘那勾人的眼神,差点没忍住走上去也调戏一番,只不过叶永随出门的时候那开门声唤回了他的理智,把双手往下挪了下挡住身体的变化,低头弓腰的跟着叶永随出了丽园。 “不知道公公驾临永安侯府,本侯来迟了,还望公公多多体谅。”叶永随见那宫中来人是个面生的小太监,可也不敢太过大意,但凡是能领了命来各府传话的谁的上面没有个“干爹”什么的,所以面上带着些微恭敬。 “还望永安候快些让陆神医随杂家走一趟,圣上听闻陆神医医好了侯府二少爷的腿,也想见识一下神医的风采。”宫中出来的都是人精,虽然跟他传话的小太监脸上一片焦急,但他可不敢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万一泄露了建安帝的一些消息,等着他的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叶永随听到来人的目的后眼神微闪,心中也有了些思量,建安帝的这场“病”已经断断续续的好了犯犯了好的拖了好长时间了,难道现在连宫中的太医们都没有办法医治了?开始求助江湖上医术高超的人了? “本侯这就请人把陆神医找来,公公先喝口茶。”叶永随给了身后的管家一个眼神,管家轻轻点了点头退出了大厅。 管家走后叶永随左探右拭的开始跟那位公公谈去话来,可探来探去也没有从那人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而管家这边,也是一路上想着自己的心思来到叶颢康与沈姝锦的沁心苑。他想的可跟叶永随不同,他现在的脑中全都是风骚妖娆的丽姨娘,还时不时的邪笑上两声,让看到这一幕的小丫鬟们心中都有些厌恶,管家在府中的风评也不是很好,只要地位低下,有些姿色的丫鬟被他看到,也会被他上下其手。 “二少,二少夫人,府中的管家在外求见。”含霜说道管家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她之前也被管家那猥琐的目光看过,对他厌恶的很。 “呦,这么快就派人来了,看来建安帝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啊。”正在看沈姝锦写字的叶颢康一挑浓眉,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你又做了什么?”听到叶颢康口中的戏谑,沈姝锦放下了手中的笔,拿过一旁含雪准备好的温湿帕子擦了擦手。 “也没什么,就是把何太医的事捅给了建安帝,估摸着现在建安帝已经被气的吐血了。”叶颢康起身接过沈姝锦手中的帕子,亲自最水中投洗了一遍又给她仔细的擦了遍手。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沈姝锦面上也带了微笑,根本没有一个外甥女听到自己舅舅吐血时的反应。 “这不,来咱们府上找陆神医来了,这事还得请娘子同意才行啊。”看到沈姝锦的手干干净净的,叶颢康也不管房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在,又把沈姝锦揽在了怀中。 “陆神医是你的人,怎的就要让我先同意了。”沈姝锦挣了挣,想从叶颢康的怀中退出来。 “谁说的,小爪儿可别诬陷我,我就只是你的人。”叶颢康捏了捏沈姝锦的鼻子,胳膊上也稍稍用了些力,防止她挣脱出去。“陆神医可是小爪儿的嫁妆,当让得要小爪儿同意才好。” “二少,二少夫人,管家还在外面候着呢。”含雪实在是看不下去二人的腻歪,有些无奈的开口。 话说现在圣上的情况可能已经很危机了,这两位主子还有心情讨论陆神医是谁的人,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沈姝锦也有些脸热的瞪了叶颢康一眼,手也在暗处揪住了他要上的软肉旋转了一下。叶颢康嘴角有些抽,这小爪儿的动作可是越来越熟练了,看来腰上又得红上一片,晚上可得给自己好好的“报仇”。 等陆神医来到前面大厅的时候,宫中来的那位公公已经喝上第三杯茶了,脸上也有了些不耐,可一想到现在是求人,而且求的还是建安帝亲妹妹的闺女,也只能在厅中等着。 “既然陆神医已经到了,杂家也不好再打扰侯爷跟二少了。杂家这就回宫中去复命。”说着,公公行了一礼引着陆神医出了永安侯府。 永安候的管家在陆神医前往前厅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可永安侯府中的马只是普通的马,比不上宫中饲养精良的骏马,等陆神医见到建安帝的时候,已经离着建安帝昏迷过了半个多时辰了,幸好寿满在传话的小太监走后又让人宣了太医院的副院首来,不然建安帝指不定成什么样子了。 陆神医给建安帝诊了脉之后几针下去,建安帝就缓缓醒了过来,只迷糊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眼中就已经一片清明,随即给了龙塌边的寿满一个眼神。 寿满知道建安帝要问什么,打发了太医院的副院首跟殿中其他的小太监后,寿满亲自给陆神医收拾起了东西。 “还望陆神医据实相告,朕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建安帝扶着床边的扶手坐了起来,一双锐利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陆神医。 “圣上的身子本就有些虚弱,今日又被狠狠的气了两次,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恐是无法养好了。就算是养好了以后也不能轻易的动怒,不然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陆神医不像太医院的那些太医,说个话都要掂量了再掂量。他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委婉。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不妥吗?”建安帝心中对自己的身体也是有数的,可他最想知道的却不是这些。 “恕老夫直言,圣上先前是不是用过什么猛药?圣上的脉象显示,早在七八年前圣上就已经无法生育,而那药的副作用在近段时日也开始有所反应,时不时的就会病上几日,只要用补药压制一二就能在表面上看着已经痊愈,可一停了汤药病情又会反复,这种猛药很是稀有,若不是老夫之前遇上过一次,也不会轻易的就诊出来。”陆神医从建安帝龙床前的圆墩上起身笔直的站到一旁回道。 建安帝原本对那封莫名其妙出现在尚书房中的匿名信已经信了七分,在听到陆神医的话之后就更加确信那信上的内容,对阮贵妃的痛恨又上涨了一层。 “陆神医可有法子医治?”建安帝按下心中将要升起的怒火,他可记得刚才陆神医的话,自己还没有处置了那些要害他的人,可不能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若是早几年发现,老夫还能有五成的把握,现在嘛,也只能给圣上开些药好好的养着了。”陆神医的一句话就定了建安帝的命数,让建安帝跟一旁的寿满纷纷变了脸色。 第十二章 各方混乱 建安帝在陆神医给他诊治过后也没有多留他。其实建安帝原本是想把陆神医的命给留在甘泉宫中的,可一想到这神医是自己的妹妹找来的,还送给了沈姝锦,心下还是有些犹豫的,几多思量之下还是让人把他送回了永安侯府中。 就在陆神医回到永安侯府的第三天,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说见建安帝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几天了。 帝都中的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只是惊讶了一下,建安帝现年已经五十多了,身体出现状况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况且大晋国的皇帝也没几个长寿的,基本上都是在五十上下的时候没的,现在的建安帝在帝王之中也算是活的年岁较长的了。 建安帝的健康与否与帝都中的百姓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反正下一任皇帝是谁他们的日子都照常过。可对于朝中的官员们与各位皇子而言,那可是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 就在建安帝病重的消息传出之后不久,辛运政跟辛运扬都把自己的幕僚召集了起来,一些已经站好队的大臣们也把自己的心腹之人派了出去,一方面是为了打探消息,另一方面是与自己支持的皇子通气,好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让陆神医去趟戍边公府,让他斟酌着说下建安帝的情况,别让娘亲太过担忧了。”沈姝锦接到这一消息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和顺公主。 虽然建安帝对和顺公主有那方面的龌龊想法,可和顺公主不知道啊。在她的心目中,建安帝一直都是一个宠她爱她的好哥哥形象,事事都以她为先,就算是嫁了人也没有怎么疏远,跟以前在宫中还是一个样子,所以沈姝锦也不想让和顺公主心中的那点亲情变了味儿。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估摸着现在陆神医已经进了戍边公府中了。小爪儿不要担心,陆神医走之前我都有跟他交代过,就说是建安帝为了试一试那些皇子,好选出真正的继承人。而且陆神医对小爪儿给建安帝配置的药很是感兴趣,为了知道那药的方子也会好好办这件事的。”叶颢康用薄唇触了触沈姝锦有些褶皱的眉头,甚至伸出舌把那褶皱给舔平了些。 之前陆神医进宫的时候与建安帝说的那些话半真半假。被下药是真,可他那反复的病情却与那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全都是沈姝锦的手笔。 “别闹,跟你说正事呢。”沈姝锦被叶颢康的唇扰的有些痒,微微转头错过了些接触。 “我现在做的可不就是正事儿嘛。管他们外面闹腾成什么样子,只要我的小爪儿无忧无虑的就好。”说着,叶颢康的唇再次贴了上来,这次可不是只在眉眼之间滑动,而是直接冲着那水润的樱唇去了。 一吻作罢,沈姝锦瘫软在叶颢康的怀中,若不是含霜含雪敲门询问午间二人想要用些什么膳食,估计现在的沈姝锦早就被叶颢康带到床上去了。 “辛运勉跟叶良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没有做出什么动作?”等含霜跟含雪出了房门后,沈姝锦稍稍整理了下衣裙坐到一旁的圆墩上,离着叶颢康远远的,以免他随时扑向她。 看着避自己如虎狼的沈姝锦,叶颢康也没有粘过去,躲得了白天难道还躲得过晚上吗?现在吃些亏,等晚上的时候都找补回来不就好了。 “估摸着最早也是在今天晚上他们二人才会有动作,等等吧。现在只是从宫中传出来这个消息,按照辛运勉的谨慎,肯定会核实了消息后在动作。至于叶良全,他可比他老子聪明的紧,断然不会自动的送上门去。而且他手中现在还有了一张他自认为的厉害底牌,当然不会像那些人一样上杆子的巴结谁了。”叶颢康对辛运勉与叶良全也算是了解的很,这一世他可是把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二人身上。 “主子,主母,李贵嫔那边让人传回信儿来了。”刃在房门外禀报道。可他的话音刚一落,就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气压降低了不少。得,感情自己的出现又让房中的主子不高兴了。 “进来说吧。”沈姝锦正好跟叶颢康相反,倒是希望底下的人多往自己的房中走动走动,不然整天对着一个随都时能化身为狼的人不知道有多危险呢。 得到沈姝锦的允许,刃有些战战兢兢的推开了房门,硬着头皮,顶着叶颢康那想要吃人的目光进了门,即使是在房间内也是站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 “李贵嫔说了,她只想好好的护着八皇子辛运楷长大,然后等新皇继位之后给封个王爷出宫开府单独生活就好。至于皇位不皇位的,自己能不能当上太后执掌宫中事务,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刃把李贵嫔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说完后就往门口的方向又挪了一小步。 “呵呵,她倒是想的好。只不过这种事情可由不得她想怎样就怎样。先不说辛运楷的学识跟心性,就单单他是建安帝的儿子这一点就能给他带来杀身之祸。那几位已经成年的皇子可不会留着祸根给自己找麻烦,就算是封了王也只能给他个贫瘠的封地,这辈子都有无可能再回帝都,也有可能在路上就被人给结果了。”叶颢康对李贵嫔的天真想法嗤之以鼻,真不知道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既然她不愿意那咱们就另寻其他皇子吧。”沈姝锦对李贵嫔的做法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反正还有个七皇子备选,若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他们也不强求。 “在这些皇子中,大概也就只有辛运楷能担得起大晋国的江山了。辛运勉暗中筹谋,就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辛运政刚愎自用听不得人劝;辛运君与辛运政是双胞兄弟,被德妃宠的只知道吃喝玩乐;辛运扬倒是有些小聪明,可惜没用在正道上;辛运成被沐贵嫔教养的太小家子气,登不上台面。挑来挑去,只有八皇子辛运楷心思缜密,只不过现在年岁还小,还得再历练一番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叶颢康随意的几句就把建安帝的这些儿子们给总结了一下,可每个人的特点都被他一语道破。 “虽然我对大晋国以后是不是会亡国不怎么在意,可万一要跟别国打起来,岳父跟大哥又要披上战袍了。”叶颢康轻哼了一声略微表示了下自己的不满,可沈姝锦知道,叶颢康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着想。 “那咱们再派人去跟李贵嫔好好说道说道?若她这边还是行不通就直接找上辛运楷,左右再过两年他也要十二了,皇室中的孩子都早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了。”沈姝锦颦眉想了下问到。 “何必那么麻烦,现在咱们劝着李贵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答应。万一以后若是出点什么别的岔子,受埋怨的还是咱们,倒不如让她自己亲身经历了宫中的夺嫡的残酷,让她有那个心思去让她的儿子去挣。”叶颢康才不想让沈姝锦把精力都用在别人的身上,有一劳永逸的法子,何必去多费口舌。 “辛运楷还小,今年也才刚十岁,这么一刺激再把他给吓坏了,到时候不是更缩回去了?” “小爪儿可别小看任何人,特别是一出生就在宫中的人,说不定辛运楷早有这个想法,只是碍于自己的母妃跟外祖家没有那个心思才没有表露出来。”不是叶颢康的心理阴暗,而是有什么样的身份就会存什么样的想法。 沈姝锦仔细想想也是,就说前世纯孝公府中的嫡三公子钱元勋吧,上头还有两个嫡亲的哥哥呢,他心中不是还存了继承爵位的想法,甚至还利用自己跟爹爹还有大哥的权势来增加他的筹码。 “那咱们就暂时什么都不管了?”沈姝锦抬眼看向了叶颢康。 “咱们只要在适时的时候添把柴就好。小爪儿就不要再为他们妹子费心神了,你要费心神的人就在你眼前。”叶颢康有些不满沈姝锦一直把心神都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幽怨的盯着她一双凤眸。 “还等着本少请你用午膳那,阁中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吗?辛运楷那边也都安排妥当了?”叶颢康心中的闷气不能对沈姝锦发,受苦的也只能是还站在门边的刃。 “属下很忙,属下这就去做事。”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刃已经出了沁心苑的院子门了。其实刃早就想退出房间了,可两位主子一直在说话,他若是有动作,肯定会打断二人的话,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他,真是进退两难。 接下来的几天,辛运政与辛运扬的争斗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戍边公府那里以为有陆神医的“透露”也没什么大动作,还是该干嘛干嘛,没受到一点影响。 而辛运勉则是在私底下的动作开始往明面上转移,辛运政跟辛运扬一派的一些大臣也开始显露真正的心思,渐渐支持辛运勉的人也越来越多,打了辛运政与辛运扬一个措手不及,纷纷开始肃清自己队伍中的大臣,现在他们看谁都有可以,就连之前很信任的幕僚们也开始怀疑上了。 一时间帝都中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可建安帝自从上次传出来病情加重的消息后就再没有别的消息传出来,朝堂上的混乱也没有干涉,这让百姓跟大臣们更加的确信建安帝已经快要不行了,不然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这么折腾下去。 “圣上,外面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建安帝的甘泉宫已经被全面封锁,想来探病的皇子跟宫妃们也只是被允许在内殿的门口往里看上一眼,再想往里走寿满就会出手阻拦了。 “不乱还看不出门道呢,让他们继续乱下去,那把龙椅可不是轻易就能坐的上去的。”建安帝自从用了陆神医的方子后精神跟气色都好了不少,有空就在寝殿中练练养生拳,看看寿满这几天搜罗来的话本,政事什么的全都放了下来。 “下人们来报,昨天夜间李贵嫔的彩荣阁走了水,烧的是几间房杂物的厢房,可不知怎么的就荫到了八皇子那里。幸好八皇子昨夜看书晚了些,直接宿在了书阁中,不然……可那火也真是怪了,八皇子的房间在杂物房的南边,昨夜刮的可是西北风。”前面寿满说的很是郑重,到了后面却好似在喃喃自语一般。 “你这个老货,朕知道你要说什么,现下这屋子中也就咱们主仆,有什么好避讳的。”建安帝瞪了寿满一眼,看的寿满讪讪的笑了下,也没再开口。 “阮贵妃跟老三那边也开始有动静了?”建安帝打完一套拳之后结果寿满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跟手。 “三皇子私下与阮贵妃见了好几次了,而且……”寿满把建安帝用过的帕子放进了水盆中,拿眼偷偷看了他一下。 “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的惹朕心烦。”建安帝嘴上虽这样说,可语气中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三皇子的身手比圣上身边的影卫还高上一些,若不是这几日盯梢天舞宫的是影卫的首领,早就被三皇子给发觉了。”寿满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影卫可算是建安帝身边最后的一道防线,可以想见身手有多厉害了,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比辛运勉逊了一筹。 “真是朕的好儿子,连朕都瞒了这么多年,看来他是对皇位势在必得了。探到他与阮贵妃都说了些什么吗?”建安帝讽刺的一笑,自己还真是老了,若是年轻那会儿,怎能看不出辛运勉的隐忍。 其实这也不怪建安帝,年轻那会儿跟他对上的都是兄弟,而且还不是出气同意娘胎的兄弟,做起事来也不用顾忌什么。现在与他斗心思的却是延续他骨血的儿子,怎么能用同一种心思对待。 “左不过是夺位的事,圣上心中也应该知道的。”寿满眼神微闪,似是而非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啊,真是越老胆子越小了。有什么说什么,朕还想多活几年,不会动气的。”建安帝在圆桌边坐了下来,示意寿满也做到一旁说话。 寿满只是应了句,却没有真的坐下去。跟在建安帝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的內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他还是拿捏的清的,断不会因为自己在建安帝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就昏了头。 “阮贵妃与三皇子说了下给圣上用药的事,他们也没想到那药还有副作用,而且是在这么长时间之后才会显现出来。还有再是阮贵妃亲自写了封书信让三皇子带去了丞相府,内容不得而知,想来也是让丞相支持三皇子登位。还有一件事,影卫首领隐约间听到了三皇子提及永安侯府,只不过说的却是那位被收养的大公子。”寿满想了想,现在心中把所有的消息整合了下才开口。 “不是永安候也不是嫡出的叶二少而是收养的大公子?”建安帝听完寿满的话眼睛眯了起来,就是站在他身边的寿满也看不到里面的神色。“那个大公子在永安侯府中很得重视吗?” “也没有听说多受重视,娶的正室也只不过是一个商户家的女儿。哦,还有,前几年的时候醇亲王府的嫡子辛运腾,被查出不是醇亲王府的骨血,而是叶良全,也就是永安侯府收养的大公子的亲弟。那大公子随后也认下了这个弟弟,只不过没过多久这个弟弟也没了。”帝都中凡是有些名头的人寿满心中对他们都有一份资料,以便建安帝询问的时候好即时禀报。 “就没有这个叶良全的详细信息?”建安帝听着虽平常,可就是不知道哪里感觉别扭。 “因这叶良全不是永安侯府的血脉,老奴也没让人多加注意,只有这些消息了。若是圣上想要详细的消息,老奴这就让人去查探。”寿满也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有些怠慢,若不是被辛运勉引出来,到现在他也不会注意永安侯府的这位养子。 “仔细的去查查吧,最好把他被永安侯府收养之前的情况也好好的查一查。至于老八那里,你让人送些东西过去,好好的安慰下李贵嫔,把烧毁的那几间屋子也好好的修整下,缺的东西按照之前的都给补上,老八这几天就让他先搬到朕的甘泉宫来住吧。”建安帝想到被烧的彩荣阁,也有心想看看这辛运楷到底是那些地方优秀的引起了其他皇子的注意,才刚刚满十岁就被人当成眼中钉要让他消失了。 “老奴这就下去办,陆神医开的药已经喝了一个疗程了,明日再宣他入宫给圣上诊脉吗?”走到房门口的寿满突然看到了一旁的药碗,想起建安帝喝完今日晚间的药之后也该换方子了。 “你拿捏着去办吧,最好让外面的人知道朕已经汤药不进了。”说着,建安帝躺回了龙塌上,顺手从床头拿起一本话本看了起来。 ------题外话------ 谢谢亲航航08214哒月票(づ ̄3 ̄)づ 今天蠢作者去接孩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满街都是卖花的,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虐狗节”/(tot)/ 最虐的是蠢作者家老王回家后礼物木有/(tot)/连支花也木有/(tot)/ 第十三章 陆神医再次被请进宫的消息一经传出,帝都中官员们的动作也更加的不加掩饰,三皇子辛运勉也正式以皇位的争夺者的姿态出现在朝堂上,不仅让朝堂上一直都保持中立的大臣们吃了一惊,就连帝都中的百姓们也被惊了下,他们没想到以往满身都是书卷气息的三皇子也有这份野心,而且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一个。 “老夫可否按照你小子的意思办了,什么时候让你媳妇把制药的比例跟老夫说说?”陆神医回到永安候府后直接来到沁心苑,虽然嘴上是跟叶颢康说话,可那眼睛却一直巴巴的透过窗户看着沈姝锦院子的方向。 “还说自己是神医呢,连药丸的比例都研制不出来。”叶颢康斜眼瞥了下陆神医,语气中有骄傲也有不屑。当然骄傲是针对自家娘子,不屑的是面前的陆神医。 “老夫可没说自己是神医,这都是那帮不懂事得江湖人乱传的。”陆神医可不以自己的名声为傲,反倒是有些厌恶。 当年他只不过是对一些疑难杂症感兴趣,钻研之下也医治好了不少的病症,没想到就这样在江湖中打响了名声。还说什么只要他出手就没有医不好的病,更有甚者传言,就算是死了三天的人只要他出手都能给救回来。这不是瞎扯淡呢嘛,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那不是人,那是神。 “建安帝表面上已经康复的假象能维持多长时间?”叶颢康没接陆神医的话茬,直接问了建安帝的情况。 “多则半年,少则四个月。等他体内被压制的毒素再次爆发,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就救不下了。而且表面也看不出有任何不妥,就算是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查不出痕迹。”陆神医对沈姝锦研制的那药真是好奇的要命,叶颢康问什么他也十分配合的答什么,就为应付了叶颢康好早些拿到那药的混合比例。 “庸医,还不如本少的小爪儿,本少的小爪儿才不过学了几年的医术。”叶颢康伸手把怀中的一张折叠好的纸张拿了出来交给了双眼放光的陆神医。 陆神医哪还听得到叶颢康的话,心神全都落在了那张薄薄的纸上,若是他身后有尾巴的话,现在早已经摇的欢快了。 看着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纸去潜心研究的陆神医,叶颢康在陆神医进了内室之后也几步走出了屋子,往沁心苑的方向走了过去。从昨天开始叶颢康就已经把拐杖都撤掉了,让阮氏看的心中愤恨,叶良全的心中也微微有了些惶恐,就在昨夜半夜之后又悄悄的去了趟三皇子府。 “二少夫人,继夫人那边又给大少寻了一房贵妾,问咱们院子中这几日得空不,若是人手够用的话要跟我们借几个下人去用用。”叶颢康还没进屋子就听到柳妈妈在跟沈姝锦禀事。 “侯府中那么些下人,哪还用得到咱们院子中的人。再说了,咱们院子中可都是戍边公府来的人,月例银子全是咱们自己来付,她若是想借人,先让她拿银子。”叶颢康才刚进屋,直接走到了沈姝锦的身边,把人搂过来之后深深的在她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以解刚才离开这么一会儿的思念。 “只不过是纳一个贵妾进府而已,又不是娶正妻,而且在外人眼中还不是府中有血脉的公子,哪用的着这么大的阵仗。去回了,就说本少夫人见这几日也没什么大事,就放了一部分人的假,现下院子中一人担着两人的职务,实在调不开人去给他们帮忙。”沈姝锦推了推赖在自己身上的叶颢康,空出一只手来在他的腰间熟练的一拧。 叶颢康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异样,可藏在沈姝锦背后的那只手却在她的翘臀上轻轻拍了几下。 柳妈妈自从叶颢康进屋后就底下了头,她虽然已经过了三十岁了,可一直都没有嫁人,抵不住这小两口时不时的腻歪。 “奴婢一会儿就去回了继夫人。还有,这几天下面洒扫的几个小丫头跟奴婢反应,说是时不时的就会偶遇上继夫人院子中的丫鬟,还各有各的理由给她们送东西,甚至还有的直接把东西往她们手中塞。”这事儿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两个丫鬟说,可近几日开始跟她说这事的人越来越多,这才引起了柳妈妈的重视。 “这是想收买咱们院子中的人啊。跟下面的那些丫鬟们说,只要有人送她们放心的收着就好,不要白不要,就当是给自己增添些嫁妆。”沈姝锦瞪了眼手脚不安分的叶颢康,放在他腰间的手又用了几分力道。 叶颢康感受到自己腰间的手,只是邪肆的勾了勾唇角看了眼沈姝锦,可环在她腰身上的胳膊却没有放开。 “继夫人要给叶良全纳妾,大少夫人那边就没什么动作?”沈姝锦猛然间想到了前几次自己拧叶颢康的腰后的结果,手僵了僵收了回来就想溜走。可一想到屋子中还有柳妈妈在,勘勘的忍住了要往外跑的脚。 “大少夫人那边,很是配合的在帮着休整院子,以前海姨娘住的那座院子已经开始在翻改了,看样子新人进府之后就住那里了。”柳妈妈真是很佩服狄氏,自己的夫君接二连三的往院子中添人,还笑脸相迎的帮着搭理庶务,一点怨言都没有。 “想必心中在正在流泪吧,让她们自己折腾去吧,只要不挨着咱们,什么都不用去管。”沈姝锦就不相信狄氏心中一点都不堵。 “那奴婢先去回了继夫人那边。”见事情都禀报的差不多了,柳妈妈也不想继续呆在屋子中了,叶颢康的那眼光已经很是不善的扫了两边了。 见着柳妈妈这么“识相”,叶颢康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把全部心神又放在了沈姝锦的身上,脑中却在想着是不是在用过午膳之后与她来次“深入”的交流。 几天之后,永安侯府中摆下了几桌喜席,这次叶良全纳的是帝都中一个三品大员家中的庶女。二人是在之前秋游的时候遇见的,一来二去的熟识了,叶良全这才禀到了阮氏跟前。 虽然说是纳的贵妾,可该走的行程也走了一遍,只不过时间上比较紧迫些,下聘的时候也没有大张旗鼓,但是在府中摆下的宴席却比上次纳海姨娘的时候还要正式,在府中的下人们开来,这可不是贵妾的排场,都要赶上娶平妻了。 “这新进门的车氏,性情如何?”当晚在一番运动之后,沈姝锦懒洋洋的趴在叶颢康的胸口,有些昏昏欲睡的问道。 “小爪儿这心可真是大,问自己的相公别的女人性情如何,你这让我怎么答?”虽然沈姝锦的精力有些不济,可叶颢康的却是一副饱食餍足的样子,一只大掌在沈姝锦的后背上下游走。 “你的听风阁不是什么消息都有的吗?”沈姝锦反手抓了把在自己背部的大手,然后就想翻到一遍。 叶颢康正软香于怀的享受呢,当然不会让沈姝锦如了愿,就在她翻身的时候也随着一个翻身,把沈姝锦压在了下面。 “既然小爪儿还有精力去管别的女人性情如何,这说明本少还是不够努力啊。”话音刚落,有些凉的薄唇就印了下来,之后屋子中又传来让人脸红耳赤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天,永安侯府中倒是寂静了下来,可外面几位皇子的斗争却激烈起来。 “圣上,外面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您……”寿满在禀报完每日几位皇子动作的消息后,忍不住的加了一句。 “该查的消息都已经查齐全了吗?”相对于寿满的焦急,建安帝倒是很悠闲。 “是,都已经查齐全了。”听到这里,寿满一下就来了精神,这表明建安帝要有所动作了。 “老八那边呢?”自从彩荣阁走水之后,辛运楷就一直住在甘泉宫中,这几日建安帝对这个以前没怎么关注过的皇子也上了心。这一上心不打紧,就让建安帝见到了一个为人处事沉稳大度,心中有沟壑的皇子。 “老奴安排了几个影卫在八皇子的身边,自上次之后再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李贵嫔在外求见了好几次,都被老奴给打发了。”寿满不愧是建安帝身边的老人,事情都安排在了建安帝下达命令之前。 “做的很好,大晋国的江山……”建安帝没有说下去,可寿满知道是什么意思,微微垂下了眼睑没有吱声,寝室中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沉静。 “禀报圣上,刚才李贵嫔让人给威显将军府带了书信,属下已经截下来了,圣上是否要过目?”就在建安帝陷入沉思的时候,从外殿闪进来一个人影,声音有些机械的禀报道。 “哦?呈上来!”建安帝回神,坐稳了身体。 来人恭敬的递上来一封蜡封的信封,等建安帝接过去之后往旁边移了几步,与寿满比肩而立。 “‘为母则强’,还真是说的不错,既然她已经有了这份心,那就让朕好好的看看是不是也有这份能力。”建安帝把信纸折好又放回了信封中,随手递给了寿满。 寿满接过信后用特殊的法子把那蜡封还原,交给了身边的人,那人眨眼间出了建安帝的寝宫,一会儿的功夫便没了踪影。 第十四章 有了小包子 “主子,主母,李贵嫔那边有行动了。”李贵嫔的书信刚出了彩荣阁,刃就接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不过半路让建安帝的人给截下了,一盏茶之后又按照原样送了出去。” “看吧,就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若是她自己不想去挣不想去夺,谁劝都没用。”叶颢康嘚瑟的看了眼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沈姝锦,昨晚叶颢康一直缠着沈姝锦折腾到了将近寅时才罢休。 沈姝锦睁了睁有些酸涩的眼睛,连瞪叶颢康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的她只想跟枕头还有锦被好好的纠缠一番。 叶颢康看到沈姝锦睡眼惺忪的样子没有一丝悔过,相反的还有些沾沾自喜。 “还有上次主子让查的矿山一事,证据都搜集齐全了,要给建安帝送上去吗?”刃把手中一直拿着的一个锦盒放在了叶颢康触手可及的桌子上。 叶颢康伸手取过锦盒打开,里面除了几本帐册之外还有几封书信。 “书信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都能找得到,这次下了不少的功夫吧。”叶颢康也没看那些账册,只是随手拿起了那几封书信看了起来。说是书信,也不全都是正正规规的信纸,里面还夹杂着一两张小纸条,可不管是信纸还是小纸条上的字迹,都能看的出是出自一人的手笔。 站在一旁的刃没有接话,只因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了沈姝锦的眼睛又闭上了,那样子已经睡了过去。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出声扰到沈姝锦的睡眠而让叶颢康把他再次扔进“炼炉”中走一遭。 “建安帝那边你跟炎商量着办,看准时机把这些东西给投放到桌子上就行。至于我的‘好大哥’,本少可是要亲自会会他了。”叶颢康也注意到了一旁睡过去的沈姝锦,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快速的把账册跟信件塞进盒子中,随手丢向了刃的方向。 刃伸手一接,把盒子稳稳的拿在了手中,冲着叶颢康行了一礼后出了房门,临走前还细心的把遮挡冷风的厚重门帘整理了下,正好让要进房间与沈姝锦禀报事情的含霜瞧见。 含霜是认识刃的,她没想到一向跟在叶颢康身后默不作声的护卫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忍不住的多看了他几眼。 “主母刚又睡过去了,姑娘若是有事寻主母,估摸着要等到午膳时分了。”刃原本是要离开的,可看到含霜不知怎的就停下了脚步,还开口跟她提了个醒。等到说完后他自己也愣了下。 含霜没想到刃能主动的跟自己说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冲着他点了点头,等刃的身影消失在永安侯府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想到刚才刃的话,含霜把正要敲门的手收了回来,微微皱了下眉之后去了柳妈妈的屋子。 果然像刃说的那样,沈姝锦这一觉就睡到了将要用午膳的时刻,洗刷完毕之后刚刚好含霜含雪把午膳给端了上来。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去睡书房,等什么时候本少夫人觉得合适了,你再回房睡!”看到含霜欲言又止,含雪满脸通红的样子,沈姝锦咬了咬后牙槽,手中的动作也有些粗鲁,好像那饭菜是叶颢康似的。 叶颢康也知道自己昨晚做的是有些过火了,可对上沈姝锦,叶颢康就是把持不住,特别是她求饶时候的样子,只想分分钟的赖在她身上,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中,不留一丝缝隙。 “先用膳,饿坏了本少的小爪儿,本少可是会心疼的。”叶颢康摸了摸鼻尖躲过了沈姝锦的话题,可沈姝锦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一双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那今晚我睡塌上,这是最后的让步了,不跟你一个屋子我睡不着。再说了,万一在书房睡的时间长了下次回房的时候小爪儿就不怕一整天的下不了床?”说道最后,叶颢康也不管屋子中还有含霜含雪在伺候着了,当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时,就算当着再多的人面前他也得争取。 幸好现在沈姝锦还没有开始用膳,不然听完了叶颢康的话肯定会被口中的食物咽到。 看到沈姝锦的脸上渐渐染上了绯红,叶颢康给了在一旁伺候的含霜跟含雪一个眼神。含霜跟含雪虽然这段时间伺候他们二人经常听到叶颢康一些不着调的话,可这是第一次他说的这么直白,接到叶颢康的眼神后还不等沈姝锦说些什么就匆匆的出了房间,在门口二人对视了一眼,看到的都是彼此脸上的红霞,随后各自低着头往自己的屋子中走去。 “那你就一辈子都在书房中睡好了!”沈姝锦见含霜含雪出了屋子,张牙舞爪的扑向叶颢康,一口锐利的牙齿也在叶颢康的肩上印上了痕迹。 沈姝锦的那点力道在叶颢康看来就像是给他挠痒痒一般,弄的他心中已经开始起了波澜。“小爪儿快松口,别咬坏了自个儿的牙齿,在不松口我可就要用特殊手段了。” 沈姝锦听到叶颢康的话一顿,气鼓鼓的抬头看向那好似在一脸享受的人。 “上午的时候沈诺传来消息,天舞宫的宫女在阮贵妃的寝室发现了一条密道,看样子像是刚挖好没多长时间,只是不知道出口是在哪里。小爪儿好好用膳,等入了夜我亲自带你去查探一番。”叶颢康亲手给沈姝锦盛了一碗汤,示意沈姝锦赶紧用膳。 沈姝锦被叶颢康说的这个消息吸引了全部的心神,把刚才的话题暂时往后挪了挪,她也想知道阮贵妃跟辛运勉接下来能有什么动作。 “呕!”还没等沈姝锦把汤喝到口中,一股油腻的感觉从胃中翻滚而出,直接让沈姝锦把手中的碗打翻,捂着唇跑进了盥洗室中。 叶颢康也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紧跟着沈姝锦进了盥洗室,见到依然在呕吐,而且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的沈姝锦,叶颢康心疼坏了,急忙冲着外面喊道,“赶紧把陆老头给本少叫来!” 刚回到自己屋子中的含霜含雪听到叶颢康的这一声吼,连忙行动起来,一个去了陆神医的院子中去叫人,一个则是往沈姝锦的房间走去。 等含霜进到屋子中的时候就见叶颢康紧张的抱着脸色雪白的沈姝锦坐在床边,他自己的脸色也难看的很,眼底的阴暗气息全部散开,整个瞳孔也黑的可怕。 “二少,二少夫人跟着周医女学过些医术,想让二少夫人自己把下脉看看。”含霜的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实在是因为现在的叶颢康太可怕,整间屋子中好像已经坠入到了一座冰窖中。 经含霜的提醒叶颢康才想起来沈姝锦也是有些医术的,不过看到现在这么难受的沈姝锦,叶颢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能为自己把脉。 “小爪儿,你可还能为自己把脉?”叶颢康小心翼翼的开口,好似自己的声音一大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似的。 沈姝锦现在不仅是胃中难受,就连头也晕的很,一睁开眼睛就见满屋子都在转,听到叶颢康的询问也只是闭着眼微微的摇了摇头,可就算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也引的沈姝锦又一阵难受。 “该死的陆老头,你若是在不来本少就烧光你那些医术。”看着沈姝锦难受吗,叶颢康杀人的心都有了,身上阴冷的气息又往外释放了不少。 “哎呦呦我这把老骨头喂,小丫头你慢些,慢些!老夫要喘不过气来了。”就在叶颢康度日如年的等待中,陆神医的声音终于在房门外响起。 “这是怎么的了?”一进屋,陆神医就看到满脸阴寒的叶颢康抱着一脸苍白的沈姝锦依靠在床边,瞬间也不吆喝了,急忙走到窗前搭上了沈姝锦的手腕。 自陆神医的手搭上沈姝锦的脉搏之后叶颢康一双墨眸就紧紧的盯着那只有些苍老的手,心中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 “你们年轻人啊,真是……”把了一会儿脉之后陆神医松了口气,有些无语的看了眼依旧神情紧张的叶颢康。 “小爪儿这是怎么了?”看到陆神医放松下来的神色,叶颢康也恢复了些理智。 “都是要当爹娘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昨夜肯定到了很晚才睡下吧。打今儿起你小子跟你媳妇分房睡,等她肚子里那个小的出来后再搬回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呢,害的老夫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去见了祖师爷。你媳妇有些气血不足,老夫开副方子补补就好。喝完三副药之后就不用再服用了,在膳食上仔细着些就好,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也不好。”陆神医一遍写着方子一遍口中嘀咕着。 叶颢康自从听到自己要当爹了之后整个人已经呆掉了,看看正在写方子的陆神医,再瞅瞅怀中的沈姝锦,脸上也慢慢浮现出一抹傻笑。沈姝锦虽然难受着,可耳朵没有坏,听到陆神医的话之后感觉头也不晕了,胃也不难受了,一双手有些颤抖的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面有一个她跟叶颢康的孩子呢。 第十五章 消息泄露? 因为查出了沈姝锦有孕在身,原本打算夜探天舞宫的事就被搁置了下来,叶颢康把事情都交给了刃跟炎,自己则是像条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沈姝锦的身后,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她的所有动作。还吩咐了柳妈妈把屋子中稍微有些棱角的地方都用同色的软布包了起来,外面还稍稍做了些处理,若是不紧贴上去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 沈姝锦有孕的事叶颢康并没有大肆的声张,除了他跟沈姝锦还有含霜、含雪跟柳妈妈外,也只是派了人,悄悄的跟戍边公府的和顺公主说了一下,永安侯府中一点风声都没透,别说是永安侯府,就算是睿亲王府的老王爷跟老王妃他都没有告诉。老人们都说怀胎头三个月不能把喜讯说出去,不然就会冲撞了胎神,孩子很有可能会不保,就算是能保住生下来的也有这样或那样的缺陷。 若是放在以前,叶颢康根本就不会相信这样的说法,可经历了自己跟沈姝锦都重生一事之后,叶颢康也不得不小心谨慎这些鬼神之说,万一真有什么神灵的话可万万冲撞不得。他自己倒是不怕什么,就怕沈姝锦跟腹中的孩子有个闪失,那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 “小爪儿今日可有那里不舒服?若是有一定要说出来,别自己逞强。”这句话自从叶颢康知道了沈姝锦有孕之后是经常的挂在嘴边,没过多长时间就要问上一问,而且还让刃跟炎搜集了不少有关孕期方面的书,全都堆在了房间中。 至于陆神医说的沈姝锦怀胎这段时间要他搬出去住,叶颢康压根就当没听到,依旧与沈姝锦同吃同睡。用他的话来说,怕晚上沈姝锦有什么需求,自己也好及时的给她拿拿东西什么的。显然叶颢康已经把含霜跟含雪都忽略成隐形人了。 “我头晕!”看着如此紧张的叶颢康,沈姝锦已经无力再去说着什么了,用两根手指掐了掐眉心懒懒的靠在了软塌上。 “怎的又头晕了?含霜,赶紧去吧陆老头喊过来,那个庸医,也不知道医术是不是靠谱,看来还得再寻几个大夫放在府中随时伺候着。”叶颢康上前两步把沈姝锦抱在了怀中,心疼的给她揉着额角。 “我是让你给盯的头晕,跟陆神医有什么关系。现在有孕的可是我,我都没这么紧张,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沈姝锦享受着叶颢康的揉捏,无骨的靠在他身上。 叶颢康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反应过度了,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担心,有时候他都恨不能自己代替了沈姝锦怀这个孩子。 “我这不是头一次嘛,等咱们多生几个差不多就能适应了。”叶颢康爱怜的以唇触了触沈姝锦光洁的额头,自昨天查出沈姝锦有孕开始她就开始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也恹恹的,甚至陆神医开的药也没用进去多少。 “谁要跟你多生几个,美的吧你!”沈姝锦自从知道自己要当母亲了之后性情也变化不小,虽说成亲后也在叶颢康的面前撒撒娇什么的,可也没有这两天来的矫情,好似什么事都要跟叶颢康顶上一顶。 “那可不成,就这么一个多孤单啊,将来有个什么事都没人商量,还是多生几个的好。最好这个是个儿子,以后也好担起教导弟妹的责任。”叶颢康现在想的倒是好,可真等沈姝锦肚子中的小魔王出来后,大点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把这小子再重新塞进沈姝锦的肚子中。 不仅跟自己争宠,还教导着下面的几个小崽子一同跟自己做对,他想要单独的跟沈姝锦好好的待一会儿都是奢望,就连夜间他们也要闹腾上好一阵才睡下,把自己晚上的福利都减少了很多。 听着叶颢康的话,沈姝锦也认真的想了想,想到叶颢康自小就是一个人孤单单的在着冰冷的永安候府中过活,想来是渴望多几个孩子热闹下吧。 “那就两个好了,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个‘好’字。”沈姝锦也想的很是美好,可她没想到就因为这句话,叶颢康一直拽着不放,一直等到她生了个女儿之后才渐渐消了继续生的念头。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叶颢康实在是让那些带把的小子闹腾的不成样子,自己心中也想要个乖巧的女儿。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唯一的闺女长大后比那些小子们更加的闹腾,也是有爹娘跟上面几个哥哥宠着,闹腾的再厉害也有给善后的,况且她再闹腾也没有触及一些底线。 “依小爪儿的意思,再生个女儿。”叶颢康没有说死,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这么一句。 沈姝锦也没有认真叶颢康的话,因为现在的她又开始犯困了,使劲睁了睁眼睛也没有抵得过困意,迷迷糊糊的在叶颢康的怀中睡了过去。 叶颢康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沈姝锦的回答,垂眼就见已经睡着的沈姝锦,好笑的摇了摇头,把怀中的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上,给她把外衫褪下去之后自己也解了外袍,一起躺在了床上。一手搂着已经熟悉的人,一手把阁中必须得他来处理的信息拿了过来,认真的看了起来。 日子就在叶颢康紧张盯着沈姝锦的状态下过了十来多天,就在这十来天的时间内,建安帝终于亲自临朝了。当几位皇子与大臣们在早朝上见到的是容光焕发的建安帝时,各自都没了动静,更让他们诧异的是建安帝亲自开口,让年仅十岁的八皇子辛运楷开始临朝议政,并把位置安排在了辛运勉的正对面,只要二人一个抬头就能看到彼此脸上的神色。 “娘娘,看样子圣上已经开始培养八皇子了。”当天早朝之后,各方都得到了这个消息,采荣阁中的李贵嫔在接到威显将军府中的回信后对甘泉宫与朝堂上的消息也更加的上心,在听到建安帝临朝的消息后当下就派了人去打探。 “他们既然容不下我们母子,本宫倒是想看看等楷儿登上那个位置之后他们脸上的表情。”李贵嫔已经不复之前的清淡雅致与世无争,现在的她脸上也带上了不少争夺的意思。 “以八皇子的才智,再有圣上的特意栽培,离那个位置也不远了,咱们采荣阁跟威显将军府也该扬眉吐气一番了。”跟李贵嫔说话的是前段时间威显将军府特意安排进宫的一位老妈妈,姓连,之前也是年纪到了从宫中放出去的,很是清楚宫中的一些阴私之事。只因之前得了威显将军府的恩惠才再次进宫来帮助李贵嫔。 “这话在咱们自己屋子中说说也就罢了,妈妈万不可漏了出去。”虽然现在这连妈妈是李贵嫔的心腹,可有时还是与那些一直常年伺候在她身边妈妈有些差别,从说话的语气中就能听得出一二。 “奴婢记下了。”连妈妈也知道自己刚来还不能真正的得到李贵嫔的信任,可有威显将军府的恩亲在,她也会全力的帮助李贵嫔。更何况若是之后八皇子登上那个位置,威显将军府会更上一层,这对她的夫家也有好处。 “咱们采荣阁的人还得连妈妈敲打一二,连妈妈是宫中的老人,知道一些规矩。本宫身边的这些人以前都没怎么经营过这些事情,还要连妈妈费心了。”李贵嫔估计也是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语气有些不适,随后降低了几分气势。 “奴婢既然是威显将军府的人,自会帮娘娘处理好这些事情。”连妈妈为表衷心,把自己放在了与威显将军府家仆同一位置上,只为将来能给自己挣来一份荣耀。 “本宫去给楷儿准备些他喜欢吃的东西,连妈妈就去帮本宫规整下采荣阁中的人吧。”说着,李贵嫔冲着连妈妈微微笑了下以示自己的心意,然后就带着之前伺候她的人去了采荣阁中的膳房中。 连妈妈一直行着礼,等李贵嫔走出屋子后才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朝堂上那是男人的天地,女人最在意的还是后宅中的那点子事儿。 “侯夫人,那边那位好像是有身孕了。有个小丫头来禀,这几日那位一直都有在用汤药,而且她还听贴身伺候她的人提了那么几句,说是向来都准时的小日子也没有按时来。”付妈妈在阮氏歇了午晌之后就带来了这么个消息。 “什么!这不可能!咱们在她敬茶的那日可是给她用过药的,怎么会怀上。”阮氏在乍听到这个后差点没跳起来,午睡之后的那慵懒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许是之后她把用过的茶水都吐了出来,而且咱们送的汤水那位也从来没有动过。”付妈妈也想不出来那位怎么会这么快就怀上了,还在这种时候。 “汤水中本侯夫人本来就没做过手脚。那药不是说粘上一点就全然没了有孕可能吗?你是怎么办事的!”阮氏狠狠的瞪了眼付妈妈,示意她过来给自己梳妆。 “既然是喜事,咱们也应该去她的院子中去瞧瞧。”等阮氏梳妆整齐之后已经恢复到了原来柔和的样子。 第十六章 又斗起来了 阮氏带着付妈妈一路上不紧不慢的来到丽姨娘的丽园中,院子中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见到来的是阮氏,纷纷低头行礼。有一个穿戴较好的丫鬟在行完礼后趁着阮氏不注意进了丽姨娘的屋子中。 阮氏是看到了那丫鬟的动作,可也没多加阻止,她人都已经来到这院子中了,而且还是府中主母,当然得丽姨娘这个妾侍来亲自迎接才能彰显身份。 “婢妾给侯夫人见礼。”没几个呼吸的功夫,丽姨娘就被一个小丫鬟搀扶着从屋子中走了出来,在她身边的那丫鬟正是刚才进去通信的那个丫鬟。 “本侯夫人听说这几日你一直都在服用汤药,怎的是身体不适吗?可本侯夫人问过付妈妈,府医近段时间可没有给后宅的人开过方子。你年纪还轻,不知道一些药的厉害,可不能自己随意的吃药,万一在损害了身子后悔的可是自己。”阮氏受了丽姨娘的礼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让她起身,而是十分“关心”起她的身子来了。 “回侯夫人的话,只是一些养生的汤药,之前婢妾也是经常服用,没想到倒是让侯夫人担心了。”丽姨娘下蹲的腿微微有些抖动,她只是永安候府中的一个姨娘,只要阮氏没开口让她起来她就要一直受着。 原本以丽姨娘的出身,应该不会只这么一点时间就会撑不住,要知道,之前在楼里的时候她也习过舞蹈,独自舞上一刻钟都不是问题。可自从进了永安候府之后,出入有轿子代步,起居有丫鬟伺候,也不用每天都天不亮就起床练身段,身体懈怠了不少,也娇气了不少。 “丽姨娘的身体以前就不妥贴吗?怎的进府后没有跟本侯夫人提过呢。府医那里也有不少调理身体的方子,还有一些滋补的补品,若是早知道的话本侯夫人就让人给你多送一些过来了。付妈妈,去本侯夫人的院子中取些上好的血燕跟年头长的野参来,也好给丽姨娘多进补一下。还有,让人去丽姨娘的小厨房中把之前用的汤药取些过来让府医看看,若是好方子就继续使用,如是有缺陷也好及时的改一改,面得吃坏了丽姨娘的身子。”阮氏稳稳的站在丽姨娘的院子中说着话,好像没看到丽姨娘依旧在行着礼似的。 付妈妈领了命之后转身走出了丽园,另一个丫鬟则是带着几个人往丽姨娘的小厨房中走去。丽姨娘院子中的丫鬟婆子们见是两位主子斗法,都缩了缩脖子往后站了几步,各自当起了聋子跟瞎子。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院子中站着?”好没等付妈妈把阮氏吩咐去取的东西取来,叶永随就到了丽姨娘的院子中。 “侯爷。”丽姨娘一见大步走过来的叶永随,两条腿实在是站不住了,晃了两下后柔柔的跪坐在了地上。 阮氏也没有想到叶永随这个时候能来丽姨娘的院子,心中一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妾身给侯爷见礼。”阮氏娇柔的转身,脸上带着柔弱,身形也有些妖娆的行了一礼。可当她的眼角看到丽姨娘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时,眼底闪过狠戾。只不过阮氏行礼的时候已经垂下了眼睑,没有人看到罢了。 “丽娘这是怎的了,院子中的丫鬟都是怎么伺候的,没见你们主子跌倒在地上了吗,也不知道扶上一把。”叶永随的口气有些重,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直接忽视了阮氏而去关心别的女人。 阮氏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叶永随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可没跟她说话,可不起身的话让丽姨娘院子中伺候的人怎么看待自己,若是今日的事情在府中传开,自己还怎么整治侯府。 “婢妾没什么,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快,给侯夫人见了个礼就受不住了。是婢妾自己不争气。”丽姨娘身边的丫鬟与跟着叶永随一同进院子的那个丫鬟一左一右的把丽姨娘扶了起来,一个给她整了整发饰,一个给她拍打了下衣裙上的灰尘。 “身子不好还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屋躺着去。玉儿不是那狠心的主母,断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于你的。”叶永随在丫鬟给丽姨娘都整理妥当之后亲自过去扶稳了她,这才转身对着阮氏说了后面的那句话。 有了叶永随的突然到来,几人也不好就这么在院子中说话,有眼色尖的小丫鬟立刻掀开了正屋的门帘,候着几位主子进去。 “妾身听闻丽姨娘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坦,还没等进屋丽姨娘就出来了,还行了如此的大礼,妾身刚要去扶她起身侯爷就过来了,是妾身来的有些突兀,扰了丽姨娘的休息了。刚才妾身已经吩咐付妈妈去取滋补的补品了,府医那边还没来得及传呢。”阮氏进到屋子中后跟叶永随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眼中的狠戾已经隐藏了起来,看向丽姨娘的目光也带着担忧跟心疼。 “禀侯夫人,奴婢把丽姨娘服用的汤药拿过来了。”阮氏的话音刚落,那个去丽园小厨房取汤药的丫鬟就走了过来,见到叶永随也在,手上微不可见的抖了下,“奴婢给侯爷见礼。” “什么汤药?”叶永随的目光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是丽姨娘最近这几天服用的汤药,妾身怕她年纪轻听信了一些土方子,再把自己的身体给折腾坏了。”阮氏这花说的可真是有水平,好像那几副汤药是特意为就某种目的而用的,并且说话的时候眼角时刻注意着丽姨娘的表情,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细微的痕迹来。 可丽姨娘在楼中最先学的就是察言观色跟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当然没在阮氏面前暴露任何可捕捉的细节。 “这方子是婢妾打小常用的,婢妾自小就有些气血不足,这些年来一直用着也没出什么问题,身体也养过来了,开方子的人还说一直服用还能强身健体,所以婢妾就一直服用着。原本婢妾是想把这方子献给侯夫人的,可又怕侯夫人嫌弃东西不好,所以就……”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上的丽姨娘接话也快,这是在为自己辩解,也是从侧面表示自己对阮氏的敬重。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告诉叶永随,不是我没规矩不把主母看在眼中,只是怕自己的好心得不到相应的好意,还要提防着后宅中被陷害的可能。 “既然有用处那你就继续服用,缺什么药材只管去府医那边取。”叶永随看着丽姨娘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至于她话中的另一层含义则是没怎么注意。 丽姨娘见自己的话并没有让叶永随对阮氏有怀疑,也按下了心中的急切,低眉顺眼的应下了。 “既然侯夫人不放心,那就让府医来看看吧,也顺带的让府医给婢妾把把脉,看这方子是否有危害。”丽姨娘很是贴心的给阮氏递了个台阶,让叶永随看向她的目光更加的柔和。 阮氏在一旁看着二人郎情妾意的对视,差点咬碎了满口的牙,藏在宽广长袖中的手也不自主的握了起来,手心上也被静心修剪的指甲压出一个个半月形的痕迹。 “老奴给侯爷见礼。”正说着话,去取血燕跟人参的付妈妈回到了丽园中,看到叶永随也在心下也是一紧,急忙把手中的东西往眼线的位置抬了抬。“侯夫人刚才让老奴去取些血燕跟年岁较长的野参,好给丽姨娘补补身子。” 叶永随听到付妈妈的话后眼神温柔的看向阮氏,看到相处和睦的妻妾二人,他心中不骄傲那是假的。别人家的后院中斗的是乌烟瘴气的,他的后院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和睦睦,阮氏的贤惠跟大度一直都是他最安心的。 “这,太贵重了,以婢妾的身份用不得这么好的东西。”丽姨娘口中虽然这么说着,可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却让阮氏看的个正着。而叶永随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阮氏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丽姨娘眼底的变化。 “这说的什么话,本侯的女人再贵重的东西都用得,给你你就接着。你来府中的日子尚短,等日后熟悉了就知道玉儿是个什么样的主母了,不用那么小心谨慎的。”叶永随用眼神示意丽姨娘身边的小丫鬟去接付妈妈手中的东西,那小丫头先是谢过了阮氏之后才接过来付妈妈手中的几个锦盒。 “侯爷,侯夫人,府医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是否让他进来?”外面的一个小丫鬟低低的禀报声响起,说完只有还特意看了眼丽姨娘。 阮氏听到小丫鬟的禀报心中的不安更甚。自己没有让人去请府医,叶永随也是刚到没多长时间,估摸着是被丽姨娘身边的小丫鬟直接引过来的,也没有时间吩咐人去请府医,那这府医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丽姨娘提前已经请好的? “让他进来,给丽娘好好的把把脉,本侯还等着丽娘再为本侯添个一儿半女的呢。”在叶永随有些*的目光跟打趣下,丽姨娘的脸一点点的变红,映着她年轻的面庞说不出的艳丽。 ------题外话------ 已经补完了O(n_n)O 第十七章 目的 府医进来之后向叶永随跟阮氏行了一礼,然后就站在了厅中等候差遣。 叶永随随意的挥了挥手,府医接到指示之后把随身携带的医箱放在了一侧的小桌子上,从里面拿出脉诊跟一方帕子走到了丽姨娘的面前,“还请姨娘露脉。” 阮氏紧紧的盯着府医的动作,还时不时的往丽姨娘的脸上看,想要看看二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有猫腻存在。 丽姨娘动作轻缓的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拽了拽,露出一节莹白的玉腕,有些礼貌的冲着府医微微一笑,“有劳府医上心了。” 府医也没有在开口说话,用帕子搭在了丽姨娘的腕间,伸出三指准确的切在了脉搏上。一时间整个屋子中静静的,叶永随跟阮氏的目光都盯着那放在丽姨娘腕间的手指上,只不过一人是在担忧着丽姨娘的身体,一人则是想要知道之前得到的那个信息是不是准确。 府医探了会儿脉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疑惑的看了看丽姨娘的面色之后开口,“请姨娘伸出另一只手。” 听到府医的话后叶永随跟阮氏都有些紧张,“丽娘的身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等在下探完脉之后再跟侯爷仔细的回禀。”府医没有回答叶永随的话,等丽姨娘露出另一只腕子的时候有些面色沉重的搭上了她的脉搏。 叶永随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凝重,看着那搭在丽姨娘腕间的手恨不能是自己的,也好在第一时间知道她的身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反观阮氏,脸上也是一片紧张,好像也在有心丽姨娘的身体,可心中的那股不安却一点点的往上升,感觉自己今天要在这丽姨娘的身上吃亏了。 “姨娘这段时间的膳食都是府中安排的吗?”府医探完脉之后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叶永随与阮氏,最后才转到自己面前丽姨娘的身上。 “姨娘的饭菜与府中其余姨娘一样,都是同统一在大厨房中领用的,小厨房中除了煎药之外也没有烧过饭菜。”丽姨娘身边的小丫鬟有些战战兢兢的回道。 “把汤药端来让在下瞧瞧。”府医抬头看向那个回话的小丫头再次开口。 那个小丫鬟看了眼屋子中正端着一碗汤药的丫头,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话。这一动作被屋子中的人都看到了,府医起身来到那个端汤药的丫鬟跟前,伸手把药碗接了过去,先是闻了闻味道,然后稍稍抿了一口。 一屋子的人都精神紧张的看着府医的动作,生怕呼吸的急促了影响到府医的判断。 “丽姨娘一直都在服用这种汤药吗?方子什么的也没有动过?”府医查验完之后看向脸上也同样一片紧张的丽姨娘。 “是的,婢妾从小就在服用这方子上的汤药了。那是个游方的和尚给用了一碗家里的茶水后给的,就算是刚进了楼中生活有些拮据也没有断过。是不是这汤药有问题,那婢妾的身子……”丽姨娘的声调已经有些颤抖了,大滴才泪水饱含在眼眶中,却依旧坚强的不想让它滑落。 “汤药可有不妥?丽娘的身体呢?怎么样了?”叶永随起身来到丽姨娘的身边,一双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柔荑。 叶永随的这一动作,把阮氏的怒火全部勾了起来,甚至心中的那股不安也被这怒火烧的无影无踪。 “可否让在下看看那张药方?”府医没有回叶永随的话,也没有回丽姨娘的话,只是拧着眉问了丽姨娘这个问题。 “小银,快去把方子取来让府医看看。”丽姨娘的一双手被叶永随握着无法自己去取,只能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办。 之前一见到阮氏就进屋通禀的那个丫鬟诺诺的应了一句,加快了脚步往里间走去。没几个呼吸的时间,被唤作小银的丫鬟就捧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小心的放在了丽姨娘旁边的小桌上。 丽姨娘把自己的双手从叶永随的大掌中挣脱出来,努力了两遍都没能把盒盖打开,最后还是叶永随打开的,从里面找出一张药方递给了府医。 “方子是好方子,可这汤药中怎的就多了些阻孕的药物?在下医术不济,虽然探得出药中有异,可却查不出这阻孕的药物到底是哪一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哪几种。”府医看完方子后终于给出了答案,这让屋子里的叶永随变了脸色,丽姨娘瘫软在了椅子上,阮氏的眼中却是划过一丝深思。 “丽姨娘平常用的汤药都是谁负责煎熬的,给本侯叫过来,还有今天熬过的药渣也一并拿过来让府医看看。”叶永随得到这个答复之后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刚才他还沾沾自喜的想着自己府中没有那么多龌蹉的事,这就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 小银在叶永随话音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稍稍扶了把丽姨娘,然后把手往袖子中一缩,快步往屋子外面走去。 “侯爷,婢妾,婢妾……”丽姨娘眼中的泪滴终于滚落下来,滴滴都砸在叶永随的心上。“婢妾请求侯爷让府中的陆神医过来瞧瞧,既然陆神医都能把二少爷的腿医好,说不定他能看出一二,也好补救一下。” 丽姨娘这一番意思清楚的话语让阮氏的眉头更是一紧,看向她的目光又幽深了一层。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你们姨娘的话吗?就看你们今天的做派,就能瞧得出平常是怎么伺候人的。等这件事过去之后院子中的人一个不留,玉儿再给丽娘的院子中重新安排些得力的人,若是府中人手不够就再从牙行买些回来。”叶永随这纯属是迁怒,特别是对阮氏,语气是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严厉。 阮氏的脸上闪过不可思议,她没想到一个丽姨娘就能让叶永随这么对待她,胸口顿顿的一疼,险些当场就晕厥过去,幸好有付妈妈在她身边时刻注意着,隔着衣衫用手狠狠的扯了下阮氏的胳膊。 屋子里伺候着的丫鬟们也被叶永随的说辞给吓到了,纷纷抬脚往外走,也不管是不是房门能不能一次通过这么些人,只想现在好好表现,等事后丽姨娘能给她们说说情,不要被买到牙行去。 “侯爷,现下还是丽姨娘的身子要紧。若是现在开始不再用这些汤药,是不是对丽姨娘的身子就不会再有损害?”阮氏定了下心神,今天从一开始就一直被丽姨娘牵着走,她现在只想尽快的回自己院子,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恕在下医术浅薄。”府医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阮氏才回道,说完话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叶永随刚要发火,可看到身边软弱无依的丽姨娘,那团火全都变成了心疼。“丽娘放心,若是陆神医也没有办法,本侯定会会让人到处找寻名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让你痊愈的。” 其实叶永随说这话的时候也带着些心虚,他当然希望陆神医就能把这件事给完美的解决了。要知道陆神医可是天下闻名的医者,若是他都没有办法,估计这世上也没有人再比他厉害了。 丽姨娘听到叶永随的话后满眼感激的点了点头,满眼的都是信任,眼中的泪水再一次溢出,一双柔荑也紧紧的握住叶永随的手。“婢妾相信侯爷定会做到。” 阮氏在一旁看到如此郎情妾意的一幕,感觉自己的眼眶都要炸裂了,以前对自己万般温柔呵护的人现在却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女人如此温柔,而且还比她年轻,这让她这个主母怎么自处。 就在丽姨娘与叶永随相互慰藉的时候,刚才出去传唤给丽姨娘煎药之人的小银回到了屋子中,“禀侯爷,奴婢已经把小厨房中为姨娘熬药的人已经带过来了,现在就让人进来吗?” 叶永随用力抱了下丽姨娘,然后才走回主座,冲着小银点了点头。 小银得到准允后又退出了房间,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婆子与两个年级较小的丫鬟。几人进来后先是给叶永随与阮氏行礼问安,之后就安安分分的站在了一侧。 “这是今日给姨娘熬药后留下的残渣,请侯爷与侯夫人过目。”等屋子中都静下来之后,小银从一个小丫头的手中拿过来一包药物残渣,站在离主座几步远的位置上,就怕浓重的药味熏到了叶永随与阮氏。 “府医先去看一下吧。”叶永随只是瞥了眼那药渣就移开了目光,随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丽姨娘的身上。 阮氏的心现在已经疼的有些麻木了,轻轻抿着一张有些苍白的唇没有开口。 府医领命后走上前检查了一番,抬头对着叶永随轻轻摇了下,“这药渣中的药于药方上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任何不妥。想来那些阻孕的药剂是后来才放进去的。” “你们把药熬好之后都是交给谁?期间经手的有谁?”叶永随皱了下眉头,这可不好办了,丽园中的丫鬟婆子虽不多,可一个个的查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负责熬药的几人见自己的嫌疑已经减轻了不少,急忙开始各自回想。等她们说完,基本上整个丽园的人都有接触过那碗汤药,只不过今日接触的就只有两个熬药的,一个端药的,还有就是小银。 而现在在屋子中的恰好缺了那个端药的小丫鬟,估计是刚才跟着那一群人都去请陆神医去了。 “那就等人到齐了再审,本侯还就不信了,就这么几个人就查不明白了。”叶永随一声令下,屋子中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只有丽姨娘偶尔抽出的声音传出。 “外面何人喧哗,有事就进来禀。”等了差不多有半刻多钟的时间,丽姨娘寝室的外面传来细碎的嘈杂声,还有多人的脚步声,可到了近门口就齐齐的停住了,只留下几句偶尔的低语。 又等了十来个呼吸,才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回,回禀侯爷,陆神医,陆神医说,他说……” “陆神医说了些什么,找个会说话的进来回禀。”叶永随等不及那吞吞吐吐的丫鬟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且不耐烦的在身边的桌子上用力拍了两下。 外面的人听了叶永随的话,再也不敢推脱,齐齐走了进来,最后把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小丫鬟推了出来,“禀侯爷,奴婢们没有把陆神医请来。陆神医说,说他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给人看病的医者,还说,还说不就是侯府中的一个姨娘,连半个主子都算不上,有什么脸面请他来瞧病。” 说完,那小丫鬟的冷汗已经从额角流到了下巴,最后承受不住那重量滴落到她的衣襟上,而那小丫鬟的眼睛也是死死的闭着,等待着叶永随的怒火。 “放肆!这是在本侯的府中,他吃的用的全都是侯府中的东西,让他来诊治一二竟敢如此推辞。”果不其然,叶永随当下就起身,一脚把刚才还坐在身下的椅子踢倒,两步来到那小丫鬟的面前,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陆神医当真是这么说的,一字都不差?” 那个小丫头被叶永随掐得有些缺氧,喉间只留有一点点的空隙,脸也变成了绛紫色,说出口的话也是断断续续。“是,是,奴,奴婢,不敢,不敢欺,欺瞒侯,侯爷。” “啧啧,侯爷的后院真是热闹的紧啊。”一道暗哑的嗓音突兀的插进来,随后叶颢康毫不温柔的一脚踹开了房门,轻轻环着沈姝锦的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陆神医。 进屋后叶颢康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叶永随与阮氏,就更加不用说丽姨娘了。等也要康把沈姝锦安顿好之后才抬眼看向脸色已经气的有些发青的叶永随。 “侯爷刚才的话说的可不对,自从陆神医进到侯府之后吃穿用度,除了只是住在侯府之中外,其余的用度全都是从小爪儿的嫁妆中出的,可没有用侯府中的一丝一毫,就算是给本少医治腿的药材也都是从外面的铺子中买来的,用的银子也是本少娘亲留下来的嫁妆。” “再者说了,陆神医可是戍边公府中给小爪儿准备的陪嫁,侯爷有什么资格让他去管你后院中女人的事,她还真看得起自己了,以为就她的脸大啊。”叶颢康邪肆的勾着薄唇,一双墨眸中流露的全是不屑跟嫌弃。 “逆子!你,你,你这个……”叶永随还真的是没话可辩别,事实也像叶颢康说的那样,陆神医跟永安侯府中还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先别说陆神医是不是他们府中的下人,就是人家的一切用度跟月例银子都是沈姝锦在负担,冲着这点,叶永随就不能随意的指使人家。 “本少也只是好心来看看,想着都是在一府中住着,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歹也算是认识,能帮的上就帮一下,这才说服了小爪儿带着陆神医过来,谁知道听到刚才侯爷的话,本少还真是多余了这份好心。”叶颢康丝毫没有把叶永随看在眼中,就连那两个“逆子”也被他忽略的一干二净。 “二少爷,这可是侯爷的后宅内院,屋子里可全都是女子,你怎的能不通禀一声就进来了呢,还带着一个外男,这传出去的话……”阮氏到底还是爱着叶永随的,看着他被叶颢康气成那个样子,心中也难受的紧。 “府医就不是外男了吗?”叶颢康随意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府医,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把阮氏剩下想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她喉间。“虽然本少多少有些不屑,可身体中到底还是有一半永安侯府的血脉,相较来说本少在后院中走到动走动又怎么了,而且本少还是带着陆神医想来给丽姨娘诊治的。” “既然继夫人认为外男不好进后宅,那本少就带着陆神医离开好了。”说着,叶颢康伸手想要去扶坐在椅子上的沈姝锦。 阮氏还没为自己辩解,叶永随那边埋怨的眼神就已经看过去了,让阮氏的心中顿时是滋味万千,眼中也含上了泪花,这次的眼泪却是一点假都不参,全是她最真实的心境。 阮氏到底是年岁大了,再梨花带雨也没有年轻的丽姨娘来的惹人爱怜,叶永随有丽姨娘这个“珠玉”在前,还怎能对阮氏这个“糟糠”产生之前的感觉。 沈姝锦冷眼看着叶永随与阮氏之间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一摸嘲讽的笑容,叶永随对阮氏那“矢志不渝”的感情也就是这样了,一有性情可人、年轻貌美称心他心意的女子出现,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移情别恋。 “二少爷。”叶颢康的手刚碰触到沈姝锦的胳膊,丽姨娘那甜腻腻的嗓音就响了起来,若是一般的男人,就这一声,腿都软了。没见叶永随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埋怨变成了现在的痴迷。 丽姨娘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让陆神医出手,好查查阮氏到底给没给她下药,自从喝了那日给阮氏敬的茶之后,她这两个月来的小日子就不怎么正常,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计策来,一是为了设计阮氏,另一个就是让陆神医给自己把把脉。 “啧啧,侯爷还真是有福气啊,估摸着夜间经常‘奋战’到天亮吧。”叶颢康听到丽姨娘的声音一点都没有拔不动腿的感觉,倒是有些恶心想吐。 叶永随的脸瞬间由青变红,特别叶颢康那“奋战”二字还加重了下语气,是个男人都知道那背后隐藏的意思。 丽姨娘也没想到叶颢康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原本她以为就叶颢康那在外的名声,见着那些妖娆的女人定会心下怜惜,说不准就会心痒难耐,劝说沈姝锦让陆神医出手了,再加上她以前在楼中被调教过的嗓音更加惑人,以后在府中帮衬着她也说不准。却没想到叶颢康就这么直接对叶永随讽刺上了。 “还请二少爷怜惜婢妾,婢妾也想知道这药中到底有什么不妥,是谁要害婢妾。”丽姨娘见叶颢康不好妖娆的这口,随即改变了策略,变成了小清新,语气也正常了不少。 “你是侯爷后院中的女人,要怜惜也是找侯爷,找本少是什么意思,本少可不是那些三心二意的人,本少有一个娘子守一辈子就够了。”叶颢康是不分场合的对沈姝锦表忠心,说完还对着沈姝锦抛了个媚眼。 沈姝锦的脸有些微微的热,娇嗔的瞪了叶颢康一眼,不过嘴角幸福的笑容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屋子中的几人看着叶颢康与沈姝锦这一对小夫妻在他们面前秀恩爱,有的咬牙切齿,有的心生羡慕,还有的面色难看。 “怎么说丽姨娘也算是你的庶母,原本你也是打算让陆神医来给看诊的,别再耽误时间了。”叶永随就是那个面色难看的人,之前他求娶辛怡的时候也有过誓言,现在却一院子的女人,到老了还收了个可以当他女儿的青楼女子。 叶颢康听闻叶永随的话刚要反驳一二,可沈姝锦的手却在私底下拽了拽他的袖子,脸上也有了些疲色。自沈姝锦被查出有孕一来,吃喝上倒是没多少反映,只是休息的时间要比平常的孕妇长些,叶颢康就因为这还特意跟陆神医闹了几场,在得到陆神医万分保证沈姝锦不回有问题时才渐渐放下心来。 “本少可没有比自己还年轻的庶母,丽姨娘只是个普通的姨娘,别说是贵妾,就是继夫人要自称一个‘母’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本少没你们那么小心眼,既然把人都带来了也不会就这么白白的走一场。”说完,叶颢康看了眼在一旁眯着眼睛摸着胡须看戏的陆神医。 “多谢二少爷。”丽姨娘见叶颢康最后还是松了口让陆神医给他诊脉,还以为是自己的策略起到了作用,更加卖力的表现自己小清新的一面。 叶颢康则是一眼都没有看丽姨娘,看完陆神医之后就把心神都放在了沈姝锦的身上,两只修长有力的大手还轻轻的给她揉着肩膀跟胳膊,好像是奴才在伺候主子一般,让跟他道谢的丽姨娘尴尬的扯了扯嘴,动作优雅的露出自己的腕子,等着陆神医给她号脉。 “不是说要查验汤药吗,你翻衣袖干嘛,虽然老夫到现在还没有娶妻,可也不想收一个可以当自己孙女的女子。”陆神医冲着丽姨娘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直接走到了放着药碗的桌子旁,伸手把药碗端了过来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倒是下功夫啊,紫茄花,带柄柿蒂,还有黄酒,你若是能怀上那就是有鬼了。”陆神医放下药碗有些不屑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府医,虽说这些东西不怎么常用,可连给村中百姓看病的普通赤脚大夫都知道,这个府医居然看不出来,是故意还是真的不知道。 “还劳烦陆神医给丽娘诊下脉,这汤药她服用的不短时间了,对身子是否有损害。”叶永随听完陆神医的话后环视了一下在屋子中的几人。 “麻烦。”陆神医虽然嘴中这么说着,可还是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节莹白的像丝线一样的东西,“谁来给那个女人绑腕子上去?” 丽姨娘见陆神医肯给自己诊脉,也不在意他口中的称呼,赶忙把刚才放下的袖子又卷了上去。旁边的小银也很有眼色的从陆神医手中接过丝线轻轻绑在了丽姨娘的手腕上。 “绑紧些,这么送神仙也探不到脉搏。”等小银绑完后陆神医才开口,颇有些故意刁难的意思。 小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解开丝线又重新绑了下,等陆神医点头之后才退回到丽姨娘的身后。 “呦呵,这可真是怪了,汤药中有的东西你的脉搏中没有显现,到是出现了一种新东西。”陆神医不想府医那样,诊脉也需要静心屏气,他只是随意的动了几下手指就把丝线随意的抓在了手中。 “什么!”这一变故让叶永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听到陆神医的话,阮氏脸色也绷紧了一些,她到现在终于知道了丽姨娘今天设计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想到自己之前给她下的药,有些心慌的看了眼旁边的付妈妈。 “到,到底是什么药在婢妾的体内。”马上就要知道最终结果了,丽姨娘心中有些激动,只要知道了自己被阮氏下了什么药,只要找到药性相克的药就能解了自己中的药,那就能怀上孩子,最后永安侯府就会是自己跟自己儿子的。 “药蛤蟆粉。”陆神医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就扯了扯手中的丝线,意思是让丽姨娘赶紧的把腕子上的细线解下来。 “可有药解?”丽姨娘与叶永随同时出声,丽姨娘身后的小银则是上前把她手腕上的丝线解了下来,就这么一会儿丽姨娘的腕子上就被细线勒出了一道红痕,在那莹白的腕子上特别的明显。 “绝育!”陆神医还是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手上也很是平稳的把细线收了起来,放进自己怀中。 ------题外话------ 昨天跟今天的放一章上了,断了一天,对不住亲们/(tot)/ 第十八章 陆神医口中的这两个字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了丽姨娘的身上,把她的希望彻底的打碎,“不,不,不!不会的,一定有解救的办法的,陆神医,婢妾求你,不管用多少银子,不管什么要求,只要能找到解药,婢妾愿意为陆神医做牛做马。” 边说,丽姨娘边从座位上奔到了陆神医跟前,双膝一曲就跪了下去。 叶永随也从方才陆神医的话中回过神来,第一眼就看到已经跪倒在陆神医脚下的丽姨娘。这时的丽姨娘已经全无形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然没了平常的梨花带雨、娇柔妩媚。 而在一旁还坐在首位上的阮氏心中则是一跳,这么偏的民间土方陆神医都能查探的出来,而且还是很随意的这么一探,看来陆神医还真是名不虚传,就是不知道除了查探出这点之外他还有没有探出别的来。 “丽娘。”叶永随稍稍有些嫌弃的皱了下眉,可想到刚才陆神医的话,心下也有些难受,两步走上前去把丽姨娘扶了起来揽在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你别急,好好听陆神医往下说。陆神医肯定有办法为你医病的。” “侯爷,随郎,婢妾,丽娘……”丽姨娘现在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这让叶永随更加的心疼,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细语的哄着,让阮氏的心再一次像被箭矢射穿,从里面流出潺潺的鲜血。 丽姨娘在被叶永随揽进怀中的时候已经完全清醒过来,随即衡量了利弊,急忙在叶永随的怀中用自己的衣袖把那些碍眼的眼泪鼻涕都擦去,只剩下红红的眼眶,并把泪水都控制在了眼窝。幸好丽姨娘今天起来后没化太浓艳的妆容,不然现在已经无法入眼了。 沈姝锦享受着叶颢康的的服侍,冷眼看着屋子里上演的这场戏剧,权当是在孕期寻个乐子。 “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夫刚才的话都没听清楚吗?若是饮用的是汤药中的那几种药物,只要停下汤药过个一年还是能有孕的,可药蛤蟆粉,呵呵……”陆神医故意似的,在叶永随说完话之后立刻接上。 虽然丽姨娘刚才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再听一次心中依旧难过跟愤恨,在叶永随的怀中不着痕迹的剜了眼坐在上首主座上的阮氏,面上也是一片狰狞。 “婢妾从进了永安侯府中之后一直谨慎小心,从没得罪过任何人,怎么会有人这么慢狠心,让婢妾这一生都不能有做母亲的机会,还不如今日就让婢妾去了,也省的以后孤独终老。”丽姨娘又低低的抽泣起来,这次她拿捏的很好,哭诉的同时也引起了叶永随的愧疚心理。 叶永随只觉自己胸前的衣衫一片濡湿,环着丽姨娘的手更加的紧,锐利的目光扫向屋子中的人,特别是小厨房中负责丽姨娘汤药的那几个丫鬟。 “把负责丽娘汤药的这几个丫鬟婆子拉下去打,本侯就不信了,这害人的药怎的就会无声无息的进入到药碗中,打的时候让丽园中的丫鬟婆子们都看着,谁若是有隐瞒,下场可比这更惨。”叶永随扶着丽姨娘坐到了她之前坐的座位上,安顿好了之后转身看着屋子中那四个负责熬药的人。 “侯爷,这后宅之中的事情交给妾身可好。侯爷作为一家之主,不好这么处置后宅中的丫鬟婆子们,若是传了出去可对侯爷的名声有损。”阮氏见不得叶永随在得知丽姨娘已经无法怀上孩子之后还这么维护她,不自觉的话就从口中说出,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其中赌气的成分。 “侯夫人说的对,为了侯爷的名声,这事还是交给侯夫人来处理吧。侯夫人在帝都中也是有名的贤良公正,定会给婢妾一个公道的。”丽姨娘口中随这么说着,可一双眼睛却是期望的看着叶永随。 “这侯府都是本侯的,后宅也是依附着侯府生存,本侯过问自己府中的事谁能说出不满来。还等什么呢,本侯的话不好使吗?”叶永随听了阮氏的话之后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插手这是事情,可一看到丽姨娘那双哭的红红的眼睛热切的看着自己,随即把要开口说的话转了个弯。 付妈妈见叶永随真的动了气,急忙吩咐跟着阮氏来的几个丫鬟婆子该拿人的拿人,该去准备行刑去准备行刑。当下屋子里就乱成了一团,有喊冤的,还有求饶的,嘈杂的声音让沈姝锦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本少可没兴趣看你们打人,既然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也不用你们再招呼了。”说着,叶颢康揽着沈姝锦站了起来,瞪了眼一旁还在看戏的陆神医,小心的扶着沈姝锦出了丽姨娘的屋子,往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叶颢康跟沈姝锦前脚刚出了丽园,后脚就从院子中传来惨叫,听那声音还不是单独的一个人在被打。 “奴婢,奴婢有话要说,求侯爷跟姨娘给奴婢一个机会。”听着院子中那些人的惨叫,终于有小丫鬟扛不住了,连滚带爬的冲进丽姨娘的屋子,跪在地上就对着叶永随磕头。 “说!”叶永随很是冷淡的开口,甚至都没有拿正眼看那个还在磕着头的丫鬟。 刚要开口的阮氏被叶永随的这一个字把要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看了眼底下还在默默擦着眼泪的丽姨娘,深深的吸了口气,却被刚才那丫鬟进来时带进来的冷气给呛了下,忍不住喉间的痒意低低咳了起来。 “侯夫人。”阮氏身边的付妈妈在吩咐完事情之后就回到了阮氏的身边,听到阮氏的咳嗽声抬手在她背后轻轻拍打着。而与阮氏一桌之隔的叶永随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阮氏的不适,全部心神都在丽姨娘的身上。 阮氏心中那滋味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感觉刚才吸进去的那口气冷气开始从喉间慢慢的向四肢百骸蔓延,没一会儿的功夫阮氏的身子都冷凉一片,这让给阮氏拍着后背的付妈妈手中一顿,眼底也不禁染上了湿润。 阮氏自从进到永安侯府中之,甚至还没进永安侯府,在认识了叶永随之后都没有被这么伤过,都是被叶永随小心的捧在手心里宠着,那时候她还沾沾自喜,就连怡郡主都得不到的柔情,她自己一人独享。可现在呢,面对比自己年轻的丽姨娘,她今天是满盘皆输。 当年怡郡主不知道有她阮氏的存在,还不至于伤心至此,她可是一直都享受着叶永随的这份柔情,今天这出,真是狠狠的在她脸上甩了一个巴掌。想要期望男人只把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真是天真的可以,可她却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独特的一个。 “奴婢见姨娘院子中的芍药一直跟昭姨娘院子中的丫鬟走的近,前几日晚间还躲躲闪闪的在花园中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姨娘的汤药除了小厨房中熬药的人之外就只有经常能进屋子伺候的芍药能碰触的到。”就在阮氏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跪在地上的那个小丫鬟开了口。 “芍药?”还没等叶永随说话,丽姨娘倒是先一步惊叫了起来。 “把那个芍药押进来。”叶永随给了丽姨娘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才冲着门外提高的声音说道。 几个呼吸之后,一个粗壮的婆子拎着一个瘦弱的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芍药,你,真的是你吗?”丽姨娘稍稍坐正了下身子,贝齿轻轻的咬着唇角,好像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奴婢不知道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姨娘您相信奴婢,这种害人的事奴婢不会做的。侯爷,奴婢打小胆子就小,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被押进来的芍药一脸的惶恐,从知道了丽姨娘的汤药中出了问题之后她就怕了,倒不是怕自己做了什么手脚让人查出来,而是自己真的没做过,可除了煎药的人与丽姨娘从楼里带来的小银外,就之后她能很容易的接近那汤药。 “肯定是你,以前也没见你跟昭姨娘院子中的丫头来往,怎的到了丽姨娘的院子中就这么亲近了。”刚才说话的小丫鬟赶紧开口。 “阿良!不是,不是的,是昭姨娘院子中的丫鬟先找的奴婢,说是奴婢的针线活儿好,要学一学,也好给三小姐做些好看的的帕子。”芍药见是阿良点出的自己,心下有些诧异,她跟阿良私底下关系也算不错,没想到是她把自己拉了出来。 “嘴硬?现在不想说,等过会儿你要说的时候本侯也不愿听了。”叶永随见又扯进来一个昭姨娘,顿时也没了什么耐心,大手一挥吩咐道,“拉下去打。” 丽园这边的惨叫声一直响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晚些时候就有一辆拉着板车的马车从后门驶了出去。冬天的夜太黑看不清那板车上拉的是什么,只能依稀看个大概,有四五个圆滚滚滚的东西。 “主子,那些被打死的丫鬟已经被悄悄的处理了,还有几个胡乱的咬出了几个人,被永安候关在了柴房中,等着今天白天继续审问。昨日晚间的时候永安候留在了丽园中,阮氏那边到了子时三刻才消停,今早一大早又开始了,现在已经在砸第三套茶具了。”刃来禀报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他原本想昨晚就来禀报的,可一想到扰了沈姝锦的觉自己肯定会被特殊“关照”,就等到了天亮。 “让他们自己闹腾去吧,阮氏顺丰顺水的日子也应该到头了。不过,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小爪儿的手笔呢。”叶颢康一手给沈姝锦搅拌着碗中的粥,好让它快点凉,一边有些坏笑的看着沈姝锦。 “敌人的敌人虽然算不上朋友,可给敌人添些堵本少夫人还是很感兴趣的。”沈姝锦也没有否认,伸手拿了个小巧精致的包子咬了一小口,享受似的在口中慢慢咀嚼。 “再说了,那个丽姨娘本来野心就不小,本少夫人也就是让丫鬟们‘不小心’在聊天的时候说了些信息出去,让她身边的那个丫鬟给听到了,至于后面怎么做,可不是本少夫人能预测的了的。”沈姝锦眼下扣中的东西后才再次开口。 “你啊,真是调皮。不过我也没想到叶永随这么的薄情,就冲着阮氏摔的那几套茶具,本少就应该表示点什么。”说着,叶颢康把手上已经凉的差不多的粥推在沈姝锦面前,一只手拿着勺子舀了碗中的粥递到她嘴边。 “去多弄些药蛤蟆粉来藏在阮氏的屋子中,别太显眼,最起码得找一会儿才能被发现,分散着些多藏几个地方。今天叶永随肯定会搜府,就是不知道等他从阮氏的院子中搜到这些药粉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叶颢康手上的动作不变,眼却看向了刃所在的方向。 “又有好戏要看了?”沈姝锦听完叶颢康的话后眼睛一亮,自从自己怀孕之后,叶颢康基本上都是把她圈在屋子中,昨天还是自己求了好久才得到同意去看的那场戏,不然陆神医才不会去给丽姨娘诊脉。 看到沈姝锦脸上的兴奋,叶颢康无奈的笑了笑,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日有些太过紧张,可只要沈姝锦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心中不安,不得已才这么拘着她。“先好好的用早膳,等戏开演了之后咱们再过去,现在过去也没什么可看的。” “好!那个丽姨娘,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本少夫人可要好好的给她送分大礼,连本少夫人这里都算计。”沈姝锦说的是陆神医的事,原本她只想让丽姨娘与阮氏斗,谁想到丽姨娘还想把他们沁心苑也拉进去。 “行,现在好好用膳,以后小爪儿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高个子的顶着呢。”叶颢康又送了一汤匙粥过去,这才堵住了沈姝锦还要说话的嘴。 第十九章 当天早膳之后,阮氏的院子中就热闹了起来,不应该说是阮氏的院子,而是整个永安侯府除了沁心苑之外都喧闹开来,就连叶良全的院子也不例外。 “阵仗真是大啊,连儿子女儿的院子也不放过。”沈姝锦听到含霜的禀报后嘴角不屑的勾起,也不知道这丽姨娘哪点入了叶永随的眼,为了一个姨娘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闹去吧,反正不要扰到小爪儿与孩子的安宁,随便他们怎么闹,最好让外面那些人也知道,永安侯为了一个小妾掀了整座永安候府,说不准以后还能成为一段佳话呢。”叶颢康把沈姝锦的双腿慢慢抬起抱在怀中,一双大手温柔的按着腿上的穴位。 从昨晚开始,沈姝锦的腿就时不时的抽筋,都下半夜了叶颢康又让刃把陆神医拎到了寝室中给沈姝锦医治。 陆神医也很怨念,自从沈姝锦怀了孩子之后自己想要睡个囫囵觉都是件奢望的事了,正打算要不要过几天出去云游去,经过昨天晚上叶颢康的“大惊小怪”,陆神医一早就收拾了包袱,也没跟叶颢康打招呼,直接出了永安候府,过自己的舒坦日子去了。只不过有叶颢康这个宠妻狂魔在,这舒坦日子还指不定能过几天呢。 “禀主子,主母,搜查院子的人已经开始往阮氏那里去了。”差一刻就要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刃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缓步走进外间,等身上的寒气都消散了之后才走进里间禀报。 叶颢康安排了听风阁中好几个人关注着永安候府中各院的动静,有消息直接传给刃,以便他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府中每个人的所作所为。 “大清早的就开始吵,都到现在了还没消停,本少夫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走,去继夫人那边说道说道去。”沈姝锦听到刃的禀报后眼中一亮,刚才的瞌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才还在叶颢康怀中的腿迅速的落地,把叶颢康吓的脸一白,赶紧的询问沈姝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在得到沈姝锦再三保证自己没问题时脸色一端,跟个老妈子似的开始说教。 沈姝锦的耳朵张实在是盛不下叶颢康的叨念,也不管刃还在内室中,轻轻一翘脚用自己的樱唇堵上了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冰凉薄唇,适时的制止了叶颢康要继续说出口的话。 叶颢康只感觉到唇上一软,愣愣的睁大墨眸看着眼前轻颤着睫毛面色泛红的沈姝锦,只几个呼吸之后就反客为主,抬手按住沈姝锦的头,狠狠的碾压了上去。 刃已经在沈姝锦的唇贴上叶颢康唇的时候就退出了房间,还很自觉的站在了屋子外面,以防含霜含雪进去打扰正在浓情蜜意的二人。 叶颢康这几天的心神都在沈姝锦怀孕的这件事上,好几天没有想床笫之间的事情了,而今天沈姝锦这么一主动,他浑身的感官像是重新活过来似的,拼命的叫嚣着要把怀中的人压到好好的疼爱一番。 就在二人双双倒在床上的时候,叶颢康的理智终于艰难的“醒”过来,艰难的撑起腰身,只把胸膛压在沈姝锦的身上,头也靠在她耳边重重的喘着气,“磨人的小妖精,等这小家伙出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姝锦也有些难受,红着一张俏脸也在大口的喘息。不止是男人有这方面的需求,对于已婚的女子,也会有需求,特别是在孕期,这种感受越来越强烈,也不怪叶颢康一加重那个吻沈姝锦也全身心的进入到*之中。 “真是,总有一天我会死在小爪儿的身上。”沈姝锦呼吸的动作有些大,那因有孕而再次发育的白兔正隔着布料磨蹭着叶颢康的前胸,然他忍不住嘶嘶的吸了几口凉气。 “瞎说什么呢,快起开,重的要命。”沈姝锦有些听不得叶颢康口中的“死”字,用还有活动的右手锤了锤他的后背,好像是要把刚才他说的话锤散。 “这才两个月多点吧,还得再憋二十多天呢,唉!”叶颢康也怕压坏了沈姝锦,两手一撑翻身而起,瞄了眼还在亢奋中的小叶颢康无奈的去了盥洗室中。 沈姝锦坐起来后皱了皱眉,一直等到叶颢康从盥洗室中出来才想明白他刚才话中的意思,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快些过来,我给小爪儿重新梳妆一番,那边的戏估摸着已经快要开场了。”叶颢康在盥洗室中也没呆多长时间,只是用冷水泼了泼面,运用内力把体内的燥热压了下去。 等沈姝锦与叶颢康来到阮氏的院子中时,搜院子的下人们刚好拿着几包药粉走了出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相互对视着,不知道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 “呦,这是干什么呢,一大早的就让人无法好眠,都到这个点儿了也没人准备午膳,永安侯府这是要把本少饿走吗?继夫人呢,这后院管的也不怎么样呢。”叶颢康扶着沈姝锦的腰身从院门缓步走进来,在院子中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了正厅中。 原本阮氏的院子是有看门的婆子的,可刚才搜院子的时候都被集中在了院子中,这才导致叶颢康跟沈姝锦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人往里通报。 阮氏本就因为叶永随让人搜她的院子而心中闷堵,看到就这么吊儿郎当走进来的叶颢康与沈姝锦,面上再也端不住以往端庄跟柔和,“二少爷也应该有点规矩,本侯夫人虽说不是二少爷的亲生母亲,可也是侯府的主母,身上还有诰命。就算是二少爷不懂这些规矩,二少夫人作为自小就在闺中被宫中妈妈教导的郡主,也应该知道规矩吧。” “继夫人说的是,可本少夫人跟夫君进来的时候侯夫人院子中底下伺候的人可都站在院子中呢,想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本少夫人作为府中的一员,虽没什么大能耐,可也有一颗为侯府好的心,担心之下这才直接走了进来。若是继夫人感觉心中不舒服的话本少夫人跟夫君再重新走一次?这次肯定等继夫人的人通禀了之后再进门。”沈姝锦在叶颢康开口之前往前稍稍站了一步,这毕竟是后宅,而阮氏也在后宅中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万一话语中有什么陷阱,叶颢康作为一个男子肯定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还是自己出面与她周旋的好。 阮氏面上一僵,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的好,若是让沈姝锦跟叶颢康再重新走一次,丢脸的可是她,传出去就是她这个继室容不下原配的孩子,进个院子还要多方刁难。 “本少刚才进来的时候可是看到有几个婆子手中拿着一些东西,侯爷一大早的就这么大动静,在找什么呢,难不成是府中糟了贼?搜完继夫人的院子是不是要开始搜本少的沁心苑了?”叶颢康惦记着沈姝锦还没有用正式的午膳,想要赶紧把事情了了赶紧回去用膳,免得饿坏了沈姝锦跟自己的大儿子。 叶永随在叶颢康开口前刚要训斥他,进屋之后叶颢康不仅没有跟他打招呼,连正眼都没有给他一个,让他这个做父亲做侯爷的脸面上很是挂不住。 “什么东西?赶快拿进来,在外面等什么呢!”叶永随听到叶颢康的话后也不再揪着他的无礼,本来今天搜府就是为了找出给丽姨娘下药的人是谁,之前的几个院子中都搜过也没搜出什么东西来,就连之前有嫌疑的昭姨娘那里也没有发现,现在却在阮氏这里找出东西来了,这让闷堵了一上午的叶永随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复杂。 阮氏也在叶颢康的话音落下之后心中一跳,有些紧张的看了眼叶永随,然后转眼看向了跟着叶永随一起过来的丽姨娘。 “侯爷,侯夫人。”领命搜院子的虽说是叶永随吩咐的,可有几个在私底下却是阮氏的人,这才在方才搜出这些药包的时候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了。原本她们应该直接藏起来的,可麻烦的是跟她们一起搜查的人之中还有叶永随安排的人,不好这么明显的动手脚。 她们不知道这药包里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万一自作主张的藏起来的时候被别人发现了,怕更加给阮氏带来嫌疑。 “府医去看看她们手中的是什么东西。”叶永随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吩咐等候在一旁的府医上前查验。 “回侯爷,这,这正是药蛤蟆粉,不仅是这一包,剩下的那几包都是。其中一包还有用过的痕迹。”府医上前把那些婆子搜出来的药包一一打开,仔细的查验了一番后才转身向叶永随禀报。 阮氏在听到“药蛤蟆粉”这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坠入冰窖中,她明明记得付妈妈只弄了一小包药蛤蟆粉,都给丽姨娘用上了,怎的今天竟然在她院子中找到这么多包! 第二十章 “侯爷明鉴,这些东西不是妾身的,妾身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发誓。”阮氏从主座上站起来,走到叶永随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听那声音都感觉自己的膝盖也跟着疼。 “妾身的性子侯爷是知道的,妾身不是那种阴狠毒辣的人。而且这些年来后院中一直都很和睦,从来没有这种龌蹉的事情发生过。”阮氏在为自己澄清的同时也稍稍阴了丽姨娘一把。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之前侯府的后院中那可是一片祥和,府中也没有像别的府邸那种妻妾之间争宠、陷害、落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这丽姨娘一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还好死不死的在她的院子中找到了证据,而且那证据还这么多,让人随意的一搜都搜了出来。 叶永随听到阮氏的话后微微一顿,仔细的想了想,然后伸手把跪在他面前的阮氏扶了起来,“玉儿这是作甚,你的为人本侯当然清楚。这十来多年在府中都是勤勤恳恳,就连这个逆子都没有苛待半分,怎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玉儿放心,本侯定会让人仔细查证的。” 叶永随的话也没有完全说死,可心中已经开始偏向阮氏这边了,这让昨天还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取代了阮氏在叶永随心中地位的丽姨娘狠狠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 “婢妾也断然不会相信这是侯夫人做出的事情,还请问府医,这药蛤蟆粉服用时候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婢妾也好回想一下是在何处碰触过这种害人的药粉。”丽姨娘见阮氏这边暂时走不通,直接转向府医那边。 “这药蛤蟆粉若是想起到最好的效果,自然是配以酒水服下,最好的是甜酒水。只因药蛤蟆粉有些苦涩意味,入口就会被察觉,若是配上甜酒水则会冲淡那药粉的涩味,只有稍微淡淡的酒香,不通药理的人一点都不会察觉。”府医并没有在丽姨娘询问后就回答,而是等叶永随看向他的时候才开口说话。 “啧,府医这是昨夜回去之后翻看了不少医书吧,原本对紫茄花、带柄柿蒂都查不出来,不知道功效的人这一晚上就把药蛤蟆粉这种更加稀有的东西了解的这么透彻,看来府中要给你涨月例银子了,你说是不是啊侯爷。”叶颢康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府医,然后往丽姨娘的方向也看了眼。 叶颢康的这个动作恰巧让阮氏给看到了,拧眉在心中暗自思量。在丽姨娘进府之前府医也算是她的人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会被丽姨娘给收买吗?可又一想到府医那贪钱的样子,阮氏心下也明白了些,看向叶颢康的目光也带着复杂,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叶颢康会选择帮她的忙。 照之前二人之间相处的样子,叶颢康应该趁着这次丽姨娘得势,赶紧的把她给赶下侯夫人的位置,就算是不落井下石也不会这么好心的帮她。 “在下经过昨日一事之后才感觉到自己学识尚浅,回去之后查阅了不的少民间偏方,也把之前看过的医书都大略的翻看了一遍,职位能更好的为侯爷效力。”府医听到叶颢康的质疑之后急忙开口为自己辩解,殊不知这紧张的行为却让叶永随对他也起了些疑心。 “甜酒味?甜酒味?!侯爷,婢妾想起来了。”丽姨娘不知道叶永随现在心中的怀疑,还是依旧按照自己设计好的剧情往下走,“婢妾在给侯夫人敬茶的那日,喝下去的茶水就有股甜甜的酒香。婢妾之前没有给任何人敬过茶,还以为那是特意加进去的,现在想来……” 丽姨娘的话没有说完,这种说半截留半截的话更能让人想象出无数种可能。以丽姨娘之前的算计,说到这里叶永随肯定会对阮氏再次起疑,再加上那几包之前被搜出来的药粉,就算是要不了阮氏的命,可自己之前受到的苦楚也会在阮氏的身上找补回一些。 阮氏倒是比丽姨娘能沉得住气些,听到丽姨娘如此的言语也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而是有些难过的看了眼丽姨娘,转眼对上叶永随的目光中带着委屈。 相对于丽姨娘的做派,叶永随显然已经对阮氏的怀疑打消了不少,可对阮氏的信任与之前还是有了些出入。 “玉儿怎么说?”叶永随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丽姨娘心下微顿,看向叶永随的目光带着些不可思议。 证据都已经这么明显了,有自己的说辞,还有被搜出来的东西,叶永随还不赶快的给阮氏定下罪名吗?到了这个时候还开口询问阮氏,让她自辩? “当日敬茶的时候可是玉儿先喝过了之后才让丽姨娘把剩下的茶水饮下的,若真像丽姨娘说的那样,玉儿岂不是也喝下了那加了药蛤蟆粉的茶?府医就在屋子中,可以现在就给玉儿诊下脉,看看玉儿现在的身子到底有没有异样。而且就算是玉儿想要加害丽姨娘,也断然不会自己把自己搭进去的。”阮氏把自称都给改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主母,而只是一个受了委屈想要找依靠的小女人。 “并不是本侯不相信玉儿,而是怕玉儿也在不知不觉中着了某些坏心思之人的道儿,还是让府医给玉儿诊治一翻本侯才会放心。”叶永随这番话说出去屋子中的人心中都明白,这哪是担心阮氏,这分明是不相信阮氏。 阮氏心中一痛,呼吸都有瞬间的停顿。自己说出可以让府医查验的话来是想打消叶永随的怀疑的,可没想到叶永随还真的要让府医给她诊脉。这府医看样子已经是丽姨娘的人了,难免不会说出一些不利于她的言辞。 阮氏的脑中正在快速的想着之后的对策,一直跟在阮氏身后的付妈妈则是趁着屋子中的人都集中在阮氏与府医身上的时候给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的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正是之前拿着药包进来回禀的那群人中的一个,她的眼睛也时刻都在阮氏与付妈妈的身上,在接到付妈妈的暗示之后第一时间悄悄往房门的方向挪了挪脚步,发现自己的动作没有被人发现之后又挪了一步,直到最后无声无息的从屋子中走了出去。 她以为自己的行为没有被人发现,可这一切都沈姝锦看在了眼中,只不过她今天只是来看戏的,没有兴趣参与到这种妻妾相互算计中去。 “侯夫人的脉象中……” “侯爷,这事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若是还需要不短的时间,那我们就去外面的酒楼中叫些酒菜。谁家府中没有妻妾之间不睦的事,算计来算计去的不就是想要独占后宅。你们斗着,总不能让整个府中的人都饿着肚子看戏吧。”那边府医的话还没有说完,这边叶颢康就插进话来。 “什么这个药粉那个药粉的,就算是之前用过也都不知道多久了,就府医你的医术还能探出来?那你就不只是永安候府中的一个小小府医了。” 阮氏惊讶的看向叶颢康,今天这已经是叶颢康第二次向着自己这边说话了,这不仅没能让阮氏放下心来,心中却是多了些许不安,她不知道叶颢康帮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不是在后面还有陷阱让她往里跳。 “在下确实没有在侯夫人的脉象中探到有药蛤蟆粉的迹象。”府医在叶颢康说完话之后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原本他是想说阮氏的体内也有药蛤蟆粉的痕迹的,可叶颢康这么一打岔,让他想起了还在府中的陆神医,若是阮氏让人请了陆神医过来,到时候他可就要露馅了。 叶永随听了府医的话后也没了主意,最有可疑的先现在已经没了疑问,想要找出另一个嫌疑人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刚才还被叶颢康不打不小的讽刺了一下,心中瞬间很是烦躁,看看一脸委屈的阮氏,又瞧瞧满眼信任的丽姨娘,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丽姨娘也没想到府医能在这个时候倒戈,眼睛虽然是看向叶永随,可心中却已经在骂娘了,同时也很是心疼自己散出的那些银子。她出身青楼,还是个清倌,也没积攒下多少银钱,只为收买府医就用去了大半,叶永随虽然现在对自己感兴趣,可给的月例银子也是照着府中其余姨娘的。她以后的日子还要赏下人,收买人心什么的,眼看着自己就要入不敷出了。 “多大点事儿,不就是一个府中的姨娘不能生养了吗,都是些玩物,能不能生又有什么区别,让侯爷弄这么大的动静,倒是有几分本事,害的现在本少依旧饿着肚子。再者说了,就算是继夫人下的手,这也不是正常的事吗,谁家后宅中没几件这样的事,也值得侯爷这么大张旗鼓的搜府,又不是偷人。还是侯爷还真觉得妻妾之间能够真正的和平相处?”叶颢康不嫌事大的再次开口,这次谁也没帮,说的阮氏甩过来一个冷刀子,丽姨娘则是咬着红唇要哭不哭的看着他。 “小爪儿这场戏可是看够了?要不要我给他们结个尾?”说完上面的话之后叶颢康把嘴靠近了沈姝锦的耳边小声的跟她咬着耳朵,惹得沈姝锦一个激灵,随后身上便起了一层小疙瘩。 “你这个逆子!”被叶颢康这么一刺,叶永随显然脸上早已经挂不住了,可却想不到有什么话来反驳他。说白了姨娘妾室什么的在自诩贵族或是官员眼中,确实只是个玩物而已,甚至相互之间都能赠送,玩玩就过,就算是再宠爱也没有越过正室的去,要知道“宠妾灭妻”这个罪名一旦落到自己头上,可是仅次于不孝。 “真不知道侯爷当初是怎么继承的爵位,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要搞的这么复杂,还让一府的人都饿着肚子等着。只要派人去查这药粉的来路不就一切都清楚了,这么偏门的东西一般的药铺中可不会准备,只那些特殊的地方才会有的卖,有这些时间早应该让人去查了,用得着在后宅中这么搜吗?就算是搜到了也不能说明就是本人买下的,就算是本人买下的没有直接的证据也拿不了人。”叶颢康没有把叶永随口中的那句“逆子”当回事,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讽刺,看着沈姝锦的眼中已经有了困意就想着赶紧把今天的戏结尾。 叶永随在听到叶颢康说爵位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时候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这让他想到了当年相助他得到爵位的辛怡,可自己最后却在利用完她之后无情的把她给舍弃了,就算是当时辛怡的难产而亡有蹊跷也没有去查,而是过了没多长时间就高高兴兴的娶了阮氏。 “禀侯爷,大公子与大少夫人一同过来了。”就在叶永随有些目光复杂的看着叶颢康的时候,外面有人来禀报。 “儿子给父亲、母亲问安。”“儿媳请父亲、母亲安。”叶良全与狄氏进来后先给叶永随与阮氏行了礼,倒是比叶颢康与沈姝锦“知理”的多了。 “府中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物件了么?”狄氏行完礼之后就退到了叶良全的身后,开口说话的事全都交给他来做,这也从侧面显示了她以夫为天的秉性。 “丢了个小物件,倒也不是多重要。既然丢就丢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过几日本侯夫人再给丽姨娘那边添上些新物件。”阮氏见叶永随无法开口,只能顺着叶良全的话说下去。 要说叶良全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是不可能的,后宅中是阮氏在做主,而前面则是他与叶永随在做主,而且叶永随近一年来已经把权利都放给了他,后宅与前院的关系思绪万千,有点风吹草动的他也都轻轻楚楚。昨天叶良全就知道了丽姨娘的作为,今早也得到了消息,可叶永随作为父亲,他不好就这么正面的去询问。 “既然不重要那就算了,府中今天都人心惶惶的,一会儿儿子就让人去外面添置些稀罕的物件给各院都送去一些。” 第二十一章 主仆打算 叶永随也知道今天他做的这些事情稍稍的有些过,叶良全做了决定之后他也没有说些什么,这让一旁的丽姨娘看了瞬间明白了许多。原本她以为府中最尊贵的应该是原配怡郡主的儿子叶颢康,还想着以后要多跟沈姝锦走动走动,讨好讨好她这个未来的侯夫人,就算往后叶永随不在了也好有个依靠。 谁知道在侯府中最得势的不是正经的嫡子,反而是一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养子,直接越过了叶颢康这个嫡子,在叶永随的面前更有话语权,不仅如此,看阮氏那样子,也是对叶良全很是看重,自从叶良全进屋之后阮氏的心神基本上都在他身上。这让丽姨娘眼中不得不划过深思。 她出自青楼,看多了龌龊的事,有一些公子哥儿们喜欢年纪大些的女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若是阮氏与叶良全之间有什么猫腻的话……丽姨娘眼见着这次的计策行不通,已经开始想下一个计策了,怎么也要把阮氏拉下来,不仅是因为她给自己下了绝育的药,还因为她要独占侯府后宅大权,没孩子有什么,别的姨娘那里也不是没男孩,到时候养到她名下不就解决了。 只要到时候她笼络住了那孩子的心,等那孩子继承了爵位之后自己就是整个侯府中最尊贵的存在,谁不哄着供着,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活了。 “让人吩咐大厨房,赶紧的把各院子的膳食做好。今日本侯在主院用膳,让人多做些侯夫人喜欢吃的菜样过来。其余的人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丽姨娘也回去吧,等明日府中添了些稀罕的物件本侯会给你送过去的。”叶永随环视了眼屋子中的人,略略想了下说道。 叶永随这样做有些哄着阮氏的意思,毕竟今天闹出来的这出儿给了阮氏不少委屈受,自己也应当表表态。而且前些日子他都在丽姨娘的院子中过夜,也有些冷落了阮氏,现在想要适当的找补回来一些,好好的陪着她用顿膳食。 丽姨娘进今天确实不能再动阮氏半分,诺诺的应了一句之后行礼退出了屋子,在出院门口的时候依旧有些不甘心的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恰好被走出来的叶良全与狄氏看在眼中,吓的她赶紧收回眼底的阴狠,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 叶良全注意到丽姨娘眼中的阴狠只是皱了皱眉头,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的继续往前走,而跟在他身后半步的狄氏则是相应的回了丽姨娘一个温和的笑容,紧紧的跟着叶良全,一路上往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等叶良全跟狄氏走后,叶颢康与沈姝锦也从屋子中走了出来,环视了一眼已经没几个人的院子,自顾自的说笑着往沁心苑中走去,好像是在讨论刚才屋子中发生的那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永安侯府中因为上午闹腾的这一场,午膳的时间往后拖延了一刻钟,等饭菜上来的时候沈姝锦早已经用上了酒楼送过来的饭菜,大厨房中送过来的饭菜全都进了含霜含雪与柳妈妈的肚子中。 “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无法让阮氏吃亏,真是,真是……”丽姨娘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脸上全然没有了在叶永随跟前的柔弱跟委屈,一双细长的桃花眸子中呈现的全是戾气,脸上也是一片狰狞。 “姨娘您先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咱们来日方长。姨娘这次也算是练练手,探探那阮氏的深浅,以姨娘的聪慧,早晚这侯府的后院都是您说的算。”小银挥退了屋子中伺候的人后从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茶水,走上前递给了丽姨娘。 小银是丽姨娘从楼里带出来的丫鬟,在看到了丽姨娘在侯府中的生活之后心思也活络起来,可现在还没有得到叶永随的关注前还得依附着丽姨娘,话也只捡好听的,丽姨娘愿意听的说。 “气坏了又能怎样,我现在让那阮氏都害的不能生育了,再坏能坏到哪去。”丽姨娘一口气把茶杯中的茶水喝光,可依旧没有感觉自己的怒火有被浇灭的迹象。 “奴婢,奴婢愿意为姨娘解忧。”说着,小银跪了下去,她的年岁也不算小了,过了这花儿一般的年纪可就没什么资本留住一个男人了。 原本小银是想等一等,等丽姨娘怀上身子之后再跟丽姨娘提这件事,反正那时候丽姨娘不好伺候叶永随,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她把人留在院子中。谁知道丽姨娘被阮氏一碗茶水给算计了,她也应该适当的改变下策略了。 小银也是大小长在楼中的,一些姑娘们会的技能她都多多少少的学了些,只不过对于唱弹这方面不是很擅长,而且人也长得不是很出众,在满楼的美色中显不出特点,这才让老鸨安排着去伺候了当时还小有些名声的丽姨娘。 丽姨娘看到小银的动作动作一顿,有些不明白小银这是什么意思,“你有好法子让那阮氏倒台?” “奴婢,奴婢愿意为姨娘献出奴婢的肚子,为姨娘生下小少爷。等奴婢诞下小少爷之后会离开永安侯府,去乡下找个平和的地方终老。”小银先是用力的磕了几个头,然后才把自己的意思是出来。 “小银,你!”丽姨娘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小丫鬟有这种想法,在楼中小银说的少做的多,这才让她下了决心把人带进永安侯府中,以便有个照应,可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好啊,你们一个个的,看到我失势了就开始各自打算找新的出路了,真是好样的。” 丽姨娘也不是个脾气多好的人,直接把自己手中还没放下的茶杯砸在了小银的身上。茶杯中的茶底在小银的身上砸出一个浅浅的痕迹之后落到了地上,骨碌碌的滚动了几下,滚到了桌子底下。 “姨娘,姨娘您听奴婢说,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奴婢只是心疼姨娘受到的委屈,想要帮一帮姨娘。等奴婢生下孩子后此生绝对不会再出现在那个孩子面前,那孩子就是姨娘的亲生孩儿,以后都只会为姨娘尽孝。”小银往前跪行了几步来到丽姨娘的脚下,紧接着又开始磕起头来。 丽姨娘已经从刚听到小银话的怒火中清醒了不少,也开始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要说小银不愧是伺候丽姨娘时间最长的婢女,对于怎么的说辞才能让丽姨娘心动也是一清二楚。 “你先起来回话,咱们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说到底与侯府中的那些姨娘是不同的,是应该要齐心协力的,不然的话在这侯府中可真的就无法生存下去了。本以为那阮氏是个面软心软的人,谁知道却是一头披着羊皮的野狼,时刻都想要狠命的咬上一口,就算是我再小心也着了她的道儿。”丽姨娘有些推心置腹的开始跟小银说起话来,根本看不出上一刻还拿着茶杯砸人家的样子。 小银小心翼翼的起身,来到丽姨娘的身后为她揉着肩膀,“奴婢知道姨娘心中的苦,奴婢在这侯府中最亲的人也只有姨娘了,奴婢定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帮助姨娘。” “你知道就好,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容我好好的想想。就算是要把你先给侯爷,也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才好。”说着丽姨娘闭上了眼睛,好像真的在想小银给她出的那个主意。 小银也没有打扰到丽姨娘,已经力道适中的给丽姨娘按揉着肩膀,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想着以后也会有人这么伺候着自己,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永安侯府经过这次大肆的闹腾之后沉寂了不少日子,也不知道后来叶永随找没找到那药蛤蟆粉的来处,只不过倒是比之前一直长时间留宿在丽姨娘那里来说,晚间的时候也开始在别的姨娘那里过夜,不过留夜次数最多的还是阮氏与丽姨娘那里。 “主子,宫中传出消息,建安帝已经把立太子的诏书写好了,只准备在新年前昭告天下了。”在沈姝锦怀孕满三个月的时候,刃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新年前?老头,你不是说建安帝最多也就半年的寿限了?能不能再给他延长个一两个月的?”叶颢康斜了眼一旁在给沈姝锦把脉的陆神医。 陆神医是在“出走”的第三天被叶颢康从一家客栈中给拎回来的,还是叶颢康亲自去拎的。从那天开始刃就安排了人一直跟在他身边,就连他去如厕也会跟在他旁边。陆神医也从一开始的万般不适应到了现在的麻木无视。 “哼,你真当老夫是神仙那,还一两个月,能给他延长个十来天就已经是奇迹了。”陆神医给沈姝锦把完脉后迅速的收回了手,就怕收的晚了被叶颢康那眼刀子把他的那几根手指给切断。 “啧啧,庸医,就知道你靠不住,小爪儿跟孩子怎么样?”叶颢康轻嗤了一声没有再问建安帝的事情。 “你有本事你自己看,老夫不管了!”陆神医气呼呼的想要起身,可刃先一步堵在了他前面,让刚才还气势满满的陆神医当下就瘪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辛运勉的准备 最后陆神医还是很不情愿的给了叶颢康几颗药丸子,在三保证沈姝锦的胎像很是稳定之后就被叶颢康给无情的赶回了自己的房间,勒令他赶紧研制没有副作用,孕妇能吃的健身药。 气的陆神医翘着胡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想要撂挑子不干又怕叶颢康相处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整治自己,只能窝着一肚子的火给沈姝锦制药。虽说心中有火,可制药的时候却一点都不敢马虎,他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再者说了,若真的把沈姝锦吃出什么毛病来,自己这个神医可就要到阎罗殿中去做“鬼医”了。 拿到药丸的当天,叶颢康就让刃把药丸送到了宫中,交给了暗中监视建安帝的人。等过了新年之后,只要建安帝一出现不好的情况就偷偷的给他塞一颗,保证他能活到出了正月,过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 又过了几天,沈姝锦有孕的消息从沁心苑中传出,让阮氏砸了一屋子的上好瓷器,让狄氏撕坏了好几条精美的锦帕,更让丽姨娘在自己的屋子中咒骂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二少夫人,公主派了喜妈妈来给您送补身子的珍品,还有一些公主亲自缝制的小衣裳,大少夫人也把孙少爷小时候穿过的一些里衣送了过来。”含霜进来的时候叶颢康正好伺候完沈姝锦用早膳,正在拿着锦帕给她擦拭嘴角呢。 “还有国公爷跟大少爷也让人送了些珍贵的药材来。睿亲王府那边送来了一柄暖玉打造的玉如意,是老王妃身边的裴妈妈亲自送过来的,剩下的还有善瑜郡主与安王府的满姑娘送来的小玩意儿。”含雪还没等含霜说完就急匆匆的开了口,并把几样小孩子玩耍的物件摆到了桌子上。 “这肯定是满儿送过来的。”沈姝锦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后放下了手中的面点,指着桌子上一个造型很是精巧的哨子笑着说道。也就辛运满那活泼的性子能准备这么奇怪的礼物,也不想想刚出生的小婴儿能不能用的上,估计等孩子能玩上这哨子的时候都已经是两年之后了。 “好好用膳,这些东西又跑不了,用完膳之后再看。”沈姝锦的动作惹来了叶颢康的不满,当下就拿起刚才被沈姝锦咬过的那块面点又递到了她面前,示意沈姝锦赶紧吃掉。 沈姝锦有些讨好的看着叶颢康,嘟了嘟嘴撒娇道:“我吃不下了,都要到脖子了,你大儿子也说撑得有些难受了。不信你摸摸看。”说着,就拉着叶颢康那只没有拿东西的手抚上了自己稍微有一点儿隆起的小腹上。 “我怎么感觉大儿子说还想吃一口呢,就一口,最后一口,这几日你早上用的越来越少,脸上也有些消瘦了。”叶颢康摸完沈姝锦的肚子后又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感受到手底下跟之前不一样的触感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 沈姝锦拗不过执着的叶颢康,不得不在那面点上又咬了一口。叶颢康见着沈姝锦这么配合也说道做到,看到她咬下的那口还算可以,就把剩下的都塞进了自己的嘴中,就连刚才沈姝锦用剩下的粥也一并喝光了。 “把这些小玩意儿先收起来吧,好好找个地方放着,等过几天小少爷的屋子收拾出来后都摆在里面。那些珍贵的药材都送到陆老头的房间中,让他尽管用,不用心疼。补品之类的送到小厨房中,每天早上晚上的都要给你们二少夫人熬些用。”叶颢康三两下的就把早膳用完了,挥了挥手让含霜含雪都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含霜跟含雪也不想在屋子中当背景,领了叶颢康的命之后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去做事去了。 “你就不怕东西放在小厨房中被府中的人给撒上些东西?”沈姝锦对于叶颢康的安排也没什么意义,这句话也是随口这么一问,他们自己的院子中那些服侍的下人还是很放心的,更不用说还有个陆神医在呢。 “就她们那些伎俩?不是我小看她们,能把东西带进院子里都难。”叶颢康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现在丽姨娘那边可顾不上我们这边,顶多也就骂上几句,她的心思还在阮氏的身上呢。上次没把阮氏弄倒,也没伤着阮氏的皮毛,肯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阮氏嘛,出手也就那几招,咱们又不用大厨房端过来的饭菜,她的人又进不得院子。” “你还少说个狄氏呢,她都入府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动静,还有叶良全,伺候他的人也不少吧,怎么一个都没怀上?”说着说着,沈姝锦八卦上了,若是之前,她肯定不会这么好奇,可自从怀孕之后叶颢康管的严,大动作不让有,看医书时间也不能太长,被憋闷的厉害了什么事都想要问上一问。 “谁知道呢,估摸着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去,让他老了之后也没人给他养老送终吧。”叶颢康一挑长眉,忽然想起来叶良全好像上一世到他死的时候都没有一儿半女的,说不准还真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呢。就是不知道叶永随也阮氏知不知道,看来要寻个机会让陆老头去探探叶良全的脉了。 若是真的像他想的那样,毛病在叶良全的身上,他到是想知道到时候叶永随还能不能把永安侯府交给叶良全,若是不交给叶良全还能传给谁。叶颢建已经是被阮氏给养废了,把永安侯府交给他,都不用皇室出手,迟早也是个败落的结果。 沈姝锦也努力的想了想,上一世她的心思都在钱元勋的身上,跟永安侯府也没打什么交道,叶良全最后有没有孩子脑中还真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现在府中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我是不是能多出去走动走动了?陆神医也说了,现在多走动走动对身子好,以后生产的时候也不用多费力。”沈姝锦想了一会儿没想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就放下了,现在她最想的就是出去到处逛逛,被叶颢康拘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忍不住了。 叶颢康也知道沈姝锦已经忍到极致了,怕闷坏了她,微微点了点头,“走动可以,不过得我陪着才行,就算是要出门也得由我在身边才行。” 沈姝锦听到叶颢康的话急忙点头,只要能出去多走动走动,对于她来说现在提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沈姝锦都很悠闲,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进了腊月,帝都中的百姓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起要过年的东西来了,帝都城中也渐渐的有了年味。 “主子、主母,刃有事要禀。”腊月十二这日,天还没怎么量刃就顶着一身的雪花来到沈姝锦也叶颢康的门外。 叶颢康在刃刚接近房门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小心翼翼的起身之后把被子又给沈姝锦压了压,一面灌进去凉风。 “谁来了吗?”沈姝锦睡觉轻,叶颢康起身的时候她也醒了,只不过不是太清醒,话语也在喉间呢喃。 “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叶颢康回身弯腰在沈姝锦的眼睑上轻轻印了两个吻,轻轻的拍打了一会儿她的后背,等沈姝锦再次入睡之后才披上外袍轻轻的走了出去。 冬天的清晨气温低的很,再加上一连下了一整夜的雪,一开门,一股冷气拼了命的想要冲击室内,让叶颢康一甩袖子又给挡了回去。 “出什么事了?”叶颢康是知道刃的,不是什么大事是不会在这么早来禀事的。 “三皇子府中传出消息,辛运勉已经得知了建安帝要在年前下诏封太子,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确切消息,知道太子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十岁的辛运楷,想要在建安帝下诏之前逼宫。之前听风阁一直没找到的那些矿石的下落也有了眉目,一部分被做成了兵器,还有一些则是铸成了铜钱,昨夜辛运勉又派人去兵器作坊那里加紧了兵器的制作。”刃没有管自己身上的积雪,很是简洁的把得来的消息跟叶颢康禀报了一遍。 “具体日子已经定下了?”叶颢康知道辛运勉的能耐,想要知道建安帝的密诏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可他没想到的是辛运勉得到消息的日子会这么早。 “还没有,不过三皇子府中大多幕僚的意思是想在下诏的前一天起事,只有小部分的建议在下诏之后再行动。” “知道了,这几天多派些人盯着辛运勉,还有之前让你们让建安帝看的东西都给他了吗?”叶颢康想了想才开口。 “属下们已经送了几分到建安帝的龙案上,不过一些重要的还没有送,属下会加紧的。”刃也没想到辛运勉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原本他们认为辛运勉会把这些竞争的皇子们都废了之后登位,谁知道他直接想要弑父了。 “加紧些,在辛运勉行动前让建安帝知道知道他的好儿子都干了些什么,辛运勉要起事的事也适当的透露些,半遮半掩的,不要说的太过明白。”说完叶颢康就转身开门回到房中,运功烘热了身上的里衣之后搂着沈姝锦再次睡过去。 第二十三章 册立太子 之后的几天,朝堂上又动荡了一阵儿,建安帝撤了几个官员,也提拔了一批新人。那些或被贬或罢职的官员中,几个皇子的人都有,也没引起各位皇子的重视,只因为那些证据一点都没有冤枉他们。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被提拔的这一批新人可都是建安帝暗中培养起来的人,也可以说现在已经是辛运楷的人了。 几位皇子在这些新人任职之后也开始频繁的行动起来,金钱,美女,字画,名砚,只要是能查出来的爱好,纷纷送到了相应的人手中。那些人在接到这些皇子的礼物后也没有推辞的意思,该收的收,该拿的拿,只不过嘴到是紧的很,一直没松口给个确定的答复,自始至终都在使用“拖”字诀,给人感觉倒不像是刚进官场中的新人,跟那些老官油子不相上下。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宫中有一场小型的家宴。建安帝在得知沈姝锦有了身孕之后特意下了旨,给永安侯府中赐了十六个水晶饺子,而且还是点名送给沈姝锦自己一个人的,半点没有提叶永随与叶颢康,就更不用提阮氏这个继夫人了。 “建安帝这是嫌自己死的太慢啊。”收到建安帝赐下的饺子与公公的传话后,叶颢康黑了一张俊脸,眼底的阴冷也有往外冒的势头。 这都一只半脚进到棺材里了,心里还是这么的龌龊,早知道就不跟陆老头要拿几颗药丸了,换成毒药就好了。 叶颢康也就是在心中这么想想,现在建安帝就这么死了的话后面的事情就有些复杂了,让建安帝活着就是为了让他给辛运楷把道路再好好的铺一铺,以免辛运楷刚坐上龙椅没多长时间就被他的几个兄长拉下来。若是建安帝死的早了,这些事情可都得要他来谋划,这样的话还哪有时间陪着沈姝锦。 “那些水晶饺子你跟含雪分着吃了吧,二少夫人这几天见着荤腥的东西就反胃,再者现在都过了晚膳的时间了,再进食的话不利于晚间的休息。”叶颢康说的头头是道,可也瞒不过沈姝锦。 含霜跟含雪不敢就这么端着饺子去独自享用,有些为难的看着沈姝锦,这可是建安帝赐下来的,就算沈姝锦自己不用个也得供在永安侯府的祠堂中或是给永安候那边送过去,哪能轮到她们两个奴婢用呢。 “你们俩端下去跟柳妈妈去分着吃了吧,横竖都是在咱们自己的院子中,还能让谁传出去?”沈姝锦一点都不想用建安帝赏赐下来的膳食,到不是说宫中的膳食她不喜欢吃,要知道整个大晋国做饭菜最好的人可都在宫中呢。 只不过这水晶饺子从宫中出来还有些微热,等走到永安侯府的时候都已经凉透了,若是再热一遍口味就不如之前的了。沈姝锦自从怀孕之后嘴也刁的紧,加上叶颢康的纵容,更加的变本加厉,饭菜的温度不适应了都不会下口,怎能用的下口感不好的食物。 含霜跟含雪得了沈姝锦的准允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屈膝行礼,这才端着那盘水晶饺子退了出去,走的方向是柳妈妈的屋子那边。 腊月二十六这日,辛运勉的府中开始有了异动,负责盯梢的人把消息报给了炎,炎也没有耽搁时间,接到消息后立刻来到了永安侯府,也没管现在是大白天的,就这么几个闪身便进了沁心苑,只是一点都没有惊动永安侯府的护卫,就连暗中的人也没有一丝察觉。 叶颢康听完炎的禀报之后只是简单的吩咐了几句,没几个呼吸的功夫,炎又沿着来时的路出了永安侯府回到了听风阁,把放在书房中最顶端了一个盒子拿了下来,转身又出了听风阁,一路上起起落落的到了皇宫,把盒子交给了一个小太监之后又去了辛运勉的府邸。 腊月二十七日一早,建安帝按照往日的时辰去了朝堂,坐稳之后随意的往大殿中瞥了一眼,在见到有好几个位置上都是空着的时候眼中闪过微光,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眼站在八皇子辛运楷身边的辛运勉,然后才给了寿满一个眼神。 “早朝议政!”寿满得到建安帝的暗示之后亮嗓一喊,这道夹杂着内力的喊声把殿中的文臣震的脑中一白,一些武将也不是很舒服的皱了下眉。 等环绕在大殿上的回声渐渐散去之后那些文臣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明白今天建安帝这是演的哪一出,怎么一上来就让寿满做出这种以势压人的行为。 “今天各位爱卿都没事要在殿上议论吗?这是要把事情都压在年后在往外提,还是说朕的大晋国已经平和到了无事可议的地步?若真的是后者,那朕百年之后也有些脸面去见各位列祖列宗了。”建安帝见殿下的人都已经从寿满刚才的喊声中回过神来,又等了几个呼吸才开口。 “臣有事要上奏。”建安帝的话音刚刚落下,站在武将队伍中比较靠中间位置的一位大臣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双手拱起弯腰上禀。 “说!”建安帝望向那人,见是自己新培植起来的官员,语气中也少了些凌厉。 “昨夜护城营的督卫来禀,帝都城外自昨日傍晚十分就有一股流民在城门口徘徊,被守城门的官兵暂时挡在了城门外。可流民的数量越来越多,守门的兵将们也有些看管不过来,臣已经调了一对护城营的士兵去看守了。臣昨日自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去户部尚书那里走了一趟,查到今年大晋国并没有大规模的灾情发生,对这些流民的真实身份也有所怀疑。”那大臣站直了身体后微微垂下了眼睑,错开了与建安帝视线的接触,目不斜视的禀报道。 “户部尚书!”建安帝听完禀报后看向文臣的那一列,目光落在了户部尚书的身上。 “臣在。昨夜刘大人去寻了臣之后臣也派了人去调查,这些人口音各不相同,好像来自好几个地方,看他们的样子确实是流民的样子,只不过这群人之中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居多,老弱病幼倒是没几个。”户部尚书在建安帝看向他的时候快速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恭敬的把昨日他探听到的一些情况跟建安帝说了下。 “这倒是奇了,难不成这些流民不是我大晋国的人?”建安帝若有所指的看了眼辛运勉。 辛运勉在听到城外流民的那一刻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感受到建安帝那神色不明的目光后心中的不安更加的强烈。他在前天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在今天一早安排自己人悄悄的进宫,准备逼宫,还有一部分从镶国借来的军队也会在昨天傍晚跟今天一早以流民的身份混进城中,可谁知这些流民现在却被拦在了城外,现在就剩下自己的那些人怎么能成事。 要说辛运勉为了这次起事也废了不少的心思,几个月前把自己的府邸与阮贵妃的天舞宫之间挖通了一条密道。又废了好些口舌才说动了镶国现在的皇帝,也就是之前的太子冷千墨助他一臂之力,还许了他事成之后割几座城池给他。就连为了稳定那些跟随他的大臣也花费了不少的银两,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了。 “不管那些流民的目的是什么,统一关押起来,有多少人关多少人,大理寺的牢房不够就用天牢。天牢中还放不下就征用各位爱卿府中的地牢。都别急着反驳,朕还不算是个昏君,谁家没个私牢什么的,只要不是有逆反的心思,朕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建安帝在那些大臣们想要表忠心的时候先一步把他们的话堵在了口中。 “还有什么要禀的吗?”见那些大臣都安静了下来,建安帝又看了眼辛运勉开口问道。 “没什么要禀的了,朕可是有事要跟各位大臣们好好的讨论一二了。在说这件事之前,寿满,先把今天没有来早朝的大臣们记一下。”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再站出来禀事,建安帝端正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提高了声音说道。 “朕也知道你们都心中着急,朕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怎的还不赶紧立下太子,之前的一段时间朕在病中的时候你们也纷纷上书请立太子,现在朕就给你们一个答复。” “经这段时日的观察,朕在几位皇子中已经选定了一位后继之君,希望朕百年之后各位爱卿仍然能像忠于朕一般去忠于新君。”建安帝说的虽然有些快,可每个字都很清晰,殿下的大臣们也纷纷抬起头,看向龙椅上的建安帝,现在他们也不管这样做是不是会对建安帝不敬了。 “朕决定立八皇子辛运楷为太子,在朕归天之后继承大统,掌管整个大晋国。这些日子八皇子一直都在朝堂上议政,相信各位爱卿对他的能力都了解一二,大晋国交到他手中朕安心。”建安帝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把目光移向了殿下站的笔直的辛运楷。 第二十四章 好戏开演 “父皇!”建安帝的话音一落,站在辛运楷对面的辛运扬首先站了出来,“儿臣有异议。” 虽然辛运扬在建安帝让辛运楷入朝议政的时候心中就有些猜测,可没到最后一步他还是抱有一些希望的,辛运楷毕竟还没有成年,而且与他们这些多年在朝中经营的皇子们还是有一些差距,最起码他没有什么根基。 现在听到建安帝亲口封下了太子,辛运扬的那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可他依旧不甘心,不甘心以后都要听命一个还没有成年的皇帝,不甘心自己努力了这么就可能只是一个王爷的爵位,甚至连一个亲王都挣不上。 “你有异议?你还能有什么异议?就凭你连自己的府邸都管理不明白,就凭你对老八动了好几次的杀心,还付诸了行动,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说你有异议。”建安帝毫不客气的把辛运扬之前做过的事都说了出来。 “就以你这个冲动的性子,别人都还没有说什么,你倒是先跳了出来。就算是把皇位传给了你,还没坐稳这个皇位估计就让人给拉下来了,到时候我大晋还指不定姓什么呢。”说着,建安帝看了眼思远候所在的位置。 辛运扬被建安帝训斥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的抿着嘴突兀的站在队列的前方,想要说些什么又没有什么能反驳的,想要退回去却又心中不甘。 “你们也有异议吗?若是有就提出来。”建安帝训斥完了辛运扬之后又看向了辛运勉与辛运政,至于辛运政旁边的辛运君则是被他忽略不计了,就他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就刚才建安帝训斥辛运扬的那几句,辛运政有心想要开口也不敢出声了,自己在感受到来自辛运楷的威胁之后也派人下过黑手,而且还不止是一次,不仅对他下过黑手,辛运勉与辛运扬那里他也派人去做过一些事情,只不过没有得逞罢了。 辛运勉则是因为刚才“流民”的事心中有些担忧,也没有开口说话。他现在最想的不是在朝堂上怎么反对建安帝立辛运楷为太子,而是在想怎么才能通知自己的人,让他们把今天的行动取消,不然今天除了立太子之外,估摸着另一个重大的消息就是三皇子逼宫失败了。 “臣等恭贺圣上选得贤明的继承人,恭贺八皇子。”建安帝的话落下后等了大约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然后就有大臣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恭敬的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辛运勉、辛运政与辛运扬一同转头看向了那个第一个出声的大臣,在看到是威显将军的时候眼中瞳孔一缩。这威显将军是什么时候回帝都的?他不是正在边疆驻守吗?怎么之前他们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 就在威显将军出来恭贺了之后,又有几个大臣站了出来,文臣武将皆有,接下来的时间,有更多的大臣都开始出声,等这波恭贺结束之后早朝上已经有大半的人都跪在了殿中。这让其余的几个皇子见了之后心中一滞,没想到这辛运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支持。 剩下的大臣们也有些懵,这些大臣基本上都是辛运扬或是辛运政一个阵营的,那些缺席早朝的都是辛运勉阵营的人,就算是加上那些缺席的大臣,没有跪下的大臣也只是占了整个朝堂的一半,就算是多也只多两三个人。 “怎么,你们这是有异议?有的话都讲出来,咱们君臣今儿就好好的在早朝上说道说道。”建安帝看了眼自始至终都宠辱不惊的辛运楷,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不愧这段日子里自己的亲自教导,现在已经有些一国之君的模样了,再过个几年完全就能担得起大晋国这个担子。 “臣等不敢,臣等恭贺八皇子。”还没跪下的大臣们听到建安帝的质问之后纷纷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行了大礼。 “都起来吧,站回你们自己的位置上去。这太子也立了,奏表也议论完了,接下来朕请各位爱卿看一场好戏可好?”建安帝面上渐渐有了些笑容,这让底下的大臣们又是一阵心惊。要知道自建安帝登位主事一来,在早朝上不管有多大的喜事传来还从没露过笑脸呢。 底下的大臣们得了建安帝的令之后纷纷退回到自己相应的位置上去,心中想不明白这建安帝葫芦里又再卖什么药。可是疑惑归疑惑,却没有一个人敢走出来询问,反正今天的发生的这些事都透着一股诡异,能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就降低些,省的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出来惹了建安帝不高兴,再把自己的官职给弄没了。 大臣们虽然心中疑惑,可一直惶惶不安的辛运勉却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虽然辛运勉的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可面上依旧是一片宁静,表现的与下面的大臣们很是一致。 大约过了能有一刻多钟左右的时间,殿门口处闪过一个小太监。时刻注意着殿门口情况的寿满一见到那小太监侧身看了眼建安帝,在得到建安帝的准允之后疾步走了出去。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寿满就挥退了那个小太监,从殿门口折返了回来,走上龙椅的位置,面色沉重的在建安帝的耳边细细的低语了几句。 底下的大臣们都低着头偷偷的抬眼看向龙椅上的主仆二人,各自在心中猜测着能是什么事情竟然让建安帝在早朝的时间放纵一个小太监在殿门外乱晃一通。 “等了这么长时间,各位爱卿是不是等不及要看这出好戏了呢。那朕现在就满足你们的好奇心,让他们把人押上来。”建安帝有些讽刺的看着暗自装作很是镇定的辛运勉,看到了最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辛运勉顶着建安帝那直白的目光已经要保持不住脸上的镇定了,一滴冷汗悄悄的从他额头划过鬓角,最后顺着腮边垂到了下巴上。 “老三这是怎么了,大殿上虽然说燃着碳火可殿门还大开着呢,不至于热成这个样子吧。还是说你今日穿在身上的袍子有些厚,才弄的这么满头大汗的。”建安帝好像是猫在逗耗子似的,看到辛运勉现在的样子还好心情的开了个玩笑。 “儿臣,儿臣只是这几日偶感风寒,早起的时候怕在大殿上支撑不住就多喝了一碗汤药,没想到这汤药的劲头这时候上来了。”辛运勉的脑子也不慢,瞬间就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不然也不会在暗中经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人发现。 “老三这病来的还真是及时,希望一会儿你看到一些人的时候不要因为这病而晕厥过去。”建安帝意味深长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把目光转向了殿门的方向。 辛运勉本想要回建安帝的话,可见到他已经不看自己了,就要说出口的话就被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又过了大概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大殿外面就传来整齐的步伐声,其中还夹杂着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好像是被人猛然间推怂脚步有些踉跄。 “禀圣上,参事的人员都已经被关押起来,末将把队伍的领头之人还有阮贵妃押了过来。”整齐的步伐停在了大殿门外只三四个人进了大殿。 一身铠甲的将领押着一个浑身衣衫有些破碎,浑身血迹斑斑的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用手中的长枪捣在了那人的腿上。傍边还有一个官阶较低的人押着发髻杂乱,满脸苍白的阮贵妃。只不过相对于跪在地上的那人,阮贵妃倒是没有被强制着押着跪下去。 被押进大殿的阮贵妃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辛运勉,然后稍稍整理了下有些歪扭的发髻盈盈下拜,“臣妾请圣上安!” 建安帝并没有看行礼的阮贵妃,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寿满的身上。寿满冲着建安帝轻轻点了点头之后走到了后殿,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手捧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朕的好儿子,真的好贵妃,这么多年来朕像个傻子似的一直被你们戏耍在手心,你们是不是很开心?先是给朕下了那阴毒的药让朕无法再有子嗣,现在又联合镶国逼宫,朕是不是应该说一句你们真是有胆色!”建安帝的话中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伴随着的是手掌拍在龙案上的巨响。 这声巨响让大殿的人都忍不住心中一跳,阮贵妃的腿也因这一响声微微颤抖了下,一个没站稳跪坐在了地上。殿中唯一没有一丝变化的依旧是辛运楷,笔直的站在那里,目光清明的直视着建安帝,这让保皇一派与威显将军府一派都止不住的在心中暗暗点头。 殿中的人听完建安帝的话心中都翻起了风浪,往常皇子争夺储位也经常是一番血雨腥风,可也从没有哪位皇子把别国的军队拉进这场争斗,也没有在争斗中做出弑父逼宫的事情来。 “哦,还有,朕可是少说了,那矿山中开采出来的东西用着可安心?”大臣们还没有从上一个消息中回过神来,建安帝又抛出了另一条让人震惊的消息。 ------题外话------ 我大青岛的天气真是/(tot)/ 啥都不说了,喝药去 第二十五章 早朝结果 站在殿中的大臣们都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矿山一案在当年可是牵连的不小,所有成年的皇子都被牵扯在其中,不少的大臣也被撸了官职,唯独只有辛运勉独善其身,没想到这幕后之人竟然是当时一点都没有受到牵连的辛运勉。 对于辛运勉的这份心计跟隐忍,底下的大臣们止不住的心中一阵颤抖,若是真让他登上了那个位置,他们的命运就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说不准哪天就无缘无故的丢了官没了命,而且有可能到最后自己死的时候都想不到是谁害了自己。 “父皇明察,儿臣……”辛运勉白着脸往大殿中央走了几步,说话的同时直接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可别说这些都是别人陷害的你,就算是要陷害你,这密道都挖到天舞宫了?就算是一天两天的没有被发觉,这天天的在地底下有动静阮贵妃就一点怀疑都没有吗?那条地道可是从阮贵妃你的寝宫路过,一直通到假山那里。”建安帝没等辛运勉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眼睛还扫了阮贵妃一眼。 “臣妾,臣妾……”阮贵妃也没了往日的伶牙俐齿,更没了以往的端庄华贵。在听到建安帝说绝育药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那可是一国的帝王,给他下绝育的药不就是对外宣称要绝了辛氏皇室的子孙?别说是皇族中人,就算是这些大臣们也不会饶了自己的。 “你在朕的枕边睡了二十多年,朕怎么就没发现你这蛇蝎的心肠呢,现在朕想想就恶心,还跟你生下了这几个孽畜!”建安帝喉咙堵了下,急忙咽了口唾沫压下那心中的恶心。 建安帝虽说是大晋国的一国之君,可也是个男人,原本不应该把自己再没可能生育子嗣这样的丑闻说出来的,让人知道了会怎样看待他这个一国之君?可他今天说了,还是当着这一殿的大臣们说的,一来是因为建安帝已经年过五十,都要往六十上奔了,之后再有没有子嗣也看淡了些,另一个就是大晋国的储君已经选定,不用再要什么子嗣,最主要的是他相信这满殿的大臣不会让这个信息传出去,不然等待他们的可不是罢官这么简单,除了全族都是有可能的。 “臣妾心肠恶毒?当年臣妾进府的时候也是天真烂漫,虽没有想要独占圣上的宠爱可对陶皇后与府中其他姬妾也是一片交好之心,可谁知,谁知那些贱人见臣妾怀上府中的第一胎就暗中下手。臣妾的孩子才刚生下来,还没有睁眼看一看这世上的阳光就这么没了,臣妾恨臣妾好恨!” “可就算是那时候臣妾也是把那怨恨压在了心底,一心想的都是圣上,只想着圣上的后宅安稳,这样您才能在外面安心的处理事情。可谁知圣上你却一句都没有询问,只是来望了臣妾一眼,就连让人送来的补品都是最次的。臣妾的大皇子也被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了,到现在臣妾都不知道大皇子被埋在哪里。”说着,阮贵妃也不管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点儿也不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娘娘,当时给您送去的补品都是杂家亲自装盒的,除了那根野参年份浅些,只有一百年左右,其余的可都是珍品。您是圣上以侧妃之位抬进府中的,怎么能让您用次等的补品。”寿满在一旁开了口,看向阮贵妃的眉眼也皱了起来。 “可明明送来的都是次品,别说野参,就是药材铺子中那种普通的人参都比送给本宫的那颗参粗些。”阮贵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寿满,转眼又看了看建安帝,没一会儿她自己也想明白了,这肯定是陶皇后在里面捣鬼。 若是当时建安帝真的送的都是珍品,能换的掉建安帝送来补品的除了陶皇后还能有谁,当年在府中她可是正室,整个后院都牢牢的把持在她手中,妄她以为陶皇后为人处事还算公平。 “是那个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换了东西。活该她染上时疫,若是现在她还活着,本宫定要撕了她的皮!”回过神儿来的阮贵妃压着牙狠狠的说道。 “现下这种情况你还有心思想着陶皇后是不是染上时疫就这么去了,朕真是不知道要说你是心大还是愚蠢!就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心生怨恨,还给朕用了那么下作的药,贬为庶人是最轻的了。寿满,一会着人把这毒妇扔到冷宫中去,每餐只给稀粥就好,保住她性命。之前她享受过的福气朕要让她都一点点的吐出来才能咽气。”建安帝有些厌恶的看了阮贵妃最后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她,而是看向了已经有些呆滞的辛运勉。 “小事?小事?!圣上眼中的小事可是臣妾心中最重要的事,那可是圣上与臣妾第一个孩子,也是大晋国的大皇子,圣上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什么事都没了吗,自圣上继位之后,但凡对臣妾有一丝爱恋,臣妾也不会走上这条路!”阮贵妃挥开了来拉她的小太监,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眸子中全都是怨恨。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朕一继位就给了你贵妃之位,宫中除了皇后就数你最大,宫中哪次有好东西不是紧着你挑,你还想怎么样,就是因为一个大皇子就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此看来,你阮氏一族倒是个记性长的,朕还真不能就这么轻轻的过去了。”建安帝也动了气,整个大殿中的气压也低了不少。 “还等什么呢,赶紧的把这等疯妇押到冷宫中去,让人好生的‘伺候’着。”寿满狠狠的瞪了眼刚才来押阮贵妃下去的两个小太监,估摸着今天之后那两个小太监也得不了什么好了。 两个小太监接到寿满有些阴狠的眼神之后身子一颤,赶紧按住了阮贵妃,就在阮贵妃要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在她的喉咙处偷偷的按了一下,阻止了阮贵妃接下来要说的话。 阮贵妃使劲的张大了嘴,一张一合的努力着,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双眼睛焦急的看向辛运勉的方向,在转向建安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祈求。 阮贵妃被押下去之后殿中陷入了寂静,毕竟这种皇室丑闻可不是他们能知道的,现在建安帝却大咧咧的把这件事在朝堂上说了,肯定会有后手,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还是装死的好。 “你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建安帝看了眼面色已经苍白的与一张白纸无异的辛运勉,慢慢的开口。 “儿臣,儿臣无话可说。儿臣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儿臣自己的主意,母妃之前并不知情,那密道也只是以儿臣为了出入皇宫而做,并不知道儿臣要起事,还望父皇不要因为儿臣而迁怒母妃。”辛运勉原本是想要死不承认的,可一接到建安帝那深邃的眼眸瞬间就转了心思。 建安帝肯定是已经拿住了他最重要的证据,不然也不会当着朝臣的面揭穿他。况且在大殿上还有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逆谋犯上的将领。而且建安帝刚说的那几件事都是他秘密中进行的,知道的没几个,可现在建安帝不仅知道的一清二楚还,还有一个盒子放在了龙案上,自己再怎么不认建安帝也不会放过他了,何不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若是建安帝对自己的态度满意了说不准对他的处罚能轻些。 “再有,府中的三皇子妃并不知道儿臣今日要做的事情,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管父皇怎么处罚儿臣儿臣都认了,还望父皇能看在三皇子妃已经身怀有孕的份上能宽恕了他们母子。”辛运勉想到府中前天刚被查出有了身孕的三皇子妃,也想赌上一赌,希望建安帝能让自己的孩子父母双全。 “呵呵,你还真有脸求朕。你自己犯下的是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别说你三皇子府,就算是阮氏一族的人都脱不了干系,三皇子妃的母家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你看看几天没到早朝的那些大臣,他们一定消息都不知道?朕就算是再蠢也能看出来一二。”建安帝早就看透了辛运勉,看着他时候笑的有些讽刺。 辛运勉心中一紧,看来建安帝是一点后路都不想给他留,别说是他的性命,自己这一脉看来也要彻底的在皇室中断了。 “禀圣上,臣已经把今日未到的大臣们家中重兵包围,府中主事之人也都押在宫门之外了。”就在辛运勉还在想对策的时候殿门外走来一个年轻的男子,看样貌与威显将军有七八分的相似。 “丁副将辛苦了。”建安帝对着走进来的男子点了点头,那男子行了一礼退到了威显将军的旁边。 刚才跟建安帝禀报的正是李贵嫔的亲侄子,威显将军的长子于望。李贵嫔与威显将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只不过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可两人的关系却很是亲密,不然威显将军也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把八皇子辛运楷往皇位上推了。 八皇子一派的人看到于望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常,可辛运扬与辛运政一派的大臣们有些复杂的看了眼站在一起的父子两,这二人可都是在边疆驻守,回来一个还说得过去,这两个能发号施令的人都回来了,边疆那边已经没了主事之人,不是还有心腹在边疆就是对那些士兵很是放心,可想一想之前于是父子的性子,应该是后者的几率大些。 大晋国两大兵力主管者其中一个是皇帝的大舅子,肯定支持皇帝的决定,另一个则是储君的外祖家亲舅舅,对他的支持就更不用说了,人都已经在朝堂上了,这么明显谁还不明白,看来这大晋国的皇位已经是稳稳的落在辛运楷的头上了。 “寿满拟旨。三皇子辛运勉弑君杀父大逆不道,理应当斩。自今日起被贬为庶人,收回辛姓,押入天牢,待朕与大理寺卿议完之后再定行刑日期。收回三皇子府中之前所有的赏赐,皇子府中与庶人运勉关系亲近者一同关入天牢。至于今日没有来参加早朝的大臣,一律革职查办。阮氏一族与庶人运勉同罪,府中下人男子充苦役,女子卖入教坊。庶人运勉正妻母族一家嫡支五代之内,旁支三代之内男子不得入朝为官。”建安帝这一处罚可为是及重,一点都没有顾忌。看样子是想杀鸡儆猴,给其余的几个皇子看的,让他们私底下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先想一想辛运勉的下场。 “父皇!”辛运勉也没有想到建安帝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以为只要自己提出三皇子妃已经怀有身孕,就算是建安帝杀了自己也会留自己的一丝血脉,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自己的亲孙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杀就杀,别说是孙子,就是他这个亲生儿子也是一点情分都没有。 辛运勉只想到建安帝的无情,也不好好想想自己做下的都是什么事情,只矿山那一件事就足够死好几次的了,更别说再加上起兵逼宫了。 “老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建安帝下完旨意之后看向了一直没出声的辛运楷。 “儿臣并没有什么要说。只是三嫂那里,父皇可否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不管怎么说做错事情的只是庶人运勉,稚子无辜。”辛运楷略微想了下才开口。 建安帝听了辛运楷的话之后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做为掌管一国事务的帝王,不仅要有杀伐果断的手段,还要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更要有自己的某新坚持,这样才能带领国家走向强壮。 底下的大臣们听了辛运楷的话之后心中也有了新的思量,原本就支持他的人更加坚定了决心,之前站在辛运扬与辛运政阵营中的一些大臣也开始动摇,不过那些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他们二人的心中却一丝涟漪都没有。 “那就按照太子说的去办吧,往后的早朝由太子来主持,今天就这样吧。” 在寿满高亢的“退朝”声中,满殿的大臣们带着各自的心思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题外话------ 谢谢亲wangqwangz哒五张票票(づ ̄3 ̄)づ 蠢作者会用更好的作品回报各位亲哒(握拳!) 第二十六章 二小姐叶婉仪 早朝上建安帝的旨意很快的就传遍了帝都,百姓们想到那个曾经文质彬彬的三皇子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接下来,帝都中又混乱了几日,那些支持辛运勉的大臣们都被相应的罢了官或是降了职,阮氏一族与三皇子妃的母家也在一夜之间被关押,帝都中一时间空出了许多官员的宅子,以前人满为患的官宅地段瞬时人气也少了不少。 虽然帝都中动荡了几日,可架不住普通百姓们的生活都离着朝堂有些远,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过年的事情,那可是与他们相关的大事。 腊月三十,沈姝锦怀孕也已经快要有四个月了,腰身粗了一圈,明显的能看得出孕相来,之前一些收腰的衣裙也都被含霜含雪收了起来,全都换成了宽松的衣裙,鞋子也因为沈姝锦有些浮肿的脚都改大了不少。沈姝锦以前有些尖尖的下巴也变成了厚厚的双下巴,整个人也福泰了不少。 “怎的胖成这个样子了,腊月初才量过的尺寸现在都穿不上了。”沈姝锦有些懊恼的扯了扯有些拘谨的衣裙,感觉胸部那里勒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小腹处也是绷得紧紧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一过了三个月这肚子就好像是被吹起来似的,眼见着一天大过一天。 沈姝锦身上的这件新衣可是准备过年的时候穿的,做的时候还特意让绣娘做的宽松些,今天年三十,沈姝锦闲着没事就想试试过年的新衣。没想到现在一试竟然不合身了,这明天就是新年了,现在再另外做衣裙也没时间了。 “哪里就胖了,这几天小爪儿用膳的时候吃的比那小鸡也多不了多少。现在可是你一人吃两人用,一会儿含霜再去煮点好克化的杂粮粥,等午睡起了之后再用些。”叶颢康伸手捏了捏沈姝锦肉肉的脸颊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沈姝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自从有孕以来沈姝锦基本上没什么反应,在吃食上也没怎么挑嘴,她觉得自己每餐用的膳食比之前用的都翻了两倍多,可在叶颢康的眼中依旧是吃的太少,若是真按照叶颢康的那意思用膳,自己现在早胖的不成样子了。 含霜看了眼双下巴很明显的沈姝锦,暗自叹气,二少这是要把二少夫人养成小猪的节奏?每次用膳的时候她跟含雪都忍不住的想按住沈姝锦的手,以免她吃进去的东西把她的肚子给撑破了。 “一会儿我让人把衣裳拿去听风阁中去,明早一定会让小爪儿穿上新衣。小爪儿午膳想用些什么?陆老头说现在最好不要吃的多细致,不然对你跟孩子都不怎么好。”叶颢康又开始操心起沈姝锦的午膳来了,他现在每天最最要的事情就是研究着怎么样沈姝锦吃的好,花样还得多,不能让她感觉到腻歪了。 沈姝锦在含霜的服侍下把那件让她感觉紧绷的新衣裙脱了下来,看着在一旁还想着要午膳要用什么的叶颢康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像也饿了,用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小腹,一抹幸福的笑容在嘴边绽放。 “二少,二少夫人,侯爷与侯夫人那边派人来请您们去主院那边用膳。”快要到晚膳的时候含雪接到外面小丫鬟的禀告。 “啧啧,真是难为阮氏了,明明恨的要命却不得不让人请咱们过去,这顿饭也不知道会不会吃的她消化不良。”叶颢康正想着今天晚上之后要给沈姝锦熬点什么夜宵呢,听到含雪的禀报之后不屑的扯了扯唇角。 “估摸着是上次小年的时候宫中赐下的吃食没有让他们沾上光,想着今儿是大年三十,宫中肯定也会有单独的膳食赐下来给我,不想让咱们独自享用罢了。再说了,你好歹也是正房嫡妻的孩子,是府中除了永安候之外最尊贵的主子。若是传出去年三十的团圆宴不请你去,明天阮氏的名声就会在帝都中毁的一干二净。”沈姝锦也跟着撇了撇嘴,那动作跟叶颢康的相差无几,不愧是夫妻俩。 “不就是一点儿吃食,也用得着这么重视。这次辛运勉的事情没有牵连到叶良全的身上,想必叶良全也会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跟你套近乎,以建安帝对戍边公府的重视,只要讨好了你,还有永安侯府那保命的东西,建安帝在段时间内也不会对永安侯府怎么样的。”叶颢康很是清楚永安侯府这群人的打算,不过他们想是他们的事,至于能不能得到他们预想中的东西,那就不好说了。 “真是不想去啊,谁知道阮氏会不会在饭菜中做手脚,还有个心有不甘的狄氏,野心勃勃的丽姨娘。想一想,这永安侯府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沈姝锦用手指扶着自己的小腹,这是在显怀之后她最常做的一个动作。 “不想去就不去,谁还能强迫了咱们不成。”叶颢康也想到了后宅中的一些阴私,阮氏既然能把出身青楼的丽姨娘都给设计的无法生育,谁知道还有什么别的阴狠手段,还是小心着些的好。 “总不能每次都退缩吧,本少夫人可不是那种一直窝在后面畏畏缩缩不出头的人,再者说本少夫人这些日子跟陆神医也不是白混的,有些药陆神医还要跟本少夫人讨教呢。”沈姝锦挥了挥手让含霜跟含雪赶紧的给自己收拾,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她们不可能在今天下手,那也太蠢了,何况现在叶良全还得想着利用自己跟建安帝那边讨个好,也不会让自己在今天出事。 最后叶颢康在沈姝锦的拉扯下满脸不愿的来到了前面的厅中。等他们二人到的时候厅中的席位上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下阮氏右手边的一个位置与叶永随左手边的一个位置,显然是给叶颢康与沈姝锦留的。 今天厅中除了叶永随、与几个子女媳妇狄氏之外,阮氏为了显示自己的贤良跟大度,后院的那些姨娘也都被允许参加今天的团圆宴,一桌子姨娘中最显眼的还是一身桃红色衣裙的丽姨娘,座位也是在所有姨娘中的首位。 “二弟,二弟妹,你们来了。”一屋子人只有叶良全开了口。一来是因为叶永随作为长辈,不好先跟一个晚辈打招呼,另一个就是其余的人身份上够不着,也只有叶良全这个“长子”来开口了。 “二哥,二嫂。之前婉仪一直都在学院中,二哥大婚先生也没有准假,第一次见面还望二嫂不要嫌弃礼物浅薄。”叶良全的话刚落,坐在叶婉琳身边一个年约十三的少女站了起来,面貌与阮氏有*分相似,说话的时候也是柔柔弱弱的。 叶颢康听到叶婉仪的话后眼中闪过阴郁,墨黑的眸子轻飘飘的瞥了叶婉仪一眼,拉着沈姝锦直接入了席,也没有与她搭话。 叶婉仪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中的礼物,不知所措的看了眼叶永随,满脸失望的坐回自己的位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婉仪是你妹妹,不是你仇人,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叶永随说了叶颢康进来的第一句话,可这句话却是对叶颢康的呵斥。 “本少能有什么态度?对于一个冲犯自己嫡母名讳的人,侯爷想要让本少对她有什么样的态度?”叶颢康请嗤了一声,安顿好沈姝锦之后讽刺的看了眼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叶永随。“还是学院中的优等生呢,也不知道这优等生是怎么被评上的。” 叶婉仪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满脸隐忍的看着叶颢康,那样子好像是要为自己辩解,可又碍于叶颢康的态度又不敢再开口说话的样子,与之前阮氏在叶永随跟前所表现的一模一样,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叶婉仪真是比叶婉琳要有心计的多的多。 “哦?之前本少夫人只知道府中有个二小姐,不知其名讳,原来……”沈姝锦不怕事儿大的开口,看向叶婉仪的眼神都变了,好像是在职责她的不孝。 “二哥,二嫂,婉仪的名字是因为父亲对先夫人念念不忘,且婉仪出生的月份刚好是先夫人生辰月份,多以父亲才为婉仪取了这名字,用来怀念先夫人。”叶婉仪慌忙站了起来,眼中的一滴泪水挂在了睫毛上,要落不落的,更惹人怜爱。 可这份怜爱只对叶永随好使,叶颢康可没把叶婉仪的眼泪放在眼中,有那么个说哭就哭的娘,女儿也差不哪去。而且就算是为了怀念亡妻也是把亡妻的女儿取名与之音一样,哪有给继室的女儿取这样名字的。 “行了,让你们来是为了吃团圆饭的,不是为了让你们来惹人哭泣的。仪儿也坐下吧,你的心思父亲知道就好,不用多做解释,而且你的名字也是为父亲自取的。”叶永随有些不耐的看了眼沈姝锦与叶颢康,心中有些后悔,怎么就听了阮氏的话让人请他们来一起用膳。 “是婉仪失态了,往后婉仪会在二哥与二嫂面前注意的。”叶婉仪施施然行了一礼之后才坐下,坐下后也是低着头一副伤心不已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 大年初一 一顿年夜饭吃的不咸不淡,叶良全想要趁着这顿饭好好的与沈姝锦套近乎的目的也没有达到,谁让沈姝锦从开宴之后就一直不停的吃吃吃,让叶良全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等用完了晚膳一家人开始准备要守岁的时候,沈姝锦已经开始打哈欠了,叶永随也不好让一个孕妇强撑着精神陪着他们在厅中等着,况且也不是很待见他们夫妻二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让他们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沈姝锦是内宅妇人,叶良全就算是有心想跟她多接触一下也不好单独的去找她说话,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一直到沈姝锦回到沁心苑,叶良全也没有跟她说上一句话。 “你那个二妹还真是跟阮氏一样,面上柔弱,心中却不知道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儿了。”走在回去的路上,沈姝锦已经没了之前在大厅中昏昏欲睡的样子,一双凤眸中精光闪闪,很是有神。 叶颢康宠溺的捏了捏她肉肉的小鼻子,好笑的开口,“谁二妹,我可没有那些不着调黑心的妹妹,咱娘亲可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儿子,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了。” “阮氏生的这几个孩子,叶良全有野心,叶婉仪有城府,至于叶婉琳与叶颢建,估计阮氏生他们的时候吃的猪脑多了,都吃到他们二人身上去了。”叶颢康给沈姝锦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最后一把把人蓝进了自己的怀中,挡住夜晚有些寒冷的风。 沈姝锦被叶颢康的说辞给逗笑了,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好一阵风吹过来,瞬间钻进了沈姝锦的喉咙,这声嗤笑也变成了轻咳。 “怎的这么不省心,都多大的人了还能被风给呛着。要笑也是回咱们屋子再笑啊,到时候你愿意怎么笑就怎么笑,再呛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含霜先行一步,把陆老头喊到屋子中等着。”叶颢康有些心疼的轻拍着沈姝锦的后背,另一只手把人揽的更紧了。 沈姝锦咳了没一会儿就停住了,口中那股凉气也被捂热,“好了,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了,也不怕陆神医笑话,就是一口冷风而已,都这个时辰了,估摸着他老人家也歇下了。含霜含雪一会儿回了院子直接回你们自己的屋子里歇息去吧,若是想守岁的话就与柳妈妈在屋子中守就好。” 叶颢康努了努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个打横就把沈姝锦抱了起来,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原地只剩下含霜跟含雪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加紧了脚步往沁心苑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正月初一,沈姝锦醒来的时候天才刚刚放亮,她的胳膊才刚动了一下伸出锦被,就被叶颢康又霸道的拉了回来。 “天还没亮呢,起这么早做什么。”闭着眼睛叶颢康也准确的找到了那张水润的樱唇,在上面辗转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沈姝锦那已经有些微微红肿的唇瓣。 “今儿可是大年初一,族中来拜年的人肯定不少,若是不见你这个正经儿的嫡子肯定会在背后说嘴的。”沈姝锦的气息有些不稳,一句话也分开了三段来说。 “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以前过年也都是这样,我也习惯了。”叶颢康依旧没有睁开眼,鼻子在沈姝锦的颈间磨蹭着,惹得沈姝锦细腻的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小疙瘩。 “以前是以前,现在有我在,可不能这么让你一直吃亏。再说了,我这可是头年的新媳妇,还有红包要收的。”沈姝锦把自己的头往一旁歪了歪,躲开了叶颢康慢慢有些沉重的呼吸。 “以前是他们欺负你那是我没看到,现在我看到了就不行,谁给他们的脸来欺负你!”沈姝锦气嘟嘟的坐了起来,伸手把床帏拉开就要喊含霜含雪进来伺候。 叶颢康没等沈姝锦的话说出口又堵了上来,这次可不像刚才那样随意的浅尝即止,而是狠狠的把沈姝锦压在了身下,极力的吸取着她胸中的气息,好似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入自己的腹中似的,就在沈姝锦感觉自己要晕厥的时候才放开她。 “小爪儿!”叶颢康低哑的嗓音在沈姝锦耳边响起,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你,你先起来,我,我要喘不上气来了。”沈姝锦等那阵眩晕过去后用力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叶颢康,发现推不动的时候用手在他背后用力拍打着。 可她那点力气对于叶颢康来说与挠痒痒无异,与其说拍打还不如说是在抚摸,只因沈姝锦刚起床原本就没什么力气,刚才还被叶颢康吻的更加的柔的像是一滩水一般。 “陆老头说三个月之后小心着些就好,现在已经都要四个月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吧,若是再憋下去以后不能用了怎么办?”叶颢康闻言不仅没有起身,还把沈姝锦搂的更紧了。 “你说什么?”叶颢康的头埋在了沈姝锦的墨发中,刚才的那几句话也被他压在了嗓子眼中,沈姝锦并没有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天儿还早,咱们做些有意义是事儿。”说着,叶颢康快速的把自己的里衣扯了下来,同时也把沈姝锦身上那宽松的里衣也扯开,拥着她往床榻里面滚去,去做他口中“有意义”的事情去了。 沈姝锦还没反应过来叶颢康口中话语的意思就感觉到身上一凉,紧接着一具滚热的身躯压了过来,没一会儿屋子中就传来女子的娇哦与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含霜跟含雪一早起来来到沈姝锦与叶颢康的门外时房中的动静依旧没停息,二人红着脸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等了一会儿直到里面渐渐的没了响动之后二人才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门响之后等了一会儿屋子中才传来叶颢康慵懒的声音。 含霜与含雪用手揉了揉有些红热的脸颊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人把外间炭火炉上的水壶拎上。另一人则是抬手撩开内室的帘子,低着头进到盥洗室中去,从里面把水盆与擦脸的帕子都拿了出来,然后才把窗户开了道缝隙,涣散一下室内残留的一些暧昧气息。 等沈姝锦与叶颢康穿戴好来到正厅的时候都已经是申时三刻了,族中有不少的人都聚在了厅中,女眷们则是在相邻的花厅中。负责招待他们的是叶良全与阮氏,叶永随则是去了族中的大祠堂中拜祭祖先。 “二少爷,二少夫人!”在厅中伺候的丫鬟见到叶颢康与沈姝锦之后太过惊诧,一不小心便失声喊了出来。 大厅中的人不少,都在相互说着讨吉利的话,原本丫鬟的这一声不会引起厅中人的注意,可沈姝锦与叶颢康进来的时候正巧厅中有好几个人都停下了话头,端着茶杯想要喝茶,丫鬟的这一声又特别的突兀,有一两个差点吓的把手中的茶水给洒出来。 “二弟与二弟妹过来了。”叶良全一转头便看到了衣衫光彩的二人,眼神微闪之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往二人的这边走来。 “啧啧,大少这是做什么,好像我们是今天来拜年的客人似的。”等到叶良全走到叶颢康的身边之后他才不咸不淡的看了眼叶良全。 “大婚的时候族中亲戚们也只是观了礼,今日趁着过年本少带着娘子来见见各位长辈,给各位长辈拜拜年。”还没等叶良全再次开口,叶颢康已经环着沈姝锦的腰从他身边走过,从左边的座位开始已经在介绍人了,当然也收到了不少的红包。 叶良全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收红包收到手软的叶颢康与沈姝锦眼神晦暗,垂了下眸子掩藏住了眼中的神情。 族中的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虽然之前永安侯府中没叶颢康什么事,可那时候是因为他腿残,指不定能是个什么光景,所以这些人虽然知道他才是正正经经的正室嫡子也没有刻意的讨好。 可现在不同了,叶颢康的腿好了不说,还娶了戍边公府的掌上明珠,听说小年夜那天建安帝特意给沈姝锦赐下了吃食,就连永安侯府都没有这份殊荣,在他们的心中,侯府的风向很快就要转变了,所以今天来的时候他们身上的红包塞的可是个顶个的满,只为在叶颢康与沈姝锦面前留下些印象。 叶颢康带着沈姝锦在正厅中转了一圈之后就把她送到了女眷花厅的门外,“进去走一圈出来就好,我在门口等着你。” 沈姝锦把手中的红包一股脑的都塞进了叶颢康的手中,“还好给本少夫人看着些,出来的时候少了可要赔双倍。” “我的人都是小爪儿的了,可没什么好赔的了,不然今日晚些时候咱们再商量怎么赔偿的事儿?”叶颢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把唇紧紧的贴在沈姝锦的耳边,一开一合说话的时候薄唇擦着她的耳廓,让沈姝锦的脸庞染上了一层红霞。 “贫嘴,等一会儿回屋子之后再收拾你。很快就出来,若是冷就去正厅中坐会儿。”沈姝锦伸手在叶颢康腰间的软肉上一掐,带着含霜含雪走进了花厅。 ------题外话------ 修完了/(tot)/ 第二十八章 这是今天的更新 “二少夫人来了,快,快请进来,这么冷的天还怀着身子,直接进来就好,还通报什么呀。”阮氏听到外面小丫鬟的禀报后急忙示意让自己身边的付妈妈出去迎一迎。 “继夫人,各位长辈过年好。”沈姝锦扶着含霜含雪的手走进来后先是给花厅中的人问了个好,一点都没在意自己现在身上还有一层郡主的身份。 花厅中的夫人们见到沈姝锦这么知礼数,纷纷起身给她行了一礼,虽说人家嫁进了他们叶家,可他们也不能拿着自己太当回事儿,这次来的时候自家老爷可都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好好的讨好一下叶颢康与沈姝锦他们二人。 “大婚那天咱们也没好好的闹闹洞房,怨不得二少藏的紧,若我是男人啊,这么标致的娘子也得好好的藏起来不是。”说话的是坐在阮氏左手边的一位妇人,看年纪在四十岁上下,面容张的倒是和蔼,只不过眼中的精光却出卖了她。 “这是族中现任族长夫人。”阮氏看了那夫人一眼,微笑着对沈姝锦介绍着。 沈姝锦点头冲着族长夫人笑了笑,也没接话,可那族长夫人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不高兴,还很是亲切的把自己腕子上的一支镯子摘了下来,“这镯子也跟着我有些年头了,虽说不怎么名贵,可养了这么些年也温润的许多,还希望二少夫人不要嫌弃的好。” 沈姝锦笑着双手接过了那镯子,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前叶颢康可是说了,他们给东西就接着,自己不愿意戴留着赏下面的人也行,随礼也行,反正他们出手的东西肯定错不了。 有了人带头,剩下的那些夫人们也都有样学样,纷纷把自己腕子上或是头上精美的饰品摘下来给了沈姝锦。 “二嫂,昨日是婉仪的不是,还望二嫂不要生气,婉仪给二嫂赔罪了。”等所有的夫人们都把东西给了沈姝锦之后,叶婉仪颤巍巍的从阮氏的身后走了出来,双眼悬泪的望着沈姝锦。 “这大年下的还是不要见泪水的好。咱们都是自家人倒是没有那么多忌讳,可让别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沈姝锦淡淡的看了眼叶婉仪开口道。 “再者说了,昨天本少夫人也是疑惑二小姐的名字中怎的与娘亲名字中的字有同音的,要真是说起来,二小姐也不应该与本少夫人请罪,也该是对娘亲请罪才是。”沈姝锦本想进来收完礼物就回自己的院子,谁知道叶婉仪非要出来找存在感,自己若是不好好跟她过过招还真对不起她的这份情。 花厅中的夫人们听完沈姝锦的话之后目光微闪,看向叶婉仪的眼神也带了不少的怨怼,她们就是来拜年的,好好的说着话你怎么就哭上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的过年了。 之前她们也没注意叶婉仪名字这件事,被沈姝锦这么一挑明,不仅看向叶婉仪的目光有些隐晦,就连看向阮氏的目光也带上了复杂。孩子起名字的时候还小,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名字是不是犯了忌讳,可你们大人都是有脑子的,连先夫人的名讳都能冲撞,还谈什么尊重,看来之前阮氏的一些做派也不是她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婉仪,婉仪……”叶婉仪赶忙用帕子把眼角的泪滴擦干净,眼中红红的一片,面上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一副想哭又强忍着的模样。 “庶出的就是庶出,教出来的孩子也这么的小家子气,这屋子中可没有男子,你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要给谁看?”沈姝锦口中一点都没有给叶婉仪留情面,说完后还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 今天能进到永安侯府中拜年的可都是族中嫡出的媳妇或是小姐,她们自小受到的教导可都是在人前都要端庄大方,确实不会像叶婉仪这样表现出一副弱不禁风,不能受打击,小心隐忍委曲求全的样子。 “二少夫人。”阮氏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当着这么多人她不能跟沈姝锦闹翻,只能死死的握着手中的帕子。 庶出的身份一直都是阮氏心中的一根刺,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这件事,再加上在永安侯府中都是别的姨娘庶女讨好她,渐渐的阮氏已经把这件事给遗忘了,没想到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姝锦又再提起,还把叶婉仪给贬低成那样。 “怎的,本少夫人有说错吗?哪家的嫡出小姐能摆出这个架势,而且还是在大年初一这天,看来二小姐不仅在家中没有被好好的教导,就算是在学院中也没有尽心的去学习。”沈姝锦挑眉看向阮氏,那样子好像在说,今天我就是挑你的刺儿了,有本事你就跟本少夫人顶啊。 “婉仪失礼了,只是心中对昨天的事有些愧疚,没想到,婉仪这就回自己的院子中去好好反省。”叶婉仪端庄的行了一礼就要带着自己的丫鬟回院子。 “只是一个名字罢了,都叫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说什么,怎么二嫂一嫁进来就这么多事,这家中不平有很多原因可都是因为口角一事引起的,还望二嫂多多留意。”一旁的叶婉琳刚才就想说话,可让阮氏给拉住了,现在阮氏的心神都在沈姝锦刚才说的“庶出”二字上,一个没注意就让叶婉琳开了口。 “呵呵。”沈姝锦看着叶婉琳并没有跟她多说些什么,只口中这不屑的笑声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花厅中其余的夫人们听了叶婉琳的话也纷纷皱眉,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府中的大姑娘是个没脑子的人,这样的话也是她一个姑娘家能说出口的,而且还事关先夫人。 “我们在这坐的时间也不短了,还得去族中别的长辈家中走动一二,就先告辞了。”族长夫人见局面闹成了这样,不得不站出来做这个和事老,其实她还真不愿意出这个头,万一把沈姝锦给得罪了,之后若是再想要交好就难了。 要知道阮氏的这两个姑娘都不是省心的主儿,刚才她拜完年就应该赶紧的拖着自家老爷回去的,也好过现在在这里左右为那的出这个头。 剩下的几位夫人也都起身纷纷提出告辞,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热闹的花厅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几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还有阮氏、叶婉琳、还没走出门口的叶婉仪、一直没出声的狄氏跟沈姝锦主仆。 那些夫人们出了花厅的门之后各自打发人去大厅中给自家老爷递消息,十几个呼吸之后大厅中的人也都走的干干净净,让在大厅中陪客的叶良全很是奇怪,随即也派了人去花厅那边打听消息。 “本少夫人这几天一直觉得乏的厉害,就不在这陪着继夫人了。”沈姝锦的眼睛在花厅中几人的身上一一扫过,示意含霜含雪把今天收到的礼物都拿好之后转身出了花厅的门,正好与叶良全派过来大厅消息的丫鬟走了个对脸。 “小爪儿可真是厉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些夫人们‘请’走了,倒是给侯府省了不少的茶水。”叶颢康间沈姝锦出来后两步走了过去,伸手环住她的腰,带进自己的怀中,催动着内力为沈姝锦保暖。 “这可不是我惹事,那个叶婉仪自己作的,还以为自己的眼泪真是万能的呢,什么不好学跟阮氏学这种动不动就拿眼泪说事的伎俩。”沈姝锦自动的把手放进叶颢康的大掌中,完全当他是个暖炉来用。 叶颢康也乐得沈姝锦把他当暖炉,握紧了双手给她暖着手,“最后还不是败在了小爪儿的手中。”叶颢康不用想也知道叶婉仪在沈姝锦这里讨不到好处,他媳妇可是活了两世的人,这种伎俩可入不得她的眼。 “本少夫人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开始跟她完呢,省的教坏了你大儿子。”沈姝锦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有些小得意的说道。 “对对对,我们小爪儿若是出手,还不把叶婉仪削的渣都不剩了?明日回门咱们要带些什么东西回去的好?我这个当姐夫当姑父的可得要好好表现。”叶颢康把沈姝锦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中,以防那寒冷的风吹到了她的脸。 “他们还都小,随便弄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就好,等他们再大些估计就会厚着脸皮跟你要了。”二人说说笑笑的往沁心苑中走去,跟在他们身后的含霜与含雪则是嘴角含笑的看着前面的二人,而走在最后的刃则是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含霜嘴角的那抹笑容。 花厅中发生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叶良全很快就得知了上午各位夫人来拜年时沈姝锦女与叶婉仪之间的对话,等与阮氏她们用完了午膳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后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狄氏,怪她没有在花厅中帮着控制下场面,以至于让那些夫人们都带着各自的心思回去。 晚些时候叶永随也从大祠堂中回来,得知今天在花厅中发生的事情之后当下就想去沁心苑找叶颢康与沈姝锦。最后在阮氏的泪水中暂时放弃了行动,可心中的愤怒却没有消减,让人直接把叶良全叫到了书房中,一直到要用晚膳的时候才出来。 ------题外话------ 中午的是昨天的章节,被驳回了没有注意,这是今天的更新 第二十九章 开始动作 “主子,主母,建安帝已经开始服用陆神医给的那些药丸了。”正月初五,一大早刃就接到宫中传来的消息,等到叶颢康的房间中传出动静之后才敲响了房门进去禀报。 “能撑到出了正月吗?陆老头给的药不是说只有十来天的分量?”叶颢康皱了下眉,之前他们可是算计的建安帝是在正月十五之后才会服用那些药丸。 “宫中的人说建安帝服用了第一颗之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与陆神医说的功效要好很多,想来应该能撑到那时候。”刃也是担心这个问题,宫中传来消息的时候他可是问的很仔细,就连建安帝服下药之后过了多长时间清醒的都问的一清二楚。 “在去问问陆老头,看看他那里还有没有续命的好药,一定要让建安帝撑到二月二龙抬头那日,本少还在那天给他准备的了好东西呢,可不能让本少白白准备了一顿。”叶颢康给刃下达完命令之后就回了里间,沈姝锦还在床上睡着呢,只不过没了他这个暖炉身子蜷成了一团,两条精细的眉毛也凑在了一起。 叶颢康见着沈姝锦睡的这么不安稳,急忙褪下了有些凉意的外衫,把屋子中的碳炉拨弄的旺盛了一下之后才走到床边,轻轻的掀开锦被又躺了进去,把曲蜷着的沈姝锦拉进自己的怀中。睡梦中的沈姝锦好像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在叶颢康胸前微微的动了几下,舒展开眉头,一直蜷缩的身子也慢慢的放松,手脚并用的缠了上来。 叶颢康把锦被压的严严实实的,有些苦笑的看了眼自己怀中睡的舒坦的沈姝锦,腰身往后退了下,以免自己身体的变化扰了沈姝锦的安睡。 辰时刚到,沈姝锦就睁开了双眸,入眼的是一片蜜色的胸膛,用脸在上面蹭了蹭深深舒了口气。 “嘶!小爪儿可不要惹火。”本就很难受的叶颢康被沈姝锦这么一蹭,差点忍不住的把人直接压在身下给办了。可一想到她肚子中的那个小家伙,又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下去。 “嗯?”刚醒的沈姝锦还有些小迷糊,瞪着一双还有些迷离的凤眸抬头看向叶颢康。 叶颢康被沈姝锦这娇憨的模样撩的心中痒痒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汹涌情怀,用手一勾她的下巴,准确的用自己的薄唇印上了沈姝锦的樱唇。 等沈姝锦再次清醒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想要伸手掐一下罪魁祸首,一摸却摸了个空,可身边的温度却还很暖,说明人走了也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 “小爪儿醒了,外面碳火上有热粥跟老鸡汤,先喝哪一样?”叶颢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正要起身的沈姝锦,急忙把外室与内室相连的门帘放下,自己身上的寒气也用内力驱散,这才走到床边,伸手把沈姝锦的衣裳拿过来,一件一件的给她穿上。 “能不喝吗?”听到老鸡汤,沈姝锦瞬间就感觉自己嘴里油腻腻的。其实那鸡汤已经把上面的那层油撇的干干净净了,只不过沈姝锦每天都要喝上一碗,再好的东西也喝的腻歪了。 “为了咱大儿子,小爪儿就坚持一下,等着小子出来之后为夫亲自收拾他,为你出气。”叶颢康也知道沈姝锦喝鸡汤喝的有些想吐,可陆神医说了,这药补怎么都不如食补,而且这鸡可是用各种补身子的药材喂养的,若不是沈姝锦要用,陆神医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我还等着我们母子联合起来抵制你呢,你看你!”沈姝锦把宽大的袖子撩起了起来,露出里面那条有些“惨不忍睹”的胳膊。 叶颢康也知道今天早上的时候自己有些急切了,可是任谁刚开荤没几个月就被禁止吃肉,现在可以喝点肉汤了,都会停不下嘴的。不过他还是有些克制的,没怎么用什么花样,还不是担心沈姝锦肚子中的那个。 “是小爪儿的皮肤太敏感,我也只是那么轻轻的一嘬,谁知道会这么明显。一会儿我去跟陆老头要几瓶药去,保管用上之后一点痕迹都没有。”叶颢康用拇指轻轻的摩挲着那些痕迹,一触到沈姝锦那嫩滑的肌肤,呼吸又有瞬间的错乱。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若是陆神医问你治什么症状,你怎么说。打今儿起你还是去睡书房吧。”沈姝锦有些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在叶颢康面前,沈姝锦是越来越没有之前强悍的样子了。 “才不要呢,大不了下次我注意着些,肯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的。”一听要沈姝锦要让他睡书房,叶颢康一把把人圈禁自己怀中,“天儿这么冷,你一个人睡冷着手脚怎么办,最主要的是没我在身边小爪儿肯定睡不着,离开了小爪儿,我更是睡不着啊。” “赶紧起开,这都滴要当爹的人了,怎的越来越没正行了。”沈姝锦也知道叶颢康说的是实话,自从成亲以来,不管多晚都是叶颢康上了床拥着她才能进入深眠,说不准不是从成亲以后养成的习惯,也许之前在戍边公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叶颢康见沈姝锦没有再说让他睡书房的话,就知道这是已经解除警报了,随即在沈姝锦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一下,这才继续给她穿衣裙。就算给沈姝锦穿衣裙的时候手上也不闲着,该揩油的地方揩够了油之后才把衣裙规规整整的穿好。 “二少夫人,那边的人已经有动作了。”用完早上之后,柳妈妈拿着几个荷包走了进来。 “谁的人先动了?”柳妈妈进来的手沈姝锦正在用酸梅子。嘴中的鸡汤味太浓,用完那碗鸡汤之后沈姝锦都是吃几颗酸梅子压压嘴里的那油腻感。 “阮氏跟狄氏那边都有动作,这是给咱们院子中丫鬟们的好处。”说着,柳妈妈把手中的荷包递了上来。 沈姝锦伸手接过那几个荷包,先是掂了掂,沉沉的,看来两边都是下了重功夫的。“打开看看,看咱们的继夫人还有大少夫人都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收买本少夫人院子中的人。” 含霜与含雪走上前来,就连柳妈妈也走了过来,接过沈姝锦手中的荷包,打开系住荷包口的带子之后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倒在了她跟前的桌子上。 “珍珠,宝石,玉件。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在本少夫人院子中伺候的人都见过不少的好东西,不然还真说不定有抵挡不住诱惑的做出什么事儿来。”沈姝锦伸出一只玉白的手指在那些东西中拨动着,好像她指下的只是几块普通的石头似的。 “别说是这些物件了,就算是再好的咱们院子中的人也不会出卖二少夫人的,先不说她们的老子娘都在戍边公府中,就算是睿亲王府那边的人,也知道跟着谁才有前途。再有,这些死物也只是一时能让她们得了享受,若是被查出来,最后受的苦可不一定是她们能承受的起的。”含雪在沈姝锦的示意下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在了一起,也没分哪个是谁送来的。 “给她们就让她们安心收着,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就好,别单给几个人,若是实在分不过来就拿出去典当了换成真金白银的给她们,不够就从本少夫人这里填补,做到人人都有份。”沈姝锦是相信这些人现在真的是对她一片忠心,可再忠心的人也得吃饭穿衣,能给她们添补一下就给她们添补一下,也不枉跟着她的这场主仆缘分。 “只给了她们东西,没有让她们做些什么吗?”等含霜含雪拿着那些东西出去之后,沈姝锦看向还在屋子中的柳妈妈。 “阮氏的人只是让那个丫头趁着含霜含雪不注意的时候从您的屋子中拿件衣裳或是平常用的锦帕出来,并且明明白白的指明要贴身的。狄氏则是让人打量仔细着些,看您房中有什么名贵的摆件,而且是不常动的。她们都各自找了两个丫鬟来办这件事。”柳妈妈把那四个丫鬟的名字都记了下来,写在一张纸上。 “跟含霜含雪吩咐声,给东西的时候私底下多给这四个人些。这四个人都是戍边公府那边过来的吧,一会儿还得劳烦柳妈妈回趟戍边公府,给她们老子娘那边也送些东西去。”沈姝锦对这四个名字也有些印象,好像当初在陪嫁的人员单子中见过。 “奴婢在接到这四人禀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办了,想必现在东西已经到了他们手中了。” “阮氏要的东西给她,狄氏要的消息也给她,让她们给东西递消息的时候也可以再狠狠的敲她们二人一笔,后面得的这些东西就让她们自己留着行了,不用再交上来了,权当是本少夫人提前给她们几个添妆了。”沈姝锦勾唇笑了笑,既然她们出手了,自己不接这出戏还怎么往下唱。 柳妈妈应了句是,等沈姝锦再没别的事情吩咐之后退出了屋子。 第三十章 给你们机会下手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大晋国今年的冬天不算怎么冷,天气一暖和,人也爱出来走动,白天的时候街上已经挂满了灯笼,在猜灯谜的那条街上灯笼更多,式样也更精美,每年宫中建安帝赐下的字谜灯笼早已经高高的挂在了整条街道最显眼的地方。 “二少夫人,阮氏那边又让那小丫鬟把锦帕送回来了,还嘱咐她一定要把锦帕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最好是放在离您最近的地方。”柳妈妈没有把帕子拿进来,丫鬟把帕子给她之后她直接交给了陆神医,然他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妥。 那天沈姝锦让丫鬟交给阮氏的是一条比较精美的锦帕,是有次出去玩的时候随手买来的。上面的花样很一般,没什么特殊的记号,基本上贵女们手中都会有一两条这样的帕子,也不怕她拿着这条锦帕来陷害沈姝锦。 “还有狄氏那边,给了丫鬟一个锦盒,奴婢打开看了下,与您屋子中放置在多宝阁上的一个观赏花瓶一模一样,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是个仿制品,她们带回来的东西奴婢都交给陆神医了。”柳妈妈禀完阮氏那边,又把狄氏的动作说了一下。 “等陆神医查完了那些东西之后一定要把结果回禀一下,本少夫人也好知道知道阮氏跟狄氏的手段。”沈姝锦没怎么把这两件事放在心上,有心思关注她们也只是因为在孕期中太无聊,叶颢康也不让她出去走动,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了。 “还有,丽姨娘那边好像近几天也有些奇怪,听丽园的丫鬟们碎嘴,这几天永安候宿在丽姨娘院子中的次数多了起来,与之前刚进府的时候更胜,丽园中的丫鬟们现在走路都生风了。”说完,柳妈妈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这个丽姨娘还真是有手段,也不知道之前她在楼中是清倌这件事是真是假。 “左不过就是那些手段,助兴药在青楼中可是被用烂了的东西,上次她不是想把本少夫人也拉下水吗,这次让她瞧瞧本少夫人的手段。”沈姝锦一听丽姨娘那边又开始了,瞬间来了兴趣,之前还有笔账没跟她算呢。 “二少夫人!”柳妈妈稍稍有些惊讶,自家郡主可是正经的大家闺秀,怎么的楼子中的这些腌臜之物也都一清二楚,而且还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有个之前喜欢夜宿青楼,沾花惹草的夫君,本少夫人知道也不奇怪。”沈姝锦也注意到自己说的有些过火,轻轻咳了一下之后就把这黑锅推在了叶颢康的身上,谁让他之前传出那样的名声来的,他不背这锅谁来背。 柳妈妈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想要安慰一下沈姝锦吧,又怕她现在这个时期心思重,再跟叶颢康闹情绪;不说吧,这心中也没什么底,怕叶颢康耐不住沈姝锦有孕在身又跑去那些地方“逍遥”。 “妈妈放心,本少夫人的夫君本少夫人了解,他若是做出什么对不住本少夫人的事来,先别说爹爹跟娘亲不放过他,就是本少夫人也会亲手‘招呼’他的。”沈姝锦一看柳妈妈那有些晦暗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贴心的笑了下,她们这是真的跟自己贴心,不然也不会这么为难。 “奴婢也不是不放心,二少对二少夫人怎么样奴婢们都看在眼中,是奴婢想的岔了。”柳妈妈被沈姝锦这么一说瞬间转过心思来,就叶颢康平日的做派,说谁能出去鬼混他也不会,就算是沈姝锦有了身孕之后也没有沾染别的女子,还是一心一意的守着沈姝锦。 “不放心本少什么呀!”柳妈妈的话音刚落,叶颢康就由外面走了进来,站在屋子的门口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褪下,运行了一周内力把里面的袍子烘热了之后才走到沈姝锦的身边,伸手把她从软塌上包起来,环在自己怀中。 柳妈妈面上有些尴尬,抿紧了唇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叶颢康的话。 “柳妈妈去忙吧,好好的看着那几个院子,有消息赶紧的来禀。”沈姝锦伸手在叶颢康的腰间一拧。就他那耳力,沈姝锦才不相信他没听到刚才柳妈妈的话。 叶颢康知道沈姝锦护犊子,撇了撇嘴也没有再说话。可看到这么护犊子的沈姝锦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心里酸酸的。 “小爪儿是想怎么‘招呼’本少啊?”叶颢康这是间接的承认了他刚才已经听到了柳妈妈的话。 “叶二少这是想要准备出去拈花惹草了?”沈姝锦一挑眉头,有些阴森森的看向叶颢康。 “我可没说,就是再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外面乱来啊。不对,是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的心。”叶颢康急忙把沈姝锦的脸捧了起来,说话的时候眼中一片认真。 “哼!算你识相,不然的话本少夫人就带着你大儿子回戍边公府去,跟着本少夫人姓沈。”沈姝锦抬手把自己的脸从叶颢康的手中“解救”出来。 “小爪儿说起戍边公府我倒是想起件事儿来,刚才大哥着人传话,问咱们今天晚上要不要回戍边公府中去用晚膳,昨儿晚上大哥在郊外猎了不少野味,还特意给小爪儿准备的礼物。”叶颢康的手从沈姝锦脸上落下之后又环上了她腰,把话题也赶紧的岔开。 现在沈姝锦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可看肚子却比别的同月份的孕妇要大上些,叶颢康搂的时候也稍稍的有些费力,比不得之前的纤纤柳腰。 “礼物?想来也应该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不然大哥也不会让人特意的来传话。回去,当然要回去了,咱们若是不走,永安候府中那些有心思的人还怎么下手呢?那些丫鬟也不容易,能让人家多攒点儿压箱底的东西。”沈姝锦眼睛一亮,也不去抓着刚才的话题不放,当下就要起身唤含霜寒来给她找出门的衣裳。 说走就走,从决定要回戍边公府到套好了马车走出永安侯府的大门也不过是用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等沈姝锦与叶颢康登上马车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阮氏才收到消息。倒不是府中的人懈怠了,而是沈姝锦用的是戍边公府带过来的马车,若不是从正门走,估摸着等他们到了戍边公府之后阮氏才能得到消息。 “真是老天都帮着本侯夫人,本侯夫人就不信这次收拾不了那个小贱人。”得到消息后,阮氏脸上有了些笑容,自从丽姨娘再次在后宅中独得叶永随的宠爱之后,阮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笑过了,就算是在叶永随面前笑,那笑意也没有到达眼底。 “这次咱们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那两个丫鬟那里也送了不少好东西才打动了她们。看来戍边公府的人也不像外面说的那样个个都是坚忠不二的,这不就让咱们找到空子了吗。”付妈妈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可心中却疼的紧,那可是不少的好东西都砸进去了,若是给她的话,她儿子都能娶一房富贵媳妇,再纳两个良妾了。 “呵,这世上哪有不见钱眼开的人,就像是这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咱们的侯爷不就是个很好例子,没消停两天又开始粘腻上了,楼子中出来的人就是两样,想必这几天侯爷也是享受的不得了。”阮氏有些恨恨的说道,刚才那一丝喜悦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那丽姨娘再有手段又能怎么样,没有一儿半女的傍身,以后也是个孤独终老的命,等她年纪大些,就算再有手段也留不住侯爷,最后还是侯夫人您赢。”付妈妈看了眼屋子中伺候的两人,见都是阮氏的心腹这才放心的开口。 “那个小贱人,就让她先逍遥几天,等收拾了沁心苑中的那个小蹄子,本侯夫人空出手来之后再收拾她。不仅是她,全儿院子中的那个也不能放松了去,之前本侯夫人还真是没有想到,狄氏藏的也够深的,原本以为让她不知不觉的在这后院中‘病逝’就行了,没想到也是个擅长画脸的。”阮氏握了握拳,相对于叶永随,阮氏更加的恨丽姨娘,只觉得是她用了青楼中的那些狐媚手段才把叶永随迷的团团转。 “那小狐媚子哪是侯夫人您的对手,只消侯夫人略施小计,侯爷就会回到从前一样,与侯夫人鹣鲽情深。”付妈妈现在也只能捡好听的说,尽量的不去刺激阮氏。 “一会儿就去派人问问那两个丫头,看她们事情办好了没,若是办好了找个机会也处理了吧,还是不会再开口的人才能让人更放心。”经付妈妈的这几句话阮氏心中也好受了不少,对着屋子中伺候她的两个丫鬟吩咐道。 那两个丫鬟好像这种事情已经做习惯了,虽然阮氏说的不是很明白,可她们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二人对视一眼后行了一礼退出了阮氏的屋子,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三十一章 你不能去碰 阮氏那边正在商量着怎么利用今天这个机会把事情办好,狄氏那边也招了自己的心腹丫鬟,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也是心情很好的去了自己院子的小厨房中。 虽然今天是元宵佳节,晚膳上用的主食一定都是元宵,可她知道叶良全的习惯,用不得那些甜腻的东西,她要亲手做一些叶良全喜欢的口味,好在晚膳的时候让他用。 晚膳的时间一到,叶永随带着丽姨娘来到了前面院子的厅中,这一幕让阮氏看到后心中又是一堵,刚刚得到那两个丫鬟已经把事情都办妥当的消息,心中的那点高兴也被打散。虽然心中不愉,可阮氏还得笑脸相迎,谁让她以往在叶永随面前都是表现的那么的大度端庄。 “侯爷,今日妾身亲自做了些元宵,您尝尝看与以前的还是不是一个味道。”阮氏起身,不着痕迹的把叶永随身边的丽姨娘挤开,想要陪着他往桌子的主位的方向走去。 丽姨娘脚下一个踉跄,伸手抓住了叶永随衣袖的一角,把叶永随也扯的脚下一歪。 “丽娘怎么了?”叶永随转头关心的问了一句,等他看到丽姨娘那抿紧的红唇之后急忙往她身边走了一步,伸出手扶了她一把,错开了与阮氏的距离。 “没,没事,是婢妾自己刚才没有站稳,不小心崴了一下,随郎没事吧。”丽姨娘自作镇定的看着叶永随,可抓着他衣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叶永随皱眉看了眼刚才走过来的阮氏,又低头看了眼丽姨娘脚边的部位,在她裙摆靠后的位置上看到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半个脚印。 “丽娘的脚不方便,走来走去的甚是麻烦,就坐在本侯的身边吧。”叶永随的一句话惊得厅中的人都抬头看向了他。 要知道,叶永随身边的可是当家主母的位置,怎么能随便的让人去坐,更何况还是一个跟宠物没什么两样的小妾。 “父亲/随哥哥!”叶良全与阮氏同时出声,只不过一个是不赞同,另一个则是带上了一些颤抖。 “不,不,这可万万使不得。婢妾只是府中的一个姨娘,怎能坐在随郎的身边,婢妾这就去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丽姨娘有些惶恐的摇了摇头,嘴中虽然这么说着,可攥在手中的衣袖却依旧没有放开。 “父亲,圣上最看重的除了孝道之外就是嫡庶之别,还望父亲不要只因自己的喜好而让别人看了笑话去。”叶良全没等叶永随开口就拿话堵住了他的嘴,但他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永安侯府中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养子的身份。 叶永随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刚才也只是一时心疼丽姨娘这才说出这种话来。有了叶良全给他递的这个梯子,他也就顺着下来了,“好好伺候着你们姨娘,等一会儿用完了膳之后去府医那里取些散瘀活血的药膏。算了,一会儿还是本侯亲自去吧。” 阮氏的身体有些微微摇晃,叶永随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在十五这个日子中他却要去丽姨娘的院子中,把她这个正经的侯夫人的脸打的浮肿不堪,而且还是当着所有姨娘庶子女面前。 “父亲入座吧,母亲亲自给您做一碗汤圆,这时候用刚刚好。”叶良全暗中给呆愣在那里的阮氏使了个眼色,可阮氏现在正心中难受着呢,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还是阮氏身后的付妈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这才反应过来。 “好长时间没有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当年一个味道,随哥哥尝尝看。”阮氏往旁边挪了下脚步让出主座的位置,语气也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而且从丽姨娘开始叫叶永随“随郎”后也一直称呼他为“随哥哥”,好像是在跟丽姨娘较劲似的。 叶永随听阮氏这么一说,脑中出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他与阮氏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一碗元宵节的汤圆。当年在花灯节上他与一众公子在花灯街上猜灯谜,手中拿着一小碗从小摊上买的汤圆,不小心被路过的阮氏打翻,第二天赔了一碗她亲自做的,后来二人才渐渐的走到了一起。 “应该还是会跟以前一样。”说着,叶永随牵起了阮氏的手,却惹来阮氏一声低呼。“怎的了?” 边说着,叶永随边托起了阮氏的手,在看到阮氏手腕上两个红肿的水泡时眼中划过心疼。 “没什么,好长时间没有进厨房了,笨手笨脚的被热水溅了下,等一会儿用完晚膳后回去擦些药膏就好。随哥哥赶紧入席吧。”阮氏扯过衣袖,把手腕遮挡住,柔柔的冲着叶永随笑了笑。 现在叶永随全都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至于一旁的丽姨娘则是被忽略的一干二净,扶着阮氏的手小心的坐下之后自己才做到主位上去。被忽略的丽姨娘眼中闪过不甘,扶着小银的手,脚步缓慢的也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眼神晦暗的看了眼满脸笑容的阮氏。 “二少跟二少夫人呢?都这个点了还不过来用膳,要一家子人等他们到什么时候?”叶永随坐稳后扫视了一眼桌子边坐着的人,在没看到叶颢康与沈姝锦时不满的皱了皱眉。 “二少爷与二少夫人在午膳之前就去了戍边公府那边,也是他们走后妾身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在这样的日子回二少夫人的娘家去。想来也是因为二少夫人有了身孕想要回去跟和顺公主说说悄悄话,等一会儿他们回来后妾身会把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汤圆送过去的。”阮氏亲手把汤圆给叶永随端到跟前,口中虽说是为沈姝锦开脱着,可叶永随听完后不仅没有释然,对沈姝锦更加的不满了。 “这传出去还以为永安侯府管不起他们一顿饭菜呢。去就去了吧,反正,用膳吧。”叶永随及时的收回了话题,端起那碗汤圆后温柔的看了眼阮氏,这才用气膳来。 一家之主已经开始开动,剩下的人也开始用起自己面前的汤圆来。永安侯府中用膳的时候与戍边公府中的规矩不同,应该是说戍边公府与其他贵勋人家的规矩都不同,一些大家族中都是食不言寝不也,严格的很,戍边公府中用膳的时候则是有说有笑的,而且也不用什么丫鬟在后面布菜,都是自己动手,有时候还相互夹菜,吃饭的时候也热闹。 等用完了这顿团圆宴之后叶永随已经忘记了自己答应了丽姨娘要去她的院子中,陪着阮氏回到了主院中,这让丽姨娘回到丽园之后狠狠的撕了好几条帕子。其实丽姨娘最想做的是砸几套茶具消消火,可永安侯府中每个院子中的物件都有登记,她若是砸了茶具回头还得自己掏钱再补上。这对于上次花费了一大笔银子的丽姨娘来说,自己掏腰包可是跟割她的肉一样。 “姨娘不必生气,那阮氏也就会拿着之前的一点情分让侯爷心软,等这点子情分都被她用完之后侯爷就再也看不到她这个老婆娘了。”小银等丽姨娘的火气都发出来之后才开口。 现在的小银眉眼之间已经带上了不少媚色,身段也与之前丰腴了不少,在丽姨娘的跟前也没有了往前的小心翼翼。 “哼!等他们的情分用完了还指不定到什么时候呢,我可是等的不耐烦了。之前让你去大少爷的院子中打听事儿,有什么消息吗?”丽姨娘还是觉得阮氏与叶良全之间有猫腻,今天晚上更是处处都在帮衬着阮氏。只要让她抓到这二人的尾巴,还不愁拉不下阮氏吗。 “这事儿说来也怪,大少爷的院子外面看着很是松散,可奴婢用了不少法子都没有打听到一点儿私密的东西。相比二少爷那边,虽然有个厉害的二少夫人,奴婢还能问出点儿事儿来呢。”小银怕丽姨娘以为自己不用心给她办事,说的有些夸张,可事实上也差不哪去了。 “可别小看了狄氏,以她一个商女的身份能在这永安侯府的后院中安安稳稳的过活这么多年,没点手段可不行。行了,既然今天晚上侯爷不过来了,你也早些去歇着吧。这几天晚上折腾的都不轻,好好休息休息,有了精神也好与我一同伺候着侯爷不是。”丽姨娘瞥了眼小银,挥挥手让她回自己的屋子中去了。 自从上一次小银提出来要为丽姨娘代孕一事之后,丽姨娘就在年前安排了小银与叶永随同房,有时候丽姨娘还与小银一同伺候叶永随,她们二人把在青楼中学到的本事全都用在了叶永随的身上,这才让叶永随食髓知味,流连在丽姨娘这里。三人玩的也很开,有时候要到很晚才会入睡。 小银面上一红,行了一礼之后退出了丽姨娘的屋子,回自己的屋子中去了。这段时间以来叶永随连续着几天一直都在丽姨娘的院子中过夜,每次都是小银在伺候,就算丽姨娘也加入主角也是她。小银心中也明白,只要自己一旦被查出有了身孕,她的价值就到头了,所以她才会使出浑身解数来伺候叶永随,也好在自己有了身孕之后谋得一个姨娘的位置,到时候与丽姨娘平起平坐的,再也不用看丽姨娘的脸色过活了。 差两刻钟亥时的时候,沈姝锦与叶颢康坐着马车从戍边公府回到了永安侯府,一进院子,柳妈妈就走了进来。“二少,二少夫人。” “看来本少夫人不在的时候侯府中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沈姝锦见到柳妈妈来,双眼瞬时放光,之前在马车上的困意也都跑的一干二净。 柳妈妈无奈的笑了笑,把晚膳时候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上午沈姝锦走的时候特意把柳妈妈留下来,就是为了让她时刻注意着侯府中的动态,若是有什么变故也好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到戍边公府中去。 “啧啧,一顿饭都能吃的这么‘火光四射’,还真想看看当时是个什么光景,早知道咱们明天再回戍边公府啊。”沈姝锦轻轻抚摸着怀中的一个白色小动物,稍稍的有些后悔。 “小爪儿都抱了一路了,让含霜含雪好好的去给它洗洗,也不知道身上脏不脏,一会儿小爪儿也得好好的洗上一洗,我亲自给你洗。”最后一句话,叶颢康是紧贴着沈姝锦的耳根说的,柳妈妈并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沈姝锦娇嗔的瞪了一眼叶颢康,就这她抬眼的时候叶颢康一进把她怀中的动物拎了出来,一甩手扔给了含霜。只听一声长而惨的“吱”声,接着那被甩出去的小东西就在含霜身上跳脚了,一双小爪子指指画画的对着叶颢康。 “爪子嫌长的多余了!”叶颢康斜眼看了下那白色的小东西,眼底闪过阴郁。话音一落,刚才还指指点点的小东西瞬间僵硬,一头扎进含霜的怀中装死去了。 “别欺负它了,这可是大哥好不容易抓来的,听说这白貂灵性的很呢。”沈姝锦示意含霜把她怀中的小东西带出去,顺便给它弄个窝什么的,好歹也跟了自己,当然要让它活的舒适些。 含霜抱着白貂走了出去,含雪也跟着出了屋子,想来是给小白貂洗澡去了。 “帕子与那花瓶陆老头查出什么东西了没?”叶颢康对于沈姝锦的安危可是摆在心尖上的,一回来就询问结果。 “帕子上熏了西域魔花,陆神医说那东西闻的时间长了脑子会坏掉,腹中的胎儿生下来也不是个健全的,有极大的可能是死胎。至于那观赏花瓶,泥胎中加了少量的麝香,在屋子中摆放的时间长了麝香就会慢慢的渗透出来,导致胎儿小产。”柳妈妈抬头看了眼浑身上下散发着阴暗气息的叶颢康身体不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一个个的都活的不耐烦了,本少以往不把她们放在眼中,她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叶颢康嗜血的气场一开,屋子中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别冻着你大儿子。”沈姝锦也有些不适,可她更关心叶颢康会把自己给气着。“把咱们之前准备的东西都摆上,跟那几个丫鬟说,回去禀了哪儿人,就说事情已经办妥了,也好让她们安心。” “直接让人把她们绑了扔听风阁中,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能招呼她们。”叶颢康收了自己身上的气势,可心中还是有股火在烧。 “本少夫人自有法子对付她们,权当是孕期间的消遣了。丽姨娘那边有什么动作吗?”沈姝锦用力的握了握叶颢康握起来的手,一根一根的把他蜷起来的手指掰开。 “丽姨娘那里到时没什么动静,只是这几天一直都在私底下熬制助孕的药物,想来是想要借腹生子。”柳妈妈见叶颢康的气息已经安稳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回禀道。“可据奴婢来看,那小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指不定这次丽姨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弄些丽姨娘近段时日用过的熏香给阮氏那边送过去,送去之前先让陆神医加些东西,方子本少夫人之前已经给他了,想来现在成品也研制出来了。”沈姝锦笑的有些邪肆,若是仔细看,那样子与叶颢康如出一辙。“这事明天再去办,估摸这个点儿陆神医已经歇下了,柳妈妈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天气寒冷,夜里多拿个炭火盆到屋子中,但一定要在窗户上留些缝隙,含霜含雪那边也劳柳妈妈给她们安排一下。” 沁心苑中也之后沈姝锦也叶颢康的屋子中有地龙,其余的屋子中要取暖就得用炭火盆。沈姝锦对于自己人很是上心,怕她们夜间冷,一般到了晚上都是给她们多放几个在屋子中。 “奴婢记下了,二少与二少夫人也早些歇息。”柳妈妈微微笑了笑,冲着二人行了一礼之后退出了屋子。 “小爪儿给丽姨娘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等柳妈妈走后,叶颢康把沈姝锦环进了自己的怀中,拥着她往盥洗室中走去,要实行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咳咳,也没什么,就是些稀奇古怪的药。”沈姝锦想到那方子上的药效,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跟叶颢康开口。 “哦?小爪儿不说也没关系,等明日我去陆老头那里弄些回来,让阁中的人研究下。”叶颢康一挑眉,更加的好奇沈姝锦弄了些什么药给叶永随。 “不行,你不能去碰那些药。”一听叶颢康要去找陆神医要药,沈姝锦反应很大,一双手也紧紧的抓住了叶颢康的衣领。 “小爪儿不说,我只能自己去要咯,不然我这心中还不得痒坏了。”叶颢康挑起沈姝锦的下巴,一双墨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凤眸。 “那,那是专门针对男子的药,沾染上了之后会在一段时间内增加兴致,可接触的时间长了就会,就会……”沈姝锦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以后都会不举。”说完之后沈姝锦就把头埋在了叶颢康的怀中,任他怎么唤都不抬头。 第三十二章 好戏不断 叶颢康听到沈姝锦给出的答案后嘴角狠狠的抽了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恐怕这世上最大的惩罚就是面对着一院子的美娇娘自己却只能干看着吃不到嘴里去。最恶毒的还是之前每日都享用不止一次。 还好自己没有莽撞的去直接找陆老头拿药,万一……想到这里,叶颢康不禁打了个冷战,加快了脚步拥着沈姝锦往盥洗室中走去。 第二天一早,柳妈妈就拿着参了“好料”的熏香去了阮氏的院子中。阮氏能用银钱收买沈姝锦院子中的人,沈姝锦当然也会用同样的手段收买阮氏院子中的人。计策不管烂不烂,只要好用就成。 等沈姝锦起来用完早膳之后,柳妈妈把事情禀报了一遍,沈姝锦听完后喜滋滋的多用了半碗粥,还心情很好的自己亲自动手给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做了件肚兜。就在她想做第二件的时候,被进屋的叶颢康连抢带哄的给劝说住了,就沈姝锦拿剪刀跟针线的样子,那根本就不是做肚兜,倒想是在自残。 正月十八的一大早,天还刚蒙蒙亮的时候,阮氏的院子就有了动静,没一会儿的时间整个侯府的后院中就灯火通明。得到消息的柳妈妈着急的在沈姝锦的房门外来回走动着,想要上去敲门禀报,又怕扰了沈姝锦的休息。沈姝锦倒是不会对她怎么样,可那护妻宠妻厉害的叶颢康就说不好了。 “进来说吧。”就在柳妈妈走第三个来回的时候屋子中传来叶颢康的声音,不轻不淡的,也听不出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二少爷。”柳妈妈进到外间的时候就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叶颢康,没见到沈姝锦,想来应该是还在内室中睡着呢。行完礼之后柳妈妈就站在了一旁,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这么早,是阮氏的院子中有了响动?”叶颢康看到柳妈妈就知道,沈姝锦之前谋划的那件事已经成了。 “是的,奴婢来的时候继夫人已经带着人往丽姨娘的院子中去了,想来这时候已经快要到丽园了。”柳妈妈间叶颢康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愉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也放松了不少。 “柳妈妈先去盯着吧,阻挡一下阮氏的脚步,本少跟少夫人一会儿就到。希望到时候刚好看到好戏开演。”叶颢康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若不是沈姝锦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他还真不想这么早就把沈姝锦叫起来,而且外面的天也冷的很。 柳妈妈应了句是之后退出了屋子。等她出了屋子之后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每次与叶颢康单独相处,她都感觉到自己面对的人比戍边公沈念祁还要压抑,那身上的血型之气浓重的都要把人给压晕过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沈姝锦被叶颢康裹得严严实实的出了房间。就算是出了屋子也没有让她的双脚沾地,一路上都是叶颢康抱着她来到了丽园。 “把院门给本侯夫人撞开!”沈姝锦到的时候刚好听到阮氏这声大吼,完全没了以往的柔弱。 几个粗使婆子听到阮氏的话后从一旁的地上抱起一根有些粗重的木头,一边低呼着口号一边撞上了丽园的院门,看样子阮氏提前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想到了,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没几下,丽园的门就被撞开,惊醒了守门的婆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往里通报就让阮氏的人给按住,堵上嘴绑上手扔在了一旁,阮氏带着人呼啦啦的往里闯去。 “二少,二少夫人。”等阮氏带着人都进去之后柳妈妈从一旁闪了过来,站在了叶颢康的身后。 “我能下来了吗?你抱了这一路不嫌坠手啊。”沈姝锦也知道现在自己有多沉,丽园与他们的沁心苑隔得也不近。 “就小爪儿的这个重量,再有两个我也能抱动了,一口气绕着侯府走两圈都不会喘粗气。”叶颢康稍稍把沈姝锦往上掂了掂,以表示他现在还有得是力气。“估摸着里面要开始上演好戏了,咱们走。”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胆敢闯本侯的屋子!”阮氏进屋子的时候也是让婆子们强行开的门,这一动静很快就惊醒了熟睡中的叶永随。 “侯爷,你!”阮氏是跟在婆子们后面进的屋子,一进来,就被屋子中的景象惊了下,脸上瞬间惨白,只说了三个字就无法再言语了。 叶永随在慌乱中套了件外袍坐在宽敞的拔步床边上,露出的两条腿显示他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穿。床上丽姨娘与小银也在叶永随的那声大吼中清醒过来,各自撤着锦被的一边死死的遮住身上的春光,可锦被也就那么大点儿,再遮也不能同时遮住两个人,那露在外面的或是胳膊或是大腿上都能清楚的看到欢爱过后的痕迹。 “怎么会是你,原以为你是这侯府中最稳重的,怎的今日做出这等事情来,传出去你这当家主母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叶永随见来人是阮氏,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说到。 阮氏的心像是被利箭射中了一般,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心脏的位置钝疼之后往外慢慢的留着鲜红的血液。 “侯爷,并非是妾身不知轻重,而是这件事太过让妾身震惊,在接到消息之后妾身心中着急,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才莽撞的让人强行进入丽姨娘的院子。”阮氏施施然的行了一礼,强忍着心中的痛说到。 “还不赶紧的出去,外面守着的人呢,本侯给你们发月钱只是让你们摆样子好看的吗?”叶永随见屋子中的奴婢们个个好奇的看向床上,脸色更加的难看,一挥手把床帏扯了下来,挡住了床上的两个女人。 “侯爷,此事还是现在说清楚的好,妾身怕等丽姨娘她们收拾好了证据也就没了。”阮氏给身边的付妈妈使了个眼色,付妈妈快步走上前把桌子上的焚香炉打开,从里面挑出来一段已经熄灭了的熏香。 “侯夫人,东西已经找到了,是否让府医来看看?”付妈妈捧着那一点点的香料来到阮氏跟前,特意把手上的那东西往叶永随的那个方向倾斜了下,以便他能看到。 叶永随看了眼付妈妈手中的香料不解的望向阮氏,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而床榻中的丽姨娘与小银听到外面的对话后眼中一片惊恐,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在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应对。 “府医?本侯夫人可不敢再用他了,昨日晚间府医收拾了衣裳带着不少的银票首饰想趁着半夜偷偷出府,本侯夫人还没来得及与侯爷禀报呢。”阮氏淡淡了瞥了眼那落下床帏的大床,虽然看不到里面的人是个什么表情,可她能想象的到现在丽姨娘脸上的惶恐。 “啧啧,这侯府中可真是,以前本少在外面还不知道,原来这侯府中也是这么热闹,早知道这样本少还花什么银子去外面看那些光景,在府中什么光景都能看的到,真是亏大了!”叶颢康等到叶永随把大氅披上之后才拥着沈姝锦走进来,他可不想让沈姝锦看到除他之外男子的身体。 叶永随看到走进来的二人眼中闪过恼意,“逆子!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赶快出去!” “你以为本少愿意来啊,天还不亮就闹哄哄的扰人清梦,把本少的心肝儿都吵醒了,还吓到了本少的大儿子,本少当然得来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了!”叶颢康嘴角一挑,不屑的望了眼叶永随,然后找了个避风又离着他们较远的位置,搬了把椅子服侍着沈姝锦坐下。 “你们继续,权当本少不在。侯夫人不是找着些东西了吗赶紧的让人来看看啊,若是没人的话本少好心一回,把院子中的陆老头叫过来给你们查看。” 阮氏刚因叶颢康一打岔有些恼他,可没想到下一秒他又把话题给饶了回来,随即狐疑的看过去,但也只是看到叶颢康那满脸的不耐与沈姝锦想看好戏的闪亮凤眸。 “妾身之前接到过丽园的一个小丫鬟的禀报,说是丽姨娘每日用的香炉都很仔细的打理,除了丽姨娘与小银之外基本上不经其他丫鬟的手。那丫鬟也是个贪财的,看到她们这么谨慎,想着里面的香料肯定不凡,寻了个机会在丽姨娘的屋子中偷了些出来,可用过之后那丫鬟却,却有动情的心思。那丫鬟虽说心思不正,可还是有点良心的,就跟妾身禀报了一切。那香料妾身让人查验过,确实是有催情的作用,可那查验的大夫还在香料中查出另一种东西……”阮氏没想明白叶颢康与沈姝锦想要做什么,可既然叶颢康一进低了梯子过来,她就承了这个情。 “怎么你们说话都兴说一半留一半,不知道一直吊着人的胃口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吗?”叶颢康好像是十分怕阮氏与叶永随忘记他似的,一逮到机会就开口说话,与他之前说的“权当他不在”一点都不相符。 第三十三章 拉你下水 叶永随也有些不耐烦阮氏说话的这种方式,狠狠的瞪了眼坐在一旁的叶颢康之后转头皱眉看了下阮氏。 阮氏与叶永随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阮氏都知道是在表达什么情绪,当然也接收到了来自叶永随的不满,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并不是妾身故意的想要卖什么关子,而是,而是那药的作用确实是难以启齿。那大夫说,香料中的另一些东西男子常用的话以后,以后在房事上会有折损,严重的话会,会……”说到最后,阮氏的声音已经小的有些听不清楚了,可现在屋子中寂静的很,哪怕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无限的放大,何况是一个人的说话声。 叶永随听完阮氏的话后心中“咯噔”一声,他越想越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之前每次来丽姨娘这里他都能找到前所未有的那种畅快,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对着丽姨娘年轻的身体与那些姨娘不同,所以才这么勇猛。到后来的小银,他还是这么以为,没想到是丽姨娘房中点的这些熏香的缘故。 “贱人!你竟敢给本侯用这种腌臜的东西!”叶永随一想到以后自己在男女之事上会有不便,心中的火气瞬时燃气,也不顾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穿戴好了衣裙,大手一挥,就把床帏给扯开来。 就在床帏扯开的瞬间,叶颢康迅速的抬手遮住了沈姝锦的双眼,自己也把头转向了门口的方向,以免里面的“景色”污了二人的眼睛。 沈姝锦被叶颢康的动作弄的一怔,不满的撅了噘嘴,她刚才还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谁知道叶颢康最后给她来了这一手。既然她的眼睛已经被遮挡住了,也不好再动手把叶颢康的手拿下来,毕竟屋子中还有好些个人在,这么明目张胆的看自己公公的“好戏”也是不道德的。 可沈姝锦却没有意识到,她与叶颢康自从进到屋子的那刻起,就已经是在看叶永随的“好戏”了。 “侯爷,随郎,不,不是的,婢妾没有,婢妾怎么会在随郎的身上用这种东西。婢妾虽然出自楼中,可对楼里的那些手段深恶痛绝,再也不想记起自己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怎还会用那个地方的东西。这些熏香都是正经地方买来的,有据可查,怎么会有那种害人的东西在里面!”丽姨娘紧了紧身上的锦被,这一扯,把小银那里的被子扯过来一大块,立刻把小银的大半个身子暴露在空气中。 小银身上的被子被扯走,皮肤上立马起了一层小细疙瘩,身体往丽姨娘那边靠了靠,尽量的把暴露在外的肌肤藏起来。 “侯爷,奴婢跟姨娘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了侯爷您啊,自从进了侯府,侯爷就是姨娘的天,若是侯爷的身子有个好歹,姨娘还如何过活。定是有人嫉妒姨娘受宠,故意陷害的,为的就是把姨娘从候府中赶出去!”小银的眼中也含上了泪花,娇弱的模样与丽姨娘如出一辙,真不愧是相处了七八年的主仆俩。 叶永随也从刚才听到自己被设计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想了想丽姨娘与小银的话,她们说的也没有错,在侯府中这主仆二人能依仗的也只有他,若是真害的自己不能人道了,对她们也没有好处。 “这件事兹事体大,就算是要仔细审问也要到前面的大厅中去。还有,就算是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大咧咧的带着一众婆子丫鬟床院子,这哪是一府主母做出来的事。让她们都退下,等早膳之后再把府中的人唤到前面的厅中。”叶永随有些埋怨的看了眼一旁的阮氏,怪她的不懂事。 阮氏见叶永随明显的已经开始偏向丽姨娘与小银那边,心中很是不甘,想要上前分辩几句,可当她看到叶永随那满脸的不愉后又把嘴中的话统统咽了下去。 “是妾身莽撞了,妾身一得到这个消息脑中什么都没有了,全都是侯爷的安危,这才忘了规矩,还望侯爷恕罪。”阮氏满脸自责的说到。 这时候的阮氏也渐渐从无尽的兴奋中清醒过来,一开始她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没有仔细的思考,只想着这次肯定能把丽姨娘除掉,不管不顾的冲了来。等听完丽姨娘的话之后她心中也开始重新思量,再看到一旁正在看好戏的叶颢康与沈姝锦,心中也有了些猜想。 叶永随对阮氏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心中对她的恼怒也消散了不少。“本侯也知道你是关心本侯,先回去用早膳吧,这件事本侯会好好的查一查的,一会儿本侯会让管家拿着本侯的帖子去请太医的。” “还有件事,那府医……”阮氏见叶永随对她的态度还了很多,想着就算这次的事情弄不到丽姨娘的头上,也要从府医那里弄出些消息来,把丽姨娘给牵扯进来。 “等会儿一并绑到厅中去。”叶永随想也没想的说到。 叶永随说的轻巧,可丽姨娘确实心中颤了颤,眼中也闪过些许心虚。这微不足道的变化适时的落入阮氏的眼中,阮氏自刚才提起府医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丽姨娘的神态,果然让她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丽姨娘不心颤不行啊,那府医是个什么东西她可是清楚的很,整个的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不然也不会之前都靠在阮氏那边,自己一拿出笔阮氏有诱惑的银子就开始帮自己,若是在这之前阮氏再次许了他更多的好处或是叶永随给他用刑,自己之前做的一些事情肯定要露馅的。 “你这个逆子怎么还在这里,滚回你自己的院子中去。”叶永随刚要起身拿自己的里衣去盥洗室中穿戴,不经意间瞥见了还稳稳坐在那里的叶颢康与沈姝锦,恶狠狠的吼了过去。 “侯爷,这侯府以后也是二少的,既然碰上了也应该为侯爷分忧,二少夫人虽然现在还没有给二少爷抬通房与姨娘,可万一以后有心思歹毒的人进到后院中,也好提前有个防备。”阮氏是打定了注意要把这次的事情也把沈姝锦拉下水,当然不会就让他们二人这么离开。 叶永随在听到如是那会说侯府以后会是叶颢康的这句话时眉头一皱,刚想要说什么可一想到屋子中还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人也就把话头吞了回去。 他这一顿不要紧,刚好给了叶颢康插嘴的机会,“啧啧,本少怎么听的这么的言不由衷啊,本少只是来看看是什么事情把本少给吵起来了,没兴趣去看你们审什么人。” 叶颢康这么一拒绝,让阮氏更加的坚信自己心中的猜想,“二少,您的年纪也不小了,还娶了妻,再有几个月马上就要当父亲了,也应该着手府中的一些事情了,不然等以后承爵之后会手足无措的。” 阮氏就差没指着叶颢康的鼻子说他是废物了,可那话中的意思满屋子中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可这个时刻谁也没有帮叶颢康说些什么,先不说她们只是一介下人,就算不是下人,她们也都是阮氏培养起来的,当然不会向着叶颢康。 “就算本少夫人的夫君承爵之后又把侯府给败了,那也是夫君向永安侯府的各位列祖列宗去请罪,与继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吧,继夫人这是操的哪门子的心,您自己的那些孩子就够您操心的了。”沈姝锦把叶颢康的手拉下来,一双凤眸带着锐利看向了阮氏。 阮氏被沈姝锦看的心中一怔,有些不再在的躲闪了一下,一双美目带着委屈看向了叶永随。 叶永随心中又些不耐烦了,他到现在还没穿上衣裳,只是披了件外袍,外面罩了件大氅,虽然屋子中有地龙,可时间长了也是会冷的,何况他也没有不穿里衣就同人说话的嗜好。 “侯爷,妾身让二少参与这件事并不是随意的这么一说,而是那给妾身通风报信的丫鬟与沁心苑中的一个丫鬟往来的甚是亲密,妾身想着一会儿也可能要传唤沁心苑中的丫头,二少与二少夫人在的话也方便些。”阮氏也知道叶永随已经快要忍到极限了,心思一转便找了这个理由。 叶永随看向叶颢康与沈姝锦的眼神更加的厌恶,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阮氏的要求,随后就拿着自己的衣衫走进盥洗室中,这次任谁说话都不会再耽搁下去了。 阮氏冷冷的看了眼丽姨娘与小银,轻哼了一声带着人出了丽园,在经过叶颢康与沈姝锦身边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弧度,看的沈姝锦与叶颢康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不知道这阮氏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永安侯府今天早上的早膳用的是自开府之后最快的一次,没一会儿前面的大厅中就沾满了人,当然这些人中并没有府中的公子小姐们,就连叶颢康也没有到。 阮氏不想放过沈姝锦,用早膳的这点儿功夫就吩咐了人各自去办事,等到了大厅之后也是让人去沁心苑中请人,一直等阮氏派人去请了三次之后叶颢康与沈姝锦才姗姗来迟。 ------题外话------ 原本想着从前天开始就一直日更五千的,可昨天发现房子出现裂缝,一直在找开发商处理,只能等补好裂缝在日更五千了,这几天亲们先看着三千的/(tot)/ 还有,祝各位女王大人们节日快乐O(n_n)O~ 第三十四章 厅中审讯 “还烦请刘太医看看这些熏香有什么效用。”等人都到齐了只有坐在首位上的叶永随语气有些不愉的开口,可对着刘太医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情绪。 刘太医也算是太医院中医术较好的一位了,因在年轻的时候受到过老永安候的恩情,一直对永安侯府比较亲近,所以叶永随让人带着他的帖子去请的时候也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给请来了。 “这,这东西侯爷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还有吗?接触的时间长不长?”刘太医仔细的辨别了一下,还用小刀切下来一点溶在水中看了看。 “怎么,这熏香有问题?”叶永随瞬间坐直了身体,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回答刘太医的话,而是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太医,一双大掌也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这熏香中参有少量催情的花粉,短时间内就能催动男女的*,长期使用对身体会有一定的损伤。还有一种药粉老夫暂时没有辨别出来具体是什么东西,可以目前的观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恐怕对身体的危害要比那催情的花粉要厉害上百倍。”刘太医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之后才捋了捋下巴上本就不多的胡子。 得到刘太医的答复,叶永随的脸色有些青灰,这种香料他在丽姨娘的房中看到过多次,每次去她那里都是点的这种香,之前他还觉得这香出奇的好闻,现在却感觉鼻间一片恶臭,想到自己的身体或许已经被损害到了,刚才已经压下的怀疑再次冒出来,看向丽姨娘的眼神也带了些冰冷。 丽姨娘见叶永随有开始怀疑起自己,虽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可那信任中又带着期望的眼神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只要叶永随一转头就能看得到。 有时候真的行为比话语更加的有力度,就丽姨娘表现出来的这些动作,让叶永随心中的那些怀疑减少了不少,虽然还是存在着,可仅存的这一点点怀疑已经对丽姨娘在实质上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了。 “侯爷,妾身已经把上禀的那个丫鬟押在了偏厅中,是现在让人押过来还是再等会儿?”阮氏实在是受不住叶永随与丽姨娘之间的“含情脉脉”,稍稍的有些沉不住气的说到。 “现在就押上来吧,本侯也想亲自听听她怎么说。劳烦刘太医走这一趟了,书房中备好了茶水,本侯已经吩咐了府中长子在书房中等候,刘太医可以去品茗一番,喜欢哪种走的时候让人包上一些带回府中去。”叶永随可不想自己家里的这些丑事在别人面前揭露出来,让刘太医来查验这些熏香已经是不得已中的不得已了。 刘太医在宫中做太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知道这是叶永随在隐晦的提醒他,要用银钱封他的嘴,他也知趣的向叶永随行了一礼,跟在管家的身后去了书房中,至于书房中准备的到底是茶水还是银钱,都是叶良全的事儿了。 刘太医前脚刚走了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后脚一名面带惊恐的丫鬟就被带了进来。 “奴婢小环给侯爷、侯夫人见礼。”那丫鬟面上虽然有些惊慌,但还是很规矩的行了礼。 “把你之前跟侯夫人禀报的再说一遍。”叶永随只是看了那丫鬟一眼就知道这是丽姨娘院子中的人,这段时间叶永随经常在丽姨娘的院子中过夜,白天有事没事的也到她的院子中坐上一坐,基本上能进到内室的丫鬟他都眼熟。 那自称小环的丫鬟垂了垂眉眼往阮氏那边看了眼,然后缓缓的开了口,她说的与阮氏之前在丽园中说到倒是没什么出入,只不过在最后还提了句她偷香是受到了沁心苑中一名丫鬟的蛊惑。 “沁心苑?这两个院子隔得不是很近,就算是你在私底下有交往过密的丫鬟也应该是几个姨娘或是侯夫人院子中的,怎么能牵扯到沁心苑中去?”叶永随把丫鬟的话在心中规整了一遍才开口。 “是,是有次翠儿在大厨房中取菜的时候让了奴婢一次,之后奴婢与她才渐渐的交往起来,不过也都是翠儿来找奴婢的时候多些。”小环好像是怕自己的话亲不起重视,最后一句说出来的时候语速慢了些,语气也加重了不少。 “侯爷,那名唤作翠儿的丫鬟妾身在最后一次去请二少与二少夫人的时候也让人绑在了偏厅中,提前没有跟二少说,希望二少爷见谅。”阮氏适时的插上了一句,眼角看向沈姝锦的时候也微微挑起,好像是在挑衅似的。 “押进来。”叶永随想都没想的说到,一点都没有在乎这人是哪个院子中的。 “侯爷与继夫人是不是有些过于自持了些,从本少夫人的院子中押人,本少夫人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虽说现在本少夫人的人都住在侯府中,可所有的用度都没有沾一点儿侯府的,就算是大厨房中每日的膳食也是本少夫人单独给了银钱的,继夫人说拿人就拿人,真当自己是本少夫人嫡亲的婆母了?”沈姝锦缓缓抬头看向上首位置的叶永随与阮氏,不紧不慢的开口。 要说沈姝锦是因为自己的人被阮氏拿了而不高兴,可她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意思,刚才的那番话说的时候语气也很平和,若是说沈姝锦不在意那个丫鬟,可依旧是为那丫鬟说话了。这让叶永随与阮氏都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这到底是要为那丫头出头呢还是不出头呢。 “本侯夫人也是怕那丫鬟无声无息的被人给处置了,这才动手快了些,若是引起二少夫人的误会,本侯夫人现在就给二少夫人请罪。”说着,阮氏就要从座位上站起来行礼。 原本阮氏打算做做样子就行,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叶颢康的继母,沈姝锦作为一个晚辈是万万不能受自己的礼的。可她没想到自己已经起来了,都往前走了一步摆开行礼的架势了沈姝锦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一双凤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稳稳的坐着等着她给自己行礼。 “要赔罪就快些,赶紧的把这些破事处理完,本少一会儿还得给大儿子做胎教呢,别耽误了这正事儿。”叶颢康见阮氏半天都没有动作,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他这一开口倒是说的轻巧,可阮氏却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就连叶永随也被咽了一下。给他儿子做胎教是大事,自己老子被人下药,说不定以后还不能人道了,这就是小事了吗? “这逆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戍边公府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叶永随伸手把阮氏拉了回去,阮氏也顺着叶永随的力道又坐在了主座上,可一双眼睛却饱含委屈的看着叶永随。 “至始至终本少夫人都没有说要让继夫人行礼赔罪的话,既然继夫人想要给本少夫人行礼,本少夫人若是不随了她的愿的话那岂不是不孝了?本少夫人可不想头上顶着一定不孝的帽子过活。”沈姝锦不屑的够了下嘴角,“还有,本少夫人的规矩可是宫中的妈妈亲自教导的,若是侯爷认为本少夫人的规矩不好的话可以进宫与圣上询问一二。” 叶永随被沈姝锦的话一堵,面色有些青黑,他哪有胆子进宫去跟建安帝询问沈姝锦的规矩,现在建安帝可是一直都对永安侯府手中的半张火药残方虎视眈眈,若是他真的进了宫,指不定能弄出什么事情呢。 “把那个翠儿押进来。”叶永随见在叶颢康与沈姝锦这里都讨不到好儿,只能把心中的火气暂时压下来,他可没忘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审讯呢。 这次叶永随让人去押翠儿的时候沈姝锦与叶颢康都没有出声再说些什么,这让阮氏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若是沈姝锦坚决不同意提审翠儿的话,她与叶永随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不是他们永安侯府的人呢。 翠儿被押进来之后规矩的行了一礼,然后就不言语的跪在了小环的身边,期间还抬眉偷偷的看了眼阮氏,在接到阮氏的眼神后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小环说她去偷丽姨娘的熏香是你给出的主意?你有什么要说的?”阮氏接到叶永随的暗示后开了后,后院的事情还得她这个主母出面来询问的好。 “回侯夫人,当时奴婢也就是开玩笑的那么一说,谁知道小环会当了真,真的去偷了丽姨娘的熏香,这,这,这不关奴婢的事啊,全都是她自己贪心,想要那熏香。”翠儿看了眼一旁的小环,正色说道,看向小环的眼神也带着些懊恼,好似是在责怪小环把她给扯进这件事只中。 “开玩笑?本侯夫人可是听小环说,你这刁奴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蛊惑她去偷丽姨娘的熏香,这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你老老实实的交代,让小环去偷丽姨娘的熏香,让小环把事情捅到本侯夫人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阮氏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好像要在气势上压一压翠儿。 翠儿也相当的配合,身子在阮氏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狠狠的抖动了下,咬着唇微微抬起头。 第三十五章 统统交代 “你可想好了再说,本侯夫人可不想一遍遍的问你。本侯夫人虽然心软,可事关侯爷,本侯夫人的手段也不会温柔到哪里去。”就在翠儿要开口的时候,阮氏又补了这句。 坐在沈姝锦与叶颢康对面的丽姨娘听到阮氏的话后眼中闪过细碎的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的对面,见着的却是一脸平静的叶颢康与满脸看好戏的沈姝锦。 翠儿被阮氏这么一打断,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沈姝锦的方向。 阮氏见着翠儿的这一动作心中一阵激动,眼中也带上了势在必得,这次她定要把沈姝锦的罪名给坐实,等处理了沈姝锦再来处置丽姨娘跟小银那两个小贱蹄子。 “想好了吗?想好了就赶紧的说,还等着本侯夫人与侯爷给你倒上茶水让你坐着好好的说?”阮氏有些迫不及待,她已经等不及看着沈姝锦被关押,等这件事被传出去,等待她的可就是千夫所指,别说是她肚子中的那块肉,她自己的性命保不保得住还得两说,若是再把叶颢康给牵连进来,这侯府以后可不就是他们母子的天下了吗。 “二少夫人,奴婢对不住您了!”说着,翠儿冲着沈姝锦磕起了头。 坐在首位上的阮氏一见翠儿冲着沈姝锦开始磕头,眼中的得意再也压抑不住,嘴角也绷不住的向上勾起。 看到这里丽姨娘也心中明白,若是她现在还不清楚阮氏的意图,以后就不用再在永安侯府的后院过活了。沈姝锦虽然对她现在还构不成威胁,可她以后想要坐稳侯夫人的位置,享永久的荣华就不能让叶颢康继承爵位,相对的,在不久的将来沈姝锦也会跟她对上,阮氏这时候出手,也间接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这,怎的又牵连到二少夫人的身上去了?你别怕,虽说你是沁心苑的丫鬟,可现在毕竟还是在侯府中,侯爷与本侯夫人还是能做主的。”阮氏开心的都有些不能自已了,她好像已经看到了沈姝锦的凄惨下场。要真是落实了这药是沈姝锦给叶永随下的,叶永随即便不会立即发作,也会在私底下想方设法的弄死他们夫妻二人,那挡在叶良全前面的这块碍脚的石头终于可是剔除了。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少夫人的事,说出来听听。若是本少夫人没记错的话你是从戍边公府中跟过来的,也是本少夫人用惯的人了,而且你的双亲还都在戍边公府中。”沈姝锦倒是没有表现的很震惊,语气语速与平常一样。 阮氏听到沈姝锦的话还以为她是在暗中威胁翠儿,不止是阮氏这么人物,现在在厅中的人听到她这么说都会以为沈姝锦这是拿着翠儿的双亲在提醒她。 “侯爷,侯夫人,小环确实是奴婢蛊惑着去偷丽姨娘的熏香的。”翠儿深深的看了眼沈姝锦才开口,“那熏香也是奴婢之前亲自去黑市上买回来的,之后奴婢使了些银子偷偷的潜进了丽姨娘的院子中,把丽姨娘之前用的熏香都换掉了。丽姨娘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熏香被换,是因为奴婢买的这种香有个奇异的地方,这香本没有味道,只要与之前的那些香料放在一起就能沾染上熏香的味道。奴婢知道丽姨娘的熏香盒子中一直都是放的同一种香,只要半天的时间那香味就会渗入到新香中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香换掉。” “侯爷,这件事奴婢记得,那天翠儿说要看看丽姨娘屋子中摆设的物件,奴婢也没有多想,就趁着丽姨娘与小银不在让她进去了,奴婢不知道翠儿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知道的话奴婢定然不会让她进去的。”一旁的小环也适时的开口,证明翠儿的话一点都不假。 “好,真是好,本侯府中就这么缺你银钱吗?一个丫鬟想要看主子屋中的摆设,扔几个银子就能进内室,若是再给你些银钱你还能把你主子屋子中的东西都搬出去是吧!”叶永随转眼就看到了丽姨娘满眼的惊讶与难过,知道现在在大厅中她不好开口说话,这话也只能他来说了。 “还有你这个刁奴,谁指示你这么做的,一个小小的丫鬟可没这个胆子做出这种祸害主子的行径。”用眼神安抚玩丽姨娘叶永随又声色俱厉的看向一旁跪着的翠儿,那眼神已然是在看一个死人了,敢给他下这种龌蹉的药,就要有被发现后付出自己生命的觉悟。 叶永随话语中的暗示也很明显,翠儿做为沈姝锦从戍边公府带来的人,与他也没有什么大仇大怨的,用这么复杂的法子给他下药肯定是受人指使,而这个人除了沈姝锦也就没人再能使唤的动她了。 “侯爷明察,奴婢也是被逼迫的,若是奴婢不这样做,奴婢的性命也保不住了!”翠儿隐晦的看了眼沈姝锦的方向,好像是对她惧怕的很。 看到翠儿的动作后阮氏更加的有信心这次能够彻底的扳倒沈姝锦与叶颢康,再接下来就是丽姨娘,以后永安侯府的后院中还是她最大,谁也不能在给她下脸子。 “你不必担心,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侯爷与本侯夫人肯定确保你性命无忧。”阮氏这话说的也很有技巧,她只是确保了翠儿的身家性命,却没有说等这件事完结之后翠儿还会不会是囫囵的。 “二少夫人,奴婢,奴婢……”翠儿好像怯怯的看着沈姝锦,口中一直喃喃的说着奴婢二字。 阮氏心中有些焦急,手上紧紧的绞着精美的帕子,恨不能自己帮翠儿把话说出来。反观沈姝锦则是从头至尾都安静的坐在那里,就算是翠儿好几次看向自己,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一丝变化。 “你还在磨蹭什么,本侯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磨叽,若是再拖延时间,本侯可不保证还能不能留下你的性命。”叶永随等的有些不耐烦,他还想着赶紧的把厅中这些事处理完,去书房中让刘太医再仔细的给自己把下脉,看看自己体内的药性是不是像之前阮氏说的那么严重。 “奴婢说!”翠儿紧紧的闭上了眼,面上的表情也很郑重,好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把幕后之人给说出来。 听到这里,阮氏狠狠的送了口气,就连一旁坐着的丽姨娘也在不知不觉间把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重重的吐了出来,心下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之前没有跟沈姝锦走的多近,不然还真无法从这件事中把自己给摘出来。 要知道那些熏香就是她特意给叶永随准备的,是楼中最厉害的一种香料,她怎么也没想到那被唤作翠儿的丫鬟能说出那番话,给自己顶了罪。 丽姨娘也是在年前才开始用这种香料,一是想要用这些香勾引着把叶永随留在自己的院子中,二则是想让这香多多刺激下叶永随,生龙活虎的也好增加小银怀上身孕的几率。她也是知道这种香料用的时间长了会对身体产生损害,可等小银怀上身孕之后,叶永随的身体是不是有损伤对她已经没什么差别了,大不了等自己掌控了侯府之后私底下养几个白净的小倌儿,照常能生活的很滋润。 “奴婢是听从侯夫人的指示,把丽姨娘的想给换掉的!”翠儿一字一句的说到,自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厅中有瞬间的寂静,除了沈姝锦与叶颢康之外,人人都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就在翠儿开口的时候,阮氏还想着要怎么把这件事传出去,让帝都中的人都知道沈姝锦的恶行,就算是要处置了沈姝锦戍边公府与建安帝那里也不会出手帮她,没想到她的办法还没想完全,就被翠儿的话惊的脑中一片空白。 “你这个刁奴好大的胆子,在侯爷面前也敢混说八道!”阮氏的声音有些尖锐,细听还能听的到有几个字已经破音了。 叶永随也没想到翠儿能这么说,一时间脑中也有些转不过来。之前她的表现可都暗示这件事是沈姝锦安排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弄到阮氏的身上去了。 至于丽姨娘,则是闪烁了下目光,看向沈姝锦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谨慎。 “侯爷,这刁奴污蔑妾身,妾身怎么会给侯爷用那些药,侯爷就是妾身的一切,妾身所有的荣辱都在侯爷的身上,况且侯爷与妾身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妾身也没有做过任何有损侯爷身体的事情。”阮氏一双明眸中含上了泪水,也没管是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跪在了叶永随的跟前。 “当初侯夫人让奴婢买药的时候奴婢偷听了一两句,侯夫人嫉恨丽姨娘抢了您的宠爱,也恼怒侯爷忘记了跟您这十来多年的夫妻情分,这才想要利用这种药给侯爷与丽姨娘一个教训,还特意的详细与奴婢说了去买这种药时的暗语黑话,不然奴婢一个府中的丫鬟也买不来这种药。”翠儿好像已经豁出去了,说话也不磕磕绊绊的了,声音也比之前响亮了不少。 “至于为什么要让奴婢去买药,是奴婢贪财了,奴婢家中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嗜赌如命。侯夫人不知怎的知道了这件事,就以为奴婢的弟弟还债为饵让奴婢为她办事。为了给奴婢的弟弟还上那大笔的赌债,奴婢才不得不帮着侯夫人办事,除了买药的那次侯夫人给的是五张张一百两的银票外,其余打赏奴婢的都是一些首饰,侯爷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奴婢的屋子中搜,奴婢把那些首饰都藏在了墙角的一个洞中。” “来人,去这个刁奴的屋子里搜。”叶永随瞥了眼跪在他面前的阮氏,转头提高了声音对外面伺候的人吩咐到,“凡是墙角都给本侯好好的搜,拆了屋子也不打紧。” 外面的人听到叶永随的话后骚动了一阵,想来是去翠儿的屋子中搜东西去了。 阮氏被叶永随的那一眼惊的心中一颤,特别是在叶永随说完接下来的话,她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似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刚才她手中一直绞着的帕子也轻飘飘的落地,上面的褶皱一览无余。 “侯爷,侯爷您不能就这么听那小蹄子的话,侯夫人为您付出的可不是一点儿两点,想当年怡郡……”付妈妈见阮氏瘫软在地上,也急忙跪了下去,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阮氏,不至于她毫无形象的就这么瘫软着。 “付妈妈!”就当付妈妈要再往下说的时候,阮氏尖锐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沈姝锦在一旁听的可是清清楚楚,付妈妈那没能说出来的是个“主”字,看来当年怡郡主的事情这对主仆也做了不少的手脚,也有可能叶永随也知道一些里面的事情。 “侯夫人,老奴,老奴替您不值啊!”付妈妈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适当,被阮氏一提醒也会过神儿来,看着满脸苍白的阮氏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本来叶永随就对翠儿的话有些怀疑,又听到刚才付妈妈的话,心下更是焦躁,看向阮氏的目光又冷厉了一层。 “不说说还有个府医关押在继夫人那里吗?趁着这点儿时间,侯爷怎的不把府医压过来问上一问,说不准还有事情没往外说呢。”沈姝锦整个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调整了下姿势不缓不慢的提醒道。 丽姨娘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沈姝锦现在让人把府医押过来是要干什么,可她预感这件事对自己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有可能今天把自己也得搭进去。 叶永随想了想,虽然对沈姝锦这时候开口有些不满,可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随即让人去把府医押了过来。 “侯爷!”府医看到屋子中的情形,还没走到叶永随的跟前腿就软了,“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啧啧,这是心虚了吧,赶紧的说吧,早说早完事,自己撑着是一个人受罪,说不准都吐出来了还能少摊些罪名。”叶颢康一手给沈姝锦揉着腿一手垫在她身后,免得时间长了椅子板的她腰不舒服。 “你是想受了刑再说还是现在就说,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叶永随也不是傻子,府医一进来的样子他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在下,在下也是不得已,在下还有父母孩子要养活,也只是拿了点儿银钱给主子们行个方便。”府医也不是多么贞烈的人,贪财不说,胆子也小的很,这还没怎么样自己就下承受不住了。 “前段儿时间丽姨娘给了在下一些银钱让在下办事……”府医看了眼平静审视他的叶永随,也不用等他开口询问就自动的开始往外招。 等府医说完,叶永随的脸色已经黑的跟锅灰差不哪去了,他没想到之前丽姨娘的那件事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茬儿。自己被个青楼中的女子刷的团团转,还一度因为愧疚不能给她个孩子而忽略了府中的其他姨娘,就算是阮氏也被他忽略了好几天。 “贱婢!”叶永随看着还端坐在座位上的丽姨娘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把她从座椅上拽了下来,大手一甩,丽姨娘就被甩散了发髻跪在了大厅中央。 丽姨娘被叶永随甩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小银也不敢再独自站座位的后面,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来到丽姨娘的一旁跪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还有那熏香,在下之前在侯爷身上闻到过后想要与侯爷说的,可在下贪心,知道侯爷这段日子都在丽姨娘的院子中,在下想要再敲诈一把,先跟丽姨娘提了这件事了,丽姨娘当下就给了在下不少的银钱。在下想着这些银钱已经够在下跟在下的一家子去南边的镇子上重新生活了,就想拿了银子偷偷的出府,没想到被侯夫人给抓住了。”府医交代完上一次的事情后又把这次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那叫一个相当的配合。 “你说丽姨娘知道这件事之后给了你一大笔银钱?”叶永随看了看跪着的阮氏与丽姨娘,再次开口询问。 “是,是。在下闻出来那熏香有些……”府医不知道为什么叶永随还要在特意问上一遍,可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 “好!真是好!你们一个个的都能耐了!”叶永随没等府医的话说完就直接给了丽姨娘一脚。 叶永随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丽姨娘一个柔弱的女子哪能受得起叶永随带着怒火的这一脚,当场就被踹到在地,胸口一疼,紧接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在她旁边的小银也被带着往后滑出去,膝盖的地方也里面渗出了点点血腥。 “侯爷!”丽姨娘最终还是没挺住,弱弱的唤了声之后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来人,给本侯把这贱人用冰水泼醒!”叶永随也没了往常的怜香惜玉,一点都没停顿的直接下命令。 第三十七章 补完,可点 “侯爷,东西找到了!”就在丽姨娘被一瓢凉水浇醒的时候,刚才去翠儿房中搜东西的人也拿着东西回到了厅中。 “打开!”叶永随暂时先弃了丽姨娘那边,转脸看向来禀的人。 那领命去搜查的人小心的把最外面的一层油纸打开,漏出里面的布包。打开布包之后一些华美的首饰展现在众人的眼中。 “若是本侯没看错的话,那支双蝶展翅的簪子是前年七夕的时候本侯特意为你打造的,没想到连这样东西你都能拿出来赏人。”叶永随只是打眼一看就看到了里面一直莹白的簪子,那簪子他可不陌生。想当初那玉石还是他亲自挑选的,图样也是他亲自绘制的。 叶永随还记得当初阮氏收到这支簪子之后还感动了好长一段时间,在那一年几乎天天都戴在头上,等到他又给她寻了其它式样的簪子后才换下来,没想到这么有意义的簪子阮氏也舍得拿出来赏人。 “不,不是的,妾身从来就没有赏过任何东西给她,这都是这贱婢偷来陷害妾身的。侯爷给妾身的东西妾身怎么会拿出来给这些贱婢,侯爷您相信妾身,这真的不是妾身赏的。”阮氏看到那支簪子后也很诧异,她是赏过翠儿一些东西跟首饰,可都是些普通的物件,就算是有名贵的也都是过了时的首饰,还是从外面买来的,叶永随给她的那些首饰就算是不戴,她也都仔细的收拾着。 “继夫人可真下血本啊,为了收买本少夫人的人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拿得出来,看来本少夫人还得多跟继夫人学学才是,不然本少夫人院子中的人可都要与本少夫人离心了。”沈姝锦好像是在感慨也好像是在赞叹阮氏的出手大方,说完还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一支簪子,“要不然本少夫人也把夫君你送的这支簪子拿来收买人心?” “没本事的人才会用银钱来收买人心,咱们用不到这招。”叶颢康抬手把沈姝锦手中摸的那支发簪给她往里插了插,顺手还把她的手捏在了掌心,不轻不重的揉捏着把玩。 “也是,本少夫人可是穷的很,可拿不出这么些好东西去收买人心,瞧瞧那对翡翠耳坠子,没有个七八百两银子是拿不下来吧,本少夫人的耳坠中可没这等价值的东西。”沈姝锦也没在意自己的手被叶颢康握住,眼睛往那布包中看了眼后有些幽怨的看向叶颢康,好像在责怪他没有给自己弄些好看的首饰来。 叶颢康有些好笑的捏了捏沈姝锦翘挺的小鼻子,她还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就沈姝锦首饰盒中的那些首饰,那件不是上千两银子之上的价格,有的还是用黄金来计量的。 沈姝锦也看懂了叶颢康眼中要表达的意思,有些不雅的翻了翻眼皮,好像在说,本少夫人的首饰中就是没有七八百两银子的首饰! 叶颢康仔细想想也是,她有的都是千两以上的首饰,一件掉下千两银钱的首饰都没有,就算是含霜与含雪平日里戴的首饰也都是在四五百两上下,千两之上的也是有那么一两件的。 “二少夫人手下的能人可真是不少,能不知不觉的从侯夫人的屋子中偷出首饰,还要栽赃在侯夫人的头上,翠儿可是二少夫人的丫鬟,她的老子娘也都在戍边公府中当差,说什么不都是二少夫人您的意思!”付妈妈狠狠的剜了眼跪在厅中的翠儿,现在她也明白了,这根本就是沈姝锦布的一个局,想要拉下阮氏的同时也要除掉丽姨娘。 付妈妈没想到沈姝锦小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手段,看来这次阮氏要在沈姝锦的手上吃些亏了。不过以阮氏在府中经营的这么些年,破这个局少不了要赔些人进去。 想到这里,付妈妈冲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瞬的功夫,一片嫩绿色的衣裙一闪而过,快的好像是产生了错觉一般。 “这人是你们背着本少夫人押来的,说不出你们想要的信息就往本少夫人身上推。天底下的好事可都让你们占尽了,怪本少夫人没有及时拦住你们押人咯!”沈姝锦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阮氏与付妈妈,那眼中的讽刺无比的刺眼。 “再者说了,本少夫人也只是一个内宅的普通妇人,手底下的丫鬟们顶多能端个茶倒个水的,要瞒过那么多人的眼去继夫人的院子中偷东西,付妈妈可真是看得起本少夫人。”沈姝锦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往阮氏那里看了一眼。 阮氏原本心中就有些虚,沈姝锦的这一眼更弄的她浑身一阵冷汗。自从叶良全掌管了侯府大部分的势力之后,在私底下也给了阮氏一小队人,这件事叶永随都不知道。以往有什么不好阮氏亲自处理的,或是院子中的丫鬟婆子们办不到的事情都是她直接吩咐了那些人去办,到现在为止也没被人发现,可沈姝锦方才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早已经知道了自己拥有这么一队私底下的人马似的。 “付妈妈可别说是戍边公府私底下给了本少夫人人手,戍边公府还没有那个胆子在暗中培养自己的私兵,公主府的那一百侍卫也是娘亲的护卫队,与本少夫人可打不上话。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本少夫人的人能无声无息的进到继夫人的院子中,要找到继夫人这么贵重的首饰也需要一些时间,更别提继夫人若是心血来潮想要戴找不着又是件麻烦事,他们就不怕提前暴露了吗?”沈姝锦见付妈妈又要开口,先她一步把所有她能找的理由都堵死。 付妈妈被沈姝锦一抢险,一口气生生的憋在了嗓子眼处,一双三角眼带着毒蛇般的阴冷狠狠的瞪着沈姝锦,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咬她一口。 “本侯也想知道每天都人流不息的侯夫人院子怎么会被人偷了东西却不自知。”叶永随显然已经对沈姝锦刚才说的那番话信了六七成,看向阮氏的目光完全没了以往的温柔。 “怎么了,还要什么事要说,别吞吞吐吐的。”叶永随转眼的瞬间突然看到了刚才那去搜查的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侯爷,奴才们刚才在搜这个布包的时候用力了些,不小心打通了两个房间之间的墙壁,在另一面的墙体中也找到了一个布包。奴才们自作主张的把隔壁的那件屋子也搜了一遍,发现那屋子中也私藏了不少的金银首饰。奴才见这不是一个丫鬟房中应该有的物件,就一并带了来。”刚才去搜查房间的除了管家还有一个是叶永随身边的常随,跟着他的时间也不断了,相当得叶永随的信任。 叶永随现在的头都要大了,这一个布包还没弄明白,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而且他现在还急着处理完厅中的事情后赶紧的去书房中找刘太医给他诊治一二,也好知道自己到底以后还能不能“行”。 “继夫人这是嫌弃收买一个不放心,还收买了另一个丫鬟,继夫人还真是‘财大气粗’的很呢。看来这次回去之后本少夫人要好好的整顿一下院子中的这些丫鬟们了。”沈姝锦因着出了两个背叛自己的丫鬟面上好想有些难过,身子也软软的靠在了叶颢康的身上。 “打开!”叶永随不得不这么吩咐,这件事往小里说是沈姝锦不善于管理自己的丫鬟,出现了背主的人。往大里说可就是永安侯府想要把手伸进戍边公府中,要知道这些丫鬟的老子娘可是在戍边公府中,收买了她们不就相当于收买了戍边公府中的那些下人吗,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指不定被人传成什么样子。所以为了证明永安侯府没有这样的思想,叶永随也只能耐着性子把今天的这件事给弄的清清楚楚。 常随从另一人手中接过一个布包,当着众人的面小心的打开。里面除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一些碎银子之外就是嵌着宝石的一支簪子,还有两只缠枝金手镯,一对紫晶的耳坠子。 “翠儿隔壁住的是谁?去把人押过来吧,正好一起审了,也省得本少夫人再费神了。”沈姝锦看了眼布包中的东西后直接对站在身后的含霜吩咐到。 含霜领命后只是冲着沈姝锦与叶颢康行了一礼就出了大厅,对于叶永随,好像没看到似的。含霜的这一动作又让叶永随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又黑了一层。 “大家别停啊,趁着这点功夫好好的再审审,说不定还能审出什么更惊人的消息呢。”叶颢康见厅中陷入一片寂静有些讽刺的开口,看向阮氏与丽姨娘的眼神带着不屑。 “侯爷,这真不是妾身做的,妾身是被冤枉的。妾身与侯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妾身是什么样的人侯爷是最清楚的。妾身若是真的那么狠毒的话府中也不会有那些姨娘与庶子庶女的出生了。” “侯爷,婢妾用的熏香都是正经地方买来的,府医定是被人收买,污蔑婢妾!” 叶颢康的那句话好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似的,阮氏与丽姨娘同时张口为自己喊冤,纷纷不承认刚才的那些已经被叶永随审问出来的事情。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侯爷,侯夫人是不会买那种药害您的,侯夫人有多爱重您,您自己也是知道的,但凡是一点儿对您的身体有损害的侯夫人都不会允许出现在您身边的。” 一时间,大厅中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翠儿与付妈妈也先后开了口,各自为自己或是为自己的主子努力辩解,再加上阮氏有些压抑的哭泣声,还有丽姨娘嘤嘤的低呜声,吵的叶永随本来就抽疼的头更加的胀痛,恨不能现在就把脑袋撞墙上缓解一下这烦人的疼痛。 “小爪儿耳朵疼吗?若是疼的话再往我这边靠一靠。”叶颢康一个用力把坐在椅子上的沈姝锦抱在了自己的腿上,伸手把她的两只耳朵捂住,稍稍打开一个缝际在她耳边低语。 “还能忍得住,这场好戏也应该有个结果了,不然一会儿可要饿着你大儿子了。”沈姝锦挪动了下屁股,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依靠着,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交给了叶颢康。 沈姝锦这一动倒是没什么,可给她当座椅的叶颢康却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现在沈姝锦虽说已经过了头三个月,可以跟他温存了,可是他怕伤着沈姝锦肚子中的胎儿,每次欢好的时候都放轻了力度,不是很尽兴,憋闷的有些难受。现在沈姝锦又在他身上这么无所顾忌的动着,叶颢康的身体立刻出现了反应。 “你注意下现在的场合!”沈姝锦就坐在叶颢康的腿上,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俏脸微微一红,有些羞涩的瞪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躲开了那有些尴尬的地方。 叶颢康本就不怎么好受,沈姝锦还要在他腿上来回的动弹,那势头更加的压抑不住,“别动!再动我可就不顾及是在什么地方了。”叶颢康咬着牙把双手从沈姝锦的双耳上拿下来,拢在她的腰间,死死的固定着她,不让她再乱动。 沈姝锦发现叶颢康的身体变化的更厉害,当下也知道了是自己刚才无意识的动作引起的,只能僵硬的坐在那里,一来是帮着叶颢康遮挡一下,二来也是让他缓和下。 “等着这小家伙出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过了一会儿,叶颢康把体内的那股“火”给压下去之后恶狠狠的在沈姝锦耳边说道,嘴角离开的时候还故意的蹭了下她的耳垂。 沈姝锦的脸红的更加的厉害,弄的叶颢康刚压下去的火又有冒头的嫌疑,急忙转头看向厅中还乱糟糟的几人。 “闭嘴!”叶永随也受不了这四人的聒噪,用手揉了揉额头压低了嗓音吼道。 丽姨娘与阮氏被叶永随这么一吼,口中的呜咽一下子好似被卡住一般,瞬间消声,连个嗝都没打。可二人那眼中的泪水却没有停下,一个委屈的含泪抬眸,一个平和的让眼中的泪顺着自己的脸颊滚滚流下却眼含信任的望着他。单单从这一点上,这两人的段数就高下立见,丽姨娘显然“修炼”的还有些不到家。 而翠儿跟付妈妈则是紧紧的闭上了嘴,头也垂了下去,挺直了脊背规规矩矩的跪好。 “你又什么证据说明丽姨娘给了你银钱让你给她做事?”厅中静下来之后叶永随的脑袋才开始正常的运转,阮氏那里的事情还有新的发展,先把丽姨娘这里弄清楚再说。 “有,有。丽姨娘给在下的银票在下都收在医药箱子中,侯爷尽可以拿去查点,那银票不是侯府中惯有的标记票子,是外面普通的流通票子。票子上面还带有些淡淡的熏香味,在下已经单独放在油纸包中裹好。想来之前这些银票应该与那香料放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沾染上了些气味,侯爷找人验过之后就知道在下是否在说谎。”府医一见叶永随问道自己,赶忙回话,只想着现在表现的好些,一会儿叶永随看在自己这些年来为侯府上下也尽了不少心的份上不要重典惩罚自己。 “他的医药箱子呢?”叶永随知道府医是阮氏下令扣押起来的,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阮氏。 “去柴房中把府医的医药箱子取过来。”还没等阮氏回话,叶永随就下达了命令,既然人是关在柴房中的,那他的医药箱子肯定也是在那里的。 常随听到叶永随的话后行了一礼走了出去,可没几个呼吸又再次返回到厅中,“侯爷,刚才下人们在院子门口抓到一个探头探脑的丫鬟,奴才让人把她先绑了,听候侯爷的吩咐。” 常随的话音刚落,一个穿嫩绿色衣裙的丫鬟就被扔了进来,那押她进来的人也没有多怜香惜玉,绑的倒是结实,手腕上已经有了丝丝血色。 付妈妈一见那被扔进来的丫鬟,脸色瞬间惨白,额角的冷汗也顺着两鬓滑下,心中一片死灰。 “侯爷饶命,奴婢只是见大厅这边动静大些,有些好奇。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望侯爷饶恕了奴婢这次。”那个丫头也算伶俐,在叶永随开口询问之前就开口说出来自己的目的。 “含雪,跟侯爷说说这丫鬟是谁。”沈姝锦的脸色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怕再热火叶颢康,已经从他的腿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不过含雪在后面多垫了几个垫子。 “禀侯爷,这丫头名叫明柳,是付妈妈私下认的干闺女,今年年后才调到继夫人的左右服侍,今天来大厅的时候走在继夫人右边的就是她。”含雪往前走了一小步,随意的冲着叶永随行了一礼说到。 含雪的话出口后,付妈妈的身子已经有些颤抖,明柳的脸上也有了些惧色,有些惊讶的抬眼看了看含雪。她是在去年腊月的时候才认下付妈妈做干娘的,为的就是以后能有个好归宿,这件事除了她与付妈妈之外也只有阮氏知道,可现在却被含雪在这厅中说了出来。 “呵呵,好一个好奇心重的丫鬟。阮氏啊阮氏,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本侯不知道的,看来本侯是应该要好好的重新认识你一翻了。”叶永随摇了摇头,今天的事情越扯越大,已经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了。 “侯爷,府医的箱子已经送过来了。”常随的眼光除了注意着叶永随之外还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刚才他虽然带着明柳返回厅中,可叶永随吩咐的事却没有耽搁。 “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本侯让人取出来?”叶永随深深的看了眼阮氏之后把目光转向了府医。 阮氏在接到叶永随的目光之后心中突的一冷,知道自己今天是无法从这件事中脱身了,而且刚才去请叶良全的明柳也被抓了回来,今天说不好就会彻底的被叶永随厌弃。 “在下自己来,自己来。”说着,府医从下人的手中接过药箱,从里面的夹层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又从盒子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油纸包还有一块白色的丝绢,再打开里面才是几张银票。“在下怕这银票上的味道熏染了药箱中的其他东西,特意裹了好几层,这香味还在。” 叶永随这段时日以来一直闻着这种熏香,还没等下人把银票拿到他跟前他就闻了出来,一想到就是这些东西害得他以后有可能不能人道,打手一挥,把那几张银票扫到了地上。 银票轻飘飘的落地,几张一百两的银票压着两张五百两的,粗粗看去,这满地的银票也得有上千两了。 叶颢康已经在银票刚被府医拿出来的时候就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沈姝锦的口鼻,以免她吸进去这些害人的香味。而沈姝锦则是满不在意,自己在来之前已经在鼻子下面抹了一层药,要不然她也不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看戏了。 “贱婢!本侯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认为你温柔可人,没成想背后却是条恶毒的毒蛇,想要害本侯。你在楼中虽然是淸倌儿,可也接触到不少的药物,上次的不孕也是你自导自演的吧。”叶永随现在已经不信任丽姨娘,行到之前闹出来的那件事,有理由相信那也是丽姨娘的诡计,在掩盖她不能生育的同时也陷害别人一把。 “不,不是的。侯爷,上次婢妾真的是被下了药才导致的不孕,婢妾再狠也不会拿自己以后的依靠来设计人。”丽姨娘被叶永随这么一质问也慌了,虽说她在那件事中也设计了一些事情,可最开始是因为自己被阮氏设计了,这才想到后来的计谋。 “本侯不会再相信你这个贱人了,把她给本侯押下去,本侯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出现在本侯的眼前。”一句话,叶永随已经把丽姨娘的生死定了下来,全然忘记了之前是怎么宠着她的。 沈姝锦轻哼了一声,眼中的讽刺一览无余,估计就算是有眼疾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她也为怡郡主不值,怎么当初就看上了这样的一个人。不过想到上一世的自己,何尝不是被钱元勋给耍的团团转。幸运的是她这一世遇到了叶颢康,希望怡郡主来生也能遇上爱她宠她的那个人。 丽姨娘是被堵了嘴押下去的,同时被押下去的还有她身边的丫鬟小银,等待她们的也就只有一捧黄土,也可能连一捧黄土都没有,直接是曝尸乱葬岗子。 “明日吩咐人,把丽园推了重新建造,与花园连城一片,做个池塘来用。”叶永随神色不便的看着丽姨娘被押出去,丝毫没有一点儿不忍心,而且还要把这个人存在的一些证据给磨掉,连院子都不留。 “至于府医,看在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心伺候府中主子的份上,本侯会善待你的家人的。”处置完丽姨娘,叶永随想到了她的帮凶,这种人只要一点银钱就能收买,谁知道以后府外的人给了他银钱,他会不会帮着外人来害他。而且府医在永安侯府中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他可不想通过府医的最让外面的人知晓,还是一了百了的好,这样谁都放心。 “侯爷!在下的嘴很严的,在下不会出去乱说的,求侯爷留在下的一条贱命,在下明日,不,不,今日就带着家人离开帝都城,以后都不会再回来。”府医慌了,他以为最多散尽以前的银钱就能离开侯府,没想到最后却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只有死人才会永久的闭嘴,本侯可信不过一个贪财的人。”说完,叶永随给常随使了个眼色。 那常随带着人堵了府医的嘴把他架着拖了出去,刚开始还能听到府医呜呜咽咽的声音,只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大厅外面就静了下来,看样子常随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禀二少,二少夫人,住在翠儿隔壁的那个丫鬟已经押过来了,现在就在门外候着。”就在厅中静的落针可闻的时候,去押人的含霜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也是跟沈姝锦与叶颢康禀报,并没有跟叶永随禀报。 现在叶永随已经没有心思管含霜是不是对他尊敬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再跟一个小丫鬟计较,他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 “叫进来说道说道吧,看看本少夫人怎么亏待了她们,一个个的都想攀高枝儿。”沈姝锦冲着含霜点了点头,含霜行了一礼后又出来厅门,没一会儿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又走了进来。 “奴婢绯儿给二少爷,二少夫人问安。”菲儿有些怯怯的行了一礼,然后规矩的跪在了厅中,看那老实的样子实在是不行能出卖主子的人。 “说说吧,那些银票跟首饰!”说着,沈姝锦冲着地上一个被打开的一个布包努了努嘴。 ------题外话------ 谢谢请航航的票票(づ ̄3 ̄)づ 第三十七章 一个都跑不掉(补完) 绯儿看了看地上的布包与里面的那些东西,冲着沈姝锦缓缓摇了摇头,“奴婢不明白二少夫人的意思,这些东西奴婢从没见过,若是二少夫人想要让奴婢指认的话,奴婢帮不上二少夫人的忙。” “嗯,这个比上一个聪明,知道一进来就装傻。”沈姝锦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看向绯儿的眼神也带着些赞叹。 “这可是在你的屋子中找到的东西,也是本少夫人当初嫁进来的时候带来的人少些,沁心苑够大,空屋子也够多,这才一人分了一个屋子,若不然就是先确定这是谁的东西都要费些功夫呢。”说罢,沈姝锦望了眼上首的叶永随,到底现在侯府中是他说的算,下面的一些人也是听他的指派,要用刑还是就这么审还得看叶永随的意思。 叶永随的注意力自绯儿进来后就一直徘徊在沈姝锦与阮氏的身上,想要从中发现这人到底是不是阮氏收买的。 “用棍刑,拖出去外面打,她既然不嫌弃丢人,本侯就成全她。”叶永随在阮氏与沈姝锦的脸上都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看来也只能在这小丫鬟的身上用些法子让她开口了。 “二少夫人,奴婢是您的人,奴婢的家人也都是戍边公府中的老人儿了,就算是要打奴婢也得让奴婢明白是哪个地方做的不好才惹来了这顿打。且就算是要打奴婢,也是二少夫人你开口才是。”绯儿一见叶永随的常随往自己这边迈步子了,急忙向沈姝锦所在的位置跪行了几步,脸上也没有了进来时的平静。 “不是本少夫人不帮你,这东西的确实是在你的屋子中搜出来的,若是你无法解释这些东西的来路,就算是本少夫人开口也无法阻止你的这顿打,选择皮肉受苦还是选择开口说话,这可都是你自己拿主意。”沈姝锦只是淡淡的看了眼绯儿,然后就把脸转向了翠儿。 绯儿也顺着沈姝锦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翠儿跪在那里眼神闪了闪,再看到翠儿虽然是跪在地上,衣衫虽然有些凌乱,可身上倒是没有血迹,想来也是没有受过刑,看完翠儿后绯儿转眼又把目光投向了沈姝锦。 “别看本少夫人,有什么话要说就直接开口,若是开口晚了那也是你自己不会把握机会。”沈姝锦感受到绯儿的注视后呵呵一笑,眼角却在注意着叶永随那个常随的动静。 “还等什么呢,一个个的本侯都指使不动了是吧,这侯府现在还是本侯在当家做主!”叶永随见常随走到绯儿的身边再没了动作,语气中含上了些戾气,看向常随的眼光也带着审视。 也得亏这常随在叶永随的身边呆的时间最长,忠心什么的倒不用怀疑,若不然就常随现在的举动,叶永随肯定会怀疑他已经被沈姝锦给收买了。 常随想到刚才叶永随的吩咐身体止不住一颤,原本他还想着这丫鬟能在沈姝锦的言语下自己就招了,也就不用麻烦他再吩咐人上刑,没想到就这么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让叶永随对自己有了怒气,当下再也不敢再耽搁,亲自上前拧了绯儿的胳膊就要往大厅外面拖。 绯儿的胳膊被常随拧到她的背后之后脸上才出现了惶恐的表情,一双眼睛求救似的看向沈姝锦,可沈姝锦现在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嘴角也带着幸福的笑容,根本就没有在意绯儿是不是将要被责打。 “二少夫人,奴婢是戍边公府的丫鬟,永安侯府不能对奴婢用刑,二少夫人您帮奴婢说句话吧!”就在绯儿要被拖出大厅门口的时候,一用力挣脱了常随的控制,一个飞扑就到了沈姝锦的脚边,一双手也死死抱住了她的小腿。 常随没想到绯儿会来这么一手,一个没防备倒是让她给挣脱了,可想到刚才绯儿从他手中逃脱时的动作,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现在虽没了感觉,可是在绯儿挣脱的那一刻自己的手好像麻了一下,一个没拧住才让人给跑掉的。 “本少夫人之前说过,是要受刑还是开口,全在你自己,求本少夫人也没用。”沈姝锦动了动脚想把人给踢开,可奈何绯儿抱得有些用力,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挣脱开。 “奴婢说,二少夫人想要知道什么奴婢都说,只求二少夫人不要让奴婢受那皮肉之苦。”绯儿已经没了刚开始进到大厅时的镇定,鼻涕眼泪的摸了一脸,脸上的妆容也被毁坏,混合着眼泪弄的整张脸脏兮兮的一片。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贱货,浪费本侯的时间!”叶永随有些不满的瞪了眼还在疑惑中的常随,看向沈姝锦及其她脚下绯儿的眼神中也透着深深的嫌恶,好像他刚才骂的不是绯儿而是沈姝锦似的。 沈姝锦也听出来叶永随的意有所指,可她才懒得自己把名头往自己的头上扣,就当是没听懂叶永随的话似的,动了动脚让绯儿赶紧的交代。 这次沈姝锦倒是一动脚就把腿抽了出来,绯儿则是规矩的跪倒了大厅的中央,与翠儿相隔没几步的距离。 “那些东西确实都是奴婢的,但是奴婢不是偷的,是别人给的。奴婢帮着别人做了点小事,那人赏给奴婢的。”绯儿又恢复到了之前那老实的样子,抬眼看了看叶永随之后才开口。 “前段时间有人找到奴婢,让奴婢去二少夫人的房中取件不怎名贵,但一定要长期放在内室中摆设的物件,奴婢刚开始怕被当成小偷,并不愿意,可那人给了奴婢不少银钱,奴婢一时糊涂才……” “之后奴婢趁着二少夫人与二少不在屋子中的机会在多宝阁上挑了只摆设的不是很显眼的花瓶给了那人,谁知两天后那人又把花瓶让奴婢按照原样放了回去,还赏了奴婢不少的首饰。奴婢见那些首饰很漂亮就用布包包裹着藏了起来,等了几天见二少夫人也没发现屋子中有什么不妥就想着瞅机会把布包中的东西分出些来送到戍边公府给奴婢的老子娘,谁知道还没等奴婢有动作就被发现了。”绯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一遍,期间一直垂着头,好像是怕接触到沈姝锦的眼神似的。 “也难怪你们一个个的都被收买,就这些东西,本少夫人可拿不出来赏人,看看那耳坠的水头,想必就是大家族中的贵小姐们也没有几件吧。”沈姝锦在绯儿交代完了之后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让厅中的人都有些云里雾里的摸不清头脑。 “是哪只花瓶?含雪含霜,押上这个丫鬟去把本少内室多宝阁上摆放的所有花瓶都拿过来,陆老头也一并请过来,本少倒是想看看,只一个花瓶怎么就会得这么多赏,以后有这样的好事本少爷去办上一办。”叶颢康直接略过了叶永随就发号施令,让刚要开口的叶永随顿时脸色骤变。 “侯爷可别这么看着本少,虽说本少长的像极了娘亲,可到底也是个男子,侯爷就算是想念娘亲也别把本少当成娘亲那样来看待。”叶颢康的话带着些讽刺,他这是在提醒叶永随,那个长相与阮氏年轻时相似的丽姨娘可是刚被处置了,你要找女人也把自己的眼睛擦亮了再找。 “逆子!”叶永随被叶颢康说的面皮一紧,想到之前自己对丽姨娘的宠爱,突然觉得就这么处理了她有些太过心善了,就应该把那贱人剥皮剔骨,剁碎了之后洒进江海中,让鱼鳖吞食,让她永远都做孤魂野鬼。 叶颢康抬手掏了掏耳朵,好像对叶永随口中的这两个字已经听到耳朵出茧子。 “是谁让你把本少夫人房中的花瓶摆件拿出去的?”沈姝锦也没在意叶永随的态度,自顾自的冲着绯儿问到。 “跟奴婢接触的是侯夫人院子中的流月。”绯儿抬眼看了看正在默默垂泪的阮氏说到。 “你这个贱婢胡说八道!”阮氏听完绯儿的话之后差点蹦起来。虽然她也收买了沈姝锦院子中的人,可让她办的却不是这件事。 “侯夫人是喜欢本少夫人屋子中的摆件吗,喜欢您可以直接跟本少夫人说啊,本少夫人也不是那等吝啬的人,一两个花瓶还是送得起的。”沈姝锦揉了揉耳朵,实在是阮氏刚才那句话太突然,一时没准备好被震了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穷,本侯夫人认栽,为了今天,你们这是谋划了不短时间了吧!”阮氏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沈姝锦与叶颢康。 “别说的自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你敢拿你儿子女儿的性命发誓没有想法子害过本少夫人吗,只要你现在发誓,本少夫人亲自进宫求圣上给你主持公道。”说这话的时候沈姝锦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叶永随的身上,想要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阮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鬼神这东西虽然看不到摸不着,可誓言却不能乱发,若真的应验了后悔都来不及。 一旁的叶永随看到阮氏这个样子心中也明了,看来她是真的做过这种事,不然现在也不会诺诺的不说话了。 “奴婢上次接赏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奴婢怕流月把赏下来的私藏,接了赏之后悄悄的跟在她身后,看到她最后进的是大少夫人的院子,出来的时候手上也拿着一个布包。”绯儿偷偷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叶永随之后接着说到。 “侯爷,妾身确实没有让人取过二少夫人房中的东西,流月虽是妾身院子中的人,可忠心的不一定就是妾身。”阮氏一听绯儿这么说,立刻开口为自己辩解。 叶永随现在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扯出一个丽姨娘,现在又把狄氏给牵扯进来,他这永安侯府后宅中以往的平静难道都是假象? “还有,奴婢上次把花瓶放回去要走的时候看到兰儿鬼鬼祟祟的在二少夫人的屋子外转了圈,之后有没有进去奴婢就不知道了。”绯儿又交代了一个信息,说完后阮氏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了下拳。 “今天还真是,这消息一波接一波的,让本少夫人感觉好像是在看话本子似的。含霜,一会儿去取花瓶的时候也把兰儿也叫过来,含雪走趟大少夫人的院子吧,至于那个流月,是继夫人院子中的人,就不必本少夫人让人去‘请’了吧。本少夫人今天什么事儿都不干了,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给弄的明明白白。”沈姝锦给了含霜含雪一个眼神,含霜上前拉起绯儿出了大厅,含雪跟在后面也走了出去。 等含霜带着绯儿离开后,大厅中又陷入寂静中,阮氏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叶永随则是吩咐了人去阮氏的院子拿人之后就坐在椅子上粗声喘着气。沈姝锦抚着小腹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叶颢康的注意力则是全在沈姝锦身上,怕她坐的时间长了不舒服一个劲儿的给她按揉着腿。 阮氏的院子是整个侯府中距离前厅最短的,没一会儿的功夫常随就押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奴婢请侯爷、侯,安。”流月刚要说侯夫人,可看到跪坐在地上的阮氏,适时的把话又给憋了回去。 叶永随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流月没有说话,其余的人就更不会开口了,又等了一会儿,去狄氏院子中的含雪也回到了大厅中,后面跟着的是狄氏与一个小丫鬟。 “父亲、母亲。”狄氏之前也知道今天前院的大厅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原本想要派个丫鬟来打听一下的,可那丫头连厅门都没靠近就被这阵仗给吓回去了,所以当知道含雪来请她去大厅的时候心中也有些忐忑,问了安之后也没敢坐下,只是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叶永随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可厅中的人除了狄氏之外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双双眼睛全都望向了站在一旁的狄氏身上。 ------题外话------ 补完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过审核…… 第三十八章 昨天的已经补上 绯儿又把刚才她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后看了眼流月与狄氏之后就低下了头。 “父亲,这流月是母亲院子中的人,今天之前儿媳都不认识她,怎么会让她收买绯儿去拿二少夫人屋子中的东西。”狄氏听完绯儿的话后并没有着急,语气很是平缓,甚至里面还有些疑惑。 “侯爷,流月房中也搜到了一个布包,与绯儿房中的布包所用的料子是一样的。”常随的眼睛瞄到了厅外走过来的一个下人身上,几步出了大厅,接过他手上的布包后回禀道。 “是给你用刑还是你现在自己交代?”叶永随接过那个布包之后打开来看了眼,里面的东西与绯儿那个布包中的东西在打造技巧上很是相似,一看就能看出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流月也不是什么忠贞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帮着狄氏传话,完全都是为了钱财才去办这件事,现在事情败露,她也不会对狄氏多忠诚,叶永随的话音刚一落,她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侯爷恕罪,奴婢也只是见着有这么多赏才帮大少夫人传几句话,偶尔也把侯夫人院子中的一些不怎么紧要的事情跟大少夫人说说,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流月冲着叶永随磕了几个头,丝毫没有负担的就把狄氏给卖了。 “父亲,儿媳虽然出身商贾之家,可也跟着教养妈妈学过几天,懂礼数知进退。儿媳作为晚辈,断然不会去打听长辈们的事情,这丫鬟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陷儿媳于不孝。”狄氏听完流月的话依旧没有什么大的情绪变化,给自己辩解的时候一双眸子真诚的看着叶永随的眼睛,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撒谎。 “至于这些东西,都是市面上常见的首饰,并不怎么名贵,就算是侯府中的丫鬟,月例银子也充足,攒个几年也能买到一两件,这二人都是二少夫人院子中的人,月例比侯府中的还要丰厚,有这么几件首饰不稀奇吧。” 沈姝锦自狄氏进来之后就一直在观察她面上的变化,可任由她看的有些眼酸都没看出来狄氏有丝毫的紧张或是不安,若是不知道她的作为,沈姝锦还真想不到狄氏能有这份心性,看来跟叶良全配在一起也真是“天作之合”了。 “在大少夫人眼中这些只是一些平常的物件,毕竟是商户出身,银钱多的是。可在普通的官宦人家,想要有这几件这样的首饰也得节俭着些才能买得到,先不说那紫晶足水头的耳坠子,就是这足金的缠枝手镯也不是一个丫鬟赞几年月例银子就能买得到的,若是真有这么高的月例银子,本少夫人还想去当这个丫鬟呢。” “哪能让小爪儿去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小爪儿若是想要这样的首饰,本少就算是去开个山头也要给小爪儿弄来。”叶颢康说的轻巧,可听在叶永随的耳中味道却不一样。 叶永随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正在给沈姝锦揉捏着腿的叶颢康,不知道这话他是特意说给他听的还是就这么随口一讲,只因永安侯府那些研制火药方子的人就是在一座山头上,对外的身份是占山为王的山贼。 叶颢康虽然是在伺候着沈姝锦,可还分了一部分心神在叶永随的身上,眼角看到他疑惑的看着自己,嘴角似有似无的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让叶永随更加的心中不安。 “这永安侯府的人是不是天天都闲的没事做,一天到晚的整事儿,老夫想要安安静静的看个医书都不行,你要是胜任不了侯爷的这个职位,就早早的让贤。”陆神医的人还没进大厅,那带着火气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本来今天叶永随火气就不小,听到陆神医的话之后胸中的怒火烧的更加的旺盛,可他不敢跟陆神医说些什么,一来陆神医不是侯府中的人,二来就冲着陆神医在外的名声他也不敢对他表现出不满,若是刘太医最后没办法为他诊治,还得让陆神医出手给他诊治。 “哪那么多废话,看出来什么没?”叶颢康倒是没有叶永随那么小心翼翼,见陆神医走进来之后直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做这事的人可真是聪明绝顶,把麝香混合在泥胎之中做成花瓶,查验外表一点儿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花瓶一直都摆放在屋子中,每天日夜不间断的往外散发着麝香的气味,特别是装入水之后气味散发的更加快。二少夫人现在怀着身子,每天都在麝香的环境下,早晚小产,就算是没有小产等到了分娩的时候生下来的也是死胎。”陆神医也没有因为叶颢康的语气儿产生任何的不满,手上把玩着那只花瓶坐在了离沈姝锦最远的座位上。 “这么污秽的东西你还拿进来做什么,本少的大儿子若是有什么不好,本少可不会像侯爷那样轻轻的把事情揭过去。”叶颢康皱眉看了眼陆神医手中的花瓶,若不是怕弄碎了花瓶让里面的麝香散发的更快,早就一道暗劲打过去把花瓶给毁了。 “有老夫在,这些个害人的东西一点儿效用都不会发挥。这麝香可是从林麝的身上取下来的,年份在十年左右,是效用最好的时候。能弄到这香也得用不少的人力跟财力。”陆神医把花瓶泥胎中麝香的种类与年份都说的清清楚楚,厅中的人没有一个怀疑他说的是假话的。 “本少夫人记得之前的海姨娘也是给本少夫人弄了个麝香袋子,也是林麝。”沈姝锦只说到这就停下了话头,一双凤眸微微眯起看着狄氏。 狄氏在听到海姨娘的时候眼中终于有了些波动,可那变化也是转瞬便消失,不仔细的看的话也无法发现。 “侯爷吗,大少爷过来了。”一旁的常随一直都站在门口的位置,随时等着叶永随的吩咐,刚才一个下人悄悄的在他耳边禀报了几句。 “让他进来吧。”叶永随眼神晦暗的看了眼阮氏与狄氏,最后还是同意叶良全进厅。 “父亲。母亲这是怎么了,虽说都是一家人,可在两个媳妇的面前跪在地上,传出去侯府的脸面也不好看。”叶良全进来后给叶永随行了一礼,看到满身狼狈的阮氏后瞳孔微缩,心中有些诧异。 早上的时候叶永随让他在书房中备好茶水等着刘太医,刚才刘太医拿了些好茶之后出了永安侯府,他这才空出时间来到厅中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一进大厅就见到了这种场面。 “找个地方坐好。”叶永随没有给叶良全解惑,只是指了指叶颢康对面的一个座位说到。 叶良全在不知道事情始末的时候也不好再为阮氏说话,眼睛看了眼还站着的狄氏默默走到了叶永随指的那个座位上坐好。 “既然大少也过来了,那正好,刚才说到那林麝,想必定不是只有这么一点点,既然大少夫人说不是你做下的,那去搜一下院子肯定也不会阻拦了。”沈姝锦的眼睛已经从狄氏的身上转向叶良全,这个可是在厅中所有人中最应该注意的一个。 叶良全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被沈姝锦点名,有些错愕的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叶颢康与沈姝锦,扫过没出生的叶永随,最后把目光定在了狄氏的身上。 狄氏被叶良全看的心中一跳,二人毕竟是一同生活了好几年的夫妻,叶良全的一个眼神她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看来叶良全已经确定这件事是自己做下的了。 “那就去搜上一搜吧。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否与儿子说一说?”叶良全只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便下了决定,狄氏虽然对自己也不错,一开始的时候二人也浓情蜜意过,可入府的这几年她也没有为自己生下一儿半女,而且自己以后想要继承爵位,侯夫人绝对不能是一个商女,怎么也得是三品大员家的女儿,所以趁着这次让狄氏让出正妻的位置也算是一个机会。 不得不说叶良全完完全全的继承了叶永随凉薄的心性,自己枕边人说放弃就能放弃,心中没有丝毫的情谊。 叶永随想了下给了常随一个眼神,那常随随即走到叶良全的身边,弓着腰在他耳边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叶永随可能不能人道的这个消息。作为跟在叶永随身边最久的人,他还是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 “二少夫人,兰儿怎么处置?”就在常随与叶良全说话的时候,含霜把跟在她身后的一个丫鬟扯了出来。 “厅中跪着的这几个人你也都认识,应该知道把你押过来是因为什么事,说吧。本少夫人也不是那等狠心的人,只要知道自己错了都会给你们机会。” “奴婢知错!”兰儿倒是比翠儿与绯儿都干脆,直接在沈姝锦的脚边跪了下去。 “之前侯夫人院子中的丫鬟一直与奴婢套近乎,刚开始的时候奴婢还能守住本心,可是随着银钱的越来越多,奴婢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前几日那丫鬟让奴婢在二少夫人的帕子中挑一条不显眼的拿出去,奴婢没忍住那诱惑就做了,又过了两天,奴婢接到指示,把之前拿出来的帕子再次放了回去。奴婢见做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的那么多赏银,还,还贪心的又多要了些。现下这些东西一些被奴婢交给了戍边公府中的爹娘,剩下的那些则换成了银票缝在了贴身的衣物中。” “还有,奴婢见二少夫人的帕子上有金线,就自己留了下来,放在二少夫人屋子中的只是奴婢的一条普通帕子。”兰儿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袖兜中拿出一条帕子,双手捧着举国了头顶。 “咦?怎么有股红花的味道?”沈姝锦这边还没有动作,坐在座位上玩花瓶的陆神医先出了声。 叶颢康听到“红花”二字之后把沈姝锦紧紧的护在了怀中,宽大的袖子也遮住了她的口鼻,“还不赶紧的拿到陆神医那里去,在这里等着害你们二少夫人呢!” 含霜赶忙把兰儿手中的帕子接过去,几步来到陆神医的身边。 “真是,这脑子都是怎么长的,一个比一个聪明。这金线是被红花的花汁泡过的,真是这金线颜色重些,红花的颜色看不出来。若是银线绣制的就很明显了。”陆神医把那帕子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看,又放在鼻下仔细的嗅了嗅。 “奴婢不知道这帕子上有这种东西,奴婢只是以为那帕子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就,就……”兰儿听到陆神医的话后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看向沈姝锦的眼神也带上了懊悔。 “本少夫人腹中的这个孩子还真是招恨,看来本少夫人为了腹中孩子的安全也应该回戍边公府去住些日子了。”沈姝锦倒是没表现的多激动,只是平和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叶永随一听沈姝锦的这话,心中一跳,让一个怀了身孕的儿媳妇回娘家去住,而且看这样子还不是小住,可能要生完了孩子之后才会回来,传出去永安侯府也不用再帝都中立足了。这得发生了多严重的事情才能让人家不放心在府中待产,还要回自己的娘家去。 “小爪儿去哪我就去哪,反正这侯府中多的是人不待见我,在与不在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以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叶颢康完全支持沈姝锦的意思,自己之所以还住在沁心苑中,一来是因为那是怡君主的院子,再来则是想要就近看着叶良全。 现在叶良全那里已经被他完全掌握,也没什么事情需要继续住在永安侯府中,至于沁心苑,大不了走的时候把里面的所有物件都一并搬走,反正他手底下的人多的是,搬这些东西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你还不赶紧的把事情交代清楚!”叶永随恶狠狠的瞪着阮氏,现在他一定要把沈姝锦给留下,戍边公府那边先不说,就是建安帝那里也不会让永安侯府好过的。 ------题外话------ 蠢作者能说文文已经要接近尾声了咩┑( ̄Д ̄)┍ 解决完侯府中的这些事,还有建安帝,文文就要完结了 亲们有要看谁的番外的吗? 第三十九章 补完,可点 “把侯夫人院子中的人都拉下去用刑,本侯就不信了,嘴再硬还能硬的过那些刑具去。”叶永随见阮氏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的,随即对常随下达了命令。“还有大少夫人院子中伺候的那些人,也一并押去审,嘴紧的直接打死了事。” “侯爷/父亲!”阮氏与狄氏的声音同时响起,带着些惊恐,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她们没想到叶永随能下达这样的命令,这不是已经给她们定了罪,相信了这些事情都是她们做下的。 “父亲!”叶良全有些不赞同的看向叶永随,狄氏如何处置他没有任何意见,可阮氏则不同,别人不知道,叶永随也他心中都明白,那是他的亲生母亲,虽说在外一直都是打着养母的名头,可给他的母爱一点儿都不缺,还劳心劳力的为他筹谋。 “这件事情为父已经有了定段,你不必再说了。”对于叶良全的出声,叶永随有些不满,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在叶永随的心中,叶良全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那就要好好的听他的话,一点儿都不能忤逆他。 常随见叶永随与叶良全对视了一会儿,最终是叶良全先收回了目光,这才开始吩咐人去办叶永随刚才下达的命令。并不是常随也被叶良全收买了,而是他怕叶永随改变主意,自己若是行动的快了,最后还得他老承担这个责任,谁错也不能是主子错,也只能是他们这些下人们自个儿挨着了。 阮氏见常随带着人出了大厅,方才因叶良全来到大厅中而提起的精气神儿这会儿全都泄了下去,一双红肿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永随,她没想到叶永随能这么狠心,自己好歹陪伴了他这么些年,现在为了安抚沈姝锦一点儿留恋都没有的就把她给推了出去。 与阮氏有相同目光的是一旁的狄氏,不过她看向的人是叶良全。狄氏也没想到叶良全能这么快的妥协,甚至一句为自己开脱的话都没有就默认了叶永随的行为,就算是自己的眼睛一直望着他,也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沈姝锦见常随带着人走后不屑的勾唇嗤笑了一声。这一声在这寂静的大厅中很是突兀,就使得阮氏与狄氏的目光含着阴狠朝着她望了过来,叶良全微微抿起了唇角,叶永随则是脸色又青黑了一层。 等待总是漫长而无聊的,特别是对于阮氏与狄氏,除了这两种心情之外又加上了些焦急与心冷。她们不知道院子中的那些人都能吐出些什么消息来,特别是一直跟随在她们身边伺候的几个人,很多私隐的事情可都是这些人去办的,万一…… “你们先审着,本少先带着小爪儿回院子了,这都要晌午了,可别饿着本少的大儿子。哦,对了,一会儿本少会让人去刑房那边看着,就不用侯爷专门派人给本少传消息了。”叶颢康小心翼翼的把沈姝锦从座椅上搀扶起来,那样子好像对待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似的。 就在叶颢康搀扶着沈姝锦经过叶良全的时候,冲着他抛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让叶良全的心中一跳,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带着含霜含雪走向大厅门口的方向。 “这几个丫鬟既然是本少夫人院子中的人,也就不用侯爷费心去审问了。还不赶紧的跟上,等着本少夫人让人找软轿抬你们回去呢。”沈姝锦的一只脚已经迈出大厅的门口了,突然又转回身来,冲着还跪在大厅中的翠儿、绯儿、兰儿说到。 三个丫鬟听到沈姝锦的话后急忙起身,也没有向叶永随行礼就跟在沈姝锦的身后退出了大厅。 等叶颢康与沈姝锦一行人出了大厅之后,叶永随再也压抑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随手抄起身边桌子上的茶杯往门口的方向砸去,“啪”的一声,杯子正好砸在门框上,瞬时四分五裂,那些破碎的瓷片也崩的到处都是。 “哎呦,什么声音,吓死老夫了!事情解决完了?臭小子,走的时候也不喊一下,老夫劳心劳力的跟着你们颠来跑去的容易吗!”陆神医噌的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看那矫捷的身手一点都不想他这个年岁的人,一双眼中还有些睡意没有消散。 叶永随与叶良全这才注意到刚才叶颢康走的时候陆神医没有跟着一同走,想来应该是坐在座椅上睡着了,刚才又被叶永随砸的那个茶杯给惊醒了。 “真是一点儿都不尊老,老夫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想打个盹都不行,哎,人心不古啊!看来这永安侯府也不是老夫能常住的地方。”一边嘟囔着,陆神医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往大厅的门口走去。 叶永随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看陆神医的样子对他的意见不小,若是请他为自己诊脉医治,不知道能不能成。若是早点注意到陆神医还在厅中,自己肯定要好好的找人伺候着,先让他给自己诊了脉治了病再说。 “把侯夫人与大少夫人先送回各自的院子中去吧,多派几个得力的人伺候着。全儿你跟为父去书房。”叶永随有些颓废的叹了口气,眼下还是先把阮氏与狄氏的事情弄好再考虑别的事情吧,若是真让沈姝锦回到了戍边公府中去,他们永安侯府以后就不用想着能有安稳日子过了。 厅中伺候的人听到叶永随的吩咐赶忙的各自行动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厅中就只剩下了叶永随也叶良全,父子二人也一前一后的出了大厅,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刘太医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来带书房中后,叶永随先是问了下刘太医的事情。 “没有,刘太医只用了两杯茶水就会去了,走的时候儿子给他把父亲珍藏的那包茶叶带走了。儿子没有问过父亲的意思就自自作主张的做主,还望父亲不要怪罪。”叶良全也没有着急与叶永随说阮氏与狄氏的事,顺着叶永随的话往下说到。 听到叶良全的话,叶永随心中也稍稍安稳了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种羞于出口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阮氏是自己的枕边人,不会随意的把这件事说出去,丽姨娘与小银已经死了,更加不会开口。那些丫鬟自己也会找机会处置了。至于沈姝锦,他也看出来了,只要不去招惹她,她也不会没事找事的掺和到侯府中的事情来。 “刚才你也看到了,你母亲确实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这件事若是处理的不好,对永安侯府将会是一个祸端。以后为父的位置是需要你来继承的,为父也想把一个铮铮向荣的侯府交给你。狄氏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左右当时娶她的时候为父与你母亲的意思是想先为你攒下一些银钱,你若是想要承爵,正室夫人还是官宦家中的小姐为好,这样也能在将来帮衬上一二。” “儿子知晓父亲都是为了儿子好,可母亲作为侯府的主母……”叶良全也知道叶永随说的都是实话,可他心中还是有些略微的不舒服,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他。 “为父会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的,只要给沁心苑的人一个交代就好,折几个人进去总比自己折进去的好,只不过以后后院中的大权可能会沾不上了,这些日子你在外面与那些大臣们也接触的频繁,有合适的姑娘赶紧的定下来。”叶永随想出这个办法也是无奈中的无奈了,对于阮氏他心中还是有些在意的,只不过相对于侯府的荣华来说,那些在意也要往后放了。 “刚才那个逆子说是要派人过去看着,应该是怕为父在私底下做些什么,一会儿你出了书房就让人悄悄的去通个信儿,让那些审问的人自己多长个心眼儿,有些要往外吐‘不实’消息的直接打死,就算不死也不要让他能开口说话了。” “儿子知晓了,前几日儿子偶遇了曹格老家的嫡孙女,说了几句话。之后儿子也打听过,曹姑娘今年已有十七,只是眼界高还没定下亲事,且有些小心眼儿,虽没说出将来的夫婿只能娶她一人的话,可对后院那些姨娘们从没有一个正眼。儿子想着若是把人娶回来也是一大助力,只是先前有个狄氏在没敢与父亲说。”叶良全这话说的很有技巧,乍一听还以为事事都想要与叶永随商量着来。可仔细琢磨下,他都已经有所行动开始打听人家姑娘的消息了,出了今天的事才跟叶永随说,有些想要“越权”的意思。 “曹格老?再有几年也应该到了致仕的年纪了,近段时间也没了什么大的作为。曹府中也没有接他职位的人选,在家室上与你倒也相匹配。而且曹格老在职的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的门生,做到二品大员的也不是没有,以后若是又是,看在曹格老的面子上也会适当的帮衬你一二。可以考虑着把人娶进府中,只是这继室的名头也不知道那姑娘会不会在意。”叶永随想了想现在朝堂上的动向,心中对叶良全挑的这姑娘也很满意。 “名头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只要儿子婚后对她好,再对后院的那些姨娘们冷淡些,应该没什么问题。”看来叶良全已经打定了主意,连以后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狄氏那边就更应该加快了,病逝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是在不行就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按到她的头上,这样的媳妇休了狄家也没有话说,更何况有错的是他们家女儿,嫁妆也不会有脸面来要。现在时间紧迫,为父也不跟你多说些什么了,赶紧的去办事吧。”叶永随还想趁着这点时间去刘太医的府上走一趟,让他好好的给自己诊下脉,吩咐完了叶良全事情之后就急着赶紧打发了他。 叶良全心中也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叶永随口中的急切,行了一礼后退出了书房,往刑房的方向走去。 而叶颢康这边,则是慢悠悠的回到了沁心苑中。刃已经在叶颢康出大厅门的时候去了刑房中,好好的盯着那些人去了。 “二少夫人。”进到屋子中后,翠儿、绯儿、兰儿恭敬的给沈姝锦行了一礼,然后就站到了一旁,含霜与含雪则是走出了屋子去小厨房中准备午膳去了。自从沈姝锦怀孕的消息公布出来之后,小厨房就开始利用了起来,侯府中大厨房那边已经不去定饭菜了。 “做的不错,今天被搜出来的那些东西本少夫人会折成银子补给你们的,过几天你们三人就先回戍边公府中去吧,等这件事在侯府中平淡下来之后你们再回来。”沈姝锦脸上带上了微笑,与之前在大厅中完全不是一个表情。 “奴婢们不敢再要二少夫人的赏了,之前的那些东西已经够奴婢们用一辈子了。”三人也已经没有了在厅中的样子,微微笑着回到。 “说好是给你们的就是给你们的,本少夫人别的没有,银钱多的是。等将来你们嫁人的时候本少夫人还有添妆。先别急着拒绝,不仅是你们,只要伺候不少夫人的都有,不单单只是你们三人才有。” “奴婢们谢二少夫人赏。”三人相视看来一眼,动作整齐的跪倒在沈姝锦的身前,规规整整的行了一个大礼。跟着这样的主子,谁还能生出外心来,主子的这份心思可不是用钱财就能买到的。 “都下去准备用膳吧,一会儿陆神医回来之后去他那拿些药好好的把膝盖上的淤血揉散了。翠儿与绯儿的屋子现在不能住人了,都先搬到兰儿的屋子中去吧,你们三个也好有个照应。”沈姝锦伸手虚扶了她们一把,稍稍有些疲惫的按了下额角。 这三人也发现了沈姝锦脸上的疲态,又行了一礼后才起身陆续出了房间。 “小爪儿在撑一会儿,等用完了午膳之后再去休息,结果不会这么快就出来,等刃回来我第一时间让他进来禀报。”叶颢康把沈姝锦的手拉下来,自己的大掌代替了她的手。 第四十章 大结局(一) 事情真如叶颢康说的那样,一直到了用完晚膳,审讯的最终结果也没有传来,只不过刃倒是派了人给叶颢康传话,把刑房中的一些猫腻详细的禀报了一遍。 叶颢康早就想到了叶永随的做法,之前让刃去看着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他倒是不担心那些人能吐出些什么来,就怕审讯完叶永随想要的结果那些证人被一个个的灭了口。 第二天一早,刃才回到沁心苑中回话,当时沈姝锦正被叶颢康伺候着用早膳。 “二少,二少夫人,那边已经有人招供了,花瓶确实是狄氏吩咐人特制的,至于她有没有收买了人放到二少夫人的屋子中暂时还没有有说服力的证据,跟着狄氏的那个丫鬟倒是忠心,趁着审问的人不注意咬舌自尽了。” “等着看吧,最晚晌午的时候那边就会传来消息,狄氏的作为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会送到沁心苑中来。不用盯着狄氏那边的审讯了,有叶永随与叶良全在,她的命已经保不住了。好好的盯着审讯阮氏手底下人的那些人,看他们还能审出些什么消息出来。”叶颢康讽刺的勾唇,这父子俩什么心思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个好机会还能错过?只可惜狄氏到最后还不会相信要她命的是自己枕边的那个人吧。 “昨天在大厅的时候阮氏身边的付妈妈好像说了句怡君主,会不会里面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以前我就怀疑,娘亲怎么说也是睿亲王府的郡主,身体调养的肯定非常好,在侯府中也应该没有人亏待,怎么会在生产的时候气血两虚难产而亡呢。能不能也把付妈妈扔进刑房去让人审一审?”沈姝锦想了一晚上,这件事还是跟叶颢康说一下的好,说不准就能挖出什么不为人知的消息来。 叶颢康听到沈姝锦的话后身体一顿,之前他也没往这方面去想,仔细的回想了下昨天在厅中的情形,两条刚毅的眉毛也往一处拢去。看来怡郡主的“难产而亡”很很大的可能是人为。 叶颢康之前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并不是不重视怡郡主,而是男人一般都远离内宅中的争斗,对这种细节上面的东西不是很注重。沈姝锦有上一世从纯孝公府后宅中斗出来的经验,对于一些隐晦的东西很是敏感,就在付妈妈为阮氏求情并且被打断的瞬间,就觉得当年的事情有猫腻。 “若真的如小爪儿想的那般,这永安侯府就不必再存在于世了。”叶颢康满身的戾气瞬间溢出,让屋子中的这些人不由自主的抖了下身体。 原本叶颢康大打算等弄死了叶良全废了叶永随之后就在族中随便找个有能力的子嗣来继承永安侯府,反正那件保命的东西没有了之后永安侯府存在的时间也不会长了。可若是让他查出叶永随在娘亲生产的时候做过那等龌龊的事情,或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事情发生,那这整个永安侯府就为娘亲赔偿好了。至于叶氏族人,有那些祖产什么的也不至于饿死,只是没了以往的风光罢了,只要后面的子孙自己努力,未尝不能再入朝为官。 “这也只是我的一点儿猜想罢了,至于真相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还得撬开付妈妈的嘴才是。不过,就算是撬开了付妈妈的嘴,侯爷那边肯定是要把这件事再给捂住的,还得要好好的想个法子。”沈姝锦放下了手中的瓷勺,握住了叶颢康的手。 接触到沈姝锦肉软的小手,叶颢康身上的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屋子中刚才那浓重的血腥气好像是幻觉一般。 “也不必非得把那老货送到刑房那边去,听风阁中审讯人的手段可比永安侯府中的要强上很多,也不怕有人按下消息或是闪人灭口,等晚上的时候直接把那老货绑了送到阁中去,让炎亲自‘招待’她。”叶颢康着重加重了“招待”二字的语气,刃也知道这是叶颢康要动真格的了,想都没想的就应了下来。 “就这么把她绑走的话阮氏那里要惊动了吧。”沈姝锦见叶颢康已经恢复正常有些不赞同他的做法,若是让叶永随那边得了消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查找线索,就算是叶颢康的听风阁够隐蔽,可再隐蔽也会有迹可循。 “一个老妈妈罢了。刃的身手在这侯府中要绑走一个人丝毫不用废多少心神。而且现在阮氏那边已经被叶永随的人都看管起来,只要里面的人发现不了,叶永随就不会知道这件事,绑人的时候给提前阮氏喂包药,等天一亮就把人给送回来,对于炎来说,一晚上已经能得到想要的消息了。”叶颢康在想到绑人的同时已经把接下来事情的安排都想好了。 “那行吧,一定要小心着些,事情还没弄明白之前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一些证据就不好搜集了。”沈姝锦见叶颢康说的这么信誓旦旦也就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伸手把瓷勺再次拿起来,一口一口的把碗中的杂粮粥喝完。 叶颢康伺候着沈姝锦把早膳用完之后自己也快速的把面前的膳食解决完,刃则是在沈姝锦开始用粥的时候退出了屋子,去布置今天晚上的事情去了,还得提前跟炎那边打招呼。 在沈姝锦用午膳之前,叶永随那边也让人带来了最终的审讯结果,花瓶是狄氏吩咐人换的,人证物证具在。帕子也是狄氏让人准备的,并且收买了阮氏院子中的人,之后还有后手,会让人去给沈姝锦私下告密,等阮氏与沈姝锦斗起来之后她也好坐收渔人之利。 只是她没有想到丽姨娘的事情先一步爆出来,把后面的事情给扯了出来,最后还把真正的幕后之人给挖了出来。狄氏已经深感自己的失败,在人证物证无法再狡辩的压力下已经在自己的屋子中自裁了。 叶永随与叶良全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以及人证物证送到了狄府中交代了一番,狄府的人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二话没说,立即把狄氏从狄氏一族中除了名,嫁妆什么的也没有开口要回,想来是没脸去要。并且狄氏当家人下令在午膳之前收拾好了府中的物件准备离开帝都回祖籍去,至于在帝都中开的铺子,三分之一低价挂在了牙行中出售,三分之一给了永安侯府当做赔偿,剩下的三分之一不怎么盈利的则是租了出去。 “动作可真是快,想来侯爷与叶良全去狄府的时候带去的不只是那些人证与物证吧,应该还有威胁到狄氏一族的东西,不然狄氏族长也不会做下彻底搬离帝都的决定。”沈姝锦听完这些禀报之后为狄氏有些可怜,在自己的屋子中自裁?若她想的没错,应该是叶良全亲自动的手,估计狄氏到最后都不会想到最希望她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枕边之人。 “狄氏一族虽然是商贾之家,可因有这永安侯府姻亲这一关系,在帝都中也享受了不少的特权,不然他们狄家的生意也不会一年红火过一年,就只短短的几年的时间已经快要做到皇商了。他们吐出来的那些可都是因为背后有永安侯府这棵大树,而且现在刚好是叶良全急需银钱的时候,逮着这头肥羊怎么会不死死的咬下来一口。”叶颢康倒是对狄氏没什么特别的感触,应该是说除了沈姝锦之外,别的女子在叶颢康的眼中也只是性别与男子不同,其余的感觉一律没有。 沈姝锦低头略微想了下,确实,前世永安侯府到她死的时候还没有落败的迹象,若是后来真的是三皇子辛运勉荣登大宝继承了皇位,叶良全这个“肱骨之臣”也会往上再爬一层。而狄氏一族在她被送进二皇子辛运昊府邸之前已经成了大晋国首屈一指的皇商,经营的范围很是广,周边几个国家好像也有了狄氏专门的商队。 “既然侯爷已经查明了‘真想’,含霜,一会儿去前面院子中走一趟。表达下本少夫人的意思,对了阮氏那边也适当的提一下,就说本少夫人还有些疑惑,想要在明日一早亲自询问一些事情。”沈姝锦怕自己这边松了口之后叶永随撤销了对阮氏院子中的监管,若是这样的话今天晚上刃他们就不好行动了。 含霜接到沈姝锦的命令后行了一礼就要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就让沈姝锦给喊住了脚步。 “你这丫头,平常挺聪明的,怎的今天犯了糊涂。等用完了午膳再去前院也不迟,你若是这时候去等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凉透了,现在可不是夏日,吃了一肚子凉东西身子可受不住。” “不用含霜姑娘特意去前面走了,一会儿属下出府的时候走一趟就行,前院毕竟男子较多,含霜姑娘去到前面去也有些不适合。”还没等含霜接话,在一旁的刃就自动的接过了这项任务。 虽然刃说话的语气与平常一样,可作为他的主子,叶颢康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同,抬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笔直站在一旁的刃,最后眼神落在了含霜的身上。 若是说在认识沈姝锦之前,叶颢康可不会注意自己属下的变化,可自从认识了沈姝锦,并且与沈姝锦结成连理之后,叶颢康对自己身边的人也关注了不少,特别是刃现年已经二十有四了,也算是个大龄剩男了,自己都找到了心爱的人,自己的属下若是有了心仪的姑娘,只要不涉及到听风阁中的事情,他也不会反对,更何况现在刃动了心思的是沈姝锦的丫头,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出些力撮合了他们,也省得沈姝锦再费心思给自己的丫鬟操持这些事。 说白了叶颢康就是不喜欢沈姝锦的心思用在别人的身上,只要关注到他自己就行了,这占有欲也是变态的很。 “也好,那就麻烦刃你跑一趟了。”沈姝锦听了刃的话后也想到了自己的思虑不周,前面人员杂乱,特别是这两天,谁知道含雪这一趟能碰上些什么事,刃可不同,身手好,也不是侯府中的下人,就算是有人不规矩也可是直接出手。 “谢刃侍卫代劳。”含霜微微蹲身,冲着刃柔柔的笑了下,当是感谢他替自己跑这一趟。 “举手之劳。”刃面上不显,心中有些微动,特别是看到含霜对自己笑的样子,恨不能把这表情定格在她脸上,当然是只对着他一人。作为叶颢康的下属,主仆二人在占有欲这方面上也是“仆从主态”。 说定了这些事情之后刃就退了下去,含霜含雪在午膳端上来之后也出了屋子。之前沈姝锦在戍边公府的时候就没有让人布菜的习惯,进了永安侯府之后每次用膳也都是叶颢康在伺候着,为了不让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每次用膳含霜含雪都不在跟前。 午休起来之后,叶永随那边传来消息,同意沈姝锦明天一早审问一下阮氏院子中的人,想来是叶永随与叶良全已经把想要让他们知道的消息准备的妥妥当当,就算是再审问也问不出别的消息,那些人肯定也会死咬着狄氏不放,最重要的是狄氏现在已经殒命,她院子中的那些人也死的死残的残,能完整说话的也没一两个人了,就算是沈姝锦他们有疑惑也不能把狄氏从地底下挖出来质问了。 “他们还真是自信的可以,要不要咱们审问的时候真的审出点别的东西来?听风阁那边也不知道一晚上的时间能不能让付妈妈开口,若是一晚上不够用,咱们也好帮着拖延下时间啊。”沈姝锦眼睛一转,她实在是不想就这么让叶永随与叶良全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算是不因为叶颢康这些年来受到的无视于委屈,也要给怡郡主稍稍的讨些利息回来。 “小爪儿若是想玩的话就尽情的去玩,你制的药陆老头都得好好的研究一番,宫中的那群庸医想要查出来除非夜间做梦的时候梦到了神农氏。”叶颢康看到沈姝锦眼中的亮光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宠溺的把她脑后的乌发整理柔顺,手指翻飞,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一头披散的乌发绾成了一个大方雅致的发髻。 沈姝锦从光洁的镜子中望进叶颢康饱含情谊的眼中,嘴角跟着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叶颢康也嘴角含笑的把自己的下巴轻轻抵在沈姝锦的肩上,两颗脑袋并在一起,傻傻的通过镜子对视着微笑。 “禀二少夫人,二少。侯爷那边又派人过来了。来的是阮氏院子中的人,可嘴上却说是奉了侯爷的命。”就在二人浓情蜜意相互对视的时候外间传来含霜的禀报声。 “嗯?不是刚才已经让人来禀了吗?怎么又来一次?”沈姝锦疑惑的看向叶颢康,难道是叶永随想要反悔,不让她去审讯阮氏的人了? “嗤,不用担心,这次是有事来求我们的。不对,应该说是来求陆老头的。咱们不用管,让陆老头自己去应付。直接把人带到陆老头那里行了。”最后一句话叶颢康是对着外间的含霜说的。 叶颢康对叶永随再次差人来沁心苑一点儿都不好奇,就在沈姝锦用完了午膳午休的时候刃又来传了次消息,叶永随带着自己的常随换了身普通人家的衣裳悄悄的去了刘太医的府上。 现在看来刘太医也对叶永随的身体束手无策,不然他也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刻让人分两次来沁心苑通禀消息。想必这次派来的人是瞒着叶良全的,不然也不会用阮氏院子中的人了。 “既然不需要咱们去操心,那我去弄些好玩的药粉来。”说着,沈姝锦站起身就要出房间,她之前制作药粉都是在另一件屋子中,为了不让叶永随与阮氏查到那屋子是干什么用的,里面堆满了杂物,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一个放杂物的厢房。 “让含雪去,你把需要的药写在纸张上,让含雪去配,她一直都是跟在你身边的,应该对那些药怎么配置都清楚。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就是明天去审问我都不想让你亲自去。”叶颢康一把把沈姝锦又拉了回来,扯进自己的怀中脸色严肃的说到。 沈姝锦冲着叶颢康讨好的笑着,看到他那一成不变的脸色,最后没办法翘起脚嘟着嘴印上了那张凉薄的唇。 叶颢康被沈姝锦这么一撩拨,有再多的火气也都变成了“火”气,反客为主的搂紧怀中的人,嘴上也用了些力气,没一会儿的功夫沈姝锦的唇比之前变得更加的红艳水润。 等二人的唇分开的时候沈姝锦已经瘫软在叶颢康的身上了,而叶颢康则是浑身的紧绷,大掌拂过沈姝锦的小腹,咬着牙把她扶到了一旁的软塌上,自己则是进了盥洗室中。 沈姝锦在外面缓了一会儿,等看到发上有些湿润的叶颢康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早晚好好的收拾你!”叶颢康看着对着自己笑的沈姝锦对着她握了握双手,那位置刚好是沈姝锦胸前的地方。 自从怀孕以来,沈姝锦的上围丰满了不少,叶颢康的一掌已经有些握不住了,看到他的这个动作,沈姝锦不自主的双手环胸往后缩了缩,就怕那双大掌下一刻就能贴到自己的身上来,要知道现在可是白天。 见到沈姝锦的瑟缩,叶颢康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可人还是走上前来,把沈姝锦揽进自己的怀中,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了下她翘挺的鼻子,随后把头埋进了她的发间,汲取着她的气息。 夫妻二人在屋子中腻歪了一下午的时间,晚膳之前,叶永随又派人来到沁心苑中,原因是午起之后来的那人被陆神医连骂代抄的赶了出去,叶永随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派人来请沈姝锦与叶颢康到书房中走一趟,他也是看明白了,若是想要陆神医出手给他诊治,还得沈姝锦同意了才行,要知道这陆神医可是戍边公府特意为叶颢康寻来的。 “跟来禀报的人说,就说二少夫人身体不适,有事明天一早再说,若是他急的话就等着明天去审问阮氏院子中人的时候一同去,到时候陆神医会跟着二少夫人一同去的。”说完叶颢康又交代了一句,“去把陆老头请过来,让他在那件杂物房中待一会儿,等用完了晚膳之后再回自己的屋子。” 含雪得了令之后行了一礼退出了屋子,原本也就半盏茶的路程硬是过了小半刻钟才把人带回来,进来的时候陆神医的脸上还带着些怒容,想来是知道了自己一会儿要去的地方。 可是等到陆神医进到那间杂物室之后,十分后悔自己怎么没有赶紧的随着含雪来,那哪是什么杂物室啊,分明就是一个条理清明的制药室,里面还有好多成品药粉、药丸,足够他研究一阵子了。一整个晚上陆神医都没有走出那杂物室一步,就是在第二天早上叶颢康派人叫他吃早膳的时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回望了好几眼,在得到今天做完事情之后可以再随意出入那间杂物房的保证后才不情不愿的跟着沈姝锦往阮氏的院子中走去。 等沈姝锦他们一行人来到阮氏的院子中时,叶永随已经带着人在阮氏院子中的正厅中等候了,看那脸上的不耐烦估摸着也等了不少的时间,可又怕催的急了惹沈姝锦反感,这才一直耐着性子在等。 “侯爷,大少爷在外面请见。”还没等叶永随开口说话,侯在外面的常随走了进来。 叶永随眸光微闪,略微思考了一下冲着常随点了点头,看来今天早上是没办法让陆神医给自己把脉了,若是陆神医直接把诊脉的结果说出来他想瞒着的事情就会被更多的人知道,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第四十一章 大结局(二) 其实以叶良全的聪明,他肯定已经想到了叶永随有事瞒着自己,本想着昨天夜间的时候悄悄潜进阮氏的院子好好的问问阮氏那天早上在大厅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奈何叶永随把阮氏的院子看的太紧,他找不到机会。 今天一早叶良全听到沈姝锦带着陆神医来到阮氏的院子中,这才放下了手头上所有的事情,来了阮氏这里。一来是想看看到底叶永随瞒着他些什么,二来则是想要帮衬着阮氏一二,谁能保证沈姝锦这次来不是来找茬的。要知道那些“审讯”出来的证据是经不起推敲的,沈姝锦又是个聪明人,若是让她抓住了一点儿证据进而把他们准备好的那些证词都推翻了,这件事还得继续再闹下去,那么狄氏的也就白死了。 “儿子请父亲安!二弟、二弟妹。”走进来后叶良全恭敬的先给叶永随行了一礼,之后才冲着叶颢康与沈姝锦点了点头打招呼,最后在叶永随的示意下才坐到了与叶颢康对面的座位上。 相对于叶良全的“教养”良好,叶颢康则完全是“坏孩子”的标准教材,对于叶良全的打招呼,叶颢康则是全程无视,一双墨眸只盯着身边的沈姝锦。 “本少夫人只不过是有些事情不怎么清楚想要再来问上一问,没想到竟然惊动了大少。人齐了吧?继夫人也好来吗?若是没有人再来旁听的话侯爷是否现在就把那些人给押上来?”沈姝锦前半句话说完也没等叶良全回话就把脸转向了叶永随。 “去把那些罪婢从刑房中提来。”叶永随现在还指望着沈姝锦开口让陆神医给自己诊治,也没有在意她的无理,随即吩咐了自己的常随去把人给带上来。 自昨天审讯完之后那些下人们都已经被押入刑房深处的地牢中,原本沈姝锦想要去问话也应该去地牢中的,可她身为女子不好进那种地方,更何况现在还怀了身孕,就更不能往那种地方去了,现在也只能把人再提到阮氏的院子中来问。 刑房中的人也早早的就接到了通知,已经把阮氏院子中那些人给统一押了出来,只等叶永随的人来就能直接押着她们去阮氏的院子中。 没等多久,大厅外面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常随也在几个呼吸之后走了进来,“侯爷,除去那些嘴硬的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经带到了,是都押进来还是点名?” “嘴硬的?有陆神医在,嘴再硬也会吐出东西的,侯爷让人把那些嘴硬的也带过来吧,就先问那些嘴硬的。”沈姝锦看了眼跟在一旁的陆神医,陆神医正端坐在座位上脸色高深的用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 听到沈姝锦的话叶永随心中咯噔一下,他与叶良全早早的筛选了一些被审讯奴婢,也跟她们说了今天沈姝锦提问的时候要怎么回答,那些在刃的监视下受不了想要吐实话的也被刑房的人打的不成人形,要出口的话也被堵在口中。只因为当时刃还在场没有要了她们的性命。 等刃走后他们准备要灭口的时候,刃又再次带着人出现,这次是直接把带来的人留在了刑房中,导致现在那些想要吐实情的人还喘着气,若是现在就把人给押过来,根本就不用陆神医出手,那些人也会把自己知道的都一字不留的倒出来。 “这件事侯爷需要考虑这么久吗?还是说里面真的有什么本少夫人不能知道的实情!”沈姝锦见叶永随好长时间没有回她的话,一双凤眸微眯看了过去。 “二弟妹有所不知,那些嘴硬的受了很重的刑法,现在浑身是伤,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了,若是再抬过来,说不准就在半路上没了。”叶良全也不想让沈姝锦见那些人,急忙帮着叶永随圆话。 “有陆神医在,就算是刚咽了气也能救回来说个一两句话。本少夫人都不心疼那些好药,大少爷不用心疼,左右那些药钱都是本少夫人在出。”沈姝锦大手一挥,很是豪气的说到,表现的跟个财大气粗的大爷似的。 叶良全被沈姝锦这么一堵,也没有话接下去,现在府中的人都知道整个沁心苑是独立在侯府之外的,叶颢康与沈姝锦的月例都不在府中出,就连下人们的月钱也是他们自己掏腰包,在银钱上与侯府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也在另一面也表明沈姝锦有的是银钱,根本就不在乎那点点药钱。 “不会是真的被本少娘子说对了吧,难道昨天送过去的那些证据真的是人为做好的?还有本少不知道的内情?”叶颢康把沈姝锦的手拉回来握在掌中揉按着,“也是,本少在这府中生活的是将可比小爪儿长,有些事情也明白些,若是侯爷真的不想让本少知道的话,本少爷那么较真了。” 叶颢康嘴上说不较真,可一双墨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叶永随,眼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可与他口中的话不一样。 见叶颢康这么坚持,无奈之下,叶永随只能吩咐常随再去刑房那边走一趟,就在常随行礼退下的时候,叶永随用宽大的衣袖遮挡着给常随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常随眼角看着叶颢康与沈姝锦没有注意,微微冲着叶永随点了点头。 “刃跟着一同去吧,别一直让侯爷的人忙来忙去的,说到底这件事也是事关你们家少夫人的事,咱们一点儿力都不出传出去也不怎么好听。”就在常随走到门口要抬腿出门口的时候,叶颢康慢悠悠的在后面吩咐到。 常随一听这话刚要抬起的脚顿了下,转头看向坐在首位上的叶永随抿了抿唇,可见到叶永随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就在门口站住了脚步,等着刃一同出去,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瞅着机会让那些人永远的闭嘴。 “大少今天不用出去应酬的吗?过年的那几天本少见大少忙的可是不可开交,想来不止是侯府中,外面的人也只知道永安侯府的大少,而不知道府中还有个正经儿的嫡出二少了。”叶颢康看了看对面座位上一脸平静的叶良全,若有所指的问道。 听风阁的人可是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叶良全的一举一动,趁着帝都中过年热闹的时候叶良全把牢中的三皇子妃用一个相貌相似的女子给换了出来,现在已经秘密的送到了研制火药方子的山中。 这可不是叶良全有多忠于辛运勉,而是他的野心够大,一个小小的永安侯府的侯爷已经不能满足他对权力的渴望。等三皇子妃生下孩子,若是有一个皇室血脉在手中,他手里还有那么厉害的火药方子,再整理下辛运勉之前的部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攻进皇宫,立刚出生的那个婴孩为帝。 以自己拥立新帝的功勋妥妥的摄政王的位置是跑不了的,那他就能操控整个大晋国的政权,若是将来不愿意屈居在那个小皇帝之下,等他大点直接让他禅位给自己,自己来做这个皇帝。反正三皇子妃生下孩子之后他就不打算留她的性命,那些三皇子的旧部他也会好好的给他们安排之后的事。 “这侯府始终都是二弟的,为兄现在也只不过地在为二弟先探探路,二弟不必担心为兄会与你争这个位置。”叶良全被叶颢康这么刁难脸色也没有一点儿变化,而是像个兄长那样语重心长的说着话。 “啧,也是,大少的心思可不在这侯府之中,这点本少还是知道一二的。不过大少可要注意一下对本少的称呼,本少再说一遍,本少的娘亲只有本少一个儿子,其余的阿猫阿狗的可不要上来凑热闹,更何况大少还只是府中的养子,这二弟二字你是怎么喊出口的。”叶颢康不屑的出声,眼角的弧度都带着讽刺。 叶颢康说的风轻云淡,可这话听到叶良全的耳中,一双与阮思如出一辙的眸子直直的望进他的眼中,心下思量着叶颢康说这番话的目的,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叶良全一顿,他的真实想法就是叶永随也不知道,对于这个与自己说不上几句话的叶颢康,肯定也不会知道,刚才的那番话估计也是那么随意的一说。叶良全自己给自己吃着定心丸,提起的心也慢慢的收到原处,想着一会儿这边的事情了结了之后赶紧的传信给山头那边,让他们行事的时候小心再小心。 “侯爷,人带过来了,只是那些人受的刑太过严重,一处刑房的门就没了两个,其余的四个则是在半路上咽了气,现在只剩下一个还在门外,只不过现在让她说话也说不出来了。那丫头的舌头已经没了,估摸着是受刑的时候忍不住想要自尽最后却没有成功。”厅中的人正相互针对着,常随那边的速度倒是不慢,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二少。”刃跟在常随的身后走了进来,眼睛若无其事的眨了下,也没有给叶永随行礼,直接站到了叶颢康的身后。 叶颢康与沈姝锦今天来也不是专门为了问那些奴婢的话来的,只是想要给听风阁中的炎争取些时间,也好让付妈妈开口说实话。至于刑房中的人这时候会不会被叶永随灭口他们倒是也不怎么关心。这夫妻二人也都是冷心冷肺的人,只要不是自己认可的人,谁管他们的死活。 刚才刃的动作已经在暗示叶颢康,炎那边已经办理妥当,付妈妈也开了口,只等个合适的机会让人把她传进来说话了。 得到暗示的叶颢康随即手上一个用力,沈姝锦感受到自己手上的异样也转眼看向了叶颢康,在看明白叶颢康眼中要表达的意思之后也回握了一下。 “可真是巧的很,本少的小爪儿想要来问话,那些婢女不是死就是不能说话,若是本少的人不在场,本少还以为是侯爷故意的呢。”虽说他们的目的并不是那些婢女,可让叶永随心中不舒服的事叶颢康还是愿意去做的。 “既然人已经无法来回话了,那就先问一问那些能说话的人吧。”叶永随好像没听懂叶颢康话中隐藏的意思似的,当下也脸色平和的对着常随吩咐到。 常随看了眼叶颢康,见他没有说话阻止,行了一礼就出了大厅的门,不一会儿就带着三四个丫鬟走了进来。 那些丫鬟的身上全都斑斑点点的沾染着血迹,还有一个是被旁边的丫鬟搀扶着走进来的,虽然垂下的双手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可还是能看到透过布料渗出来的鲜血。而包住她双手那料子像是旁边那个丫鬟的内衬,看来平常二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现在二少夫人有些问题要问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回话,若是本侯知道有回答不实的,刑房中的那些刑具就让你们再享受一遍。”叶永随这话表面上听着没什么,可配上丫鬟们不由自主的那一下哆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私底下都被提前提醒过了,说的话也应该都与之前呈上来的供词没什么大的出入。 沈姝锦已经知道了付妈妈吐出了多年前的些事情,对于这些被特意吩咐过的小虾米的话也不怎么在意,随意的问了几句之后就没了兴趣,意兴阑珊的左一句有一句的随意问着,心中却在思量着怎么赶紧的把付妈妈给扯出来。 叶永随与叶良全对于沈姝锦的这种不经意的问话也有些疑惑,昨天提出要亲自问话的人是她,怎么人来了她倒是没什么兴致了呢,那些问出口的问题也都是平常的很,他们之前考虑到的一些问题一个都没有问。 “本少夫人问完了,没问题,事情确实是狄氏做下的,而且现在狄氏也自裁了,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死者为大,本少夫人也不好再深追下去,这些奴婢们就按照侯府的规矩处置了吧。”沈姝锦有些好笑的看着叶永随也叶良全满脸的纠结表情,想来自己没有问那些他们早先准备好的问题,现在很失望也很疑惑吧。 叶永随与叶良全已经被沈姝锦弄的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了,好像昨天晚上他们准备的一切都白忙活了,还一直担心今天早上这都些人出什么状况,担心的不止往刑房中跑了一趟又一趟,合着自己这事白担心了一把。 “对了,既然事情都是狄氏做下的,那继夫人那边就是被冤枉被陷害的了,侯爷也不好这么一直让人看管着继夫人,本少夫人今天刚好在继夫人的院子中,也当面给继夫人赔个不是吧。”沈姝锦的话题跳转的很快,叶永随与叶良全还在想着她怎么这么简单的就问完了问题,下一刻怎的又把阮氏给扯了进来。 “母亲的身子……”叶良全想也不想的就像拒接,可他忘了上面还有个叶永随,就算是要开口说话也是叶永随这个一家之主,阮氏的夫君来说。 “大少的意思本少夫人知道,继夫人想来是前天受了些委屈,前天本少夫人有些话也说的重了些,若是本少夫人给继夫人赔了罪,继夫人的心中也会好受些不是。还是说继夫人到现在还在生本少夫人的气,一点儿都不想见本少夫人。”沈姝锦快速的打断了叶良全的话,也把他的意思给曲解了,把阮氏说成了一个小心眼的人。 “去把侯夫人请过来吧。”叶永随也不想看到沈姝锦继续拿着这件事来说话,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她的要求。 “父亲。”叶良全怕沈姝锦后面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十分的不想让阮氏来。 “不必说了,趁着这个机会把误会都说清了,免得以后这心结在心中越积越深,对永安侯府也不是个好事。”刚才因为叶良全在他之前说话,叶永随已经有些稍稍的不满,现在他又反对自己的做法,这些不满也在叶永随的心中一点点的增长。 叶良全见叶永随面上的神情有些不愉,当下就知道自己逾越了,很快的闭上了嘴,低眉顺眼的坐在座位上。 沈姝锦与叶颢康冷眼看着父子二人的互动,心中都有些嘲讽,看来叶永随与叶良全也不是全然都是一条心,对于冒犯了自己权威的人,不管是不是亲生儿子,叶永随都会有所顾忌的。 又等了将近半盏茶的功夫,阮氏被人扶着走了进来,原本一张保养精致的脸经过这几天的幽禁也显出了老态,眼角的纹路清清楚楚的映入众人的眼中,就连之前的一头乌发也变的斑斑勃勃,随意的用一支簪子绾成一个髻垂在脑后。 “妾身见过侯爷。”阮氏盈盈下拜,脸上还是之前柔弱的样子,可配上那瞬间苍老的面容,让人觉着十分的不协调。 “坐吧,现在事情都已经明了了,之前是委屈你了,以后你还是侯府中的当家主母,后宅的大权依旧由你来掌管。”叶永随这是打一棒子给颗枣吃,恢复了阮氏所有的权利。 “怎的不见继夫人身边的付妈妈,本少夫人可是记得她没有被押去刑房,难道还在生本少夫人的气不愿意出来?” 第四十二章 大结局(三) 沈姝锦的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付妈妈虽然是在阮氏的身边伺候的时间最长,可那也只是个奴婢,是奴籍之人。就算是心中对沈姝锦有气也不能这么明显的表露出来,况且沈姝锦除了是永安侯府的二少夫人之外,还有一个皇家郡主的身份,在侯府中就算是叶永随也不敢随意的与她置气。 “付妈妈自昨夜开始就不知所踪,妾身一直想派人去侯爷那里禀报,那和院子外面的人胆小怕事,不愿意在这风口上帮妾身传这句话。侯爷,付妈妈虽说是个奴婢,可也跟着妾身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妾身是怕她已经遭受了不测。”说话的时候,阮氏的目光一直在沈姝锦与叶颢康的脸上流连,好像付妈妈已经被这二人给害了。 叶永随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对阮氏的院子暂时不要解禁,没成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侯府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 “这还真是巧的很啊,今天的事情都碰上这个‘巧’字了。先是继夫人院子中的那些嘴紧的奴婢们非死即残,不能开口说话,再来就是付妈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这让本少不怀疑都不行啊。”叶颢康绕来绕去又把话题扰到了之前的事情上。 叶永随看着已经被翻篇的事情再次被提起,也带着些怀疑看向了精神不济的阮氏。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付妈妈作为阮氏的心腹妈妈,可是经手办理了不少的事情,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却不见了,叶永随有理由怀疑是阮氏下了黑手,现在只不过是贼喊捉贼罢了。 不止是叶永随,就连叶良全也有这样的怀疑,阮氏私底下是个什么样子他不叶永随要清楚,毕竟儿子与夫君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大度善良,母亲嘛,只要事事都为自己好,哪怕是手段狠厉了一些也是能被接受的。 “昨日有谁见过付妈妈,最后一次见是在什么时候?”叶永随虽然心中怀疑付妈妈现在已经没了性命,可在叶颢康与沈姝锦的面前依旧不想让阮氏牵扯进这件事中去,心中急速的想着法子,给阮氏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妾身院子中的奴婢们都被押去审问了,在妾身身边伺候的也是仓促间从别的地方调来的丫鬟,妾身用不惯她们,只是让她们在屋子外伺候,付妈妈一直都在内室中。昨夜用过晚膳付妈妈陪着妾身说了会儿话之后妾身就觉得乏了,铺完床榻之后就睡了过去,等半夜起身要喝水的时候就发现付妈妈已经不见了,屋子中的茶水也没有准备。”阮氏自付妈妈不见了之后心中就认定了人是叶颢康他们给绑走的,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座椅上的夫妻二人。 “妾身唤了好几次外面伺候的丫鬟都没得到回话,等终于有人进来之后却被告知院门把守的人依旧不让人进出,直到刚才侯爷派人唤妾身,妾身才得以出屋子。”说完,阮氏一双苍老的眼睛含着泪水望向叶永随。 之前阮氏的面皮还年轻的时候做这种动作叶永随肯定心有怜惜,可现在阮氏已经苍老了将近有十来岁,一个半老徐娘的老婆子用这种眼神饱含情意的看着你,谁都起不了那怜爱的心。 “也就是说是继夫人最后一个见的付妈妈,而且人还是在继夫人的屋子中不见的?本少夫人虽然对侯府中的虽然事情没什么大的兴趣去参合,可也知道府中的守卫森严,要把这么一个大活人给弄没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大少有这个本事吗?”沈姝锦抬头向对坐的叶良全问道。 叶良全没想到这个时候沈姝锦能开口问自己话。侯府中的守卫可都是由他一手安排的,虽说身手比不上自己,可想要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带出府外,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且昨夜他还特意在阮氏的院子外多安排了几位守卫,倒不是专门为了看住阮氏,而是为了保护她,以免有个什么紧急情况自己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一般人是没有那个能耐的,可江湖上的高手就不一定了,侯府虽然守卫森严可也不是一点儿空隙都没有,府中那些守卫的身手也只能堪堪对付一般的贼人。”叶良全没有把话说死,只是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朝堂之人与江湖中人不能相互来往,这可是大晋国明明白白写在国典之上的条例。本少夫人出自戍边公府,夫君出自永安侯府,这可都是大晋国的功勋之家。大少这是在说戍边公府与江湖上的人有来往还是说永安侯府与他们有来往?”沈姝锦冷眼扫过叶永随,最后把目光依旧定格在叶良全的脸上。 叶良全被沈姝锦锐利的眸子一看,心中有些不安。永安侯府是没有与江湖上的人来往,可他有啊,那份残缺的火药方子之所以在他手上有了些成效,还得全赖江湖上一些人的见识广博。现在研制火药方子的那座山头上,有将近四分之一人的人可都是江湖中人,只不过叶永随在把方子交给叶良全之后没有再过问这些事,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谋划的事情有那么大。 “永安侯府作为大晋国中数一数二的侯府,当然不会去触犯大晋国的国法条例。戍边公与大公子为人正直不阿当然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叶良全说的有些干巴巴的,语速稍微有些快,若不是仔细听的话还真听不出来。 “这也就是说大少刚才的那种假设已经完全被否定。人是在继夫人的屋子中不见的,是不是应该派人去继夫人的屋子中在看一看,说不准是付妈妈太过劳累窝在哪个地方睡着了也不一定。”沈姝锦就等叶良全的这句话,只有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去阮氏的房间中搜上一搜。 刚才刃的眼神沈姝锦也注意到了,既然付妈妈已经招了,炎肯定也已经把人给送回来了,现在去阮氏的房间去搜正好能把付妈妈给搜出来,说不准还能搜出其他的好东西呢。 “你们敢!”阮氏一听又要搜她的屋子,一把推开了搀扶着她的人,脚下踉跄了两步来到沈姝锦的跟前,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看。 阮氏现在是恨透了沈姝锦,自从她嫁进永安侯府之后自己就越来越不好过,上次搜她的院子还近在眼前,现在又要搜,传出去她这个侯夫人好要不要再贵夫人们之间走动了。 “继夫人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本少夫人也只不过是尽份微力出个主意让大家参考罢了,难不成付妈妈真的是被继夫人藏在了屋子中?”沈姝锦面对阮氏的怒视一点儿都没有退却,轻抬眉眼与站在她面前的阮氏对视着。 叶永随也被阮氏这过于激动的反应给弄的一愣,随即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看来付妈妈已经是被阮氏给处理掉了,现在不让人去她屋子中去看也是怕把尸首找出来。他有心护一护阮氏,可看到一旁满脸讽刺的叶颢康与看好戏的陆神医,那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不得已叶永随把目光投在了叶良全的身上。 叶良全还在暗自想着刚才沈姝锦的话,没有注意到叶永随投过来的目光,也就错过了第一时间给阮氏圆话的机会。 “既然厅中的没有反对的,那就劳烦侯爷让人去找一找了。”沈姝锦完全把阮氏当成了透明人,对于她刚才的反对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叶永随现在也是骑虎难下,谁能料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若是现在阻止的话肯定会让沈姝锦起疑,他们废了那么多力要掩盖的真相恐怕要藏不下去了。叶永随有些恼怒的剜了眼现在还在沈姝锦面前跟个乌眼鸡似的阮氏,怎么就没想到提前把付妈妈也给好好的关起来呢。 “去带人找一找吧,仔细这些,不要把夫人屋子中的物件弄乱了。”叶永随无奈之下只能给了常随一个眼神,让他去找到的时候随机应变。 沈姝锦见常随出去后垂下了眼角,一直跟阮氏对视她还是抬着头,仰的脖子好酸有木有。叶颢康好像是知道沈姝锦心中所想似的,在她垂眸的瞬间大掌也捏上了她的后劲,力道适量的缓缓给她松着筋骨。 阮氏这两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到底是身子有些虚,刚才也是气急了憋了一口气来到沈姝锦的跟前,现在站的久了双腿开始打颤,头也开始昏昏沉沉的。就在她要倒下的时候对坐的叶良全站了起来,适时的扶了她一把,随即把阮氏安排在了与自己相邻的座位上,并吩咐人给阮氏上了温开水。 “侯爷,人找到了。”就在阮氏喝上温开水的同时,常随从外面走了进来。“是在盥洗室中找到的,可能是进去的时候地上有些滑,不小心滑倒撞到了头。下奴已经让人把她救醒了。” 听到常随的回话,沈姝锦挑眉看了眼旁边的叶颢康,叶颢康也咧着嘴冲着沈姝锦笑了笑,二人之间不用说话就已经知道了彼此的意思。 “既然醒了就唤进来吧,还是夫人使唤惯了的人伺候着好些。”叶永随听到常随的回禀后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几个呼吸之后付妈妈走了进来,身子有些瑟缩,额头上也有个明显的大包,看样子与常随的话很是对应。 “既然其余的人本少夫人都有问话,那作为继夫人身边的妈妈,本夫人是不是也可以问上几句?”沈姝锦见付妈妈在阮氏身后站定才开口,她这一开口,付妈妈身子忍不住的抖动了下,眼神有些恐惧的看向沈姝锦他们这边。 “本少夫人想要问一问付妈妈,从始至终继夫人对本少夫人都没有动过什么心思吗?”沈姝锦也没有等叶永随或是阮氏的同意转眼就看进了付妈妈的眼中。 “老奴,老奴……”付妈妈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身边的阮氏,嘴中诺诺的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似的。 原本阮氏是对付妈妈最放心的,刚才听到常随的一番话之后也暗暗后悔自己是糊涂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去盥洗室中去找,既然付妈妈没有被沈姝锦他们暗害,自己也放下不少心来。可自沈姝锦问完话后付妈妈一直唯唯诺诺的不回答,她刚放下去的心这时候又提了起来。 “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你也在你们夫人身边不短的日子了,怎么的变的这么的不上台面。之前还打算让你家的大小子跟在管家身边学习一二的,看你这个样子本侯倒是要重新考虑了。”叶永随也察觉到了付妈妈的不平常,话语中暗暗给她提醒让她仔细着回话。 “没,没有,侯夫人从来都没有动过想要为难二少夫人的心。”付妈妈的脸上纠结了一会儿才回话,不过那话中的不肯定也是让一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付妈妈的语气,怎么说的这么的违心呢。”叶颢康本就是个混不吝的,像刚才那种情况只要是有点城府的人都是能过则过,现在又拿不出证据来,逞口头上的能有什么用。 “老奴没有,老奴说的都是实话。侯夫人确实什么都没有做过。”付妈妈这次开口倒是快,人也在说话的同时跪在了大厅的地上。可她的这个反应正好让人觉得她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是去刑房中走一遭吧,看来本少夫人不是一个擅长于问话的人,想来刑房中的那些物件肯定能让付妈妈好好的想想应该怎么说。”沈姝锦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付妈妈,语气轻轻的说到,好像那样子只是在说今天早膳的粥真是好喝那样平常。 ------题外话------ 先更一万五 这几天天气变化无常 蠢作者又感冒了/(tot)/ 第四十三章 大结局(四) “不,不要!”一听到刑房二字,付妈妈立刻用胳膊把自己紧紧的环住,眼睛惊恐的看着沈姝锦,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看着站在叶颢康身后的刃。 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付妈妈感觉身上又开始疼了,那不仅仅是*上的疼,而是整个灵魂都在剧痛。那些说不上明目的刑具,还有那些不知名的药物,虽然不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可那滋味她不想再来一遍。 “老奴说,老奴什么都说。”付妈妈以头触地,整个身子在自己的双臂中抖的不成样子,说出来的话确实异常肯定。 “侯夫人之前一直在想着怎么把二少夫人肚子中的胎儿打掉,只因大公子自成亲一来还没有一儿半女,侯夫人怕二少夫人生下的是嫡长孙,巩固了二少的地位,将来爵位也要落在二少的头上。为了帮大少守住侯府的爵位侯夫人才收买了二少夫人院子中的人,想要把二少夫人的胎做掉。”付妈妈最后看了眼阮氏,狠狠心闭上了眼睛说道。 阮氏还没在付妈妈上一句话结束的时候回过神儿来,下一刻就听到付妈妈已经开始往外招了。 “付妈妈!” “付妈妈!” 阮氏不可置信的声音与叶良全有些阴狠的声音同时响起,这两道声音使得底下跪着的付妈妈又是一阵颤抖,可想到叶颢康手底下人的那些手段,自动的把这两个声音给关在了耳外。 “呵,你这婆子编瞎话也得编个靠谱点儿的。谁不知道永安侯府的大少是收养来的孩子,就算是二少不能继承爵位也是由府中的其他少爷来承爵,从哪都轮不到大少来继承爵位。”沈姝锦轻轻弹了弹自己的手指甲,一副你这是在骗小孩子的表情看着付妈妈。 “不,不是的,大少是侯爷与侯夫人的孩子,亲生的。”付妈猛的睁开了眼,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睛中全然一片肯定,再加上她脸上严肃的表情,让人不信服都不行。 “刁奴!”“付妈妈!”“贱婢!” 三道不同的声音从三个方向传来,阮氏更是打翻了手中的茶杯,茶杯中的水把她胸前的衣襟全都打湿。 “你这个刁奴胡说什么,大少进府的时候本侯与侯夫人还不曾相识。说!你是受了谁的指示来污蔑本侯。”叶永随说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眼角一直注意着叶颢康与沈姝锦脸上的表情。 可任他再怎么努力的去看,都没有看到二人脸上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这是相信了付妈妈的话还是不相信,叶永随这时候又开始懊恼阮氏怎么不早早的把付妈妈给处置了,不然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叶良全听了叶永随全盘否定他的话,心中虽明白这是为大局着想,可心中还是不舒服。凭什么叶颢康这个废物了十来年的人在外面就能以永安侯府嫡子的身份胡作非为,而他却是个要知恩感恩的养子。 就算是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永安侯府的大少有能力,为人处世都比那纨绔的二少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可说到继承爵位的时候,不管是族中之人还是帝都中的普通百姓,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叶颢康,而不是他叶良全。 “老奴没有胡说,大少确实是侯爷您与侯夫人的亲生儿子。您与侯夫人也不是在怡郡主仙去后想相识的,而是早于怡郡主两年就已经认识了。那年元宵灯节,还是老奴与侯夫人一起出的点子与您偶遇,若不然就那一碗盛了两颗汤圆的汤水侯夫人怎会端不稳都倒在了您的身上。”付妈妈现在已经越说越流利,全然没了之前的纠结。 虽然她能为阮氏豁出性命去做事,也能为了保护阮氏选择自裁,可昨夜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她再也不要去尝试了,所以说所谓的忠心也是有前提可言的。 “你说什么!”这次惊讶的是叶永随,他原以为那次初遇就是上天的缘分使然,没有想到却是被人算计的。 “侯夫人作为丞相府中的庶出小姐就算是要嫁人也只会是嫁给普通人家的嫡子或是官宦之家的庶子正妻,最大的可能则是像侯夫人的姨娘那样被人一乘小轿从后门抬进去做个姨娘。为了逃脱这样的命运,侯夫人与老奴在元宵灯节的前几日就已经开始准备,老奴还花光了姨娘与侯夫人那些年积攒下来的所有银钱买到了各府嫡公子的画像,就是为了在赏灯猜谜遇上那些嫡公子的时候好来一场偶遇。” “刚开始侯夫人遇上的是睿亲王府与恭亲王府的世子,可侯夫人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会以正室的名头嫁进去,就没有出手,一直等到看到了侯爷才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才有了与侯爷的元宵花灯节的偶遇。” 随着付妈妈的述说,叶永随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当年他还是永安侯府的嫡二公子,大哥在年前的时候刚被老永安后请封为侯府世子,自己也没有那份野心想要坐上这个位置。一直到遇上了阮氏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刚开始的时候二人交往还算知理守规矩,也没有逾越的举动,阮氏在他面前扮演了一个受尽府中欺凌的庶女形象,柔柔弱弱的很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当时的叶永随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很快就迷失在了阮氏营造的这种形象中,时不时的约她出来散心,改善伙食。 那时候的他也真是傻的可以,若真的不受宠,怎么还能说出府就出府。虽说那时候的阮氏身体有些羸弱,可也没到她暗示的那样在府中食不果腹还得用自己的辛劳换来一顿膳食。 随着二人接触的时间越长,叶永随对阮氏也越心疼,直到同年五月节的那次,二人喝了些雄黄酒之后有了肌肤之亲,阮氏就开始经常在他面哭诉自己姨娘的种种艰难,话语中透露出自己不想过那种屈于正妻身下的生活,还经常提起身为正室的丞相夫人身有诰命多么的惹人羡慕。 渐渐的叶永随在阮氏的这种语言环境下心境也发生了改变,也开始不甘于屈就,他也是嫡子,也有几成爵位的权利,并且还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挣来一份诰命。 等自己有了这种苗头之后,接下来阮氏又在他耳边怂恿他娶一个能帮助他继承爵位的女人,自己为了他的“大业”可以委曲求全的入府为姨娘。这么一来,叶永随对阮氏又看重了几分,之后的事情不用阮氏再暗示,他都会提前安排在前面。 “侯爷与侯夫人第一次有肌肤之亲的那日,也是老奴亲手把催情的药投进了酒壶之中。老奴怕被侯爷发现异常只用了那药的一小半,事后也把酒壶与酒杯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就在叶永随还在回忆着二人之前一些事情的时候付妈妈再次开口说道。 “你再说一遍!”叶永随有些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道。之前他原以为二人之所在婚前发生关系那都是他酒后误事,这才对阮氏心怀愧疚,什么事都尽量的依着她,没想到那次也是让人给设计的。 叶良全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他之前只知道叶永随与阮氏比怡郡主认识的早,也相爱的早,是怡郡主的出现导致了叶永随与阮氏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没成想里面还有这么多隐情。 相对于叶永随的愤怒,叶良全的惊诧,厅中表现的最寻常的也就是叶颢康与沈姝锦二人了。他们虽然之前没有接到炎传进来的消息,可心中也明白阮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让人奇怪。 付妈妈有些不敢抬头看叶永随,她知道这些事情一被说出来,阮氏可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可为了不再受昨晚的那种折磨,她现在也管不得阮氏以后会怎么样了,只能颤抖着双唇一个劲儿的冲着叶永随磕头,口中含着求饶的话。 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付妈妈,阮氏缓缓的从座椅上滑了下来,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一丝血色都没有了,脚边是刚才她手中掉落的茶杯。此时的阮氏心中一片死灰,现在她倒是希望昨天晚上付妈妈是真的被沈姝锦也叶颢康劫出去灭了口。 对于阮氏现在的样子,厅中的人谁都没有去管她,任由阮氏就这么靠着座椅的腿瘫软在地上。叶永随是恼怒,叶良全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动作,而一旁的沈姝锦与叶颢康则是完全当做没有看到。 “侯夫人在先夫人进府后一直想要给她下绝育的药,可先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警惕的很,一直没有得手。侯夫人不甘心就这么等下去,再一次给侯爷下了药,就是那次怀上了大少爷,然后就用肚子中的孩子一直牵制着侯爷,让侯爷陪先夫人的日子渐短,阻止先夫人怀上孩子。” “等侯夫人生下大少爷之后又总是给侯爷灌输‘抱子引子’的想法,让本就嫌弃先夫人怀不上孩子的侯爷成功把大少爷接进府中。等到先夫人传出有孕的消息后侯夫人又把之前侯爷私下送的首饰典当了一些,收买了一直照顾先夫人胎儿的一个医女身边的小药童,可一直没寻着机会给先夫人下药。” “侯夫人见先夫人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也没有传来小产的消息,又生了一计,在先夫人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让下面的丫鬟在后宅中传侯爷在外面养了外室,甚至那外室也怀上了孩子,身子月份还比先夫人的打上一些。不久就传出先夫人动了胎气有早产迹象的消息。这时侯夫人又给了那个药童一些银钱,把补气提神的上好野参片换成了用红花水浸泡过的萝卜干。果不其然,在第二天就传出先夫人难产而亡的消息。”付妈妈有些不忍的看了眼瘫坐在一旁的阮氏,可那不忍也只是在眼底闪烁了一下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在付妈妈说完这些话之后叶颢康的拳已经握了起来,额上的青筋也明显的凸出。若不是有沈姝锦在一旁拉着他,估计现在叶颢康早就上去踹阮氏了。 “等侯夫人被八抬大轿迎进侯府成了继室之后,表面上对二少爷关爱有加,实际在私底下一直都想给二少下药,让二少在不知不觉中‘早夭’。可先夫人从睿亲王府中带过来的那些下人们太厉害,侯夫人一直没寻到这样的机会。见无法让二少意外殒命,侯夫人又开始捧起二少来,什么事都依着二少的喜好,没有任何的底线可言,而之前在二少身边伺候的那些人也都被侯夫人以各种理由或发卖或送到庄子中。等到二少*岁的时候那些睿亲王府中来的人已经全都在府中消失了。” “在二少十岁的时候更是把丞相府中已经被放弃的庶出纨绔少爷招来陪着他一起玩耍,上次骑马外出导致二少摔断腿的那次也是侯夫人先前嘱咐过那少爷,马匹与马鞍之前都是被动过手脚的。原本侯夫人是打算让二少把命留在那个冬天的,可没想到二少却回来了,不过断了腿也稍稍安抚了侯夫人。大家都知道有残缺的人是没有资格继承爵位的,所以之后对二少也没有再上过心。”付妈妈一个料接一个料的往外爆,除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叶良全之外,其余的几人看向阮氏的目光都含着锐利。 沈姝锦没想到阮氏为了这个侯夫人的位置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当时她认识叶永随的时候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那时候的她已经这么有心计,不仅把怡郡主害死,还一直在暗中害着叶颢康,可外面却到处传着她大度贤良的美名,大概古人所说的“蛇蝎美人”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好,好!真是好啊,本侯知道你是有些手段的,可见着后院中一直都安稳平和也没有对你说些什么,没想到你在暗处做了这么些龌龊的勾当,枉费了本侯以往对你的宠信。”叶永随现在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在刚跟怡郡主成婚的那段时日叶永随确实也对怡郡主有些真心在,可不知怎的就开始对怡郡主越来越厌恶,现在想来,那时候可不是阮氏一直在他耳边说外面怎么怎么传怡郡主嚣张跋扈,再加上怡郡主在他面前也确实有些强势,这才渐渐的对怡郡主越来越不满。 沈姝锦不屑的看向叶永随,这还不都是在他的纵容下阮氏才越来的越胆大,现在却把这些都归咎在一个妇人的身上,更加的让人看不起他。 “宠信?宠信?!侯爷的宠信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姨娘抬进府中?侯爷的宠信就是让那些庶子庶女出生?侯爷的宠信就是在这个年纪还接一个年纪可以当你女儿的青楼女子进府?还因这女子对妾身产生怀疑,甚至搜查妾身的院子?”阮氏在一手抓着椅子的一条腿,一手撑着地缓缓的从地上起身。 好像是因为所有的事情都被揭露开来,阮氏也不在扮演柔弱的角色,说完后紧抿着苍白的唇坐到了座椅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也带着质问的望向叶永随。 叶永随猛的被阮氏这样的眼睛一看,心中一跳。他从来不知道阮氏能有这么锐利的目光,那目光中不止是锐利,还带着丝丝阴狠,配上她现在的这幅样子,与地底下爬上来的厉鬼差不到哪去。 “母亲!”叶良全也被阮氏的样子吓了一跳,皱了皱眉唤了一声,也是在暗中提醒阮氏不要与叶永随在叶颢康与沈姝锦的跟前撕破了脸皮。 “就算是妾身算计了侯爷,用计害死了怡郡主,那也是侯爷先对妾身有了承诺,妾身只不过是把属于妾身的东西都一一拿回来,妾身又有什么错。刚才付妈妈也说过,当年的药下的不是很多,以侯爷的心智还是能抵挡住那药性的,可侯爷还是与妾身做下了亲密的事情,这也是妾身逼着侯爷吗?若是侯爷没有想要承爵的野心,妾身就是再吹耳边风又有什么用?”阮氏现在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别人,全都是用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叶永随。 要说刚开始的时候阮氏是带着算计,可到了后来她也交付了真心,全心全意的为叶永随筹谋。就在叶永随与怡郡主洞房的那天,她辗转反侧了一夜,一直过了五六天才缓过神儿来。 “都记下来了吗?记下来了就让付妈妈画押吧,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还是与睿亲王府那边通通气的好。”沈姝锦可不管叶永随与阮氏之间之后要怎么算账,现在叶颢康的情况不是很好,自己拉着他的手已经快要抽筋了,早点结束了这边的事早点回沁心苑中去,让陆神医好好的给叶颢康把把脉。 听到沈姝锦的话厅中的人才把目光投过来,看到刃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的纸笔,还有纸上那满满的黑子都有些不知所措,一直等刃把那供词印上付妈妈的手印,几人出了大厅之后其余人才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题外话------ 可能会有二更,若是十点半还没有上传亲们就明天一早看吧 蠢作者感觉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了/(tot)/ 第四十四章 大结局(五) “赶紧派人拦住他们,今天任何人都不准走出侯府半步。”等沈姝锦也叶颢康的身影在厅门口消失之后叶永随赶紧的对着一旁的常随吩咐到。 这件事若是传到了睿亲王府中,他这永安侯府不用建安帝来灭,老睿亲王就能直接把他们给灭了,要知道睿亲王府可是掌管了大晋国兵权的亲王府。 常随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礼都没有行就匆匆跑了出去,赶紧的去正门与侧门还有后门的门房那里传话,若是真的让叶颢康把消息传了出去,第一个被责问的就是他。 “把这老货关进刑房中,让人好好的招呼她。至于阮氏,暂时先软禁在自己的院子中,全儿跟本侯去书房。”见常随走后叶永随快速的把之后的事情都交到了一遍,说完话也没等叶良全就先一步走出了大厅。 叶良全看了眼面色平静的阮氏,微微张了下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的跟着叶永随出了大厅,剩下的人则是纷纷按照叶永随的指示做事。 刚才还满当的大厅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了桌子上几只斟满茶水的茶杯,而永安侯府在这个早上之后也陷入恐慌中。下人们被不明所以的下令不准走出侯府大门一步,那些原本打算出门采买的下人们懵懵的拿着银钱回了自己的院子,而正逢假日准备回去跟自己的家人见面的也不得不暂时回屋子,等着主子们的下一步指示。 叶永随与叶良全在前面的书房中呆了将近两个多时辰,错过了午膳也不自知,现在是关乎性命的时候,爷俩也没那个心情想着是不是还没有用膳。 等叶永随与叶良全从书房中出来后一个去了阮氏的院子,一个则是去了叶颢康与沈姝锦的沁心苑。叶永随那边不知道与阮氏说了些什么,叶良全这边却是吃了个闭门羹,那些下人们怎么询问都只是一句话,“主子吩咐任何人都不见。” 无奈之下叶良全也只能先回自己的院子中。当天夜里,叶良全就换上了一身暗色的衣袍出了永安侯府。只是他不知就在他前脚出了永安侯府,后脚就有人跟了上去,无声无息的一直跟着他再次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第二天一早,睿亲王府那边就来了人,指名点姓的要永安侯府把付妈妈交出来。叶永随接到下人的禀报后脸色一白,昨天他可是派人紧紧的盯着沁心苑那边,确信没有人从院子中出去过,侯府的各个门房那也没有人来禀有人出入,这消息怎的就传到了睿亲王府中去。 不怪叶永随这么肯定睿亲王府的人来到永安侯府是已经知道了阮氏的所作所为。睿亲王府自怡郡主仙去之后也只有在叶颢康娶亲的时候上过门,这次来的这么早,而且恰巧府中还出了这等事,若是叶永随还不知道他们的来意,自己这个侯爷在就当不下去了。 睿亲王府这次闹的动静有些大,外面看热闹的人纷纷询问这次永安侯府是发生了什么事。因沁心苑中的奴婢们有了沈姝锦与叶颢康的“特别”吩咐,事情很快就被打听了出来。 在得知真相之后,帝都中的人对阮氏,对永安侯府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与阮氏交好的夫人们也在家中后悔以往怎么就跟这披着美人皮的毒蛇走的那么近,真是到时候被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事情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等睿亲王府的人把付妈妈带走之后,叶永随不知道扔了多少茶具,现在书房中已经是一片狼藉。“让人把昨天传话的人还有刑房中的那些人都给处理了。” 叶永随这纯属是迁怒,昨天他虽说有暗示让刑房中的人呢好好“招待”付妈妈,可也没说现在就要了她的命,那行用刑的人拿捏不准叶永随的意思也就没有这么快的处置了付妈妈,想着这“招待”应该是让付妈妈好好的享受一下刑房中的刑具,这才一直留着她的一口气。 “父亲,是不是二弟那边有什么势力在帮他忙?二弟妹连陆神医都能请来给二弟看腿,应该还有别的手段,不知不觉的躲过侯府的守卫把消息传到睿亲王府中去也不是不可能。”叶良全从昨天晚上回来后就一直都在思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看似简单的内宅争斗,可最后的结果总能引出一些其他的事情来,这次更严重,把十几年前的旧事都给曝光出来。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些事情都是之前都被人为设计好的,只等合适的机会一到那设计的人就在后面推动着整个事件往前走,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叶永随听了叶良全的话也陷入沉思,那个逆子整天不务正业的当然不会有这个能力,可沈姝锦不同,有受到建安帝宠爱的娘亲与手掌兵权的父兄给她在后面撑腰,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去做的。若是真的有人能随意的出入他的永安侯府,也就是宫中培养出来的人了。 “现在不是追究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暗中势力的时候,现在最最主要的是怎么挽回永安侯府在帝都人眼中的名声,还有圣上那里,原本咱们有那个东西就一直是皇室扎在心间的一根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睿亲王府又是皇室中除了圣上最后说话权利的人,若是圣上趁这个机会让咱们交出那东西……” “父亲不必对那东西过于担忧,现在儿子已经研制的差不许多了,再有几天就能把完整的方子给弄出来。就算是圣上想要那张残方,咱们给他就是了。永安侯府用了这么多年才把这东西研制出个眉目来,圣上就算人手再多也不会在几年的时间内就有成效的。到时候就算是没了那张残方,只要咱们拿出成品来,圣上也不会动咱们永安侯府的。” “什么?方子已经快要研制成功了?我儿不亏是父亲的好孩子,没想到这东西竟有被研制出来的一天。”听到叶良全的话叶永随暂时忘记了阮氏的事情,脸上也呈现出激动的红光。 “是的,儿子也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接到的消息,本打算今天一早就把这好消息告诉父亲的,可没想到儿子还没来得及禀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叶良全眼中明灭的闪过光亮,这方子早在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突破,只是他不想那么早告诉叶永随罢了,选择现在告诉他也只不过是迫于形势所逼,若不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叶良全依旧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叶永随。 “好,好,府中的事情全儿不必参与了,你只管把全部精力都投到这件事情上去,你母亲与睿亲王府那边,都交给为父来处理。”叶永随兴奋的站起身,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在书房中走动了几步,等脚下踩到刚才被他砸碎的茶杯瓷片的时候,才从这种兴奋中回过神儿来。 “可是睿亲王府那边显然不想把事情押下去,儿子怕……”叶良全也不想去管府中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赶到山头那边去,趁着皇室还没有开始发难先把军队纠集起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睿亲王府就算是要与咱们永安侯府对簿公堂也得找全了证据,仅凭付妈妈一个老婆子的话谁是没有多大说服力的,更何况那老婆子昨夜还受过刑,到时候咱们也可以反咬一口睿亲王府屈打成招。趁着这段时间为父会把事情都安排好的,你只管去忙你的。”叶永随大手一挥,现在他可是有恃无恐了,就算是睿亲王府要跟他算账,他也有把握让他们把这个苦自己再咽回肚子中去,只要那捏住了建安帝,他一个睿亲王府还比皇帝大吗? “那儿子就去那边处理事情了,若是府中有什么动态,父亲定要第一时间告知儿子。”叶良全也没有再说什么,本来他就打算赶紧离府,既然叶永随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顺坡下驴的承接了下来。 叶永随与叶良全的书房密谈过后,叶良全就光明正大的骑着马出了永安侯府,没一会儿的功夫也出了帝都城,这可是许许多多百姓都看到的。 紧接着永安侯府中传出消息,说是大少接受不了刚爆出来的这等消息,为了不让人误会他会与叶颢康抢夺永安侯府爵位的继承权,已经净身出户,自己出去闯荡去了。 得了这个消息的人家都有些唏嘘,一半的人为叶良全的这种行为表示赞同,另一半则是依旧怀着怀疑,就算他们普通百姓家都会因为想要多分一点儿家产兄弟之间都会有摩擦,侯府这么诱人的府邸,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说不准人家是暂时先让叶颢康放松警惕,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回来夺位。 不得不说,另一半的人真相了,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叶良全的野心,他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永安侯府那么简单。 第四十五章 大结局(六) 叶良全离开永安侯府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被送到了叶颢康与沈姝锦的房中,一同送来的还有叶永随与叶良全在书房中的所有谈话内容。 “呵,先让他们自以为是两天,本少等着看他们惊诧的样子。”叶颢康经过一晚上的缓冲已经从昨天得知那样的消息中慢慢的缓过神儿来,他之前一直以为怡郡主难产是因为自己的错,却不想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若不是小爪儿心细抓住了付妈妈口中的一点儿漏洞,自己可能永远不知道这个真相。 “叶良全不是说方子已经要研制出来了吗?到时候他若是拿着制成的成品来攻城,咱们可是会很被动的。”沈姝锦有些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火药这种东西她虽然知道的不多,可让整个侯府还有皇室都上心的东西,可不能简单了。 “就算是他研制出了完整的方子,本少也会让它在那天响不了。炎已经让听风阁中的人混进去了,只要在制作的时候稍稍加些别的东西,到时候别说要爆炸了,就是点都不一定能点燃。”叶颢康对炎的办事能力还是放心的,再说就算是没混进人去,他也有其他的法子让叶良全彻底的失败。 “既然夫君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那本少夫人就躲在后面看好戏行了。”沈姝锦彻底的把心放回了原处,原本从昨天就一直绷着的精神现在也懈怠下来,紧接着跟随而来的就是阵阵困意。 叶颢康见沈姝锦脸上有倦色,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心疼的把人给搂进怀中,一个打横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之上,还心细的把锦被拉过来给她盖好。“这两天好好的休息,等到了二月初二那日让你看场好戏。” 昏昏沉沉的沈姝锦并没有听清叶颢康说的是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叶颢康看着沈姝锦安稳的睡颜,禁不住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自己也翻身上床,一身胳膊就把人给搂了过去,闭上眼睛与沈姝锦一同睡了过去。昨天他得知了那些消息后也是一夜没怎么睡,沈姝锦睡觉的时候有一点儿声音就会被吵起来,他怕扰了沈姝锦的睡眠直挺挺的睁着眼趟了一夜,这时候见沈姝锦睡的香也感觉到了倦意。 其实叶颢康不知道的是沈姝锦与他同床共枕了这么长时间,只要他的呼吸有细微的变化都能感受的到,昨夜他的反常怎么能逃得过沈姝锦的感受,只不过是不想让他再心里有负担没有表现的太明显而已。 转眼正月已经全部结束,永安侯府的事情在帝都中依旧没有减少任何的热度,叶良全是“自觉”净身出户了,可还有个阮氏不是,到现在永安侯府都没有对阮氏给出一个确切的罪名,在外人看来永安侯府是一定要保住阮氏的,要不然也不会顶着睿亲王府的压力还一点儿动作都没有。 现在丞相府也早就不在了,叶永随还这么的护着阮氏,帝都中的百姓们都明白了,原来这才是叶永随心尖尖上的人。 被外面的人各种猜测的阮氏现在也不是很好过,叶永随已经下了令,她院子中原本就没了伺候的人,现在她的一切起居都要自己来,就是每日的膳食也要自己来做,而且送来的材料还都是有些腐烂的菜叶,肉是不用想了,米也是不知道参了多少石子的陈年霉米。 不是叶永随不想杀了阮氏,而是叶良全走前特意为阮氏求了情,叶永随不好让人要了她的性命,只能可劲儿的折磨她,让她自己受不了自己了断了,可没想到阮氏一点儿这样的心都没有,就算是在再怎么磋磨她也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二月初一下午,刃接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蜡丸没有开封,直接送到了叶颢康那里。 “说什么?”沈姝锦进屋子的时候就看到叶颢康在拿着一张纸条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宫中传来的消息。早在年前的时候沈姝锦已经把沈诺那里全都交给了沈正航,宫中原来安插的那些人也都交给了叶颢康继续用着。 “最后的两颗药丸已经在今天用膳的时候都给建安帝用上了,想来明天建安帝的精神错不了,节日的庆祝会按照以往的惯例进行。”叶颢康伸手把人拉近自己怀中,手中的纸条也交到了沈姝锦的手上。 “拿两颗药丸能让他坚持到什么时候?”对于什么节日不节日的沈姝锦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建安帝什么时候能殡天。 “按照之前陆老头的说法,最快也就是后天了,若是建安帝再坚持下说不定能到初五。”叶颢康对陆神医的药丸还是很有信心的,虽说人的意志力不一样,可大差不差的也就那么几天了。 “等新帝登基之后咱们就出去四处走走,整天都要窝在帝都中人都没什么精神了,听说南边的山水很有灵性,咱们先去南边怎么样?走的时候带上娘亲,她在永安侯府的祠堂中呆了这么些年,想来也是无聊透顶了。”叶颢康已经开始打算之后的事情了,他原本就不想怡郡主的灵位被摆放在永安侯府的祠堂中,那是对她的侮辱。 “你觉得就我现在的这种情况能出的去吗?别说是南边,就算是想要出帝都城爹爹跟大哥得了消息之后都能直接骑着马杀过来。我是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再怎么气都不会动手打我的。”沈姝锦虽然对叶颢康说的很是动心,可奈何肚子中这个不能让他们太过肆意了。 “南边人杰地灵,生出来的孩子说不准更聪明呢,若不然咱们偷偷的走?等他们知道了咱们早到了南边了。就算是不同意也没办法了。”叶颢康现在的这么随口一说没成想倒是成了真,等孩子长的大点的时候他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在帝都城中生下来好了,儿子太聪明对老子也是一种考验。天天上演的夺妻挣母大战,而且之后几个小崽子出生后也是有样学样,让叶颢康恨不能再把他们塞进沈姝锦的肚子中去。 沈姝锦也被叶颢康说的有些心动,三两下的看完手中字条上的字后把纸条又递还给了叶颢康。“你来策划,不过到时候被爹爹与大哥发现了,我可不帮你说情。” “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娘子就请等着出游好了。”叶颢康接过沈姝锦手中的纸条放于掌心用力一握,那纸条就变成了细碎的粉末,从叶颢康的手指缝中纷纷滑落。 沈姝锦很是好奇的扒开叶颢康的手,有些羡慕他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不过想到这么厉害的男人是自己的相公,还一心一意的宠爱着自己,沈姝锦的心也被这种甜蜜所包围。 二月初二一早,皇宫的正门从里面被打开,辰时还没到,两边已经站满了文武大臣,再远些的地方就是帝都中一些有名的世家中的人,再往后就是家中富裕些的商贾之家,最靠外的才是帝都中的普通百姓。 辰时整,建安帝的帝王撵车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离着车撵最近的是八皇子辛运楷,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十一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些一国太子应有的模样。跟在辛运楷后面的皇子们则是按照年龄的大小排序,年长的几个虽说有些不甘心,可谁让人家是建安帝已经下旨封的太子,他们就算是心中再有不甘也不敢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表现出来。 “皇娘送饭,御驾亲耕!天佑我大晋国江山永固!”建安帝的车撵一出宫门,寿满高提了一口气高声唱和。 随着寿满的唱和声,两边的大臣与百姓们也同声高呼,整个帝都城瞬间被这两句话充斥。大约喊了八九句的功夫,建安帝的车撵开始向前缓慢的行驶,两边的人也停住了声响,等整个撵车都驶出了宫门之后再次停住。 “朕亲带皇室子孙参与耕种,望上苍怜我大晋国,使作物按季生长,让百姓户户仓满!”建安帝站在车撵上,两手平伸举置于胸前,说完这句话之后深深的弯下了腰冲着苍天行了一个大礼。 建安帝这个皇帝都带头行礼了,下面的大臣与百姓们当然不会直挺挺的就这么看着,相较于建安帝的礼节,他们则是双膝跪地以头触地叩头行礼,等建安帝的礼行完了之后其余的人才起身站好。 “起驾郊外皇场农耕!”等一切礼节都结束之后,在寿满的一声高唱下撵车又开始启动。 建安帝领头带着皇室中的皇子们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的是皇室宗亲,队伍走过之后从前面的大臣开始,慢慢的接上前面的队伍,等建安帝的车撵行到帝都城大门的时候,队伍才刚刚接到商贾人家,一直等出了城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普通百姓才接上队伍。 辰时二刻,建安帝的车撵到达了要农耕的地方。寿满伺候着建安帝下了撵车,许是一次性用了两颗药丸,建安帝现在的状态已经恢复到了之前还没有“生病”的样子,精气神儿饱满的很。 “都去之前各自分配好的地方去忙吧,朕这边有太子与寿满在就行。”建安帝接过寿满递过来的金质锄头,把有些长的袍子掖到了腰带上,舒展了下筋骨就要开始锄地。 每年的二月二这天御驾亲耕也都是做个样子,就帝王用的那黄金锄头,估计不用锄几下地就不能用了,可今天建安帝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想要亲自锄几下,这才有了刚才的动作。 “圣上!” “父皇,还是儿臣来代劳吧。” 寿满与辛运楷的声音同时响起,相对于建安帝的黄金锄头,辛运楷手中拿的是一把铁质的,在所有的皇子中也是头一份了。 “去忙你们的,朕好长时间没有活动下筋骨了,趁着今天这个日子,要好好的与百姓们同耕同种。”建安帝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让辛运楷去自己的耕地中,自己则是用黄金锄头开始拨弄着地上的土块了。 寿满与辛运楷见拗不过建安帝,对视了一眼,辛运楷就走向自己的耕地,寿满则是小心翼翼的伺候在建安帝的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建安帝的锄头还没摆弄几下,不远处就传来整齐的步伐声,其中还参杂着马蹄的声响。 “老奴让人去探一探。”寿满也有些疑惑,在今天之前皇家护卫已经把这片场地都围了起来,而且还派了几队护卫营保护了起来,一般不应该出现这种响动。 还没等寿满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那些人马就已经到了近前。建安帝望过去,见为首的是一副生人面孔,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寿满。 寿满也不是很认得骑在马上的那人,不过现在那人的态度不明,且本应该护卫的人也没有人出现,随即往建安帝的身侧垮了一步,做出了保护的姿态。“来着何人,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胆敢大胆闯入。” “在下永安侯府大公子叶良全,新封太子妖惑圣心,陷害自己兄长,不配为太子,在下此次前来就是要清君侧,把三皇子应得的太子之位给夺回来。”叶良全没有把寿满看在眼中,一双虎目直直的望进建安帝的眼中,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从马上翻身下来,跟不用说给建安帝行礼了。 刚才的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叶良全的话后纷纷看向了永安侯府所在耕地的方向。 “庶人运勉罪证确凿,且已经伏法,你说你是永安侯府的大公子,永安侯府永不站党争,怎么会为庶人运勉出头。”建安帝的眼睛瞥向永安侯府耕种的地方,在哪里看到了也愣在当场的叶永随。“永安侯,你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解释。” “臣,臣无话可说!”只一瞬间的光景,叶永随已经有了决断,不管建安帝信不信自己的话,可叶良全是他的儿子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的行为自己是不是提前知晓,在外人的眼中都是他的主意,不然叶良全哪来的底气。 “好一个无话可说!你们永安侯府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看来那样东西你们也研制出来了。”建安帝说的话前头不接后尾的,听的人云里雾里的,可叶永随与叶良全都明白他的意思。“你说要给庶人运勉夺回太子之位,现在他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怎么帮他夺!” “虽然三皇子已经不在了,可三皇子妃与她腹中的胎儿还在。”说着,叶良全的手一指,人们这才发现,在这些人之中还有一顶蓝色的轿子。 “臣媳请父皇安!”在众人的目光中,轿帘被人由里向外撩开,一身正红色皇子妃正装的三皇子妃缓缓走了出来。 “你!”建安帝的眼神一凝,当初被报身亡的人好好的站在自己跟前,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有猫腻。 “圣上还是顺从民意的好,在下性子好,好说话,可在下身后的这些人就不一定了。”叶良全脸上全是得意,好像今天这事已经是板上的钉子,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民意?好个民意!本太子虽然年纪小,但也有辨是非的能力,你身后的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大晋国的人,要本太子一一给你点出来吗?”辛运楷扔下手中的锄头站在了建安帝的另一侧,与寿满正好一左一右的把建安帝保护在其中。 听到辛运楷的话叶良全眼神微闪,他身后带来的这些人中有一半是来自镶国,他也是打着辛运勉的名号借来的兵。现在镶国的皇后是辛运勉的亲妹妹,自己也承诺过镶国皇帝冷千墨,待事成之后会给他回报,这才把这些人给借了来,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太子竟然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八皇子说的什么浑话,这都是我大晋国的子民,三皇子若不是中了你们威显将军府设下的诡计也不会英年早逝,三皇子妃也不会成为孤寡,那还没出生的孩子也不会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叶良全翻身下马走到了三皇子妃的跟前,用眼神示意她开口说话。 “三皇子是冤枉的,三皇子一直都对父皇敬崇有佳,怎么会做出逼宫的事情来,都是八弟,都是他的诡计才骗的三皇子入了圈套,父皇明察。” “无耻贼人,以为长相与曾经的三皇子妃有几分相似就来混淆视听!这贼人肚子中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骨肉呢。为了演这出戏大公子可真下了不少的功夫,想来等本太子下台之后你们就会对父皇下手了,再接下来就是你自己当这个皇帝了,真是狼子野心!”辛运楷一抬手指向了叶良全,他的话也让原本还在沉默中的大臣、世家子弟、普通百姓们思量了很多。 现在那女子肚子还没有显怀,有没有孩子还两说,就算是腹中有孩子,也不一定是谁的,再退一步,那孩子真的是以前的三皇子的,是男是女还不好说,就算是个男孩,可自生下来到长达成人还有不短的时间,就这段时间大晋国要谁来做主?以着叶良全今日的功绩,肯定会把持所有的朝政,那这个大晋国还是辛氏的大晋吗? “若是圣上不信的话可等三皇子妃诞下麟儿后滴血验亲。在下忠心的是三皇子,定会竭尽全力的去辅佐三皇子的后代。永安侯府在帝都中已经是功勋之家,没有必要去做那种被人诟病的事情。”叶良全没想到辛运楷这不经意的几句话就把他之后的打算都说了出来,可为了安抚三皇子妃,现在他不得不这么说。 “若是今天朕不顺着你的意思去做呢?你是不是也会像庶人运勉当时做出的事情一样逼宫?”建安帝往前走了一步,把自己的身形完全暴露出来,让寿满心中一提,想要再次上前保护。 建安帝好像知道寿满接下来的动作似的,一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朕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事没见过,这等小事还用不着如此紧张。” “若是圣上不配合,在下倒是没什么,只是在下身后的这些人可就不好说了。圣上也应该知道永安侯府中的物件,而且那东西在下已经研制出来的,在下不介意现在就让圣上开开眼界。” 叶良全的话刚落下,从他身后就走出了一个人,手中拿着一个乌漆墨黑的东西,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在一头露出的短线上一点,随后快速的往一边的空地上扔去。 “轰!”那东西刚一接触地面就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一阵浓烟,等浓烟全都散去,地上就只留一个漆黑的大坑。 “这是威力最小的一个,只为了给圣上开眼的,剩下的那些,威力可是比这个大上百倍也不止。”叶良全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下很是得意,一想到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像建安帝这样被簇拥着出行,还能掌管所有人的生死大权,嘴角就止不住的往上翘。 “你不是说不会响吗?”就在叶良全满心得意的时候,在离耕地十来丈的地方挺着一架简洁的马车,驾车的是一个身着神色劲装的男子。刚才的问话就是从马车的车厢中传出来的。 “怎么也得让他先得意下,不然一开始就败了有什么看头。”另一道邪肆的嗓音在刚才那问句说完后想起。 “真邪恶!” “再邪恶小爪儿也是喜欢的!” 车中的正是提前到达的沈姝锦也叶颢康。那边正处于一片紧张中,马车中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好好看戏!”等了好长一会儿沈姝锦才出生,可那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柔媚,还有些喘息,不用想就知道刚才叶颢康都做了些什么。 “圣上想清楚了吗?若是还没想清楚的话在下就再点一个,只不过现下没有小的了。”叶良全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人往两边退去,露出了车架上的东西,全都是与刚才那物件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比刚才那个打上好几圈。 “圣上!”有些胆小的大臣开始动摇,纷纷走上前来劝说。跟在最后的百姓们也不由自主的挪动着脚步,可外面都是叶良全带来的人看管着,就算是再挪也挪不到哪去。 “太子怎么说?”建安帝脸上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转眼看向一旁的辛运楷。 “父皇,为了在场的大臣与百姓们,儿臣自请卸下太子一职。”十一岁的少年身板挺直,脸上并没有因为刚才的那场爆炸而有任何的怯懦。 “不亏是朕亲自教导的孩子,大晋国交在你的手中朕放心。”建安帝有些兴慰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冲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来圣上是想要把这些大臣与百姓的性命都留在这里了,那就怪不得在下狠心了。不过在下还想问上一问,有谁支持三皇子的不妨站出来,以免被误伤。”叶良全往旁边让了让,后面的人把车架上的东西推在最前面,正对着建安帝与辛运楷。 “臣,臣愿意追随三皇子殿下。”叶良全的话落,就有惜命的大臣走了出来,相对于之前三皇子在朝堂上的动动嘴,现在可是动了真家伙,也不是他们逞强的时候。 有了第一个带头,后面又有几位大臣走了出来,世家之中也有投向叶良全的,百姓们更不用说,他们今天也只是来凑热闹的,谁能想到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既然都已经有了决定,那在下就成全你们。来人,送他们一程。”随着叶良全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那些人就持着长矛把建安帝一群人赶在了一起,离着叶良全的位置远了不少。 等所有的人都站定之后,有人从车架上拿起一个黑球,点燃之后使劲扔向建安帝所在的人群。 那黑球落地之后咕噜噜的滚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预想中的爆炸声没有发生。 “再扔一颗。”叶良全也知道方子还是有些缺陷的,有一两颗的不响也是理所应当。 随后紧接着扔了五六颗都没有爆炸,叶良全的额上开始往外冒冷汗,而刚才主动走出来支持“三皇子”的那些人也开始心中范慌,有点后悔自己站队站的有些过于早了。 等车架上的所有黑球都被扔了个遍之后,叶良全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铁青来形容了,好像第一个响的那颗是个幻觉似的,原本跟在他身后气势高昂的人现在脸上也都出现了不安。 “臣救驾来迟,还望圣上恕罪。”就在叶良全要用自己身后的人开始强攻的时候,另一队人马冲了进来,为首的是沈姝锦的大哥沈正航。 “外围的那些护卫都中了迷药,臣已经让人去寻解药了,其余的乱臣贼子已经全部被抓,还等圣上处置。”自沈正航前来到他来到建安帝跟前回话还没一刻钟的时间,整个耕地上已经被处理的整整齐齐。 “沈参领辛苦了,永安侯府今日在场的一众人等押入天牢,朕要亲自审问,至于那些想要效忠三皇子的大臣们,朕也如了你们的心愿,去下面陪着三皇子去吧。”建安帝吩咐完这些事情后就扶着寿满与辛运楷的手登上了撵车,这可能是大晋国开国以来时间最短的一次御驾亲耕。 当天晚上,建安帝就在自己的寝宫中驾崩了,也没来得及亲自审问叶永随与叶良全。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为建安帝发丧,等一切都处理的差不多之后,辛运楷登基也成了现下最主要的事情。 辛运楷登基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波澜,有威显将军府在明面上的支持,还有叶颢康的暗中看着,一切都那么的顺利。其余的皇子也在辛运楷登上帝位之后被封了王,有家眷的带着家眷,没家眷的带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前往自己的封地去了。自此之后帝都中也就只有辛运楷坐镇,其余的皇子有生之年不得招见一律不准回帝都。 就在新帝登基后的第三天,叶颢康悄悄的带着沈姝锦去了南方。反正现在永安侯府已经被撤销了爵位,不用他来继承,上朝听政什么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现在他只要陪好自己的娘子就行。 又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沈姝锦生下长子的消息从南边的一座城中传进了戍边公府中,和顺公主接到消息后再也忍不住对女儿的思念,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裳就去照看外孙去了,沈念祁也卸下了所有的军务,都交给了沈正航,自己则是全心全意的陪伴在和顺公主左右。原本辛运菲也想跟着一同去的,可在出发前发现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这才留在了府中,而且府中还要有女主人主持事宜。 新帝登基第三年,在所有大臣的一致同意下,辛运楷开始亲政,这也是整个大晋国历史上亲政时年岁最轻的君王,在往后的几十年中,辛运楷也做到了一代贤帝的准范,并在即将退位的时候收复了镶国,让大晋国的版图扩大了差不多有一倍。 至于沈姝锦与叶颢康,则是在江南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才回到帝都中,和顺公主与沈念祁也游玩了大半个大晋国之后回到了戍边公府,那时候的戍边公府已经是帝都中最显赫的府邸了。 叶家父子 阴暗的天牢中不见一丝阳光,唯一的一点光明就是两边牢房过道上十几步一簇的火把发出来的微弱火光。在这样阴冷不见天日的天牢中呆的时间长了,正常人也会逐渐变的不正常,所以各牢房中时常会听到一些诡异的声响。不过看守天牢的狱卒们也都习惯了这些声音,只要不出大事都不会去理会那些人。 “啪嗒!啪嗒!啪嗒!”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阴暗的牢房中响起,两边的牢房中有人听到了响声有些开始用力的拍打着厚实密封的牢门,有喊冤枉的,有喊饶命的,甚至还有咒骂的,可那脚步声并没有因为这些声音而有一丝的停留。 脚步的声响在最后的两个相对的牢房外停住,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低低的嗓音响起,“把牢门打开吧。” 话音一落,只听一道谄媚的声音连忙应“是”,随后就听到钥匙打开锁头的响动。 牢门的锁头被打开后又过了几个呼吸牢门才“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刺眼的光亮瞬间充满了整个昏暗的牢房,在牢房的角落中缩着一道人影,灰褐色的囚服罩在那人瘦弱的身体上。 “永安候这段日子过的可还好?”火把的亮光照进叶颢康幽暗的眼底,看着那道身影淡淡的开口。“啧,倒是忘了,现在可没什么永安候了,只有罪人叶永随。永随,永远追随,也不知道老永安候给你起这名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还有今天。” “你!”缩在墙角的人抬起一直垂在胸口的头,一头灰白干枯的头发胡乱的散着,脸上也都是杂乱的胡须,一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精彩,全然一片死灰。 “时至今日,你可又过一丝后悔?后悔那样对待一名曾经真心爱慕于你的女子?”叶颢康跨过牢房的门槛走了进去,一点儿都没有在意地上污秽的水渍沾染了洁白的靴子。 “我……”听到叶颢康的话,叶永随眼中明灭的闪烁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似的,嘴角也微微向上翘起。 “不过就算你现在后悔了也无济于事了,人都已经不在那么些年了,就算是现在投了胎也不再记得你了,愿她来世能找到一个正真爱她宠她的人。”叶颢康幽暗的眼中闪过期望,他真的希望自己的娘亲投胎后能生活的快乐。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叶永随在知道当初阮氏做过的那些事情之后就后悔了,可他一直压抑着,今天叶颢康的到来彻底的把他内心的愧疚与悔恨引发出来,一片死灰的眼中也聚满了雾气。 “错?高高在上的永安候怎么可能有错,在你的心中,娘亲能被你利用也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吧。” “不,不是的,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若是可以重来,我会对你娘亲好的。” “对我娘亲好?是把真正的嫡长子的身份给我还是在后院的一堆女人中多宠爱她一点儿?你自始至终最爱的只是你自己,就算是重来一百遍你也不会真正的把娘亲放在心上,还是依旧会利用她为你夺取侯爷的爵位,依旧在后院中纳入喜欢的女子,依旧看着她日日憔悴。” “今日我来只是作为儿子来给你送行,虽然我不想来走这一趟,可看到我自己的孩子我就会想到,怎么说娘亲到底是爱过你的,这次来就算是为你与娘亲做个最后的道别,想来娘亲在的话也会这么做,不是为了心中还有对你的爱,而是真正的放下那份卑微的爱。” “怡儿!”叶永随被叶颢康的一番话说的心中一怔,一个很久都没有被提起的名字含在嘴中。 “你不配提起娘亲的名字,幸好娘亲早你那么些年离去,不会再与你在下面相见,你就孤孤单单的去吧。哦,又忘了,过一会儿还有你最宠爱的长子也会陪着你,就不知道到了下面会是个怎样的情形了,说不定你们一家三口还能在下面重逢呢。”叶颢康说完这些话后也没看叶永随是个什么神情,转身走出了牢房。 刚才还明亮的牢房在叶颢康走后瞬间又恢复到之前的黑暗,只留下一声声含糊的“怡儿”。 这间牢房落锁的同时,对面牢房的门被叶颢康推开,里面的摆设与叶永随那间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里面的人却没有畏缩在墙角,而是随意的歪坐在稻草之上。 “你来了!”叶良全见到叶颢康走进来平静的与他打了声招呼,就像还是在永安侯府中一样。 “你倒是想的开。”叶颢康走进牢房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环着手肘。 “想不想的开都是这样了,难道还会有奇迹发生?”叶良全手掌一撑稻草站了起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视我,在背后议论我这个被幸运收养的样子过着怎么让人羡慕的生活。为什么都是永安侯府的孩子你就能在外面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永安侯府的公子,而我就只能冠着养子的名声,为什么你就能胡作非为有人为你善后而我则是小心翼翼的规范自己的行为,为什么你就能得到外祖家的照付而我连自己的外祖家都不能相认!” “既然老天不公平,那我就要翻了这个天,让他变的公平!”叶良全有些疯狂,眼底已经被浓郁的血色占满。 “人心不足蛇吞相,你与你母亲都已经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富贵,还想要怎么样?你的不忿就是理由?你只看到你自己受到的不公,那我呢?因为你的母亲我从小没了母亲,父亲也不正视,与孤儿有什么两样,你过着抢来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的?我又要对谁讨公平?”叶颢康说话的时候全然平静,他话语中的激动与他现在的状态一点儿都不符合。 “反正都是你们欠我的,我没错,我只是想要活的光明正大一些,我又什么错,错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叶良全已经有些疯狂,双目也有些向外突出,一个纵身就想要逃出牢房。 叶颢康抬脚轻轻想着叶良全的腹部踹去,看似没有用多少力道,可叶良全整个人却已经飞了起来,撞在牢房的强上后缓缓滑落。 看着一直嘟囔着自己没错的叶良全,叶颢康也没了说话的兴致,给了狱卒一个眼神后转身出了天牢。 第二天一早天牢就传出来消息,关在天牢中的叶氏父子双双亡故,自此永安侯府彻底的断了继承。 叶家小魔女降生 “爷,刚才含霜差人来禀,说是主母发作了!”刃接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后快速的走进书房中。 刃的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从他面前一掠而过,刚才还在书桌后处理阁中事物的人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怎的现在发作了,陆老头不是说还有十来天吗?是不是你们服侍的不上心让小爪儿不舒心了?”叶颢康人还没到院子,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来到屋子口瞪了眼在外面伺候着的丫鬟匆匆闪进了屋子。 “爷。”屋子里服侍沈姝锦的含霜跟含雪见到叶颢康进来后镇定的行了一礼,也没有因为他的闯入而表现出多惊讶,之前沈姝锦生大少爷跟二少爷的时候也是亲自在房中陪着生产的。 “怎么回事?怎的提前发作了?”叶颢康身上的气压有些低,焦急的坐在沈姝锦的床头,伸手把她的小手拽在了掌中。 “这位爷,产房中有些污秽,您还是出去等着吧,您放心,小妇人定会尽心尽力的为夫人接生。”叶颢康刚坐下还没得到沈姝锦的回答,旁边一个三十岁上下梳着寡妇头的妇人就走了过来,说话的时候还冲着叶颢康飞了个媚眼。 “哪请回来的接生婆,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含霜,找人把她拎出去,之前的那个接生婆去哪了?”叶颢康心中正烦着,看到这么个不长眼的人走过来想也没想的一脚踹了过去,踹完之后还嫌弃的在地上磨了几下鞋底。 那刚才还想着凭着自己的姿色能入了叶颢康眼的寡妇被一脚踹到了门口,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之前的产婆年岁大了,走之前推荐了现在的这位产婆,奴婢没想到……”含霜也看到了刚才那产婆的作为,现下也自责的很,没想到那产婆还有这样的心思。 “快去另找,要稳妥些的。”叶颢康也顾不上与含霜发火,从自己的袖兜中拿出帕子,仔细的为沈姝锦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不碍事的,可能小家伙憋不住了,想要提前出来与爹爹娘亲见面。”刚才叶颢康发作那产婆的时候刚好是沈姝锦阵痛的时候,这会儿缓过劲儿来了赶忙的开口。 “你快出去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别让人笑话了去。”沈姝锦感觉到小腹中又有收缩的迹象,赶紧在阵痛来之前跟叶颢康交代。 “小爪儿别忍着,疼就喊出来,不然你咬着我也好。”说着,叶颢康把紧箍着手腕的袖口往上掀了掀,露出腕子放在了沈姝锦的唇边。“咱们以后再也不生了,有这三个就够了,就算你再怎么求我都不会由着你了。”看到沈姝锦疼的咬紧了牙关就是不咬自己的腕子,叶颢康急的想要用手把她的嘴掰开,可又怕自己现在心中焦急下手没个准头伤了她。 “爷,产婆请来了。”这边发生的事刃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运用轻功在城中找来了口碑较好的一位产婆。 “哎呦,哎呦,小伙子慢些,别摔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再耽误了夫人的生产。”产婆是被刃提着衣领拎进来的,进来的时候一张脸已经惨白一片,看样子刃是把轻功运动到了极致。 “废话少说,赶紧的过来看看,夫人若是出一点儿状况,爷就让你们一家都不好过。”叶颢康对着沈姝锦还能好声好气的说话,可对着外人就没那么温柔了。 产婆被叶颢康的样子吓了一跳,当下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战战兢兢的上前来给沈姝锦检查,看到坐在一旁稳稳不动的叶颢康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到底没有说出来,赶紧忙着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娘亲怎么样了?”屋子中刚进入到状态,外面就传来幼童的询问声,还有丫鬟们劝说的声音。 “娘亲,娘亲!”就在幼童的声音落下后,另一道更娇嫩的声音响起,嗓音里面还夹杂着少许的抽噎声。 “夫人您再用一次力,马上就出来了!”产婆进入到自己的工作之后也忘了之前的惊吓,很是负责的为沈姝锦接生,没一会儿的功夫头上已经见了汗水。 “哇!”没一会儿的功夫,屋子中就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那声音响亮的整个宅子中的人都能听到,想也知道以后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恭喜这位爷,恭喜夫人,是位白白胖胖的小千金。”产婆见孩子生下来了,重重的舒了口气,把小娃子打理好之后抱到了叶颢康与沈姝锦的跟前。 叶颢康看了眼襁褓中白嫩的女儿,眼中闪过喜悦,爱怜的用薄唇触了触沈姝锦的额头,“小爪儿辛苦了。” “参汤呢?”叶颢康看着沈姝锦有些苍白的脸色心中闷疼,回头向着含霜问道。 含霜把早就准备好的参汤端了过来,叶颢康伸手接过后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然后才一点点的喂给沈姝锦喝。 “让那两个臭小子进来吧。”等丫鬟们把屋子中收拾了一番,稍微把窗子开了点缝隙透透气之后叶颢康才开口对外面的人吩咐道。 门一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冲进来围在了沈姝锦的身边,着急的想要确定她的情况,等他们二人看到沈姝锦已经睡过去之后才看向一旁闭着眼睛的小婴儿。年岁较小的叶泽还好奇的用自己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包着她的锦被。随后年长的叶琪也凑过去与弟弟一同静静的看着小妹妹,至于叶颢康,被兄弟两个忽略了个彻底。 第二天,沈姝锦有了些精神,心情很好的抱着小女娃靠在软垫上,身边依旧围着父子三人。 “妹妹的名字还没起呢,琪儿与弟弟以后总不能一直妹妹妹妹的喊着吧。”叶琪有些人小鬼大的抬眸看向沈姝锦,已经六岁的他现在在学堂中也学了不少的字,私底下已经给还没出生的小娃取了好多名字,因陆神医说这一胎是个女娃,他想的也都是小女孩能用的字。 “名字,名字!”三岁的叶泽也在一旁起哄,反正哥哥说什么他应什么就好。 “小爪儿给咱们闺女想了什么好名字?”叶颢康把大权都交在了沈姝锦的手上,之前两个儿子也都是她取的名字。 “小家伙性子急,还没到日子就提亲出来了,咱们就给她取个‘静’字,省的以后压不住性子。”沈姝锦看着谁的香甜的小女儿,想了一会儿后就有了主意。 “叶静,好,以后咱闺女就叫叶静。”叶颢康是沈姝锦说什么就是什么,拦着她高兴的亲了下她的额头,一家四口静静的享受着和静的时光。 现在屋子中的四人谁都没有想到,虽然叶静的名字中有个静字,可以后的作为与这个静字可是一点儿边儿都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