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城主府西苑有一座宽阔极深的人工湖。湖中假山环绕,湖边的垂柳随风飘荡,风景极美。 “苏冰,想不想去见父亲?” “想!” 湖边,桃粉色衣衫的少女连连点头。精致的眉眼,琼鼻樱唇不失为一个美人。苏冰,天枢城城主嫡女,也是闻名远扬的傻子废物。 苏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粉衣罗裙的少女。歪着脑袋咬着手指,有些傻气和茫然。 “可是父亲还没有回来啊。” 少女不怀好意的笑着,眼底满是恶毒。“谁说的。父亲他回来了正等着你去见他呢!” “啊,父亲在哪里?冰儿好想父亲!冰儿想见父亲!” 少女忍着对苏冰的厌恶鄙夷,伸手拉着苏冰走到湖边。抬手指向湖面,少女樱红的嘴唇微勾充满恶意的开口:“苏冰,父亲就在湖里等着你。你跳进去就能见到父亲了!” “湖里?” 苏冰迷茫的眨了眨眼,有些希冀的往前走一步又连忙摇头。“冷!我不去!” 气候才转春天气微凉,尤其是那湖水更是沁人刺骨的冷。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冷不去。 “苏冰你难道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 使眼色让自己的贴身奴婢拦住苏冰后退的路,少女死死抓住苏冰的手往湖面带。“苏冰父亲可想你了!你不去看看他可是不乖。” “冷”苏冰还是摇头,傻气天真的眼底有着抗拒。 “湖里可不止有父亲,你母亲也在呢!苏冰你难道也不想你母亲吗?” 循循诱导,果然见苏冰松动了。少女嘴角浮起恶毒的笑容。而面对如此明显的恶意,苏冰却丝毫没有觉察出来。愣愣的抬眸看着面前一步之遥的湖面,喏喏念着:“父亲、母亲……” “对啊。他们可都等着你去见他们。只要跳下去,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跳下去就可以见到父亲母亲吗?” 苏冰扭头看着少女。少女眼帘低垂遮掩住眼底的恶毒和讽刺,面上却是越发灿烂真挚的笑容。“苏冰我怎么会骗你?跳吧跳下去你就能看见父亲!” 闻言苏冰顿时笑了。欢喜傻气的笑容,高兴的连连拍手。 “苏冰能见到父亲母亲了,苏冰好想父亲母亲!” “噗通!” 冰冷的湖面溅起高高的水花,溅到少女脸上急忙往后退。“嘶,真冷!” “三小姐可真聪明,这下彻底解决麻烦了!” 奴婢的恭维,少女冷哼瞥了一眼。扯出丝巾死劲擦手,刚刚碰了苏冰真是晦气!天枢城三小姐苏瑶瑶,行事张狂恶毒。 看着苏冰连挣扎都没几下就沉下去,苏瑶瑶奸计得逞的笑了。 “苏冰,我看你这次还不死!” 一个傻子却偏偏要占着嫡女的位置不放。只消弄死了她,她和姐姐就是名正言顺的城主嫡女!这城主之位也该是姐姐的,她替姐姐做了这好事。等姐回来了可要去讨个奖赏。 “小姐!小姐!” 由远而近的呼唤声焦急担忧。苏瑶瑶闻言挑了挑眉,挥手吩咐:“去把那个丫头叫过来,就说本小姐知道苏冰下落。” 见着家奴循声过去,奴婢不由得好奇:“小姐你让竹桃过来岂不坏了好事?” “你懂什么!这么久苏冰肯定死僵了。不让竹桃捞上来,你去?再说我可要竹桃将那个傻子死了的消息传出去。” “三小姐,您知道小姐去哪儿了?” 竹桃被带过来,蓝色罗裙脸蛋稚嫩清秀。有些畏惧紧张,但心底担忧苏冰更胜便主动鼓起勇气询问苏瑶瑶。 不怀好意的笑着,苏瑶瑶懒懒抬手一指。“哎呀,刚刚好像看到苏冰她掉湖里了。” 脸色瞬间惨白,竹桃惊恐扭头看向那冷幽刺骨的湖面。湖面上正巧飘着桃红色的手帕好像是她家小姐的,竹桃惊叫一声急忙跑过去跳进水中。 “哈哈,走!本小姐先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娘去!” 拍拍手,苏瑶瑶得意张狂的笑着。带着一群奴婢离开湖边。半响,竹桃才是从湖中冒出头来。艰难的将苏冰往岸上带,竹桃都快冻僵了。 “小姐,小姐!” 竹桃爬上岸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苏冰。颤抖伸手摸向苏冰鼻子心口,气息全无。竹桃呆愣半秒,“哇”的就是痛哭起来。 “小姐您醒醒,小姐您不要死呜呜……” 悲伤痛哭的竹桃没有注意,苏冰手指突然动了动。 竹桃不信苏冰落水跟苏瑶瑶无关,肯定是苏瑶瑶害的!愤怒起身,“小姐您放心!竹桃去告诉管家,一起闹上后堂让老爷们给您做主!” “咳咳,竹桃……”手突然被抓住,竹桃身体僵硬了。 天枢城东苑、亭台楼阁,装饰富丽堂皇。 屋中肥环燕瘦的侍女恭敬谦卑的伺候,捶腿捏肩。让坐在软榻上的美艳妇人好不享受舒服。 懒懒的抬眸看着激动得意的苏瑶瑶,美艳妇人抬手指甲上火红的丹寇精致好看。“你说你淹死了那个废物傻子?” “当然!娘我这可是帮你和姐姐铲除大敌。那个傻子死了就没人跟我们抢城主之位了!” 美艳妇人,苏瑶瑶的娘也就是城主府的夫人赵语淑。 “那我怎么听说,那个傻子不幸落水受寒,现在正请大夫看病开药?” “不可能!” 苏瑶瑶瞪大眼睛,眼底闪过狰狞恶毒。“我亲自看见她沉入湖底,那么久怎么可能活!” “娘怎么会骗你。巴不得那个傻子死了干净,可惜偏偏没死透!” 赵语淑挥手,顿时侍女恭敬的将自己听到的禀告给苏瑶瑶听。惊愕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苏瑶瑶脸色难看极了。 “糟了,那她一定会说出去是我让她跳湖的!” “怕什么。”赵语淑冷笑一声,“这府里都是我们的人,后堂那儿也安插好了。那个傻子未必能跑去告状。只是有了这事不能再让那个傻子活着!” “娘,那我们怎么办?” 拍拍苏瑶瑶手,赵语淑恶毒冷笑。“放心,娘已经有办法了。” 天枢城南苑比不得东苑那边的富丽堂皇,只能说是雅致。天枢城有名的傻子大小姐苏冰就住在这院中。而偌大的院子不过只有一个竹桃伺候,空落落的孤寂冷清。 “小姐,真的不去请管家做主吗?” 摇了摇头,苏冰眸光清幽神情平静哪见傻气。 “可是小姐,三小姐他们那么过分公然要小姐的命!要不是小姐有上天保护,肯定都……” 竹桃哽咽一声,眼眶发红。“小姐您这次上天所赐恢复了神智,一定不能再被他们骗了。等城主回来,见到小姐您好了该多么高兴!” 抬手摸了摸竹桃的头,“竹桃你先下去,我想休息了。” “好。竹桃不打扰小姐休息。” 抬手擦了擦眼睛,竹桃连忙行礼出去。想到自家小姐这次因祸得福恢复神智不傻了,竹桃就高兴的想要大声尖叫。可是她不能,因为小姐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会有人害小姐的! 等到竹桃走后。苏冰唇角微抿,苍白的脸色哪见脆弱,满是冰霜一样的沉寂冷漠。 起身走到古镜前,苏冰抬眸看向镜中自己。 精致的容貌,黛眉琼鼻,桃花眸幽幽。七分像以前的自己,但是更古典柔和。眸光微闪,苏冰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苏冰、天枢城城主府大小姐。城主嫡女,却是一个傻子智商停留在三岁。不仅如此,七岁测验元气却发现是个没有丝毫元气的废物。苏冰顿时成了天枢城乃至盛元国闻名的废物。 生母早逝、父亲又失踪下落不明。苏冰落到后母赵语淑手中,表面安好暗地里却是各种恶毒算计。只为天枢城城主之位。 这悲催可怜的人生结束在苏瑶瑶的谋害下。而苏冰穿越重生来占据了这具身体。 同样的名字,七分相似的容貌。一具身体中却是不一样的灵魂。 苏冰觉得最可笑的是在她觉得世上无乐趣后疯狂的炸毁组织,死在那场爆炸中后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她居然穿越重生了!新世纪令人惊恐畏惧的鬼才特工穿越重生成废物傻嫡女。 从原主可怜的记忆中,苏冰得知这个世界的神奇和她认知的不同。 昊图大路以修元气为主。修者生来体内便有元气,七岁检测元气属性后开始正式修习元气。元气属性分为:金木水火土和少见的风雷冰。修习元气共有九阶,被称为元师。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元师身份地位高贵无比。 而赵语淑等人之所以这么张狂恶毒害原主,便是因为她的庶妹苏珊珊是三阶元师。杀死一个挡路的废物傻子,天枢城城主之位便是她女儿的了! 抬手,只听“咔擦”声,白嫩手掌眨眼便被冰霜覆盖。 “苏冰,既然我占据你的身体重生那便帮你报仇,实现你所愿。那些欺你辱你的,我会一一帮你寻回公道。” 傻子废物?她苏冰不仅是鬼才特工,更是强大的冰异能者。 重生异能依然在身,虽然力量薄弱但足够她面对当前境遇。复仇,便先从蛇蝎后母、恶毒庶妹开始。想到此,苏冰不由得很是期待起来。 “踏踏……” 由远而近响起的脚步声打断苏冰的思绪。抬头看去,苏冰眼眸微眯。那是赵语淑院中的侍女。 清荷是赵语淑身边的心腹侍女。迈脚走在雅致南苑,清荷打量着周围装潢鄙夷的撇了撇嘴。 这般清幽雅致的院子给那个傻子住也是浪费了。要不是夫人怕引来流言早就把那傻子丢去偏僻破院了。这次城主下落不明怕是回不来,看还有谁护着那个傻子! 没有禀告也没当回事,直接走进屋中。清荷一抬头看见苏冰站在窗边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愣。 “大小姐,夫人请你过去喝杯茶。” 连礼都没有行,高傲的抬着下巴看着苏冰冷硬开口。那姿态神情好似苏冰才是侍女,而她是主子一样。 苏冰没有开口。竹桃回来了,见着清荷手中端着的糕点直接一扔,飞快跑到苏冰面前挡住:“清荷你干什么!不许你伤害我家小姐。” “竹桃你敢对我大呼小叫,小心我让夫人把你赶出府去!现在城主不在,管家也出去了。看谁能护你!” 竹桃丝毫没有畏惧,苏冰在她身后那是她拼死都要护卫的主子! “你要是伤害小姐,城主回来不会放过你的!小姐落水受寒需要休息也不能去!” “那正好!夫人听说大小姐落水专门请了大夫给大小姐看病呢。” 随即看向苏冰,清荷笑的极为灿烂眼底却是带着警告。“大小姐你已经不想夫人生气亲自来请你吧?” 苏冰是极为怕赵语淑,傻子也知道避开危险。可是现在清荷却没有看到苏冰乖乖点头跟她走。反而那双清幽平静的眼眸幽幽看着她,倒让清荷心底有些发憷。 奇怪,怎么会觉得这个傻子这么有气势。肯定是她花眼看错了。 “大小姐,请跟我走吧。” “小姐不能去!” 竹桃激动的抓住苏冰手腕,连忙摇头给苏冰使眼色。眼底幽光微闪,苏冰抬头冷冷扫过清荷。眸光让后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我去。”她倒想会会赵语淑,看看这次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清荷大摇大摆的在前面带路,苏冰抬眸看着记忆中充满恐惧害怕的院落。 “夫人,大小姐来了。” “小姐。” 竹桃急的满是惊恐担忧。苏冰安抚的看了竹桃一眼。竹桃对原主极为忠诚,愿用命来效忠保护原主。因此苏冰才会将信任给予竹桃。 “苏冰来了啊,快进来坐坐。” 赵语淑悠闲享受的坐在软榻上,连起身迎接苏冰都不屑假装。苏冰眸光微闪,快速闪过一丝阴郁戾气。看着苏冰走进去,竹桃被清荷拦住急的直跺脚。 走到赵语淑对面的位置,苏冰穿着鞋直接坐上去看的赵语淑嘴角一抽。果然是个傻子如此粗鄙!可惜了她上好的蚕丝垫子。赵语淑有些心疼。 “姨娘。” “咔”赵语淑差点没将丹寇指甲板断。抬头恶毒狰狞的瞪向苏冰,后者一脸无辜天真的表情又让赵语淑怒气无处可发。 她最恨这个称呼!时刻告诉她不过是个姨娘小妾,不是正牌夫人。导致她的女儿都只能是庶女。看着傻气的苏冰,赵语淑恨不得立马掐死。想到自己阴毒的计谋,赵语淑深呼吸一口气勾唇笑了。 “苏冰啊,听说你不小心落水受寒了。我呀专门请了大夫给你熬一杯姜茶,来喝了病就好了。” 0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赵语淑从旁边侍女盘子里端过姜茶递到苏冰面前。那笑容叫一温和灿烂,看在苏冰却是带感叹号的心怀不轨。面色未动,仍旧一副天真傻气听话的接过杯子。 端到面前,刺鼻腥辣的味道确实是姜茶不错。但是鼻尖嗅动,苏冰灵敏的闻到另一股味道。 顶尖鬼才特工,精通医毒不在话下。 苏冰的停顿,赵语淑当成是那傻子怕苦。急忙靠过去又轻声细语的诱导:“苏冰乖。要听话,喝了姜茶病就好了。” 抬手一口将姜茶喝干。赵语淑专门瞧了眼空杯子,这才是满意的笑了笑。眼底狰狞恶毒丝毫不掩饰。 正好这时苏瑶瑶从后面走来,给赵语淑一个眼色。笑意更加恶毒,赵语淑起身走过来用力抓住苏冰胳膊。 “苏冰乖。姨娘带你去里面走走,里面可有漂亮的鲜花呢!” 苏冰丝毫没有挣扎,乖乖跟着赵语淑走进里屋。门口竹桃看着急的满头大汗,可也无济于事。 在赵语淑扶着自己走进去时,苏冰便迅速指尖按穴解开那简陋的药毒。面上不动于色,跟着赵语淑没走两步苏冰突然脚步一软往地上倒。 “头好晕!” 无辜可怜的话语让赵语淑和苏瑶瑶面色一喜。两人一前一后抓着人往里带,“快让他们进来!” 毒计得逞。赵语淑和苏瑶瑶面色一喜。两人伸手便是抓住人往屋里带,身后侍女立即关上外院门。 竹桃见此,还有什么明白。小姐有危险!立马往屋里扑,却被早有准备的几个侍女抓住。 “把她关柴房去别坏了夫人好事!” 清荷不屑的冷笑一声。吩咐众侍女家奴关门警戒好,等会后堂的人来了提前来禀告。 里屋,身体虚软无力的苏冰突然挣扎起来。神志不清的嘀咕着:“头好晕,好难受……” 赵语淑一个猝不及防被推开摔倒在地上,顿时哎哟惨叫一声。苏瑶瑶急忙松手去扶赵语淑。苏冰松开禁锢无力的扑倒在旁边柱子上,手胡乱抓着。 “砰噹!” “我的青瓷花瓶!” 赵语淑当下就是眼睛一瞪惨叫。而此时苏冰不知有意无意,手抓着垂帘身体往下一跪“刺啦!”垂帘当即断裂开一个大口子。 “我的金玉蚕丝垂帘!” 苏冰神志不清,难受痛苦的步履蹒跚。却每每恰到好处的碰掉摔碎扯坏赵语淑的宝贝。赵语淑喜爱荣华富贵,这屋里的东西更是珍贵无比。往日不小心碰坏了,赵语淑都能立即要了侍女的命。 此刻被苏冰大肆毁坏,赵语淑的心疼眼睛一翻差点没晕过去。苏瑶瑶连忙扶住赵语淑,呵斥不满的吼道:“废物,快抓住她!” 苏冰被侍女抓住顿时又乖了。乖乖不动无辜的看着赵语淑和苏瑶瑶,眼神迷离。“好难受……” 赵语淑几欲吐血。“快让他们进来!” 旁门顿时打开,几个五大三粗长相粗犷难看的庄稼汉跑进来。看样子是早就等候在一旁了。 “把这个傻子给我带下去。好好做了有赏!” “是是!” 庄稼汉伸手来抓苏冰,可苏冰好似滑溜的泥鳅一样。身形一转不仅没抓到,差点抓住赵语淑。那肮脏的大手看的赵语淑惊声尖叫后退。然而苏冰一伸手抓住赵语淑胸口宝贵的千丝檀木串珠。赵语淑顿时不敢动了。 “快把她给我扯开!该死的,把这个傻子给我弄开!” 苏冰埋着头,因此没有看到苏冰唇角恶劣邪气的坏笑。手指猛地收紧,然后借着苏瑶瑶拉自己猛地一扯。“哗啦啦!”拇指大小的千丝檀木珠子掉落滚动在地上,声音如珠盘落玉好听,赵语淑直接心痛的嘴唇都在颤抖。 “娘,我亲自把这个傻子带过去免得她在捣乱!” 苏瑶瑶厌恶不已。可这么下去不是事。后堂的叔伯们很快就要过来了,计划不能失败! 赵语淑已经没心情开口,心痛如刀割。而苏瑶瑶抓住的苏冰却突然乖起来,见此苏瑶瑶只以为是自己厉害。没想其他,拉着苏冰往后院偏僻早已准备好的房间去。身后几个庄稼汉急忙跟上去。 “嘿嘿没想到这次能尝到大家闺秀的味道。” “切!那苏冰还不是个傻子算什么闺秀。不过长得漂亮,那皮肤啧啧……” 几个庄稼汉在后面心急的议论惹来苏瑶瑶嫌恶鄙夷的白眼。把苏冰带到偏僻屋中往床上一丢,苏瑶瑶转身傲慢的抬着下巴看着几人吩咐:“等会好好做事。来人了你们就说是苏冰这个傻子勾引你们的知道吗?” “是是,我们晓得!” 苏瑶瑶鄙夷不屑的看着庄稼汉,可想着计谋即将得逞不由得高兴起来。这个废物傻子等会被后堂叔伯们抓住跟人偷欢败坏门风,要么猪笼要么赶出家门。到时候城主之位搓手可得! 志得意满的狞笑着,苏瑶瑶抬头突然见几个庄稼汉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不,应该是她身后。苏瑶瑶疑惑的扭头,还没看清脖子上一痛。“噗通!”苏瑶瑶直接人事不省的摔在地上。 苏冰嘲讽冷笑着扫了苏瑶瑶一眼,抬眸看向几个庄稼汉。手中拳头捏的嘎嘣响。这具身体虽然没得功夫底子,但有苏冰的巧劲精通功夫对付几个庄稼汉还不成问题。麻利的把人收拾了丢到床上。 苏冰抬手指尖顿时出现一根绣花针。这是她在屋中顺来的,现在派上用处了! 熟练的在躺尸的几人身上扎入穴道。不时便看到几个庄稼汉爬起来,面色通红青筋鼓动,咆哮摸索着就是朝苏瑶瑶扑去。而苏瑶瑶醒了却也是神志不清,很快便加入了战局之中。 “大叔伯您可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你们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苏冰勾唇冷笑。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精心布置,转身面色神情一变撞门而出。 “不好了!不好了!” 苏冰突然冲出来打破了赵语淑志得意满的狠毒阴谋。 尤其是听着苏冰似是痴傻疯癫的叫着:“不好了!不好了!瑶瑶被人欺负了!” 心头一跳,赵语淑心底警铃大响。张口想要说什么,一众后堂叔伯们已经随苏冰大步走向后院。后堂是天枢城主不在时管事的。赵语淑虽是城主府目前唯一的女主人,但身份低微不过姨娘,没有掌事权。 赵语淑心惊肉跳急忙跟上,心底不断安慰自己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然而在赵语淑看见屋中凌乱不堪入目的一面时,还是忍不住眼前发黑差点就是站不稳。 “羞耻!这是怎么回事!” 大声叫嚣的声音不堪入耳,那屋中几个男人纠缠着一个少女的画面更是刺眼。为首的几个叔伯吹胡子瞪眼,大叔伯更是拐杖重重拄在地上。 苏冰下手刺穴的可是效果极佳,不等效用过去休想停下。家奴上前拉都拉不开。最后还是叔伯下令把人打晕才结束这荒唐的局面。 挑眉看着赵语淑天崩地裂不可置信的表情,苏冰嘴角微勾嘲讽而不屑。在有人看过来时,又恢复了痴傻表面。乖乖站着不出声不闹事。 “赵姨娘,你要给我们看的就是这?” 大叔伯的质问,众人嘲讽惊愕的打量让赵语淑脸火辣辣的犹如被打了数十个巴掌。神情一变,赵语淑突然尖声哭嚎一声扑向还在昏迷中的苏瑶瑶。 “瑶瑶我的儿啊,是哪个畜生害的你啊!” “畜生?哼,赵姨娘我看是管教无方。出这等事,丢我城主府脸!” 赵语淑为了害苏冰彻底无法翻身。这次可请了后堂全部叔伯,还有几位能主事的。结果这下全把自己掉坑了。 面色难看,无法想象这是怎么回事。任赵语淑狡言擅辩此时也说不出来,当面被人抓住她怎么解释? “哼!这等羞耻败坏门风之事绝对不能轻饶。把这些人和苏瑶瑶给我关后堂去,明儿醒了全族会审!” “大叔伯不行啊!大叔伯瑶瑶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是否陷害明儿自有定论!” 大叔伯丝毫不给赵语淑面子和机会。转身看向角落里傻乎乎看着他的苏冰,大叔伯嘴角一抽:“苏冰你亲自发现的,明儿也来。” 说罢,大叔伯带着众人离去。赵语淑只能气的发抖惊怒交加的看着苏瑶瑶被人带走。脑海中各种思绪乱成毛线,赵语淑突然想到。出事的不该是苏冰吗!一抬头,苏冰早已不见了踪迹。 竹桃心慌意乱的在柴房中走来走去,甚至用力撞门。可她那小身板怎么有用。 柴房门突然打开,竹桃警惕的看去。站在阳光下的苏冰美得好像仙子,竹桃眼眶通红急忙扑上去。 “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是夜。苏冰没有睡意,明天会审苏瑶瑶,没有意外苏瑶瑶铁定完蛋。可是苏冰出生入死刀尖上培养出来的灵敏感知让苏冰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她必须做好准备。 竹桃睡在外屋。睡梦中都不由担忧紧张的念着小姐。苏冰瞧了一眼,转身关上门。 在夜深人静唯有她的时候,苏冰开口低声念着古老的咒语。前世她是特工异能组中最出色的强者,一手冰异能出神入化甚至还凝结出了异能核心冰髓。穿越重生,冰髓附带在她灵魂中也跟着过来了。 站在古镜前,苏冰看见心脏处缓缓出现一团幽蓝色的光团。冰霜在屋中凝结,森寒的冷气出现。冷的屋外竹桃睡梦都忍不住发抖裹紧被子。 远处快速穿梭过天枢城的黑影不由得身形一顿。扭头看向城主府方向,黑影眼眸微眯。眼底噙着一抹血色。 “如此纯粹强大的冰元气,有趣。” 说罢,身影一闪竟是朝着城主府方向而去。 屋中,苏冰痛苦的半跪在地上。冰异能依附在灵魂上,这具身体并没有。若是要使用,定会伤及这具身体。而现在苏冰便是再用冰髓改造这具身体,开阔筋脉将冰系能量也就是这个世界说的元气充斥进去。 这具身体明明筋脉开阔应该很是适合修炼元气,却不知为什么是毫无元气的废物。冰髓不断的改造身体,筋脉血液中都是那冻人刺骨的幽蓝。睁开眼,瞳孔呈现幽蓝色。苏冰整个人散发着强大可怕的冰霜寒气。 半响过去,苏冰虚弱的手撑着板凳站起来。这具身体极限只改造了三分之一。苏冰刚松口气,脸色突然大变。猛地转身瞪大眼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神秘男子。 一身华贵的玄色衣袍,倾城堪称妖孽的容颜。嘴角噙着邪肆的笑,一双染血的眸子饶是有趣味打量着苏冰。 “你是谁!” 苏冰警惕紧盯着神秘男子。容貌妖孽,气度不凡。最让苏冰警惕不安的是男子如此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距离甚远但却给苏冰一种灵魂都在叫嚣的危险,无法交锋,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 苏冰前世刀尖生死悬崖上行走二十年都从未有过如此强大的危机感。因此苏冰更加警惕不安,右手遮挡在身后一把寒冰形成的匕首出现在手心。 眼前黑影一闪,危机叫嚣几欲冲破灵魂。苏冰刚要抬手突然来的大力按住手腕,然后苏冰的下巴被人捏住抬起。瞳孔微微颤抖着,苏冰看着面前近距离更加无懈可击的完美脸庞。 苏冰是有反应过来男子的靠近,可是身体刚有动作便已经被挟持。 “如此纯粹的冰元气。反应防备也不错。” 苏冰手腕被男子握住微抬,露出手心的寒冰匕首。苏冰怒目瞪着男子,耳边听到一声叹息。“可惜太弱了。” 眼底飞速闪过戾气,苏冰扭腰抬腿狠狠踢向男子。却被男子轻巧抬脚一拦给挡住,身体被压着撞在桌子上。苏冰顿时整个人被一种近乎暧昧的姿势给禁锢住。试图挣扎,然而动弹不得。 苏冰冷戾暗怒的瞪着男子,“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不过我很好奇这种小地方出了个冰元师却没有消息流露。而且还是个美人……” 上下打量苏冰,男子更是好奇。强大纯粹的冰元气没有作假,可这人身体柔弱没有底子,甚至体内只有稀薄的冰元气。想起先前看见的,男子眼帘低垂,目光落到苏冰胸口。 “流氓!” 苏冰不知哪儿来的凄厉挣脱,一巴掌打向男子。自然没打中,但是也因此男子后退一步松开了对苏冰的禁锢。 0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小姐怎么了?” 门外传来竹桃带着睡意朦胧的询问。男子挑了挑眉,冲苏冰勾唇邪笑:“美人,我们还会再见的。” 身形一闪无声无息的消失踪迹。苏冰嘴角微抽,压低声音回竹桃:“没事。” 垂眸看着手心压根没用上的寒冰匕首,苏冰硬生生捏碎。再见?下次绝不会如此被动被压制! 近乎一夜无眠。苏冰在竹桃伺候下换上衣服。后堂来的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了。那股不安盘踞在心头越发浓,苏冰眸光微闪转身跟在家奴身后走向后堂。 不管是什么,来了且对付着。 城主府后堂,其实没有在城主府中。而是紧靠城主府另辟的一座大宅院。 几位掌权的叔伯高坐台位上,神情严肃的看向前方。实际思绪不定,脑海中回荡着赵语淑连夜找到他们说的话。 好好想想吧!一个是无用的废物傻子,一个虽是庶女但是也有元气天赋。其姐姐更是三阶元师。今后城主府到底在谁手里,大权会是谁掌握好好掂量今天的这场会审。 “大小姐到!” 严肃的禀告引来几人的哄笑嘲讽。竹桃无权进入,苏冰独自一人走进去堂中站立两旁的是各旁系成员。不论男女老少投向苏冰的目光全是鄙夷嘲讽和嫌恶不屑。 抬头看去,掌权叔伯坐在上位。苏冰看见赵语淑坐在一旁,还有后面本该关押的苏瑶瑶。两人看着她,眸光怨毒狠辣。 见到苏冰走到堂中,大叔伯突然猛地一拄拐杖呵斥道:“苏冰还不跪下!” 在看见苏瑶瑶时,苏冰便抽丝剥茧猜出了大概。此刻抬眸冷幽沉寂的直视大叔伯,苏冰冷声问道:“我什么要跪?” 已经猜到结果,却在听闻时还是忍不住心口钝痛。这不是她,而是原主留下来的意识。虽是傻子,但也知道是家人。可为什么家人要做出如此无良无德的诬陷,睁眼说瞎话。 “苏冰你败坏门风!光天化日羞耻不知脸面和男人偷欢,还被当面抓住,你还有话可说!如此羞耻下贱,我天枢城城主府怎能容你!” 大叔伯那气愤填膺的愤怒样子煞是生动,周围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啧啧真不要脸,还和男人偷欢!” “这傻子也当真放荡可耻……” 苏冰抬眸一一扫过,不论是今日听闻的,还是昨日当面见证苏瑶瑶偷欢过的。此刻都齐齐辱骂污蔑于她,眸光微闪苏冰反倒是勾唇冷笑。她且记下了,辱她者势必奉还! 众人都以为这傻子惶恐认了不会再开口。却见苏冰分外平静看着大叔伯几人,眸光清幽冷静丝毫不见傻气。整个人气势大变,让众人不由得闭嘴看着。 “有何证据?” “证据?” 赵语淑起身阴冷恶毒的盯着苏冰笑了。不论这个傻子怎么突然有了改变,这次她都要她死无翻身之日! “苏冰你痴傻难道也没记性?你放荡与人偷欢可是我儿瑶瑶亲眼看见抓住的!” 苏瑶瑶也顺势站出来。昨日发生的事苏瑶瑶记不得清怎么回事。可是她清白被毁还被那些肮脏的下三滥碰了。苏瑶瑶怨毒不已,这都都该怪苏冰。苏冰该死! 恶狠狠的瞪着苏冰“苏冰你就别狡辩了。我和娘还有叔伯亲自抓住你与男人偷欢!啧啧那场面真是不堪入目,败坏门风。” “呵呵。” 苏冰真是要气笑了。好一个颠倒黑白,是非不分!这些人睁眼说瞎话真是让她这个鬼才特工都得摇头佩服! 若今日是原主,定是死无翻身之日不知要遭受多少屈辱。可惜他们错了,碰上她休想折辱污蔑! “还笑果真是傻子。也罢,既然你要证据。来人把人带上来!” 大叔伯一副孺子不可救,摇头叹息着吩咐。那做作逼真的模样在新世纪说不定能有个奥斯卡。然后苏冰就见那几个庄稼汉被捆绑着带上来。 一上来就惊慌害怕的连忙磕头,齐齐伸手指着她“就是她!是她引诱小的,跟小的无关啊!” “苏冰,你还不认罪!” 几位叔伯出声,气势汹汹的瞪着苏冰。往日那个傻子从不敢看他们一眼,若是这局面早已吓哭了。可今日偏偏异象连连,看着苏冰诡异冷静的模样,对上那冷幽平静的眸子,几人忍不住心底发憷惊呼不对劲。 “跟我无关,我为什么要认罪?” 大叔伯胡须抖动,刚要说话便见今日处处不对劲的苏冰冷笑一声。伸手拉起袖子,将那白皙如玉的藕臂显露众人面前。白玉其上红彤彤朱砂分外耀眼刺目。 “朱砂还在,请问我如何与人偷欢?还有,我怎么记得是苏瑶瑶公然偷欢还被抓住的?” “胡说!大叔伯苏冰这个傻子疯了,胡言乱语的不如拖下去罚几鞭子铁定认罪!” 赵语淑慌了。急忙起身大声呵斥。苏瑶瑶更是脸色发白,有人听了苏冰的话投来诧异好奇的目光让苏瑶瑶心中惶恐。事实怎样,她比谁都清楚。 难以逃脱遮掩,苏瑶瑶发疯一样的大喊:“来人!你们还不快把这个疯子拖下去打鞭子。她在胡说!打了鞭子就说实话了!” 大叔伯几人见此面色一抽,可也知道他们和赵语淑已经在一条船上。因此默不动声任由家奴冲出围向苏冰。 可能是想到傻子,丝毫没放在眼底。只来了两个家奴,一左一右抓向苏冰。 嘲讽的冷哼一声,苏冰发现与这些真正胡言乱语的人无法正常沟通。只有以暴制暴强势镇压,所幸她已有准备。 侧身躲过家奴伸来的脏手,苏冰迅速抬手抓住猛地一扭。“咔擦”骨裂的声音令人心头一跳。就扯着那只手猛地一晃撞向另一个家奴,苏冰抬脚一踢“啊”凄惨叫着两人就是被苏冰踢到一旁人群中,传来惊呼尖叫阵阵。 迈脚几步闪身到苏瑶瑶面前,苏冰眸光闪过冷戾杀气,一手掐住苏瑶瑶脖子无从闪躲。在众人还没反应不过来时,“呲啦!”一手撕破苏瑶瑶衣袖露出了那截还布满青紫痕迹毫无朱砂的胳膊。 “若这不算证据,我可以扒了她的衣服大家好好欣赏欣赏。” “啊!苏冰你这个疯子放开我!娘救我!” 苏瑶瑶惊声尖叫却根本挣扎不开苏冰的禁锢。苏冰在她眼底已经不只是傻子还是不要命的疯子! 而此时呆愣的众人还是回过神来。惊愕呆若木鸡的看着苏冰,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这还是那个废物傻子吗?口齿伶俐,手段麻利迅速。一眨眼不仅踢开家奴还控制抓住了苏瑶瑶。 “苏冰你放开瑶瑶!” 赵语淑都不知道自己说话多么颤抖害怕。大叔伯几人也是惊呆了。 “诸位老爷且慢,大小姐痴傻心智单纯绝对不可能与人偷欢!还请重审此事!” 福伯收到竹桃消息,急忙赶回来一路冲进后堂话从外说到里面。结果一进来抬头看见如此诡异的局面,忍不住眨了眨眼惊讶的看着手擒苏瑶瑶,凌厉霸气的苏冰。 这是他家傻小姐?众人也想问这个问题! 松手一甩,苏瑶瑶立马惨叫着摔倒在地。苏冰冷笑着看着众人:“确实该重审,大叔伯你觉得呢?” 大叔伯身体抖了抖,此刻苏冰紧盯着他气势凶狠而冷戾。下意识的就是连连点头。“审、重审!” 后堂不是没有利害的元师镇守。只是没有人意料到苏冰如此逆袭,瞬间改变控制了局面。 苏瑶瑶被扯了袖子露出痕迹和已经消失的朱砂,事实无法遮掩。再是睁眼瞎颠倒黑白,福伯已经回来。想要再害苏冰已经不可能。 “证据确凿,诸位叔伯觉得该怎么判?” 苏冰收敛先前锋芒毕露的冷戾,面色神情平静。淡漠看向堂上几位还心有余悸的叔伯。 没等几人开口,福伯便是率先一步厌恶的瞪了苏瑶瑶和赵语淑。开口说:“诸位老爷管事,既然证据确凿。苏瑶瑶败坏门风,与人偷欢损我城主府名节。应该严惩以儆效尤,断绝他人再犯!” “冤枉啊!我儿是被人给害了,跟瑶瑶无关啊!肯定是这些卑贱的人强迫我儿的!” 赵语淑哀嚎一嗓子,分分钟演技派。立马将罪责推到那些庄稼汉身上。庄稼汉吓得连忙否认,结果刚一开口就直接被大叔伯开口喝止。 “来人把这些下三滥卑贱的奴仆拖下去乱棍打死!” 随即看向痛哭流涕的苏瑶瑶,对上恶狠狠瞪着他的赵语淑。大叔伯胡须一抖神情挣扎一番。若是苏瑶瑶出事,赵语淑这个恶毒的女人定会咬他们一口。顾忌颜面,也确实收了好处。大叔伯几人看看没有反应的苏冰。 迟疑着咬牙吩咐:“苏瑶瑶虽是被人强迫,但也失清白败坏门风。责罚闭关思过不得外出,一切等城主归来亲自处置!” 大叔伯这招用的巧。关苏瑶瑶紧闭,等城主回来。可谁不知道,城主已经回不来了。所以才会有争夺城主之位的谋害毒计。赵语淑确实毒辣蛇蝎,可惜错了时间让苏冰重生而来,满盘皆输还落了一身脏。 “会审完毕。大家都散了罢!” 说罢大叔伯几人转身就跑。看那架势颇有些畏惧苏冰的心思。先前那一手确实镇住了众人。 傻子?如今谁还认为苏冰是傻子,他就是最大的傻子!没看到这个傻子如今这么厉害吗?可是众人不由得又狐疑,苏冰以前不就是傻子吗? 这样的结果苏冰自然不满意。可对于她如今的身份局面已经是最好的了。她不再是随心所欲肆意冷血的鬼才特工,而是天枢城城主府的嫡女傻小姐。眼前这样的结果于她最好,这些人还得留着。 报仇不急在一朝一夕,一笔笔收账才是最爽的! “大小姐受惊了,咱们回去吧?” 看了福伯一眼,苏冰勾唇浅笑。然后迈步走向抱着苏瑶瑶,被家奴护着恶毒瞪着她的赵语淑。 “我能恢复神智多亏苏瑶瑶你带我去湖里玩。苏瑶瑶和姨娘对我的恩情,我都会记住以后报答你们的。” 报答?应该是报复才对吧。 苏冰此言是说给赵语淑和苏瑶瑶听,也是说给福伯听。 福伯。城主府管家,地位高权势大深受城主信任。也是城主府中唯二照顾保护原主的人。解释自己不再痴傻,用这个方法一举两得。还打消福伯警觉的猜测。 果然离开的路上,福伯看着苏冰满是心疼关心,庆幸苏冰因祸得福。丝毫没有询问其他。 “娘!我不甘心!” 苏瑶瑶狼狈落荒而逃的回到屋中。气愤哭啼着各种摔东西。侍女家奴跪在外面,惶恐不敢动弹。 “娘!苏冰那个傻子今日毁我清白。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赵语淑神情怨毒的坐在椅子上,闻言没好气的瞪着苏瑶瑶。“还不是你!若不是你想淹死她。那个傻子怎么会因祸得福反倒不傻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 苏瑶瑶崩溃的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赵语淑面容扭曲,恶狠狠的咬牙。想了半响才是闭眸遮掩下无数的怨毒阴狠,起身将苏瑶瑶扶起来抱在怀中。赵语淑很是心疼,这可是她的宝贝闺女啊。 拍拍苏瑶瑶后背,赵语淑安抚道:“瑶瑶放心,娘一定帮你报仇!” “娘,她都不傻了怎么报仇?而且你也听见了,她还想报复我们!” “傻孩子。” 赵语淑阴郁狞笑一声,“就算她不傻了又能如何。废物一个不能修习元气。盛元国可是以元师为尊,她一个废物休想继承城主之位。后堂那群老不死的娘都打理过了,都是我们的人。而且等你姐姐回来,看她能翻起什么浪来!” 闻言,苏瑶瑶顿时破涕为笑。对啊,她姐姐可是三阶元师!苏冰就算不是傻子,废物怎么斗得过她姐姐?等她姐姐归来,就让苏冰好看!到时候她要将今日耻辱加倍加量的还给苏冰! “小姐,你今天好厉害啊!” 竹桃高兴雀跃的像只小麻雀,围绕着苏冰转圈圈。“小姐我都听管家说了。三小姐活该有那个下场,叫她们欺负小姐。这下报应来了!小姐你也好厉害,管家说你亲手教训了两个家奴呢!小姐,小姐……” 苏冰心情还不错,也就任由竹桃一路念叨欢喜。送苏冰回屋中,竹桃这才说要去福伯那儿拿东西行礼告退。 这才明白,竹桃竟是还担心赵语淑对她半路下手报复。亲自送回屋才肯放心。心底闪过一丝暖意,竹桃的关心看在眼底,也认真记在苏冰心底。 对我好者,我必回报更好。 目送竹桃远去,苏冰一转身抬手洒出无数迅速凝结的冰针。冷气飕飕,一股热气迎面轻易将冰针融化。滴落在地毯上,晕染一团团印记。 火元师!心头一跳,苏冰抿唇:“若是朋友,请走正门。若是敌人……” “若是敌人如何?” 嘴角一抹邪笑,鬼魅出现在屋中的男子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苏冰。 脊背挺直,苏冰眼底噙着一抹冷傲和戾气。“敌人,要么你今日杀了我。否则我可敌你时,必将取你性命!” 0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呵呵。” 轻佻玩味的笑着,男子闪身站在苏冰身前。苏冰身高只到男子胸口,这一近距离接触苏冰有种被男子禁锢的感觉。忍不住后退一步,苏冰身体紧绷。呈现一种戒备随时可攻击的姿态。见此,男子眼底趣味更胜。 伸手挑起苏冰一缕秀发在手中把玩,“天枢城城主嫡女,自小痴傻更是毫无元气的废材。这在盛元国也是独一份,苏冰之名可谓传遍盛元国。可是我今日见到的,跟传说中的可不太一样。” “既然是传说,自然不能信。” “那为何连这城主府中人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呢?” 眼眸微眯,苏冰瞪向男子:“你调查我?” “别生气,不过是好奇罢了。” 舍得放开苏冰头发,男子勾唇一笑。“对了,我来是要送你一个消息。” “什么?” “苏珊珊回来了。” 苏冰下意识蹙眉,紧接着一只手伸来抚开眉头,快速霸道的苏冰根本来不及拒绝。“美人皱眉可就不好看了……” 抬头,眼前已经失去男子踪迹。鬼魅神出鬼没,苏冰眉头更是紧蹙。看来她需要布置一点机关来防贼。苏珊珊回来,他为什么告诉她?帮忙?苏冰更觉得男子是为了看好戏。 屋顶。男子抬手在鼻尖轻嗅。 “真香……”一闪身男子消失在屋顶,不留丝毫痕迹。 清晨,初春的阳光温暖笼罩天枢城。一辆华贵的马车,在众护卫下驶入天枢城中。 “殿下,天枢城是姗姗的家。殿下若不嫌弃就去姗姗家小住一段时间,好让姗姗尽地主之谊。” 马车中,容貌艳丽动人的少女搂着年轻男子的胳膊撒娇。初春天气还带着凉气,少女却是衣着轻薄衣裙。勾勒出玲珑身段曼妙曲线。 被少女称为殿下的男子俊朗英气,浑身气势尊贵孤傲。眉宇张扬,眼眸多情。 目光落在少女身上,顿时温柔极了。 “好啊。本殿都听姗姗的。” 手在少女身上一摸,顿时不老实起来。不多时马车中就多了些羞人的声音,幸好马车隔音效果不错。不然大庭广众可就热闹了。 天枢城城主府。 宽阔的青石街道,朱红楠木大门,黄铜铁钉霸气,门前更有两尊石狮子镇宅。不失城主府的威仪尊贵。 派人前去敲开大门,福伯带着两名家奴走出。 见着苏珊珊,福伯微微皱眉。迎上前点点头:“恭迎二小姐回府。” “福伯怎么就你,我娘和妹妹呢?” 苏珊珊记得自己传了消息回来。往常应当是府里人全部都出来接她。她可是三阶元师,这些卑贱的奴才都该跪下行礼问安。而不是就福伯带着两个家奴,冷清清的迎接她。 “姗姗、怎么了。” 男子踩在奴才背上走下马车。苏珊珊转身一见男子,顿时甜甜笑着迎上去。 “殿下,你怎么就下来了。” “自然想你了。” 多情温柔一笑,男子伸手摸了摸苏珊珊脖子上显露出来的红印子。只是苏珊珊并不知道,落在福伯眼底一丝鄙夷闪过。 “二小姐。夫人和三小姐犯了错被在关禁闭,请恕不能前来接你。” 苏珊珊脸色瞬间铁青发黑。男子皱眉狐疑的看向苏珊珊:“夫人?三小姐?姗姗那不是你生母和妹妹吗?” “福伯这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二小姐回府了。” 福伯一接到苏珊珊,转身便迅速来苏冰院落。 见苏冰仍旧不慌不忙的给院中的桃树剪枝,福伯面色急切。“大小姐,二小姐如今回府定是会帮夫人和三小姐寻您麻烦。” “福伯放心,他们尽管来便是。” “大小姐,二小姐是三阶元师!” 抬眸看向福伯,苏冰将剪刀递给竹桃。 “福伯。既然苏珊珊已经回来,我无法躲过。如今我已经恢复神智,福伯且放心苏珊珊她们母女为难不了我。” 张张嘴,福伯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下话重新开口:“大小姐,二小姐这次回来还带回来一位贵客。” 往前一步,福伯压低声音禀告。闻言,苏冰挑了挑眉有些诧异。竹桃在旁听见,顿时忍不住一声惊呼:“五皇子君昊宇!” “竹桃!” 福伯瞪一眼竹桃,竹桃急忙捂住嘴警惕的看看周围。 “老奴担心二小姐这次是打算借五皇子威严抢夺城主之位,伤害大小姐!大小姐若是以前,老奴还可保大小姐性命离开城主府平安一生。可如今二小姐知晓您恢复神智,定是……” 见苏冰沉默不语,看神情丝毫没有紧张福伯不由得松口气。感谢苍天让大小姐醒来,若是城主在定是极为高兴!可惜……而他也只能拼一把老命,保住大小姐不受残害! 掀起衣袍跪下,福伯异常严肃慎重的看着苏冰。“大小姐,老奴誓死效忠城主。如今城主无法归来,老奴定当效忠保护大小姐。若是大小姐有何吩咐尽管吩咐老奴,老奴一定不辜负大小姐!” “快快请起。父亲信任你,我自然也信任福伯。” 送福伯离去,打断竹桃又要担忧的絮絮叨叨。苏冰直接吩咐竹桃出去,关上门苏冰抚摸向心口。冰髓练体只剩下一层便可彻底改造这具身体的废材属性。功成后,她苏冰还会是废物吗? 另一边安抚伺候好君昊宇住下。苏珊珊急匆匆的往东苑赶去,一路上脸色难看的家奴侍女连忙跪下行礼惶恐不已。 “母亲,福伯说你们受罚这是怎么回事?” 赵语淑和苏瑶瑶早已准备好,苏珊珊一进屋立马开哭!撕心裂肺,委屈可怜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一番。 在外白莲花柔弱惹人怜爱的苏珊珊此刻脸色阴沉,低气压翻滚骇人心神。苏珊珊是女子,可也是三阶元师。在天枢城这等地方,地位异常尊贵! “这么说是你们愚蠢被苏冰那傻子反设计了一把?哦不,现在可不是傻子了。” “姗姗,谁知道那个傻子怎么就不傻了。你妹妹这么被毁了清白,后堂那群老不死还罚瑶瑶禁闭。姗姗这是可不能这么算了!” 赵语淑一瞪苏瑶瑶,后者立马再次抱着苏珊珊腿痛哭。她们是没有告诉苏珊珊,苏冰不傻了是怪苏瑶瑶。苏珊珊虽是赵语淑女儿,可看着三阶元师的实力,蛇蝎恶毒的赵语淑还是有些怕苏珊珊。 “好了,你们够了!哭什么哭!” 心烦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摔在地上,苏珊珊皱眉神情怨毒。 “有什么好哭的。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抢夺城主之位。那个傻子不傻了又怎样?废物一个妄想跟我抢?” “可是姗姗,她毕竟是嫡女。” “嫡女如何?后堂那群叔伯肯让一个废物当城主?” 将赵语淑搀扶坐下,苏珊珊拍拍赵语淑手又安抚的摸摸苏瑶瑶头。“母亲、妹妹你们放心。这次我是有备而来,再说我们还有贵客帮忙。” 凑到两人耳边低语。眼泪还挂在脸上,赵语淑和冯瑶瑶一听顿时满脸惊喜。带上那泪花看起来别提多么怪异。 “母亲你们先别急。殿下答应过我,会帮我得到城主之位。半个月后不是城主府检测天枢城元气天赋吗?到时候我们一举将苏冰拉下马,就算她不是傻子也翻不了身。” 低语讲述着自己的恶毒计划,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屋中传出。 推开窗,白嫩指尖按在窗柩上。寒气寥寥,冰霜沿着手指蔓延布满窗柩。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苏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摊开手,指尖微微转动手中竟是出现片片雪花。轻轻一吹,雪花飘落窗外。 冰髓已彻底改造这具身体。丹田中不再是可怜的一丝元气而是出现凝聚成气团的元气。苏冰不仅是激活改造这具身体成为世人口中传颂敬仰的元师,还是稀有强大的冰系元师。并且已经步入一阶。 苏珊珊,好戏开场即将上演。 苏珊珊回府,竹桃和福伯都风声鹤起紧张不已。一连几日平安无事,更是让两人提心吊胆,生怕苏珊珊突然杀过来。 “竹桃放心,她暂时不会动手。” 疑惑眨巴着眼睛,竹桃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在等一个好时机。现在时候未到。” “还是不懂。” 摸摸竹桃的脑袋。单纯的还没有被染上黑暗。最让苏冰这种走在生死刀尖的特工沉迷,但也更爱亲手毁掉。想到竹桃的可爱,苏冰只能放弃心底一闪而过的阴暗想法。今生已经浴火重生便好好过吧。 “竹桃,帮我去找福伯再要一些木头和坚韧的丝线。” “好!” 乖乖点头,竹桃仔细记下苏冰的要求。坐在美人榻上,苏冰抬手把玩着手中一个奇怪的盒子。 她有预感,那个阴魂不散的妖孽男人今晚还会来。正好,这些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给他个见面礼。勾唇冷笑,眼底满是戏虐的冷戾寒光。 夜色深沉如水,月亮只露出半边脸来。夜色下的城主府,点亮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 南苑中。雅致的屋中竹桃睡的正香。而略过窗外之人显然不是为竹桃而来。 抬手轻轻推开窗户,黑影轻巧敏捷翻身入屋没有丝毫声响。然而刚刚迈开一步,“砰!”窗户紧闭。屋中静谧的风顿时凌乱满含杀气起来。 “簌簌!”“叮叮!” 声音细微不断,接连回响了好一阵才停下。而外面竹桃睡得香甜,若是仔细看会发现竹桃耳朵里被塞上了棉花。 “呲”一声,漆黑的屋中突然亮起一点光亮。火苗窜动,屋中也越发明亮起来。 只见苏冰盘腿坐在床上,衣衫压根没脱。手里拿着蜡烛,苏冰眸光幽幽的看着站在自己屋中的某人。满布屋中的丝线被人触发,苏冰布置精密的机关暗器也被触发了大半。银针、木箭飞镖扎了一排排。 目光在屋中扫过,苏冰眉头一皱。她擅长机关,这屋中都是她亲自布置。若在新世纪还没有几人能分毫不损的避开,目光停顿在男子身上,显然在这里她碰见了一个。 “机关布置不错,你做的?” 把玩着手中抓住的木箭,男子看向苏冰显然对苏冰更感兴趣了。如此精密细致的机关,险些他都要被难住了。 冷哼一声,“你又来干什么?” “送你一份惊喜大礼。” 皱眉看着男子,眼底脸上满满的都是对男子的怀疑不信。见此男子故作伤心的耸了耸肩,“先别急着嫌弃,不如去看看?” 男子浑身上下传递给苏冰的危险从未少过。苏冰不愿意和男子接触。太弱时自然不喜欢和比她强大的人有关系,而且有种人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现在苏冰却觉得好奇。强大过她太多,她有什么能吸引他? “你要带我去哪儿?” 等苏冰反应过来时,已经跟着男子趁夜摸黑走在城主府的屋顶上。苏冰巧妙无声息的步法吸引男子的注目,见苏冰不耐烦的询问。男子勾唇轻笑:“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男子停在假山后。苏冰抬头一看,这是城主府的花园。 抬手指向前方,苏冰抬眸看去不注意间腰上突然横出一只胳膊。下意识手肘往后撞击,轻易被一只大手抓住化解。再欲动身,苏冰已经被男子禁锢在了怀中。怒瞪向男子,男子反倒凑苏冰更紧。 “瞧。” 下意识随着看着,这一看苏冰顿住了目光。 花园中百花锦簇,草丛修剪成形。从这个角度,正好隐秘的看见花丛后交叠的两具身体。 “地为床天为被,好兴致不是?” “苏瑶瑶。” 苏冰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被苏冰反修理打脸的苏瑶瑶。挑眉,苏冰诧异看着另一个容貌不错但是没印象的男子。苏瑶瑶才出那事,就敢又出来做这种事情?看来,她还是小看苏瑶瑶了。 “看好了,好戏即将上演!” “有刺客!抓刺客!” 苏冰看见一道黑影从花园那边过来,特意从那两人身边绕过然后迅速失去踪影。紧跟着,点着火把的大队人马从花园那边追过来。 半夜炸开的声音让两人当时愣住。急忙起身收拾,可这时候抓刺客的大队人马过来团团火把将他们围住。 苏瑶瑶又惶恐又羞愤的急忙拿衣服挡住脸。那英俊男子脸色出奇难看,却也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慢条斯理穿衣服,举手投足透着一股贵气。 “怎么回事?” 0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珊珊和赵语淑、福伯率人跟着过来。抬头一看被围住的两人顿时愣住了。 “殿下您……” 苏珊珊气势汹汹而来,抬头一看是君昊宇当即愣住了。 再一看挡住脸,可是浑身上下几乎光着。慌忙中用衣衫挡住重点部位,但大片露出来的肌肤上青紫污浊的痕迹谁看不出来刚刚战事的惨烈。苏珊珊脸色可谓是难看之极。一众家奴见此也不敢出声,静默的看着。 看君昊宇还在满不在乎慢条斯理穿衣服,苏珊珊嘴角抽搐。最后还是忍住上前替君昊宇穿衣,看那动作也是熟稔。 君昊宇是皇子,是她最大的倚靠,她必须忍住!苏珊珊如此在心中安慰自己。 “殿下,这是怎么了?” 娇声软语的嗓音都忍不住颤抖,可见苏珊珊气急了。谁能忍自己男人在外偷欢? 君昊宇抬头看着苏珊珊,眼底满是柔情好像只爱苏珊珊一人,其他都是背景。“姗姗她……” “好啊!放肆的奴婢,居然胆敢冒犯府中贵客,谁给你胆子了!” 赵语淑知晓君昊宇身份,更知和自己女儿关系不浅。当下只能怒惩这个勾搭君昊宇的小浪蹄子。气愤的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本夫人抓起来!” 福伯在旁眼尖看到那女子服饰,眉头微皱。那不是三小姐的吗?眼见这局面,福伯却故意没提醒。 苏瑶瑶努力挣扎,可是赤身又是女子怎能挣扎过身强体壮的家奴。当下被提着手抓起来,衣服落下去整个人彻底光了,也露出那张脸来。 “三小姐!” 苏冰听见福伯那刻意加大的音量,愉快的抿了抿唇。福伯好样的! “瑶瑶!” 赵语淑惊呆了。没想到这一抓居然是自己小女儿! 苏珊珊一看苏瑶瑶,身形颤抖胸口剧烈起伏。自己的倚靠,今后要嫁之人。今日却是和自己的亲妹妹在外偷欢,苏珊珊如何能忍? “殿下!” 看着苏珊珊眼眸含泪,气愤却又委屈的模样。君昊宇连连伸手抱住苏珊珊,一脸无辜:“姗姗这都跟我无关!是你妹妹勾引我的!” “殿下您怎能这么说。明明是您和我山盟海誓,我才……我才……” 冷哼一声,君昊宇不屑鄙夷的看着苏瑶瑶。“都不是完璧之身,妄想海誓山盟岂不可笑?若不是本殿看在姗姗面子上,你以为你能爬上本殿的床?” “……” “不要脸。” 苏冰嘴角抽搐着无语点评。男子下巴就放在苏冰肩膀上,极为赞同的点头。“恩、确实不要脸!” 推不开男子强劲霸道的胳膊,苏冰可以一巴掌拍开那凑近的脑袋。然后继续看那精彩的一幕。 见着居然是苏瑶瑶,家奴哪敢抓住急忙放手。苏瑶瑶哭泣着抱着衣服,不可置信的看着君昊宇。先前还在信誓旦旦爱她,要娶她。一翻脸居然说她浪荡,嫌弃她不是完璧之身。 “姗姗,你先和殿下回去休息。这里娘来处理就好。” 恶狠狠的瞪着苏瑶瑶,苏珊珊眼底再无恩宠亲情,满是愤怒和杀意。转头看向君昊宇便是迅速变脸,娇滴滴的委屈。 “殿下,姗姗先陪你回去吧。” “好。姗姗其实我爱的是你。真是你妹妹勾引我的。” “恩,姗姗相信殿下。” 离去路上,君昊宇都不忘撇清自己关系。苏珊珊毕竟是三阶元师,其他女人玩玩罢了。苏珊珊是君昊宇真心想娶的,天赋极佳的元师就算是皇子也要争夺。 等苏珊珊和君昊宇走了。赵语淑瞪了苏瑶瑶一眼,然后冷目警告的看着众人:“今晚的事情都给我把嘴巴闭好!要是让我知道哪个敢说出去,割了你们舌头!” “是是!” “都给我滚下去!” 福伯冷眼看了两人一眼,不平不淡的行礼转身就走。赵语淑可不敢威胁福伯,但是相信福伯也不会去散布损害城主府名声的消息。 “娘,我……” “啪。” 赵语淑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假山后,看戏的两人也不见了踪迹。 南苑屋顶上。苏冰和男子相对而立。 “这份惊喜大礼喜欢吗?” “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那一幕好戏是看的大快人心,苏冰对男子就更是警惕。无缘无故,怎么会帮她?苏冰丝毫不怀疑,今晚这一出是男子设计的。不问个答案,苏冰无法放心男子出现在她身周。 “我的名字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可以叫我天。至于目的,我喜欢你觉得你很有趣这个答案如何?” “我不喜欢你,你能消失吗?” “不能。” 男子微微皱眉,嘴角微抿,眼底闪过血色的危险。褪去笑意清冷磁性的嗓音分外寒冷。 翻身回屋,苏冰看着满屋狼藉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这还不遭,糟糕的是苏冰感觉自己被一只腹黑妖孽缠上了还甩不掉! 屋顶,男子勾唇邪肆一笑。瞧见屋顶点燃了烛火半响熄灭后看不见苏冰身影才是闪身离去。 “今晚你做的不错,回去有赏。” 属下恭敬的行礼,“王爷,这次是否要顺便整治一下五皇子?” “先不用。留着他等本王看完好戏再处置。” 拂袖坐回软榻上,男子抬眸看向窗外半挂的一轮浅月。回想苏冰,男子只觉得越发有趣。令他有些爱不释手,男子甚至已经怀念将人禁锢在怀中时的触感。 似乎从小到大,第一次对女人这么感兴趣想要据为己有。 另一边,君昊宇看着含泪幽怨望着自己的苏珊珊。抿了抿唇,讨好的上前拍拍苏珊珊的一双巧手。“姗姗,今晚是本殿糊涂被你那妹妹引诱一时没……姗姗你就原谅本殿,本殿以后只爱你再也不会碰别的女人了!” “殿下姗姗信你,只是姗姗伤心瑶瑶她是姗姗亲妹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一听苏珊珊没有再埋怨他,君昊宇顿时松了口气。话锋一转各种贬低苏瑶瑶,只为苏珊珊一笑。 “殿下。” 苏珊珊手搭在君昊宇肩膀上,整个人柔弱无骨般靠在君昊宇怀中。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君昊宇,好不惹人怜爱心疼。君昊宇本就是多情浪子,如何躲得了苏珊珊刻意的魅惑。 将苏珊珊抱在怀中,君昊宇心都酥了:“姗姗你说,要怎样你才能开心?” “殿下您知道的,姗姗虽是三阶元师,但是要般配殿下怎么够?殿下不仅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更是四阶元师强大威武不凡。哪有几人能比得上殿下?” 被苏珊珊夸得飘飘然,君昊宇看着苏珊珊满满的柔情。见此,苏珊珊蹭了蹭越发装可怜撒娇。“可是殿下,姗姗要是想配得上不折辱了殿下身份。只是个元师怎么够?这次回来母亲告诉我,父亲不幸遇难本来大家伤心。可是我那痴傻的姐姐居然要抢城主之位,还要将母亲和姗姗赶出城主府去呜呜……” “她敢!” 君昊宇当下瞪眼怒了,“姗姗你可是三阶元师。你那姐姐本殿下知道,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废物。就算是嫡女怎能比得过你?依本殿看,这天枢城城主唯有你才能掌管!” 苏瑶瑶那是才是伤了苏珊珊的心。君昊宇立马抓紧这个机会安慰苏珊珊。不就一个傻子废物,君昊宇压根没多想。 “可是殿下,后堂叔伯们不允许。姗姗也没有办法啊。” 低声啜泣着,苏珊珊眼眸含泪模样越发娇弱可怜。心疼的君昊宇连忙将人抱在怀中安慰。“姗姗你放心,本殿下在谁也欺负不了你!不就是个城主府继承权,本殿下为你做主。我看谁敢阻拦本殿下。” “殿下的荣恩姗姗绝不会忘记。今后定会好好伺候殿下。” 温香软玉,美人在怀君昊宇早已沉醉不知时辰。唯有苏珊珊依偎在怀中得意的勾唇冷笑。有君昊宇在,城主只有她能当! 白日苏珊珊冷漠走入赵语淑院中。赵语淑刚走出来踌躇想为苏瑶瑶求情,就见苏珊珊嫌恶高冷的吩咐:“母亲,我已求得殿下帮助争夺城主之位。这几日我不想见到苏瑶瑶,母亲还请把人看好了。否则不小心看见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她!” “姗姗!瑶瑶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冷淡躲开赵语淑伸来的手,苏珊珊眉头一皱,神情更冷漠厌恶:“我苏珊珊没有公然抢亲姐男人的妹妹。” “姗姗!” 冷哼一声,苏珊珊大步离去。屋中听见的苏瑶瑶哭的更是伤心,脸色身上还有赵语淑刚刚教训过留下的巴掌鞭子印子。赵语淑说过,若是苏珊珊不肯原谅,她在这城主府就彻底没活路。 今时还罢,等苏珊珊继承城主。那冷漠高傲的性子绝不会容忍苏瑶瑶的存在。亲情?苏珊珊眼底只有大计从没感情。 “小姐你听说了吗?三小姐不知做了什么错事,被二小姐处罚了。就该这么窝里斗,才不会来烦我们的清净!” 眸光微闪,苏冰应了一声。垂眸看着手里的一块精致的玉佩,桃花眼眸微眯。 “竹桃,你给我讲讲盛元国的国事。比如当今皇子有哪些?” “咦小姐你怎么想问这个了?” 把玩着玉佩,苏冰勾唇浅笑:“因为我很好奇。” 好奇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好奇男子是谁? 清闲的日子没有几日便到头了。 清早天空雾蒙蒙的下起小雨,天枢城城主府练武场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块巨大的黑色陨石耸立场中央。这是一块天外陨石,可测元师天赋与元气强弱。 众人兴奋坐在练武场四周,目光不时看向那黑色陨石紧张又激动。今日是天枢城检测商富人家七岁孩童元气天赋的时候,是否一举成龙成苏,还是碌碌无为就看今日结果! 后堂一众管事叔伯正坐上方,脸上却不见喜色反而异常严肃。 “那个苏珊珊传了话今儿就要我们定下城主之位!” 看了眼脸色难看的三叔伯,五叔伯踌躇开口:“据说苏珊珊有五皇子在后鼎力相助,咱们……” “肃静。” 敲敲拐杖,大叔伯长吁一口气。“先看看今日局势再说!” “咦,那不是傻子嫡女吗?” “你们快看!苏冰那个傻子居然来了!” 见着大人惊呼,还年幼的孩子也忍不住问自己父母。“娘什么是傻子啊?” “傻子就是没有元气的废物,是咱们天枢城的耻辱!孩子你可要争气,千万不能像那个傻子丢脸。”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练武场入口。朦胧小雨中,侍女果果打着素色的油纸伞护着苏冰缓缓走来。福伯带着一众家奴侍女跟在身后,乍一看气势不小。可惜仍然阻挡不了众人的贬低嘲讽。 “那个傻子怎么来了?是来找耻辱的吗?” “咱们天枢城幸好出了二小姐那样的绝顶天才!不然脸面就被这傻子丢完了。我要是这傻子就窝着不出来!” 听着耳边传来难听的闲言碎语,福伯沉着脸瞪去可也阻挡不了众人一致的嘲讽。担忧看向苏冰,但看苏冰那淡漠平静的脸色,福伯一颗心提心吊胆也不由得平和下来。 也对,小姐已经今非昔比不再痴傻。只是小姐没有元气,来这练武场岂不是…… 自找其辱福伯不可能说,但是心底难免担忧。不明白苏冰为何今儿非要来此。 “苏冰!” 眼见苏冰走来,步伐缓慢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淡漠。嘴角抽搐,几位叔伯想到那日审问心底就有些发憷。一众城主府旁系,更是往后退步见苏冰犹如见豺狼虎豹。惧意在那日埋下引子。 众人看着苏冰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谈资,正叽叽喳喳突然有人高声惊呼。“二小姐来了!” 嘈杂猛地一顿,瞬间就是安静了。众人齐齐怀着敬畏敬仰的目光看去。 亮丽美貌的苏珊珊挽着一个尊贵俊逸的男子走来。身后簇拥着一群男男女女。无需打伞,强大的元气笼罩身周雨丝根本落不到身上。眼见苏珊珊元气强大,一堆还未测元气的小萝卜头敬畏羡慕极了。 “二小姐真漂亮!” “二小姐可是三阶元师,是咱们天枢城极为厉害的元师!” 苏珊珊和苏冰,众人可谓是一个捧在天上,一个踩在脚下都恨不得在吐口唾沫。 妖孽男子此刻带着人蹲在屋顶上。位置角度巧妙,旁人看不见他。他却能清楚看见整个练武场。看也没看旁人,目光直勾勾盯着苏冰。不时引来苏冰皱眉扫视,妖孽男子见此眼眸一亮。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够警觉! “二小姐。” 0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珊珊的实力强大,一众叔伯再是端架子也得起身点头行礼。看向君昊宇,苏珊珊得意的抬高下巴。“这位是当今五皇子君昊宇!” “见过五皇子!” “草民见过五皇子!” 一听是皇子,呼啦啦跪下去一堆人。苏珊珊眼底闪过得意,更加依偎君昊宇得紧。 “不用多礼。不是要测元气吗?赶快测吧。” “是是。” 大叔伯急忙吩咐,早先安排的小萝卜头们依次检测元气。只见练武场中黑色陨石不时闪烁出不同的光芒,一位元师在旁登记并唱读元气天赋。 众人无心练武场的情景,尤其是苏珊珊。眸光阴冷不屑的打量苏冰,神情淡漠看起来有模有样确实不像个傻子。想到赵语淑说苏冰不傻了苏珊珊还不信,今日一见苏珊珊眸光越发阴冷。 正巧苏冰回眸一看,那清冷幽深的目光看的苏珊珊都一愣。反应过来,顿时咬牙。 看什么看,不过是个元气全无的废物! “几位叔伯,今日趁大家都在是不是该决定城主之位了?” 众人心头一跳,看着心怀不轨的苏珊珊,心底惊呼果然来了! “二小姐,这城主之位一向是按嫡庶依次来……” 打断大叔伯的话,苏珊珊孤傲冷笑。“难不成让苏冰那个废物来做天枢城城主?” 苏珊珊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自古传承都是先嫡再论庶,虽然苏冰是个傻子废物无人看在眼底。苏珊珊倨傲起身走向台前。 三阶元师的威势散布,略有收敛但也让众人身体僵硬,心生恐惧的看着苏珊珊。后者像只倨傲高贵的孔雀,高抬下巴用眼角余光不屑的打量众人。 “诸位皆是我天枢城新贵富贾,举足轻重。我苏珊珊今儿再次请诸位做个见证!” 脸上倨傲的表情瞬间一变,心痛哀伤。“家父是天枢城主受诸位爱戴,可天有不测风云家父外出遇难。留下这天枢城交予家母代为打理如今家母也劳累病下。我苏珊珊身为城主之女,自当效力为天枢城分忧解难!” 不管众人怎么想,苏冰等人是嘴角抽搐。劳累病下?分明赵语淑是被命令不许来,否则赵语淑爱慕权利富贵怎可放过今日出风头的机会。 苏珊珊突然抬手指向苏冰,脸上没有嫌恶反而是异常心痛怜惜。“我自知自己不过是庶女没有资格继承天枢城。可是诸位也知,嫡姐痴傻无法接管天枢城。如今也应当是有人顶起责任继承天枢城,诸位觉得呢?” 苏珊珊一席话说的是完美无缺,苏冰都忍不住要给点赞了。可急的竹桃和福伯满头大汗,抬头示意两人稍安勿躁。苏冰眼帘低垂,嘴角冷勾浅淡的弧度。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君昊宇恰到好处的上前。 “本殿乃盛元国五皇子!天枢城身为我盛元诸城之一,本殿自当也关心担忧天枢城。苏珊珊虽为女子,但年纪轻轻已是三阶元师,聪明睿智这天枢城城主难道不该苏珊珊继承吗?” 高傲的抬高下巴,“本殿等回皇城定当举荐苏珊珊。天枢城唯有苏珊珊才是名正言顺的下任城主!” “是啊!二小姐是元师又是城主之女,继承天枢城非二小姐莫属!” 议论越来越大声,大多都支持苏珊珊继承天枢城。可就在此时,冷冷淡淡的声音却轻易压倒议论嘈杂,分外清楚的回荡众人耳边。 “自古继嫡非庶,在下怎么听说城主嫡女不是傻子?” 热闹的场面顿时僵持冷却。苏珊珊脸色大变,目光在众人中一扫却无法找出是谁捣乱。恶狠狠磨牙,苏珊珊气急。眼看目的就要达成! “嫡女不是傻子又如何?” 看着君昊宇出声维护,苏珊珊顿时惊喜羞涩的回以君昊宇柔情一笑。看的君昊宇心神荡漾,他和苏珊珊脚踏一条船自然要帮。 元气震荡,君昊宇将话放大:“昊图大陆以元师为尊。你们是要一个废物做城主,还是需要一个强大获得本殿乃至陛下承认的元师保护你们?” “可若城主府大小姐不是废物也是元师呢?” “哈哈!” 不等苏珊珊等人开口,众人就是哈哈大笑起来。不是废物也是元师?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昊图大路孩童七岁开始测元气,但凡富贵人家每年都可检测一次。苏冰自然年年来,可是那个傻子除了年年丢人能做什么?元师?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既然阁下这么在意,大家都在场不如亲眼看看苏冰检测?若嫡姐真是元师,不论品阶高低我苏珊珊自当退出绝不再提城主一事!” 嘲讽鄙夷的看向苏冰,苏珊珊冷冷一笑。不知是哪个混蛋捣鬼,但是苏冰那般废物不如让她再去丢脸一把。彻底打消众人反对! 见众人都将目光齐齐看向苏冰,竹桃有些紧张。“小姐。” 苏冰淡然起身,即使众人目光如炬仍旧不骄不躁,神情平静淡漠。苏冰本就容貌上乘绝色,只是往日众人都集中到了傻子废物。今日一看,突然有种乍然令人眼前一亮的惊艳叹服。 原来苏冰也是一个美人! “小姐!”福伯伸手拉住竹桃。他相信大小姐! 烟青色的身影看起来太过脆弱,步入朦胧雨丝中,身影凭添几分缥缈仙气更让人看得忘了呼吸。看在苏珊珊眼底,顿时怨毒愤恨的咬牙。尤其是一抬头看见君昊宇眼底闪过惊艳,苏珊珊拳头紧握。 “额,大小姐请抬手放在测元石上。” 抬手放上去,众人屏住呼吸看去。一秒两秒三秒,测元石丝毫没有动静。就在苏珊珊下意识松口气,测元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惊呆众人。 大半响过去,检测登记的元师颤抖开口:“城主嫡女苏冰,一、一阶元师……天赋……天赋冰系、稀世天才!” 最后一锤定音分外清楚,惊得不少人当即从板凳上摔落。 那一幕、烟青色的身影永记众人眼中,甚至深刻心底无法忘却! “不!不可能!” 今日参与之人,不仅永记苏冰那淡然出尘的烟青色身影,也将永记苏珊珊那刻撕心裂肺的尖叫。 众人兴奋而来,浑浑噩噩归去。引来亲朋好友诧异,出声一问自己也顿时不好了。 城主府嫡女,那个天枢城的耻辱傻子废物苏冰,不仅不傻了还是稀少的冰系元师!当众检测出元气天赋,众人不幸苏冰还好心的多演示几次给众人看。诡异的气氛笼罩了大半个天枢城。 “大叔伯,苏冰那个傻子废物居然是元师!” “闭嘴!以后不许再说什么傻子废物的。赶紧命人去准备礼物立马给苏冰送去!不不,我亲自去!” 如同大叔伯这样的不止一个人。反应快的都打的这个主意。立马命令下人不许再贬低议论苏冰,更是准备礼物立马前去讨好。不管苏冰以前如何不堪,今日一朝翻身测验出元气。立马荣升云端,不可同日而语! “不,不可能!” 苏珊珊回屋顿时大发雷霆,“框框当当”摔东西不断。紧随在后的君昊宇见此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怒然转身。还是让苏珊珊好好冷静冷静再说。今日之举,无疑也是打了君昊宇的脸。 赵语淑听闻消息赶来。刚进门就差点被迎面飞来的瓷瓶砸中。 “姗姗啊我儿,这怎么回事啊!” 看着满屋狼藉碎片,赵语淑心疼又害怕。害怕的是苏冰居然是元师,还是稀有的冰系元师! “怎么回事?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一脚踢飞板凳,苏珊珊气的满脸煞气。“苏冰不是傻子废物吗?怎么我一回来全变了?母亲你在府中是否知道这一切?” “姗姗娘也不知道啊。苏冰她怎么就成元师了!” “呵呵,今日苏冰可是大出风头。当众检测出元气,如今天枢城怕是都传遍了!母亲你们在府中就不会杀了苏冰那个废物吗?” 赵语淑想说是动过手。只是要说苏瑶瑶害人不成反而让苏冰不傻了,恐怕苏珊珊立马就能要了苏瑶瑶的命。看着苏珊珊疯狂气急的模样,赵语淑也是急的焦躁不安。想到苏珊珊刚刚说的杀,赵语淑心中突然闪过毒计。 “姗姗你先别急。你是三阶元师,她苏冰不过才一阶。咱们派人去杀了苏冰一了百了,那城主继承权还是你的。” “杀了苏冰?苏冰前脚测出是元师,后脚就死了。咱们能脱得了关系?” 虽是愤怒质问,可苏珊珊已经心动。是啊,杀了苏冰一了百了。死人总不会和她抢吧? 赵语淑迟疑,“可是姗姗,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啊。若是苏冰继承城主,咱们还能呆在天枢城吗?” “母亲说的对。我这就去找殿下商议,杀了苏冰断绝后患!” 眼看苏珊珊要出门,赵语淑急忙上前拉住人。指着苏珊珊上下,赵语淑安抚道:“姗姗你还是梳洗打扮一下再去为好。” 城主府南苑,此刻却是迎来了数年难得一见的热闹。 来往送礼的人不管是谁,都被竹桃拦在屋外。礼物放下就好,谁也别想进去见苏冰。竹桃现在可神气了,趾高气扬好不高兴。一众来访的包括大叔伯也只得赔笑说几句好话然后放下礼物灰溜溜离开。 福伯也是笑脸乐开了花,在旁帮着竹桃收礼。憋闷多少年,今日总算出了口恶气大快人心! 窗户微开一个缝隙,苏冰冷淡平静的看着窗外的热闹。屋中气息突然絮乱一秒,苏冰眸光微闪转身看去。 妖孽男子慵懒魅惑的坐在椅子上,眼眸微眯邪气的看着苏冰。苏冰嘴角微勾,第一次见男子眼底没有嫌弃和戒备,微微欠身行礼。 “今日多谢相助。” 那出声给苏珊珊添堵,给苏冰机会的可不是就是男子所为。不然苏冰想要达成目标也得费力一番,效果还不一定有这么好。 闻言,男子邪肆一笑。“光感谢可不行,想想看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不知王爷想要什么报酬?” 嘴角笑意微僵,“你知道我的身份?” 不会啊!他记得他藏得挺严实的,不可能透露身份。然后男子见苏冰取出一块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丢了这个。” 事实上这是苏冰从男子身上顺走的。询问果果盛元国皇室后,苏冰便知妖孽男子身份。盛元国三皇子君泽天,也是唯一获封王爷品阶的皇子。 “美人真聪明。不过……” 手突然被抓住,一只强劲胳膊搂住苏冰。一个晃神,苏冰只感觉唇上一热。趁苏冰恼怒反抗之前,君泽天迅速抽身。 抬手摸摸嘴唇,君泽天笑的极为腹黑。 “这就当做是给我的报酬好了……” 雨后入了夜外面更是凉飕飕的冻人。寒风吹刮着卷起树叶子哗啦作响。 夜黑风高,正是适合杀人的大好时机! 数名黑衣人踩在屋顶上疾驰而过,脚尖踩在砖瓦上发出“哗”的轻响,转而就被寒风呼啸声遮掩并不引人注目。 翻身跳下屋顶,屋中灯火熄灭屋主人已陷入沉睡中。众黑衣人对视一眼,点头迅速抽身闯入院中。 “嗖嗖!” 一个黑衣人不小心踩到什么,两边冷风阵阵,木箭交错密集飞来,黑衣人急忙提剑抵抗。沉寂的院落顿时被“叮叮当当!”的声响吵醒。 闪躲抵抗间不知道又是踩到什么机关,“咚!”“啪!”机关攻击不断,众黑衣人是手忙脚乱。从未见过如此稀奇古怪的机关,防不胜防! “你们挡住,我们进去杀人!” 中间三人怒了,一声令下众黑衣人急忙后退帮三人开路。元气暴涨,三人居然都是元师。 “咚”撞门而入,刚刚进去三人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人踢飞。屋中也顿时燃起火烛,苏冰和君泽天淡漠站在屋中看着。 “三名元师,苏珊珊还真看得起我。” “这些人既然来了,我们也得还礼。留名元师打断腿脚送回去其他的处理干净别弄脏了院子。” 闻言君泽天命令,那两名护卫麻利动手。两人对付众人轻而易举,强大的元气招数的看的苏冰眼眸一亮。 不过几个眨眼间,前来行刺的黑衣人便死伤大半。见势想逃却全被打断筋骨,麻利处决。剩下三名元师挣扎一会,也死了两个。最后一个见此满目惶恐,抬头看向苏冰顿时变成狰狞。 拼命冲破包围圈,那元师疯狂朝苏冰冲来。护卫正要动手却见君泽天摇了摇头。 一阶水元师。元力包裹在指尖形成狰狞指套,抬手成爪杀气腾腾冲苏冰那张脸抓去。不仅不惧,苏冰反而眼眸微亮。侧身躲过苏冰同时迅速出手抓住那元师胳膊,反手一拧,苏冰抬脚踢向腿脚关节处。 0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咔擦!” 惨叫一声,元师转身拔刀砍向苏冰。灵敏的身姿轻巧敏捷若猫儿,轻易闪躲飞旋踢腿正中元师胳膊。“咔擦!”敢和一个特工贴身搏斗,苏冰将告诉你什么叫噩梦! 令人头皮发麻的“咔擦”声不断。两名护卫目瞪口呆的看着苏冰轻巧麻利的废了一个元师,甚至那元师连使用元气的机会都没有! “砰!” 一脚踩在后背,苏冰碾了两下讥讽冷哼一声。“太弱了。” “啪啪!” 赞赏鼓掌,君泽天看着苏冰眼眸发光那可不仅仅是趣味,眼见就差没把苏冰给吃了。 “将这个废物丢回去,院子给本王打扫干净了。” 冷淡睥睨吩咐,一转身看向苏冰神情顿时温柔下来。“很奇妙厉害的身法。” “奇妙厉害也还干不掉你。” 冷哼一声,苏冰心底还在介怀每次都被君泽天吃的死死的,毫无反抗能力。 “小姐!” 竹桃和福伯被命令不许在院中以免误伤。此刻见尘埃落尽急忙跑来,担忧的上下看着苏冰见无伤才是松了口气。又抬头看向君泽天,竹桃和福伯激动感激的跪下行礼。 “多谢公子相救我家小姐!” “不用。你家小姐可有报酬的……” 闻言,苏冰顿时嘴角抽搐。抬眸看向竹桃和福伯,淡然出声:“起来吧。” “小姐是否需要告知后堂?” “不用。苏珊珊是三阶元师,即使后堂知道也不敢处置。放心吧,今日全军覆没苏珊珊今后可得仔细掂量再出手了。” 元师身份尊贵也稀少。这一下死了两人废了一个。够得苏珊珊心疼好久了。 处理好残局众人退下,苏冰活动下手腕还是贴身搏斗爽快。也初步见识了下元师的手段,同阶元师不足为惧。 扭头看见君泽天,苏冰一愣。“你怎么还没走?” “这次我可又帮了你,报酬呢?” 顿时回想君泽天上次轻薄,苏冰顿时脸黑了。甩手一堆冰刺飞出,君泽天闪身躲过原地椅子却被扎成了刺猬。 美人这是恼羞成怒了?君泽天刚要开口调戏,就见苏冰抬手扔过来一样东西。抬手拿住一看玉佩? “这就是给你的报酬。” “这本来就是我的……” “砰!” 面前大门关上,君泽天一愣顿时懊恼了。该死的,他怎么自己出门外了!呵算了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么一时。 苏冰拉开一丝窗缝看着君泽天离开,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嘴唇。嘴角一抽,苏冰急忙把手放下,前世又不是没碰过男人,怎么这么矫情了。不就是被亲了上去又不少块肉! 城主府南苑是陷入沉寂在夜色中安睡,东苑那边却是着火了一样热闹非凡。 “你说什么!全军覆没?” 君昊宇不可置信的瞪着众护卫。抬头一看中间被抬着放下的元师,割了舌头剔了手筋不能说话不能写字,浑身还被打碎了骨头。不仅今后是废物,更是连先前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转述。 派出去的是精锐死士,三名元师。结果全军覆没,回来的一个还是被彻底废了! 苏珊珊更是错愕不已。“到底怎么回事!派人去查!南苑就苏冰和一个小丫鬟,如何能对付我们的精锐刺客!” “殿下、苏小姐我们派出去的人去一个失踪一个。这个还是被人故意丢进院中的。” “苏珊珊!你不是说轻易就能得手吗?现在我损失的不仅是死士还有元师!三名元师!” 面对暴怒的君昊宇,苏珊珊更是慌乱。“殿下,姗姗也不知道啊。殿下你的精锐如此厉害,怎么是苏冰能对付的?” “你是说有人帮忙?” 偷偷躲在屋外窃听消息的侍女脸色发白,惶恐的急忙跑回自家主子屋中。 “夫人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怎么回事大晚上大呼小叫的,想挨板子不成?” 赵语淑被吵醒,只着里衣走出来急忙有侍女给披上披风。皱眉不悦的看着跪下的侍女,赵语淑眼底满是恶毒和厌烦。 “说。没个好理由看我怎么收拾你!” “夫人是这样的,奴婢刚刚听到……” “哐当!”赵语淑捧在手里的杯子从手上落下去摔成几半。不可置信惊恐的当即起身“你说什么?姗姗和五皇子派去刺杀苏冰的人都死了?三名元师死了两个废了一个?” “奴婢绝对不敢欺瞒。奴婢是亲自听到二小姐和五皇子说的。二小姐和五皇子现在正在大发雷霆!” “不可能,这不可能!” 连连摇头,赵语淑失魂落魄的摔坐椅子上。“苏冰就算不是废物也不过一阶冰元师,怎么能抵抗那些刺客还有元师!” “夫人,奴婢听二小姐猜测似乎是有人帮助南苑这才没事的。” “有人?” 赵语淑眼珠子滴流转着,突然惊呼出声:“难不成是老爷留下来的人!” 越想越有可能,城主那么偏爱那个傻子就算走了说不定也留了人保护。福伯就是一个,暗地里肯定还有人!心底越发焦急,赵语淑不安的走来走去。她必须想想对策,不能让苏冰继承城主。绝对不能! 既然刺杀不管用,下毒呢?在苏冰吃的里面下毒,苏冰肯定毫无防备。只要苏冰死了,事后查出来也不怕。只是这下毒让谁去? 突然想到苏瑶瑶,赵语淑坐不住连夜去找苏瑶瑶。 听闻赵语淑的恶毒计划,苏瑶瑶连连摇头。受罚关在屋里,苏瑶瑶憔悴了好多丝毫不见往日的张狂倨傲。 “娘,今时不同往日。苏冰她现在是元师,我不能去下毒。要是被查出来我会被打死的!” “瑶瑶,娘可是在为你着想。” 死死抓住苏瑶瑶躲闪的手,赵语淑一手按住苏瑶瑶肩膀。“瑶瑶你已经得罪开了苏冰。这次千不该万不该又抢你姐姐男人,如今就是娘都保不了你。你只有去下毒戴罪立功,你姐姐才会放过你啊!” “娘,我不能去……” “瑶瑶!”赵语淑叹口气,“瑶瑶你好好想想,若是苏冰得了继承权咱们娘两都要被赶出天枢城去,到时候你让我两怎么办?若是杀了苏冰,你姐姐得继承权。好歹咱们是亲人,你姐姐不会亏待咱两。” “而且你去下毒,你姐姐一定会感激你帮忙。到时候你勾引五皇子之事,你姐姐也会原谅你的!” 拉住苏瑶瑶的手,赵语淑将一包东西放在苏瑶瑶手中。“这种毒无色无味,是查不出来的。瑶瑶娘也只能如此帮你,做不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夫人,为何要让三小姐去下毒?” 走出院子,赵语淑的心腹侍女清荷忍不住出声询问。闻言,赵语淑叹了口气。 “瑶瑶毕竟是我的女儿。这次要是办好了,姗姗再是生气也会原谅瑶瑶毕竟她们是亲姐妹。若是失败了……” 赵语淑语气一顿,眼底闪过恶毒之色。“若是失败,也不会更糟。” 与其她去下毒被抓,不如苏瑶瑶去。听此,清荷心底阵阵发寒,看向赵语淑更是觉得可怕万分。口口声声说苏瑶瑶是自己亲女儿,转身却为了恶毒计划丝毫不留情将苏瑶瑶推出去。 这母女三人,都是恶毒狠辣无情的豺狼虎豹! 大小姐身体还是太单薄,今儿城中的商队回来带了上品燕窝和鱼翅。福伯决定找些来给苏冰好好补补身子。 一路哼着小曲转进厨房大院,福伯眼角余光一扫好像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当即皱眉,会是谁呢?福伯迈脚跟过去,打算看看是谁。 桃粉色罗裙,面容有些消瘦神情黯淡。嘴角紧抿着,迟疑的在厨房一角转悠,福伯当即皱眉大为不悦走上去。 “三小姐!” 突然有人出声,苏瑶瑶吓得惊呼一声。看着福伯,苏瑶瑶连连后退神情惶恐。哪儿能见往日张狂倨傲。 “三小姐怎么会在此?老奴记得三小姐受罚还在关禁闭。” “我,我……” 苏瑶瑶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往后躲。埋着头不敢看福伯,见此福伯更觉得有鬼。眼睛如炬直勾勾盯着苏瑶瑶,“三小姐还请随老奴回东苑,禁闭期间还是莫要乱走的好!” “我不回去!” 苏瑶瑶惊呼出声,抬头咬牙好似决定了什么。“福伯你能带我去见苏冰吗?我有事要告诉苏冰!” “三小姐,大小姐并不想见你们东苑之人。” “若是有人要给苏冰下毒想害苏冰性命呢?” 南苑中,苏冰惊喜的看着院中桃树开出小小的花骨朵来。回眸看向福伯,苏冰挑眉诧异“苏瑶瑶想见我?” 竹桃将厌恶和讨厌明晃晃摆在脸上。今非昔比,如今她一个丫鬟可都比苏瑶瑶这个丧家犬气派受欢迎。想想苏瑶瑶往日欺负苏冰,竹桃就恨不得拿剪刀戳死苏瑶瑶。冷哼一声,竹桃抬着下巴将苏瑶瑶带进屋。 “小姐,三小姐来了。” 苏瑶瑶一看苏冰“噗通!”就是跪下磕头。“大姐,我错了!我不该以前欺负你,我不该派人羞辱你。以前都是我糊涂,我错了我向你磕头道歉。求大姐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大姐是苏珊珊,与我何干?” 苏瑶瑶一愣,连忙改口。“大小姐,我错了!求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 苏瑶瑶此举看的果果和福伯一愣一愣的。幸好是关了门,南苑也一向没人来。否则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他们对苏瑶瑶做了什么呢。 苏冰冷冷看着,苏瑶瑶磕头也是真心实意不敢作假。苏冰不开口,就一直磕头道歉。额头磕破鲜血溅在地毯上苏冰微微皱眉。 “哎呀别磕了,你看你都把地毯弄脏了!” 苏瑶瑶身形一僵,看看嫌弃的竹桃,惶恐不安的看向苏冰。 淡淡抬眸,“福伯说你有事想告诉我,说吧。” 苏瑶瑶连忙将赵语淑想要毒害苏冰一事原原本本说了。说罢又急忙含泪摇头,“大小姐,这都是娘他们的主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看,我把毒药带来了,我是绝对不敢害大小姐你的!” “苏瑶瑶你这么做就不怕她们知道饶不了你?” “娘和姐姐都疯了!城主是大小姐你的,我们只是庶女不该抢的。我把一切都告诉大小姐了,我发誓我苏瑶瑶绝对不敢再害大小姐!还请大小姐看在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给我一次机会不要把我逐出天枢城!” “你先回去,今日你来找我之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苏瑶瑶迟疑的看着苏冰,“那……” “是否给你机会,还要看你表现。” 似乎看到曙光,苏瑶瑶千恩万谢的磕头离开。苏瑶瑶一走,福伯和竹桃顿时慌张了。 “大小姐,赵氏恶毒蛇蝎心肠。和苏珊珊派人刺杀小姐不成,还要下毒谋害,其心可诛!” 竹桃想的不一样,“小姐能信三小姐吗?” “苏瑶瑶不蠢。她知道赵氏让她下毒是有舍弃她的打算。赵氏不顾亲情,苏瑶瑶自然不会白白卖命。” “那小姐我们应当如何做?” 把玩着手中药包,苏冰勾唇冷戾一笑。“既然赵语淑这么想下毒,我们就成全她。” “小姐?” 福伯和竹桃面面相觑。难不成要成全赵语淑,真下毒?这可不是开玩笑! 苏冰摇摇头,抬手将药包递给福伯。“这毒药从哪儿来得就送回哪儿去。希望赵语淑有给自己准备解药。” 福伯顿时明白,连连点头拿下药包行礼转身离开。 竹桃眼眸亮晶晶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姐真聪明!赵语淑恶毒,他们也只是一五一十还回去让赵语淑知道教训。而且这药是交给苏瑶瑶的,到时候他们肯定窝里斗,想想都觉得精彩! “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南苑风平浪静,东苑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侍女惊慌闯入苏珊珊院落,惶恐磕头求救。“二小姐求您救救夫人!夫人中毒了!” “什么!” 苏珊珊这几天才是安抚住君昊宇暴躁的心情,突然一听赵语淑中毒只觉得眼前一黑。 扭头看向君昊宇,冷漠平静的看着自己没有丝毫反应。见苏珊珊一直看着自己,君昊宇头次觉得舒心惹人爱的苏珊珊看起来那么心烦。 起身往外走,君昊宇冷淡丢下一句话。“自己去看,别扰我清净!” 恶狠狠咬牙,苏珊珊气的一脚踢向那侍女。“还不快走!” “哎呦好疼啊!我要死了,救命啊!” 大老远就听见赵语淑的惨嚎,苏珊珊眉头紧皱。推门而入,正巧撞上大夫满头大汗走出。见着苏珊珊急忙行礼,“二小姐。” “怎么回事?” 0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夫人是中毒了。我已经准备解药,熬好药吃了就没事了。” “那还不快去!” 自从回天枢城,苏珊珊就觉得处处不顺心。先是计划被打破,苏冰不仅不是傻子还是元师。派人刺杀反而全军覆没,惹得五皇子对她也大有意见。啪啪一连窜打脸,苏珊珊脸色铁青。 大步走进屋,看着赵语淑在床上痛的打滚惨嚎。周围侍女惶恐担忧的一起出手都按不住。厌恶的嘴角紧抿,苏珊珊吩咐:“来人去拿绳子来!” 侍女拿来绳子,却听苏珊珊冷漠无情的开口:“把夫人给我绑起来。” “这……” 怒目一瞪,“连本小姐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姗姗娘好疼啊!你还拿绳子捆我!” 苏珊珊头疼的按压太阳穴,看着赵语淑喝下解药神智清楚了些。苏珊珊叹口气,怎么一件两件都不让她省心。 “母亲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你怎么会中毒?” “是瑶瑶下的毒!她想要害我!她想杀了我啊!” 苏瑶瑶被人五花大绑的拖过来,惶恐尖叫的挣扎。新仇旧恨,苏珊珊直接上前一巴掌打的苏瑶瑶嘴角都出血了。“啪”的一声响,也让屋中陷入死寂的沉默来。 恶狠狠瞪着苏瑶瑶,“母亲说你下毒害她,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不关我的事,不是我下毒害娘的!我怎么敢下毒害娘?” 眉头紧皱,虽然厌恶恨不得掐死苏瑶瑶。但苏瑶瑶说得对,怎么可能下毒谋害自己母亲?而且赵语淑一向宠溺苏瑶瑶,再三像她求情。心中狐疑,苏珊珊抬头质问的看向赵语淑。 赵语淑中毒折腾的面色苍白,气息絮乱。被侍女搀扶,看向苏瑶瑶的目光竟是怨毒的。 “我所中之毒是我亲自交给你的。苏冰没有中毒,我却中毒了。不是你下毒是什么?没想到这么多年,我居然养了条白眼狼!” “什么?母亲你要给苏冰下毒?” 见苏珊珊脸色难看,赵语淑心底有些发虚。“姗姗你听娘说。娘也是为你好,杀了苏冰就没人跟人抢继承权了。可是娘交给你妹妹,你妹妹居然反过来给我下毒!” “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那我怎么会中毒!” “够了闭嘴!” 苏珊珊这里就是心烦要死,却不知道另一件事更会让她疯掉! 君昊宇烦躁的走在花园里。走到一半看见被苏珊珊捉奸的地方,脸色一黑转身就走。 苏珊珊这几日生他气,碰都不让他碰。君昊宇认识苏珊珊前就是情场浪子,风花雪月好不快活。要不是看着苏珊珊长得漂亮又是三阶元师,指望君昊宇浪子回头? “殿下你看,那不是城主府嫡女苏冰吗?” 君昊宇抬头看去,一席浅蓝魅影从对面拐角处一晃而过。脑海中回想练武场那日,虽然是耻辱。但是那道惊艳的烟青色身影历历在目,苏珊珊是美人。可论姿色,苏冰比苏珊珊更要美貌。 心底歪念一动,君昊宇大手一挥跟上去。 “走!” 轻车熟路的拐过城主府中的小路,苏冰独自一人往前走。耳朵微动,轻易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嘴角微勾,苏冰步伐刻意的缓慢像是在引诱猎物进坑。 路越走越偏,树木增多前面一转就是转进桃花林来。 春天桃花刚开,满林子勾人的甜香。君昊宇贪婪的舔舔嘴唇,眼底光芒闪烁抬手阻拦护卫。 “殿下!” “怕什么我就进去看看,你们就在外面等着不许进来坏事!再说她一个一阶元师,本殿下还拿得住。” 劝阻无效,众护卫面面相觑看着君昊宇走进桃花林中。几下就不见身影…… 暖春绽放的桃花娇艳芬芳,朵朵桃花坠在枝桠上,风儿一吹花瓣飞落飘散意境美好。 “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响,伴随着娇声轻笑的呢哝软语。 绕过开的茂盛的桃花树,看向那桃花树林之中。铺开的地毯柔软颜色艳丽,五名衣着裸露的风尘女子轻笑挑逗着,齐齐围着君昊宇。 本多情浪荡,如此阻挡得了如此香艳诱惑。脑海中不过挣扎迟疑了几秒,苏冰人呢? “母亲,苏瑶瑶没那胆子对你下毒。这下毒的另有其人!” 拿过赵语淑喝水的茶杯,苏姗姗查看几眼冷声孤傲开口。 闻言,赵语淑眉头紧蹙。“不是那白眼狼会是谁?这药可是我亲自交给她的!” “娘真的不是我下的毒!我怎么敢对您下毒!” 凄楚可怜的努力解释申辩,苏瑶瑶畏惧害怕的躲闪开苏姗姗的打量。可是看着赵语淑那冷冰冰一脸怀疑质问的神情,苏瑶瑶犹坠冰窟。 这就是她的娘!如此冷漠残忍,她是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下毒害她! 赵语淑还要张嘴呵斥,被苏姗姗犀利冷漠抬眸一扫顿时安静了。 “苏瑶瑶,你去给苏千心下毒了?” “没,还没。” 狐疑心起,“你若还没,那将母亲给你的毒药拿出来。” 再多的解释顿时卡在喉咙里。苏瑶瑶怎么解释?毒药她给了苏冰,怎么拿得出来! 苏瑶瑶的呆愣慌乱看在赵语淑眼底,火冒三丈气愤怨毒。“苏瑶瑶你这个白眼狼!” “闭嘴!” 苏姗姗眉头紧蹙,神情狠辣无情的瞪着赵语淑。手中拳头紧握,元师威压散漫顿时让在场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头疼万分,苏姗姗坐在椅子上阴冷打量苏瑶瑶,后者颤抖恐慌好似脆弱的小兽。苏姗姗只要一张手,轻易可掐死。 “苏瑶瑶,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想被赶出城主府,就将你隐瞒我的一五一十告诉我!” “我没……” 看着苏姗姗可怕的眼神,苏瑶瑶颤抖畏惧,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另一边,桃花林中。 苏冰眸中噙着冷笑和鄙夷,脚尖轻巧站在高大桃花树上。俯瞰眼前那糜乱场景。 身旁枝桠往下一沉,苏冰眸光微闪侧身躲开男人靠近的偷袭。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君泽天嘴角微勾邪笑淡然收回手。 抬眸看向前面,君泽天挑了挑眉。 “需要我派人将苏姗姗引来吗?” 回答君泽天的是苏冰一脸嫌弃。“你蠢吗?” “啧,我怎么蠢了?” 君泽天嘴角挂着慵懒邪气的笑容。没有为苏冰的嘲讽而不悦,反而更加兴趣十足。 “若是派人引来苏姗姗,布下的局虽然不是毫无意义,但是远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怕引起苏姗姗的怀疑?” 倾吐在耳边的气息痒痒的,苏冰忍不住瑟缩一下。欲躲开,却不知何时又被君泽天禁锢在怀中。想要躲开只能跳下树。 扭头不客气瞪向君泽天,“你说呢?” 然而扭头见君泽天一脸揶揄,苏冰顿时反应过来。君泽天怎么可能没想到这其中缘由,如此故意询问不过是在逗她罢了。 当即嘴角微抽,冷哼一声转过头无视君泽天。 低低轻笑着,君泽天歪头看着苏冰格外专注认真。眼底流光闪烁,璀璨若星空。 从东苑走出,苏姗姗气的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一掌拍碎路旁假山。吓得众侍女家奴纷纷跪下,大气不敢出。 走到院门口,苏姗姗这才调整一下呼吸。重新挂上动人笑容,莲步款款妖娆走入屋中。然而苏姗姗并未看见君昊宇。 “五皇子呢?” “回二小姐,五皇子去花园了。” 眉头一皱,苏姗姗心头一跳隐约有股不安的感觉。 当即转身侍女也不带,直接走向花园。 越发接近花园,苏姗姗心底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盛。走了一圈都未发现君泽天,若不是看见君昊宇身边守卫,苏姗姗怕是难以想到去找桃花林。 “来了。” 瞥了君泽天一眼,苏冰调整呼吸整个人好似消失了一般,难以发现踪迹。 好戏即将开场! “求大爷疼奴家……大爷你好厉害啊!” “大爷……还有咱们呢。” 娇软放荡的话语,艳丽女子们风情万种,使尽手段伺候君昊宇。 舒服的躺在温香暖玉之中,君昊宇脸上带着嘴唇红印。喟叹满足的浮现荡漾笑容。 荡漾笑着伸手抓向一女子身前,正好抬头看见站在桃花树下的某人。君昊宇呆愣,“姗姗你……” “你说苏姗姗会怎么处置?” “不管怎么处置。自己男人再三外出寻欢,苏姗姗那骄傲的性子毕竟会留下疙瘩。而君昊宇,男人的尊严又是皇子岂能苏姗姗如此呵斥?” 眼眸微眯,君泽天笑笑。苏冰设计这场局的用意显然。 桃花树上两人旁观交流,树下可乱成一团。 君昊宇下意识推开身边莺莺燕燕,起身匆忙理理衣服。尴尬看着脸色铁青发黑的苏姗姗。 “大爷,这个母夜叉是谁啊?这么凶!” “啪!” 苏姗姗怒目咬唇,当即抬手元力运转形成一条火鞭子。甩手打在那女人身上,顿时一声惨叫脸上鲜血横流。 “啊!” 惊声尖叫,其他几名女子上前搀扶起那女子。惶恐躲到君昊宇身后。 君昊宇也没想到苏姗姗会这么做。如此放肆,不顾及他的面子! “苏姗姗你在做什么!” “殿下您又在做什么?您怎么能如此对我!” 往日温柔劝慰,悉心照顾此刻怒火攻击面上难堪丝毫不再顾忌苏姗姗。冷哼嘲讽。 “本殿是皇子!玩几个女人怎么了?” 不等苏姗姗回答,君昊宇又道:“苏姗姗你以为你是谁?敢管本皇子的事!” 看得一场好戏,苏冰满足离开。悄无声息丝毫没有引起下面几人注意。 走开几步,苏冰回头看着邪气慵懒的君泽天。 “好戏看完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只有这一场好戏吗?” 君泽天不答反问。闻言苏冰微微蹙眉,抬眸上下打量君泽天,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勾唇笑着,君泽天潇洒肆意迈开步子站在苏冰身旁。微微垂眸,便可看见苏冰精致绝伦的脸庞,难以挪开视线。 “苏瑶瑶在何处?” 东苑之中大叔伯率人闯进门,惊得赵语淑一时不慎摔破了自己喜爱的夜光瓷杯。 顾不得心疼,赵语淑急忙起身又狐疑又惊诧。“几位叔伯寻瑶瑶这是?” “赵姨娘你身子不好还是坐下吧。” 二叔伯此言顿时让赵语淑心头咯噔一下,大呼不对劲! 只见大叔伯面色严肃,眸光扫过赵语淑颇有些可怜同情。 “赵姨娘,我等已经听说了。虽然苏瑶瑶是你女儿,你有意偏袒。但是这等大逆不道毒害自己生母的逆子绝不能饶恕!” “大叔伯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心头直跳,背上冒出虚汗。紧握拳头几乎扯烂了帕子,赵语淑疯狂在心中警告自己。 不能露出丝毫破绽!绝对不能! “赵姨娘你不用再庇护那逆女。你院中侍女亲自来报,将苏瑶瑶带回一查定当水落石出。” 轰隆一声惊雷从头劈下,赵语淑懵了。 这事怎么会让后堂叔伯知道。是哪个嚼舌根的歹毒小贱人,她定要剪了她的舌头! 心底恶毒计划还在酝酿,又听二叔伯开口一盆冷水浇下。 “赵姨娘也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福伯递上城主府最近几年的账单,有些数目不对还请赵姨娘帮忙核对核对。” “我……” 脑海中闪过无数思绪,赵语淑惊恐畏惧。她绝对不能跟叔伯们走! 后退一步,“还请几位叔伯们稍坐等等,姗姗等会就回来。届时一起去吧!” 有苏姗姗在,就算她不对这些老不死的也不敢动她! 然而赵语淑想的太好。以往看在苏姗姗面子上不得不给她面子的叔伯们此刻异常强硬,直接命人强行带走。 想到自己背地里做的事,那些账本……心底惊慌害怕,赵语淑直接挣扎撕心裂肺的尖叫。 “放肆!你们放开我!你们敢对我不敬,我儿姗姗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姨娘你还是先去了再说吧!来人去找到苏瑶瑶,一起带走!” 苏姗姗和君昊宇互相对峙,互不相让。 苏姗姗森森察觉,若是她一而再退步。别说今日君昊宇是偷偷外出寻欢,以后就是光明正大白日宣歌。她不过城主庶女,借着元师身份才把住君昊宇绝对不能退缩! 然而苏姗姗心高气傲,却忘了君昊宇喜欢的是她柔弱白莲花的一面。 当着苏姗姗面,君昊宇居然命令守卫将那些红尘女子送出去并打赏不少钱财。看的苏姗姗几欲吐血,暴跳如雷却只能咬牙忍住。 冷眼扫过苏姗姗,“回去吧。” “殿下!” 0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姗姗,本殿并不是非你不可。” 此言一出,苏姗姗浑身僵硬,犹坠冰窟冷的发抖。君昊宇这在威胁她! 失魂落魄回到院中,就听侍女传来一噩耗。 “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和三小姐被后堂老爷们带走了!” “什么?” 听得侍女慌乱哭泣的讲述经过,苏姗姗眼前发黑承受不住往后一倒。 吓得侍女家奴们鸡飞狗跳急忙上前搀扶,伸手推开众人。苏姗姗深呼吸一口气,神情狰狞扭曲。 “本小姐不用你们扶!走,去后堂!” 城主府后堂中,诸位叔伯高坐上堂。苏瑶瑶和赵语淑被五花大绑按着跪在中间。 “你想活命吗?” 苏瑶瑶再见苏冰,她被毒打捆在柴房中。 “承认你毒害赵语淑,我可以保你一命。苏姗姗和赵语淑会如何处置你你知道的不会吗?” 她去找苏冰投诚一事苏姗姗逼问得知。被家奴拖下去时,苏瑶瑶清楚听见苏姗姗要杀了她。 她可是苏姗姗的亲妹妹!不仅亲姐要杀她,娘更是恨她入骨。 苏瑶瑶害怕了,恐慌绝望了。她不想死,她要活! “苏瑶瑶,你毒害生母赵姨娘一事是否属实!” 抬头看向叔伯们,苏瑶瑶目光呆滞绝望。点点头,声音微弱。“是。” “瑶瑶你胡说些什么呢!你什么时候毒害我了!” 要不是手被绑着,赵语淑真的伸手去掐醒苏瑶瑶。这种事情怎么能承认! 不管真假,苏瑶瑶认了就完事。拐杖重重一拄,大叔伯直接下令。 “苏瑶瑶蛇蝎心肠,竟敢毒害生母!如此德行不良奸污罪人,我城主府绝不能容。即刻起将苏瑶瑶剔除祖籍,驱逐天枢城!” “不,你们不能驱逐瑶瑶!” 赵语淑慌了。如此冷漠残忍驱逐苏瑶瑶不留情面。那对她岂不是也!绝对不可以! “苏瑶瑶是城主庶女,虽不是嫡女但也身份尊贵。你们有什么资格驱逐我儿!” 然而赵语淑的叫嚣只是引来叔伯们嘲讽不屑的一瞥。 苏瑶瑶被人带下去,没有挣扎甚至没有看赵语淑一眼。赵语淑心顿时凉了。 “赵姨娘,现在该好好算算城主府这几年的账本了!” “二小姐您不能进去!二小姐,二小姐!” 屋外传来争执。不时就见苏姗姗杀气腾腾冲进来。 一见苏姗姗,赵语淑立马哭开了。“姗姗我儿快来救我啊!” 黑着脸上前扶起赵语淑,手指一划火光烧断捆绑的绳子。大叔伯等人见此也没出声阻止。 “姗姗,你可要为我做主!他们将瑶瑶驱逐了!呜呜,我的瑶瑶。” “苏瑶瑶被驱逐了?” 瞪眼惊愕。这么快苏瑶瑶就被驱逐了? 听得赵语淑哭哭啼啼的讲述,苏姗姗心烦意乱。 抬头看向高堂叔伯,质问道:“苏瑶瑶是咎由自取。但是请问诸位叔伯,为何将我母亲捆绑来此?” 以苏姗姗以往印象,叔伯们一定百般讨好,赔罪说误会。可是此刻,丝毫不见恭敬和谦卑,有什么变了。 “二小姐来的正好。赵姨娘干的好事,二小姐亲自看看吧!” 大叔伯气愤的命家奴将一堆账本递给苏姗姗,皱眉打开匆匆扫过。 “这是这三年账本。敢问赵姨娘,城主府少去的盈利数百万银两去了何处?” “数百万?” 震惊不可置信,苏姗姗瞪着一脸心虚的赵语淑。 数百万那是何等庞大可怕的数目! “赵姨娘若是给不了交代,休怪我等族规处置不讲情面!”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压低声音质问赵语淑。苏姗姗心跳如鼓,任是她天赋惊人元师身份尊贵。也从未见过数百万空缺。 面色羞恼心虚。赵语淑偷偷看看众叔伯,哭着脸向苏姗姗求助。 “姗姗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音量控制不住加大,苏姗姗近乎要咆哮了。 瑟缩一下,“我也只是想补贴一下你。姗姗你看你是元师出去怎么能丢了脸面,所以我就……” 眼前发黑,苏姗姗身形晃动一下。 以往她要什么有什么,山珍海味奇珍异宝。手上钱财从未空缺过。 她想过赵语淑不过姨娘怎么有这么多钱财。问赵语淑只说是城主父亲给的,或是城主府哪敢克扣亏待她这个元师天才。 却不曾想,这些银两居然是赵语淑私吞的! 数百万银两,赵语淑怎敢! “姗姗……” 赵语淑心底苦楚害怕。她是想到以后城主府都是他们的,自然敢下手。 却未想到苏冰那个傻子居然不傻了,打破她们抢夺城主之位的计划。更未想到这事情居然提前败露! 双手颤抖,赵语淑死死抓住苏姗姗衣袖。 “姗姗你一定要救我!娘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你不能让他们用族规处置我!” 深深吸一口气,苏姗姗一言不发将赵语淑拨弄推到自己身后。 抬头看向众叔伯,苏姗姗扯了扯嘴角。“诸位叔伯,我想这肯定是个误会!不如姗姗陪诸位再清查清查,说不定哪儿不对不是?” “二小姐,账本上清清楚楚并未差漏。我等同管家清算多次,我想这并没有误会一说。” 丝毫不卖苏姗姗情面,叔伯冷酷苏姗姗更觉难办。 就算她是元师,身份尊贵。可赵语淑这篓子捅得太大就算是她也无法帮赵语淑脱身。 牙关紧咬,眉头紧皱成川。 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去找殿下!殿下贵为皇子,只要殿下出面。这些老不死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忤逆! 当下转身看向赵语淑,“母亲辛苦你在此呆呆,我这就去寻殿下帮忙!” “殿下!对殿下!” 当即松开苏姗姗衣袖,“姗姗你快去!一定要求来殿下!” 苏姗姗抬眸冷眼看众叔伯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屋。赵语淑伸手擦了擦眼角,也不见惊慌害怕。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好似麻烦已经摆平了。 见此,众叔伯微微皱眉。 就算五皇子掺和进来,他们也必须要审。数百万银两,数目太惊人可怕! 坐在院中桃花树下,煮上一壶清茶,静逸而美好。 听福伯将后堂那边的事一五一十传达,苏冰点点头。 “辛苦福伯了。” “这是老奴该做的。小姐,二小姐去寻五皇子帮忙后堂那边还能处置赵姨娘吗?” 后堂今天这一出,多亏了福伯。赵语淑私吞钱财,福伯身为管家怎能不知。 只是以往赵语淑一派在城主府中做大。禀告城主也不见处置。那时就算禀告后堂,因为苏姗姗元师身份恐怕也会大事化了。 不曾想到现在,那私吞的银两越发大再也遮掩不住,此刻禀告后堂任苏姗姗多大本事也镇压不住。何况,后堂那边如今可得掂量掂量。城主嫡女也是元师! “对啊小姐!万一又让赵姨娘逃了怎么办!” 摇头轻笑,“放心吧,五皇子这次不会出手。” “为什么?” “因为苏姗姗已经不值得君昊宇出手相助。” 君泽天放下手中茶杯,出声解释道。 有苏瑶瑶和桃花林那两出戏。君昊宇和苏姗姗已经心生间隙。数百万银两亏空,君昊宇只要不蠢都不会插手。 更何况,苏千心可打听到君昊宇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就看苏姗姗怎么抉择了。” 拼命救赵语淑定会舍去君昊宇这条大腿。若和君昊宇离开,舍弃的便是生母和这天枢城城主之位。 不管怎么样,苏冰都赢了一局漂亮的棋! 全程君泽天亲眼目睹。赞叹苏冰的狡猾腹黑,更喜那狡黠算计。越发深入了解,越发心痒痒难以割舍。 “殿下您要走?” 急匆匆赶回院中,苏姗姗惊愕看着君昊宇手下守卫居然在收拾行囊。 惬意散漫坐在美人榻上,侍女恭敬谦卑捶腿捏肩。见苏姗姗进来,淡漠扫过一眼那冷淡的神情不由让苏姗姗心慌。 “出来太久,也该回皇城了。” “殿下,殿下您再等等。” 心慌难言。苏姗姗急忙上前,一把呵斥开围在君昊宇身边侍女。 坐到君昊宇身边,苏姗姗如同往日一样依靠上去却没有得到君昊宇任何回应。 有什么脱缰越发远离,心安不定。苏姗姗急忙抬头去打量君昊宇神情反应。 “殿下……” “苏姗姗,毕竟你跟了本殿最久。若是愿意,跟我一同回皇城如何?” 虽心生间隙,但君昊宇不会蠢到抛弃一个三阶火元师。既然糟心是在天枢城,那就带苏姗姗离开。 抬手抚摸那张滑嫩脸庞,君昊宇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不舍这张脸,还有那销魂蚀骨的身体。 “殿下真的要走吗?不多呆一会?” 捏住苏姗姗下巴,“这里不值得本殿停留。” 依偎在君昊宇怀中的娇软身躯顿时僵硬。愣愣看着君昊宇,苏姗姗神情呆滞。 君昊宇要走! 好歹君昊宇说愿意带上她走。可以去皇城,去她一直仰慕的皇城! 可是这么一走,赵语淑怎么办?天枢城怎么办!她就快得手了! 似乎猜到苏姗姗心思,君昊宇在苏姗姗身前抓了一把。话语略带嘲讽不屑。 “姗姗,本殿不懂你为何一直想要这小小的城主之位?去往皇城那可是盛元国都城,繁华雍容。你想要什么没有?” “可是殿下我……” “知晓元师塔吗?跟本殿走,本殿可以帮你进元师塔!” 挣扎迟疑瞬间崩溃。回荡在脑海中的只剩下“元师塔”三个字! 那是多少元师的梦想神圣之地。她可以进元师塔!只要跟君昊宇走,只要舍弃赵语淑。 “姗姗你可要认真想想,本殿没有多少时间等你。” “好,我会好好想想。” 赵语淑被关进后堂偏房。家奴守在四周,暗中更有元师坐镇。 “二小姐。” 眼见苏姗姗走来,家奴行礼。偷偷看向苏姗姗,神情古怪复杂。 天之骄子天枢城荣耀,可怎么就摊上那么一个贪心无德的母亲。 甚至还有一个胆大妄为毒害自己生母的妹妹,行为败坏直接被驱逐天枢城! 尴尬恼怒躲避家奴看来的眼神,苏姗姗一推开门赵语淑就激动的扑过来。“姗姗你来带我走了对不对!” 苏姗姗没有回答。抬眸看着赵语淑,神情复杂异常沉默。 不由得,赵语淑松开手。仔细惶恐打量苏姗姗,“姗姗你怎么了?” “母亲,我要和殿下走了。” “什么?” 扶着赵语淑到一旁坐下。苏姗姗眼底闪过挣扎,双手紧抓着赵语淑的手话语冷硬透着坚定。 将要和君昊宇离开的事情告诉赵语淑。后者僵硬呆愣片刻,立马哭嚎出声。 “姗姗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可是你母亲,你不能丢下我!” “早知今日你当初就不该那么贪!” 被苏姗姗呵斥呆愣,“姗姗我可都是为了你!” “我会去找后堂叔伯,想法子救你。” 赵语淑会信?听闻苏姗姗说要和君昊宇走时,赵语淑就知自己被抛弃。 富贵享乐一生,一朝突然摔倒泥潭。大女儿要舍弃自己,小女儿也被驱逐何其悲凉。 赵语淑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这般地步? 陷入自己思绪中,赵语淑连苏姗姗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独自一人坐在空旷屋中,遍体发凉。 “二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脚步微顿,苏姗姗转身见福伯站在一旁,颇为诧异的看着她身后众侍女手拿包裹的架势。 眸光森冷盯着福伯,苏姗姗笑着走过去。“福伯难道不是巴不得我走吗?” “二小姐说笑了。” “不是吗?我走了就没有人跟那傻子抢城主之位了。” 眉头紧皱,福伯神情严肃不悦。 “还请二小姐慎言。大小姐如今不仅神智聪慧,更是元师身份。” 紧盯苏姗姗,“二小姐不是亲眼见过吗?” 面上神情顿时变得狰狞疯狂,拳头捏的嘎嘣响。 咬牙深吸一口气,苏姗姗很好遮掩自己的失态怨毒。抬高下巴,孤傲鄙夷道。 “回去告诉苏冰,这什么城主之位我苏姗姗不稀罕!既然她那么想要,送她便是。” “呵呵,二小姐说笑了,城主之位还不是二小姐的,谈何送呢?” “你!” 被福伯堵得火气上涌。苏姗姗愤恨不甘的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这里再多一刻都待不下去! 苏冰得到消息时,苏姗姗已经麻利收拾好就差和君昊宇一同离开了。 “咔擦!” 桃花新枝被剪下,递给竹桃插到花瓶里。抬头看向福伯,苏冰狡猾笑笑。 “审问赵语淑还未出结果,苏姗姗走不了。” 当然苏姗姗也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就走,只要她肯背负不孝不仁罪名。 摆弄插好的花瓶,苏冰又道:“辛苦福伯再去跑一趟,催催后堂那边。” “好的,老奴这就去。” “小姐好厉害!这次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二小姐,让她们以前欺负小姐。” “放心她们一个都跑不了。” “恩恩听小姐的!对了小姐,最近怎么不见那位公子?” 君泽天次次出手相助苏冰。在竹桃眼里,君泽天就是英雄!往日总见君泽天神出鬼没出现苏冰身边,这几日不见不由得疑惑好奇。 闻言苏冰嘴角微抽,冷淡别过脸。 谁管君泽天去哪儿。不出现正好,免得打扰她清静! 1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阿嚏!” 一声喷嚏顿时让众暗卫紧张不已。 卫一小心翼翼看看君泽天,“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 闻言,卫一还是有些担忧。春天气候湿润天气多变,该不会感冒了吧? 君泽天却不是那么想的。揉揉鼻子,心底喜滋滋在想是不是苏冰想他了。 “王爷,羊已入圈套。” 点点头,君泽天满意挥手吩咐暗卫退下。卫一跟在君泽天身侧,忍不住神情古怪。 王爷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亲自来处置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 众人站在楼上,看一年轻女子被打晕了拿麻袋套上带走。不小心露出来那张眼熟的脸,不是苏瑶瑶是谁? 苏瑶瑶被驱逐出天枢城,只给了几件衣服和一点银两。 苏冰不会放任苏瑶瑶离开。只不过还没动手就被君泽天给抢了。 以为君泽天是无聊? 伸手摸摸嘴唇,君泽天开始思考怎么拿取报酬。嘴角笑意越发邪肆魅惑人心。 “拿人钱财替人做事!那位贵人给的钱可不少,一定要做好了!” “嘿嘿,放心吧!这女的颇有姿色,卖到其他地方去又能给你我赚一笔大钱。” 猥琐嘿嘿笑着,两人将苏瑶瑶死死捆好。将人带上从后门离开。 此举苏冰知道了也会拍手称好。她答应苏瑶瑶的做到了,保她一命不死。但生不如死和她无关! “走吧,我们回去。” “王爷是回皇城吗!” 抬眸扫过一眼卫一激动高兴的神情,君泽天挑了挑眉。 “先回天枢城。” “可是王爷,皇城中还有事情等着您呢!” 挥挥手,君泽天肆意轻笑。有什么比眼前美人重要?要走,也得把人拐走一起才是。 天枢城城主府。 苏姗姗迫不及待的想走。回头看一眼城主府朱红门匾,苏姗姗脸色难看嘴角紧咬。 天枢城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如今却像是炼狱魔鬼一样让她躲闪不及。 她舍弃了城主之位,舍弃了自己的生母…… 苏姗姗再心有不甘,却只能落荒而逃!只因她作出了残忍选择。 然而同君昊宇离开前往皇城的一路苏姗姗并不开心。因为噩耗紧随而来。 “二小姐,赵姨娘自尽了!” “不!” 撕心裂肺尖叫,苏姗姗昏厥在君昊宇怀中。 城主府,西北偏院。 这里破败腐烂不堪。赵语淑私吞数百万银两后被幽闭其中,永生无法再出来。 冷眼看着赵语淑躺倒在墙边,身体僵硬冰冷。墙上,一滩干涸血迹。赵语淑撞墙自尽了。 “将尸体带下去烧了。骨灰派人带去给苏姗姗!” 蚀骨附髓才是噩梦。 对于喜爱翻窗而入的某人,苏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对于特工而言,当习惯一样人或事,就是弱点形成的开始。 “你没走?” 君泽天慵懒邪魅的刚靠在椅背上,闻言身形一僵。 抬眸看向苏冰,“谁告诉你我要走了?” “盛元国堂堂王爷,这么有空在天枢城滞留?” “有好玩的、好看的、还有美人在怀,我怎么舍得走?” 苏冰只觉得眼前一花,腰上又横过来一只强劲有力的胳膊。眨眼间,苏冰就暧昧落在君泽天怀中。 嘴角微抽,苏冰这次却没有反抗。反而抬手绕上君泽天脖子。 “这么主……” 君泽天刚心有诧异,紧接着了然挑了挑眉。 不惊不怒。眸光幽深邪肆打量着苏冰。 美人如画,在怀温香软玉更是让人控制不住想做点什么。可是脖子后按在颈椎要穴上的芊芊玉指,让君泽天只能惋惜空想。 “我能有王爷你主动?” 冷哼一声,苏冰手下力道加重。君泽天顿时感到脖子后一阵刺痛。 照旧不慌不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抬手抓住苏冰另一只手,握在掌心把玩着。 “如此如玉白皙,怎么就不能温柔点呢?” “这双手最喜欢杀人。” 微微埋头,苏冰凑在君泽天脖子旁冷笑连连。 杀人的手自然要保护的美美的,这样双手染血时才不会肮脏污浊。 君泽天嘴角微勾,禁锢住苏冰的手松开。苏冰当即也松开按住要穴的手,一旋身远离君泽天。 “天枢城只是个小地方。招待不起王爷你这尊佛。” 剩下未说的话自然是赶人的了。偏偏君泽天好似不明白一样,继续调戏苏冰。 “美人你随我走,我就离开怎样?” “咔!” 冰霜凝结的动静。只见冰霜迅速现身君泽天身周,细小尖锐的冰刺直直延伸向君泽天。 “我随王爷走不可能。但我可以试试将王爷留下来!” “啧,真无情。” 慢条斯理起身,不见君泽天有何举动那身周冰霜眨眼消失。除却屋中冰冷降低的温度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邪肆眼眸中浮现伤心,“哎!亏我还一直帮你。” “王爷相助之情苏冰铭记心底,今后定会报答。” “以身相许?” 横在脖子上的冰霜匕首告诉君泽天答案。 见此,君泽天只能可惜的叹息一声。美人太美,可惜带刺太疼了。 不过他不介意也有耐心,将那些利刺一根根拔掉,然后再享受美味大餐! “好吧。我这次来其实是告别的。” 眼眸一亮,苏冰看着君泽天丝毫没有迟疑的补充一句。 “以后别再来了!” “……” 我去!不带这么无情残忍的! 近身靠近苏冰,君泽天抓起一缕青丝。 抬眸见苏冰眼底没有任何反应情绪,君泽天无疑感受到挫败。 “美人,我们还会再见的!” 眉头一皱,苏冰微微抿唇。 和君泽天再也不见显然不可能。天枢城是盛元国领地,君泽天身为王爷如何躲闪? 只不过苏冰也没想到,他们再见会那么快! 走到窗边推开窗。迎面扑来的暖风中带着桃花谢掉最后残余的一丝香气。 恍惚间,已经到春季尾巴了。 细数时间,苏冰来这个世界也有两个多月。从陌生到熟悉。 “小姐。” 推开门进屋,竹桃看见苏冰站在窗边惊呼一声赶紧取过披风拿过来给苏冰披上。 “小姐现在天儿还凉,小心着凉了!” “没那么容易着凉的。” “不行!还是小心注意些才好,小姐您以前身体就不好。要好好养着。” 苏冰想说冰髓炼体后,她想生病都难。可见竹桃关怀备至的担忧,苏冰笑笑咽下话语。 手脚麻利,熟稔的伺候苏冰洗漱。见竹桃取出一件异常华贵的衣裙时,苏冰一愣。 “竹桃这是?” “嘻嘻。小姐您忘了?今儿是后堂老爷们将城主令交予小姐您的大好日子呢!” 不等苏冰开口,竹桃又欢喜的顾自说道。 “城主之位是老城主一直留着给小姐您的!以前二小姐他们作威作福,现在可有报应!让她们心怀不轨抢小姐您的城主之位!” 沉眸应一声。苏冰这才想起。 今日是传承城主令的日子。 歹毒的赵姨娘自杀。苏姗姗狼狈而逃,苏瑶瑶也没落个好下场。这城主之位自然该规规矩矩回到她这个正主身上。 站在古镜前,苏冰抬眸看着镜中己身。 苏冰,如今你可满意了?至于苏姗姗你放心,她逃不了。 她喜欢看猎物临死前的挣扎。挣扎越久,越是梦魇一样的折磨。 “大小姐到!” 同样的喊话传令,众人注视投来的目光却今非昔比。 微微弯腰埋头,无一不恭敬有礼。 如今谁敢小瞧苏冰这个昔日的傻子废物,赵姨娘一派就是下场! 事实上在赵姨娘几人落到那下场时,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苏冰居然就这么翻身了? “大小姐。” 几位叔伯亲自迎上来,礼遇有加笑脸灿烂。 抬眸淡然扫过众人,苏冰眼中不带丝毫情感。 “开始吧。” 对天枢城过于庄严肃穆的继承仪式,在苏冰眼底不过一个形式。天枢城已经握在她手中了不是吗? 是的,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苏冰已经插手渗入天枢城中。 福伯备有人手,如今心悦臣服交到苏冰手中更如虎添翼! “天枢城第十七任城主苏冰上前敬香!” 列祖列宗牌位,上香叩拜最后礼成。注视苏冰的,是整个天枢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今日见证苏冰之荣光! “圣旨到!” 众人惊诧错愕下急忙齐齐跪倒。 苏冰迟疑了下,还是依礼屈膝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枢城苏氏之女苏冰,天姿聪慧、睿智温良特此晋封天枢城城主。赐一品城主赏赐!钦此!” 白面细皮的太监合上明黄圣旨,笑嘻嘻看向苏冰。 “苏城主,这晋升城主昭告赏赐等,苏城主可得亲自入宫谢恩!” 看着递到面前的明黄圣旨,苏冰嘴角抽搐抬手接过圣旨。 “臣领旨。” “恭喜城主!贺喜城主!能得圣上圣旨昭告这是何等荣幸!” “大小姐这真太好了!有圣旨,谁还敢质疑小姐您继承城主之位?” “小姐您好厉害!连圣上都知道,还专门传旨昭告呢!” …… 这样的话苏冰听的头都大了。 手撑额头靠在美人榻上,苏冰直接谢绝众人拜访。但就算如此,院外热闹的动静也让苏冰头疼的难以安心休息。 “接到圣旨,苏城主还请尽快上帝都入王城拜见圣上谢恩才是!” 太监那尖声尖气的声音苏冰想来更是头疼。 盛元皇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皇城,怎会知道她?那些人太过天真了。 就算知道,小小天枢城根本入不了盛元皇的眼。恐怕也就天枢城被人灭了,盛元皇才会抬起高贵的头颅,茫然的“哦”一声。 这道圣旨的来头,苏冰不用想都知道跟君泽天有关系! “还会再见?再见绝对要宰了你!” 嘀咕一声,苏冰又冷哼一声。 “现在宰不了以后也不能放过!” 传旨太监都说了尽快。苏冰想要拖延,整个天枢城也得推着苏冰赶紧出发。 这不第二日福伯就将出行的马车行囊准备好了。更有后院叔伯,有头有脸的富豪送来贵礼拉车宝马什么的。 “城主,盛元国帝都不比咱们这天枢城。里面龙争虎斗尽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城主此番前去可要小心才是。若是老奴也能前去多好。” “福伯,城主府还得交给你搭理呢。我没事的。” 还是一脸担忧,“城主您要记得……” “福伯我都知晓了。” 福伯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话多了。但还是禁不住从怀中取出一物,继续念叨。 “城主这是老奴准备的拜帖,届时到了帝都城主您就去将军府。” “将军府?” 见苏冰呆愣,福伯也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懊恼一拍脑袋。 “老奴糊涂了!怎么就忘记这事了!” 又听福伯一阵话,苏冰才知过去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比如她母亲身份。 母亲乃是盛元国帝都盛名的千金大小姐,秦尚书嫡女。当初遇上进帝都游历的苏冰父亲,老套的故事。 两人相爱了。 然而秦尚书并不同意。她母亲也烈性,和娘家决裂硬是嫁给了父亲。然后生她后病逝的事苏冰也知道了。 “夫人虽然和娘家决裂。但城主您毕竟是秦尚书嫡孙女,您舅舅如今位列将军身份尊贵。此番上帝都,若有他们照拂老奴也安心一些。” 挑挑眉,苏冰想说想必没有福伯想的那么容易。 不过看在老人家的担忧,苏冰当面应下。表示入帝都还是会去见见母亲娘家人。 “城主若是到了帝都别忘书信几封!” “是啊!城主咱们可时刻惦记着您的安危呢。” 无视后面奉承的叔伯等人。苏千心点点头,这才挥别福伯上了马车。 苏冰此行很精简,除了车夫一个护卫就带上了竹桃。 帝都龙争虎斗,她这点带过去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自然越轻便越方便些。 “小姐这还是您第一次出府呢!要出去瞧瞧吗?” “是你眼馋要去看看吧。” “小姐。” 心虚埋下头。竹桃看着车窗外面繁华的集市,擦肩而过的人群,热闹的叫卖很是好奇。 苏冰挑起一角车帘,看了看外面便收心继续执书。 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苏冰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书增长了解。 见竹桃不时扭头盯着外面瞧,被扰了清静的苏冰摇摇头。 “到了帝都比这更繁华,到时候有的你好好瞧的。” “真的吗?” “恩。” 点点头,苏冰有些无奈。“所以你现在安静些我要看书行吗?” “啊,竹桃错了!竹桃不打扰小姐您看书!” 捂嘴,竹桃又可爱的声音从指缝里蹦出。 “竹桃闭嘴乖乖的。” 忍俊不禁,苏冰笑着摇了摇头。一路有竹桃这个开心果也不错。 “王爷怎么有兴趣进宫了?” 卫二好奇的询问卫一。卫一伺候君泽天时间更多,自然卫一更了解主子的心思。 然而卫二这次问空了。 卫一摇摇头,“我不知道。” “可我听说王爷这次进宫是为了一个女人。卫一你说,咱们这是要有女主子了吗?” “……” 1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不知怎么的,卫一就想到苏冰。 那个远在边远小城,却足够漂亮睿智,手段也够果断狠戾的女子。似乎王爷很喜欢对付呢。 “卫一,卫一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跑神了,我还在问你呢!” 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卫一僵着脸伸手推开卫二。 “自己好奇就去问王爷。” “王爷会揍我的,我才不去。” “那就闭嘴!” 卫二不干了。“可我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我们是不是会有女主子啊!” 卫二心直口快刚刚说完,就见卫一表情不对劲。当下心底咯噔一下,脖子僵硬的缓缓转过头。 君泽天慵懒邪魅的倚在门框上,挑眉看着他俩。 卫一默默的后退一步,拉开和卫二的距离表示自己的无辜。 见此卫二都快哭了。“王爷我那啥……” “这次聪明,有奖。” “啊?” 卫二茫然瞪大眼。可君泽天已经转身走入屋中,无人为卫二解惑。 转身胳膊戳戳卫一,迷茫问道:“卫一,王爷这是啥意思?” “夸你聪明,有奖。” “可我……” 脑袋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卫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卫一,对方神情也颇为复杂。 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卫二连连深呼吸几口气这才说道。 “难道我们真的要多一个女主子了?” “不知道。” 艰难别过头,卫一在想女主子不会说的是苏冰吧? 屋中修为高深的君泽天自然清楚听见外面两护卫的交流。 慵懒笑笑悠哉悠哉的为自己倒上一杯葡萄美酒。葡萄美酒夜光杯,自然不能少了完美如玉的夜光杯。 惬意享受美酒入喉的香醇诱人,君泽天眼眸微眯。慵懒邪魅的神情颇为享受。 似乎喝的不仅是美酒,还有别的其他。品味在嘴唇间,啧啧,味道那叫一香醇勾人。 美酒、美人。 美酒已在手中,美人也该在路上快到了吧? 以苏冰聪慧狡猾,不难明白这跟他有关。 嘚瑟恶劣笑笑,想想苏冰见到自己气急败坏的模样,君泽天期待极了。 飞雪如蝶,振翅飘飞天地间。 两边山崖上,皑皑白雪给山崖披上一层厚衣。车轮走在雪地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哇,这里是哪儿?居然还在下雪!” 新奇激动的趴在车窗上,竹桃伸手接过一片雪花。触手冰凉,冻得竹桃立马呵气搓手。 “这里是冰雪魔域。” 跟在马车旁驾马的护卫见多识广。细心解释道。 “冰雪魔域是一处奇异神秘的大峡谷。不管外界春暖花开,还是秋意凉凉这里都是大雪纷飞,冰霜冻人。” “一直都是吗?” 点点头。护卫透过好奇的竹桃看向马车里的苏冰。 “城主,冰雪魔域狭长有五十余里。这里就只有一座驿站,我们还是趁天黑前赶快出去吧。” “去驿站歇歇。” 诧异苏冰的吩咐。但护卫还是遵从命令,驾马转道前往驿站。 说是驿站,也就一个简陋的二层小楼。寒风吹过屋子破洞呼啸作响。 “哎呦……客观里面请。请问是在此小歇还是打尖休息一晚啊?” 苏冰穿着斗篷走近屋中。小楼虽破烂,屋中却暖和舒适。 依靠在柜台的老板娘一见三人,嘴角上挑一笑,立马风情万种的扭着腰迎上来。 抬眸扫过大厅空旷无人,不由挑眉。 老板娘见此眼睛滴流一转,娇笑着解惑道。 “客观。咱们这儿天冷地冻的,平日少人大多都是匆匆赶路。不过客观您放心,小店绝对休息惬意,住着舒服!” “小姐。” 护卫微微皱眉,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这里诡异森森的。 至于称呼,在外统一小姐。 “就在这儿住一晚,明儿出发。” “是。” 遵从命令的天性让护卫迟疑了下还是选择遵从。 转身吩咐老板娘,“赶紧备下三个干净的房间。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饭菜呈上,动作麻利些知道吗?” “好叻。客观您放心,这就来!” 苏冰选了角落里坐下。竹桃和护卫以为是这里最暖和,却不知这里背靠墙眼观四方最适宜。也是苏冰身为特工的警惕习性。 老板娘扭着腰进了里屋。撩起破旧的帘子,后面寒光一闪而过。 一进去看见大厨手里拿着菜刀,老板娘顿时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 “王大厨你干啥呢!” “宰人做菜啊!”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被骂一阵。拿着菜刀的汉子还是一脸茫然。 见此老板娘只能怒其不争的叹一口气,伸手戳着大汉脑袋教训。 “你没看见外面那小姑娘带着护卫?一看还是个元师,小心谨慎点!” “可老板娘你不也是元师吗?” “嘿,你还顶嘴了是吧?” 连忙摇头认错。见此老板娘才是冷哼了一声,“快去准备好酒好菜,咱们得招待贵客了!” 特意加重贵客两字读音。见大汉连忙转身准备,老板娘不忘吩咐。 “记得多放些药!不然药不倒那个元师。啧啧,那个主子的细皮嫩肉的模样挺漂亮,那肉肯定最嫩了!” 嘀咕着,老板娘笑呵呵扭着腰走出去。 抬眸一见苏冰等人,娇笑一声提着茶壶过来倒茶。 “客观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与你无关。” 心底暗骂一声这护卫倒是警惕。老板娘眼珠子打转,还想再问什么。 大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顿时众人齐刷刷抬头看去。 “老板,来壶热茶!冻死小爷了!” 来人身高挺拔,肩背宽阔。衣着单薄身上都落满了雪,摘下斗篷露出来一张英俊的脸让老板娘眼睛都看直了。 “老板,老板呢?” “叫你呢。” 竹桃喊一声老板娘,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迎过去。只见那腰那屁股扭得欢快极了。 看的竹桃直哆嗦。 “这老板娘真奇怪!” “恩。” 苏冰目光从男人身上挪开,应了一声端起茶杯打量一番才入口。 陈旧的茶叶,味道泛着股潮味。 这里处处让苏冰嫌弃的不想呆下去。可是自从进入冰雪魔域,心底就莫名感觉到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觉得对自己很重要。就连冰髓隐隐都在颤动,苏冰这才会转主意停下来这驿站。 说来这驿站也是颇为古怪。打量一番,苏冰得出答案。 这是一家黑店!只是不知怎么打上官家驿站名头的。 “给小爷来一壶热酒,再来点小菜速度快点!” 那男人随意坐在一张凳子上。抬头看见苏冰等人,多看了几眼淡然转过头去。 老板娘笑呵呵的围绕在男人身边打转,好似忽略了苏冰等人。惹得竹桃又是不满的嘀咕。 “好酒好菜来了……” 老板娘端着菜都不忘走的莲步生风,腰肢扭得跟蛇一样。 上菜上到男人那一桌,还不忘抛个媚眼。可惜男人丝毫没多看一眼。不如说看见了,也懒得搭理。 苏冰眼尖看见老板娘被忽略时,那嘴角抿起的不满还有眼底迅速闪过的阴狠。 走到后堂,“蒙汗药都下了对吧?” “放心!双倍的量!” 冷笑连连,老板娘又命大汉赶紧去磨刀。等会就有用场了! 不过那个长的好看的男人得留着,让她好好玩玩再宰了。 “这里小店破旧,但饭菜好香!” “好吃就吃吧。” 苏冰没有规矩下人就得站着。起初竹桃和护卫还不敢,但后来几次见苏冰只是要个陪坐的,也就大胆冒犯了。 毕竟主子的命令,一次两次第三次可不敢违抗。 苏冰也夹起一块藕片,薄片如翼可见刀工。想必这刀工用在其他地方也是极为不错的。 察觉到老板娘隐晦的目光不时扫来。苏冰勾唇狡猾笑着,将藕片送入嘴中。 看见苏冰等人都吃了东西,老板娘这才松口气。接着便细心等待时机到来。 果然不出半柱香功夫。竹桃就最先嘀咕一声好困,筷子“啪嗒!”掉下桌子紧接着头一歪磕在桌子上。 护卫好生坚持半响,也摇晃着头目光迷离失去意识。苏冰也不例外,包括那后来进来的男人。 “王大厨快出来!干活了!” 大汉急忙乐颠颠的从后面出来,一把拔出腰间大刀。发出“呛!”的一声,刀光幽寒吓人! “老板娘,先宰哪个啊?” 王大厨手拿磨得锋利亮蹭蹭的大菜刀,看着左右两边人一下脑子卡住了。 无语的翻个白眼,老板娘一巴掌拍在王大厨脑袋上。 “先去宰了那边哪个元师!脑子这么不灵光,也不知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 无辜看看老板娘,王大厨闷声闷气应了声好。提着菜刀大步走向护卫。 老板娘转身嘴角一勾,笑嘻嘻的扭着腰走向那俊俏年轻的男子。 兰花指轻抚耳边鬓发,老板娘目露精光看着男子犹如再看落入魔爪的可爱小绵羊。 “噗通!” 突然地面一个颤抖,老板娘一愣。 转身看去,王大厨粗胖的身体扑倒在地,溅起一地灰尘。 “哎呦,好痛!” 痛呼着爬起来捂住膝盖,王大厨一张脸都扭曲了。 “你怎么回事?走路都能摔倒了?” “我不知道啊!我……” “好了好了!快去干活!” 没心情听王大厨解释。老板娘不耐烦的挥挥手。 然而王大厨刚爬起来走出两步,又是“噗通!”摔倒。 这下爬起来一瘸一拐,痛的脸都抽搐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出去几步,膝盖就好像被什么给打了忍不住一软摔倒。可是见周围也没什么东西啊! 龇牙咧嘴走到苏冰三人身边,王大厨看看晕倒过去的三人高举菜刀走向护卫。 “呛!” 火烛映照下,菜刀闪烁幽幽冷光。 瞪眼龇牙,王大厨对于杀人一事丝毫不畏惧。 甚至看那拿着菜刀在护卫身上比划的动作看得出驾轻就熟,不知早已做过多少次。 苏冰呼吸平缓好似沉睡过去,可紧闭的眼帘却缓缓睁开。 王大厨背对苏冰,自然不知道苏冰没有昏迷。指尖微抬,一丝冰元气在指尖凝结。 冰霜圆滚的小珠子,弹射而出射在王大厨后腿。 顿时听一声“啊”的痛叫,王大厨再次摔倒。 这次不仅是后腿一疼,手腕关节被打中王大厨直接听见“咔擦”骨碎的声音,手中菜刀飞出。 摔倒在地,后腿手腕关节撕心裂肺的痛让王大厨惨叫连连。 然而一抬头看见飞出的菜刀朝自己直直落下,王大厨吓得惨叫卡在了喉咙里。 “噗!” 菜刀擦着王大厨脸颊插入地面,吓得王大厨浑身都软了。 然而更惊吓的还在后面。瞪大眼,王大厨惊恐看见原本该昏迷的苏冰竟然起身站起来。 “你、你……嗬嗬。” 只见苏冰指尖一抬,喉咙顿时一凉破风气吹进来王大厨只能发出嗬嗬声。 惊恐伸手摸向脖子,满手鲜血。想要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自己渐渐大出血死去。 “真是废物!让你办个事怎么也拖拖踏踏的!” 老板娘听得背后动静,几次摸向男子脸颊的手都顿住。 恶狠狠的咬牙,眉头紧皱嫌弃不满转身看来。 可这一看,老板娘顿时愣住。 站着的不是王大厨,而是冷戾无情看着她的苏冰。瞳孔颤抖的看向地上,王大厨躺在血泊中身体下意识抽搐。 感受到苏冰身周气息,老板娘大惊失色。 “你也是元师!” 又接连摇头,“不!你怎么没有昏迷!我明明下了蒙汗药的!” “不仅她没有昏迷,我也没有哦……” 戏谑嘲讽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一只手犹如厉鬼附身搭在老板娘肩膀,浑身颤抖起鸡皮疙瘩。 惊恐不可置信转身,老板娘神情从未这么慌乱过。 “你也是元师!” “是的哦。” 男子本就英俊,这么歪头勾唇一笑。笑如春风拂面,当下勾的老板娘都不由痴迷晃神。 “一直听闻冰雪魔域中有黑店,这还第一次碰上。老板娘你说咱们是不是很有缘?” “有、有缘。” “咔擦!” “啊!” 俊逸魅惑老板娘中,男子手下一用力直接捏碎老板娘肩膀。 疼的从痴迷中惊醒,老板娘惊恐看向男子。 美色诱人,可这是要命的点心! 心生反抗,可元气刚生就见男子爆发出威猛肃杀威压。直接碾压老板娘一阶元师实力。 谈笑风生打量老板娘,“让我想想刚刚你哪只手想碰我来着?” “两只手都砍了。” 苏冰悠闲坐在板凳上。朴素破旧的背景被苏冰这么悠闲慵懒一坐,竟也彰显富丽堂皇起来。 漂亮美丽的少女,说起话却冷漠残忍的令人心惊。 微微挑眉,男子嘴角弧度上挑。 “不错。两只手都砍了就不会错了。” “不、不要!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元师大人放过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黑店害人了!” “你觉得我这剑好看吗?” 见男子扬手露出一把剑。剑鞘华丽更是镶有宝石碎钻。 下意识点点头,老板娘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看!” 1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可我这剑出鞘方见血可归。” 说着,男子指尖一动。“呛”利剑出鞘露出一截森寒剑身。 老板娘脸上难看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惊恐绝望,心底又是不甘心。敢开黑店自然是心狠手辣之人。 如今眼见求生无望,老板娘还是忍不住想要挣扎一番! 颤抖惊恐求饶,趁年轻男子一个不注意突然爆发! 素手在地面上猛地一拍,土黄色的元气震荡地面直接软下一大圈形成泥潭。 老板娘大喝一声,手成爪往地上一抓泥潭中又有锋利尖刺倒生扎向男子。 眼见此年轻男子不屑蔑笑着摇摇头。 只见男子抬手一拂。金光闪烁,那泥潭直接被金元气厮杀碾灭冻结成金属块。 老板娘奋命一搏,在男子眼底压根不够看。冷笑着再抬手利剑出鞘剑尖一扬。 “噗噗噗!” 一连几声鲜血迸溅之声。苏冰冷眸见老板娘被男子挑断手脚筋,元气顿时消散。老板娘不甘心倒地。 “啊!我要杀……” “噗!” 只一剑,顿时让老板娘闭嘴。 一截红色肉呼呼的东西随着剑光飞出,落在苏冰脚边。 眸光微闪,苏冰抬眸冷看向男子。那一刻男子感受到了苏冰传来的威迫杀气和不满。 挽个漂亮的剑花,男子一抬手金元气将那恶心之物震碎。 拱手轻笑,“冒犯了。在下狄逸凡。” 翩翩君子,俊俏如竹。 挺拔而飘逸,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尽管美男子脚下躺着手脚筋被剔,舌头被砍的老板娘。 “在下狄逸凡,不知姑娘芳名?” 绝色美人,冷傲倾城。 挑眉看看苏冰脚下王大厨已经僵硬的尸体,狄逸凡心中感叹这美人还是个带刺玫瑰。 “苏冰。” “苏姑娘。” 狄逸凡一转身变成儒雅有礼的翩翩公子。可惜苏冰并不感兴趣。 转身眸光扫过王大厨尸体,淡然一抬手冰霜凝结眨眼就将尸体冻结成冰块。 手一张一拂,冰块“咔擦!”作响瞬间飞灰烟灭不留丝毫痕迹。 “冰元师!” 惊叹一声,狄逸凡转头一看老板娘,不由心中一动。 “苏姑娘可否也帮我处理处理?” 正在挣扎如虫子一样耸动不死心想要逃离的老板娘闻言,瞬间僵硬。 “呜呜……” 苏冰淡漠扫过狄逸凡一眼,无视。狄逸凡也不死心,不远不近的凑过来。 “苏姑娘你看咱们同患难一场,不如就一起解决了?唔要我解决吧,到时弄得到处鲜血碎肉不太好是吧?” “……” 想到先前飞到自己脚边的舌头,苏冰嘴角微抽。 无语嫌弃的看一眼狄逸凡。抬手冰元气凝结冰霜,轻而易举冻住老板娘挣扎扭曲的身体。“咔擦!”轻松解决。 毁尸灭迹干净利落跟火元师有的一比啊! “苏姑娘是要为他们解毒吗?我这里有解药!” “不用!” 苏冰直接从荷包中取出针包,抬手在竹桃、护卫身上穴位一扎。不时两人就呻吟一声意识回笼。 竟然还会医术! 狄逸凡越发诧异。上下打量苏冰好奇极了。 “头好疼,小姐这是怎么了?” “这是黑店,你们刚中了蒙汗药。” “黑店!小姐你没事吧!” 护卫头晕眼花站不稳,一听黑店却急忙挣扎起身。伸手拔出腰间佩剑,神情紧绷戒备。 “放心吧黑店老板娘已经解决,现在安全了。” 齐齐看向狄逸凡,发现是先前一同进黑店的男子。 不清楚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但护卫得知这里是黑店,哪敢让苏冰还在这里久留。 “小姐我们赶紧走吧!” “走吧。” 人已解决,久留无益。 然而刚迈出一步,狄逸凡伸手拦住苏冰。 “放肆!你干什么!” 心神紧绷,护卫当即拔剑相向恶狠狠瞪向狄逸凡。 竹桃也吓得紧张不已。挺身挡在苏冰面前,“你、你干什么!” “在下只是想感谢一番苏姑娘先前相助之情。” “啊?” 竹桃和护卫不懂。苏冰知道狄逸凡指的什么,并不以为意。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我这人从不欠人恩情。苏姑娘是冰元师,而且卡在一阶边缘就要进阶了吧?” 气氛顿时凝固更紧张了。 苏冰眉头一皱,看向狄逸凡。 “苏姑娘若是信我。我可以给苏姑娘一场机缘,就在这冰雪魔域中!” 苏冰信狄逸凡吗?当然不信! 身为特工除了自己永远不能信任何人。想要活命,有时候连自己都要欺骗。 但苏冰意动的是身体中冰髓的共鸣。 一入冰雪魔域,共鸣阵阵让苏冰决意来驿站。如今听狄逸凡所言,十分有三分可信。 冰雪魔域除了最终一条直通出口的大路,还有无数细小错综复杂的分岔。 “就是此地。苏姑娘身为冰元师应该可以感到共鸣对吧?” 苏冰扫过狄逸凡一眼,眸光森森看向面前一汪不大的深潭。 深潭表面凝结一层薄薄的冰霜,冰雪魔域中纷飞的大雪飘落,落在冰面上顿时融化成水。 狄逸凡说的不错,冰髓共鸣响烈。苏冰所要的就在这深潭中。 “这汪深潭不知沉寂在冰雪魔域多少年。要是我所料不错,里面应该形成了冰霜玉。冰元师最喜爱的天地至宝。” “冰霜玉是无价之宝。” 眨眨眼,狄逸凡冲苏冰笑笑。 “这无价之宝用来交一个苏姑娘这样的朋友值得!” 闻言苏冰有些诧异。不等苏冰开口,狄逸凡就是笑笑退后一步。 “我就不打扰苏姑娘享用至宝。这里偏僻无人,苏姑娘又有护卫。在下很期待再见苏姑娘。” 这时候退身而出,狄逸凡非常聪明。 再留下即使是用至宝交来的朋友也会心生警惕戒备。 交一个这样聪明的朋友,很划算。 嘴角微勾,苏冰浅浅一笑。“多谢。” “苏姑娘你该多笑笑才是!笑起来真好看!” “……” 苏冰一笑,狄逸凡只觉得眼前一亮。这冰冷沉寂的雪域中竟好似看见百花盛开。 戏虐调笑一番,见苏冰冷下脸狄逸凡摸摸鼻子。脚下一滑,身影翩飞若惊鸿,眨眼消失。 只留下空气中传来狄逸凡爽朗笑声。 “苏姑娘咱们下次再见!” 嘴角微勾,苏冰当真觉得狄逸凡颇为有意思。 他知道她要去哪儿?下次再见,谁知道会是多久。不过冰霜玉这份情,她苏冰记下了。 走出深潭外的山谷,竹桃和护卫等候在外面。马车上不来,车夫就留在山下。 “小姐。” 竹桃双手紧紧抓住披风,小脸缩在白绒绒毛中冻得炼丹发白。 抬头往苏冰身后看去,没有看到狄逸凡竹桃还有些纳闷不解。 “我要在这闭关几日,你们若是怕冷就去山下等我把。” “闭关?小姐这里这么冷怎么可以闭关!” 无奈看竹桃笑笑,“你忘了你家小姐我是冰元师吗?” “竹桃。小姐闭关没事的。” 最有利于冰元师修炼的无疑是这等冰霜之地。护卫并不觉得诧异。 苏冰并未告诉两人冰霜玉之事。天才地宝最不缺贪婪之徒觊觎,像狄逸凡那样用来交个朋友的只能说太土豪。 屏退下两人,苏冰回到深潭。在周围利用冰元气布置了一些陷阱,防不住旁人到来但也可提醒苏冰一二。 迈步走到深潭边,苏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热气刚没入空气中,眨眼就被冰霜凝结成雾。 缓缓脱下外衣,苏冰只着中衣矫健灵动若鱼儿一般跃入深潭中。 激起一点小小水花,转眼平复下化作波澜浅浅荡漾开,直至平静无波。 马车“哒哒”行驶在郊外官道上。 四周急匆匆赶过车马,或是驾马疾驰的人丝毫不影响马车悠闲缓慢行驶的速度。 竹桃坐在车辕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和车夫、护卫闲聊着。谁也不敢打扰马车中苏冰打坐。 苏冰一打坐,谁要是进去定会冷的打寒颤! 冰蓝幽光笼罩马车中,软垫、楠木小桌、茶杯、书本尽被一层薄薄冰霜覆盖。 马车外暖阳高照,马车内冷如寒冬谁能受得了这落差? 缓缓吐出一口气,气息吐出形成片片雪花飘落。苏冰睁开眼,马车中冰霜寒气逐渐消散退去,气温回暖。 “到哪儿了?” 听到苏冰声音,竹桃顿时高兴的掀开车帘进来。 虽然气温回暖,但偏差的温度还是让竹桃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小姐咱们离盛元皇都只有三天不到路程,就快到了!” “恩。” 苏冰抬手掀起一角车帘。 车外暖阳清风,官道旁青草悠悠盛开的小花颇为喜人。 一离开冰雪魔域,回到外面暖洋洋的世界还有些不习惯。 苏冰大多时间都在打坐修炼,竹桃见苏冰心情不错忍不住提议道。 “小姐您突破二阶元师一直修炼还没出去看过呢。要不下车走走休息一下?” “不了,还是早些到盛元皇都为好。” 离开天枢城已经走了半个月。再不到盛元皇都被治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可不划算。 苏冰近日恶补昊图大路文书。皇权为上、统御四方的古代。她即使是元师也得遵守规矩。 三日时间眨眼便过。听得周围马蹄声密集,人声鼎沸。 苏冰再掀起车帘,眼前遥遥可见盛元皇都那巍峨壮观的高大城墙。 盛元皇都,天子都城。 来者不管是谁都得下马车接受检查。 城门口又设下三条道路。一者王臣富贵、一者元师之路、最后普通百姓大道。 苏冰走下马车,清雅绝色的容颜引来众人瞩目。可一见苏冰走向那王臣富贵通道,仰慕痴迷顿时变成畏惧恭敬。 齐刷刷埋下头,不敢再看一眼。生怕招来这位大人物不满,小命就没了! “请上交路引。” 值守通道检查的官役见苏冰极为陌生。但看华丽衣着气度尊贵便想可能是哪位大臣女眷,富豪小姐。 护卫闻言递交路引。官役接过一看不由一愣。 天枢城城主苏冰? 苏冰不是那个闻名盛元国的傻子废物吗?怎么成城主了? 天枢城说来也不小,但地处偏僻就没什么名气。 最初闻名便是出了苏冰这个大陆第一无元气废物,还是个傻子! 又是傻子又是废物,顿时沦为盛元国笑柄。顺带天枢城也刷了下脸。 抬头直勾勾看着苏冰,官役诧异的上下打量目光放肆。看的竹桃顿时羞恼。 “放肆!你看什么看!” “竹桃。” 苏冰冷声呵斥,这里不是天枢城。 不搭理竹桃,一个奴婢官役压根不屑。又打量一番苏冰,忍不住问:“你是苏冰?” “是。” 听此,那官役诧异的神情顿时变成了鄙夷不屑。甚至还后退一步,颇为嫌弃。 “天枢城城主?你们来皇都做什么?” “圣上圣旨特封城主,城主前来皇都谢恩不行吗?” “圣上特封?哈哈!苏冰是傻子你们也白痴吗?这么一个傻子废物,圣上怎么会下旨?” 官役嘲讽戏虐,顿时引来旁人注目。见此苏冰眉头一皱。 往前迈开一步,元师威压一点一滴渗透犹如高山压在那官役背上。 “路引已看。没问题我们能走了吗?” “嘶!元、元师!” 官役被威压压得声音颤抖。当下眼底浮现惊恐,急忙将路引丢给护卫闪身躲开。 不管是谁,但凡元师谁敢惹?骨子里的畏惧让这些守门官役下意识躲闪。 等苏冰走远了这才回过神。 等等不对啊!那个苏冰是元师?不是闻名昊图天下耻笑的废物傻子吗? 可那威压实实在在又是真实的。 茫然纠结中,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官靴。官役抬头看去,冷峻男子面无表情看着他。 “这等无用的奴才也留着看守皇都?” 冷峻男子别过头质问守门头领。往日趾高气扬的头领在男子面前那是点头哈腰谦卑谄媚的像一条狗。 “卫一大人勿动怒!小的这就处置!好好整束整束!” “恩。监守皇城门户可是大差事。江头领可不要让王爷失望。” “是是。” 立马处置,头领直接吩咐将那官役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那官役恐怕被打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受罚的。 卫一冷眼看着,略有同情。 仗势欺人谁不好?偏偏嘲讽苏冰。他处罚一下还有出路,让王爷知道了得是生不如死。 想想自己都被王爷吩咐出来蹲大门守着,卫一叹了口气。 还是赶紧回去通知王爷,王府未来的女主子来了! “哇!这就是盛元皇都吗?好热闹啊!” 刘姥姥进大观园,大概就是形容竹桃。见什么都新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目不暇接,自己都快把自己绕晕了。 1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小姐,我们去驿站还是去将军府。” 护卫一脸淡然冷静。守卫苏冰才是他职责。 苏冰抬眸环顾四周,热闹繁华人声鼎沸。身处其中,苏冰却觉得自己独立其外犹如旁观者。 “去找间客栈。” “不去将军府吗?” 竹桃茫然,“福伯不是说小姐您来了皇都可以去将军府吗?” 苏冰没有回答。护卫接到命令率先去找客栈。 皇都之中客栈极为好找。招牌高挂,或奢华或雅致。能在皇都中立足的能差到哪儿去? 盛元皇城,王府之中。 “她来了?” 君泽天翻书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卫一。 “驿站还是将军府?” 摇摇头,“苏城主暂且入住城西苏祥客栈。” 有些诧异又好似早已猜到。君泽天肆意笑着,眼底流转着玩味和沉吟。 指尖微微摩擦书页,君泽天又问:“苏祥客栈,入住哪一间?” “……” 卫一嘴角抽搐。他怎么有一种王爷不是去翻墙就是要去爬窗的感觉。 这一定是错觉! 他家王爷才不会这么丧病! 夜幕降落,群星满天。 苏冰推开窗,夜风微微吹起苏冰垂下的发丝,掀起美妙清浅的弧度。 倚靠在窗栏上垂眸俯瞰楼下繁华热闹的街道。盛元皇都,不夜之城。 夜色深了,外面还是如此热闹。 “小姐夜深了,睡了吧。” 竹桃贴心将屋中火烛一一熄灭。给苏冰在床前留了一盏小灯,方便夜间照明。 细心整理好床铺,竹桃抬头看苏冰还靠在窗边。冷风吹过竹桃打了个寒颤。 “小姐,窗边凉!” “你先下去吧,我等会就睡了。” 嘟嘟嘴,竹桃还想说什么,但看看苏冰还是抿抿嘴,欠身行礼退下。 感觉小姐不再痴傻后,好多烦心的事困扰小姐。竹桃身为侍女能做就是好好伺候小姐,让小姐休息好。 夜市斑斓的烛火映照在幽冷眼眸中,好似夜幕下点缀星光点点,美得惊人。 夜风凉,苏冰转身却没有关上窗户。 走到桌边,苏冰拿过两个茶杯倾倒上茶水。 热气蒸腾,茶水温度正合适。 “猜到我要来?” 苏冰闻声抬头。君泽天一手搭在窗栏上,身轻翩若惊鸿一眨眼轻飘飘的翻窗进屋。 眸光微闪,苏冰神情不变。 见苏冰不作答,君泽天好奇看看苏冰。 迈步走来一抬手就是往苏冰脸上摸去。后者一皱眉,闪身躲开冷漠的瞪着他。 “动手动脚就出去!” “啧,我只是见美人几日不见消瘦了有些心疼!” 嘴角微抽,苏冰将茶水递一杯给君泽天。坐到君泽天对面。 在桌子周围瞧了瞧,苏冰好似故意只留了两个凳子,对立距离最远。 对苏冰小心机眼底闪过无奈笑意。君泽天坐到苏冰对面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圣上旨意是三王爷插手对吧?” 答非所问,君泽天却笑得越发邪肆慵懒。眼眸中光华溢彩,对苏冰颇为欣赏。 “我越发觉得那些传闻天枢城嫡女是傻子的人才是真傻。如此聪慧绝色之人,如何与痴傻沾边?” “三王爷今日来不是来和苏某说闲话的吧?” 君泽天越是想转移话题,苏冰越不让君泽天得逞。 权谋心计,苏冰自问这点她强不了君泽天。那便快刀斩乱麻,直切中心! 无奈的微勾嘴角,“我此次来只是想和苏城主叙叙旧。” 叙旧?苏冰挑眉,信君泽天就有鬼了! “至于圣旨,天枢城身为盛元国疆域城池,城主新立圣上自然应该钦点一二。” 话音一转,“不过我很好奇,苏城主为何要住这客栈。而不是驿站或者将军府呢?” 眼帘低垂,苏冰漂亮好看的桃花眼不见勾人波澜,反而冷淡森寒宛若寒潭玄冰。 脑海中闪烁无数思绪,无数应对方案。 最后苏冰看向君泽天,红唇轻启:“没想到王爷竟然比苏某还要了解苏某的家室。” 将军府,那代表君泽天知道苏冰母亲娘亲之事。这连她近日才知道的,恐怕君泽天早已调差的一清二楚。 心下狐疑不解,苏冰不明白君泽天这样做有何目的。 她不过是天枢城废物嫡女,虽然现在废物痴傻被打破。但身份也终究不过小小城主。 母系那方的关系与她也没有丝毫关系。那些人恐怕也不想和一个痴傻的废物扯上亲戚关系。 察觉君泽天看自己的眼神有了变化,苏冰抬头看去一愣。 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是将心中困惑说了出来。 既然说了,苏冰也不迟疑。严肃淡漠看向君泽天。 “三王爷一再插手干涉,到底想做什么?” 君泽天唇形淡薄完美,弧度一挑一笑犹如猫爪挠在人心上痒痒的酥麻。 一双勾人的丹苏眼,沉着看人时显得冰冷张狂,眼底冷光闪烁霸气而危险。可若含笑,瞬间魅的让人软到骨子里。 苏冰有过半秒的晃神,刚压下心底悸动君泽天的回答顿时将苏冰砸晕了。 “我的王府中还差一位王妃。” “……” 君泽天贵为王爷,却从不在苏冰面前称王。 因此当轻声磁性开口时,那特殊的待遇总容易让人晕乎产生错觉。 苏冰就是这么认为的。顿时脸黑下来,皱眉看着君泽天。 “王爷莫开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苏冰要不要考虑下?” “我拒绝。” 苏冰回答之快,君泽天叹了口气。居然被拒绝了! 几乎全天下的女人都拼命想嫁给他,可他主动求婚却被拒绝了,心痛! “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 苏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冷淡沉寂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让君泽天只能暂时放弃。 他就不信次次都能失败了! 君泽天无奈端茶喝一口。喝茶都喝出一种借酒浇愁的感觉。 “你既身为天枢城主,住在这客栈中始终不行。我王府房间无数,随时欢迎你来!” 幽幽看向君泽天,苏冰头疼。 这么明显挖坑让她跳?以为她傻是吧? 这次苏冰还真是冤枉君泽天了。苏冰傻不傻君泽天比谁都清楚,他只是表明自己站在苏冰这边,谁料苏冰多想。 “夜深了,王爷没事就先回去吧。” “夜深了。咱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做点什么?” 眉头一皱,嘴角一抽。 苏冰抬手放在桌上,“咔擦!”冰霜瞬间凝结冰刺,君泽天没想到苏冰说出手就出手,一时不妨袖口被冻住一角,一扯“刺啦!”扯坏了。 “二阶?进阶了恭喜!” 这才分开多久?苏冰就进阶二阶冰元师了,这天赋惊人! 张嘴想说什么,就见苏冰先赶人。 “夜深王爷还是早些安眠休息才是。” “美人,你真要这么无情赶我走?” “咔擦!咔擦!” 苏冰冷哼一声,抬手冰元气袭来告诉君泽天她的回答。 眼见冰元气袭来君泽天急忙闪躲。一闪身半靠在窗边,“得了得了!我这就走!” “慢走不送,下次记得走正门。” 摸摸鼻子,君泽天想说自己就喜欢爬窗偷袭苏冰了。虽然没一次没成功。 抬眸看向苏冰,君泽天提醒。 “你来皇都,将军府迟早会知道。住客栈不是办法,你有城主令可入住驿站。驿站有官差守卫也安全些。” “恩。” 见苏冰应声点头,颇有些乖巧。君泽天顿时忍不住又出声挑逗。 “美人真不考虑去王府小住?” “嗖嗖!” 无数冰刺扎在窗栏上。君泽天已不见身影。 朝阳初升,刺破黑夜纱衣。 初夏的天太阳一出来便是暖洋洋的,夜里的寒气凝结成水珠,阳光下熠熠闪光。 “有本启奏,无本卷帘退朝!” 太监总管尖声尖气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上。 又是一日早朝。圣上廉政圣明,无本参奏。 圣上高坐珠帘后龙椅上,垂眸冷看诸臣威严霸气。简单吩咐一些命令下去,这无本的早朝就此散去。 走出金銮殿,圣上脚步突然停下。 扭头看向太监总管,圣上问道:“德贵今儿什么时候了?” “回圣上,初夏十三日。” “初夏十三了。天枢城主应该也到皇都了,可有天枢城递来的折子?” 听圣上这么一说,德贵当即一愣。 “唔,天枢城、天枢城前几日是递了折子。那什么城主……” “到了是吧?” “是。” 德贵埋头,浑身冷汗直冒。他身为总管居然连事都不如圣上记得牢实。这可是千万犯不得的大错! 不过也怪不得他。天枢城那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奏折请见圣上? 哼!连给圣上穿鞋的资格都没。德贵也就丢一边无视了,没想到今儿圣上竟然是提及。 正心惊,又听圣上说道:“那天枢城主娘家是秦卿,来了皇都应当会去将军府。德贵你将朕的明珠送去。” 嘶!德贵心底惊呼,圣上亲赐明珠那天枢城主到底什么身份? 心底忐忑,德贵仗着圣上宠爱忍不住试探问道。 “那天枢城主如此好福气,得圣上您垂青赏赐。怕是要高兴极了!” “哈哈,朕看不一定。” 看向德贵,圣上摇摇头神情有些复杂。 “那天枢城主得天儿垂爱,前日讨了张旨意亲封城主。又要亲自来皇都谢恩,朕看关系匪浅!” 德贵更是心惊,吓得腿一软。 能得圣上亲昵称呼“天儿”的,只有那位尊贵非凡的三王爷。 小小天枢城主竟得三王爷垂青,还像圣上讨要圣旨!德贵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秘密! “圣旨到!” 将军府顿时轰动! 夫人、小姐、姨娘等齐齐跪倒一地。 秦尚书挺胸抬头走出,微微拱手行礼。他是三朝元老,可接旨不跪。 “圣上口谕:天枢城主苏冰,德贤雅静。暂居将军府,朕择日昭见。特此赏夜明珠一颗安抚,领旨谢恩!” 德贵亲自来传旨,就是为见见那苏冰有什么本事让君泽天垂青。 可抬头看半天除却将军府熟人,就是没看到别的眼生的。 再见秦尚书,将军府一家人都是愣呆呆的看着他。 “咳咳,尚书大人请问苏城主可在?难道随将军一同出外巡视了?” 秦尚书三朝元老,其子秦成春更是身居将帅,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不见苏冰,德贵只能想是不是人不在? 可秦尚书也纳闷了,“请问公公,那苏城主是谁?” “……” 德贵和秦尚书大眼看小眼。 将军府众人齐齐傻眼,这什么情况? 请德贵坐下,两人一番交流后齐齐沉默了。 秦尚书居然不知自己有这么一个外孙女? 虽然疑惑但怎么也是别人家室看看天色不早,德贵起身理理衣袖将圣旨和明珠交到秦尚书手中。 “尚书大人,那苏城主几日前便到了皇都。” 德贵意味深长笑笑,“既然是你孙女,圣上也有旨还是将人请在府中住下为好。圣上也好方便宴请吩咐才是。” “谢公公提醒。” 秦尚书使一个眼色,管家立马手揣荷包偷偷塞到德贵手中。 笑呵呵接下,德贵挥袖转身离去。 他提醒已经到了。秦尚书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 “老爷,那苏冰……” “闭嘴!” 秦尚书脸色异常难看。阴沉呵斥,抬眸阴戾一扫众人皆不敢说话。 “秦安你去派人查查,看看那苏冰在何处!” “是。” “等等。” 秦尚书皱眉沉吟一声,又道:“找到直接把人带来。” “老爷,直接带来?万一……” 瞪一眼管家秦安,秦尚书神情鄙夷冷哼一声。 “天枢城苏冰那个天下人耻笑的傻子废物。你只需带上护卫,她若不肯绑都要给我绑来!” 秦尚书此言众人心头一颤,瞪大眼纷纷不可置信。 苏冰?哪个闻名天下的废物傻子?怎么和他们将军府有关系了? 柴玉秀脸色大变。她是秦成春之妻,也是少数知道过去事情的人。闻言神情极为复杂。 苏冰不是个傻子废物吗?怎么成天枢城城主了?又怎么得圣上恩宠圣旨恩赐! 这是无数人都疑惑不解的问题! “小姐,朗湖好漂亮!我们下次再去好不好?” 天气晴朗,苏冰一行人正去朗湖游玩回来。 盛元皇都朗湖闻名盛元国,明湖静如止水,湖边柳枝悠悠端是如画的风景。 “恩。” 1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点点头。看着竹桃灿烂的笑脸,让人不由觉得身心愉悦。 走进客栈,苏冰一抬头脚步顿住。 往日热闹大堂里坐满了人,今天却没几个人。有人走进来一看那架势,也立马转身跑了。 官家护卫,持枪握剑站在大堂中谁敢进来? 老掌柜和煦的笑脸几分僵硬。不知所措的站在柜台边,一见苏冰走来顿时眼眸一亮好似看到救星一般! “官家老爷这位就是苏冰姑娘!” 闻言那大马金刀坐在官家护卫中间的中年男子抬头看来。 与苏冰目光对上。秦安眼中的审视怀疑让苏冰挑了挑眉。 天枢城苏冰是天下皆知的废物傻子。而这位清雅高贵,一看便是世家贵人气度不凡。 能是苏冰? 可看苏冰与大小姐相似的容貌,秦安又不由得迟疑。 踌躇起身走过去,秦安拱手行礼试探询问:“姑娘可是天枢城主苏冰?” “是。” “……” 秦安石化了。然而这还不是重点,苏冰后半句话更是让秦安半响回不过神。 “你是将军府的人?” 被苏冰目光打量,秦安竟有种被人里外审视清透的感觉。 这真是那个痴傻废物苏冰?不是他看错了人吧? 秦安迟愣看着苏千心,“苏城主我家老爷有请!” 那据说是老爷外孙女的苏冰找到了! 将军府中上到夫人小姐下到奴婢家奴都好奇的往前院凑,或是打派人去查探。 可来的晚只能看见苏冰一缕青蓝罗裙背影。 窈窕动人,步履生莲只凭背景便一眼能看出是个极美的美人。可是那不是痴傻废物苏冰吗? “苏城主还请在此稍后,容老奴禀告。” 苏冰淡然额首。走到椅边优雅坐下,看那惬意自然的模样秦安仿若看到多年前的大小姐。 心下复杂,秦安转身离去。 “老爷,苏城主请来了。” “恩。就她一人?” “还有两个随从,安排在外院了。” “恩。” 见秦尚书应了声就不作答。秦安迟疑了下,小声恭敬又道。 “老爷,苏城主和传言有些不一样。” 秦尚书正悠哉品茶逗笼中八哥,闻言斜睨秦安一眼冷笑。 “就一傻子能有什么不一样?难不成还丑?” 想想苏冰那与大小姐相似的容貌,怎么可能丑! 只是,咬咬牙秦安开口:“老爷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自己三朝元老什么阵仗没见过?秦安跟在身边也是老人了,能有什么让秦安都这般迟疑? 冷哼一声,秦尚书心想除非是苏冰不傻了!不然有什么可见的。 秦尚书却不想自己竟一语中的! 双手背在身后大步走进屋中,秦尚书一抬头看见苏冰一愣。 熟悉的容貌,比记忆中多几分稚嫩也像几分那个男人。但一眼看去,秦尚书还是瞬间想到了自己女儿。 再如何羞恼,也是自己骨肉。可是一想苏冰顶着这张脸痴傻,心痛变成恶心怨恨! “苏冰?” 苏冰没有起身就悠闲坐着打量秦尚书。 锦袍华服,上了年岁脊背依旧挺直。枯树皮一样的老脸,眼睛锐利精明。 再见秦尚书看自己,起初的恍惚再到瞬间变得厌恶怨恨不屑。 秦尚书,她的外公。 听得秦尚书厌恶鄙夷的询问,苏冰嘴唇微动。 “是。” “天枢城没有教你规矩吗?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礼数,见到老夫还坐着成何体统!” 起身,苏冰神情淡漠偏冷。“秦尚书。” “老夫是你外公!” 秦尚书气的吹胡子瞪眼。活像苏冰是不肖子孙犯了多大罪一样! 心底冷哼一声,苏冰嘴角微勾笑意偏冷。 抬头看秦尚书,苏冰一字一顿。 “十八年前,母亲便被逐出家族再无亲人。外公?” 秦尚书心头发颤,看的苏冰那嘴角冷笑只觉嘲讽。又听苏冰轻飘冷淡的话语,犹如针扎心头。 “我并无外公。” “胡说!” 看着苏冰,秦尚书竟是心底发虚。反应过来异常愤怒,抬手就是要打苏冰。 “不肖子孙。老夫替你母亲教育教育你!” 迎面冷风刮脸,可想秦尚书力气有多大。 根本没有将苏冰当做孙女。这要打中了脸都得肿! 不见苏冰怎么闪躲,秦尚书那一巴掌落空。力道缺空,秦尚书还往前栽了一步。 “你还敢躲啊?目无长者!” “秦尚书老糊涂了?苏某一再言明,父母双亲已逝何来长者?” “放肆!你这傻子……傻……” 秦尚书说到一半自己都是一愣。 傻子?苏冰要是傻子这跟他说话字字珠玑分毫不让半步的是谁? 心头一跳,秦尚书下意识就是反驳:“你不是苏冰!你是谁?” 苏冰是天下闻名的废物傻子,这个人不是苏冰! “呵哈哈!” 见苏冰突然大笑起来,秦尚书胡须抖动面色难看。“你笑什么!” “秦尚书你还真是老糊涂了。我不是苏冰是谁?” 不等秦尚书开口,苏冰往前迈开一步气势陡然大变。 从无害温和的兔子突然张开自己凶猛利爪,气势逼人眼眸森寒冷冽,直看的秦尚书步步后退无从反驳。 “苏某身为天枢城主,有圣上圣旨御封。秦尚书还问我是谁?” “你、你!天下人皆知苏冰是痴傻废物!你怎么可能是苏冰!” “那是天下人瞎了眼。” “不!你肯定是冒名顶替!老夫要上告圣上,告你一个欺君瞒上大不敬之罪!” 秦尚书彻底慌了。什么镇定,什么三朝元老威风全在苏冰面前碎成渣! 心慌手足无措,秦尚书嘀咕坚持要去状告苏冰。 勾唇冷笑,苏冰目露嘲讽失望。在秦尚书跌跌撞撞要跑出门时,苏冰才开口。 “秦尚书这是想要满门抄斩?殃及九族?” 挺直的脊背瞬间僵硬。苏冰看见秦尚书转身,那双镇定锐利的眼眸中此刻瞳孔剧烈颤抖。 “你胡说什么!” “我是苏冰,这一点秦尚书无需怀疑。只是闹到圣上面前?秦尚书确定这治罪的不是你而是我?” 冷笑声声,嘲讽而鄙夷。 三朝元老,威名赫赫也不过如此。一番言语就乱了阵脚。 “我有圣上圣旨,亲赐令牌。秦尚书你有什么?” 颤抖的心犹坠冰窟。秦尚书不可置信盯着苏冰,好像在看一条剧毒狠辣的毒蛇! “你到底是谁!” “我是苏冰啊。外公……” 这一声外公直接吓得秦尚书脚步虚软,踉跄摔倒在地一时半会还爬不起来。 嘴角微勾,笑意放肆而恶劣。 欺负一个老人过分?可是想想苏冰母亲至死都不得原谅,死不能入家族坟墓。苏冰便是恨的。 以前的苏冰不在,这份仇由她来报! 又笑两声,苏冰嘲讽迈步越过秦尚书往外走。 看着苏冰靠近秦尚书眼底还闪过惊惶。可看着苏冰绕过他往外走,心下一慌秦尚书急忙将人叫住。 “站住!” “怎么秦尚书还有事?” “圣上有令!命你住在将军府邸,你若是走了就是抗旨!” 眉头一皱,苏冰眸中闪过阴沉。 留在将军府?这可真糟心! 转身看秦尚书,苏冰突然嘴角微勾,阴沉的眼眸也好似发现什么好玩的明亮起来。 走近秦尚书,“那正好,苏某有更多的时间和秦尚书好好交流了不是吗?” “你!咳咳!” 秦尚书一事缓不过来,气的直咳嗽。 秦尚书现在可后悔让护卫家奴退下,只因想教训苏冰不被外人看见。可谁知,被教训的反倒是他! 狡猾笑笑,苏冰眼眸微弯。 她不快,那么就得有人比她更糟心! 苏冰入住。这在将军府中掀起哗然大波! 将军府做主的一向是秦尚书和将军,将军不在这安排的唯有秦尚书。 一下府中众人,心思活跃起来。 南庭后院。 两方人马在院子门口碰个巧。 “你怎么也来了?” 少女娇俏模样精致,一席粉衫桃裙端是美艳可人。 此刻冷眼皱眉看着对面女子,神情不满。 对面女子姿色艳丽比起少女不遑多让。蓝衫百褶裙高腰勾勒曼妙腰肢,步履生莲神情清高冷艳。然而眼底看见少女浮现的妒忌怨念,破坏了那份美丽。 “秦雪儿你能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来?” “哼!秦曼如你待会可别坏我好事!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名为秦雪儿的娇俏少女眼见秦曼如分外不喜。可也不敢过分,她虽得宠可秦曼如是嫡女天分极佳。 她还在一阶元师挣扎,可秦曼如都要快晋升二阶了! “你我来都是为了那个傻子,何必遮遮掩掩。” 两人皆知,苏冰一生下来就是个傻子,后有检测毫无元气的废物体质!如此废物痴傻,除了那嫡女身份当真连乞丐都不如! 听秦曼如点明自己想法,秦雪儿冷哼一声。 “一个傻子废物这么丢脸怎么能进将军府!本小姐是来验证一下的。” “正好我也想看看那傻子是什么模样,一起?” “小姐那些人也太过分了吧!竹桃这就出去教训她们!” 秦雪儿和秦曼如音量丝毫没有遮掩。竹桃清清楚楚听得外面嘲讽的交谈,气的脸都红了。 一转身抓起院中扫帚就是要冲出去给那些人个教训。苏冰眼神一示意,护卫顿时闪身拦住竹桃。 “小姐!” “你们先退下,我自有办法处置。” “城主!” 一听苏冰打算亲自对付那些人,连护卫都不赞同了。 抬眸扫过一脸担忧气愤的两人,苏冰唇角微勾,笑容云淡风轻。 “退下。” 听得苏冰话语中的命令,竹桃和护卫对看一眼。担忧急切却也只能听命退下。 “放心吧。城主是二阶元师,那些人讨不了好!” “恩。” 两人刚走,院门就被人粗暴推开。 家奴侍女冲进来,秦雪儿和秦曼如娉婷有礼走进来便看见院中品茶的苏冰。 妒忌气愤在眼底疯狂凝聚。 苏冰居然这么漂亮!女子的妒忌是天性,尤其到了秦雪儿、秦曼如身上更是翻倍。 一向以美貌自傲的两人站在苏冰面前,一下子就成了不起眼的丑小鸭! “你就是苏冰?” 秦曼如还装得了假清高。秦雪儿却忍不住甩手一鞭子就朝苏冰抽来。 嘴里话语恶毒扭曲:“一个傻子有这张脸太浪费了!看本小姐毁了她!” 两人仅仅是一见面,秦雪儿就是要毁了苏冰的脸。只因为太美了心生妒忌,便罔顾道法! 鞭子上卷带水元气,这鞭子不仅是要毁苏冰脸还带着要苏冰命的歹毒! “啪!” 秦雪儿愣了,一众人傻眼了。 看见苏冰两根白皙的手指夹住鞭子,秦雪儿使劲抽回鞭子,却纹丝不动。 “还给我!” 嘴角微勾,苏冰眸光扫过一旁看好戏的秦曼如。 都想欺她的人怎么可能放过? 指尖一松,却暗使巧劲轻轻一挑借秦雪儿使劲往回抽的劲松开。 秦雪儿刚刚松口气夺回鞭子,却发现鞭子不受控制。 “啪!”的一声响,鞭子抽在秦曼如脸上。气氛瞬间凝固了。 秦曼如愣愣的伸手一摸,黏稠湿润。紧跟着脸上丝丝疼痛传达脑海。 “啊!秦雪儿你居然打我!” “不!我没有!是苏冰!” 看见秦曼如脸上划开大口子流血,秦雪儿懵了急忙反驳。 苏冰状若无辜耸耸肩,“鞭子又不是我的。自然有鞭子才能打人……” 秦曼如觉得脸上更痛了。她最爱的花容月貌!想到以后会出一个难看的伤疤,秦曼如简直要疯了! “啊!秦雪儿我要杀了你!” “不是我!” 解释根本不管用。秦曼如招手一团木元气砸来,幸好秦雪儿闪得快不然被打到脸也得毁容。 “秦曼如你疯了!啊!” 不仅被元气球砸,还被秦曼如疯狂的一手抓在脸上。 “你伤了我的脸我也要你毁容!” “秦曼如你疯了!” 又是抓头发又是打脸。两个主子打架,一群家奴侍女吓懵逼后急忙上前拉扯。 可以近身就被元气无差别攻击,惨叫着倒飞回去。 “快去叫老爷来!” 眉梢一挑,苏冰冷眼看见那家奴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瞧见护卫在暗处询问,苏冰微微摇头。 这番好戏怎能只有她欣赏呢? 等秦尚书匆匆赶到,待看到两人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脸上鲜血淋漓模样时,惊得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不仅秦尚书,闻声也有人偷偷过来看。 “住手!你们两这样成何体统!” 一声暴喝将抓头挠脸的两人吼住。一抬头看见秦尚书脸色铁青的看着她们,当即脸色一变惶恐害怕。 “爷爷是秦雪儿那个贱人先用鞭子抽我脸的!” 秦曼如眼珠子打转,当即恨恨上前告状。 “爷爷我没有!你看这都是秦曼如给我抓的!雪儿好痛呜呜……” 别说谁,两人都好不到那儿去。往日那漂亮好看的脸上一条条血路子,简直不能看。 “胡闹!” 气的胡须抖动。两人都是秦尚书的宝贝,一个聪慧可人一个天姿卓越,可看现在都是什么事! 1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一抬眼看见苏冰悠闲惬意的在后面旁观。见他看来,还挑眉勾唇恶劣一笑。 落在秦尚书眼底就像是恶魔狞笑! 嘴角一抽胡须抖动,秦尚书更加气愤瞪向两人。 “你们两个这样成何体统!还有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们……只是想来看看苏冰。” “来看我?两位小姐是来表演姐妹相残的吗?” 众人呼吸一窒,秦雪儿和秦曼如面白如纸。不过有满脸血相衬,白也就看不见了。 秦尚书胸口剧烈起伏,怒吼咆哮:“都给老夫滚回去!关禁闭三个月!没有医好你们那张脸休想再出来!” 不想再看两人,也不想看苏冰戏虐嘲讽的眼神。 秦尚书火冒三丈,气匆匆离去。 “小姐呆在这里好无聊啊!咱们要不出府去转转吧?” 竹桃幽怨的看着苏冰小声提议。 自从秦雪儿和秦曼如两人狗咬狗后,不知是不是秦尚书下令。 平日除了送餐的丫鬟婆子,院子周围看不见别的人安静的近乎诡异! “你若无聊,让护卫同你出去走走便是。” “小姐不出去吗?闷在这里多无聊!” 目光扫过竹桃一眼,苏冰摇摇头。摆在桌上有一些草药,苏冰正将它们捣碎成汁。 好奇的看着,竹桃一脸迷茫。 她不认识这些东西,只知道是草药。平日只要无事,苏冰不是捣鼓奇怪叫做机关的东西,就是拨弄草药。 “小姐您在做什么?” “一些随身用的草药。” “小姐还会医术好厉害!” 竹桃就是苏冰脑残粉。不管前身还是如今,苏冰做什么都是对的! “城主,有人来了。” 抬眸,护卫站在门外俯身行礼。门外传来一声老婆子的询问。 “请问苏城主在屋中吗?” “去问问是谁。” “是。” 不一会护卫便回来了,躬身行礼禀告。 “回城主。是将军府的老夫人,她自称是您的外婆。” 禀告之时,护卫偷偷打量苏冰神色。可惜除了波澜不惊的平静什么也没有。 竹桃惊呼,扭头看向苏冰。“小姐。” 苏冰眉头微皱,嘴角微抿细细思量。 她的记忆中没有任何母亲娘家人的记忆。外婆?来见她干什么? “苏城主!我家夫人只想见见您!” “咳咳。” 伴随老婆子的声音还有一声压抑的咳嗽,虚弱无力。 “城主要见他们吗?” “让她们进来。” 苏冰简单收拾一下,便见一个老婆子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进来。 头发花白简洁挽在脑袋后。面色祥和宁静只是有些病态发白,皱纹满面但也遮掩不了与苏冰相似的容颜。 一身朴素衣裳,手腕上带着一串大佛珠。 一走进屋苏冰便闻到那佛檀香气。这样人想必常日都在礼佛诵经的。 “像,太像了……” 老妇人呢喃着,宁静祥和的眼眸在看见苏冰时忍不住浮现激动。 “咳咳!” “老夫人!” 老婆子担忧急切的伸手轻轻拍老妇人后背,给缓气舒服点。 苏冰大步上前,在老婆子诧异的目光下伸手在老妇人胸口一拂。咳嗽神奇般的停止了。 收回手正要撤身,手腕却被老妇人抬手抓住。 “苏冰,我的好孙女……” 嘴角微抿。苏冰皱眉与老妇人对视,看着那双希冀疼爱不参杂任何杂念的目光,苏冰无法狠心推开。 侧过头斜睨竹桃和护卫,“你们先退下。” “是。” “你也退下吧,咳咳。” “老夫人,婢子怎能……” 老妇人摇摇头。温和看着老婆子,后者无奈叹一口气看看苏冰转身退下。 待关上门,屋中顿时只剩苏冰和老妇人两人。 神情复杂,苏冰搀扶老妇人到一旁坐下。 老妇人路过茶桌瞧见那桌上的药材,眼眸中顿时闪过亮光。苏冰清楚捕捉到这一丝异常,眼底复杂更甚。 “坐。” 苏冰又拿过茶杯,“你身体不好不能喝茶,就喝温水吧。” “你会医术?” 瞥一眼老妇人,苏冰走到一旁坐下。淡然回应。 “了解一二。你说你是我外婆?” “你不想认我也无妨,终归还是我们的错。” 老妇人的淡然平和让苏冰诧异。抬眸看着,老妇人眼眸中的关怀担忧不似作假。 “书雪生下你后,这还是老身第一次见你。长大了,真漂亮可爱的姑娘。” 苏冰沉默,书雪秦书雪,是她的母亲。 只听老妇人又说:“外界流言蜚语说你痴傻废材老身却不信,如今见了果真那些人都是些瞎子!” “那您觉得我是怎样的?” 对老妇人的称呼从你到您,可见苏冰内心也在变化之中。 老妇人也察觉到了,神情越发温和。 “你像书雪,聪明漂亮。又像你的父亲,睿智精明。你会医术?书雪也是最爱医术的。” 这是老妇人第二次提及医术。不像是无意提及,反倒是刻意的。 警觉发现老妇人话语中的漏洞,苏冰不着痕迹打量着,心下思量。 “孩子你不用多疑。老身今日来是为给你一样东西。” 被老妇人一语挑明自己的猜疑。苏冰一愣,眉头一皱眼下浮现警觉。 看老妇人从怀中摸出一本古籍,泛黄的书页还有页面“天命医书”四个大字。 “这是书雪留下来的,老身想这属于你。” 把书放在桌上推到苏冰面前。苏冰也不迟疑,拿起翻开两页瞳孔骤然紧缩,神情一窒。 “世人皆说你痴傻废物,体内毫无元气。可他们错了!你的天赋很好,很好。” 一连说两个很好,可见老妇人对苏冰的满意。可是老妇人怎么知道苏冰天赋? “这本书不论你是元师还是普通人,只要体内有元气都可修习。昊图大陆元师为尊,可还有比他们更尊贵更骄傲的便是元医!普通人生病有大夫医治,可元师唯有元医可医。” “昊图大陆元医极为稀少,上万人中也只有一人有元医天赋。若是觉得元师艰难,便修习元医吧。成为元医,世上再无人敢欺负你!” 愣愣看着老妇人,苏冰呆愣了。 老妇人这是在为她谋出路吗?不过元医当真听起来很吊炸天的样子! “这是钥匙。书雪在医阁为你留了一样东西。医阁很好找,出去随便一问就知道了。咳咳……咳!” 平复气息半天,老妇人又咳嗽起来。 苏冰刚伸手去安抚,便被老妇人温和笑着拒绝。 “老毛病了没有用的。就不浪费你的元气了,好孩子。” 苏冰再次一愣,好像在老妇人面前她已无所遁形。羞愧的为自己的遮掩卑劣而捂面。 “孩子,老身我可以叫你一声冰儿吗?” “恩。” “姚婆子来扶我走了。咳咳!” “嗳嗳,姚婆子在!老夫人您慢些!” 姚婆子推开门进来,赶紧搀扶住老妇人。抬头看看苏冰,在老妇人的吩咐下搀扶着一步步离去。 “小姐……” 竹桃看苏冰站在门口发愣,目送老妇人离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苏冰这才转身进屋。 疑惑抓抓头,小姐这是怎么了? 盛元皇都。 宽阔青石街道,楼阁高耸林立。碧瓦朱檐,华丽富奢。 路上车马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热闹繁华。 盛元皇都一国之都,那是富奢繁华到脸乞丐都看不见的地方! 医阁果然很好找,随处找人一问便能找到路过去。护卫驾车,竹桃坐在车架上好奇打量周围繁华。 “小姐,医阁到了。” 苏冰掀起车帘走下,清雅绝色的容貌引人注目。 抬头,奢华雅致的楼阁高挂“医阁”牌匾。 医阁周围宽阔空旷,无人敢在此摆摊。整个楼阁给人以肃穆辉煌,又有遗世独立的风雅。 “你们不用跟来。一个时辰后再来此处。” “是。” 苏冰走上医阁门前白玉石阶,门口小厮立马迎上来。 瞧见苏冰,笑容满面:“这位小姐,医阁是为元师医治看病之处。” “我知道。” 小厮有些为难。虽惊叹苏冰姿色倾城又见衣着华贵,可是医阁直接元师客人。 这位气度不凡的小姐身份尊贵,却不见元师身份标识。 “哟……怎么能将美人拒之门外?” 小厮抬头越过苏冰,面上堆着笑。 “赵公子您来了!” 被称为赵公子的男子体型偏胖看着就像鸭梨。身穿华贵勾金边的锦袍,手里拿着把扇子也装不出风度翩翩来。 肥胖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窝青紫嘴唇发白。一看就是浸淫酒色之人。 此时赵公子正色眯眯的打量苏冰。 “美人想进医阁?可是这医阁规矩不是元师可进不去。怎样?要不美人你与我作陪,本公子带你进去!” “赵公子这……” “怎么?难道医阁规矩本公子带个人都不行?” 小厮顿时不出声了。确实没这规矩,只是可惜了这小姐要被糟蹋了。 “美人你觉得怎么样?” 苏冰收回在赵公子身后护卫身上打量的目光。两名一阶元师,加上赵公子这水分颇大的一阶。 收回目光,苏冰直接无视赵公子。 伸手露出手心令牌给小厮一看,小厮立马恭敬弯腰:“小姐请进!” “把人给我拦下!” 赵公子身份尊贵,享尽宠爱何时被人无视过? 当即愤怒呵斥护卫将人拦下!这么漂亮的美人也不能放过! 苏冰没有回头,甚至没有迟疑。 闲庭信步步入楼阁中,身后袭击来冷冽元气还没近身就被楼阁中飞出的元气掌给拍飞。 “医阁门前不得放肆!” 空悠飘忽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回荡四周威严肃杀。 赵公子当即就变了脸。愤愤不甘心的盯了苏冰背影几眼,回头看几个护卫倒在地上嗷嗷惨叫脸色难看之极。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走!” 说罢,赵公子也不敢再在医阁门口久留。带上护卫狼狈离开。 坐镇盛元皇都医阁,也只有三名元医。由此可想象元医是有多么的稀少! 医阁中多的是伺候的婢子小厮,还有暗中护卫医阁安危的强者。如医阁门口刚刚教训赵公子几人的高手。 你问苏冰怎么知道的?很简单!只要是高等会所什么的,都禁止有人捣乱。否则它怎么能屹立皇都中不倒?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要看医还是?” “取物。” 苏冰抬眸,一个衣着碧色纱衣的女子笑看着她。 露出手心令牌,苏冰嗓音淡漠冷傲:“天字阁十七在何处?” 女子愣愣,眼底更是闪过诧异。苏冰捕捉到,不由皱眉。 “小姐请跟我来。” 女子拂袖引苏冰走上一旁盘旋楼梯。到三楼一间屋前女子方停下。 “天字阁就在里面。小姐若是取物想必带了钥匙,寻十七号便可。” 苏冰点头,“多谢。” 苏冰推开门走进,入目满墙的格子。格子上有小锁,上面标志排号。 找到十七,苏冰从怀中取出老妇人给的钥匙。 秦书雪留给她什么? “咔擦!”打开小锁,苏冰拉开格子…… 女子送苏冰到屋后,立马就是转身快步往楼上走。 “大人,有人来取天字阁十七号中东西了。” 闻言软软卧倒在软榻上的青衫男子“唰”的睁开眼。 虽是浅眠,眼底却丝毫没有迷蒙睡意。清明幽凉,眸光冷幽的让人发颤。 嘴角微勾,一丝笑意让寒霜褪去春暖花开。 “是谁?” “大人请看。” 女子走到窗边推开窗。 此处屋子布局巧妙,就连那窗户也极为隐秘。窥探整个医阁,却不会被他人发觉。 “芍药你做的很好。” 听得男子称赞,名为芍药的女子欢喜异常。不打扰男子打量,恭敬行礼退下。 苏冰一走出门便觉有人窥探,目光若有若无极难叫人发觉。 若不是她生死刀尖多年磨练出来的警觉,也定然无法发现。 眼帘低垂,苏冰隐晦用眼角余光扫过周围。奇怪的是,苏冰丝毫找不到那窥探的来源。 正皱眉,突然迎面撞上两个熟人。 “秦曼如你个贱人!本小姐只恨没有打烂你的脸!” 秦雪儿又气又恨。来寻元医治脸,可擦了药也得过上好久才能好。因此,秦雪儿恨极了抓伤她脸的秦曼如。 秦曼如更气!她的脸被鞭子抽出血口,因鞭上带有元气险些就是毁容了! “哼!秦雪儿你是妒忌我的美貌吧?就算我受伤也比你好看!” “你美?呵呵!你就是脸上有条蜈蚣的丑八怪!” “秦雪儿你……” “呵呵”一声戏虐轻笑,让争吵不可罢休两人的愣愣。 齐齐抬头,紧接着齐齐一声惊呼。 “苏冰!” “两位是来看脸的吧?” 闻言两人脸黑下来。今日之举不知拜何人所赐! 当日打昏头了,后来一想不是中了苏冰挑拨离间的计是什么! 目光流连在两人遮遮掩掩的脸上,“既然是看脸,那可得好好看看。别是医不好毁容了,这以后嫁不出去秦尚书可得愁死了。” “苏冰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毁容嫁不出去!” 秦雪儿气极,暴跳如雷吼出才发现自己声音太大。引来医阁众人瞩目,火辣辣的落在秦雪儿受伤的脸上顿时变成同情,感受到此,秦雪儿都要气晕了。 看秦曼如,鄙夷嫌弃的退开好几步和她拉开距离。 1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看来不仅得看脸,还得再看看脑子才是。” “你说什么!” “她说你该看看脑子。” 秦曼如鄙夷冷笑,秦雪儿这脑子缺根筋只会坏事! “你们!” “不打扰你们看病了,告辞。” “苏冰你给我站住!” 秦雪儿羞恼怨毒,抬手一抓腰间鞭子就是想给苏冰抽去。秦曼如一见急忙上去抓住秦雪儿。 扭头愤怒瞪向秦曼如。 “好啊!你现在跟那个废物是一路的是不是?” “秦雪儿你脑子真缺根筋!” “秦曼如你……” 拉住秦雪儿手腕的手力道收紧,秦雪儿顿时痛呼。鄙夷嫌弃的将秦雪儿拉到一旁,躲开周围人窥探秦曼如冷眼看秦雪儿。 “你是不是蠢?这里是医阁!你想得罪元医吗?” “我没有。” 被秦曼如这么一吼,秦雪儿反应过来心底一阵后怕。 想到苏冰,顿时将这一切都怪罪到苏冰身上。 恶狠狠开口:“都怪苏冰!肯定是她故意激我的!想要我动手得罪医阁好歹毒的心!” 秦曼如闻言撇嘴冷笑。 要不是今日她和秦雪儿是一起的。她才不会拉秦雪儿!巴不得秦雪儿得罪医阁去! “苏冰真恶毒!回去本小姐一定要去爷爷那儿告她一状!” 斜睨秦雪儿,秦曼如漫不经心。 娘亲警告过她别去招惹苏冰。只是挑拨离间害秦雪儿伤她容颜之仇,秦曼如神情扭曲狰狞。 她一定要报仇!拿刀一刀刀划花苏冰那漂亮的脸蛋!让她才嫁不出去! “走吧咱们回去。元医大人说我们不能吹风,否则脸就好不了。” 转身,秦雪儿看见一女子挡在面前,目光幽幽看着她们。 秦雪儿一愣,“你是谁?” “你们刚刚在说苏冰对吗?” 不等两人回答,那女子又说:“天枢城苏冰?” “是她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她伤害了你们对吗?你们想报复她吗?” 秦雪儿和秦曼如错愕对视一眼。再看向女子,顿时被女子美貌却扭曲可怕的神情也吓住。 宛若深渊厉鬼爬上来索命一般,脊背发毛! 青衫男子倚靠窗边上,俯瞰下面发生的一切嘴角微弯,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不过听得苏冰名字时,青衫男子面色一变。 皱眉沉吟,嘴唇微动呢喃两声:“苏、苏冰?” 天!不会是他知道的那个苏冰吧? 这一发愣,再抬眸看去时苏冰已经不见了。 青衫男子当即招手吩咐:“派人去跟着她!” “是。” 暗中传来一声应答,后悄无声息归于安静。 苏冰走出医阁,算算时间不到一个时辰但竹桃和护卫已经等候在外了。 “小姐。” 竹桃笑着迎上来,然后偷偷给苏冰使眼色。 “小姐,那位恩人公子在车里。” 苏冰一愣,能被竹桃称呼恩人公子的唯有那人。 迈步走到车边,苏冰一掀开车帘顿时见一幅美男侧卧图。 天姿国色也为不过,普通平凡的马车因君泽天duangduang……直接升了无数个档次! “美人……好久不见。” “……” 她明明记得几天前才见过。 放下车帘,苏冰冷着脸转身吩咐:“我们走路回去!” “要我把你当众抱进来吗?” 马车里传来肆意轻笑,荡漾的明目张胆调戏苏冰。 然而苏冰扪心算了算两人的武力值,眼底闪过一丝羞恼。 “小姐?” 竹桃小心翼翼询问,这该怎么办是好? 苏冰咬牙愤愤开口:“坐马车!” 脚尖一点便翻身上了马车。冷着脸坐进马车,看君泽天一脸可惜的模样,苏冰嘴角抽搐。 君泽天还真想大庭广众抱她上马车呢? “去哪儿?” 冷眼看君泽天。苏冰可不认为君泽天来,就是无聊搭个车况且也不顺风。 “美人你这么聪明,可一点都不好玩了!” “……” 苏冰调动冰元气,手里捏上一柄冰霜刀刃。见此君泽天只能放弃调戏,美人脾气也不好呢。 “卫一驾车去圣元湖。” 卫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坐在车架上很自然接过缰绳。鞭子一甩,“驾!” 你说护卫? “嗳嗳!小姐我还没上去!” 竹桃愣愣看着马车丢下自己跑远了。回头只见一黑衣男子提拉着护卫。 一阶元师的护卫在竹桃眼里很厉害了!可在黑衣男子手里,提拉着就跟提小鸡仔一样。 “放心吧。我们会送你们小姐回来的!” 走到竹桃面前,卫二上下打量忍不住伸手捏捏竹桃脸蛋。 “可爱的小丫头,再见啦!” “喂!” 卫二一闪身人就不见了。剩下竹桃和护卫落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听见竹桃惊呼,苏冰手刚搭在车帘上就被君泽天手一伸给绕过去抓手中。 “放心吧。卫二会解决他们的。” “……”解决? 又见君泽天把玩她的手指,“美人的手也很好看!” “不动手动脚会死吗?” “会!” “……”身为王爷你要点脸成吗? 要是君泽天知道苏冰心中所想,恐怕也只会说美人面前只当流氓不当王爷…… 马车隔音不好。车架上卫一听得一清二楚。 不由仰天长叹,王爷为了追媳妇也是豁出去脸都不要了! 马车走了好一会儿,苏冰再三忍不住刚开口问,便听卫一禀告。 “王爷,圣元湖到了。” “到了走吧!” 苏冰走出马车,便见君泽天站在马车下伸手面朝她。冷哼一声,苏冰直接换个方向轻声跳下马车。 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君泽天不以为意收回来。 脚步一转,眨眼间晃到苏冰身边。同时给卫一手势退下。 “美人这边走。” 柳暗花明又一春。苏冰此刻就有此感觉。 走过廊桥,绕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硕大的湖犹如一面镜子倒扣地上。 倒映蓝天白云,杨柳依依清澈如洗。连水底的鱼儿碎石头都看的一清二楚。 更吸引苏冰,是那硕大无边的湖心隐藏迷蒙雾气中的岛屿。 “圣元湖元师塔。” 圣元湖盛元国圣地!而元师塔更是无数元师心中朝圣渴望的天堂! 君泽天勾唇浅笑着,眼底荡漾着看不透的温情。朝苏冰伸出手,张嘴嗓音低沉魅惑。 “想去吗?我带你去。” “元师塔乃盛元国圣地,没有许可禁止进入。” 修长指骨分明的手指一勾苏冰鼻梁,正一愣抬头见君泽天无奈的看着她。 怎么了?元师塔的规矩不是这样吗? “你忘了我是谁吗?” “盛元国三王爷。” 一张嘴苏冰沉默了。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个霸道邪肆的男子是鼎鼎大名的三王爷。 传说中天赋逆天的妖孽!元师等阶深不可测! 他要想进去元师塔,谁能拦他?而他本身也拥有资格随意进入。 但这都不代表她。 “元师塔规矩,非三阶元师或受元师塔验证天赋极佳者不可进入元师塔。违者杀无赦!” “你非三阶,但你可是天赋极佳的冰元师不是吗?” 君泽天把玩着苏冰一缕发丝,彼此近的苏冰都可以感受到君泽天浅浅的呼吸喷洒在脸颊,痒痒的颇为暧昧。 抬眸目光幽深宁静,像是平静的湖面风吹过带起一丝浅浅的涟漪。 看着君泽天,苏冰冷淡开口:“我没兴趣进入元师塔。” “当真?” 眼底闪烁诧异,又带着探究的揶揄。 松开苏冰发丝,君泽天抬头看向元师塔方向。 “元师塔是无数元师心目中的圣地。又有不入元师塔,枉为元师之说!你真的不想进去看看吗?” “呵。既然是圣地那也该凭自己的本事走进去。而不是借助他人……” 眸光闪烁,上下打量君泽天一眼。 “王爷若是期待,不如等苏冰亲自走进去的那一天。” “我很期待!” 低低笑着,声线磁性的犹如品味最香醇的美酒。一入口便醉了。 深深看着苏冰,君泽天开口:“可我现在就想带你进去。不为别的,去看看风景。圣元湖的风景可是盛元国最美的!” 君泽天霸道的不如苏冰反驳。大手一伸将苏冰搂入怀中,越是挣扎力道越是收紧。 然后苏冰理智的放弃挣扎了。她可不想和君泽天玩贴面舞! “走!” 脚尖轻点湖面,犹如蜻蜓点水浮萍踏浪。怀中搂着苏冰,丝毫没有影响。 苏冰看的身周风景变换,几个眨眼间脚落实地却不安稳。垂眸一看,竟是落在一叶扁舟上。 “游湖赏月可是最好的情趣!” “现在是白天。” 丝毫不给颜面的打击君泽天。苏冰推开君泽天走到另一边。 “唔,那欣赏白日风情也是不错!” 斜睨君泽天一眼,苏冰收回目光看向四周。 这里已看不到岸边。湖上有小岛,岛上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娇艳动人,杨柳依依风情秀丽。 君泽天拂袖一摆,船顿时自行开动。缓缓的滑动在这镜子一样的湖面上,看四周美景美得令人沉醉。 “如何?好看吗?” “不错。” 苏冰前世出任务走过世界各地,见过无数的美景。但还是被震撼了,幽远宁静的美是科技发达的现世已经找不到了的。 “元师塔内风景更美。可惜你不愿意,只能以后再去一览美景。”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君泽天一愣,后才反应过来苏冰说的什么意思。 嘴角微勾,君泽天眉梢一挑戏虐笑道。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每次见君泽天,都在刷新君泽天不要脸没节操的新三观! 见苏冰不答话扭头无视自己,君泽天揶揄笑笑。走到苏冰身边立定。 “元师塔立有九重塔,有关元师修习元气等所有东西都在里面。有月廊高楼,藏书天下之最。又有琅琊阁,藏天下神兵利器。围绕四周楼阁是元师苑,住入元师塔中元师。” 听得君泽天介绍,苏冰眸光微闪,诧异看向君泽天。 君泽天这是再给她科普吗? “是不是很感动?” “并不。” “嘶,为什么不?可是很少会有人给告诉元师塔里面有什么的!” 苏冰斜睨君泽天一眼,然后目光落到君泽天手上。某人正捏着苏冰下巴。 抬手打开君泽天爪子,苏冰抬眸看向天边。“该回去了。” “黄昏了。不留下一起赏月吗?” “赏月这等雅趣还是王爷一个人赏吧。苏冰是俗人,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赏月赏美人……美人都走了,也没什么可赏的。我送你。” 推开君泽天伸来的手,苏冰冷声开口。 “我能自己走。” 脚尖轻点,苏冰身轻如燕,翩若惊鸿眨眼便到一丈开外。 君泽天凝眸细看,苏冰每次落下脚尖轻点湖面,冰霜凝结小块浮冰正好苏冰落脚。再次纵身跃出,速度敏捷。 心底惊叹,眼底趣味越发浓厚。 扬手急忙追上去,“美人等等我啊!” 元师苑中高楼上,一少年指着远方湖面上诧异的目瞪口呆。 扭头看向身后男子,乍然惊呼:“那是三王爷吗?” “是。” “真是三王爷啊!那那个和三王爷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男子抬眸看去,距离太远看不清女子的相貌。但看女子脚下轻功,男子冷淡凝结薄霜的眼底闪过惊叹。 好轻巧敏捷的轻功!可惜并不是他认识之人。 摇摇头,“不知道。” “嘿!公孙大哥,你说玲珑追三王爷追了几年都没结果。这要让玲珑知道三王爷这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会怎样?” “没兴趣。” 丝毫不对少年话语中的猜测感兴趣,男子转身走下高楼。 随着步伐迈出,寒冷的冰霜元气传荡身周。少年追上去顿时被冻得打了个寒颤。 男子并不知道,今日所见便是将来的宿敌! “夜色还不晚,美人我请你用膳如何?尚元阁的宴席最是美味!” “不用。” 毫不留情拒绝,君泽天不死心。跟在苏冰身边怎么甩都甩不掉,让苏冰颇为苦恼。 “王爷!我到了!” “我送你进去。” “不用!” 苏冰根本不走后门。有君泽天缠着,她也不想走正门! 脚尖一点,敏捷轻巧翻身入院墙。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见此君泽天摸摸下巴,开口第一句居然是:“不愧是我看上的美人,都喜欢翻墙!” “……” 一转身,君泽天便见卫一生无可恋的表情。还有卫二那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傻样。 眉梢一扬,面上笑容冷却变得冷戾邪肆。 “看什么,回府!” 清晨,鸟儿清脆鸣叫唤醒一天活力。 竹桃推开窗,转身看苏冰已经起身急忙打水伺候苏冰洗漱更衣。 “小姐今儿天气不错,要出去转转吗?” “不了。今天有事。” 抬头目光扫过竹桃和护卫,“你们先退下,有什么我会叫你们。” “是。” 屏退下两人,苏冰转身垂眸看向那放在桌上的一本书和小木盒。 指尖拂过小木盒边角,古朴素雅。唯一能找出亮点的也就那黄金打造的小金锁。 挑起小金锁看看,苏冰看着那锁孔沉思。 没有钥匙来着,所以…… 1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咔擦!” 冰元力直接冻碎小金锁。手一拂将金渣子拨弄一边。 打开盒盖,苏冰伸手取出盒中一张已经泛黄的信纸。 “吾儿亲启:吾儿苏冰,娘写下这封信不知你是否能看见。娘很抱歉不能陪伴你……” 眼帘低垂,苏冰合上那满含一位母亲对女儿愧疚的信纸。 还有让她不要怨她父亲是什么意思? 让苏冰更诧异的,是秦书雪信里信外对苏冰的话语不像是告诉一个傻子。 指尖有节奏的轻轻敲击在桌面,苏冰摇摇头暂且抛下脑海中疑惑不解。 秦书雪和他父亲都已不在,如今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再看看还留有什么。 “玉佩。” 半月形玉佩,触手温润竟是难得的暖玉! 抬头再看,盒子里空空如也没了。 苏冰习惯性的伸手指关节在盒子底部扣扣,摸摸边缘。然后还真给苏冰摸到了异常。 诧异搬开盒子底部暗藏的内页,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药丸落入眼帘。还有一张裹紧的绢纸。 绢纸极为柔软易拉伸揉成团。苏冰摊开绢纸一看,诧异惊愕。 “补天丹!服用可重炼筋脉激活元力,拥有一阶元师能力。” 这只是简单介绍,可苏冰却知这简单绝对不简单! 元师身份何等尊贵,这世上想要成为元师又是如何艰难。可这丹药竟能让一个凡人生生拥有一阶元师能力! 这样弥足尊贵的丹药,秦书雪将它藏在木盒下用意不言而喻。她还是盼望自己的女儿能有自保能力,就算是傻子拥有一阶元师能力,也能活的好一些。 “秦书雪,可惜我不能替苏冰尽孝。” 可惜你死了,可惜苏冰也不能亲眼看到。 将东西放进木盒,合上盖子苏冰放到一旁。伸手拿起那本《天命医书》,苏冰翻开书页。 一页页,眼眸中星芒闪烁。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此话不假!书中知识豁然打开一个奇妙的世界,供苏冰熟记。 昊图大陆强者生弱者死,元师为尊!但这元医更要比元师尊贵非凡!同样数量也更少。 “元医:炼丹药诊脉针灸练毒之术,各有所长也各有涉及。元医为元师之上方可修习,需属性木水,变异冰属性。元医分有七阶,医者入门。需要得医阁验证才可获得元医资格!” 炼丹药?诊脉针灸?练毒? 苏冰眉梢一挑,不知道以她精通现世医毒是否可以一试元医! 不过自古医毒都是同源一宗,再怎么变化也没脱离本源吧。 又翻过一页,“以元力医治元师,是为元医!” 眨眨眼,苏冰越发感兴趣了。或许她真的应该去试试! 正想着,苏冰突然眉头一皱。合上《天命医书》,苏冰迅速将东西一收身影一闪出现在院中。 冷淡抬眸,“苏姗姗。” 光明正大放肆走入院中娉婷动人的不是苏姗姗是谁? 许久不见苏姗姗,并无多少变化。但苏冰的警觉仔细,还是发现苏姗姗一丝异常。 “苏冰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不知道妹妹你可收到赵姨娘的骨灰了吗?” 闻言,苏姗姗动人精致的脸庞顿时浮现狰狞扭曲的恨意,拳头紧握“咔嘣”作响。 怨毒盯着苏冰,“是你害死我母亲的!” “天枢城无数人亲眼所见赵姨娘撞死南墙,这跟我可没问题。” 冷眼打量苏姗姗,苏冰戏虐轻勾嘴角。 “后悔离开天枢城了?” 若苏姗姗不离开天枢城,赵语淑不会败得那么凄惨。后院叔伯怎么看在苏姗姗面子上也不会重罚赵语淑。 那么,赵语淑也不会自杀! 苏姗姗何尝不懂?只是对赵语淑的愧疚此刻化作了对苏冰的怨恨。 气的身躯颤抖,元气震荡火球显现在拳头上。 “二阶火元师,我还未领教过。” “咔擦……” 苏姗姗瞳孔骤然紧缩,惊骇看着地面迅速凝结开的满地冰霜。 感受那强悍无法匹敌的力量,苏姗姗惊呼:“你居然突破了!” 怎么可能!短短一月不到,苏冰怎么可能就突破二阶冰元师了!那个废物怎么可能做到! “很惊讶?” 苏冰笑声清冷如同冰霜冻人,迈开一步寒气四溢,眨眼人就是消失不见了。 瞳孔放大,苏姗姗正惊骇身体紧绷。手腕就被人抓住。 “啊!” 冰霜森森将火球熄灭,元力不稳疼痛钻心! “看来火元师也不过如此。” 贴在脖子上冰凉激起一遍疙瘩。苏姗姗惊骇不能自已,苏冰什么时候近身的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就这么杀了你是不是太可惜了?” “啊!苏冰这是将军府!你敢杀了我,皇权法规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所以我饶你一命。” 感受到那如影随形的可怕禁锢松开,苏姗姗连连后退。惊骇颤抖的看着苏冰。 “滚吧,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苏冰你给我等着!” “等等!” 身体发僵,苏姗姗瞳孔剧烈颤抖。“你、你要做什么!” 却见苏冰丢过来一个瓶子。苏姗姗下意识接过,耳边听得苏冰嘲讽戏虐的冷笑。 “听说五皇子风流成性。此乃‘魅香’送给妹妹你好好享用……” “苏冰你!” 愤怒的话还未脱口,一见苏冰那冷漠危险的眼眸,苏姗姗就颤抖的说不出话。 苏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危险了!苏姗姗甚至强烈怀疑这根本不是苏冰,那个痴傻废物! 可是她有比谁都清楚,这就是苏冰。 沉湖不死,厉鬼索命回来的苏冰! 苏冰怎么会这么厉害? 苏姗姗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出去一次什么都变了! 现在的她还有什么? 赵语淑自杀,苏瑶瑶被驱逐出天枢城不知生死。甚至原本措手可得的天枢城都不再是她的了! 苏姗姗恨!恨得发狂!恨得吃苏冰的肉喝苏冰的血!可这原本很容易做到的事,现在也难如上青天! “苏姗姗你去见了苏冰,怎么样?” 秦雪儿和秦曼如躲在角落里。一见苏姗姗出来立马围上去。 秦雪儿激动的询问。秦曼如聪明狡诈,偷偷打量苏姗姗神情鄙夷的勾了勾嘴角。 她知道苏姗姗,一个贪慕虚荣试图爬上五皇子床的女人。虽然鄙夷,但也妒忌!苏姗姗可是二阶火元师! 却没料到,苏姗姗居然还和苏冰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关系可真妙极了! “没什么。” 苏姗姗不想说,目光躲闪秦雪儿的追问。抬头正好看见秦曼如眼底闪过的不屑,苏姗姗顿时咬牙。 “你该不会也吃了苏冰的亏吧。” “不会吧!苏姗姗可是二阶火元师!那苏冰不是傻子也是个废物,苏姗姗能吃亏?” 秦雪儿第一个不信。她可就盼着苏姗姗欺负苏冰,给她们讨要点报仇的利息。 见秦雪儿和秦曼如心思匪浅的盯着她,苏姗姗别过头。 “我就看了眼,没和苏冰对上。” “啊,为什么啊?苏姗姗你大可教训苏冰一把的!” 垂眸看向秦雪儿,苏姗姗目光变得阴沉怨毒。 “复仇自然是要慢慢来。现在苏冰是将军府的贵客,若是苏冰出事我还能活着走出将军府吗?” “我们肯定会帮你啊!” 苏姗姗冷笑。她们三人谁都看得出彼此的虚伪。 帮她? 只怕她真伤了苏冰后,这两个人立马会摘干净关系把她推出去当挡箭牌。 苏姗姗还没有这么蠢,不然也不会把住五皇子这条大腿。虽然现在出了点问题。 “那你看见人了,有计划了吗?” 秦曼如微抬下巴,斜睨苏姗姗神情不屑。论身份,苏姗姗卑微不上台。 “计划自然有了。你们只需要等着便是!” “既然有了先给我们说说啊!” “为了计划不出意外,你们还是等着吧。” 见秦雪儿不满,苏姗姗遮掩厌恶柔声安抚道:“时候不到变故太多!总归我们三个不都是想害苏冰吗?” “也是。就听你的好了!但苏姗姗你可记住了!你要是敢骗我们,别以为你是元师又是五皇子的人就没事。我们会让你在盛元皇都待不下去!” “我知道。” 越发厌恶和这蛇蝎心肠的官宦小姐呆下去,苏姗姗后退一步。 “若无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我会通知你们的。” “恩走吧走吧。” 随便叫一个侍女给苏姗姗带路。秦雪儿神情有些不耐烦。 转身,苏姗姗眼角余光斜睨两人不由心底冷哼一声。空有皮相身份,怎么比得了她元师天赋? 不过走开几步,苏姗姗埋头偷偷看一眼手心药瓶。 “魅香”是极为有名的房中药,也同样难得。据说只要一滴就能让男子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苏冰怎么会有这药苏姗姗已经不想了。此刻在她心底的全是怎么将这药用到君昊宇身上去。她已经失去了太多,绝对不能再失去君昊宇! 看苏姗姗走了,秦雪儿不屑的冷哼一声,抬头看向秦曼如。 “喂。秦曼如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有人乐的出主意帮我们出手,你等着不就是了。” 秦雪儿皱眉,“你真信苏姗姗?” “她不敢骗我们。回去吧,留在这儿晦气!” 伸手捂脸,秦曼如一想到自己脸上的伤就恨得牙痒痒。 看着秦曼如捂脸,秦雪儿也不由觉得脸颊发痛。伤还未好,她们两人出来都得戴上面纱。 该死的,就怪苏冰!等着吧,她们迟早报仇! 两人简单说两句,彼此分开离去。 却没有注意到,在她们转身离去时,一样淡黄色的药丸打在衣摆上瞬间化作粉雾消失不见。 院墙边的大树上,苏冰身形隐于茂密树冠中,冷眼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幕。 “设计陷害她?啧啧。” 她倒是期待苏姗姗能有什么手段报仇。 至于心怀不轨的秦雪儿和秦曼如,苏冰叹息摇了摇头。 看来两人记吃不记打,那就别怪她再找小小手段惩罚一番了! 显然刚刚那淡黄色的药丸出自苏冰之手。秦雪儿和秦曼如就祈福自己好运吧! “小姐,小姐您在哪儿?” 听得屋中竹桃呼唤,苏冰嘴角冷意温和下来。浅浅一笑,翩飞跳下大树。 迈步往屋中走去,苏冰开口应答。 “我在这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冰同样没有注意,暗中躲藏一人偷偷看着这一幕。 全凭那人修为太高,无法被发现踪迹。 见院中无事,那人无声无息退去。回去禀告主人。 又是一天晴朗白日过去,晚上的将军府却没有得到安静。内院那边,分开两院乱的整夜不安宁。 屋中精致华美的摆设被踢倒摔碎满地狼藉,秦雪儿痛苦的惨叫着,张牙舞爪的跑来跑去。 “啊!痒!痒死了!” “小姐可不能抓脸啊!小姐!小姐!” 秦雪儿何尝不知道不能抓脸。可是她痒,痒的受不了! 浑身衣衫被扯烂,露出来的胳膊身上全是指甲抓出来的红印子。 疼的秦雪儿泪眼汪汪,可又忍不住发痒去抓!无限恶循环! “好痒!娘我好痒!” “曼如你忍住!不能抓,抓了就毁容了!” 另一边同样上演这一幕。不过秦曼如比秦雪儿要坚定的多。绑住双手,嘴里咬着木棍硬生生撑着。 忍不住便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希望能减轻一二! 秦尚书同样一夜不得安宁,走了这院又去另一边。气的吹胡子瞪眼,险些气晕过去。 好好地这都什么事啊! “哈哈?她真这么做了?” “是的主人。属下亲眼目睹无误。” 顿了顿,那人又禀告:“现在将军府中怕是正热闹。” “心思狡诈警觉倒是像极了那个人。只是,苏冰、苏冰……又是什么让你有如此大的变化呢?” “小姐您在做什么?” “炼药。” 竹桃知道苏冰是在炼药。瞧着桌上一堆药材,竹桃一一看过去伸手拿起一块。 “这是灵芝对吗?” “恩,灵芝。” “小姐您在炼什么药啊?” 听得竹桃好奇,苏冰眸光扫过药炉里翻滚的药汁,嘴角微勾。 “强心丹。” “强心丹?哦哦,这个竹桃知道!” 兴奋拍手,竹桃摇头晃脑的说道:“强心丹!强心护脉,只要服用下强心丹危急时刻能救命对么?” 抬头摸摸竹桃脑袋,“真聪明。” 听得苏冰夸奖,竹桃笑嘻嘻的极为开心。 “小姐您真厉害!听说这是很厉害的大夫才会炼制的药呢!” 脑残粉竹桃也有些纳闷,“小姐您炼制这个药干什么?” “送人。” 竹桃眨眨眼,又听苏冰似解释的开口:“半月后秦尚书六十寿诞,既然住在他府邸也该准备一些礼物。” “哦哦。”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竹桃看着苏冰,虽然小姐不承认秦尚书是外公,但也会准备寿礼呢! 若苏冰知竹桃心中所想,只会说你还是太天真了! 强心丹强心护脉,可苏冰送秦尚书的可不仅是这层意思。更深的现在解密就不好玩了。 炼制强心丹苏冰花了三天。炉起,药汁冷却搓成丸子,放入模具中冷却。 又等了一天,苏冰取出药丸闻闻丹香十足,尝上一点火候药效完美! 将药丸装入瓶中,一瓶五颗一共三瓶。苏冰又拿出一瓶放在面前,抬手指尖张开冰霜元气凝聚手心。 苏冰想要试试传说中的元医功法,她反复熟读秦书雪留下的《天命医书》,只等试验结果。 取出一颗丹丸放入手心冰霜元气中,苏冰小心翼翼催动冰元气引到丹丸转动,将冰元气一层层覆盖上去。要很单薄均匀,否则功亏一篑! 冰系元师虽也可成为元医,但毕竟冰元师没有木水温和,攻击力太过霸道想做元医更是艰难! 1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咔!” “嘶!”苏冰收回手扶额呻吟,一连三次都失败了! 抬头看丹丸,冰元气太霸道即使是她一而再小心引导还是会将丹丸冻碎。蹙眉沉思,苏冰想不通她错在哪儿? 元医想要医治元师,需元力引导元气覆盖丹药才可有效用! 元气凝聚天地间,元力在于本身。 “再试试!” 再将一颗丹丸丢入冰元气中,苏冰小心翼翼引导元力。 只见冰霜逐渐覆盖丹丸,犹如掉入雪堆的糖球裹上一层雪色。 “错了。将元力运转丹丸之中,元气覆盖外面。” 突然出现的温和嗓音让苏冰身躯一震,没有扭头立马看是谁。而是更仔细盯着丹丸,听从那突然出现的声音指引,将元力试图运转丹丸之中。 “想象这是一个空心的球,元力充满其中。而外面,裹上一层元力糖衣。” 依言而行,苏冰惊喜的眨眨眼。 果真这次丹丸没有再爆裂。虽惊喜,苏冰却丝毫没有放松。 心中想着那声音的话,一般自我分析改良。一点点改造丹药,一点点完善。 “啵!” 元力和元气同时完成,听得那声丹成的声音苏冰松一口气。 伸手拿过一旁玉盒将丹丸装进去。打量丹丸,雪一样剔透的外表,可以感受那浓郁的元力震荡。强心丹的药效被升华了! 嘴角微勾,苏冰这才转身看向凭空出现在屋中的青衫男子。 俊雅温和,苏冰懂了什么叫翩翩君子美如玉。 “多谢阁下指引!” 傅云飞闻言挑眉,嘴角含笑趣味的打量苏冰。 “你不诧异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阁下武功高强出入将军府如若无人之境,我有什么好诧异的?更何况,阁下指引苏某炼药。苏某欠阁下一份恩情!” 若不是男子出声,她还是会失败。 傅云飞也同样惊讶。元医难为,需要极高的天赋和无数次钻研。他不过出声稍稍提醒,苏冰竟自己琢磨一次便成功。 这份天赋令人惊叹! 但听苏冰言语,傅云飞更觉有趣。 “你这小家伙当真有趣。啧,有兴趣拜我为师吗?” 挑眉,苏冰诧异看向傅云飞。 “你应该是第一次尝试元医炼药对吧?想要成为元医,仅仅这一次成功完全不够。我能教导你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元医,如何做一名元医。” “代价?” 闻言反倒是傅云飞诧异了。抬头看苏冰,目光平静神情淡然。 淡漠平静的看着他,开口道:“阁下出入将军府如若无人之境,武功高强定是元师。又知元医功法还能教导我,阁下应该也是元医。苏某愚钝资质也不佳,阁下要收我为徒有何代价?” “叫我一声师父。” 苏冰一愣,与傅云飞目光对视。 对方眼眸温和的好似幽静的湖,就如苏冰见过的圣元湖。幽远宁静,让人感到安详。 “叫我一声师父,这就是代价。” 见苏冰还是沉默,傅云飞挑眉:“怎么还是不愿意?” “师父。” “哈哈!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徒儿了!磕头行拜师礼,我还有见面礼给你。” 嘴角微抽,苏冰还是依礼跪下磕头。 刚起身,便感受到一股温和的力量环绕身周。抬头见傅云飞温和看着自己,苏冰松开紧绷警惕的身体。 “你的资质不错!元师天赋也极为优秀,收你为徒,我不亏。” 伸手,一本书递给苏冰。 “你是冰元师,这本功法正好适合你修习。里面有讲解如何运用元力和元医功法结合,若有难题你可备注上面,三日后我会再来给你讲解。” “恩好。” “这是元医身份的象征,佩戴上世人皆知你是元医。” 见傅云飞递来的令牌,苏冰诧异。“这不是需要医阁验证通过考核才能拥有的吗?” “你是我徒儿,无需那些琐碎规矩!” “……”听起来很狂霸酷炫拽的样子呢! 苏冰忍不住问,“请问师父尊姓大名?” “傅云飞。” 轰隆!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苏冰愣了。 昊图大陆赫赫有名,尊称医仙!敢和阎罗王抢人的元医傅云飞? “小姐,您起来了吗?” 闻言苏冰立马睁开眼,可眼中一遍迷蒙显然还在睡梦中。 强制性晃了晃头让自己醒来,苏冰伸了个懒腰。 昨晚研究元医医术太晚,以致于今儿居然是起得迟了。 拜师傅云飞,即使是苏冰也忍不住激动。当即更加刻苦用功。 又有傅云飞三日一来的指导,苏冰本就会医术如今更是进展神速!令傅云飞都忍不住啧啧称赞天赋妖孽! “竹桃怎么了?” “小姐您忘了?今儿是尚书大人的寿诞,您不是说也要去吗?” 苏冰这才反应过来。这几日忙着医术,竟是忘了秦尚书的寿诞到了。 且不说秦尚书是她外公,就身在将军府做客苏冰也需要到场参加宴会。 “小姐,刚刚府里的侍女也过来邀请了。说是响午前就要到。” “恩。” 苏冰应一声,正张开手等竹桃伺候更衣。结果一见竹桃抱过来一身艳丽红色,下意识收手后退一步。 “小姐?” 见苏冰目光打量那衣裳一脸嫌弃,竹桃笑嘻嘻的解释道。 “小姐今儿可是第一次参加娘家长辈的寿诞呢!一定穿喜庆点。” “不用,那件蓝色百褶裙就可以。” 闻言诧异,可见苏冰神情坚持。竹桃也就只能放弃了,明明小姐穿艳丽的裙子更漂亮呢! 苏冰勾唇不屑,她今日又不去抢全场目光。只需走个过场,送上那药看秦尚书黑脸玩玩罢了。 整理完毕,苏冰卡着响午的点不早不晚去园子里。 竹桃和护卫她吩咐在屋中等候。在苏冰看来,她走个过场很快就回来。 秦尚书三朝元老,这六十寿诞举办的盛大繁华。 三重苑是将军府中最大的花园,也最华美。此方宴会就设在此处,皇亲贵胄达官显贵都前来为秦尚书贺寿,热闹不已。 苏冰一入苑中,顿时吸引不少人的注目。 齐齐好奇诧异的点头议论,“这位美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花容月貌,绝色清雅。如此美人和云秀公主相比都不遑多让!” “啧啧,这样的美人在皇都我肯定知道!可是奇了怪了,就从未见过!” 这是盛元皇都有名的纨绔公子,喜爱美人美酒。可是就他也都表示不认得这女子,这下众人更加好奇了。 苏冰将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听得那些议论眸光微闪,面上平静。 “苏城主,这边请!” 府中侍女是认得苏冰的,恭敬行礼带路苏冰到自己的位置去。 然而刚走过几步,一只手伸来拦住苏冰。 “嘿嘿,美人咱们又见面了!” 眉头一皱,苏冰抬眸那肥胖矮硕、神情猥琐的男子不正是医阁门前被教训了的赵公子? 偏偏那赵公子还不觉得,再见苏冰那是激动不已。 自从见了苏冰那是日思夜想,晚上做梦都是苏冰的影子。可派出去人怎么都查不到苏冰身份,这番见了赵公子是铁定心思不会放苏冰走! “美人我是盛元国丞相的儿子赵立学!不知美人芳名?” 赵立学也不蠢。能入将军府还被奉为宾客身份肯定不简单。但先报上自己名讳,也是压苏冰一头的意思。 他可是丞相的儿子!皇都中就是皇子也得给他一两分薄面! 然而苏冰并不搭理赵立学。反倒是侍女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回赵公子,这位是天枢城主苏大人。” “城主?天枢城是啥玩意?” 不怪赵立学诧异,天枢城说出来在场大半的人都会迷茫那是什么地方? “天枢城地处偏僻赵公子自然不知。若无事,还请让开。” “美人不要这么急着走吗!你看我不知道,你给我说说我不就知道了?” 说着,赵立学猥琐笑笑就是伸手要摸苏冰的手。 然而能是有那么容易的? 赵立学眼看就要摸到美人那白嫩好看的手了,突然一颗石子飞来打在赵立学膝盖上。 “哎呦!” 赵立学惨叫一声直接扑倒在苏冰面前。 苏冰嘴角轻佻,揶揄冷笑道:“赵公子不必行此大礼,苏某可受不起。” 周围众人一直关注苏冰和赵立学,见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哎呦呦。” 赵立学疼的直抽气,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身后的奴才急忙过来搀扶赵立学。等赵立学起来了,苏冰已经走远了。当即恨恨的咬牙。 该死的!怎么就突然摔了! “赵公子……” 一声娇柔动人的嗓音,犹如黄莺歌唱。 赵立学心神荡漾,抬头便见秦曼如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暧昧的勾勾手,“赵公子过来嘛……” 美人跑了一个,这不艳福就来了,哈哈!赵立学猥琐荡漾的笑笑,跟着秦曼如走开。 众人好奇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不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吗?不过众人都缄默不言,这跟他们没关系还是莫多说的好。 侍女领苏冰到座位上,便恭敬行礼退下。留下苏冰眉梢轻佻颇为诧异。 秦尚书什么意思?这里可是主座,她难道不是在哪个小角落走个过场吗? “五皇子到!” 一声高喝,众人齐齐起身看去。 君昊宇器宇轩昂,怀中抱着一名美人张狂笑着走来。秦尚书就在一旁引路,看神情颇为对君昊宇敬重。 有人说几位皇子间,秦尚书是支持五皇子的,这么看来可能性颇大。 “参见五皇子!” “五皇子几日不见越发俊朗,实乃我辈敬仰!” 奉承恭迎,这五皇子可是太子之位最大的角逐者。众人谁不奉承拍马屁企图在未来太子面前招眼? 苏冰冷冷淡淡看着。她更感兴趣的是君昊宇怀中美人,不是苏姗姗是谁? 苏姗姗显然也看见了苏冰,喜笑颜开的笑容一僵。阴沉的看了苏冰一眼别开眼去。 “哟,这不是……” 君昊宇目光惊艳的看着苏冰。顿了一下,推了怀中苏姗姗一把。 “姗姗这不是你姐姐吗?” 君昊宇眼里就看到美人了,却早已忘记苏冰叫什么名字。 随着君昊宇走来,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苏冰身上。 “是,是姐姐。” 苏姗姗脸色难看极了。可当着众人的面只能笑着。 似笑非笑的看苏姗姗一眼,苏冰拱手行礼:“臣天枢城主苏冰见过五皇子。” “嘶!” 满座皆惊,目瞪口呆。天枢城主?这是一位城主? 这是一位城主?没逗他们吧? 诧异打量苏冰,这么年轻的城主?不过天枢城又是哪,没去过但隐隐听起来有些耳熟呢! “天枢城苏冰?不就是那个废物傻子苏冰吗!”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场中气氛再变。这次再看向苏冰,目光变得奇怪,嘲讽鄙夷纷纷夹杂在眼中。 犹如眼刀子一般,若是常人早已受不了。可苏冰照旧平静,连丝表情都欠奉。 “那个名扬天下的废物傻子?” “可不是吗?昊图大陆第一个检测出来毫无元力的废物!偏生还是个傻子,丢脸死了!” “说来是我盛元国的人都觉得丢脸耻辱!”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忍不住小声插嘴。 “可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傻子啊!” 闻言一愣,议论沉寂下来。纷纷看向苏冰,这还真不像是个傻子。 令人惊艳的美人,淡漠清雅绝色无双,怎么会是傻子? 再说傻子怎么能当城主! “几日不见,原来都是苏城主了啊。” 君昊宇这话话音奇怪,阴森森的让人觉得不安,浑身打冷颤。 苏冰却是勾唇淡笑,“是呀。可惜殿下和姗姗离开早没能亲眼看见。” 君昊宇面色一沉,整个人都阴郁下来。冷冷盯着苏冰神情冰冷嗜血,苏姗姗更是恨恨的咬牙。 眼看气氛不对,秦尚书狐疑的打量着张嘴正要解围就听外面传来禀告。 “三王爷到!” “哗!” 众人顿时炸开了锅。哪儿还有注目在苏冰几人身上,全部往外面围去,神情急切期待而又兴奋不已。 三王爷居然来了! 秦尚书也是一愣,紧接着笑的几乎收不住。立马转身迎接。 君昊宇脸色更黑了。前面众人还在奉承恭维他,君泽天一天他立马就被丢下无人问津。这落差谁能承受? 1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心底怨毒,死死抓着苏姗姗的手腕。苏姗姗痛的脸都扭曲了,可也不敢说话只能忍着。 “秦尚书寿诞,本王没来晚吧?” 揶揄磁性的轻笑,慵懒性感得令人骨子发酥。 苏冰淡淡抬眸看去。那人被众人簇拥走来,好似游龙白苏,绝代风华妖孽无双。周遭都成了最平庸的陪衬。 苏冰看见君泽天勾唇冲她邪肆一笑,嘴角微抽苏冰别过脸去。 “皇兄。” 再是怨愤,再转身行礼的那一刹,君昊宇笑的温和谦卑。 三王爷君泽天,圣上诸位皇子中唯一一个被封为亲王的。九珠亲王跟太子之位平起平坐! 且不说现在还没太子,就君泽天那妖孽惊世人的元师天姿,就受世人尊崇敬畏。 “呵,小五也在啊?” 好似才看到君昊宇一样惊诧的语气,被刻意忽略的君昊宇脸都黑了。 又见君泽天垂眸看苏姗姗,“小五爱玩女人也就罢了。秦尚书寿诞如此浓重的宴会,不上台面的还是记得点礼数。” “皇兄教训的是。我一定改!” 君泽天嘴角的嘲讽让君昊宇脸上啪啪作响,可又只能摆出一副虚心受教虔诚改错的模样。 周围嘲讽的笑声让苏姗姗脸青一阵白一阵。又见君昊宇将自己推开丢到一边,更是觉得难堪! 心底怨毒咒骂君昊宇,抬眸看见君泽天苏姗姗忍不住目露仰慕。 那可是天底下最妖孽最厉害的男子! “天枢城主,本王有礼了。” 众人哗然惊讶,君泽天何等身份居然亲自给那小小天枢城主行礼! 虽然也就一个点头,但也吓死人了好吗!尤其是看君泽天嘴角一抹邪笑,在场一众女子都要妒忌死苏冰了! “拜见三王爷。” 君泽天不比君昊宇,王爷是需要跪拜扣礼的。 然而苏冰刚刚做出半跪的姿势就被君泽天抓住手。挡在衣袖下,君泽天捏了捏苏冰手心。 “这是秦尚书寿宴,苏城主不必行此大礼!” “多谢王爷。” 苏冰反手掐了动手动脚的君泽天,淡然收回手。 君泽天嘴角笑意不减,可心底忍不住哀怨。 嘶!好疼!一定被掐出印子了,美人好狠的心! “三王爷请上座!” 请了君泽天入座,秦尚书这才转身迎君昊宇。后者黑着脸一言不发。 “铛铛!” 木铃敲响,午宴时候到了。 “诸位请入座!哈哈!” 君泽天座位就在苏冰右上。见君泽天偷偷给她眨眼,苏冰嘴角微抽要多嫌弃有多嫌弃的避开。 看见秦曼如和秦雪儿两人入座,苏冰眼尖瞧见两人和苏姗姗使眼色,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思沉吟。 秦尚书可谓是春风得意,寿宴不仅请来达官显贵,更是有三王爷坐镇!能有谁比得过他? 酒后三巡,秦尚书又起身朝众人敬酒。 “老夫今日寿诞多谢诸位前来捧场!今日老夫还有一件好事要告知诸位!” 又看向君泽天和君昊宇,“也请三王爷和五皇子做个见证!” “秦尚书请说。” 见秦尚书目光从自己身上略过,苏冰忍不住心头一跳,觉得不妙起来。 “老夫在六十大寿幸得外孙女归来!有生之年能见到外孙,也是一大幸事!” “这果真是幸事!不知尚书大人这位外孙女是谁?” 秦尚书呵呵笑着,带着众人的注目看向苏冰。后者沉默了,秦尚书这是搞的什么鬼? “老夫外孙女正是天枢城主苏冰!” “……” 众人或惊讶或吓傻,反正齐齐沉默了。 天枢城那个废物傻子居然还认亲,秦尚书你莫不是年纪高想不开吧? 秦尚书似乎不在意众人反应,抬头感叹看天叹一口气。 “当初老夫爱女书雪嫁人一去不回病逝,老夫便是心痛不已。如今得见外孙女苏冰回来,也还了一份心愿。虽苏冰孙女没有元师天赋,但外界传闻痴傻却是不真!还请诸位见证,还老夫孙女一个真相!” “……” 苏冰心底呻吟一声,扶额头疼。 秦尚书这特么是摸黑吧? 一副虽然没有元师天赋,但不是傻子就很满足了。感谢上苍的傻表情! “爷……” 秦雪儿心生怨毒不满,刚开口被生母一拉。摇摇头给制止。 公公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 “哈!原来苏城主还是尚书大人孙女?” 君昊宇好似想到什么,眼眸一亮当即垂头看向苏姗姗。 苏姗姗脸色一黑,尴尬的压低声音:“殿下,我和苏冰是同父异母。和秦尚书并无关系。” “废物!” 君昊宇当即呵斥,冷哼一声别过脸。连个关系都攀不上,废物! 苏姗姗脸色难看极了。心底更加怨毒造成这一切的苏冰。 阴毒盯着苏冰,苏姗姗心底狞笑。等着吧苏冰,等会我就要你身败名裂! 抬头和秦雪儿、秦曼如对视一眼,三方彼此交换眼神又沉寂下来。 众人正被惊雷劈的回不过神来,就听秦尚书又一脸疼惜的看向苏冰说道。 “苏冰,我的外孙女。” “噗!” 苏冰刚刚想喝杯水压压惊,结果秦尚书这么一开口苏冰忍不住喷了! 被恶心的! 抬手擦拭嘴角水渍,苏冰抬眸冷冷看向秦尚书。嘴角微勾,嘲讽冷笑。 “尚书大人不要弄错了,苏某和尚书大人并无关系!” 这一变故看的众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演的哪一出? “外孙女,老夫我……” 秦尚书心急了,却被苏冰冷冷打断。 秦尚书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知道。可是认亲,为死去的苏冰和秦书雪她绝对不会同意! “尚书大人还是好好想想的好。家母秦书雪早在嫁人之时就被逐出秦氏一族,和秦氏再无任何关系。就算是死都不能入祖坟!这可是尚书大人亲自说的,可还记得?” 秦尚书压根没想到苏千心会当着众人的面拒绝的这么狠!当即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既然家母和秦氏没有任何关系,苏某和尚书大人自然没有关系。诸位说这是不是?” 众人谁敢插话?都惊呆了好么! 秦尚书和将军府这样的大腿,就连五皇子都得腆着脸争抢讨好。她一个小小天枢城主居然还嫌弃! 众人纷纷缄默无言看着,保持沉默为上! “啪啪!” 拍手击掌声让众人齐齐看向君泽天。 这位身份尊贵,天姿妖孽的三王爷一脸赞同。“苏城主说的不错,尚书大人可要好好想想,别弄错了关系!” 秦尚书嘴角抽搐,脸色阴沉难看。 “外孙……苏城主,老夫早就后悔原谅书雪了。” “家母已逝,也不知道尚书大人所言。尚书大人还是莫说此事了,免得扰了今日寿宴兴致。” 苏冰强硬决绝一点脸面都不留,秦尚书脸变了好几番。 可满苑宾客都看着,秦尚书也说不出别的话。只能恨恨暗叹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不过不愧身为三朝元老,面色一变顿时变得委顿惭愧,目露感伤叹息。 “如此还是老夫错了。也罢既然苏城主不愿,老夫也不再提及。只是我将军府,永远为苏城主打开大门!” “尚书大人莫要伤心!小辈迟早会明白苦心的!” “是啊是啊!今日是尚书大人寿诞,还是开心些好啊!” 落在苏冰身上的目光全是斥责不满。如芒在背让人坐立不安的目光,苏冰同样无视掉不受干扰。 夹起一块糕点,悠哉清闲的品尝。眸光冷幽看着众人,好似游离在外冷冷看一场闹剧。 坐镇乱中仍然临危不乱淡然自若。君泽天同样无视旁人,眼眸中只有苏冰的身影。 举杯品尝醉人美酒,君泽天勾唇笑着。他发现他越来越喜欢美人,简直让他爱的舍不得放手!只想捆绑在自己怀中哪儿都去不了! 只对他说话,只对他笑!就算对他发火生气,也是甘之如饴。 秦尚书以为这尴尬难堪的认亲过去就能松口气享受寿宴了,然而他不知自己有两个作死的孙女,正在往死里作!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宴会正兴头,好不容易遮掩挥洒开先前的尴尬场面。 家奴突然连滚带爬的冲进来在此搅乱这热闹。秦尚书气的忍不住一阵连番咳嗽,险些没咳晕过去。 秦雪儿等女眷急忙上前照料,拍背抚胸。 “这是什么场面,岂容你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老爷,大事不好了!” 那家奴看来也是个管事的,爬上前凑在秦尚书耳边说了什么,秦尚书脸色直接变了。 秦雪儿和秦曼如就在身前,听得清清楚楚。 当下狞笑着看彼此一眼,当即秦雪儿就是表情夸张一声惊呼! “天啦!圣上御赐的鱼目明珠竟然被偷了!” “你们!咳咳咳!” 一听秦雪儿扯开喉咙的叫嚷,秦尚书当即一口气没上来。身子一瘫直接往地上倒去。 秦尚书欲哭无泪,他怎么就有个这么蠢的孙女哟! 丢了圣上御赐宝贝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这蠢货,偷偷压下来什么都没。现在闹开是想满门抄斩吗! “什么,圣上御赐的鱼目明珠被偷了?” “天啦!那可是圣上赏赐了,被偷了那可是杀头大罪!” 听得众人议论,秦尚书更是眼前发黑。偏偏秦雪儿和秦曼如还像事情不够大发一样,肆意叫嚷。 “快派人去找!这是圣上今日赏赐给爷爷的。偷东西的贼肯定还在府里,一定能找出来!” “是啊是啊!你们快去找!” 苏冰冷看众人慌乱议论,待听得秦雪儿和秦曼如故意夸张的叫嚷时忍不住皱眉。 察觉到两人不时瞥向她的目光,苏冰眉头一皱。 “尚书大人,那可是父皇赏赐,可一定要找到才是。” “是是。小偷肯定还在府中,老夫这就抓贼!” 苦着脸,秦尚书腿都在打颤。早知今日这么多变故,他就不祝寿了!这么下去长寿?短命才对! “找到了!老爷我们找到鱼目明珠也抓到贼人了!” “进去!” 苏冰一抬眸看见竹桃和护卫被五花大绑推进来,当即蹙眉抿唇。 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苏冰看向秦雪儿、秦曼如和苏姗姗三人,果然见三人恶意盯着她的怨毒。 设计陷害?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爷爷,这不是苏城主的奴婢和护卫吗?” 鱼目明珠被呈上来,见得宝物好好地秦尚书才松口气。一听秦曼如刀指苏冰又差点嗝屁。 秦雪儿不嫌乱的添堵:“哦!原来竟是苏城主偷盗至宝鱼目明珠!” “哦!原来竟是苏城主偷盗至宝鱼目明珠!” 刀指苏冰,众人齐齐看去紧盯苏冰。 “不是我家小姐偷的!你们不要诬陷好人!” 竹桃怎么能容忍有人诬陷苏冰!当即挣扎反驳。 身后家奴立马瞪眼狠毒的伸手要去打竹桃。刚抬手顿时“啊!”惨叫一声捂住手。 众人赫然见一只杯子飞来打中那家奴的手。再抬头,那杯子不是苏冰丢的又是谁? “小姐。” 竹桃委屈极了。“小姐这些家伙一下子冲进来就翻东西!那个盒子不是我们的!” “胡说!东西在你们屋里找到不是你们的是谁的?” 秦雪儿瞪一眼竹桃,又扭头看向秦尚书。 “爷爷你看!东西都找到了,肯定是苏冰偷的!” “对啊爷爷,肯定是苏冰觊觎至宝,想要偷走!毕竟他们天枢城偏僻穷困,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呢!” 苏姗姗皱眉,不满两人如此诋毁天枢城。但是能绊倒苏冰,这绝对是她赞成的。毕竟这可是她亲手设计陷害的! 阴毒冷笑,她就好好作壁上观看着苏冰身败名裂! “苏冰,东西真是你偷的?” 诧异秦尚书居然会询问她,而不是顺着咬死来个断罪。 斜睨秦尚书两眼,苏冰淡然开口:“不是我偷的。” “你还撒谎,证据确凿!鱼目明珠都从你屋里搜出来了!” “城主……” “闭嘴!” 护卫张口欲说什么,却被家奴按倒呵斥。 秦雪儿和秦曼如对视一眼,恶毒笑着其中一人开口:“让他说!” “尚书大人,我认罪!这都是城主吩咐的,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啊!” “你说什么!” 不可置信看着护卫,竹桃惊呆了。 又听护卫冷哼一声,继续扣盆子。“城主贪图鱼目明珠至宝,吩咐属下前去偷盗。竹桃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胡说!你胡说!” 秦曼如眼底闪过狠辣,面上却是一脸痛心疾首。 “好啊苏冰!我们将你奉为座上宾请入府中居住,你居然偷至宝!” “原来还是住在这府里了。看来近水楼台好算计啊!” “啧啧!这苏冰虽然不是傻子,结果是个手脚不干净了。亏尚书大人还想认亲让她归宗!” “竟敢偷盗至宝,禀明圣上拖出去砍了才是!” 闲言碎语,难听之极。 此时又有一人迈步走到中间,义愤填膺很是嫌恶的开口。 “尚书大人,先前我也听见那苏冰嘴里嘀咕说什么至宝,什么明珠!原来是她惦念想偷东西!” 苏冰抬眸一看,赵立学。又见赵立学和秦曼如偷偷对眼色,苏冰轻啧一声,果然好算计! “证据确凿!爷爷你快派人把这个小偷抓起来,免得跑了!” 身周顿时围拢五六个家奴,虽然没有拿刀剑但手里也有棍棒。看来秦雪儿几人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她掉坑里。 嘴角轻勾,苏冰冷笑一声。 缓缓起身,明明是个废物毫无元气。却在起身那一刻,众人犹如看见一只虎豹慵懒伸展身姿。 “抓住她!” 漂亮的指尖张开,苏冰正准备动手。身边突然刮过冷风,吹起耳边发丝冷且带惊天杀意,却不是争对她。 “啊!” 2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闻到鲜血的味道,然后抬眸见那些家奴齐齐倒在地上嗷嗷惨叫。 手中棍棒落了一地,苏冰仔细看那些家奴手腕齐齐被人挑断了手筋。这只在一眨眼间便完成。 苏冰听见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是为她。听到脚步声靠近,抬头看见君泽天缓缓走来,嘴角的微笑邪肆倾城。 “没有伤到你吧?” 君泽天抓住苏冰手握在手心,抬眸担忧仔细的打量苏冰。那温柔的神情好像苏冰要是受点伤他会心疼死一样! 然而苏冰只想抽出手爽快给君泽天一巴掌。显然君泽天也是觉察到苏冰意图,抓住苏冰的手力道不轻不重,苏冰一时半会却挣脱不开。 “三王爷您这是?” “三王爷,苏冰是小……” “啪!” 秦雪儿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呆愣间又听“啪啪啪!”好几声,秦雪儿直接被抽打成了猪头脸。 众人却不见是谁打的秦雪儿!惊骇抬头见君泽天挥了挥手,好似打累了一样。 “嘴巴放干净点,否则本王怕忍不住割了你的舌头。” 温柔慵懒的话语却听得众人浑身寒颤起鸡皮疙瘩。 君泽天是天姿妖孽、身份尊贵的王爷!但同样也是盛传邪肆无情,随心所欲,手段残忍狠辣。 秦曼如最是景仰君泽天,如今见君泽天如此冷酷无情,啪啪将秦雪儿打肿脸当即眼底的爱慕深情也变成了恐惧。可是看着被君泽天温柔以待的苏冰,秦曼如妒忌疯了。 “三王爷您可不要被苏冰欺骗了!” “欺骗?” 君泽天好笑的转头看向苏冰,“美人她说你骗我。” “恩,我骗你。”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嘴角的邪笑僵硬了半秒,君泽天转即更加宠溺的一笑。 “美人你调皮……” 苏冰幽幽的看着君泽天。在这么耍流氓,她真要打人了! 君泽天却好似一点都没看出苏冰的眼神威胁,笑嘻嘻的一伸手搂住苏冰腰肢。众人见此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抬头目光扫过众人,君泽天冷笑一声话语一下子危险起来。 “先前本王是为了陪美人看一场好戏才没阻拦。现在,是时候清算了。” “三王爷您的意思?” 秦尚书觉得小心肝快被刺激的停跳了。 “城主乃五品官位,诬陷一位五品城主偷盗圣上御赐至宝。秦尚书这罪责可不小!” “三王爷……” “三王爷这可不是诬陷!证据确凿大家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 秦曼如心急直接抢过秦尚书的话。听秦曼如将话引到自己身上,众人左顾右盼一脸茫然不知云云。 招惹三王爷,嫌命长想死? “呵,有一句是不假。” 秦曼如刚露出笑容,君泽天下一句就将秦曼如打入地狱。 “鱼目明珠是在苏城主屋中不假。可那是本王亲自送给苏城主的,怎么本王也是偷盗贼人吗?” 鱼目明珠为盛元国至宝,天下一共只有三颗。一颗圣上国库,一颗元师塔中珍藏。那最后一颗正好是三王爷所持有。 君泽天居然是将此送给了苏冰,怎么可能? 可这又偏偏是君泽天亲口所说,绝无质疑的可能! “王爷!那可是盛元国至宝!” “即为本王所有,本王愿意赠美人与你们何干?” 君泽天霸气睥睨众人,抬眸冷冷扫过先前状告苏冰几人。 被君泽天一看直接腿都软了。尤其是那赵立学,吓得瘫软在地惊惶不已。 被君泽天一看,大小便失禁立马指着秦曼如:“王爷跟我无关啊!都是秦曼如让我这么说的!都是秦曼如!” “你胡说!” 秦曼如慌乱紧张,急忙撇清关系。 “跟本小姐有什么关系,你血口喷人!” “闭嘴!”秦尚书浸淫官道三朝,怎么看不清事情经过怎样? 在场的众人也不是傻子。不过明智装自己不存在,淡漠看着就好。 不过众人最心惊的还是苏冰和君泽天的关系! “秦尚书事情怎么样不用本王再说了吧?” “是臣教下无方!臣一定会好好管教,再不会出今日之事!” 秦尚书惊慌抬头吩咐,“还不快把人松绑!” 也就竹桃被松绑。护卫瘫软一地,无人搭理。 “小姐。” 竹桃委屈的揉着胳膊走到苏冰身后。欲言又止,苏冰摇摇头让竹桃身后站立看着。 心底惶恐,万分想着如何能开脱一些?秦尚书又听君泽天开口说道。 “诬陷五品城主该当何罪?” “回三王爷是杖责一百!” 有人奉承君泽天,当即开口说道。 秦雪儿被打懵了此刻回过神还不忘叫嚣:“苏冰是小偷!” “啪!”秦尚书一巴掌打过去,“丢人现眼!跪下!” 秦曼如惶恐看着,见秦尚书瞪来自个就是站不住乖乖跪下。 “三王爷!雪儿和曼如还小,年轻不懂事还请三王爷……”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君泽天仅此一语顿时让秦尚书惶恐闭嘴。秦雪儿和秦曼如是他最看重最优秀的后辈,可不能就这么重罚! 求救般的看向苏冰,“苏冰!她们可是你堂姐啊!” “苏某和秦氏一族没有任何关系。堂姐?苏某并没有堂姐。不过……” 就在秦尚书眼眸一亮,以为有救时。却见苏冰取出一个瓷瓶放在他手里,还特意安抚的拍了拍。 “秦尚书寿诞苏某怎么能没有礼物。这是特质的强心丹,强心护脉,危急时刻可以救命的。秦尚书要是想现在服用一颗也是可以的,正好试试药效……” “咳咳咳!” 秦尚书直接被刺激的捂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围观的众人齐齐背后发寒。这苏冰好狠的心!补刀补得他们看着都疼了。 君泽天见此却是极为满意的笑笑,搂着苏冰腰肢的手更紧了。 对他,苏冰才是至宝!远胜过那什么鱼目明珠。 嘴角上挑,君泽天邪肆残忍一笑:“秦氏之女秦雪儿、秦曼如目无国法诬陷朝中五品城主。念在其年幼,责罚减半。重打五十大板,禁闭府中一年!” “嘶!这五十大板下去人也得打废了啊!” “那也比一百大板啊!那可是会要命的!” 垂眸目光柔和看着苏冰,君泽天笑笑。“你可满意?” 见君泽天居然还是请问苏冰意见,众人更是惊骇说不出话来。这苏冰到底是何人?居然能让三王爷如此对待! 看君泽天对苏冰的亲昵,有人忍不住大胆猜想。难道三王爷喜欢苏冰? “王爷决定就好,苏某没有意见。” “好。” 那应答要多宠溺有多宠溺。大有苏冰不满意非得打上一百大板,君泽天也会无条件同意一样! 秦尚书也不敢求情,能这样已经是君泽天退步了。叹一口气,秦尚书整个人都苍老秃废了许多。 秦雪儿和秦曼如被人堵住嘴巴拖出去。 就在苑外行刑,听得那声声板子重重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众人心头发紧,看着君泽天可怕的眼神更是畏惧不已。 “那个背叛的奴才,要怎么处置?” “还请王爷帮忙废掉他的丹田,挑断手脚筋已做背叛的惩罚。” 众人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好狠毒的心思!秦雪儿两人的下场要换苏冰来,恐怕更惨! 更惊骇额,是苏冰居然敢使唤三王爷! 苏冰张狂抬眸冷眼看着君泽天。既然要插手管事,不如一起做了? 众人等着君泽天暴怒苏冰不知好歹的一幕没有发生。反而是君泽天笑着点头称是,轻描淡写抬手朝那护卫一拂手。 “啊!” 四肢溅血,口中更是鲜血大口大口吐出。护卫扑腾两下直接翻了个白眼昏过去了。 竹桃吓得捂住脸不敢看。心底害怕,但又不由得拍手叫好。 叫这个奴才敢背叛小姐!活该! 看的那鲜血喷溅的场面,君泽天眉头一皱很是嫌弃。 “美人这里太无趣,我带你出去逛逛?” “恩。” 听得苏冰同意,君泽天诧异又惊喜。被拒绝习惯了,一下子同意还有些小惊喜呢! 搂住苏冰腰肢,君泽天转身瞧见吓瘫的赵立学眉头一皱。 指尖冷光一闪,那赵立学嘴里直接飞出一截东西。赵立学痛的挣扎打滚,可张开嘴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 “嚼舌,该罚!” “是!” 众人心底惊骇,面上却不敢表现一二。恭敬弯腰,行礼。 “恭送三王爷!” 今日变故实在太多,也太惊世骇俗!一句潮流的话,吓死本宝宝了! 君泽天一走,众人再也留不下来。纷纷前来向秦尚书告辞,冲冲离去头也不敢回。 君昊宇全程冷眼旁观,留下一句“尚书大人好好休息。”便带着苏姗姗离去。 繁华热闹的宴会,就成了这番变故后的狼藉。秦尚书听得外面还未走远人的议论,还有那打板子的声音,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发黑直接摔倒在地。 顿时苑中一阵兵荒马乱,只是这些就不为他人所知。将军府中今日的变故可不少! 走出苑中,苏冰一把推开君泽天。 蹙眉审视君泽天,冷声质问道:“王爷今日这般助我为什么?” “因为我爱上你了!还有你不用唤我王爷,可以换一个好听的称呼。比如天怎么样?” “嗷!” 听得惊呼,苏冰抬眸发现竹桃跟在身后听得君泽天先前的话娇羞的捂脸。 他们忘记竹桃还跟在后面了! “将军府就用这般院子招待客人莫过于太素净了。” 苏冰斜睨君泽天一眼,眉头微皱。张开欲说什么,便听竹桃一声惊呼。 “天啦!” 先前将军府中搜查将屋中弄得乱糟糟的,桌椅倒了一地。索性考虑到都是自己府里的东西,没有摔碎弄坏什么。 “卫一、卫二去帮忙收拾收拾!” “是。” 卫一和卫二闪身进屋中帮竹桃收拾。卫二看见竹桃还笑嘻嘻的打招呼。 “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快帮忙收拾!” 苏冰目光扫过屋中一眼,转身看向君泽天。“王爷请跟我来。” 君泽天喜滋滋的以为苏冰是要带自己去什么秘密花园,结果只是走到院中角落。 这里有一座假山还有一颗梧桐树。正好挡住外面的视线,倒也算得上隐秘。 “这里没有旁人,王爷也不用和苏某再开玩笑。王爷一而再出手相助苏某,有什么要求大可说便是。” 冷眸与君泽天对视,苏冰嗓音冷漠不带感情。“苏某从不亏欠他人恩情!” 君泽天看着苏冰唇角微勾,他就喜欢苏冰这番神情。看似冷漠无情却始终噙着一抹自己的骄傲,不愿亏欠别人的恩情吗? 抬手把玩着苏冰的一缕秀发,君泽天轻轻一笑:“美人,我可没有开玩笑。” 抬眸,君泽天眼底酝酿的情绪让苏冰心中不安,忍不住后退一步。然而后面就是梧桐树,再无退路。 “我真的爱上你了。” “王爷你……” “嘘!” 修长指骨分明的手指抵在苏冰唇边,君泽天唇角上挑的笑意邪肆而魅惑。 “美人若是不想欠恩情,嫁给我一笔勾销如何?以后你也不会因为欠我恩情而苦恼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王爷当真?” “当真。” 闻言眼底的惊诧呆愣很快褪去,苏冰再次恢复平静。 在君泽天反倒诧异的目光中,苏冰嘴角微弯笑意令人捉摸不清的狡猾。 抬手,苏冰手掌放在君泽天胸口。君泽天没有闪躲也没有防御,他想看看苏冰要做什么。 “苏某想问,王爷是爱上苏某的这张脸,还是苏某的身体?” 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两人身周,苏冰漂亮的桃花眼中第一次浮现勾人的荡漾。幽光闪烁,看的君泽天忍不住心跳加快。 “王爷若是想要苏某的身体,做为偿还恩情。我愿意!可王爷若是想谈感情,抱歉苏某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给不了王爷什么。” 放大的瞳孔显露君泽天的震撼,看着苏冰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紧紧抓住苏冰的手,君泽天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你以为我是想要你的身体?” “偿还恩情你就可以做床伴?若是以后你欠了别人的恩情是不是也……” “王爷想多了。” 不明白君泽天为什么这么激动,苏冰扫了眼君泽天紧抓自己手不断收紧的力道。她好像听到自己骨头脆响了。 “想要做苏某床伴?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 呵呵!他是不是还得感谢他入苏冰眼了? 君泽天从未觉得自己有这么气愤过!心底火焰烧灼翻滚,恨不得按倒苏冰揍一顿屁股! 这说的什么话!还未出阁的姑娘把那什么事看的好像她懂得很一样!还床伴! “王爷可以考虑一下……唔唔!” 瞪大眼,苏冰下意识就是抬手一手刀往君泽天脖子上砍去。然而她忽略了两人目前不对等的战斗力。 2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双手被禁锢死死地,背撞在梧桐树干上忍不住痛哼却正好让君泽天有机可乘,一举攻破城墙! 卧槽!她居然被! 震惊无法形容,牙床被疯狂扫袭,嘴里发麻炙热的男性气息让苏冰有些发懵。 下意识闭嘴想要咬去,却被君泽天提前看破意图。掐住下巴,那巧妙的力道让苏冰最后的防御都失去。 卧槽槽! 元力震荡,苏冰愤怒了。冰元气席卷身周,疯狂凌厉的凝结冰刺扎向君泽天。 迫使后者不得不松开,若不闪躲苏冰真能活活把他扎成刺猬! “呼呼……君泽天你疯了?” 大口大口喘气,苏冰突然觉得空气是这么可爱。她都快窒息了! “我没疯是你疯了!” 拂袖震碎身周冰刺,君泽天又气又恼的盯着苏冰。 “今日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床伴?你若是敢对旁人这般说,我就杀了他!” “……” 眨眨眼,苏冰有些发懵。君泽天这是吃醋了? 苏冰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是将心中所想说出口,见君泽天英俊无俦的脸青白交加。 “噗!” 君泽天的反应很好表明了答案。苏冰没忍住噗呲发笑。 君泽天脸更黑了,“有什么好笑的?” “挺好笑的。” 苏冰心底偷乐,没想到君泽天堂堂王爷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不许笑。我没有开玩笑!我爱你,我会娶你!” “我不会嫁你。” 苏冰一脸鄙视嫌弃,然后见君泽天勾唇阴森森笑了。 “那我就把全天下的男人都剁了,你就只能嫁给我了!” “……”这什么见鬼的回答! 君泽天话说出口后也是一愣。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疯狂偏执的一面,可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后悔! 看着苏冰,君泽天再是如何气心底都软成一团了。 他想娶苏冰。这样苏冰就是他的了,谁也不许觊觎!敢觊觎就挖了他们的眼睛! “王爷,苏某只是小小天枢城主。身份什么都不般配,想必圣上也不会同意。” “只要你同意就好。那个老头他也不敢反对!” 苏冰嘴角抽搐,这么霸气真的好吗?‘那个老头’这么说圣上你父亲真的好吗? 苏冰的沉默显然刺激君泽天了,迈开一步张口想说什么。脸色突然一变,君泽天迅速转身将苏冰护在身后。 警惕嗜杀的抬头瞪去,“谁!” 苏冰一愣,有人? 心底有过一丝感动君泽天第一时间是保护她,然而抬头看去苏冰瞬间浑身僵硬了。 傅云飞站在墙头上,青衫翻飞胜似谪仙。 干咳一声,傅云飞冲苏冰眨眨眼:“咳,我什么都没看见!” “……” 两人怒,你明明就是看了半天了吧! 这种温情脉脉的和美人告白的时候被一个给默默盯梢不知多久,君泽天心里阴影面积很大! 同样翻滚上来的是怒火! “医仙傅云飞!” 难怪他没有发觉。竟然是傅云飞!缥邈仙踪功法,来无影去无踪! “三王爷请息怒。草民真什么都没看见!” “呵呵。本王还是相信死人一些!” 君泽天动了杀念,身周元力震荡恐怖可怕的威压虽然尽量刻意远离苏冰,但还是让苏冰呼吸一窒,倍感压力。 “住手!” 调动元力,都无法屏蔽君泽天的影响。 苏冰忍不住心底惊骇,君泽天到底是有多么逆天? “你没事吧。抱歉我,等我把他处置了就回来找你!” 苏冰抓住君泽天胳膊,无奈的冲君泽天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傅云飞。 “师父别闹了。” “师父?” 君泽天震惊。傅云飞无奈笑笑,“三王爷,草民只是前来看看我这徒儿。还请三王爷可否放草民下去?” 傅云飞意指萦绕在自己身周,五阶元师以上才可凝聚的无形元气剑。生机被锁死,君泽天无疑是真的动了杀机。 抬眸看君泽天将苏冰护在身后的举动,傅云飞心思复杂。 “能放我师父下来吗?” 质问含怒的语气丝毫看不出请求在哪儿。 君泽天默默放开傅云飞。看着苏冰仍有些诧异,“傅云飞是你师父?” “苏冰拜我为师学元医医术,王爷有意见?” “没意见。” 苏冰能跟医仙傅云飞学医术是好事。只是他很诧异苏冰和傅云飞的关系。 照他的调查,苏冰和傅云飞从无交集。 “美人我……” “王爷,我和师父还有事要做。王爷若无事就先请回吧。” 师父一来,他就被无情的丢开了。 略有些心塞。君泽天手心握拳紧了紧,深深看着苏冰也不管傅云飞还在一边。 “我没有开玩笑。我会给你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我等你回复。” “恭送王爷!” 苏冰没有回应,仅是行礼表情淡漠。 傅云飞看看两人,又看向君泽天含笑拱手行礼。 “草民恭送三王爷!” “哼!” “王爷?” 卫一、卫二早就帮助竹桃收拾好了。想到君泽天和苏冰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就悠闲坐着享受竹桃端上来的点心。 结果才吃两块,就看君泽天脸色不悦的走出来。 斜睨两人一眼,君泽天转身往外走。“回府!” “是。” 卫一当即起身。卫二却伸手又拿了两块点心,不忘调戏竹桃。 “嘿嘿,你做的点心真好吃!下次见!” “卫二!” 卫一皱眉呵斥,卫二给竹桃挥挥手道别急忙跟上去。 “小姐,王爷他们怎么……” 竹桃见苏冰走出来急忙迎上去好奇问。结果一见傅云飞也在后面,急忙欠身行礼。 “傅先生!” 竹桃见过傅云飞两面,得知是苏冰的师父竹桃很是尊敬! “竹桃你先下去,我和师父有话说。” “是。” 走进屋,屋里已经被竹桃和卫一他们收拾得整齐干净。请傅云飞坐下,苏冰欲言又止。 “师父,我和三王爷……” “我明白。” 看傅云飞那揶揄的表情,明白了什么苏冰也不想再说了。 明明不是那样,虽然君泽天真的挺不错。 人长得俊美无俦,男女秒杀。身份尊贵非凡,天赋又堪称妖孽。但苏冰并不想和君泽天扯上关系,这样的男人代表麻烦。 床伴玩玩可以,谈感情抱歉她没有心。 “三王爷挺不错,徒儿你若是喜欢,师父可以为你做主。” “师父别闹了。” 给傅云飞倒上一杯热茶,苏冰摇摇头。 “我对三王爷并无感觉。这事也不过是三王爷一时兴趣,等褪去了就没事了。” “哦?” 眉梢一挑,傅云飞淡笑不语。 看来还是苏冰低估了君泽天对她的感情。那样的眼神,充满疯狂的掠夺霸道,掩藏在骨子里的感情恐怕君泽天自己都还未明白。 否则就不会今日放过苏冰了。 抬眸看看苏冰,傅云飞只能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师父做的,尽管开口。” “恩。” “听说今儿秦尚书寿诞出了些意外。” “师父的消息真灵通。” 苏冰笑笑,神情淡然。“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出些乱子最后也解决了。” 见苏冰淡然平静,傅云飞心底忍不住诧异。也为自己这位徒儿的心性稳重感叹。 他所知道的消息可没苏冰表现出来的这么淡然不值一提。 不过苏冰不说,他也不用过多提及。其余的回去自己再私下调查便是了。 伸手拿过桌上摆着的医书,傅云飞开口:“好了。让我来考考你这几日的学识如何?” “师父请出题!” 狡黠笑笑,苏冰静等傅云飞出题。 另一边,君泽天坐在马车中蹙眉抿唇沉思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君泽天喊下马车。 “王爷?” “卫一你去查查,傅云飞怎么会和苏冰有关系的!” “是。” “卫二,派几个功夫好的死士去保护苏冰。可直接告诉苏冰,若有什么需要尽管使唤死士。” “是!” 卫一和卫二互看彼此一眼,心底骇然。 王爷还真是栽进一个叫苏冰的大坑里了!这下连死士都派出去了。 君泽天回到王府中,卫一调查的消息也有结果了。 蹙眉站在窗边,窗外幽静的湖色光景都无法平复君泽天的情绪。 “你说傅云飞主动找上门去的?” “是。苏城主那日正在府中炼药,正好傅云飞路过。或许是见才心起收苏城主为徒,并赐予自己身份令牌为证!” “见才心起?” 君泽天冷哼一声,苏冰是很优秀!所以他一定要盯紧了不能被别人给抢了! 不过,君泽天摸摸下巴。 傅云飞那个老家伙活了百八十年了,对苏冰下手是不可能。但得小心些,苏冰别被傅云飞那假面给骗了! 那边傅云飞也接到暗卫来报,君泽天派人调查他。 无奈的笑笑,傅云飞叹息一声:“就让他去查吧。只是底下的人小心些,别被君泽天发现我们私下的举动。” “是!” 盛元皇都中暗线密布,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远没有表面的那么单纯温和。 皇宫,五皇子宫殿。 苏姗姗站在落地镜前,宫女伺候自己穿上薄纱裙。 轻薄如蝉翼,上面刺绣华美的玫瑰花瓣正好遮住重点。步履行走间若隐若现,端是勾人无比。 “下去吧。” 屏退下宫女,苏姗姗抬头警惕看看四周无人。打开一旁梳妆柜,拿出一瓷瓶。 迟疑了两秒,苏姗姗一咬牙打开瓶盖取出里面莹白如玉的膏体涂抹在自己小腹。 小腹一凉,幽幽的香味令人沉醉飘飘欲仙。苏姗姗这才满意的放好了瓷瓶,迈着莲步走入内殿。 “殿下,姗姗来伺候你更衣就寝。” 君昊宇一抬头,顿时看痴了。喉头吞咽口水,君昊宇一把将苏姗姗搂入怀中。 “姗姗你今天真美!” 忍不住凑在苏姗姗身上闻了闻,“好香啊!” “殿下,处理公务累了。不如姗姗陪你休息快活快活!” 抬手勾住君昊宇脖子,苏姗姗暧昧勾人的媚笑着。另只手在君昊宇胸口打着转,君昊宇再难忍耐,当即抱住苏姗姗哈哈笑着往床上走去。 一场翻云覆雨,快活过后。 君昊宇痴迷不舍的一双大手在苏姗姗身上游离。今日的苏姗姗让君昊宇难以割舍,就好像喝酒一样越喝越沉醉。 感受到君昊宇许久不有的热情,苏姗姗嘴角微勾。 苏冰给她“魅香”效果不错。不过……想到将军府中计划失败,秦雪儿和秦曼如反被重罚,苏姗姗忍不住心底骂一句废物。 又想到那魅惑妖孽的三王爷对苏冰的恩情,苏姗姗忍不住妒忌吃味。 目光落到君昊宇身上,苏姗姗想到一个法子。 “殿下……” 娇柔可人的躺在君昊宇怀中,苏姗姗深谙挑逗之法。男人快活了,就是最软弱好说话的时候! “殿下,您昨日也瞧见苏冰了。姗姗听说苏冰她来盛元皇都是圣上下旨召来的,不知殿下可有耳闻?” “父皇召请的?” 君昊宇一愣,睁开眼眼中还带着爽快后的舒坦茫然。指尖挑起苏姗姗下巴,君昊宇蹙眉问道。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姗姗为了更好的帮助殿下,最近一直和皇都中几位官家小姐玩耍。听得他们说是圣上下旨召请苏冰来的,还要亲自封赐城主。殿下,这封赐城主可是头一次!您说圣上这样是不是别有安排?” “小小天枢城,不过父皇一时兴起。” 苏姗姗不甘,“殿下您忘了将军府苏冰和三王爷这关系可匪浅!” 听苏姗姗这么一说,君昊宇脸色大变。 君泽天身为九珠亲王地位堪比太子。因为一直君泽天不曾参与夺嫡和朝政,君昊宇才是事事将君泽天排除在外。 君泽天和苏冰关系亲密,父皇又要亲自册封一个小小的城主!君昊宇难免不会想歪。 看君昊宇脸色变了,苏姗姗又添一把火。 “殿下您可要查紧了,不能让人抢了您的好处才是!” “我明儿就入宫问问父皇!” 龙鸾殿。盛元皇正批阅奏章。听德贵禀告君昊宇求见,盛元皇诧异沉吟了几秒挥袖传令。 “让他进来吧。” 君昊宇昂首挺胸走进殿中,恭敬行礼。盛元皇颇为满意自己这个五子,放下奏折看向君昊宇。 “昊宇,你求见有何要事?” “儿臣昨儿奉命代父皇为秦尚书贺寿。因昨儿时候太晚不敢叨扰父皇安寝,特今前来回旨!” “哦。” 盛元皇点点头。秦尚书身为三朝元老,虽不用他亲去但派一位皇子也是礼数之中。 顺口问道:“秦尚书昨日寿宴如何?” “尚书大人昨儿寿宴倒是非常精彩。才特意请儿臣做个见证要认亲?” “认亲?” 盛元皇诧异后有些感兴趣了。“昊宇快快说说秦尚书这认得什么亲?” “回父皇。秦尚书昨儿认亲天枢城主,说是秦尚书的外孙女。” 偷偷看向盛元皇神情,君昊宇刻意补充:“听说那天枢城主还是父皇您特地恩赐进皇都。秦尚书为此特感谢父皇隆恩得以让他亲人相聚!” “恩。秦尚书的确该谢恩。” 瞧见盛元皇点头,君昊宇眼底闪过惊诧。居然真的是父皇下旨! 诧异,猜疑。君昊宇又张口:“儿臣还听说……” “圣上,三王爷求见!” 门外太监禀告,盛元皇顿时大喜。 “天儿来了,快快进来!” 君泽天!君昊宇惊诧抬头看去,君泽天肆意缓慢的走入殿中,妖孽天姿惊艳的整个富奢殿堂都更加华丽起来。 “皇兄。” 看也不看君昊宇一眼,君泽天看向盛元皇也只是微微额首。 “父皇。” “天儿许久不曾来了。你五弟刚刚说到天枢城主,父皇还正想到你呢!” “哦?五弟说起天枢城主?” 2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挑眉邪笑着看来,君昊宇下意识出了一身冷汗。 僵硬扯扯嘴角,“父皇再问昨日秦尚书寿宴,儿臣正禀告寿宴情况。说到天枢城主……” “呵,不知五弟说了天枢城主什么?说来皇兄也听听。” 君昊宇分明听到了君泽天话语中的不耐和威胁! “昊宇只是稍稍提及秦尚书认亲天枢城主一事。天儿也感兴趣吗?” 听得盛元皇为自己解围,君泽天视线一挪开君昊宇顿时松了口气。 “有关天枢城主的,儿臣都敢兴趣。” 说到此,君泽天不知刻意还是无意。斜睨君昊宇扫过一眼,“有些事情五弟还是不要太感兴趣的好。” “皇兄说的是!” 君昊宇几乎是招架不住君泽天的打量落荒而逃,看在盛元皇眼底无奈又无可奈何。 他的几个皇儿皇女皆是如此,看见君泽天就像耗子见了猫。不是躲就是怕! “父皇,儿臣今日来有事想请父皇恩准!”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 …… 半响过去,盛元皇僵硬了身体。愣愣看向心腹太监总管德贵,后者也是发懵。 嘴唇张了张,盛元皇有些不可置信。 “皇儿你刚刚说什么?父皇年纪有些大了听不清。” “儿臣和天枢城主的婚事,还请父皇下旨恩准!” 抬眸直直看向盛元皇,君泽天话语傲气冷戾。平静的陈述不带一丝请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枢城主苏冰,于明日早朝觐见吾皇谢恩!不可有误!钦此,谢恩!” 小小城主能面见圣上便已经天恩!居然还入早朝觐见?破天荒头一次! 竹桃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规矩,只为苏冰能入宫面见圣上而高兴! “小姐好棒!圣上亲自召见。小姐您可以见到圣上了!” 秦尚书和苏冰一起接旨。在秦安的搀扶下起身,秦尚书看向苏冰的目光惊诧又复杂、难以置信。 早朝觐见,那是三品大臣还可有的资格! “老爷?” 推开秦安搀扶的手,秦尚书收敛惊诧的神情。蹙眉冷冷看向苏冰。 “明儿早朝觐见。苏城主可别忘了时辰和礼数!” “这个用不着秦尚书费心。” 转身,苏冰将圣旨满不在乎的丢竹桃怀中。“竹桃我们走。” 身后,秦尚书嘴角抽搐。他对苏冰是恨得牙痒痒,可想到明儿入宫。秦尚书又不得期盼别出差错,否则牵连将军府哎。 翌日。苏冰和秦尚书一同做马车入宫。 当然是分开两辆马车。否则指不定还未上朝,秦尚书就被苏冰气吐血了。 “天枢城主还请在此稍后。圣上召见自会通知的。” 小太监将苏冰引到偏殿等候。圣上先要和群臣讨论朝中大事,最后才会召见她。 坐在偏殿,苏冰无心思喝茶等候。 脑海中一直回想先前看见的牌匾。盛元殿?早朝是在恩元殿,为什么会将她带到此处。 “圣上召见!天枢城主请。” 传令的小太监偷偷打量苏冰,这就是圣上要召见的天枢城主? 苏冰微微额首点头,跟在小太监身后。 被引到盛元殿外面,苏冰抬头从汉白玉石阶上看去,满朝文武纷纷打量她。 好奇有之,不屑有之,质疑不解也有。 君昊宇随同另一位皇子站在前列。最中间上方,龙椅之上高坐盛元皇。 让苏冰略微诧异的,君泽天就站在盛元皇身旁,傲视睥睨众臣。就连几位皇子都在下方,不由得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天枢城主觐见!” “宣!” “宣天枢城主觐见!” 传令声声,苏冰拱手位于下方行礼。然后迈步往上。 然而走到石阶前,苏冰忍不住一愣。 微微蹙眉,她在石阶上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感还有震荡的元气。 “天枢城主,圣上和诸臣还等着呢。” “我和你一起走。” 苏冰斜睨君泽天一眼,前一刻还在大殿上下一瞬便到了身边。一旁太监瞪大眼,目瞪口呆。 扭头看向石阶,十三阶石阶。苏冰想到一个传说。 登天梯,测天赋,断未来! 但这登天梯,向来只是测试皇家子嗣或者皇家亲族。为什么会来测试她? “不敢走吗?” 卑劣的激将法,无视君泽天苏冰淡然迈步。 压迫的威压笼罩身周,却对苏冰并无影响。只是觉得一阵风轻柔拂过罢了。 苏冰听得台阶上群臣惊呼声。 天枢城苏冰,自幼痴傻。是昊图大陆第一位没有元气的废材!可若是废材,又怎么登得上这登天梯? 幽光闪过眼底,苏冰继续迈出这第二步。 第三步,第四步……一连走了好几步,苏冰仍然觉得轻松。 而石阶上的众人包括皇子圣上都惊呆了。等云梯走的越多,代表天赋越好,更代表今后的道路越长! 君泽天就站在苏冰身旁,含笑幽幽的望着苏冰。 “继续?” 斜睨君昊宇一眼,苏冰继续迈步。她也想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阶? 第七阶,苏冰觉察到一丝阻力,但微不可闻。 第八阶,苏冰微微蹙眉。腿上好像灌铅了一样变得沉重。 嘴角微勾,苏冰会说自己想到了前世腿上绑沙袋的训练吗?不堪一击! 一连两步,苏冰再抬头看见君泽天站在最上面等着自己。嘴唇微张,君泽天用口型对她说:美人,我等你! 眉梢轻佻,苏冰心底冷哼一声。 不愧为盛元国被称为妖孽的元师天才!十三阶,那是远远超过九阶元师的存在! 可九阶元师后是什么?目前没有人知道。 第十一阶迈步,苏冰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不仅双腿沉重,背上更像是压了一座大山! 咬牙走上第十二阶,苏冰身体微微打颤。 空气变得黏稠难以呼吸,身周的声音静止,汗水滑过眼帘视线模糊。 止步第十二阶?不可能! 苏冰深呼一口气,一鼓作气迈上最后一阶。 起初迈出左脚时,苏冰身形猛地一颤腿脚一软差点跪下。全凭苏冰意志力坚定才能站稳脚步。 只差最后半步,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前世受过如何的磨练,甚至满身伤痕濒临死亡苏冰都没有退缩过。现在亦不可能退缩! 盛元殿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冰。一步步往上,直至站上最后一阶。 虽然苏冰身体一歪差点摔倒,但也是迈上了最后一阶的变态好么! “调整呼吸,慢慢的。” 身体有些脱力,苏冰仍然抬眸鄙视君泽天一眼。“不用你说。” 不过苏冰没有推开君泽天扶住她的手。最后一阶迈上来实际没有那么困难,反而是浑身一轻。这才是苏冰一下子落差没站稳的原因。 调整呼吸,苏冰运转元力很快就调息过来。 而此时君泽天不知从哪儿取出手绢,正细细温柔的给苏冰擦汗。 踏上登天梯九阶便意味着不世天才,十阶超级天才!十一十二乃至最后一阶数百年了也只有君泽天一个,被誉为妖孽还有暗地里惊呼变态! 可现在那变态妖孽又多了苏冰一个! 众人惊骇的呼吸一窒半响回不过神来,尤其是秦尚书瞪大眼让人不由得担心眼睛会不会掉下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睁眼一看就看到君泽天如此温柔的给苏冰擦汗,顿时更加不好了! 老天,今天他们都没睡醒看花眼了吧! “咳咳!天儿,天枢城主。” 盛元皇艰难回过神干咳两声。使眼色示意德贵,见德贵惊愣丢了魂一样急忙一脚踢过去。 脚下受痛,德贵急忙回过神扯开嗓子。 “召天枢城主觐见!” “臣天枢城主苏冰参……” 苏冰刚要跪下行礼,手腕被君泽天拉住站起来。 只听君泽天冷傲霸道看向盛元皇,“父皇,天枢城主如此妖孽天赋,是否不用再行跪拜礼?” “……”全场寂静。 众人寂静惊愕的不是君泽天的霸道放肆。 就看君泽天能站在圣上身侧,受百官行礼就知道身份尊贵非凡。九珠亲王其实比太子之位还吊炸天! 惊愕的是苏冰的天赋,惊愕的是君泽天的维护! 盛元皇嘴角微微抽搐,“咳,也是。天枢城主天赋非凡,今后就免了跪拜礼了。” “圣上这于礼……” 刚有文官想要进谏,被君泽天含笑的眸光一扫,立马僵住默默的退回去。 君昊宇惊骇不堪的盯着苏冰,上下左右硬是想要找出一点不凡来。 苏冰居然是跟君泽天比肩的妖孽天才!胡扯,这怎么可能? 君昊宇去过天枢城,更加确切的知道苏冰痴傻废材的消息。 虽然后院证实苏冰不是傻子,测天赋也是冰元师。但如此逆天,君昊宇一时难以消化。 苏冰也在呆愣,被君泽天偷偷拉扯衣袖,回过神来苏冰急忙拱手行礼。 “臣谢圣上恩赐!” “哈哈,天枢城主天赋非凡!天枢城有你定当繁荣昌盛,实乃大幸事!” “圣上谬赞,臣惶恐。” 苏冰态度不卑不亢,又挑不出一丝无礼错处。看的盛元皇很是满意。 只是盛元皇仍有一些疑窦,“朕有一事想问天枢城主,天枢城主如此天赋,为何以往从未听闻。反倒是有一些不符合的消息流传?” 盛元皇此问让苏冰蹙眉,嘴角微抿。 虽然问者好奇不解,可这问的人是盛元皇。不但回答不实,那可是欺君罔上大不敬之罪! 君昊宇闻言眼眸一亮,当即出列进言:“父皇,天枢城主这定是要好好解释才是!流言蜚语虽然是世间凡俗议论,但天枢城主一事乃盛元国甚至天下皆知,欺瞒浩荡!” 君昊宇给其下追随的官员打眼色。可后者一抬头看君泽天危险浅眯起的眼眸顿时心生迟疑。 互相看看,一个个老滑头都不肯冒头。 五皇子这棋走的大不妙啊! 天枢城主再是欺瞒,如今逆天妖孽的天赋爆出。盛元皇断然不可能处罚,反倒是恩宠不断。凑上去找茬,不是自个不痛快吗? “五弟何须如此着急。天枢城主都还未解释。” “皇儿你先退下。” 听盛元皇语气,明显不悦。君昊宇不甘心的咬牙,面色阴沉退回原位。 众人齐齐看向苏冰,等待苏冰回答。 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慌乱不知所措,苏冰反倒坦率神情平静。 “回圣上。传言虽不可信,但苏冰痴傻没有元气也为真。” 众人惊诧,又听苏冰不慌不忙又开口:“但苏冰幸有上苍庇护,几月前不幸落水。一觉醒来便有了记忆思绪,这在天枢城人人皆知。而这元师天赋,苏冰今年测试时才发现元气存在。祸也福也!” “好一个祸也福也!一定是上苍垂帘我盛元国,特意又派来一个妖孽天才!” “盛元国万福!” 画风顿转,百官祝贺齐齐行礼。 君昊宇是唯一一个没有动弹的。聪明狡猾如他,怎么听不出盛元皇话语里的包庇! 什么祸也福也,狗屁! 隐晦愤愤不甘的瞪向君泽天。君昊宇发誓这一定是君泽天捣的鬼! “德贵取圣旨来,朕要重新下旨赏赐!” “是!” 苏冰目光隐晦扫过殿上,摆放两份圣旨不知写的是什么。不过现在盛元皇是要重新立一份! 当然跟苏冰刚刚测出的逆天天赋脱不开干系! 所谓鱼跃龙门,化身为龙是一个道理。 “宣旨吧。” 百官跪下。唯一站着的,就苏冰和君泽天,还有三朝元老的秦尚书。 此时看着苏冰,秦尚书呆若木鸡整个人半响回不过神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枢城主苏冰,天姿非凡,天赋逆天!特封赐天枢城主,晋升三品官位。恩准其御前不用跪拜行礼!望其用心修习,扬我盛元荣耀!钦此!天枢城主领旨谢恩!” “臣苏冰领旨。” 虽没有赏赐。但这晋升三品城主和御前不用跪拜行礼,哪一点说出去不是惊骇世人眼球的赏赐! 尤其苏冰原本还只是一个小小不起眼的天枢城主。 彻底是明白何为鸡犬升天,一朝不凡了! “苏卿先别忙着行礼,这还要一份旨意需要你领旨。” 瞧,盛元皇称呼都变了苏卿! 听得还有一份旨意,苏冰下意识就是打了个寒颤。 第六感传来微妙的感觉,让苏冰觉得背上毛毛的。微微抬眸瞧见君泽天含笑看着她,苏冰更觉得不对劲了! 还有一道,是什么旨意? 众人都想问这一点。然后见德贵恭敬谦卑取出另一份圣旨,很快就能知道是什么。 众人包括苏冰都不由得屏住呼吸聆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枢城主苏冰,风姿雅悦,睿智秀佳,丽质轻灵,深慰朕心!特由朕做主,着即赐婚三王爷君泽天!念其年轻幼微,可先入住王府,今后再择良期成婚!钦此!天枢城主领旨谢恩!” 德贵的声音都有些抖。要不是伺候圣上身边多年,还真有些驾驭不住这道圣旨! 殿中空气变得黏稠令人窒息,安静的只听得见众人屏住呼吸后微弱的呼气吸气。 德贵偷偷看盛元皇一眼,挺直腰杆开口:“天枢城主领旨谢恩!” “臣……天枢城主领旨……谢圣上赐婚!” 苏冰微颤的双手接过圣旨,立马攥紧。 眼帘低垂,苏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调整自己呼吸。 忍住!不能动怒!盛元皇和文武百官都在这儿!忍住! “儿臣谢父皇赐婚!” 这是盛元皇头一次听见君泽天话语带着喜气愉悦。不由得更好奇的多看苏冰几眼,苏冰如此天赋倒也和君泽天郎才女貌,天地契合正一对! “哈哈,今日真是大喜事一件!德贵,派内廷司去按照除夕年宴赏赐百官一道金玉满堂,还有珠联璧合!” “遵旨!” “谢圣上赏赐!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散去,群臣脚步都是连走带飘的,目光呆滞无神。 惊吓有点大,他们需要缓缓! 君昊宇脸黑如锅底,另一位皇子凑过来瞥了君昊宇几眼。 “五弟你如此莫不是妒忌三哥赐婚,嫂子如此优秀了吧?” “哼!” 妒忌?君昊宇现在就想杀人了!去他的苏冰是傻子废材,那今天是干什么,打脸? 不过今日的消息传出去,打脸的都就是全天下的人了! 苏冰不仅不是痴傻废物,反而是天赋逆天的妖孽!更是赐婚天下万千少女心中男神的三王爷! 君泽天一从早朝出来,苏冰已经不见影子了。 “王爷不追去吗?” 闻言君泽天鄙夷的看了眼卫一,后者纳闷哪儿没说对吗? “美人现在气头上。此刻上去最不是时候。对了,王府里给美人添置的东西布置齐了?” “回王爷,东西都按照吩咐分毫不差的添置齐全了。就等王爷亲自审视一番。” “恩。等会回去本王就去瞧瞧。” 抬眸看向宫门处,君泽天唇角微勾颇为荡漾开心。 “明儿咱们就去接美人过府!” “府里属下会通知下去准备好迎接王妃的!” 斜睨换了称呼的卫一一眼,君泽天满意点头。“这次你识趣了,不错回去有赏!” 再说苏冰,回去无视竹桃激动的询问。 扶额趴在桌上,“让我静静,别烦我!” 秦尚书比苏冰后一脚回到府中,当即唤来秦安吩咐下去。 “派人书信一封让成春他们赶紧回来!” “将军还在巡使边疆,老爷您这是?” 瞪眼面色严肃,“让他加紧回来便是!还是派下府中守卫,牢牢给老夫守住那两个不孝忤逆的孙女,除了自家屋子哪儿都不许去!敢出院子打断她们的腿!” 听得秦尚书如此严厉,秦安愣了。“老爷……” 烦躁神情纠结复杂的在屋中来回驮步,秦尚书又道:“你亲自去库房选一些极好的礼物送去苏冰那儿。今天就要送过去,绝对不能迟了!还有苏冰的餐食,还要往上翻几倍的好!” 见秦安呆愣,秦尚书不由得急了。 2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还不快去!” “是是!” 秦安一边跑出屋子,一边纳闷。一个早朝回来,这是出什么事了? 再说君昊宇,阴沉着脸回去。出来迎接的苏姗姗见此心底不由闪过不安。 昧着脸娇笑着凑上前,“殿下,你回来了。今儿怎么不开心,早朝出什么事了吗?” 今日苏冰上朝觐见盛元皇苏姗姗也是知晓的,因此格外关注。自然心底少不了妒忌,苏冰居然可以入早朝何等尊荣? 那个废物傻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一翻身不仅不傻了,成了元师。现在还有圣上召见! 君昊宇脸色难看,一见苏姗姗走来更是心底怒火翻滚,眉宇间浮现戾气。 伸手掐住苏姗姗脖子,君昊宇怒吼:“你还有脸问!” 殿中宫女太监一见此,惶恐的立马跪下瑟瑟发抖。 苏姗姗也难掩惊慌,君昊宇掐住她的脖子用上了狠劲,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看君昊宇眉宇间戾气,苏姗姗眉头一皱立马就是梨花带雨的哭起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姗姗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苏冰是堪比君泽天的逆天妖孽,你也不知道?” 苏姗姗惊愕住,连哭都忘了。也忘了君昊宇还掐着她的脖子。 “殿下您说什么?苏冰堪比,堪比三王爷?” 怨毒不忿的咬牙,君昊宇甩手直接将苏姗姗扔出去。暴怒的走了几步,君昊宇脸色阴沉难看。 盯着苏姗姗,无疑是杀意上涌。可又想到苏姗姗和他的恩情,那元师天赋也极佳,君昊宇只能咽下杀意。 “滚过来!” 君昊宇将今日大殿上之事告诉苏姗姗,后者也震惊的半响回不过神。 呢喃愣愣开口:“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父皇将苏冰赐婚君泽天,虽然不妙。但也更加透露一点,君泽天不会参与夺嫡!” 君昊宇在乎的还是夺嫡。想到这,君昊宇唯一能安抚自己一些。 但君昊宇还是忍不住妒忌。那般绝美,天姿妖孽的女子为何就不能是他的? 朝堂上赐婚的消息当天便传开盛元皇都。听闻消息的众人都疯了! 那个闻名天下,受尽耻笑的苏千心不是痴傻废物?还是天赋堪比三王爷那般逆天的天才?还赐婚三王爷? 是他们疯了?还是老天疯了? 消息越传越广,然后传出盛元皇都,传向四面八方! 不过不管外界如何流言蜚语,太阳照样西斜,月亮照样升起。 抬头仰望天空中弯弯月牙,苏冰垂眸看着屋中堆积如山秦尚书送来的礼物,只觉得陌生不喜。 门扉被叩响,苏冰拉开门无意外看见傅云飞。 “你也听说了?” “圣上为你赐婚,你怎么想的?” 苏冰眉梢轻佻,微微勾唇看向傅云飞。 “有人出钱出力养着我,不是很好吗?” 见傅云飞皱眉,苏冰浅浅一笑:“师父你放心,我和君泽天不知道谁更吃亏!” 算计她,君泽天你丫的等着哭瞎吧! 夜,君泽天也收到消息傅云飞半夜去见了苏冰。 当下怨念吃味的咬牙。傅云飞等苏冰搬来王府看你还怎么夜访! 翌日,晴空万里无疑是难得的好天气。 然而苏冰并不觉得心情多么愉悦。因为她所料不差的话…… “小姐,小姐!三王爷来访!”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 优雅起身,苏冰微微整理衣袖。抬眸看向竹桃,“竹桃会整理要带走的东西。” “啊?” “嘿嘿。这么多东西,小丫头我来帮你整理好了!” 卫二不知从哪儿闪身出来,面对苏冰先恭敬行礼。“属下卫二见过王妃!” 帮王妃搬家什么的,最开心了! 苏冰微微抽搐无视卫二那该死的称呼,竹桃正疑惑。卫二已经动手动脚的搂住竹桃肩膀将人带走。 “你说什么!小姐和三王爷……” “嘘!小声点!” 隐隐听得两人私下的议论,苏冰更觉头疼。 察觉到什么,苏冰抬头看向院门。 一身白色华服,君泽天美若谪仙又好似引人犯罪的妖孽。 嘴角轻佻,邪肆温暖的笑容好似猫爪,勾的人心痒痒的。 “美人,我来接你了!” 苏冰的东西不多,有卫二帮忙几下就打包收拾好。 也不用什么恭送仪式,苏冰要多简洁有多简洁的直接跟君泽天离开。 一路安静的,君泽天忍不住发毛。 然而到了王府门口,君泽天总算知道苏冰在等什么了。 淡漠看着整个王府的奴才婢女都出来恭敬迎接,苏冰眸光扫过金光熠熠的王府牌匾。挑眉看向君泽天。 “我以王妃的身份入住王府,今后府中谁说了算?” “美人说了算!” “那么请王爷和我保持三步以外距离!” “……”不带这么坑的!三步以外他会得相思病的! 雅致华丽的院落前有一座人工雕砌的湖。 幽静的湖面飘着荷叶片片,风吹过叶杆,微微晃动着水面荡开层层波纹。 看着荷叶,苏冰才是恍然醒悟。原来几近夏天了。 “美人,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院落喜欢吗?” 屏退下众人,君泽天走在苏冰身旁。目光柔情近乎宠溺,可惜苏冰接收不到。 苏冰扫过一眼,神功巧匠雅致华丽,院中还种着两颗上了年月的樱花树。想到樱花开的时节一定非常美! 斜睨君泽天一眼,“那边是哪儿?” “我的屋子!” “……” 她一看就知道院子是和隔壁打通了的。不然太宽阔异常,虽然设计上看不出违和。 “住得近,才适合我和美人培养感情不是?” 圣上下旨让苏冰住入王府中也打的这个主意。不过苏冰更相信是君泽天的提议,不然就是直接成婚了! 怕过激她不肯,所以退一步先绑定吗? 这个时代,女子住入男子家中就算婚约作废也嫁不出去了。不过她怕这? “美人你看。我知道你爱看书,尤其是医书。我收集了盛元皇都的能买到的书本,有杂谈也有趣说。有不够你想要什么告诉卫一便是。” 整整两面墙的藏书,精美温雅的楠木书柜上。那些书本有崭新也有陈旧泛黄的,君泽天话语里的买来的就值得推敲了。 尤其在苏冰随意取过一本,发现竟是孤本后更怀疑了! “会客室、寝居、书房唔,美人你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 “王爷已经将苏某的兴趣爱好调查得一清二楚,还有需要改的?” 大概到屋中布置,小到每一处点缀勾边,甚至那垂挂的浅蓝垂帘,每一处不是按照苏冰的喜好来布置的。 要完成这些非一朝一夕,看来君泽天早有打量且胸有成足。 “我的王府便是你的家,自然你怎么喜欢怎么来。” 凑近苏冰,君泽天又要烦躁的考虑三步距离。其实他大可无视,但不想惹得美人动怒只能尊崇了。 “美人你都是我的王妃了。可以不用唤我王爷,换个称呼怎么样?” 闻言苏冰抬眸看向君泽天,眸光微闪苏冰挑眉。 “换个称呼?” “对!叫天如何?若是美人愿意叫夫君,嘿嘿!” 忍不住不雅的翻个白眼。君泽天在外邪魅狂霸酷炫,怎么在她面前这么没节操,而且看起来蠢极了! 无语转身,苏冰冷冷开口:“君泽天。” “唔,不能更亲近点?” “王爷!” “还是君泽天吧。” 能直呼他名字,也算个进步。 君泽天劝慰自己要慢慢的循序渐进,反正他对美人有的是耐心! 人已经坑到窝里来了,吃到嘴里还远吗? 暖阳高照的天,苏冰最喜欢晒着暖暖的太阳,慵懒躺在美人榻上小困一会。 然而……苏冰将书从脸上拿下来,瞧见君泽天抱着古琴坐到对面,不由得诧异挑眉。 “午后正惬意,我为你弹奏一曲如何?” “随意。” 将书又盖在脸上,苏冰忍不住腹诽嘀咕。 君泽天弹琴能听吗? 当琴瑟声响起,苏冰惊诧的眨了眨眼。 琴声悦耳,音节响亮,或高昂炙热或深挚缠绵。 言浅意深,琴曲之意昭然纸上。苏冰闭眼都能看见苏凰一雄一雌翔飞九天,缠绵眷恋。 苏求凰! 苏冰无奈的拿下书本,抬眸看向君泽天。 盘坐垫子上,君泽天怀中抱着古琴。漂亮指节分明的双手灵动游走琴弦上,动人的曲子便是缓缓流泻扣动人心弦。 君泽天醉心弹琴的模样,看的人心魂荡漾,苏冰也忍不住看痴了。 谁说男人不能美到倾国倾城?苏冰敢说君泽天若是身边开着花,都能羞愧的谢了。闭月羞花,形容女子的美貌用到君泽天身上也不为过。 察觉到苏冰的目光,君泽天抬眸看来。 妖冶的苏眸中噙着温柔宠溺的情绪,望着苏冰勾唇一笑。 那一刹那,苏冰听到了自己心脏噗通噗通加剧跳动的声音! “美人醒醒……该起床了,太阳都下去了!” 慵懒宠溺的嗓音低音炮到犯规! 睁开眼,苏冰便看见一张艳绝人寰的脸。眨了眨眼,苏冰突然想到这样和君泽天住一起也不错。 至少那张脸看起来当真赏心悦目! “该用晚膳了。饿了吗?” “咕……” 苏冰幽幽瞪向君泽天,后者忍笑别过脸。 晚膳荤素搭配均匀,满满的一桌不会觉得很腻很饱。闻着那香味,再看那颜色,苏冰觉得自己的确饿了。 “这是我搜罗盛元国有名的大厨纳入府中做的。尝尝味道如何?” “挺好……吃的。” 入口的滑嫩美味,让苏冰无法违心。 抬眸又见君泽天在那儿挑鱼刺,苏冰忍不住念叨龟毛。 结果下一刻就见君泽天当挑干净的鱼肉夹到她碗中。 “西湖鱼,天下最好吃的鱼!” 见苏冰呆愣半响没有动筷,君泽天不由得蹙眉。 “美人你不吃鱼?”调查没说苏冰不吃鱼啊! “没有。” 唇角微抿,苏冰眼帘低垂遮掩眼中复杂。她只是不适应有人对她好的如此炙热,一时难以应对。 用过晚膳,苏冰刚刚拿出天命医书准备。就见卫一抱着一碟文件进来,然后放在书桌上。 坐于美人榻上的苏冰愣了。又见君泽天走进来,不由得出声:“你干嘛?” “批阅公文。” 眼看君泽天坐在书桌前,当真专心批阅公文的模样。苏冰眨了眨眼,默默的收回目光看向医书。 只是屋中多了一个人,苏冰半响都无法集中心神。 脑海中,心中满满的都是疑惑,还有君泽天的身影! 偷偷抬眸瞥向不出声的苏冰,君泽天得意的嘴角微勾,心满意足。 想要攻占一个人,便要挤进她的生活。让她熟悉你的存在,再一点点占据她的心! 兵家法术,用在感情上也是同样有用! 夜深了。竹桃进来伺候苏冰更衣然后看着君泽天愣了。 小心翼翼看向苏冰,“小姐?” 难道王爷还要同寝? 此时忍耐君泽天一天的苏冰忍不住了,微抬下巴神情倨傲,斜睨君泽天冷冷开口。 “王爷我要就寝,请出去!” “是。我这就出去。” 看着房门在面前关上,君泽天摸了摸鼻子。 他还以为同寝是有机会的! 君泽天每天都会来和苏冰一起用膳,从早到晚几乎都游走在苏冰身边。 弄得苏冰忍不住猜测君泽天是不是被盛元皇冷处理了,连早朝都不用去? 苏冰不知道的是,君泽天从不愿进宫那日都是因苏冰才去的。 君泽天处理完手中事务,抬头窗外天空明媚,鸟儿啼鸣。 “呀,不知道美人在干什么?” 抬头看向卫一,“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本王出去走走。” “……” 卫一默默鄙视君泽天,明明是找借口去见王妃! 慵懒伸展腰肢,苏冰站在院中开始一天的活动。这具身体的柔软始终达不到苏冰的要求,只能每日锻炼拉伸有些进步。 快如闪电,抬脚扭腰飞身旋转酣畅淋漓,令人看的眼花缭乱。 慢则轻缓自在,缓缓打一手太极,调整呼吸。 “呼……” 身后突然一阵冷风袭来,苏冰眼眸微眯。 缓慢轻柔的伸展继续不变,腰肢往后一扭躲过身后突袭。苏冰速度瞬间快如闪电,反手抓住那只手往面前一摔。 衣摆翩飞,身形优雅肆意。反手被苏冰摔到面前轻巧落地,丝毫不见狼狈。 反而还就势拉住苏冰往怀中一扯,成功将美人抱了个满怀。 “美人这身法倒是独特,不知从何学来?” 瞥了眼君泽天搂住自己腰肢的手,苏冰嘴角微抽,丝毫不给情面的反击回去。 “学识少多看书!” “唔,要是书中也有美人这样的颜如玉,我倒可以看看。” “君泽天你就没事做吗?放开!” 苏冰真有些无奈了。君泽天怎么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呢? “事情做完了,所以来……嗷!” 君泽天立马松开苏冰,咬牙看了看脚又看向苏冰。 苏冰是用了巧劲加力道踩得,瞧君泽天都没忍不住变了脸色。苏冰冷哼一声,活动腿脚手腕然后解开手腕上的束带。 “有事就说。无事。” 苏冰微抬下巴打量君泽天,“我还有事请不要打扰!” “当然有事!” 忍住脚面上的疼楚,君泽天伸手抓住苏冰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君泽天!” 反抗无效。苏冰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任由君泽天抓着她的手往前走。 去的地方并不远,绕过花园便到了。 回廊水榭,雅致的走廊上一扇扇房门紧闭。苏冰抬眸在房门上独特的雕刻上多看了几眼。 有些像她现世见过的那些古老家族的雕刻,还有一些出土古器皿上的纹路。据说这是符文? 推开门,迎面扑来的浓郁元气让苏冰惊讶。 “这是?” “平日修炼的地方。” 君泽天牵着苏冰走进去,顿时元气更加浓郁。仿若置身元气之中,舒服的浑身毛孔的张开了。 “这里布置有聚元阵,可以汇聚天地间的元气。在此修炼事半功倍!” 苏冰垂眸,惊讶的打量地面上雕刻满满的符文,玄奥而复杂。 苏冰有听说过聚元阵,但这非得是阵法大师才可布阵。一番用于大家氏族,她这也是第一次见。 手心微痒,苏冰抬头看向君泽天。 “你是少见的冰元师,盛元国少有人能教导你修习。平日打坐修炼可以在此处,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问你就知道?” 见苏冰挑衅微抬下巴,那小倨傲的模样看的君泽天心底痒痒。 君泽天抬手,苏冰感到元力震荡然后君泽天手心竟是冒出一串冰晶来,苏冰惊讶的瞪大眼睛。 “你是冰元师?怎么可能!” 她明明记得君泽天是火元师来着! 很快苏冰反应过来,“你是冰火双系元师?” “现在我可以教导你了吧?” 君泽天不答反问。闻言苏冰微愣,微微抿唇不情愿的点头。 没想到君泽天居然是双系元师!不过这样,有人教导元师修习也挺不错。 见苏冰点头,君泽天心底更是嘚瑟不已。成功攻占一局!趁现在美人还未去元师塔,亲自教导什么的不能更赞! “这后面还有一个温泉。修炼后泡泡温泉去疲乏。” 君泽天推开最后一扇门,赫然见一座温泉。 碎石铺地的小路,温泉热气萦绕空气中带着温泉特有的硫磺味。 苏冰看到温泉,不可压抑眼眸一亮。前世她别墅里也有一座挖掘的温泉,训练后泡泡温泉才叫享受。 这一点上,她和君泽天倒是难得契合。 眉梢轻佻,苏冰看向君泽天:“还有什么要看的吗?” “暂时没了。” “那我先回去了。” 君泽天一愣,“就回去了?” 苏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君泽天,我还没有用早膳!” “你还没用早膳?厨房那群人怎么做事的,本王要……” “等等!” 苏冰制止君泽天暴跳如雷的怒火,耸耸肩开口:“和他们无关。我晨起锻炼后才会用早膳。” 闻言君泽天的怒火瞬间熄灭。转即不赞同看向苏冰。 “不许饿着肚子锻炼!” 吃饱了就懒散了,不想锻炼了。 苏冰也不解释。在君泽天盯着苏冰用了早膳,后者才是满意不再盯梢。 随即抬手吩咐卫一去把书房的文件抱过来处理,然后就见竹桃怯生生进来。 自从知道君泽天就是名扬天下的三王爷后,竹桃是畏惧又敬仰。同时也为自家小姐高兴! 唔不,现在该是王妃了! “竹桃怎么了?” “王妃,傅先生来人说请您去医阁一趟。” “什么?” 2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眉头一皱,“傅云飞能有什么事?” 他以为苏冰来了王府看傅云飞怎么夜访,结果傅云飞直接来个叫苏冰去医阁,万万没想到。 “师父说什么时候见我了吗?” “傅先生说今日即可。” “你要出去?” 斜睨面色不对劲的君泽天一眼,苏冰嘴角抽搐。 醋味儿这么酸是怎么回事? “师父要见我自然要去。竹桃去备马车。” “好的!” 随即苏冰才看向君泽天,“我去见了师父就会回来。” “恩。” 师父召见,徒弟去是正常的。君泽天再是不愿也没什么可说的。 想想又补充道:“带上卫二一起去。” “恩。” 君泽天摸摸下巴,怎么觉得他和苏冰位置颠倒了?他乖乖在家等媳妇回来,嘶好虐! “哎小丫头,等会送王妃去医阁。要不要我带你去周围玩玩?” “不要!竹桃要保护王妃!” 卫二吃吃偷笑,上下打量竹桃。“就你这小身板,保护王妃?” “哼!” 竹桃说不过卫二,被欺负的脸蛋通红气哼哼的扭过头。 马车车帘掀起一角,苏冰开口:“竹桃进来。” “好的。” 卫二见此摸了摸鼻子,哎呀被王妃抓住了! “王妃,卫二好过分!我真的可以保护您的!” “恩。” 苏冰含笑看着竹桃点了点头。 卫二喜欢挑逗捉弄竹桃也不是第一次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卫二的心思,想拐走竹桃没那么容易! 到医阁后,苏冰刚走下马车就有一位女子快步走来。 “三王妃请!” “竹桃你跟我来。卫二马车交给你了。” “是!” 耸耸肩,卫二驾马到一边去等候。可惜竹桃不留下,好无聊。 女子带着苏冰直接往楼上。苏冰抬眸看女子两眼,开口:“我见过你对么?” “是。三王妃上次来医阁正是奴婢接待的。” 眼底闪过了然,苏冰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芍药。” 芍药脚步停下,轻轻推开门:“大人就在屋中等候,三王妃请进。” 走进屋中,苏冰鼻翼嗅动。一股清香,似酒味又好似茶香。 “徒儿来了吧,快快进来。” 屋中另有乾坤,外三层里间又开一间门。 苏冰勾唇轻笑,扭头看向竹桃吩咐:“竹桃你在此等着。有人进来就通知。” “好的!” 推开里间的门,苏冰抬眸看去。 傅云飞坐在窗边,檀木小桌上摆着一瓷玉壶。傅云飞正倒满两杯。 “师父。” “来尝尝。” 苏冰走过去坐下,先前闻到的那股香味更浓了。显然这香味就是从瓷玉壶中传来的。 举杯观其颜色纯净剔透,阳光下幽幽闪烁的莹润的光泽。 入口清润沁凉。苏冰眼眸唰的一亮,一入喉咙肚中那液体顿时化作醇厚的元气。 暖暖的,肚腹都燃烧起来。发展到四肢整个人犹坠温暖的火炉。 “师父这是清元酒对吗?” “不过。看来你这几日功课没有落下。” 傅云飞一连给苏冰续杯三杯,才是收起杯盏。 “清元酒一日三杯便可。多喝无益。” 苏冰点点头,她已经体会到好处了。身体暖洋洋的可舒服了。 抬眸看向傅云飞,苏冰勾唇浅笑:“师父召徒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见你吗?还是……” 傅云飞眼底浮现揶揄,打趣苏冰几眼。 “还是三王爷不肯让你出来?” 回想她走时君泽天那醋缸子打翻的模样,苏冰忍不住抿嘴偷笑。 干咳一声,“师父说他做什么?我想出来便出来了。” “三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苏冰摇摇头。不仅没有为难,君泽天对她很好。好的不由得让她觉得不真实。 前世苏冰戏耍过男人,但都是浅尝即止各有所需。从未无此牵扯过多,甚至还有了婚约。 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苏冰不由得好奇,想要更深的了解。 她是没有心的,所以也不妨和君泽天玩玩。总归最后受伤的一定不是她!苏冰是如此确信! “徒儿,今日叫你来其实是为了入册一事。” “入册?” 见傅云飞取出一枚玉简,三指大小薄薄一片。 “医阁收入昊图大陆所有元医名单。只有入医阁登记,才被天下所认可。你已经是元医,自然该入册。” 顿了顿,傅云飞又补充。“入册一事你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你的身份。你可以取一个元医使用的名字或者代号。玉简中收录你的一滴血,今后便有玉简证实你的身份。并不用公布你的真名。” “这样很好。” 类似于现世特工机构挂名一样。谁人都知你的称号,却不知你的姓名。 苏冰刺破指尖滴入一滴鲜血进去,然后开口:“就叫血苏凰好了。” 比起救人济世,苏冰更喜欢运筹帷幄执掌敌人生死! 傅云飞挑了挑眉,“为什么要叫血苏凰?” “我喜欢。” 如此简单直白的回答,让傅云飞微愣。 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指尖在玉简上勾勒,好似握笔刻刀在玉简上刻下血苏凰三个字。 合着苏冰滴入的血幽光一闪,“咔!”玉简一分为二。 “这个收入医阁之中。这个你佩戴身上可证实你身份。” 又见傅云飞刺破手指在两块玉简上一按,苏冰诧异:“师父你这是?” “好证实你血苏凰是我的医仙傅云飞的弟子。” “恩。” 接过玉简,苏冰摸了摸。元医身份的验证吗? “大人,玉小姐又来了。” 门外传来芍药的声音,听语气有些烦躁还有些不喜。 傅云飞微微蹙眉,“不见!若她不肯走,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听芍药的语气再看傅云飞的反应,苏冰不由得好奇。 “师父那是谁?” 傅云飞挑眉看向苏冰,似笑非笑。 “你的情敌。” “啥?” 苏冰呆愣,她听错了吗?她的情敌! “玉玲珑,四阶木火双系元师。也是身份尊贵的元医。被誉为盛元国天之骄女,玉玲珑对三王爷的爱慕闻名盛元国。以往,传他们是天造地设一对。” 现在,有苏冰。玉玲珑就被踢出去了! 苏冰嘴角微微抽搐,原来是君泽天的烂桃花。 “玉玲珑心思歹毒,手段狠辣。你要小心。据说她放出消息,还和你一决高下。” “那么玉玲珑来找师父是为了什么呢?” 傅云飞戏虐的表情一僵,看苏冰挑眉嘴角轻笑的玩味。 不由得摇摇头。这个徒儿,果真一点亏都吃不得。 “她想拜我为师。” “可惜师父不喜欢她。” “回答正确。” 更确切来说,傅云飞讨厌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任何人就得趴下跪舔的恶心姿态。玉玲珑就是这一种。 “你走时,清元酒带几壶回去。每日三杯对你修行有益!” “谢师父!” 送走苏冰,傅云飞又拿出飞鸽传书。 提笔回信时嘴角轻勾,写下这么一句询问。 “我收了个徒儿叫血苏凰,你觉得如何?” 盛夏临近,清晨除了鸟儿的啼鸣,还隐隐听见蝉叫。 走到院前的湖前,抬眸见湖心清荷已露出尖尖一角。 “夏天就快来了。到时候满湖荷花一定很漂亮!” 苏冰应了一声。满湖荷花的确很美。 抬眸见远处卫二使唤府中奴才搬动器材,苏冰扭过头询问竹桃。 “他们在干什么?” “我去问问!” 竹桃跑过去很快就回来了。苏冰瞧见竹桃脸蛋红扑扑的就知道又是被卫二给挑逗戏弄了。 “王妃,他们是要在湖中建座湖心亭。王爷说这样夏天就可以坐在亭子里赏荷花了!” “恩。” “王妃你要……” “竹桃我现在还未和君泽天成婚,不用叫我王妃。还是叫小姐。” “可是王爷说。” 苏冰挑眉幽幽看着竹桃,“谁是你主子?” “小姐!” 抬手揉揉竹桃脑袋,“乖……” 君泽天那对主仆就知道欺负乖巧的竹桃。王妃,卫一卫二称呼也罢了。竹桃也这样,总让苏冰觉得不自在。 “我去雅苑修炼,竹桃你先下去吧。” 难得君泽天有事出去了,不会打扰苏冰。趁这个时候好好修炼,提升元气才能进阶! 盘腿打坐,苏冰双手交叠放在肚腹间。 心随意动,透过衣裳心口幽幽闪光起来。随着光芒闪烁,苏冰的皮肤也令人惊诧的浮现一层泛白的幽蓝色光芒。 “哆!” 冰髓离体,幽幽漂浮在苏冰双手交叠上。 从左往右,冰髓自发转动。随着冰髓转动,天地间冰元气被牵引而来,疯狂涌入冰髓之中。 元气和冰系异能本来一体并无多大差别。 唯一不同的,就是苏冰不需要修习那些什么功法才能吸收元气。冰髓就像是一个天然携带的吸收器,无时无刻吸收冰元气,为苏冰补充力量。 苏冰双手缓缓打开在冰髓身侧掐动手印,这是她学自一个古老家族的法印。可以催动冰髓更快速吸引冰元气。 眼帘低垂,苏冰静心陷入打坐修习之中。 “叮当!” 日冕缓缓转动,敲响悬挂的铃铛。 苏冰睁开眼,一日的修习够了。劳逸结合为上,过多并不适合。 诱惑的桃花眼,瞳孔是令人惊叹的幽蓝色。好似眼眸中有碎钻一样的冰晶,光华熠熠美妙绝伦。 双手平放,冰髓没入心口皮肤下。苏冰身上的幽蓝色光华也渐渐消失。 起身活动下筋骨,苏冰推门而出。 “哼!你终于出来了,可让本公……本小姐好等!” 雅苑外,一个俏丽秀美少女怒目而视,煞气腾腾的盯着苏冰。 “你是谁?” 这里是王府,戒备森严。这个少女怎么进来的? “你管本小姐是谁!本小姐是来找你算账的!” “算账?” “呛!” 少女拔出腰间佩剑,刀鞘华丽,刀身细长锋利。苏冰有空惊叹一声好剑! 只见少女刀对苏冰,下巴微抬傲慢戾气。 “你这个狐狸精,居然敢抢走我的天哥哥!我要给你一个教训!” “……” 狐狸精?天哥哥?君泽天的老情人? 苏冰下意识脑海中想过这些,随即看向少女又摇了摇头。 不是玉玲珑。傅云飞对玉玲珑的点评是心底歹毒,手段狠辣个性狡猾。眼前骄纵暴躁的少女明明就是个被宠坏的小丫头。 看苏冰打量自己又是点头又是评悟,少女怒了。 “看什么看!狐狸精看招!” 持剑向苏冰刺来,少女脚下生风身姿矫健一看就是练过了,剑术也不错。 然而在苏冰面前,速度太慢,姿势有错一切都不够看。 闪身避开,苏冰抬手指尖在少女手腕上一点,少女顿时手麻了大半。 愤怒的抬脚提向苏冰。不仅没有踢中苏冰反被一掌拍中腰。 “哎呦!” 一声痛呼,少女捂住腰更加愤怒的瞪向苏冰。 “躲躲闪闪的,有本事你出手啊!” “你确定?” 苏冰眉梢轻佻,嘲讽戏虐的笑意让少女愤怒红了眼。嗷嗷叫着握剑扑向苏冰。 既然是她期待苏冰还手,苏冰也不客气了。 伸手抓住少女手腕一扭,“咔擦!”少女顿时一声惨叫。另一只手握剑刺向苏冰,却被苏冰轻易卸去手中利剑。 “是把好剑,你拿着可惜了。” “还给我!” 甩手将剑插进土中,苏冰抬脚踢中少女膝盖,又一声惨叫少女直接半跪在苏冰面前。 苏冰不客气捏住少女下巴,将少女脸抬起来。 “就这你这张脸,这水平。君泽天眼瞎了才看上你的吗?” “放肆!你放开我!” 少女急了。手腕和膝盖都好痛,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少女恶狠狠瞪着苏冰呵斥开口:“放肆!你敢对本公主大逆不道你想被砍头吗?” 本公主?苏冰挑眉。 正在此时,卫二闻声赶过来。 一见此顿时吓懵了,急忙开口:“王妃轻点!别弄伤自己了!” “……” 剧情不对啊!不是该让她放开这个公主吗? “混账!卫二你还不让这个狐狸精放开我!” “六公主这是王妃!还有你技不如人被抓了,你该祈祷你没弄伤王妃。否则王爷回来你死定了。” 少女闻言差点没气吐血。 苏冰也是乐了,忍俊不禁。第一次发现卫二这么逗! 捏着少女的脸抬了抬,“认错,说自己是狐狸精我就放了你。” “休想!啊啊!痛!” 苏冰扭着少女的手一动,少女顿时痛的泪眼汪汪。急忙认错。 “我错了,我错了!我是狐狸精!你快放开我,好痛!” 甩手扔开少女,苏冰活动活动手腕。卫二赶忙上来急切的问道。 “王妃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卫二!我是公主!你快来扶我!” 冷冷一瞥少女,“六公主你金枝玉体,属下可没资格扶你。” “你!” 少女气的吐血。然而两人都不搭理少女。 卫二看看少女对苏冰解释道:“这是六公主君云秀,是她偷偷跑进来跟属下没关!王妃您没受伤就好,等会王爷回来了会处置的!” “恩。” 能被嫌弃成这样,卫二都不搭理的。君云秀是有多么失败? 不过苏冰更好奇君泽天会怎么处置他的这个“旧情人”妹妹! “君泽天,你的老情人可在等你呢!” “什么?” 瞧见似笑非笑的苏冰,君泽天一愣。 2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什么老情人? 他洁身自好哪儿来的什么老情人!爱上的就苏冰一个,难道有谁来苏冰面前说坏话? 君泽天下意识看向卫二,后者苦着脸给他打眼色。 “王爷,六公主来了。” 君泽天瞬间脸黑了。没有进屋而是先走到苏冰身边。 “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去看看里面那位?” “一起进去。” 君泽天伸出手,苏冰看了看又看向君泽天。 扭过头,“走吧。” 无疑,君泽天感到苏冰一丝不满。当下面色更加阴沉,一走进屋正装委屈想着怎么解释的君云秀抬头一看君泽天顿时僵了。 “皇、皇兄。” “你先坐。” 和苏冰一同坐下,君泽天这才冷冷看向君云秀。 “给苏冰道歉!” “啊?” 君泽天眸中噙着冷意,“为你今天的失礼。” 不用询问经过,君泽天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君云秀的性子。 君云秀顿时更委屈了,现在手腕和膝盖都还在疼! “皇兄!我可是你的亲妹妹,那个狐……” 君泽天的眼神太过可怕,君云秀娇躯抖了抖不敢再说话。 装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看向苏冰,不情不愿的开口:“对、对不起。” 说罢,君云秀眼眶都红了。就好像谁欺负了一样,那可怜的样子惹人心疼。 可惜君云秀摆出这幅模样,在众人面前没有任何卵用! “谁允许你来王府的?” “我想皇兄了,所以……” “君云秀本王记得说过,没有本王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进王府。就算你是公主也没有例外!” “皇兄……” 君云秀的撒娇丝毫没有用。被君泽天狠狠批评一番,直接让卫二把人请出去。 “卫一。王府中的守卫一直是你在统御掌管。今日六公主私下进府一事你可知错?” “卫一知错,请王爷惩罚!” 卫二回来一看,也急忙跪下。“卫二保护王妃不周,也请王爷惩罚!” “啧。” 苏冰起身,见状君泽天也跟着起身。 “美人你去哪儿?” “回去休息,累了。” 挑眉戏虐的打量君泽天一眼,“君泽天以后请你管好自己的老情人,不然出了什么意外我就不知道了。” “美人!我没有情人,我是无辜的!” “呵呵。” 玉玲珑还在那儿摆着呢,还全天下皆知。 不过跟她有关吗? 苏冰摇摇头,无聊可以拿来逗逗趣,若是招惹到她就别怪心狠手辣不留生机! 苏冰一走,君泽天顿时目光幽幽泛着冷光盯向卫一卫二。 “知错了?” “属下知错!” “卫二你以后专管王妃安全。再有君云秀这种靠近,直接给本王丢出去知道吗?” “是!” 什么老情人,这就是一个误会! “本公主要见苏冰!” “抱歉。王爷有令,六公主不能进王府!” “放肆!本公主是公主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拦我?” 君云秀怒不可支。然而再怎么叫嚣,守门奴才就是不肯放君云秀进去。 君云秀气愤的欲翻墙。结果一进去立马被守卫团团围住,然后卫二下令直接把君云秀丢出去。 “你们会后悔的!” 王府外,回荡君云秀愤怒的咆哮! “小姐,您说那六公主是不是有病啊?王爷明明说不见,不许她进府。她还经常跑来。” 压低声音,竹桃笑嘻嘻的说:“听说前日还被卫二抓住,给丢出去了呢!” “她是公主,说不定她喜欢。” 苏冰并不在乎。君云秀如何,与她无关。 她已经放君云秀一条生路,只希望不要再蠢犯她手上。 又一日,竹桃准备号马车。苏冰要去医阁见傅云飞。 因为君泽天防傅云飞得紧,只能苏冰出门去见傅云飞了。 然而这一出门,就碰上了盯梢的君云秀。 “苏冰你站住!本公主有话要给你说!” “六公主请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卫二简直头疼,君云秀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一点也没身为公主的自知之明。 眼看周围路人偷偷看着围拢过来,卫二只能驾马到偏僻的街旁。君云秀就跟在后面。 “苏冰本公主是来给你道歉的!” 挡在马车前,“你和我皇兄有婚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连道谢都不肯接受吗?” “小姐?” 苏冰捏捏眉心,掀开车帘冷冷看向君云秀。 “你要道歉,说吧。” “这里不是道歉的地方。本公主准备了宴席,诚心道歉。苏冰,皇嫂一起去酒楼我给你倒酒赔罪好不?” 君云秀越是退步,越是一副虔心道歉的模样。越代表有阴谋。 苏冰挑了挑眉,她倒想看看这个君云秀搞什么鬼! 走下马车,“走吧。” “王妃!” 苏冰瞥了卫二一眼,淡然开口:“无事。” 虽然如此,但卫二还是忍不住担心。君云秀诡计多端王妃是不知道! 卫二赶紧给暗中保护的护卫打眼色,还是赶紧通知王爷为好! 君云秀引苏冰到一间热闹奢华的酒楼之中。 走进门,大堂中人声鼎沸很是热闹。见着两位漂亮的姑娘进来,齐刷刷看过来。 君云秀厌恶的皱了皱眉,冷傲吩咐:“掌柜早先订好的天字三号房!” 转过身看向苏冰,君云秀顿时含笑:“请!” 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苏冰微微额首。跟在君云秀身后上了二楼。 “皇嫂你请坐!这家酒楼酒菜最是有名,很快就能上来了!” 冷眸看着君云秀忙活。再到美酒佳肴上来一桌,苏冰扫过一眼并不感兴趣。 君泽天府中大厨烧的酒菜,这些是丝毫比不上! “皇嫂你尝尝,这菜啊是西湖的鱼,大厨特地……” “君云秀,有什么直接说吧。” 苏冰打断君云秀的话,冷冷看着君云秀,如玉精致的脸庞淡漠无情。 君云秀一愣,随即笑了。 脸上不再是故意堆出来违和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鄙夷,君云秀放下碗筷。 “苏冰,今日是本公主有一位朋友想要见见你!” “哦?” 连伪装都不肯了吗? “咔吱!” 旁边的侧门从里面推开,一双鄙夷高傲不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苏冰。 “苏冰!” “你就是苏冰?” 一袭紫衣罗裙,金色丝线刺绣朵朵艳丽的花儿。纤腰间锦缎绸缎,上佩戴珠宝玉佩。衣着华贵而高雅。 再看女子容貌,鹅蛋脸儿,黛眉杏仁眼。顾盼神飞,风姿灼灼。 高傲的抬着下巴,眼角余光斜睨苏冰。 傲慢、审视、鄙夷、厌恶种种情绪,女子整个人洋溢着对苏冰的不满嫌恶。 “你是谁?” 嗓音平静淡漠,苏冰坐在椅子上不动。 手中握着茶杯,浅浅品尝一口悠哉惬意。抬眸扫过女子漫不经心,又满不在乎。 见此君云秀冷哼一声,“果然是穷乡僻壤来的,没见识!这位可是盛元国鼎鼎大名的天才元师玉玲珑!” 玉玲珑配合君云秀抬起下巴,一脸高傲。 “哦。”苏冰淡淡瞥了眼,仍然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 玉玲珑怒了。大步走到苏冰面前,蹙眉瞪着苏冰。 “你耳朵聋了吗?本小姐可是玉玲珑!天之骄女,盛元国的骄傲!” “然后呢?” “你还不快给本小姐行礼!” 苏冰嘴角微微上挑,戏虐的看向玉玲珑:“你眼瞎了吗?” “你!” “苏某乃天枢城主,圣上亲封三品大臣。玉小姐你虽天资过人但身份不过草民,见我是不是应该跪下行礼呢?” “你休想!” “见官不跪,出言放肆。玉小姐这是在挑战圣上皇恩权威?” “你胡说我才没有!” 玉玲珑气的胸口急剧起伏。怨毒瞪着苏冰。 “本姑娘乃四阶元师身份尊贵!跪你行礼?你是藐视元师威严吗?” 眉梢轻佻,苏冰心底轻啧一声。 玉玲珑确实理智聪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拿元师压她! 不过,苏冰斜睨扫过君云秀一眼。赔罪谢礼?玉玲珑分明是早在此等着了,君云秀请她来也不过是下圈套。 苏冰已能猜出玉玲珑要做什么。 嘲讽笑笑,“玉小姐这么费尽心机要见我,是想做什么?” “很简单!离开三王爷!你这样的乡野女人配不上尊贵的三王爷!” “那谁能配得上?” “当然是玉玲珑!” 君云秀这才开口。骄傲仰慕的看玉玲珑,随即嘲讽看向苏冰。 “也不知这个狐媚女人怎么勾引皇兄的!你就算现在不痴傻也不是废物了,但也不过小小城主怎么配得上我皇兄!” “云秀说得对。下三滥的法子你以为就能勾引魅惑三王爷,让你当王妃?呵呵!” 玉玲珑嘲讽鄙夷开口:“聪明的乖乖给我滚出盛元皇都,否则我要你好看!” “要我好看?” 这是威胁?真有趣,从未有人敢威胁过苏冰。因为威胁她的人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缓慢优雅的起身,“你要怎样要我好看呢?” “你不就是仗着这张狐媚的脸勾引三王爷?划花你的脸,废掉……” 玉玲珑话还未说完。只见眼前一晃,苏冰的身影瞬间消失眨眼就到玉玲珑身前。 脸上柔嫩的皮肤一痛,玉玲珑惊叫一声。君云秀抬头一看,大惊失色! “苏冰你干什么!” 一只手捏着玉玲珑下巴。纤细白嫩的手掌硬如铁钳,让玉玲珑感觉下巴好像要被捏碎了一样! 但更重要的,是苏冰游走在玉玲珑脸蛋上的指尖。 圆润的指尖游走脸颊,给玉玲珑的触感是如同刀尖一样锋利冰冷。 “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玉玲珑气急,伸手灵力运转手上抬手就像苏冰拍去。 她是四阶元师,苏冰居然敢冒犯她找死! 苏冰神情不变,身形敏捷一转到玉玲珑身后。松开捏着玉玲珑下巴的手,苏冰抓住玉玲珑拍来的手腕一扭。 “啊!” 又一声惨叫。玉玲珑手被反扭到身后,不仅痛的惨叫。 更有一股奇异冰冷的气息顺着手腕上来,当即玉玲珑身子发麻失去控制,也失去反抗的力量。 脸色惨白,玉玲珑惊慌吼叫:“君云秀还不快帮我!” 君云秀都惊呆了。闻言急忙拔剑欲冲来,苏冰抓着玉玲珑往前一推直接撞向利剑。 见此君云秀急忙收剑另行攻击。但不管君云秀从哪儿攻击,玉玲珑就像布娃娃一样被苏冰拖来拖去挡住利剑。 玉玲珑看着那利剑在面前晃来晃去,吓得急忙惊叫。 “君云秀你住手!快住手!” “可是……苏冰你快放开玉玲珑!” 手足无措,君云秀只能无能为力的叫嚣。一边不由得怨念君云秀怎么不动手,不是四阶元师吗? 哪知玉玲珑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来。身体发麻,又被苏冰拖来拽去,羞恼悲愤极了! “苏冰你如此对我,你是想和元师势不两立吗?” “你能代表所有的元师吗?” 苏冰目露嘲讽,看的玉玲珑脸颊火辣辣的疼。 指尖在玉玲珑脸上戳了戳,苏冰嘴角微勾戏虐开口说道:“划花我的脸,比如这样吗?” “不、不!苏冰你要干什么?” 一见苏冰如此,玉玲珑慌了。 她自恃美貌动人,容貌更是她的命穴。眼见苏冰游走在脸颊上的指尖,玉玲珑犹如上刑场一样惨叫起来。 “玉玲珑,在你威胁别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指尖游走握住玉玲珑脖子,苏冰力道微微收紧。在玉玲珑一脸惊恐时,苏冰冷冷开口。 “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玉玲珑你是想死吗?”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让你离开三王爷!” 玉玲珑真的怕了,急忙口不择言的解释。生怕苏冰一个没控制住捏断她的脖子! 急忙看向君云秀,玉玲珑使眼色求救。 却不想君云秀理解不到位,一开口玉玲珑都要气晕了! “苏冰你快放开玉玲珑!不然本公主不客气了!” 猪队友! 脖子上力道收紧,玉玲珑急忙尖叫。 “不、不要!君云秀快救我!” 君云秀也慌了。手足无措,神情慌张。 提剑看着苏冰,君云秀根本没有勇气去跟苏冰斗。连四阶元师都打不过,她这个手下败将去就是送死! 当即慌乱后退,“我,我去找人救你!” “哐当!” 君云秀直接推门冲出去,苏冰微愣,便见守在门外的竹桃进来。 “小姐怎么了?啊!” 一见玉玲珑被苏冰捏着脖子,竹桃傻眼了。 而此时门外传来君云秀惊呼,“来人啊!快来人啊!” 跟着君云秀的叫喊声,一楼大堂里坐着的人们好奇、惊讶、狐疑的连忙跑上来。 不少人一看君云秀,认出身份当即一声惊呼:“六公主殿下!” 什么事情能让六公主都求救? 更加好奇纳闷了!然而等众人前仆后继冲上楼,抬头一看屋中情况顿时惊呆了。 目瞪口呆看着这让人震惊的一幕,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天!那不是玉玲珑小姐吗?” 玉玲珑,盛元国的天之骄女。四阶木火双系元师,又是元医。那身份可是尊贵极了,受人追崇景仰。 更因玉玲珑的美貌,无数才子贵胄都扑倒再其石榴裙下。可惜玉玲珑公开声明只爱三王爷君泽天! 2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但也不妨碍玉玲珑是盛元国公认的女神!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玉玲珑跟个小鸡仔似的被人掐着脖子提在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惊骇呆愣的齐齐看向苏冰,她又是谁? 玉玲珑一张脸煞白,惊恐又羞又怒的看着外面围观的众人! 她的尊贵,她的骄傲今天都丢脸丢没了! “苏冰你快放开玉玲珑!现在大家都看着呢,你要是敢伤害玉玲珑你也逃不了!” 君云秀的叫喊将惊呆的众人惊醒,可很快又呆住了。 “苏冰?” “天枢城城主苏冰?那个痴傻废物?” “嗳嗳不对!你这消息都落伍了,听说苏冰可是能和三王爷比肩的天才!这可是在圣上面前经过测试的!” “哇,那苏冰岂不是一步登天了?这么好!一下子变成天才!” “那可不。而且圣上还特意赐婚,说和三王爷正好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闭嘴!闭嘴!本公主是要你们来救玉玲珑的!” 暴跳如雷。君云秀拔剑比对向众人,气的眼睛都红了! 什么天造地设,胡说!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救? 苏冰如今可是三品城主,还是三王妃身份尊贵。他们这些小百姓怎么救? 眼见没人出声,君云秀急了! “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 扭头瞪向苏冰,“苏冰你听见没有赶快放开玉玲珑!” “还请三王妃放开玉玲珑小姐。这是盛元皇都,闹出事可不好。” 君云秀的叫嚣下终于有人站出来开口。 玉玲珑回过神一看,尚书府的公子!当即羞恼气急。 不行!不能再被苏冰抓住。不然人越来越多,她以后还怎么在盛元皇都待下去? 当即挣扎,“苏冰你放开我!” “你说放开就放开?” 提拉着玉玲珑的脖子,苏冰挑眉戏虐的看着,手下力道不断收紧。 玉玲珑当即痛呼。眼角余光看见众人,心思转变。立马将反抗变成委屈可怜的盈盈落泪。 “苏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我知道你已经是三王妃,我只是祈求你能允许我继续爱着王爷。呜呜,你居然就要杀了我?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插手你和王爷中间的!” “嘶!这苏冰好歹毒的心思!” “玉玲珑小姐都这么可爱卑微祈求,她居然还试图杀了玉玲珑小姐!这样歹毒的人怎么配得上三王爷?” 君云秀一愣,抬头收到玉玲珑眼神示意。这下领悟准确。 “对!苏冰你还不快放开玉玲珑!凭什么你当了王妃就不许别人喜欢皇兄?” “对!快放开玉玲珑小姐,否则我们就去报官了!” “快放开玉玲珑小姐!你这蛇蝎毒妇根本配不上三王爷!” “你们胡说!我家小姐才没有要杀她!明明,明明……” 竹桃急的说不出话来。她都不知道玉玲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只是她受不了别人欺负小姐! 慌张的挡在苏冰面前,气呼呼的和众人对吵起来。 见此苏冰有些无奈。开口正要说什么,却见一样东西飞快砸向竹桃。 “竹桃小心!” 苏冰急忙出手拉住竹桃躲开,“哐当!”东西砸在墙上掉落的声音顿时让众人安静下来。 苏冰凝眸看去,青铜摆设的小碗。 先前那力道分明是砸向竹桃脑袋。若不是她将竹桃及时拉开,这要砸中岂不是…… 愤怒在眼底盘踞,苏冰甩手冰刺凝结飞出去顺着青铜小碗砸来的方向。 “啊!” 一声惨叫,众人齐齐转身骇然见一个男子被冰刺钉穿手掌。 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啊!苏冰你果然要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家快去报官!” “别,别去!” 君云秀慌了。 报官有什么用?如今苏冰正得父皇恩宠,又有皇兄庇护。这要脑上去,她吃不了兜着走! 急忙拦住众人,君云秀慌张无措。 “苏冰你快放开玉玲珑,今日之事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 “竹桃你先退下。” 竹桃还在为刚刚砸来的青铜小碗吓蒙没回神。一听苏冰开口当即不同意。 可看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帮倒忙,竹桃急忙开口:“我,我去找卫二帮忙!小姐你撑住!” 咦,卫二去哪儿了? 不说苏冰还忘了一直跟在身边的卫二不见踪影。还有君泽天安排的暗卫也没出现。 戏虐挑了挑眉,苏冰回眸一一扫过众人。 目光所过之处,竟没有人敢与苏冰冰冷刺骨的目光对视。 垂眸看向玉玲珑,“放了你?好啊!” 脖子上禁锢松开,玉玲珑正惊喜松口气。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 看似苏冰只是抬手轻拂而过,玉玲珑却被暗中的力道打的连连蹒跚后退几步跌倒撞在君云秀身上。 君云秀一时没有防备,直接被玉玲珑撞得摔倒在地。连带玉玲珑也摔倒砸在君云秀身上。 众人惊呆了! “苏冰,你!” 捂着脸,玉玲珑急忙爬起来。羞愤怨毒的瞪向苏冰。 后者戏虐轻笑着,甩了甩手。 “啧脸皮真厚,手都痛了。” “你!” “这一巴掌就当你冒犯得罪我的赔礼。没事你就跪安吧。” 刚才发生的这一连串让众人惊呆了!震惊、错愕! 尊贵高傲的玉玲珑小姐不仅被苏冰给提小鸡仔一样掐住脖子,最后被打了一耳光! 狼狈羞辱的他们从来不曾想过这般画面! 惊恐看苏冰,众人更是目瞪口呆!只听闻苏冰各种传闻,痴傻废物、天之骄女等等。如今亲眼一见,众人惊呆了! “苏冰你居然敢打我!” 玉玲珑瞪大眼,神情不敢置信! 她从小便是天之骄女!哪里受过这等屈辱? 愤怒、怨毒。种种阴暗的情绪自玉玲珑心底闪过。玉玲珑看着苏冰心生毒辣杀意。 先前被苏冰抓住只是一个意外!她好歹四阶元师,苏冰怎能打得过她? 刚刚一定是意外!或许是她跑神低估了才会让苏冰有机可乘! 心下坚定。玉玲珑看向君云秀,两人眼神交流。 一起来!好好教训苏冰! 好! 君云秀心底一直记恨苏冰那日的欺辱。她坚信是苏冰迷惑了君泽天和父皇,才会有如今和玉玲珑联手对付苏冰! 两人齐齐扭头瞪向苏冰,手中凝聚元气朝苏冰扑过来。 这一招两人齐齐凝聚了自己最强攻击,杀意浓烈惊人,丝毫不留情面是真要杀了苏冰! 两面夹击,以苏冰二阶元师实力无疑以卵击石。 苏冰眼眸微眯,匆忙后退看似慌乱,却又恰巧的打翻了一旁摆设的鱼缸。 “噗通……哗啦!” 鱼缸飞起,玉玲珑和君云秀下意识一齐攻击打碎鱼缸。 然而两人想到,鱼缸半空中破裂。里面的水从头浇下浇了她们一身! 两人惊呆了! “啪!” 没水的鱼儿扑腾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鱼尾啪的打在君云秀脸上。而玉玲珑头上赫然也顶着一条锦鲤,两人狼狈不堪瞬间变成了落水狗。 “噗!” 有人没忍住当即笑出声。 脸青一阵白一阵,羞恼气愤浮现两人心头。 “闭嘴!你们谁敢笑本公主割了你们的舌头!” 玉玲珑怨恨之极瞪着苏冰,今天这么丢脸都是苏冰害的!她绝对不能饶了苏冰! “啊!苏冰我要杀了你!” 眼前黑影一闪,玉玲珑手腕被人抓住。 下意识心底阴影以为是苏冰,扭头看去玉玲珑当即瞪大眼:“卫一!” “卫二你放开本公主!” 那边君云秀也被卫二扭住手抓住,气愤的叫嚷着。玉玲珑眼见此,心底顿时凉了。 卫一卫二在这里,那岂不是…… “三王爷!” “参见三王爷!” “三王爷吉祥!” 惊慌不知所措的看去,人群中散开一条路。 君泽天宛若天神缓缓走来,妖冶无双的容颜,尊贵不凡的气度。是如此的让玉玲珑痴迷。 张嘴刚要说什么,却见君泽天无视越过她朝苏冰走去。 一脸抱歉心疼的捧起苏冰双手,“抱歉我有事来晚了,你没事吧?有伤到哪儿吗?” “……” 这种画风让苏冰总忍不住一巴掌拍开君泽天。 能好好说话吗?她又不是林黛玉!她受伤?不如问问那两落汤鸡还好吗? “皇兄,皇兄你快让卫二放开我啊!” 听君云秀挣扎叫嚷,君泽天转过身面上神情骤变。 阴沉冷酷的犹如暴风雨到来的前夜,眼底甚至闪过无情的戾气。 “君云秀,本王怎么告诉你的?” “皇兄我,我只是想请皇嫂吃饭赔罪!” “赔罪?” 挑眉冷冷扫过周围,围观众人埋着头默默后退几步丝毫不敢有一点参与进来的意思。 “竹桃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明明是六公主欺骗王妃!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她们还联手想要欺负王妃!” 竹桃挺身而出,极力护卫苏冰! 君云秀当下急了,“你胡说!放肆你这区区贱婢居然敢诋毁本……” “啪!” 君云秀整个人都懵了!抬头见出手的卫二无辜的眨眨眼示意不关他的事。 “出言不逊,忤逆皇嫂。就让我替父皇好好教育你礼仪,卫二掌嘴!” “是!” “啪啪啪!” 一连甩了君云秀五六个巴掌。只见君云秀脸都红肿了,可见卫二下手不轻。 君泽天嫌恶扫过一眼,冷冷开口。 “来人将君云秀亲自送回皇宫。告诉皇后,严加管教,不要在做出这等有损皇家威仪的事。” “是!” 默默的为君云秀点蜡。这下送回去,为了不得罪君泽天。皇后可不会给君云秀好果子吃! 最后看向玉玲珑,玉玲珑被君泽天的目光看的浑身一抖。 “三、三王爷……” 凄楚可怜的目光,撇着嘴委屈娇柔。 可惜一配上玉玲珑那落汤鸡的造型,瞬间雷的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放开她。” 闻言玉玲珑顿时好像看到希望一样,楚楚可怜的爬起来伸手向君泽天。 “三王爷,我……啊!” “咔擦!” 君泽天一伸手直接捏碎了玉玲珑的手腕。听得那骨碎的声音,令人牙酸。 “我的手!啊!” 捂着手腕,玉玲珑冷的面色煞白,只吸冷气。咬牙不可置信的看向君泽天。 “为什么?” “看在你是元师塔弟子的份上,饶你一命!再有下次,本王捏碎的就不只是你的手,而是你的脖子!” 冷冷看着玉玲珑,君泽天突然诧异瞥向玉玲珑脸颊。 “咦?” 玉玲珑还是不死心,然而凑上去换来的是清脆的一巴掌。 彻底懵逼了! 然后见君泽天转身兴致勃勃的询问苏冰,“怎么样?这下两边匀称了开心吗?” “……” 敢情三王爷你就是为了和三王妃一人一巴掌打均匀来补上的?人性呢! “有病!” 无比嫌弃君泽天。苏冰冷冷一瞥玉玲珑,迈步离开。 “竹桃我们走。” “好的!” 王爷帮小姐教训坏人了,棒棒的! 玉玲珑失魂落魄的捂着手,连捂脸都忘了。 今日如此丢脸玉玲珑从未想过。众人落在她身上的打量更是如芒在背,怨恨不甘! 这口气,这个亏玉玲珑咽不下去! 苏冰!苏冰! 玉玲珑猛地转身恶狠狠盯着苏冰后背,张口:“苏冰你给我站住!” 阴狠笑着,玉玲珑神情狰狞扭曲:“苏冰我要挑战你!” “玉玲珑你找死!” 死心不改痴迷看着君泽天,玉玲珑勾唇笑着。笑容狰狞阴森而诡异。 “这是元师之间的挑战!就算是您三王爷也无法阻拦!苏冰你若是怕了不敢接受,那就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你是废物!只有废物才会拒绝接受挑战!” 君泽天蹙眉厌恶盯着玉玲珑。迈步正欲出手扭断玉玲珑的脖子,却被苏冰伸手拉住。 冷冷看玉玲珑,苏冰神情淡然冷幽。 “我接受挑战。” “君泽天,我今天约了师父要去医阁!” “一次不去也没什么。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医阁通知了。” 嘴角微抽,苏冰无奈的看向君泽天。 “那你要带我去哪儿?” 一大早就把她抓着带上马车。连竹桃都不许带,苏冰无奈。君泽天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慵懒靠在软垫上,君泽天分外认真看着苏冰开口说:“带你去散散心。” “那你还是别耽误我去医阁了。停车我要回去!” 马车外,卫一卫二茫然眨眨眼,无辜看对方一眼继续驾车。 刚刚王妃有说什么吗?没有吧! “勤修苦练没错,但也要适当放松!大好河山这么美的风景不来看看,岂不可惜了吗?” “君泽天你忘了,我还有玉玲珑的约战。” “你放在眼底了?” 苏冰沉默了。又被君泽天看穿拿玉玲珑来当挡箭牌了。 玉玲珑挑战苏冰是一月后的盛元皇都挑战赛! 皇亲贵胄,权贵富商家族之间的友情挑战赛。一年一次,以此塞选角逐优秀者。 据说优秀获胜的元师可以直接特权进入元师塔。都不用参与元师塔残酷无情的考核!这无疑是无数元师梦寐以求,誓死要争夺的! 一个月的时间,二阶对四阶有把握吗? 扪心自问苏冰有把握,只要能近身苏冰准能揍得玉玲珑爬不起来。只是远攻也不能松懈! “你有足够的时间对付玉玲珑。所以现在先好好放松,就当是我赔罪没有看管好君云秀给你招惹麻烦。” 2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去哪儿?” 见苏冰放松姿势靠在软垫上,君泽天满足勾唇笑笑。 不动声色的往苏冰那边挪了挪,缩短和苏冰的距离。苏冰没看见?不,她只是无视了。 “圣元花山!” 脚踏在青石板路上,两旁是花团锦簇,火红的花海。 一人高的花树,树干粗壮光滑,枝干蜿蜒好像龙爪一样朝上张开。 朵朵火红的花紧实簇拥一团,艳丽的开满花树。 抬头顺着青石板路看上去,花树簇拥往上开满整座山。好似火红的花海! “圣元花,盛元国的标志和代表。整个昊图大陆,唯有盛元国开有圣元花。” “圣元花初春生叶,盛夏开花,秋末花谢,冬日叶落。花谢花落,又生长无穷尽。火红艳丽的色彩代表盛元国蒸蒸日上永不败落!” 伸手摘下一朵圣元花,拇指大的花瓣娇小可爱。 闻之花香幽香醉人,并不浓郁随风飘散是浅淡却让人无法忘怀的味道! 嘴角微勾,君泽天扭头看向苏冰:“这样的美景不虚此行对吧?” “恩。” 苏冰抬头看去,无尽的花海浓烈炙热。看在苏冰眼底犹如燃烧的烈焰,又似壮观的海洋。 看在眼底,记在心底难以忘却。 盛元国的标志代表吗? “你知道吗?圣元花还有花语。” “浓烈炙热,不悔的爱。” 君泽天诧异,“你知道?” 斜睨君泽天一眼,苏冰淡然开口继续说道:“圣元花是为纪念盛元国开国皇帝和皇后的爱情。典籍记载,盛元皇后曾用血浇灌一株花树,为征战的盛元皇祈福。” “盛元皇大胜归来后,极为感动。特意派人栽种花树纪念。盛元皇后去世后,满山的花树顷刻间变红。盛元皇感叹,特将此花树立于盛元国标志,也就是圣元花对么?” 这段日子看书,苏冰也不是白看的。 “不错!为了纪念盛元皇后,盛元国第一奇女子。” 垂眸看手中的圣元花,君泽天眸光闪烁。 浓烈炙热不悔的爱! “鲜花配美人。美人……这个送给你!” “不要!” 苏冰拒绝的太干脆,君泽天一愣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转身抬头看君泽天,苏冰眸光深沉幽幽闪着冷光。神情冷漠又淡然,如同一块融化不了的冰霜。 “若只是为了游戏好玩,我可以接受。但若是真心,抱歉我并不需要。” “只是一朵花。” 苏冰迟疑了一秒,伸手接过圣元花。 把玩在手中,一脸嫌弃。 “为什么不肯接受真心?” “不需要。” 君泽天抓住苏冰的手,见苏冰蹙眉转头看向他。君泽天眸光晦涩莫名。 “你受过情伤?” “呼……”苏冰有些无奈,“真心只是累赘我并不需要。君泽天你脑洞还能再大一点吗?” “脑洞?” “就是你脑袋有洞!” 甩开君泽天的手,苏冰无奈的率先迈步登上青石阶梯。 徒留君泽天在身后愣愣站着,伸手摸了摸脑袋。 “我脑袋有洞?” 抬头见苏冰已经走远了,君泽天使上轻功急忙追上去。 “美人等等我!” 站在山顶俯瞰下去,无边无际的圣元花艳丽壮观令人惊叹几乎要忘了呼吸! 站在这里犹如焚身烈焰之中。眼底思绪流泻,苏冰缓缓垂下眼眸遮掩。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今生她不用去管没完没了的任务,也不用再步步刀尖火海上。她可以做自己,做自己喜欢的想做的事! 那么,她会有想爱的人吗? 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人影。苏冰惊骇的急忙摇头将此抛开。 该死的!她怎么会觉得那个是君泽天! “美人你怎么了?” 瞥一眼君泽天,苏冰神情恢复淡然。“没什么。” 要找也是要老实任她调戏的,君泽天就算了! 若是君泽天知道苏冰内心所想,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没节操躺平招手。 美人我等你来调戏哟……那画面太美! “看够了?回去了?” “嗳等等!” 君泽天伸手去拉苏冰,没料到苏冰正走下石阶。苏冰脚步一滑急忙反身试图稳住脚步,结果君泽天那边又慌张伸手来抓她。 噗通! 最后不可避免摔倒的趋势,君泽天反应及时搂住苏冰腰肢一转给苏冰当了垫背。 一声闷哼,君泽天感觉自己一定背抵上石头了! 眼见苏冰双手撑在他胸口欲起来,君泽天脑袋一抽手腕一身拉着苏冰又撞自己胸口。 温香软玉在怀,怎么也是幸福的! “君泽天你干什么?放开我!” “苏冰我爱你……” 苏冰头顶是炙热艳丽的圣元花,再后是一碧如洗的天空。君泽天下意识开口说出心底的告白。 苏冰愣了愣,嘴角紧抿蹙眉看着君泽天。 “君泽天你摔坏脑子了吗?” “君泽天你摔坏脑子了吗?” 这时候告白,逗她玩吗? 挣扎了下,苏冰发现自己除了趴在君泽天身上别无他法。 火苗在眼底跳动,苏冰冷冷盯着君泽天:“放开!” 君泽天可不想挑战苏冰极限,当即松开扶着苏冰爬起来。 “君泽天还请你不要像个孩子一样开这种无趣的玩笑!” “不是玩笑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苏冰眉梢一挑,上下打量君泽天一眼,简单明白表达一个意思。 只要是你就不信! 君泽天受伤了!捂着心口泪奔,为什么是他就不信?他这么严肃慎重的告白! 暗中保护的卫一卫二默了。王爷你这种调戏良家妇女的告白,王妃是不会搭理你的! 禅禅衣袖裙摆,苏冰微微蹙眉。 “回去了。” “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去呢!” “还要去哪儿?” 伸手握住苏冰的手,君泽天笑笑:“跟我来!” 若不是君泽天带路,苏冰还不知道隐藏在这圣元花山上居然还有着一座庞大华贵的庄园! 青砖红瓦,琉璃灯笼。青白玉石阶铺成一条小路自山下蜿蜒到山庄门口。 抬头看向牌匾,苏冰呢喃:“元石山庄?” “走吧,进去看看。” 君泽天牵着苏冰的手就没有松过。苏冰淡漠看了眼两人相牵的手,并没有说什么或是拒绝。 这在君泽天看来,无疑是个进步! 没办法,美人太高冷无情,能有一点进步算一点了! 山庄门口护卫一见君泽天立马毕恭毕敬迎上来。 “恭迎三王爷!三王爷里面请!” “去告诉白贤,本王带王妃来了。” 连忙行礼,偷偷抬头打量苏冰一眼颇为好奇。这位就是名动盛元国三王爷的王妃? “是是,奴才这就是通知庄主!” 看一眼就罢,护卫急忙转身走进山庄传消息去。其余护卫等君泽天和苏冰进去了,才半跪起身。 走进山庄,处处华贵雅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颇为精致。整合在一起让人看着极为舒服,娇俏的侍女行走其中,又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美人可知这元石山庄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 元石山庄?苏冰并未听闻,但这能建立在圣元花山中的山庄。势力惊人不可小觑! 终于有苏冰不知道的,君泽天嘴角微弯分外仔细的给苏冰解释道:“美人可知元石,天地间元气形成的自然结晶。每一块都蕴含极为庞大的元气力量。元石若是携带身上,可增长修为速度也可不时之需补充元气。” “元石是自然结晶极为难见。但也有人专门开采元石山矿,挖出元石再行贩卖。根据元石又有赌石切石断元石好坏的游戏!而这元石山庄,便是这样一个地方。” “赌石切石?” “瞧。就如他们一样!” 顺着君泽天视线看过去,前方偌大的庭院大气而空旷。 青嫩草地上摆着一块块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一群人行走其中,这快看看那块瞧瞧,神情纠结迟疑。 有一中年富商似乎决定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吩咐小厮:“我要这块,走去切石!” 顿时不少人好奇都跟着那中年富商走过去。 庭院里就有一位老者坐在机器前面,见中年富商抱着石头过来。老者打开机器将石头放进去,然后分外仔细认真的一层层切开石层,露出下面的东西。 “下品元石!” “居然是下品!” “没懊恼了,好歹是下品不是费石。这价格你也赚了!” 有人出声安慰中年富商,也有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的。 “这就是赌石。每一块石头价格不同,选中了切石可见石头里蕴藏的元石好坏。运气好的中品便是不错,若是运气不好切着一个废石啧啧。” 又见苏冰抬头看向后面镂空柜子上的石头,“那些明码标价更加昂贵,不过切出好元石的几率也大!” “感兴趣吗?等会我切给你看。” 闻言诧异抬头看向君泽天,后者邪肆一笑牵着苏冰往内院走。 这里人少了起来,只有山庄中侍女小厮行走。见君泽天走来,纷纷行礼。 “三王爷,我家庄主已在屋中等候!” “哈哈!三王爷你终于来了,可让小生等的辛苦!听说你带着你王妃也来了,让我瞧瞧是何等美人?” 一白衣男子哈哈大笑着从屋中走来。 白衣如画卷,沾染青竹墨色。分明是儒雅的衣衫穿在男子身上却成了风流倜傥。嘴角挂着痞气的笑容,一出来便抬头打量苏冰。 摇头晃脑,啧啧赞叹:“冰肌玉骨,冷艳无双!不愧是能让三王爷都能拜倒的美人!小生白贤,见过三王妃!” “白庄主。” “非也!三王妃叫我名字即可,这声白庄主小生可担待不起!” 说着白贤还揶揄的看了君泽天一眼,被后者一瞪立马无辜的眨眨眼。 侧身拂袖,“两位快请!茶点已经备好了!” 又对侍女吩咐:“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 屋中摆设更为精致奢华。光瞧那茶桌,百年极好的桃木。 金丝软垫也是金蚕吐丝编制而成的极品!坐上去柔软舒适的如同坐在云端上。 屋中雅致清幽的檀香袅袅冒烟,打量周围一圈苏冰心下有了定义。这白贤是个极为会享受,日子慵懒惬意的人。 “我就猜到三王爷你今日会来!九乌茶专门从边疆带来给你的!” 又看向苏冰,白贤推崇手中点心碟子。 “三王妃可尝尝这点心。南昌大国的桂花糕,味道出了名的好!最适合女子品尝!” “尝尝。白贤最会偷懒享受,这个应该不错。” 尝过一口,任是苏冰淡漠也微微动容。 “味道挺好。” “哈哈,三王妃喜欢就好!” 白贤一直凝聚在苏冰身上好奇打探到目光最终惹怒君泽天了。 冷眼瞪去,磁性低沉的嗓音透着股胁迫危险。 “话说够了吧?本王的元石呢!” “早就准备好了!我这就叫人抬过来!” 一边吩咐下人将元石带过来,白贤忍不住心底玩味。 怎么突然觉得君泽天多了一个属性,叫痴汉?不科学啊! 很快两名侍女共同抬着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着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 表面土褐色,生有无数孔洞。有些地方明显是看着被处理掉了苔藓,露出下面更浅的土褐色。 “这可是我从矿里千挑万选给你带回来的!别看外表不咋样,这可是闫大师亲自评断过至少是中品!” “恩,我相信你的判断。” 君泽天抬眸冲白贤一笑。那笑意分明是好东西就算了,要是不好你就死定了的威胁! 心虚的眨了眨眼,白贤干咳一声,“要我去叫切石师来给你切石吗?” “不用。” 顿了顿君泽天又道:“去让人拿机器来,我要亲自切石。” “你要亲自动手?” 白贤诧异极了。不过切石,怎劳君泽天动手! 见君泽天目光看向苏冰,白贤顿时明白了。顺便瞎了狗眼。 切石刻物有定情的意思。看来君泽天是要送给苏冰的!不过也不用自己动手啊。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真的好吗? “美人,你猜猜这能切出什么元石来?” 苏冰显然也对元石颇为感兴趣。 闻言走来伸手摸了摸那块凹凸不平的石头。五感感受不到任何气息,试探出元力也没有回应,这就跟普通路边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元石外面的这可壳另有玄机。天地自然而形成,可隐藏庇护元石的存在。” 君泽天伸手指点石头上的小孔,“美人你感觉一下,常人唯一能辨别是否有元石可看上面小孔是否吐息元气。” “对呀!要是没有专门的元石师傅和工具,常人很忙分辨这个石头有无元石。不过三王妃你可以等等,等三王爷切石出来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样了!” 很快工具就抬上来了,三人换了一间屋子。看这里摆设,专门是用来切石的。 君泽天挽起宽袖用带子束好,慎重仔细将那块元石放入机器中。 苏冰得以更近距离的打量切石机器。半圆形的底盘放置石头,可根据石头大小而调节。 一柄小刀捏在指骨分明漂亮的手中。君泽天一手扶住石头顶端,一手捏着小刀飞速沿着石头边缘切下一层层石头皮。 2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捡过一块查看,货真价实的石头坚硬厚实。这要没一点功力和实力哪能做到削石如泥! “嘿嘿,是不是很惊讶?” 白贤揶揄的冲苏冰笑笑,“别看三王爷位高权重,他一直挺喜欢赌石,平常也爱自己动手切石。三王妃要不猜猜等会切出来的是什么石头?” “上品。” “咦,居然猜上品?上品可是很难得的!不如换一个中品?” 君泽天一边切石,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 猜他切出来的是上品,这么相信我啊? 谁知苏冰幽幽的扫了君泽天一眼,话语嘲讽:“他若经常赌石都切不出上品,那还玩?” “额,也是哈!” 同情的看向君泽天,白贤给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瞧你家美人这么看好你!不切出个上品怎么交差? 君泽天默了。这个真不好说,赌石是碰气运的,希望看在他家美人在的份上千万出个好的! 切掉外面丑陋的外壳,石头体积小了三分之一。露出里面白色砂层质化的壳子。君泽天勺一点水上去,水打湿的地方顿时露出莹莹白玉的光泽。 眨眨眼,苏冰奇异的察觉到了一丝元气震荡。极其细微,又一闪而过难以捕捉。 手中的刀换了一柄更加细小修长的,另一只手还拿着打磨石。 一点一滴的切石打磨,白贤走过去熟稔的为石头浇水有助君泽天切石。 “咔!” 切掉一小块石皮,水浇上去顿时显现玛瑙水晶的纹路。青幽泛着白玉的边儿,极其好看! “玛瑙白边青幽纹路!哈哈无疑是中品以上的元石了!” “这个还有说法?” “当然!不同的纹路表达,里面切出来的元石也不同。三王妃你看这个,青幽纹路代表是极好的元石,看这个颜色上品无疑。玛瑙白边则是透露里面元石的属性。” 白贤摸了摸下巴又道:“这个应该是偏水木两系的元石!” “解出来了。” 石头只有原本的一半大小。一刀下去,“咔擦”裂缝滋生。 君泽天及时将石头抱入水盆中放好,一手按住石头飞速旋转。 “啵”好似剥皮一样,在三人的关注中石头裂开几瓣露出里面拳头大小的元石。 柔和的光芒莹莹闪烁,拳头大小的元石通体玉白色。仔细看里面还有冰晶雪花一样的纹路,煞是好看! “上品水系元石!带变异冰种。哈哈,三王爷你切出宝贝了!” 苏冰也惊叹的瞧着。元石与她同属性,因此苏冰更能感受到那元石之中酝酿凝聚着的强大奇异的力量! 君泽天满意的打量几眼,洗手拿过方巾擦拭干净。 一边看向白贤问道:“吴大师还在庄里吧?” “在。吴大师要下回才去边疆矿山。” “那正好!把这个送过去,劳烦吴大师帮忙加工雕琢。这是图纸。” 见君泽天取出图纸来,白贤立马接过。 接过一打量,白贤忍不住惊讶的啧啧称赞。 “这构思图样,三王爷你自己画的?” 说着,白贤还不忘揶揄的给苏冰挤眉弄眼。弄得苏冰也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是什么。 然而刚看到图纸一角白色,君泽天突然挡在苏冰面前。 似笑非笑,一脸神神秘秘的。“等会你就知道了!” “……” 有些无语。苏冰冷哼的转过身,她才不对那什么元石图纸感兴趣呢! “等吴大师雕琢出来还要些时间,要不要去赌石苑转转?” 看向苏冰,“三王妃第一次来应该从未赌石过吧!小生免费送三王妃赌石一次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先前的不快郁闷瞬间烟消云散,苏冰眉梢一挑戏虐看向白贤。 那你可别后悔! 苏冰前世爱在云南赌石,赌一些玛瑙玉石或卖或留作纪念当小玩意。自认为运气不错,算的是个小红手! 瞧见苏冰那笑,白贤突然背后发冷忍不住打个哆嗦。 嘶!怎么突然觉得心底毛毛的? 白贤亲自带人来赌石,顿时吸引赌石苑众人瞩目。 瞧见君泽天时齐齐行礼问安,再看苏冰顿时诧异极了! 有不认识的听旁人一说,顿时知道这就是盛元皇都最近名声渐起的苏冰。 昔日盛元国的丑闻傻子废物,如今却在金銮殿上一朝翻身。踏过登天梯,天赋堪比三王爷的妖孽! 还听闻皇都酒楼上,天之骄女玉玲珑也在苏冰身上大栽跟头。 这消息跟炸弹一样,一个接一个炸的众人都懵了! “三王妃机会可只有一次。不知你是要选里面的精品还是?” 白贤指了指外面一大遍随意放在地上的石头。 赌石讲究机缘、运气、实力这三者缺一不可! “既然是白贤请客,那当然是选里面的精品。你不会心疼吧?” “当然不会!” 白贤那是财大气粗。当即领着苏冰和君泽天往阁楼走。 一排排雕栏木栋,钩花架子。上面摆放的石头更是千奇百怪,但无疑都打理干净比起外面散落地面的整齐好看的多! 要看价格也更加好看! “三千两、五千两、一万两……” “这里面的都是经过元石大师坚定过,出的元石自然都是好的。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而外面的嘛,是开采出来的粗石。看大小定价,小的有只要三百两的,大的也有数千两!” 十两银子就够普通人家富足生活好几年,而这里最小不值钱的也要三百两银子! 可见赌石暴利和昂贵!同时也见价值珍贵! “元石若是去外面买,普通简单雕琢过的也要上万两。这里只要赌石赢了,不论元石卖出去还是自己用那度是极为划算的!” 苏冰点点头。价格自然是要便宜,但也得看运气是一场空还是赚个盆满钵。 白贤走到一座架子面前,抬手指了其中几个。 “三王妃要不这几个里面选?都是极好的!说不定会切出上品来!” 君泽天伏低身子凑在苏冰身侧耳语,“听白贤的没错,他不会坑你的也不敢!” 一旁围观众人羡慕嫉妒恨! 不仅有白贤庄主亲自带领指引赌石,还免费赠送里面最贵的!更有三王爷在旁指导。不管是谁都忍不住妒忌心塞。 人比人气死人! “我再看看。” 苏冰拒绝两人的提醒,迈步在众架子中行走闲逛。 赌石要看其表,观其色。 更要符合自己心意有感觉! 先前白贤推荐那几个是不错,但苏冰并无感觉。 不论是前世在云南还是如今身在元石山庄,苏冰都更顺从自己生死刀尖上磨练出来的第六感。 心有意动,苏冰脚步停下。 “咦,你要选这个?” 白贤忍不住出声,“这个在山庄内放置已久,无人问津。三王妃你若赌石不如选……” “就要这个。” 白贤张张嘴还欲劝解苏冰一二。却被君泽天一瞪,眼神示意。还不快去! 耸耸肩,白贤无奈了。 明明有更好的干嘛选这个?三王妃也太任性,而且三王爷也太宠三王妃了吧! “来人,把这个送到切石师傅那儿去。” 随即无奈看向任性的两人,“走吧我们去看看能切出什么来。” 不仅苏冰三人走去,周围呼啦啦一群人跟着凑热闹。 想要看看苏冰选的石头能切出什么元石来! 刀刀切开石头外壳,元石师傅熟练麻溜的捏着小刀。粗糙的石头在元石师傅手下飞速变着魔术一样露出里面一层层花样。 “花岗岩层,这是废石!” “嘶!不会吧居然是废石?” “哈哈,看那苏冰那么得意。小姑娘一个哪能学我们赌石!” 听得众人嘲讽,君泽天皱眉冷眼扫去。立马那群人就闭嘴了,不过眼露嘲讽戏虐是怎么都遮掩不了。 有些担忧看向苏冰,“美人这块不行没事,你再重新选一个玩玩?” “这块石头还未完全切出来,继续。” “可是这已经现出花岗岩层,废石无假啊!” “继续切!” 白贤一声令下,脸色有些发黑。 旁人光顾着取笑苏冰选了个废石。却不知这石头出自架子上的精品,哪能是废石! 若真是,岂不是在打他元石山庄的脸吗?废石当宝放高架。 听得白贤命令,元石师傅再迟疑也得乖乖切石。 花岗岩层坚硬厚实需半天才能切开。一层一层下去,石头越来越小但里面还是一样的花岗岩层。 “当!” 清脆的声响,苏冰嘴角微勾。 浓烈的元气力量从石头锋利里流露。浓郁纯粹的令人惊叹,在场元师更是抑止不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火晶元种!” 元石师傅一身惊呼惊醒众人!居然是火晶元种?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石头最后解开只剩下三指宽一指长的晶体。可这是火晶元种,看品质妥妥上品! 就这么一块,得上万两银子啊! “火晶元种,我家美人果然厉害!” “三王妃真有赌石天赋。” 白贤白了眼嘚瑟的君泽天,干巴巴开口。 谁能知道那都当成废石的石头最后居然能切出昂贵元石! “既然来了。美人要不再去选几个石头赌石玩玩?” “你带钱了?” “哈哈!美人你放心,就算把整个元石山庄买下来都不成问题!” “……” 三王爷你这么猖狂真的好吗?挥金如土只为美人一笑什么的真大丈夫? 不过众人也由此见识到了苏冰在君泽天心中的地位。 “没什么喜欢的了,我去外面看看!” 在屋中逛了一圈,正当白贤提心吊胆生怕破产时苏冰居然一转身往外面去了。 愕然一愣,见君泽天屁颠颠跟上去,白贤急忙跟上! 哈哈,去了外面他就不信苏冰能开出什么好的。能有一个上品都顶天了! 然而很快事实就啪啪打脸。白贤见识到了什么叫赌石小红手! “白玉冰种,上品!” “琥珀紫金种,中品!” 苏冰一共选了五块石头,白贤一路跟在后面只见都是随心所欲,见哪块好挑的哪块。 然而切石出来,白贤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五块石头两块中品,其他都是上品!哪能这么逆天?上天你快来收了这个妖孽! 瞧着君泽天邪肆张扬,一脸嘚瑟的笑脸。白贤撇嘴,拐来个媳妇不仅是个美人还是逆天小红手,羡慕嫉妒恨中! “白贤过来结账!” “……”他亏大发了! 五颗元石,大的有拳头大小,小的如同拇指。 虽然元石不大,但其中蕴含着的浓郁元气不可小觑。 白贤更是解释,“就这颗拇指大小的上品白玉冰种,可供你修习到四阶元师才会用完!平日佩戴身上,若是属性相同还可有增幅增进修习速度!” “恩,挺不错。” “当然不错了!” 花了万两多,却换了数十万价值的元石,这买卖白贤亏本心疼的都在滴血。 不过私下想想,白贤又忍不住偷偷打主意。 “三王妃有兴趣来我元石山庄测元石吗?” 眉梢一挑,苏冰抬头看向白贤。白贤滔滔不绝的开口说个不停。 各种说测元石的好处,还有福利等等。然而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水后,君泽天才上来冷冷一笑问道。 “你是想本王的王妃给你干活!恩?” “没有,我就说说而已。” “哼!” 冷哼一声,君泽天拉着苏冰回到屋中坐下。 抬眸看托盘解出的元石,“大的可以雕琢成饰品佩戴身上,小的可以磨练成珠子方便吸收元气。不过属性相同美人你能用的只有白玉冰种和玛瑙玉。” “嘿!三王妃你若是用不着可以以元石价格卖给我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白贤可是金字招牌童叟无欺!” “火晶元种和白玉冰种、玛瑙玉留下。其他的不知什么价格?” “一块中品两块上品,都是少见的好品种。而且是刚开出来的元石,中品十万两上品二十万两一块如何?” 苏冰扭头看向君泽天无声的询问。 她并不了解元石价格,所以询问君泽天比较靠谱。 后者点了点头,“就这么定。把钱票记得送到王府来。” “咦?需要亲自交给王妃吗?” “不用。王府的东西都是我家美人的!” 要不是这里还在外面,君泽天准能加上一句本王也是美人的…… 节操呢? 白贤嘴角抽搐,说不出是嫌弃还是眼瞎。 不忍直视君泽天,白贤看向苏冰:“火晶元种和白玉冰种、玛瑙玉需要加工成首饰吗?免费的哦!剩下的料子可以做成珠子,绝不浪费!” 2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好。” “要选什么样式吗?” 白贤一拍手,立马就有侍女恭敬捧着本书进来。 翻开在苏冰面前,每一页都有精致华美的样式。有玉佩,耳环,簪子手镯等等。 君泽天也凑过来一起看。可惜苏冰选的极快,几下清点好搞定。君泽天连搭话给个意见的机会都没有。 “好叻!请等一下喝个茶,很快就好了!” “记得交给吴大师!” “放心!三王妃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吴大师的手艺你要相信!” 又有侍女恭敬走来,“庄主,三王爷订做的东西做好了。” “呈上来。” 琉璃玉盘上,摆放一个精致的楠木金丝花边盒子。 君泽天接过手把玩一阵并未打开,而是转身递给苏冰。“打开看看。” 狐疑的接过盒子,苏冰打开一看顿时一愣。 上好的天蚕丝编制的软布,丝滑柔软。一个镯子静静躺在软布上。 晶莹剔透,水冰玉。水系元石携带变异冰种,极为少见珍贵的元石! 而此刻那元石被雕琢成镯子,小拇指宽。镂空雕琢精致的藤蔓花朵,隐隐可见几只蝴蝶振翅欲飞。 “喜欢吗?” “这可是三王爷亲自画图切石,又托吴大师精雕细琢。三王爷对三王妃真是情深意重啊!” “送给我的?” “当然!” 君泽天伸手取出镯子,又抓起苏冰柔荑麻利的将镯子套进去。 满意的打量几眼,“大小正合适!” 也不忘他偷偷牵苏冰手来猜测大小合适。 “喜欢吗?不许拒绝!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 苏冰张了张嘴,看君泽天皱眉一脸确定坚持。重新开口说道:“谢谢。” “你是我的王妃不用谢!只可惜了,这镯子只能拴住你的手不能拴住你的心。” 后面的嘀咕声太小,然而还是被苏冰听见了。 当即嘴角抽搐,抬眸无语的看着君泽天。 苏冰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镯子丢君泽天脸上去。 “咳咳!” 白贤尴尬干咳两声。你们别忘了我还在啊! “白贤你怎么还在?” “……” “白贤不是一直在吗?” “是的!小生一直在!” 然后白贤接收到君泽天危险的眼神。白贤欲哭无泪,他的存在感这么弱?你无视我怪我喽? “白贤,你……” “庄主,三王妃的东西雕琢好了!” 齐齐抬头看向侍女,那侍女被看的一惊愣住了。 “咳,东西给我你退下吧。” “是!” 脚步匆匆,看侍女背影好似遇见恶狼一样落荒而逃。 无疑,苏冰和白贤统一控诉罪魁祸首君泽天! “这个袋子里是雕琢的珠子,三王妃若是修炼需要用放于手中炼化便是。这玉佩也已经雕琢好,三王妃看看如何?” 苏冰接过玉佩一看,如图上的龙形高贵霸气。 火晶元种的材质更是淋漓尽致贯彻龙形玉佩的精髓,火热滚烫的气息迎面扑来。宛如看见一条火龙张牙舞爪腾空于半空中。 “做的很好,有劳了!” “哈哈。三王妃喜欢就行!不麻烦的。” 白贤抬头看向君泽天示意,却见君泽天直直盯着苏冰手中龙形玉佩。 “美人这是送我的吗?” “恩。” 君泽天一愣,没想到真是送他的。 激动愉悦,嘴角弯弯难以抑制心情大好。 “火晶元种更适合你。就当是你帮我几次的报酬。” “报酬?难道不是定情信物吗?嘿嘿,美人你看我送你手镯你又送我玉佩,这正好可以当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算了不送你了。” 眼见苏千心将玉佩丢回盘子里,君泽天急忙伸手去抢。 “不行!你已经说过送我了!不能言而无信!” “小女子要什么信用?” 虽是如此说,苏冰也没有伸手去抢回玉佩。主要她没君泽天那么没节操! 白贤已经在想,他今天无意看见君泽天狂霸酷炫拽的另一面,会不会被灭口? 不如抱紧三王妃大腿?三王爷就不会对他下手了! 从元石山庄回去,苏冰就虔心闭关修炼。 雅苑中内设的聚元阵对苏冰收益颇大,吸收元气翻倍的增长。又有元石佩戴身上,可以说一日修行胜过一月。 清晨的阳光明媚温暖。 苏冰慵懒伸展身姿,脚尖轻点身形翩飞若蝶轻巧落到屋顶。 举目看去,王府已经开始一日的活动。朝阳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苏冰垂眸打坐,吐纳调息。 一日精华在于晨。新陈交替,最适宜! 天地元气突然迅速凝聚,齐齐汇聚成漩涡往苏冰身体中冲去。 君泽天唰的推开门,闪身在屋顶上诧异惊喜的看着苏冰。 “突破了!” “王爷?王妃突破了!” 斜睨卫一卫二两眼,君泽天吩咐:“命令下去府中戒严,直到王妃突破!” “是!” “王妃居然突破了,好厉害!这才一个多月吧?” 当初就是天之骄女玉玲珑,突破二阶到三阶也用了一年左右。 苏冰这区区一个多月就突破!还不说苏冰之前才突破二阶! 这速度,不愧是天赋能和三王爷比肩的妖孽! “咚咚!” 冰髓攀附在心脏上,随着心跳而脉动。 君泽天得以看见苏冰皮肤上再现那妖冶魅惑的纹路。 美得惊人,痴迷其中无法自拔。 挥手水雾凝结,朦朦胧胧编织成迷雾笼罩院子。 美人如此妖冶动人,怎能让别人瞧见? “呼!” 缓缓吐出浊气,苏冰睁开眼。 君泽天笑眯眯的看着苏冰:“恭喜突破。” 眨眼,约战的时间到了。 气候步入盛夏,天空万里无云,碧蓝如洗。 盛元皇都今日格外热闹! 不仅是为氏族子弟间的友情赛,更是因为今日有一场备受瞩目的约战! 天之骄女玉玲珑约战三王妃苏冰! 昔日废物真的不痴傻了?传闻天赋堪比三王爷真假?又能是玉玲珑的对手? 种种疑惑只等今日解答! 人们躁动兴奋。 虽然一般人进不去比赛场。但是挡不住八卦之心,齐齐聚拢外面等结果。 会场上,簇拥在中心的是皇族中人。 依次往下呈阶梯分作达官贵人,大家氏族子弟。 “那苏冰来了吗?” 秦雪儿是恨得牙痒痒。左顾右盼寻找苏冰的身影。 秦曼如嘲讽瞥了秦雪儿一眼,抬眸看见上面某人眼眸微眯。“苏姗姗也来了。” 抬头看去,果不其然。 苏姗姗卧在君昊宇怀中,备受恩宠。看的周围女子妒忌不已。 “不过是个出来卖的贱人!上次居然敢算计我们,这次要是让我碰上她哼!” “呵呵得了吧,苏姗姗三阶元师。别是打得你满地牙。” “秦曼如你!” “闭嘴!” 秦尚书听到言语,转过头怒目瞪向两人。 “今儿把自己给我管好了!好不容易求得圣上开恩允许你们参加比赛,要是出了什么事滚回去老夫再也不管什么生死!” “是爷爷。” 被秦尚书呵斥,秦雪儿浑身发抖急忙闭嘴。但仍然掩饰不了对苏冰的恨意! 秦曼如嘴角紧抿,不动声色。 “看!苏冰来了!” 一声惊呼,四周众人目光齐齐聚拢赛场入口。 一席淡紫罗裙,似青烟若飘絮,清雅动人。 一身墨色锦袍,四爪金龙翔飞,高贵霸道! 两人携手而来,女子倾城,男子妖孽惑人,宛如一道绝美的风景。 玉玲珑坐在上面看着,嫉妒怨恨的扳断了自己的指甲。 苏冰冷冷扫过在场众人。好奇、质疑、审视种种复杂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 秦尚书张张嘴想唤苏冰,却又止住了。苏冰不认他,他贸然开口只能是出丑! “来这边。” 牵着苏冰的手,君泽天笑意浓神情肆意。牵着苏冰走向皇族位置。 卫一卫二早已准备好。瞧见那软垫桌上点心水果,无一不比旁边几位皇子上档次奢华许多。 “三皇兄!” “三皇弟。” 又看向苏冰,大皇子是个温和的人,笑容谦谦君子一般。 “这就是弟妹吧。” “不错!等本王和苏冰成婚,大哥别忘了送上贺礼!” “哈哈那是自然。三皇弟你大婚,怎么能少了贺礼?包你满意!” 君泽天和几位皇子公主,苏冰就见君泽天对大皇子能笑几分。这对比,明显待遇不同。 当即看向大皇子,浅笑点了点头:“见过大皇子!” “弟妹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 和大皇子见过礼,君泽天无视其他搭话的皇子。牵着苏冰坐下,这才放开手。 “苏冰!” 嚣张放肆的直呼其名。 玉玲珑迈步走来,吸引场中所有人注目。 啧啧,这是要直接打起来了吗? 见众皇子,玉玲珑还欠身行礼。待看向君泽天忍不住痴迷的目光还有一丝怨念。 “约战什么时候开始?” 被苏冰打断痴迷注视,玉玲珑当即怨毒看向苏冰。 “对了。本小姐过来就是告诉你规矩的!” “规矩?” 眉梢轻佻,苏冰眸光深沉若水。 “这是盛元国氏族子弟的比赛。你既然答应了本小姐的挑战,也得参加比赛!” “嘶!” “玉玲珑这是……” 众人惊呆吸气。要苏冰参加比赛,那不是明摆坑苏冰吗? 比赛是一场一场抽签决定。那最后和玉玲珑对上,苏冰已经不知打了多少场,恶意消磨对手气力这可不厚道!也太阴损! 当即众人看向玉玲珑的目光忍不住夹杂异色。 玉玲珑咬牙,她才不是怕苏冰。只是,上次和苏冰交手留下阴影,那诡异邪乎的身法让玉玲珑惴惴不安。这才想出这个阴损的法子来! 不需要消磨苏冰多少气力,玉玲珑只想事先了解苏冰功法。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苏冰你是怕了吗?” 见苏冰迟迟不开口,玉玲珑急了。 “我只答应了你的约战,为何要参加比赛?” “这,这是比赛的规矩!你不能违反!” “有这规矩……” 君泽天刚开口便被苏冰打断。抬眸见苏冰眸光幽幽,闪烁着狡猾算计的光芒。 “要我参加也可以。但是不是要加点砝码呢?” “什么?” “我答应你参加比赛再和你约战。” “……”众人惊呼,苏冰这是疯了吗?坑自己啊! 嘴角微勾,苏冰眼底飞速闪过邪气。 “但是你我约战你若是输了,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呢?” “要做什么?” 玉玲珑紧张盯着苏冰,心底戒备生怕苏冰给她下套子。 戏谑目睹玉玲珑的反应,苏冰开口:“很简单。你若是输了,从今往后不许出现在我面前。若是被我撞见了,就跪下直到我离开。看着你,我怕影响我一天的好心情!” “那你输了呢?” 玉玲珑咬牙却没有迟疑。在她看来她不可能输! “你说。” “你要是输了你就离开三王爷!不许再和三王爷有任何牵扯!” “玉玲珑果然对三王爷一往情深啧啧!” “玉玲珑是我盛元国天之骄女,配三王爷那是最般配的!” 当即有人瞥了开口的那人一眼,“你不知道吧?现在公认最配三王爷的是苏冰!那可是天赋堪比三王爷的元师天才!” “天才?哼谁知道这消息真假,说不定是苏冰散步骗人的!” 摇摇头。看来这人是玉玲珑的爱慕狗腿子。 金銮殿上,圣上亲眼目睹百官看见能有假? “放肆!玉玲珑你好大胆子!圣上亲赐婚怎能是你说离开就离开的?” 大皇子怒喝一声,皱眉威严盯着玉玲珑。 玉玲珑咬咬牙,宁死也不愿放弃君泽天。只有她配得上君泽天,其他的人都去死! “大皇子,这是我和苏冰的约战!” “大胆!你是说本皇子没有资格管吗?” “大哥何须动怒。元师之间的约战我等还是不要掺和进去才是。” 瞪了君昊宇一眼,大皇子冷哼一声。 不满看向君泽天,“三皇弟这可是你惹出来的乱子!” 意思是让君泽天自己看着办! 漫不经心把玩着苏冰漂亮的柔荑,君泽天懒懒抬眸扫过众人然后顿在玉玲珑身上。 “狗叫本王从不放在眼底。” “三王爷!” “比赛就要开始了。好狗不挡道,本王还要陪王妃看比赛。” 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可惜丝毫换不来君泽天哪怕多看一眼。 “玉玲珑回去!” 蹙眉看着玉玲珑,走来的青衫男子看了眼苏冰。收回目光看向玉玲珑神情复杂,厌恶、无奈还有烦躁。 “他是谁?” 青衫男子一开口,玉玲珑连反驳都不曾有便跟着回去。 君泽天淡淡抬眸瞥了眼,“元师塔弟子,玉玲珑的师兄。” “哦。” 氏族子弟比赛。比的是各自底蕴和实力,从中塞选高手优秀天才! 盛元皇都中氏族不多,毕竟是皇权统治下的时代。更多是官宦世家,商贾富人。 比拼底蕴有攀比各自氏族力量的意思,也能趁此在皇族面前露面,获得机缘从而鱼跃龙门也说不定! 大家都卯足了劲,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在此脱引而出! 苏冰也看的仔细。她对这个世界元师的理解大多是书上见解,交手只有那么一两次。 眸光锐利捕捉众人动作招数。分析解剖,去其糟粕纳精华为己用! “比赛是以抽签来决定对手。你对上玉玲珑得要打个两三场。以你的实力,前面不用多浪费时间直接解决也免得便宜了玉玲珑猜测你招数。” 3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恩我知道。” “玉玲珑再不济,四阶元师有把握吗?” 深深看向苏冰,君泽天眸光深沉。 “你若不愿和她比试,我可以帮你解决掉她!” “王爷对我没把握?” “当然有把握!” 苏冰狐疑了,“那你为何……” “你受伤我心疼!” “……” 嘴角抽搐,苏冰无语别过头。这么多人看着呢,三王爷你捡捡你的节操好么? 苏冰还记得初见君泽天,狂霸酷炫吊炸天,魅惑妖孽气势骇人。怎么越发了解,三观越碎? 现在这个粘人的牛皮糖是被人掉包了吗? “尚书府秦雪儿对苏冰!” 满座皆惊! 这苏冰第一场居然就抽中和秦雪儿? “哈哈!算苏冰倒霉!新仇旧恨,看本小姐怎么教训她!” 秦曼如戏谑斜睨傲慢嘚瑟的秦雪儿。教训?别是反被教训了。 秦曼如也怨恨苏冰。可是她知道,苏冰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没听说玉玲珑都吃亏了吗? 不管玉玲珑是否大意,都代表苏冰有和四阶元师一斗的实力! 见秦雪儿张狂得意的走上比赛擂台,苏冰起身禅禅衣袖裙摆。 “我等你回来。” “恩。” 大皇子见着忍不住出声调笑,“三皇弟和弟妹还真是情深意浓令人羡慕啊!” 苏姗姗捏烂手中橘子。在君昊宇看来之前,急忙擦干净手重新剥。 苏冰和秦雪儿相对站在擂台上。 手握长鞭,秦雪儿嚣张抬手指向苏冰。 “苏冰把你的武器拿出来,不然别人说我欺负你就不好了!” 擂台上点到即止只是部分人,见血出人命也不会意外。秦雪儿紧握长鞭,打主意动了杀念。 眉梢一挑,苏冰戏谑打量秦雪儿。“对付你还用武器?” “你居然敢小看我!我可突破了二阶,苏冰看你这次怎么逃!” 长鞭甩的啪啪作响,鞭鞭带着煞气朝苏冰脸上抽去。 杀苏冰之前,秦雪儿不免妒忌想要先毁了苏冰的脸! 脚尖轻点,苏冰身形敏捷而灵动。悠闲闪躲秦雪儿长鞭好似闲庭散步。 眼见打不到苏冰,秦雪儿急了。眼底闪过恶毒,手指在长鞭上扣动。藏在长鞭里的毒顿时流出,淬染剧毒。 “苏冰看招!” 长鞭根本触及不到苏冰身影。只见身形一闪,下一刻苏冰出现秦雪儿面前。 玉玲珑下意识打直身体。就是这个,鬼魅可怕的速度! 只见苏冰抬手抓住秦雪儿手腕一扭。 “啊!”秦雪儿惨叫着,长鞭被苏冰夺下然后一甩长鞭直接缠绕秦雪儿身上将人裹成粽子。 “你的毒还是你自己好好享用吧。” 秦雪儿惊恐的看着长鞭刺破自己皮肤,鲜血流出泛着诡异青紫。还未尖叫,就被苏冰抬起一脚踢在胸口飞出去。 “噗!” 一口鲜血喷出,秦雪儿重重落地。 众人久久未回神,就这么结束了?才上场没两分钟吧! 秦尚书急忙率人下来,看见秦雪儿吐血带青紫当即一愣。 “解药。小姐快吃了解药!” “孽障你居然下毒!” 比赛虽不忌生死,但下毒这等阴损之事无疑被世人厌弃不喜。 这样别说进元师塔,今后世人看秦雪儿都会鄙夷。当下气的翻眼白,差点就是昏过去。 睥睨不屑扫过秦尚书等人,苏冰云淡风轻走回座位。 君泽天冲她一笑,笑容灿烂而魅惑。 苏冰犀利赢了比赛,快的众人反应不过来。 好半响在身边人提醒下这才回神。 “这就完了?谁赢了?” “你看不就知道了!” 眼神示意正在那儿口吐青紫污血的秦雪儿,一脸鄙夷不屑。 居然比赛下毒。秦尚书三朝元老,清正廉明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孙? 寿宴上诬陷苏冰不成,这里又来下毒作死了。 “秦雪儿,本王怎么记得她挨了板子该在关禁闭?” 秦尚书一听慌了,“三王爷老臣孙女是得了圣上恩准前来参加比赛的!绝对没有忤逆不听三王爷命令的意思!” “父皇的恩准本王自然没什么说的。只是这对本王王妃下毒是什么意思?” 眼眸微眯,犀利而冷戾幽深。 君泽天冷冷一笑,“谋害王妃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三王爷饶命啊!孙女秦雪儿一时糊涂,老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训!” “教训?本王上次已经饶过一命,这次……皇兄你怎么看?” 见君泽天看向自己,大皇子又见秦尚书老泪纵横的可怜样子。迟疑开口:“三皇弟现在还在比赛中,不如等比赛完后再行处置?” “听大哥的。不过这罪人嘛,来人把这毒害王妃大逆不道的罪人给本王压入天牢!” “王爷!孙女雪儿还中着毒……” “喂了解药死不了。压下去!” 秦尚书身体颤抖不停,脸色煞白。张嘴满是无力,不知道说什么。 秦曼如瞧见秦雪儿要死不活的被拖走,眼底闪过快意。当即迈步搀扶秦尚书,面有忧色担忧急切。 “爷爷您没事吧?您身体要紧啊!” “有一不可二,真当本王不敢杀她!” 扭头看向苏冰,君泽天正要张嘴便被苏冰抬手堵住。 “我没事不用问了。” 摸摸鼻子,君泽天诧异。美人怎么知道他要说什么? 不过这样是不是代表他们彼此更加心意相通了呢? 喜滋滋的想着,君泽天先前还风雨欲来的一张脸现在却笑意浓烈,弄得周围众人纳闷极了。 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兵部尚书之子公羊威鸣,对五皇子府苏姗姗!” 苏冰诧异抬眸瞧去,苏姗姗也要比赛? 苏姗姗在众人瞩目中淡然起身,风姿灼灼娇艳动人。 她虽是三阶元师,但现在身份不过五皇子宠妾连个名分都没有!想要进入元师塔,苏姗姗只有在这比赛中冲出去,获得元师塔关注! 兵部尚书之子公羊威鸣是个五大三粗的魁梧男人。 一身劲装干练,满身结实的肌肉即使穿着宽松也分外醒目。 见苏姗姗走来,公羊威鸣挑了挑眉打量苏姗姗那娇弱纤细得他一手就能捏断的腰肢。 “我是个当兵的可不会怜香惜玉!姑娘小心了!” “尽管来!” 轻蔑笑着,苏姗姗释放元师威压。 三阶元师缜密汹涌的威压以苏姗姗为中心散开,公羊威鸣不由呼吸一窒! 三阶火元师! “哟,没想到这还是个三阶元师!” 二皇子戏谑看向君昊宇,“五弟艳福不浅啊,这身边美人都是元师!” “哼!怎么比的二皇兄肥环燕瘦,屋中一堆美人享受齐人之福!” 大皇子当即皱眉,扭头瞪向二皇子。 “二皇弟你又纳妾了?” “……”二皇子尴尬了。 君泽天嘲讽笑笑,凑在苏冰耳边低语:“他闻名的便是后院堪比后宫的女人。” 闻言苏冰抬眸打量二皇子几眼,然而摇了摇头。 “空架子,他不行。” “恩?” “声音软弱中气不足,面色过分苍白,眼底青黑。纵情过度但又肾虚,这样下去他活不过五年。” 君泽天沉默一阵,“这是傅云飞教你的?” “没有点眼力见能学医?” 好吧,君泽天至少放心了。不是傅云飞教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君泽天不知。苏冰前世便专精医毒。随意一看就能断出一个人基本健康情况,不然傅云飞也不会看中她天赋见猎心起收她为徒了! 擂台上,苏姗姗和公羊威鸣已经交锋几招。 公羊威鸣虽才是二阶土元师,但自小参军浑身杀伐不容小觑。 招式看似勇猛粗莽,却力道大而藏锋。招招都是杀人的攻击,拳风冷冽。 苏姗姗灵窍闪躲,险些好几次被公羊威鸣打中。 皱眉咬牙,苏姗姗低喝一声双手转动掐诀。 元力震荡,一个个火球凭空出现在苏姗姗手中迅速砸向公羊威鸣。 急忙竖立土墙阻拦。火球砸在土墙上顿时见焦黑露出大片裂缝,可见火球攻击惊人! “公羊威鸣你赢不了我!” 挥手编制一座火海,顷刻间将公羊威鸣围困其中。 又见苏姗姗抬手凝聚一柄烈火燃烧的火弓,拉弓箭已上弦。 “认输我可饶你一命!” 苏姗姗从未那么好心。只是她身在盛元皇都,谁也不敢招惹。 君昊宇帮她?苏姗姗蔑笑,怕是出了事君昊宇会是第一个抛弃她! 也不懊恼,公羊威鸣拱手:“是我输了!姑娘好本事!” “此局苏姗姗胜!” 苏姗姗满意露出笑脸。抬头见君昊宇也赞赏看着她,苏姗姗更觉得意。 苏冰能赢,她更能赢的漂亮! “啧啧这个苏姗姗挺厉害的,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嘿!五皇子从外边带回来的宠姬以前肯定没见过。” “这五皇子真福气,一个宠姬都能是三阶元师!” 听得周围议论,苏姗姗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咬牙忍了。 这尴尬羞耻的身份她迟早会丢掉! “五皇弟,本皇子记得苏姗姗好像也来自天枢城。哎呀,好像还是弟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二皇子声音故意说得很大声,全场人都听见了。 苏姗姗脸色刷的惨白,君昊宇也变色。 “咦!三王妃的妹妹?” “居然是三王妃的妹妹!可怎么没听说过?三王妃好歹以前也有名咳咳……” “你们看,那三王妃亲自被圣上赐婚。可她妹妹怎么就是个不入流的宠妾?” 听得有人将她和苏冰拿来对比,那下流不堪的形容耻笑,苏姗姗恶狠狠咬牙。 抬头瞪向苏冰,被君泽天细心呵护,宠溺以待是那么的刺目! 苏姗姗森森的妒忌,妒忌得发狂! 比赛还在继续。 苏冰抬眸四处看着,瞧见一旁始终有几个空着的位置不由诧异。 转过头看君泽天问道:“那几个位置留给谁的?” “没来的人。比如一些身份尊贵的人,有事耽搁了迟迟未来或者突然又来了的。事先预留位置,免得到时候尴尬。” “恩。” 见苏冰点头,君泽天不由想解释得更清楚。 想想举例,“比如傅云飞。以他医仙的身份,地位堪比皇子高贵。” 君泽天若是知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的典故,就绝对不会拿傅云飞来举例! “医阁傅先生来了!” “什么?傅先生来了!” 众人纷纷惊呼。几位皇子以大皇子为首起立看向赛场入口。 孤身一人好似谪仙入尘。缓缓走来,悠闲迈开一步身形一闪下一瞬却出现三米开外。 仅仅几步,傅云飞便走上观众席。缥缈出尘的身姿令人惊叹! 君泽天脸都黑了!傅云飞怎么来了! 扭过头,果然见苏冰眼眸含笑。起身面朝傅云飞。 “傅先生大驾光临,快快请坐!” 傅云飞神情淡然,嘴角含笑疏离有礼。 迈步走来,“诸位皇子不必多礼。傅某今日得空过来观看比赛,希望不会打扰诸位兴致。” “不会!不会!傅先生能来蓬荜生辉!快请坐!” 傅云飞瞥了眼君昊宇让出来的位置,淡然着摇了摇头。 转身看向脸色黑黑的君泽天和苏冰,傅云飞含笑走过去。 “不知三王妃这儿可否还有位置?” “当然有!傅先生请坐。” 傅云飞和苏冰相视一笑。他们曾约定,在外暂不透露苏冰是傅云飞弟子的身份。 如今天赋堪比君泽天已经受人瞩目窥探。若是再爆出元医,苏冰只怕自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太过出色优秀,只会让人有摧毁的冲动! 而君昊宇还愣愣的维持着让座的姿势。见傅云飞无视自己,当即脸黑如锅底。 傅云飞什么时候和三王府如此交好了? “殿下!” “滚开!” 对苏姗姗不假言辞。君昊宇冷哼一声猛喝一大口茶,不小心被烫的急忙呼气。 见此其余几位皇子不由得捂嘴偷笑眼神嘲讽。 “那边还有那么多位置,傅云飞你故意挤在这儿什么意思?” 君泽天臭着脸,阴沉恶劣的瞪着傅云飞。 尤其是看苏冰对他不苟言笑,对傅云飞简直两个态度,心底醋坛子打翻了一罐又一罐! “三王爷放心,傅某此来不是为了你。” 不是为他更不放心好吗!别以为他不知道傅云飞是来找苏冰的! 身周几位皇子贵胄见此不由神色不对劲起来。 这怎么听起来好像傅先生和三王爷在争风吃醋啊? 又看向苏冰,神情平静看不出异常。众人诧异,这到底怎么回事? “傅先生是来看比赛的。” 斜睨君泽天,苏冰眼底闪过无奈。 3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明明知道她和傅云飞关系,君泽天怎么还这般无理取闹? 苏冰却不知男人心眼小起来,小的你能找不到针眼在哪儿。 抬头看向傅云飞,苏冰问道:“不是有事要离开吗?怎么又来了。” “你和玉玲珑约战传遍整个盛元皇都,我又怎么能不来?” 伸手递给苏冰一瓷瓶,傅云飞笑的云淡风轻,看着苏冰目光温和不可思议。 “你要参加比赛一事我也听说了。这是清疏丹,服用可恢复气力。和玉玲珑对战前可别先失了体力。” “恩,多谢。” 一直偷偷关注着这边的众人眼珠子都瞪直了! 天!那可是鼎鼎大名医仙亲手炼制的丹药!不管里面是什么,能让他们摸摸瓶子都是天大的荣耀! 苏冰是怎么和傅云飞认识,还能得傅云飞送药的? 要知傅云飞虽然温和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冷清淡漠,万事不达眼底。 又不由得看向玉玲珑。这玉玲珑可是整个盛元国都知道想拜傅云飞为师的,结果连傅云飞的门都进不了! 怨恨、扭曲、狰狞的恶狠狠瞪着台上。 玉玲珑气的咬牙切齿。 凭什么? 她玉玲珑才是天之骄女,盛元国的骄傲! 连她都不能靠近傅云飞,苏冰有什么资格和傅云飞谈笑风生,那般亲近! 啊啊啊!她一定要杀了苏冰,一消心头之恨! “氏族周家长子周毅对苏冰!” 又抽到苏冰了。 君泽天不由皱眉,“怎么抽签的!” “第二轮。” 苏冰垂眸,遮掩眼底闪烁的幽光戾气。 “呵,下一轮就是玉玲珑了。” “平安归来不许受伤。” “恩。” 苏冰刚笑着点点头,君泽天脸色又不是味道了。 傅云飞你这是抢了本王的台词! 看向苏冰,君泽天只能压下一脸不爽。勾唇笑笑,“放心去!若是那周毅敢伤你分毫,本王屠他满门!” “……” 君泽天你这么霸气当着全场人说真的好吗? 有人看向周家那边。一堆人哆嗦。周家长辈更是警告周毅。 “打打就是了!千万别伤了三王妃知道吗?” “就是!三王妃何等尊贵千万别伤了,否则我周家可大祸临头了!” 君泽天言出必行。真要屠了夏家满门,谁能拦? 周毅今年不过二十,已是三阶元师。天赋极佳,是周家的骄傲! 盛元皇都也小有名气。当下连连点头称是,微埋着头却没有人看见周毅眼底的不屑很恨意。 他恨苏冰,为什么? 从两边走上擂台。周毅恭敬谦卑的朝苏冰行礼。 “参见三王妃。” “擂台上不分身份也不用行礼。出手吧。” 打量周毅,苏冰微微蹙眉。 她从周毅身上敏锐察觉到了杀气。 为什么?苏冰忍不住好奇,她并不认识周毅。 周毅不知自己的意图已经被苏冰看破。还在毕恭毕敬的行礼,“那请恕周毅冒犯了!” 抬手金系元力震荡,衣摆飞舞,头发无风自动。 “啊!” 周毅大喝一声,五指成抓朝苏冰抓来。 轻易闪身躲开,苏冰抬脚踢中周毅胳膊。周毅及时在胳膊上缠绕一层金系元力,但也被苏冰一脚爆发力踢得连连后退几步。 身形快如闪电,难以被人捕捉身影。 苏冰一边攻击周毅一边嘲讽轻笑:“你就这点手段吗?” “我是不是只有这点手段,三王妃很快就知道了!” 周毅果然还是太年轻气盛经不住刺激。一开口,顿显口气里张狂不屑。 苏冰眉梢一挑,以周毅如今展露出的实力可不够看。 眼底闪过冷戾,苏冰没得时间兴趣陪周毅玩闹! 身影一闪,苏冰突然消失在周毅视线中。 抬头看去,擂台上空荡荡的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人呢?去哪儿了! “你太弱了。” 嘲讽轻笑,从四面八方传来。 追循不了踪迹,更不知人在何处!周毅不由惊慌不安! “你出来!” “如你所愿!” 闪身出现周毅身前,快的周毅心神一跳。迎面一脚踢来周毅闪躲不及直接被踢飞出去。 “好俊的身法!没想到弟妹这么厉害!” 赞叹不觉。大皇子又看向傅云飞虚心求问:“傅先生,您身怀缥缈仙踪身法,不知对弟妹这有何点评?” “快如闪电,迅疾如风很好!” 能获得傅云飞如此高的评价!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看来傅云飞很看好苏冰啊!不过众人忍不住好奇,苏冰怎么会这么厉害? 好像一夕之间,就从那个傻子废物变成了妖孽高手! 君泽天冷哼着瞥了傅云飞一眼。苏冰是他徒儿,傅云飞一向护内能不夸吗? 初见面苏冰就凭这身法让他颇为惊讶,不过君泽天从未见过如此身法也从未听闻。 隐气息全无,藏黑暗无影。快如闪电,招招直击要穴不像是闪躲的身法,反倒像刺客杀人一击必杀! 苏冰,你还隐藏着什么? 旋身侧踢,踢中周毅脸颊。周毅吐出一口血连连后退。 阴狠又惊恐的看着苏冰,周毅咬牙。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还要为他的女神报仇! 周毅突然伸手从怀中掏出来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 像极夜明珠,却又暗沉无光。 苏冰身形顿住,挑眉看着周毅手中珠子。 “布阵!” “周毅不可!快快住手!” 然而周家长辈还是喊晚了。浓雾诡异的一瞬间出现,笼罩擂台顿时不见苏冰和周毅身影。 “糟了坏事了!” 周家人瑟瑟发抖,惊恐的抬头看向台上君泽天。 君泽天成功捏碎了手中茶杯。冷戾煞气勾唇,“很好。居然布阵!” “放心。难不倒她。” 傅云飞神情自若,看起来丝毫不为苏冰担心。 君泽天瞥了傅云飞一眼冷哼一声。他当然相信苏冰没事! 在场众人瞧此齐齐惊呼。这周毅居然还是个阵法师!也难怪,金属性本就专长阵法。 只可惜周毅居然得罪三王爷,大好前途就这么毁了哦! 浓雾中,苏冰眉梢一挑。抬眸看去,视线中满是浓厚的雾气,丝毫不见其他。 “哼!三王妃你好好享受这三杀阵吧!” “三杀阵,你要杀我?” “哈哈!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可是高高在上的三王妃!而我不过是氏族子弟。怪就要怪三王妃你不该欺辱我的女神!这是你自找的!” “你的女神?” 苏冰漫不经心,又不慌不忙似乎一点也不担忧自己处境。反而向周毅套话。 而周毅也好似胜券在握,放下戒心。躲藏在浓雾中,阴郁怨恨瞪着苏冰。 “你不该和玉玲珑抢三王爷!三王爷是玉玲珑的!她那么完美,那么漂亮只有她才配得上三王爷!而你抢夺了她的一切,还当众酒楼侮辱她!你该死!” 眼眸微眯,苏冰似诧异又好似情理之中。 果然是和玉玲珑有关。玉玲珑疯狂的爱慕者吗! “你可知你若对我下手,将为周府惹来大祸?” 浓雾中,周毅僵硬半响。说话声有些无力,“这个,这个我不管!我知道你不想死!除非你答应我离开三王爷成全玉玲珑我就放了你!” “笑话。你以为你真能杀了我?” “哼!一入三杀阵休想活着出去!” “是吗?” 戏谑嘲讽的轻笑还回荡在耳边,苏冰的身影又不见消失了。 周毅惊骇瞪大眼。 不可能!苏冰怎么可能消失?这里是三杀阵,苏冰应该被困在原地才是! “很惊讶吗?” 声音回想在耳边,周毅惊骇扭头看去。苏冰赫然站在身边,勾唇戏谑睥睨的打量他。 “不可能!你怎么能出来!” “三杀阵是很厉害,可惜你太青涩这阵法也不堪一击!” 别忘了。苏冰擅医毒,喜好机关同样阵法也有所涉及。这微弱计量也想困住她? “不不!” 周毅手慌脚乱拨动珠子欲变动阵法,却被苏冰迅速近身抬起一脚将周毅踢飞。 将珠子从周毅手中抢过来,苏冰沉眸冷漠打量。 “元师又有偏门的阵法师。以元珠为核心布阵。” 手指紧握,“咔擦!”元珠表面直接出现裂缝。 元珠是掌控布阵的核心,但弱点是太脆弱了。轻轻一捏都能粉碎。 吐血从地上爬起来,周毅惊恐看着元珠被苏冰捏在手心。 连连摇头立马给苏冰跪下,“不!三王妃我错了不要捏碎它!求求您三王妃,我知错了!不要!” “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在他算计她的那一刻起,周毅就没有回头路。 “不!” 元珠被苏冰捏碎成粉。形成阵法的浓雾顿时散去,响彻众人耳边是周毅撕心裂肺凄厉的惨叫! 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看着周毅面朝苏冰跪下。 周毅脸色煞白,惊惶绝望的惨叫! 众人不由诧异,苏冰这是对周毅做了什么如此凄惨像杀猪一样! “你毁了我的元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元珠被毁,周毅受不了打击直接疯了! 张牙舞爪的朝苏冰扑去,神情狰狞似鬼怪可怖。 侧身抬起一脚,苏冰直接将周毅踢飞。撞断擂台边缘的栏杆,周毅身体横飞出去三米才停下。 口吐鲜血不止,嘴里还在叫嚣着要杀了苏冰。 周家众人都吓傻了。被长者呵斥急忙上前,赶紧堵住周毅的嘴。 不要命了!居然要杀三王妃! “三王妃抱歉!周毅他疯了脑子不清醒,这跟我周家没关!” 周毅元珠被苏冰捏碎,周家众人心疼不已。可如今是先要保住命!没看见台上君泽天脸黑了,杀气腾腾的盯着他们吗! 与苏冰对敌,秦雪儿下毒不成反害了自己,狼狈下场。 同样周毅,更为出色甚至还是阵法师。却短短一炷香不到,就被苏冰一脚踢下场还被捏碎了至宝元珠! 谁看见苏冰的攻击了吗? 不!众人只看见苏冰快如闪电讯疾如风的身法,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苏冰如何打败秦雪儿和周毅的也不知! 可怕!敬畏的念头浮现众人心头,久久挥散不去。 连招数都未被看见,就已打败了对手这是何等变态妖孽的手段? “此局苏冰胜!” 潇洒肆意禅禅衣袖,苏冰迈步走下擂台。 感受众人的敬畏、震惊、惊讶、不可置信。再看玉玲珑,脸色灰暗神情惊惶。 她的如意算盘全落空了!下一轮就该她和苏冰交锋。 迈步走上台,苏冰踏上阶梯的脚步微顿。 心中一窒,苏冰突然扭头转身往后看去。 赛场入口又走进来几人。男女几人,男的俊朗非凡,女子漂亮出尘。 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停顿在那为首的男子身上。 看见男子,犹如在看一块冷冰冰无情的冰块。 剑眉星眸,五官深邃好似精雕细琢。薄冷的唇紧抿成一条线,严肃而冷漠。 看进那双星眸中,看不见任何光彩。冷幽平静的寂静,又无情满是残忍。 他是谁? 察觉苏冰注目,男子抬眸直直看来。 视线相撞,火花在两人眼底跳动。苏冰嘴角紧抿,一时心悸忍不住惊骇。 率先别开眼,苏冰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种心底叫嚣宿敌是怎么回事? “苏冰!” 抬头,君泽天眉头紧皱一脸担忧的走来。 看苏冰不受控制的浑身冷气四溢,身周地面甚至凝结一层薄薄冰霜。君泽天忍不住担忧。 从未见过苏冰失控!到底怎么回事? 抬头看去,那群人已经走上台坐下。君泽天也不知苏冰是看见了什么。 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嗯好。” 抬手君泽天将苏冰拥入怀中,呈现保护的趋势。 抬眸冷冷扫过众人,目光所过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不少人更是身躯一抖,急忙收回窥探。 坐回座位上,傅云飞递过来一杯暖茶。 看向苏冰,傅云飞皱眉。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刚刚那群人是谁?” 傅云飞和君泽天诧异看对方一眼,抬头看向先前那群人的方向。 君泽天先开口:“那是元师塔过来的元师怎么了?” “公孙无尘。” 听得傅云飞呢喃一个名字,君泽天皱眉。 “公孙无尘!” “那个公孙无尘是谁?” 隐隐心下有种感觉,傅云飞和君泽天口中的公孙无尘就是给苏冰宿敌危机警告的男子! “公孙无尘,四阶冰元师。天赋上乘,堪称盛元国天才中的佼佼者。” 傅云飞深深看着苏冰,“他同你一样也是冰系属性。” 同源同属性,难怪苏冰会心生感应! 又听傅云飞开口,“公孙无尘所属公孙家族是一个古老实力雄厚的家族。不涉皇族王权之中,远远游离在外但对盛元国有举足若重的影响!而这公孙无尘便是公孙家族这一代的代表。” “据说公孙无尘幼时曾有族中长者给他一个预言。说他会有一个宿敌!能否修行至高巅峰,便要看这位宿敌。” 苏冰张了张嘴,有些无力的开口:“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个宿敌吧?” 心底忍不住迟疑。苏冰嘴角紧抿,刚刚心底的预感是虚幻还是? “就算是宿敌又如何?不是还有本王吗?” “有你有什么用?” “美人,我可以保护你啊!” 嘴角抽抽,苏冰别开脸去。但抛不开心底会有一丝感动,尽管很微弱眨眼就被抹去。 傅云飞笑看着两人,嘴角微弯温和的笑了笑。 3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真是难得一见三王爷如此一面,当真叫人忍俊不禁,跌破眼球!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不用担心他的徒儿受欺负。 另一边看台上,公孙无尘搭在腿上的手不由收紧握成拳头。 “嘿,公孙大哥你怎么了?” 一直跟在公孙无尘身边的少年韩瑜,察觉到公孙无尘身周突然降低的冰冷温度。当即扭头看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公孙无尘。 后者摇了摇头,淡漠看着擂台上比赛。 “没事。” 连那声音都透着股无情残酷的冰渣子,冻得人直哆嗦。 韩瑜摸了摸胳膊,任是跟在公孙无尘身边久了还是受不了这股寒气。 别人还在夏天,他是不是该准备过冬了? “哎,公孙大哥我给你说咱们来晚了!刚刚我听他们说,那个苏冰刚打完一场!听说可厉害了,可惜咱们没看见。” 公孙无尘冷着面瘫脸,并不回答韩瑜。 韩瑜也不会不满,早就习惯公孙无尘的冷漠了。他也习惯自己很多时候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 “你知道不!那个苏冰以前可是名动天下的傻子废物。一点元气都没有,这可是昊图大陆第一个!结果呢,人家现在可厉害了!听说前几日圣上召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测出来天赋堪比三王爷的妖孽呢!” “走过十三阶登天梯。公孙大哥那可比你还多走了两步!” “嘿,公孙大哥你在听吗?” 见公孙无尘直勾勾盯着擂台,韩瑜不由嘟着嘴无奈了。 突然见公孙无尘眸光闪动,视线终于换了个方向。韩瑜顿时激动了,趴在公孙无尘旁边。 “公孙大哥你在看什么呢?” “她是谁?” 顺着公孙无尘目光看去,韩瑜瞧见苏冰抓了抓脑袋。 “我也不认识啊,等等我去给你问问!” 一溜烟跑没影。不一会韩瑜又回来了,跑的脸蛋红扑扑的神情格外激动。 “公孙大哥你知道吗?那个就是苏冰!就是刚刚我给你说的三王妃苏冰!” 心头一跳,公孙无尘直直抬头看去。 她就是苏冰吗? 那模样倾城的女子和绝色妖孽的三王爷坐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又好似一幅绝美的画卷。 但入公孙无尘眼底的只有苏冰。 眼帘微微颤动,公孙无尘嘴角微不可闻的掀起一丝弧度。 今生宿敌,很高兴我们见面了…… 比赛一轮接一轮,日头高挂天空正中,火辣辣的太阳让风中都带着火辣的闷热。 知了的叫声没完没了,听的人忍不住烦躁起来。 然而却没有一人先走! 除开这精彩的擂台比赛,还有更受人瞩目的。 三王妃苏冰和玉玲珑还没打起来呢!哪能走?就是外面候着的老百姓也是热情高涨一点不见退却。 韩瑜频频看向公孙无尘,神情好奇又纠结。 “奇怪?公孙大哥你往常都是最不耐烦,坐一会就走今日怎么这么久都还在看?” “看比赛。” “我知道你看比赛啊。可是这些人不是不够资格浪费你关注吗?” 公孙无尘收回目光看向韩瑜,冷幽无情的目光看的韩瑜背上发毛。 “你若是想走就先回去。” “别别!我可要等着你一起呢!再说那苏冰和玉玲珑还没打,怎么能错过这么精彩的比赛?” 公孙无尘不出声。抬头看向擂台,隐隐目光扫过那边台上。 他所等待的不也是苏冰和玉玲珑的约战吗! 众望所归,在众人耐心等待下。主持人终于高声宣布拉开比赛场火热气氛! “玉玲珑对苏冰!” 再想叫喊,也得屏住呼吸齐齐看向玉玲珑和苏冰。 玉玲珑紧盯着苏冰,目光狠辣好似贪婪的恶狼。恨不得将苏冰撕扯入腹! 闪身翩飞落入擂台上,完美精致的容颜宛如仙子一般。 扭头盯向看台上苏冰,玉玲珑高傲睥睨抬着下巴,张狂娇喝:“苏冰来战!” “我为你准备了庆功宴,等你凯旋!” “嗯好!” “美人要去也是该随我回府!傅云飞你休想打主意!” “到时候大家一起庆功好了。” 傅云飞一愣,看向君泽天显然也是愣住了。 抬头见苏冰神情大好,嘴角微弯眼含迫不及待! 两人面面相觑,有人挑衅还这么高兴?两人却不知苏冰已经在盘算了。 要给玉玲珑怎样的教训呢?打的她爹娘都不认识如何! “弟妹加油!安全为上!” “多谢。” 苏冰是那么淡然若清风,身姿淡雅出尘。一席云雾般的淡紫罗裙在微风吹拂下摆动,飘飘若仙。 脚尖轻点,翩若紫蝶华贵美丽。轻巧落入擂台,换的众人声声叫喊! 而那华贵美丽落在玉玲珑眼底,顿时化作妒忌怨愤! 苏冰戏谑挑眉,和她比?上场就开始输了。 玉玲珑妒恨冷哼一声,“苏冰你还记得我们的条件吧!你要是输了就离开三王爷,不许再和三王爷有任何牵扯!” 玉玲珑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玉玲珑好生大胆!居然是要苏冰离开三王爷,苏冰可是圣上亲赐婚众人皆知堂堂正正的三王妃! “你放心。我不像某些人年老痴呆,连约战条件都记不住!” “你!” “哈哈!”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年老痴呆?苏冰这明显是在嘲讽玉玲珑。 苏冰嘴角微勾,云淡风轻一笑:“看你记性不好。我倒得问问你也记得我的条件吧?” “我当然记得!” “那好!” 话音还飘荡在耳边,眼前一花却不见苏冰身影。 又是这招! 玉玲珑当即警惕浑身紧绷。元力震荡,玉玲珑一衣裙鼓荡猎猎作响。 双手摊开,木火双系元力浮现手中凝聚成球。同时元力一层层笼罩玉玲珑身周。 她无法捕捉苏冰鬼魅的身影,但是这样苏冰也无法近身! 无法近身?这只是玉玲珑这么想。 身后冷风袭来,玉玲珑狞笑着迅速转身可是不见人,反倒“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 捂着脸,玉玲珑惊呆了! “苏冰你竟敢打我!” “又不是第一次。呵呵,难道你忘了酒楼上……” “苏冰你闭嘴!” 玉玲珑气急败坏!酒楼就是她一生的耻辱!玉玲珑永远不想提及! 而给她耻辱的人,玉玲珑发誓要将苏冰碎尸万段! 胸口气的急剧起伏。玉玲珑愤怒大喝一声。张开手,木火双系元力震荡直接在玉玲珑手中形成木火双系元气剑。 元气剑一出,玉玲珑整个人气势暴涨,杀气腾腾! “四阶木火双元师!” 不少人只是听说过玉玲珑的天姿卓越! 双系元师那可是世间少见!无一例外,双系元师都非常厉害。尤其是双系合击据说有毁天灭地之势! 更别说玉玲珑还是一名元医! 当即敬仰、崇拜、佩服、爱慕的目光齐齐汇聚玉玲珑身上。 往日玉玲珑会嘚瑟的享受这些目光,今日玉玲珑满心满意都是要杀了苏冰的念头! “苏冰上次只是意外!这次看你怎么赢我!” 恶毒狞笑着,“苏冰我给你个机会。乖乖站出来跪下认输,我就饶你一命!否则擂台上不禁生死,哼!” 众人惊愕,玉玲珑这是疯了吧? 当着君泽天面如此叫嚣要杀了苏冰,就不怕惹怒了君泽天吗? “跪下认输?呵呵,既然你这么好心……” 苏冰闪身出现在玉玲珑对面,嘲讽鄙夷的打量玉玲珑,苏冰勾唇一笑。 “我也给你一个机会。跪下认输,我就放过你。否则……杀你脏我的手。不过我会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 “苏冰你找死!” 次次被苏冰取笑羞辱,玉玲珑表情狰狞而疯狂。 双剑合击,恐怖的元力震荡散开。空气都为之一僵,好似有吹枯拉朽的力量,玉玲珑汇聚可怕的力量大喝一声逼向苏冰。 风声呼啸鬼哭狼嚎,众人齐齐屏住呼吸吊着心看着。 却见苏冰身形未动,不由急了! 还愣着干嘛? 不躲是想死吗! 眼看强大可怕的力量袭到苏冰面前,苏冰微微低垂的眼帘睁开。 桃花眸中,呈现幽蓝色深邃美丽的色彩。 抬手五指张开。漂亮的手指宛如上天恩赐的工艺品,完美无瑕。 “咔擦咔擦!” 苏冰身上元力震荡,只听咔擦声不断以苏冰为中心冰霜凝结地面。 嘴角戏虐轻勾,苏冰抬手面朝玉玲珑的凌厉攻击五指化爪一抓。 “咔擦!呲……” 众人惊骇瞪大眼,不可能! 玉玲珑也惊骇惶恐的瞪大眼睛瞪着苏冰,瞳孔剧烈颤抖连连摇头。 不!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玉玲珑惊骇无与伦比。包括在场众人,也惊愕目瞪口呆的看着。 谁看见元气攻击居然能被冰冻住的吗? 谁见过无形强大的元气被冻成固体雕像的吗! 今日,苏冰给他们所有人开了眼界! 玉玲珑的攻击庞大惊人,力量摧枯拉朽非常可怕! 然而那木火双色的元力扭曲集结,来势汹汹冲到苏冰面前却被封住了。 “咔擦!” 冰霜凝结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比赛场,是那么清楚刺耳! 巨大的菱形,冰冻住玉玲珑强势可怕的攻击。 那木火双系元气以一种瑰丽的状态被冰冻其中,漂亮精致的令人惊叹天地元气居然这么漂亮? 可紧接着众人回过神。那可是强大可怕的元气啊!居然就这么被冻成了工艺品? “不堪一击。” 收回流转在冰雕上的目光,苏冰嘲讽不屑斜睨惊呆的玉玲珑一眼。 张开的五指收拢,“咔擦……咔擦!” “啪!” 菱形冰雕轰然破碎,一片片晶莹剔透,带着里面冻住的木火元气瑰丽惊艳! 苏冰就在此刻猛地冲向玉玲珑。她说了要将玉玲珑打的爹娘都不认识就一定会做到! 玉玲珑眼前一花,看见苏冰近身惊愕的连反应都做不出来。 苏冰侧身抬脚踢去。 “啊!” 一声惨叫,玉玲珑被正中踢中心口倒飞出去。 苏冰身影快成道道残影。 紧追玉玲珑倒飞的身影如同影子一样,苏冰旋身一脚将玉玲珑踢上高空。 玉玲珑的狡诈灵敏反应现在全部破碎成渣,只剩下啊啊尖叫。 一脚一拳,玉玲珑十足成了沙包被苏冰肆意蹂躏手下。 众人呈现石化惊呆的表情。 老天!他们没有看错吧? 听说苏冰不再是痴傻废物,听说苏冰是天赋逆天的妖孽,听说苏冰酒楼虐六公主和玉玲珑。 听说只是听说,远远没有当面看见来的震撼! 前面两场结束的太快,只让众人感叹苏冰身法诡异。 可现在呢? 天之骄女,盛元国的骄傲玉玲珑此刻毫无还手之力,被苏冰当做沙包踢来打去,那么的不堪一击! 空气一窒,再大的阳光也无法温暖众人从石化里挣脱出来。 “唔……唔唔。” 玉玲珑被苏冰揍得连叫喊都发不出完整。 羞愤、气恼? 不!玉玲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身体也麻木的只剩下神经传到大脑的各种痛痛痛! “噗通!” 苏冰收回手,任由玉玲珑自由落体半天都没有反应。 嘴角微勾,苏冰戏谑挑眉:“这就不行了吗?真弱啊。” “……” 众人想要撕心裂肺吐槽,任铁打也经不住这么揍好吗! 迈步走向玉玲珑,苏冰脚下步步生有冰霜。 身影鬼魅而妖冶,有些像傅云飞的缥缈仙踪,但又完全不同。 眨眼间,苏冰站在玉玲珑面前。 抬脚踢踢玉玲珑不动弹的身体,苏冰嘲讽:“装死?” 玉玲珑还是一动不动。 见此眉梢一挑,苏冰眼底闪过狡黠戾气。 抬手指尖凝聚薄薄一层冰霜,形成匕首形态。 半蹲下去,在玉玲珑身上晃了晃。“既然你选择装死那也行。我就一件件把你衣服给扒了,直到你醒来。” 玉玲珑眼帘颤动,清楚可见眼球转动可玉玲珑还是不醒。 不信?苏冰嗤笑,以为她不敢做玉玲珑就大错特错! 锋利的匕首灵活转动在指尖,玉玲珑的外衣顿时四分五裂。 再是外裙……中衣…… “不要!” 玉玲珑怕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然苏冰没有停手。 玉玲珑四分五裂的衣服最后只剩单薄里衣,如此曼妙玲珑的身段清楚可见。 3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玉玲珑惨叫一声双手环胸,脸色煞白瞪向苏冰。 “嘶!” 听得倒吸冷气声,玉玲珑感觉脸上麻木都快没有知觉。颤抖伸手一摸,惨叫顿时更加凄厉! 秀美佳人玉玲珑? 不不,现在只有猪头玉玲珑! 抬眸看向苏冰,眼底是刻骨的怨毒恨意! 当着整个盛元国达官贵人的面,玉玲珑的骄傲尊严全被不值钱的踩踏脚下! 怨毒、不甘、恨意。扭曲了玉玲珑的心志。 “苏冰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双手握剑砍向苏冰,狠辣却无章法。 苏冰身形未动,抬手冰霜凝聚长剑一剑斩去! “呛!” 那一剑,惊艳! 玉玲珑僵住了,横在脖子上的冷剑冰冷刺骨,冻得玉玲珑身体僵硬无知觉。 眼前飘过青丝墨发,玉玲珑的头发被苏冰齐脖子斩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于女子那更是如命一样重要! “喂,傻了吗?” 张狂肆意,苏冰握剑抬上拍了拍玉玲珑猪头脸。 见玉玲珑肿胀成缝的眼睛看向自己,呆滞没有焦距。 “跪下认输,还有可别忘了你的诺言。” “苏冰你!” 冰冷的剑身游走玉玲珑脖子上,苏冰眼眸微眯冷冷一笑。 “反悔?小心你的小命!” “不!我是元师塔弟子,你不能杀我!” “忘了?擂台上生死有命,杀了你又能怎样?” 不耐烦指尖微动,冷剑划破玉玲珑脖子,鲜血流出来玉玲珑顿时安静了。 手中木火双剑消失,玉玲珑身躯颤抖不甘心的跪下。 “我认输!” “还有你的诺言。” “我玉玲珑在此……发誓……今后绝不出现苏冰面前!若是、若是撞见,立马跪下……等苏冰离去再起身!” 怨毒瞪向苏冰,“现在你满意了吧!” “这次饶你一命,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冰霜顷刻间退去,苏冰翩然转身。整个人气势收敛,又淡雅如风,优雅淡漠走回看台。 看台上众人还未回神,呆呆看着苏冰神情复杂。 不可置信、惊讶、呆愣还有惊艳! 昊图大陆以强者为尊! 女子漂亮美人受人追捧,可若这美人还是个厉害的元师,那更是让天下男子追捧爱慕! 可是这美人,却是名花有主! “来美人我看看!刚刚有没有打疼了手?有受伤吗?累着了吗?要不要喝水?” “……” 众人被闪瞎眼。 三王爷这么妻管严跌破眼镜,更重要明明凄惨的是玉玲珑。三王妃一点事都没有好不! 玉玲珑见此,更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气晕当场。 丢脸?玉玲珑还有脸吗! 看台角落,一个老者突然走向苏冰…… 苏冰居然赢了! 赢的这么干净利落,这么果断凌厉。鬼魅的身法,强大的元力令人惊叹! 就在此时,迈步走向苏冰的老者吸引众人瞩目。 一身素布麻衣,脸上满是枯树皮一样的皱纹。 平凡温和,和外面买菜的老头也啥区别。可能身在比赛场中的会是普通老头吗? 苏冰蹙眉看向老者,第六感告诉她老者是冲她而来。 “天枢城主苏冰,三阶冰元师。不错不错。” 走到苏冰面前顿足,老者摸了摸胡须笑眯眯看着苏冰。 看台上众人闻言却是一愣。 三阶冰元师! 苏冰居然是三阶冰元师! 不可能! 苏姗姗比谁都惊骇。抬头看向君昊宇,同样惊骇无法言语。 她俩比在场的谁都更清楚! 两月多前天枢城中,苏冰还只是一阶冰元师!这才多久,苏冰居然进阶三阶这怎么可能! 那老头在胡说!这是众人心底一致的想法。 君泽天是何等妖孽,身份尊贵高傲。可君泽天却见老者起身行礼。 “司徒元老!” 众人闻言,齐齐惊骇立马起身行礼。 “他是?” 苏冰还在惊疑,君泽天笑嘻嘻的给苏冰科普。 “司徒元老乃元师塔五位元老之一!共为掌管元师塔!” 元师塔那可是盛元国圣地,地位无比崇高神圣。而能掌管元师塔的那岂不是! 又看向司徒元老,君泽天笑笑:“没想到这次居然劳烦司徒元老亲自前来!” “三王爷不必多礼。若不是老朽亲自前来,怎能发现三王妃如此惊世绝艳之才!” “司徒元老夸奖了。” “不!不!” 一连说了两个不字,司徒元老温和看着苏冰。 上下打量,眼中很是满意。 “你很出色。老朽代表元师塔邀请你加入。” “嘶!” 众人惊呆! 这可是元师塔的邀请! 盛元国氏族贵胄中,出色弟子来参加比赛抢破了头不就是为了能被元师塔看上,提前预定入元师塔吗! 苏冰嘴角微勾,一双眼眸清幽平和,不骄不躁。 元师塔在她心底可没那么神圣的地位。不过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好处苏冰还是知道的! 看向司徒元老,苏冰浅浅一笑温和淡雅,面上夹杂着恰到其好的激动。 “苏冰多谢司徒元老垂青!” “江山代有人才出。你们这些小年轻也一代比一代出色!将来的天下都是你们的。” 司徒元老又看向君泽天,“三个月后元师塔再开大门。届时你可同三王爷一同入元师塔!老朽在元师塔中等你来。” “恩。” 苏冰点点头,行礼道谢。 刚起身,腰上就是多出来一条胳膊。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司徒元老放心。本王王妃有本王,届时一定到元师塔!” “恩也好。” 温和慈祥的笑着点了点头,司徒元老身形一晃,突然消散成烟雾飘散消失。 众人见此忙弯腰行礼,“恭送司徒元老!” 苏冰居然受到元师塔邀请! 妒忌、怨恨、不甘。苏姗姗扭曲了脸,暗暗咬牙。 身后突然听得君昊宇压低了的嗓音。 “苏姗姗你和苏冰同为姐妹,以后记得多去走动知道吗?” 苏姗姗呆愣不可置信的看君昊宇。 让她去和苏冰走动?君昊宇忘了她和苏冰之间不共戴天的仇怨了吗! 君昊宇捏着苏姗姗下巴,冷酷阴戾的笑了笑。 “姗姗你是爱本殿的对吧?那就乖乖去联络多走动,如今苏冰获得元师塔邀请,又是三皇兄的王妃。若是你能和苏冰同归就好,那本殿和三皇兄联手!皇位就是本殿的了!” 原来君昊宇居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可他也不想想,当初天枢城中刺杀苏冰他也是参与其中的! 有这仇怨,苏冰怎么可能会搭理他们? 不等苏姗姗开口,君昊宇又是压低声音开口。 “姗姗,本殿可是一直想明媒正娶迎你过门成为本殿的王妃!你是本殿的人,这点小事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手轻轻抚摸苏姗姗的脸颊,嗓音低沉。 带着一丝安抚,一丝警告还有一丝无情逼迫! 这件事苏姗姗必须得做! 耻辱不甘,可苏姗姗不敢拒绝。只能乖乖的点头,心底却是疯狂的怨毒憎恨。 私底下打苏冰主意的人不少! 一入元师塔,那可犹如鲤鱼跃龙门,一飞登天! 再不可同往日而语。 就平常论,一个元师塔中最低微的三阶元师到了外面,也比五六阶元师尊贵! 因此才会有那么多人做梦都想进入元师塔! 苏冰和君泽天再司徒元老走后,跟着也离开比赛会场。 和月玲珑的约战结束,也无留下的必要。 “美人你想吃什么?我回去命卫一卫二他们好好准备庆功宴!就摆在湖心亭如何?” “师父你觉得呢?” 苏冰没回答君泽天,而是问傅云飞。 见此,君泽天脸顿时黑了。 危险眯眸瞪了傅云飞一眼,君泽天扭头问苏冰。 “为什么他也要去?” “不为什么,我喜欢。” 君泽天顿时恹了。“哎好吧,美人你喜欢就好!” 卫一和卫二在身后瞧着,偷偷捂嘴笑了。 能让王爷吃亏的,也就只有王妃了! 一行人走出比赛会场,门口围着人山人海的人正热切打探消息。 一见苏冰,众人顿时上下仔细里里外外的看苏冰。 华丽云烟的衣裙整齐优雅,气息平和,姿态淡雅出尘。 缓缓走来,犹如从古画里走出来的倾城美人,令人垂涎仰慕! 咦?苏冰和玉玲珑约战居然一点伤都没有!难道没有打? 随行的君泽天,傅云飞不论是谁,都尊贵不凡。众人下意识退开路目送一行人上了马车离去。 到底里面什么情况?打没有打? “消息出来了!苏冰和玉玲珑约战有结果了!” “快说快说!什么结果?” 天之骄女玉玲珑那是被苏冰给揍得爹娘都不认识,毫无还手之力! 苏冰得到元师塔司徒元老亲自给出的邀请! 三月后元师塔再开门户,便可入元师塔! 一个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整个盛元皇都。再慢慢往外,传达整个盛元国甚至其他两国…… 而身为今日最大赢家的苏冰此刻却有些苦恼。 一个君泽天要满汉全席,一个傅云飞要药膳养身,她夹在中间怎么办? 最后,还是苏冰无可奈何决定一人一半这才平息下两人的明争暗斗。 君泽天背地里没节操就算了,为什么连师父也掺和进来? “这湖心亭不愧是三王爷请鲁班大师亲自建造,巧夺天工别有精致!” 听傅云飞赞叹湖心亭的精致华丽,苏冰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这王府。君泽天当真做到了那日给她的承诺。 你是我的王妃!整个王府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只要是苏冰提及的,翌日卫一卫二立马带着人开工。 这湖心亭不也是最初她嫌湖太空旷了,才修建起水榭和亭子的吗? “苏冰,三王爷对你很好。” 苏冰诧异看向傅云飞。君泽天出去布菜并不在亭中。 见苏冰不回答,傅云飞又顾自笑了笑。 “这样挺好。为师也放心了。” “师父。” “哈哈,师父可没有打趣你!女儿总要嫁得好才是好。” 在苏冰翻了个白眼,浑身气息变得冷冰冰时。傅云飞机智换了个话题。 “今日徒儿你在擂台上比试的身法鬼魅神秘,为师从未见过。不知是哪家功法?” 鬼魅的身法傅云飞也忍不住惊叹。那比起他的缥邈仙踪也不遑多让! 看向傅云飞,苏冰微微沉吟。 那是特工组钻研出来的刺杀秘术。而她经过冰髓和她的能力改编过,在昊图大陆是找不到一点来历的。 苏冰淡然眨眨眼笑道:“这没有功法,只是徒儿意外学来的。” “哦。这样啊。” 心知苏冰不会说,傅云飞也不再问。 想起让他快马加鞭回来,准备问苏冰的问题。 傅云飞抬头看看四周,君泽天还没有回来! “徒儿,为师有一困惑迟迟不知该怎么解决。又无人可问,不知徒儿你能否帮为师解惑一二?” “师父请说。” 傅云飞有什么不懂的需要问她? 苏冰诧异不解。 “徒儿,这事是这样的……” “在说什么呢?满汉全席和药膳都来了!” 话音还在水榭外面飘荡过来,君泽天身形一闪坐在苏冰身旁。 将怀中酒壶放在桌上,君泽天冲苏冰眨眨眼。 “美人这是二十年的桃花酒,果香不醉人你尝尝!” “好。” 见苏冰喝下一口,君泽天急忙追问:“怎样味道如何?” “醇香甘甜,年份久远是好酒!” 这还是君泽天后面发现的,苏冰喜欢美酒。但从不多喝,只是喜欢尝尝醇香的味道。 美人喜欢,君泽天倾全国之力都要博得美人一笑! 挑眉戏谑斜睨傅云飞,君泽天冷哼一声。 “这是为美人准备的美酒,没有你的份。” “……我不喝酒。” “对了。傅先生刚刚要给美人说什么呢,说来本王也听听!” 紧盯傅云飞,君泽天心底冷哼一声。 别是趁他不在给美人说他坏话! 傅云飞沉默了。他就是趁君泽天不在才问,这人回来了他如何开口? 正好此时竹桃带着侍女家奴上菜,傅云飞得个喘息。 然而傅云飞刚想躲过此事,却被苏冰提及。 “师父你有什么大可说出来。君泽天不是外人。” “傅先生有什么就说吧。本王不是‘外人’!” 傅云飞分明听见君泽天故意在外人上加重读音。瞧着君泽天那戏谑邪肆的笑容,傅云飞后悔了。刚刚亏他还夸君泽天! 3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师父?” “这事也没什么。既然王爷也想听,傅某就直说好了。” 沉吟酝酿,傅云飞这才开口。 “这事是这样的。我呢有一个朋友,他遇见了一件麻烦事不知怎么是好,所以请我帮忙!” “什么麻烦事?” “哎。这是多年的糊涂账了。我那朋友年轻时娶妻,与妻子恩爱缠绵。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他妻子难产生下孩子便去了。我那朋友一时想不开带着妻子尸体就走了,留下那孩子托人照顾。” “麻烦呢,就是这些年我那朋友都未回去看过孩子。现在后悔了,想要补偿只是不知孩子会不会原谅他,又不敢回去看。” “渣!” 傅云飞一愣,“什么?” “这样的爹太渣!既然自己舍弃了,又何必假惺惺回去看?” “可他也有苦衷!” 苏冰抬眸看向傅云飞,神情中满是鄙夷。 “爱人之死可以理解。可是自己亲骨头从小丢给别人,长大了却想要补偿这不是很可笑吗?” “美人说的对!骨肉至亲,舍得舍弃不要又何必再找回?” 君泽天又看向傅云飞,眉梢一挑。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傅先生有这么渣的朋友,可不要自己也……啊!” 君泽天瞪向苏冰,刚刚被苏冰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别胡说。我师父不会这样!” “谁说得清?哎哎,你师父不会不会!美人别动怒!” 冷哼一声,苏冰看向傅云飞又补充:“这么多年那个孩子肯定长大了。说不定没有那个渣爹人家活的很好!师父这忙你不要帮。那种渣爹想来人品也不会好!” “……” 傅云飞为自己友人感到膝盖疼!这得是戳碎了啊! 深深看着苏冰,傅云飞嘴唇颤动。 “徒儿你真的觉得他不回去更好吗?说不定那个孩子一直想念她的父亲。” “别人的事我不知。我只知道,若是我遇见这种事。我一定会成全渣爹去地下陪母亲继续恩恩爱爱!” “……” 背后发毛,心底发颤! 徒儿你这么狠真的好吗?不给留一条活路吗? “师父你没别的问题了吧?吃菜吧,不然该冷了损了美味。” “恩。吃菜!今天为你庆功!” 君泽天不动声色举杯,一同吃菜喝酒。 可眼底幽光不由越发深沉幽暗。斜睨扫过傅云飞,君泽天嘴角微抿。 今日傅云飞分明话里有话! 替友人询问? 若是其他君泽天还不会有疑心。偏偏傅云飞的问题和苏冰身世有些出入,君泽天不得不多加心思。 苏冰是他媳妇!看上了就是一生一世! 谁若敢欺负?打主意? 呵呵,君泽天发誓自己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就算那个是苏冰的师父也不例外! 啧!大不了背着苏冰偷偷处理了不就两全其美了? “阿嚏!” 傅云飞突然打了个寒颤,咦?怎么背后毛毛的! 风轻云淡,炙热的太阳高挂天空,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徒增夏日的燥热烦闷。 王府院中,苏冰却是悠闲躺倒在美人榻上,一如往日看书小歇。 闷热的夏日,竹桃可乐意挨着苏冰。 苏冰身周凉凉的,一点夏日的闷热都没有。反倒极为舒适。 君泽天也格外喜欢。元师不怕热,但是君泽天喜欢挨着苏冰,谁能有意见? “美人,看书无聊吗?我给你弹琴吧。” “不要。” 懒洋洋斜睨君泽天,苏冰摇头:“我还要看书怕等会睡着了。” 君泽天心塞了。扭头看向竹桃询问,本王弹得很像催眠曲? “额,小姐。” 竹桃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救的看向苏冰。 放下书,苏冰看向君泽天。 “是你弹得太好听,我怕听舒服了犯困。” “原来是这样啊!美人觉得好听就好。犯困?要不我给你弹一曲杀阵曲?” “君泽天你身为王爷要事繁忙,现在不应该去处理要事吗?” “卫一在处理。我没事只能来陪美人了……” 苏冰嘴角抽搐,突然有些同情卫一了。 遇上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子,辛苦了。 “王爷,王妃。” 卫二走过来,“王爷王妃,秦大将军求见!” “秦大将军?秦成春!” “王爷是他。” 苏冰也蹙眉呢喃道:“秦成春。” 她母亲的哥哥,她名义上的舅舅。 “秦成春不是在边城巡逻吗?怎么回来了。” “将军府小姐出了事,秦大将军不得不回来。而秦大将军前来拜会。” 卫二小心翼翼看苏冰两眼。 秦成春和王府素来没有交集,此番过来也只能是为了见苏冰! 君泽天没有多想,直接看向苏冰问道:“你要见他吗?若不见,我让卫二回了他便是。” “让他进来。” 她想看看,秦成春找她想做什么? 卫二点点头称是,又看向君泽天请命。 君泽天当即瞪了卫二一眼,“王妃怎么说就怎么做!将秦成春带到前厅候着。” “是是!属下遵命!” 卫二哀怨的努了努嘴,他可不就问的君泽天把秦成春安排到哪儿吗? 竹桃见此偷偷抿嘴笑笑,起身接过苏冰递来的书本。 “竹桃我和王爷去前厅,你就在此候着吧。” “是。” 苏冰和君泽天到前厅时,屋中身材健硕一身戎装的男子正驮步走来走去。 “王爷王妃到!” 秦成春立马转身半跪下行礼。 “末将秦成春拜见三王爷三王妃!” 苏冰抬眸打量秦成春。魁梧高大,威武不凡。 身上带着股将士的浓烈肃杀,眉眼中流露凌厉煞气。 “起来吧。” 等和苏冰一起坐下,君泽天这才不平不淡的开口让秦成春起来。 一起身,秦成春仍旧埋着头,神情毕恭毕敬。 苏冰看得出秦成春几次抬头看向她那方,只是又碍于礼数规矩不敢冒犯。 “秦大将军此番回盛元皇都,不知来见本王有什么事?” “回禀三王爷。末将此次来,是想求见三王妃!” “哦?” 秦成春猛地又是半跪下,拱手埋头开口。 “末将此次回今已听父亲讲明事情。末将不敢再和三王妃牵扯亲情关系,只是末将实乃有事要见三王妃一面!” 半跪在地上转头,秦成春面对苏冰。 “还请三王妃恩准!” 秦成春要见苏冰,却没牵扯到亲情牵绊好让苏冰同意。反倒是利用朝中官职。 苏冰眉梢一挑,和君泽天对视一眼。 君泽天眼含笑意,淡然肆意笑着看她。一副听她做主的模样让苏冰不禁莞尔。 君泽天这样无法无天的宠着她,不怕她真翻了天吗? 回眸看向秦成春,“秦将军起来。” “谢三王妃!” 秦成春这才敢起身抬头看向苏冰,这一看秦成春顿时愣住了。 魁梧威武的汉子这一刻身躯颤抖,眼眶含泪好不激动。 急忙回过神埋下头去,仍掩不住眼底的热切。 “还请三王妃饶恕末将情绪激动有些失仪!实在是,实在是……” “本王妃和家母很像对吗?” 具体有多像,苏冰不知道。 她没有见过秦书雪的画像,只从福伯、秦尚书还有外婆嘴中得知她很像秦书雪。 如今见秦成春反应,苏冰不由好奇。 真的有那么像吗? “三王妃!” 秦成春一下子激动了,欲言又止。 “秦将军还是坐下说话,别光顾着激动了。” “是是,末将失仪了!” “秦将军此次来有什么直说便是。” 秦成春尚有迟疑,看看君泽天又看看苏冰,张了张嘴又闭上。 苏冰和君泽天也不急。悠闲肆意,有的时间等秦成春开口。 军人洒脱率直习惯了,秦成春做不出弯弯肠子。叹一口气,开口说道。 “末将这次来其实是想见见三王妃!” “末将和舍妹书雪分隔多年,以前总想去见书雪。可一父亲不准,二去了书雪也不肯见我。如今听书雪女儿来了盛元皇都,怎能不见?” 看着苏冰,秦成春眼底闪过思念,追忆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悔痛。 “既然秦大将军已经见过王妃了,可以走了。” 自将军府出的一出出幺蛾子,君泽天对秦府上下可没有一点好脸色。 若不是因是苏冰亲人,君泽天很可能会去屠门! “等等!三王爷,末将可以和三王妃说说话吗?”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三王妃难道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吗?” 苏冰一愣,蹙眉看向秦成春。“你说什么?” 君泽天神情也变了。苏冰父亲,天枢城上任城主苏文伯! 秦成春神情异常坚定,“苏文伯他并没有失踪,也没有意外身死。他只是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 苏冰惊愕看看君泽天,整个人有点懵。 父亲? 苏冰的记忆中只剩下一个背影。 苏冰爱她的父亲,可是不见得她父亲也爱她。留在苏冰记忆力的永远只有苏文伯的背影。 背对苏冰,迈步离去。 她已经将苏文伯从名单里面踢出去,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苏文伯还活着! “在苏文伯消失之前,末将见过他一面。那日是书雪的忌日……” 秦书雪和苏文伯的相识,苏冰知道。 狗血又俗套的经过。可秦成春却告诉苏冰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书雪当时已有婚约。” 秦成春看着苏冰,在苏冰错愕的神情下继续说:“书雪不仅是盛元皇都有名的才女,还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元医。在书雪幼时便定下婚约,两家人亲如一家。” “可这一切从苏文伯出现,一切都变了!” 秦书雪违背婚约,私奔也要和苏文伯离开。 当时气得秦尚书重病在床,整个盛元皇都也闹得沸沸扬扬。 “那件事本王虽小但也有耳闻。但是后来被人镇压下来了。” “回三王爷是的。书雪的未婚夫势力太过惊人可怕!传出丑闻后,他们第一时间镇压!” “父亲虽然严厉无情,但剔除书雪族谱却不是父亲的决定。” “不是?” 秦成春点点头,“想必三王爷也猜到了。这是书雪未婚夫家族的要求。” 原本约定的婚约,却一朝变卦。秦书雪更是闹出和人私奔的丑闻,何人能忍? 那么逼迫秦家将秦书雪剔除族谱也情有可原。 但苏冰并不会因此就原谅秦尚书。他不值得她原谅! “你说你见过我父亲。” 苏冰神情淡漠,眸光幽幽不见光彩。 整个人平静的让秦成春惊诧。 他以为苏冰听了哪怕会流露出一丝惊讶那也好! 可结果是无动于衷。想到来时秦尚书的提醒,苏冰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亲情不会感动他。 微微蹙眉,秦成春心下复杂。 见苏冰冷幽盯着他,秦成春点了点头。 “是。末将见过苏文伯!就在书雪忌日!” “书雪死后不能埋葬祖坟。苏文伯也没有将书雪埋在天枢城中,而是在一座幽静的山谷。那地方只有末将和苏文伯知晓。因此那日忌日拜祭才会撞见苏文伯。” 又看向苏冰,“末将后来才听说苏文伯失踪不知生死。心有担忧想去天枢城看看,可身有圣上旨意只能固守边疆。” 眉梢一挑,苏冰幽眸闪光。 秦成春这是在向她解释?可惜她不需要。 苏冰年方十八。十八年,总能有见一面的机会! 可在苏冰的记忆力,从未有过关于秦家人哪怕一点记忆。 唯有在外婆身上感到过亲情关心,秦尚书、秦成春都带着一丝虚伪,一丝造作! 淡然起身,苏冰冷冷看秦成春。 “秦大将军的消息,本王妃就此谢过。本王妃和王爷还有事要做,秦大将军若无事就先退下吧。” “三王妃!” 秦成春惊讶瞪大眼,有些发懵。 先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赶他走了? 又见君泽天起身站在苏冰身侧,高傲俯视他不屑开口。 “王妃已开口,秦大将军还请回。” “三王爷,末将……” 卫一卫二走进屋,两人各站在秦成春身侧。 齐齐抬手,面无表情。“秦大将军请!” 眼见此,不得不走! 秦成春叹了口气,起身朝苏冰行礼。 “若是今后三王妃有事需要末将,尽管吩咐!” “本王妃身在皇室内院,秦大将军则在边疆为国效力杀敌。我想我们不用有什么交集。” 浑身一颤,秦成春瞳孔颤抖。 3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这是彻底和他撇清关系! 还想说什么,秦成春已经被卫一卫二请出去了。 君泽天大手一伸,将苏冰搂入怀中。 亲昵的蹭蹭苏冰脸颊,见苏冰没有反应。 君泽天嘴角微抿,“不开心。是在担心岳父大人吗?” 闻言苏冰瞥了君泽天一眼,习惯性的没有挣扎而是舒服选了个姿势靠在君泽天怀中。 “我没有担心他。” “那为何不开心?你瞧瞧,皱着眉可就不好看了!” “别闹了。君泽天你知道家母以前那个未婚夫吗?” “能在盛元皇都将丑闻一夕之间镇压,美人你能猜到是谁吗?” “隐世家族。” 能在盛元皇都中做到有此势力,只有三处。 皇族,元师塔和隐世家族。 君泽天抬手轻点苏冰鼻尖,“真聪明!” “是谁?” 君泽天无时无刻不找机会吃苏冰豆腐的行为,苏冰已经默认无视了。 张开手牵着苏冰坐下,君泽天戏谑勾唇似笑非笑。 “隐世家族公孙,公孙策。” “公孙策?” “二十年前名动盛元国的天才。也是那一代公孙家族出世的代表。要说公孙策,和岳母大人那是情投意合盛元国一段佳话。只是后来出了意外。” 闻言,苏冰心底对苏文伯的印象顿时直线下降! 弃家中骨血不管不顾!又是诱拐秦书雪的‘人贩子’。这样的人不管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 “咳咳。虽然岳父大人有些行为不佳,但毕竟是你父亲。” “我知道。” “想必岳父大人还是念着担心你,迟迟不归没有消息或许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我这就让卫一卫二派人出去寻找怎样?” 抬眸看向君泽天,看着那张妖孽无双的脸此刻为了逗乐她挤眉弄眼的,苏冰心下微微悸动。 君泽天其实挺好的。 关心爱护她,宠她宠的无法无天…… 耳朵有些发烫,也让苏冰反应过来调整呼吸掩下异色。 看向君泽天点点头,“这样也好。” “好了放心吧。岳父大人一定没事。” 君泽天知道苏冰恐怕没多少心思在苏文伯心上,当即转移话题。 “美人今日湖心荷花开的最是美艳,不如我们一起去游湖如何?” “好。” 夕阳西下,湖心泛一条小船。 小船被元力催动,缓慢悠闲的晃动在湖中前行,划开道道温柔的涟漪。 身周是随风摇晃的荷花,映衬下面翠绿青嫩的荷叶。别是一番动人的景色! 君泽天伸出手,指尖在空间勾、挑几下,竟是发出琴弦曲音。 笑看苏冰,君泽天神情柔和宠溺。 “铮!” 凝聚琴弦于空中无形,君泽天肆意弹一曲悠扬清幽的曲子令人听之心旷神怡,心神安宁。 感触到君泽天无微不至的关怀,苏冰不由意动。 指尖轻颤,冰萧凝聚苏冰手中。 “呜……” 琴音,萧声。 一叶扁舟上两美人。 琴箫和鸣,神仙眷侣惹人羡! 日子照常过! 苏冰照常每日晨起修炼,膳后打坐。夏日的午后燥热困乏,苏冰也有事情做。 院中又新建起一座小屋,专门给苏冰来炼丹煮药。 “王妃,您要的东西我都拿过来了!” 狐疑不解的抓抓头,卫二看满地的木材钉子,有些不解苏冰要这些做什么。 见苏冰抬手一张纸飞来。 纸轻料软,飞在空中却如暗器飞刀灵力。 待卫二伸手一接过,晃晃纸张仍然柔软轻飘飘。 王妃好厉害的元力,收放自如! “小姐要你将这些木材都按照纸张上画的雕出来!” “全部?” “上面写的明白。雕刻木工,卫二你没问题对吧?” 见苏冰抬眸看来,卫二急忙点头。“没问题!” “那好,竹桃你告诉卫二具体怎么做!” “好的!” 拉过卫二到一边,竹桃小声说道:“小姐在炼药呢,听小姐说那有毒我们不能靠近!” “王妃在练毒?” 竹桃点点头,“小姐要做防身用的暗器。” “王妃还会做暗器呢!” 见卫二一脸诧异,竹桃高兴骄傲的抬头哼唧一声。 “我家小姐可厉害了!好了,你快帮忙雕木头吧,小姐等会要用呢!” 苏冰听得屋外两人的议论,嘴角微弯。浅笑着摇摇头,苏冰将手中药粉准确加入汤汁中。 医,她成功成为元医。 毒,苏冰会利用毒术做出防身用的暗器。 或麻醉,或致命剧毒。淬在暗器上,各有各的用处。 身为特工,这些是必会的本领! “王妃好了!您看?” 卫二用了一上午,这才将苏冰需要的部件雕刻出来。 有些大,有些又很细小精致。 一边诧异这是什么暗器时,卫二不由得佩服苏冰的思路。 这么复杂的东西不知三王妃是怎么想出来的! “恩,给我吧。” 将部件摊开放在小桌上,苏冰一一打量满意的点点头。 苏冰伸手,指尖微动快如闪电只看得见道道残影! “哇!” 竹桃惊讶的张大嘴巴惊呼。 卫二也惊讶极了! 他能跟上苏冰速度,但却不知苏冰是怎么准确不用停顿就将那些东西契合在一起! “好了!” 苏冰张开手。卫二和竹桃探头看去,一个木制镯子摆在两人面前。 “小姐,这就是一个镯子呀。” “还没完呢。” 将镯子放到竹桃手中,苏冰取出一颗小圆珠子,指甲盖大小。 卫二鼻尖嗅动,闻到一股腥味。 有毒! 瞧见苏千心将珠子放进镯子上的凹槽,又放进几颗银针。 镯子小巧精致,放进去这些竟是一点也不看见。 “手指一摸圆珠,银针就会从表面的小孔射出。竹桃你戴上试试。” “好的!” 竹桃兴奋好奇极了。 当即戴上抬手看看,又听苏冰开口。 “要看暗器如何,竹桃你不如对卫二试试效果如何。” “王妃别啊!” 卫二当即立马后退,连连摆手摇头。 竹桃也愣了。对卫二试真的可以吗? 苏冰嘴角微勾,眨眨眼压低声音开口:“卫二不是老欺负你吗?不想报复回来?” “可是……” “放心这里面只是麻醉散,不会要命的。” 听此,竹桃眼眸一亮彻底放心了。 当即抬头看向卫二。卫二就差没跳脚了! “王妃别啊!竹桃君子动口不动手!” “切!我是小女子就动手!” 拨动珠子,“刷刷!”银针飞出。 四面八方,密集程度堪比暴雨梨花。 卫二身形快如疾风,四下闪躲。竹桃见此哈哈大笑。 “在做什么呢,这么开心?” “啊。王爷!” 竹桃看见君泽天,急忙行礼放下镯子退到苏冰身后。 瞧见身上扎了几根针的卫二哀怨走来,君泽天挑了挑眉。 “王妃试验暗器你跑什么?” “王爷!” 卫二欲哭无泪。不跑会被扎成刺猬的好不好! 他现在半边身子都发麻了! 张开嘴,苏冰一颗药丸丢进卫二嘴里。 “这是解药。吃了麻醉散的效用就下去了。” “谢王妃!” “你先退下吧,别在这儿添乱了。” 撇撇嘴,卫二行礼退下。 竹桃见此看看苏冰和君泽天,也跟着行礼和卫二一同离开。 “美人你在研制暗器?” 君泽天见识过苏冰暗器的威力。 天枢城城主府中,君泽天次次摸入苏冰房中不就得先对付一关暗器? “王府太大,光有暗卫守护还不够。做些暗器放置,也更安全。” “那好!美人你尽管弄,人手不够吩咐卫一卫二帮忙就是!” 在君泽天看来,这就是苏冰把这里当成家的节奏! 尽管折腾,拆了重建都没问题! 一眼看穿君泽天乐呵的什么,苏冰嘴角微抽却未点明。 把这里当成家吗? 抬头看周围,一草一木已经熟悉。 苏冰对昊图大陆缺乏归属感。要说使她挂念的,似乎没有。 看向君泽天,苏冰微愣。 这个男人强势霸道的冲进她的生活中,一点一滴,好像每一处都有他的身影。 “美人……这些东西这么拼对吗?” 收回思绪,苏冰一见君泽天手中的另一暗器顿时一愣。 这是君泽天做的? 这么短短一会功夫,君泽天居然拼凑成功一个暗器! “你怎么知道这么拼接?” “喏这里不是有图吗。” 君泽天抬手轻点桌上的图纸。 苏冰瞥了眼桌上的图纸。抬头看向君泽天苏冰心底惊骇错愕。 光看图纸就能拼凑一个成功的暗器成品,这天赋这思维,堪称逆天! 她当初也拼了几次才快速成功过一次,君泽天拿到手居然就…… 君泽天笑嘻嘻凑过来,“美人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啊?” “一般。” “啧才一般吗?明明很复杂的啊。” 斜睨君泽天,苏冰无语。 复杂你还这么快就拼好! 伸手将桌上暗器部件都收拾好,苏冰整齐放入盒中。 暗器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若是掉了再难做出另一个相同的。 收拾好,苏冰见君泽天笑着取出两张请帖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元石山庄今晚召开盛元国一年一度的元石拍卖会。白贤命人送来两张请帖,要去吗?” “元石拍卖会?” 苏冰看向君泽天,略有些诧异。 “元石山庄可不仅仅只是赌石。每年也会在石坊楼中召开一次大型元石拍卖会。” 君泽天详细为苏冰解释,“每次元石拍卖会举办,盛元国皇亲贵胄,名流富商和各大势力都会前去。” “听起来还不错。” 苏冰正觉得最近无聊。才会将暗器拿出来折腾,这番听有热闹的拍卖会,当然意动想去看看。 元石拍卖会,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场景! 夏日的夜来的迟。 眼见时候不早了,黄昏还缠绵的留在天际,晕染下大片的金黄色。 马车从三王府出发,直去石坊楼。 天虽未黑,街道两旁已经点燃灯笼照明。 盛元皇都是一座不夜城,夜晚到来大街上仍然热闹,人来人往。 石坊楼坐落在盛元皇都南侧。 琳琅大院中,一座高高的塔楼灯火通明,犹如一颗明珠在夜晚熠熠闪光。 “东城李老板到了!” “西华城的西门大官人到了!” 门口有唱禀的小厮,但凡达官贵人都会唱名。 提醒告知诸位这位是谁,不能得罪!谈吐间也得小心谨慎!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唱禀。不过大多数人是极为乐意彰显自己名字,受人瞩目。 马车并未在门口停下,而是驶进旁边街道。 “门口进去太麻烦。我们直接走近路。” “好。” 无需多问,一句应答就够了。 街道并不比正门小多少。 相比较这条路更为平整,路面边缘甚至铺着金边。 门口已有听着几辆马车,苏冰抬眸扫过。 皇子座驾,丞相府……看来这条路是专门更显贵的人准备的。 苏冰和君泽天走下马车。门口候着的管事眼眸一亮,急忙迎过来。 “小的参见三王爷,三王妃!” “带本王和王妃去见白贤。” “是。三王爷三王妃请!” 走进门,通往石坊楼的后院。 假山竹林、幽湖花丛。 景色优美雅致。 琉璃灯笼盏盏,照亮前行的道路。 “三王爷三王妃这边请!” 君泽天伸手牵上苏冰,嗓音低沉磁性。 “这里有禁制,跟着我别走错了。” 禁制? 苏冰挑了挑眉,不是诧异反而是格外感兴趣! 抬眸看去,四周山水精致悠闲错落。显得格外随意,但仔细打量又能发现其中精妙。 石坊楼后院的禁制自然非同凡响。 走到那高大华丽的塔楼后面,管事推开门。 “庄主已经上面等候两位。三王爷三王妃请。” 苏冰和君泽天走进去,里面像个盒子。 管事关上门,搬动外面的机关。只听“咔咔”声响,盒子往上爬动。 电梯! 这是苏冰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 “别怕。”君泽天将苏冰搂入怀中解释道:“这是升云梯,可以带我们到楼上。” 苏冰张了张嘴,想告诉君泽天她哪儿怕了。 不过此时,升云梯已经停下打开了门。 门后是一条通道,沿着往前走了半响。 是一扇门,君泽天和苏冰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的景象让人眼前一亮! 白玉地板,柔软的金丝毯子铺地。 奢华典雅的装潢处处透着雅致,宝石碎钻在此都只能沦为桌椅的点缀。 3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三王爷,三王妃!” 白贤从屏风后走来,彬彬有礼的朝两人行礼。 见白贤一改痞气浪荡,苏冰不由诧异。 君泽天当即出声嘲讽:“在这里就别摆你那虚伪的架子。有什么快说,本王还要带美人去前面看拍卖会!” “咳咳。三王爷不要这么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果然,白贤装不过三秒,脸上嬉皮笑脸的笑容灿烂开了花。 看向苏冰,白贤笑嘻嘻打招呼。 “三王妃好久不见,越发美丽了!” “白贤!” 白贤脸上的浪荡立马一收,正襟严肃开口:“此次白贤是有事想摆脱三王妃!” “白庄主能有什么事摆脱我?” 白贤带两人走过屋中,从一边开门走出去。 又长又深的走廊,笔直往下走去。 “嘿嘿”白贤笑笑,“前不久从边疆挖出来三块不同的元石。经过元石师傅检测后,这次送来盛元皇都是为了做为压轴拍卖!拍卖前还想请三王妃帮忙看看价值。” 挑了挑眉,苏冰神情不变。 “我又不是元石师傅,白庄主找我来检测不合适吧?” “合适!三王妃赌石眼力谁能比?三王妃来检测是最好的了!” “那只是运气好了。” “运气好也很重要啊!” 白贤拱手弯腰,“就有劳三王妃帮忙看看了!” “好吧。” 苏冰勉强点头同意。见此白贤顿时松了口气,却没看见苏冰眼底的狡黠。 她也正好奇,能做为元石拍卖会压轴拍卖的能是什么元石? 传说的极品元石吗? 君泽天缄默站在一旁,全程目睹苏冰逗弄白贤,嘴角微弯恶劣而邪气。 同情白贤? 不,君泽天只会为苏冰拍手叫好! “三王妃请看。” 挥手屏退下屋中护卫,白贤伸手拉开三块丝绸红布。 丝绸红布下,三块元石石头形态不一。大的有成人高,小的也有小孩大小。 表面坑坑洼洼,颜色也不同。 “元石拍卖会每年都会选举出三块压轴元石。而今年,这三块中选。只是奇了怪,元石山庄内却无一师傅能说出这能开采出什么元石。” 白贤又笑笑,“元石拿来拍卖肯定是不知里面有什么。但基本要有一个底子方便报价!三王妃您看呢?” 见君泽天漠不关心的站在一旁,眼底只有苏冰的身影,白贤不由翻了个白眼。 混蛋这也是你的钱啊! 这么不在乎他到底是在帮谁做事? “可有报价?” 苏冰观察了一会,转身问白贤。 白贤当即拿出一旁账本,翻给苏冰看。 苏冰一看,上面最低起拍价也是一万两。对照三块元石,苏冰稍作修改然后还给白贤。 “这只是我的看法,白庄主看看便是。” “多谢三王妃!” 从屋中出来,君泽天不由得好奇。 一手搂住苏冰腰肢,亲昵暧昧的凑到苏冰耳边询问。 “美人你真能判断未开采的元石价值?” “你猜……” 苏冰眨眨眼,嘴角轻勾的笑意狡猾揶揄。 帮白贤看完元石,君泽天带苏冰走过七绕八弯的走廊,伸手推开门。 一推开门,寂静顿时被喧哗打破。 苏冰抬眸看去,半圆形的包间,美人榻、小桌全是用一套金丝檀木雕琢而成。 半圆形的弧面垂挂下层层天蚕丝轻纱,和外面区分开来。 屋中点燃熏香,余烟缭绕,香味清幽动人。 整个屋子低调奢华,雅致而华贵。 听那杂乱的喧哗声,就是从天蚕丝轻纱后传来。 苏冰走过去透过轻纱看去,下面人满为患,非常热闹。 “这里是石坊楼拍卖台的二楼。” 君泽天走到苏冰身边,邪肆一笑解释道。 苏冰抬头扫过周围,如同他们这样的半圆形雅间罗立整个拍卖台二楼。 轻纱将包间阻隔成一个个单独的世界。 天蚕丝轻纱从外看出去清清楚楚,从外看进来模糊一遍以此不被外人窥探。 “元石拍卖会还要一会才开始。此时有空,美人不如我给你看样有趣的玩意!” “什么?” 能让君泽天都说有趣。苏冰有些好奇是什么。 见君泽天伸手在书柜上拨弄一本书,“咔擦”小桌分裂成两半,一个圆滚滚的水晶球从中升上来。 眉头微挑,苏冰诧异。 仔细看水晶球旁边还有一排数字,从一排到二十。 这是什么? “瞧好了!” 君泽天眼眸微眯,邪肆而妖冶。笑看着苏冰,抬手按下其中一位数字。 水晶球顿时一晃,透明剔透的水晶球中缓缓出现一副画面。 如同这间屋子一样,虽比不得他们这间装饰奢华雅致,但也看得出是包间。 两个陌生的男子正坐在包间中有说有笑。 不仅是有图像,连两人说话的内容都清楚听见! 苏冰诧异眨了眨眼,这不就跟监控差不多吗? 可他们能听见看见别人,别人岂不是也…… 君泽天好似猜出苏冰想法,当即笑道。 “美人无需担心。这样的东西整个石坊楼就此一间!” “你设计的?” “觉得如何?” 监视旁人隐私非君子所为。 而君泽天自认为不是君子。苏冰?更别指望和一个特工谈什么正义公平。 嘴角微勾,苏冰挑了挑眉。“挺不错。” 君泽天让开位置好让苏冰坐过来。看苏冰拨动数字,看一间间包间里都有谁。 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不少熟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号包厢的苏姗姗和君昊宇! 苏姗姗衣着芙蓉牡丹裙,然再华贵的衣裙到苏姗姗身上,都流露出一股勾人的狐媚。 乖乖倚靠君昊宇怀中,苏姗姗媚笑着,手在君昊宇胸口打转。 “殿下你可答应了姗姗的!这次来,要为姗姗拍下火属性的上品元石!” “好好本殿答应你!” “殿下这可不是开玩笑。” 苏姗姗抛了个媚眼,“姗姗现在就缺一个火属性上品元石就能冲击四阶元师了!到时候殿下您可也多了一个强劲的助手啊!” 苏姗姗不愧是天赋惊人的元师! 进展神速!当下就要冲击四阶元师了。这也有苏冰很大的功劳。 比赛场上见苏冰大展身手,惊艳盛元国。 也狠狠刺激了一把苏姗姗! 苏冰夺了她的骄傲,夺了她的城主之位,还将她赶出天枢城! 如今苏冰更是要夺了她元师的骄傲尊荣! 苏姗姗怎么甘心? 明明从小到大,她才是天枢城的骄傲!苏冰只是一个痴傻废物! 可现在呢? 苏姗姗又恨又怨。她不甘心被苏冰踩在脚下,只要她今日获得火属性上品元石,就能突破四阶。 到时候苏冰不过她一根手指头就能碾碎! 君昊宇大手在苏姗姗身上游走。为了苏姗姗配合,当即连连点头。 “好!今日本殿一定给你拍到火元石!” 苏姗姗没有抵触君昊宇的侵犯,甚至还扭转腰肢配合君昊宇。 只是苏姗姗眼底,丝毫不见动情。 只有冷清怨毒,阴森可怖的恨意! “君昊宇自作聪明玩弄女人,却不知有一天终被女人玩弄。” 苏冰闻言斜睨君泽天一眼,“苏姗姗歹毒,可君昊宇也不蠢。就看他们狗咬狗谁先赢了。” “哈哈!还是美人说的对!他们狗咬狗,我们作壁上观看好戏就是!” 君泽天发现自己越来越爱苏冰了。怎么能这么对他胃口呢? 不管苏冰做什么,君泽天都觉得是最好的! 苏冰抬眸正好对上君泽天深深望着他的眼眸,邪肆的苏眸中饱含浓烈爱意和喜欢。 让苏冰顿时狼狈的避开目光,心忍不住噗通直跳。 “白贤说包间内会有今日拍卖的元石清单?” “恩在这里。怎么了?” 瞧见君泽天递来的清单,苏冰嗯一声拿过来正好转身以此躲开君泽天的目光。 心跳逐渐平和,苏冰嘴角紧抿。 她刚刚竟不敢直视君泽天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叹一口气摇摇头撇去杂念,苏冰仔细在清单上查找起来。 “美人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火属性上品元石。” 闻言君泽天眼眸一亮,勾唇笑了。 苏姗姗今儿希望要落空了!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他家美人。 就是苏冰饶过苏姗姗一把,君泽天也不会饶恕。 更何况苏姗姗还和那个讨厌的君昊宇一伙,自认倒霉识人不清吧! “咚!” 一声钟响,元石拍卖会开始了。 一楼吵杂喧哗的众人也纷纷安静下来。坐回自己位置上,等待开场。 拍卖台上,一个灰衣中年男子缓缓走上台。 拍卖台上还放着一个黄金雕琢的大金锤。 源自买卖一锤定音的典故!也有三声三下公平公正的规矩! 苏冰抬眸扫过灰衣中年男子,心下惊讶。 六阶元师! “瞧出来了?”君泽天轻笑看着苏冰,“这六阶元师不仅是要主持拍卖,更有实力强大镇场的作用。暗地里不说,这是明面上的威慑。” 苏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灰衣中年男子走到拍卖台中,先是拱手朝四方行礼。 这才开口,“鄙人方想,乃这次元石拍卖会拍卖师!规矩先说明了,拍卖元石定价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两!” “一楼的客人,加价举牌一次便是一万两!二楼包间的贵客,包间设有按钮,一次一万两!出手皆不得反悔!金锤三声为交易成功!” 灰衣拍卖师方想抬手一拍,拍卖会开始! 第一块元石被人慎重小心翼翼的抬上来,放在拍卖台上早已准备好的玉石上。 玉石是特殊材料制成,元石一放上去石壳表面顿时晶莹剔透,显现出一圈一圈的纹路来。 场中,顿时一场轰动! “验元玉台。将未切割的元石原料放在上面,便可照出元石外面一层纹路。以此可推断出这块元石材质属性品阶。” 君泽天笑笑看向拍卖台,“这开场的元石自然不会差!” 只见这一块元石半个成人大小。体积浑圆,表面也比苏冰见过的几块光滑好看得多。 元石拍卖会上不存在废石。 每一块都是精挑细选的好元石拿来拍卖,因此才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只见验元玉台上,元石表面露出一圈圈水蓝色的光采。 揭露这块元石乃水属性,品阶未定。 看这元石这么大!就算最差是下品,切出来那么大块也价值不菲! 方想身为拍卖师,口才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的众人颇为心动。 笑眯眯扫过众人,方想轻轻一敲金锤。 “一号元石,底价十万两!竞价开始!” 场下顿时此起彼伏的竞价。 能来此参加元石拍卖会的都是身价不菲。来了就是为拿元石走的。 一个个争抢加价,很快价格就到了二十七万两! 最后以三十二万两成功交易底楼一位商贾。 拍到元石,那是趾高气扬好不嘚瑟! “恭喜这位客人。下面有请二号元石!抬上来!” 元石拍卖一个接一个。 苏冰却没多少兴趣,起先看了几场后收回目光来,手指轻轻敲点在清单上一行。 第九号元石,火属性元石。 看后面元石山庄的评估,中品以上。 这清单,二楼每个包间的人都会拿到一份。苏姗姗当然也知道。 打量清单上,今日拍卖上了火属性中品以上包括中品的元石一共只有三块。 下面拍卖元石进行的如火如荼,好不热闹。 很快也就拍卖到了第九号元石! 透过水晶球,赫然看见苏姗姗激动的从君昊宇身上爬起来。 倚靠在栏杆上,假装矜持优雅,可眼里流露发亮恨不得是扑出去! “诸位请看!这块元石由元石山庄庄主亲自评测,火属性中品以上!” 验元玉台上,浑圆成球的元石生有七窍,模样煞是好看! 经过验元玉台一照,元石石壳下流露出漂亮的火纹。跳动灼热犹如燃烧的火焰,火焰越往下越是密集炙热。 这样的成品,就外表来看也绝对能切出上好的元石! 众人顿时情绪亢奋激动,齐齐期待拍卖这九号元石! 方想吊足了众人胃口,这才开口:“这块元石的价值想必诸位都知道!方某也不废话!九号元石,底价二十万两,竞价开始!” “二十五万两!” 不眼瞎的人都能看出价值来。就这一块就算是中品,也值百万价值! “二十六万两!” “三十万两!” 价格水涨船高,刷刷就拍卖到了八十多万。 这时竞价的人才开始减少,但也有不少人不肯放弃。 苏姗姗这时候出价了,号包间灯亮起。 “八十九万两第一次!” 包间中的贵客身份更是尊贵。底下心有竞价的也迟疑了许多。 论财力,他们和上面拼本就不足。再加竞价下去,岂不得罪包间贵客。 这么一想,竞价的人又少了许多。 “九十万两!” 3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九十五万两第一次!” 号包间内,苏姗姗微微蹙眉。 连续按几次按钮,方想笑嘻嘻的立马报价。“号包间一百万两第一次!” 她看上的东西,跟她抢?哼! “姗姗,元石虽好,但价格不要超过一百二十万知道吗?” “是。” 苏姗姗虽然乖乖应答,垂眸眼底不由闪过戾气和鄙夷。 不超过一百二十万? 哼!直说你没钱不就是了。 抬头看向拍卖台,苏姗姗咬牙。 不管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拍下一块火属性上品元石! “号包间一百零五万第一次!” 苏姗姗怨愤的抬头瞪过去,然隔了天蚕丝轻纱谁知道后面是谁? 和苏姗姗竞价,苏姗姗是恨死对方了! 苏冰和君泽天却是透过水晶球瞧的清楚和苏姗姗竞价的是谁。 “丞相府大公子赵立高!” 苏冰眉梢一挑,她不知道什么赵立高。 但她记得赵立学。那个公然调戏她,又被秦雪儿秦曼如串通诬陷她。 最终却被君泽天废了手脚,割了舌头的纨绔子弟! “赵立高是个人才,对盛元国忠诚不二。可惜没有多少元师天赋,竞价元石想来是为了助他修炼。” “可赵立高若是知道竞价是君昊宇,便会主动放弃。” 忠诚不二的人自然不敢冒犯主子。 苏冰可等着出手作怪。挑眉看向君泽天,苏冰揶揄微勾嘴角。 “带钱了么?” “想要什么随便拍!” 看君泽天那宠溺的目光,苏冰冷哼一声。 有这话,苏冰就放心了。 “号包间一百一十万两!” “号包间一百十五万两!” 苏姗姗急了,“号包间一百二十万两!” 到此时,场中叫价的只有号和号包间。下面众人齐齐看着,面面相觑。 这是互相抬价不相让吗? 心神紧绷,苏姗姗牙关咬紧嘴唇上都咬出一圈白来。 一百二十万两是君昊宇说的心底价,可不能再加了! 她可没有那么多钱。 “号包间一百二十万两第一次!” “号包间一百二十万两第二次!” 苏姗姗刚要松口气,六号包间灯亮了! 方想是不嫌价高,越离谱越好!他也不管后面拍的是谁。 笑眯眯报价,“号一百二十一万两!” 不多不少,偏偏卡在一万两。 苏姗姗当即气的差点吐血。 一扭头,眼眶泛红扑倒在君昊宇怀中。 “殿下,你可要为姗姗做主啊!” “闹腾什么。别人拍了就拍了,等下一块就是!” 苏姗姗怎能放弃?眼看这么好的元石,又觉号包间是故意抬价的! 苏姗姗心思怨毒不甘,当即媚笑着怂恿君昊宇。 “殿下你看那个人分明是故意抬价!这要传出去知道是你,那岂不是抹了你的面子吗?” 君昊宇果然一听,脸色变了。 “啧啧!你们猜猜这元石能拍多少?” “上面包间里出手,天价都不嫌多!” 有人摇摇头,“这块元石虽然价值不菲,但也撑死一百五十万,再多就不值得了!” “嘿!那我们就看看能拍多少吧!” 这时,号包间灯亮起。 “号包间出价一百二十二万两!” “哇,又有一个出价的!” “这下有热闹看了!” 苏姗姗见此又气又急,转身又添一把火。 “殿下你看嘛,这又来一个挑衅冒犯你的!殿下你身为盛元国五皇子,怎能放肆他们……” “滚开!” 君昊宇情绪剧烈起伏波动。 当即起身推开苏姗姗,伸手按下按钮。 “号包间一百二十三万两!” “号包间一百二十五万两!” “号包间一百二十六万两!” 这是分毫不让,紧跟其后。 而这加价,更是不觉像拍卖元石,反倒像是抬价作怪的了! 号包间中,赵立高眉头紧皱。 “哎呦我的大公子,您可不能再拍了!这次咱们出手,总共也就带了一百三十万两啊!” 小厮跪在赵立高面前,连连劝道。 偏偏赵立高紧皱眉头就是不松口。眼睛直勾勾盯着元石,势在必得! 这块元石若他得到,一定可以突破二阶元师! 他年纪不小了,不能再卡在这儿了。想要为国效力,没有实力怎么行? “我自己还有几十万两,一定要拿下!” 听得赵立高豪言壮语,苏冰和君泽天相视一笑。 今儿可有的好戏看了! 号包间里,此时不用苏姗姗煽风点火,君昊宇也停不下来了。 眼见两边包间抬价,君昊宇气愤不已! 二楼包间就是代表一个势力。于此不就是有两个势力不服他,与他抢元石? 他可是堂堂五皇子! 按下按钮,“号包间一百二十七万两!” “号包间一百二十八万两!” 君昊宇眼睛都泛红了,咬牙切齿愤怒拍碎椅背,直接开口:“一百三十万两!” 声音带着愤怒、扭曲传遍拍卖场,拍卖场顿时诡异安静了几秒。 “嘶!这好像是五皇子的声音啊?” “就是五皇子吧!” 有达官贵人熟识君昊宇,当即点明君昊宇身份。 众人顿时齐齐议论。居然是五皇子要拍的东西,那怎么敢抢? 号包间里,赵立高愣住了,紧接着就泄了气。 正如苏冰和君泽天所说,赵立高忠诚不二,怎么敢忤逆主子? 当即不出声也不再竞价。 “一百三十万两第一次!” “一百三十万两第二次!” “一百三十……” 金锤第三次抬起即将敲下,众人也纷纷觉得东西该是君昊宇了的。 可这时候,偏偏号包间灯又亮起。 “号包间一百三十一万两!” “混蛋!” 君昊宇愤怒踢翻椅子,又摔碎了茶杯。 苏姗姗闭嘴躲在一边不出声。 “该死的,是哪个敢跟本殿抢东西?不知本殿是五皇子吗!” 那号包间的人疯了吗? 真跟五皇子抢东西! 不由得,众人又纷纷看向拍卖台上那块元石。 难不成这块元石要出上品?所以抢的这么激烈? “一百四十万两!” 君昊宇愤怒咬牙切齿的声音回荡在拍卖场中。 “叮……” “一百四十一万两!” “噗!” 众人纷纷表示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还跟五皇子较量,不想活了? 君昊宇丝毫不迟疑,当即狰狞扭曲一张脸喊价:“一百五十万两!” “猜猜,你那皇弟气成什么样子了?” “五颜六色一定很精彩!” 戏谑挑眉,君泽天搂着苏冰腰好不亲昵。 指尖把玩着苏冰秀发,君泽天恶劣笑道:“美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了。我怕太丑影响心情。” “恩,说的也是!” 这边两人打情骂俏,那边君昊宇是气的吐血。 原以为这样就结束,偏偏君泽天又按下按钮。君昊宇立马追上去。 “一百六十万两!” “该死的混蛋!让本殿知道是谁,一定要将他五马分尸,碎骨扬灰以解我心头之恨!” “殿下!都是姗姗的错,姗姗不该要殿下为姗姗拍元石的。” 苏姗姗一见君昊宇如此气急,心知不出来撇清自己关系,等会她就遭殃了! 倚靠君昊宇怀中,苏姗姗伸手抚摸君昊宇胸口。 “殿下,等会那人还会再抬价。咱们就不要了!等的后面在收拾他!” “哼也好!” 事实上这价格,君昊宇心底有些发颤。 他虽是皇子,但金钱来源并不多。又要为了打通关系,建立势力多方游走。 哪儿来的那么多闲钱? 只是价格都说出去了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君昊宇只能怨毒想着,号包间继续抬价!将苦果丢给他们吃! 可偏偏,号包间那边这次迟迟没有动静。君昊宇心头不妙! “一百六十万两第一次!” “一百六十万两第二次!” 方想迅速敲下金锤,“一百六十万两第三次!恭喜号包间获得号元石!” 君昊宇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脚步一颤摔倒椅子上。 “殿下!” “滚!” 君昊宇愤怒而怨毒,当即没忍住大声咆哮。 “该死的!是哪个敢抬本殿的价!待本殿找出来你是谁,本殿一定要将你……” 君昊宇愤怒扭曲的声音喧嚣在拍卖场中,谁人都能听出君昊宇话语中的怨毒。 此时,一声戏谑磁性的嗓音平淡却犹如清风化开君昊宇缠绕的怨毒愤恨。 “哦?不知五皇弟要将本王怎么样啊?” 君昊宇声音戛然而止! 在场众人也死寂无声,僵硬一脸的目瞪口呆。 万万没想到,号包间里居然是三王爷君泽天! 那刚刚和君泽天抬价……若换了君泽天,别说抬价光明正大抢东西君昊宇都不敢说二话。 可是偏偏君泽天坏啊! 早露出身份,君泽天那敢抢?在场众人谁敢出声! 现在嘛,众人也看出来了,君泽天就是故意抬价玩的。 而且抬的就是他君昊宇的价! “怎么?五皇弟不说话了?难道气吐血昏过去了?” 三王爷,将您的恶意收一收! 半响,君昊宇咬牙切齿深呼吸开口:“皇兄抬的好!” 打碎牙往肚子吞,君昊宇只能憋着一口气反倒夸君泽天抬价好! 君昊宇感觉自己现在需要速心丸,他快气晕了! “殿、殿下!” 苏姗姗不敢开口,但又不得不惶恐开口。 石坊楼的人已将那元石送来上来,同时也要君昊宇付账。 嘴角抽搐,一张脸狰狞扭曲的不见英俊,只见如同鬼罗刹一样可怖! “这位贵客,号元石请支付一百六十万两!” 忍痛付账。君昊宇深呼吸,“将元石送到本殿宫里去。” “好的。” 扭头看向忐忑的苏姗姗,君昊宇狰狞咬牙。 “苏姗姗这一切都因你而起!要你是拿了元石无法突破四阶,哼!” “殿下!” 苏姗姗身躯颤抖,有恐慌害怕也有一丝怨气。 现在这下场还不是君昊宇自找的! 让她必须突破四阶?那也得看那元石能否开出上品,若只是中品……苏姗姗紧咬牙关。 她没有后路! 必须突破四阶,否则君昊宇不会放过她。 “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回去!” 气急败坏,又怨又恨! 君昊宇是一刻都不想在石坊楼待下去! “这就气走了。君昊宇性子还有待磨练。” 斜睨君泽天一眼,苏冰眼底闪过无奈和揶揄。 又这样的兄长,君昊宇已经算表现不错了! 不过君泽天的恶劣很对苏冰胃口! 苏姗姗和君昊宇一撤,苏冰不由觉得越到后面越发无趣了。 拍卖元石? 她不缺,也并不需要。 有冰髓在身,远胜过什么元石。恐怕在传说中的极品元石也只是能比得冰髓一二。 而君泽天,更不会缺元石了! 所以两人就是来看个热闹。现在好玩的走了,自然就没了兴趣。 “美人想不想去外面走走?” “出去?” 苏冰眨眼,去外面干什么?元石拍卖会不是还没结束吗? “压轴元石拍卖在最后,还要等好一会去了。石坊楼除了这里,还有一座水榭小楼。里面今晚设有元医会,你是元医不想去看看吗?” “元医会!” 苏冰眼眸唰的明亮起来。 虽不知道元医会是什么,但跟元医有关就足够引起苏冰兴趣。 牵起苏冰手心,君泽天笑笑。 “走吧我带你去瞧瞧。” 所谓元医会,就是半年一度元医之间的研讨交流会。 此时不仅盛元皇都中的元医,整个盛元国能赶来的元医都会到此参加交流,互论医术。 “有这事师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才拜师多久?元医会亲去必须是知名的元医才能有资格!” 亲昵搂住苏冰腰,君泽天往前继续走。 “我有问过傅云飞。他说你只能参加下半年的元医会。不过今日嘛,我们可以做看客进去转转。” “元医会允许旁人进去?” “当然!元医会成立便是为了交流医术,彼此精进。因此也会大开医门,共同为病人诊治发送丹药。这时候去求医看病的人不少!” 瞧着苏冰不明白,专注看着自己的模样,君泽天就觉得格外有成就感! 能吸引苏冰多看他一刻,都是满足! 和君泽天走到水榭小楼前,苏冰才发现这水榭小楼就在石坊楼一侧。 只是石坊楼高大,正好挡住了。加上他们没走这边,所以才没有发现。 水榭小楼建在湖心上,精致的水榭廊桥,灯笼盏盏莹莹照亮周围。 小楼中,白色的轻纱随风飘扬。隐隐露出轻纱后面朦胧的身影,奔走来去灯影重重。 水榭小楼外还有不少前来求医的。人来人往,却极为安静无人出声打扰。 即使不得不开口,也是掩嘴小心说话。 “碰见熟人了。” 君泽天听得苏冰揶揄戏谑的轻笑,好奇抬眸看去,正见玉玲珑。 玉玲珑也正巧看见君泽天。 面色一喜,正要激动走来却见苏冰时,脸色大变。 “玉玲珑,好久不见。” 苏冰淡笑温雅的脸庞印入玉玲珑眼底,犹如恶魔。 走到玉玲珑身前,苏冰审视打量。 玉玲珑脸上还带着面纱,凭苏冰的目力清楚可见玉玲珑脸上还留下的瘀伤。 包括玉玲珑的站姿,衣着格外宽松。 既然是揍得爹娘都不认识,自然不会轻的。 尤其苏冰还下了巧劲力道,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消除痕迹! 再听玉玲珑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短促。内伤也不轻,十足成了病秧子一个。 玉玲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求医。 她也是元医。 3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有这事师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才拜师多久?元医会亲去必须是知名的元医才能有资格!” 亲昵搂住苏冰腰,君泽天往前继续走。 “我有问过傅云飞。他说你只能参加下半年的元医会。不过今日嘛,我们可以做看客进去转转。” “元医会允许旁人进去?” “当然!元医会成立便是为了交流医术,彼此精进。因此也会大开医门,共同为病人诊治发送丹药。这时候去求医看病的人不少!” 瞧着苏冰不明白,专注看着自己的模样,君泽天就觉得格外有成就感! 能吸引苏冰多看他一刻,都是满足! 和君泽天走到水榭小楼前,苏冰才发现这水榭小楼就在石坊楼一侧。 只是石坊楼高大,正好挡住了。加上他们没走这边,所以才没有发现。 水榭小楼建在湖心上,精致的水榭廊桥,灯笼盏盏莹莹照亮周围。 小楼中,白色的轻纱随风飘扬。隐隐露出轻纱后面朦胧的身影,奔走来去灯影重重。 水榭小楼外还有不少前来求医的。人来人往,却极为安静无人出声打扰。 即使不得不开口,也是掩嘴小心说话。 “碰见熟人了。” 君泽天听得苏冰揶揄戏谑的轻笑,好奇抬眸看去,正见玉玲珑。 玉玲珑也正巧看见君泽天。 面色一喜,正要激动走来却见苏冰时,脸色大变。 “玉玲珑,好久不见。” 苏冰淡笑温雅的脸庞印入玉玲珑眼底,犹如恶魔。 走到玉玲珑身前,苏冰审视打量。 玉玲珑脸上还带着面纱,凭苏冰的目力清楚可见玉玲珑脸上还留下的瘀伤。 包括玉玲珑的站姿,衣着格外宽松。 既然是揍得爹娘都不认识,自然不会轻的。 尤其苏冰还下了巧劲力道,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消除痕迹! 再听玉玲珑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短促。内伤也不轻,十足成了病秧子一个。 玉玲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求医。 她也是元医。 可玉玲珑回去却发现凭她的能力根本治不好自己。 只能前来寻求元医搭救,但也带上面纱生怕被人发现了身份。 可没想到!居然会在此碰见苏冰这个煞星! “苏冰你让开!” “让开?莫非玉玲珑你忘了自己说的话?” 戏谑轻笑,苏冰一字一顿犹如扎在玉玲珑心上。 “再见我时,需跪下等我离开才能起来。若是你忘了,我不介意帮你想起来。” “不要!” 玉玲珑当即尖叫后退,引来旁人齐齐注目。 羞耻、怨恨、不甘,玉玲珑恶狠狠瞪向苏冰。 感受到周围人的瞩目,玉玲珑耻辱极了。承诺?她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跪下的! 眼神闪躲,玉玲珑当即转身想跑。 苏冰弹指一道元力打中玉玲珑膝盖。 “噗通”玉玲珑当即跪下,下面半边身子发麻,无力站起来。 “你就好好跪着吧。对了,介意你去吃点速心丸。别这么年轻就气血翻滚,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苏冰嘲讽的,分明是指玉玲珑气的心脏都快炸了! 苏冰! 玉玲珑咬牙怨恨,可偏偏就是站不起来只能跪下。 看着苏冰和君泽天神仙眷侣一样离开,玉玲珑眼眶发红。 察觉到众人指指点点的瞩目,玉玲珑突然心中一惊。 下意识抬手摸上脸,面纱早已不见。还留着青紫污痕的脸赫然露在众人眼前。 “啧啧这不是玉玲珑吗?” “怎么跪在这儿不起来?刚刚那是谁啊?居然让玉玲珑都跪下了!” “哎呦你是外地来的吧?刚刚那位可是三王妃苏冰!至于玉玲珑下跪嘛,我给你说巴拉巴拉……” 眼睛翻白,玉玲珑再次气晕了! 往来元医会求医的都是元师。修为普遍一二阶,难得能看见个三阶元师。 “一楼没什么好看的。走我们去上面。” “恩。” 走上二楼,环境装饰与一楼不同。 典雅奢华,处处精致。 二楼单独隔开一个个包间,围绕成一个圆。四面通透,彼此可见对方。 也设有单独内室,以便那些不好展现于人前的求医。 苏冰抬眸扫过,二楼包间一共十个。 但其中也只坐了五个人。两边伺候的都是一身药奴服饰的小厮婢女。 苏冰看见了医阁两位元医,还有傅云飞。 “这轮来了五个,不错。” 见苏冰看向自己,君泽天解释道:“元医难寻,又自恃尊贵轻易不会出手医治。而这能来此参加元医会的更是各中好手,名扬一方的大能!此次有五个来,比往几年都好。” 苏冰沉吟着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看来元医的确稀少而尊贵。那对元师而言,救命的元医的确是摆在天上去了! 在别处趾高气扬,到了元医面前乖乖化身小绵羊。 “这二楼也没什么好看的。美人要不咱们回去了?” 抬眸斜睨君泽天,苏冰一眼看穿君泽天的心思。“师父在这里,我该去行礼问好。” “嗳嗳!傅云飞那么忙咱们就不去打扰了。” 无视君泽天,苏冰直接朝傅云飞走过去。 见此,君泽天眼底闪过懊恼。 怎么忘了,傅云飞也在此地! “姑娘要看病?” 傅云飞抬起头一看苏冰顿时勾唇温和一笑,“苏冰。” 越过苏冰看见神情不善盯着他的君泽天,傅云飞揶揄笑笑。 “不是和三王爷在石坊楼看拍卖会吗?怎么过来了。” “君泽天说这里有元医会所以过来看看。” 傅云飞点点头,“苏冰这次没让你来是还不合适。” “恩,我知道。” 元医会人多眼杂,苏冰和傅云飞也简单几语说完。 此刻,突然听旁边传来喧哗嘈杂。 “穆元医,请您就把药给我吧!” “哼!不见人又怎么能把药给你?若是吃错了药岂不是坏了我穆振林的名声!” 秦曼如紧抿着嘴,看四周众人看来,神情焦急又尴尬。 可看着穆振林神情难看,神情高傲气愤。 秦曼如只能做低,婉转掐着轻柔的嗓子。“穆元医,我们怎敢坏您名声!实在是舍妹病重无法起床前来,还请穆元医仁慈善心就将解药赐给我吧!穆元医您说个价,我什么都同意!” 表面可怜,一副为舍妹担忧着急的模样,看的穆振林微微意动。 在场众人也不由议论,有些凑上前来也为秦曼如说好话。 见此,秦曼如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模样更是楚楚可怜。 秦曼如心底却是怨愤扭曲! 凭什么秦雪儿那个贱人祸害了自己,还得连累她来求药? 她巴不得秦雪儿去死! 劳烦爷爷亲自求皇上放出来。结果出来也只有一口气了,只能来求元医丹药续命。 要不是母亲说,求来药就能在爷爷和父亲面前露脸,得到专注和宠爱。秦曼如才不会来! “穆元医求您了。您是大好人!就把药给我吧!” 穆振林神情纠结迟疑。他是出了名的好心肠,这番看着只能点头同意。 “那好吧。本元医就网开一面,将丹药……” “等等。” 人群中散开一条路,傅云飞迈步走来,身姿出尘恍若谪仙。 “傅先生!” 一见傅云飞,穆振林都忍不住激动。 医仙傅云飞可是昊图大陆的神话! 活死人肉白骨,元医至尊! “穆元医,傅某知道你心好。可元医的规矩可不能坏了。” 笑看着穆振林,傅云飞笑的温和却让穆振林惭愧不已。 “不见病人怎能开药?若是吃错了要了命,这责任谁来担待?” “傅先生我万万不敢坏了规矩。可是傅先生您看?” 穆振林神情迟疑,指向秦曼如。 秦曼如一见傅云飞顿时看痴了。见傅云飞看向自己不由脸颊发红。 “医仙大人!舍妹实在病重无法来,还请医仙大人能否……” 傅云飞淡漠收回目光,明显被无视的秦曼如僵住了。 又听傅云飞嗓音冷淡透着股无情,眼眸中更是淡漠。 “穆元医可知这女子求得药是要救谁?” “救谁?” “一个比赛擂台上,心思歹毒意图下毒谋害对手,却被自己的毒害了的蛇蝎妇人!” “啊!” 众人惊呼,顿时议论开了。 “如此歹毒的人,怎么能救?让她死了才是好事!” “救人也是要救好人,这坏人救她干什么?” 傅云飞嘴角微勾,云淡风轻一笑。“牧元医医者仁心,可也要分救得人是谁。不说好人,但至恶之人千万不能救。” “傅先生教训的是!穆某记下了!” 这边恭敬,一脸惭愧行礼。 穆振林转身看向让他险些坏了规矩秦曼如,脸色异常难看! “你这女娃娃好歹毒的心思。差点坏了我元医的规矩!也差点害得我救人不清!” “穆元医,我……” “来人。把她赶出去!以后我穆振林绝不救和她有关之人!” “哗!” 众人惊呼。不救有关之人,这是彻底得罪了一位元医大人! 纷纷和秦曼如拉开距离,嫌弃又厌恶。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秦曼如张口难言半句。最后是直接被药奴小厮给赶出去。 “刚才看了如何?” 傅云飞回来,笑问苏冰。 苏冰眨了眨眼,笑的淡雅又带着丝狡猾。 “此举甚好!” “苏冰你听好了。我元医自学医便本着一颗救死扶伤的心,但好人要救,恶人万万不能搭救!否则,就是坏了元医的金字招牌!” “是。我记下了。” 眼帘低垂,苏冰眸光幽幽闪烁。 好人要救?恶人不救! 可在她的眼底,只有要救之人和不救的区分。 是非好坏?只要入了她的眼,其余都不是问题! 再者说,这世界真的好坏就能分明白一切吗? “既然你来了,不如正好一起参加这次的元医会?” 苏冰抬头看向傅云飞,微愣。 “你拜我为师还未展现世人眼前。今日是个好时机,苏冰你觉得如何?” “咚咚!” 钟声敲响,众元医放下手中杂物。 药奴小厮婢女将二楼上闲杂人等请出去,关门闭窗。 元医会,一众元医会互相研讨。 选出几个棘手的病人,然后一起商讨如何医治! “今日有幸傅先生也在此!还请傅先生多多指教!” “呵,你我同为元医互相研讨进步,谈不上元医。” 傅云飞请众人到中间坐下,笑看众人开口,嗓音温润醉如清风。 “今日研讨,傅某有幸请到一位尊贵的观众。” “承蒙傅先生邀请,不知是谁?” 众人随着傅云飞含笑的眼眸看去,看见君泽天迈步走来,立马起身见礼。 “三王爷!” “诸位皆是元医,身份尊贵不用多礼。请坐!” “没想到傅先生请到三王爷做观众,实乃我等幸事!” “是呀。能有三王爷坐镇,大幸事也!” 元医身份高贵脾气古怪。更是自恃清高,不许外人掺和。 但这也分人! 像君泽天这种身份尊贵非凡,天赋更是堪称妖孽。即使元医,也得低下高贵头颅不敢得罪。 君泽天对众人神情温和,待看向傅云飞,彼此两相厌! 收回目光,傅云飞看向众人:“今日,傅某还要向诸位介绍一个人。她将代替傅某主持这一轮元医会的讲医说法。” “哗!” 众人惊呆! 谁能代替医仙傅云飞? 纷纷惊诧好奇,“不知这位又是?” “正是傅某新收的弟子,元医血苏凰。” “血苏凰?” 刚诧异出声,不由又齐齐愣住。 傅云飞新收的弟子!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血苏凰?君泽天戏谑唇角微勾,狭长的苏眸微微眯起。 看向傅云飞,君泽天慵懒开口:“既然是傅先生新收的弟子,那还不引荐让本王也开开眼?” “三王爷请稍等。” 两人一唱一和,苏冰在后面听得抿嘴轻笑。 抬手,指尖轻抚过脸上带着的面具。 云纹金团,薄如蝉翼价值不菲。君泽天送她这个,在现世挺适合她特工身份的。 走到众人面前,苏冰微微扼首行礼。 “见过诸位元医。” 带着面具,众人只能看出是个气度不凡的女子。 只知这是傅云飞新收弟子,元医血苏凰! “既然代替傅先生主持讲医说法。血苏凰姑娘请吧。” 苏冰微微点头,招手示意药奴小厮开始。 讲医说法,实际就是选出疑难杂症当众医治。 优者众人学习,差者众人也一同研讨,共进学习。 这是元医之间的传统! 二楼上单独隔开一间屋子,放上软榻小桌。 第一位病者被搀扶上来。 面色诡异泛红,一路咳嗽。那撕心裂肺,几欲要将肺都咳出来才肯罢休! 3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请坐。” 苏冰嗓音清脆微冷,如玉石相击悦耳好听。 “这是三阶元师,长年旧疾遍访名医无治。寻了几位元医,也无从根除。这次千里迢迢前来盛元皇都拜访傅某,正好也给诸位一同看看。” 一听是几位元医都没医好的,众人挺直了脊背认真打量。 同时也想看看傅云飞这个新徒弟能有几两本事! 君泽天也在打量,瞧见苏冰不受防直接把住那人手腕把脉,君泽天皱眉不悦。 除了他,别的都男女授受不清啊! 元力附在神识上,没入患者体内一个大循环。 再把脉,观其患者状态面色。苏冰嘴角微勾,心底有了答案。 “咳咳!请问元医大人我咳咳,这是什么咳咳……病啊!咳咳!” 虚弱无力的询问苏冰,中年男子咳嗽不止。 放下男子手腕,“肺热导致咳嗽。且身体中留有余毒,虽有服用有效药方但因体内余毒未排出,因此时时发作!” “对对!咳说的都对!咳咳,那我这要怎么医治才好?” 跋山涉水,中年男子不知求医多少。却一直没用! 这番听说医仙傅云飞的踪迹,立马就是追着感到盛元皇都。 虽现在医治的却是傅云飞徒弟,中年男子本来的不满在听苏冰一语戳中后立马换了神态。 “咳咳!还请元医大人咳咳……帮我医治好这老毛病咳咳!” “我这里开一份药方。请诸位元医看过后,便可开药。” 药奴小厮递来纸笔,苏冰提笔书写。 字迹典雅,笔锋不乏凌厉冷冽。 如同苏冰这个人,表面淡雅温和实际却是冷冰冰的! “师父请看。” 率先递给傅云飞。看过后傅云飞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正要递给其他元医,见君泽天直勾勾盯着自己,傅云飞嘴角微抽。 “也请三王爷瞧瞧看。” “正好!” 君泽天你不懂拿着看什么看? 君泽天表示,看他家美人字迹不可以啊! 众人一一传递看过药方,原本的狐疑、审视、质疑此刻都变成惊讶。 “血苏凰这药方妙啊!这几味中药虽一直是开给普通人,但对元师也同样有效!哎呀,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恩恩不错!汤药调理,丹药根除余毒。好!” “诸位先不急着断言。不如再亲自把脉看看是否准确无二!” 斜睨瞥向傅云飞,君泽天冷哼一声。 “血苏凰开的药方如此好,还有什么可看的!” “三王爷不知,开药治病自然是要准确无误。千万出不得一点茬子!” 就如秦曼如求药。不见病患,若药出错吃坏人,这后果谁来担? 把脉后众人更是赞不绝口! “血苏凰小小年纪,却有如何深厚功底。把脉开药方,丝毫不差!傅先生收了个好徒弟啊!” “就按照这个药方,服用后不说根除,也定会大大改善!” 其中一名元医不由帮那病患出主意。 “这里面需要水属性元石,前面石坊楼就正在拍卖!你现在去,说不定就能赶上哈哈!” “这是第一位病人。我徒儿血苏凰诸位看如何?” “甚好!” “如此优秀徒弟,我等艳慕!” 君泽天嘴角微勾,就像被夸的是他。 见苏冰无语看着他,君泽天妖孽一笑,魅惑众生让一众元医都愣了愣。 都说三王爷容貌远胜世间女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都看本王干什么?继续!” 第二位病患一上场,顿时让众人变色忍不住厌恶。 实在是那病患身上太臭。即使熏香浓郁强烈,也挡不住众人为元医灵敏的鼻子。 见是个女子,才是忍住神色。 “妾身幼时遭人陷害下毒,害的浑身留斑,时有恶臭发出。还请诸位元医大人救救妾身!” 听声音是个温婉的姑娘。 目光中流露胆怯、悲伤和羞耻。 想来,也是因为这难堪的顽疾平日没少受到嗤笑羞辱。 苏冰眼帘微颤,抬眸看向女子目光变得温和如暖玉。 突然的变化,让因苏冰身上冰霜寒气而更加胆怯的女子顿时松了口气。 “取下你的面纱,我看看。” 闻言,女子身体顿时紧绷。 纠结胆怯看看苏冰,又看看一旁众位元医。 对待女子,苏冰声音温和的不可思议。君泽天和傅云飞都忍不住诧异看看对方。 “你想医好你的顽疾,就让我看看。” “好。” 听话乖乖拉下面纱,众人一见齐齐倒吸冷气。 那还是脸吗? 坑坑洼洼,满是腐烂发臭的脓包。 一双美丽的眼睛,成了唯一能看的地方! 双手紧紧抓住丝巾,女子泫然欲泣。“还请元医大人医治妾身!不管如何,妾身感激不尽!” “徒儿。” 苏冰抬头看向傅云飞,傅云飞温和笑笑:“可有把握?” 苏冰大多是看书自学,极少傅云飞会指点。多数是直接抽提考核,苏冰总能给傅云飞惊艳满意的答复。 可看这病,对苏冰是不是太难了些? 嘴角弧度微微上挑,“师父请放心。” 咦,美人这个也能治? 君泽天看女子,忍不住皱眉。这毁容的惨不忍睹,还能治好吗? 不过是他家美人出马,君泽天毫无疑问相信苏冰! 指尖搭在女子手腕把脉。 一阶火系元师。筋脉宽沃,却满是残伤积压元气污垢。 神识往那不堪入目的脸上去,浓烈的火毒令苏冰诧异但又在情理之中。 冰元气攻击强大,冷冽逼人。 但又和水同属性异变,因此也有出奇好的治疗效果。 “你忍着。” 女子一愣,紧接着就见苏冰搭在手腕上的指尖突然汹涌传来冰霜冷意。不由打了个寒颤。 “元医大人您……啊!” 一声惊呼,女子下意识想抽手却无法挣脱出来。 见此,众人面面相觑。 血苏凰这是在干什么? 冰元力直直侵袭冲入女子脸上,冰冷的寒气直接将女子体内翻滚的火元气浇灭。 起初有些疼痛,最后渐渐麻木再到舒爽的凉意。 女子惊奇看向苏冰,“元医大人您这是?” “嘶!她的脸!” 见众人面露惊讶,女子伸手颤抖小心翼翼的摸向脸。 苏冰伸手递来一面镜子,女子接过一看顿时惊呼欢喜,眼睛里还泛着泪花。 她的脸竟是乍一看好多了! 脓水不在,坑坑洼洼也好了许多! 虽然仍然堪比夜叉骇人,但比起先前好了太多! 女子欢喜激动,“元医大人这,这!” “你先不要激动。我有办法医治你的脸,但是同样你要舍弃一样东西。” 抬眸看向女子,那桃花眼中冷幽慑人的目光顿时让女子僵住。 “舍弃、我要舍弃什么?” 下意识觉得那会是很重要的东西! “你被人下毒。体中藏有火毒,而你偏偏又是火元师。火生火,越发茂盛毒素也越强盛厉害。我的话很简明,要脸还是要修为自己选。” 众人惊呆! 为这结果!也为苏冰惊世骇俗的话! 舍弃修为,这怎么可能! 昊图大陆以元师为尊!就算是一阶元师,那也是身份尊贵受人敬仰! 相反若失去元气,那不是跟废物一样吗? 就像那天枢城的苏冰!哦不,现在那苏冰一招翻身也是天才了! “舍弃修为?不!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苏冰神情淡漠,没有解释直接开口:“你若质疑,可请诸位元医再为你诊断!” “傅先生高徒诊断定当没错!” “这就是火毒伤脸,没别的可能了。” 一听为女子诊脉,一看那狰狞夜叉的脸,就连忙摇头。 有两位同意了,得出的结果也无疑是赞同苏冰。 看女子颤抖浑身洋溢悲伤,苏冰眸光微闪。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以回去想想,若是愿意舍弃修为医治,可来医阁寻我为你医治。” “多谢元医大人!请问元医大人尊号?” “血苏凰。” 目送女子擦拭眼泪,带上面纱离去。 苏冰转身向众人点头致意。 “诸位元医,三王爷。血苏凰讲医说法已完。” 傅云飞一共就准备了两场难题。虽然第二场未给出医治法子,但无疑也露出出色的诊断术法。 众元医彼此看看,点头满意。 “血苏凰年轻有为,不出几年我盛元国又将有一位出色的元医大师!” “哈哈说的对!恭喜傅先生有此好徒!” “往年讲医说法都是三场,今儿是不是还差一场?”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众人一愣。齐齐看向,出口的是一直未曾开口,安静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一位元医。 苏冰曾注意过他,在他包间前,无人问医。 她问过傅云飞。元医石德秋,心狠手辣乖张暴戾。 救人的元医?石德秋更像要人命的阎王! 狰狞笑笑,石德秋张狂打量苏冰。“三场讲医说法缺一不可!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个疑难病症,血苏凰如此出色医术高超,不如也看看?正好也让三王爷观看一二。” 借君泽天的势,来为难苏冰! 本想君泽天一直高高挂起旁观全场。不料石德秋偷偷瞥向君泽天,看见君泽天嘴角冷戾邪笑,目光幽幽盯着他顿时背后发毛。 怎么好像得罪三王爷了? 三王爷不是看戏?应该乐得旁观才对吗? 要是石德秋知道血苏凰就是苏冰,就绝对不会作死了。然而他不知道。 傅云飞笑笑,眼底飞速闪过一丝冷意。开口打破场中死寂气氛。 “既然石元医也有疑难病患,那就请出来吧。” 傅云飞都这么说了,众人当即点头默认赞同。 和君泽天眼神对视一眼,苏冰眉梢一挑,眼底幽光闪烁。 “石元医,请!” 石德秋天赋愚笨,根骨也差。 修为完全是靠丹药堆积出来的虚假境界。 又身在大家族中,备受欺辱嘲讽。心性扭曲见不得别人好! 后是机缘巧合救了一位元医。 那位元医亏欠人情,又见他可怜才收了他做徒弟。 但因石德秋资质太过愚笨,花了十年才是成功考核成为元医! 如今四五十岁了,才是混到小有名气的元医。 这次来参加元医会,也是使了毒计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位置! 本来见傅云飞,石德秋还想巴结趁个好处。可一见冒出来个什么天之骄子血苏凰,嫉妒怨恨扭曲了石德秋的心理! 凭什么他一生不得好,受尽屈辱嘲讽。别人却能轻易获得医仙收徒,更是年纪轻轻就有非凡医术。 听到苏冰获得的称赞越多,石德秋越是妒忌发狂! 当即才忍不住出声挑衅,让苏冰再医治一个病患。 可石德秋哪儿来的病患? 他医术不过一般,哪儿来的疑难杂症病患找他医治?因此先前众元师求医,他门前才会空无一人。 没有病患难道就不能装一个人吗?只要能难住苏冰就行! “诸位请看!这病患很是奇怪!把脉外看一点毛病都没有,偏偏精神不济,四肢无力竟是连站立行走都无法做到!” 石德秋那是说的夸张,手舞足蹈。 配上那夸张的表情,活像个小丑挑大梁! 石德秋扭头看向苏冰,高抬下巴神情倨傲。 “就请血苏凰也为这病患医治医治,也正好为我们继续讲医说法!” 苏冰淡然点头,迈步走到那病患面前。 精神不济? 打量那男子根骨。不是元师,分明只是一个普通人! 再看衣着,匆匆换上的衣服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四肢无力,站立行走都不能? 躺倒在软榻上,男子虚弱无力的呻吟着。 偷偷睁开眼瞧过来,一对上苏冰冷幽刺骨的目光立马收回去继续装病。 眉梢一挑,苏冰勾唇冷笑。 石德秋这是自己没智商,也当别人是傻子? 刁难戏弄她? 苏冰只有四个字给石德秋,“自寻死路”! “精神不济?四肢无力无法站立行走?” 苏冰嫌弃,隔着一层丝帕为男子把脉。 那男子装病,见此看了苏冰一眼,哎哎点头。 “难受啊!没有精神站都站不稳!元医大人你快给我看看吧!” “血苏凰可要好好把脉了!若是把不准,我们都可以帮你看看!” “还请石元医闭嘴,不要扰了我徒儿把脉看病!” 傅云飞云淡风轻的淡笑,话语中满是嘲讽犀利鄙夷。 石德秋恶狠狠咬牙,冷哼一声。 嘚瑟吧!我看你徒弟能看出个什么来? “手脚无力无法站稳,那岂不是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男子一愣,紧跟着苏冰话连连点头。 “对!我还感觉不到疼!哎呦,我好难受啊!元医大人您快别说了,快给我治病吧!” “感受不到疼痛啊?” 戏谑勾唇,苏冰抬手扣在男子手腕上力道逐渐收紧。 “哎哎……哎呀!” 4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 “怎么了?你不是感觉不到疼痛吗?” 感觉到手下身体僵硬,男子痛的脸都扭曲了,却只能咬牙点头。 “不痛!不痛,我只是心里难受了!” 君泽天看着苏冰举动,猜出苏冰要做什么,戏谑邪肆的挑了挑眉,笑的分外邪气。 啧啧,敢骗他家美人,有好戏看了! 其余几位元医也不由神色有异。对视一眼看向石德秋皱眉审视。 见此石德秋急了,急忙给男子使眼色。 千万不许露馅了!否则我要了你的小命! “你确定不痛?” “对,不痛!我感觉不到疼痛的!” 冷冽戾气的幽光一闪而过,苏冰抬手猛地一扭。 “咔擦!” 男子额头冷汗刷的就出来了。身躯颤抖成塞子,“痛……痛……” “咔擦!” “啊……” 尖叫还未出口,苏冰眼疾手快抓住男子手腕,脚腕猛地一扭。 咔擦声不断,几个呼吸间男子浑身上下骨头就被苏冰拆了小半。 痛的身躯颤抖不停,男子瞪大眼张开嘴却连惨叫都无法发出。 “哎呀,看来是真的感觉不到疼痛呢。”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听着那咔擦声不由伸手摸摸自己手脚。 感觉骨头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被拆了浑身骨头,那得多疼! 苏冰伸手拍拍男子脸蛋,恶劣冷笑一声。 “怎么?现在连说话都做不到了吗?” “徒儿你点了他的穴,他当然说不了话。” 转身看向傅云飞,苏冰一脸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是弟子疏忽了。” “……” 众人额头冷汗直冒,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吧! 石德秋腿都软了。 苏冰手段如此狠辣果断,石德秋当即后悔了。 苏冰那是乖绵羊,分明就是一头凶狠的狼!他怎么不开眼招惹了苏冰? 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点开男子哑穴,凄惨的惨嚎顿时响彻水榭小楼。 远远传开,让四周不由陷入死寂。 一楼还在求医的众人更是一愣,楼上这是怎么了?这么恐怖凄惨的尖叫。 “啊、呜呜……” 就着男子衣服堵住男子嘴巴,苏冰眸光幽冷残忍。 “惨叫什么?你不是感觉不到疼痛吗?” 男子看着苏冰,恐惧害怕犹如见了阎罗王一样! 连连摇头,眼泪鼻涕齐出疼的想要打滚。浑身骨头被拆了,只能躺着。 “你有话要说?” “呜呜……” 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那力度就差没把脑袋晃下来。 苏冰拿开堵住男子嘴的衣服,男子立马撕心裂肺哭开了! “元医大人放过我吧!小的没有病!小的没有病啊?” “没有病?石元医不是说你……” “那是石元医让我装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元医大人放过我吧!” 男子吓懵逼了! 石德秋让他装病,说给他好处。可是没说会拆了浑身骨头啊! 痛的神经都在抽搐,男子崩溃了。 “石元医让你装病?” 苏冰抬眸和众人齐齐盯着面色煞白,浑身发抖的石德秋。 “这是怎么回事?” “石德秋你不给个解释吗?” “居然叫人装病!石德秋你这是当我们和傅先生是白痴吗?” 噗通一声跪下,石德秋惊恐看着傅云飞。 不仅一向温和若仙人的傅云飞神情变得可怕,就是三王爷君泽天也一副笑的邪气,煞气腾腾盯着石德秋! 众位元医更是气愤恼怒。 居然叫人装病刁难?石德秋直接将众人都得罪了! “我。我只是想考考血苏凰,傅先生我并没有恶意的!” “我的徒儿需要你来考?哼。” 勾唇冷笑,傅云飞神情可怕眼眸中闪烁慑人的光芒,令人心惊! “欺瞒戏耍本王,你很有胆色。” 邪气妖冶,君泽天美得惊人,邪的勾魂。 冷眼看着石德秋,犹如地狱修罗。 美则美矣,却是索命而来! 苏冰斜睨两人一眼,挑了挑眉。 她还没说什么,那边护短的两位已经爆发了! “傅先生!三王爷!我知错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还请两位网开一面,我今后再也不敢了!” “哼!你行为如此卑劣还敢求情?” 穆振林心好也同样嫉恶如仇! 石德秋这等行事,善妒卑劣又怎能做一名医者! “傅先生,这等恶劣行事之人绝对要重重处罚!” “对啊!不能让他坏了我元医的名声!” 众人齐齐出声讨伐石德秋。 本就是个无名小卒,不知怎么混进来的。此刻还得罪了众人,谁会救他? 石德秋惶恐害怕了。 他只是想刁难血苏凰,让她出丑! 完全没有料到最后居然会把自己赔进去。 惶恐害怕的急忙磕头,“我真的错了!求求诸位网开一面,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如此行事了!” “此事三王爷怎么看?” 傅云飞看向君泽天,两人对视一眼。 阴森森一笑活像地狱里商量怎么处置犯人的阎王! “欺瞒戏耍本王,虽不是欺君之罪但也是死罪一条!” “啊!三王爷饶命啊!” 勾唇浅笑,“死罪是不是太便宜了?” “那傅先生有何好主意?” “喂。你们是不是该问问我的看法?” 嘴角微抽,苏冰就被忽略了。 看着两人在哪儿笑里藏刀的议论怎么处置石德秋,苏冰忍不住出声。 苏冰直接打断两人谈话,还让其余元医心惊一把。 如此大胆,傅云飞还罢,就不怕惹怒三王爷吗? 然傅云飞和君泽天接下来的反应,让众人惊呆了。 “也对!他欺瞒的是徒儿你,让徒儿你来处罚最合适了!” “恩有道理!不知血苏凰想怎么处罚?” 石德秋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苏冰才是主角! 立马爬到苏冰脚边,石德秋边跪边磕头。 “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还请血苏凰网开一面放过我吧!我一定会改的!” “我可以原谅你。” 石德秋惊喜。众人诧异。 “但是……”苏冰面具下,樱红嘴角微勾。 一丝冷冽,一丝戾气还有恶劣的狡猾无情。 “元医的规矩可不能原谅你。” 看向傅云飞,苏冰开口:“师父,我记得元医规矩明令禁止卑劣行径,禁止为元医带来任何不好的负面。违令者?” “违令者剔除元医身份,废除修为,且今生今世不得再入元医!” “嘶!” 苏冰和傅云飞一唱一和令众人心惊。 剔除元医身份,废除修为……每一项残忍无情,也令众人惶恐。 身为元医,身份尊贵向来呼风唤雨,让他们险些都忘了元医严苛无情的规矩! 冷笑看向浑身僵硬的石德秋,傅云飞无情下令。 “你今日之举,一欺瞒诈骗在场诸位元医,二恶意刁难医阁元医,每一条都不为医阁所容!” “傅某身为医阁长老之一,有权剥夺你元医身份!” 石德秋脸色煞白,浑身好似失去了力气。瘫软跪坐在地上,恍若死人。 以为这就完了? 君泽天表示自己还没处罚出气呢! “既然傅先生处置完了,那也该本王了!” 垂眸睥睨危险盯着石德秋,“戏弄本王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石德秋身躯一抖,绝望的眼底刚刚闪过一丝希望。 便见君泽天看向傅云飞,戏谑询问开口:“本王还记得医阁不是要做什么药理实验需要人吗?最近死囚也一时不够,这个人本王就赏你们医阁拿去做实验了!” “谢三王爷!” 石德秋惊恐瞪大眼,“不!不要!三王爷你还是赐我一死吧!” 药理实验?那就是拿活人当傀儡试药! 因为太过歹毒险恶,因此一直是用大奸大恶的死囚来做。 比起生不如死的实验,石德秋更愿意求死给个痛快! 傅云飞抬手隔空点住石德秋穴位,满意的点了点头。 “多谢三王爷赏赐。来人,把他拖下去先丢进药罐中泡着。” 敢欺负他家徒弟,生不如死还是轻的!他一定会好好用石德秋做实验! “至于这个人。” 众人随傅云飞目光看向软榻上已经痛昏过去的男人。 虽是受石德秋指使,但也不可饶恕! “把他丢出去就是。” 苏冰淡淡开口,冷眸扫过男人不屑一顾。 众人诧异,紧接奉承的夸奖。 “血苏凰真是宅心仁厚!如此宽宏大度,实乃我辈楷模啊!” “是啊是啊!傅先生高徒实在令人佩服!” 傅云飞听此,淡然一笑置之。 听众人奉承,苏冰挑了挑眉眼底闪过嘲讽。 宅心仁厚?宽宏大度? 确定说的是她? 她放过男人是因为被她拆了主要筋骨,医好也是一个废人。 正如男人先前叫嚣,浑身无力站立行走都不能,还感觉不到疼痛。苏冰不是成全他了吗? 得罪了她的人,苏冰只会以牙还牙,打的对方不敢再犯! “师父,三王爷,诸位。血苏凰就不打扰诸位行医,先行告退。” “好好。血苏凰慢走。” 君泽天也适时开口,“本王石坊楼还有拍卖要去,同样告辞。” 见苏冰、君泽天前后离去。众人还一愣一愣的,怎么说走就都走了? 傅云飞笑笑:“不要让先前的琐事扰了诸位兴致。去打开大门,继续行医!” “是!” 众元医也点点头,坐回自己位置上去。 不过今夜注定是个特殊不同的夜晚。 石德秋受罚被踢出医阁。还有傅云飞那出色的徒弟血苏凰,将成为众人谈资。 今夜过去,天下人也将知道血苏凰之名! 虽才露面,但苏凰终将展翅,翔飞九天世人瞩目! 苏冰回隔间,取下面具,脱去元医专属服饰麻溜换回自己衣裳。 一转身,便见君泽天笑眯眯的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苏眸妖邪荡漾的看着苏冰,君泽天戏谑吹了一个口哨。 “哟……美人身材不错哦!” 窥探狂悄无声息,什么时候来的苏冰都不知道。 不过,想看苏冰尴尬恼羞成怒? 苏冰迈步走向君泽天,嘴角一勾轻轻一笑。 笑意狡黠恶劣。“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如何?” “……” 君泽天呆了。 被反调戏怎么破? 苏冰冷哼一声,跟她斗! 笑容淡去,苏冰恢复一脸淡雅平静的冷漠。转身绕过君泽天往外走去。 回过神君泽天急忙追去。 “美人等等我啊!” 追到苏冰,君泽天开口问:“美人你这么急着去哪儿?” “压轴元石拍卖就快开始了。” “放心。不会错过的,抱紧我!” 苏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君泽天霸道搂入怀中。 扑鼻而入,满是君泽天身上温暖的气息。 耳边风声簌簌,场景飞速变化。再停下时,苏冰已发现自己回到了包间中。 停滞的空间活跃起来,突然置身热闹喧哗中苏冰不由有些不习惯。 “瞧这不是还没开始吗?” 顺着君泽天目光看去,楼下拍卖台还在拍卖元石。 而压轴元石拍卖还未开始。 苏冰忍不住心底涌现的狐疑。刚刚君泽天抱上她,不过一眨眼就到了包间中。 不仅仅是速度还有空间的颤动。 君泽天的实力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 紧接着浮现心底的是傲气和不甘。 迟早她也会达到君泽天的境界!并且超越他!到时候看君泽天还怎么动手动脚! 看着苏冰幽幽盯着他,君泽天邪气笑着。走上前拥住苏冰,“美人在想什么呢?” “在想是剁了你手呢?还是缝上你的嘴?” 让你动手动脚!让你言语挑逗! “嘶”君泽天假装一脸惊恐,“美人你不会这么残忍吧!” “你可以试试。” “美人……你舍得吗?” 君泽天嗓音慵懒磁性的回荡在苏冰耳边,温暖气息喷洒吹起鬓角发丝,痒痒的暧昧。 好似被电到了一样,头发都发麻起来。 苏冰懊恼皱眉推开君泽天,“好好说话!” 君泽天动不动就荡漾诱惑她的样子,还让人好好过了不! 再这样下去,苏冰都怀疑她的自持力还能保持得住不? 万一受不了把君泽天扑倒,谁更吃亏? 君泽天不胡闹了,看着苏冰神情分外认真。连带苏冰也不由得认真严肃起来。 “怎么了?” “美人你要剁了我,你就成寡妇了这不合算!” “……” 谁也别拦她,她现在就要剁了君泽天! 正在此时,下面一阵沸腾热闹! 吸引苏冰注目,暂时将君泽天丢开。 君泽天摸了摸鼻子。神情好似逃过一劫的松口气,又好似颇有些失望。 只是不知失望的又是什么? 紧握苏冰柔荑不放,君泽天也垂眸看下去。 拍卖台上,灰袍拍卖师方想笑呵呵的朝众人拱手致意。 “诸位!本次元石拍卖会共有四十六号元石已拍卖结束。恭贺诸位拍到自己满意之物!接下来即将拍卖本年元石拍卖会的压轴元石!” “不知今年元石山庄有何等压轴元石拍卖?快快拿出来吧!” “哈哈,今年会有极品元石吗?” 抬手安抚激动的众人,方想有礼笑笑:“诸位莫急!” “这压轴元石可不是方某能主场拍卖的。今年压轴元石,我们有幸由元石山庄庄主,石坊楼楼主白贤为诸位主持!” “哗!” 居然是白贤亲自出马? 众人惊呆,同样又更加热烈激动。 白贤亲自来拍卖,是不是代表今年必出极品元石! “白贤主持?” 苏冰诧异眨眨眼,回头看向君泽天询问。 君泽天眸光微闪,握着苏冰柔荑邪肆笑道。“这得问美人你,看出了什么能让白贤亲自出马。” “只是修改了价格。” 4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 难道真能出极品元石? 苏冰茫然。她不至于那么小红手,就最后标注一下结果出极品元石吧! 不管怎么想,白贤出场了。 脾气风流的性情收敛干净,展现世人眼前是君子如玉,温润贤雅。 正如他名字! “瞧见了?可别被白贤骗了,那小子竟会装这副样子去欺骗小姑娘。” “有你白贤也敢骗我?” 听苏冰戏谑的嗓音,君泽天一愣。 对哦! 有他白贤敢打苏冰主意,那除非是不想活了! 白贤微微一抬手,喧哗沸腾的拍卖场顿时陷入沉寂中。 “白某身为元石山庄庄主,石坊楼楼主。今日这还是第一次主持拍卖,也请诸位多多捧场给个面子!” “一定一定!” 谁敢驳白贤面子? 就是皇子到了白贤面前,也得礼貌不得放肆。 元石山庄和石坊楼那可是开遍昊图大陆的超级势力! 不涉江湖,不进官场。只管这元石生意,但也无人敢惹。 白贤满意的点点头,拍手第一块压轴元石被小心翼翼抬上来。 “这第一块压轴元石。是吴大师亲自在边疆矿脉中开采发现。” 众人屏住呼吸,万分期待看向那摆在验元玉台上半个人大小的元石。 元石表面石壳上,被验元玉台一照露出一圈圈绚丽美妙的花纹。 密集而精致,定能出好的元石! 更重要的是,这是吴大师亲自开采发现的! 吴大师,元石师傅的鼻祖。但凡吴大师开采,无一不是上品元石! “想必诸位都知这块元石的价值。白某也不多说,亚洲元石拍卖老规矩诸位也知道,每一次竞价标准五万!好了。底价五十万两,竞价开始!” 必定的上品元石,众人顿时开抢火热! “五十五万两!” “六十万两!” ……价格一直飙升,经久不停。 眨眼上百万,仍然不减趋势。 “压轴元石拍卖,每一块都能拍上数百万两。更有甚者上千万两也是常事。” 苏冰眉梢一挑,“看来这压轴元石每一块都是天价了。” “那是当然。不然怎么会做为一年一度元石拍卖会的压轴?” “是吗?” 桃花眼中闪过狡黠,苏冰嘴角微勾冲君泽天灿烂一笑。 “那你可要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了……” “倾家荡产?” 君泽天活像勾人的妖孽,魅惑邪气一笑,嘴角笑意能酥了人骨头。 握着苏冰柔荑,凑到嘴边君泽天绅士礼仪亲亲。 “美人你就算将这三块元石都拍下。也不过九牛一毛。尽情拍,只要你喜欢就好!” 亲在手背上的温热的触感,犹如小石子坠入苏冰心湖,荡起圈圈涟漪。 恰到其处的冒犯,霸道豪气的语言。 君泽天是如此不同,总是轻易就能挑动苏冰心弦。 眨眨眼,眼眸清幽平静。 苏冰抽出手,转身抬眸专注看向拍卖台。 半响才是开口,嗓音悦耳冷雅。“这可是你说的。” “恩恩。” 狭长的苏眸微眯,君泽天看着苏冰微红的耳垂,眼底笑意越发浓厚。 有进步,给自己点个赞! “噹!” 白贤敲响小钟,积极热烈的拍卖也暂且停下。 “石坊楼的规矩,压轴元石拍卖价格超过三百万。将解石明拍!” 退让一旁,白贤侧身让一名元石师傅拿着工具坐在拍卖台上,当着众人的面解石。 见此举动,苏冰不解。 “拍卖元石怎么会解石明拍?” “石坊楼元石拍卖会分暗拍和明拍。” 君泽天详细为苏冰解释,“暗拍,意为赌石。就如先前我们所见,不知元石品阶种类,靠运气来豪赌。而明拍,但凡元石竞价超过三百万,便会公众解石明拍!” “一则,告诉世人这元石真实价值。若是不值便止步三百万竞价,若是超过再行拍卖竞价。二则也会为公正石坊楼元石拍卖会的价值。” “恩。” 苏冰点点头明了。 这算是一种手段,既保障了消费者的利益,也促进激烈石坊楼的拍卖名声。 这第一块压轴元石,苏冰看过。 不同元石师傅凭多年手艺来判断元石价值,苏冰很干脆只凭感觉。 敏锐神奇的第六感,往往会替苏冰左右一场抉择。 相信第六感同样是一场豪赌。 但无数次游走生死刀尖上的苏冰,偏偏信这虚无缥缈的第六感。 “美人你猜,这第一块能解出什么品阶的元石?” “上品。” 君泽天眼底闪过诧异,这么确定坚信? 身体往前探探,君泽天靠坐在栏杆前的美人榻上垂眸看去。 “就让我们看看是不是上品元石。” 台下众人,包括包间里皆是在纷纷议论这块元石的价值。 先前拍出三百万两的号包间,更是热切期待。 “世子,这块元石真能开出上品元石吗?” “能,绝对能!” 被称为世子的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年轻张狂,桀骜不驯。 高傲的抬着下巴,阴冷俯视那奴仆。 “难道你怀疑本世子的眼光?” “不不!小人不敢!” 当即奴仆脸色大变,惶恐奉承。“咱世子看上的一定是好元石!一定会出上品元石来!” “哼!愚蠢的东西,滚下去!” 屋中还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听得世子叫嚣,也只是淡淡抬眸瞥了一眼。 被中年男子目光看中,世子不由心底发憷。 紧接着回过神冷哼一声扭过头。 他是世子!他不过是个保护他的护卫,他干嘛要怕他? “快看!外壳已经切出来了。” “哇,多美的纹路!” 可不是吗! 切出元石最外面层层粗糙壳子,露出来里面精致细腻的中层。 只见石头上,石痕精致美腻! “你们看!那石痕竟然是双鱼吉物!” 白贤走过去一看,眼底闪过惊讶。 竟果真应对苏冰所说! 精致美腻的石痕,远远看去竟是两条漂亮的鱼形。 一上一下,头尾相连将元石石头围绕起来。 “双鱼吉物是上品元石的象征!不愧是吴大师挑选的元石。元石还未彻底解出来,诸位不妨猜猜这是什么品种?” 不用白贤可以挑热气氛,拍卖场中已经火爆沸腾起来! 必定的上品元石!那可是价值连城! 底楼众人激动,热切的议论这元石最后会落入谁人之手? 三百万高价,在往上只有包间里的贵客才能吞下这块元石! 楼上包间,众人也蠢蠢欲动。 “双鱼吉物!哈哈,本世子果然眼光最好。这块元石本世子一定要拍下来,回去送给父王做礼物!” “世子睿智!世子威武!” 号包间中。世子猖狂而高傲的笑着,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再看苏冰和君泽天。 两人身在激动沸腾的拍卖会中,犹如置身事外,淡然平静。 上品元石在君泽天中不过一块有用的石头。 让他感兴趣的,唯有苏冰。 “美人真厉害!” 笑眯眯看着苏冰,君泽天只会问:“美人喜欢这块吗?喜欢就拍下来!” “我要的不是这块。” “唔,那是第二块还是最后一块?” 斜睨君泽天一眼,苏冰眉梢一挑:“让你出钱也这么激动?” 话语一窒,“美人你高兴钱不是问题啊!” “败家!” 君泽天闻言不赞同了。抓住苏冰手,异常严肃看着苏冰。 “美人。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美貌如花就好!” “……” 不怕流氓,就怕有文化的流氓。 深吸一口气,苏冰幽幽盯着君泽天。 “不要逼我揍你!” “打是亲骂是爱……” “卧槽!” 苏冰忍不住爆粗口。 起身就往外走,见此君泽天立马拉住苏冰。 “美人你去哪儿?” 转身那一刻,苏冰抬手握拳砸向君泽天。 君泽天眼眸微眯,伸手去抓却被苏冰灵敏躲掉。 一拳一脚,苏冰和君泽天直接在包间中交锋起来。 不带丝毫元力,只是纯粹的拳脚功夫。 越打君泽天越是惊艳,眼眸发亮。 但看苏冰越发脸色阴沉,蹙眉不悦的样子。君泽天眼珠子一转刻意不再闪躲,直直挨了苏冰一拳头。 “嘶!美人我受伤了。” 捂着胸口,君泽天分外可怜看着苏冰。 冷哼一声,苏冰活动下手脚。 戏谑抬眸看君泽天,“打是亲骂是爱,体会到了?” “……体会到了。” 君泽天嘴角一撇,敢情还是他自己作死。 满意揍了君泽天一次,虽然苏冰明白是君泽天刻意让她。但还是心情大好! “君泽天,你下次要是再敢耍流氓调戏我!我就剁了你第三条腿!” “……” 这下该君泽天卧槽了! “解开了,快看!” 中间石层解开,元石面积缩小了近乎一半。 表面蒙上一层灰蒙蒙的灰烬。侍婢取来天泉水,元石师傅拿着勺子,勺水缓缓从上浇下去。 众人屏住呼吸看去,水流股股流下洗净灰烬,慢慢露出下面的色彩。 第一缕从灰烬下露出的是莹莹的光亮,宛如宝石琉璃缓缓展露美丽身姿! “是水晶玉!” 有人惊呼! 水晶玉!上品元石水晶玉! 硕大一颗元石,宛如水晶一样晶莹剔透。 莹莹的光芒四散,仅仅是站在水晶玉元石身边,都能感觉到那从水晶玉中散发出来的纯粹元气! 那么纯粹,那么强大! 众人沸腾疯狂了。 水晶玉本身就是元石中极为难见的品种。 因其剔透如水晶而得名。 看着这么大一块水晶玉元石,白贤奸诈的笑了。 待走上拍卖台看向众人,白贤又恢复君子如风的温雅笑容,欺诈性十足。 “诸位想必也知道这第一块压轴元石的价值了。三百万两,继续竞价!” “三百一十万两!” “三百五十万两!” 那可是水晶玉。一块元气都浓郁十足,更何况这么一大块! 拿回去,绝对能满足一个大型家族几年的需求! 竞价火热疯狂,眼见价格直接往上飙升。 号包间中,世子猖狂不屑的俯瞰下面众人。 “垃圾,只敢看着却不敢竞价!” “世子。他们不过小商人怎么敢跟包间贵人们抢呢?至于那些贵人,哪能有世子您尊贵?” “哼,嘴巴会说话,赏!” 打赏奴才,世子抬头看向拍卖台。 直勾勾盯着水晶玉元石,迫切、疯狂、势在必得! 按下按钮,“号包间四百万两!” “号包间四百一十万两!” “号包间四百二十万两!” …… 价格那是水涨船高,丝毫不见停止。 看的底楼众人惊呼阵阵! 这么大块水晶玉元石,估价多少? 熟谙此道的老人会告诉你,这么大块水晶玉,价格准能上八九百万去! 价格一层层往上喊,眨眼就到七百万两。 世子皱眉不悦的看着楼上包间大半都陷入争抢中。 不乏权贵皇亲。也有富可敌国的商人。 “世子,您看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瞪一眼奴才,世子冷哼一声:“高吗?就是千万两本世子也要拿下来!” 愤怒抬手按下按钮,世子直接猖狂叫喊。 “九百万两!” 叫喊喧嚣的拍卖会顿时寂静无声,齐齐看向那出声的包间。 七百二十五万两一下子喊价九百万两! 这也太疯狂了吧? 当然这也在众人情理之中。 元石拍卖会向来是疯狂之地。喊出高价,嚣张拍卖的也不少! 可这一连喊价近乎两百万的也是难得一见。 真土豪?还是抢红了眼? 白贤晃晃手中金锤,“号包间出九百万两,还有哪位更高的吗?” 这价格白贤并不满意。按照他的计算,水晶玉定会超过千万! “号包间?不知是谁如此财大气粗。” 君泽天戏谑邪笑,抬手按下编码。 苏冰也好奇的凑过来,想要看看那号包间是谁。如此嚣张喊价! “世子威武!世子厉害!” 嚣张猖狂的世子满意的享受奴仆的奉承,和众人投来的视线。 诧异、惊叹、羡慕等等,让世子更是虚荣心爆棚! 这些渺小卑微的贱民,也敢跟他抢?哼! 世子却不知,自己正在被人暗地里打量。 “世子?他是谁。” 陌生的面孔,苏冰从未见过。 看向君泽天。世子,皇家的人君泽天应当知道。 微微沉吟,君泽天眼眸微眯打量着水晶球中张狂的世子。 “七王爷之子,南阳世子君宇。” “没听过。” 4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 “圣上登基,藩王皆去藩地就位。这七王爷一家也有几年未见。” 把玩苏冰青丝缠绕手中,君泽天似笑非笑。 “只是本王向来不知,胆小怕事的七王爷居然有这么一个猖狂桀骜不驯的世子。” 可不就猖狂! 身处盛元皇都中,看那倨傲猖狂的模样丝毫不将在场权贵放在眼底。 更何况,君泽天深想。小小藩王世子,哪来这么多钱财拍卖元石? 皇家的事情,苏冰不感兴趣。 只要不和她抢,再怎样猖狂也和她无关。 “号包间九百万两第一次,可还有竞价?” “叮!” 一间包间灯亮好似一个讯号,竞价再次火爆。 包间中都是权贵大家,号包间不过是个听都没有听过,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土鳖。 价值上千万的水晶玉,疯狂吸引众人。 “九百二十万两!” “九百二十五万两!” 南阳世子君宇怒了,“九百五十万两!” “九百五十五万两!” “一千万两!” 这次拍卖会再次陷入寂静。 众人显然没有料到那个土鳖那么有钱。 竞价就跟疯了一样! 有人狐疑小心试探,“一千零五万两?” “一千五十万两!” 号包间财大气粗的竞价,让众人退却。 这般竞价,万一是抬价谁吃得消? 况且在往上,水晶玉就不是很值得了! 仍有不死心的抬价,可最后还是抢不过南阳世子君宇。 “号包间一千三百万两第一次!” “一千三百万两第二次!” 对!最后价格爆增到一千三百万两的可怕天价! 白贤脸笑开了花,抬手金锤敲下。 “一千三百万两第三次!水晶玉元石成交号包间!” 君宇心满意足的冷哼一声,桀骜不驯的半躺在躺椅里。 抬头一见那中年男子护卫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君宇皱眉不悦。 “看什么看?本世子拍东西有问题吗?” “我们此次私下偷偷入皇都。王爷警告过,不要打草惊蛇!” 君宇此举,别说是打草惊蛇。恐怕整个盛元皇都都知道了! 中年男子身为护卫不该说,但君宇猖狂惹事,无疑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屑的别过头去,君宇初生牛犊不怕虎。 “怕什么?他们知道了又能怎样!本世子可是皇亲!” “皇亲?” 君泽天听君宇猖狂桀骜的叫嚣,不屑睥睨的摇摇头。 “如此猖狂,在盛元皇都活不过几日。” 君泽天不知道的是,君宇会猖狂不怕死到来挑衅他! 如果知道,那几日的期限便会变成活不过今日…… “第一块压轴元石成功交易。现在拍卖第二块!” 三名小厮抬上来一块成人高大的元石,通体圆润,表面有三个孔洞。 一见那元石,众人顿时惊呼阵阵。 也有纳闷不解的,扭头四处询问旁边的人。 白贤不知从哪儿顺来一把玉骨扇,打开扇面晃晃,一派风流倜傥。 “诸位皆知,这元石上三个孔洞意味三好。” “哪三好呢?” 君泽天慵懒磁性的嗓音回荡苏冰耳边,“一好,元石品阶好,二好元石种类好,三好元石卖相好。” “这么说比第一块还要好?” “不一定。” 君泽天摇摇头,“这三好只是证明这块元石不错。品阶或许没有上品,但种类一定是极为稀少之物!” 苏冰挑了挑眉,眸光微闪。 她对这块元石的评价,内里藏宝。 看来她这小红手越发红了! “第二块压轴元石,底价二十万两。竞价开始!” “二十五万两!” “三十万两!” …… 竞价热情高涨。 第一块出了水晶玉,第二块能差吗? 很快价格就被炒热到三百万两! “恭喜这竞价再破三百万两。有请元石师傅解石!” 这一块是宝中上品还是略逊一筹中品? 众人屏住呼吸,期待看去。 苏冰也坐直了身体,同君泽天一同看向拍卖台。 外壳解开,水晶一样的中层令人惊艳! “中层都是水晶质地!就算是中品,那也是元石中的极品种类啊!” “就快解出来了,快看!” 精雕细琢,层层解开中层水晶质层。 第一道亮眼的金光闪耀,第二道…… 直至耀眼的光芒和纯粹的元气笼罩拍卖场。 众人惊呆了! “金玄流晶!是金玄流晶!” 一人惊呼,将众人从震撼中惊醒。 犹如水入油锅,一下子炸开锅,全场沸腾! “居然是金玄流晶!” “很稀有珍贵?” 苏冰垂眸看场下众人疯狂的趋势,怎能不稀有珍贵。 君泽天也有惊讶,回过神解释:“金玄流晶虽是中品,但极为稀有百年难见。” “美人你看那色泽,金光熠熠华贵尊荣。金玄流晶一向代表权利尊贵,更是向来被皇室做为首饰佩戴。盛元开国盛元皇便打造过一枚金玄流晶宝石送给皇后。” “的确做为首饰很美。” 看那场中解石剩下的元石,只剩人头大小。 但这么一块,不及先前水晶玉大,却更让人疯狂! 指骨分明,修长好看的手伸到苏冰脸庞,缠绕一缕发丝在指尖。 苏冰蹙眉对上君泽天双眸,邪肆的苏眸暧昧而深情。 “把它拍下来给美人打一套首饰如何?” “不要。” “为什么?” 苏冰的回答让君泽天沉默了。 只见苏冰鄙夷不屑的斜睨君泽天,嗓音冷淡也满是嫌弃。“拿来没用!” “……” 说好女人都爱首饰珠宝的呢? 眼珠子一转,君泽天还有办法! “那给美人你打造一套暗器匕首,镶嵌金玄流晶如何?” 眨了眨眼,苏冰沉吟点头。“这个可以有。” “好哒!那我们就拍下来吧!” 愉快的尾音都荡漾起来。 君泽天还是忍不住眼底闪过无奈。 他家美人不爱红妆珠宝,偏爱武器怎么破? 再想想苏冰先前所说剁了他第三条腿的凶残,扑妻之路漫漫啊! 下面,金玄流晶的竞价已经到了四百六十五万! “四百七十万!” 君泽天慵懒按下按钮。 白贤眼底闪过诧异,但还是愉快报价:“号包间四百七十五万两!” “四百八十万!” “四百八十五万!” …… 疯狂竞价的众人突然少了大半人,竞价速度也缓慢下来。 不少人心底在想,号包间那不是三王爷吗? 艾玛,谁敢跟三王爷抢? 不要不要了! 就是在想要,也得给三王爷面子! 东西再好,要是和三王爷抢。不想活了,还是不想在盛元皇都混了? “号包间五百万两第一次!还有要竞价的吗?” 白贤干巴巴报价,眼底闪过无奈和幽怨。 自家的东西,君泽天拍什么拍? 砸场子呢?还是捣乱呢? 突然想到什么,白贤眼眸一亮! 难道是君泽天拍给苏冰,以讨美人欢心的? “号包间五百万两第二次!” 想通了,白贤挥舞金锤也变得开心起来。 “号包间五百……” “叮!” 耳边听到铃声,白贤动作一僵。 眨眨眼,白贤一脸茫然。刚刚那是听错了? 在场众人也惊呆了! 这是幻觉吧!居然有人竞价跟三王爷抢? “叮!” 那铃声不耐烦,又好似鄙夷众人惊讶一下再次响起。 白贤错愕看向铃响的包间,“号包间五百一十万两!” 君泽天也有些诧异,继续竞价。 “号包间五百十五万!” “号包间五百二十万!” 君泽天皱眉,这是故意和他抬价吧。 号包间是谁? 这么放肆大胆跟三王爷抢!难道不知号包间是三王爷吗? 不仅白贤,这是众人一致的纳闷惊讶。 号包间内,奴仆已经吓懵了! “世、世子!那号包间可是三王爷!” “切,什么三王爷?” “世子万万不可如此冒犯!” 屋中众奴仆吓得已经跪下了,就连中年男子也惊愕看着君宇。 “世子!那可是盛元国三王爷!咱们南阳王府绝技得罪不得的!世子您听听劝,别跟三王爷抢东西啊!” “放肆!” 君宇一瞪眼,神情猖狂。 “三王爷怎么了?我爹也是王爷!哼本世子就看上这金玄流晶了!他能拍,为何本世子不能?” 桀骜不驯冷哼一声,“再说这包间是绝密的。他能知我是谁?” 君宇眼底闪过冷意,挑衅还有猖狂不屑。 看起来可不像不知号包间是君泽天,反倒像是故意的。 君泽天? 君宇当然知道,盛元国鼎鼎大名三王爷!踏过登天梯十三阶,天赋妖孽堪称盛元国传奇的男人! 君宇偏偏不屑。此次来盛元皇都,他就是想见见君泽天到底有多厉害! 这抬价抢东西,只是开头。 君宇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君泽天和苏冰透过水晶球看的一清二楚。 戏谑看向君泽天,苏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看来有些人很不爽你啊!” 这个世上无人敢惹君泽天? 不,还是有那么些不知死活眼瞎的。 不过如今坟上草都莫过膝盖了。能留个坟,君泽天已经很善良了。 那么多挑衅的,君宇还是第一个把君泽天逗笑了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 呵呵,他这是不怕死! 抬眸见苏冰一副看好戏,乐的他被挑衅的戏谑。君泽天顿时无奈。 “美人,咱们继续拍金玄流晶……” “号包间五百二十五万!” “号包间五百三十万!” 那号包间还真跟君泽天杠上了! 众人擦汗的同时,不由好奇号包间是谁。 再知道号包间是君泽天的时候还这么大胆抢东西! “号包间五百三十五万!” “叮!” 号包间一出价,号包间立马跟上。 白贤嘴角抽搐,这还有完没完了? 他报价累啊! 白贤这边吐槽,没想到苏冰接着就来拯救他了! 挑眉看向君泽天,“价格随我出,不怕倾家荡产?” “美人你尽管拍!” “那好。边去让我来!” 一把推开君泽天,苏冰做到按钮旁边。“磨磨唧唧,再这样天都亮了!” “……” 美人如此霸气!本王把持不住啊! 君泽天忍不住荡漾脑补。要是苏冰推开他,按的不是按钮,而是按倒他么么哒…… 眨眨眼,君泽天突然发现自己越发没脸没皮的了。 无法,美人诱惑太大! 按下按钮,苏冰冷幽平静的嗓音响彻拍卖会。 “六百万两!” “号包间六百万两!” 白贤一下子亢奋了,苏冰亲自出马了吗? 众人有些发懵。 这女子是谁?号包间不是三王爷吗? “你蠢啊!跟三王爷在一起的肯定是三王妃啊!” “是三王妃!我去过盛元皇都的比赛,按声音就是三王妃的!” “三王妃亲自出价了!” 号包间内,君宇也是一愣。 扭头问奴仆,“三王爷怎么是个女的?” “世子,那是三王妃苏冰。” “哦。那个傻子废物?” “哎呦世子可不能这么说!三王妃现在可不是以前那般了,三王妃啊……” 一脚踢过去,奴仆顿时闭嘴颤颤巍巍发抖。 君宇睥睨不耐烦,“闭嘴!不过是个女人。” “号包间六百零五万!” “七百万。” “号包间出七百万!” 君宇皱眉,这女人竞价是不是太疯狂了? 不过七百万他也出得起! “号包间七百零五万!” “八百万。” “……” 轻飘飘,云淡风轻的幽冷嗓音让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这竞价是不是太土豪,败家了些? 三王爷不管管? 你问君泽天。君泽天沉默半响终于开口了。 握着苏冰双手,一脸心疼。 “美人喊累了吗?让我来吧,你说多少就多少!” 瞧!人家也只会心疼苏冰是不是喊累了。 闻言苏冰瞥了君泽天一眼,“边去,别打扰我竞价!” 女人天生是购物狂! 别看苏冰表面冷静,实际已经沉浸在竞价买买买中了! 反正不要她出钱不是吗…… 君宇咬牙,愤怒的抬手打翻了桌子。 “世子。” 君宇不搭理,而是重重按下按钮。 “号包间八百零五万!” “九百万。” 那个女人疯了吗? 他只高出五万!她却直接出价到百万整数! “世子不能再拍了。” “你敢阻止我!” 君宇恶狠狠瞪向中年男子,因竞价疯狂眼睛都红了。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不悦,“世子我们此次出来只带了两千五百万。刚刚你已经花了一千三百万。” 言下之意,再这样拍下去钱不够了人抵这儿? 君宇心有不甘,冷哼一声。 “不是还有一千两百万吗!” 扭头继续竞价。但君宇按下按钮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号包间九百零五万!” “一千万。” 4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 “……” 众人僵化成石头,无话可说。 这已经超过金玄流晶的价值了! 竞价也太疯狂了吧! “世子不能再拍了!” 君宇眼睛红彤彤,身体都在颤抖。不甘、怨愤还有被气。 他居然连个女人都抢不过! 算了,这次是他钱没有带够! 三王妃苏冰?他南阳世子记下了! 半响,号包间都没有动静。众人茫然对视,这是不拍了? “号包间一千万两第一次!还有竞价的吗?” 白贤竟有些失望。这样就打退堂鼓了?无趣! “号包间一千万两第二次!” “号包间一千万两第三次!成交!” 全程,号包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见此苏冰嘴角微勾,嗓音冷幽带着一丝不屑。 回荡在仍然安静一遍的拍卖场中。 “竞价都竞不起。呵……小鬼,还是滚回去吃奶吧。” 苏冰不仅毒舌,还很犀利。 君宇猖狂?那苏冰就比他更猖狂傲慢! 拍卖场继续保持死寂。连白贤也愣了。 号包间中,君宇气的拔剑砍碎了身周任何东西。 就连奴仆闪躲不及,也被君宇一剑划伤胳膊,鲜血淋漓。 “没用的废物!滚开!” 气的胸膛急剧起伏,君宇暴跳如雷。 “居然敢嘲讽本世子!混蛋!什么三王妃?本世子一定要叫你好看!” “美人莫气,我这就派人去割了他的舌头!” 君泽天眼眸暗沉阴郁,敢冒犯他家美人,找死! 苏冰抬手拦住君泽天,“这里是白贤的地方,不要弄脏了。” “不用搭理白贤。到时候叫他收拾就好了!” 苏冰黑线,敢情白贤这是交友不慎? “第二块压轴元石金玄流晶成交号包间!现在拍卖第三块压轴元石!呈上来!” “第三块!” 苏冰眼眸一亮,抛开君泽天走到栏杆旁看去。 见此君泽天也好奇走过去。至于君宇,处置不忙反正君泽天记下了就不会放过。 第三块压轴元石,也是苏冰一直期待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见小厮小心翼翼抬上来。 揭开红布一看,第三块压轴元石比起前面两块小多了。 表面凹凸不平,模样看向也比不得前面分毫。 但引人诧异注目的,是那元石表面一条条痕迹。勾勒元石好似一朵花骨朵,仅仅包裹里面花心。 “诸位别看这块元石卖相不佳,但却是今晚三块压轴元石中的重宝!” 白贤一席话,更是点燃众人好奇心。 这块压轴元石,难不成还能解出极品元石? “第三块压轴元石,底价二十万两,竞价开始!” “二十五万!” “三十万!” “三十五万!” 只要没有三百万解石,之前都是暗拍赌运气! 做为压轴元石中的重宝,但卖相实在不佳。 楼上包间都没人出价,也不乏是等着后面再出。 下面竞价倒是火热! “美人不是喜欢吗?” “当然!” 眼眸中闪烁兴趣,苏冰抬眸看向君泽天。 “我势在必得!” 君泽天闻言心底诧异。 能让苏冰势在必得的,到底是什么? 君泽天垂眸打量那块元石,左看右看也不像哪儿出彩或是独特能吸引人的啊! 难不成里面真能出什么好东西? 极品元石? “一百七十万两!” 苏冰出价了,“号包间一百七十五万!” 众人寂静,面面相觑。 三王爷三王妃也看上这,要拍? 见众人沉默,白贤急了! 不带这么玩的! 君泽天你这是坑自己的钱财知道不? 现在你出价,谁敢出二价? 然后君泽天看见号包间的按钮一下子亮了。 “号包间一百八十万!” 我去,这又是对上了? 号包间到底是谁,一直跟三王爷过不去,这么不怕死? 苏冰淡淡挑了挑眉,继续按按钮出价。 “号包间一百八十五万!” “号包间一百九十万!” 君宇志得意满的加价。先前的怨气顿时化为张狂动力。 那什么苏冰一定是没钱了! 所以才五万五万的拍! 君宇你这么想真是太年轻! 苏冰也不加价,也不飙价。 有节奏的按着按钮,就像玩游戏一样。 见苏冰玩的开心,君泽天毫无意见。 中途见两人平平淡淡的竞价,也有心思活跃的小心翼翼竞价进来。 毕竟是压轴元石中的重宝,不少人难免心动! 就这样,价格临近三百万解石。 苏冰微微蹙眉。 下意识苏冰不想解石。第六感告诉她,这块元石内里藏宝对她有用! 若是解石,价格不是问题,只是苏冰不想别人觊觎她的东西。 淡然开口,“二百八十五万。” 一出声那和按按钮意思就不一样了! 听出苏冰淡然嗓音下的不悦,聪明人闭嘴放好手。 不能再拍了! 没见三王妃先前竞价的疯狂吗?谁敢去拍? 仍然是君宇不怕死,“号包间二百九十万!” 眼看解石无法避免,苏冰嘴角微抿。 那就解石明拍吧! 然有一道冷峻的声音先苏冰开口。 “三百万。” 众人惊讶,这突然杀进来的又是谁? 不约而同的看向号包间。 “号包间,公孙家公孙无尘。” 听君泽天解惑,苏冰心头一跳。 公孙无尘,那个冰系元石! 亦是她的宿敌! 公孙无尘什么时候来的?先前号包间的灯一直是熄灭了的。 苏冰拨动编码,看向水晶球。 赫然见公孙无尘冷若霜石坐在椅子上,眸光幽冷淡漠的看着拍卖台上那块元石。 韩瑜好奇看公孙无尘,问道:“公孙大哥,你也对那块元石感兴趣吗?” 公孙无尘点了点头。 见此韩瑜更加好奇了! “还没解石就先拍,难道这块元石有什么独特吸引你的地方?” “解石你就知道了。” 拍卖台上,白贤已经让元石师傅上来解石。 从水晶球上收回目光,苏冰又专注落在元石上。 见此,君泽天不由憋闷。 美人就不能看他一眼? 看苏冰微蹙的眉头,君泽天眸光微闪。狭长苏眸微眯看向正在解石的元石。 厚厚的一层石壳解开,元石体积直接缩水一半! 见此众人不由摇头。这样解石下来,还剩多少? 元石师傅浇下一层水,露出中间石层。 一瓣一瓣花瓣的痕迹越发明显。含苞待放,不知里面是什么? “咔!” 切下一层石皮,露出来的样貌让众人大为失望! “有没搞错?下品元石?” “居然是下品元石。石坊楼怎么会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拍卖?” 抬头看去,花瓣形的外壳不就是下品元石吗! 听众人嘲讽动怒,白贤勾唇微微一笑。 “诸位莫急。这块元石并未解石出来!这只是壳子。” 众人顿时安静了。 这只是壳子?下品元石形成的壳子,怎么可能? 但众人别不信! 又是解开一层,光芒越发明亮起来。 “中品元石。” 君泽天也皱眉了。 下品元石里解开是中品元石,这也不是没有过。 但看只剩人头大小的元石,君泽天不免摇头不看好了。 苏冰抬眸斜睨君泽天一眼,意味深长笑笑。“还没解石完,不要急。” “还没解完?” 元石师傅手法老练。当即发现还有里层,便继续解石。 难不成里面还能是上品元石不成? 结果几个眨眼间,元石师傅解石出来,众人目瞪口呆! 体积从人头大小缩小一半,展现众人眼前的赫然是上品元石! “居然解出上品元石来了!” “天!第一次见能从下品解出上品元石来的!” “不对你们看!这元石还能解!” 齐刷刷看去,半个人头大小元石椭圆呈花苞形。 上品元石的花瓣上,呈现金丝一样的纹路。好似血管筋脉,布满花瓣。 号包间。 “世子您看!这居然还能解石!” 君宇惊讶瞪大眼,双手按在栏杆上,身体努力往外倾直勾勾盯着元石。 他第一次见元石里面接出元石也能继续解的,不会里面就是传说中的极品元石吧! 目光火辣辣,君宇眼底闪过掠夺疯狂。 他一定要得到这块元石! 号包间。 “公孙大哥你看!上品元石还能往里面解石,你说里面是什么?会不会是极品元石?” 认真专注看着那元石,公孙无尘微微额首。 开口:“元石为壳,必出极品元石。” 这厢君泽天也惊讶呆住了。 惊叹看着那上品元石为壳的元石,君泽天抬头看向苏冰。 他不由好奇苏冰留给白贤的几行字。 “美人能告诉我你留给白贤的评价吗?” “内有重宝。” 同样专注盯着元石,苏冰目光亮晶晶。 第六感告诉她,绝对极品元石无疑! 不管是什么,她都势在必得! 因为苏冰在从元石上感觉到了能让她疯狂抢夺的气息。 同样这也是让公孙无尘突然开口竞价的原因! 那元石师傅显然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白贤。 “庄主,继续解石吗?” “继续!” 备受瞩目! 火辣辣的目光凝聚拍卖台,紧盯元石师傅切开花瓣形的外壳。 没有人心疼切下来的上品元石,而是更迫切的期待里面。 真的有极品元石吗? “咔!” 一丝裂缝,旁人难以感觉苏冰却喟叹满足的吸了口气。 心口,冰髓随同心脏一起速度加快。 身为冰元师,公孙无尘冷寂冰霜的眼眸也越发明亮。 纯粹的元气,冰霜寒冷的感觉。 能让冰元师陷入疯狂! 君泽天还有些不解,等再一裂缝露出君泽天也微微变色。 浓郁到实质化的冰元气! 君泽天想到了元石中稀少的品种,冰霜玉灵体。 对冰元师而言,那是无法超越的至宝! 也难怪会引得苏冰动心。 “这种感觉!好浓郁的元气!” “我怎么没感觉到?” 众人议论纷纷,无疑率先感觉到的都是水系元师。 元石师傅小心翼翼解石,裂缝布满表面,轻易一碰都能粉碎。 勺起山泉水,元石师傅小心浇下。 “咔擦咔擦……” 轻柔的水流让元石不堪重负,裂缝越来越大,咔擦纷纷化为碎片落下。 晶莹的光芒四溢,看似柔和若月光,却寒冷凌厉直接让拍卖场温度下降好几度。 “嘶!好冷!” “这是什么元石?怎么这么冷!” 离拍卖台的人忍不住往后退,离开位置。 仔细看去,拍卖台上因那拳头大的元石都凝结出冰霜! “冰霜玉灵体!极品元石!” 白贤惊呼。 挥手让抗不住寒气的元石师傅退下,白贤走上拍卖台。 身周元气鼓荡成气罩,让冰霜玉灵体的寒气无法近身。 惊叹打量冰霜玉灵体,白贤不仅惊叹元石的品种,更是惊叹这是一块极品元石! 能让众人疯狂的极品元石! 抬头看向众人,白贤声音高昂,传荡整个拍卖会。 “第三块压轴元石,品阶极品元石!品种罕见冰霜玉灵体!价值我想不用白某说,不管水系元石还是冰系元石,这块元石都是无法超越的助力!” “快点继续竞价!我们要拍!” “直接竞价吧!我们要竞价!” “竞毛线!” 苏冰眼眸亮晶晶,就像看见财宝的巨龙。 她盯上的就是她的,谁敢抢分分钟剁了! 看见苏冰活跃的另一面,君泽天表示诧异又惊喜。 原来他家冷艳美人也有激动的一面! 深谙讨好美人之道,君泽天笑眯眯看着苏冰。 “美人你尽管拍!我有钱!” “好!” 等的就是君泽天这句话! 苏冰甚至高兴回眸给君泽天勾唇一个浅笑。美得君泽天心底冒泡泡。 又学到一招新技能! 让美人开心,就买买买! “咳咳!诸位不必如此激动!拍卖会老规矩,价高者得!刚刚竞价三百万,现在竞价开始!” “三百零五万!” “三百……” “四百万!” 苏冰清冷幽静的嗓音不乏一丝激动,让不少人面面相觑沉默了。 差点忘了! 刚刚楼上包间就在抢! 极品灵石,他们底下抢得过吗? “五百万!” 韩瑜激动亢奋的竞价! 因为公孙无尘告诉他,“拍下冰霜玉灵体,有奖!” 出钱的当然是公孙无尘。 只是公孙无尘性子太冷,不愿意出声竞价。刚好活跃的韩瑜高高兴兴帮公孙无尘竞价。 君宇也反应过来,抬手按下按钮喊道:“六百万!” 极品元石! 先不说品种,就这极品元石,千万都不贵好么! 价值众人都知道,就看谁价更高夺得重宝! “七百万。” 4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八百万!” “九百万!” 众人面面相觑看楼上三个包间抢起来。 号、号、号。三足鼎立,一百万一百万的加价! 苏冰压根没把君宇放在眼底。 小孩子小打小闹。他就算猖狂想抢,也没那个钱抢。 就算抢得过。苏冰就不会去抢吗? 这个世界,拳头大的说话! 苏冰蹙眉盯着的是公孙无尘。 两个宿敌,这就先对上了! “号包间出价一千万两!” 紧接着号包间和号包间灯同时亮起。 白贤满头黑线,“请楼上贵客不要同时竞价。” “一千一百万两!” 君宇心急,直接用吼的了! “叮……” 韩瑜按下按钮,嘲讽不屑的冷哼一声。 “公孙大哥,你说那是谁家不知礼数的小子。出来也不怕丢人现眼!” “不知道。” “对了。” 韩瑜凑到公孙无尘身边,小心翼翼问道:“公孙大哥,号包间是三王爷和三王妃。这块冰霜玉灵体应该是三王妃要的,咱们这样抢好吗?” “无需顾虑。他皇族管不到我公孙家。” 看着拍卖台上冰霜玉灵体元石,公孙无尘眼底闪过冷光。 他在意的正是苏冰。 这块冰霜玉灵体无论落到他们谁手里,如虎添翼! 做为宿敌,他肯定不能让苏冰得到! 号包间中,苏冰戏谑打量君泽天。“原来皇族管不到公孙家啊?” “管不到又如何?” 君泽天心底将公孙无尘记在小本子上,抬头豪气开口。 “我们就竞价到他公孙家望尘莫及!” “呵呵。” 苏冰笑而不语。扭头看向拍卖台,苏冰眼底闪过傲气冷戾。 皇族管不到公孙家?这也是在嘲讽她吗? 苏冰现在和君泽天可是一家人,偏偏苏冰最护短! 很好!公孙无尘你成功得罪我了! “号包间一千三百万两!还有竞价的吗?” “一千四百万两。” 君宇神情激动不已,竞价抢红了眼。 见竞价继续抬高。君宇正要出价,按按钮的手被中年男子按住。 “大胆!你干什么!” “世子不能再拍了。” “滚开!你不过是个护卫怎敢放肆拦本世子?” 冷冷瞥向君宇,中年男子嘲讽开口。 “世子我们没钱了。” “胡说!你……” 君宇下半句没音了。好像他们也真的没钱了。 脸红一阵白一阵,君宇愤怒不已。 “滚开!” 关键时刻怎么就没钱了! 君宇来回踱步,“盛元皇都里有钱庄,你们立马去给本世子取钱来!” 中年男子不赞同的皱眉。 没有钱还如此败家。 况且和三王爷还有那个身份尊贵的公孙家抢,已是大不妙! “哈,有个人已经没钱了……” “美人不用管他。我已经派人堵住大门,谁也别想出去。” 和他家美人抢?没门! “号包间一千五百万!” “号包间一千六百万!” 竞价仍在继续。 但一直和两人抢的号包间这次没动静了。 众人不约而同猜测。 怕了?不会,都抢了这么久才怕不可能。 没钱了?恩,有可能! 被齐齐鄙视没钱的君宇只能暴跳如雷,心急如焚的等待取钱的奴仆快回来。 却不知他派出去的奴仆,已经被扣押在门口。 出不去,也回不来。 所以,猖狂世子你慢慢等着吧…… 那厢水榭小楼元医会已完。 傅云飞收拾行囊,几名元医笑呵呵走过来。 “傅先生,元医会完了。不知傅先生打算去哪儿?” “还会在盛元皇都停留些许时日。诸位若是有事,尽可来医阁找我。” “那好!” 穆振林激动不已。连忙拱手行礼,“那到时还请傅先生不要嫌弃我等叨扰才是!” “哪里。” “我们就先告辞啦!” “告辞。” 等傅云飞收拾完,小厮抱着行囊小心翼翼问道。 “傅先生,备车先回医阁吗?” “你先拿着行囊回去。” “那傅先生你呢?” 面对小厮的追问,傅云飞没有暴怒,也没有不满。 相反温和一笑,儒雅有礼。 “石坊楼元石拍卖会还未结束。我待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好的!” 目送傅云飞身姿飘然如仙,缓缓消失在视线中。 小厮抱着行囊,脸蛋通红。 傅先生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温文尔雅,待人极好! 走在水榭小路上,夜风拂面,带着丝寒气凉意。 抬头看去,天际墨色隐隐现出一抹鱼肚白。 眨眼一夜就过去了,石坊楼元石拍卖会也该接近尾声。 傅云飞勾唇笑笑,神情温和宠溺。 “还是去看看徒儿再回医阁好了。” 不然以三王爷那吃醋的劲,不知什么时候徒儿才能出来见他。 傅云飞高兴苏冰能嫁个如意郎君。 但这如意郎君连他都戒备,这醋缸子也太大了! 心底忍不住想,万一他真看上徒儿了呢? 想到苏冰身后某个人,傅云飞突然打了个哆嗦。 君泽天不可怕! 但他万万不敢惹上某个人。得了,还是师徒一场最好! “傅先生!” 一见傅云飞,石坊楼门口候着的小厮眼眸一样。 恭恭敬敬迎过来,“傅先生果然来了。楼主已吩咐给傅先生留好了包间!” “恩好。劳烦带路。” “傅先生请!” 一入拍卖会,热闹沸腾的声音率先没入耳中。 受气氛感染,傅云飞不由觉得整个人犹坠热水池中。 “二千三百万!” 眸光闪烁,傅云飞微愣。 这不是他家徒儿吗? “号包间二千五百万!” “号包间三千万!” 这竞价,听得小厮都忍不住咂舌。 傅云飞转身看向小厮询问道:“这里面是在拍卖什么?竞价已到如此天价。” 正巧走到包间,小厮请傅云飞进去。 透过轻纱,傅云飞看向拍卖台。 “回傅先生的话。这次元石拍卖会出了一块极品元石!所以竞价才是如此高!” 傅云飞点点头,目光已看到拍卖台上拳头大的元石。 极品元石! 更重要的是品种。 冰霜玉灵体!能让冰元师疯狂争夺的冰霜玉灵体,又是极品品阶。 难怪他家一向淡定清冷的徒儿,竞价声音里都透着一股激动。 “三千万一百万!” 韩瑜迟疑了一下,竞价低了些。 对他而言,三千万都是顶天的天价了! 可见公孙无尘没有喊停,韩瑜只能惊叹土豪继续竞价。 “号包间的是谁?” “回傅先生,号包间是公孙家的。此次来,应该是公孙无尘!” 按理说,这些消息都是隐秘不能透露的。 但傅云飞是谁? 白贤亲自吩咐好生招待,不得有失! 小厮想想,整个拍卖会都知道。也没必要瞒傅云飞。 公孙无尘? 傅云飞眉梢一挑,沉吟半响。 见小厮还候着,傅云飞挥手让小厮先退下。 走到栏杆旁,傅云飞听两边还在不停竞价! 价格攀升,天价在两边眼底却好似不是钱一样。节节攀升! “号包间出价三千五百万!” “公孙大哥,还拍吗?” “拍。” 韩瑜咬咬牙,继续出价。 白贤心底打鼓,瞥了眼号包间继续报价。 “号包间三千六百万!” “号包间四千万!” 苏冰通过行动告诉公孙无尘,她势在必得! 公孙无尘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他寸步不让! 按理说如此胶着,价格攀升白贤应该喜滋滋高兴。然后在心底数钱才对! 可白贤心底却是冒苦水。 另一边竞价的要不是君泽天和苏冰,他绝对高兴! “这样下去不行。” 傅云飞摸了摸下巴。 他相信君泽天的财富能碾压公孙无尘。毕竟公孙无尘再富有也不过公孙家一子嗣。 但是,傅云飞心疼他家徒儿! 君泽天的钱就是他家徒儿的钱,这么败家可不行! 眸光闪烁,傅云飞有了主意。 转身走出门,傅云飞喊来小厮带路去号包间。 “公孙大哥,这都四千两百万了!” “继续!” 韩瑜正按下按钮,敲门声突然响起。 韩瑜张口就问:“谁?” “在下傅云飞。公孙公子可在?” “傅先生!” 公孙无尘当即起身去开门。韩瑜一听是傅云飞,也急忙站起身。 “公孙无尘拜见傅先生!” 将傅云飞请进门,公孙无尘和韩瑜齐齐行礼。 傅云飞温和笑笑,“不必多礼。傅某前来打扰是有急事要寻公孙公子。” “急事?” 公孙无尘诧异。什么急事,能让傅云飞来? 眼底一闪而过的狡猾,傅云飞面上闪现担忧。 “公孙公子,傅某前几日为老太君诊脉。老太君病情又是复,一直向傅某念叨想要见见公孙公子。” 嘴角微勾,“要知道,老太君一向是见了公子你,再重的病都药到病除。傅某无奈,只能前来打扰公孙公子了。” “老太君病了!” 公孙无尘一向无悲无喜的面瘫脸皱眉严肃,“我这就回去!” “嗳嗳!公孙大哥你这还竞价……” “不要了!” 冷冷开口。公孙无尘朝傅云飞行礼,大步走出包间。 韩瑜见此只能急忙跟上。 挑眉看着人去楼空的号包间,傅云飞勾唇浅笑。 利用公孙无尘是个孝顺孩子,把人支开。他这是不是太坏了? 苏冰和君泽天透过水晶球正好看见这一幕。 无法。做为苏冰最大对手,当然要时刻关注! 你说君宇?小屁孩第一时间被无视了…… “干的漂亮!” 这是第一次,君泽天夸傅云飞。 苏冰眨眨眼,“师父威武!” “号包间四千四百万!” 白贤等了一会,不见号包间亮灯或是喊价。 不由一愣,重复一句:“号包间四千四百万!” 艾玛,公孙无尘人呢? 众人也在窥探好奇,拍卖正兴头,人呢? “哈哈!公孙家族有多了不起?这不也竞价不起了吗!” 君宇鄙夷嘲讽,随即又大雷霆火。 “那个废物呢?让他去取钱怎么还不回来!” “世子,这里到钱庄也需要一段距离。” 中年男子淡淡开口解释。 奴仆不过普通人,又不是元师能跑多快? 拍卖台上,白贤开始挥舞金锤。 “号包间四千四百万第一次!还有没有竞价的?” “怎么还不回来!” 来回踱步,君宇突然盯向中年男子。“你有钱吗?” 有钱也不会借给你败家好么! 中年男子一脸平静,摇头。 “该死的!不行不能让给苏冰,极品元石一定要是本世子的!” “世子。石坊楼若是无钱竞价,会被视为恶意抬价。就算是皇亲国戚也走不出石坊楼。” “他们敢!” 虽是如此叫嚣,但无疑君宇气焰也落下去。 他可不敢拿自己性命去尝试! 只能怨恨不甘的瞪着拍卖台上冰霜玉灵体,面目扭曲。 “号包间四千四百万第二次!” “号包间四千四百万第三次!成交!” “哗!” 众人哗然。 极品冰霜玉灵体元石就这么拍卖出去了! 不过想想落在三王爷和三王妃手中又理所当然! 三王妃正好是冰元师,得此冰霜玉灵体,如虎添翼! 不由得,众人也纷纷羡慕起来。 能一掷千金为三王妃拍卖。两人之间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 “轰!” 君宇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他的极品元石! 苏冰!君泽天! 拍卖台上,白贤朝众人拱手微笑。 “今年元石拍卖会圆满结束!石坊楼恭迎诸位下次再来!” 场下热闹起来,纷纷告别。 今日元石拍卖会,他们算是长眼了! 出了极品元石,也不枉此行! 而三王爷一掷千金连为三王妃拍两场压轴元石,这话题能津津有味说上一年! “美人竞价累了,来喝杯茶解解渴!” 接过君泽天递来的茶杯,苏冰嘴角微勾,笑意浮现眼眸,愉悦显而易见。 满足购物的时候,心情最是爽快! 见苏冰心情愉悦,君泽天不由心思活跃。 “美人……你看我为你拍两块元石,是不是有奖赏呢?”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就给?” 君泽天眼眸一亮。心里盘算什么,不言而喻! 苏冰挑眉,心情愉悦冷幽的眼眸中也带着笑意。 “只要不过分,都可以。” 苏冰不是白眼狼。 君泽天为她大出钱一场,自然该有回报。 得寸进尺凑过去。君泽天抱着苏冰的手就没有松,再凑过去近在咫尺。 “亲一个如何?” “你确定?” 疑问,而不是生气的反驳。 君泽天眼眸一亮,极为期待点点头。 见此,苏冰勾唇笑了。 倾国倾城之姿,展颜一笑直叫天地失色。 苏冰伸手指尖捏住君泽天下巴挑起,“那美人你先给爷笑一个先!爷高兴了就赏你一个吻……” 4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不对啊! 怎么被反调戏了! 不过想想能换一个么么哒,还是非常划算的。 于是君泽天恬不知耻,没有节操的妖孽一笑。 若说苏冰是美得天地失色,君泽天便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叫人沉沦无法自拔! 连苏冰都忍不住晃了晃眼,心跳加快。 如此美色,亲一个似乎也没什么? 想想,苏冰心下有了决定。 俯身埋头,樱红薄唇向君泽天靠近。这下换君泽天心跳加快,无比激动! 眼看就要亲上了,“扣扣”敲门声响。 “谁?” “我给你们送元石。” “元石?冰霜玉灵体!” 苏冰眼眸一亮! 君泽天就看着迫不及待的亲吻变成苏冰甩开他,欢快去开门。 瞬间那糟心,君泽天杀气腾腾扭头瞪去! 门一开,白贤一脸郁猝。 “三王妃。” 见苏冰,白贤也是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苏冰抬眸往白贤身后看看。“元石呢?” “喏,这是冰霜玉灵体!金玄流晶太大,我吩咐人送去王府了。” 金玄流晶算什么?苏冰关注的是冰霜玉灵体! 拿过精致金边丝绸袋子,苏冰打开迎面扑来冷气森森的气息,苏冰满足看着拳头大小的冰霜玉灵体。 这么一块,冰髓可以饱餐一顿了! 冰髓感觉到冰霜玉灵体的浓郁元气,不由激动在苏冰心口迅转动。 苏冰笑笑,安抚道:回去就让你饱餐,先别急! 收起袋子,苏冰扭头看向君泽天:“付钱!” 白贤顺着苏冰目光看向君泽天,顿时心惊背上毛。 这一副杀气腾腾要生吞活剐了他是怎么回事? 他才刚刚进来什么都没做啊! 白贤你分明打扰了君泽天偷香,祝你好运…… “君泽天你盯着白贤看什么?付钱啊!” “哎呦我的三王妃,付什么钱啊!” 君泽天都要杀人了,白贤哪敢要钱! 闻言苏冰诧异,“不用付钱?白贤你请客?” 白贤顿时想到元石山庄里被苏冰小红手坑了一把,心痛如刀绞! “不是。三王妃你难道不知石坊楼是三王爷旗下商业?” “不知。” 抬眸看向君泽天,苏冰惊讶。 君泽天原来还这么有钱! 石坊楼都是他旗下商业,那元石山庄岂不是也是? 白贤见苏冰诧异,这才觉自己说漏嘴了! 一见君泽天诡异妖孽一笑,白贤欲哭无泪。 他进门的方式一定不对! “不过就算是君泽天的店,买了东西照样该付钱。喏,付钱吧!” 惊恐瞪大眼看着苏冰挑眉看向君泽天吩咐,白贤忍不住为苏冰捏一把汗。 然而下一步,君泽天乖乖掏出令牌更让白贤目瞪口呆。 “持令牌去王府拿钱。” “哦。” 白贤仍在惊吓中。 心中死死坚定!一定要抱紧三王妃大腿! 能吩咐君泽天,这简直是他心目中的偶像女神! 君泽天:呵呵! 觊觎我家美人,打扰我偷香?白贤你死定了! 天空闪现鱼肚白,朝露打湿了青草。 夜幕将过…… 石坊楼中门大开,几辆奢华雅致的马车各自载上自家主人离开。 傅云飞出来时正好见白贤站在门口。 “傅先生!” 傅云飞急忙问白贤。得知苏冰和君泽天已经走了后,傅云飞无奈摇摇头。 “也罢。那就明日再去拜访好了。白庄主,告辞!” “傅先生慢走!” 瞧见傅云飞离去,白贤摇摇头。 “哎呀,傅先生你要是能早一步就好了!三王妃想等你,谁料三王爷那家伙……” 不是苏冰不等傅云飞,而是人被君泽天先拐走了。 想想累了一晚,苏冰也就放弃打扰傅云飞。 王府马车行驶在宽阔的青石街道上,两边店铺还未开门。 寂静的街道,只剩两边灯笼摇摇晃晃投下灯影斑斓。 通往王府的街道中,君宇带人埋伏在暗巷中。 “世子万万不可啊!那可是三王爷和三王妃!” “那又怎么了?他们不该跟我抢东西!” 君宇气恼愤怒,“元石肯定在他们身上,本世子要抢回来!” “世子那可是大不敬!” “够了闭嘴!” 君宇根本没耐性听奴仆劝说。 不就是君泽天是王爷吗! 王爷怎么了? 他君宇可是三阶风元师,风系稀少。他师父说,他的天赋在盛元皇都那也是顶尖的天才! 君泽天不是盛元国的神话吗?君宇正想见识一下! 没错,君宇就是在打君泽天的主意! 元石拍卖会,不过是根导火线。 抬头冷冷看向中年男子吩咐,“你要是帮本世子抢回东西,本世子重重有赏!” “世子,王府戒备森严。就我们几个是不是?” “怕什么!又不是要杀进王府去。” 抬手指点暗巷,“前面是他们回王府必经之路!本世子派人查了,君泽天他们也不过带了个护卫。我们对付,绰绰有余!再说本世子又不是要杀他们,只是想讨教讨教。” 讨教? 君宇早就动了杀意,只不过没有说出来。 君泽天他不敢杀,苏冰他总能下手吧? 什么天才?什么妖孽? 不过是盛元皇都这群权贵夸大其词。哪儿有那么厉害! 就算真惹出什么,他可是南阳世子。当今圣上世子,谁敢把他怎么样? “世子来了!” 眼眸一戾,君宇转身压低声音吩咐。 “元师都跟本世子上!你们这些废物就好好看着,别让他们跑了!” “是是。” 又盯着中年男子,“你是四阶元师,你先拦住那个护卫。要是本世子打不过君泽天你就来帮忙!” “是。”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藏在暗中偷偷摸过去。 马车不缓不慢的行驶在街道上。不求度,只让车里两位主子舒服。 “驾……” 小皮鞭轻轻打在马屁股上,卫二偷偷听车里谈话。 可听半天,也没偷听到啥。 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想:“难道王爷和王妃睡着了?” 忽然,卫二觉察到什么。立马拉紧缰绳,停下。 “王爷!” “有杀气。” 马车中传来君泽天慵懒嗓音。 苏冰微微抬眸,幽眸冷戾凌厉。 “有人。” 撩起车帘,苏冰看着那横在马车前粗壮的绳子,嘴角微抽。 这么粗,当马是瞎子看不见吗? 若是马车度快,还有可能撞上去人仰马翻。 只是他们这么慢的度还设这种路障,苏冰不由怀疑对方有脑仁吗? 挑眉,扭头看向君泽天。 “找你麻烦的。” “美人你继续休息!” 撩开车帘,君泽天眼底含戾气。“卫二去解决了。” “是!” 君宇还傻傻等着马车撞个人仰马翻。 一见马车停了,不由一愣。 紧接着就见卫二飞身朝他们杀来。 “大胆贼人竟敢冒犯王府座驾,看剑!” 卫二身后一分为三黑影,暗卫齐齐杀来。 “你们快去挡着!” 推中年男子等人上去拦住,君宇掂掂手中利剑。 风系元力萦绕脚上,君宇顿时度快如闪电,直直扑向马车。 “呛!” 冷剑闪光,马儿顿时受惊嘶鸣。 一只手从车中伸出,一把扯住缰绳。 “马儿乖。要是你惊扰摔了我家美人,我就剁了你下酒……” 不知是不是君泽天威胁见效,马儿乖乖站好不动。 此时,君宇已经杀到。 嘴角微勾,君泽天蔑视抬眸看向君宇。 狭长妖冶的苏眸冷光微闪,空气中风元气一窒。连带君宇脚下风元气也被无形大手拽住。 “怎么回事?” 突然被人剥夺了对风元气的操控,君宇惊慌不已。 闪身,下一刻出现君宇面前。 君泽天犹如俯瞰蝼蚁,抬手轻飘飘一巴掌立马将君宇打飞出去。 苏冰撩开车帘看去,看君泽天完虐君宇。 苏冰看的更仔细,是君泽天对元气的操控。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仅掌控手中,一个眼神便能让元气一窒停住。 不由心底盘算君泽天六阶?七阶? “啊!” 君宇一声惨叫,打断苏冰猜测。 抬眸看去,君宇被君泽天一脚踩在脸上。碾压地上只剩惨叫。 “南阳世子,是谁给你勇气劫杀本王?” “你既然知道本世子身份,还不快放开本世子!啊!” 君泽天脚下用力,君宇顿时嗷嗷惨叫。 “小小南阳世子,在盛元皇都不过一条狗。想必南阳王也不会介意少一个儿子。” 无疑,君泽天起了杀心。 就冲君宇敢挑衅他,勇气可嘉! 不过选在他陪美人回府路上挑衅。呵呵! “啊!没用的家伙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急忙呼救,暗中和卫二暗卫交锋的众人急忙抽身冲过来。 眉梢轻挑,君泽天邪肆冷笑。 “卫二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是!” 浑身气势暴涨。四阶元师卫二碾压众人! 唯独中年男子冲出包围,杀向君泽天。 垂眸看脚下嗷嗷叫的君宇,君泽天挪开脚一脚踢中君宇心口。 君宇哇的吐出一口血,飞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惶恐急忙去抱君宇,却被无可匹敌的冲击带飞狠狠撞在墙上。 “不堪一击,废物。” 四阶元师在君泽天眼中也不过废物。 苏冰不得不重新审视君泽天实力。 君宇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怨毒不甘。 “废物!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中年男子不得不抹去嘴角鲜血,咬牙杀向君泽天。 而同时,君宇恶狠狠盯上了马车中的苏冰! 对付不了君泽天,那就杀了苏冰! 中年男子对上君泽天? 压根就是被当做球踢,各种蹂躏且毫无还手能力。 君宇不管,只要能拦住君泽天就行! 狰狞看向马车,君宇杀气腾腾的持剑偷摸过去。 “选我下手吗?” 看着君宇偷偷摸摸过来,苏冰禅禅衣袖,嘴角微勾。 眼眸中幽光闪过,嗜血冷戾。 “王爷!小心王妃!” 君泽天一脚踩碎中年男子几根肋骨,扭头看去见君宇杀向马车,君泽天挑了挑眉。 挑衅美人?是嫌死的不够快? 苏冰的实力,君泽天无需担心。 他若出手,反倒会惹得美人不开心。 君宇已经逼近,鼻青脸肿的脸上浮现激动和煞气。 拔剑,风系元气凝聚剑上。一剑斩出无数风刃,顷刻间将马车劈成碎片。 苏冰你还不死! 可睁眼一看,马儿拖着马车碎片惊恐逃跑。但却没有苏冰。 不由一愣,“人呢?” 君宇想难道他那么厉害把苏冰都劈碎成灰了? “在找我?” 声音回荡在身后,君宇扭头看去。 苏冰腾空半空中,身姿在月色下格外惊艳。 夜风吹拂苏冰丝、衣袍。翩然飞舞。美得好似月夜下的妖精,倾城惑人! 君宇不由看痴了。 原来,苏冰居然这么漂亮! 死到临头还沉迷美色? 看来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压根没脑子。 苏冰轻蔑鄙夷。抬手,“咔擦!” 冰霜凝结片片冰花,青葱指尖微动。 “嗖嗖!”破空声响,冰花漂亮美丽却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危险! 从骨子里叫嚣的危险让君宇急忙回过神。 君宇反应还算迅,风元气形成风墙挡在身周。绞碎片片袭击而来的冰花。 尽管如此,君宇脸上胳膊上,还是被几片冰花割开皮肤。 痛的君宇龇牙咧嘴,又心生惶恐。 警惕握紧利剑抬头,下一刻却愣了。 明明是酷热的夏天,天空中却飘落朵朵雪花。 残影道道,无数个苏冰倾国倾城站在君宇身周。 君宇惊呆了! 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个苏冰? 幻象?可哪个是真的! 冰系,杀人无形,战斗力爆表。同样也是天生的幻术师。 “你,你在哪儿?” 苏冰顿时笑了。 居然问敌人在哪儿?君宇也太傻太天真! 没脑子还这么猖狂,也不知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不过今儿,君宇命数是到头了。 眼眸微眯,苏冰轻笑:“你猜?” 与此同时,无数个苏冰齐齐杀向君宇。 惶恐惊吓!君宇瞳孔剧烈颤抖,大叫着挥舞利剑四处乱砍。 “噗!” 第一道鲜血喷溅,紧接着接连几声。 君宇噗通跪倒在地,手腕脚腕被挑断手脚筋,鲜血直流。 不过眨眼间,君宇瞬间成阶下囚。 无数幻影消失,苏冰翩然出尘站在君宇面前。 漂亮青葱玉指间夹着一片冰花。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迹,却是挑断君宇手脚筋的罪魁祸。 咔!冰花破碎成雪花簌簌落下。 嘴角微勾,苏冰含笑看向君宇。再美落在君宇眼中也跟索命阎罗没区别。 “你不能杀我!我是南阳世子!” “南阳世子?那正好,我还没杀过一个世子呢。” 君宇身体抖成塞子,“我还是圣上亲侄子,你敢杀我会被株连九族的!” 一道幽光闪过,君宇舌头被齐根砍断。 “呵呵。株连九族?” 君泽天迈步走来,眼底闪过肆意轻蔑。 君泽天身后,中年男子被君泽天扭断了脖子。 卫二也带着暗卫解决掉所有麻烦。毕恭毕敬站在一边,不敢打扰主子办事。 走到苏冰身边,君泽天张口霸道酷炫瞬间转换痴汉。 “美人,你手打疼了吗?你好好休息,剩下就交给我吧!” “我还可以揍你。” 4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打疼?君泽天在开玩笑吗? 君泽天没脸没皮的笑笑,“美人你揍我万一伤了手,我会心疼的!” 卫二刚扭头表示没听见家暴话题什么的。就听君泽天如此不要脸,当即生无可恋。 跟着王爷,他会不会也被传染变得不要脸? 竹桃:你本来就没脸! 面对不要脸的流氓,苏冰选择无视。 挑眉看向君宇,“杀了?” “暗巷劫杀亲王,这才是株连九族的罪。卫二,把他头砍下来送给南阳王。” “是!” 君宇惊恐瞪大眼,张开嘴舌头被割也只能出呜呜的声音。 他不想死! 眼看卫二朝他走来,手中匕闪烁可怕的寒光。 惊恐绝望,君宇后悔他的猖狂,不该招惹君泽天和苏冰,可也迟了! 他不甘心! 恶狠狠瞪着君泽天和苏冰,君宇是那么怨恨不甘。 他死也要带上一个陪葬! 手脚筋被挑断,但君宇一时还有动的力气。 摸到腰上铁盒子,君宇用尽全身力气按动按钮。 “美人小心!” 伸手揽住苏冰腰身。 君泽天一手抱住苏冰,一手手指夹住铁盒子里飞射出来的暗器。 短小的箭形,顶尖幽幽闪光猝有剧毒。 卫二闪身迅一剑砍断君宇脖子,人头落地。 “属下办事不利,差点让贼人惹下大祸!还请王爷王妃治罪。” 君泽天皱眉刚要开口。苏冰出声:“与你无关。把人处理了吧。” “是!” 见卫二立马吩咐暗卫收拾,君泽天不由瞪眼。 “哎,这小子居然都无视我了!” “我吩咐不行?” “哪能啊!美人你尽管吩咐!我刚刚是说卫二办事不利,差点就伤了美人,要重重惩罚!” 王爷您节操呢?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王爷您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了! 一番打斗,晨曦刺破黑夜,天已经亮了。 这时,巡抚衙门的兵马这才听着动静姗姗来迟。 挑眉看着远处巡抚衙门的人过来,君泽天不屑冷哼一声。 “卫二将逆臣君宇之事一五一十告诉巡抚衙门。南阳世子不得昭告擅自入了皇都,又还行刺本王。这巡抚衙门不给个交代,他脑袋也不用要了!” “是。” 卫二为巡抚衙门点根蜡! 王爷架子摆完了。君泽天垂眸看向苏冰,态度那是山路十八弯。 “美人累了吧?这里交给卫二处理就可以了。咱们回去泡泡温泉休息一下如何?” “打住!是我泡温泉,没你。” “好好!美人你先泡温泉!” 撇嘴心塞。言语调戏占个便宜都不成吗? 午后正倦怠的时刻,一席黑影闪身没入王府之中。 王府重重守卫,戒备森严。 却齐齐对那闯入的黑影视若无睹。 脚尖轻点,无声无息站在院前。黑影一抬头看见卫二顿时皱眉。 “你怎么了?” “卫一求帮我求个情!” 卫二可怜巴巴看着卫一,泪眼汪汪。 他被惩罚倒立,只能一根手指头杵在地上。脚上还顶着一碗水。 君泽天吩咐了,好好站着。碗里水洒出来一滴加罚一个时辰! 可是君泽天也没说一共要站多久啊! “又犯事了?” “昨晚有人行刺,王爷怪我没有保护好王妃。” “活该!” 不造王妃是王爷心头宝? 犯错哪儿不好,偏偏是保护王妃不利! “卫一我知道错了!你就帮我求求情吧!” 斜睨一眼卫二,卫一叹一口气,转身走进书房。 “王爷。” “回来了。” 懒懒抬眸看一眼卫一,“事情查的怎么样?” “回王爷。消息已证实!南阳王心存谋逆。私下练兵,更是邀请了一众元师在府中。其心可诛!” “消息确切?” “属下亲自前往查看,无假!” 指尖扣在桌上轻轻敲击。君泽天眼眸微眯,“消息告诉禁卫了?” “按王爷吩咐,消息一五一十上交禁卫一份。” 卫一顿了顿,嘴角紧抿。 见此君泽天挑了挑眉,邪肆轻笑开口。 “不用顾虑,说。” “是!” 卫一往前走了两步,从怀中取出一份奏折。 “王爷,圣上得知此事后,命属下将此奏折转交王爷!” “哦?本王看看。” 摊开奏折一看,君泽天神情转变。 先是意料之中鄙夷不屑,诧异惊讶又变成淡然缄默。 合上奏折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桌上,君泽天眼眸微眯,冷哼一声。 “老家伙倒是会算计!卫一你也看看。” “是。” 卫一是君泽天心腹,奏折没少看过也不会冒犯。 可这一看,卫一也蹙眉愣了。 “王爷,圣上是要您出兵讨伐!” “呵呵,看这奏折上写的。既然南阳世子是本王现,处理南阳王也正好由本王讨伐。” 眼底幽光闪烁,“老家伙向来对这些兄弟心软,这次却肯下杀手。看来自古帝王还是免不了对谋逆的戒备狠辣。要本王出手,不过是想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那王爷您去还是?” “当然去!” 指尖收紧,慵懒的气息顿时闪过戾气。 “南阳世子挑衅本王,还敢刺杀王妃。杀了他,不过是利息。” “子债父偿。南阳世子是他儿子,他也该为此付出代价!” 卫一恭敬埋下头,“是!” 自君宇敢招惹君泽天起,他就惹下了自己无法偿还的大错! 三王爷是盛元国的传说,极品妖孽! 但也是上层权贵私下流传的索命阎罗。 得罪谁,也切莫惹了三王爷!否则,遭罪的不是你,而是整个家族。 圣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也不是可随意冒犯的! “不过本王要是出兵讨伐,岂不是要离开盛元皇都?美人怎么办!” 卫一默默腹诽,恐怕王妃巴不得你走。 摸摸下巴,君泽天摇摇头。 “不行!不能把美人留在这,万一被傅云飞拐跑了怎么办?” 又见君泽天看向自己,询问:“卫一你说,要不带上美人一起?” “王爷,您还是亲自去问问王妃再决定吧。” “恩对!本王怎么没想到呢!” 当即放下奏折起身,“本王这就去找美人!” 卫一跟在君泽天身后,突然想到卫二。 待走出门,急忙问一句:“王爷,卫二已经知错领罚是不是……” “恩。暂时饶了他,不过再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 “谢王爷!” 目送君泽天脚步生风去找王妃,卫一轻叹一口气。 卫二啊卫二,下次你再如此惹事,我也救不了你了! 王府内院都串联成一个大院子。 君泽天绕过去,就到苏冰门口。 一抬头见竹桃端着茶站在美人榻旁,君泽天问道:“竹桃,王妃呢?” “王爷,王妃在您……” 冷剑,犹如蛟龙出鞘厮杀冷戾,轻吟寒光穿刺而来。 君泽天下意识侧身躲过,苏冰冷艳惊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旋身,剑在手中灵敏迅。 招招杀向君泽天,不带杀气,却依旧可怕! 竹桃默默看着,端着茶又往后退几步。 虽然王爷被小姐拿来练招有点残忍。 但是小姐好厉害!好帅啊!脑残粉竹桃眼中只有苏冰冷艳英姿! 和君泽天过了十招,苏冰挫败收剑。 君泽天没有出手仅是闪躲,但苏冰却也没一招挨着君泽天的边。 元师实力打不过君泽天,剑术…… 心好累! 苏冰却不知君泽天也在惊艳诧异。 他闪避身法没有丝毫退让苏冰,但苏冰也险些逼得他出手! 以他的实力,还从未有人给他如此感觉! 果然他家美人棒棒哒! 收剑一抬头。 就看见一个脑残粉,一个痴汉流氓,苏冰想要静静。 “竹桃倒茶。” “恩恩。王爷您要茶吗?” “要!” 竹桃端来椅子,君泽天坐在苏冰对面直勾勾盯着苏冰。 对君泽天的窥视苏冰早已习惯。 见此,只能君泽天先开口。 “美人你跟我去南阳好不好?” “不去。” “南阳风景很好!而且这次去,美人你可以拿很多元师练手哦!” 眼底闪过一丝亮芒,苏冰还是摇头。 她还有计划,近期不能离开盛元皇都。 抬眸看向君泽天,“你去便是了。我会在王府等你回来。” 眼眸一亮!这一句会等他回来,显然让君泽天诧异惊喜不已。 “美人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来去绝不过半月。” “恩。” 其实苏冰想说,你慢慢去不用急着回来。 但看君泽天邪气不乏灿烂的笑容,苏冰还是咽下残忍的话,免得戳君泽天的心窝子。 “美人我把卫一留下给你。王府是你当家!有什么尽管吩咐!” “恩。” “美人我让人把金玄流晶打造一套武器,等我回来!武器也就好了!” “恩。” “美人你要记得想我!” “恩。” 漫不经心答应后,苏冰才反应过来不对头! 而君泽天已经笑开花了脸,“美人你答应了。记得一定要想我啊!” 才是清晨,炙阳已洒下滚烫的温度。 夏日越炎热,知了也没完没了的鸣叫。 盛元皇都城门口。君泽天集结一只队伍。 对付南阳王,还用不着大军出征。只要十人的队伍,君泽天就能碾压南阳王府。 “王爷,时候到了该走了。” “再等等。” 君泽天抬头往城门上看,四周找寻不知在找什么。 卫二眼见此,知趣不再打扰。 他可不想再受罚了! 等了一会又半响,还是不见人来。 “卫二大人,王爷怎么还不出啊?” “想知道?” 见护卫眼巴巴急切好奇的看着自己,卫二恶劣一笑:“自己去问啊!” 护卫顿时干瞪着卫二。他哪敢去问! “来了。” 君泽天抬头看见城墙上出现的那一抹清雅冷漠的身影,喜滋滋的嘴角上扬。 “小姐您看!王爷在下面。” 苏冰默默看着,冷着一张脸。 见此竹桃不由想到早上。 “小姐,今日王爷出行,不去送送王爷吗?” “不去。” 可结果呢,小姐还不是来送王爷了!看王爷也等着小姐呢! 竹桃捂嘴偷笑,小姐还是舍不得王爷的嘛! 听到笑声,苏冰冷冷斜睨竹桃。 “我只是无聊出来转转。” “是。” 小姐是出来转转,才不是来送王爷的! 抬眸又看向君泽天,正冲苏冰笑的妖孽惑国。 张开嘴,无声告诉苏冰:等我回来!美人一定要想我哦! 想毛线啊! 苏冰当即嘴角抽搐,转身就走。 她来这儿一定是昨晚没睡醒,意识糊涂了! “王爷,王妃走了。” “本王看到了。走吧,出!” 心满意足等到苏冰来送,君泽天驾马率队出! 而那边,竹桃急忙去追苏冰。 “小姐等等我啊!小姐您要去哪儿?” “王妃。” 一见卫一候在马车旁,竹桃急忙规矩站好。 卫一不比卫二跳脱,性子沉稳严肃。竹桃见了有些害怕。 苏冰翻身上马车,“去医阁。” “是。” 一到医阁,芍药便是迎出来。 欠身行礼,“三王妃。” “傅先生在吗?” “回禀三王妃,傅先生已在楼上等候。” 顿了顿,芍药又补充道:“还有一位女子也想见见三王妃。” 女子? 眉梢一挑,苏冰好似想到了谁。 点点头,同芍药走进医阁中。 “傅先生说,还请三王妃还在此等候。屋中已准备好三王妃需要的东西。” “恩,你下去吧。” 芍药恭敬行礼退下。苏冰让竹桃和卫一在外候着,独身进屋。 抬头一看,屋中软榻上正放着元医统一的白色服饰。还有留给苏冰的面具。 苏冰见此会心一笑。 师父越来越懂她的心了! 屋中,带着面纱的女子窘迫又害羞的坐在傅云飞对面。 抬头看看笑面如风,宛若仙人一样的傅云飞。女子红了脸,紧张的手握成拳头。 “姑娘不必拘束。我那徒儿就快来了。” “不急不急。” 女子摇摇头,声音小若蚊虫。“只怕劳烦傅先生陪着等候了。” “无妨。” 傅云飞越是温和儒雅,女子反倒是越紧张,又羞又怕。 见女子反应,傅云飞温润如玉的眼眸中闪过促狭。 若不是傅云飞派人去调查,定不会相信眼前这怕羞胆怯的女子,身份竟是那般不凡! 不由傅云飞也更好奇,苏冰留下女子有何用意? 难道也是猜出了女子身份? “嘎吱!” 推开旁门,苏冰带面具衣着元医服饰走来。 “师父。” 抬眸看向女子,眸 4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姑娘你来了。” “元医大人!” “我才学元医,担当不得元医大人尊称。姑娘唤我血苏凰便可。” “恩。”局促点点头,女子迟疑开口:“血苏凰。” “徒儿。这位姑娘可等你半日,现在你来了师父我也先下去松松筋骨。不打扰你和姑娘了。” “师父不留下看着,万一徒儿把错脉看错病了呢?” 听此,傅云飞一愣。 随即无奈摇头笑笑,“徒儿你的医术师父放心。更何况这位姑娘也只想你医治对吗?” 女子埋着头不敢说话。 “如此师父慢走。” 苏冰以为傅云飞会留下。 不曾想傅云飞一开始便走。那同样代表,傅云飞看出了苏冰是别有用意。 眨眨眼,苏冰嘴角微勾。 聪明师父也让她越尊敬喜欢了! 转身看向女子,苏冰神情恢复淡然冷冽。 “姑娘请坐。” 一等屋中只剩下她和苏冰,女子顿时没了那么拘束。看来是因为屋中有男子的缘故。 抬手取下面纱,女子咬咬牙大胆露出脸来。 “上次多谢血苏凰出手医治!我的脸虽然还是那般不堪入目,但也好多了。” 苏冰抬眸打量,“恩,没有流脓水和恶性感染。” “血苏凰,我的脸真的能医治吗?” 神情惊惶、胆怯、紧张又畏惧。 伸手,女子都不敢抚摸自己的脸。 紧紧咬着嘴唇,拳头紧握连带身躯都在颤抖。 “只要能治好我的恶疾,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什么都能做!” “我明白。” 苏冰明白女子的感受,也理解那种心情。 女子最看重的容貌被毁,自卑而惊惶,惶惶不可终日犹如身陷地狱。 眸中噙着幽光,苏冰看着女子,张口:“我不要你做什么。但我要你给我三个承诺。” “啊?” 女子一愣,“承诺?” “对。听你的口音,你不是盛元国的人。而是南昌国人对么?” 女子愣愣的点头。 苏冰见此勾唇浅笑,冷艳的魅惑又透着股邪气。 “我要南昌公主的三个承诺。”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你不用惊讶,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给我三个承诺,我为你医治你的脸。” 女子沉默了,神情纠结惊惶。 苏冰很耐心的等候。然而并没有等多久,女子迫不及待点头。 “只要你医好我的恶疾。别说三个承诺!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答应!” “很好。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什么?” “我告诉过你,要想治好你的恶疾,你要放弃元师。” 嘴角微勾,浅浅的弧度却好似冰霜敲击女子心间。 “你能做到吗?” 南阳。 南阳地处盛元国东边,濒临海边最是物资丰盛,财源滚滚。 如今的南阳王封地能在此处,占据如此好的领地。 还是因为当年争夺皇位和当今圣上一边,才得了这块封赏。却不想如今也生出谋逆的心思来! 就看新造的南阳王府,富丽堂皇堪比皇宫。 王府中,南阳王暴跳如雷打砸摔的满屋狼藉。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南阳王妃卧倒在椅子上,哭的好不凄惨。 “君宇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呜呜!” “你哭什么哭?难道本王就不心疼啊!” 须花白的老者走来,听到里面混乱眉头紧皱,脸色异常难看。 大步走进殿中,迎面砸来的花瓶被老者元气震碎。 “王爷!” “班大师您总算来了!” 一见老者,南阳王刚要说什么。南阳王妃率先扑过去。 “班大师!我儿君宇就这么身异处被杀了!呜呜,我儿也是您的徒弟。班大师您要为我儿报仇啊!” “哎呀。你这个女人!来人!快把王妃请出去!” “我不走!” 南阳王妃年有四十。美貌不在,起火来更是像母老虎。 叉腰瞪着南阳王,南阳王妃含泪吼道:“你这个没用的!儿子都要人给杀了!我能不哭吗?我的儿啊呜呜!” “王妃还请回去。老夫会和王爷商议为世子报仇!” “班大师,您一定要为我儿报仇雪恨啊!” 南阳王受不了。急忙吩咐人把南阳王妃带下去。 南阳王妃又老又凶,南阳王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可南阳王妃是南阳当地富豪之女。南阳王能有如今富奢,也全靠南阳王妃。 所以才会这么受牵制,不敢火。 但说世子君宇,那可是南阳王的心头肉! 念过五十多了,才这么一个儿子! 结果一去盛元皇都,回来的就剩一颗头了。 想想,南阳王又气又悲戚。眼前阵阵黑。 “王爷还请保重身体。” “班大师,我儿就这么被杀了。本王,本王心痛难忍啊!” “王爷,现在当务之急不是世子之死而是怎么处理世子惹下的麻烦!” 一听,南阳王顿时止住了哭嚎。 可脸色也更加惨白难看。 “班大师,班大师你可要救救本王啊!” “救?如何救?” 班大师眉头紧皱,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 “世子平日在老夫面前还算听话。可王爷你们却将世子宠坏了!如此猖狂肆无忌惮,去了盛元皇都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三王爷!” “班大师,本王又怎么知道君宇居然敢招惹三王爷!要是知道,本王一定不会让他出府。也不会就这么断送了性命啊!” “好了!” 皱眉呵斥,“君宇是老夫徒儿,老夫也心疼!可是老夫得到消息,君泽天已率人前来南阳。王爷还是想想怎么保住性命吧!” 面对班大师的呵斥,南阳王竟是连还口都不敢。 班大师可是六阶风元师,南阳王怎敢得罪? 还是因君宇是少见出色的风元师,才引来班大师收为徒弟。 也成了南阳王府最大的仰仗! 可如今君宇身死,南阳王心疼之时不由也想怎么留住班大师。 又想君泽天在来的路上,南阳王心如死灰。 “完了完了。得罪了三王爷,怎么可能活?南阳王府完了!” 班大师脸色也是难看。 “那君泽天天赋妖孽变态。幼年时便是五阶元师,如今更不知实力多么可怕!” “班大师,难道您也打不过吗?” “君泽天背后整个盛元国!你要老夫和盛元国为敌吗?” 张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 南阳王绝望泄气的瘫倒坐在地上。班大师见此也不由不忍。 “君宇是老夫最爱的徒儿,也是老夫唯一的徒儿!若不是遭此大祸,以君宇的天赋将来至少也是六阶元师!可飞来横祸,偏偏却……” 班大师咬牙,神情变得狰狞。 他六阶元师虽然厉害,可谁知道他已经寿元将近! 遇上君宇,便是希望培养做为他的接班人。可谁想招惹了君泽天,丢了性命。 班大师不恨? 怎么可能!传承接班的爱徒被杀,班大师比南阳王更恨! 南阳王还有南阳王府,还有南阳。甚至还能再生儿子。 可他! 就这么一个徒儿,要他在剩下的时间去哪儿找一个出色少见的风系元师! 班大师恨不得杀了君泽天报仇! 可他不敢,他也杀不了。 叹一口气,“王爷,老夫如今也帮不了你什么。想要活命,就先逃吧!离开南阳,那三王爷也找不到你们。” “不行!这里是本王封地,本王怎么能逃!” “哼。要命还是要富贵就见王爷你怎么选。看在情分一场,老夫可以答应王爷最后一件事!” 南阳王当即一咬牙,“还请班大师为我儿报仇!” 闻言班大师眉头紧皱。 去杀了君泽天?开什么玩笑! 刚要开口,就见南阳王眼含怨毒悔恨。 “班大师放心!本王不是要你去刺杀君泽天!” “那王爷你的意思?” “圣上给君泽天赐婚了一个女人。据说君泽天很是喜欢,爱若明珠!既然君泽天杀了我儿,我就要他也尝尝这心痛的滋味!” 眼眸一厉,班大师恍然大悟。 “王爷的意思是杀了三王妃?” “对!杀了那个女人,也算为我儿报仇了!” 抬手紧握班大师手掌,南阳王声嘶力竭。“还请班大师一定要为我儿报仇!” “王爷放心。老夫定不辜负!” 杀了三王妃,也是为他的徒儿报仇! 子债父偿,他们付出了代价。那君泽天也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一匹马,班大师带上行囊当即从南阳出。 君泽天率领人马,也逐渐逼近南阳。 君泽天还在惦念他家美人,却不知有恶人也在惦念,甚至是要杀了苏冰! 危险即将来临,神而玄之的第六感让苏冰心悸呼吸一窒。 她感到了危险,可危险从何而来? 透过窗户看向太空,明媚万里无云。 “咔擦!” 以苏冰为中心,冰霜缓缓凝结。 苏冰相信她的第六感,所以未知的危险她会提前做好准备! “扣扣。” 芍药在门外轻声询问,“三王妃,傅先生有请。” 冰霜瞬间褪去,苏冰垂眸转身。 “恩,我就来。” 傅云飞找苏冰? 不,只是借傅云飞为由来医治龙玉素。 医阁中无人知道苏冰就是傅云飞的徒弟血苏凰。因此不能暴漏身份。 而龙玉素就是南昌公主,也正是向苏冰求医的女子。 推门而入,屋中龙玉素早已准备好了。 “血苏凰,我听你的吩咐一直有吃药。” “很好。我先给你把脉。” 把脉,感受龙玉素的身体状况,苏冰眸光微闪。 收回手,苏冰看向龙玉素。 “身体达到预期的目标,可以开始治疗了。” “真的吗?” “恩。”苏冰从袖中取出瓷瓶,“这是为你炼制的丹药。吃下它,你体内元气将消散今后也再不能修习元气。你将不再是元师。” 龙玉素愣了。 虽然早有准备,虽然早就想明白了。 可这一刻来临,龙玉素忍不住身躯颤抖,神情迟疑。 服下它,她就只是一个废人。 体内没有一点元气。 步了天枢城苏冰的后程,成为昊图大6第二个没有丝毫元气的废人。 是要元师身份,还是要恢复容颜治好恶疾? “龙玉素,你是南昌公主就算不是元师也照样尊贵!而恢复容颜,至少你不再自卑,畏惧见人!” 龙玉素在心底低语告诫自己。 眼底的迷茫挣扎被清明划破,龙玉素伸手拿过瓷瓶。 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颗丹药。 “吃下就可以吗?” “吃下它,你的修为会在一个时辰内消失殆尽。” 嘴角微勾,笑意恶劣。 “而我会在一个时辰后,动手剜去你脸色的脓血腐肉。” “嘶!” “不要害怕。你只要等醒来看见自己恢复容貌就可以了。” 苏冰承认有恐吓龙玉素的恶趣味。 不过这都是事实不是吗? 小心脏噗通直跳,龙玉素咬咬牙。 倒出药丸一口吞下,连水都没有喝。 “等等!” “啊?” 龙玉素茫然看向苏冰。然后下一瞬,龙玉素噗通栽倒在地上。 苏冰叹一口气,“忘记说丹药有麻醉效果了。” 不过龙玉素也不重。 苏冰弯下腰抓着龙玉素的手,猛地一甩就将人丢上软榻。 那咚一声响,不由让人心疼。 苏冰无辜吹口气。她又不是男人,不会怜香惜玉…… 轻哼着欢快的语调,苏冰转身打开桌上箱子。 整齐一排让傅云飞帮忙准备的刀具。 苏冰还记得傅云飞狐疑纳闷的眼神。 傅云飞当然不知道,这些都是现世的手术工具。 “唔。” 扭头瞥了一眼,龙玉素开始痛苦的呻吟。 被活生生废掉修为当然不好受。 就相当于被拆掉浑身骨头,再重造。整个过程意识清醒。 苏冰有办法让龙玉素感觉麻痹,但她需要龙玉素意识清醒。 抬眸看香炉燃烧,一刻钟时间到了。 指尖捏着小刀,苏冰做到龙玉素身边。 另一只手捏住龙玉素下巴,让龙玉素动弹不得。 龙玉素痛的想要昏过去,可是她意识无比清醒,只能咬牙承受。 眼帘掀开一条缝,龙玉素看见苏冰拿着小刀比划游走在她脸上。 “啊!” 痛到撕心裂肺尖叫,然而龙玉素声音实则小如蚊虫。 划开皮肉,露出筋肉里层。 苏冰眸光冷幽淡然,神情亦是平静。 动作熟稔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疑或是絮乱。 傅云飞走进来,看见的便是如此画面。 不像是拿刀在人脸上划来划去,反而像是在作画! 察觉到傅云飞进来,苏冰抬眸淡淡看了一眼,埋头继续。 啧! 傅云飞越好奇,越狐疑。 有关苏冰所有的调查,可没有说苏冰有这么熟稔新奇的能力。 正如苏冰的医术,大多见解知识,是傅云飞都从未听过的! 难道狸猫换太子,不是真的苏冰? 不。傅云飞第一个反驳。 他已经拿到苏冰的血回去和某人做了测试,的确是她。 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变化? “师父,看了感觉如何?” 被苏冰从思绪中惊醒,傅云飞抬头看去。 苏冰正在冷静淡漠的擦去满手鲜血。 身后,龙玉素脸被包成木乃伊。 “很新奇!很特别!” “呵,多谢师父夸奖。” 4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不过徒儿,你这手法如此熟练,也很新奇。不知从哪儿学来的?” 苏冰洗手的动作一顿。 眼眸微眯,转过身看向傅云飞。苏冰神情淡然平静。 “以前一个游方的大夫教我的。” “哦。不知那位大夫是谁?我很好奇呢,这样独特新奇的手法,若能见识沟通一定受益匪浅。” 苏冰眸光闪烁,“不过是个游方大夫,谁知道姓名。师父若是感兴趣,我可以和师父交流。” “恩,也行。” 傅云飞知道苏冰开始警惕防备。 咽下话不再询问,傅云飞转移话题。 “那她的脸,何时能好?” “火毒一时难消,服药细心调理。半个月后就能取下绷带,但剜去肉想要长好,那就要等上一个月了。” 剜去脸上肉什么的,是不是太凶残? 从龙玉素裹成木乃伊的脸上挪开目光,傅云飞看向苏冰。 “徒儿你这几日都在医阁。不如就先住下。也难得王府医阁两边跑。” “多谢师父好意。但我还是想回王府。” 君泽天不在,苏冰能随心所欲做什么事情。 而卫一,一个命令就能把人支开。 不过说起君泽天,苏冰隐隐有些想那个无节操的流氓了。 哎。果然还是因为有张赏心悦目的脸吗? 尽管欠揍,但那张脸真的很妖孽漂亮! 所以王爷,至少你能靠脸让苏冰想起你,也是一个进步有木有? “师父,她就先留在医阁有劳师父照顾了。” “要回去了?” “恩。” “真不考虑住在医阁吗?” 苏冰摇头笑笑。 再三被拒绝,傅云飞也只能可惜的叹息一声。 留下苏冰,他就能有更多机会来找出苏冰这些变化的原因。 隐蔽走出医阁,卫一已在马车旁等候。 “回王府。” “是。” 车辙“哒哒”行驶在热闹繁华的街道。 苏冰撩开车帘看去,正好路过斩杀君宇的街道。 心脏骤然紧缩,苏冰微微蹙眉。 第六感喷的危机,让苏冰寒毛肃立,身体下意识紧绷。 “卫一快走!” “卫一快走!” “什么?” 卫一一愣,紧接着也现了危险降临。 可怕的势笼罩,令人毛骨悚然。 “王妃!” “是冲我们来的。看来走不了了。” 苏冰拉开车帘身影一闪而过。 “趁他还没有锁定我们,躲进人群里去!” “是!” 卫一紧跟着苏冰身后。 拥挤热闹的人群,很好的掩饰了苏冰和卫一踪迹。 但那笼罩锁定四周的势,仍让苏冰和卫一无法放松警惕。 “六阶元师。” 苏冰眉头紧蹙。 只有六阶元师,才会形成势笼罩一定范围! 势,是气势也是元力威压。 临阵对敌,除了比拼实力。气势也很重要! 若气势输人一头,那也就代表未开战就输了。 “六阶元师!王妃你先走,我拦住他!” “卫一你四阶元师,拦不住的。” 苏冰摆弄挡在面前的伞,露出空隙查看四周。 她该庆幸的是,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马车。 所以等暗中六阶元师彻底锁定。她和卫一谁都走不了! “这里是盛元皇都,他怎么敢冒犯皇族!” “他不敢。所以他没有锁定之前不敢动手。” 六阶元师,是极为可怕的顶尖高手! 可为什么会盯上王府的马车? 找君泽天麻烦? 或许有。但更多是她! 苏冰几日前的危机现在得到了证实。六阶元师的目标是她,可是怎么会盯上她? 仇敌? 苏姗姗?玉玲珑? 苏冰又摇头反驳。最不可能是他们。 因为一旦她出事,君泽天回来率先怀疑的就是他们。他们还不会蠢到白白找死! 那又是谁呢? “王妃您先进里面茶楼去!属下去燃放信号,引来京都衙门。阵势闹大了,就算他是六阶元师也不敢再盛元皇都轻举妄动!” “恩也好。” 苏冰刚刚点头。 变故突生! 停靠在街道中间的马儿被玩闹的小孩靠近,不小心一手拍在马儿身上。 马儿受惊,嘶鸣一声扬蹄就跑。 受到惊吓的马儿让场面陷入混乱,同时也引来暗中六阶元师的杀手! 风突然凝固停滞。 苏冰能清楚感觉到,看到。 风刚刚吹起眼前的挂着叫卖的香囊流苏,突然就静下来。 下一瞬,“当当当!” 风铃当当作响,香囊垂下的流苏也絮乱飘起。 风一下子从静止变得疯狂,杀气腾腾! “咴!” 刚听马儿一声嘶鸣。 下一刻“轰”的巨响,爆炸让街道陷入混乱和尖叫中。 卫一护着苏冰蹲下挡去那散开的风力。 四溢的风是凌厉可怕的,吹刮过卫一胳膊。 哗啦划裂开几条血口子。街道上的人们受伤不在其数。 惨叫呻吟,爬起来惊慌逃跑。 繁华热闹的街道,顷刻变成炼狱! 再看那马儿和马车。四分五裂,残肢碎肉掉了满地。 “六阶风元师!王妃快走!” “闭嘴!” 低喝一声,苏冰张口无声说道:“风元师能听见风带去的声音!” 六阶元师已经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 更能理解元气属性,利用元气。 就比如风元师,不仅可利用指挥风元气形成风爆等可怕攻击。也能听见风带去的声音。 果不其然! 卫一那一声王妃,让苏冰紧接着就察觉到了暗中窥探而来的目光。 “走!” 无声张嘴。苏冰和卫一混入尖叫惊慌逃窜的人群中。 混乱的人群很好掩饰了苏冰和卫一的身形。 暗中窥探的目光变得凶狠,暴躁充满怒气! 该死的!人躲到哪儿去了? 风萦绕在身周,班大师可以听见人们的尖叫,窃窃私语。 可除了先前那声王妃,班大师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远处传来巡逻队将士迅赶来的脚步声,让班大师更加暴怒急躁。 必须要赶紧杀了苏冰! 否则等巡逻队伍到了,他将没有机会再下手! 一定要杀了苏冰。他承诺了南阳王! 不为承诺,也要为他的徒儿报仇! 眼眶中浮现猩红狰狞,班大师阴狠毒辣看着眼前四下尖叫逃亡的人群。 挡我者,杀! 眼神凶狠,班大师抬手。 风元力迅暴涨,天地四周的风都归班大师所掌控! “呼……” 风有声,但是无形。 “啊!” 凄厉的惨叫,苏冰扭头一看。 身后不少人被风中无形利刃砍掉脑袋、胳膊腿脚或是腰斩。 还活着的人凄惨叫着,求救着。 卫一急切伸手来抓苏冰,顾不得礼数冒犯。拉着苏冰赶紧逃。 六阶元师,根本生不起心思来反抗! 逃出去,几乎都不可能! 卫一眉头紧蹙,咬牙。 他就算拼着自爆,也要让王妃逃出去! “啊!” “救命!” 一轮一轮的攻击,疯狂而残忍。 找不到苏冰,那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总归苏冰在里面,逃不出去的! “王妃小心!” 卫一忍不住大喝一声。 可怕的力量夹杂在风中,杀到苏冰和卫一背后。 卫一推开苏冰,转身凝聚金元气一圈砸去。 “轰!” 元气相撞出的巨大轰鸣。 卫一身形被撞击的连连后退好几步。张嘴哇的吐出一口血。 “快走!属下拦住他!” 卫一不敢回头去看苏冰。 害怕让苏冰暴漏身份! “嗬嗬,终于找到你了。想走?这里已经被我封锁,你逃不了的!” 躲藏在暗中的班大师终于走出来。 挡在身前的,直接被风元气捏爆了身体。 手段血腥残忍。 狠辣怨毒的目光直直透过卫一,死盯着苏冰。 终于找到你了,三王妃! “就算你是六阶元师,你敢伤害三王妃,就不怕诛九族的大罪吗!” “诛九族?哈哈,老夫怕什么?” 低低笑着,“只要杀了她,老夫立马就逃!凭老夫的实力,谁能抓住老夫?” “王妃快走啊!” 苏冰摇摇头,站在卫一身后。 现在,她还能走? 没有害怕,没有惊慌恐惧。 苏冰神情平静淡然的令人诧异。 抬眸看着班大师,苏冰张口:“你想杀我。那我能否知道,我是怎么惹来六阶元师的追杀?” “君泽天杀了老夫爱徒!老夫就杀了你让君泽天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班大师几乎是在疯狂的叫嚣。 怨毒、恨意纠结缠绕在一起,神情疯癫狂。 “杀了你爱徒?” “君宇!老夫的爱徒,不过是招惹了你们。你们就杀了他!” 君宇! 南阳世子君宇! 苏冰和卫一对视一眼。 原来是南阳世子君宇的师父。 谁也想不到,小小南阳世子的背后居然有一个六阶元师后台! 卫一跟在君泽天身边,从来不畏惧谁人挑衅。 就算是六阶元师也不怕。 王爷屌屌的,碾压六阶元师没问题! 可是现在,卫一快要哭了。 若是君泽天在,卫一根本不惧班大师。 可君泽天不在,而他要保护王妃! 压力紧绷在心底,卫一咽下喉咙里翻滚的血。 卫一转身对苏冰开口:“王妃还请您躲到一边去,让属下来对付他!” “卫一你不是他的对手。” “卫一誓死保护王妃,绝不退让!” 苏冰眼眸微眯,“那就一起出手!” “王妃!” “嗬嗬,不用在互相谦让了。今天你们都要死!” 班大师狰狞笑着,眼眸凌厉凶煞。 无形的势层层叠叠碾压下来。 笼罩压在苏冰和卫一背上,几欲喘不过起来。 苏冰此时才体会到,元师也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弱。 就算元师体能近身搏斗是弱项,但到了班大师这等可怕的境界,杀人于无形。 苏冰唯一的优点,就是近身搏斗! “卫一,给我争取机会让我近身!” 卫一一愣,后面才反应过来苏冰在神识传音。 眉头紧皱,“不行!属下绝对不能……” “再这样僵持我们都会死在这儿。只能放手一搏!” 闻言,卫一牙关紧咬。 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办法。 “好!” 卫一抬头紧盯班大师。闪身靠近。 身形讯疾如风,腿脚拳头包裹着金元气,攻击强劲破坏力惊人! 可对于身为六阶元师的班大师,卫一度太慢了。 “嗬嗬,不堪一击!” 闪躲开卫一的攻击,班大师一拳砸过去。 可怕的度瞬间将卫一砸飞。 杀气腾腾看向苏冰。原地却空无一人。 苏冰逃了?不! 四周风力变动,让班大师迅转身。 锋利森冷的匕紧贴脖子擦过。 眼中一闪而过,是苏冰快如闪电的身影。 纤细的身影犹如影子,紧紧贴在身周让班大师无从下手。 迎面而来的拳头,迅爆力惊人的脚踢,死神镰刀紧随的匕…… 每每班大师都是靠着迅的风来闪躲。 但无疑,苏冰的近身搏斗让班大师察觉到危险! “疾风!” 低喝一声,一座旋风出现班大师身周。 凌厉可怕的风刃包裹夹杂,让苏冰不得不咬牙后退。 “不愧是三王爷君泽天的女人,有点本事。” 阴狠盯着显现身形的苏冰,班大师神情狰狞。 “不过就算你再厉害,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试试看才知道!卫一上!” 卫一的元力攻击显然不够看。 班大师连闪躲都没有,旋风就将攻击隔绝在外。 让班大师感到棘手的,是苏冰鬼魅的身形。 风元气汇聚在眼睛上,班大师才能堪堪捕捉到苏冰的身影。 真是可怕又变态的度! 但是,也到此为止! “风暴!” 疾风爆炸。 苏冰和卫一倒飞出去。 班大师狰狞笑着抬手一抓,无形的大手将向苏冰和卫一。 苏冰反应极为迅,当下鬼魅闪躲开。可卫一就没这么好运了。 抓不住苏冰,班大师狰狞笑着,看向卫一。 “哼!” 无形的手掌扭断了卫一的胳膊。 卫一闷哼一声,痛的牙关紧咬。 死死盯着班大师,“你若是敢伤害王妃!王爷不会放过你的!盛元国也会将你驱逐,追杀到死!” “老夫敢来就不怕威胁!” 又抬头扫向四周,“三王妃你要是不出来,老夫就当着你的面一根一根的捏碎他的骨头!” “卫一不过奴仆,休想威胁王妃。啊!” 另一只胳膊也被折断,卫一痛的直抽气。 但还是强硬咬牙,死死盯着班大师。 王爷将王妃交给他保护,王妃一定不能有事! 拼着自爆也要让王妃逃出去! 苏冰看得出,卫一强硬的眼底浮现死志。 恍惚让苏冰想起了现世的战友。 宁死也不背叛! 5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将最信任的属下派来保护她。 至少在君泽天回来时,她要还给君泽天一个活的卫一! 六阶元师真的很强吗? 对上六阶元师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苏冰不信! 伸手抚摸心口,苏冰低喃:“冰髓,这次需要你帮忙了。” 晶莹转动在苏冰心口的冰髓熠熠闪光。 “你以为你能一直躲下去吗?” 班大师阴毒扫视四周。 该死的,他堂堂六阶元师居然找不到一个蝼蚁! 躲到哪儿去了? 班大师从未见过苏冰这般鬼魅无声无息的身法。 连风都感觉不到苏冰的存在。 明明四周都是空白敞开的,他却找不到苏冰在哪儿! 怨毒,怒气。 让班大师情绪越暴躁,神情狰狞。 恶狠狠盯住卫一,班大师捏断卫一一条腿骨。 “再不出来,老夫下次捏断的就是他的脖子!” “唔,王、王妃快逃……” 苏冰无声无息靠近班大师,眼底闪过戾气。 在她的字典里没有逃! 空气中有风,也有水分子。 “咔擦!” 轻微的细响引起班大师注意。 放大的瞳孔,惊讶看着风中迅凝结的冰刺。 在班大师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冰元气夹杂在风中。 导致刹那间,冰刺凝结四周密密麻麻。 “簌簌!” 锐利的冰刺瞬间飞刺而来,班大师下意识凝聚风元气阻挡。 也因此松开了对卫一的控制。 卫一瞪大眼看见苏冰身形夹杂在冰刺中,手中冰霜匕狠狠刺向班大师眼睛。 特工的手段,某个方面无异于无情残忍的杀手。 一击出手,必是狠戾杀招! “王妃小心!” 困在冰刺中根本不是班大师! 临到眼前,苏冰看见冰刺穿过班大师身体犹如穿过水波。 千针百孔,那身影也再也维持不住碎成残影。 风的幻象。 不好! 迅闪身,可已经晚了! 凌厉煞气的风形成手掌,死死抓住苏冰脖子。 悬吊在半空中,苏冰看见班大师阴毒笑着露出身影。 “你以为你能杀了老夫?笑话!” 远在南阳,君泽天忽然心口一窒。 窒息的疼痛,涌现的惊慌让君泽天变了脸色! 南阳王府有数百的护卫,更有数十个元师客卿。 而君泽天只有十人小队。 胜负似乎一看就出来了! 然而结果,却是君泽天碾压南阳王府。 数百护卫?数十个元师客卿? 不用君泽天出手。 卫二率队,最低都是二阶元师的队伍完全碾压南阳王府那群酒囊饭袋! 元师是很厉害! 可一群一阶元师除了炮灰有什么作用? “王爷!南阳王逃了。” 见君泽天嘴角微勾盯着自己。 卫二打了个哆嗦,急忙禀告:“但是属下立马抓住了!现在就压在王府里等候王爷处置!” “卫二下次直说。卖关子小心你的脑袋。” “是。” 卫二撇撇嘴,王爷您就不能有点幽默细胞吗! 急忙跟上去,卫二不敢再幺蛾子。 一五一十禀告。 “南阳王携南阳王妃等府中家眷一起逃跑。但是队伍太过庞大所以没跑出多远就被属下抓住了!” “恩。” 君泽天嘴角微抽,眼底满是嘲讽。 不知该说南阳王贪心舍不得家财。还是没脑子。 逃跑都要拖家带口,大张旗鼓。 真能逃出去那就有鬼了! “属下将南阳王单独关了起来。王爷您要审问吗?” “走。” “那除了南阳王其他人怎么处置?” “就地格杀。” 南阳世子刺杀王爷王妃,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就算南阳王是圣上亲弟弟,也逃不了处罚。 更何况刺杀冒犯的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王爷! 卫二没有丝毫意外。 恭敬点点头,行礼退下。 今日,南阳再无南阳王府! 南阳王颓废绝望的瘫倒在地上。 衣衫凌乱狼狈,手脚上都拴着铁链。再无往日傲慢高贵的模样。 “南阳王。” 君泽天冷冷垂眸睥睨,邪肆妖冶的苏眸冷酷无情。 嘴角微勾,君泽天嘲讽道:“真没想到最懦弱听话的南阳王居然也会有谋逆之心。” 南阳王灰败着脸,一声不吭。 “若不是南阳世子暴漏谋逆之心,行刺本王。本王和父皇恐怕还被瞒在鼓里。” “君宇才没有谋逆之心!” 一听君宇,南阳王顿时激动疯狂起来。 “我儿不过冒犯了你,你居然就杀了他!还把他的头砍下来送回来,你好狠毒的心!” “冒犯?” 冷哼一声,“若不是本王出手,恐怕死的就是本王了。南阳王管这叫冒犯?” 森冷幽暗的眸光犹如死神审视,看的南阳王浑身抖。 南阳王毫不迟疑的相信,君泽天会杀了他! 他不想死! 话音一转,南阳王立马又哭诉起来。 “三王爷,本王绝没有谋逆之心!这都是外人胡说八道!本王对圣上忠心耿耿怎么敢谋逆?” “君宇虽然冒犯、不不!君宇刺杀三王爷是他自己的主意,他现在也付出代价了!这些都跟本王无关啊!” 瞧瞧,前面还在为君宇的死气愤怨毒想要杀了君泽天。 现在立马为了自己活命,将一切都推到死人身上。 君泽天嘲讽冷笑,眼底闪过蔑视。 “假的?” “对对!都是假的。本王对圣上的忠心,圣上是知道的!” “可这诛杀南阳王的旨意正是父皇亲自命令。” 君泽天冷漠残忍的话语,显然扎破了南阳王最后的求生路。 惊恐绝望。 他以为凭借以往辅助圣上的恩情,也会饶他一命! 可现在,却是圣上亲自要他死! “三王爷!我可是你王叔啊!你帮我向圣上求情,我绝不敢有谋逆之心啊!” “南阳王,你还是到阴曹地府去演给阎王看吧。” “不!我不想死!” 摇头惶恐,南阳王跪在地上爬过来抱君泽天的脚。 被君泽天闪开,顺带一脚踢中南阳王胸口把人踢开。 南阳王依旧再接再厉爬过来,“三王爷你替我求求情!本王真的是无辜的啊!” “王爷。” 卫二走进来,看见南阳王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君泽天又厌恶的踢皮球一样把人踢飞无限循环。 卫二不由一愣。 王爷这是再和南阳王玩踢球? 不过把自己当球送给王爷踢,以此换条命南阳王也真够豁出去的。 “恩?” “王爷,南阳王府一干人等都解决了。” “什么!” 南阳王一呆,惊恐瞪大眼看着卫二。 “传令下去,南阳王心存谋逆造反。今被本王所查,满门抄斩!其沾亲带故者,全部斩杀!封查南阳王府所有东西,做录上交圣上。” “遵命!” “你杀了我妻儿老小!你还要诛我亲族,君泽天你好狠的心啊!” 嘴角冷勾,君泽天睥睨南阳王,高高在上。 磁性邪肆的嗓音,此刻无情到令人害怕。 “南阳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从南阳世子君宇刺杀开始,君泽天就没打算放过南阳王府。 他是个极为护短,又呲牙必报的人。 招惹了他,就相当于敲开了阎王的大门! 更何况,南阳王还敢谋逆造反。 给了君泽天一个更好诛杀的理由! “卫二,惩处南阳王一杯毒酒。就当是本王给王叔的一份薄礼。” “是!” 一杯毒酒,还真便宜了南阳王。 卫二嘀咕着,伸手去拿南阳王。 南阳王突然挣扎起来,神情狰狞扭曲。 “君泽天你这样对我,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 君泽天嘲讽不屑。 又听南阳王尖锐吼叫着,“你让我失去挚爱的儿子,我也要你失去挚爱!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君泽天忽然心口一窒。 窒息的疼痛,涌现的惊慌让君泽天变了脸色! 阴冷狠戾盯着南阳王,“你做了什么?” “哈哈”南阳王疯癫痴狂的大笑起来,“君泽天你以为本王真的就这么束手就擒了?” “你做了什么,说!” “听说三王妃是个美人。可惜红颜薄命,今朝就要死!” “苏冰!” 君泽天脸色异常难看。 当即转身往外走。他要赶回盛元皇都,立刻马上! “王爷!” 卫二的惊呼让君泽天脚步一顿。 回头阴毒狠戾的盯着南阳王,君泽天冷冷开口。 “南阳王,处极刑凌迟!” “哈哈。” 南阳王没有惶恐绝望,反而是疯癫的哈哈大笑不止。 “来不及了!君泽天你来不及了。班大师会扭断那个女人的脖子,将她碎尸万段为我儿报仇!” “混蛋你居然敢对王妃下手!” 卫二暴跳如雷,“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我要亲自执行凌迟!” “唔。” 苏冰被紧捏脖子悬吊在半空。 胸腔中的空气越稀薄,苏冰呼吸艰难。 “王妃!” 卫一急切惊恐的叫着。 可是手脚都被捏断了骨头,卫一动弹不得。 再是急切呲牙裂目,也丝毫没有办法。 “哈哈,大名鼎鼎的三王妃。老夫现在只要轻轻一动手,就能捏断你脆弱的脖子!” 苏冰在挣扎,却显得那么脆弱无力。 班大师神情狰狞而扭曲,“君宇,师父就要为你报仇了!” “你以为凭你就能捏断我的脖子?” 轻蔑嘲讽的笑声,让班大师火冒三丈。 手掌紧捏收缩力道:“你现在人都在老夫手中!老夫只要轻轻的……” 班大师话戛然而止,神情变得不对劲。 他能感觉到他紧捏着苏冰的脖子,可是收紧力道察觉到的只有冰冷,不像是肉体反而像是冰块! “只要轻轻的怎样?” 女子的轻笑,声音那般清冷好听。 苏冰现身站在班大师面前,身姿清冷高贵凡脱俗。 班大师一愣,颤抖的瞳孔中映出来一个个苏冰。 一模一样,活灵活现的看着他,神情嘲讽。 这是幻觉? 可这怎么可能! 班大师不肯相信。 伸手猛地捏断手中苏冰的脖子,可是“咔擦”声后,断掉的却是一块人形冰块。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是六阶元师! 区区三阶元师怎么可能能用幻象诱导他而不被现! 苏冰勾唇冷笑。 以为她会傻到把自己送到六阶元师面前? 那无疑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先前飞刺向班大师的冰刺,刺过班大师幻影后掉落并未融化。 这是苏冰的第一步。 冰如同镜子,可以折射影子是最好制造幻影的工具。 也是苏冰可以随手利用的。 “你以为你变出无数个幻象老夫就杀不了你了吗?太天真了!” 被戏耍的班大师恼怒怨毒,愤怒的火焰烧灼班大师的眼睛。 咆哮大吼着,四周静谧却危险的风瞬间狂暴。 无数个成人大小的旋风,疯狂凶狠的旋转四周。 苏冰制造的幻影轻易被碾碎成渣,旋风所过之处房屋崩塌,地面龟裂。 幸好卫一摔的远,不然也遭殃! 沉眸掩过眼底闪烁的杀气,苏冰摸摸心口。 “冰髓你可不要拆我的台!” 说罢,苏冰摸出指甲盖大小的冰霜玉灵体吞入口中。 入口浓郁纯粹的元气疯狂涌入体内。 几乎能冲爆苏冰筋脉的冰元气及时被冰髓压制吸收,否则先就会害死自己。 但就如此,也不可避免苏冰眼眸变成了幽蓝色。 玄奥的暗纹自皮肤上一闪而过。 苏冰能感受到,浓郁强大的冰元气通过冰髓将力量游走身体中。让她更加强大,也更具有爆性。 那么现在就大干一场吧! 为了活命! 鬼魅闪身靠近班大师,苏冰抬手一扬。 冰霜刹那凝结,厚厚的冰刺狰狞倒生在地面,凌厉扎向班大师。 不止地面,四面八方都被冰霜凝结。 连带运转体内的风元气,也夹杂上冰霜寒冷。 班大师被杀个措不及手,狼狈迅闪躲着,眼底惊骇! 苏冰怎么突然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明明先前才是三阶元师,现在班大师却察觉不出苏冰的品阶。 就好像被什么遮掩住。或者说瞬间提升了实力! 重宝! 班大师惊喜瞪大眼! 一定是有秘密重宝!苏冰才会突然间实力爆增长。 狰狞怨毒的眼中,被贪婪替代。 没有人能抗拒重宝的诱惑。更何况是能顷刻间提升实力的重宝! “嗬嗬!不愧是君泽天的女人。手里居然有重宝!交出来,老夫让你死个干净痛快!” 重宝? 苏冰眉梢轻佻,老家伙精神错乱了? 闪身躲开班大师的攻击。 先前苏冰算得上鬼魅的度还是被班大师的势所镇压展现出来的。 现在挣脱开,苏冰的度更是惊人! 班大师几乎抓不住苏冰,反倒连连被苏冰一脚一拳头打中。 身上也被苏冰锋利的匕划出血痕,鲜血直流。 “啊!老夫要杀了你!” 六阶元师的实力全力爆。 苏冰察觉到压力和危险,当下度更快。 四面八方,都是苏冰留下的残影让班大师根本找不到真人在哪儿。 “噗!” 班大师看见苏冰,但苏冰的手中的冰剑刺入了班大师肚腹。 5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你逃不了!” 一手抓住冰剑不让苏冰逃跑,班大师狰狞扭曲的笑着伸手抓来。 “爆!” 苏冰松开握剑的手,一声低喝。 冰剑瞬间爆炸开无数细小冰刺扎入班大师身体中。 “嗬嗬,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拦我吗?” 满身血,却好像对班大师并无多大损伤。 苏冰看见京都衙门的巡逻军队来了。 可一冲进来,顿时被班大师撕碎。 六阶元师,不来同阶对手,其他就是渣渣! 眼看苏冰是和班大师势均力敌,可实际苏冰气力几近枯竭。 利用冰髓吸收冰霜玉灵体并没有表面那么轻松。 汹涌强大的力量让苏冰也被反伤,稍稍停住嘴角沁出的血痕透漏身体危险的叫嚣。 可她不能停下,停下就是死! 吞下第二块冰霜玉灵体,苏冰气势大变。 冰髓在苏冰胸口晶莹闪光,玄奥符文显露皮肤。 睁开眼,一双幽蓝迷人的眸子森冷可怕。 “凝!” 天地浩瀚变色,可怕强大的元气力量在盛元皇都上空凝结。 彻底惊动了整个盛元皇都。 傅云飞变了脸色,待察觉冰元气的异常活跃时。 傅云飞大叫不好,急忙闪身冲出医阁。 盛元皇都只有两名冰元师,一公孙无尘,二苏冰! 千万不要是苏冰出事! 原地,班大师骇然惊恐变了脸色。 苏冰悬浮半空中,幽蓝眼眸冷漠可怕,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 以苏冰为中心,厚厚的冰霜凝结。 封印笼罩整个街道,并逐渐往外延伸。 赫然将这里变成了冰的王国。 让班大师惊恐的是,他无法调动风元气! 就好像风元气被冰霜给冻结成了冰。 过于强大的力量让苏冰吐出一口血。 然而苏冰丝毫没有停手,五指灵动迅的勾勒一座牢笼。 天地冰元气听苏冰调动,其余属性元气全被冻结。 元师之域! 不可能!这是七阶元师以上才能形成的! 惊恐骇然,班大师下意识想要逃跑。 可冰元气已经攀附在身上,顷刻将班大师冻成冰雕。 “呵,你逃得了吗?” 这次换苏冰嘲讽蔑视。 班大师被冰封成冰雕。 可他意识清楚,森冷的寒意冻僵了他的身体。 可他依然能看见,依然能思考。 苏冰抬手遥遥一点,成了班大师此生最后的画面。 “碎。” 冰元气如同苏冰的血脉、意识、灵魂。 只要苏冰一个意念便可以轻易控制做到。 “咔擦!” 巨大的冰雕出现裂缝,咔擦不断然后崩裂无数碎片。 其中包括班大师的身体。 画面是如此残忍可怕,却又带着冰雕奇异的美感。 斩杀班大师,苏冰好似失去了主心骨。 再也忍不住,“噗”一口鲜血喷出。 苏冰眼前视线模糊,身形屹立不稳。 不可以倒下,至少现在不可以! 在强大的意志力也无法操控虚弱无力的身体。 身体往后一仰,苏冰彻底失去了意识。 眼看苏冰就要栽倒地上,卫一却只能心塞塞干着急。 一道身影凌空飞来,翩若惊鸿。 “傅先生!” 卫一惊喜。 太好了!傅先生来了! 傅云飞垂眸看着苏冰。 往日温和如玉的眼眸此刻阴沉乌云密布,连抱着苏冰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抬头看向已成一地碎尸的班大师,傅云飞笑容恐怖。 呵呵,欺负我徒儿? 人死了也没完! 等我找到你亲族好友,我要屠你满门! 傅云飞不造,班大师已经被屠干净了。就在刚刚君泽天下令。 说来君泽天和傅云飞护短都是一个级别的。 欺负我的人,屠你满门没商量! 听苏冰呼吸微弱不稳,傅云飞急忙为苏冰把脉。 这一把脉,傅云飞脸色更加难看。 冷冷扫过周围一眼,傅云飞抱起苏冰往医阁方向走。 “站住!” 巡逻队士兵被冰封街道的寒气冻得直哆嗦,见傅云飞要走顿时喊住。 出这么大事,肯定要有人交代啊! 然而傅云飞抬眸看来,士兵顿时吓尿了。 医仙傅云飞! “滚开!” 听话立马滚边上。 那是圣上见了都要礼遇相待的医仙。他们这些小蚂蚁哪敢得罪? “傅先生!” 听卫一虚弱的呼唤,傅云飞抬眸看了一眼。 然后吩咐那士兵,“把这个小心送到医阁来。” “好的好的!” 那士兵颤颤巍巍走过去,一见卫一整个人都不好了。 “咕”吞咽口水,“卫一大人!” “去给我吩咐京都衙门!盛元皇都有人行刺王妃!他们是怎么做事的?这件事不调查清楚,小心他的脑袋!” 士兵已经吓懵逼! 行刺王妃! 那就是说刚刚傅先生抱着的是三王妃苏冰? 妈呀,京都衙门要完蛋了! “芍药!立马把我的药囊箱子拿过来,快!” 将苏冰放平躺在软榻上,傅云飞看着苏冰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庞,小心肝心疼得不行! 又给苏冰把脉,傅云飞的怒气从未有过的浓郁愤怒。 黑气萦绕身周,笼罩屋中的低气压让芍药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见躺着的是苏冰,芍药脸色大变! 三王妃刚刚才好好出去,现在怎么就…… “芍药这里有我。你出去叫医阁两名元医去医治卫一!” “是!” 芍药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出大事了! 可不是出大事了吗? 盛元皇都整整一条街,方圆五里都被厚厚的冰霜凝结封冻。 满地残肢碎肉,现场惨不忍睹。 更重要出事遇刺的还是三王妃! 听说三王爷君泽天才走,三王妃这就遇刺了。 众人可以想象到,等君泽天归来。盛元皇都将被笼罩狂风暴雨之中! 但在君泽天回来之前,一场惊涛骇浪拉开序幕…… 茶馆酒楼,整个盛元皇都都在议论那件事。 “冰封整整一条街,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不好说,但是我肯定三阶冰元师还做不到!” 众人议论纷纷。 又有人凑过来偷偷爆料,“这还不是重点!” “难道还有什么劲爆消息?” “那当然了!你们知道那行刺三王妃的是谁不?” “是谁?”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被众人热切簇拥询问的中年男子嘚瑟开口告诉众人自己的消息。 “南阳王谋逆造反。这三王爷前去剿灭!虽然南阳王逃不了,但是南阳王会反击啊!所以就派出元师刺杀!” “那元师可不得了!那可是极为厉害的六阶风元师班大师,在南阳那也是赫赫有名!” “瞎吹的吧!六阶元师怎么可能!” “就是啊!” 大多人不肯信。 “要是六阶元师,三王妃怎么可能活命?还反杀了那个刺客!” “哎哎,这是真的!你们别不信啊!” 有人不信,那是肤浅见识短。 但聪明有智谋的人就算不信,也会怀疑。 六阶元师? 这恐怕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相。 但当日那条街的惨状,不少人是看见了的! 就算不是六阶元师也极为厉害可怕。而苏冰,却能反杀那个刺客。 没瞧着四阶元师的卫一都重伤被抬走的吗? 说明苏冰更厉害? 不,众人摇头否决。 苏冰是三阶冰元师,前几日比赛才证实的。 那为何苏冰能杀掉卫一都杀不了的元师高手? 身怀提升品阶的秘宝! 不知道是谁,有心还是无意提到这一点。 顿时整个盛元皇都都沸腾了! 传苏冰身怀秘宝。 可以逆天提升元师品阶,或能永保青春,或能助修为日近千里! 或……苏冰就是靠着这个秘宝才不是傻子,还变成了能和君泽天比肩的天才妖孽! 最后这个猜测无疑让无数人动心了。 名扬天下的废物傻子一朝变成级天才! 无数人好奇不解。但只要一想到是秘宝的作用,众人顿时觉得有可能。 信服、确定、深信!再到蠢蠢欲动,贪婪。 傅云飞知道流言蜚语时,已经无法阻止流言的扩散了! “哼!秘宝?想打苏冰的主意呵呵!” 而君泽天,也是跑死了无数匹马后。 赶回了盛元皇都! “苏冰在哪儿!” “王妃和卫一都在医阁救治!” 马不停歇,君泽天一身狼狈冲向医阁。 在门口还被当成乞丐拒绝。疯狂赶路,尘土飞扬你们懂的! 君泽天当时那个气的,差点没踏平医阁。 “本王君泽天!都给我滚开!” “君泽天回来了?” 傅云飞挑眉,“呵呵!” “苏冰呢!本王要见苏冰!” “三王爷这里是医阁不是王府。” 傅云飞走来,众人立马看救星一样躲到傅云飞身后。 三王爷好可怕! “傅云飞,苏冰在哪儿?” 君泽天赶回王府,得知苏冰和卫一受伤送进医阁。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傅云飞冷冷看着君泽天,开口。 “三王爷若是要见三王妃,请跟傅某来。” 君泽天当即毫不迟疑,跟着傅云飞就走。 转弯走进屋中,房门猛地关上君泽天还一愣。 面前,傅云飞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 “砰!” 一拳头砸中下巴,君泽天愣了。 “傅云飞你什么疯!” “教训你。” 傅云飞打了一拳头收手,理理衣袖冷眼盯着君泽天。 “徒儿今日如此,都是你惹来的麻烦!” “本王……” 君泽天气势凶狠,可后劲不足。 苏冰受伤都是因为他。 邪肆妖冶的眼眸此刻满是懊悔担忧,君泽天抬头看傅云飞。 “你要教训本王可以!但是先让我见见苏冰。” 不爽盯着君泽天,傅云飞不情不愿退让一步。 “跟我来吧。” 苏冰休息疗伤的地方就在隔壁。 傅云飞再三嘱咐君泽天,“徒儿受伤很重,近日都需要好好疗养不能惊扰!你要是惊扰了徒儿,别怪傅某把你丢出去。” “恩。” 面对审视不爽他的傅云飞,君泽天毫无嚣张气焰。 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恹恹的。 推开门,看见气息羸弱陷入昏迷中的苏冰时,君泽天怜惜心疼的就好像受伤的是他一样。 那样子谁见谁同情。 傅云飞冷哼一声,转身关上门。 看君泽天悔改态度还不错,暂且不丢出去。 苏冰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就感觉有人抓着她的手。 紧紧抓着不放,但力道轻柔好似捧着珍宝一样。 眼帘颤动,苏冰意识还有些混沌。 她记得她拼着重伤反杀了那个六阶风元师。 浑身痛的好像被拆了一样,苏冰咬牙才没有痛哼出声。 她杀了六阶风元师,然后呢? 哦……然后她经受不住冰髓力量的反弹晕了。 睁开眼看看周围,苏冰确定这里是医阁。拉着她手的是谁? 垂头看去,苏冰愣住了。 这是君泽天? 黑眼圈、胡子拉碴。头凌乱,衣衫随意。 这落魄颓废,浑身洋溢着恹恹气息的是君泽天? 苏冰愣愣眨了眨眼,这什么情况! 苏冰忍不住抬起酸软要断了的手戳了戳君泽天脸。 真是那个颜值苏破天的妖孽? “唔……” 君泽天是被苏冰给戳醒的。 睁开眼看见苏冰呆滞的看着他,君泽天顿时欣喜若狂。 抬手将苏冰抱住,“苏冰你醒了!太好了!” “嗷!” 苏冰是痛的不能动,否则她一定杀了君泽天! 嗷,痛! “君泽天你是想谋杀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你还好吧?” 语无伦次,君泽天又是激动又是担忧懊恼。 活像精神错乱,顿时苏冰苏冰嫌弃。 “放开我。离我远点。” 被苏冰嫌弃,君泽天一下子泄气活像被抛弃的大狗狗。 让苏冰一时有些不忍心。 但为自己小命着想,还是让君泽天远点。 “怎么回事?” 傅云飞听着动静进来,一见苏冰醒了欣喜不已。 “徒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浑身痛。” 苏冰嗓音清冷无波,可眼中却含着雾气。 傅云飞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你过于提升自己品阶,相当于拆了自己骨头能不痛吗?” “不提升品阶会死。” 傅云飞沉默了。 君泽天这时候才找到一点机会,急忙开口:“苏冰你放心!我已将南阳王府满门抄斩为你报仇了!”“呵呵!若不是你徒儿会受伤?” 君泽天被堵的说不出话,只能幽怨可怜巴巴看着苏冰。 嘴角抽搐,苏冰无语。 一觉醒来,君泽天画风都变了! “徒儿,这是师父炼制的玉骨丹,止疼帮助肌体恢复。只是你贸然提升品阶元气受损,近日都要好好休息!不可辛劳。” 又看向君泽天,“苏冰这几日就留在医阁,哪也不去!” “好的!” 5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吞下第二块冰霜玉灵体,苏冰气势大变。 冰髓在苏冰胸口晶莹闪光,玄奥符文显露皮肤。 睁开眼,一双幽蓝迷人的眸子森冷可怕。 “凝!” 天地浩瀚变色,可怕强大的元气力量在盛元皇都上空凝结。 彻底惊动了整个盛元皇都。 傅云飞变了脸色,待察觉冰元气的异常活跃时。 傅云飞大叫不好,急忙闪身冲出医阁。 盛元皇都只有两名冰元师,一公孙无尘,二苏冰! 千万不要是苏冰出事! 原地,班大师骇然惊恐变了脸色。 苏冰悬浮半空中,幽蓝眼眸冷漠可怕,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 以苏冰为中心,厚厚的冰霜凝结。 封印笼罩整个街道,并逐渐往外延伸。 赫然将这里变成了冰的王国。 让班大师惊恐的是,他无法调动风元气! 就好像风元气被冰霜给冻结成了冰。 过于强大的力量让苏冰吐出一口血。 然而苏冰丝毫没有停手,五指灵动迅的勾勒一座牢笼。 天地冰元气听苏冰调动,其余属性元气全被冻结。 元师之域! 不可能!这是七阶元师以上才能形成的! 惊恐骇然,班大师下意识想要逃跑。 可冰元气已经攀附在身上,顷刻将班大师冻成冰雕。 “呵,你逃得了吗?” 这次换苏冰嘲讽蔑视。 班大师被冰封成冰雕。 可他意识清楚,森冷的寒意冻僵了他的身体。 可他依然能看见,依然能思考。 苏冰抬手遥遥一点,成了班大师此生最后的画面。 “碎。” 冰元气如同苏冰的血脉、意识、灵魂。 只要苏冰一个意念便可以轻易控制做到。 “咔擦!” 巨大的冰雕出现裂缝,咔擦不断然后崩裂无数碎片。 其中包括班大师的身体。 画面是如此残忍可怕,却又带着冰雕奇异的美感。 斩杀班大师,苏冰好似失去了主心骨。 再也忍不住,“噗”一口鲜血喷出。 苏冰眼前视线模糊,身形屹立不稳。 不可以倒下,至少现在不可以! 在强大的意志力也无法操控虚弱无力的身体。 身体往后一仰,苏冰彻底失去了意识。 眼看苏冰就要栽倒地上,卫一却只能心塞塞干着急。 一道身影凌空飞来,翩若惊鸿。 “傅先生!” 卫一惊喜。 太好了!傅先生来了! 傅云飞垂眸看着苏冰。 往日温和如玉的眼眸此刻阴沉乌云密布,连抱着苏冰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抬头看向已成一地碎尸的班大师,傅云飞笑容恐怖。 呵呵,欺负我徒儿? 人死了也没完! 等我找到你亲族好友,我要屠你满门! 傅云飞不造,班大师已经被屠干净了。就在刚刚君泽天下令。 说来君泽天和傅云飞护短都是一个级别的。 欺负我的人,屠你满门没商量! 听苏冰呼吸微弱不稳,傅云飞急忙为苏冰把脉。 这一把脉,傅云飞脸色更加难看。 冷冷扫过周围一眼,傅云飞抱起苏冰往医阁方向走。 “站住!” 巡逻队士兵被冰封街道的寒气冻得直哆嗦,见傅云飞要走顿时喊住。 出这么大事,肯定要有人交代啊! 然而傅云飞抬眸看来,士兵顿时吓尿了。 医仙傅云飞! “滚开!” 听话立马滚边上。 那是圣上见了都要礼遇相待的医仙。他们这些小蚂蚁哪敢得罪? “傅先生!” 听卫一虚弱的呼唤,傅云飞抬眸看了一眼。 然后吩咐那士兵,“把这个小心送到医阁来。” “好的好的!” 那士兵颤颤巍巍走过去,一见卫一整个人都不好了。 “咕”吞咽口水,“卫一大人!” “去给我吩咐京都衙门!盛元皇都有人行刺王妃!他们是怎么做事的?这件事不调查清楚,小心他的脑袋!” 士兵已经吓懵逼! 行刺王妃! 那就是说刚刚傅先生抱着的是三王妃苏冰? 妈呀,京都衙门要完蛋了! “芍药!立马把我的药囊箱子拿过来,快!” 将苏冰放平躺在软榻上,傅云飞看着苏冰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庞,小心肝心疼得不行! 又给苏冰把脉,傅云飞的怒气从未有过的浓郁愤怒。 黑气萦绕身周,笼罩屋中的低气压让芍药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见躺着的是苏冰,芍药脸色大变! 三王妃刚刚才好好出去,现在怎么就…… “芍药这里有我。你出去叫医阁两名元医去医治卫一!” “是!” 芍药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出大事了! 可不是出大事了吗? 盛元皇都整整一条街,方圆五里都被厚厚的冰霜凝结封冻。 满地残肢碎肉,现场惨不忍睹。 更重要出事遇刺的还是三王妃! 听说三王爷君泽天才走,三王妃这就遇刺了。 众人可以想象到,等君泽天归来。盛元皇都将被笼罩狂风暴雨之中! 但在君泽天回来之前,一场惊涛骇浪拉开序幕…… 茶馆酒楼,整个盛元皇都都在议论那件事。 “冰封整整一条街,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不好说,但是我肯定三阶冰元师还做不到!” 众人议论纷纷。 又有人凑过来偷偷爆料,“这还不是重点!” “难道还有什么劲爆消息?” “那当然了!你们知道那行刺三王妃的是谁不?” “是谁?”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被众人热切簇拥询问的中年男子嘚瑟开口告诉众人自己的消息。 “南阳王谋逆造反。这三王爷前去剿灭!虽然南阳王逃不了,但是南阳王会反击啊!所以就派出元师刺杀!” “那元师可不得了!那可是极为厉害的六阶风元师班大师,在南阳那也是赫赫有名!” “瞎吹的吧!六阶元师怎么可能!” “就是啊!” 大多人不肯信。 “要是六阶元师,三王妃怎么可能活命?还反杀了那个刺客!” “哎哎,这是真的!你们别不信啊!” 有人不信,那是肤浅见识短。 但聪明有智谋的人就算不信,也会怀疑。 六阶元师? 这恐怕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相。 但当日那条街的惨状,不少人是看见了的! 就算不是六阶元师也极为厉害可怕。而苏冰,却能反杀那个刺客。 没瞧着四阶元师的卫一都重伤被抬走的吗? 说明苏冰更厉害? 不,众人摇头否决。 苏冰是三阶冰元师,前几日比赛才证实的。 那为何苏冰能杀掉卫一都杀不了的元师高手? 身怀提升品阶的秘宝! 不知道是谁,有心还是无意提到这一点。 顿时整个盛元皇都都沸腾了! 传苏冰身怀秘宝。 可以逆天提升元师品阶,或能永保青春,或能助修为日近千里! 或……苏冰就是靠着这个秘宝才不是傻子,还变成了能和君泽天比肩的天才妖孽! 最后这个猜测无疑让无数人动心了。 名扬天下的废物傻子一朝变成级天才! 无数人好奇不解。但只要一想到是秘宝的作用,众人顿时觉得有可能。 信服、确定、深信!再到蠢蠢欲动,贪婪。 傅云飞知道流言蜚语时,已经无法阻止流言的扩散了! “哼!秘宝?想打苏冰的主意呵呵!” 而君泽天,也是跑死了无数匹马后。 赶回了盛元皇都! “苏冰在哪儿!” “王妃和卫一都在医阁救治!” 马不停歇,君泽天一身狼狈冲向医阁。 在门口还被当成乞丐拒绝。疯狂赶路,尘土飞扬你们懂的! 君泽天当时那个气的,差点没踏平医阁。 “本王君泽天!都给我滚开!” “君泽天回来了?” 傅云飞挑眉,“呵呵!” “苏冰呢!本王要见苏冰!” “三王爷这里是医阁不是王府。” 傅云飞走来,众人立马看救星一样躲到傅云飞身后。 三王爷好可怕! “傅云飞,苏冰在哪儿?” 君泽天赶回王府,得知苏冰和卫一受伤送进医阁。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傅云飞冷冷看着君泽天,开口。 “三王爷若是要见三王妃,请跟傅某来。” 君泽天当即毫不迟疑,跟着傅云飞就走。 转弯走进屋中,房门猛地关上君泽天还一愣。 面前,傅云飞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 “砰!” 一拳头砸中下巴,君泽天愣了。 “傅云飞你什么疯!” “教训你。” 傅云飞打了一拳头收手,理理衣袖冷眼盯着君泽天。 “徒儿今日如此,都是你惹来的麻烦!” “本王……” 君泽天气势凶狠,可后劲不足。 苏冰受伤都是因为他。 邪肆妖冶的眼眸此刻满是懊悔担忧,君泽天抬头看傅云飞。 “你要教训本王可以!但是先让我见见苏冰。” 不爽盯着君泽天,傅云飞不情不愿退让一步。 “跟我来吧。” 苏冰休息疗伤的地方就在隔壁。 傅云飞再三嘱咐君泽天,“徒儿受伤很重,近日都需要好好疗养不能惊扰!你要是惊扰了徒儿,别怪傅某把你丢出去。” “恩。” 面对审视不爽他的傅云飞,君泽天毫无嚣张气焰。 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恹恹的。 推开门,看见气息羸弱陷入昏迷中的苏冰时,君泽天怜惜心疼的就好像受伤的是他一样。 那样子谁见谁同情。 傅云飞冷哼一声,转身关上门。 看君泽天悔改态度还不错,暂且不丢出去。 苏冰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就感觉有人抓着她的手。 紧紧抓着不放,但力道轻柔好似捧着珍宝一样。 眼帘颤动,苏冰意识还有些混沌。 她记得她拼着重伤反杀了那个六阶风元师。 浑身痛的好像被拆了一样,苏冰咬牙才没有痛哼出声。 她杀了六阶风元师,然后呢? 哦……然后她经受不住冰髓力量的反弹晕了。 睁开眼看看周围,苏冰确定这里是医阁。拉着她手的是谁? 垂头看去,苏冰愣住了。 这是君泽天? 黑眼圈、胡子拉碴。头凌乱,衣衫随意。 这落魄颓废,浑身洋溢着恹恹气息的是君泽天? 苏冰愣愣眨了眨眼,这什么情况! 苏冰忍不住抬起酸软要断了的手戳了戳君泽天脸。 真是那个颜值苏破天的妖孽? “唔……” 君泽天是被苏冰给戳醒的。 睁开眼看见苏冰呆滞的看着他,君泽天顿时欣喜若狂。 抬手将苏冰抱住,“苏冰你醒了!太好了!” “嗷!” 苏冰是痛的不能动,否则她一定杀了君泽天! 嗷,痛! “君泽天你是想谋杀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你还好吧?” 语无伦次,君泽天又是激动又是担忧懊恼。 活像精神错乱,顿时苏冰苏冰嫌弃。 “放开我。离我远点。” 被苏冰嫌弃,君泽天一下子泄气活像被抛弃的大狗狗。 让苏冰一时有些不忍心。 但为自己小命着想,还是让君泽天远点。 “怎么回事?” 傅云飞听着动静进来,一见苏冰醒了欣喜不已。 “徒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浑身痛。” 苏冰嗓音清冷无波,可眼中却含着雾气。 傅云飞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你过于提升自己品阶,相当于拆了自己骨头能不痛吗?” “不提升品阶会死。” 傅云飞沉默了。 君泽天这时候才找到一点机会,急忙开口:“苏冰你放心!我已将南阳王府满门抄斩为你报仇了!” “呵呵!若不是你徒儿会受伤?” 君泽天被堵的说不出话,只能幽怨可怜巴巴看着苏冰。 嘴角抽搐,苏冰无语。 一觉醒来,君泽天画风都变了! “徒儿,这是师父炼制的玉骨丹,止疼帮助肌体恢复。只是你贸然提升品阶元气受损,近日都要好好休息!不可辛劳。” 又看向君泽天,“苏冰这几日就留在医阁,哪也不去!” “好的!” 君泽天当然同意! 昊图大6最好的元医在这儿,绝对不挪窝! 傅云飞嘲讽冷笑,他显然不止这个意思。 “三王爷没什么事就别在这儿捣乱。” “本王王妃在这儿!” 苏冰在这儿,君泽天怎么可能走! 但你碍事! 傅云飞眼里神情里满满对君泽天的不爽。 而君泽天也不甘示弱盯着傅云飞。 苏冰见此,头也疼了。 “师父,就让他留下吧。” “好吧。” 对上苏冰也帮忙求情的眼神,傅云飞无奈。 “你好好休息。为师就在隔壁,有什么就让人来叫我。” “恩恩。” 转身,傅云飞又是不爽危险的瞪了君泽天一眼才走。 君泽天摸了摸鼻子。 抬眸见苏冰看着他,君泽天脸上满是懊恼。 “苏冰抱歉是我失误。险些就害你……” “君宇的死我也有份,寻仇不能怪你。” 谁能想到君宇背后居然有个六阶元师? 不过就算知道,苏冰也会毫不迟疑杀了君宇。 走到苏冰床边坐下,君泽天心疼怜惜的看着。 想要伸手,又怕像刚刚那样弄疼了苏冰,不由手足无措。 “我昏迷了多久?” 5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五天。” 苏冰认真的盯着君泽天的眼睛,红血丝密集的惊人。 再加上君泽天这邋遢颓废的仪容,苏冰眸光微闪。 “那你守了我几夜?” “四天。我该早些赶回来的。” 君泽天知道苏冰受伤,心疼担忧的寸步不离。 四天对于君泽天来说,远远不够! 知道第一天是傅云飞照顾的,让他吃了一大缸子醋。 任谁有这么一个男人如此不离不弃的守着照顾,冰石一样的心都会动容。 苏冰也动容了,不过…… “君泽天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恩?” “太丑、太脏、太乱!” 直直戳中君泽天心窝子。 一脸嫌弃,苏冰抿了抿唇又道。 “给你一刻钟洗漱。我等你回来。” 后面的话声音太轻,但不妨碍君泽天听得清楚。 当下恹恹的神情顿时变成欣喜,“我这就去洗漱!等我回来!” 等君泽天洗漱时看见自己模样时,顿时斯巴达了。 这乞丐是他? 想想苏冰睁开眼醒来见他这幅样子,君泽天心底只有一句话。 生无可恋! 强行用冰髓提升实力的后遗症,让苏冰苦不堪言。 浑身酸痛无力还是小事,连自我行动也不能还是大麻烦! 偏偏傅云飞严禁禁止苏冰活动。 至于喝水喝粥? 君泽天非常乐意亲手喂苏冰! “来……张口!” 苏冰一副看白痴的鄙夷。 但不得不顺从的张嘴喝药,因为傅云飞正冷冷杵在一边盯着。 “师父我能不能吃掉别的?” “养伤期间,除了药粥别的你别想了。” 但是她都快吃吐了怎么办? “要不为师给你换个口味?” “不用!” 苏冰打主意到君泽天身上,然而也被残忍拒绝了。 “美人你想吃什么等你好了,咱们再吃!现在身体为重。” 苏冰心塞塞,“能不能不叫美人?” 都被傅云飞捆成木乃伊,叫啥美人! 她听了更心塞! “好啊不叫美人!那叫冰儿如何?” “你还是叫美人吧。” “恩恩,就决定叫冰儿了!” 所以君泽天是故意无视了苏冰的抗议? 君泽天心痛虐了好几天的心情再次明媚起来。 进步是每天都看见嘀! 攻略美人,哦不!攻略冰儿加油! “冰儿……冰儿……” 苏冰抬手一拳头砸君泽天脸上,当然软绵绵的没啥气力。 反倒被君泽天笑眯眯抓着手不放。 “我要打坐调息,君泽天你出去。” “冰儿我就在这儿为你护法吧!” “不用。” 要不是苏冰此刻不想浪费力气,她绝对会亲自出脚把君泽天踢出去。 笑的眉眼张扬,笑容恣意邪肆。 君泽天就守在门口,痴汉到寸步不离苏冰。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君泽天转身眉头微蹙。 “王爷,属下……” “伤还没有好,出来干什么?” 卫一可比苏冰伤的更重! 四肢被打断了骨头,筋脉断裂。 幸好这里是医阁,有出色的元医更有傅云飞坐镇。 卫一这才医治好,没有留下遗憾的后遗症。 “王爷,属下特前来请罪。保护王妃不利,还请王爷治罪!” “本王是该罚你!” 卫一当即就是想跪下。可浑身捆绑绷带,根本跪不下去。 只能羞愧埋头聆听惩罚。 卫一的忠诚让君泽天信任有加,但有时候也会无奈,比如此刻。 “本王罚你立刻滚回床上去躺着!” “王爷!” “还不快滚!” “是。” 没有松口气,卫一反而更加愧疚了。 他犯下如此大错,王爷却没有惩罚他。他有愧王爷的信任。 “卫二。” “属下在。” 君泽天苦恼捏捏眉心,“你性子活跃,去劝劝卫一不要多想。” “是!” 两个忠心暗卫。 卫一妥妥好帮手,但就是太严肃固执。 卫二太活泼沉稳不下来。 但就是这样,互补才更加完美,和他心意。 抬头,看紧闭的房门,君泽天不由勾唇浅笑。 他能感觉到苏冰态度的软化。 革命需努力,胜利就在前方了! 屋中。 苏冰盘腿坐在床上,光这动弹就让苏冰眉头紧蹙。 身体伤势比她预计的要重。 取出一小块冰霜玉灵体放置手心交叠,苏冰垂眸凝神,默默低语玄奥的语言。 “叮!” 冰髓出清脆的声响,缓缓转动剥离苏冰身体。 低垂的眼帘下幽光一闪而过,皮肤上爬过符文,森冷刺骨的寒霜凝聚爬满屋中。 只见冰髓绕着那块冰霜玉灵体飞旋转。 肉眼可见冰霜玉灵体上,被抽离剥夺缕缕浓郁的元气。 透过冰髓的提炼净化,然后没入苏冰身体中。逐一温养筋脉,修复损伤。 冰霜寒气不受控制的往屋外蔓延,苏冰沉浸冰髓修炼中也不曾得知。 君泽天守在屋外见此,当即出手轻轻一拂。 柔和的水波荡漾一圈一圈,无形的力量围绕屋子一圈,成功将冰霜隔绝阻拦在屋里。 眉梢一扬,君泽天抬眸看向屋中。 他又能感觉到了那股纯粹到令人惊叹的冰之力量。 不只是元气,而是更为强大精纯。 君泽天曾经寻找过,可他现除了苏冰打坐修炼时,那股力量从不会出现。 蹙眉沉思着。 君泽天听到脚步声,立马警惕抬眸扫去。 “傅云飞。” 傅云飞淡漠应了一声,对君泽天从苏冰出事后,傅云飞就没有好脸色。 目光看向屋中,傅云飞显然也是被那股力量所吸引。 “三王爷可有听闻?” “什么?” “皇都一战,苏冰拼着重伤反杀了六阶元师。传得沸沸扬扬,整个盛元皇都无人不知。” “那又怎样?” 傅云飞眸光暗沉,“世人皆传苏冰身怀秘宝。才有可能迅提升品阶,一战六阶元师。” “那又如何?” 君泽天嘲讽不屑的冷哼一声。 “世人议论便议论,于本王和苏冰何干?秘宝?就算有,他们敢来吗?” 傅云飞沉默了。 有君泽天在,谁敢打主意? 但是,万一君泽天不在呢。 “我想三王爷还记得苏冰为何出事。” “本王不会再让那种事生!” “这可说不定。三王爷事情繁忙,岂能时刻守在苏冰身边?” 傅云飞温柔的嗓音变得低沉,冷冽。 “傅某在此说明白了,若是再有丝毫意外,苏冰再有任何危险。傅某会带苏冰离开盛元皇都!” “你敢!” “苏冰是傅某徒儿,有何不敢?” 别人怕极了君泽天,他可不怕! 君泽天阴狠瞪着傅云飞,后者云淡风轻偏生眸光也冷的冻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猛烈的元力从屋中横扫而出,惊得两人迅后退。 “啪啪!” 刚才那道元力扫过柱子栏杆,皆是留下凹痕。 冰霜凝结在表面,触手冰冷。 “凝实的元气!” 君泽天欣喜,“冰儿进阶了!” 傅云飞也诧异惊讶的微微一愣。 元气凝实,非四阶元师不可做到。 苏冰这是进阶了? 还在养伤期间,居然就此进阶突破四阶! 这天赋,这实力令人惊叹! 苏冰感受这羸弱的身体再次充满力量,让她安心畅快。 没有什么比力量握在自己手中更安全! 突破四阶,苏冰再次晋升。 睁开眼垂眸打量,手中那块冰霜玉灵体被吸收的只剩指甲盖大小。 冰髓好似邀宠般的围绕苏冰打转,也为苏冰恢复感到高兴! “冰髓,这次可多亏了你。” “叮!” 清脆晶莹的声音,冰髓好似在应和苏冰。 勾唇柔和一笑,苏冰掐诀将冰髓收入心口。 与她生死不离的唯有冰髓。 啊咧等等! 苏冰你看门外还有一个痴汉也等着和你生死不离啊! 苏冰伤势好了。 君泽天喜滋滋的带着一堆行囊,打包和苏冰回王府! 可怜了傅云飞,幽怨不舍可也没有办法阻拦。 “徒儿你今后一定要小心!师父留给你的玉简,有危险一定记得捏碎求救知道吗?” “恩恩知道啦!” “还有。君泽天欺负你,让你不开心尽管告诉师父。师父替你修理他!” 傅云飞表示,只打了君泽天一拳头不过瘾! 苏冰眨眨眼,干咳一声。 收拾君泽天哪用傅云飞出手啊,她就能揍好吗! “傅先生有什么以后再叙旧好了!冰儿走,咱们回家!” 傅云飞眼刀子都能将君泽天给碎尸万段! 徒弟是贴心小棉袄,可总有大灰狼跟他抢怎么破? 傅云飞目送王府的马车远去消失身影,这才转身回了医阁。 “大人。城主来信。” 接过信一看,傅云飞眉头紧蹙成川。 芍药见此不由好奇,还第一次见傅云飞如此神色。 “大人,怎么了?” “芍药我这就写一封信,快马加鞭立即送回城去。” “是!” 提笔迅写下几行字。 傅云飞一挥手,元气便将墨汁蒸干。 折叠好交给芍药,“快去。” “是!” “等等。” 招手又把芍药喊住,傅云飞神情踌躇纠结。 半响才是开口吩咐,“芍药告诉你姐姐,拦住城主不许他出城。” “啊?” 拦住城主,这怎么可能? 见芍药错愕的神情,傅云飞一瞪眼。 “能拦住几天是几天!” “是。” 芍药纳闷了。 这是怎么了?傅大人居然要拦住城主,奇怪! 屋中,傅云飞神情复杂,面色难看。 令狐坤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不行!先把人拦住! 绝对不能让令狐坤这时候现苏冰,否则就糟糕完蛋了! 令狐坤又是谁? 傅云飞为何会担忧急切,不想让令狐坤和苏冰见面? 这两个问题显然只有后面来解答了。 芍药把信送回去,又绕回来了。 见着芍药傅云飞就头疼,生怕又是什么头疼的消息。 “还有什么事?” “大人,城中流言蜚语越来越热。事关三王妃,该怎么处置?” 芍药是医阁中唯一知道苏冰就是傅云飞徒儿血苏凰的人。 因此有关苏冰的消息,她也会格外关注。 “流言蜚语就让他去。有君泽天在,没人敢打主意!” “可大人,若是皇族中人插手?” “你打听到了什么?” 芍药压低声音耳语告诉傅云飞。 秀丽温婉的容貌微微带着愁绪,抿唇看着傅云飞。 “五皇子君昊宇散布消息最多,且都对三王妃不利!若不是有公孙无尘阻拦,恐怕流言蜚语会闹得更大。” “公孙无尘出手阻拦?” “恩。” 傅云飞倒吸口气,乱糟糟的头疼。 苏冰战六阶元师,是一战出名。但也留下不少麻烦! 他能解决的会尽量处理,但是国宴他就无能为力了。 抬手敲敲额头,“芍药你去传口信给三王爷。将五皇子将在国宴上动手脚的消息透漏给他。” “是。” 国宴。 于盛夏后旬召开。 盛元皇于湖心殿上,宴请文武百官。 有歌舞妙曲,可赏花赏月。 乃是每年夏日尾巴上浓重的庆典。堪比秋季狩猎热闹! 君泽天厌烦这等客套虚与委蛇的宴会。 但身为三王爷,他不得不去! 索性今年他不是一个人,身边有苏冰作陪。 哪儿都是绝美的风景…… 湖心殿,盛元皇宫独特倩丽的风景。 精致典雅的宫殿呈现雅典娜神宫般,数根柱子支撑,曼曼轻纱垂挂。 微风轻抚吹过,轻纱飞舞宛若蝶翼。 更美的,是湖心殿外开的繁茂艳丽的各色睡莲。 殿中,有美丽的歌姬,身姿妖娆的舞姬表演弹奏。 尽显上层社会的奢侈华贵。 苏冰抬眸冷冷看着,神情淡然。 游走世界的特工,自然见过上流社会的宴席。 不过在她眼中,只见奢侈华贵下的肮脏糜乱。 “冰儿,你若不喜欢咱们坐坐就走!” 见苏冰蹙眉,神情不喜。 君泽天当即提议走个过场就撤。苏冰对此无异议。 在这里呆着,还不如回府里和君泽天切磋一回,或是尝尝竹桃的新手艺糕点。 “三王爷、三王妃到!” 太监尖细阴柔的嗓音,让热闹沸腾的湖心殿一静。 紧接着文武百官齐齐行礼问安。 君泽天对此冷淡不感兴趣。 扭头温柔看着苏冰,笑颜妖孽祸国。 “冰儿走,我们去那边赏莲花。” 苏冰微微扼。 同君泽天走过群臣身边,苏冰清楚感觉到那些人窥探她的目光,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让苏冰忍不住蹙眉,是群臣看她好像看宝贝一样觊觎窥探的贪婪。 难道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冰儿你瞧这睡莲美吗?” 苏冰冷冷瞥了一眼,“还好。” “这是从盛元国各地引进来的睡莲,品种各异,也各有各的风姿。冰儿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移栽回我们的湖心亭!” 5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随意。” “冰儿你都不喜欢吗?” 闻言苏冰叹口气,抬眸看着君泽天一字一顿。 “这些睡莲还没你好看。” 讲真! 天天对着一只倾国倾城的妖孽,睡莲拿来干嘛?点缀吗? 君泽天却厚颜无耻当做是苏冰的夸赞。 欢快的就差没飞起来了。 “原来冰儿你这么喜欢我啊!” “想多了。你就一张脸能看。” 痴汉无耻耍流氓的性格就不提了。 苏冰无情喷洒毒液,君泽天自动忽略。留着美好的不就成了? “末将参见三王爷、三王妃!” “秦将军。” 君泽天微微皱眉,“秦将军有事吗?” 面对两人同样排斥的不喜,尤其是苏冰的。 秦成春不由面容苦涩,“末将是特来请安的。” “秦将军堂堂大将军,何必来向本王请安。若是要表忠心,父皇可还没到。” “三王爷我。” 秦成春顿了顿,抬头直直看着苏冰欲言又止。 “秦将军有什么但说无妨。” “三王妃,今夜国宴还请小心!” 苏冰蹙眉沉思。 秦成春提醒她小心。是什么意思? 苏冰还想询问,便见秦成春已经转身离开。远处,秦尚书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疑惑接踵而来,苏冰不由看向君泽天。 待看君泽天亦是蹙眉沉思时,苏冰挑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文武百官异样的目光,秦成春刻意提醒。 苏冰有种自己被瞒着,迷惑不解。 看向君泽天,苏冰眼眸微眯。 “说!” “你想知道?” 暧昧慵懒的嗓音,君泽天伸手搂住苏冰腰肢。 肌肤接触的地方,一串电流爬过脊髓。让苏冰不由身体紧绷。 君泽天沉眸深深看着苏冰,两人距离不断拉近。 “你信不信我把你丢湖里去?” “冰儿不要这么煞风景好么。” 君泽天无辜叹了口气。 但实际却没有放开,反倒越靠近。 在苏冰抬手抓住君泽天胳膊,预备甩人了时,君泽天这才停住。 俯凑到苏冰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酥麻暧昧。 “他们在猜你有没有秘宝。” “秘宝?” “三阶元师杀了六阶元师,若不是有秘宝相助,又怎么可能?” 指尖挑起苏冰耳边丝,君泽天笑笑。 “盛元皇都如今流言蜚语,冰儿你可是热门话题!” 闻言,苏冰眉头紧蹙。 她知道她反杀六阶元师会掀起轩然大波,却不知怎么会扯到秘宝上去! 苏冰可没有什么秘宝。 要说有,也就冰髓。 但冰髓是和她绑定灵魂同生。 她生,冰髓在。她死,冰髓碎! 挑眉看君泽天,苏冰眼眸微眯。 “你也想知道?” “只要和你有关的我都想知道。” “知道太多可会被……嗯哼!” 苏冰比了个手势威胁君泽天。 然而君泽天的反应让苏冰惊呆了! 君泽天居然伸手将苏冰抱住,“那冰儿你可要保护我!” 嘴角微抽,苏冰几乎绷不住面上的平静。 “放开!” “不放。” 君泽天可舍不得,抱着苏冰软软的可舒服! 苏冰冷哼,抬脚踩在君泽天脚背。 倒吸一口冷气,君泽天还是不放。 “放开!文武百官看着呢!” “谁敢看本王挖了他们眼睛!” 流氓?无耻? 已经不足以形容君泽天了。 苏冰的防线溃败不成兵,只能认栽! 君泽天你等着!小女子报仇不用十年,今晚回去就收拾你! 远处,君昊宇身在众人簇拥中,抬眸冷冷盯着苏冰和君泽天。 君泽天你尽管嘚瑟吧,哼! 君昊宇目光更多焦灼在苏冰身上。嘴角微勾,贪婪而怨毒。 “听说那三王妃身怀秘宝!连六阶元师都干掉了!” “可不止!三王妃以前怎样你们都知道,现如今啧啧!肯定是有秘宝相助,才会一夕间翻身!” 众臣议论纷纷,又不约而同看向君昊宇。 刑部尚书行礼问道:“五皇子殿下,您怎么看?” “这事本皇子可不清楚。不过凡事不会空穴来风。三王妃反杀六阶元师是真,至于秘宝嘛呵呵。” “你们瞧,连五皇子都肯定了!” 君昊宇冷眼瞧着文武百官窃窃私语,眼底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畅快。 流言蜚语传这么快,还多亏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反杀六阶元师! 君昊宇质疑。 身为四阶元师的卫一受了重伤,苏冰却能杀了六阶元师。 苏冰不过三阶元师!那么只能肯定苏冰确实身有提升品阶的秘宝! 想着,君昊宇忍不住眼底闪过贪婪。 能提升品阶实力,且看苏冰现在好好的,也没见后遗症! 这样的秘宝,让君昊宇恨不得出手争抢。 “我等也就私底下说说。可千万不能让三王爷听见了!” “是啊!三王爷威严谁敢冒犯?” 一提到君泽天,议论纷纷的众人兴头大减。 神情畏惧、恐慌、胆怯。 若苏冰只是小小天枢城主,豺狼虎豹早已撕碎苏冰。 可苏冰如今身为三王妃。打主意前先想想敢不敢冒犯君泽天吧! 君昊宇亦是听见。 看文武百官退散开不再议论,君昊宇英俊的脸孔因妒忌变得扭曲可怖。 君泽天! 同为皇子,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君昊宇愤怒不甘,可也一直不敢出手。 眼底冷光连连,君昊宇好似想到什么冷哼一声,神情狰狞。 “圣上驾到!”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元皇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 苏冰见此推了推还不肯撒手的君泽天。 “你够了啊!圣上来了!” “抱一辈子都不够!” “滚!” 君泽天温暖荡漾的情话,苏冰嘴角抽搐无视。 君泽天是松开了苏冰,但牵着手紧紧不放。 挣脱不开,苏冰也就放任君泽天牵着。 苏冰心知步步后退只会让君泽天得逞,但似乎也无可奈何。 抬眸扫过君泽天完美无瑕的侧颜,苏冰觉自己越来越心软。 筑起的心墙在君泽天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哈哈,天儿和苏冰也来了!” 盛元皇一见君泽天和苏冰,笑眯眯走来。 “父皇。” “参见圣上。” “苏冰在王府住的如何?” “多谢圣上关心,一切安好。” 苏冰勾唇浅笑,微微欠身行礼。 虽盛元皇免去苏冰行礼规矩。但女子之礼不可少。 “住的好那就好!” 又看两人紧握相牵的手,盛元皇更是满意。 “年轻人好好培养感情!等到选个良辰吉日,朕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 “谢父皇。” 君泽天见苏冰冷着脸没反应,急忙伸手拉了苏冰一把。 这才勉强扯扯嘴角,点了点头示意。 主持毛线婚礼! 信不信盛元皇一主持,她立马逃婚? “诸位爱卿请坐!今日国宴不分君臣,只论你我。好酒美宴,诸卿不醉不归!” “臣等谢圣上恩典!” 众人一一就坐。 站在盛元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德贵见此,一拍手。 场中顿时鱼跃而出歌姬舞女。 美味佳肴呈现上桌,众人其乐融融气氛高涨活跃。 苏冰举杯轻抿一口,抬眸冷幽淡漠扫过在场众人。 游离在她身上的目光丝毫不少,只是隐晦了许多。 想到君泽天所说秘宝,苏冰蹙眉沉吟。 君昊宇隐晦看了眼苏冰,抬眸和德贵交换一个目光。 德贵皱了皱眉,但还是如君昊宇心意凑到盛元皇耳边低语。 “有这等事?” 盛元皇惊讶出声,引来几人观望。 又见盛元皇皱眉,脸色阴沉。 抬头看向苏冰和君泽天,“天儿!南阳王派人行刺苏冰可有此事?” 顿时满场寂静。群臣齐齐看过来。 一语惊呆文武百官! 齐齐抬头看向苏冰和君泽天。 “确有此事。” “那苏冰没伤着吧?” 盛元皇担忧看向苏冰。 看起来就像一个担忧后人晚辈的长者。 苏冰眸光微闪,点头回道。 “多谢圣上关心。臣无碍!” 苏冰是三王妃,但也是三品城主。 自称臣也是合理的。 “这南阳王!多年浪费了朕对他的厚爱看重。幸好有天儿你出战绞杀,这才免得他大胆妄为犯下谋逆大事!” “儿臣已将南阳王满门抄斩,还请父皇安心。” 话语里透过股冷意,听得文武百官背后齐齐寒。 君泽天眼眸微眯,危险扫过君昊宇冷哼一声。 这是警告,也是提醒君昊宇。 收起你的爪牙,否则休怪本王不念及兄弟情! 君昊宇拳头紧握,咬牙不甘。 他畏惧君泽天。 可只要一想到秘宝,君昊宇掩饰不住心底蠢蠢欲动。 抬头看向盛元皇,君昊宇开口禀告。 “父皇您真是慧眼!三王妃不愧是天赋堪比三皇兄的元师天才!” “哦?” 盛元皇挑眉看了看苏冰,又看向君昊宇。 “皇儿何出此言?” “父皇您有所不知。此番刺杀,三王妃仅凭一人之力便反杀了南阳王派来的六阶元师!这等实力,是我盛元之荣!”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盛元皇也变了脸色。 眼角余光扫过君泽天阴沉的面色,君昊宇嘴角冷勾猖狂笑意。 君泽天,我看你这次怎么护住苏冰! 苏冰察觉到君泽天身周闪现的杀气。 抬手搭在君泽天手背,苏冰摇了摇头。 察觉到苏冰是在担心他触怒盛元皇,君泽天心底一软,暖乎乎的。 虽然他出手教训君昊宇一番,盛元皇也会当做没看见。 但这样能被苏冰关心,君泽天格外满足! 盛元皇脸色变换,最终看向苏冰和君泽天。 “天儿、苏冰此事当真?” “父皇,那元师刺杀被冰儿刺杀是不假。只是那元师何时成了六阶元师,儿臣怎么不知?” “父皇!这明明是盛元皇都尽都知晓的。” “呵,五皇弟这是在说笑吧。” 君泽天眼眸微眯,苏眸中闪过戾气。 元师威压无形一层层碾压君昊宇身上,君昊宇顿时脸色大变说不出话来。 “若是六阶元师,冰儿今日还能陪同本王身周赴宴吗?” “恩,天儿说的有道理。” 盛元皇点点头。 “江湖传闻流言蜚语,不可信!” “可是父皇!” “好了。既然乱臣贼子已经伏诛,苏冰也无事。这些且放一边!” 盛元皇显然是当做玩闹不放在心上。 君昊宇身上的压力也骤然一松。 牙关紧咬,君昊宇恶狠狠盯着君泽天和苏冰。 君泽天勾唇戏谑睥睨的瞧着君昊宇,后者更是咬牙切齿。 而苏冰,全程关注场中歌舞。 置身事外。 哼!君泽天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不让苏冰交出秘宝,君昊宇誓不罢休! 又给德贵使了眼色,暗中和群臣目光交流,君昊宇早有安排。 本想让苏姗姗去和苏冰拉近距离,将君泽天拉到他方阵营。 可元石拍卖会,君泽天公然和他争抢打脸。 让君昊宇将君泽天怨恨到了极致! 新仇旧恨,他绝不放过君泽天! “圣上,此番五皇子还准备了一份礼物想要呈现。圣上是否要看看?” “哦,昊宇还准备了礼物?” 德贵笑呵呵的点头,“五皇子一番孝心,准备了许久。就想着国宴上呈给圣上。” 闻言盛元皇点了点头,有些感兴趣。 德贵见此抬手一挥,让舞女歌姬退下。 等众臣安静看来,德贵声音又尖又细。 “传五皇子进献珍宝!” “五皇子殿下还准备了宝贝啊?” “五皇子可是最孝顺的!不知这进献的是何宝贝。” 众臣俯盼耳,议论纷纷。 君昊宇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君泽天微微蹙眉。抬眸看殿外宫女恭敬端着托盘上来。 精致的绢布遮挡,但看大小约莫是小物件。 君昊宇亲自起身接过托盘。 “父皇!这是儿臣特地为父皇准备的珍宝。父皇请看!” 拉开绢布,温暖的淡红色柔光莹莹亮。 众人探头仔细一看。 巴掌大龙形玉佩,雕刻精细完美,游龙活灵活现! 再看玉佩的材质晶莹剔透,好似夜明珠般温和。 却又带着温暖的温度,一靠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这是上品火元石!” 有精炼老道的大臣一语道出玉佩的材质。 顿时文武百官齐齐惊呼赞叹。 “上品火元石,这可是极为难得的!” “五皇子竟取这么大块上品火元石雕琢玉佩进献圣上,真是孝心可嘉!” “对啊!五皇子的孝心无人能及!” 君泽天听此,心底因高价拍元石的憋闷恼怒也顷刻消散。 恭敬孝顺的看向盛元皇。 5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父皇。这是儿臣用上品火元师雕琢的玉佩!元气充裕,佩戴身上可温养身体。秋冬将来时,亦可当暖玉驱逐寒冷!” “皇儿大孝!” 盛元皇哈哈大笑,显然十分满意。 又让德贵下去,“快快呈上来,朕要亲眼看看。” 苏冰眉梢一扬,身体往君泽天那边倾了倾。 “这不是元石拍卖会上拍的那块吗?” “恩。” 想到拍卖会,君泽天不由想起苏冰抬价戏弄君昊宇和苏姗姗。 气的君昊宇和苏姗姗那是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 “不过君昊宇肯取这么大块来做玉佩,也真有‘孝心’。” 加重读音的孝心,君泽天透着不屑。 苏冰更好奇的,是苏姗姗居然肯松手吗? 拍来元石不就为了冲击四阶火元师。 被君昊宇拿走这么大块,苏姗姗该心疼的吐血了吧! “五皇子进献的宝贝,让臣等大开眼界!” “丞相,这可是皇儿送朕的。你若是想要,回去让你那孩儿送你!” 丞相摸摸胡须笑笑。 眼底暗光闪烁,丞相又开口:“今日见了五皇子的宝贝,老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哦?丞相但说无妨。” 苏冰心中突然警铃大响。 下意识警惕抬头,正好对上丞相转身投来的目光。 “老臣听说三王妃有一件秘宝!” 君昊宇恶毒畅快的低笑着,仰头一口喝尽杯中酒。 丞相须皆白,老迈龙钟。 但却很精神,眼睛看着人更是凌厉十足! 丞相同秦尚书都是三朝老臣,在盛元皇面前也分外有地位。更何况人家还是丞相! 文武百官的目光不约而同再次看向苏冰。 秦尚书面色阴沉,一言不。 秦成春却是担心不已。 张嘴想说什么,被秦尚书一瞪眼只能闭嘴。 君昊宇恶毒畅快的笑着,大口喝酒心情愉悦。 盛元皇皱了皱眉,看看苏冰又看向丞相。 “苏冰有秘宝又如何?” “今日国宴文武百官都在。相信不止老臣一人对那秘宝感兴趣吧?” 盛元皇皱眉看向众臣。 众臣纷纷埋头眼神闪躲不定的往边上瞧。 盛元皇觉察出不对劲。 “不知是什么秘宝?竟让诸位爱卿这么感兴趣?” “父皇有所不知。” 君昊宇脸上露出狰狞贪婪的笑容,死死盯着苏冰。 “三王妃这份秘宝可是能提升元师品阶的呢!” “嘶!” 盛元皇惊讶不已。 君昊宇趁热打铁,大有和君泽天分庭抗礼的架势。 其实是在往死里做! “父皇,听说三王妃就是凭借这秘宝才能反杀那元师刺客。就算六阶元师有假,但能重伤卫一的想必也极为厉害。” “父皇,卫一可是四阶元师啊!” 盛元皇自然知道卫一的实力。 当下不由心思活跃。蹙眉紧盯着苏冰沉思。 苏冰前面比赛突破三阶,还让他惊讶了一把! 这下连四阶元师都搞不定的刺客,苏冰却能反杀。不由盛元皇对那秘宝也颇为感兴趣。 君泽天全程冷冷看着君昊宇作死。 冷幽若深渊的眸子,明明白白嘲讽君昊宇。 “苏冰,你既然有此秘宝不如拿出来朕且看看?” “既然是秘宝,又怎么能拿出来呢?” 君泽天慵懒磁性的嗓音低沉黯哑,冷冷扫视众人。无一人敢和君泽天视线相撞。 “天儿!难道父皇也不能看吗?” 君泽天眼底闪过戾气。 张嘴欲说什么却突然顿住,垂眸看向苏冰。 苏冰松开握住君泽天的手,起身抬眸直直看向盛元皇。 “圣上想要见苏冰莫敢不从。” 苏冰压根没有什么秘宝。 除却冰髓在身。可冰髓,苏冰绝不可能拿给他人看见! 但事已至此,再横加阻拦推脱没有秘宝已是不可能。 反倒会引来盛元皇忌惮不满。 更何况这里还有满殿的豺狼虎豹在窥探觊觎。 只是,这样就能让她乖乖交出“秘宝”? 抬眸扫过众人,苏冰神情孤傲冷然。 “只是圣上。这秘宝乃是臣祖上所传。更有组训非苏家人不可看!” “祖宗家训臣不得不遵守。但若圣上想看,大可派一人与臣对战。若是赢了,臣将秘宝拱手呈上。若是输了,还请让臣守的祖训!” 想要窥探“秘宝”,那就先打赢了她再说! 苏冰此言一出,湖心殿陷入死寂之中。 “呵。” 君泽天此时一声轻笑,让在场众人更是犹如身坠冰窟。 瘆的慌! “本王王妃的秘宝,怎能轻易让尔等观赏?” “三皇兄,这可是父皇……” 冷漠危险的目光落到君昊宇身上,顿时一僵。 “尔等也听见了。王妃可有祖训,谁人想要看就先打一场赢了再说。” “不过嘛,王妃的秘宝本王也该守护。和王妃切磋前,不如先让本王讨教一下各位的本事。” 跟苏冰打,众人还忍不住心思活跃。 但换成君泽天,呵呵。 嫌命太长找死吗? 盛元国谁不知道君泽天实力是有多鬼畜!多变态! 身在元师塔,君泽天的实力屹立第一多年不倒。 谁那么眼瞎耳聋敢去挑战君泽天? 众人缄默无言。 更是纷纷扭过头,装不存在似的。 见此君昊宇脸色异常难看。 这样他的算盘岂不是满盘皆空! 怨毒恶狠狠的咬牙,君昊宇开口和君泽天呛声。 “三皇兄!你这是要忤逆父皇吗?” “就算是父皇也得遵守。” “嘶!” 众人惊呆瞪大眼齐齐石化。 君泽天这是公然和盛元皇叫板? 不由看向盛元皇。心底忐忑不知接下来是否会迎接圣上的雷霆震怒。 然而,盛元皇极为沉默。 盛元皇虽然好奇秘宝是什么,但此时也不觉难办。 必须打赢苏冰?哦不,前面还当着君泽天! 若是他用皇权压苏冰,肯定是见到秘宝。 但这样…… 抬眸看向君泽天,盛元皇宠爱有加可也掩藏不住眼底的忌惮。 他的这个儿子可不简单。 就是他一国之皇也不敢轻易拿捏! 盛元皇心里想通。他犯不着为了个虚无缥缈的秘宝,为君泽天为敌! “既然是苏冰家有祖训。朕也不可强行要求。就这样吧,若是以后苏冰你愿意,朕再瞧瞧也不迟。” “多谢圣上体谅。” 一场交锋就这么云淡风轻化去。 众人愣愣的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君昊宇脸色更是难看! 他好不容易说动丞相帮他。 可现在居然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惹恼了盛元皇。也和君泽天彻底决裂! 一抬头看见丞相脸色难看的瞪着他,君昊宇手都再抖。 眼前黑。君昊宇都不敢去看君泽天的脸色。 完了! 这下把自己给作死了! 君泽天满意嘚瑟的冷哼一声。 扭头就见苏冰直勾勾盯着他看,不由一愣。 “冰儿怎么了?” “没什么。” 苏冰垂眸收回视线,压下心底涌现的悸动。 不得不说,先前君泽天很霸气也很帅。 尤其是维护苏冰,不惜和盛元皇叫板。苏冰感动了! 有这样一个男人爱护自己,简直是全天下女人都羡慕妒忌的目标。 眨了眨眼,苏冰想要不敞开心和君泽天试试? 如果是把心交付给君泽天,应该不耐吧! “冰儿……你看本王刚刚为了维护你不惜和父皇呛声。要不要奖励一下啊?” 虽然还是这么厚颜无耻的占便宜。 但苏冰心境改变,也不觉得嫌弃了。甚至君泽天也有些可爱呢! “啵……” 献上亲吻一枚,当然度很快没有让任何人现。 然后苏冰就见君泽天石化僵在了那儿。 表情傻傻的,一点也没先前的霸气! 眉头微蹙,苏冰轻啧一声。 算了,她还是继续嫌弃好了!这么傻送她也不要! 国宴过后。 君昊宇神色匆匆起身就走。 不时脸色难看的往后瞥,生怕有什么追上来一样。 走出湖心殿,君昊宇这才松口气。 然而君昊宇回头一看浑身僵硬,放大的瞳孔流露畏惧。 “三、三皇兄。” “呵呵,五皇弟走这么快干什么?” 肆意悠闲的迈着步子走过来,君泽天眼含戾气,笑的妖冶又危险。 “要不是本王度快,还真让五皇弟你走远了呢。” “三皇兄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宫里!” “本王只是想和你叙叙旧。怎么,五皇弟你抖成这样害怕了?” 狭长苏眸微眯,“五皇弟先前气势凌人,怎么现在还怕了?” 君昊宇现在就想给自己两巴掌。 怎么就猪油蒙了心! 为了一个秘宝,如此冲动和君泽天决裂崩了关系。 若是见着了秘宝还好,可现在秘宝没见到,也将君泽天得罪完了! 想到君泽天的手段,君昊宇吞口水。 “三皇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君泽天蔑视轻笑,侧过身让君昊宇走。 身形交错时,君泽天嗓音低沉。 “五皇弟,今后本王可不会再念及什么兄弟情。你好自为之!” 君昊宇听此身躯一抖,当下跑的更快了。 狼狈不堪,活像丢了魂一样。 君泽天嘲讽冷哼。 兄弟情?压根就没有过。 只是当初答应了盛元皇不对这些兄弟下手,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不过君昊宇越放肆他也该给些教训! 转身君泽天理理衣袖,嘴角微勾。 眼角余光瞥到暗中藏匿的黑影,君泽天神情不屑。 看来某人也管不住自己的爪牙了。 抬头见苏冰走出湖心殿,君泽天笑的荡漾愉悦。 美人今天亲了他,想想高兴得人都要飞起来了! “事情办完了?” 苏冰挑眉淡漠。 国宴一散,君泽天丢下一句话就是不见人影。 文武百官以秦尚书为想来奉承的,被苏冰冷漠无情的眸光一扫也僵住了。 君泽天笑笑,“不过蝼蚁不费事的。冰儿走吧我们回家!” “恩。” 回家吗? 真是一个温馨的词。 嘴角弧度上挑,苏冰心底荡起浅浅涟漪。 皇宫大殿中。 太监总管德贵面如白纸,惶恐不安的跪趴在地上。 盛元皇脸色难看,来回踱步。 “你说你掺和进去干什么啊?” “圣上,阿奴知罪还请圣上治罪!” “朕要治罪就砍了你的脑袋!” 盛元皇气的胸膛急剧起伏。 皇子明争暗斗就算了。连他身边最信任的德贵都掺和进去,盛元皇顿时不满。 “看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下去领十个板子。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是是!老奴谢圣上饶恕。” “滚下去领你的板子。” 见德贵退下,盛元皇头疼的捏捏眉心。 这时一道黑影闪身没入殿中,恭敬跪在盛元皇身侧禀告。 “天儿只是威胁了昊宇?” “是!” 暗卫点点头,盛元皇眉头紧蹙神情复杂阴沉。 今晚国宴,君昊宇纯粹就是作死! 自己这些个儿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但偏偏最看好君昊宇,却总是作死去挑战君泽天! “五皇子身边的暗卫再加几个,切记保护周全!” “遵旨!” “还有派人去查查三王妃遇刺一事缘由。” “遵旨!” 今夜国宴,虽然是君昊宇鲁莽挑衅君泽天。 但苏冰遇刺一事让盛元皇不得不慎重。 三阶元师反杀六阶? 盛元皇不信。但传苏冰有提升元师品阶的秘宝,盛元皇就得慎重了。 提升品阶,这对于元师可是致命诱惑! 遇敌生死斗争时,提升品阶立马能反败为胜。 就像苏冰杀了那刺客。 先查查到底怎么回事,盛元皇好再做打算。 一眨眼元师塔将开,争霸赛也将举行。 多事之秋即将到来…… 再说君昊宇狼狈回到宫殿,又气又怒的摔了一堆东西! 苏姗姗闻声而来,在殿外询问了一番跟去的太监怎么回事。 听闻,苏姗姗恨得咬牙切齿。 又是苏冰! 什么天赋堪比三王爷? 就是屁话! 现在还传出苏冰有什么秘宝,靠着这个反杀六阶元师。 苏姗姗不信,但又忍不住妒忌。 她明明比苏冰先来盛元皇都,她同样倚靠的是个皇子,可为什么结果却不一样? 苏冰风光无限,而她呢? 却是上流贵族中嘲讽的一个姬妾。 深呼吸一口气,苏姗姗压下心底的妒忌怨恨。 屏退下不知所措的宫女太监,苏姗姗走入殿中。 “姗姗拜见殿下。” 抬头见苏姗姗,君昊宇神情狰狞。 目光在苏姗姗身上扫视一圈,君昊宇神情一变。 “你突破了!” “多谢殿下赏赐的元石,姗姗成功突破四阶!” “哈哈好!” 君昊宇哈哈大笑,一把搂过苏姗姗满意极了。 “突破四阶,好!” “殿下,这下姗姗就能帮上殿下了。” 君昊宇神情微变,“本殿还正需要你的帮助。” “咦怎么了殿下?” 君昊宇将国宴一事告诉了苏姗姗。 虽然已经在太监那儿打听了,但再听君昊宇开口苏姗姗忍不住心惊。 苏冰的秘宝是苏家祖传的? 她怎么不知道! 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最后化为妒忌愤恨。 一定是爹偏心! 居然将秘宝留给苏冰那个傻子,也不肯给她。 她才是苏家最出色的女儿!那个秘宝也该是给她的。 怨毒不甘,苏姗姗心底阴暗扭曲。 “姗姗你怎么了?” 回过神,苏姗姗娇媚一笑丝毫不见先前阴沉。 “殿下,姗姗在想如何帮你呢!” 5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姗姗果然还是你对本殿最好。” 君昊宇抚摸苏姗姗脸庞,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戾气。 “元师塔将开,届时姗姗你只需帮本殿巩固元师榜的地位就好!” 君泽天暂且不会对他下手。 但是元师塔中,这就说不定了。 不过现在苏姗姗也突破四阶元师,定能加入元师塔。到时候就是他的一大助力! 一听元师塔,苏姗姗忍不住激动。 一入元师塔,她的身份将尊贵不凡!往日那些看低她的人都得跪舔示好。 苏冰,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我要让世人知道,我苏姗姗才是最优秀的! 依偎君昊宇怀中,苏姗姗主动配合君昊宇上下其手。 在她站稳脚跟前,她还得配合假装被君昊宇利用。 看似温顺乖巧的绵羊,其实也是内心恶毒狡猾的狐狸! 夏末秋初。 气候从燥热悸动渐渐转凉。 院中树梢的叶子泛黄打着卷儿落下。 落在苏冰手捧书页上。 伸手拿起树叶,抬眸正对上君泽天祸国殃民的一笑。 “冰儿马车准备好了走吧……” “去哪儿?” “啧”君泽天宠溺的抬手轻勾过苏冰鼻梁,“你忘了今日是元师塔开门招生的日子?” 苏冰微愣。她还真忘了! 不知不觉三月已过,元师塔三年一度开门招生的日子到了。 苏冰回过神时,已经坐在马车上。 撩开车帘看去,街道集市繁华而热闹。 “怎么,要下去走走吗?” “直接去元师塔吧。” 她又不是竹桃,对这些热闹感兴趣。 苏冰还沉思在元师塔上。 三年一招生。 底线基础是三阶元师,品德为人检测无问题就可入元师塔。除此外,天赋绝佳出色者也可入元师塔。 苏冰不说天赋,本身盛元皇都比赛上就得到司徒元老的邀请。 可直接入元师塔,不用参与测试。 苏冰和君泽天到圣元湖时。 往常宁静美好的圣元湖此刻热闹非凡。 圣元湖外宽阔的广场上排起长长的队伍。 队伍中有还未及竿少女少年。也有须皆白,步履蹒跚的老者。 “这些人,有些是第一次来。也有来了无数次。” “恩。” 苏冰表示理解。 昊图大6每个人生下来就有元气,但有元气还要看天赋才能成为元师。 一万个人中,才有一个人能成为元师。 由此可见元师数量有多稀少,同样成为元师身份也会翻倍尊贵! 而这元师塔收人,最低底线都是三阶元师。 这要求就抹灭推开了不少元师。 元师塔一向坚持贵不在数量,而是资质天赋优秀! “上次来,冰儿你不肯进去只能在外游湖赏景。这一次,可否让我陪同一起游玩元师塔?” “恭敬不如从命。” 苏冰斜睨君泽天一眼,嘴角微勾。抬手将手搭在君泽天手中。 君泽天的手掌温暖结实,苏冰的体温冰凉。 和君泽天两手相牵,苏冰不由贪恋那股舒服的温度。 君泽天能察觉到苏冰一点一点放松戒备,更乐哉乐哉的温水煮苏冰! “冰儿你有邀请,不用管那边测试。我带你进去转转,元师塔中风景是盛元国最美的地方!” “恩。” 苏冰抬眸看那边排队测试,不由感兴趣。 开口询问君泽天:“若是测试,需要测试些什么?” “一共三关也不麻烦。” 君泽天停下脚步,同苏冰站在桥上。 这里看过去,正好清楚看见广场上的测试。 “第一关,测元石测天赋修为。除却三阶,唯有天赋绝佳者可通过。” 屹立场中黑色硕大的陨石,便是测元石。 犹记得天枢城后堂,苏冰测验天赋时,惊呆整个天枢城! 昔日傻子废物也是在那时掀开新的篇章。 五颜六色的光芒不时闪烁。 元师在旁纪录入册。 通过的兴高采烈、喜笑颜开转身继续测验下一关。 而失败的垂头叹气懊恼羞愧。 “第二关比较有趣。冰儿你看!” 君泽天抬手指向台上一块圆圆的石头。 距离远苏冰看不清石头的材质。 不过通体圆润平和,挺像玉石雕琢。 “冰儿你猜猜那是干什么的?” 同测元石一样,每个元师都将手放在那石头上。 但不同的是,每个人手上都会绑一根红线,另一头缠绕在测验元师手上。 苏冰眼眸微眯,仔细打量。 只见那些元师将人放在石头上,不时脸上表情变换。 有喜有怒有悲……活像变脸一样。 而那检测元师点头,元师便通过这一关。若是摇头便失败。 有元师不甘的叫嚣找麻烦,直接被守护抓住丢出去惹来哄堂嘲笑。 苏冰眨眨眼,这感觉有些像现世测验撒谎的仪器。 扭头看向君泽天,“测试品德为人的?” “冰儿你真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哈哈,猜对了!” 君泽天喜滋滋夸奖苏冰。 “这是测验品德为人的问心石。是昊图大6北海开采的奇特矿石。不管是元师还是普通人,将手放在上面都能检测出内心最真的自己。元师塔招收弟子,自然不会要奸恶之人。” “测验准确?” “从未出过问题。” 苏冰挑了挑眉,缄默不语。 特工最擅长之一就是瞒过撒谎仪说假话。 这个问心石。若是有机会,苏冰一定去试试有没有那么起效。 “第三关呢?” “第三关又分为三类。测验武艺等。不过这个我们就看不到了。” 湖面上有风吹过来。 转秋的风凉飕飕的。君泽天握着苏冰微凉的手不由皱眉。 “冰儿我们进去吧,这儿没什么好看的。” “恩走吧。” 搭乘小船,步入元师塔正门便见一颗巨大参天耸立的樱花树。 明明不是樱花开放的季节。 这巨大的樱花树却开的灿烂明媚。 又见樱花树枝干上垂挂华美的七重灯笼,铃铛随风作响。 风中闻着那股清香,温雅沉醉。 “这是元师塔祖师所栽种。并不是普通的樱花树,据说是从海外移栽而来的。” 君泽天压低嗓音,“这棵樱花树还是元师塔古老阵法的核心。” 苏冰诧异看向君泽天。 阵法核心? 这等重要的事君泽天怎么会知道。又为什么会告诉她? “到了冰儿。” 小船停靠岸边,君泽天伸手苏眸温柔望着苏冰。 垂眸看君泽天伸来的手,苏冰眉头微蹙。 但还是伸手让君泽天拉她上去。 至于那顺手一搂搭在腰间的手,苏冰没有客气抬手拍掉。 动手动脚也不能太过分了! 君泽天得寸进尺落空,也不恼。笑嘻嘻看着苏冰,抓着的手可不放。 “冰儿来这边……” 抬头,巨大的樱花树后是华美宛如仙宫的亭台楼阁。 华美建筑建立在水岛上,白玉桥廊串连两岸。 看水中,荷花在风中摇晃。条条锦鲤游曳在荷叶下,吐出一圈圈泡泡。 好似踏入仙境,美得流连忘返,不知身在何处。 苏冰前世游走八方,见过无数风景。 但此刻也不由沉沦…… “这里是会客集市。远来的贵客会被安排在此。” 君泽天抬手指向后方,那一片华美迤逦的楼阁院落。 “那边是元师苑。入元师塔中元师皆能获得一间院子。冰儿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我小院挨着的!到时候不在王府中住,我们就一起住元师苑。” 苏冰闻言斜睨君泽天一眼,不出声。 元师塔中人不多。 大多前去广场看热闹。也有不感兴趣打坐修炼自己的。 因此行走流窜元师塔中,大多是新来的元师。 兴奋激动,好奇的在元师塔中走来走去。 撞见君泽天和苏冰,先是一愣然后赶忙埋头退到一边。 行礼? 没看三王爷正和三王妃卿卿我我吗! 这时候谁敢去打扰? “这个码头通往哪儿?” “月廊高楼。” 顺着君泽天目光看去,遥遥对岸岛上高山林立。 茂密树木之中,露出雅致书香气十足的建筑。 “月廊高楼,藏书天下之最。” 苏冰还记得当初君泽天说的话。 藏书天下之最。昊图大6所有东西都能在里面找到纪录吗? 苏冰不由内心活跃起来。 她平日最喜欢的是什么?读书啊! 而君泽天一见苏冰这表情就知道要坏事。 “冰儿你先冷静!月廊高楼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为什么?元师塔中元师也不能进去?” “元师塔中有规矩。但凡新入元师可进入月廊高楼和九重塔一次。后面再想进去就得冲元师榜获得资格。” 君泽天可不想苏冰闷书堆里。 因为苏冰一有书,他压根就没存在感心塞塞。 “元师榜?” 苏冰好奇听着君泽天说这些她还不懂的东西。 君泽天点点头。 双手按在苏冰肩上带着苏冰转身往另一边。 “元师榜是入元师塔中所有元师的记录和排名。” “成功进入元师塔是光荣。但你若想用元师塔中资源,就必须竞争元师榜排名。越往上可享受福利的越多!” 君泽天牵苏冰手指向远方,“排名前五的元师可入琅琊阁选一件元器。” 琅琊阁,收录天下之神兵利器。 元师不仅有元力攻击,也有武器加持。 但元师使用的武器,定要是元器才可。 而这元器极为难得! 因为不是元师选元器,而是元器选元师! 你若侥幸得到一件,却不被元器认可那也无法使用。 听君泽天所说,苏冰越感兴趣。 啧啧! 就像前世特工学校一样的嘛,谁拳头大谁说话。 丰厚好的待遇只有强者享受,弱者只能滚泥巴。 琅琊阁。就以先去拿把趁手的元器为第一目标吧! “君泽天,元师榜在哪儿?” “冰儿你不会才入元师塔就想去挑战元师榜吧?” “答对了。” 君泽天囧了。 美人你如此暴力不好! “君泽天你呆了。” “唔,我是在想冰儿你先挑战谁比较合算。” “哦?” 苏冰眉梢一扬,“有目标了吗?” “恩有了。” 见君泽天目光盯着远处,苏冰顺着看过去眼底顿时闪过嘲讽恶劣。 远处一群人中,那不是玉玲珑和君云秀吗? “玉玲珑,元师榜排名第五刚合适。” 能不合适吗? 玉玲珑前头才被苏冰碾压揍得“真爹娘都不认识”。现在又可怜被盯上了。 啧啧,那样是不是对玉玲珑有些残忍? 唔,要不这次只揍个爹不认识就好了! 众人咆哮:这有区别吗! 玉玲珑正和众人谈笑风生,突然背后毛骨悚然浑身战栗。 下意识扭头看去,玉玲珑顿时想给自己一巴掌。 特么你回头干啥! 看见君泽天,玉玲珑痴迷的心还没来得及泛起波澜。一见苏冰,顿时吓得浑身冷。 脸疼,浑身疼! 讲真。玉玲珑完全被苏冰揍怕了。 养了两个多月才养好,可见苏冰下手是有多么的暴力! “玲珑你怎么了?” 君云秀纳闷看着玉玲珑浑身颤抖,目光惊恐。 身边男女好奇的顺着目光看去,齐齐一颤。 “三王爷!” 君云秀的笑容也僵住了。 看见君泽天和苏冰,君云秀满心惶恐。 这三个月她比起玉玲珑也好不到哪儿去。 要不是元师塔招生,她还被困在宫里生不如死。 “参见三王爷三王妃!” 众人回过神急忙行礼。 君泽天淡淡扫了众人一人,嗓音低沉。 “免礼。” “谢三王爷!” “皇、皇兄。” “恩?” “皇嫂!云秀见过皇嫂。” 听此君泽天这才满意的放过君云秀。 看见君泽天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开,君云秀松口气脚都软了。 玉玲珑?她好不了。 苏冰冷冷看着玉玲珑,嘴角微勾满是戏谑。 “我记得玉玲珑你输了。可是誓过今后见到本王妃要……” 不等苏冰说完,玉玲珑“噗通”就是跪下。 众人一看,齐齐愣住。 事实上玉玲珑也是惊呆了。 完全下意识就顺从的跪下。心里满满是苏冰留下的阴影! “很好。那你就跪到我走吧。” 嘴角弯弯,苏冰又道:“听说元师塔中有什么元师榜,玉玲珑你可要看好自己的位置。” 善意的提醒吗? 不,苏冰分明是来下战书的。 玉玲珑身躯一颤,惊恐瞪着苏冰。 “你要挑战我!” “不急。元师榜开始争夺时我才会出手。你现在还有一些时间准备,到时候可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不堪一击。” 清冷的嗓音,嘲讽、蔑视、不屑。 玉玲珑惊慌、恐惧。神情扭曲着最后变成妒恨不甘。 苏冰! 5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玉玲珑身躯一颤,惊恐瞪着苏冰。 “你要挑战我!” “不急。元师榜开始争夺时我才会出手。你现在还有一些时间准备,到时候可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不堪一击。” 清冷的嗓音,嘲讽、蔑视、不屑。 玉玲珑惊慌、恐惧。神情扭曲着最后变成妒恨不甘。 苏冰! “元师榜之争见。” 苏冰恶意满满一笑,转身就走。 君泽天全程除了看君云秀一眼,其余人全无视。 “君泽天你元师榜排名多少?” “冰儿你要挑战我吗?” 斜睨君泽天突然兴奋起来,苏冰嘴角微抽。 “不!” 她可以碾压玉玲珑,但她不想被君泽天碾压。 被拒绝,君泽天顿时情绪低落。 “冰儿我可是第一名。打赢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呵呵!” 她不是抖m! 等的苏冰和君泽天走了,君云秀和众人这才是急忙伸手搀扶玉玲珑起来。 “玲珑你还好吧?” “哼走开!” 红了眼,玉玲珑羞恼气愤牙关紧咬。 “玲珑你去哪儿?” “闭关!” 没见苏冰挑战下战书了吗? 不立马回去闭关突破,等着再次被揍吗? “咚!” 悠扬的钟声传荡开整个元师塔。 苏冰眉梢微挑,斜睨看向君泽天。 后者笑笑,“看来元师塔招收弟子已经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 苏冰诧异。这么快? 她不过和君泽天在元师塔游走一番。天也还没黑就结束了? 君泽天见苏冰纳闷解释道。 “元师塔招收元师只有一日期限。” 抬头看向远方,“这钟声是通知众新晋元师到前堂汇合,公布规矩什么的。冰儿走吧我带你过去。” “恩。” 苏冰和君泽天姗姗来迟,宽阔屋中一群人站在中间。 大约就是这次新晋的元师。苏千心扫过数量,不过二十来人。 对于元师塔汇合都迟到的人,众人不由好奇打量。 有些是认识苏冰和君泽天的,均是畏惧敬仰埋下头。 而那些隐晦好奇打量的,便是来自盛元国四方。 “三王爷!” 一声欢呼,道破君泽天身份。 苏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少年激动的跑过来。 眉清目秀,脸蛋圆乎乎的。 激动局促的直勾勾看着君泽天,小少年涨红了脸。 “三王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许彦啊!” “哦许彦。” 君泽天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可苏冰一瞥,就知道君泽天不过是装出来的。 恐怕君泽天压根不记得许彦。 瞧许彦目光仰慕激动,苏冰不由为许彦点根蜡。 目光扫过许彦,苏冰目光顿了顿。 四阶元师!如此年纪便是四阶,天赋可想有多惊人! “三王爷您怎么会来此?我正在给新晋元师讲解规矩呢!” “本王陪我的王妃而来。” “三王妃?” 许彦眼眸一亮,扭头看向苏冰。 圆乎乎的脸上,眼睛湿漉漉的。 那模样像极了可爱的松鼠。让苏冰有些手痒想要摸摸许彦的头。 “许彦拜见三王妃!” “不用多礼!” “三王妃那日比赛我也去了哦!三王妃你好厉害啊!把玉玲珑打得落花流水,简直太棒了!” 苏冰闻言挑了挑眉,看来也有人不待见玉玲珑呢。 屋中外城来的元师这下也知苏冰身份。 目光顿时火辣辣的,充满好奇、探究、怀疑包括妒忌! 苏冰成为三王妃,那几乎可是全天下女人的公敌。 嘴角微勾,苏冰噙着冷冽的寒光,抬眸冷冷扫过众人。 与之目光接触,后者齐齐心头一跳狼狈挪开视线。 “三王妃欢迎你加入元师塔!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我!” “咳咳!” 君泽天不满咳嗽示意。 他的王妃不需要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的帮助! 对上许彦湿漉漉的眼睛,苏冰说不出重话。 颇为无奈的看着许彦,“不是在讲元师塔的规矩吗?继续吧。” “哦哦好的!” 许彦这才捡回自己责任,站在讲台上继续。 君泽天牵着苏冰走到一边坐下。 同样是新晋元师,那些人只能站着。苏冰却可以和君泽天坐下听。 谁敢有意见? 再没有眼力见的也不敢当着君泽天面挑衅。 “许彦十二岁便入元师塔,天赋极好。是盛元国氏族许家的子弟。” “恩。” 不难从君泽天话语中听出满意之意。 而且这个许彦似乎还得君泽天一些信任。 肉呼呼可爱的小松鼠在讲台可是十分严肃。 “你们是本届新晋元师。有一次机会进入九重塔和月廊高楼!” “元师塔中几处重要建筑已经告诉你们。需要记得,除了元师苑其他处是不可以随意走动的!” “想要获得优渥的待遇,就必须挑战元师榜!” 许彦双手背在身后,模样身形像极了小夫子。 让人有些忍俊不禁,可没人敢笑。 “元师榜将在一月后看展。届时你们可挑战对手,胜利则取缔对手位置。当然挑战不可以伤人性命!点到即止!” 小脸故作严肃,“你们要是犯了规矩会立马被踢出元师塔,永生不得再入!” “以后再元师塔要穿着同一服饰,佩戴身份玉佩!东西都在屋中准备好了的。都知道了吗?” “是!” “元师塔是元师的圣地。也是最好修炼的地方。各位加油吧!” 许彦拍拍手,“好了没事了!各位散了吧。” “有劳师兄。” 众人齐齐行礼。 然后不约而同目光隐晦复杂的看一眼苏冰和君泽天,这才走出去。 人一走,许彦顿时又恢复软萌。 笑嘻嘻的凑过来,“三王爷和三王妃需要我带你们在元师塔转转吗?” “许彦。本王可不是第一次来。” “对哦。嘿嘿!” 眼眸一亮,许彦又想到主意。 “那我带你们去屋舍吧!” “本王认识路。” 许彦哦了一声,顿时泄气整个人都委屈恹恹的。 活像是被主人抛弃的松鼠宝宝! 苏冰深呼吸,忍耐了好久才是忍住没有蹂躏许彦脑袋的冲动。 女性天生抵抗不了萌物。 苏冰冲许彦露出一个可以说温和明媚的笑容。 “以后若是有空可以一起玩。” “真的吗!” 看见苏冰点头,许彦嗷嗷欢呼激动难以自持。 被君泽天瞪眼盯着,许彦脸蛋红扑扑的捂脸告退。 正看着许彦离去的背影,肩膀上搭上两只手,然后苏冰对上君泽天幽怨的目光。 “冰儿你喜欢他?” “对呀软萌多可爱?” “他是男人!” 再软萌许彦也是个男人好么! 苏冰不仅对许彦温柔,甚至还对许彦笑了。 君泽天内心波涛翻滚的全是醋! 苏冰歪头挑眉,“你吃醋了?” “对!” “得了吧君泽天。许彦喜欢的可是你。我只是成全一下许彦的小心思。” 君泽天瞬间石化。 “胡说!什么叫许彦喜欢我?” “阿不,仰慕仰慕!” 君泽天漆黑锅底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但还是按住苏冰不肯放手。 “以后离许彦远点!” “恩,我保证不打扰许彦仰慕你……” “不是这个意思!” 君泽天是想表达自己吃醋不满,为什么最后总是被扯到他身上? 他和许彦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见君泽天脸色活像变脸,苏冰眼底闪过揶揄恶劣。 一向冰冷的嘴唇也微微挑起一丝弧度,戏谑而十足恶趣味。 爱上苏冰,就等着认栽吧! 苏冰和君泽天并没有住在元师塔中。 因为苏冰住不惯! 虽然元师苑小院清幽雅致。 但是任谁也受不了天天门口故意晃过来的花痴或是不怀好意的打量。 对花痴,苏冰恨不得直接把君泽天打包扔出去。 对不怀好意,苏冰想杀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君泽天喜滋滋牵着媳妇回家住。 一住就是一个月,直到元师榜开启挑战! 苏冰可一直惦记着陪玉玲珑玩玩。 摩拳擦掌,苏冰眼神危险。 挑战不能伤人性命,点到为止? 没问题! 身为特工从不缺的就是手段各种防身武艺。 保管揍得玉玲珑爬不起来还找不出伤…… “阿嚏!” 元师苑中,玉玲珑一连几个喷嚏。 浑身抖好像很冷的样子。 君云秀看看外边天色,现在才入秋啊就这么冷了? 又见玉玲珑急切的走来走去,君云秀不由看的头晕。 “玲珑你别走了,我头晕。” “君云秀你怎么还在这儿?” 玉玲珑焦头烂额,愁眉不展。 君云秀不用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元师榜。苏冰要挑战玉玲珑。 君云秀有些不明白,“玲珑你别这么着急啊!好歹你也是四阶元师啊,上次输给苏冰你不是大意才输的吗?” 玉玲珑怎么解释她其实撒谎了? 被苏冰吊打爹娘都不认识,玉玲珑又羞又恨哪敢说出真相。 君云秀那日还在关禁闭,也不知情况如何。 不然她就不会不以为然,而是心疼玉玲珑! “你不知道!虽然,虽然那时候是我大意。可苏冰那时候才三阶元师!现在苏冰也是四阶,更难对付。” “对哦。” 君云秀点点头。 抬头看向玉玲珑,是盲目的崇拜。 “玲珑你不用担心!你一定会赢得,到时候你一定要恨恨给苏冰一个教训!” 除了给君云秀贴上猪队友表情,玉玲珑也没辙。 君云秀好歹是公主,她不能火也不做做什么。 糟心的咬牙,思来想去玉玲珑脑袋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主意。 “我有主意了!” “啊?什么主意?” 抓住君云秀手,“君云秀我需要你帮我!” 回到元师塔。 换上统一的元师服饰,苏冰好似仙境中的仙子。 美得如诗如画,清冷出尘! 君泽天满意打量着白色裙儒,蓝色云纹勾边的服饰。 元师塔的欣赏水平还是不错的。重点苏冰穿上棒极了! 走过去君泽天先苏冰拿起玉佩,在苏冰狐疑的目光中亲手为苏冰佩戴玉佩。 狐疑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 “好了走吧。我们去文武台。” 文武擂台。 是元师塔专门为元师榜挑战设立的擂台。 一共三座都设在湖面上。 四周是清幽剔透的湖水,水中还有锦鲤成群结队游来游去。 看起来倒像是一座舞台,不像擂台。 苏冰和君泽天到时,挑战早已开始了。 “冰儿你看,那就是元师榜。” 顺着君泽天视线看去。 硕大的石头屹立在湖心。一面被切割整齐,上面名列排着众人的名字。 眼尖瞧见自己的和其他新晋元师一样都在垫底。 不过今日蹂躏玉玲珑后,苏冰就可名列第五。 随意浏览九重塔和月廊高楼的权利,让苏冰心动不已。 更何况,还能进琅琊阁挑选一件元器! “元师榜挑战直接点名就行。” 君泽天知苏冰盯上了玉玲珑。但规矩常识还是要普及的。 苏冰应了一声。 刚迈开脚,苏冰微微蹙眉顿住。 抬眸看去,一群人走过来。 为的人趾高气扬,可一对上君泽天气焰顿时焉了。 “三王爷。” “你们挡着我路了,滚开。” 那群人神情畏惧又迟疑。周围人围观投来瞩目,更让那群人坐立不安。 其中一人似乎想到什么,深呼一口气。 “三王妃我要挑战你!” “挑战我?” 苏冰挑了挑眉,冷幽打量的目光让那人直冒冷汗。 “对!我要挑战你!” “我也要挑战你!” “还有我!” 一下子,那一群人全部都要挑战苏冰。 君泽天嘴角微勾,阴冷邪气一笑。 “你们说什么?” 君泽天的眼刀子都要杀人了! 当着他的面挑战苏冰,当他不存在吗? 那几人惶恐畏惧,可又不知凭借什么咬牙坚持。 “三王爷!这是元师塔的规矩,我们有权可以挑战三王妃!” “是你们要挑战,还是有人让你们挑战。” 苏冰眸光冷漠平静。看着众人,好似一眼将众人看破。 苏冰是新晋元师,在元师榜上只是垫底。 挑战她不觉得奇怪吗? 心有感觉,苏冰目光越过众人看去。果然看到神情紧张的玉玲珑。 眼底嘲讽一闪而过。 玉玲珑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劫吗? “玲珑这样行不行啊?” “元师榜挑战的规矩由不得苏冰拒绝!” 远远看见君泽天将苏冰捧若珍宝的护在身边,玉玲珑妒忌扭曲的拳头紧握。 苏冰此刻的幸福明明都该是她的! 妒忌、不甘。玉玲珑做梦都想把君泽天抢过来。 但是不行。 至少她现在应该想办法怎么抵挡苏冰的挑战! 她已经当着盛元皇都众人面丢干净了脸。 不能再被苏冰碾压,连元师榜的位置也失去! 恶毒狞笑着,“那些废物根本拦不住苏冰,但只要一个个车轮战术。到时候苏冰就算挑战我也不足为据!” 完全相同的手段,只可惜玉玲珑忘了苏冰的凶残不是车轮战能消弱的。 况且就算车轮战,也该找找有点实力的来! 蔑视戏谑的扫过众人,苏冰嘴角微勾。 “挑战我接下了。你们一起上吧。” “什么?” 君泽天张嘴刚想说什么。 眼看苏冰嘴角那戏谑睥睨的浅淡笑意。君泽天咽下话语,嘴角上挑也笑了。 这群人挑战他家冰儿不过送死。 既然冰儿喜欢,就由冰儿好了! 5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迈步走上擂台。 还在擂台上挑战的两人一见苏冰立马分开退下给空出位置来。 那群人还楞楞的。 “想要挑战我?一起上吧。”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们仗势欺人!” “当然。” 看着迫不及待分散开站在四周的众人,苏冰活动手脚。 热身运动开始…… 眼看苏冰被七八个人围在中间,围观众人激动热切的讨论起来。 当然得压低声音背着三王爷! 否则,围观不成把自己给折里面了。 “苏冰一人对付这么多元师,也太托大自以为是了吧!” “这算什么?你不知道吧。三王妃可是连六阶元师都能杀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听人说三王妃身上还藏有秘宝!”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话题又绕回元师榜挑战上。 他们皆是来自盛元国五湖四海的杰出元师。没有弱者,也没有愚笨不堪的。 那么对上七八个元师的苏冰,众人不看好! 再厉害苏冰也不能以一敌众啊! 耳听众人议论,苏冰挑了挑眉。 捏拳头活动每一根手指。 身陷包围圈,苏冰不仅不紧张反而亢奋。 犹如回到了以前调教新人特工的时候。 血苏凰可是出了名把人往死里整,绝不手下留情! 眸光戏谑打量几人,苏冰伸出手指勾勾,挑逗蔑视。 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嗷嗷叫着捏拳冲向苏冰。 侧身闪避。 苏冰抬手抓住那人胳膊一扭。 “咔擦!” 还没来得及惨叫,苏冰紧接一拳头迎面砸来。 那元师直接倒飞出擂台。浑身抽搐嘴里吐血半天都爬不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 眨眼间这就解决掉了一个! 看也不看失败者,苏冰挑眉嘴角微勾血腥冷漠的笑容。 “你们还在等什么?” “一起上!” 单独一个苏冰能对付。那么所有人一起呢? 几人早已打好了主意。 这是苏冰叫他们一起上的,打伤了苏冰也不关他们的事! 再说这里是元师塔,三王爷也不敢擅自出手。 所以他们只要听玉玲珑的好好教训苏冰一顿就可以了! 然而事实告诉几人,什么叫做残忍现实。 鬼魅的身影快如闪电。 不见苏冰怎么出手,只听“噗”“噗”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伴随着咔擦骨碎。听得围观众人头皮麻。 君泽天能清楚看清苏冰身法。 快如闪电、讯疾如风。 而苏冰每一拳头、手刃、踢腿都带着惊人的爆力。 这样如臂挥指的造诣,没有数年的练习根本不成。 旁人还会怀疑苏冰,到了君泽天这儿只会赞叹苏冰身手漂亮,太棒了! “公孙大哥,你看是三王妃!” 惊叹看着擂台,韩瑜惊呆。 “哇,三王妃越来越厉害了!” 公孙无尘不可置否。 冰霜冷漠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苏冰,眸中闪烁跳动火热的兴趣。 无法匹敌的度,闪挪攻击中让对手连元气都无法激。 堪称可怕! 但却深深激起公孙无尘的兴趣。 他很期待和苏冰交手的那一刻! “啊!” 除却第一个被揍的满脸血,后面的是疼的撕心裂肺尖叫,可众人就看不见伤口在哪儿。 又一个被踢出来的。 众人围观上去检查。现没有任何伤口,但是骨头却被打碎了。 不伤及性命,点到为止。 按照这个看不见伤的节奏,为大胆挑衅苏冰的元师点蜡! “用元气攻击!快用元气攻击!” “啊啊!看剑!” 得到喘息的机会,剩下几人立马运转元气攻击苏冰。 抽身闪躲。 苏冰翩飞飘然的身影宛若蝴蝶,令人惊艳。 双手微抬,凝聚胸口缓缓凝结出一朵冰霜花朵。 森冷的霜雾萦绕苏冰身周,“咔擦”擂台下湖面结一层薄冰。 幽冷的眸子无情残忍的扫过袭来几人。 红唇微张,“碎!” 咔擦!冰霜花朵崩碎,化作无数细小的冰针从四面八方崩裂刺向几人。 晶莹的冰针反射阳光,瞬间连成耀眼的光带。 “啊!” 惊呼慌乱的伸手去遮眼睛。从而无法逃离袭到面前的冰针。 被冰针扎中的元师顿时倒在地上嗷嗷惨叫。 冰冷寒气在体表凝结冰霜,好像眨眼几人就被冻住了一样。 苏冰的攻击还不只这表面。 冰针入体即化,可怖的寒气会顺着元师血管游走身体。 从里到外将身体冻伤。 想要养好,也得花上一段时间。 潇洒拍拍手。苏冰看向最后一个还站着的元师。 眉梢微扬,“继续?” “哐当!” 直接丢开武器,那元师吓得魂不守舍噗通跪在地上。 “我认输我认输!” 怕什么丢脸,保住小命要紧好么! 没看他那几个队友一个比一个惨吗! 战斗结束的太快,以致于围观众人半响没反应过来。 这就结束了? 走下擂台,苏冰冲君泽天挑了挑眉。 意犹未尽的说道:“太弱了,热身都不够。” “恩恩!那些蝼蚁怎么够冰儿热身呢?” “索性还有一个备选。” 苏冰眼底闪过恶劣,抬头看向对岸。 玉玲珑和君云秀呆若木鸡杵那儿显然还没回神。 “冰儿小心。” “你觉得我会输?” “不。” 君泽天摇摇头。伸手握住苏冰手,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玉玲珑皮糙肉厚的,冰儿你小心别打疼了手。” 君泽天你这是人干事? 苏冰算是看明白了。 能入君泽天眼,那就是珍宝心疼痴汉得不得了! 若是像玉玲珑这种,只能心疼妹子的琉璃心。 她该庆幸她入了君泽天的眼吗? 君泽天:冰儿你岂止在我眼中,明明是在我心底! 她就把这当做是君泽天的关心好了。 嘴角微勾,“放心。我这拳头连石头都能打碎。玉玲珑不在话下。” 说着苏冰还意有所指的冲君泽天危险笑笑。 “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试试……” “咳咳!” 谋杀亲夫不能试! 受伤不能动弹的元师刚被抬下去,众人又见苏冰走上场。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直直看着苏冰想做什么。 “玉玲珑,是时候应约接受我的挑战了。” 苏冰挑战玉玲珑? 第一个反应是你特么没逗我? 第二个反应是苏冰看玉玲珑脸好了所以又心痒痒了?还是玉玲珑又作死了? 火辣辣的目光集中到玉玲珑身上。 面色惨白,身躯微微抖。 玉玲珑惊恐又怨恨。 为什么她都派人阻拦了还是没用! 众人目光中同情的目光更是让玉玲珑咬牙切齿。 “苏冰!这次我不会再输!” “哦?” 嘴角微勾邪笑,清冷美人顿时变诱人妖精。 “我拭目以待。” 玉玲珑认为自己好歹也抓紧修炼了一个月,怎么也不会像上次输那么惨了吧?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苏冰。 比赛,苏冰根本没有出全力。所以现在嘛…… 上勾拳,玉玲珑高高飞起。 苏冰抬脚旋身踢过去,“嗷!” 玉玲珑只剩下惨叫,毫无还手之力。 迈步走向玉玲珑,苏冰容貌清冷绝尘。潇洒干练的身影英姿煞爽,气势凌人。 玉玲珑刚爬起,又被苏冰踢飞。 围观众人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拢! “好变态!” “好可怕!” “这还是女人吗?” 韩瑜惊呆。 公孙无尘斜睨韩瑜一眼,开口:“仔细看苏冰招式。” “不懂。只看得出苏冰好凶残!” 苏冰招招打在肉上,那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打在身上多疼啊! “招式犀利杀机毕现,但这并不能让玉玲珑失去还手能力。” 公孙无尘盯着苏冰,目光随苏冰身手动作而动。 惊艳又充满澎湃热情。 但这融化的冰山是极为危险! 因为跟爱、好感不沾边。完全是看见宿敌的疯狂兴奋! “冰元气游走攻击拳脚上。打中玉玲珑要穴,冰元气没入体中冻僵血脉元气。这才是玉玲珑毫无还手之力的原因。” 玉玲珑每次想要聚集元气,就被苏冰一拳头打散。 不仅如此! 入体的冰元气爆开如同冰刺,深深扎入玉玲珑筋脉。 那种痛,恨不得地上打滚! “我认……啊!” “啪!” 一巴掌脆响,玉玲珑的求饶断送嘴里。 力量狠辣,可却掌握巧劲丝毫不留印子。 扭住玉玲珑胳膊,苏冰冲面目惊恐痛苦的玉玲珑挑了挑眉,尽显残忍无情。 “这就想要求饶?” 苏冰说过,这次给玉玲珑留条生路。 只用揍得爹不认识就好…… 于是玉玲珑的脸上完完整整,然而衣服下凄惨就不形容了。 反正在围观众人看来,玉玲珑也没受什么伤嘛! “我、我认……认输。” 玉玲珑话都说不完整,只能眼神向苏冰求饶。 惶恐、畏惧、绝望。 她是真的怕了苏冰了!次次打压如同恶魔,深深烙印心底。 苏冰瞧着,神情蔑视淡漠。 心神被打击粉碎,身体更是被冰元气损伤难以修复。 除非是找到一个品阶至高的冰元师来引导,否则玉玲珑今后就是废了。 苏冰并不觉得自己太狠太绝。 有因有果。 玉玲珑既然招惹要她死,她亦不是心慈手软的善人。 今日便是报应!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认输!” 惶恐中浮现希望急切,玉玲珑如今连身体都感觉不到了。 只希望赶紧逃过苏冰魔爪! “听不见。” “我认输!” 恶劣勾唇,“你说什么?” “我认输!我认输!求求你放过我!” 玉玲珑拼尽全力大喊。全场寂静,默默盯着苏冰和玉玲珑。 君泽天这才收回沉醉在苏冰身上的目光。 冷冷瞥了眼丧家犬玉玲珑,君泽天不屑冷哼一声。 苏冰放过玉玲珑。但他不会。 暗中给卫一打了个手势。卫一心领神会退下。 抬眸扫了眼玉玲珑,卫一点蜡。 被王妃虐这么惨,还得接着被王爷灭。 玉玲珑作死,只有怪自己咯! “元师榜挑战,苏冰胜!晋升元师榜第五名。” 君云秀惶恐带着一堆人上来将玉玲珑抬走。一路连看苏冰一眼都不敢。 玉玲珑都被虐这么惨! 看来那日苏冰还放她一马。君云秀今后再也不敢招惹苏冰! 围观众人也深深理解到了苏冰的凶残程度。 玉玲珑,公认的盛元国天之骄女。可在苏冰手中…… 众人吞口水中。见苏冰走下来,无声退开几步让路。 “搞定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恩走吧。” 君泽天伸出手,苏冰瞥了眼抿抿唇但还是将手伸过去。 “等等。” 高冷的嗓音犹如寒风冷冰,淡漠无情。 苏冰扭过头便看见犹如高岭之花的冷美人公孙无尘。 若说苏冰散冷气犹如空调,那公孙无尘就是冰山。 从骨子灵魂冷到体外,让人心悸! “公孙无尘?” “见过三王爷。” 见礼的语气,依旧冷的掉冰渣子。 目光没在君泽天身上停上两秒,便直勾勾盯住苏冰。 见此君泽天瞬间黑了脸。 “放肆!公孙无尘你干什么?” “回禀三王爷,公孙要挑战三王妃!” 苏冰眨眨眼,颇为惊讶看着公孙无尘。“你要挑战我?” “公孙大哥你不是认真的吧?” 韩瑜错愕惊讶站在一旁。 看看公孙无尘,再看看君泽天和苏冰。 众人也惊呆了! 公孙无尘挑战苏冰? 天!这可是今日比玉玲珑被虐更劲爆的消息了! 那么苏冰的回答呢? “为什么?” 苏冰打量公孙无尘,心底思量。 是因为宿敌之说,还是因为什么? 对苏冰的询问,公孙无尘目光变得火热。 “赢了我你便是榜上第三名!” “第三名啊。” 苏冰眼底闪过亮光。 很好,公孙无尘成功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君泽天一看苏冰表情就知道了。 无奈的神情。他无法拒绝苏冰的意愿,那么…… 瞪了公孙无尘一眼,君泽天温柔深情凝望苏冰。 “冰儿……我等你凯旋而归!” “好。” 角色颠倒了什么的就不要再提。 君泽天的支持更受苏冰喜欢! 自从相识,君泽天就将苏冰放在同等地位看待。 而不是古代大男子主义总觉得女人就该闷在家里相夫教子。 看在这一点上,苏冰给君泽天提升一点好感度! 看向公孙无尘,“请!” “请!” 目光火辣辣的热情,让人忍不住怀疑公孙无尘冰山壳子会不会融化了? 重新走上擂台。 5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对手从不堪一击也变成了值得期待的劲敌! “你才挑战完,我胜之不武。让你一只手。” “不用。” 瞥了眼公孙无尘背到身后的手。苏冰嘴角微勾,张狂肆意。 “你知道我对付玉玲珑并没有耗损实力的不是吗?” 公孙无尘火辣辣的目光,苏冰忽视不了。 只是没想到公孙无尘此刻选择挑战她! 闻言,公孙无尘更是兴奋激动。 虽然知道公孙无尘没那个意思。但看着,君泽天还是忍不住吃味咬牙。 哼!再看就把公孙无尘眼珠子挖出来! 眸光微闪,冷漠平静打量公孙无尘。 未动手,势先行。 同样是冰元气。 苏冰虽冷却带有狡猾曲折的冰。公孙无尘却是势如破竹固执的冰霜。 两人互相飙升气势,冰霜不断凝结在地面蔓延开。 众人见此不由齐齐后退开好远,搓着胳膊围观。 盛元国目前已知两位稀少冰元师之战!必须一看! 苏冰未见过公孙无尘出手,但公孙无尘却早已关注她。 这样落了下层? 不。苏冰最擅长的就是机敏多变性。 嘴角微挑,笑意危险冷戾。 身形一晃,擂台上瞬间出现三个苏冰。 公孙无尘瞳孔紧缩,身周传来众人惊呼! 抬手轻笑,“请。” 说时迟那时快! 三个苏冰迅冲向公孙无尘。封锁公孙无尘前后上面,是那么真实不似虚影。 公孙无尘亦是冰元师,因此他能准确从空气中凝结的冰元气分辨哪个才是苏冰。 无视前后,公孙无尘握拳砸向上面苏冰。 然而拳头即将碰撞,公孙无尘却见苏冰眼底露出狡诈。 不好中计了! 果然破碎在拳头的只是冰晶碎片。身后危险袭来,背上寒毛耸立! 公孙无尘反应度极快。 旋身闪躲,冰元气在身周顷刻浮现冰层阻挡。 然而还是迟了。 苏冰漂亮的手指好似艺术品。 旋身飞过公孙无尘身边,指尖夹着冰刃划破公孙无尘肌肤。 “砰!” 冰霜爆炸性炸开。苏冰身形一闪,鬼魅出现在擂台边缘。 抬手看指尖冰刃,鲜血沾染上面刺眼醒目。 围观众人惊讶极了! 苏冰是有多么逆天?才交手,居然就伤到了公孙无尘! “好厉害!” “嗨嗨,要不咱们赌一把谁赢?” “我还是相信公孙无尘!” “赌三王妃!” “对,我也赌三王妃!” 君泽天闻言冷冷瞥了一眼。 还用赌吗?肯定是冰儿赢啊! 公孙无尘抬手抹了把下巴上的血痕。 他不明白,明明冰元气告诉他头上才是苏冰为何苏冰最后却在身后? “好奇哪个才是我吗?” 眉梢张扬轻佻。台上女子是那么令人惊艳难忘。 冰刃粉碎消散,苏冰身影再闪现成三个。 同样张口,嗓音清冷悦耳。 “那就再来一次。小心,这次若错了划破的可就是你的脖子。” 三道充满杀气的身影来势汹汹,气势凌厉冷戾。 漂亮指尖夹着的冰刃锋利可要人性命! 公孙无尘嘴角紧抿,身体紧绷调整呼吸注视苏冰。 到底谁才是苏冰? 公孙无尘无法区分。 这次冰元气传达给他的,三道居然都是真实的! 可是在场众人都知道,另外两道都是虚影幻象,只有一道真实且危险! 既然无法区分,那就全部攻击! 心中瞬间有了主意。 公孙无尘张开手,冰元气凝聚冰霜剑在手中。 冷戾的剑,肃杀势如破竹劈出层层剑气由四面八方散开。 三个苏冰急忙闪躲。但其中一个被打中,瞬间破碎。 脚步落地,身形半蹲。 苏冰挑了挑眉,“不错!” 两个苏冰再次冲向公孙无尘,这一次手中握有利剑。 这无疑是一场视觉盛宴! 两个四阶元师交手,其中就有不少攻击招式能让在场皆被成为天才的元师学到几手。 其中苏冰鬼魅的身形众人最感兴趣,度快那可是制敌的关键。 可是,苏冰的度太快了。众人根本看不清。 高高的九重塔上,也有两人关顾战局。 慈眉善目的司徒元老摸了摸胡须,“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这么快就对上了。” “无尘那小子怎么忍得住?” 同司徒元老穿着一模一样的元老服饰。 女子却更年轻、美艳动人。 妖娆倚靠在栏杆上,女子看向擂台。 九重塔距离擂台遥远,可丝毫不阻拦两人看的清楚。 “没想到这个苏冰挺厉害啊!连无尘那小子都吃亏了。” “此女天赋堪比三王爷,手段狠辣果断,性情冷漠残忍。已非池中鱼,将来唯有三王爷能与之争锋!” “司徒老儿你就这么看好?” 女子挑了挑眉。 一脸不赞同,“我家无尘可也不弱呢!” “但若他固执宿敌执念,他将止步七阶。这一点,公孙元老你知道的不是吗?” 公孙元老! 原来美艳女子竟也是名元老。 而且姓公孙,和公孙无尘显然是一家。 闻言美艳女子脸上的不满顿时化为无奈。 叹息一声,美艳女子摇摇头。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这小子太过顽固,真应了他性情像块冰山石头!” “如今他认定苏冰就是他的宿敌,无人能影响。” 看向擂台,公孙元老摸了摸下巴。 “说来苏冰的运气不错。若不是身后有三王爷罩着,以她那逆天的天赋活不到今日。” 妒忌是最可怕的! 同样还有猜疑、恐惧。 恐惧苏冰如此天赋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昊图大6不缺天子骄子,但最后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司徒元老笑笑,“需要三王爷相助只是今日。待苏凰飞腾之时,无人能阻挡。” “呵,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这样出色的天才,若是夭折会叫人可惜的。 司徒元老没有再说话,抬眸认真看着擂台。 擂台上,两人已交手数招。 同为冰元师,让两人都能预测对方的下一招。 这样也更加难以收场,分出胜负! 苏冰和公孙无尘彼此都知道,不能再如此了! 握紧手中长剑,公孙无尘眸光火热下越危险冷漠。 活动手腕,苏冰抬眸看向公孙无尘。 眸光冷漠闪烁,苏冰浑身冰元气暴涨。 再次飙升气势,两人强势不分输赢。 抬手,冰元气席卷地面迅生长狰狞冰刺刺向公孙无尘。 躲闪,公孙无尘越过重重障碍冲向苏冰。 凝眸看着公孙无尘,苏冰身形未动。然后缓缓的在公孙无尘面前身形消散失去踪影。 冲到面前,却现敌人消失了。 公孙无尘身体紧绷,警惕环视周围。 苏冰鬼魅的度是个大问题! 但他已有应对的方法! 抬手掐诀,空中冰元气被操控迅凝结冰霜雾气。 只要苏冰靠近,他立马会知道! 君泽天挑了挑眉,嘴角微勾。 聪明之举,可也无法挽回败局! 公孙无尘神识布满冰霜雾气之中。 就像在身周布下一个绝对安全的区域。只要苏冰靠近,无论身形掩藏多么完美都会暴漏! 现在只需等待苏冰现身。 事实真如公孙无尘所想吗? 幽蓝色的眼眸冷冷看着公孙无尘。 公孙无尘防御是很完美,但他绝对料不到苏冰能做到融于冰元气中不被现。 冰髓在身体中,日日夜夜淬炼身体。 突破四阶更让苏冰有了巨大进步!如今已成天然契合的冰元气的壳子。 只要苏冰想,无人能现她! 包括同为冰元师的公孙无尘。 “嘶!” 公孙无尘听见倒吸冷气声。 警觉想要回头,然而紧贴在脖子上的冰刃让公孙无尘浑身僵硬。 “你警觉不够。” “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就那样。” 苏冰走到公孙无尘身前,紧紧贴在公孙无尘脖子上的冰刃丝毫未动。 对上公孙无尘那固执却单纯的目光,苏冰挑了挑眉。 “你很厉害。可缺乏实战。” 公孙无尘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公孙无尘确实很厉害! 苏冰能赢,是靠她前世身经百战的经验,机敏狡诈的判断。 公孙无尘的潜力天赋,是苏冰除了君泽天外见过最出色的一个! 若不是公孙无尘没什么实战经历,谁胜谁负可就不好说了。 “我输了。” 眼底闪过落寞还有不甘。 公孙无尘又盯住苏冰,“我还会再挑战你!” “好啊。” 松开冰刃,苏冰退开一步收拢四溢危险的冰元气。 从公孙无尘眨眨眼,苏冰淡笑:“多谢你的让位。” 从第五爬到第三可是惊喜! 等待苏冰转身和君泽天离开,公孙无尘还是愣愣的。 围观的众人后知后觉回过神顿时炸锅了! “公孙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 “可你流血了!” 不在乎瞥了眼身上,“皮外伤。” 抬头,公孙无尘目光依旧盯住苏冰离去的身影。 韩瑜顺着公孙无尘目光看去,咂咂嘴惊叹。 “苏冰可真厉害!” “恩。” 是很厉害! 这样才是他的宿敌! 他还会再挑战的,决不放弃! “冰儿你很开心?” 君泽天侧眸看着苏冰。看苏冰神情,一向冷漠的嘴角此时都带着浅淡笑意。 苏冰闻言点点头。 “做为敌人,公孙无尘很不错。” “啧不过手下败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苏冰脚步顿住,抬头看向君泽天不赞同开口。 “势均力敌、恰到好处这样很好!” “恩恩。冰儿说好就好吧!” “我们回家吗?” “不!” 苏冰摇头拒绝,“我要去九重塔和月廊高楼!既然获得无限使用的权利,自然先一睹为快!” “咳咳,冰儿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不!” 君泽天哀怨了。 苏冰钻到书堆里,眼底还能有他吗? 任是君泽天绞尽脑汁都没有办法让苏冰放弃。 这就算了! 可当君泽天知道傅云飞一句传召,苏冰立马过去时。那打翻的醋能淹没王府! “卫一咱们这几天是不是该消失一下?” “为什么?” 卫二愁眉苦脸的挤眼示意,“咱们王爷打翻了醋坛子。不躲远点会死的很惨的!” “卫二本王听见了!” “嘤!” 惨了!他死定了! “卫一救命!” “我还要护卫王妃去医阁。” 卫一默默给卫二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 剩下卫二幽怨绝望的走近书房。 他嘴贱!以后他绝对不背后议论主子了呜呜! 医阁方向。 苏冰熟门熟路走入屋中。 “师父,你这么着急叫我来有事吗?” 抬头看向屋中。 傅云飞悠闲坐在软垫上品茶看书。 见苏冰进来,傅云飞抬眸温和一笑。 “你最好先去换身衣服。有人想要好好感谢你。” 苏冰当即明白傅云飞值得是谁。 掐指一算,龙玉素这几日是该康复了! 受伤后忙于元师塔和修炼,竟然忘了龙玉素真是不应该。 冲傅云飞笑笑,苏冰转身进偏房换衣。 再见龙玉素。 再无初见时让人厌恶的臭味,也没有那狰狞能让人噩梦的脸孔。 皮肤光滑如玉,白皙滑嫩。 龙玉素的长相在苏冰看来,属于江南女子的温婉秀丽。 抛去自卑畏惧,龙玉素性情温婉柔和。 一见苏冰顿时激动的走上前跪下,“龙玉素多谢血苏凰大人再造之恩!” “请起。不用如此多礼。” 起身。龙玉素无比激动。 抚摸自己脸庞,龙玉素眼底满是泪花。 “血苏凰大人您看!我的脸全好了,旧疾也好了!这一切多谢您!” “这是我应做的。” 简单行医换来三个要求,这很划算。 请龙玉素坐下,“我再给你把脉看看。” “好!” 按理说龙玉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用不着元医把脉。 但是苏冰病人,自然需要亲自照顾。 如同苏冰预料,效果堪称完美。 “恭喜你康复了,而且没有后遗症。” “多谢血苏凰大人!” 一见龙玉素又是打算跪下,苏冰头疼急忙拉住龙玉素。 理解激动,但是稳重啊! “旧疾医治好了,你要回南昌了。” “暂时不。” 龙玉素看着苏冰完全是充满感谢,还有仰慕崇拜。 “哦。” 苏冰淡淡应了一声,好似并不感兴趣。 但龙玉素却毫不提防的告诉苏冰。 “因为下月南昌将派使臣来盛元国。到时候我再与他们一起回去。” “南昌要派使臣来?” “恩恩!盛元国下个月秋猎南昌和北疆都会来。届时再共同商议明年开春的联盟争霸赛。” “原来如此。” 苏冰还有许多的困惑和疑问。但是她知道不能询问龙玉素。 既然她对龙玉素有再造之恩。 但对苏冰而言,他们之间只有三个要求的联系。 “血苏凰大人,我就住在盛元皇都中。以后我还能来医阁见你吗?” 看向龙玉素眼底满是仰慕。 苏冰却淡笑疏离的拒绝。 “这里是医阁。若是没事,公主殿下你还是少来微妙。” “那我能去其他地方找你吗?比如你的住处?” “我就住在医阁!” 再次残忍拒绝龙玉素。 要不是苏冰是女的,她都怀疑龙玉素是不是看上她了? 虽然龙玉素脸好后还挺好看,但家里有更赏心悦目的! “搞定龙玉素了?” “恩。” 6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虽然诧异傅云飞为何要用搞定。 但苏冰没问。取下面具走到傅云飞身前。 看满桌佳肴美味,苏冰不由好奇。 “师父这是要宴客吗?” “不。这是为你而摆的。” “为什么?” 傅云飞笑笑举杯,“庆祝你加入元师塔。” “师父不早就知道吗?” “这不一样。身为师父当然该为徒儿庆祝一番!怎么,难道徒儿你嫌弃为师了?” 苏冰无奈耸耸肩。 傅云飞看似温和大好人,实则也很狡猾腹诽。 知道她明明无法拒绝的。 坐到傅云飞对面,苏冰举杯致意。 “多谢师父心意!” “你我何须谈谢?你可是为师的小徒儿,为师不照顾你谁照顾?” “师父,听人说我有一个师兄。师兄呢?” 苏冰只是一时兴起询问,却见傅云飞面色微变。 心头狐疑诧异,“师父怎么了?” 傅云飞放下酒杯不在意的笑笑。 “那个逆徒不说也罢。今日是庆祝徒儿你加入元师塔,来我们不说其他!尝尝为师为你准备的元师宴。” “恩。” 傅云飞不愿意多说,苏冰当然不问。 不过心底却是记下了。 逆徒? 酒过三巡,傅云飞有些微醺。 瞧着苏冰,傅云飞诧异的摇摇头。 “徒儿没想到你酒量居然这么好!” “恩。” 苏冰笑笑,“以前闲暇时喜欢喝一点。” “女孩子喝酒可不好!更不能在外人面前喝,万一喝醉了怎么办?” “哈。师父你放心吧,一般人可喝不醉徒儿的!” 苏冰信誓旦旦。 她以前可是号称千杯不醉! 多少特工小子想灌醉她?结果最后还不是她胜利。 “以前那是没人管你。现在可不许!以后再喝这么多,师父就告诉君泽天一起给你戒酒。” “师父以为君泽天能管我?” “你别不信。” 要让君泽天知道苏冰喝酒,一喝还这么多! 打翻的不仅是醋坛子,还有爆性警惕。 万一他家美人喝多了被人占便宜怎么办? 打开窗看天色渐渐晚,傅云飞不舍看向苏冰。 “你该回去了。不然三王爷这该杀过来接你了。” “好吧。师父你有什么叫我就是,随叫随到!” 苏冰其实也有些微醺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酒。是傅云飞特质酿造的。 更像是药酒。喝了增强体质,精进元力。 看苏冰脸上两团红晕,傅云飞温和笑笑应答。 “好。” 叫来芍药送苏冰出去。 傅云飞打开窗,目送王府的马车离去。 抬眸扫过暗处,他能清楚察觉暗中护卫的暗卫。 自从上次意外,君泽天警觉性倒是提高了许多。但傅云飞还是不放心,暗中护卫也有他的人。 对傅云飞而言,就算盛元皇都中人死绝了,苏冰也绝对不能有事! “大人,王妃回去了。” “恩。” 君泽天收回目光。 视线在苏冰喝过的酒杯上游走一圈,君泽天突然开口。 “芍药还记得我让你去调查的吗?天枢城苏冰从未接触过酒。” “大人?” 芍药诧异惊讶。 眨眨眼,反应过来。“大人怀疑王妃吗?要不要我再去调查。” “不用了。说不定是君泽天那个混蛋教会徒儿喝酒的。下次再见看我怎么收拾他。” “是。” “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 门轻声关闭,傅云飞心底的狐疑却一股脑涌出来。 傅云飞躺在软榻上,回想芍药的禀告。 天枢城苏冰自幼痴傻,怎么可能接触酒? 可苏冰酒量,那一杯一杯…… 君泽天教会苏冰喝酒? 君泽天摇摇头,刚才那话不过是说给芍药听的。 苏冰还是那个苏冰,可中间却有很多东西对不上! 傅云飞想不明白。 但事关苏冰安危,他必须在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冰一回王府,竹桃顿时惊呼。 “王妃你喝醉了!” “什么?冰儿喝醉了?” 君泽天也接到卫一禀告。当即放下手上东西立马冲到苏冰屋中。 看苏冰无奈的任由竹桃安排喝醒酒汤。 一走进,那酒香扑面君泽天脸色顿时就黑了。 “傅云飞让你喝酒了?” 君泽天尖锐的声音让苏冰皱眉。 淡漠看向君泽天,“我不能喝酒?” 怒火担忧在心底盘旋叫嚣,君泽天对上苏冰目光却顿时化作关怀。 “当然可以!但是喝醉伤身啊。冰儿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 见君泽天神情只有关怀,苏冰挑了挑眉。 刚刚君泽天要杀人的怒火可不像作假啊! 当然不是假的! 君泽天已经在盘算怎么找傅云飞算账了!当然不会让苏冰知道。 伸手拿过竹桃手中帕子,“你出去吧,王妃有本王照顾。” “是。” 竹桃端着水盆走出屋,一见卫二鼻青脸肿的模样顿时噗呲一笑。 “竹桃我疼!” “活该!” “连你也不心疼我。” 卫一在旁冷冷看着,表示幸灾乐祸。 让你平日欺负挑逗竹桃,活该! 苏冰垂眸看君泽天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拭额头、脸颊。 看进君泽天眼眸,只见深情担忧。 那双幽静若湖的眼眸,荡起温柔的涟漪放苏冰难以抵抗那份温柔。 “冰儿你在看什么?” 君泽天咧嘴一笑,“难道被我的美貌虏获了?” “对。” 恶劣笑笑,苏冰伸手指尖挑起君泽天下巴。 越看这张脸越是赏心悦目。 男人美成这样还让女人活吗? 目光游离在君泽天脸上,苏冰动作越轻佻。 她醉了? 不,她只是想逗逗君泽天。纯属恶趣味…… 俯朝君泽天吹一口酒香,“那么美人你要不要给爷侍寝呢?” “求之不得!” 君泽天眼睛放光,无比激动。 冰儿今晚肯定喝醉了!这么主动天赐良机啊! 嗷嗷叫着,君泽天兴奋扑倒苏冰…… 然而苏冰一抬脚将君泽天踢下去。 毫无防备,君泽天刚刚扑上床就滚下去了。 “冰儿你不是要侍寝吗?” “哦。我刚刚是酒话不能当真。” “明明是酒后吐真言!” 苏冰无辜眨眨眼,“既然你非要侍寝,打地铺吧。爬床休想!” 他可以堂堂王爷! 一跺脚盛元国都要抖三抖的三王爷君泽天! 居然让他打地铺? 君泽天瞪着眼不可置信。 苏冰斜睨了他一眼,“我要去沐浴睡觉,你随意!” 就这么看着苏冰头也不回的走了,君泽天咬牙切齿。 哼! 他堂堂王爷……打地铺就打地铺! 至少能跟冰儿睡一间屋子。 推开门,君泽天吩咐卫一去抱床被子过来。 “王爷您要干什么?” 卫一和卫二目瞪口呆见君泽天自己动手铺被子。 闻言君泽天瞥了两人一眼,黑着脸。 “看什么看!退下!” “是!” 走出门两人面面相觑。 卫二忍不住心底狐疑好奇,“卫一你说王爷这是干什么啊?” “脸不疼了?” “啊?” “不想再挨揍就少管闲事。” “……” 他在卫一眼底看到了鄙视嫌弃对吧? 明明卫一也八卦好奇的嘛! 于是等苏冰沐浴后出来,便见君泽天已经躺倒在软榻上享受了。 “君泽天你还真打地铺?” “这可是冰儿你同意了的。不能反悔!” 君泽天反复重申。 扭头一看苏冰头还滴着水出来,顿时翻身拿过柔软羊毛帕子。 眉头微蹙,极为不赞同。 “冰儿你头怎么还是湿的就出来了!万一感冒怎么办?” 摸摸苏冰手,君泽天眉头紧皱。 “冰儿你看你手都冷的!” “我是冰元师,这很正常好吗?” “坐下别说话!” 羊毛帕子搭在苏冰头上,君泽天一言不动作却极为轻柔的擦拭苏冰滴水的秀。 张嘴想说什么,苏冰又顿住了。 抬眸看向对面镜子。 君泽天站在身后,温柔专注的给她擦拭秀。 瞧那态度,每一缕秀在手中好似珍宝。细细擦拭,仔细梳理。 向来简单粗暴打理自己的苏冰不由愣了。 好像从未被有人这么温柔对待过。 心房荡起丝丝涟漪,一股甜味弥漫开。 君泽天擦拭苏冰秀,还奢侈用上了元力。这样秀才干的快,以免苏冰着凉。 又仔细温柔擦掉苏冰脸上水珠。 “冰儿以后可不许这么马虎!入秋着凉可不是开玩笑的!” “君泽天你见过谁元师会感冒的吗?” “那可就多了!” 君泽天不赞同反驳苏冰。 闻言苏冰叹口气,“可我还是元医!” “那就更应该好好照顾自己!” “……” 得,她说不过。君泽天赢了! 挥手打开君泽天还停留在脸颊吃她豆腐的手。苏冰起身伸个懒腰。 “君泽天我要睡觉了。” “恩,你睡吧。” 苏冰脚步顿住,扭头幽幽盯着君泽天。 对此君泽天无辜脸,“你同意了我打地铺的!” “好吧。” 看来是赶不走君泽天了。 那就随意好了! 反正君泽天晚上要是敢对什么歪主意,她就废了君泽天一举两得。 躺倒舒服柔软的大床上,苏冰满足的蹭了蹭。 她最大的敌人就是床! 一摸到床,慵懒的整个人都不想动啊! 拉过被子盖好,苏冰瞥了眼盯着她的君泽天。 然后默默转身背对君泽天。 “君泽天。” “恩?” “晚安!” 君泽天幽眸亮了亮,“晚安……” 脚步轻巧行走屋中,君泽天吹灭蜡烛。 屋中顿时只留夜明珠照明,温和柔软的光芒让人感到困顿。 君泽天满足的躺倒软榻上。 明明软榻都是一样的,可却因为这是在苏冰屋中而格外感到舒服呢! 君泽天一点困意都没有。 眨眨眼,打量屋中摆设。 好似想要区分这些东西跟白天有什么区别一样!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直到君泽天听到外面打更。 “三更天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了。苏冰应该睡熟了吧? 君泽天无声无息起身,然后偷偷摸到苏冰床边。 以为君泽天想做什么? 实际君泽天只是蹲在苏冰床边,目光柔情似水的看着苏冰。 睡着了的苏冰就像乖宝宝一样,少了平日伪装的冷漠疏离。 脸蛋因被窝的热度而红彤彤的诱人,君泽天舔了舔嘴忍住没有一口咬上去。 目光往下,君泽天一顿。 伸手过去,君泽天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冰儿睡觉怎么还踢被子?真愁人! 又盯着苏冰看了一会,君泽天才擦了擦嘴,一脸痴汉可惜的躺回软榻上。 君泽天一走,苏冰睁开眼。 她是睡着了。 没有矫情防备君泽天而不睡。 一是对自己防御有信心,二诡异的她居然相信君泽天为人! 君泽天靠近时,苏冰有所警觉才醒的。不过装睡也是想看君泽天想干什么。 结果君泽天只是给她拉了被子,然后盯了她一会就撤了。 唔。看来君泽天还是蛮君子的! 暂时放心,继续睡! 实则,君泽天此刻也睁着眼在纠结。 冰儿已经睡着了,要不要偷偷做点什么呢? 武力镇压扑倒冰儿? 生米煮成熟饭? 君泽天突然想到苏冰武力值,他要强扑……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咳咳! 君泽天你要忍住! 已经摸进冰儿房间了。不能一时慌坏了满盘棋。 要对自己有信心,迟早能扑倒冰儿的! 想想君泽天闭上眼睡觉! 翌日,生物钟唤醒苏冰。 看向窗外阳光明媚,耳边听鸟儿清脆啼叫。 新的一天,充满生气。 突然想到什么,苏冰扭头看向君泽天。 还没感叹睡着的君泽天就像故事里的睡美人,颜值妖孽逆天。 君泽天就醒了。 睁开眼笑嘻嘻看着苏冰,“早安冰儿!” “早。” 睡美人什么的,醒来就是流氓妖孽一只! “王妃、王爷您们起来了吗?” “竹桃进来吧。” 竹桃笑颜如花,端着水盆进来看看苏冰又看看君泽天。 笑的促狭揶揄。 苏冰挑了挑眉,又见竹桃往床上摸去看来看去。 “竹桃你在干什么?” “王妃我在看落红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苏冰站在身边。抬头一看,竹桃立马涨红了脸。 手足无措。“王妃,你们昨儿不是一起吗?我来看看。” “他睡那边!” 苏冰指了指软榻。 然后恨铁不成钢的戳戳竹桃额头,“你这丫头成天想什么!” “冰儿我们睡一屋不怪竹桃啊。” “那你滚回你屋去!” “竹桃都怪你!” 再回元师塔。 过路元师见苏冰和君泽天那是恭敬加畏惧。 自从元师榜挑战,谁还敢小瞧质疑苏冰身手? 就传闻苏冰干掉六阶元师,现在大家绝对齐齐点头相信。 不说秘宝,苏冰都有这么可能啊! “冰儿你要去琅琊阁吗?” 6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恩。是时候去挑一件趁手的元器。” “那我陪你去!” 斜睨君泽天一眼。苏冰目光越过君泽天看向卫一。 “卫一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能比陪你重要!卫一你先退下。” 这次一向听话的卫一却迟疑了。 皱眉踌躇着,小声开口:“王爷,司徒元老想见您。” “他有什么事?先放着。” “咳,有关那件事。” 卫一看看苏冰,默默给君泽天打了个手势。 见此,君泽天眉头微皱。 “现在就要见本王?不能缓缓?” “你去吧。” “可是冰儿……” “有卫一在难道我还能迷路失踪不成?” 听此,君泽天只能同意。 又给卫一下了几道死命令保护好苏冰,这才转身离开。 苏冰看向卫一,“卫一这元师塔有什么不错的地方,我们去看看。” “是。” 迈步走到苏冰身前,卫一恭敬行礼。 “王妃请。” 元师塔中众元师非富即贵,只有少数是平民。 因为想要修炼三阶,不仅需要天赋也要元石。而这元石需求,不是普通人家能做到的。 因此元师塔中各元师都可以带两名护卫。 卫一经常随君泽天游走元师塔,自然熟路也知哪儿苏冰会有兴趣。 护卫苏冰身周,边走边欣赏元师塔中美景。 “人人都说西子湖美,但却远不及圣元湖。” “是。圣元湖是盛元国最美的风景!” 卫一话语中充满矜持的自豪。 苏冰并不觉得这是骄傲,因为这是事实! 往前走,耳边传来嬉笑议论声。 “人人都说皇家至高无上。可是除了三王爷,哪一个能有几分能力?” 一女子不满反驳,“还有五皇子呢!” “得了吧。五皇子被公孙无尘挑战跌落元师榜第五。说不定还会被踩下去呢。” “你这是妒忌!” 闻言,苏冰眉梢一挑。 公孙无尘挑战君昊宇? 她差点忘了,君昊宇是元师榜第四。 公孙无尘输给她后,肯定会往上挑战。 于是君昊宇不幸跌落第五,被踩下去什么的还真说不准呢! 苏冰嘴角微勾,一副幸灾乐祸。 “卫一记得多关注。要是君昊宇被踩下去了,通知我。” “是。” 卫一笑笑。肯定王爷也会乐于君昊宇被踩下去的。 苏冰又听那些人议论。 话题转了个弯,一男子嘚瑟夸耀道;“说不定玉玲珑会挑战回来抢回第五呢!” “玉玲珑?你开玩笑吧!” “对啊!你是不知道吧?” 听此,那男子还有些疑惑。“怎么了?” “那玉玲珑输给三王妃后,就一蹶不振,听说还走火入魔了呢!” “不是吧?” “你别不信啊!这在元师塔中都传开了!” 众人唏嘘不已。 曾经的天之骄女受不住再三打击,跌落神坛自此堕落。 “走火入魔可不是开玩笑!治好了吗?” “听说玉玲珑还不肯承认自己走火入魔。自己偷偷服用药物,结果越吃越糟糕现在正让元老们头疼不已。” 剩下的话苏冰没有再听。 摸摸下巴陷入沉思中。 玉玲珑也不至于被她刺激成这样啊? 她只是击碎玉玲珑信心,又重伤玉玲珑。按理说,玉玲珑不会被刺激傻到乱服用药啊! 卫一见苏冰沉思,却是心底叫一声糟糕。 这里面可有王爷的功劳。 另一边,君泽天肆意悠闲走入元老阁。 司徒元老愁眉苦脸的看着他。 抬手示意,“过来坐!” “老头找本王有事?” “在老夫面前你还摆什么王爷架子!” 挑了挑眉,“老头你找我什么事?” “……” 换汤不换药,还是那么霸道拽好么! 深呼吸口气,司徒元老免得自己先气的背过气去。 “玉玲珑那事是你干的吧?” “对。” 还就这么爽快的承认了! 司徒元老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意外! 捏捏眉心有些头疼。 “为什么这么做?” 嘴角邪肆微勾,笑意轻佻而危险。 “我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她打了不该打的主意。没杀了她,我已经给了元师塔面子。” “可你该知道玉玲珑师父是苗元老!” “放心。苗老头现在一屁股麻烦,没空搭理玉玲珑死活。” “……” 司徒元老词穷了。 人家连师父都搞定了。他还瞎担忧什么? 司徒元老也没问原因。就冲玉玲珑打苏冰主意,还不够明白吗? 但凡君泽天看中的,谁要是多看一眼都能引火烧身。 更何况玉玲珑作死想杀苏冰? 虽说自找的。可司徒元老还是忍不住嘀咕念叨。 “君泽天。玉玲珑天赋极佳,难见的双系元师啊!还是个元医!你能否看到老夫面子上拿出解药?” “免谈。” 斜睨愁眉苦脸的司徒元老,君泽天邪气笑笑。 “放心吧。不是要命的毒药,让她死了太轻松。” “……” 生不如死你还不如不说! 君泽天冲司徒元老笑笑,起身理理衣服。 “好了事情说了本王也该回去了。” “不坐下再陪陪老夫?” “糟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 浓浓的嫌弃鄙夷。司徒元老碎了一地的心。 他到底是在为谁操心啊!混蛋! 见君泽天离去,司徒元老敲敲额头扭头看向里屋。 公孙元老双手环胸,神情高傲。 “君泽天是不是太傲慢放肆了?” 蹙眉不满,“这里好歹是元师塔!还说什么看在元师塔面子上饶玉玲珑一命。那样子还不如死了干净!” “公孙元老息怒。” “怎么息怒?君泽天这么放肆就仗着自己天赋妖孽?” “并不是。” “哪还有什么?王爷身份?你知道王爷在元师塔眼底什么都不算。” 深深看着公孙元老,一字一顿吐出三个字。 “幽月城……” “……” 沉默半响,公孙元老神情略有些呆滞。 深呼吸口气点点头。 “呵呵,那他确实有资格傲慢放肆。这消息太惊人了,我要回去消化消化!” “王妃,琅琊阁黄昏后便会关闭。” 卫一恭敬提醒苏冰。 再不去琅琊阁,今日就去不了了。 闻言苏冰瞥了眼天色,又看了眼议论众人。 抬眸看向卫一,“带路吧。” “是!” 琅琊阁,坐落元师塔湖心岛上。 乘船过去,碧波万顷倒映海天一色令人惊叹。 走上青石路,停在建筑前。 楼宇气势磅礴、青烟缭绕宛如仙宫洞庭。 唯有这独具一格,磅礴恢弘的楼宇才能海纳百川各式各样的元器。 “琅琊阁。” 苏冰低语一声。 正要迈步走上石梯,见卫一弯腰行礼。 “王妃。属下到此便不能前进了。” “你就在这儿等着。” “是。” 走入琅琊阁,阁中一老者抬头看向苏冰。 “请出示铭牌。” 苏冰取下铭牌递过去。 老者本还平淡的目光,一看铭牌顿时诧异。 复又抬头打量苏冰,“就是你赢了公孙无尘?” 苏冰并不回答,礼貌疏离的淡淡一笑置之。 “苏冰,三王妃。老夫知道你,你最近可是声名远扬了不得的年轻人啊!” 听老者嘀嘀咕咕,苏冰眸光微沉。 “我要进入琅琊阁。” “老夫知道。年轻人要有点耐心才能挑选到和自己心意的元器!” 又看向苏冰,老者笑笑:“知道吗?不是元师挑选元器,而是元器挑选元师!” “我知道。” “对。要有耐心慢慢来,挑选元器不能强求,不能急……” 无法阻止老者絮絮叨叨的念叨,苏冰只能平静听着。 念叨了半响,老者这才说到正题上。 “你第一次入琅琊阁,就由老夫给你领路吧!” “李叔交给我吧。” 冰冷淡泊的嗓音。 苏冰抬眸看去,略有些诧异。“公孙无尘。” 朝苏冰点点头,公孙无尘看向李叔。 “我带她进去。” “你小子才输给人家姑娘,不会打起来吧?” “不会。” 闻言李叔耸耸肩同意了。 公孙无尘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反应。伸手示意苏冰跟他走。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琅琊阁管事弟子。” 苏冰挑了挑眉。入元师塔的弟子还能掌管琅琊阁这等要地吗? 似乎明白苏冰的狐疑。 公孙无尘沉默半响复又开口:“入元师榜前五可分配掌有管事权。” “原来如此。” 此话过后,两人都陷入沉默中。 直到公孙无尘开口:“到了。” 取出钥匙开门,公孙无尘推开门。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隧道。 但让苏冰错愕的,地面凹陷如同深渊。黑漆漆的像张恶魔大嘴。 “取出铭牌跟我过去。” 公孙无尘话语简洁冷漠。 取出铭牌在隧道壁上凹口一按,“咔擦咔擦”地面出现一块板砖。 眼眸一亮,苏冰诧异又惊喜。 原来琅琊阁中还有如此精密的机关! 若没有铭牌,便无法通过。 苏冰又仔细打量隧道上方。 原本以为是星辰雕刻的孔洞,现在看来也是暗器机关。 若是强行闯关,立马就会被扎成刺猬! “琅琊阁囊括昊图大6数万元器。不仅罗列十八般元器,更珍藏稀有元器。” 脚步停住,公孙无尘看向苏冰。 “李叔规矩都告诉你了。但凡选中你的元器,你才可带走。” 这绝对是公孙无尘为数不说的长话。 苏冰挑了挑眉,点头表示知道了。 走出隧道,苏冰抬头看去。 琅琊阁里面反倒不像是阁楼而是塔楼。 一层一层罗列各种元器。或光彩熠熠华丽诱人,或沉暗大巧若工,或古朴破旧毫不起眼。 “走这边。” 公孙无尘带苏冰走上旋梯,可通往每一层。 “不需停留,你只需走过元器。若有感应便会呼唤你。” “恩。” 苏冰刚点了点头,地面猛地一颤两人急忙抓住扶手。 什么情况? “锵锵!锵当!” 金铁玉石颤鸣。起初只有一两声,然后越来越多。 连带整个琅琊阁中都回响起动静。 “公孙无尘这怎么回事!” 公孙无尘显然有些呆滞。 回过神,神情仍然错愕。 “元器共鸣择主!” 公孙无尘无情冷幽的眼眸闪过错愕,然后看向苏冰。 苏冰当即嘴角一抽。 怪她咯? 罗列元器似乎不甘苏冰忽略它们,或是还不来将它们带走。 “锵锵!” 一柄柄飞出,环绕苏冰身周盘旋嘶鸣。 此情此景无疑是壮观惊人的! 但若那些元器没有剑尖刀尖对着苏冰的话,想必苏冰会愉快很多。 扭头瞪向公孙无尘,“现在怎么办?” “要么选一件,要么全部拒绝!” 已经有元器还是互相缠斗起来,只为体现自己强大被苏冰选中。 看起来就像这些元器有灵智一样。 苏冰翻了个白眼,要疯了! 抬眸一一看去,眼花缭乱的元器。 刀、枪、剑、戟、斧等武器应有尽有,苏冰根本无从选择。 蹙眉咬牙,“你们都回去!我拒绝你们!” 元器顿时僵住,然后嗖嗖飞回自己架子上。 顷刻间,嘈杂共鸣变成死寂无声。 这才松了口气,苏冰看向同样震惊的公孙无尘。 “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听李叔嘀咕,她还以为放元器认可很难很难! 可她现在遇到的是什么情况? 公孙无尘目光复杂,“元器择主,一是属性相和,而是天赋卓越会引起共鸣。几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总会出现过。上一次出现呢?” “是君泽天择选元器。” 苏冰顿时缄默无言。 她跟君泽天一人体验了一次? 苏冰却不知公孙无尘心底此刻惊骇。 数百年了。琅琊阁纪录在册这是第二次出现元器共鸣。 三王爷这对夫妻要逆天啊! “好了。至少现在我不担心我找不到元器了。” 公孙无尘张张嘴,看着苏冰保持了沉默。 等苏冰现自己走了琅琊阁大半圈都没反应时,愣了。 这时公孙无尘才善意提醒到。 “你刚刚都拒绝了。被拒绝的不会再与你共鸣。” “……” 所以这些元器还都有脾气? 苏冰有些头疼,她想静静! 琅琊阁外,君泽天姗姗来迟。 “王妃进去了?” “是。” 顿了顿,卫一小心翼翼补充:“王爷。是公孙无尘为王妃引路。” “什么?” 君泽天瞪眼,“公孙无尘!” 管他谁,性别为男君泽天妥妥打翻醋坛子。 更何况公孙无尘看苏冰的目光火热的君泽天恨不得挖了公孙无尘眼睛! 当即君泽天直接冲进琅琊阁。 琅琊阁共有九层,取九之极数之意。 苏冰抬头环视一眼。 她才走了五层,不至于后面都找不到元器吧? 再说先前也不可能是全部元器都共鸣了啊!苏冰抱着被元器甩脾气不搭理后的无奈。 “十八般元器又分九长九短。女子适用剑、枪、鞭。每一层都有分类你可以一一细看。” “好。” 可苏冰走过一圈,依旧没有遇见共鸣的,或是惹她注目的。 又往上一层。 苏冰抬眸目光一顿,走过去拿起一捆火红的鞭子。 鞭子细密含有机关倒刺,鞭口还雕刻有一只苏凰。 论外表无疑最得苏冰心意。 可惜…… 6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可惜适合火元师。” “你可以再看看。” 公孙无尘努力在安慰苏冰。 尽管他也知他的话语多么空白冷漠。 “这柄剑适合你。” 瞥了眼公孙无尘递来的剑,苏冰眉梢微挑。 微囧又有些无奈。 “还记得吗?刚刚我拒绝了它。” 所以不会再与苏冰共鸣。即使适合拿着也无用。 继续绕圈圈。 公孙无尘看看懊恼无奈的苏冰,又环视成列的元器。 神情有些苦恼。 事实上他还从未带人进来挑选过元器,因此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做。 眼尖瞧见一把元器不错,公孙无尘正要伸手去拿。 背后伸来一只手率先抢过。 公孙无尘一愣,他不知什么时候琅琊阁又进来人了! 扭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充满敌意审视的邪眸。 “三王爷。” “咦。君泽天你回来了。” 听到公孙无尘称呼,苏冰走回来。 看向君泽天,冷漠的神情稍稍柔和了一些。 “恩。” 君泽天点头冲苏冰明媚妖孽一笑。 “冰儿你挑选元器我自然要来。” 复又看向公孙无尘,神情傲慢危险。 “这里就不劳烦你了。” “是。” 公孙无尘冷着脸,面无表情朝两人行礼。“告辞。” 见此苏冰不由不解,“你干什么?” “冰儿我陪你挑选元器自然不用公孙无尘在这儿!” 斜睨君泽天,苏冰轻啧一声。 别以为她不知道君泽天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苏冰不在意。换成君泽天也更方便她询问。 苏冰将先前生元器共鸣之事告诉了君泽天。 “冰儿真厉害!要知道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你也经历过不是吗?” 眉梢轻佻,“所以告诉我。现在我要怎么在这些元器无视不搭理我的情况下找到我的元器?” 君泽天嘴角微勾,笑的妖孽祸国。 狭长妖冶的苏眸温柔认真看着苏冰。 自然亲昵的牵上苏冰手,君泽天笑笑。 “元器选择元师不错。但元师亦可自己来选择元器!” 君泽天抬头看向琅琊阁,“冰儿你用心来感应这些元器。若是天生适合你属于你,那么你会感应它在何处。” 听着君泽天温柔的话语,苏冰闭上眼。 用心感应? 神识细密轻柔如水般四溢而出。 被微风带着,缓缓飘过每一个架子。 感应、触动、召唤属于她的元器。 君泽天这个法子不错! 比起先前死寂的沉默。此刻苏冰元神看到了不少闪光的元器。 虽然适合她,但却不是她想要的。 君泽天见苏冰嘴角微勾,便知道苏冰已经在寻找了。 抬手动作轻柔的将耳边碎挑到耳后,君泽天目光温柔似水。 “你在哪儿呢?” “快出来……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哦……” 或疑问,或威逼利诱。 要是君泽天听见苏冰的心底低语,绝对会怨念。 这么温柔的语气,他就从来没体会过! 一股牵引吸力传来,苏冰睁开眼眼眸一亮。 “找到了!” “在哪儿?” “琅琊阁第九层。” 苏冰压抑激动往上走,君泽天紧随其后。 穿过层层架子,苏冰没有打量而是顺着心意往前。 “到了。” 停下脚步。苏冰转身看向架子。 这里拜访的显然不是十八般元器中的一种,而是少见稀有的元器。 造型特殊,适用元师也很少。 因此上面都积攒了一层灰,遮掩了本来的样貌。 “就在这里?” 君泽天挑了挑眉,有些诧异期待。 少见稀有的元器,不知是什么? 苏冰点点头,应了声“恩”。 脚步缓慢的往里面走。 苏冰脚步突然停下,目光凝聚在一块玉石台上。 灰尘之下,头宽下面狭长之物大约寸余。 苏冰伸手拿起来,轻巧但又带着些许沉重玉石的质感。 苏冰心底有了些猜测。 指尖搭在上面缓缓推动,这是一把扇子! 元器也能是一把扇子? 苏冰惊讶。 听耳边君泽天满怀期待的开口:“打开试试。” 不用苏冰擦拭,仅仅吹口气轻轻一吹。 上面的灰尘自然褪去,露出扇子原貌。 十一根扇骨,根根皎洁剔透,薄如蝉翼白皙如玉。 扇面骨质,雕刻精细华美的镂空纹路。 看不出具体雕刻什么,只觉得分外美丽精致。显然这是女子所用。 一入苏冰手中,扇子表面莹莹闪光。 柔和华美。更让苏冰从心底有种焕融为一体的感觉。 “看来这就是属于你的元器了。” “一把扇子?” “我想它有名字。” 君泽天伸过手来,轻轻指点扇背上的小篆。 苏冰垂眸一看,“元骨扇。” 听得苏冰低语。元骨扇还特意亮闪闪光示意。 君泽天看了元骨扇几眼,目光收回焦灼在苏冰身上。 “虽然有些诧异居然是把扇子。不过这就是你的元器勿用置疑。” 靠过去将苏冰往怀中一带,君泽天笑道。 “拿回家冰儿你可以好好钻研一下如何使用。” “我知道。你先放手。” “为什么?” 白了君泽天一眼,苏冰冷声透着股无语不满。 “难道我们要这么走出去?” “有何不可!” “……” 她就不该对君泽天的节操抱希望! 拍开君泽天爪子,苏冰迈步往下走。 “回家!” “冰儿你等等我啊!” “冰儿还要在琅琊阁入册呢!别走那么快,我还在后面啊!” 谁理你? 苏冰冷哼一声,嘴角却带着恶劣揶揄的笑意。 把玩手中元骨扇,苏冰有些期待。 这把扇子能否契合她的冰元气? 借着第一次成功打入苏冰厢房后。 君泽天是死活赖着不肯走。 鉴于君泽天表现良好,同屋举止君子没什么不规矩。苏冰也没再反驳。 晨起,君泽天翻过身看见苏冰不在床上立马噌的翻身起来。 “王爷您醒了。” “竹桃,王妃呢?” “王妃在院子里捣鼓扇子呢。王爷您先洗漱更衣吧。” 麻利搞定洗漱。 君泽天一溜烟窜出去找苏冰。 昨夜公事多,他竟然睡过头了! 院中,苏冰把玩着元骨扇。 打开合拢、打开合拢。捣鼓找寻元骨扇的特别之处。 她可不想得来的元器没什么作用。 “咔!” 似乎扳动了什么。 苏冰眼眸一亮,顺着扇骨摸去。 咔咔咔几声,是一根扇骨直接断裂分开。 薄如蝉翼的扇面,触手变得锋利暗藏杀机。 苏冰嘴角难掩笑意,这可是绝佳的暗器! 听到身后脚步声,苏冰指尖搭在分裂扇骨后嗖嗖往后投掷。 “嗖嗖!” 破空声声,扇骨表面还凝结带着一层冰霜。 锐利森寒而来。 君泽天走来刚见苏冰想要打招呼,就见苏冰掷来暗器。 迅闪躲。君泽天飞伸手,抓住其中一个。 “冰儿大一早你就要谋杀亲夫啊!” “我还没嫁给你不算亲夫。” 苏冰挑眉走过来。“这威力如何?” 君泽天暗中嘀咕一声明明就是“谋杀亲夫!” 然后才垂眸看向暗器。 待看见是元骨扇的一部分时不由诧异。 “冰儿这个还能拆开?” “对。” 苏冰收回其他扇骨,朝君泽天走来。 两人做到小桌旁。苏冰将元骨扇摊开放在桌上。 “我的新现。拆开可做暗器,锋利程度不下神兵利器!” 君泽天赞同的点了点头。 手指轻轻靠近锋利的一面,便被划破皮肤。 苏冰将元骨扇一片片组装起来。 “我还现元骨扇不讲究元师属性。因此可以完美契合冰元气。” 元骨扇面对君泽天,苏冰轻轻一扇。 呼! 轻柔的风声。 可君泽天身上却立即接上冰霜。 君泽天元力自防御。轻轻一震将冰霜驱逐震碎。 见苏冰眼眸含笑,分外惊喜。 “你看。元骨扇还可增幅冰元气,这可是意外之举!” “好了别摆弄你的元器了。吃早膳了吗?” “没有在等你。” 这可让狂霸酷炫吊炸天的邪王惊呆了。 苏冰居然在等他一起用早膳! 春暖花开。君泽天整个人都闪光亮了起来。 笑嘻嘻看着苏冰,“冰儿……” “……” 画风突变的,苏冰除了无语已经习惯了。 收起元骨扇挑起君泽天下巴。 虽然笑的挺傻,不过这张脸还是那么完美妖孽! “走了,用早膳去!” “好!” 君泽天后知后觉现,似乎拿着元骨扇苏冰调戏他来的更得心应手了? 不过只要调戏的是他,这些都不是问题! 早膳后,苏冰连书都不看而是沉浸在捣鼓元骨扇中。 见此君泽天顿时觉得这样不行啊! 给他留点存在感好不好? 当即君泽天走过去将元骨扇从苏冰手中抽出。 “你干什么?” “冰儿你这样步步研究不如用元力滋养。” “元力滋养?” “恩。” 君泽天坐在苏冰身边,“元师和元器之间是心意相通的。用元力滋养,你自然能明白元骨扇的用法。” 眼眸一亮,苏冰惊喜交加。 “原来还能这样!” “当然。” 见苏冰露出惊喜来,君泽天勾唇笑笑。 似乎现苏冰虽然手段狠辣果断,性情冷漠无情。但在元师方面完全是个小白呢。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苏冰才是觉醒元师天赋的不是吗? 君泽天知道其中不对劲太多。 但只因那个人是苏冰,他不深究,不调查。 只要苏冰在他身边不会离开,就足够了! “冰儿我们去雅阁。你打坐修炼,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恩好。” 竹桃和卫二偷偷摸摸躲在暗处偷看。 见两人离去,竹桃这才走出来。 捧着小脸蛋,红彤彤的。 “王爷对王妃真好!” “竹桃我也对你很好啊!” 闻言竹桃一脸嫌弃鄙视看向卫二。 “你只会欺负我!” “我哪有?” “就有!” 竹桃双手叉腰,气呼呼瞪着卫二。 “王妃说了。你要是再欺负我,就把你交给王爷处置!” “好竹桃别啊!我以后不欺负你就是了!” 现在只想问问,被两边虐狗的卫一有何感想? “淬炼温养元器。得以和元师心意相通,攻击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苏冰盘腿打坐,两手在怀中交叠。元骨扇置放其上。 听着君泽天详细的讲述,苏冰一步步融洽沟通元骨扇。 元器并不是死的。 越是上层顶尖的元器,更存有灵智。 可和元师沟通,协助帮助元师攻击。若是一把好元器,完全可以攻击翻倍! “将你的神识淬炼融入其中,让元骨扇知道你才是主人。” “这样待到战时敌人夺走你的元器,也无可奈何。甚至你还可以操控元器自己回来。” 很是赞同君泽天的话。 如同现世安了导航的武器。那叫一方便趁手! 半响完毕。 苏冰轻吐一口浊气,睁开眼。 君泽天取来丝绢,轻柔擦拭苏冰额头汗渍。 “想和元器心意相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慢慢来。” “恩。” 看着君泽天,苏冰心底想。 君泽天是一个好导师不是吗? 打量已经连接起一些联系的元骨扇。苏冰不由好奇君泽天的元器。 抬眸看向君泽天,“你的元器是什么?” “想看看?” 不等苏冰回答。君泽天张开手,光芒一闪一把利剑出现手中。 见此苏冰不由惊奇。 变出来的? “不用惊奇。等你和元器心意相通也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就像是融入你的身体中一样。” 苏冰点点头。就像冰髓那样! 苏冰打量君泽天的元器。 一把利剑,通体银色。 剑身雕刻古老的文字和雕花。剑柄有一个螺旋的形状,格外突出。 “拿着看。” 将元器交给对方拿着,这可不仅是信任能做到的。 苏冰心中动容,伸手去接然后见利剑光芒一闪好似抗拒被递交别人手中。 然后听君泽天一声呵斥。 “闹什么意见!这是你女主人,听话!” “……” 女主人什么的。苏冰假装自己没听见! 入秋的天气除了风中带丝凉意,仍是晴空万里。 一只白鸽煽动翅膀从城外飞来。 轻车熟路飞入医阁,站在鸟架上咕咕叫。 傅云飞迈步走来,伸手抓住白鸽。 “小家伙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晚?是不是路上见了哪只母鸽子漂亮跑神了?” “咕咕。” 芍药见傅云飞连白鸽都打趣,忍不住噗呲一笑。 见傅云飞看来,芍药埋头憋笑。 逗弄鸽子很好笑? 傅云飞耸耸肩。抬手从鸽子腿下取出信筒。 低声嘀咕着,只希望这次消息不要太糟。 芍药偷偷抬头打量傅云飞。 见傅云飞眉头微蹙,越看神情越难看。 “大人怎么了?” “芍药你传消息给白芷,白芷怎么说的?” “回大人。白芷说城主最近忙于整理卷宗,暂时不会来盛元国的。” “是。他不会来但有人会来。” 傅云飞大手一握,直接将信纸震碎。 见傅云飞盛怒,芍药脸上闪现畏惧当下埋头越谦卑。 傅云飞沉着脸在屋中来回踱步。 半响顿住,“他不来但是秋水练会来。” 6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啊!” 芍药脸色大变。 这次不仅是畏惧,而是惶恐憎恶。 将芍药的神情尽收眼底,傅云飞冷声吩咐。 “芍药你立刻联系白芷。秋水练何时出,一路行程如何都要及时汇报给我。” “是。奴婢知道的!” 芍药点点头,急匆匆行礼出门。 扭头看向还在咕咕的白鸽,傅云飞叹口气。 “让秋水练来还不如让你来呢!” 秋水练,秋水练。 心底压了快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若是让秋水练现苏冰,那就危险了! 不行! 他得想想办法! 傅云飞蹙眉沉思着,神情严肃。 隐藏苏冰是不可能的。 谁都知道苏冰是天枢城那个傻子,谁都知道苏冰如今多么逆天! 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王府中。 苏冰并不知危险来临。 她正在赏玩君泽天的元器。 冷剑入手沉甸甸的,完全不似表面看的那么轻巧华丽。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沌灵。” “取自混沌初开,灵物诞生?” “答对了!” 但君泽天也疑惑,“冰儿你怎么知道的?” “不告诉你。” 苏冰揶揄恶劣挑了挑眉。 君泽天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勾唇一笑,尽显对苏冰的宠溺。 苏冰眸光凝聚在沌灵身上,扫过那雕刻的古篆符文。 “沌灵是千年前古兵器。杂记记载已有数百年没人见过。” 起身拿着沌灵挥舞几下。 苏冰眼眸微亮,指尖拂过剑身。 “好剑!” “是好剑。但是剑的主人更好哦……” “……” 斜睨君泽天一眼,苏冰无语。 将沌灵还给君泽天,苏冰挑了挑眉。 “陪我切磋一把?” “好。冰儿想怎么切磋?” “陪我练练元骨扇。” 元骨扇缓缓打开,苏冰冷唇微勾冲君泽天狡猾一笑。 规则苏冰用元骨扇,而身为陪练的君泽天不许用元器! 废话! 苏冰本身就打不过君泽天,再用元器直接碾压了好么? 苏冰可不是找虐的! 君泽天笑嘻嘻表示明白。 陪练这么有利于培养感情的事他会好好珍惜的。 君泽天总能一眼看穿苏冰鬼魅的身影。 抬手抓住苏冰手腕,苏冰迅扭腰元骨扇一划,锋利扇面朝向君泽天。 不慌不忙,另一只手按住苏冰腰身一推。 元骨扇远远从面前划过,边都没有挨着。 “将元气运转元骨扇之上!” 君泽天点点苏冰手腕,“冰霜凝结迸可以缩短距离。而且冰儿你的霜刃攻击不亚于扇面锋利!” “恩。” 再来一次。 虽然还是被君泽天轻易闪躲掉。 但明显元骨扇的攻击增进改善了许多。 “冰儿你显然更适合用剑!” “其实我更适合暗器。” 苏冰前世学过剑术。 但身为特工,用的最多的是枪好么!其次是暗器。 吐口浊气,苏冰现自己要学的还有好多。 身在昊图大6,相当于重新起步。 不过好在她学习天赋不错! 君泽天一手搭在苏冰手上,一手环绕腰上。 “来。冰儿我教你!元骨扇也可以当做暗器使用的。” 瞥了眼君泽天明摆着吃豆腐的爪子,苏冰默默无视。 君泽天你等着! 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日切磋下来,苏冰进度突飞猛进。 连君泽天都忍不住赞叹苏冰天赋。 “看来我也得加油了。不然怎么保护冰儿你?” “你可以等我保护。” 苏冰眉梢微扬,戏虐孤傲看着君泽天。 咧嘴一笑,君泽天俯苏冰耳边。 暧昧刻意朝苏冰耳边吹气,“好啊。那冰儿可要加油进阶保护为夫了……” 耳边泛起红晕,苏冰咬牙。 “呵,你等着。” 保护? 苏冰要能打得过君泽天了。 第一件事就是压着君泽天揍一把出口恶气! 被苏冰赶回屋沐浴更衣,卫二正好来问晚膳吃些什么。 “拿去给王妃看。王妃喜欢什么就吃什么。” “是。” 对镜整理衣服。 家有美人后,君泽天还是很注重外表的。 虽然不用搭理,他也很妖孽! “王爷,白庄主的信。” “恩。” 点点头,君泽天接过信封拆开。 一行一行,君泽天眸中闪过冷意。 “备马车,本王要去元石山庄一趟。” “是。” 拱手听命。 卫二刚转身又僵住了,小心翼翼看向君泽天。 “王爷,那王妃那儿?你刚刚说了一起用膳。” 闻言君泽天蹙眉。 几番思量抉择,君泽天开口。 “让王妃先用膳不用等本王。” “是。” 苏冰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神情淡漠如冰。 嘴角微挑,苏冰看向卫二。 “你说君泽天出去了?” “是。王爷有急事不得不去。” 卫二看满桌都是君泽天喜欢的菜,欲哭无泪。 要是王爷知道了,会不会后悔要死? “很好。” 苏冰勾唇冷笑。 难得她看在君泽天陪练一天的辛苦上。 顶着卫一揶揄的目光问君泽天喜欢吃什么菜。 结果呢? 满桌君泽天爱吃的准备好了。君泽天居然放她鸽子! 很好! 君泽天你别后悔。以后她才难得这么费心思! “阿嚏!” 君泽天打了个喷嚏后还在想是不是苏冰想她了。 现实嘛,点蜡…… “卫一你吩咐暗线盯紧无极城的人。这次本王一定要揪出无极城在盛元皇都的暗线!” “是。” “还有去告诉皇帝。无极城有动静了,让他自个保住小命。” “是。” 想想君泽天又补充问道。 “秋猎南昌和北疆来使确定了吗?” “回王爷。来使已经确定!南昌世子狄逸凡,北疆四皇子龙豫翼和长公主龙玉素。” 卫一顿了顿,“不过王爷。长公主龙玉素前日你们见过。秋猎上会不会暴漏王妃的身份?” “见过?” 君泽天这才得知。 水榭小楼元医会那名求医的女子是龙玉素! 蹙眉沉吟半响,“应该不会。” 苏冰当时戴面具换了衣着,加之苏冰隐匿的本事。 连他一时都难以觉察身份,更何况龙玉素一个弱女子呢? “王爷,王妃回来了。” 君泽天眼眸亮。 抬头看去,苏冰迈步走来。 君泽天明媚一笑,正要凑上去打招呼。 却见苏冰看见他后,冷哼一声提前拐弯走了。 君泽天呆了。 “本王做了什么让王妃生气吗?” “唔,好像没有。” “卫二你站住!” 吼住跟在苏冰身后想要溜掉的卫二。 打量审视卫二,君泽天当即质问。 “王妃去了医阁对不对?是不是傅云飞说了本王什么坏话所以王妃不理本王?” 卫一和卫二缄默无言。 一遇上苏冰,君泽天情商负数。 人家傅先生也不会背后说人坏话啊! 卫二摇摇头。 第一他不在场,谁知道傅先生又没说。第二他知道原因是什么。 “那为何冰儿见我就跑?” 纳闷嘀咕着,君泽天不解。 卫二心底痒痒,没忍住给君泽天说了原因。 然后君泽天炸毛了。 “卫二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本王?早干嘛去了!” “王爷您也没问啊。” “没问你就不说?” 君泽天瞪眼,“本王不是说了王妃一切都是大事!要第一个告诉本王吗?” “属下错了。” “本王等会再收拾你!” 君泽天心塞塞追着苏冰背影而去。 冰儿居然给他准备了一桌他爱的佳肴! 多么感动! 这是飞跃的进步啊! 但是……他居然错过了! 何止肠子都悔青了,君泽天心塞难以形容。 “王妃。王爷追上来了。” “不用理他。” “冰儿等等!” 闪身挡在苏冰面前。君泽天苦着脸。 冷冷斜睨君泽天,苏冰面无表情。 “让开你挡着路了。” “冰儿。” 君泽天神情焦急又不知如何解释。 “冰儿我不知道你昨夜等我。” “我有等你?” “没、没有!我昨夜不该回来晚了的。” 傲娇的时候当然是要顺毛。 君泽天将所有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实际也是他的错! 苏冰眸光冷淡,嗓音清冷。 “王爷有什么事应该做的,何须给我解释?” “冰儿我……” “让开你挡着路了!” 君泽天给竹桃递了个眼色。 竹桃急忙点点头往后撤。 见周围只剩下自己和苏冰。君泽天抛开身份楚楚可怜看着苏冰。 虽然一个男人用楚楚可怜很奇怪。 但君泽天此刻样子只能这么形容最贴切。 “冰儿我不知道你昨晚为我准备了佳肴。下次我一定晚膳哦不,是一日三餐我都陪你吃!” “别。” 苏冰一脸嫌弃。 “再赏心悦目看多了也嫌。” “冰儿我错了。” 一个男人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装可怜甚至撒娇。 再铁石心肠也会松动! 更何况苏冰本就对君泽天抵抗所剩无几。 无奈。苏冰冷漠的面色稍稍缓和,冷眸中冰霜也化去。 “君泽天你是王爷!” “恩?” “王爷就该有王爷的样子。你这样让别人见了,颜面可就没了!” “除了冰儿你谁能看见?” 无耻耍流氓只是对苏冰,无节操装可怜也只有苏冰。 别人眼中,君泽天仍是那个霸道酷炫、肆意随心的盛元国三王爷! 清楚知道再这样下去就要沦陷了,可苏冰居然一点也不想抗拒。 收回目光,苏冰迈步往前。 “下次晚膳我可不会再等你。” “好!” 嘴角弧度往上挑,君泽天邪肆笑笑。 冰儿越容易搞定。 是不是也证明冰儿的心中有他了呢? “冰儿我昨夜离开是因为秋猎。” “秋猎?” “恩。” 君泽天点点头。 只要他能告诉苏冰的,他都不会隐瞒。 至于不能告诉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秋猎是盛元国一年一度的盛会。盛元皇都外有一座终南山,那里有盛元国最大的猎场。” “每到入秋时分,便会举行秋猎。宴请文武百官、世家贵族。” “听起来很盛大浓重。” “当然这也是盛元国一个节日!” 君泽天嘴角微勾,垂眸凝望着苏冰。 “而且这一次南昌和北疆也会来……” 在君泽天同苏冰交谈时。 一封圣旨传入医阁。 脚步匆匆,芍药得到应允后恭敬步入屋中。 “大人。圣上传令,请我医阁在秋猎出一名元医随同。” 傅云飞举止一顿,挑眉看向芍药。 “秋猎。” 傅云飞嘴角温和的笑意有些偏冷。 “这场秋猎三国汇聚,也是议论联盟争霸赛的前奏。是需要元医协同保证安全。” “大人。那我们安排谁去?” “我去。” 闻言芍药顿时反驳,“可是大人您怎么能……” 傅云飞抬眸冷戾的目光让芍药住嘴。 放下手中折扇,傅云飞起身。 温和君子的气势陡然转变,傅云飞变得陌生也更加危险。 “我为何不能?” “别忘了。我不仅是元医,亦是七阶水元师。” “是。” 冷冷斜睨芍药,“退下吧。” 目光深沉,傅云飞嘴角紧抿。 这场秋猎,他必须要去! 不为其他,就冲他的徒儿他也必须去。 心底担忧。 傅云飞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掌控,令他不安。 抬头目光越过敞开的窗户看去。 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一如傅云飞此刻的心境。 “哗!” 惊雷闪电划破天际。 这是入秋后的第一场暴风雨。 也是在预兆一场盛会即将召开。 三国聚集,共议联盟争霸赛。 风雨将至! 大雨连着下了三天。 就在君泽天吐槽说再下他就不去秋猎时,天晴了。 “啧。还真要去秋猎。” “你不想去?” 挑了挑眉,苏冰诧异。 就凭她这几日在医阁中听人议论。 可有不少人想去秋猎。 怎么到君泽天这儿,这么嫌弃? “冰儿秋猎很无聊的。” “可你是王爷。不去也得去。” 一句话让君泽天默了。 躲是躲不掉的! 幸好今年有冰儿陪伴不会那么无趣。 时间如白驹过隙,秋猎眨眼即到。 尊贵威严的车队从皇宫出,沿路围观的路人挤满了宽阔街道。 苏冰和君泽天也坐在车队中。 放下垂帘,轻柔薄如蝉翼的帘子神奇的阻隔外界杂音。 车中点燃香炉,清香缭绕。 慵懒惬意倚靠在柔软的垫子上,苏冰翻看手中书籍。 这样也挺不错的…… “这里到终南山要走大半天。冰儿你要是累了可以歇歇。” “不用我不困。” 虽然拒绝干脆。 可等在车中晃悠大半天,苏冰也忍不住昏昏沉沉的垂下眼帘。 君泽天看着。 嘴角微勾一抹宠溺,将苏冰扶着躺在怀中。 苏冰朦胧睁开眼看他一眼没有反驳。就这么躺在君泽天怀中睡去。 马车突然抖动一下,苏冰猛地惊醒。 她居然睡着了! 还睡的很沉很香。 君泽天怀中的温暖让苏冰有种安心不舍得离开的感觉。 听外面传来说话声,苏冰询问君泽天。 “到哪儿了?” “终南山猎场到了。” 苏冰起身撩开车帘看去。 辽阔牧场,帐篷搭建成群。 远处是脉脉青山,苍翠连成一片郁郁葱葱。 可苏冰环视一周,现马车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山上走。 车队可全部停在山下牧场。 苏冰收回目光看向君泽天,“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看人间美景。” 眉梢微扬,苏冰嘲笑。 “其实你只是想躲开宴席吧?” “唔。果然瞒不了冰儿。” 苏冰不屑摇头。这不都明摆着的吗? 不过敢这么随心所欲不去宴席直接离场跑路的,也就只有君泽天了。 “王爷到了。” .6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 “啊!” 芍药脸色大变。 这次不仅是畏惧,而是惶恐憎恶。 将芍药的神情尽收眼底,傅云飞冷声吩咐。 “芍药你立刻联系白芷。秋水练何时出发,一路行程如何都要及时汇报给我。” “是。奴婢知道的!” 芍药点点头,急匆匆行礼出门。 扭头看向还在咕咕的白鸽,傅云飞叹口气。 “让秋水练来还不如让你来呢!” 秋水练,秋水练。 心底压了快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若是让秋水练发现苏冰,那就危险了! 不行! 他得想想办法! 傅云飞蹙眉沉思着,神情严肃。 隐藏苏冰是不可能的。 谁都知道苏冰是天枢城那个傻子,谁都知道苏冰如今多么逆天! 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王府中。 苏冰并不知危险来临。 她正在赏玩君泽天的元器。 冷剑入手沉甸甸的,完全不似表面看的那么轻巧华丽。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沌灵。” “取自混沌初开,灵物诞生?” “答对了!” 但君泽天也疑惑,“冰儿你怎么知道的?” “不告诉你。” 苏冰揶揄恶劣挑了挑眉。 君泽天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勾唇一笑,尽显对苏冰的宠溺。 苏冰眸光凝聚在沌灵身上,扫过那雕刻的古篆符文。 “沌灵是千年前古兵器。杂记记载已有数百年没人见过。” 起身拿着沌灵挥舞几下。 苏冰眼眸微亮,指尖拂过剑身。 “好剑!” “是好剑。但是剑的主人更好哦……” “……” 斜睨君泽天一眼,苏冰无语。 将沌灵还给君泽天,苏冰挑了挑眉。 “陪我切磋一把?” “好。冰儿想怎么切磋?” “陪我练练元骨扇。” 元骨扇缓缓打开,苏冰冷唇微勾冲君泽天狡猾一笑。 规则苏冰用元骨扇,而身为陪练的君泽天不许用元器! 废话! 苏冰本身就打不过君泽天,再用元器直接碾压了好么? 苏冰可不是找虐的! 君泽天笑嘻嘻表示明白。 陪练这么有利于培养感情的事他会好好珍惜的。 君泽天总能一眼看穿苏冰鬼魅的身影。 抬手抓住苏冰手腕,苏冰迅速扭腰元骨扇一划,锋利扇面朝向君泽天。 不慌不忙,另一只手按住苏冰腰身一推。 元骨扇远远从面前划过,边都没有挨着。 “将元气运转元骨扇之上!” 君泽天点点苏冰手腕,“冰霜凝结迸发可以缩短距离。而且冰儿你的霜刃攻击不亚于扇面锋利!” “恩。” 再来一次。 虽然还是被君泽天轻易闪躲掉。 但明显元骨扇的攻击增进改善了许多。 “冰儿你显然更适合用剑!” “其实我更适合暗器。” 苏冰前世学过剑术。 但身为特工,用的最多的是枪好么!其次是暗器。 吐口浊气,苏冰发现自己要学的还有好多。 身在昊图大陆,相当于重新起步。 不过好在她学习天赋不错! 君泽天一手搭在苏冰手上,一手环绕腰上。 “来。冰儿我教你!元骨扇也可以当做暗器使用的。” 瞥了眼君泽天明摆着吃豆腐的爪子,苏冰默默无视。 君泽天你等着! 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日切磋下来,苏冰进度突飞猛进。 连君泽天都忍不住赞叹苏冰天赋。 “看来我也得加油了。不然怎么保护冰儿你?” “你可以等我保护。” 苏冰眉梢微扬,戏虐孤傲看着君泽天。 咧嘴一笑,君泽天俯首苏冰耳边。 暧昧刻意朝苏冰耳边吹气,“好啊。那冰儿可要加油进阶保护为夫了……” 耳边泛起红晕,苏冰咬牙。 “呵,你等着。” 保护? 苏冰要能打得过君泽天了。 第一件事就是压着君泽天揍一把出口恶气! 被苏冰赶回屋沐浴更衣,卫二正好来问晚膳吃些什么。 “拿去给王妃看。王妃喜欢什么就吃什么。” “是。” 对镜整理衣服。 家有美人后,君泽天还是很注重外表的。 虽然不用搭理,他也很妖孽! “王爷,白庄主的信。” “恩。” 点点头,君泽天接过信封拆开。 一行一行,君泽天眸中闪过冷意。 “备马车,本王要去元石山庄一趟。” “是。” 拱手听命。 卫二刚转身又僵住了,小心翼翼看向君泽天。 “王爷,那王妃那儿?你刚刚说了一起用膳。” 闻言君泽天蹙眉。 几番思量抉择,君泽天开口。 “让王妃先用膳不用等本王。” “是。” 苏冰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神情淡漠如冰。 嘴角微挑,苏冰看向卫二。 “你说君泽天出去了?” “是。王爷有急事不得不去。” 卫二看满桌都是君泽天喜欢的菜,欲哭无泪。 要是王爷知道了,会不会后悔要死? “很好。” 苏冰勾唇冷笑。 难得她看在君泽天陪练一天的辛苦上。 顶着卫一揶揄的目光问君泽天喜欢吃什么菜。 结果呢? 满桌君泽天爱吃的准备好了。君泽天居然放她鸽子! 很好! 君泽天你别后悔。以后她才难得这么费心思! “阿嚏!” 君泽天打了个喷嚏后还在想是不是苏冰想她了。 现实嘛,点蜡…… “卫一你吩咐暗线盯紧无极城的人。这次本王一定要揪出无极城在盛元皇都的暗线!” “是。” “还有去告诉皇帝。无极城有动静了,让他自个保住小命。” “是。” 想想君泽天又补充问道。 “秋猎南昌和北疆来使确定了吗?” “回王爷。来使已经确定!南昌世子狄逸凡,北疆四皇子龙豫翼和长公主龙玉素。” 卫一顿了顿,“不过王爷。长公主龙玉素前日你们见过。秋猎上会不会暴漏王妃的身份?” “见过?” 君泽天这才得知。 水榭小楼元医会那名求医的女子是龙玉素! 蹙眉沉吟半响,“应该不会。” 苏冰当时戴面具换了衣着,加之苏冰隐匿的本事。 连他一时都难以觉察身份,更何况龙玉素一个弱女子呢? “王爷,王妃回来了。” 君泽天眼眸发亮。 抬头看去,苏冰迈步走来。 君泽天明媚一笑,正要凑上去打招呼。 却见苏冰看见他后,冷哼一声提前拐弯走了。 君泽天呆了。 “本王做了什么让王妃生气吗?” “唔,好像没有。” “卫二你站住!” 吼住跟在苏冰身后想要溜掉的卫二。 打量审视卫二,君泽天当即质问。 “王妃去了医阁对不对?是不是傅云飞说了本王什么坏话所以王妃不理本王?” 卫一和卫二缄默无言。 一遇上苏冰,君泽天情商负数。 人家傅先生也不会背后说人坏话啊! 卫二摇摇头。 第一他不在场,谁知道傅先生又没说。第二他知道原因是什么。 “那为何冰儿见我就跑?” 纳闷嘀咕着,君泽天不解。 卫二心底痒痒,没忍住给君泽天说了原因。 然后君泽天炸毛了。 “卫二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本王?早干嘛去了!” “王爷您也没问啊。” “没问你就不说?” 君泽天瞪眼,“本王不是说了王妃一切都是大事!要第一个告诉本王吗?” “属下错了。” “本王等会再收拾你!” 君泽天心塞塞追着苏冰背影而去。 冰儿居然给他准备了一桌他爱的佳肴! 多么感动! 这是飞跃的进步啊! 但是……他居然错过了! 何止肠子都悔青了,君泽天心塞难以形容。 “王妃。王爷追上来了。” “不用理他。” “冰儿等等!” 闪身挡在苏冰面前。君泽天苦着脸。 冷冷斜睨君泽天,苏冰面无表情。 “让开你挡着路了。” “冰儿。” 君泽天神情焦急又不知如何解释。 “冰儿我不知道你昨夜等我。” “我有等你?” “没、没有!我昨夜不该回来晚了的。” 傲娇的时候当然是要顺毛。 君泽天将所有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实际也是他的错! 苏冰眸光冷淡,嗓音清冷。 “王爷有什么事应该做的,何须给我解释?” “冰儿我……” “让开你挡着路了!” 君泽天给竹桃递了个眼色。 竹桃急忙点点头往后撤。 见周围只剩下自己和苏冰。君泽天抛开身份楚楚可怜看着苏冰。 虽然一个男人用楚楚可怜很奇怪。 但君泽天此刻样子只能这么形容最贴切。 “冰儿我不知道你昨晚为我准备了佳肴。下次我一定晚膳哦不,是一日三餐我都陪你吃!” “别。” 苏冰一脸嫌弃。 “再赏心悦目看多了也嫌。” “冰儿我错了。” 一个男人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装可怜甚至撒娇。 再铁石心肠也会松动! 更何况苏冰本就对君泽天抵抗所剩无几。 无奈。苏冰冷漠的面色稍稍缓和,冷眸中冰霜也化去。 “君泽天你是王爷!” “恩?” “王爷就该有王爷的样子。你这样让别人见了,颜面可就没了!” “除了冰儿你谁能看见?” 无耻耍流氓只是对苏冰,无节操装可怜也只有苏冰。 别人眼中,君泽天仍是那个霸道酷炫、肆意随心的盛元国三王爷! 清楚知道再这样下去就要沦陷了,可苏冰居然一点也不想抗拒。 收回目光,苏冰迈步往前。 “下次晚膳我可不会再等你。” “好!” 嘴角弧度往上挑,君泽天邪肆笑笑。 冰儿越发容易搞定。 是不是也证明冰儿的心中有他了呢? “冰儿我昨夜离开是因为秋猎。” “秋猎?” “恩。” 君泽天点点头。 只要他能告诉苏冰的,他都不会隐瞒。 至于不能告诉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秋猎是盛元国一年一度的盛会。盛元皇都外有一座终南山,那里有盛元国最大的猎场。” “每到入秋时分,便会举行秋猎。宴请文武百官、世家贵族。” “听起来很盛大浓重。” “当然这也是盛元国一个节日!” 君泽天嘴角微勾,垂眸凝望着苏冰。 “而且这一次南昌和北疆也会来……” 在君泽天同苏冰交谈时。 一封圣旨传入医阁。 脚步匆匆,芍药得到应允后恭敬步入屋中。 “大人。圣上传令,请我医阁在秋猎出一名元医随同。” 傅云飞举止一顿,挑眉看向芍药。 “秋猎。” 傅云飞嘴角温和的笑意有些偏冷。 “这场秋猎三国汇聚,也是议论联盟争霸赛的前奏。是需要元医协同保证安全。” “大人。那我们安排谁去?” “我去。” 闻言芍药顿时反驳,“可是大人您怎么能……” 傅云飞抬眸冷戾的目光让芍药住嘴。 放下手中折扇,傅云飞起身。 温和君子的气势陡然转变,傅云飞变得陌生也更加危险。 “我为何不能?” “别忘了。我不仅是元医,亦是七阶水元师。” “是。” 冷冷斜睨芍药,“退下吧。” 目光深沉,傅云飞嘴角紧抿。 这场秋猎,他必须要去! 不为其他,就冲他的徒儿他也必须去。 心底担忧。 傅云飞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掌控,令他不安。 抬头目光越过敞开的窗户看去。 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一如傅云飞此刻的心境。 “哗!” 惊雷闪电划破天际。 这是入秋后的第一场暴风雨。 也是在预兆一场盛会即将召开。 三国聚集,共议联盟争霸赛。 风雨将至! 大雨连着下了三天。 就在君泽天吐槽说再下他就不去秋猎时,天晴了。 “啧。还真要去秋猎。” “你不想去?” 挑了挑眉,苏冰诧异。 就凭她这几日在医阁中听人议论。 可有不少人想去秋猎。 怎么到君泽天这儿,这么嫌弃? “冰儿秋猎很无聊的。” “可你是王爷。不去也得去。” 一句话让君泽天默了。 躲是躲不掉的! 幸好今年有冰儿陪伴不会那么无趣。 时间如白驹过隙,秋猎眨眼即到。 尊贵威严的车队从皇宫出发,沿路围观的路人挤满了宽阔街道。 苏冰和君泽天也坐在车队中。 放下垂帘,轻柔薄如蝉翼的帘子神奇的阻隔外界杂音。 车中点燃香炉,清香缭绕。 慵懒惬意倚靠在柔软的垫子上,苏冰翻看手中书籍。 这样也挺不错的…… “这里到终南山要走大半天。冰儿你要是累了可以歇歇。” “不用我不困。” 虽然拒绝干脆。 可等在车中晃悠大半天,苏冰也忍不住昏昏沉沉的垂下眼帘。 君泽天看着。 嘴角微勾一抹宠溺,将苏冰扶着躺在怀中。 苏冰朦胧睁开眼看他一眼没有反驳。就这么躺在君泽天怀中睡去。 马车突然抖动一下,苏冰猛地惊醒。 她居然睡着了! 还睡的很沉很香。 君泽天怀中的温暖让苏冰有种安心不舍得离开的感觉。 听外面传来说话声,苏冰询问君泽天。 “到哪儿了?” “终南山猎场到了。” 苏冰起身撩开车帘看去。 辽阔牧场,帐篷搭建成群。 远处是脉脉青山,苍翠连成一片郁郁葱葱。 可苏冰环视一周,发现马车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山上走。 车队可全部停在山下牧场。 苏冰收回目光看向君泽天,“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看人间美景。” 眉梢微扬,苏冰嘲笑。 “其实你只是想躲开宴席吧?” “唔。果然瞒不了冰儿。” 苏冰不屑摇头。这不都明摆着的吗? 不过敢这么随心所欲不去宴席直接离场跑路的,也就只有君泽天了。 “王爷到了。” 6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昊宇看来,一见君泽天就没个好脸色。当即也不出声。 还是龙玉素不满呵斥。 “四弟不得无礼!那是三王妃!” “啊咧?那个废物傻子?” “龙豫翼!” 一听龙豫翼诋毁苏冰,龙玉素当即怒。 冷冷不满的目光看的龙豫翼莫名其妙。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苏冰本来就是个废物傻子,这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 “胡扯!那是以前,现在三王妃可不是那样。” 以前那是事实,龙玉素也无法抹灭。 但她不管以前! 现在要是有人诋毁苏冰,她就跟谁急! 不满瞪了龙豫翼几眼,龙玉素扭头看向苏冰神情顿时一变。 “三王妃。” “长公主。” 众皇子纷纷打招呼。 君昊宇脸色难看,但也得绷着笑尊称一声皇兄。 苏冰敏锐察觉龙玉素的异常。 看她的目光就像医阁中盯着血苏凰一样。 感激、崇敬、仰慕。 龙玉素这其实是一种病! 毁容自卑那么多年,谁救了她那自然跟上帝一样。 让苏冰苦恼蹙眉的,是怎么让龙玉素闭嘴别泄露了她的身份。 “圣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今日秋猎一切从简,众卿不用多礼!” “谢圣上!” 盛元皇今日也换去了繁琐的帝王盛装,简练的戎装也显得精神了些。 笑呵呵抬眸扫过众人。 “今年秋猎幸得有南昌和北疆来使参加,这赏赐的东西嘛肯定不能和往年一样了!” 龙玉素、龙豫翼和狄逸凡冲盛元皇笑笑。 “今年获得魁的,朕就将朕的金丝宝甲赏赐给他!” “好!” “第二嘛,赏赐七星宝剑不论元师还是普通人,那都是神兵利刃极为难得的!” 见众人情绪亢奋激动,盛元皇点点头。 “第三名赏黄金千两!” “望诸君勤勉,秋猎大丰收!” “臣等遵命!” 龙玉素等人也纷纷行礼。 骑马一同来到猎场入口,众人分散站几排。 一声令下,文武百官先行。 然后是世家贵族,再是皇子来使们。 “三王妃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恩?” 龙玉素害羞扭捏两下,“三王妃秋猎是他们男人的事。咱们可以一起骑马走走,看看风景!” 骑马看风景是她苏冰该做的? 苏冰冷漠拒绝,“不必了。我更喜欢打猎。” “三王妃哎哎!” 话还没说完,苏冰骑马已经拉开了距离。 龙玉素急忙想要追上去。 然而骑马废材,半天都不动弹。龙玉素只能懊恼放弃了。 “姗姗,你可要助本殿夺得魁不能让南昌和北疆抢了!” “是。殿下请放心!” 抬头目光锁定苏冰,苏姗姗耍起马鞭追上去。 而君昊宇,自然将目光盯上了君泽天。 君泽天和苏冰没有组队一起。 因为两人私下协定了比赛。 至于输赢的奖励暂时就不揭秘了! “驾!” 苏冰眸光微闪,侧眸看去。 苏姗姗紧追上来,目光死死盯着她。 怨恨又嫉妒! 一看就是心怀不轨! 苏冰能给她机会? 冰针凝聚在指尖,苏冰甩手悄无声息攻击苏姗姗座下的马儿。 冰针本就透明无形。 更何况攻击的还不是苏姗姗,如何能提前警觉? 冰针扎入马儿前蹄关节。 马儿吃痛嘶鸣,当即挣扎狂。 “啊!” 苏姗姗惊慌失措。 显然没有想到马儿会突然狂。 一时抓不住直接被马儿甩飞,连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住。 “啊!该死的!” 髻散乱,衣衫划破。 狼狈的让苏姗姗气的疯。 惊愕又不明白,好好的马儿怎么会疯? “驭!” 扯住缰绳,苏冰戏谑鄙夷的打量苏姗姗。 “骑马都不会怎么也来秋猎?” “你!” 见苏姗姗气的脸色青白交加,苏冰笑意越深沉恶劣。 张口低语,嗓音清冷带着蔑视不屑。 “可要小心了。下次摔下去要是摔断了脖子可就糟了。” “苏冰一定是你搞鬼!” “放肆!小小奴妾,怎能对三王妃无礼!” 卫二呵斥点明苏姗姗身份。 更是气的苏姗姗活像变脸,难看极了。 君昊宇不在,更无人会搭理苏姗姗。更何况可能得罪苏冰,谁愿意? “卫二我们走。再拖延可就要输了。” “好的!” 苏冰驾马离开。 留下苏姗姗在原地气的吐血。 马儿前蹄受伤半天都站不起来。 又没有人搭理苏姗姗这个宠妾。看帐篷群那么远,苏姗姗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王妃等等我啊!” 卫二这才半弯腰抓起兔子,抬头苏冰都跑远了。 利落拉弓射箭,百百中就没有一箭偏了的。 看苏冰在马上各种高难度,卫二惊吓的满头大汗。 惊吓担忧之余,不由感叹苏冰逆天了! 马术箭术也这么好? 还有苏冰不会的吗? 选中猎物,眼眸微眯,打量塞选最佳的方式。 然后满弓射箭,手到擒来! 不一会儿,苏冰就猎了一堆猎物。 “卫二你先将东西拿回去。” “不行!王爷嘱咐我一定要跟着您!” “就你现在这样能跟上我?” 苏冰戏谑打量卫二。 马上,身上都挂满了猎物。 连带重量压得宝马都快跑不动了,度也大大降低。 就这样苏冰只嫌跟不上,拖累她的度! 跟君泽天比赛,她才不要输! “王妃!可是……” “快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王妃你才不会等我。” 幽怨的看着苏冰,卫二一脸不信。 见此,苏冰耸了耸肩。 随即嘴角微勾,冲卫二眨眨眼。 “那你追不上我,我可不会等你的。驾!” “王妃!驾驾!” 然而被猎物压着,马儿迈开两步就不肯走了。 剩下卫二欲哭无泪见苏冰越远离的身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可不可以丢下这些猎物去追王妃? 可卫二知道,他若敢丢下猎物,王妃能撕了她! 撕不动会叫王爷啊! “王妃你可害死我了!我怎么像王爷交差啊?” “驾!” 疾驰跑入林中,苏冰这才放缓了度。 林中的猎物更大,但也更加凶猛危险。 苏冰还不是特工的时候,就被派往危险的雨林生活了一个月。 后来成为特工,出入雨林更是常事。 翻身下马。苏冰手拿弓箭脚步无声步入森林。 追查青草上的痕迹,脚下湿润土地留下的信息,苏冰锁定了第一个猎物。 野猪! 调整呼吸,苏冰跟着痕迹走在森林中。 “呼噜。” 呼噜哼唧,一头健壮的野猪正在泥土地里欢快打滚。 拔箭置于弓上,苏冰瞄准。 察觉到危险,野猪不安又凶狠的盯着四处。 可丝毫找不到苏冰所在,反而被苏冰死死盯住。 “咻!” 破空声响。 利箭直直刺中野猪屁股。 疼痛顿时激怒野猪,然而还不及反抗找到敌人。 咻咻几声,野猪直接被扎成刺猬。 死的不能再死! 眉头微蹙,苏冰看着手中还没射出的利箭。 扭头看去,龙豫翼喜滋滋的朝她走来。 身后随行侍从急忙下马去抓野猪。 “美人……你好啊!” “四皇子。” 眸光淡漠森冷,看向龙豫翼神情冷淡。 “美人哦不。三王妃,本殿这厢有礼了!” 龙豫翼笑的那浪荡样,白瞎了那张不错的脸。 苏冰眼底闪过蔑视,侧身越过龙豫翼却被龙豫翼拦住。 “三王妃等等!” 里里外外流露着想泡苏冰的心思,龙豫翼嘿嘿直笑。 “三王妃你忘了你的猎物。” “四皇子眼神不好?这野猪上插着是你的箭。” 心底闪过阴戾,但见苏冰龙豫翼又不得不赔笑哈哈。 如此美人要是能一亲芳泽也好啊! “三王妃你说错了。这是你的猎物,是本殿不好没看见。理应还给三王妃才是!” “不用。” 龙豫翼又将苏冰拦住,这下苏冰面色眼见阴沉结冰。 冷眸看着龙豫翼,不由让龙豫翼背上毛。 这美人怎么看起来这么危险? 拔箭拉弓,利箭直直对着龙豫翼。龙豫翼顿时懵逼了! “你干什么!” 一见此,身周护卫立马紧张严肃的拔剑。 眼看着面朝自己的利箭弓越满,龙豫翼都快吓尿了。 汗水大滴大滴往下流。 “三王妃有话好好说啊!” “咻!” 利箭擦着龙豫翼脸颊飞过。 划破龙豫翼脸颊,痛的当即捂脸。 冷冷扫视,“看看你身后是什么?” 龙豫翼浑身抖往后一看,立马吓得尖叫一声。 一条花花绿绿的剧毒蛇正爬在树上,扬起的头就差一点就能咬上龙豫翼。 七寸被苏冰一箭射中,断绝蛇命。 “废物!你们都是干什么!没看见这么大的蛇吗?万一咬到本殿怎么办?” “殿下息怒!” “多谢三王妃搭救!” 看来是苏冰救了他。 可刚刚那气势,龙豫翼清楚觉得那明明是对准他的。 抹一脸的血,龙豫翼心惊胆颤。 戏谑蔑视打量龙豫翼,苏冰嘲讽冷笑。 “四皇子金枝玉叶,还是小心些别来这森林中。告辞!” 愣愣见苏冰利落潇洒翻身上马,龙豫翼半响才回过神。 “金枝玉叶这是形容女人的吧?” “回殿下是的。” “混蛋!她居然嘲讽本世子像女人一样软弱!” “殿下息怒!那可是三王妃啊!” 闻言,龙豫翼又气又怒。 却只能恶狠狠咬牙憋住。 这里是盛元国,不是南昌。得罪冒犯三王妃,可不是明智之举! 林中小河边,是狩猎者的天堂。 一只乖巧灵动的小鹿刚逃过几个猎手的利箭,却不知被暗中更为狡猾的猎手盯上。 苏冰舍弃马儿一旁,轻装上阵盯上小鹿。 小鹿受了惊,惊慌四措的四下逃跑。 看似惊慌乱跑,却不知是中了苏冰暗中安排。 牵引小鹿往陷阱逃去。 “噗通!” “呜呜。” 小鹿被陷阱夹中腿脚,哀叫摔倒在地。 苏冰从暗处走出。 半蹲在小鹿面前,苏冰伸手轻轻抚摸小鹿耳朵。 “真漂亮!” 漂亮的花纹,皮毛舒适。 那双眼睛更是明亮,剔透映着苏冰的身影。 “呜呜。” 苏冰身上散的亲和力让小鹿以为苏冰是来救它的。 头往苏冰身上蹭蹭,呜咽求救。 “乖。一会就不痛苦了。” 轻巧迅没入小鹿脖颈,没有留下丝毫瞳孔让小鹿断气。 瞧,她至少让它死的没不痛苦不是吗? 苏冰吹响马哨让马儿跑来,将小鹿倒提起来绑在马上。 数数猎物数量大大小小十几个,再多马儿可就装不下了。 “唔,该是时候先回营帐放下猎物再来。” 想想比赛,苏冰觉得自己应该有胜算了吧! 再想想卫二。 她要是再不回去,卫二准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泪眼汪汪。 拍拍马背,“走吧马儿,咱们回去!” “吱吱。” 声音传入苏冰耳中,让苏冰警觉抬眸看去。 一只毛皮雪白的狐狸落入苏冰眼中。 眼眸一亮,苏冰见猎心起。 白色狐狸,世间难见啊! 当即将马儿先留着一边,苏冰追着白色狐狸而去。 君昊宇刚盯上一只肥美的山羊。 然而刚刚拉弓,“咻!” 一箭正中山羊眼睛,一击毙命! 见箭尾上明晃晃君泽天的标志,君昊宇脸色难看极了。 “不好意思,五皇弟你又晚了一步!” “君昊宇你分明是和我对着干!” “啧,五皇弟谁给你的胆子唤我名字?” 君昊宇恨得牙痒痒。 一路紧跟君泽天,本来想捣鬼给君泽天麻烦。 结果麻烦没有,反倒他被君泽天坑了一路。 但凡君昊宇看上的猎物,不管离得多远君泽天都能现,然后准确给他抢了。 挑眉邪笑着,君泽天把玩手中利箭。 “五皇弟,恐怕你今日也就这么一两个猎物了。” “你!” “这么大的猎场你偏偏和本王一路。” 君泽天驾马走到君昊宇身侧,眼底闪过蔑视不屑。 嗓音低沉,“你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本王不知道?” “皇兄说笑了。猎场这么大,本殿在这里不过是个意外。” “意外?” 轻蔑笑笑,君泽天策马转身。 “那随你好了。” 说是随你,看似君泽天拿君昊宇没有办法的样子。 实则警告已经给了。 要是君泽天再捣鬼跟着。君泽天就不只抢猎物了。 心知君泽天的不好惹,君昊宇恨恨咬牙。 “咚咚咚!” 突然警钟大响,君泽天蹙眉看向大营方向。 出事了! 当即策马往回赶。 君昊宇也有些微愣。等回过神急忙又是追着君泽天。 赶回大营,便听侍卫扯着嗓子:“有刺客!有刺客!护驾!” “怎么回事?” 见是君泽天,侍卫赶紧行礼禀告。 “回三王爷,有刺客行刺圣上!” “什么?” 眉头紧蹙,君泽天脸色难看。 然而开口询问的却不是担忧盛元皇安慰。 “看见三王妃了吗?” “回三王爷没有!不过看见卫二大人了。” “在哪儿?” “大营中!” 6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心底想着卫二保护苏冰,君泽天顿时松了口气。 盛元皇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算遇刺身亡,恐怕君泽天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还是策马往大营赶去。 “有刺客!抓刺客啊!” “护驾护驾!” 大营中乱成一锅粥。 御林军手握长枪来回巡逻查找刺客。 盛元皇大帐中更是重兵把守。 听着警钟赶回来的众人也都在此。 “父皇您没事吧!” 君昊宇一脸担心,焦愁断肠的样子。 半跪在盛元皇面前,急切将一个担忧的儿子表演完美。 盛元皇果然欣慰的冲君昊宇点了点头。 “无妨。只是胳膊受了点擦伤。” “父皇没事就好!” 随即君昊宇又站起来冲侍卫咆哮。 “你们怎么保护父皇的?要是父皇有点闪失怎么办?” “刺客抓住了吗?” “回五皇子,还没有。” “那还不快去抓!” 对外摆足了身份气势。 一转身盛元皇面前,又是乖乖儿子。 “父皇,请让儿臣守卫您身边。儿臣好歹是四阶元师,誓死保护父皇您!” “好!好好!” 大皇子嘴角抽搐,一脸无语。 抬头在众人中找寻。 三弟呢?怎么还没见人? 还有,“傅先生呢?傅先生不是随行来了吗?人呢?” 盛元皇遇刺,正是需要傅云飞医治的时候啊! 然而众人都不知道。 仅仅有一宫女告知,“傅先生好像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君泽天正忙着找苏冰,哪儿有空管盛元皇。 而且不是还没死吗? 父子亲情,你侬我侬什么的在君泽天和盛元皇中压根不存在。 就盛元皇对君泽天的忌惮,也能看出两人压根没什么亲情。 君泽天找了半天终于抓住了一脸急切担忧的卫二。 “卫二,王妃呢?” “王爷,属下该死!” 眉头紧蹙,君泽天脸色难看。“王妃呢?” “属下罪该万死!属下被王妃甩下了,属下也不知道王妃在哪儿。” “你是该死!” 愤怒震惊,更多是对苏冰的担忧。 尽管心知苏冰实力,但和担忧是两码事! 当即转身吩咐卫一,“派人出去找王妃!” “是!” 君泽天亦是准备亲自去找。 皇家猎场里都有刺客,君泽天怎能放心还在外的苏冰! 追着白狐狸越跑越远的苏冰并不知盛元皇遇刺一事。 她这里也听不到警钟。 苏冰心底唯有一个念头,白狐狸跑的真快! “事情都办妥了?” “回大人,都办妥了。现在猎场全部注意都在大营,没人会来这边的。” “很好。” 恶毒的嘴角微勾,躲藏在暗中的身影隐晦盯着苏冰。 目光阴狠危险。 追捕半天都不见白狐狸身影。 苏冰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没有白狐狸。 可这不可能是错觉啊!苏冰无比确切自己看到了白狐! 难道白狐狸真如传说中所言,是神物抓不到? 将醉心抓白狐狸的心神抽离出来,苏冰顿时觉不对劲。 她的优点之一是对事情的专注,缺点亦是! 太过专注,便会忘记其他。 比如暗中的危险! 此时才现。苏冰已经被暗中危险死死锁定了。 敌人? 苏冰思来想去,猎场也只有苏姗姗跟她过不去。 君云秀? 有玉玲珑为例,料想也没那胆子。 可苏姗姗没有这等让她忌惮的实力。 状若平静并不知异常,苏冰假装蹲下找寻白狐狸的踪迹。 “小家伙你跑去哪儿了?” 暗中偷偷找寻逃脱包围的突破点。 但显然悲催的事实。 想要突围不可能。那么只有杀出去了。 轻轻放下弓箭,苏冰抬手搭上腰间软剑。 正是君泽天用金玄流晶打造的,轻薄可做利剑,也可软软缠在腰间。 感官灵敏犀利,苏冰找出暗中窥探之人。 冰霜凝结锋利飞刀,苏冰在起身的那一刹那,迅投掷! “嗖嗖!” 破空声响凌厉而充满杀气。 苏冰根本没有抱希望击中暗中之人,但是也没有想到她的飞刀会被接住。 一只漂亮的手,是个女人。 指尖夹着冰霜飞刀。飞刀没有融化也没有崩裂。 要知道苏冰可在其中加上了冰霜寒毒,无法击中目标定会崩裂将寒毒化为气体没入敌人身体中。 可从未见过,会被人准确抓住。 能做到的,唯有六阶元师以上。 眉头微蹙。糟了,又是一个劲敌! 女子缓缓从树后走出,身姿曼妙妖娆。 红衣勾勒着身段,惹火勾人。 带着面纱,也挡不住女子那天生勾人的水眸。 还有眸中此刻盯着苏冰的怨毒嘲讽。 朝着她来的敌人,可苏冰并不认识这个妖娆像蛇一样的女人。 “有点本事。” 当着苏冰面捏碎飞刀,女子低低笑着。 “可惜落到我手中还是不够看。” “哦?你是谁?” “想套我的话?小丫头片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抬着下巴用眼角余光打量苏冰。 女子摆着一股高姿态,傲慢蔑视苏冰。 非常不爽女子的态度,可苏冰只能警惕盯着女子。 因为女子给她的危险,比那个六阶风元师还要厉害危险! “你要杀我?” “当然!” “难道是因为我比你漂亮?还是你爱慕君泽天,想要杀了我然后勾引他?” “胡说八道些什么!” 女子瞪眼愤怒,“我秋水练何须妒忌你漂亮?还有君泽天?我根本不放在眼底!” 秋水练? 苏冰嘴角微抿。 压根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前面是挑衅套秋水练的话,后面是试探询问。 也不是爱慕君泽天的人。那么苏冰从哪儿得罪的敌人?想不明白啊! 秋水练也反应过来被套话了。 羞恼愤怒,但随即轻飘飘不在意。 将死之人也不怕她知道了会怎么样! “废话少说!你若是不反抗,或许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畜生都知道垂死挣扎。你是在秀智商吗?” 虽然不懂什么事秀智商,但苏冰的嘲讽秋水练还是看出来的。 当即冷哼,抬手凝聚元气长鞭杀向苏冰。 六阶以上火元师! 秋水练一出手便是可怖杀招。 苏冰几乎是拼尽最快的度闪躲,然还是被抽中胳膊火辣辣的疼。 她鬼魅的身形在六阶以上元师眼中并无多少优势。 金玄流晶长剑刺出,冰元气疯狂运转最凌厉的攻击! 长鞭挥舞生风,风中又带着灼热的火元气。 杀向眼前的冰霜直接被烈火融化,在秋水练眼中不堪一击。 “既然你要反抗,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哼!” 苏冰努力闪躲不让自己被攻击。 索性有君泽天长久的陪练,苏冰摸清秋水练攻击模式后得到片刻喘息。 但也遮掩不住身上添加的道道伤痕。 难道要她再次使用冰域吗? 可她无法保证冰域对秋水练有无作用。 使用冰域后她将再无抵抗之力。若是没用,那便是死路一条。 该死的! 君泽天你不是最痴汉吗? 这回怎么就不见你人! 苏冰再危难的时候都未想过求助。但此刻却忍不住希冀君泽天的出现。 “啪!” “呛!” 利剑被长鞭裹住。 秋水练阴狠怨毒的笑着,一手收紧长鞭一面迅抓向苏冰脖颈。 “这里有刺客!快来人啊!” 突然炸开的惊叫,让秋水练一愣。 借此机会苏冰赶紧抽回利剑飞后退。 抬手擦拭嘴角血迹,苏冰眼眸森冷戾气。 今日若是活着,她定不会放过秋水练! 有人来了! 秋水练面色难看,但更加坚定要尽快杀了苏冰。 否则盛元国的御林军找来就麻烦了! 然刚抬头瞪向苏冰。 “噗!” 一包包东西砸过来,秋水练皱眉抽鞭打碎。 却不想里面装着石灰什么的,飞飞扬扬遮住视线。 “快走!” 一道身影飞冲过来,抓住苏冰就跑。 秋水练听到动静,面色狰狞凶狠。甩鞭打来! 那身影又是丢出不少小包,秋水练完全下意识的攻击。 然后自己就被埋在石灰烟尘灰烬中。 “噗咳咳!” 呛人的气味,遮掩视线的阻碍。 秋水练气急。 “混蛋!” 愤怒的咆哮,秋水练咬牙切齿。 眼看就要杀了苏冰,居然被逃掉了! 可恶! 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 她一定要杀了苏冰!一定要! 秋水练正准备追,危险突然降临。 心神都在叫嚣颤抖,秋水练心慌身体紧绷看去。 一道飘逸出尘的身影踏着曼妙优美的步伐挡在秋水练面前。 君子如玉,儒雅出尘。 宛如仙人一般,令人沉醉忍不住心生向往。 可在秋水练眼底,却是恶魔。 温和儒雅的君子,抬眸看向秋水练却是充满戾气和煞气。 “秋水练!” “放开!我要杀了苏冰!” “呵呵。秋水练你再说一句试试?” 分明是温柔含笑的话语,却让秋水练忌惮变色。 恶狠狠盯着男子,秋水练怨毒记恨又不甘。 “傅云飞!” “傅云飞!” 秋水练怨恨、忌惮,指尖紧握长鞭气的抖。 鲜明对比,傅云飞温雅宛若美玉。 一蛇蝎一谪仙。 “秋水练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我在此是接受盛元皇邀请,做为随行元医。你呢?” 冷哼一声,傅云飞看着秋水练眼底闪过戾气。 “刺杀盛元皇这罪责你担当得起吗?” “哼!傅云飞你可不要胡说,我哪有刺杀盛元皇!” “胡说?” 傅云飞神情越来越冷,看向秋水练越危险迫人。 “秋水练你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看在城主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但若再有下次,哼!” “你能怎样?” 秋水练眼珠子滴溜打转。 收起长鞭,秋水练开口:“傅云飞你我同为掌使,你不能对我动手!” “更何况你哪里是为了我行刺盛元皇,你是为了苏冰那个小丫头!” 嘲讽打量着傅云飞,秋水练眼底闪过恶毒。 “傅云飞,你该不会是被那个小丫头迷惑上了吧?” “闭嘴!” “难道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傅云飞面上闪过怒容,眨眼又归于平静。 抬眸看秋水练。 “秋水练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奉劝你一句,今日刺杀苏冰我可以帮你拦下。但再有下次,不仅是我城主亦不会放过你!” “城主根本不在乎她!” 秋水练神情突然变得疯狂狰狞。 恶狠狠瞪着傅云飞,“她不过是个被舍弃的废物傻子!我杀了她是为城主抹去污点!” “啪!” 凌空一巴掌,打的秋水练直接嘴角沁血。 秋水练惊呆了。 “你打我!你居然……” 闪身到秋水练身前,傅云飞一手死死掐住秋水练脖子。 啪啪又是几声响亮的巴掌。 眼底萦绕煞气凶狠,傅云飞冷冷道。 “城主从未舍弃过苏冰!秋水练管好你的嘴巴!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傅云飞你放开我!放开……啊!” 收紧的力道让秋水练丝毫不怀疑傅云飞真的动了杀念想杀她。 心底颤抖,满满惊恐。 “傅云飞你不能对我下手!放开我!” “秋水练就算没有苏冰,你也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鄙夷嘲讽,“因为你不配。” “傅云飞你混蛋!” “骂我混蛋也没用?你就是不配。” 明晃晃的嘲讽,气的秋水练几欲吐血。 傅云飞抬眸在秋水练身上打量几眼。 那目光看的秋水练浑身毛骨悚然。 “你要干什么!” 修长好看的手指抓住秋水练手腕“咔擦!”一扭。 秋水练顿时痛的尖叫,“啊!” 傅云飞满意见秋水练抱着脱臼的胳膊惨嚎。 “秋水练忘了告诉你。苏冰是我傅云飞的徒儿!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再有下次我会在你美貌的脸蛋上雕一朵花儿……” “啊!” 惊恐害怕,秋水练捂着脸连连后退。 见此,傅云飞更是鄙夷不屑。 先前见苏冰受了伤,也不知情况如何。 一想到苏冰,傅云飞片刻都呆不住。 冷冷瞪了秋水练一眼,“滚回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秋水练怨念惶恐,却连抬头都不敢。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消失,秋水练这才抬头。 不见傅云飞,惊恐畏惧的神情顿时变成狰狞怨毒。 “傅云飞!” 同为掌使,却处处被傅云飞压一头! 捂着自己折断脱臼的手腕,秋水练又怨又恨。 今日去傅云飞抓住,在想杀苏冰已经不可能。 秋水练最失策的就是不知道苏冰居然是傅云飞徒儿! 若是早知道,若是早知道…… 她仍然会杀了苏冰,但会更缜密小心! 苏冰必须死。 在城主还不知道苏冰身份前,一定要杀了苏冰! 苏冰同那人逃出了好远才是停下。 “狄逸凡你没事?” 6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现身搭救苏冰的正是狄逸凡! 虽然诧异狄逸凡为何会出现在此,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拉住狄逸凡胳膊一转身。 浓厚的血腥味刺鼻,一看狄逸凡身后大口子,鲜血早已染透了衣服。 先前虽然成功逃掉,可狄逸凡被秋水练攻击中了。 见狄逸凡大口喘息,面色苍白。 苏冰当机立断。 “你先坐下我给你止血疗伤!” “不行!不能留在这儿,那个女人会追上来的!” “再走你会流血过多而死。” 强硬拉着狄逸凡坐下,“听我的!” 狄逸凡失血过多没得力气和苏冰反抗,乖乖听话坐下。 苏冰抬手点穴,先将狄逸凡血止住。 有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撒上,撕扯衣服边角包扎。 狄逸凡看着苏冰异常熟稔的举动不由诧异。 “你会医术?” “别的不行,就你一条小命还是可以的!” 指尖搭在狄逸凡脉搏上,苏冰运用冰元气以最温和的度没入狄逸凡体中。 尽管苏冰放低度保持温和,还是冻得狄逸凡打了个寒颤。 不过面色显然好了些。 “苏冰你不用管我了。你也受伤了,需要我给你上药吗?” “我只是皮外伤不要紧。” 盘腿打坐,冰元气运转自行疗伤。 秋水练的攻击苏冰虽然艰难闪躲也受了伤。 但只是皮外伤不要紧! 疗伤让伤口愈合止血,苏冰抓着紧促的时间恢复一些体力。 抬头看狄逸凡,苏冰微微蹙眉。 狄逸凡伤势过重不能移动。 可若不走,待秋水练找上来就糟了。 “苏冰你先走吧!去找御林军,那个女人目标又不是我,我没事的。” “啧,你好歹出手救我。我怎能丢下你一个人?” 冰雪魔域匆匆一面,赠送冰晶玉交个朋友。 现如今又救苏冰一次。 不管狄逸凡是否打了主意。苏冰都不能抛下狄逸凡。 听得有脚步声靠近,苏冰立即拔出利剑戒备。 “谁!” “是我。” “傅先生!” 见狄逸凡在,苏冰自然不能喊师父。 一见傅云飞,苏冰松了口气。 “三王妃你没事吧?” “傅先生我们没事。只是刚刚有刺客想要刺杀三王妃!恐怕那刺客还在后面,傅先生要小心!” “西疆世子不必担忧。那刺客傅某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 苏冰眼眸微眯,打量着傅云飞衣衫干净,心底狐疑。 “西疆世子你的伤口处理的不错。” “多亏三王妃为我医治。” 傅云飞笑笑,抬手在狄逸凡身上点了几下。 “傅某带世子回去,这伤还需细致处理。” “好。” 刚答应然后狄逸凡就死机了。 因为傅云飞弯下腰直接将他拦腰抱起。 “还请世子恕傅某冒犯。” “噗!” 苏冰没忍住喷笑。 看着狄逸凡本来没血色结果现在涨红尴尬。 恼怒怨念的瞪着苏冰,见此苏冰连连摆手忍笑。 “三王妃可以自己走吗?” “可以可以!傅先生不用担心我。” “那好我们回去吧。” 以为傅云飞想抱狄逸凡? 要不是担心抱着苏冰回去,会毁了苏冰清誉。 傅云飞直接对苏冰下手了! 至于抱狄逸凡,傅云飞也是不想耽搁早回去好给苏冰治疗。 虽然知道苏冰医术精湛,但自家徒儿心疼啊! 那边君泽天找人都要找的心力交瘁了。 派出去的人最后也只找到了苏冰满载猎物的马儿却不见人影。 “去找!找不到王妃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是!” “王爷那个跟在傅先生身后的好像是王妃啊!” 君泽天当即抬头看去。 傅云飞抱着满身血的狄逸凡引人眼球。 北疆众时辰担忧坏了。 而跟在傅云飞身后一身血的不就是苏冰吗! “冰儿!” 迅冲过去,君泽天见苏冰满身血瞬间炸了! “冰儿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让我看看!是谁干的?” “君泽天我没事!” 摊开手让君泽天检查。 皮外伤早在路上,苏冰便用冰元气医治愈合了不少。 现在看来只是满身血吓人罢了。 君泽天见苏冰却是没事,张开怀抱紧紧抱住苏冰这才松口气。 “请问三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世子殿下怎么满身血?三王妃您和世子一路,请问三王妃你……” “闭嘴!” 君泽天煞气腾腾,仅一眼便让众人闭了嘴。 君昊宇见机走来,开口:“皇兄。北疆使臣可是担忧世子。皇嫂一路,也满身血怎么没受伤呢?” “不牢五皇子关心。本世子遇刺多亏三王妃出手搭救,本世子多谢王妃还来不及!” 苏冰蹙眉。 狄逸凡为何要撒谎? 见傅云飞朝她打了个眼色,苏冰默了。 “原来是三王妃出手搭救我世子。多谢三王妃!” “臣等多谢三王妃!给三王妃行礼了!” “诸位不必如此。” 君泽天霸道挡住苏冰,冷冷扫过众人。 “王妃累了要好好休息,诸位先下去吧。” 又瞪了眼找事的君昊宇,君泽天冷哼一声。 傅云飞留下给狄逸凡包扎。 苏冰则在君泽天护送下回大营更衣。 “王妃您怎么了!” 一见苏冰满身血,竹桃当即吓哭了。 热泪盈眶,惊吓又激动。 苏冰无奈只能安抚竹桃道:“竹桃我没事。” “竹桃你先退下。” “啊?” “退下!” 君泽天凌厉的呵斥,吓得竹桃一颤赶紧退下。 见此苏冰不由蹙眉,“你让竹桃走了谁给我更衣?” “我来。” 瞪大眼,苏冰错愕盯着君泽天。 什么叫他来! “你不是没受伤吗?脱了我看看!” 说的这么霸气,严肃。有没有考虑过男女授受不亲? 苏冰迟疑才不是因为害羞! 前世受伤了,脱衣上药完全不分男女好吗! 苏冰迟疑是因为她伤还没有好,君泽天一看什么都能明白。 只是再想欺瞒君泽天已经不可能了。 苏冰耸耸肩,当着君泽天面宽衣解带。 沾满鲜血的衣裳下,苏冰滑嫩牛奶般的肌肤上血伽道道,触目惊心。 君泽天臭着脸,拉着苏冰坐下。 又端来一盆水,然后拿着丝巾沾了水给苏冰清理伤口。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恩?” “只是一点皮外伤。” 苏冰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苏冰身上脱得只剩下肚兜底裤。 君泽天一点心动意识恍惚都没有。 臭着脸,眼中又生气又心疼。擦拭处理伤口却轻柔的生怕弄疼了苏冰。 “狄逸凡说有刺客行刺是怎么回事?” 若真如狄逸凡所说。 他定会告诉苏冰不要管别人死活! 然而他清楚知道,事实不是狄逸凡所说那么回事。 别以为他没有看到傅云飞再给苏冰眼色。 “不是狄逸凡遇刺,是来刺杀我的。” “是谁?” “不认识。一个叫秋水练的女人。” 君泽天动作一顿,引来苏冰注意。 “你认识她?” “认识。” “不会又是找你寻仇的然后盯上我了吧?” “不是。” 君泽天面色沉着。 眸光幽幽看着苏冰,嗓音低沉透着股危险煞气。 “这件事我会处理。冰儿你好好休息!” 说着,君泽天伸手温柔的取过外衣搭在苏冰身上。 起身端着被血水染红的水盆走出营帐。 剩下苏冰狐疑的蹙眉沉思着。 君泽天认识秋水练,但秋水练却不是来寻仇君泽天的。 那为何秋水练想要刺杀她? 种种疑惑不解。 同样,苏冰还在疑惑傅云飞和狄逸凡为何要隐瞒真相? 垂眸打量自己身上,苏冰黑线。 君泽天这是要把她裹成木乃伊吧? 有必要这么严重吗! “王妃,傅先生求见。” 苏冰赶紧穿好衣服,吩咐竹桃让傅云飞进来。 傅云飞身上还沾染着处理狄逸凡沾染的血迹。 看来是处理狄逸凡后匆匆赶过来的。 “三王妃,傅某来为你看看伤势。” “竹桃你先退下吧。” “是。” 给傅云飞倒茶。 苏冰拉开袖口给傅云飞看了眼君泽天包扎的杰作。 “已经处理好了,师父你不用担心。” “恩。除了皮外伤没受内伤吧?” “没有。师父你难道这么不看好我?” 傅云飞笑着摇摇头,“怎么会!徒儿你可是斩杀过六阶元师的。” 一语听出傅云飞话里有话。 看似夸耀,分明是在责怪她不关心自己。 苏冰摸了摸鼻子,冲傅云飞笑笑。 “唔师父,你刚刚和狄逸凡怎么?” “狄逸凡是北疆世子,是此次来访的时辰。若是刺客行刺你而连累他,你的麻烦可就大了!而且,提议这样说的是他。” 苏冰诧异。 狄逸凡提议的? “狄逸凡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要问你。” 苏冰一愣,“问我?” “当然。你遇刺为何正好被狄逸凡撞见?又为何拼命救你?” 傅云飞揶揄打量着苏冰,嘴角微勾笑道。 “徒儿,你和狄逸凡似乎早就认识。” 不仅傅云飞是好奇这个。 走回半路,君泽天也脚步一顿停在帐篷外。 眉头微蹙。苏冰和狄逸凡认识? 然而苏冰反应很平淡。 捧杯喝了口热茶,淡淡开口坦言。 “徒儿来盛元皇都时,半路碰见北疆世子。一面之缘,算不上什么交情。” “是吗?” 傅云飞狐疑挑了挑眉。 拼着命受重伤来救苏冰,这可不像没什么交情。 不过见苏冰神情反应,傅云飞猜测是狄逸凡一厢情愿? “当然,难道师父你不信我?” “师父当然相信你!” 苏冰眸光微闪,又给傅云飞斟茶满杯。 眼帘微微颤动,苏冰开口:“师父你说你将刺客解决了?” “抱歉让刺客给逃了。为师太担心你们,便没有与刺客多做纠缠。” “哦。” “徒儿我知那刺客是为你来。不管如何,以后都要小心!” 苏冰点头表示明白。 又听傅云飞重申。“以后若是无事,还是不要和君泽天分开单独行事。” “师父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实力?” “有君泽天在,为师更加放心。” 完美驳回苏冰的质问而不用解释。 苏冰撇了撇嘴。 把玩着手中利剑,显然是没有将傅云飞的叮嘱听进去。 这反应傅云飞还算满意。要是苏冰同意了,他才要怀疑有鬼了! 放下茶杯起身。 “为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是为师炼制的金疮药,疗伤效果比你的要好些。” “恩好。” 接过傅云飞递来的瓷瓶,苏冰目送傅云飞离去。 垂眸打量着瓷瓶,苏冰耸耸肩。 当然师父送的更好了! 苏冰虽然自信自己医术,但比起傅云飞这位医仙,差的还远。 走出帐篷,傅云飞一点也不意外君泽天在。 冷冷瞥着傅云飞,“跟本王来。” 话语冷漠透着股煞气,更是霸道丝毫不留拒绝的权力。 傅云飞眼帘低垂,嘴角微勾着浅笑走在君泽天身后。 他猜到君泽天定会找他,只是之后如何解释就麻烦了! “请坐。” “王爷有什么直说便是。傅某还要回去照看北疆世子。” 傅云飞直接点名,君泽天也费不着迟疑。 看着傅云飞,邪肆的苏眸冷漠煞气腾腾。 “听说是你赶走了刺客?” “是。” “那傅先生应该知道刺客是谁吧?” 眸光微闪,傅云飞神情变得深沉。 看向君泽天,“行刺的是秋水练,但这和天极城无关!” “呵,本王可没有说和天极城有关。” 冷笑着,君泽天身周四溢杀气丝毫不遮掩。 “本王很好奇,傅先生身为医仙受人敬仰。可为何处处维护天极城?” “王爷不是知晓吗?傅某和天极城有过来往,虽不说其他。但天极城没有必要刺杀王妃来挑起战争。” 君泽天沉默了。 傅云飞说的不错,天极城吃饱了撑的也不会没事找事。 秋水练刺杀苏冰,目的很可疑。 但君泽天并不打算放过从傅云飞口中探知消息的机会。 “秋水练不仅刺杀冰儿,还刺杀了圣上!” “这只是误会。” “误会?大家可是有目共睹。而且不幸北疆世子也受伤了呢。” “……” 傅云飞脸色黑了。 秋水练真是会找麻烦! 这下是盛元国和北疆都得罪了! 深吸口气,傅云飞恢复平静。 “王爷,傅某只是和无极城有过来往。王爷告诉傅某这些是何用意?” “没什么。只是和傅先生聊聊罢了。” “那若没什么事傅某就先回去了。北疆世子那边还……” “傅先生慢走。” 直接打断傅云飞的话。 君泽天嘴角微勾,尽显邪肆妖孽。 刚刚杀气腾腾危险的感觉好似一场错觉。 傅云飞抿唇走出帐篷,抬头看了眼苏冰方向眉头紧蹙。 君泽天似乎觉察出什么了,该死! 帐篷内。 君泽天看向卫一吩咐:“派人去将秋水练下落找出来。” “是。” “还有加派暗卫盯住天极城的暗桩,对了也派人去盯上傅云飞。” 卫一皱了皱眉,“王爷。天极城还不知您份。若是派人盯梢,恐会被现。” “那就谨慎些!若是被现本王要你们何用?” “是!” 君泽天扶额想着,又开口。 “卫二不用再跪着了。让他去调查王妃和狄逸凡的关系。明天之内本王要知道前因后果,若是办不妥让他提头来见!” “是!” 君泽天清楚听见傅云飞和苏冰的对话。 苏冰和狄逸凡…… 6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狄逸凡要是敢惦记他媳妇,他让他这辈子都躺在床上! 男人吃醋就是这么可怕! 秋水练刚到盛元国,阴谋还未得逞就被傅云飞赶出去。 为了活命秋水练只能带上她的人撤离。 “傅云飞!傅云飞!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大人,我等回去该如何向城主解释?” “解释什么!不让城主知道就是了!滚开别烦我!” 秋水练脾气火爆狂。 捂着手腕,秋水练神情狰狞怨毒。 傅云飞是元医,扭断她手腕力道刁钻。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 行驶的马车突然顿住,秋水练皱眉。 拉开车帘看去,满地的尸体让秋水练毛骨悚然。 刚刚还在说话的手下眨眼间分尸遍地。 还未来得及警惕,一只手伸来直接抓着秋水练丢出去。 “啊!” 后背狠狠撞在地上,秋水练惊恐看见阎罗走来。 “刺杀本王王妃还想逃?恩?” “啊!” 惊恐凄厉的惨叫声回荡森林小道上。 卫一默默扭过头,真是太残忍了! 君泽天脚碾在秋水练脸上,嚣张张狂又邪肆戾气的开口。 “滚回去告诉天极城主。再有下次,他会得到一场足以毁灭天极城的战争!” 收回脚。理理衣袖,君泽天冷哼一声离开。 君泽天留了秋水练一条性命,但实则……还不如死了痛快! 傅云飞闻讯赶来时,摇了摇头。 “啧啧真惨!” 不过为啥他想给君泽天点个赞? 秋水练是他同僚没错,不过抱歉你丫欺负我徒弟就是找死! “王妃,您这得多疼啊!” 竹桃给苏冰换药,看见伤痕心疼极了。 眼睛水汪汪的,就差没哭出来了。 苏冰捏捏竹桃脸蛋,“竹桃没事的,只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可是疼啊!竹桃恨不得替王妃您疼!” “好了。这要是你,你就得哭鼻子了。” 竹桃想说自己才不会哭鼻子! 真要能痛在她身上,她宁愿替苏冰受伤。 然而刚要开口,卫一走进来。 “王妃,南昌长公主求见。” 龙玉素? 她来干什么? 苏冰将药膏给竹桃。“你先下去。卫一请长公主进来。” “是。” 龙玉素脚步急促,蹙眉抿唇神情分外担忧。 一见苏冰急忙问道。 “三王妃听说你遇刺受伤了。没事了吧?伤到哪儿了?傅先生看过了吗?” 见苏冰挑眉诧异看着她,龙玉素抿了抿嘴。 “我、我只是担心你。” 这么担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太过可疑。 苏冰再次证实心中猜测,龙玉素知道她的身份。 眼眸微眯,苏冰淡然开口嗓音清冷。 “长公主不必担忧。只是皮外伤,不要紧。” “皮外伤那可怎么好!三王妃我这里有疗伤的……” 顿了顿,龙玉素尴尬笑笑。 “我忘了傅先生一定给了你更好的药。我就不献丑了。” “长公主请坐。” 龙玉素目光直勾勾盯着苏冰火辣又局促。 “三王妃你真的没事了吗?我看北疆世子都伤的那般重。” “……” 苏冰默默打量龙玉素,在龙玉素越局促的神情下,苏冰抓住时机。 “很感谢长公主的关心。不过我很好奇,似乎我和长公主并没有如此深的交情吧?” “哪有!三王妃你可是救过我……” 龙玉素一愣。 紧接着捂着嘴惊慌看着苏冰。 糟了说漏嘴了! 为龙玉素的智商汗颜,不过苏冰得到答案。 眼帘轻颤,苏冰晃了晃杯中茶水。 “你果然知道了。” “三王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治好我的病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我一定会为你保密!” 冷冷斜睨一眼激动的龙玉素。 苏冰淡笑:“长公主不必如此激动。” “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你放心!” “长公主不如先说说你是如何现我身份的?” 这是苏冰困惑的地方。 她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 身为特工,伪装学不可能差劲到龙玉素这个智商为负的都能现啊! 闻言,龙玉素娇羞的笑了笑。 那笑容看的苏冰浑身起鸡皮疙瘩。 “其实,是因为我闻出了三王妃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 苏冰直接抬手嗅嗅,不意外闻到一股清香。 但苏冰还是不解。 “我在医阁中,有用药囊遮掩。你是怎么?” “三王妃有所不知,我因为恶疾服用各种药材丹药,嗅觉最为敏感。因此一闻就记下了。” “……” 万万没有想到她败在了狗鼻子下! 不过这样说来,龙玉素是真爱粉来着? 见苏冰神色深沉,龙玉素不禁再三重申自己会保密的。 对此苏冰反应淡漠。 “长公主不必如此。我要休息了,长公主请回吧。” “哦好!我不打扰你休息这就走。” 念念不舍,回头看了苏冰好几眼才走。 苏冰扶额沉思。 相信龙玉素的承诺? 不,除了自己她谁也不信! 只是希望龙玉素能多保密一时是一时。 就算暴漏了也不过多引来些忌惮和杀机。不过她现在三天两头被刺杀,也不差再多一个。 “冰儿你怎么了?” 走进帐篷,君泽天一见苏冰神情不佳当即询问。 苏冰摇摇头,“刚刚龙玉素来过。” “她?” “很不妙,她知道了我的元医身份。” “需要我杀了灭口吗?” 苏冰顿时无语。“她是南昌公主,此次来使!” “那就等她出了盛元国动手。” 君泽天嚣张猖狂到简直没朋友! 苏冰捂脸,“不用了真的!” 龙玉素还差她三个要求呢!现在死了她全白救了。 君泽天走近,苏冰敏锐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你去打猎了?” “对。打些野味给你补补!冰儿你今晚想吃什么?” “随意。” 分明是人血当她闻不出来? 不过苏冰没有追问君泽天到底去做什么了。 每个人都该留有自己的秘密。知道太多反倒危险。 夜宴,盛元皇传旨众人赴宴。 苏冰得以见到狄逸凡。 后者脸色苍白,见她便投以微笑。 狄逸凡身后众时辰更是前来感激道谢苏冰搭救狄逸凡恩情! 见此苏冰越觉得不是滋味。 若他们知道真相,就不是眼前局面了。 “冰儿不必多想。” 君泽天走过来搂住苏冰,眼神震慑喝退使臣。 俯在苏冰耳边,“我已吩咐人送了礼物补品,狄逸凡也收下了。这便两清与你无关。” “恩谢谢。” “冰儿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不如你赏个轻轻?” “三皇弟你这和弟媳妇说什么悄悄话呢?” 大皇子走来,君泽天只能懊恼放弃调戏苏冰的机会。 苏冰正好借此甩开君泽天怀抱。 “大皇子安好。” “嘿嘿。弟媳妇不用这么客气。你这次救了北疆世子,父皇龙颜大悦正要好好赏你呢!” “呵。” 夜宴上,盛元皇果然点出苏冰。 “此次苏冰出手搭救北疆世子功不可没。且秋猎之比猎物仅次天儿排名第二,赏赐七星宝剑,上品元石两颗,黄金万两!” “谢圣上隆恩!” 接下来又有赏赐。气氛火热。 苏冰坐回位置抬眸看向狄逸凡目光复杂。 又察觉到苏姗姗和君昊宇羡慕妒忌的目光,苏冰心情顿时大好。 “君泽天。” “恩?” “盛元皇的赏赐都替我送给狄逸凡吧。” 此事她不好出面。但感谢狄逸凡绝对不能少。 对此君泽天握着苏冰手,嘴角微勾笑的分外魅惑耀眼。 “冰儿说啦两清了。我让白贤送去百颗中品元石,足够了!” “……” 卧槽败家子! 苏冰哽住。她突然有些同情白贤。 某个护财的恐怕已经哭晕了死去活来。 君泽天可不觉得败家。 狄逸凡搭救苏冰,就是让他送半壁江山也不为过! 爱冰儿就这么任性! 夜宴除了嘉奖也不忘公布联盟争霸赛规定时间。 明年开春四月。 在盛元国皇都举行,大赛昊图大6众元师,一争雌雄! 夜宴罢,秋猎又接连举行了半月。 不过狄逸凡是早早被抬回了驿馆,因此苏冰也无缘得见。 “三王妃,明日我们就要回南昌去了。” “恩路上小心。” 龙玉素又眼巴巴等了一会,半响不见苏冰开口不由懊恼。 迟疑试探开口:“三王妃你没有别的要说了吗?” “说什么?” “……” 一见龙玉素眼底泛起水雾,苏冰嘴角抽搐。 怎么越觉得龙玉素和竹桃一个样? 动不动就眼睛水汪汪把人盯着! “明年四月还会再见的。” “三王妃你也期待明年我来吗!嘿嘿,我明年一定求父皇让我来!” “唔。” 苏冰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瞧龙玉素激动反应,苏冰沉默了。 又见龙玉素羞怯取出一枚玉佩。 “三王妃这是我自小贴身佩戴的玉佩,留作信物给你。就当是答应那三个要求的凭证!” 这么一说,苏冰还不能拒绝。 只能接过放在一旁。 “三王妃你会和三王爷来送使者团吗?” “不会。” 别说她,君泽天绝对是不会去。 按照君泽天的说法,这种事就丢给爱现殷勤的君昊宇去做好了。 “不会吗?” 龙玉素有些失望,但又嘴角微勾笑笑。 “那我们就来年再见!” “恩。” 送走龙玉素,苏冰慵懒伸了个懒腰。 “竹桃!准备衣衫,我要去温泉泡泡。” “好的。” 欢欢喜喜进屋收拾,竹桃笑嘻嘻的。 “王妃您是该去泡泡温泉了!有助你伤势恢复。” “是呀。” 无奈耸肩。她就一皮外伤,不知竹桃他们为何这么紧张。 雅苑,温泉池。 温泉池被圈分成两座,呈现日月之形。 中间又隔开一个雕花屏风。 显然是区分苏冰和君泽天两用的温泉。 “王爷属下已经仔细查清,傅先生和天极城依旧有来往。不过来往并不密切,只是照常联系。” “天极城暗桩有何动静?” “回王爷,没有任何动静安排。” 卫一巧无声息的站在温泉池外。 温泉池中,君泽天慵懒惬意的泡着温泉。 祸国妖孽的男子,身周水蒸气萦绕。 画面格外诱惑令人血脉喷张! “秋水练带回天极城,天极老儿有什么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没有顾问。” “啧。既然天极老儿这么不在乎,下次本王不用留口气直接杀了干净!” 敢刺杀冰儿,哼! 不过这么看来,刺杀冰儿的确和天极城无关。 那么秋水练又是为什么这么做? “王妃需要竹桃伺候您更衣沐浴吗?竹桃新学了按摩手法哦!” 卫一身形微僵。 在木门被推开时,立马闪身消失。 君泽天眉梢微扬,抬眸看去。 透过半透明的纱面屏风,他看见竹桃最先走进来,然后是苏冰。 竹桃一抬头惊愣。 “王爷!” “冰儿你也来泡温泉啊……” 虽然有屏风阻拦竹桃什么也看不见。 但还是羞窘胆怯的立马埋下头躲到苏冰身后。 反倒苏冰对此丝毫没有反应。 拿过竹桃手中托盘,“竹桃你下去吧。” “可是王妃。王爷他……” “无妨。” 又急又羞,竹桃怯怯行礼退下。 君泽天眼底闪过揶揄戏谑。 透过屏风直勾勾看着苏冰,想要看看苏冰怎么做。 让他出去还是共浴? 后者嘛,君泽天已经控制不住心神荡漾。 然后见苏冰手搭在腰带上,宽衣解带。 “咕。” 吞口水的声音。 苏冰顿了顿,眼底闪过戏谑。 以为她会害羞? 开什么玩笑!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在乎这点? 实际苏冰更好奇君泽天会是什么反应。 悉悉率率的声音,衣裙层层落下挂在衣架上。 君泽天直勾勾盯着衣衫越单薄下那惹火曼妙的曲线。 “冰儿你……” “君泽天你要是承受不住可以别过头去。” “冰儿你这是惹火浇油!” 紧着里衣,苏冰转身看向君泽天。 戏谑嘴角微勾,眼底冷漠却又带着恶劣。 “那你不该泡温泉而是该洗个冷水澡。” “……” 听着苏冰入水划开水流声,君泽天浑身烧起来。 僵硬缓缓扭过头,他好像真的该去洗冷水澡了。 半响君泽天没有回应。 苏冰透过屏风看去,君泽天僵直的身体一动不动。 苏冰顿时噗呲笑出声。 “君泽天你反应这么清纯,不会还是那什么吧……” 君泽天黑脸了。 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和揶揄。 他这么憋着到底是为了谁? “苏冰你别后悔!” 水花四溅,君泽天气匆匆从温泉中走出来。 直接越过屏风走向苏冰。 苏冰以为会见到一个赤裸妖孽。 然而君泽天穿了衣裳的。不过这样湿透了黏在身上更惹火了怎么办? 苏冰放肆打量君泽天的目光简直不要太过分! 没入温泉中,君泽天站在苏冰身前。 “苏冰!” “恩?叫我何事?” 到了此时,苏冰也丝毫没表现出女子的娇羞。 或是哪怕流露一点胆怯畏惧。 可偏偏如此放肆狂妄,君泽天却无法再放肆一步。 无奈叹口气,君泽天伸手抱住苏冰。 “冰儿……” “到手的鸭子都不吃?君泽天你不会不行吧?” “苏冰!” 6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怒了。 他是心疼不愿意苏冰不肯而冒犯,但不是白白让苏冰消遣的! 面对君泽天的怒火,苏冰揶揄笑着。 伸手搭在君泽天脖子上,踮起脚尖亲吻。 这一主动,直接山崩地裂,熔浆喷射一不可收拾! 不知是谁在占据主动权,呼吸交缠,亲昵的让人羞红了脸。 然而君泽天只是点到为止。 “冰儿我要的是你的心,而不是空交付的躯体。” “啧。君泽天不知道说你蠢还是傻!” 苏冰简直想要怒骂一顿,然而未说的话全被君泽天淹没在唇齿间。 微睁的眼底无奈而又复杂。 为何你偏偏要我的心呢? 她什么都可以给予,偏偏将心给予她还做不到。 南昌使臣团归去苏冰没有去,但北疆使臣团苏冰来了。 狄逸凡三番五次搭救,她也该来。 “三皇兄,三皇嫂。” 君昊宇一见君泽天,脸色顿时变了。 迎送使臣盛元皇全程交给他主办,这是信任也是他借机向他国表现他的身份地位。 他可不希望君泽天来抢他的风头! 然而苏冰和君泽天直接无视君昊宇。 狄逸凡养了半个月,又有傅云飞亲自照料,痊愈无碍。 见苏冰走来,狄逸凡挥手让使臣退下。 “三王妃。” “抱歉一直未能来看你。” 冲苏冰笑笑,“狄某已无大碍,多谢三王妃关心。” 苏冰张了张嘴,迟疑沉默。 半响才是嘴角微勾,淡然浅笑。 “世子再三相助,是该苏某感谢才是。” “三王妃的慷慨谢意狄某已经领会了。” 君泽天的败家行为苏冰不做言辞。 苏冰和狄逸凡私下交流,君泽天应付使臣客气,眼睛却是直勾勾看着苏冰。 君昊宇见此眼底闪过戏谑嘲笑。 走到君泽天身边,故作好意提醒。 “三皇嫂和北疆世子关系这般好,皇兄可要小心了。” “你喜欢北疆世子?” 看也不看君昊宇,君泽天冷冷开口。 君昊宇懵了,“皇兄你说什么?” “不是瞎操什么心。” 浓浓的嫌弃鄙视。 不是喜欢北疆世子瞎操什么心? 君昊宇脸色青白交加,嘴角抽搐又道:“皇兄我这可是再替你担心!” 闻言君泽天斜睨看向君昊宇。 嘴角微勾,邪肆笑意中带点轻蔑。 “本王用不着你操心。” 君昊宇彻底脸黑成锅底,神情扭曲。 见苏冰走来,君泽天蔑视君昊宇的神情顿时明媚灿烂起来。 “冰儿我们走吧。” “恩。” 两人再次无视君昊宇。 盛元国随行众臣憋笑的脸都红了。 能被三王爷如此蔑视嫌弃的也只有君昊宇了。 本是同根生,可惜某人偏偏作死挑衅! 马车中。 “冰儿,联盟争霸赛明年四月开启。” “恩。” 苏冰应了声又问:“盛元国内选呢?” “内选腊月十二开始。不过仲冬十一便要报名入册。” “要参加现在就可以组队招人了。” 苏冰决定参加联盟争霸赛,那又怎么少得了君泽天呢? 不过参赛一队五人。 除却苏冰两人,还差三名队员。 “我对元师塔元师并不了解,君泽天你有什么心仪的吗?” “我只心仪冰儿你!”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不过苏冰也看出来君泽天是没和心意的人选。 不然早就点名说出来了。 “那去元师塔看看?” “好。” 君泽天吩咐卫一转道去元师塔。 一扭头见苏冰揶揄打量他,嘴角微勾。 那笑意看的君泽天背后毛毛的。 干咳一声,“冰儿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你说。有你这个风靡盛元国的三王爷在,队员很好找对吧?” 将君泽天要组队联盟争霸赛的消息放出去。 还不怕没有元师毛序自荐吗? 君泽天沉默了半响,有种被苏冰算计坑了的感觉。 不过他也只能点头,“好主意。” 果然消息一放出去,君泽天立马被前仆后继的元师淹没。 卫一和卫二看得齐齐打了个寒颤。 不约而同偷偷看向苏冰。 王妃这主意虽然绝妙,但对王爷是不是太狠了点? 悠闲惬意品茶,半响后君泽天回来。 “怎样?” “都是些废物蠢货。” 看君泽天神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苏冰挑了挑眉。 她记得来的三阶元师都少,不少四阶元师吧。 不过君泽天嫌弃苏冰肯定也不会用。 摩擦着杯子边缘,苏冰沉思。 但要是这样岂不是一个队友都招不到? “这些废物也不知怎么被元师塔招收进来的!” “但并不是绝对。瞧,他就不错。” 君泽天当即顺着苏冰目光看去。 白嫩小鲜肉许彦笑嘻嘻走来。 “见过三王爷和三王妃!” “许彦你怎么来了?” “嘿嘿。我听说三王爷你在招收联盟争霸赛的队友,就来了!” 君泽天瞥了眼许彦软软的小胳膊小腿,正要嫌弃一口回绝。 却被苏冰使了眼色拦住。 眼眸微眯,桃花眼中闪烁着趣味。 打量许彦,苏冰眉梢微扬。 “想要加入我们,那你先推荐一下自己。” “推荐是什么?” “你的优点,我们为什么要你入队。” “哦哦!” 许彦顿时明白了。 当即点点头,站的笔直神情严肃。 “我是四阶水元师!元师榜排名二十三!” “太弱。” 君泽天一开口顿时打击许彦自信心。 严肃的小松鼠顿时露出水汪汪的眼睛来。 “还有呢?” 苏冰的浅笑温和,显然给了许彦动力。 “我虽然不厉害!但是我听话啊!绝对乖乖听从指挥!而且我可以帮忙的,只要能加入你们端茶递水都没问题!” “还有呢?” “还有……” 许彦抓了抓头,“三王妃您是冰元师,我是水元师可以辅助你攻击!” “还有呢?” 君泽天这时回过味来了。 苏冰完全无视他,眼眸含笑逗弄许彦乐在其中。 当即看向许彦的眸光阴森森的飙着寒气。 某只小松鼠察觉到危险,更往苏冰那边走了走。 看的君泽天一口闷气憋在心中。 “还有,还有……” 许彦急得抓脑袋。 绞尽脑汁,他真想不到还有什么了。 揶揄瞧着许彦反应,苏冰有种欺负小松鼠的感觉。 傻乎乎的呆萌可爱。 “好了。” 一听苏冰打断,许彦顿时急了。 “三王妃我攻击力不弱的!我绝对服从您和三王爷的命令!” “欢迎你加入。” “啊?” 许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激动的脸都红了。 “我可以加入三王妃您和三王爷的联盟争霸赛队伍了!” “对。” 打量激动亢奋的许彦,苏冰笑笑。 “现在你先回去等候吩咐。” “好的!我绝对服从命令!” 太过激动,许彦走路都是带飘的。 许彦一走,君泽天当即忍不住问:“冰儿你为何留下许彦?” 天赋虽不错,但实力太弱。 对君泽天而言就是拖后腿的。 苏冰闻言看向君泽天。 “第一他绝对服从命令。第二他崇拜你忠心不用怀疑。第三难道他一个人实力弱,我们就会输吗?” 去了元师塔一趟,就选中许彦一人。 剩下两个空位还不着急,找不到不是还有卫一卫二可以补空吗? 翌日,清晨。 “王爷。公孙无尘和韩瑜求见。” “公孙无尘?” 君泽天微微皱眉,“他来干什么?” 一想到公孙无尘盯苏冰火辣辣的目光,君泽天心底不爽。 “不见!就说本王不在。” “可是王爷,他是以公孙家族的名义递上拜帖。” “公孙家族怎么了?不见!” 卫一只得听命行礼退下。 然而卫一刚出去不久又回来了。 “王爷,公孙无尘说王爷不在就求见王妃。” “求见王妃?公孙无尘他想干什么!” 君泽天皱眉神情阴沉不悦。 合上书页起身,“让他进来本王倒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是。” 正厅,会客堂。 君泽天冷冷扫视公孙无尘和韩瑜。 前者冰山美人,压根无惧君泽天那点冰刀子。 后者躲在公孙无尘背后,全部给挡住。 “有什么事便说。本王事务繁忙没那么多空待客。” “那个要是王爷忙的话,我们告诉王妃也可以!” “恩?” 君泽天眸光一戾,韩瑜急忙闭嘴。 他们又不是来抢王妃的,王爷用得着这么戒备吗? 公孙无尘冷眸微微闪光,开口嗓音低沉冷漠。 “听说王爷还差两个联盟争霸赛队员。” 君泽天眼眸微眯,“你想加入?” “是。不知王爷意下……” “没门!” 不等公孙无尘说完,君泽天直接拒绝。 邪气狷狂的打量。“以你的实力大可以自己组队。” “可是我们想加入三王爷你们啊!三王爷你看我和公孙大哥实力都不弱的,绝对比许彦好啊!” “没得商量,卫一送客!” 别以为他不知道公孙无尘打得什么主意。 加入他们?难道不是为了苏冰而来? “公孙公子,韩瑜公子请。” “三王爷你再考虑一下啊!” 公孙无尘身形未动,仍盯着君泽天。 “三王爷是个聪明人。我组队只是想求得联盟赛胜利,你我组队势如破竹有谁能挡?” “没有你本王照样能夺魁!” “但是有他,我们会赢得更轻松。” 清冷好听的嗓音。 苏冰迈步走来,阳光从身后洒下一层光辉,耀眼圣洁的宛如仙子。 “冰儿你怎么来了?” “无聊四处走走。” 公孙无尘见苏冰眼眸一亮,点点头行礼。 韩瑜倒是规规矩矩的拱手,“三王妃安!” 抬眸看向两人,苏冰眉梢微扬。 “你们想加入我们?” “对哒!三王妃你看我和公孙大哥都是四阶元师!公孙大哥的实力您也是知道的,有我们加入一定能夺魁的!” “实力?不过冰儿手下败将。” 韩瑜嘿嘿笑,“那是三王妃您太厉害了!” 君泽天再怎么抹黑也挡不住韩瑜会说话。 虽外表和许彦一样,嫩小鲜肉一枚。但韩瑜相当聪明机智。 三王爷虽然厉害强大,可他知道很多事三王爷可都会听听三王妃的主意! 因此这次和公孙无尘来,韩瑜就是打的攻破苏冰的主意。 “公孙无尘是冰元师,与我属性相同。若是组队联盟赛,同属性似乎不妥。” “三王妃那也要看人啊!” 殷勤请苏冰坐下,韩瑜铁口快嘴。 “三王妃您看,公孙大哥和三王妃您虽然都是冰属性,但是有我这个风元师正好是完美搭配!三王妃您说是不是?” 这样说挺有道理的。 两个战斗力爆表的冰属性,外加风元师的加持,那是翻倍的效果。 许彦又是水元师,这么看他们四个正好属性搭配完美! 但这么说,以火元师示人的君泽天就被踢出去了。 一抬头,果然君泽天脸黑成锅底。 阴嗖嗖的目光冷刀子将韩瑜扎成了塞子。 “我虽输给你,但我有自信战胜别人!” “这点我信。” 苏冰点了点头。 经上次输给苏冰,再见公孙无尘气势又有了变化。 显然实力精进了许多。 公孙无尘本就是绝世天才,苏冰不置否他的实力。 看向君泽天,“你觉得呢?” 君泽天微微蹙眉,虽然不喜公孙无尘但也没有一口回绝。 若是公孙无尘和韩瑜加入,战斗攻击力毋庸置疑。 而他,世人并不知他是混沌属性。想要以什么元师示人都可以! 就以火元师,水火不相容。 但若完美契合,有点诱人啊! “队长是冰儿,全程服从命令。没意见就加入。” 君泽天居然同意了。 公孙无尘和韩瑜惊讶的对视一眼。 “服从命令没问题!” 公孙无尘看看苏冰,“好。” 若是听苏冰安排,他绝对没问题! “先别高兴,这只是暂时决定的。” 苏冰嘴角弧度微微上挑:“我得试试你们。” 怎么试? “三王妃居然让我们跟他对打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韩瑜得知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万一伤到三王妃,三王爷岂不是要杀了我!” “你能打赢我?” “不能。” “那你担心什么。” 韩瑜反应过来。 对哦!三王妃可不是弱女子,连公孙大哥都输了的! 但是他也不敢真出手啊! 正想着,卫二带领两人到了练武场。 一进练武场就听见许彦惨嚎。 “嗷嗷!王妃松手要断了!我手要断了呜呜!” “起来继续。” “王妃我真的不行了。腿软站不起来。” 许彦小松鼠奄奄一息。 趴在地上只剩张口喘气的了。 而苏冰一身干练戎装,捏捏手指头蔑视许彦。 “那你去休息会。体术太弱还得再多加操练!” 许彦本就是五人中实力最弱的,再不操练怎么能行? 全程旁观的君泽天只有一个想法。 幸亏他实力彪悍,不然要是被冰儿压着揍。 许彦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了。 凄惨的许彦被抬走,苏冰挑眉看向韩瑜。 “你先来吧。我劝你不要手下留情,否则呵……” 韩瑜腿肚子打颤。 公孙大哥救命! 三王妃才残暴了,我小身板不行啊! 然而韩瑜还是免不了被一顿胖揍,继许彦后程被抬走。 只换来苏冰一句“凑合”的点评。 三王妃如此凶残,哪个瞎子居然敢说三王妃以前是废材? 苏冰正看向公孙无尘,君泽天整衣走出。 “冰儿你先休息喝口茶,公孙无尘交给我。” “好。” 7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众:给公孙无尘点蜡! 苏冰和君泽天齐出马的后果就是,两人嗷嗷直叫唤趴在软榻上。 公孙无尘面无表情,但也痛的眉头紧皱。 惨被操练的三人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这对夫妻简直变态妖孽! “实力不错都没什么问题。这下我们一队五人齐了。” “嗷嗷,可是三王妃我们这样还能参加内选吗?” 都被揍得起不来了。 苏冰挑了挑眉,冷眸中闪过一丝揶揄。 “放心我有分寸,明儿你们就好了。” “真的啊?” “当然。” 苏冰看似无情操练两人,实则摸骨替两人检查看了下筋骨。 今日虽痛,到了明儿就能知道好处了。 倒是公孙无尘,苏冰嘴角微抿。 面上看不出任何伤痕,但能让公孙无尘皱眉绷着脸,君泽天下手绝对不轻。 质疑瞪过去的目光,君泽天无辜。 他只是小小调教了一下,真的! “三王妃,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只差队名了?” “对啊!” 韩瑜和许彦两只小鲜肉齐齐看向苏冰三人。 公孙无尘冷着脸,“名字随意。” 张口说话扯到痛处,公孙无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也随意。” 耸耸肩,苏冰并不擅长取名字。 当即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君泽天。后者摸着下巴正在沉思。 取名字啊! 冰儿是队长肯定是要和冰儿有关的! 嘴角微勾,君泽天狭长妖娆的苏眸微眯。 “冰儿美人队怎样?” “噗!” 苏冰一口茶水喷出口,韩瑜几人更是呛得咳半天。 君泽天很无辜,美人队不可以吗? 苏冰是美人,他就不用说了!嘚瑟! 公孙无尘和两只小鲜肉也勉强算是吧。 反君泽天伸手来擦苏冰嘴边茶渍被苏冰挥手打开。 “严肃点!” “严肃点?那……盛元队?” “三王爷这个是皇子队。已经被五皇子入册了。” 瞪了眼出声的许彦,君泽天黑了脸。 最简单的居然被君昊宇抢先了! 那就在想。 然而想来想去,君泽天才现起名是个技术活,好难! 当即吩咐卫一卫二,“你们也一起想想!” “要不无敌队怎样?” 许彦眼眸亮晶晶,一脸崇拜激动。 “三王爷最厉害了!又有三王妃和公孙,咱们一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太俗。” 韩瑜点点头赞同公孙无尘的反驳。 苏冰也是点头,“确实太俗。” “王妃王爷,苏女队怎么样?” 众人鄙视的目光让卫二深受打击。 取名如此艰难! 可不取名,怎么入册? 于是众人继续陷入苦恼愁眉不展的境地。 “水火队?” “不。” “三王队?” “除了三王爷三王妃,还有谁是王?” “对哦。” 卫一沉默半响开口:“玄冰队?” “这个不错!你看三王妃和公孙大哥正好是冰元师呢!” “不行!” 君泽天立马拒绝。 那岂不是有意思把冰儿和公孙无尘配一起? 绝对不行! 苏冰就看着众人好像陷入了多么危险困难的境地一样,无奈扶额。 “苏天队好了。” “这个名字好!” 苏天队,有苏冰的名字也有君泽天中天字。 君泽天双手赞成! 实际苏冰取得再难听他也赞成。 “赞成!” “好!” “这个好听!” 纷纷赞成,一致站在苏冰那边。 然而等众人回过神后不由幽怨看向苏冰。 既然苏冰一开口大家都同意,为啥先前还要那么折磨他们去想! 苏冰无奈耸肩,怪我咯? 既然定下了名字,那就欢快的去入册吧! 回到元师塔,还有不少人想加入君泽天战队。 然而还没走进,就被卫一卫二拦住隔开。 月廊高楼外,新立了一块石碑。 上刻所有参与盛元国内选入册战队的名字。 等到内选结束后,上面只会留有胜利的战队。 “皇兄!” 君云秀眼尖看见君泽天,急忙喊道:“皇兄等等!” 跑到面前,看见苏冰眼底顿时闪过畏惧。 “皇嫂。” “何事?” “皇兄我知道你一定会组战队,你战队还缺人吗?我可以加入吗?” “人满了。” 君云秀身形微僵,又撒娇道。 “那皇兄你换掉一个不就可以了?就让我加入你战队好不好嘛!” 君泽天嘴角抽搐,眼底闪过戾气。 冷傲鄙夷君云秀。 她凭什么认为他会换掉一个满意的队员而让她这种废物加入? 苏冰揶揄笑看着,旁观热闹。 “滚。” “皇、皇兄……” “就算换人,本王也不会要一个废物。” 君云秀被羞辱,眼眶顿时红了。 咬着牙还是不肯放弃。 “可这是父皇答应了的!” “那你就去找父皇。” 牵着苏冰的手,君泽天绕过君云秀离开。 剩下君云秀又羞又恨,五官扭曲狰狞。 “真奇怪。君云秀不是和玉玲珑关系好吗?不和玉玲珑组队?” “回王妃。玉玲珑走火入魔还未痊愈,怕是连联盟争霸赛都无法参加。” “啧啧。” 君云秀心高气傲。 往日和玉玲珑狼狈为奸横行霸道。 玉玲珑还有绝色美貌,白莲花外表。可君云秀却是实实在在死了作恶。 如今玉玲珑不能组队参赛,还有谁肯带上君云秀? 苏冰和君泽天步入月廊高楼。 一道火辣直接的目光越过四周众人,直勾勾盯上苏冰和君泽天。 君泽天抬眸看去,眉头一皱。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结实的壮汉。 头很短,根根倒立犹如雷刺。 眉目凝聚这煞气,身周气势如波涛汹涌,又如战场厮杀沉淀的戾气。 非常危险的男人! “他是谁?” “百乐。” 苏冰蹙眉,目光冷凌。 元师榜上仅次于君泽天的百乐。 就是他吗? 外放的威压让百乐身周呈现真空地带。 因为一旦靠近,便按捺不住身体中元气汹涌暴动。 百乐就像一个移动的磁铁,谁都不敢靠近自找麻烦。 百乐朝君泽天走来,一路吸引来众人激动好奇期待的瞩目。 妖孽无双的三王爷,一个是战神疯子! 会不会打起来? 百乐可是猖狂扬言要干掉君泽天的。 “君泽天我也报名组队了!期待联盟赛和你交手!” 又挪开目光看向苏冰,百乐咧嘴一笑。 “你媳妇?挺好看的!” “你也不错。” 苏冰的回应显然让百乐愣了愣。 抓抓脑袋,“我听说你也挺厉害的!能干掉六阶元师!期待和你交手。” 虽然和百乐只有简短几句交流。 但给苏冰的感觉,这是一个有趣也很危险的人! “百乐是五阶雷元师,若碰上是个劲敌。” “但若对上你还不够看。” “那是!” 君泽天对自己的实力妥妥的,要不怎么保护苏冰? 入册战队的元师一看是君泽天和苏冰,三头两下立马弄好入册手续。 毕恭毕敬将雕刻苏天的令牌呈上,元师恭送苏冰和君泽天离去。 月廊高楼下不少元师在做入册登记。 这登记的名单写好后立即装盒封好,做好保密工作。 不到内选公布时,决不能被他人得知名单。 但刚刚苏冰和君泽天填写的一份,却被那元师偷偷装盒拿着走入里屋。 里屋中这样的盒子还不止一个。 司徒元老和公孙元老坐在屋中,打量手中绢纸评头论足。 “两位元老,这是三王妃的战队。” “三王妃?怎么君泽天那小子没有组队?” 公孙元老翻了个白眼,无语看着司徒元老。 “我说司徒老头你是不是糊涂了?” “怎么我就糊涂了!” “苏冰都组队了,君泽天能不巴巴的跟上去参加?铁定是和苏冰一队啊!” “对哦。我居然给忘了。” 一拍额头,司徒老头恍然大悟。 见此公孙元老摇摇头。迈步走来,身上珠环玉佩当啷作响。 “让我瞧瞧这苏冰战队除了君泽天都有谁?” 打开绢纸,苏冰一手漂亮的字让公孙元老颇为惊艳。 有女子的精致漂亮,但也不失冷冽锋芒。 都说字如其人,像是那日见苏冰留下的印象。 “瞧。君泽天果然在上面吧!” “我看看!许彦!这小家伙一直想和君泽天组队,这下如愿以偿了!” “韩瑜、公孙无尘!” 看到韩瑜还有些惊讶,那么看见公孙无尘两人呆住了。 司徒元老啧啧称奇,“公孙无尘居然会和君泽天一队!” “是啊。我还以为他要自己组个战队参加联盟赛!” “苏天战队。两个冰元师,三个盛元国天之骄子……” 司徒元老和公孙元老表情很是精彩。 后者完全惊呆于公孙无尘跑去加入了苏冰战队! 君泽天这只妖孽先不说。 就苏冰这掀起盛元国惊涛骇浪的新起之秀也丝毫不逊色君泽天,更是赢了公孙无尘的。 而公孙无尘,实力完全可以胜任队长好么。 苏天战队这队员要逆天的节奏! 两人更是想不通,这几个人怎么凑到一起的? “我想去九重塔看看,你呢?” “我陪你去。” 苏冰挑了挑眉看向君泽天。 “你最近似乎很闲。” 不说都说入冬了要过年了,大臣皇子什么都很忙吗? 怎么到了君泽天这儿,越清闲了。 然后天天苏冰都能看到君泽天晃悠在视线中。 “朝堂上的事有大皇兄和君昊宇去折腾。我嘛,当然是有空来陪冰儿你了。” “不怕圣上不满?” “哼。他倒是巴不得我不管这些事。” 闻言苏冰微愣,心底狐疑。 盛元皇巴不得君泽天不管朝堂? 可看盛元皇对君泽天的态度,那是恩爱宠信有加。 但凡君泽天在,君昊宇再怎么扑腾也换不来盛元皇一个眼神。 为何君泽天会这么说? 脚步顿住,君泽天一手搂住苏冰腰身,一手挑起苏冰下巴。 “要说不满,还真有一件事。” 俯身迫近,一双妖媚勾人的苏眸流转着细碎的星光,闪闪令人心神恍惚。 “父皇问我,何时才能与你成婚?将你娶进门来。” “今年不可能。” “那明年呢?” 打量君泽天期待迫切的神情,苏冰眨眨眼。 “也不可能。” “为什么?” 本以为苏冰是各种拒绝,或者冷漠狠心的理解。 结果君泽天忐忑等来苏冰耸耸肩一脸嫌弃。 “麻烦!” “因为麻烦你不想成亲?” “对。” 现代结婚都一堆破事,折腾一整天。古代规矩更是多,苏冰才不要麻烦自己。 更何况成亲有意思吗?有什么用吗? 万一不喜欢了还得和离! 君泽天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是高兴苏冰是因为嫌弃麻烦而不想成亲,而不是不想和他成亲。 还是郁闷名正言顺将苏冰拐回家好像很艰难! 苏千心就势倚靠君泽天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抬眸看向对岸,元师塔正门处那可巨大的樱花树。 美轮美奂,美得好像画一样! 然而在君泽天眼中,苏冰才是那幅绝美动人的画。 亲昵的安静被嘈杂打破,君泽天皱眉看去。 卫一和卫二拦住一个妙龄女子。 “秦小姐,我家王爷和王妃在散步请不要打扰!” 卫二冷冷打量秦曼如,很是不客气。 对他王爷心怀不轨,对王妃更是心思歹毒。 他没有把人丢湖里是看在秦曼如身上元师塔元师服饰的面子上。 “我是有急事!” “有急事还请递上拜帖。王爷王妃同意了再来。” “我这里有家父秦成春将军给三王妃的一封信,还请两位上交三王妃。” 秦曼如一点也不情愿出面。 她躲苏冰还来不及,哪敢凑上前去。 然而秦成春给她的命令,她不敢不做。 卫一和卫二对视一眼。 前者继续拦住秦曼如,卫二将信拿过去。 “王爷、王妃这是秦成春将军托秦小姐送来的信。” “将军府的信?” 不用说都是给苏冰的。 苏冰狐疑接过信封拆开,短短几行字让苏冰眉头紧蹙。 “怎么了?” 君泽天接过一看,嘴角微抿。 “秦老夫人病重,想要见你。” 秦老夫人,便是秦尚书的妻子。苏冰的外婆。 苏冰不想跟将军府扯上任何关系,但秦老夫人她又无法忽视。 真心实意对她好。交付母亲遗物和天命医书。 若不是秦老夫人,她便不会去医阁,更不会学习元医医术再拜傅云飞为师。 这机缘是秦老夫人给她的。 “冰儿若是想去便去。有我在,你不用顾忌其他。” “你陪我去?” “你要是不嫌弃我,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 情话技能时刻点亮,以备不时之需! 或许是苏冰早有决定,或许也是因为君泽天的鼓励支持。 苏冰点点头。 “备车去将军府!” “恭迎三王爷、三王妃。” 苏冰抬眸冷冷扫过秦尚书和激动的秦成春。 淡漠开口:“带路。” “是!三王爷三王妃这边请。” 苏冰和君泽天的淡漠让气氛颇为僵凝。 秦成春看着苏冰想说什么,被秦尚书瞪着只能闭嘴。 “夫人就在屋中。” 君泽天捏捏苏冰手心,嘴角微勾轻声道:“我在这儿等你?” “恩。” 苏冰嘴角微抿,神情有些复杂步入屋中。 屋中有股檀香味。 长久关窗让屋子里显得有些闷不透气。 7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咳咳。” 屋里传来的咳嗽声显得那么虚弱又那么无力。 “三王妃这边请。” 绕过绣花屏风,又走近两道门。 苏冰抬眸看见躺在病榻上咳嗽不止的秦老夫人。 屋外院中。 秦成春和秦尚书见君泽天站在院中等苏冰不由面面相觑。 怎能让三王爷这么站在外面等着? “三王妃恐怕和夫人叙旧一时半会未完。三王爷不如到前厅坐坐?” “不用。本王就在此等王妃。” 秦尚书神情复杂。 对君泽天宠爱苏冰的程度又有了新的了解。 但是总不能这样站着啊? 君泽天似乎有些嫌烦,冷冷看向两人。 “若是没事就退下。” “这……三王爷您要不进屋坐着?” 君泽天蹙眉想了想。 不知冰儿什么时候出来,就这么站在外面似乎也不妥。 抬头看见院中枝叶茂盛的菩提树,君泽天有了主意。 “端张椅子来,本王在树下坐坐。” “好的!三王爷请稍等!” 不仅是椅子,楠木桌椅子茶壶糕点齐齐给君泽天摆好了。 秦尚书和秦成春见君泽天满意点头了,这才退下。 “父亲。” 秦成春喊住秦尚书,大步走上前。 “父亲就这么让三王爷坐在院中你我退下于礼不合。” “这是三王爷的命令你敢违抗吗?” 秦成春沉默片刻,又问道。 “父亲您说母亲见三王妃是有什么事?” “还不是为了那个不孝女!” 秦尚书语气虽然愤怒,但眼底还是有着懊恼惋惜。 他是真的气急了秦书雪的不孝忤逆,可事情过去那么久哪能一直恨着。 见惹怒了秦尚书,秦成春顿时不出声了。 恭送秦尚书离去,秦成春一扭头顿时皱眉。 “曼如呢?” “回将军,并未看见小姐。” “去将小姐找到带回屋去。今日三王爷和三王妃来此,千万不能冒犯了!” “是。” 要不是唯有秦曼如能进去元师塔。他定不会叫秦曼如去带信。 他已经失了一个女儿,不能再没了另一个。 秦成春正派人找秦曼如,却不知秦曼如偷偷摸回了院子。 刚扭着小蛮腰走到院子口,就被卫二冷冷拦住。 “站住!” 认出是君泽天身边侍卫,秦曼如立马将嘴里呵斥傲慢憋回去。 脸色一变,笑嘻嘻冲卫二抛了个媚眼。 “侍卫大哥,我想进去拜见祖母。可否通让一下?” “王爷和王妃在里面谁也不能打扰。” “可我只是想见见祖母啊!” 卫二挑了挑眉,别以为他不知道秦曼如心思。 打王爷主意是吧? 跟在君泽天身边十多年,打主意的男男女女见多了! 眼底闪过恶劣鄙夷,卫二挺胸抬头。 “不行!除了秦尚书和秦将军其余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顿了顿,卫二刻意加了一句:“狗也不行!” “你什么意思?” 秦曼如面色扭曲,不可置信的瞪着卫二。 “字面上的意思。” “你说我是狗?” “这是秦小姐你自己这么理解的。” “你混账!你居然敢……” 卫二笑嘻嘻的神色一改,阴冷杀气腾腾的目光看的秦曼如身体僵硬。 “秦小姐我是王爷近卫,你可没资格训斥我。” “那我要见王爷!” “王爷说了,除了秦尚书和秦将军,就算是狗也不能进去。更不能打扰他!” “你!” 秦曼如气的吐血,可又无可奈何。 第一卫二不是将军府奴才,第二卫二实力远高于她。 处处得不到好,秦曼如满腔算计全挂在肚子里。 “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找来的婢女奴才看在秦曼如站在院外,急忙赶过来。 “小姐,老爷和将军请你赶快回屋。” “本小姐拜见了祖母就回去。” “小姐。” 婢女和家奴脸色有些尴尬难看,偷偷瞧了瞧卫二。 婢女凑到秦曼如身边,压低了声音。 “小姐。将军说了,尤其不许您来老夫人院子。” “放肆!你们胡说什么?我堂堂将军府小姐,怎么不能来拜见祖母!” “小姐。将军还说了,请您想想秦雪儿小姐的下场。” 秦曼如像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面色苍白惊恐。 她为了秦雪儿求药元医反被羞辱,原本是恨极了秦雪儿。 可得知秦雪儿下场后,她不得不同情和害怕。 剥夺秦氏名字,丢到偏远支系随便指配了一个男人嫁了。 如此凄惨可怕的下场,秦曼如不敢想。 “本、本小姐这就回去。下次再来拜见祖母。” 惊慌脸色难看,秦曼如一转身连走带跑。 婢女和家奴急忙是追上去,要将秦曼如送回屋中才行! 卫二挑了挑眉,捂嘴偷偷笑。 一抬头见卫一正看着他,卫二咧嘴大笑。 他这可是帮王爷躲掉烂桃花!功劳一件! 卫一冷着脸一脸严肃,可还是冲卫二张了张嘴。 干得不错! “没有会再来打扰,让卫二进来吧。” “是。” 将卫二喊进来,君泽天挑了挑眉。 “你若是能将嘴皮子功夫放到正事上来,就不会老犯错了。” “嘿嘿。王爷我下次一定认真办事!” “下次?” 卫二急忙摇头。“不不!以后我一定认真办事,服从命令!” “好了。下去吧。” 君泽天抬眸扫过卫一卫二,嘴角微弯。 卫一和卫二是他最信任的属下。远胜过白贤和旁人的地位。 虽然这么说对白贤有点残忍,但这是事实。 天极城,联盟争霸赛。 君泽天轻轻晃动杯中茶水。 看着淡黄色的茶水晃荡成圈,君泽天嘴唇微抿。 天极老头,以为就你会撒网? 本王等这一刻也等了许久,是时候动手了。 “咳咳!” 秦老夫人咳得气喘,虚弱无力。 苏冰见此急忙大步上前。 伸手在秦老夫人心口来回轻抚。 冰元气再次温和使用也带着煞气冷戾,对秦老夫人此刻虚弱身体最不适宜。 因此苏冰只能点了秦老夫人穴位,安抚顺顺心口。 “冰儿你来啦。” “恩我在。” 伺候秦老夫人的老婆子见此眼眶都红了。 起身朝苏冰欠身行礼。 “三王妃您请坐,老婆子就出去不打扰您们了。” 坐在床边,苏冰伸手扶秦老夫人坐起来。 又拿了靠背放到身后好让秦老夫人舒服些。 “孩子你也坐。” “恩。” 伸手抓着苏冰双手,秦老夫人拍了拍目光分外慈祥温和。 “见到你连我这咳嗽的毛病都好了许多。人老了,身体也是不行了。” “吃的药没有效果吗?” “人老了大限到了,再好的药也是浪费。” 苏冰闻言蹙眉,抬手搭在秦老夫人手腕上把脉。 的确如同秦老夫人所说。 大限到了。 脉搏虚弱几乎感应不到,身体也亏损到了极致。 就算是用药也拖不了许久。 “好孩子不用看了,身体怎样老身明白。能再见见你便是满足了咳咳。” “我来了,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咳咳,老身听成春那孩子说见过你父亲。” 秦老夫人目光宁静平和,捂嘴咳了咳。 “你父亲或许是愧疚,但绝对没有不要你的意思。” “我并不知他的下落。” “不知道没关系。等他醒悟过来知道你的消息一定会来找你的!” 苏冰挑了挑眉,很诧异秦老夫人的肯定。 记忆里压根没有多少关于苏文伯的记忆。 凭苏冰了解到的蛛丝马迹,苏文伯根本不在乎她这个痴傻的女儿。 又怎么会来找她? 得知她是绝世天才后醒悟了? 要是这样,苏冰只会呵呵无视掉。 秦老夫人身体虚弱,精神也不大集中。 睁开眼迷迷糊糊一阵,声音就微弱了些。 “傅先生托人来说了,你拜他为师老身也放心了。” “师父告诉您了?” “恩。傅先生是书雪的朋友,他照顾你老身也放心。” “……” 所以那天晚上傅云飞不是无意来的。 而是秦老夫人这里…… 苏冰神情还正复杂,结果秦老夫人又一棒子砸下来。 “冰儿我的孙女,以后我不在了,你可要好好听傅先生的话。” “恩。” “你要是想找你父亲了,可以托傅先生帮帮你。” “师父帮我?” 秦老夫人眨了眨眼,意识挣扎着清明了些。 握着苏冰的手,秦老夫人点点头。 “当初书雪还是因为傅先生而认识的你父亲。傅先生一定知道怎么找到你父亲的。” 苏冰呆滞了几秒,有些愣。 见秦老夫人精神虚弱,赶紧点穴扶住秦老夫人。 苏冰此刻顾不得秦老夫人虚弱,迫切的追问。 “您是说师父知道怎么找到苏文伯?” “是啊。他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一定有联系方式的。” “……” 呵呵! 苏冰心底此刻唯有这个词能体会她的内心活动。 傅云飞知道怎么联系苏文伯! 傅云飞一直知道,但是却瞒着她。 苏冰突然回想起傅云飞曾经拐弯抹角问她的那个古怪问题。 什么好友的好友不是有意抛弃了子女……什么想找回来了,问子女能不能原谅? 这特么就是她傻没反应过来! 一时间现自己最信任的师父结果瞒她最深,苏冰心窝子疼。 “冰儿、冰儿?外孙女?” “啊。您继续说。” 苏冰呵呵冷笑,她倒想知道傅云飞到底瞒了她多少!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想把事情都告诉苏冰,虽然意识恍惚不时跑题,但也断断续续让苏冰知道了许多她不知道的。 “你可以恨我的丈夫,但是成春你的舅舅是真心关心你的……” “你若是需要帮助,可以去找他帮你。” “冰儿你一定要记得去找你父亲。虽然他冷落没有照顾你,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冰儿你有在听我说吗?” “冰儿……” 声音越微弱,秦老夫人挣扎了下还是沉沉睡去。 苏冰神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嘴角紧抿,蹙眉起身扶秦老夫人躺下盖上被子。 又将随身携带的药草香囊取下放在枕头边,这才转身离开。 守在门外的老婆子见苏冰出来急忙行礼。 “老夫人睡下了,你进去伺候着吧。放在枕边的香囊若老夫人咳得厉害,就让她多闻闻。” “好叻。恭送三王妃。” “冰儿!” 一见苏冰出来,君泽天嘴角微勾。 可待看见苏冰难看的脸色时,君泽天眉头一皱。 伸手将苏冰鬓角丝勾到耳后,君泽天轻声问道:“怎么了?” 苏冰抬眸看了眼君泽天,然后张开手扑入君泽天怀中。 将头深深埋入君泽天胸口,苏冰深呼吸口气。 “让我抱抱。” “好。” 抱住苏冰,君泽天蹙眉狐疑又纳闷。 秦老夫人说了什么让苏冰不开心了? 还是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 同苏冰离开将军府,一路上苏冰都很沉默。 卫一卫二紧张的也不敢出声。 抱着苏冰,让君泽天突然有种抱着受伤了的小动物的感觉。 让人心疼又怜惜。 “冰儿到家了。” “恩。” 从君泽天怀中起来,苏冰叹了口气。 神情恹恹的,没精打采。 见此,君泽天眉头紧蹙成川心疼得不行。 苏冰突然抓住君泽天手,直勾勾盯着君泽天一字一顿开口。 “君泽天要是哪天我现你骗我,我立马剁了你!” “冰儿我可没有骗你!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没什么。” 真没意思,君泽天居然没有骗她的。 她想气都没找到借口! 转身跳下马车,苏冰直直走入王府中。 剩下卫一卫二愣愣看向君泽天,目光询问。 王爷,王妃这是咋了? “看什么看!本王怎么知道!” 当时屋里除了秦老夫人就是苏冰,苏冰不说他怎么知道出了什么事。 不过威胁他不许骗她。 难道是有人骗了冰儿,害冰儿伤心了? 宾果,恭喜你猜对了! 马车哒哒行驶在繁华热闹的街上。 苏冰侧身倚靠在软榻上,手枕着头眼帘低垂掩下眸中复杂。 离离开将军府又过了五日,苏冰做出决定。 她能感到傅云飞的善意关怀没有作假。 她知道傅云飞是真心实意对她好,情谊也是真的。 君泽天说,若是疑惑便去询问找到答案! 苏冰也决定这么做! 她要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傅云飞为什么要欺瞒她?傅云飞他又知道多少! “王妃,医阁到了。” 撩起车帘,竹桃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苏冰。 应了声,苏冰在竹桃搀扶下走下马车。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 “好。” 竹桃目送苏冰走进医阁,身边卫二凑过来。 摸着下巴,沉思嘀咕道:“看来王妃这几日不开心跟傅先生有关啊!” “啊?你说什么?” “唔,没什么!” 卫二急忙摇头,可不能让竹桃听见了! 他只需要回去禀告君泽天。 让王妃生气,闷闷不乐好几天。王爷绝对不会放过傅先生的! “大人,三王妃来了。” “哦。” 傅云飞放下医书。 起身嘴角扬起笑意,“快快请她进来!” 芍药迎送苏冰进屋,后识趣的行礼退下。 傅云飞笑面温煦,抬眸看向苏冰时却是一顿。 敏锐觉察苏冰情绪的低沉。 嘴角微抿难以觉察的弧度,漂亮的桃花眸中不见笑意反倒冷戾复杂。 傅云飞心头一跳,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徒儿你怎么了?” “徒儿这几日有所困惑想不明白,今日来此特意想请师父解惑。” 来了! 苏冰是冲他来的! 但傅云飞并不知自己掉马甲了。还在想是什么困惑能让苏冰露出这种表情? 亲自给苏冰倒杯茶,却见苏冰接过手中并没有喝。 傅云飞心底疑惑和不妙越浓厚。 眉头微蹙,傅云飞坐到苏冰对面。 “徒儿你有什么困惑说吧。” 眼底飞闪烁冷芒,苏冰把玩着茶杯。 沉思酝酿,再抬眸看向傅云飞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师父你和我娘亲是什么关系?” “徒儿你说什么?” 7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面对傅云飞神情呆滞,片刻后恢复了镇定。 苏冰嘴角冷勾,“师父,外婆都已告诉我了。你与我娘亲是好友,与我父亲更是故交好友。对么?” “咳,徒儿。为师和你娘她们……” “外婆说师父你知道父亲下落,也知道如何联系父亲。” 傅云飞说不出话了。 苏冰还未是咄咄逼人,傅云飞便已不知如何开口。 解释? 那要解释的就太多了!而且一时半会大多还无法解释告诉苏冰。 可要是不解释。 看向苏冰眸中冷意,傅云飞心知自己要是处理不好。 自己爱徒心底就要落下缝隙了。 “我一直好奇师父是怎么半夜出现将军府,又为何偏偏选中我作为徒弟。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徒儿!” 傅云飞忍不住打断苏冰越冷漠的嗓音。 深吸口气,傅云飞温柔的眼眸中噙着复杂和叹息。 “徒儿,为师潜入将军府确实有你娘和父亲的关系。” 傅云飞的坦诚让苏冰有些诧异,但又在意料之中。 眸光淡淡看向傅云飞。 “但是为师收你为徒是我的意思,对你这么好只因你是我的徒儿。”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傅云飞温和宠溺的笑着。 看苏冰的目光,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隐匿眼眸中的温情不容苏冰去怀疑、质疑。 “你来问我不是因为怀疑,而是想知道真相不是吗?” 若是苏冰怀疑他的动机,就不会有现在的询问。 苏冰眸光微闪,微微抿了抿唇。 “我只想知道师父你是否和我父亲一直有联系。” “是。” “那他知道我?” 苏冰呼吸都屏住了,紧盯住傅云飞。 傅云飞摇摇头,“我并未告诉他。” 苏冰顿时心底松了口气。她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傅云飞有没有透露她的消息。 若是透露了,按理苏文伯早就找来了。 可要是完全相信傅云飞,苏冰的警惕无法让她全信。 如今得知答案,一块大石头落下去。 看见苏冰反应,傅云飞反倒眉头紧蹙。 “徒儿你不想你父亲知道?” “父亲?” 苏冰神情变得冷漠疏离,眼底更是带着一丝厌恶。 “在我的记忆里没有父亲。” 闻言,傅云飞愣住了。 又听苏千心一字一顿,声音冷的刺骨,无情森然。 “或许娘亲在我幼时病逝,但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可父亲?” “呵呵。师父你知道吗?就算是傻子也有记忆。可在我痴傻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他的身影,他不配做我的父亲,我也不愿见他!” “徒儿你……” “师父若是关心为徒儿好,那就请师父不要告诉他。” “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苏文伯下落不明已经死了。” 抬眸,那双桃花眼中目光是那么的冰冷。 樱红的唇咬牙紧抿着,隐隐闻到一股血腥气。 “师父可知。他下落不明身死的消息传回天枢城时,我险些就没了命!” “后母庶妹歹毒。为了天枢城主之位,无时无刻不想要了我的命。” “若不是我侥幸有了元气,又不再痴傻。早就成了他们恶毒诡计下的冤魂。” 嘴角微勾轻笑着,苏冰看着傅云飞。 “这个时候,他在哪儿?” “他苏文伯不配做我的父亲。我现在过得很好,有师父你和君泽天就足够了!况且师父你觉得,他会在乎我吗?” 死死盯着傅云飞,苏冰神情是倔强又带着委屈的。 就像一个被父亲抛弃了,悲戚质问为什么? 可又倔强咬牙不想被别人看出懦弱委屈。 看的傅云飞愧疚、怜惜又自责。 在傅云飞看不见的地方,苏冰身后拳头紧握。 她打的无疑是感情牌,也在毒傅云飞的选择。 苏文伯对她这个痴傻女儿根本就不在乎。 但是苏冰不由担心会不会对苏文伯识破身份,毕竟她不是真正的苏冰。 万一是有什么记忆里没有的,而苏冰重生过来又不知道。那就惨了! 今日之举,就算傅云飞事后告诉了苏文伯。 傅云飞也会站在她这边,证实她的身份!证实她就是苏冰! 傅云飞神情复杂看着苏冰,半响开口。 “你决定了?” “徒儿心意已决!” 见苏冰神情坚定,傅云飞叹了口气。 “我知他做得不对有愧于你。既然你决定了,师父定会尊重你的选择。” 眼底闪过喜色。 面上也恰到好处露出欣喜和松了口气。 “多谢师父!” 苏冰匆匆而来,问后多坐了会才离去。 傅云飞全程心境复杂,目送苏冰走后顿时眉头紧皱。 秦老夫人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偏这时候把他卖了。 这可难办了! 他并没有打算将苏冰的事情告诉那个人。 但如今苏冰觉察他和那个人的关系,许多事情就难办了。 想想联盟争霸赛那个人要来,傅云飞头疼。 不仅是联盟争霸赛,盛元国内选也有得傅云飞愁的!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一眨眼就过了。 盛元国内选将在元师塔三星擂台举行。 参与的元师战队不仅是元师塔、皇族、世家贵族还有平民战队。 不过平民战队是一层层塞选,最后择选前三名精英队伍才能得到资格参加。 正月十二,盛元国内选正式开始。 一比三场擂台,战队抽签一比一比试。 直至决裁出最后十支战队参与联盟争霸赛!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啦!” 竹桃一一清完名单,交给苏冰过目。 “恩都齐了。竹桃你在府中乖乖等我回来啊。” “王妃您不带奴婢去!” 瞪大眼,竹桃愣了。 苏冰见此捏捏竹桃脸蛋,开口道:“竹桃这是去比赛不是游玩,不能带上你。” “比赛竹桃就更应该去啊!竹桃可以给王妃您和王爷加油助威!” 苏冰无奈却坚定的眼神显然反驳了竹桃的提议。 顿时嘴巴一瘪,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王妃您就带上竹桃嘛,竹桃会乖乖听话的!” “那就乖乖听话留在府中。” “可卫二都能去啊!” “卫二是暗卫能保护自己。” 无法反驳,竹桃只能更委屈的看着苏冰。 可惜怎么装可怜都是无用的。 能得来苏冰怜惜,但照旧不会同意。 盛元国内选,为了方便。苏冰和君泽天一致决定住进元师塔中。 反正他们有着单独雅致的小院。 “冰儿该走了。” “恩。” 摸摸竹桃脑袋,苏冰转身和君泽天登上马车。 卫二瞧了瞧,走过来朝竹桃笑笑。 “竹桃你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的!” “哼!不跟你说话!” 红着眼眶,竹桃气呼呼背过身去。 见此卫二只能耸耸肩,在卫一瞪视下站回原位。 马车出,往元师塔方向去。 住进元师塔中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跟往常日子一样,直至内选开始! “三星擂台虽建于元师塔中,但与元师塔距离远,也与元师塔其他建筑隔开自成一体。” 站在船头,君泽天开口向苏冰解释。 在两人四周,不少扁舟搭着元师往前去。 前面屹立水面上三座圆形小岛就是三星擂台了。 三星擂台。 三座小岛独立,形似三颗星辰环绕因此得名。 小岛上堆砌一座规矩宽阔的擂台,四周建起阶梯座椅,方便元师观赛。 三座小岛上,都有一名四阶元师主持比赛。 先详解内选比赛的规矩、条件。 再将公布比赛的名单,内选比赛开始! “三座擂台,我们去哪边?” “这看冰儿你想去哪边?” 君泽天邪肆一笑,伸手从袖中取出呈碟递给苏冰。 苏冰狐疑接过一看,顿时诧异。 呈碟上面写着的不正是比赛的名单吗! 苏冰还能听到前面元师主持扩大后的声音,公布的比赛名单正是上面的所列出的。 “不是说当众抽签吗?” “是当众抽签,但并没有说结果也是当众抽出来的。” “什么。” 苏冰蹙眉一愣,心底瞬间闪过无数想法。 再看向君泽天,苏冰神情不可思议。 “你是说这是内定好的?” “冰儿你看上面,有些是内定。但有些是真正抽签列出来的名单。” 再看呈碟,上面所列出的只是今日名单。 证明的确是每日抽签,但也有内定潜规则。 苏冰想,她对内选的公平性质期望太高了。 涉及一国颜面,怎么可能不混点手脚? “冰儿你瞧瞧,想先去看哪个咱们便先去看哪个。” “随意吧。” 扫了一眼,都是陌生的名字。 上面还对每个元师的实力都有标注,堪称详细。 “这样的册子不是谁都能拿到吧?” “当然。加上我在场也不过五人能拿到。” “君昊宇呢?” “他不够格。” 要是君昊宇拿到,比赛不就少了许多乐趣吗? 君泽天慵懒邪性轻笑着,伸手绕过苏冰将人搂在怀中。 指尖轻点上面的名字,“我们先去看这支战队吧。” “恩好。” 一支战队五人。 十人身着不同服饰,但统一在袖口刺绣了自己战队的名字。 杀气腾腾的分站在擂台上,由各自队长指挥如何攻击防守。 两方战队交手,可不是单人比试那么简单! 搭配、默契和实力缺一不可! 这两支战队都是外城氏族,实力相当就看谁人指挥默契更胜一凑。 “火元师主攻击!木元师和土元师合作生成陷阱困住对方!剩下的跟我上抓住机会狠狠揍他丫的!” 骄阳队的队长压低声音吩咐指挥,队员五人散开。 对面逐虎队也是在交流安排。 不过没有开口,而是隐晦机密的打手势。 “干掉他们!” “我们的目标是杀上前十,绝不能败!” 唯一开口的便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双方人马一冲即上,瞬间交锋打成一片。 “太粗陋了。” “安排也不合理,并没有挥最佳实力。” 君泽天和苏冰点评着。 没有像旁人看的津津有味,反而是高冷蔑视。 就好像大人看小孩子打架一样。 “无趣,胜负已分了。” “恩。” 君泽天点点头,“虽然都很差劲。不过总有一队更胜一凑。” 结果在两人意料之中。 逐虎队略胜一招,险而又险的赢了骄阳队,扯下他们袖口的标志! 内选比赛,不论生死但也有和平的解决。 扯下对方袖口标志,便是胜利! 苏冰眼底闪过轻蔑,“心慈手软在生死决斗上注定走不远。” 盛元国内选是很重要,但是对苏冰而言显然不够格。 就冲那些元师里还有抱着互掐的戏码,苏冰醉了。 “唔,山野来的元师没有受过专门的教育是这样。” “那我也很好奇他们是怎么重重杀上来的?” 不是苏冰看不起平民战队。 而是这简直跟小孩子打架的招数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还是层层塞选,选出最后优胜者参加。 这质量确定里面没有掺水吗? “算了今日不看了。不如回去打坐。” “冰儿等等。” 抓住苏冰手,君泽天勾唇邪笑魅惑明艳了目光。 起身理理衣袖,君泽天牵着苏冰往另一边走。 “这场不好,但另一场你一定会喜欢。” “这几日看来都是差不多的计量,能有什么好看的?” 内选比赛的规矩都是一样的,先比拼弱小的厉害的放到最后来。 照苏冰来看,不如到了后面精彩部分再来。 不然回去操练下许彦和韩瑜也不错啊! 然而君泽天恶劣保持一副神秘的样子。 “走吧,冰儿你去了就知道了!”苏冰眉梢微扬。 她倒想看看,君泽天要带她去看什么! 难不成还能有什么精彩的比赛? 半路上,两人碰见了公孙无尘和韩瑜。 “三王爷、三王妃。”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早就让许彦那小子去占了位置!”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见公孙无尘和韩瑜都来了。 尤其公孙无尘眼底兴奋的闪光,让苏冰觉是不是就她不知道? 韩瑜一听顿时诧异了。 “三王妃您不知道吗?” “说。” “今天特意加了一场比赛。百乐亲自出马哟!” “百乐!” 眼眸一亮,苏冰扭头看向君泽天。 目光赤裸裸的质问,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君泽天干咳一声,将脏水泼到卫一身上。 “卫一也是先前才告诉我的。” 卫一满头黑线对上苏冰幽幽的目光。 王爷不带这么坑的! 不过苏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以为她不知道这是君泽天转移话题的计量? 她只是不计较,哼! “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好啊!三王爷三王妃请,许彦早早把位置都占好了的。” 果然不仅是位置占好了,那视角更是点赞。 许彦还不知从哪儿捣鼓来瓜子点心,有模有样的倒茶弄出小包间的模式来。 “三王爷、三王妃这边!” 许彦兴高采烈的拍拍面前扑了软垫的位置。 “我专门给您们准备的!” “哎哎,许彦我们呢?” “喏你们在那儿。” 韩瑜双手抱胸,故作不乐意的垮下脸。 “为什么三王爷他们有软垫,我和公孙大哥没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 “才没有!公孙也很厉害的!” 7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许彦又嘀咕着,但是他心底三王爷和三王妃更重要啊! 摸了摸头,许彦嘟着嘴可以看到身后的松鼠大尾巴都垂下来了。 “这次忘了,下次我也给你们准备嘛!” “好了别逗许彦了,都坐下吧。” “恩。” 这场擂台周围的人数显然要比其他两座更加簇拥密集。 元师们兴奋激动的讨论着,伸长了脖子四处找人。 元师榜上第二名的百乐出手,谁人能不激动好奇? 连苏冰也很是好奇,为何现在百乐就会出手? 这时候万事通好八卦韩瑜嘚瑟为大家解释。 “这场比赛还不是百乐自己惹出来的事。” “怎么说?” 许彦小松鼠一脸迷糊,“百乐惹事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百乐虽然实力强悍,但不过是个平民进入元师塔中。性情又过于刚硬火爆,得罪了不少人。今日这战事,就是有人故意找他麻烦!” “可百乐是五阶雷元师!能给他造成什么麻烦?” 许彦显然也是崇拜百乐的,脸蛋激动通红。 “等百乐一出手,对手立马就倒下输了呢!” “许彦你这就不知道了。找麻烦肯定是要找厉害的人来啊!” “厉害的人?能比得过百乐吗?” “咳咳,当然比不过百乐了。不过这是内选比赛,不是个人赛!输赢是要看队伍的。” 多人混战,这输赢可不是一两人强就能赢的。 比如你非常强大厉害,可是你的队友死光了你还站着有用? “而且这次对战百乐的也不简单。虽然是平民战队,但是各个都是四阶元师,很是厉害!” “都是四阶元师?” 许彦睁大眼,目瞪口呆。 “咚咚!” 战鼓擂响,比赛即将开始。 众人不约而同齐齐看向擂台两边入口。 主持元师开口,元力加持将声音清晰传遍整个宽阔擂台。 “雷暴队对五行队!” 雷暴,简单粗暴便是百乐取得名字。 百乐带上他的队友一上场,满座呐喊助威。 而那五行队,却只有区区十几人支持。 原因很简单,在此的大多是世家贵族或者商贾富人。 谁会放弃支持元师塔天才,而去给平民战队助威? 再看百乐战队,四男一女。 然而就是那女的,也是身材魁梧高大,胳膊上的肌肉让人不禁怀疑这还是女人吗? 对比五行队,三男两女。 瘦小纤细的身形也就队长还魁梧有些分量。 “雷暴一名五阶、两名四阶、两名三阶。” “五行队可是清一色四阶元师,而且正好是五行属性各占其一。” 百乐有他粗暴狠辣的手段,五行队也有出色堪称完美的搭配。 这一战,苏冰眼眸亮兴趣十足! “冰儿这场不会后悔吧?” “错过了才会后悔。” 挑眉看向君泽天,苏冰嘴角微勾。 清冷的笑意映衬着亮的眸光,那般耀眼迷人。 诱惑的君泽天心跳加快,目光越深情痴迷。 “君泽天咱们来打个赌怎样?” “赌什么?” “咦,三王爷三王妃你们要打赌吗?韩瑜,公孙我们也来好不!” 韩瑜扭过头无视傻乎乎的许彦。 没见她们秀恩爱吗! 你这插一脚找死啊!找死也别拖上他和公孙大哥啊混蛋! “赌这两支战队的输赢。” 不等君泽天开口,苏冰便抢先道:“我赌百乐赢!” “恩恩,我跟三王妃一样赌百乐!” 眉梢微扬,君泽天肆意邪笑。 “他们谁也赢不了,平局。” “平局?” 许彦也是惊呼,“平局?不会吧!” 韩瑜眨眨眼看向公孙无尘。想看公孙无尘怎么说。 后者垂眸打量着擂台上两队人马,神情复杂。 “三王爷为何会说平局?” “对。为什么会平局?” 苏冰也是不解。 君泽天并不解释,反而神秘一笑。 “冰儿你仔细看他们对战就知道了。” 眉梢微扬,苏冰抬眸看向擂台。 她倒想看看五行战队真能抗衡雷暴战队打成平局不成? 擂台上,雷暴战队同五行战队呈虎狼之势对峙。 “老大,这有点棘手啊!” 雷暴战队中唯一一名女子名吴敏。心思聪慧,感官敏锐。 打量对手不由皱眉头。 五形属性搭配完美,对上这种战队最愁人的就是对方合作爆的实力。 百乐虽行事张狂为人放肆桀骜,但心思不蠢。 心底思量着,开口沉声道:“一旦交手务必分开他们!” “是!” “那老大我们的战略?” 百乐桀骜冷笑,“分开他们,然后把他们打回老家!” “嘿嘿,听老大的!” 跟百乐组队的无疑都是疯子,猖狂霸道。 而五行战队私底下也在默默交流。 反复只有一句话,按照平日练习来!千万不能被雷暴战队分开! 他们引以为傲的就是元气属性契合的阵法! 一旦被分开,他们根本无法抵抗雷暴战队这群残暴的战斗狂。 “开战!” “上!” 两队一拥而上,身形交错。 擂台周围围观众人更是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盯着! 挥手扯着嗓子加油助威的也是雷暴战队。听起来好似雷暴战队妥妥夺冠,而五行战队已经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苏冰专注看着,毕竟她和君泽天还打了赌。 雷暴战队虽然毫无章法,但是各自早已熟稔攻击方式。 心随意动瞬间闪身各自缠住五行战队将人分开。 五行战队队长是个清俊的男子,被百乐缠上。 雷电窜动在拳头上,强硬粗暴的对打让那清俊男子难以支撑。 “合!” 先前明明还被雷暴战队众人缠住,一眨眼众人便是退开支援清俊男子去。 被五人围攻,百乐丝毫不见皱眉。 反而是猖狂大小着,浑身电流窜动。 霸道疯狂的雷电元气震荡,将围攻众人电的酥酥麻麻的。 见雷暴战队其他人闪身过来,五行战队中的水元师急忙抬手组成水墙。 水导电。 “啪啪哒哒!” “老大你电到我们了!”一拳头砸飞清俊男子,百乐大喝一声。 五行战队众人竟是被百乐一举攻破。 倒飞出去,五行战队众人迅抽身聚集一起。 背靠背警惕盯着雷暴战队众人。 “真能打成平局吗?” 许彦嘀咕着怀疑。 韩瑜和公孙无尘对视一眼,缄默无言。 苏冰瞥了君泽天一眼,继续看向擂台。现在才刚刚开始,谁能断定最后输赢? “老大怎么办?” “笨蛋!当然是拆散他们!还要我告诉你们怎么做吗?” 捏捏拳头,百乐率先冲上去。 然而这次不论怎么攻击,就是拆不散五行战队紧紧靠在一起像龟壳一样牢靠的队形。 无法攻破防守,难道就这样僵持? “百乐是个麻烦人,先解决弱小的。” “恩。” 众人目光隐晦在雷暴战队众人身上扫过。 吴敏? 不。吴敏虽然是唯一一名女子,但是并不好对付! 目光最后不约而同盯上某一人。 结实的肌肉,体型最是粗壮但实力却是最低弱的。 “上!” 五人迅散开。看似朝着雷暴战队众人分散扑去。 却在众人摆出攻击时,猛地一转身扑向那实力最低的一人。 鬼魅迅的身形,五人交错联手直接完爆那元师。 仅仅是一眨眼间,那人就被联手踢飞出擂台。 “赵旦!” 一眨眼,雷暴战队居然损失了一个元师! 众人面面相觑,惊呆! 五行战队的实力好像需要重新掂量掂量。 再次背靠背聚集一起,围拢的雷暴战队五人却只剩下四人。 赵旦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当现自己被甩飞擂台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大!” “蠢货闭嘴!” 百乐头疼咬牙,一点也不想搭理赵旦这个蠢货。 抬头看向五行战队众人,百乐眼眸越狠戾。 再无轻视之心。 “绝对不能让五行战队联合攻击!” “那我们该怎么做?” 雷暴战队每个人都是实力爆表远品阶的战斗狂,可是被五行战队单独盯上就只有赵旦那下场。 眼眸微眯,百乐捏紧拳头。 “我分开他们。你们抓紧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好!” 死死盯着雷暴战队众人,百乐拳头紧握大喝一声。 浑身雷电元气涌动,疯狂越残暴。 五行战队队长神情严肃,咬牙提醒:“小心!” 话音刚落,百乐一拳头就砸了过来。 凶猛霸道的雷电元气,摧枯拉朽的力量无法阻挡。 再者五阶元师的拳头谁敢直接对上? 咬牙不得不嘶吼,“散开!” 这一散开立马就被雷暴战队众人盯上。 呵呵,敢偷袭把他们的人丢出擂台? 打的你哭爹叫娘! 粗暴的拳头,暴力的武力值。 被死死盯上的众人根本没法重新聚拢。只能苦逼享受雷暴战队粗暴残忍的拳头。 “啊!放开我!” 五行战队那名娇弱的水元师女子被吴敏简单粗暴抓着腰提起来。 扭身一脚踢中水元师女子胸口。 “哇”一口鲜血喷出,水元师女子倒飞出擂台昏厥过去。 又有一名男子被打中,当成沙包来回揍。 昏头转向连滚带爬,就这么自己噗通摔下擂台。 “哈哈哈!” 众人笑疯了。 踢出去那个不说,你自己个摔下去的简直蠢哭了! 拍拍手,雷暴战队四人心满意足嘚瑟看向五行战队。 你甩飞我们一人,我们搞定你们两个,扯平了! “队长怎么办!” 五人队形被拆散现在只剩下三人。 看着对面雷暴战队虎视眈眈的目光,五行战队众人背后寒毛耸立。 雷暴战队就是一群牲口疯子! “布阵!打回去。” “啊?怎么打?” 队长瞪了那女子一眼,“不打难道认输吗?” 五人阵型被破坏,三人背靠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步伐玄奥,防守严密。 百乐再次攻击,却被三人联手巧妙的化解开去。 雷暴战队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看向百乐。 老大你解决不了我们怎么破? “看我干什么!一起上啊!” 按理说双拳难敌四手。 五行战队就剩下三个人却能和雷暴战队僵持,防御严密立于不败之地。 但想要赢雷暴战队也不可能。 两队队长齐齐看擂台一角燃烛。 烛火燃烧大半,只剩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吴敏!” 百乐臭着脸大吼一声。 把吴敏叫到身边,百乐压低声音吩咐。 众人听不见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看吴敏的神情,笑的分外狡猾阴险。 “上!” 唰唰,四人攻击五行战队三人。 明明各自一方,却不管怎么攻击都好像以一对三一样! 百乐给吴敏使了个眼色,吴敏顿时运转元力。 水元力化作小溪流流淌包围五行战队三人。百乐抓紧时机,大喝一声雷电元力爆。 “噼里啪啦!” 水导电,先前被五行战队电了自家队友。现在是反电回去的时候了。 “啊!” 当即有个元师被电的浑身直颤,头上冒烟出焦味。 “队长怎么办?” “布阵。” 临危不乱,清俊男子保持镇定。 再次变换身法,化解那元师被电的苦逼。 暗自打了个手势,一男一女明悟眨眨眼。 清俊男子是火元师,剩下一男一女分别是土元师和木元师。 土元师浑身还在冒电弧,见队长手势立马跺脚元气震荡四方。 “哗!” 全场哗然震惊! “人呢?” “五行战队人去哪儿了?” 一眨眼,五行战队三人瞬间消失。 原地只剩下雷暴战队众人愕然惊呆。 许彦和韩瑜惊讶错愕的伸长了脖子四处找寻五行战队的身影。 怎么一眨眼不见了? 公孙无尘微微蹙眉,眼底闪过狐疑。 “木火土。” 苏冰拄着下巴低语。 抬眸看向君泽天,两人目光流转对视。 “难道躲到地下去了?” “恩恩。” 君泽天点点头,剥了瓣橘子喂到苏冰嘴边。 邪肆的目光淡淡扫过擂台,君泽天温柔看向苏冰。 “时间不多了。百乐不会允许这样僵持,在防守不易唯有反攻试试。” “就算反攻也不一定能赢!” 嘴里包着橘子,苏冰突然打了个寒颤。 “再说平局,现在也说不定。雷暴战队赢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苏冰伸手抢过君泽天手中橘子。 然后剥了几瓣,看向君泽天。 “张嘴!” 眨眨眼,君泽天兴高采烈张嘴。 冰儿懂他心了吗? 主动喂他橘子什么的! 当即张嘴,“啊。” 将橘子塞到君泽天嘴里,苏冰冷着眸子问:“好吃吗?” “酸。” 7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懂为什么苏冰刚刚打寒颤了,好酸! 冷哼一声,苏冰扭过头抱着茶杯喝水。 君泽天垂眸看看手中被苏冰塞回来还剩下的橘子。 又看看小桌上剩下的一盘。 看向许彦,君泽天招手。 “三王爷什么事!” “这橘子你准备的?” “对呀对呀!好吃吗?” 面对许彦小松鼠亮晶晶的眼睛,君泽天嘴角微扯邪肆一笑。 “那正好,都赏给你了必须吃完。” “必须吃完?” “对。” 唇角笑意越邪肆透着股让人寒的邪气。 许彦打了个寒颤。 但还是听话端过盘子剥橘子吃。 然而吃了几瓣,许彦酸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好酸!” 哪个混蛋告诉他好吃的! 弄得他兴冲冲准备,结果现在拍到马蹄子上了呜呜。 看着那么多必须吃完的橘子,许彦生无可恋! 小插曲略过,擂台上雷暴战队正在找人。 “老人他们人呢?” “有一个土元师,肯定是钻到地下去了你们小心!” 又看向几方土元师,百乐命令:“找到他们!” “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擂台上气势杀气腾腾僵持。 “噗!” “在这里!” 土元师现五行战队踪迹。可众人杀过去只见一个土坑。 而此时,噗! 无数藤蔓从土里杀出来瞬间淹没后面的吴敏。 “不好!” 百乐一拳头砸进去,雷电元力对抗藤蔓根本不起作用。 而脚下土地突然柔软黏稠,身体往下陷。 土元师正要操控稳住地面,却迎面对上清俊男子。 “老大唔!” 吴敏身影眨眼消失在泥土大坑里。 百乐眉头紧皱,身周雷电萦绕爆溅。 一个跺脚强大无匹的力量四射,地面咔擦龟裂无数裂缝。 神识察觉到什么,百乐猛地伸手抓住躲在地下的木元师。 手上用力直接掐晕木元师。 “老大!” 吴敏挣扎从土坑中出来,满手鲜血。 再看吴敏身后,那土元师胳膊断裂,肚子上更撕扯开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不止。 杀气腾腾扭头看向清俊男子。 对方搞定了土元师,但自己一方两名队友都已扑街。 “你输了!” “我输了么?时间还未到呢。” 男子阴邪狡猾笑着,看的百乐心头警铃大响。 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咔擦”地面突然下陷崩塌。 尘土飞扬,擂台周围众人咳嗽着别过脸,又忍不住好奇惊骇看向擂台。 清俊男子站在擂台边缘,而百乐他们随着地面塌陷,深深被压在下面。 “噗咳咳!” 挣扎着从坑里爬起来,百乐灰头土脸看向清俊男子。 “你够狠!” “彼此彼此。” 正好此时,燃烛烧完。 擂台上雷暴战队和五行战队都只站着一人,因此被判定平局! 围观元师惊讶、咒骂、不忿、要求重新比试的应有尽有。 “你早就算计好了这么做。” “抱歉。” 清俊男子弯腰行礼,神情松了口气又有些对百乐的歉意。 不管今日他们对上何人,都必须赢。至少是平局! 平局他们还可以竞争继续参赛。 若是输了,平民战队没有第二次机会! “公孙大哥,居然真是平局!” “平局!” 许彦捂着酸的牙疼的腮帮子,目瞪口呆。 苏冰幽幽看向君泽天。 后者笑的狡猾嘚瑟。 “冰儿我赢了!” “恩我知道你赢了,愿赌服输。” “三王爷三王妃你们赌的什么呀?” 离开擂台,两人行走在元师塔静逸幽美的廊桥上。 回想许彦的询问,苏冰嘴角微抿。 赌的什么? 苏冰表示她不知道。因为压根没有赌注。 “我输了,你想怎样?” 无比认真看着苏冰,好似要用目光将苏冰的容颜深深刻画心底。 握着苏冰的手,用温暖暖化苏冰手心的冰凉。 “你说愿赌服输,那就将你的心给我。” 苏冰一愣,张嘴刚要说什么。 君泽天的指尖抵在苏冰唇边,止住苏冰要说的话。 “不如定个期限。你先将你的心给我,我保证护你一世周全,一生一世只爱你。如果我做不到,你再将你的心收回去。”这个是带坑的情话! 不管君泽天做不做得到,她都将心给出去了。 再收回,那都天荒地老了好吗? 苏冰心境有些复杂。 “君泽天你确定你对我是爱?” 张狂邪笑不语。 君泽天握着苏冰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苏冰能清楚体会感受到心跳的脉搏。 那么有力强大,每一跳犹如跳在她的心口。 “感受到了吗?它为你而跳。” 暗中,卫二给卫一使了眼色。 王爷情话技能简直爆表! 卫一斜睨卫二一眼,默默扭过头。 偷听王爷告白,作死吗? 想要收回手,却被君泽天死死按住。 感受那炙热的心跳,苏冰冰凉的手心炙热滚烫起来。 那热度直直传达到心脏。 抬眸看着君泽天,苏冰眼底闪烁复杂。 “相信我,将你的心交给我。” 嗓音低沉磁性,宛若陈酿的美酒醉人。 苏冰身体有些软,耳根子泛红。 她承认她被君泽天诱惑了。 “我若把我的心给你,你能给我什么?” “只要你想要,只要我有。” “那我要你的命呢?” 君泽天嘴角笑意越灿烂耀眼。 妖娆苏眸噙着细碎的流光,好似眼底装着神秘迷人苍穹。 “给你都给你!” “你可以矜持一点吗?” “那你可以把心给我吗?” 得,又绕回来了。 苏冰叹了口气,“回家我饿了!” “冰儿你又转移话题。” 君泽天有些无奈。 每次都只差最后一步,就被苏冰而转移话题了。 苏冰就看着君泽天,眨了眨眼。 突然苏冰狡猾一笑,张开手面朝君泽天。 “你背我回去就告诉你……” “好。” 君泽天半蹲下身,苏冰嘚瑟笑着趴到君泽天背上。 一如君泽天的怀抱,脊背坚挺温暖。 闻着那熟悉温暖的味道,苏冰在君泽天看不见的地方嘴角缓缓上挑。 背上苏冰,君泽天脚步沉稳往宅院走去。 别说这一刻,如果可以他想这样一辈子背着苏冰走下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以前他以为是玩笑故事。 可是见到苏冰后,他也想做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算苏冰对他冷漠,无动于衷他也会一世呵护苏冰。 铁柱磨成针不信苏冰不软化! 唔,就算软化不了苏冰也休想离开他。 是他的,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君泽天从未担心苏冰会离开。 因为他爱上苏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苏冰就算是死也休想逃离他! 以为君泽天对苏冰的爱是王子那么美好宛如童话,那就大错特错! 君泽天不是王子,而是魔鬼。 疯狂偏执而病态! 苏冰从一开始就知道。凭特工的直觉,君泽天是危险致命的! 可长久来,她似乎也想沉沦在恶魔编织的网中。 体会一下恶魔的爱是怎样的? “哇呜,三王爷可真爱三王妃!” 倚靠在栏杆上,许彦眼眸亮晶晶看着苏冰和君泽天离去的背影。 “三王妃走累了,三王爷就背她回去真好。” “羡慕了?你要不也去找个人背你?” “嘿!韩瑜小爷可是男人!要背也是我背啊。” 韩瑜挑了挑眉,打量许彦那身小胳膊小腿,一脸怀疑。 看的许彦咬牙切齿。 要不是打不过韩瑜,绝对会扑上去干一架! 韩瑜收回目光,见公孙无尘一直盯着那边半响无神不由皱了皱眉。 “公孙大哥?” “恩。” “你不会喜欢三王妃吧?” 公孙无尘对苏冰火热的目光,激动的情绪让韩瑜不得不担忧。 三王爷可是活阎罗,亦正亦邪。 要是公孙无尘喜欢三王妃,跟三王爷抢女人。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公孙无尘皱眉,一脸莫名其妙看韩瑜。 “你想什么呢?苏冰是我宿敌对手。” “哦哦这样就好!” “回去了。” “恩恩。” 点点头,韩瑜抬头看向许彦告别。 “许彦回去可要加紧修炼,不然小心被三王妃再次操练!”不说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 回到宅院,君泽天动作轻柔放下苏冰。 卫一拉着卫二是远远跟在后边,绝对不打扰君泽天和苏冰。 “冰儿我们到了。” “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理理袖摆裙儒,苏冰抬眸凝实君泽天。 君泽天苏眸中闪烁着温柔,神情专注看着苏冰。 “我从未将心给过任何人。不过你,我可以试试。” “冰儿你永生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嘴角弧度放肆上挑,君泽天笑的整个人就跟钻石一样,闪闪光。 苏冰眉梢微扬,“这可说不定。” “你要表现好了,否则我随时会收回。天下这么大,好男人这么多可不缺你一个人。” “那我就把那些好男人杀了,这样你就只能爱我一个!”如此霸道猖狂,可苏冰偏偏喜欢。 倨傲冷哼一声。 苏冰开口,嗓音清冷。 “那你可要表现好了,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死在冰儿手中也是幸福的……” “那你就去阴间幸福,我在阳世继续逍遥快活。” “哎,冰儿这不对啊!” 嘴角轻勾,苏冰冷哼一声无视君泽天转身进屋。 君泽天站在原地看着苏冰背影。 邪气笑着,目光温柔又疯狂凝聚成漩涡。 他才不要去阴间幸福,要去也要一起去! 没有冰儿,怎么会幸福? “卫一,要是王妃真要杀王爷怎么办?” 他们是阻拦还是看着? 卫一嘴角抽搐,无语盯着卫二。 卫二这是脑袋有洞吧? 成天想些什么东西!虽然这好像真的挺难回答的。 一眨眼就该苏冰他们上场了。 当公布名单时,擂台周围顷刻人满为患。 连带着其余两座擂台都看不见人。 于是元师塔干脆取消另外两座擂台的比赛。 为什么呢? 因为一方是苏冰的苏天战队,一方是注定苦逼的盛元战队。 三王爷和三王妃对战五皇子! 这场比赛有看头。精彩! “冰儿今天该我们出战,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好了。” 理理身上干练轻便的戎装,袖口精致云纹刺绣苏天二字。 这是君泽天特意找来盛元国最出色的绣娘做的,苏天战队人手三件不同款式。 布料,刺绣等完美精致,全是上好极致的贵重奢侈品。 见许彦和韩瑜抱着衣服惊呼阵阵就知道了! 土豪气息迎面而来! 当苏冰知道对手是君昊宇时,当即看向君泽天。 “你做的对不对!” “知夫莫若妻……” “边去。” 嘴角微抽,苏冰将元骨扇叠进袖口。 一边对君泽天开口:“你说抽签事先便会调动纪录。要是事先弄好,元师塔绝对不会让我们和君昊宇对上。所以……” 眉梢微扬,苏冰冷漠的眼底中浮现一丝恶劣。 “如此欺负你兄弟真的好吗?” “联盟争霸赛险恶,还是我这当兄长的先给他一些教导不好吗?” 相视一笑,两人眼底皆是森森恶劣。 “三王爷、三王爷我们居然是对上五皇子,这是不是中间出什么差错了啊?” “有错吗?” “五皇子代表皇族,往年不都是找个容易的对手过关吗?” 后半句话许彦也知道压低了声音。 左右瞧瞧又道:“五皇子对上咱们那铁定输惨了!” “对呀。有三王爷、三王妃还有公孙大哥,他们没机会了。” 耸耸肩,韩瑜一脸幸灾乐祸。 晃悠悠手上的纸张,韩瑜揶揄道:“盛元战队实力最高的也就四阶。” 苏冰接过纸张一瞧,当即挑了挑眉。 一眼看去,就有四个熟人。 四阶水元师君昊宇,四阶火元师苏姗姗,四阶元师李义虎。 三阶木元师秦曼如,三阶金元师赵立高。 除了那不知来路的李义虎,其余的不仅熟识那实力都不用看。 “三王妃咱们需要什么对策计划吗?” “还需要计划?” 苏冰戏谑抬眸扫过众人,捏捏拳头。 “放松心情尽情揍!” 另一边,君昊宇得知对手是苏天战队时,脸都绿了。 “该死的混蛋!怎么会是君泽天他们?” “殿下不是明明吩咐下去找个弱小的战队吗?” 身为皇族战队,代表盛元国的威严根本就不用担心比赛过不过的问题。 因此他们这几日连内选比赛都没有去看。 就在屋中饮酒作乐,笙歌燕舞好不快活! 可谁想,今日一通知比赛对手居然是君泽天那个牲口! 苏冰的凶猛不说,盛元皇都早已传闻。 而公孙无尘,君昊宇头都大了。 “混账东西!是谁安排的?怎么会将我们……该死!” “殿下这可怎么办啊?” 那五大三粗,名为李义虎的四阶火元师走上前。 眉头紧皱,看向君昊宇没有多少恭敬反而有些放肆。 “殿下你可没说会对上三王爷!” “对上了又怎样?你以为本殿想吗?” 7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就像对付玉玲珑一样!苏冰怎么做到的?” 公孙元老和司徒元老也在观战。 只不过站在高楼上,旁人看不见他们。 不同别人被苏冰骗过,她清楚看见苏冰将冰元力没入苏姗姗体内。 “她到底怎么做到的?我也试过用元力攻击,可是根本没有苏冰的效果!” 玉玲珑中招,体内筋脉逆流冰封。 请了无数元医,都只能劝说好好休养恢复而无济于施。 “或许你可以问问公孙无尘。” 司徒元老盯着擂台,半响才开口。 “冰元师本就稀少难见。他们的攻击古籍也难以记载,说不定这是他们的属性攻击呢?” “问无尘那小子?我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做。” 公孙元老怀疑这是苏冰独创的。 留下一抹冰元力,便可给敌人留下不可修复的创伤。 虽然狠毒残忍了些,但无疑是个天才! 看在盛元皇的面子上,君泽天对君昊宇足够温柔留情了。 打断两条胳膊,揍了个鼻青脸肿。 “看在你是皇子的份上留个面子,自己滚下去。” 君昊宇脸都黑了。 当然鼻青脸肿,也看不出脸色来。 眼睛肿的眯成一条缝,但君泽天也看到了君昊宇的反抗坚决。 “怎么?还想和本王切磋一二?” “不唔、不!” 支吾说不清话,君昊宇反应激动的头摇成拨浪鼓。 嘴角微勾,君泽天邪气张狂一笑。 “那就滚下去。” 可以加重了滚字。 看着君昊宇羞愤怨恨,却又只能身躯颤抖着跪在地上然后一圈圈滚出擂台。 “哗!” 众人哗然惊呼。 不可置信看着君昊宇滚下擂台。 刚滚下擂台,君昊宇直接眼一翻白气晕了。 堂堂皇子当众“滚”下擂台。 消息传回去,盛元皇绝对气晕过去! “搞定了。” 公孙无尘禅禅衣袖,嗓音冷漠平淡。 看他脚下李义虎,手脚筋被挑断浑身抽搐躺倒在血泊中。 韩瑜耸耸肩。 表示自己也轻松解决当朝丞相长子。 然后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许彦。 某只松鼠狂揍秦曼如正浪的飞起…… 狂虐盛元战队搞定,可以拍拍手收工了! 苏天战队众人潇洒离去好久,擂台上众人才愣愣回过神。 “苏、苏天战队对盛元战队。苏天战队胜!” 惊呼喝彩声顿时响彻擂台。 做为失败者,输的裤衩都不剩的君昊宇恐怕只有寥寥几人在意。 司徒元老深吸口气扶额,“去将五皇子抬下来吧,别丢脸了。” “额,司徒你觉得他还有脸吗?” “力道如何?” “非常合适!” 君泽天舒服的趴在软榻上,苏冰捏着君泽天胳膊按摩。 这要让别人见了,铁定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痴汉王爷翻身做主了? 苏冰收手放到君泽天背上,一串电流从苏冰指尖溢出电的君泽天浑身一颤。 “冰儿。” 扭身抓住苏冰手,君泽天抿了抿唇。 “你按摩合适了,换我给你捏捏吧。” “不用。” 苏冰转动手指,“我正在练手,你只需享受就好了。” “咳。” 感受苏冰灵活的指尖游走肌肤上,君泽天倒吸口气。 他想说他把持不住怎么破? 不过君泽天又忍不住在苏冰舒服力道下放松身体。 “冰儿你按摩手法为何如此熟稔?” “当然要熟稔了,这可是必备的!” “必备的?” 按摩伺候人的手法也要必备? 苏冰眸光微闪,眼底浮现冷戾和一丝隐晦恶劣。 抬手点在君泽天肩胛上,游走划过筋脉。 “当然必备。瞧,我只要在你这里轻轻一点,血脉逆流不到一时三刻,你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而这里,人的死穴。” “还有这里。这条筋脉联通大脑,我只要一用力你就会瘫痪……” “咳,冰儿咱们还是说些别的好了。” 什么逶迤的心思,暧昧的氛围全部崩塌。 感情苏冰这是拿他认穴找脉。 瞧瞧这一句句,哪一个不是要命的! 君泽天正想找些话题来打破诡异的气氛,外面卫一敲响门。 “王爷,司徒元老有事找您和王妃。” “司徒元老?” 苏冰眨眨眼。 自盛元国比赛后,她还没见过这个给她进入元师塔门票的老者。 按理,她应该谢谢对方。 苏冰和君泽天到时,看见公孙无尘三人也在。 “三王爷、三王妃。” “你们也来了。” “看来司徒元老是将大人都请来了。” 韩瑜话音刚落,里屋传来司徒元老慈祥温和的笑声。 “见过司徒元老。” “哈哈,大家都请坐不必拘束多礼。” 一同坐下,彼此大眼瞪小眼默不出声。 君泽天眼底只有苏冰。苏冰和公孙无尘伪装冰山不开口。 韩瑜和许彦对视一眼,韩瑜出面。 “不知司徒元老找我们来是有何事?” “商讨一下盛元国内选一事。” “有什么好商讨的?” 君泽天桀骜不屑开口,扫了司徒元老一眼似笑非笑。 “无非是通知我们直接晋级,不用再参加后面比赛。” “咦?为什么啊?” 众人白了许彦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司徒元老干咳一声。 尴尬懊恼的瞪了一眼君泽天,摸摸胡子。 “咳,尔等都是我盛元国极为出色的天才英杰。这内选不过是走个过场,准保几位是参加联盟争霸赛。更何况,你们几位联手这国内也就百乐战队可与一战。” 司徒元老笑笑,“不如你们留着力气,待到联盟争霸赛在为盛元国争荣如何?” “啊咧?司徒元老是说我们直接晋级联盟争霸赛吗?” “对是这样的。” 司徒元老看了眼默不动声的公孙无尘。 又看向苏冰和君泽天。 对比审视一眼,机智看向苏冰。 “不知三王妃意下如何?” “司徒元老你只怕不是和我们商讨,而是通知对吗?” “咳咳。” 被苏冰看穿心思,司徒元老干咳一声。 “这也是为你们方便不是吗?” 司徒元老也是很无奈。 继昨日一战后,谁想步盛元战队后程? 更何况以苏天战队的实力,早就预备盖章上联盟争霸赛了好吗! 内选参不参加都不重要。 苏冰沉思着,抬眸看向君泽天。 嘴唇上菱角完美诱人,轻轻上挑带着无限魅惑妖冶。 “如你所愿。” “既然如此。大家都散去吧,该练习练习,该休息就休息。备战联盟争霸赛。” “好的!” “没问题!” 众人散去,司徒元老又喊住君泽天。 慈祥目光看向君泽天只有复杂。 “你如此对付君昊宇,想想怎么和盛元皇解释吧。” 解释? 他君泽天从不需要解释! 遥远天际,屹立一座城池。 命名天极城。 昊图大6最神秘强大的两大城池之一。 城中,秋水练满心怨恨躺在踏上。 “右掌使,您的伤势非常严重。恐怕只有请左掌使大人亲自为您医治,才能痊愈。” “没用的废物!” 挥手打翻瓶瓶罐罐,秋水练面目扭曲狰狞。 眼睛诡异红,拳头紧捏嘎嘣作响。 “连个病都看不好!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来人,把他们拖出去斩了!” “是!” “右掌使大人饶命啊!右掌使大人……呜……” 黑衣侍卫割掉元医舌头,屋中顿时消失那嘈杂尖锐的求救声。 秋水练神情扭曲半响才得以平复。 招招手,侍女惶恐畏惧的急忙上前搀扶秋水练坐下。 打量看着满身绷带,浑身使不上力气的痛苦让秋水练越疯狂若癫。 “苏冰!君泽天!傅云飞!” 怨毒愤恨的咒骂着那三个名字。 秋水练胸口急剧起伏,气的险些背过气。 只有左掌使能医治? 傅云飞会医她?恐怕傅云飞巴不得她死吧! 这一切都是苏冰害的。 一定要杀了苏冰!否则等城主知道苏冰存在,满盘皆输!城主也不会放过她。 可是想要杀了苏冰,就先要解决君泽天。 紧闭上眼,秋水练抽丝剥茧迅整理脑海中信息。 有什么办法,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杀了苏冰和君泽天! 对了,还不能让傅云飞知道! 想着,追寻着,寻找着…… 秋水练突然睁开眼,眼底闪过兴奋和疯狂。 她有主意了! 她不能对苏冰下手,但是可以借刀杀人。 完美的主意。 一举解决苏冰和君泽天,还不会有人联想到她身上。 兴奋的难以平静,秋水练急忙召唤暗卫。 “你们回去一趟盛元国,要悄悄的不能被傅云飞他们现了知道吗?” “是。” “还有你。你是我最信任的暗卫,这件事亲自交给你去做要万无一失知道吗?” “是!请右掌使大人放心!” 眼见暗卫离去,秋水练满意极了。 嘴角弧度上挑,笑意怨毒猖狂,眼底满是算计的阴狠毒辣。 盛元皇召见三王爷! 自君泽天入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龙殿上。 那日内选比赛,三王爷暴虐狂揍五皇子整个盛元国都传遍了。 如今五皇子声誉受损,无人不鄙视嫌弃。 就连盛元皇也暴怒将五皇子囚禁宫中养伤不得外出。 如今召见三王爷,不知是惩罚还是? 皇族手足相残的戏码,吸引了无数人的瞩目。 身姿肆意潇洒,气势霸道邪肆。 君泽天走到哪儿,都是无法忽视的焦点。 一如他站在盛元皇面前,金殿龙椅也在君泽天面前失了色。 气势相撞,对比好似君泽天更加张狂霸道。君臣颠倒。 “父皇。” 君泽天表情淡漠。 面对盛元皇也只是淡淡点头行礼。 盛元皇黑着脸,阴沉沉坐在龙椅上看着君泽天。 “内选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都知道了。” 嘴角狠狠抽搐,盛元皇面色更难看了。 深呼吸口气,“当着盛元国所有出色元师的面,让你亲弟弟滚下擂台啊?” “是他技不如人。” “他能比得了你?” 盛元皇胸膛急剧起伏,暴怒不已。 “整个盛元国有几人比得了你?君泽天你和朕有过条约在先!” 慵懒不在意的挑了挑眉。 君泽天眼底浮现一丝戏谑。盛元皇更能清楚看见,当即更加气的抖。 “是。我们是有条约。” 摊开手,“瞧我不是没有杀了君昊宇吗?” “你还不如杀了他!” “你让他滚下去丢的不是他一个人的脸,是丢的盛元国的脸。” “啧啧。君昊宇还能代表盛元国?” “君泽天!” 盛元皇气得吐血。 君泽天却还能慵懒悠哉的跟他开玩笑。 盛元皇是逼不得,胁迫也无用。最后只能憋气闷着自己。 “你别忘了。他代表盛元国!你却打断了他的胳膊让他无法参加联盟争霸赛!” 挑了挑眉,君泽天幽幽看向盛元皇。 打断了胳膊就不能参加了? 君泽天下的手自然有分寸把握。 盛元皇这么说,分明在打别的主意。 嘴角微勾,君泽天心底有了思量。 “君昊宇就算能参加,也进不去最后争霸赛。” “但是你可以。” 话音一转,箭头对准君泽天。 就知道盛元皇打的这个主意。君泽天笑意更加猖狂邪肆。 “我代表盛元国可以,不过你也得管好你儿子,否则我一时忍不住杀了他。呵呵,想来你也不会介意少个儿子。” “他也是你亲弟弟!” “是我母亲生的?” 君泽天一语顿时呛住盛元皇。 “我母亲和你不过是个错误。答应留在盛元国也不过是她的遗愿。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 君泽天不仅是对盛元皇放肆无礼,更是倨傲威胁。 偏偏盛元皇对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半响才是叹了口气。 “朕会好好管教昊宇。你……” “放心。今年魁还会是你的。” 面上怒容担忧顿时退散,盛元皇勉强扯了扯嘴角。 目光冷淡看向盛元皇,“还有事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天儿你和苏冰的婚事。” 一解决矛盾,盛元皇称呼又变成亲昵的天儿。 君泽天对此毫无反应,斜睨了一眼盛元皇。 “婚事无需父皇担心。儿臣告退。” 说罢君泽天转身就走。 见君泽天离去,盛元皇脸上神情变化精彩。 “来人。” 暗卫无声无息出现半跪盛元皇面前。 “传朕旨意,封锁掖庭宫没有朕恩准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遵旨!” 掖庭宫,君昊宇的住处。 往日辉煌荣耀的掖庭宫,今日圣旨一下顷刻变成冷宫。 盛元皇也有些无奈。 但若不这样做,君昊宇的性命难保。 苦恼扶额叹口气,盛元皇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这么多个子嗣就没有一个顺心的! 尤其是君昊宇,最为看重却心思不稳总爱阴谋算计一些不该去碰的。 而君泽天,盛元皇眉头紧蹙。 提笔在纸上写了无数幽月二字,又重重划去。 掖庭宫。 “查探到什么消息了?” 君昊宇两只手都被绑着绷带,往日英俊潇洒此刻胡子拉碴。 一身秃废,神情满是焦急和怨毒。 “回禀殿下。圣上召见三王爷于宫中,半响后三王爷离去出宫。” “出宫了?父皇没有惩罚他?” “回禀殿下,并未听到任何惩罚。” 瞪大眼,君昊宇连连摇头后退几步。 手被绑着不能用力,就用脚踢。 满屋狼藉后,君昊宇嘶吼愤怒不甘。 “没有惩罚?呵呵,居然没有任何惩罚!” 眼底猩红,神情狰狞。 7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他君泽天害我丢进颜面,被禁宫中居然没有任何惩罚?哈哈,父皇你好偏心啊!” “圣旨到!” 当即神情一变,君昊宇急忙在宫女搀扶下半跪行礼。 肯定是父皇来安抚他了! 父皇没有忘记他这个儿子!父皇一定会为他讨个公道! 如此想着,君昊宇不由无比期待圣旨内容。 然而在传旨公公同情的目光下,君昊宇听着圣旨内容逐渐变了脸色。 “五皇子殿下,请接旨吧。” “不!不可能!父皇不可能这么对我的!” “殿下这是圣上亲自下令,绝无虚假。还请殿下接旨。” “我不接!你们这是胡说八道!父皇怎么可能把我囚禁掖庭宫?怎么可能!” 君昊宇几欲疯魔,嘶吼不甘神情万分狰狞。 传旨的公公心慌害怕,见君昊宇更是拔剑立马将圣旨给宫女转身就跑。 紧接着君昊宇被刺激疯的消息就传遍了宫中。 也没人怕君昊宇知道。 囚禁掖庭宫,君昊宇怕是就此失宠与皇位擦肩而过了。 苏姗姗得知圣旨内容,面目扭曲怨毒。 可满身的伤,冰寒之毒加身让苏姗姗只能躺着哪儿也去不了。 是夜,乌黑的幕布上看不见繁星和月亮。 一如君昊宇心底的阴暗绝望,看不见任何希望。 便在此时,一道身影越过重重禁卫现身君昊宇面前。 “来人有刺……” 抬手飞在君昊宇身上一点,黑衣人轻轻道:“嘘!” “你是谁?” “我是来帮你的人。” 低低笑着,黑衣人打量君昊宇。“想要报仇吗?” “你到底是谁?” 君昊宇被点穴动弹不得。 只能瞪着黑衣人,话语骄傲可以噙着自己的尊贵骄傲。 不过在黑衣人眼底,只有对君昊宇遭遇的同情和蔑视。 “你只需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可以了。” “帮我为什么帮我?” 黑衣人低低笑着,沙哑的声音干涩难听。 围绕着君昊宇绕圈,目光审视打量。 “自古皇子夺嫡凶险万分。而你这被囚禁掖庭宫,又在天下人面前丢进脸面的皇子怕是失去夺嫡资格了吧。” 君昊宇闻言,面目扭曲眼底刻骨的怨毒恨意。 又听黑衣人开口:“失去夺嫡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胡扯!本殿是父皇最爱的五皇子!谁敢杀我?” “三王爷君泽天。” 恶狠狠咬牙,君昊宇胸膛剧烈起伏。 嗤笑一声,“你如今被囚掖庭宫,还能和以前相比吗?说不定什么时候死在掖庭宫内也没有人会知道。” “闭嘴!本殿还要代表盛元国参加联盟争霸赛!怎么可能有事?” 黑衣人笑声渐大,鄙夷又嘲讽。 讥讽的笑声犹如尖刀直直插入君昊宇心口。 “五皇子啊五皇子,你在擂台上丢进皇族颜面。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代表盛元国?” “你!” “我看啊。有三王爷在,还需要你吗?” 又是君泽天! 君昊宇虽然气的狂,但也清楚明白。 君泽天是他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有君泽天在,就没有他君昊宇的出头之日。 瞧瞧今天父皇召见君泽天。 结果呢? 君泽天一点责罚都没有。反倒是他被囚禁掖庭宫,任何人不得出入。 君昊宇不能说父皇偏心。如果他是皇帝,当然也会更看重更出色厉害的君泽天。 知道黑衣人说的不假。君泽天心下几番思量,抬头看向黑衣人。 “你说你要帮我?” “对,我是来帮你的。” “你为什么帮我?” 身在皇家,君昊宇不缺阴谋计策。 怀疑黑衣人的动机,不可置否。 黑衣人笑笑。解开君昊宇穴位,坐到对面。 “你想杀了君泽天,而我要杀了苏冰。” “苏冰?” 君昊宇诧异一愣,“你要杀苏冰?为什么?” “一个君泽天就够了。再来第二个绝世妖孽,触犯到某些利益我想你明白。” 有一个绝世妖孽,已经够得醒目了。 再来第二个,不论是谁都会忌惮忍不住想要毁灭! 看苏冰接二连三遇刺就知道了。 君昊宇想着,不由怀疑审视黑衣人的身份。 “杀君泽天和苏冰可不是小事。本殿要知道你是谁!不然如何能相信你?” “五皇子不必相信我。只需要相信我背后的……” 剩下的话,黑衣人压低了声音俯君昊宇耳边。 瞳孔放大,君昊宇惊骇的手都在颤抖。 “呵呵。五皇子该相信了吧?” “你,你真的是?” “五皇子再不信,看看这枚令牌。” 颤抖着手接过令牌,君昊宇一看倒吸口凉气。 没想到居然会是哪个隐藏可怕的势力! “昊图大6需要平衡。” “君泽天我们想要除掉,但身份太过敏感。相信由五皇子你出面就好解决多了。” 顿了顿,“而苏冰,五皇子你也不想留着一个祸害吧?” “本殿知道你们有那个实力。但是想要除掉他们也不容易!你们想要怎么做?” 知道黑衣人背后的势力后。 君昊宇的称呼也从你变成了您们。 黑衣人眸中闪过戾气,“除夕夜国宴。” “什么?” 君昊宇一愣,当即惊呼。“你们疯了!” 除夕夜国宴。 那可是盛元国文武百官三品以上同盛元皇过除夕夜的国宴! 选在那个时候行刺不是疯了吗? “这是最佳时机。” “怎么说?” “除夕夜国宴,若是出现刺客五皇子认为侍卫暗卫会重点保护谁?” “当然是保护圣上!” 君昊宇脑中忽然闪过亮光。 顿时想明白! 看向黑衣人,君昊宇神情不知该是错愕还是惊叹。 “围魏救赵!” 错愕又惊叹的开口:“你们是想刺杀盛元皇的为幌子,实际刺杀君泽天和苏冰!” “五皇子不愧是聪明人。” “但你们也该知道。除夕夜国宴上守卫重重,想要刺杀君泽天两人谈何容易?” 这个主意是不错。 但是除夕夜国宴,文武百官和圣上同在。 那防御森严也断然不可能摸进刺客! “六阶元师五皇子可放心?” 君昊宇讥讽扯了扯嘴角。 “六阶元师?” “呵呵,恐怕君泽天实力都不止六阶。” 君昊宇妒忌又怨恨。可不得不承认君泽天天赋逆天! 六阶元师,苏冰都传言灭过。 说到苏冰,君昊宇心底还惦记觊觎苏冰宝物。 黑衣人沉默片刻,又开口。 “五皇子放心。刺杀三王爷和苏冰我们会专门安排人。而你,只需护住盛元皇得个忠心护驾的荣誉便可。” “相信三王爷一死,这夺嫡没有人会是五皇子你的对手吧?” “若你们能除掉君泽天,皇位定是本殿的!” 黑衣人嘴角微勾,满意之极。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微微欠身,黑衣人一闪身消失踪迹。 君昊宇大步走到窗口,四处看去空旷只有巡逻的侍卫。 来无影去无踪。 果然厉害! 想到先前谈及的内容,君昊宇不由抛去心底怨恨阴沉,重新活跃。 君泽天你的死期到了! “王爷。” “进来。” 抬眸斜睨卫一一眼,君泽天淡淡开口:“怎么了?” 只见君泽天手中,提笔书写着苏冰的文字。 笔走游龙,霸道邪气。 卫一走到君泽天耳边低语。 手上动作一顿,笔墨墨汁落到纸上君泽天顿时惊呼一声。 “该死!又要重写一张了!” “王爷。” 卫一往后退了退,表示这跟他无关! “王爷,此事咱们该如何应对?” “派人跟上去看看天极城想做什么。” “是。” 取走弄脏的绢纸,君泽天又换一张铺上。 提笔沾墨,君泽天嘴角微勾。 “天极城找上君昊宇?有意思。” 不过他倒是觉得这不像天极老儿手法。 那么只剩下……秋水练,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夫人您身体不适,还请多加休息为好。” 眉头一皱,苏姗姗瞪着拦住她的侍女。 拳头紧握,神情愤怒。 深呼吸口气,“圣上封锁掖庭宫,但没有不许出门走走吧?” “夫人,这是殿下的命令。” “什么!” 神情变了几番,苏姗姗牙关紧咬。 君昊宇把她关起来,为什么? “参加殿下!” 苏姗姗抬头看去。 君昊宇迈步走来,面色虽有阴沉,但苏姗姗敏锐察觉君昊宇眼底浮现的喜色。 “姗姗参见殿下。” “恩。” 张口想要质问君昊宇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但苏姗姗聪慧转念一想,面上堆起娇媚的笑容。 “殿下您身体可好些了?姗姗正想去看看您,可这些奴婢不要姗姗去。” “是吗?” “殿下恕罪!” 众宫女顿时慌乱跪下不断磕头。 见此苏姗姗冷哼一声,扭着腰轻轻攀附在君昊宇身上。 “殿下您请进屋坐坐。姗姗可好久没见您了!” 掖庭宫被禁也有大半个月了。 苏姗姗身体这才大好。想出门却现被君昊宇关起来。 心底不满怨恨,但此刻君昊宇来了苏姗姗想问什么也不迟。 心底啪嗒打着算盘。 苏姗姗媚笑着将君昊宇迎进屋中坐下。 眼尖看君昊宇虽然拆去绷带,但动作小心翼翼明显伤还没好。 “殿下让姗姗给您看看手吧。” “不用。” 避开苏姗姗伸来的手,君昊宇冷淡开口。 “本殿这次来,是有事要找你商量。” “商量?” 傲慢桀骜如君昊宇居然会找她商量? 眼珠子打转,苏姗姗给君昊宇倒了杯茶。 “殿下您请说。” 抬眸扫视屋中,确定无人安全。 君昊宇俯而苏姗姗耳边轻声低语。 眼睛睁大,瞳孔微微颤抖。 苏姗姗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君昊宇疯了! “殿下您说您要在除夕夜国宴刺杀三王爷?” “嘘小声点。” “哦哦好的。” 君昊宇挑了挑眉,“不止君泽天还有苏冰!” 听说君昊宇要杀君泽天,重点是苏冰! 苏姗姗无疑欣喜若狂。恨不得自己去帮把手。 但是苏姗姗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如今她和君昊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君昊宇一举一动都牵系她的性命。 除夕夜国宴刺杀! 无疑是疯了! “姗姗你别急,听本殿说完。” 虽然没有多么详细。但也将大致告诉了苏姗姗。 抬手捏着苏姗姗下巴,君昊宇端详这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容颜。 还有那曼妙诱惑的身段。 “你和苏冰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你会帮本殿的对吗?” “殿下说笑了。姗姗怎么能帮殿下?” “你能帮的可多了。” 嘴角微勾,疯狂阴险一笑。 指尖抚摸过苏姗姗身体,君昊宇提议。 “不如你先帮本殿参考下这计划如何?” “殿下想听实话?” 没有反抗,苏姗姗甚至顺从躺倒君昊宇怀中。 男女之事,她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做什么。 手下力道加重,苏姗姗闷哼一声。 “当然。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需要你的意见。” “那姗姗说了殿下您可别生气。” “说。” 既然她不得不趟进这趟浑水。 苏姗姗可不想有任何纰漏害她丢了性命。 既然参与进来,那就要万无一失! “殿下您不觉得光刺杀明显不够吗?” “恩?” “虽然殿下您说那批人很厉害,刺杀君泽天和苏冰没问题。但是殿下您并不信任他们对吗?” “继续说。” “万一。姗姗是说万一他们刺杀失败了呢?” 君泽天和苏冰不是别人。 两人都是登上十三阶登天梯的逆天妖孽。 能引来大势力忌惮想要碾杀,苏姗姗简直不能更高兴! 杀掉苏冰,多么诱人难以阻挡? 苏姗姗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苏冰人头落地。 可要斩杀两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是在重兵把守戒备森严的国宴上! “殿下,姗姗有个主意。” 手指在君昊宇胸口打转。 苏姗姗深谙挑逗之道,却总在关键时刻掐住。 抓住苏姗姗使坏的手,君昊宇微微蹙眉。 “说。本殿没时间和你玩闹。” “殿下要有耐心才能钓上大鱼。” 苏姗姗心底有个主意! “殿下,既然是要刺杀。为何我们不在酒水里面下药,好让那些人使不上力只能任由我们乖乖斩杀。” “对啊!本殿怎么没有想到!” 眼眸刚刚闪亮,很快就寂灭。 “但是有什么药可用?而且若被人查出来怎么办?” “殿下放心。查出来尽管推到刺客身上。殿下您可是忠心保护圣上,其他的和您可别关系。” 妖媚浅笑着,“殿下至于那药,您可以像那些神秘人要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君昊宇恍然大悟,嘴角弧度往上掀。 对啊! 他怎么忘了那些人可是某个强大到可怕的势力! 他们一定会有药。下药是为了万无一失,那些人也断然不会拒绝。 “殿下,姗姗还有提议。” “还有什么?快说!” 趴在君昊宇身上,苏姗姗宛如一条美人蛇呢喃耳语。 只可惜这条美人蛇是剧毒吃人不吐骨头的。 “殿下,如此好的机会您为何不顺势……” “放肆!你怎么可以!” 一把推开苏姗姗,君昊宇神情惊骇。 咬牙神情闪过惶恐不可置信,压低声音:“这可是谋反!” “殿下姗姗可是为您着想。殿下不如仔细想想。” 虽然怕了惶恐了,可看君昊宇的神情分明也有心动。 苏姗姗在谋划一个大计划。 为了复仇,还有她的将来。 既然和君昊宇捆绑一条绳上,那不如放手一搏! “殿下您就算国宴护驾有功。可毕竟内选上您被三王爷羞辱丢了颜面,以后夺嫡之争其余皇子势必会用这来压您一头。” “殿下您好好想想。国宴上刺客行刺。既然三王爷和三王妃不小心遇刺身亡,那圣上不小心遇刺那也是无可避免的。” 轻柔蛊惑的话语,犹如情人呢喃在耳边。 君昊宇神情迟疑复杂。 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 刺杀、谋逆、皇位! 7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脑海中无限回放,君昊宇牙关紧咬。 苏姗姗拉了拉被君昊宇扯开的衣裙,眼帘低垂遮掩眼底猩红。 一眨眼时光匆匆。 寒冬来临,下雪了。 不知什么时候,只是推开窗,便见满目雪白。 盛元皇都更加热闹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为新年欢呼。 要不是卫一来传达国宴请帖,苏冰差点忘记了今晚就是除夕。 这是她在异世过的第一个年。 抬头院中挂上红火喜庆灯笼,空气中闻到外面燃放炮竹的火药味。 “过年了。” “恩过年了。” 君泽天拿着狐毛披风给苏冰披上。 “天冷了你该穿厚些!” 捂着双手,君泽天不赞同开口。 “你瞧,手总是冰冷好像冰块一样。” “我不冷,这是体质原因。” “那也得穿厚点!” 耸耸肩,苏冰不和君泽天纠结这个问题。 晃了晃手中请帖。 “今晚皇宫有除夕夜国宴。” “恩。” 见君泽天平淡应答,苏冰反倒诧异。 眨眨眼,“你不嫌弃无聊了?” 君泽天闻言嘴角弧度上挑,邪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冰儿今晚国宴不仅不会无聊,反而异常热闹!” “为什么?”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切。” 冷哼一声。 苏冰不满。又卖关子! 不过转念一想,苏冰捉摸开了。 国宴能有什么热闹? 笙歌燕舞,献礼喝彩。 啧,还不如来个刺客好玩。 苏冰没想到,她这随意一想结果成真了! “冰儿我命裁缝给你做了几身新衣裳。你去试试,看喜欢不?” “又做了?” 眉梢微扬,苏冰看着君泽天难以形容。 她衣服多的一天三件都换不过来。 更别说珠宝饰等等。 苏冰只能戳戳君泽天心口。 “土豪你钱多烧得慌吗?” “土豪?” 君泽天总归明白苏冰是说他钱多的意思。 当即张扬妖孽一笑,“冰儿钱乃身外之物,不要在意!” “什么时候叫白贤过来,我要对账本!” “好的。” 君泽天一点也不怕苏冰查账本。 他还就等着苏冰查…… 然后瞧瞧他是多么有钱,炫耀顺便彰显他养活媳妇的实力! 目送苏冰回屋试衣服,君泽天摸了摸下巴。 他记得谁说过,不怕媳妇败家。就怕没钱给媳妇败! “卫二。” “属下在。” “让白贤有空带上账本过来。” “需要做两份账本吗?” 眉头微蹙,君泽天看向卫二。 卫二耸了耸肩小声道:“王爷,您忘了咱们分两处账本?” “咳,那就将王府的拿过来吧。” “是!王爷,卫一他回来了。” “恩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抬头看看,君泽天转身回书房。 书房中,卫一恭敬递上书信两封。 若是苏冰在,便会现这是特质的信封,包括独特无法被模仿的漆印。 抽出信纸,君泽天仔细。 “一名七阶,两名六阶。秋水练好大的手笔!” “回禀王爷。这些元师皆是天极城势力,除此外还有不少元师参与。” “秋水练这是孤注一掷想要杀本王和冰儿。” “王爷。国宴上动手毕竟不合适。要不派人私下解决了?” 君泽天斜睨看向卫一,幽邃深沉的目光看不出君泽天在想什么。 只是卫一被那目光看的心底寒。 不由畏惧深深埋下头去。 “不。他们精心筹备一场局,本王怎么也该赴局。” 眼帘轻颤,苏眸中噙着邪气。 “这次看盛元皇怎么保下你。” 君泽天动了杀气。 危险恐怖的气息弥漫屋中,卫一身体紧绷被迫做出反抗姿态。 想起卫一还在屋中,君泽天微微收敛气息。 “去给傅云飞送口信。今晚国宴务必参加。” “是!属下这就去办。” 抬眸,视线越过窗外看向天空。 下雪天空灰蒙蒙一遍,呼啸的西北风张狂好似要把人心也给吹冷。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 “卫二。” “属下在。” “给王妃的火玉到哪儿了?” “回禀王爷。后天就能到盛元皇都了!” 微微蹙眉,君泽天不满。 “度怎么这么慢?再快些!” “好。” 卫二摸了摸鼻子退下。 他可没说马都跑死几匹了。 毕竟从边疆弄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这些话千万别在君泽天面前说! “都准备好了吗?” “请右掌使大人放心。一切按照计划,保证万无一失!” 秋水练冷冷瞥了眼黑衣人。 修养接上的手握了握,无力感让秋水练神情暴躁狰狞。 “不要说万无一失!将苏冰的头给我带来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是!” 今夜,就在今夜! 秋水练兴奋激动的透过窗外看去。 天极城没有下雪。 这里气候温和,一年四季都看不见雪的。 盛元皇都医阁中。 傅云飞接到君泽天口信时,正在看皇宫传来的请帖。 “务必参加除夕夜国宴?” “大人您可是贵人。这三品官员以上才能参加的国宴也不忘邀请大人您呢!” 芍药的奉承夸赞,傅云飞瞥了眼无视。 把玩着请帖,傅云飞蹙眉沉思。 他不觉得是荣耀,反而是个麻烦! 君泽天让他务必前去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陷入沉思,直到钟声敲响这才回过神。 “大人时候到了。要去国宴吗?” 放下请帖,傅云飞淡然开口。 “去!” 马车离开医阁行驶向皇宫。 而王府外,君泽天也同苏冰坐马车前往。 汇聚宫门外,马车一辆辆停靠。 主人身份官居三品,或是尊贵异常才能来赴国宴! 马车停靠。 苏冰走下马车一抬头,眉头一皱。 君泽天时刻关注苏冰,自然也现了。 “冰儿怎么了?” “君泽天我觉得今晚国宴注定不寻常。” “哦?不寻常吗。” 苏冰抬头看向皇宫上方。 红唇轻启,“你看见了吗?皇宫上空萦绕盘旋的煞气。” “看见了。凶险也很精彩。” 皇宫上空并无什么邪乎的煞气。 不过是强者心生感应的警告! 握上苏冰冰凉的手,君泽天微微蹙眉。 但也只能选择自己用体温温暖苏冰。 “冰儿我们走吧。不然该迟到了。” “恩。” 迟到国宴可是不礼貌的! 况且今日苏冰和君泽天都不想错过一场好戏。 至于唱戏的主角是谁? 现在还不好说! “三王爷、三王妃!” 一见君泽天和苏冰入场,文武百官纷纷来问安。 君泽天显然今晚心情不错。 瞧没有让群臣滚蛋就是很好的彰显。 “傅先生!” 听得耳边惊呼,君泽天刚刚扭头苏冰已经快步走向傅云飞。 高岭之花,宛如红尘谪仙的傅云飞自是耀眼无比。 “三王妃。” 抿了抿唇,克制惊喜和诧异。 苏冰浅笑开口:“没想到傅先生也会来参加国宴。” “圣上有请。傅某不过草民怎能不来。” 君泽天挤开群臣走来,斜睨傅云飞一眼看向苏冰。 “冰儿咱们去那边坐吧。” “三王爷、三王妃国宴就要开始了。傅某不打扰二位了。” 君泽天闻言给了傅云飞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对此,傅云飞淡然无视。 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看此刻环境苏冰只能作罢。 “没想到师父也会来参加国宴。” “傅云飞可是昊图大6闻名的医仙,走到哪儿都是贵客怎能不请?” 谁人不想请傅云飞? 能拉近一点关系都是好的! 可傅云飞不一定会参加。就如这国宴,若不是君泽天传去口信傅云飞绝对会推了。 有这闲工夫,不如回去改进一下药方。 时候不早,群臣也纷纷坐回自己位置去。 苏冰一抬头看见傅云飞坐在自己对面,顿时喜滋滋扬起笑容。 君泽天见此嘴角微抽。 “哪个白痴安排的座位!” “王爷。傅先生身份尊贵。在座诸位,也就只有王爷你能和傅先生同坐。不然就只有挨着圣上了。” “呵呵!” 他不介意傅云飞挨着盛元皇好吗! 至少比坐他们对面强。 傅云飞同苏冰隐晦眼神交流几圈。 淡笑着举杯品酒,香醇回味让傅云飞不由赞叹不愧为宫中佳酿。 随意目光打量,傅云飞突然眉头一皱。 或许旁人没有注意,可傅云飞却现对面两个宫女不对劲。 偷偷打的手势,是傅云飞无比熟悉的。 天极城的探子! 国宴怎么会混进天极城的探子? 下意识看向君泽天。 对上后者意味深长的邪笑,傅云飞眉头紧蹙。 果然是有什么幺蛾子等着他! “嘶!” “五皇子来了!” “是五皇子。” 惊呼诧异,群臣纷纷看向殿外走来的君昊宇。 看向君昊宇的目光除了叹息、可怜就是同情。 滚下擂台,惨被蹂躏。五皇子的脸如今都丢的连渣都不剩。 听说五皇子被圣上禁闭掖庭宫,如今出来想必也是看在过年的份上。 可众人一番打量,不由诧异了。 苏冰眸光微闪,有些错愕。 许久不见,君昊宇丝毫没有传言中那么落魄秃废。 相反腰背挺直,气息稳重。 迈步行走步伐分毫不差,隐隐连境界都有提升。 “君昊宇是抖m吗?” “什么?” “咳,我是说君昊宇被刺激过头了吗?” 那日羞辱蹂躏,是个男人都没脸再出来。 更何况是君昊宇那狂妄自大,傲慢眼比天高的人? 君泽天笑笑,“谁知道呢?” 闻言斜睨君泽天一眼,苏冰挑了挑眉。 君泽天能不知道就奇怪了! 据她目前推测,今晚国宴热闹少不了君昊宇的戏份! “嘶!” 文武百官齐齐倒吸口凉气。 只因君昊宇是直直走向君泽天和苏冰。 恼羞成怒? 设计报复? 当众掐架打起来? 脑补的不要更欢。 一众侍卫也不由握紧手中刀剑,吞咽口水。 万一真打起来他们怎么办? 被众人火辣辣的盯着,君昊宇只是走到两人面前微微弯腰行礼。 “三皇兄,皇嫂。” 君泽天沉默目光看向远方,手中晃荡着酒杯彻彻底底无视君昊宇。 苏冰瞧了一眼,抬眸看向君昊宇。 “唔,你气色不错。” “多谢皇嫂关心。皇嫂也更漂亮了。” 这都什么见鬼的话题? 不过苏冰不要更擅长这种太极拳,嘴上功夫。 勾唇一笑,倾国倾城夺了众人瞩目。 “多谢五皇子夸奖。不过五皇子你今儿参加国宴没问题吗?” 目光落在君昊宇双手,苏冰直戳痛处。 “胳膊接好了吧?如今能拿筷子吗?需要我叫人来伺候吗?” “多谢皇嫂关心!不用!” “腿没断就不要站在这儿挡了本王看风景。” 肆意桀骜看向君昊宇。 大有要不我把你腿也打断的意思。 嘴角抽搐,君昊宇冷哼一声转身。 就让你们再嘚瑟一会好了! 等会就要了你们命! 看你们人头落地,还怎么嘚瑟嚣张? 想着,君昊宇平复下心底怨毒恨意。面上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什么也没生。 看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打量审视君昊宇,苏冰嗓音清冷透着股警惕。 “君昊宇今晚很反常。” “非常反常。说话走路做事,冰儿你不觉得他很开心而且在……” “炫耀!” 一语中的。 苏冰微微蹙眉,“可他能炫耀什么?” 一个颜面尽失,沦为笑柄的皇子有什么可炫耀的? 沉吟思考,苏冰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明明就快找到了,却总是调皮的一晃而过。 “君昊宇在计划什么。” 观君昊宇神情、动作,苏冰得出结论。 君泽天听此,看着苏冰的目光越火辣痴迷。 他家冰儿果然聪明无人能及! 抬眸看向君泽天,苏冰眉梢微扬。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那么一点。” “跟国宴有关?” 君泽天点点头。 随即戏谑凑到苏冰耳边低语:“冰儿想知道吗?” “不。” 眼底闪过冷戾幽光,一丝捉摸沉思的乐趣。 “今晚就会生的事情,不如静心期待。” “冰儿你就不想提前知道吗?” “你既然早就知道,一定提前做了安排。那我何必提前知道?静心看好戏不就成了?” “说的也是。” 眼角余光看见苏冰又举起酒杯,君泽天赶忙去拦。 “冰儿别喝了!” “这点怕什么?我酒量好……” “这跟酒量没关系!” 对面,傅云飞暗暗磨牙。 这可找到徒儿酒量好的原因了! 君泽天居然也不拦住,可恶! 君泽天表示无辜。 别看他正在拦吗?但是拦不住啊! 君泽天:冰儿别喝了,要喝咱们回家喝! 苏冰:怕什么?我千杯不醉好吗! 傅云飞:我可找到原因了!原来都是你教徒儿喝酒的! 君泽天:……我真无辜…… “君泽天你也喝。” 晃荡金杯,看醇香液体荡漾,苏冰眼底闪过幽光。 “你尝尝,这酒极为不错。” 见苏冰神情,君泽天不由眉梢微扬。 伸手去拿酒杯,却被苏冰调皮绕了圈躲开。 轻柔倚靠君泽天怀中,苏冰浅笑着举杯竟是要亲自喂君泽天。 嘴角微勾,君泽天一手搂住苏冰。 看见苏冰搭在杯边的手指轻轻抖落白色粉末在酒中。 眼底闪过诧异,但君泽天还是就着喝下那杯酒。 “唔,味道不错。” 7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当然不错。” 放下酒杯,苏冰抬头冲傅云飞笑了笑。 对面傅云飞诧异见苏冰给他使眼色,不由垂头看向酒杯。 苏冰这是要他喝酒? 见傅云飞倒酒凑到唇边,苏冰眸光闪了闪。 “这酒醇香典藏,是难得佳酿。但是里面加了东西却变了味。” “酒里有东西?” “麻沸散。” 闻言,君泽天眼底飞闪过冷光。 麻沸散,只需要一点便能让中毒者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对付元师,也是同样有效用! 苏冰目光隐晦看着傅云飞。 见傅云飞脸色微变,将酒杯不动声色放回原位。 “刚刚那是我随身的解药。这下可以放心喝了。” “冰儿你随身还带解药?” 面对君泽天疑惑,苏冰嘴角微勾。 举杯倒酒,然后递给君泽天。 两人动作亲昵羡煞旁人。 “君昊宇看着这边呢。” “恩。” 一杯又一杯。 看见君泽天和苏冰都喝了酒,君昊宇提心吊胆的心轻松了些。 只要君泽天和苏冰喝了酒,等会就只能乖乖任由他们宰割! 麻沸散,这可是那个神秘势力提供的,绝对不会有差! 可君昊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冰居然有解药! 而且…… “这是师父研制的麻药,我当然有解药。” “傅云飞研制的?” “恩。师父说当今天下,唯有他有这种药。但是师父绝对不可能会下药!” 刚刚苏冰敏锐盯着傅云飞反应。 分明也是错愕惊讶的。 傅云飞不知情,那这麻沸散又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这和君昊宇都脱不了关系。” 君泽天是知道君昊宇计划的。 不过没想到君昊宇这次聪明了。会在酒里下药了。 恐怕还不知酒中,这饮食佳肴也不会放过! 但是愚蠢的君昊宇恐怕还不知道此药麻沸散是由傅云飞研制的吧。 此刻,傅云飞脸色一点也不好! 美酒中的添加,佳肴作料,水果表面。 都有麻沸散的踪迹! 傅云飞明白刚刚苏冰不停喝酒是在提醒她。 麻沸散,该死的怎么会是麻沸散? 傅云飞蹙眉想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大剂量的麻沸散,只有一个地方会有。 再加上他刚刚看到天极城的探子。 “嘶!” 傅云飞痛苦扶额。 这幺蛾子怎么回事?他为何不知道? 在国宴上动手脚,是谁安排的? “圣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拜行礼。 君泽天牵着苏冰,起身微微扼致意。 盛元皇一步步走上龙椅,转身俯瞰群臣气势十足。 架子气势足了,这才抬手。 “诸位爱卿平身!” “谢圣上!” “今日除夕夜国宴,普天团聚的大好日子。尔等为我盛元国栋梁之臣,便与朕同庆这除夕嘉夜!” “圣上请!” 群臣纷纷坐下,歌姬舞女一拥而上翩翩起舞。 苏冰目光淡漠扫过众人。 喝酒、品尝美味、或吃水果。 每个人都吃了含有麻沸散的东西。 苏冰在心底微微盘算麻沸散起作用的时间。 君昊宇在算计什么阴谋,此刻昭然皆知。 谋害文武百官包括盛元皇,君昊宇想要谋逆? “他还没那个胆子。” 苏冰扭头看向君泽天。 温柔将碗中鱼刺挑出,然后将鱼肉夹到苏冰碗中。 君泽天笑了笑开口:“谋逆他还不敢。” “那他要做什么?” 公然下药,不是谋逆那是什么? “冰儿你觉得他最恨谁?” “你的意思他想要对你我动手?可这里是国宴,敢打主意岂不太过愚蠢了?” 想着,苏冰眼底闪过嘲讽。 “更何况他有几斤几两你我都知。除非是有人帮他!” “猜对了!” “他要是有冰儿你百分之一聪明,就不会这么鲁莽愚蠢。” “百分之一?” 苏冰挑了挑眉,“你也太嘲讽君昊宇了吧。” “不,冰儿他实际就那么蠢没有脑子!” 以为天极城帮他就有十足把握? 天极城是何等势力! 不过是利用君昊宇更好达到目标罢了。 更何况背后算计的秋水练也是个蠢货。 今晚不管谋划什么,最后都只能以闹剧收场! 宴会上丝竹琴曲突然一变,激昂奇妙。 雾气从四周弥漫出来,朦朦胧胧。 衣着暴漏的舞姬穿着火红的裙子,犹如蝶儿翩飞入舞台。 苏冰眼眸微眯,诧异在其中看见苏姗姗影子。 显然君泽天也现了。 尽管苏姗姗蒙面伪装自己,但在高明人眼底显然徒劳用功。 奇妙新鲜的歌舞瞬间吸引文武百官主意。 就连盛元皇也兴致勃勃伸长脖子看着,笑容满面。 苏冰垂眸心底默算,嘴角微勾。 很快,盛元皇就笑不出来了。 杀意隐藏这迷雾中,偷偷摸摸潜入大殿。 苏冰和君泽天有所警觉,却蚊丝不动继续观看歌舞。 傅云飞眉头紧皱,握着酒杯的手也紧了紧。 他想他知道天极城为什么会参与进来了。 背后策划的根本不是天极城,而是秋水练那个小婊砸! “呜呜……” 奇怪的笛声,舞台上舞女突然从腰间拔出软剑。 “呛!” 幽光冷剑,舞女大喝一声扑向盛元皇。 迷雾突然浓厚起来,文武百官惊慌尖叫的身影瞬间被淹没变得朦胧。 道道潜伏黑暗中的刺客,此刻伸出狰狞爪牙扑杀进来! “有刺客!护驾!护……噗!” 脖子砍断,鲜血飞溅掀开了杀戮的面纱。 盛元皇挣扎想要离开,却猛然现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惊慌看去,不仅他全场众人都无法动弹。 “父皇小心!” 君昊宇表面惊慌震惊,慌忙扑向盛元皇救驾。 苏冰不慌不忙放下酒杯,抬眸同君泽天看着迷雾中杀向他们的刺客。 刺杀盛元皇不过幌子,而他们才是目标! 抬眸不屑略过一众刺客。 君泽天将杯中酒水洒出,水珠划过的弧度瞬间被元气震荡化作根根利刺。 穿胸而过,飞入眼球。 瞬间将刺客扎成刺猬,倒地身亡。 “刺客!有刺客!” “护驾!” 殿堂上乱作一团。 君泽天拥着苏冰坐在原位,淡看满目狼藉厮杀。 卫一卫二飞身杀入场中,清理靠近的刺客。 一声轻啸,强大令人心惊胆颤的威压碾压而来! “六阶元师……七阶!” 苏冰颇为诧异。 抬头见那四人直直朝他们扑来。 三人六阶,一人七阶! 心底瞬间闪过的,是君昊宇不可能有此势力。 那背后帮助君昊宇的是谁? “冰儿站我背后来。” 起身,君泽天将苏冰护在背后。 刺客眨眼杀到! 七阶元师杀气腾腾,目光狠戾暴虐紧盯君泽天。 五指成抓,然而还没靠近君泽天。 一道翩飞若谪仙的身影拦在身前。 右掌使大人! 七阶元师心底当即就像日了狗! 逃跑? 谁能在傅云飞缥缈仙踪下逃跑? 只能咬牙大喝一声扑上去。万幸他蒙了面,右掌使大人应该认不出他。 剩下三人没有看到傅云飞,凌厉紧盯君泽天和苏冰。 杀掉这两人便是他们此行任务! 三名六阶,苏冰没有自大到正面对上。 但躲在君泽天身后也不是空站着。 摊手张开,调动冰元气四周气温急剧下降。 薄薄冰霜结在地面,围绕苏冰和君泽天散开形成一个绝对领域。 敢来有本事就不要落地。 君泽天鄙夷淡看六阶元师杀来。 弹指将筷子当暗器丢出,火元力包裹其上。 势如破竹的力道,强势不可匹敌。 然而六阶元师刚刚做出抵御姿态,“砰!”突然爆开,火元力散开成网铺天盖地笼罩。 “啊!” 派出七阶元师是专门为了对付君泽天。 六阶元师先解决苏冰,然后一起围攻君泽天。 打好的算盘万万没想到傅云飞在此,更是出手拦下了七阶元师。 六阶元师对君泽天,不堪一击。 六阶元师匆忙后退,脚一落地。 “噗呲噗呲!” 冰刺顷刻间冒出,稍不注意便会被扎个脚穿心。 “你们拦住君泽天,我去对付苏冰!” “好!” 三人立马分开,两人拦住君泽天。 嘴角冷勾,君泽天不屑冷哼。 “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本王?” “留一个给我。” 君泽天嘴角微抿,轻松对付元师扭头看向苏冰。 一脸不赞同,好似再问你说啥? 苏冰取出元骨扇晃了晃。 “正好我拿来练练手。万一对付不了不是还有你吗?” “嗯好。” 苏冰后半句话让君泽天心情飞扬。 有他在苏冰绝对不由有事。 拿个给苏冰练手试试元骨扇也不错! 当即君泽天抬手一挥,将三个元师丢出来一个给苏冰。 被丢出来的六阶元师心中都在咆哮。 我特么是刺客不是练手的! 不过终于能对苏冰下手,六阶元师捏紧拳头。 哼! 不过四阶元师,且看他一手捏死苏冰! 以免夜长梦多,六阶元师直接取出元器,一柄大刀。 杀机凶猛凌厉,金元气包裹大刀重重朝苏冰劈头砍来。 对付六阶,只能智取不宜硬拼。 指尖划过元骨扇,苏冰抽身鬼魅消失。 地面冰霜不断凝结,层层叠叠晕染领域威势。 不能对抗六阶金元师,但可完美契合隐藏苏冰踪迹。 “呼……” 元骨扇轻轻一扇,撕咬扑向六阶元师是冷冽的寒风。 风中夹带无形冰刃,密密麻麻。 “父皇小心!” 大皇子等人簇拥保护盛元皇。 可身上无力反被刺客踢到。 眼见利剑刺向盛元皇,君昊宇突然冲出来挡在盛元皇身前。 “刺啦!” 君昊宇痛哼一声,胳膊上划开大口子。 刺客被赶来的侍卫驱逐抵御。 盛元皇看着为救他受伤的君昊宇,一时心底无比复杂。 “皇儿你没事吧?” “父皇不用担心。只要您没事,儿臣就放心了!” 听得君昊宇关怀备至,盛元皇更是动容。 大皇子鄙夷冷着,嘴角狠狠一抽。 抬头看去,迷雾来的太过诡异。 五米开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们只能护着盛元皇躲在龙椅后。 领头刺客是七阶,傅云飞也是七阶。 而且实力完全碾压刺客,疲劳抵御毫无还手之力。 “是谁让你们来的?” 牙关紧咬,七阶元师机智装哑巴。 然而傅云飞早已认出了身份。 “是秋水练?” 气息一慌,胸口被傅云飞一掌击中。 倒飞出去撞倒桌子后又重重撞在墙上。 七阶元师显露在外的双眼惊骇畏惧看着傅云飞。 妈呀,右掌使大人认出他们了! 撤退还是怎么办? 躲藏在暗中,苏姗姗亲眼目睹这一切恨恨咬牙。 纵观局势,苏姗姗脑袋疯狂运转。 然而得出结论,都让她心惊。 傅云飞在这里。六阶元师根本对付不了君泽天! 刺杀还没结束,但苏姗姗已经看到了结果。 “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 “世人度知道我和君昊宇是同伙,万一被查出来……不行我要趁乱离开!若是君昊宇侥幸成功,再回来也不迟。” 恨恨不甘心的瞪了眼苏冰方向,苏姗姗趴在草丛中迅找路离开。 现在皇宫因为刺杀兵荒马乱的,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呛!” 大刀砍下,卡在玉骨扇上。 苏冰被重若千斤的力道压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六阶元师一只手握拳狠狠砸来,苏冰急忙闪躲。 指尖摸过元骨扇骨柄,咔擦元骨扇分成几片唰唰旋飞砍向六阶元师。 骨扇撞在刀面,连六阶元师边都没有挨上。 天极城属下可不是班大师那种江湖草莽能比的。 同是六阶,实力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刀!” 封锁苏冰四周退路,六阶元师凶狠瞪着苏冰挥刀砍来。 眼见生死关头,苏冰却一点惊慌都不见。 锋利刀尖只差那么几寸,六阶元师却瞬间僵住了。 “咕!” 喉咙里出奇怪声音。 六阶元师惊恐伸手摸向喉咙,一个破开的大洞汩汩流血。 不可置信的瞳孔瞪大,六阶元师身体软软倒下。 苏冰收起元骨扇,勾唇浅笑看向君泽天。 后者犹如天神走来,那般风华绝代。 “练手结束。” 走到苏冰身边,君泽天转身一拂袖。 幽冷清风吹过,笼罩大殿的迷雾瞬间吹散。 傅云飞察觉到戏谑恶意的视线,抬眸看向君泽天。 后者挑了挑眉,“还不动手,舍不得吗?” 七阶元师已是昊图大6顶尖高手流,但不是他傅云飞的人用不着舍不得。 手下用力,“咔擦”。 傅云飞扭断七阶元师脖子。 身形一晃,眨眼到苏冰身前。 上下打量苏冰没事,傅云飞这才松了口气。 再看向大殿,局势逐渐得到控制。 刺客见情况不对,低喝一声暗语纷纷撤退。 有被抓住的也立马咬舌自尽。 君昊宇神情不可置信! 怎么会! 怎么会失败!明明有七阶六阶元师,还有无数天极城的人。 刺客里面也有君昊宇的人。 眼见自己的人被抓住了几个,君昊宇顿时慌了神。 怎么办? 8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只要一盘问那些没用的废物一定会招供,怎么办? 君昊宇拳头紧握颤抖,牙关紧咬。 脑海中突然闪过苏姗姗的提议。 君昊宇目光焦灼紧盯盛元皇。 他就在盛元皇身边,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掐住盛元皇脖子! 只要他抓住盛元皇,挟天子以令诸侯。 威胁君泽天自杀! 等君泽天一死,他再杀了盛元皇。皇位就是他的了! 对!就这样做! “五皇子你做什么!” 一声惊呼将众人目光集中过来。 这一看,众人顿时惊呆了! 君昊宇居然手持利剑抵在盛元皇脖子上。 包括盛元皇也是震惊的半响回不过神。 感受冰冷的利剑抵在脖子上,这种性命在别人手中的感觉让盛元皇又是震怒又是害怕! 更加不可置信,利剑在君昊宇手中。 “逆子!你要干什么?” “呵呵父皇你还不明白吗?” 君昊宇低笑着,面目扭曲。 手中利剑又往盛元皇脖子上紧贴,“父皇请吧。” 走到大殿中。 “停下!大家乖乖的最好别动,否则本殿就……” “你这逆子!” “五皇弟你这是谋逆!” 怒目瞪向大皇子,君昊宇撕心裂肺嘶吼。 “这是你们逼我的!” 盛元皇在君昊宇手中,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动。 天极城刺客还没退走的见此也愣了。 一时间不知走还是不走? 君昊宇手下也懵逼了。 五皇子只说刺杀三王爷和三王妃,可没说要谋逆造反啊! 苏冰挑眉看向君泽天,“这就是你说的没胆子?” “咳这是意外。” 君泽天惊讶极了。 君昊宇居然敢……果然兔子急了也咬人吗? 君昊宇愤怒偏执疯狂的目光最后不意外直勾勾盯上君泽天。 “父皇。” 君昊宇凑到盛元皇耳边怨毒低语:“儿臣也不想伤害您。至少您下令杀了君泽天儿臣就放了您。” “什么!” 君昊宇的声音并不低,至少文武百官都听见了。 全场死寂,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着。 “逆子你疯了!” “想要活命就下令!” 脖子上刺痛,鲜血流出。 盛元皇顿时慌了。可也不知为什么没有开口,反而是求救的看向君泽天。 挑了挑眉,君泽天戏谑打量。 “下令啊!杀了君泽天!” 傅云飞站在苏冰身边,对这场闹剧冷漠围观。 只要苏冰没事,随便他们闹腾。 “呵呵,君昊宇你觉得在场谁能杀本王?” “那你就自杀!” “自杀?君昊宇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君昊宇嘴角狠狠一抽。 抵在盛元皇脖子上的利剑又近了近。 划破脖子,盛元皇惊呼一声。 “你不自杀我就杀了父皇!” “杀,尽管动手……” “三弟!” 大皇子和文武百官惊呆了。 他们听见了什么? 君泽天居然让君昊宇动手! 就连苏冰也颇为诧异看向君泽天。 “你以为本王在乎?” “君泽天这可是父皇!” “呵呵,人总要死的。本王对皇位不感兴趣,但是父皇若死了请放心。本王会辅佐大皇兄登上皇位的。” “你!” 盛元皇气的直翻眼白。 又怕脖子上的利剑,分毫不敢动。 “君泽天我真的杀了父皇!” “杀啊。杀了你也逃不走,父皇有你陪着想必死而无憾了吧?” “……” 君泽天有多嘴贱,众人见识了。 有此逆子,盛元皇怕是死了都要被气活吧! 见此,君昊宇顿时慌了神。 威胁君泽天根本不管用。他杀了盛元皇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办? 挟持盛元皇,君昊宇突然开口。 “你们都滚开!否则小心我杀了他!” 惊慌失措,君昊宇连父皇都不喊了。 死死抓住盛元皇这根救命稻草,君昊宇想逃。 “抓住他。” “别过来!” 盛元皇更是瞪大眼,“君泽天你干什么!朕还在贼子手中!” “父皇,君昊宇有谋逆之心怎能放他离开?还是斩杀在此以绝后患的好。” “放肆!” 他还在君昊宇手中,说什么斩杀君昊宇! 万一他被撕票怎么办? 盛元皇知道君泽天根本不在乎他死活。 可是盛元皇不想死。但偏偏他此刻依仗能救他的只有君泽天。 “来人,抓住这个欺君犯上的谋逆之臣!” “是!” 君泽天目光扫过,谁敢不动? 君昊宇和人质盛元皇整个人都不好了。 君昊宇更是惊恐交加,可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能死死抓住盛元皇不放! “你们别过来!滚开!否则我杀了他!” “圣上!” 文武百官担惊受怕,可谁也不敢忤逆君泽天的吩咐。 只能焦头烂额的看着,浑身冷汗。 “五皇弟你快放了父皇!我和三弟保证不伤你放你离开!” “呵呵,君泽天不会放过我的!” “对本王不会放过你。” 大皇子都快气晕了。 君泽天你不开口能死啊! 眼看场面僵持,盛元皇危在旦夕。 君泽天突然出手。 君昊宇惊慌刚要下手,利剑瞬间崩碎。 视线角度抬高,又重重落下。 君昊宇瞪大眼看见自己身体还站在盛元皇背后,脖子上鲜血喷溅。 而头颅…… 摔落地上滚了几圈,君昊宇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君泽天杀了。 君泽天回到苏冰身边,理理衣袖好似什么都没有生。 众人有些懵,直到盛元皇受不住惊吓昏厥在地。 “来人啊!护驾!” “你不留下?” 皇宫中还是一团糟。 君泽天却选择此刻退场,挥挥手不沾染一丝尘土。 说来今晚盛元皇是被牵连遭殃的,他两做为罪魁祸轻松撤了是不是太坏了? “留下做什么?大皇兄会解决好的。” 邪肆妖冶苏眸看着苏冰,满满宠溺溢出。 “天色不早,冰儿你是女孩子需要好好休息。” “那你呢?” 大可苏冰回去,君泽天留下。 然而君泽天咧嘴一笑,洁白牙齿笑容晃花了眼。 “我陪冰儿你啊!” “……” 抬眸看见傅云飞走出来,苏冰急忙开口。 “傅先生!” 停住,傅云飞温和凝实苏冰。 点点头,“三王妃。” “傅先生要回去了吗?” “恩。傅某这几日有事要离开盛元皇都。三王妃和傅某讨论医术恐怕要以后去了。” 苏冰一愣,眨眨眼。 “你要走?” 抬眸看周围除了君泽天没有旁人,傅云飞神情愈温柔。 “有事要处理。联盟争霸赛前会回来的。” “那我怎么联系你呢?” “将信交给芍药便可。” 点点头,苏冰欲言又止。 刚准备说,恰好身边经过人,苏冰只能换了话题。 “今夜有劳傅先生出手。” “应该的。” “冰儿夜深了该回去了。” 人越来越多,不适合此地过多谈论。 苏冰明白。 有些不舍看了傅云飞几眼,点头行礼。 “傅先生告辞。” “告辞。” 牵手苏冰一同上马车。 见苏冰挑开车帘看向傅云飞,君泽天不由吃味。 “冰儿,傅云飞还会回来的。” “我知道。” 实际君泽天巴不得傅云飞不回来! 一在就跟他抢冰儿太可恶! 苏冰并不矫情,依赖。 只是突然间傅云飞要走一时有些不习惯。 习惯和爱是最可怕的弱点,一旦习惯交付覆水难收。 放下车帘,苏冰捏了捏眉心。 君泽天见此伸手先替苏冰轻柔按捏,舒服的苏冰喟叹一声。 眼帘颤动,桃花眸凝望君泽天。 “协助君昊宇刺杀的是谁?” “天极城。” 清楚感受到苏冰身体一僵。 诧异错愕的目光有些呆滞愣。 “天极城?” “恩。” “是我理解知道的那个天极城?” 君泽天无奈一笑,“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天极城。” “可是为什么?” 苏冰不明白。 她知道天极城,更知道天极城的强大可怕! 游离权势江湖之外,高高在上神秘莫测。 昊图大6有着两处神秘势力,天极城和幽月城。 犹如是对昊图大6的审判之地,强大无可匹敌! 盛元国对天极城无足言道,为什么天极城会出手? “冰儿你知道吗?” “一个天才会让人敬佩崇拜。可若这天才天赋逆天成了妖孽,便为世人妒忌忌惮。” 苏冰瞬间明白了。 红唇微张,声音清冷透着寒意。 “一个妖孽让人忌惮,两人妖孽便会让人恨不得抹杀!” “对。更何况咱们都在盛元国。不说天极城,其余两国也接受不了。” 刺杀不止一次,也不会断绝。 在他们站在世界巅峰前,阻挡面前是无数荆棘。 君泽天从未怕过,可拥有苏冰后他怕了。 他还需要更加强大! 强大到世人颤抖畏惧,才能保护他的冰儿! 苏冰也感到了压迫。 必须要变强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会活到最后的。” “恩,冰儿我保护你!” “哼”冷哼一声,“我保护你才对!” 君泽天嘴角微勾,笑的魅惑妖冶。 紧握苏冰的手,感受彼此温暖。 “既然这样,我们联手保护彼此怎样?” “好啊!” 桃花眼眸闪闪亮,笑意倨傲张狂。 她苏冰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并肩同行的认可! 果然君泽天最合她心意了。 不过苏冰也有好奇。 “君泽天你国宴上真的不在乎盛元皇死活吗?” “我在乎的只有你。”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誓,我只在乎冰儿你一人!” 忽略心底甜滋滋的味道,苏冰干咳一声。 “你就不怕君昊宇真的杀了盛元皇吗?” “杀了就杀了。我可以辅佐大皇兄登基。” 苏冰更诧异了,“你不想当皇帝?” 生在皇家,不都是争夺皇位你死我活的吗? 怎么到了君泽天这儿,不仅不在乎还一脸嫌弃。 刚想说什么,君泽天又顿住了。 无比认真看着苏冰,君泽天问。 “冰儿你想当皇后?” “什么?” “你想当皇后我就去抢个皇帝当当!我也不要后宫佳丽只要冰儿你一个就够了!” 看着君泽天眼底的认真。 苏冰丝毫不怀疑。只要她说想,君泽天能立马杀回去灭了盛元皇抢夺皇位。 吞咽口水,苏冰摇摇头。 拒绝某人疯狂偏执的询问。 “王妃就够了,皇后什么太麻烦。” “唔也是。冰儿还是这样自由自在的好,有我宠着你就够了!” 苏冰嘴角抽搐,抬手扶额。 她算是理解到了,闪瞎眼是什么情况了。 她都快被闪瞎了! 咳咳,当然还有一点无法忽视的幸福。 回到王府。 君泽天趁苏冰沐浴更衣时,急忙将卫一喊来。 “派人跟着傅云飞!看傅云飞去哪儿。” “是。” “还有不能让王妃知道!” 卫一点点头,安静无声退下。 一出去卫二立马凑上来。 “王爷让干啥呢?” “跟踪傅云飞。” “啊咧?为什么王爷老爱调查王妃师父呢?” 卫一无语看着卫二,半响才受不了开口。 “傅云飞是天极城的人。” “可不是只是有过交集吗?” 卫一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爷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其他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苏冰一身水汽出来,君泽天熟稔拿过巾帕轻柔擦拭苏冰秀。 “刚刚卫一来了吗?” 君泽天诧异,“恩?” “听见卫一声音了。” “刚刚卫一来询问皇宫之事。” 苏冰闻言挑眉看向君泽天,“那你怎么说的?” “不用管。” “身为王爷你这样不负责真的好吗?” 对此君泽天无辜妖孽一笑。 “只怕我负责他们会哭。” 会哭是什么鬼? 要是君泽天插手。 盛元皇不仅会哭,更会直接吓得以为君泽天要造反! 君泽天造反可跟君昊宇过家家不是一个级别的。 高山之上,天极城。 傅云飞快马加鞭,急时脚踏轻功。 不到七日就回了天极城。 “左掌使大人回城!” 传召禀告声响彻天极城。 “砰噹!” 秋水练心惊胆颤打坏了茶杯。 脸色惨白,惊恐畏惧。 “赶紧扶我去见城主!快!” 然而等婢女搀扶起半残废的秋水练,一打开门只见一道清冷谪仙的身影站在门外。 “参见左掌使大人!” 奴婢们瞬间跪了一地。 眼见傅云飞是景仰又崇拜。 “都退下。” “是。” “站住你们不许走!” 秋水练怕极了。 丝毫不敢自己和傅云飞独处。 可是奴婢们看看秋水练又看向傅云飞。 面对傅云飞温和鼓励的目光,奴婢们迟疑着欠身退去。 扭头看向秋水练,傅云飞目光冷的刺骨结冰。 “呵……右掌使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你怎么回来了!” “右掌使大人闹出这么大的烂摊子,傅某怎能不回来收拾?” 傅云飞只听城主命令。 在天极城中地位远远高于同身为掌使的秋水练。 此时称呼一声大人,不过是在嘲讽秋水练。 因此秋水练才会这么惊恐害怕。 瞳孔剧烈颤抖,秋水练支吾后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右掌使大人还不承认吗?” 傅云飞眼帘低垂,抓住秋水练手腕力道不断收紧。 秋水练痛的面目扭曲想要惨叫,却又看着傅云飞不敢出声。 “盛元国除夕国宴上行刺,秋水练你好大的胆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国宴,什么行刺?” 秋水练目光闪躲,“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没有第二次。” 8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傅云飞温柔低沉的嗓音是那么迷人醇香。 犹如拉响的大提琴优雅美妙! 可回荡在秋水练耳中,便是阎王的锁魂链。 颤抖着,秋水练挣扎却无法将手从傅云飞禁锢中挣脱。 “你要干什么?” “罔顾城规你说呢?” “不、不!我要见城主!我要见城主!” 冷冷甩开秋水练。 元气加持的力道让秋水练重重撞在墙上。 哇的吐出一口血。 “来人!将右掌使大人请到炼狱去。” “放肆!你们不许动我!我要见城主!” 傅云飞心腹直接上前捂住秋水练嘴巴把人拖下去。 一路所见奴婢纷纷跪下,额头紧贴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温和的目光此刻冷若冰石。 凌厉扫过暗处,秋水练一派暗卫纷纷退去。 秋水练身为右掌使,但实则只是有个身份。实权没有多少。 就算有实权,秋水练惹怒傅云飞了,傅云飞照样不会心慈手软! 再三警告,居然还是对苏冰下手。 真当他的警告是说来玩笑的? 炼狱,天极城最可怕的地方。 取名炼狱,自然是堪比地狱的地方! 最肮脏的处置,残忍的刑罚,卑劣的手段。 高高在上的秋水练被喂了麻沸散,高高挂在柱子上。 “麻沸散,很熟悉对吗?” 秋水练瞳孔放大,猛然明白她是怎么暴漏了的。 暗卫回来说傅云飞也在国宴! 七阶元师也是傅云飞出手斩杀的。 那更不意外,傅云飞察觉到麻沸散。 秋水练害怕了,恐惧了。 她在傅云飞眼底看到了杀气,傅云飞毫不迟疑真的会杀了她! 哀声求饶,“我知错了!我愿意领罚,还请左掌使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生路?” 傅云飞嘲讽摇摇头。 “秋水练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机会失不在得,下辈子聪明点别再愚蠢找死!” 顿了顿,又冷冷笑着。 “就算我放过你,你以为你能躲得了君泽天的追杀吗?” 修长指尖把玩桌面上的刑具,傅云飞慵懒坐进靠椅里。 “炼狱里的刑罚就让右掌使大人好好享受吧。” “遵命!” 三百六十道刑罚,一道道尝试。 秋水练凄厉痛苦的叫声到最后只剩嘶哑声音直至叫不出声音。 秋水练恨不得直接死了! 可有鼎鼎大名医仙在此,秋水练想死都拦。 硬是三百六十道刑罚都尝遍了,秋水练体无完肤甚至看不出人样。 “回禀左掌使大人,右掌使她没气了。” 狱卒声音颤抖。 毕竟是折磨死了一位掌使大人! 傅云飞淡淡应了一声,抬眸温润目光冷冷扫过秋水练尸体。 “将人丢入蛇蛊,物尽其用免得浪费了。” “遵命。” 天极城中最可怕的并不是手段歹毒残忍的右掌使秋水练。 而是公子如玉,翩翩谪仙左掌使傅云飞。 不过左掌使也的确最好。 对待属下奴婢都是极为温柔的。 但只要触怒了左掌使,瞧就连右掌使也只能沦落凄惨下场,连个尸体都没剩下。 见傅云飞起身,狱卒纷纷跪下。 “恭送左掌使大人!” 除了阴暗潮湿,诡异阴森的炼狱。 阳光笼罩身后,气候温和舒适。 想到盛元皇都,正直冬月纷飞的大雪冷的冻人。 又想到乖徒儿苏冰,傅云飞恨不得立马赶回盛元皇都去。 可是难得回了天极城,又处决了秋水练。 不得不去见见那个人。 循着记忆里无比熟悉的路,傅云飞走向天极城中最神秘的地方。 天极城的建筑是白色透着银光的。 若苏冰在此,便会感叹一句装逼神圣! 低调的银色,华丽奢侈的金边。 这是在昊图大6看不见的独特,华美。 每一处景色都宛如诗篇里的画卷,美轮美奂。 “左掌使大人。” 一身白衣,水嫩年华的女子冷漠孤僻。 白皙完美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 犹如公孙无尘那般,但女子的冷漠是杀气四溢充满戾气的。 见着傅云飞,女子收敛些杀气恭敬行礼。 “白芷,近来可好?” “一切安好。” 傅云飞点点头,目光透过白芷看向后面。 嘴唇微张,“城主呢?” “城主一直在冰窟闭关。” “恩。” 白芷又欠了欠身,“城主已知左掌使大人归来,特吩咐白芷来请左掌使大人过去。” “啧终于肯见我了。” 傅云飞笑着摇摇头。 迈步往冰窟走去。 原地白芷眼底闪过迟疑,看着傅云飞背影嘴角紧抿。 似乎察觉到了,傅云飞含笑顿住。 “芍药她很好,也很想念你。” “谢左掌使大人!” 白芷和芍药是姐妹。 不过一个在城中,一个在城外。 且有十年不见,唯有少数书信来往。 但她们彼此是关心对方的。 天极城冰窟。 是天极城禁地中的禁地。 除了城主和左掌使谁也不能近! 秋水练活着时想了一世却能从未能进去过。 而这里也是秋水练妒忌怨恨的根源。 看着冰窟两字,傅云飞叹一口气唇角微抿。 只是站在冰窟外,便能感觉到那森冷刺骨的寒意。 “左掌使大人,城主在等您。” “恩。” 迈步走进冰窟,沿着冰块堆砌的阶梯往下。 这里面的冷,冷的傅云飞都忍不住运转元气游走筋脉。 否则稍不注意便会被冻住。 只因这里的冰全是从昊图大6极寒之北挖掘来的。 那里是昊图大6的禁地,元师都不敢轻易进入。只因太冷的,冷的无法呼吸动弹。 冰窟中有无数冰室,但只有一间是城主会去的地方。 走进冰室,傅云飞眼眸映入一抹冷硬的身影。 “令狐。” 那道身影转过身来。 强大可怕的威压散漫,刺激的傅云飞差点元力震荡不稳。 面上带着面具,但仅仅一双眼眸便能轻易威慑众人。 冷峻嘴角微抿,便能让人惊骇恐惧。 黑色衣衫,没有任何装饰。 但就是这纯粹的黑色,穿在男子身上好似深渊笼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天极城主,令狐坤! 傅云飞眸光一扫,看见冰室里棺材中那具尸体。 保养爱护得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是尸体。 反而像是沉睡安详的睡美人。 扫过那女子的容貌,傅云飞倒吸一口气。 “云飞你怎么了?” 见傅云飞目光焦灼在女子身上太久。 令狐坤不满,但又忍不住激动。 “云飞是现了什么变化吗?” “好吧令狐,你又做了什么?” 闻言令狐坤身上张狂霸道的威压被深深无力的颓废掩埋。 双手按在冰棺上,看着女子的目光变得痴迷深情。 “我听说南昌有灵药可活死人肉白骨。便去抢来给书雪吃了。” 深情一变,狰狞而愤怒。 “可又是假的!书雪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 傅云飞默默看着。 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愤怒的好友。 死了那么多年了,能求你放过秦书雪吗? 毕竟也是傅云飞的好友,他无奈又心疼两人。 不管是死去的那个,还是活着的这个。 “我难得回来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哦。你杀了秋水练?” 令狐坤表情平淡的一点也不像自己的心腹属下被杀了该有的表情。 傅云飞也习惯了。 淡漠耸了耸肩,“不守城规,贸然动手。” “你早该杀了。” 令狐坤一点愤怒哪怕心疼或者惋惜都没有。 反倒责怪看着傅云飞,一笔笔数落。 “白痴!长得丑!还脑袋空空!整天觊觎些不该想的……要不是云飞你三番五次拦着,我早扭断她的脖子!” “……” 不就是秋水练惦记你吗? 要不是秋水练打你主意,会闹出这么多幺蛾子? 现在你还怪我咯? 大眼瞪小眼,傅云飞无奈先认输。 “右掌使空缺毕竟不好,我又还要出去。你有什么人推荐吗?” “你还要出去?” 令狐坤当即不赞同。 “不行!你得留下来替我治好书雪,不许走!” “令狐别闹。” “我没有胡闹!你必须替我治好书雪!书雪只是睡着了,这么多年她也睡够了!” “……” 面对令狐坤撕心裂肺愤怒的咆哮。 傅云飞的反应就是僵着表情,冷冷转身离开。 令狐坤气的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最后又松开了。 “傅云飞你给我站住!” 傅云飞才不理你这个疯子! 光想着亡妻不管女儿死活的。 为了他家乖徒儿也绝对不搭理令狐坤! 想想天枢城还一直在找苏文伯。 可谁知道苏文伯消失后变回了令狐坤。 谁能找得到? 就算找到了。谁敢将小小天枢城主和神秘强大的天极城主联想到一起? “傅云飞你给我站住!” 冰窟外暗卫眨眨眼,完美伪装瞎子聋子。 对自家城主小孩子一样跳脚爆脾气看不见也听不见。 秋水练无法比拟傅云飞的原因也在这儿。 人家左掌使大人可是和城主一起长大的好吗! “赶紧捣鼓完吩咐好新任右掌使,我想等着赶回去!” “你回哪儿去?” 令狐坤吹胡子瞪眼,虽然他没胡子。 “天极城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天极城什么都没有。而且你不出去,我再不出去。你想天极城闭关锁国不问世事吗?” 令狐坤沉默了。 他是天极城主,他有他的责任。 偏执疯魔完了,还是得以天极城为主。 然后令狐坤幽怨了。 虽然神情冷酷,目光凌厉。但傅云飞就是一眼看到了隐晦的幽怨。 “云飞你是不是因为收了徒弟,连天极城都不想回来了?” “我承认有部分这个原因。” “你徒弟叫啥来着?” “血苏凰。” “哦。”了声,令狐坤不在意摆摆手。 “啥时候有空领来我见见。” “有空再说。” 傅云飞表情冷淡,就差没摇头拒绝了。 他才不要领苏冰来见令狐坤。 只怕苏冰见了知道身份了,立马拔刀追着令狐坤砍。 想起苏冰那一番怨恨又委屈的话,傅云飞心疼徒儿表示不要城主了! “云飞你再等等呗。联盟争霸赛我和你一起去盛元国。” “什么?你要去盛元国!” 诧异傅云飞的反应,令狐坤点了点头。 “此次联盟争霸赛幽月城那边一直动静不断。我身为天极城主肯定要去看看啊!” 傅云飞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想法。 全部一个宗旨。 如何阻止令狐坤去盛元国! “令狐有我不就够了吗?” “幽月城主也去了联盟争霸赛,你行吗?” “幽月城主也去了?” 这下棘手了! 傅云飞心底也不由疑惑。 三年一届联盟争霸赛并不算什么大事。 为何幽月城主也掺和进去了? 害的令狐坤也去,这下该怎么藏好他的宝贝徒儿? 想想令狐坤一去盛元国。 满大街都在议论妖孽逆天的苏冰,然后令狐坤想起这名字怎么像他某个遗忘的女儿。 然后一去调查,天枢城主苏冰嫁给君泽天! 那画面太美,傅云飞不敢想。 当即深吸口气,“令狐你真的要去?” “当然!” “那我得先回去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斜睨令狐坤,“迎接你的大驾光临!” “哈哈,云飞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 嘴角一扯,傅云飞呵呵! 客气毛线,他是为了将苏冰先藏起来! “此次联盟争霸赛也决不能错过。” 傅云飞不解看着令狐坤。 后者勾唇阴郁冷笑,“云飞你难道忘了,此次联盟争霸赛后便是十年之约。” “十年之约。” 眉头紧蹙,傅云飞抿唇。 十年之约,又是一个十年。 但傅云飞只知有十年之约。 十年之约具体是什么,又代表什么傅云飞就不知道了。 “这次我们必须抢在幽月城前面!” “恩。” “云飞你的势力在盛元国最多,不如此次就交给你来安排。” “别!” 一听立马是拒绝。 傅云飞抗拒摇头,“历来十年之约唯有城主才能得知。我最好不知道为妙!” “云飞你不是外人。” “但这是规矩。” 有些东西只能城主知晓,就只能是。 天极城规矩,数百年来无人能忤逆冒犯! 见此令狐坤无奈撇了撇嘴。 “安排车马吧,我随你一起去盛元皇都。” “咳,你还是先处理右掌使空缺一事再来的好。” 傅云飞是想尽了法子让令狐坤晚走一步。 诧异看着傅云飞,令狐坤眼珠子打转。 想了想,令狐坤开口:“那好吧。我稍后再去找你。” “嗯好!盛元皇都会和!” 傅云飞没呆多久,迅带上人赶回盛元皇都。 令狐坤站在城墙上,目送傅云飞离开。 “白芷。” “奴婢在。” “去问问芍药,云飞在盛元皇都都做些什么。” “恩?” 白芷一愣。显然没想到令狐坤会有调查傅云飞的一天。 扭头斜睨白芷,令狐坤啧啧两声。 “你难道没现左掌使有什么瞒着本城主吗?” “奴婢这就去问芍药。” 白芷哪儿知道瞒着什么,跟她又没关。 不过可以写信给芍药,白芷还是蛮开心的! 放飞信鸽,白芷在他人没有注意时,偷偷放出另一只信鸽。 信鸽翔飞在天际,两只同往盛元皇都方向。 不过一只到了芍药手中,一只…… 元石山庄。 8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庄主,有你的信。” “恩拿过来我路上看!” 白贤很忙。 整装待,又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 坐上马车,白贤才有空看信筒里裹成一圈的纸张。 摊开一看,白贤脸色顿时变了。 立马拉开车帘,“度再快些!我要立马赶到王府去!” “庄主您坐好了!驾!” 马车疾驰迅赶往山下那遥远对面繁华的盛元皇都。 三王府中。 君泽天抬头看向急匆匆走来的白贤。 神情严肃,忙碌急匆匆得连斗篷都没有戴。 厚厚的大雪落在身上,加上白贤一身白衫。 不注意还以为是行走的雪人。 很难得见白贤如此。眉梢微扬,君泽天诧异。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白贤关上房门,又左右警惕瞧瞧没人。 这才压低了声音递上纸卷。 “天极城探子来信。” 君泽天闻言脸色也是变了。 接过白贤递过来的纸卷一看,眉头紧蹙。 “令狐坤要亲自来盛元皇都?” 蹙眉沉思。 君泽天心底质疑。 令狐坤好好的怎么舍得离开天极城来盛元皇都? 为了联盟争霸赛?不。 “只是联盟争霸赛不会让他来此。” 白贤咬牙,“那会不会是天极城觉察到你的身份了?” 觉察他的身份? 君泽天还是摇摇头。 垂眸继续看纸卷,目光停顿在那娟秀字体上。 十年之约? “十年之约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令狐坤来盛元,除了联盟争霸赛便是因为这十年之约!” 苏眸中冷光闪烁,君泽天捏碎纸卷。 “派人去调查清楚十年之约是什么!” “恩好。” 顿了顿,白贤又迟疑开口。 “如今令狐坤要来,我们是不是也该做些准备?” “不用。” 君泽天将捏碎的纸卷丢入火烛盆中。 看着青烟缭绕,“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便可。” “可要是令狐坤现你的身份,那太危险了!” “白贤你管好你的事就行了。” 闻言知道是君泽天不满了。 白贤摸摸鼻子不出声。 想了想君泽天突然看向白贤问道:“让你拿来的账本带了吗?” “带了!不过你要账本干什么?” “拿去给冰儿,冰儿要过目。” “啥?” 白贤目瞪口呆。 “君泽天你居然要把账本给苏冰过目?” “有问题吗?” “有!” 白贤欲哭无泪。 “账本和幽月城息息相关,拿给苏冰看苏冰一定会现不对劲的!” “不是让你做两份吗?” “时间短促哪儿来得及!” 倒吸口冷气,君泽天也头疼了。 白贤抓脑袋想了半天,小心翼翼提议道。 “不如将元石山庄的账本拿去?” “说不定苏冰只是看看,又不会细查的!” 君泽天闻言白了白贤一眼。 当苏冰傻吗? 而且君泽天也不想忽悠苏冰。 但是真的账本拿上去,想想苏冰冷着脸问这一堆没见过的是怎么回事? “白贤你先回去。重新做一本王府和元石山庄的账本,然后再拿来。” “不是吧!” “这是命令。” 白贤幽怨极了。 “君泽天你重妻轻友!而且这还是大过年的你让我赶账本?” “现在不做你是想联盟争霸赛来赶吗?” “……” “北疆战队怎么样了?” “哦据消息是没问题。杀进北疆十大战队了,可以来参加联盟争霸赛。” 摸摸头,白贤又道:“不过这次奇怪。怎么都找不到天极城的战队,不知道他们这次伪装在哪儿。” “愚蠢。” “我咋又愚蠢了?” “去调查下五行战队就知道了!” 看着白贤迷茫脸,君泽天愈头疼。 他是不是该换个手下了? 就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白贤居然都不知道五行战队就是天极城的人! “快滚回去先把账本赶出来!” “哦。” 年后,离联盟争霸赛的日子急逼近。 三国汇聚,天极城也插手进来,越不好处置。 回想纸卷上内容,君泽天眉头紧蹙。 “十年之约又是什么?” 对于传说中的两大城,他没有令狐坤了解的多。 看来需要回去查查卷宗。 恍惚记得,好似十年之约什么地方提及过。 是只有城主才能得知的隐秘! 盛元皇都,皇宫。 自五皇子君昊宇造反谋逆失败后,皇宫中一派肃杀萧条。 过往宫女太监都得是踮起脚尖走路。 生怕惹来周围凶神恶煞巡逻侍卫的巡查。 要说是被侍卫抓住巡查,否管有事没事都会被格杀勿论! 一时间皇宫中人心惶惶,嫔妃就连皇后都不敢出声。 大皇子走在宫中路上,蹙眉叹息看着宫中死寂。 五皇弟谋逆,被三弟当场斩杀。 伺候也不知父皇怎么处理的。 今日,不知父皇召见他是为何事? 大皇子心底有些忐忑,还有些不安。 走进大殿中,大皇子偷偷瞥了眼龙椅上盛元皇。 弯腰拱手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赐座。” 德贵急忙吩咐太监搬来椅子。 大皇子目光和德贵对视,后者惶恐摇摇头。 “谢父皇。” 坐在椅子上,空旷大殿只剩他和盛元皇。 德贵带着小太监们纷纷退下,并关上了殿门。 见此,大皇子心底忐忑更胜。 “父皇,您叫儿臣来?” “朕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大皇子身体一僵,茫然眨眼。 从小到大,盛元皇就没和他单独说过话。 要找也是君泽天或者君昊宇。 除了他两,他们这些皇子皇女都入不了盛元皇的眼。 此次大皇子不由有些惶恐了。 “父皇请说。” “你用不着这么拘束。” 盛元皇头撑着额头。 整个人气势颓废,丝毫不见往日孤傲盛气凌人。 大皇子偷偷瞧着,盛元皇两鬓白额头皱纹都添了不少。 “朕如今能信任倚靠的也就皇儿你了。” “父皇,您还有三皇弟啊!” “天儿?呵呵。” 这一声笑,似嘲讽又似无奈。 盛元皇目光直勾勾盯着大皇子。 “皇儿认为天儿眼底还有朕这个皇帝?” “父皇息怒!” 大皇子立马就是跪下磕头。 “三皇弟那日不过是为了转移君昊宇的注意力,并无冒犯父皇之意!” “他的心思朕比你清楚。” 眼底阴郁,“他不在乎朕,更不在乎盛元国!” 他亲眼看见了,亲耳听到了。 君泽天的冷漠无情,残忍的根本不在乎旁人生死。 这个旁人还包括他这个皇帝! 转移君昊宇注意力? 只怕君昊宇当真杀了他,他也不会皱眉后悔。 反倒会如他说的那样,辅佐大皇子登基! 君泽天那一番话也让盛元皇明白一件事。 君泽天看好的是他的大儿子。 垂眸打量跪在殿上的大皇子,盛元皇眉头微蹙。 论智谋,他没有。 论武力,不过二阶元师。 论权势、论心机…… 盛元皇摇头叹气。 要是往常他根本不会多看大皇子一眼,可现在他只剩下大皇子了。 “起来吧。” “是。” “你今后没事,多来养心殿跟朕学学治国齐家之道。” 大皇子身体僵硬,目瞪口呆。 他听见了什么? 盛元皇让他来养心殿!学习治国齐家之道? 看着大皇子蠢样,盛元皇胸膛气浪翻滚恨铁不成钢。 “你身为朕的长子难道就从未想过夺嫡皇权吗?” “父皇息怒!儿臣,儿臣……” 大皇子惶恐又要跪下,见此盛元皇直接咆哮。 “给朕站着回话!” “是!儿臣遵命!” 大步从龙椅上走下来。 盛元皇瞪着大皇子,怒气翻滚。 “你是长子!继承皇位你也最有优势,你在怕什么?” “儿臣。父皇,三皇弟比儿臣更加出色,更加……” “闭嘴!” 盛元皇何尝不知道君泽天更加出色? 实际君泽天是他这辈子最看好的皇子。 天姿妖孽,实力滔天。 论权谋势力,更是碾压君昊宇。 可君泽天根本不在乎盛元国。身为幽月城那位存在,怎会拘泥困在盛元国? 打量大皇子。 虽然愚蠢愚昧。 但毕竟忠孝,认真调教还是有希望的。 “年后早朝,朕会册封你为太子。” “……” 大皇子已经石化了。 盛元皇嘴角抽搐,刻意忽视大皇子不合意的反应。 双手背在身后。 “从现在起就要有太子的样子!以后多和内阁大臣走动,朕也会派太傅教导你。” “父皇我……” “闭嘴!认真听朕说。” “是。” 闭上嘴,大皇子表情有些委屈。 “朕知道你和天儿关系不错。今后也要多走动知道吗?” “是。” “不用担心天儿。他对皇位不感兴趣。你若与他交好关系密切,待朕百年后皇位稳稳是你的。” “是。” “好了记住今儿朕给你说的话!退下吧。下次再见,朕不想看见你还是这副蠢样!” “儿臣告退。” 走出大殿。 大皇子抬头看向天空,浅灰色的天空,大雪纷纷扬扬。 出了皇宫第一件事就是叫来车马,“去三王府!” 繁华街道集市上,人们庆祝新年热闹不已。 可大皇子心底却是凉幽幽的。 好像赤身裸体站在大雪里,冷的刺骨浑身抖。 “王爷,大皇子求见。” “恩。” 抬眸看向苏冰,后者挑了挑眉。 “去吧。” “冰儿要不要一起去?” “我对你们皇家的事不感兴趣。” 苏冰指尖轻轻勾挑琴弦,听声声清脆低昂。 声乐方面,她会箫笛钢琴等,就是偏偏不会古琴。 “等你回来叫我弹琴。” “恩好。” 冲苏冰轻轻笑,君泽天起身离去。 到会客厅,大皇子焦急反复踱步。 一见君泽天急忙迎上来。 “三弟!” “大皇兄怎么如此焦急?” 见君泽天漫不经心的邪笑散漫,大皇子无奈叹气。 “三弟你知道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大皇兄坐。” 又让卫二端茶奉上茶点。 大皇子面色焦急,可又挨着卫二在不好开口。 等的没人了急忙开口喊道:“三弟!” “父皇册封大皇兄为太子不是很好吗?” “可我并不是治国之才。” “但如今君昊宇一死,除了大皇兄你还能有谁可以胜任?” 大皇子嘴角一抽沉默了。 不甘心想了半天又道:“不是还有二弟四弟他们吗?” “大皇兄想盛元灭国?” 一眼看穿大皇子心底的忐忑不安。 君泽天慵懒悠闲品茶,嘴角微勾邪肆一笑。 “大皇兄尽管安心当你的太子。其余的有本王帮你。” 大皇子纳闷就不明白了,明明君泽天才是不二人选,怎么这担子就砸到他头上了? 盛元国文武百官还没从五皇子谋逆的事情回过神来。 年后一早朝,册封大皇子为太子的消息顿时震惊满朝文武! 册封大皇子为太子? 他们幻听了吗? 还是今儿没睡醒! 君昊宇谋逆扑街了还有三王爷啊! 圣上你没事吧? 是不是被刺激过头了? 你册封大皇子不怕三王爷一怒之下也谋逆吗? 看着满朝文武盯着他的复杂神情,盛元皇嘴角抽搐。 到底要他说几次? 是君泽天不肯!不是他剥夺君泽天权利! 就算他想剥夺,也没那个实力剥夺君泽天。 殿堂上议论纷纷,大皇子抱着册封的太子服正尴尬着。 一声慵懒随性的嗓音低沉从门外传来。 “恭贺大皇兄册封太子。” 君泽天一出场,全场死寂无声。 大皇子嘿嘿笑了两下,“三皇弟。” “大皇兄册封太子,是父皇的意思也是本王期愿。本王今后会好好辅佐大皇兄,诸位你们说呢?” 文武百官立马回过神来。 纷纷点头祝福,一眨眼都没了先前的迟疑和惊讶。 好似大皇子才是实至名归,最适合般配的! 满意见朝堂上恢复融洽。 君泽天抬眸淡漠和盛元皇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他向来不去早朝,今日不过是助大皇子一把。 也像盛元皇表明。他于皇位丝毫没有兴趣! 要说感兴趣的,如今就只有教导苏冰弹琴。 还有不久之后的联盟争霸赛! 信鸽密探来往元石山庄,白贤整理消息后又递给君泽天。 不出所料,傅云飞去了天极城。 然后君泽天小小捣蛋将傅云飞坑在了半路,没有一两个月回不来。 “南昌和北疆那么如何?” “都准备差不多了。二月底便会出前来盛元国。” 南昌。 地处土地肥沃疆域,且一面靠海。 格外繁华,商机也最是达。 南昌的建筑风格是秀丽温婉的,华丽中带着雅致。 南昌皇宫。 龙玉素脚步匆匆往元师塔赶。 “长公主、长公主你慢点啊!” “快点!去迟了此次联盟争霸赛使臣的位置就被抢了!” 闻言宫女更加纳闷了。 “可长公主殿下,皇子公主们都是去求陛下。您怎么去元师塔啊?” “你懂什么。” 龙玉素嘚瑟高傲抬起下巴。 眼见离元师塔近了,脚下步伐更快。 “长公主等等奴婢啊!” “本公主问你,这次出使盛元国联盟争霸赛的掌权者是谁?” “赫连元老啊。” “对呀!想要进使者团找赫连元老才是重点,去找父皇有用?” 不屑冷哼一声,龙玉素嘀咕道。 父皇都要听赫连元老的话呢! 南昌元师塔是建立在山谷中,风景雅致好似仙宫楼阁。 守卫见是龙玉素纷纷行礼退让开。 一路径直找到赫连元老,龙玉素顿时欢喜跑上去。 宫女还想跟着,却被守卫拦下。 “赫连爷爷!” 8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须皆白,面色严肃冷硬的老者一见龙玉素目光顿时柔和下来。 嘴角微挑想要笑,却现自己严肃惯了忘了怎么笑。 干脆就冷硬着脸,目光柔和看着龙玉素跑来。 “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 “赫连爷爷,我要和您一起去盛元国!” 闻言皱眉,当即反驳。 “不可!你身为长公主怎么能前去?这可是联盟争霸赛由不得胡闹。” “我才没有胡闹呢。赫连爷爷你看,这次肯定要皇子公主们去一个。但是他们哪有我这么听话懂事呢?” “这。” “要是龙豫翼去,肯定胡闹折腾让赫连爷爷您头疼。还有龙玉心,她去更麻烦!” 龙玉素巴拉举例说了一堆。 越说赫连元老眉头越皱的厉害,最后连嘴角都死死紧抿。 “赫连爷爷。” 龙玉素抱着赫连元老胳膊撒娇。 “您看您不如让我去呢!我一向最听您的话了。而且我也只是想去走走啊!” “你是想去见你的恩人吧?” 看龙玉素如今光滑温婉的容貌,谁人不知道龙玉素旧疾治好了。 往日内敛自卑的长公主,如今光芒耀眼。 虽不是元师,可龙玉素和元师塔诸位元老关系密切的让人丝毫不敢冒犯。 龙玉素吐舌头笑笑。 “赫连爷爷您知道我也不瞒您。我只是想去见见她,我保证我会乖乖的!” “全程听我的话?” “当然!” 见此赫连元老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龙玉素呢? 一众皇子公主,谁能胜过龙玉素乖巧听话? 见赫连元老同意,龙玉素顿时喜滋滋笑弯了眉眼。 另一边北疆。 高山峻岭,浩瀚疆土。 北疆有昊图大6最出名的山峦,最陡峭的地势。 也有最热情的男儿,能歌善舞的女子。 时间迫近,北疆也早已准备好出去盛元国。 此次使臣依旧还是狄逸凡。 随行元老是元师塔墨元老。 联盟争霸赛,三国混战。 当然各自也要派出一位元师塔元老坐镇监督,以示公平。 狄逸凡整装待,清点使臣队伍。 这次除了使者官员,还有此次内选胜出的十名战队。 “吩咐下去,使团各自紧跟好了。还有那些战队,由各自队长领队有事必须前来禀告,不得擅自离队!” “遵命!” 骑着骏马,狄逸凡走到使团队伍中那最华贵奢侈的马车前。 “请问墨元老有无指示?” “无事,整理好出便可。” 听那从车中传出的声音,竟是童稚孩子的嗓音! 若不知道的人还要惊骇一番,狄逸凡等人却是见怪不怪。 北疆元师塔墨元老,鹤童颜,其身高体型更是如同一个八九岁孩子一般。 就是那声音也是童稚可爱。 但墨元老可不是一个孩子! 不过是练了特殊的功法才会如此。 驾马走到队伍前头,狄逸凡吩咐敲响锣鼓。 “出!” 南昌和北疆,齐齐准备好出前往盛元国。 而此时,盛元国也在积极准备中。 联盟争霸赛,意味着将重开那座神圣的擂台岛屿。 三年一战,论天下英雄,拼各国实力! 还有那不为人知的,天极城和幽月城之间的十年之约。 冬雪化去,小河裂开冰缝继续涓涓流水。 院中树丫抖落了雪,露出那青嫩可爱的小牙苞。 春天来了…… “春天来了。” “对呀。春天来了院里的花开的可好看了,王妃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苏冰垂眸看向竹桃,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可爱。 苏冰眨了眨眼,突然叹气。 “一个年都过了,师父怎么还不回来?” “咦?王妃想傅先生了吗?” 见苏冰不回答,竹桃顾自摸着脑袋笑笑。 突然想到什么,竹桃又道。 “王妃。福伯他们写信来了呢!” “福伯?” 苏冰这才恍惚想起。 好像还忘记了天枢城这回事。 当即问竹桃:“福伯说了什么?” “福伯当然记挂王妃您啊!本来想来拜见您的,可是天枢城那边离不开。问问王妃您什么时候回去呢?” “对啦!福伯说王爷有派人去天枢城。帮忙将天枢城打理得可顺心了。” “恩。” 闻言,苏冰嘴角弧度微微上挑。 君泽天总是那么贴心周到。 “君泽天呢?” “王爷进宫去见太子了。” “去见太子?” 竹桃恩恩点头。眉梢微扬,苏冰有些诧异。 似乎大皇子册封太子后,君泽天与太子走的极近。 苏冰对皇家的事情不感兴趣,因此也没问君泽天。 抬头看雅致漂亮的院落,苏冰突然现君泽天不在是这么空落落的无趣。 “竹桃去备车。” “王妃您要去哪儿?” “去医阁。” 傅云飞离开后,苏千心还一直没去过医阁。 想来也该去走走的。 顺便可以问问芍药,傅云飞什么时候回来。 备好马车。 竹桃和卫二照旧二人组跟上。 许久不来医阁,一见面熟悉的感觉浮现心头。 医阁中并没多少人,苏冰一进去芍药立马得知消息出来。 “拜见三王妃。” “起来吧。” “谢三王妃。” 起身笑看着苏冰,芍药温婉知书达理。 一见苏冰芍药便知是有事情。 傅云飞离去前,可专门给芍药吩咐过的。 当即侧身拂袖,“三王妃里面请。” “竹桃你和卫二在外面等我。” “恩好的。” 苏冰来医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竹桃和卫二也比较放心。 再者不放心苏冰不要你进去,你敢跟进去吗? 来到傅云飞的房间。 苏冰抬眸打量,虽然傅云飞不在但屋中依旧打理干净整洁。 尤其是傅云飞喜欢的书墨画卷,呵护的纤尘不染。 苏冰瞧着,不由看向芍药的目光带上点揶揄。 “三王妃请坐。” “坐不用了。芍药你可有傅先生的消息?” “回三王妃。医仙大人因有事在路上耽搁了,但想必不用多久便能回来的。” “你和傅先生一直有联系?” 察觉苏冰话里的戏谑,芍药不由脸蛋微红。 抿了抿嘴笑道:“医仙大人嘱咐奴婢时常联络,以便王妃来时方便得知消息。” “呵……这样啊。” 苏冰正和芍药说着,突然后面“踏踏”脚步声急促。 紧接着房门被叩响。 芍药歉意的朝苏冰笑笑,转身打开门。 “怎么回事?没见三王妃在此吗如此鲁莽?” “姐姐出大事了!” 那小厮年纪小,神情也慌乱有些六神无主。 急忙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给芍药。 偷偷看了眼苏冰,又惶恐埋下头看向芍药。 “姐姐你看!刚刚有人送来了这个东西。” 芍药接过一看当即惊呼一声。 “姐姐这可是挑战令!但不是挑战咱们医阁里哪位大人,而是要挑战医仙大人的徒儿血苏凰!” 血苏凰? 苏冰眉头微蹙,凝眸看去。 却见芍药慌乱的看了苏冰一眼。 那一眼顿时让苏冰心底起了狐疑。 再后来芍药拉着小厮出去了,徒留苏冰疑惑沉思。 芍药刚刚那眼神……挑战血苏凰,芍药却立马看她。芍药知道她的身份? 沉思回想。 芍药是医阁侍女。 但身份不同。亲自伺候傅云飞,又得傅云飞信任。 这么说,芍药知道她身份并不是不可能。 正想着,芍药轻轻推开门回来了。 “三王妃。” “刚刚说了什么,说来听听。” 芍药闻言身形一僵。 见此苏冰眼底闪过幽光,戏谑冷漠打量芍药。 “事关血苏凰,难道不该告诉我吗?” “啊!请三王妃恕罪!” 一声急促惊呼,芍药立马屈膝跪下。 埋着头不敢看苏冰,神情颇为慌乱错愕。 迈步走到芍药面前,苏冰伸手挑起芍药下巴。 眸光低垂,冷冷打量着。 “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奇怪。既然师父信你,我也不会怀疑。” “多谢三王妃。” “起来说。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苏冰问着也不忘打量芍药反应。 淡然起身,面上慌乱也褪去化为平静。 反应机敏,聪慧温婉。 难怪傅云飞信任芍药了。这样的属下用着最是舒心。 “先前那是挑战令。” “挑战令?” “恩。是元医大人们之间挑战约战的方式。但凡有人向元医出此令,便要接受挑战。若是拒绝便会被天下元医嘲讽,元师们今后也会拒绝那位元医治病。” “若是输了也是这个结果对吗?” “是的。” 苏冰明悟。 就像元师之间的挑战。 自古都是胜者为王败者寇。 见芍药支吾着难以开口的样子,苏冰眸光微闪。 她刚刚听见,“有人挑战血苏凰?” “是的。” 有趣! 居然会有人挑战她。 苏冰自问不可能是仇家挑衅,那么只能是对方瞧上她是傅云飞弟子的身份。 想想因君泽天遇刺,因傅云飞被挑战。 苏冰没有抱怨和无奈,反而是跃跃欲试颇为期待。 “是谁挑战?” “回三王妃,是毒君子。” “毒君子?” 苏冰眨眨眼,一脸迷茫。 “这毒君子是谁?” 说来苏冰对元医其实并不了解。 就像是只知道傅云飞是医仙,其他人是谁就不知道了。 “毒君子是昊图大6极为有名的元医。仅次于医仙大人,因为擅长用毒而非救人治病,因此被称为毒君子。” “哦。” 用毒的嘛。 可看芍药异常纠结,苏冰便知还不止这点。 当即开口,“继续说。” “毒君子性情十分古怪,亦正亦邪张狂肆意妄为。但同时也是医仙大人的徒弟。” “什么?” “哦不!是曾经是医仙大人的徒弟!” “……” 这有什么差别? 苏冰眨眨眼。 她都听到了什么? 迅目光如火直勾勾盯着芍药。 “你说毒君子是师父的徒弟?” “曾经,只是曾经是。” 芍药咬着嘴唇,一副说了不该说的委屈样。 怎么办! 一时说漏嘴了。 大人最讨厌有人提及毒君子的。 可是三王妃问,她不可能隐瞒啊。 苏冰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毒君子是傅云飞的徒弟,也就是傅云飞不愿提及的那个逆徒! 然后毒君子得知傅云飞又收了徒弟,所以跑来挑战一较高低了。 瞬间苏冰脑补了许多。 越想越是激动,越想越是好奇迫切想要见见这个毒君子。 总觉得毒君子和傅云飞之间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呢…… “芍药,毒君子挑战我怎么说的?” “挑战令上都写了,三王妃请看。” 苏冰接过挑战令。 箭头形状的木质材料,正面刻着挑战令三字。 翻过背面,“三日后灵山山巅赴战。” “就这个?” “毒君子还留下话来,三日后若不见血苏凰,就……” “就怎样?” 芍药牙关紧咬。 半响才迟疑踌躇开口:“就代表血苏凰不过如此,远远不及他。” “啧,我怎么觉得毒君子志不在我,而是师父?” 芍药僵着笑,不表言辞。 毒君子自从叛出师门后。 和傅云飞掐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这次……大人你快回来啊!那个逆徒要欺负你小徒弟了! “去回他吧,三日后灵山山巅,血苏凰定当赴约!” “三王妃您真要去?” “挑战令以下,能不去?” 不去不仅让毒君子猖狂,也会给世人留下血苏凰是缩头乌龟的印象。 更何况,她是傅云飞的徒儿。 就算为了傅云飞的医仙名声,也得去! 再说苏冰可不认为自己会输。 “好了就这样了,三日后直接去灵山山巅吧。” “是。” “芍药我先走了。要是有师父的消息再禀告我。” “是。” 恭敬送苏冰离去,目送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芍药急忙转身赶回屋里。 迅提笔急书,然后捉了信鸽传信出去。 “要出大事了!大人您快回来吧!” 在芍药看来,苏冰再是厉害怎能跟毒君子比? 那可是连大人都称赞过,天赋仅次于他的人。 万一三王妃被欺负输了,不说大人,三王爷都会炸了啊! “王妃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傅先生还没消息吗?” “恩。” 苏冰点了点头。 把玩着手中挑战令,苏冰嘴角微勾。 眼底闪烁着兴奋雀跃和戾气。 “不过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呀?” “你猜……” 马车外,卫二耸了耸肩。 竹桃的小脑瓜能猜到才怪。看来王妃也喜欢欺负竹桃嘿嘿。 另一边,君泽天回了王府却不见苏冰身影。 “冰儿呢?” 当即吩咐卫一,“去问问奴婢,冰儿去哪儿了?” “是。” 虽然让卫一去问,但君泽天左右猜到去哪儿。 一般苏冰出去的,除了医阁还有哪? 不过傅云飞不在,君泽天心情好…… 恐怕芍药都不知道,医阁信鸽压根就没飞出过盛元皇都。 全部被王府暗卫截下,然后偷偷毁尸灭迹了。 傅云飞尽管知道哪儿不对劲,可人在外地也没丝毫办法。 回到屋中,傅云飞褪去外衣。 然而刚刚脱下衣服,一只手就从背后摸上来。 眉头微蹙,君泽天眼底闪过杀气。 “滚!” 五指成掌拍去,后者灵活妖娆退开。 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无辜看着君泽天。 “人家才来。你就这么凶巴巴对人家?” 看着漂亮妖媚的女子,君泽天瞬间头大。 眉头紧蹙,神情异常难看。 8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见芍药支吾着难以开口的样子,苏冰眸光微闪。 她刚刚听见,“有人挑战血苏凰?” “是的。” 有趣! 居然会有人挑战她。 苏冰自问不可能是仇家挑衅,那么只能是对方瞧上她是傅云飞弟子的身份。 想想因君泽天遇刺,因傅云飞被挑战。 苏冰没有抱怨和无奈,反而是跃跃欲试颇为期待。 “是谁挑战?” “回三王妃,是毒君子。” “毒君子?” 苏冰眨眨眼,一脸迷茫。 “这毒君子是谁?” 说来苏冰对元医其实并不了解。 就像是只知道傅云飞是医仙,其他人是谁就不知道了。 “毒君子是昊图大6极为有名的元医。仅次于医仙大人,因为擅长用毒而非救人治病,因此被称为毒君子。” “哦。” 用毒的嘛。 可看芍药异常纠结,苏冰便知还不止这点。 当即开口,“继续说。” “毒君子性情十分古怪,亦正亦邪张狂肆意妄为。但同时也是医仙大人的徒弟。” “什么?” “哦不!是曾经是医仙大人的徒弟!” “……” 这有什么差别? 苏冰眨眨眼。 她都听到了什么? 迅目光如火直勾勾盯着芍药。 “你说毒君子是师父的徒弟?” “曾经,只是曾经是。” 芍药咬着嘴唇,一副说了不该说的委屈样。 怎么办! 一时说漏嘴了。 大人最讨厌有人提及毒君子的。 可是三王妃问,她不可能隐瞒啊。 苏冰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毒君子是傅云飞的徒弟,也就是傅云飞不愿提及的那个逆徒! 然后毒君子得知傅云飞又收了徒弟,所以跑来挑战一较高低了。 瞬间苏冰脑补了许多。 越想越是激动,越想越是好奇迫切想要见见这个毒君子。 总觉得毒君子和傅云飞之间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呢…… “芍药,毒君子挑战我怎么说的?” “挑战令上都写了,三王妃请看。” 苏冰接过挑战令。 箭头形状的木质材料,正面刻着挑战令三字。 翻过背面,“三日后灵山山巅赴战。” “就这个?” “毒君子还留下话来,三日后若不见血苏凰,就……” “就怎样?” 芍药牙关紧咬。 半响才迟疑踌躇开口:“就代表血苏凰不过如此,远远不及他。” “啧,我怎么觉得毒君子志不在我,而是师父?” 芍药僵着笑,不表言辞。 毒君子自从叛出师门后。 和傅云飞掐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这次……大人你快回来啊!那个逆徒要欺负你小徒弟了! “去回他吧,三日后灵山山巅,血苏凰定当赴约!” “三王妃您真要去?” “挑战令以下,能不去?” 不去不仅让毒君子猖狂,也会给世人留下血苏凰是缩头乌龟的印象。 更何况,她是傅云飞的徒儿。 就算为了傅云飞的医仙名声,也得去! 再说苏冰可不认为自己会输。 “好了就这样了,三日后直接去灵山山巅吧。” “是。” “芍药我先走了。要是有师父的消息再禀告我。” “是。” 恭敬送苏冰离去,目送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芍药急忙转身赶回屋里。 迅提笔急书,然后捉了信鸽传信出去。 “要出大事了!大人您快回来吧!” 在芍药看来,苏冰再是厉害怎能跟毒君子比? 那可是连大人都称赞过,天赋仅次于他的人。 万一三王妃被欺负输了,不说大人,三王爷都会炸了啊! “王妃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傅先生还没消息吗?” “恩。” 苏冰点了点头。 把玩着手中挑战令,苏冰嘴角微勾。 眼底闪烁着兴奋雀跃和戾气。 “不过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呀?” “你猜……” 马车外,卫二耸了耸肩。 竹桃的小脑瓜能猜到才怪。看来王妃也喜欢欺负竹桃嘿嘿。 另一边,君泽天回了王府却不见苏冰身影。 “冰儿呢?” 当即吩咐卫一,“去问问奴婢,冰儿去哪儿了?” “是。” 虽然让卫一去问,但君泽天左右猜到去哪儿。 一般苏冰出去的,除了医阁还有哪? 不过傅云飞不在,君泽天心情好…… 恐怕芍药都不知道,医阁信鸽压根就没飞出过盛元皇都。 全部被王府暗卫截下,然后偷偷毁尸灭迹了。 傅云飞尽管知道哪儿不对劲,可人在外地也没丝毫办法。 回到屋中,傅云飞褪去外衣。 然而刚刚脱下衣服,一只手就从背后摸上来。 眉头微蹙,君泽天眼底闪过杀气。 “滚!” 五指成掌拍去,后者灵活妖娆退开。 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无辜看着君泽天。 “人家才来。你就这么凶巴巴对人家?” 看着漂亮妖媚的女子,君泽天瞬间头大。 眉头紧蹙,神情异常难看。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笑嘻嘻看着君泽天,女子一扭腰红裙下露出一截雪白大腿。 妖娆走向君泽天,又在君泽天抵触范围外停住。 一挑兰花指,娇笑魅惑。 “当然是人家想你了啊……” “闭嘴!不得命令不许擅自离开幽月城你难道忘了?” “人家可不敢忘规矩。但是城主你让人家看好毒君子,人家可是乖乖听命令的。” 当下君泽天脸色更难看了。 “毒君子来了盛元皇都。” “恩恩。” 女子点头,娇媚一笑又道。 “毒君子不知从哪儿得来消息,医仙傅云飞新收了个徒弟。所以立马赶来瞧瞧。” “什么?” 傅云飞徒弟就是苏冰! 毒君子和傅云飞的关系。君泽天瞬间头大,脸色难看就要出去。 女子腰肢一晃,挡住君泽天。 “城主……你看你还没有穿外衣呢。魅香伺候你穿衣如何?” “滚出去。别逼我杀了你。” “城主你好生无情。明明许诺要和人家恩恩爱爱天长地久的!” 嘴角一抽,君泽天眼底杀意翻滚。 几乎恨不得立马掐断魅香脖子,可又不得不强行忍住。 深吸一口气,“乖乖呆在毒君子身边,若是本王再看见你决不轻饶!” “城主是因为苏冰吗?” 魅香的嗓音少了妖娆刻意的蛊惑,变得冷漠认真。 君泽天脚步一顿,看向魅香。 “外间都说三王爷爱王妃爱的紧。这是真的吗?” “这跟你无关。” “呵呵……” 魅香捂嘴低低笑着,“人家关心城主你啊。不知道那苏冰是怎样的女子,是否能配得上城主你。” “魅香!” 君泽天彻底怒了。 转身抬手掐住魅香脖子。 眸光阴狠戾气,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都凝固着煞气。 “我不杀你是看在你对幽月城还有用的份上。但若你再次忘了身份,哼!” 冷哼一声,君泽天愤怒甩开魅香。 捂着自己脖子,魅香不用看也知道脖子上一圈掐痕。 君泽天时刻是想弄死她的。 目送君泽天离去的身影,魅香涂的猩红的的嘴唇微微轻勾。 城主人家可是真心喜欢你没有恶意的。 君泽天越是这么对她,魅香越是喜欢无法自拔。 指尖抚摸君泽天的外衣,魅香嘻嘻笑着抱着外衣离开。 反正她触碰过的君泽天不会再要。与其丢了不如她留着。 不过她蛮挺期待见见苏冰的。 这次来只是想瞧瞧那苏冰是何方人物,虽然今日没见到,但身在盛元皇都总会有机会的! 任何靠近君泽天的女人,她魅香都不会放过。 君泽天糟心极了! 一想到刚刚魅香碰到他,君泽天恶心的立马想去洗澡搓下三层皮来。 “王爷?” 卫一一来,看见君泽天脸色顿时茫然。 刚刚还好好地,怎么现在这么难看? “去。将本王屋里东西全部搬出去烧掉!” “啊?” “啊什么啊!立马去办。” “是!” 卫一转身一进去,闻到那股刺鼻的狐骚味顿时明白了。 王爷刚刚那样都是有原因的! 魅香,幽月城最骚最浪的女人。 要不是跟前任城主关系好,又身有一些秘密。 王爷绝对分分钟弄死魅香! “唔,看来光丢东西不够。应该拆了房子重新修一番。” 摸着下巴,卫一觉得可以这么做。 反正君泽天一直住在苏冰那儿,拆了房子也不碍事。 突然卫一想到一件事。 王爷身上粘上魅香狐骚的香气,不洗澡被王妃撞见岂不死定了? 卫一还想着,君泽天已经撞上了苏冰。 “冰儿!” 一见苏冰,君泽天顿时心情大好。 急忙大步走来,“冰儿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你人。” “去医阁走了走。” 鼻尖嗅了嗅,苏冰微微蹙眉。 君泽天身上带着一股刺鼻的香气,而且苏冰还闻出里面有催情的作用。 去见太子,舞姬身上的? 苏冰摇头。 这香是极为特殊材料制成,舞姬可没这个资产。 而且太子一向对男女之事厌恶,更不喜歌女舞姬。 那又是怎么回事? “君泽天你去哪儿了?”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直接问。 君泽天一愣,“皇宫见了太子。” “太子?你一身狐骚味见太子?” “……” 尼玛! 君泽天心底暴虐,分分钟想撕了魅香泄愤。 想要解释,生怕苏冰误会了。 可君泽天又不知怎么解释的好。 一番纠结神情变化看的苏冰挑了挑眉。 “算了不好说先别说。” “不是冰儿你要相信我!我没有……” 苏冰挑眉一个眼神,顿时止住君泽天解释。 冷眸中看着君泽天是戏谑含笑的。 嘴角微勾,“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既然苏冰愿意将心交给君泽天,自然是相信自己男人的。 但希望这只是一个意外。 否则苏冰会好好跟君泽天聊聊! 心底无数纠结,担忧慌乱。 苏冰一句话顿时平息君泽天暴躁。 “冰儿最好了!” “别傻笑了,先去沐浴去去你身上那股味。” “好。冰儿你等我回来!” 灵山脚下客栈。 魅香给小二抛了个媚眼,扭着腰回到屋中。 挑眉见男子站在窗前,魅香低低轻笑。 “挑战令出去了?” “恩。” “那见到那个血苏凰了?” “没有。” 男子转过身,五官阴柔邪气。 目光冷冷在魅香身上扫过,凌厉的好像刀尖刮过令魅香有些不自在。 “你看我作甚?” “有时候我真好奇,城主为何不直接杀了你?” “当然是城主舍不得杀人家。” “呵呵。” 一声呵呵尽显嘲讽。 君泽天嘲讽再是厌恶,魅香都欢喜受着。 可毒君子也如此,魅香不由冷哼一声回到。 “哼!不知道是谁,被师父赶出师门还好意思笑我?” “赶出师门我毒君子也是师父的徒弟。” “得了吧。傅云飞才不在乎你,没见人家又收了个徒弟吗?” 魅香嘻嘻笑着,挑衅看着毒君子。 “我听说傅云飞可喜欢他那小徒儿了……” “闭嘴!” 暴虐冷喝,毒君子阴狠瞪着魅香。 一点也不怕,魅香反倒扭着腰撞近毒君子怀中。 妖娆露骨的诱惑着,“别生气嘛。不如人家陪你快活快活?” “这可免了。” 一把推开魅香,毒君子无比厌弃。 “你若离不开男人,这天下有的是男人爬上你的床上。不过我奉劝你一句,采阳补阴不是长久之计。” “若不,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厌恶皱眉,毒君子冷哼一声。 别看魅香现在如此妖娆艳丽,说起年纪就呵呵了。 目光直勾勾透过魅香艳丽的皮子下,看见的是腐烂恶心的枯骨。 被毒君子的目光刺伤,魅香冷哼一声扭着腰离开。 路过门口瞧见那小二直勾勾盯着她,魅香突然一笑。 魅惑妖娆的走到小二面前,魅香指尖拂过小二脸庞。挑逗魅惑的举动,小二的魂都跟着魅香没了。 只见魅香一勾手指头,小二立马乖乖跟着魅香走。 毒君子站在一旁看着,眼底满是鄙夷。 腐朽肮脏的女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君泽天偏偏留她一命? 这样的女人就是下了阿鼻地狱,鬼差都会厌恶嫌弃。 半响后,魅香嬉笑着穿上她那身红衣。 床榻上,小二皮肉干枯贴上骨头上。 不过片刻功夫,活生生的店小二直接成了一具木乃伊枯骨。 看着镜中自己,魅香阴郁怨毒。 是夜,魅香偷偷离开客栈。 毒君子蹙眉看着,想了想还是偷偷跟上。 “你说那苏冰天赋堪比君泽天?” “这可是整个盛元国都知道的!我没有骗你!” 颤抖惶恐的声音,一女子被剥干净了衣服用荆棘藤蔓绑在树上。 魅香低低恐怖笑着,打量女子。 且看女子容貌,正是国宴逃跑的苏姗姗。 不过躲掉了皇宫侍卫,却不曾想落到魅香手里。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放过你?” 魅香摇摇头,“你只是告诉了我想知道的事情。这还不够,想要换回你的小命,那就去帮我做几件事情。” 苏姗姗眼泪直流,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 魅香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变态的女人。 苏姗姗深深体会到了。 8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她宁愿当初死在苏冰手里,也不愿意落到魅香手中! “乖……别哭,替我做几件事情我保证放过你。” “你、你要我做什么?” “嘘。这可是秘密。” 魅香是苏姗姗眼底的魔鬼,魅香可觉得苏姗姗正好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 知道苏冰,了解苏冰。 魅香突然有了主意。 攻破君泽天,从苏冰下手绝对是级棒的主意! 城主你有了弱点这可怎么好? 低低笑着,魅香的笑声在这山林中犹如鬼泣阴笑。 毒君子躲藏在暗中看着,面色阴沉。 看来得提醒提醒城主,疯女人盯上苏冰了。 “冰儿你说什么?” 君泽天神情一顿,看着苏冰有些愣。 苏冰无奈重申:“毒君子挑战我,两日后灵山赴约。” “他挑战你?” 苏冰见君泽天神情很是古怪。 嘴角紧抿欲言又止。 “推了。这挑战不接!” “这可不行。” 苏冰摇摇头。 “若是拒绝挑战令,可就毁了血苏凰的名声。也让师父蒙羞。” “这是傅云飞的烂摊子也该让他来处理!” “哦,我已经接了。” 君泽天噎住。微微皱眉看着苏冰。 “冰儿你当真要挑战?” “挑战令都到手中了还能反悔?” 一看君泽天一副只要你不愿意,立马搞定毒君子的眼神。苏冰扶额。 “君泽天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切磋下医术而已。” “那我也要去。” “去可以。但是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君泽天还能说什么呢? 想去就得听苏冰安排。 但君泽天心底可不是滋味。 毒君子挑战谁不好,偏偏挑战苏冰! 是夜等苏冰睡着了。 君泽天翻身蹭到苏冰床边默默看了好一会。 爪子纠结半响,还是偷偷摸了摸苏冰熟睡的脸庞。 摸到手顿时像得了宝一样喜滋滋的转身出了门。 君泽天走后却不知苏冰翻了身,拉起被子挡住自己睁开的眼眸。 “属下参见城主。” “谁让你来盛元皇都挑战血苏凰的?” 单刀直入。 君泽天直切核心关键! 得知毒君子要挑战苏冰后,君泽天第一是愤怒诧异。紧接着便是狐疑不解。 毒君子一门心思在幽月城中炼药精毒,从不管外界何事。 要不是君泽天将魅香丢给毒君子,恐怕毒君子都得坐化在药炉前。 这样来,毒君子怎么会知道傅云飞新收了徒弟? 疑点重重,君泽天不得不问。 毒君子愣了愣,神情平静开口。 “属下是听得城中有人议论才知道的。” “有人议论?” 君泽天更是蹙眉,“是谁?” “只是不起眼的小厮。城主怎么了?” 听君泽天一而再的询问,毒君子也敏锐现了不对劲。 不起眼的小厮私下议论让他听见是意外还是刻意? 现在想来,毒君子好像从未见过那两人。 心底一惊,毒君子立马半跪下。 “属下鲁莽中计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起来吧。” “谢城主。” “但是!” 君泽天嘴角微勾,眸光邪气冷戾落到毒君子身上。 听到那句但是,毒君子心底咯噔一下。 “挑战血苏凰,你要输给她。” “啊哈?” 毒君子傻眼了。 愣愣抬头看着君泽天,“城主你说啥?” “耳朵聋了听不见?回去开药自己治治。” “……” 毒君子有点心塞,还有点想不明白。 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君泽天将毒君子反应收入眼底,再加一剂重药! “你若是赢了,休怪本城主拿傅云飞开刀。” “城主别!” 一牵扯傅云飞,毒君子是激动又复杂。 点了点头,“属下会输给血苏凰的!” 输了名声受损怕啥? 万一赢了他师父傅云飞就有麻烦了! 虽然毒君子早已被逐出师门,但他还是倾慕师父的乖徒弟。 只是毒君子不明白为什么要输给血苏凰。 难道血苏凰和城主有什么关系? 想到此,毒君子突然想到一件事。 “城主,属下现魅香有异!” “她又做了什么?” 谈及魅香,若毒君子是鄙夷不屑。 那君泽天就是厌恶到了极致,不想提及又不得不提及的恶心。 “魅香抓住了一个叫做苏姗姗的女子。似乎跟三王妃有关系。” “苏姗姗?” 眉梢微扬,君泽天想了半天才想起苏姗姗是谁。 天枢城二小姐,后成了君昊宇的宠妾。 没想到君昊宇死了,这苏姗姗居然还逃了出来。 不过落到魅香手里只有生不如死。 “城主,魅香让苏姗姗替她做事。不过属下站得远没听多清楚。” “派人去跟着便是。至于魅香……” 君泽天眼眸微眯,杀气翻滚。 “你盯好她。若是魅香敢对王妃下手,哪怕有一点动作你可以打断她的手脚,只要留一口气活着。” “属下遵命!” “对了,本城主两日后亦会去灵山,注意别露出了马脚。” “遵命。” 毒君子压力好大好大! 为啥城主也要去! 毒君子郁猝忧桑回了客栈。 抬眸瞧见魅香风情万种的倚在门口看着他。四周簇拥不少男人偷偷摸摸的盯着魅香流口水。 厌恶的皱了皱眉,毒君子远远绕开魅香回屋。 见此,魅香可惜的叹了口气。 挑眉看向那些男人,魅香抛了个媚眼,嘻嘻笑着回屋。 君泽天虽然嘱咐了毒君子,但心底还是有顾虑。 毒君子是被人唆使出城,而那个人是谁暂且不知。 是挑衅傅云飞? 还是对幽月城使绊子? 种种观点都有可能。 “卫一,取消阻拦傅云飞的计划。” “然后将毒君子挑战血苏凰一事告诉他。” “是!” 让傅云飞回来对付毒君子再合适不过了! 另一边往盛元皇都方向的客栈中。 令狐坤优哉游哉推开窗听楼下唱小曲说书的。 一道黑影闪身没入屋中,恭敬半跪下。 “回禀城主。毒君子已成功到达盛元皇都,挑战令已下。” “恩。” 漫不经心摆了摆手。 黑影无声无息后退消失,屋中又归于平静。 垂眸看楼下说书的,令狐坤恶劣笑笑。 “云飞我这可是在帮你。” “就让我看看你新徒儿有多少本事!” 至少别像毒君子那么,反叛跑到幽月城去。 令狐坤知道,要是让傅云飞得知,挑战肯定是挑不起的。 所以他机智瞒着傅云飞来。 至于傅云飞会不会生气,暂时不管了…… “阿嚏!” 还远在某个小城镇中,傅云飞突然打喷嚏。 揉了揉鼻子,傅云飞一脸迷茫。 “谁想我了吗?”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 “肯定是鼎鼎大名的毒君子挑战医仙徒弟血苏凰的事对不对?这点消息咱们早知道了,还来卖弄关子!” 被众人嘲讽着,那人不好意思嘿嘿低笑两声。 傅云飞喝茶的手突然僵住了。 等等,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毒君子挑战血苏凰一事早已传开了。 无数人好奇的拥挤上灵山,期待这同门师兄妹之间的挑战! 就算毒君子早已被逐出师门,人们也很是期待。 只可惜医仙傅云飞无法亲自见证门下逆徒和新徒弟的挑战。 还是深夜,灵山下就不少人。 到了白天,灵山更是人山人海。 激动期待等毒君子和血苏凰出场。 “我不能和你一起坐马车去。医阁芍药已经帮我安排了。” 戴上面具,苏冰转身看向君泽天。 一身白袍,医阁特有的款式。 不过苏冰的更要精致华丽,衣料也是顶尖的。 腰上挂上代表身份的木牌,面具挡住真容。 君泽天痴痴看着苏冰,“恩我知道。但是卫二必须守在你身边。” “不怕暴漏?” “卫二轻功绝顶。暗中保护你我也放心。” 顿了顿,“若是暴漏,留他也没用。” 门外还在搭讪竹桃的卫二突然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来了?” “城主吩咐人家要乖乖跟着你,当然要来。” 毒君子皱了皱眉,默默和魅香拉开距离。 然后一脸嫌弃不喜,“今日你可以例外离开。” “不行!万一让城主知道了岂不是不高兴?” 毒君子惨被恶寒,五脏庙翻滚。 抬眸看见卫一,毒君子诧异。 “你怎么?” “城主要来,我先来巡逻下。” “城主要来!” 魅香眼睛亮,嘴角弧度上挑猩红嘴巴好似血盆大口。 卫一不自主抖了抖。 “城主要来,怕等会有碍眼光影响城主心情。” 卫一冷冷看向魅香,“请吧。” “什么?” 魅香还在愣。 只见卫一身后走出一队暗卫,神情不善的盯着魅香。 僵硬扯了扯嘴角,魅香看向卫一。 “卫一你这是?” “城主看见你想必会影响心情。还是请你先离开这里。” 嘴唇颤抖,魅香不可置信。 “放肆!你怎么敢让我走!” “既然不肯听话那就冒犯了。” 一挥手,暗卫直接上来抓住魅香。 任由魅香再是挣扎,也无法挣脱卫一早有安排。 错愕看着魅香被捆绑抬走,毒君子给卫一比了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 “身为城主贴身近卫,职责所在。” 看着毒君子,卫一不忘提醒。 “城主要你记得他的嘱咐。” “哦。” 只能输掉挑战什么的,心塞。 毒君子心底并没有多少不甘心或是埋怨。 他挑战血苏凰多数是因为好奇,想要看看能让傅云飞时隔多年再次收徒的是怎样的人? 转身走出树林,毒君子步入凉亭。 展露围观众人目光中,毒君子神情平静无波。 听得众人惊呼啧啧议论,他更是置若罔闻。 血苏凰什么时候来呢? 等候时,毒君子看见君泽天来了。 然后不久,山道上悉悉率率热闹起来。 “医阁的人来了!” “嘿嘿铁定那血苏凰也在里面!” “还没人见过血苏凰长相,不知什么样子?” 见过血苏凰的人少。 唯有元医研讨会上,苏冰露过面。 其他人不过道听途说,知道傅云飞新收徒弟叫血苏凰。 医阁一群有五人。 两位元医。医阁管事和苏冰、芍药。 脱下斗篷,芍药和元医们关怀看了看苏冰,又看看毒君子。 走到一旁坐下静候。 他们是来围观,也是公证! 再者说,傅云飞不在他们肯定要来镇场子啊! 不然傅云飞回来知道自家徒弟被欺负了,他们一个个也跑不掉。 谁敢得罪医仙傅云飞? 毒君子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然后停住苏冰身上。 她便是血苏凰? 虽然面具挡住容颜,但看身段气质美女妥妥的! 尤其让毒君子在意,苏冰眼眸身周收放自如的冷意。 隐藏非常完美,但还是被他现了! 是性清冷还是水元师一类? “这就是血苏凰?怎么还戴着面具啊!” “难道不想让我们知道她身份?” “嘿嘿,说不定是长得太丑了呢?” 那些说苏冰坏话的人,君泽天幽幽扫过。 “记下来等会无人时割了他们的舌头。” “是。” 卫一和卫二点蜡。 八卦什么不好? 居然说王妃丑,这不是找死吗! 走到凉亭中,苏冰也在打量审视毒君子。 长相阴柔,气势亦邪亦正捉摸不定。 打量着她的目光,好奇、审视偏偏没有恶意。 露出手中挑战令,苏冰薄唇微启。 “血苏凰应约前来挑战。” “在下毒君子。” 眸光闪了闪,“我知道你。你想怎么挑战?” 苏冰很直接,也很淡漠。 不知是不在乎挑战,还是心有成足。 不管如何,毒君子对苏冰的异常高。 这个小师妹不错的样子哟…… “元医之间当然挑战比试医术。不过你才拜师入门,若是比拼医术来世人怕是要笑我毒君子欺负你。” 挑了挑眉,苏冰有些诧异。 毒君子这还摆着公平?还是刻意退让她? “那怎么比?” “五局三胜。你我分别出题,破解为胜反之输。” “嘶!” 周围众人一下子炸开了锅。 毒君子这不明摆着放水吗? 各自出难听,五局三胜谁知道出什么题目。 “不过人家是同门师兄妹,自然不会多么为难。” “要说毒君子虽被医仙傅云飞逐出师门,但肯定还是碍着师父关系的。” “多说没用,咱们还是看着吧!” “规矩呢?” 苏冰面上不显山不漏水,实际带着面具旁人也难以看出她神情。 “出题必须和医毒有关。” “好。” “尊你是小师妹,你先出题。” 眸光微闪,苏冰嘴角微勾。 原本还想着猜测如何应对挑战。 没想到毒君子会刻意放水。既然如此,苏冰也不矫情客气了。 “第一题。有一种恶疾,因火毒而起。时日渐久,浑身溃烂肿胀恶臭难闻。且火毒早已没入筋骨血脉,想要去掉火毒,治好恶疾恢复容貌该怎么做?” 毒君子闻名毒术。 那么医术肯定会稍有逊色。 出医术难题自然是上举! 这道题并不难,是苏冰治好龙玉素的恶疾而出题。 但苏冰想以此试试,毒君子有多厉害? 要治好火毒,还要恢复容貌! 这不难但也不简单! 一种恶疾,因火毒而起。时日渐久,浑身溃烂肿胀恶臭难闻。且火毒早已没入筋骨血脉,想要去掉火毒,治好恶疾恢复容貌该怎么做? 毒君子眉头微皱。 这问题刚好难住他了。 他拜师医仙,做为徒却没有将医仙傅云飞的绝学全部学透。 因为他只对毒术情有独钟。 医术还是靠傅云飞逼着学了些,了解了一些。 治病救人,毒君子觉得这不适合他! 当即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周围众人纷纷议论着,也在猜测讨论。 不时看向慕名而来的元医,希望能从他们那儿得知什么。 医阁元医还恰巧知道。 “这不是血苏凰前日治好那女子的病例吗?” “治好了?” 8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白贤神情顿时复杂起来。 欲言又止。最后抿唇俯应道:“是!” “联盟争霸赛中,我们绝不能落后天极老儿!” “尚有十年之约不知是什么,决不能再落后半步!” “城主放心!我就这回去派人调查!” “必要时刻,不用瞒着身份也要完成任务!” “是。” 白贤这一声应答,沉重的好像有万顷大山压在背上。 不用隐瞒身份也要完成…… 君泽天彻底被惹怒了。缘由便是苏冰。 苏冰对君泽天的影响比白贤以为的还要深,恐怕君泽天都不知道影响如此大。 一时间,白贤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让十卫之三出来盛元。其一来我身边,其二协助你。” “是。” 连十卫都调动了,事情也走向复杂和棘手。 白贤咬着嘴唇看了看君泽天,这才起身退去。 白贤察觉到了,他悠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重要的是,也千万别再有什么惹怒城主了! 要命啊! 君泽天本还想赶去七星擂台。 可一看天色,不知不觉几近黄昏。 “糟糕。” “王爷回王府吗?” “恩回王府!” 这阵苏冰都回王府了,他还去哪儿? 特意换了身衣服,确认身上闻不出血腥气才走向屋。 “很棘手的麻烦吗?” 君泽天刚走进屋就听苏冰询问。 屋中慵懒躺在贵妃榻上看书的美人抬眸看向君泽天。 冷幽的桃花眸,映着火烛点点。 君泽天脚步顿了顿,然后走到苏冰身边坐下。 “是挺棘手的,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挺好。” 收回目光在书页上。 君泽天紧紧靠在苏冰,传来滚烫的温度让苏冰不由不自在。 挪动两下现躲不开,苏冰放弃了。 翻开一页,苏冰又开口。 “下午赤苏战队对乾天战队,赤苏赢了。” “恩,意料之中。” “但我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谁?” 君泽天下意识询问,压根没想其他。 见苏冰合上书页,抬眸看着他。 “苏姗姗。” 苏冰将书放到一边,起身越过君泽天到桌上拿起一张纸。 转身递给君泽天。 “苏姗姗虽然改了名,也变换了容貌。可我无比确定,今日在乾天战队中的女子就是她。” 垂眸看着,君泽天眼底闪过一丝煞气。 苏姗姗,到处寻你不得。你居然自找死路回了盛元皇都! 不过苏姗姗要见天极城主,也必须回盛元皇都。 “城主。幽月城主现身救走了毒君子。” “恩。” 不咸不淡应了声,令狐坤丝毫没有意外。 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并未查清幽月城主身份。派去跟踪的人被杀了。” “哼,废物!” 冷哼一声。 令狐坤又问:“君泽天那小子呢?” “一直在皇宫中面见盛元皇,黄昏时分才离开。” “面见盛元皇?” 嘀咕着,令狐坤语气明显质疑。 影卫重重戒备下,君泽天不可能无声无息离开。 但若君泽天是……那也说不定。 令狐坤沉思摸着下巴,半响也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抓住毒君子困在城外就是令狐坤设计的一个圈套。 可结果还是不知道幽月城主是谁?糟心! “魅香有消息了吗?” “回禀城主还没有。” “再传密信出去。告诉魅香这是最后机会,再不见她本城主可不会保她性命!” “遵命!” 影卫无声无息退下。 剩下令狐坤垂眸看着窗外呆。 好似再看集市的热闹,又像着呆出了神。 此时暗巷中,苏姗姗急切往医阁方向赶。 “该死的废物,没想到这么不经打。两下就死了!” 脸色难看,苏姗姗抱怨着。 若不是委身乾天战队队长,她根本无法重回盛元皇都。 一是恐惧魅香的命令不得不来,而是苏姗姗做梦都想参加联盟争霸赛! 很显然她再次输了! 乾天战队最后除了她就一个懦夫活了下来。 “我是聪明才不是那个懦夫!我不是乾天战队的人,没必要替他们卖命。直接认输多好反正赢不了。” 嘀咕着。 苏姗姗平凡伪装的面孔因神情变化狰狞而扭曲。 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好像遮掩藏着什么东西。 “将这个交给医阁的人,魅香就会给我解药!”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杀掉苏冰那个贱人,怎么能死呢?” “苏冰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抬头左右看看,苏姗姗突然神情不安。 几番死里逃生后,苏姗姗培养出敏锐堪比雷达的直觉。 有危险! 苏姗姗下意识转弯拐进一间卖衣服的店。 迅换衣,又重新易容从后门出。 平凡的少女,变成了垂暮杵拐杖的老婆婆! “魅香虽然变态,但这易容术真是最好的!” 颤颤巍巍走上街,苏姗姗偷偷瞥见几个神态诡异的人在四周查探。 直觉告诉苏姗姗这是冲她来的。 “该死的魅香!不知道给了我什么东西!” 一只手杵拐杖,一只手捂胸口更紧了。 表面看起来就像是患了肺病的老婆婆,走几步咳嗽喘几下。 骂骂咧咧,苏姗姗往医阁走。 魅香说,这东西在她的命就在!苏姗姗不得不保护仔细了! 到医阁门口,苏姗姗被拦住了。 当她拿出魅香给她的东西时,立马得见进去。 “魅香让你来的?” 听见声音,苏姗姗抬头看见一个男人背对自己而立。 中间还隔着一层屏风。 就像苏姗姗多么不够格见他一样! 心底腹诽,身后突然闪出一人掐住苏姗姗脖子撞在地面。 “放肆!不得无礼!” “痛!啊,放开!” 令狐坤冷冷眼角余光扫来,摆了摆手。 “魅香让你来做什么?若是说不出个好理由,碎尸万段便是你的归宿。” 苏姗姗打了个寒颤,急忙开口。 “魅香让我把这个给您!” 影卫顿时拿过苏姗姗双手上的盒子走过去。 扫了一眼,令狐坤命放在桌上。 “易容了?洗干净。” 苏姗姗还在懵逼中,突然几个影卫抓住她就是将一团药糊在脸上。 苏姗姗惊恐慌乱的挣扎,却是无用功。 脸上易容被洗掉,苏姗姗疼的直抽气。 忍不住怀疑脸是不是被洗掉了两层皮。可手被人死死按住,苏姗姗也不能摸一下。 令狐坤转过身,面上还戴着面具。 透过屏风看向苏姗姗那张脸,令狐坤瞳孔骤然紧缩。 “苏姗姗。” 后者一愣,“你认识我?” “呵。” 令狐坤没有回答,反倒冷笑。 眸光阴森狠戾盯着苏姗姗打量。 “来人,挖去她的双眼,割掉舌头,废了修为做为最下等贱奴带回去。” “什么!” 苏姗姗惊恐瞪大眼。 死命的摇头。 “不!你不能这样做!我是四阶元师我可以为你效力的!不……” 剩下的话,苏姗姗已经被赌住嘴拖出去了。 没有人知道苏姗姗怎么得罪了令狐坤,也没有人敢问。 除了傅云飞。 路过做来看见苏姗姗被拖下去,傅云飞满头雾水。 走进屋看向令狐坤,“刚刚那是谁?” “苏姗姗。” 傅云飞先是疑惑愣了一会。 脑海闪过什么顿时醒悟。 “天枢城苏姗姗?” “恩。” “她不是你女儿吗?” 完全是下意识的询问,就见令狐坤脸黑了。 直勾勾盯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心事一样! 傅云飞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 “我忘了她不是你女儿。” “哼!我女儿只有苏冰!” 这还是一件不为人知的秘事。 当初秦书雪死后,令狐坤也心如死灰。 后来想着苏冰一个人,只有个管家照顾也不行。 正好外出救回来一个女人,就纳进门当姨夫人好照顾苏冰! 虽然后来得知那个女人也就是赵语淑身怀有孕,令狐坤也没说什么。 满心满意都是秦书雪的死,令狐坤脑袋就是一团浆糊。 现在令狐坤知道苏冰以前被赵语淑虐待欺负,气炸了! 可赵语淑和苏瑶瑶已经死了,令狐坤再气也没法。 现在苏姗姗自己撞上来,只能说活该! “那你想要怎么处置?” 傅云飞也知苏姗姗她们母女所作所为,温和假面下杀气腾腾。 “不如送给我当药奴试药?” “哼!那个贱人还不配!” “挖了眼睛割了舌头,废掉修为当最下等的贱奴如何?” “唔不错!” 点点头,傅云飞很是赞同。 敢欺负他徒儿,生不如死只是开头。 “明儿就是苏冰比赛了。” “放心,我对我徒儿有把握!” 随着夜幕浓厚阴沉,也越期待黎明到来。 当光照大地时,一场牵扯他们心魂的比赛也将开始! 当当当…… “号外号外!今日第一场三王爷的苏天战队出战了啊!” “万众瞩目男神!走过不能错过!” “想看三王爷霸气碾压对手吗?想看三王妃美艳群芳吗?想看公孙公子大杀四方吗?” “一切尽在元师塔外茶坊!诸位千万不能错过了哦!” “进不去元师塔没关系!看不见联盟争霸赛没关系!这里现场直播了啊!有名满盛元国的说书先生直播了啊!” 马车走过元师塔外,苏冰汗颜无语。 这些说书先生口才还是不错的。 “三王爷!三王妃!” 许彦早早就来了。 韩瑜和公孙无尘也等候一时。 四周会场上兴奋议论的人们自动被屏蔽忽视。 今日众人穿着米白色外袍。 神奇的是外袍靠近物体后会吸光逐渐变色,模糊伪装让人一眼难以看清。 这是一种珍贵善于伪装的元兽剥皮抽丝编制而成。 当然也就土豪君泽天不吝啬人手两件拿着! “三王妃咱们制定计划了吗?” 韩瑜和公孙无尘也齐齐看向苏冰。 “岩石迷宫咱们不需要计划,只要不分开谁能奈何我们?” “可是岩石迷宫是活的。我们很难聚集一起啊!” “有这个就搞定了。” 苏冰从君泽天拿过小袋子。 打开一人一个罗盘。 许彦和韩瑜最先好奇打开。 然后齐齐现,“三王妃这个罗盘怎么是坏的?都不走动啊!” “我的也是!” “不是坏的。” 公孙无尘拿着罗盘。 好像醒悟觉察了什么。 拿着左右走走,然后站住。 “这罗盘定位我们。” “对。果然还是公孙你最先现。” 韩瑜和许彦对视一眼,纳闷跟着也走走。 难道走走就能现什么不同? 结果这一走,还真现不对劲来! 罗盘死死停住的指针在两人一走后,顿时打圈直直指向原地苏冰他们。 “这是特质的元石罗盘。” 君泽天解释,“它会指出靠的最近的罗盘位置,定位我们。就算被岩石迷宫分开,也能最短时间会和。” “真棒!” “好神奇!” 夸赞让君泽天嘴角微弯,愉悦而嘚瑟。 苏冰瞧着君泽天反应,没忍住笑笑。 目光突然越过君泽天看向对方,眸光微闪。 疾木战队蓄势待。 显然岩石迷宫于他们的优越性让他们亢奋激动! 利用好了,很有可能能打赢众人眼中的神话苏天战队! 那可是绝大无与伦比的殊荣! “联盟争霸赛第二轮。苏天战队对疾木战队,计时开始!” 岩石迷宫咔咔打开入口,两战队进入迷宫中。 令狐坤忍耐不住吩咐影卫将椅子又往前挪了挪。 傅云飞无语瞧着翻了个白眼。 “再挪你干脆下去岩石迷宫里盯着瞧吧!” “我乐意!” 令狐坤一点不在乎傅云飞的嘲讽。 戏谑笑着,令狐坤打量傅云飞。 “你好意思说我吗?” 傅云飞站的不比他远吧! “哼,我只是想瞧清楚些!” “我也是。” 女控和徒控也是够了! 一入岩石迷宫,脚下黄沙地面让人不由虚浮没有定心。 苏天战队随意散开行走。 但实际仔细观察,便能现队伍的契合完美搭配。 苏冰和公孙无尘一前一后在最前。 许彦在中间,韩瑜微微靠后。 而君泽天再不情愿也只能走在最后,抬眸幽怨看着苏冰。 这样的队伍,突袭苏冰和公孙无尘完全可镇压。 后面攻击,谁敢对君泽天下手那也是白找死! “岩石迷宫阻隔神识,查探不了外面!” 苏冰微微皱眉。 探出神识一试,果然被四四方方拘束在身周。 又看向君泽天,后者摇了摇头。 连君泽天都无法神识查探,岩石迷宫不可小觑! “果然用不了神识!” “嘿嘿!但是队长我和阿金可以用土元力渗入石墙里监控另一边!” 疾木队长顿时满意点头。 “干得好!你两用土元力监控四周,苏天战队一旦靠近立马告诉!” “还有!若是分开,联系也靠你两。” “队长放心!” 疾木战队兴奋激动又迫切期待。 岩石迷宫,难道无数人。 可对他们却是天大的助力! 8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神识阻挡,可他们有土元力! 更有木系元力可以攻击,和这土砌成的石墙完美契合。 膨胀的希望和兴奋让疾木战队众人有和苏天战队一争的雄心! “苏天战队又怎么样?” “他们有冰元师、水元师风元师和火元师,可就是没有土元师哈哈!” “只要他们被岩石迷宫隔开,咱们逐一击破!” 亢奋对视一眼,众人笑容满面。 好似已经看到了希望一样! 突然有人小心翼翼询问,“君泽天怎么办?” 几年前便是六阶元师,现在甚至可能是七阶元师! 遇上君泽天,他们就是玩完的份。 疾木队长皱了皱眉。 “躲开君泽天!一定不能被君泽天撞上!” “恩恩!先找许彦和韩瑜下手!其他的公孙和苏冰需要咱们联手才行!” “岩石迷宫要活动了快躲开!” 土元师作弊一样的帮助。 提前察觉到岩石迷宫的活动,提醒队友迅躲避。 看面前石墙活动,停住换了新局面。 疾木战队众人拍拍胸口。 “幸好有你们在!我们才不用被分开!” “嘿嘿!苏天战队众人一定被分开了,走吧咱们逐一击破!” 他们所料不错。 苏天战队是被分开了。 但却是苏冰刻意安排分开的。 若不分开,疾木战队怎么敢来呢? 但是他们有罗盘定位,虽在不同隧道中但距离彼此很近。 一旦出事很快刻意照应队友。 现在就看是谁猎杀谁…… 许彦一手握住罗盘,一手持剑挡在身前。 缓慢而有目标的移动。 罗盘上一直有队友在附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许彦异常放心。 “噗!” 石墙上突然传出动静,许彦机灵警惕闪躲。 一剑劈断石墙生出的藤蔓,许彦刚松口气。 “噗”“噗噗”好几声,密集的藤蔓瞬间淹没隧道。 “该死!” 藤蔓虽然一剑可以砍下,可许彦根本来不及砍掉蔓延太快的藤蔓。 眨眼间,许彦被藤蔓淹没…… “不好!” 公孙无尘察觉许彦危险,立马转身。 然而转身那一刻,危机降临! 许彦有危险! 公孙无尘心底就像有一张地图,粗略显露未变换的岩石迷宫。 按照方位,许彦是离他最近的! 公孙无尘当即转身循着罗盘转动指针去找许彦。 然而刚刚转身,危机降临。 “噗噗!” 坚硬石墙破开洞孔,根根藤蔓飞缠绕抓向公孙无尘。 眉头微皱,公孙无尘冷哼一声。 寒气冰霜眨眼蔓延,冻裂藤蔓摔落地上顿时粉碎。 双指并拢一挥,寒气顺着藤蔓蔓延洞孔之中。 “啊!不好!” 眼看冰霜顺着藤蔓过来,木元师惊慌失措。 急忙看向土元师,“快动手!” 双手按在地上猛地一压,土黄色元气翻滚没入地面。 另一边,公孙无尘脚下一沉。 脸色微变,公孙无尘迅做出反应可仍旧慢了一步。 “公孙大哥!” 一声担忧惊呼,一条藤蔓迎面砸来。 公孙无尘下意识正要攻击,抬头一见那条藤蔓是在韩瑜手中顿时化解攻击反手抓住藤蔓。 “公孙大哥抓稳了!我拉你出来!” 这一眨眼功夫,公孙无尘半个身子都陷入了泥沙中。 幸好韩瑜及时赶到。 不然公孙无尘指不定陷进去会怎样。 将公孙无尘拉出来,韩瑜急忙伸手帮公孙无尘拍去满身泥沙。 “许彦呢?” “公孙大哥不用担心,三王妃过去了!” 闻言公孙无尘放心点点头。 “公孙大哥走吧!咱们去抓疾木战队那些臭老鼠!” “恩。” 另一边。 许彦被根根结实拇指粗的藤蔓捆绑成了粽子。 眼见藤蔓越来越多,许彦迸的水箭丝毫不管用! “救命啊!再不就要死人了!” “噗呲。” 苏冰走来,便听见许彦可怜却又在调蓄自己。 许彦唯有一双眼露在外面,一见苏冰立马扯开嗓子求救! “三王妃救……救……唔唔!” 藤蔓越收越紧,许彦也没了声。 此时苏冰不慌不忙抬手。 白贤指尖犹如弹琴谱曲,根根划过虚空迅凝结的冰凌化作飞刀。 “咻咻……” 冰凌无形,仅在阳光下反光缕缕。 旋飞进藤蔓中,吹毛断般轻易割掉根根藤蔓。 “不好!有人再救许彦!” “快过来帮忙!” “公孙无尘已经被救出去了,快过来一起对付这边!” 土元师神识没入石墙,当即一声惊呼。 “是苏冰!” 这下不用再说,众人齐齐出手对付苏冰。 岩石迷宫里,苏冰和君泽天被分开。 就算君泽天想要搭救苏冰一时半会也过不来。 此时不用顾忌君泽天,众人放开了手大干一场! 死死缠绕许彦的藤蔓被苏冰眨眼间砍掉一半。 那些藤蔓流出汁液,断裂掉却又立马被元气催生疯狂扭曲。 分出一大半,叶片锋利席卷苏冰。 苏冰不屑冷哼一声,弹指一转身周萦绕冰刃旋风。靠近的藤蔓无一不凄惨斩断掉落满地。 “三王妃!” “没事?” 将许彦从藤蔓堆里扯出来,苏冰目光冷冽扫过许彦上下。 冷幽幽的目光游转身上,许彦忍不住打哆嗦。 自己被困本就蠢了,哪还能拖累苏冰! “没事!我没事!” “此地不宜久留,走!” 前脚刚迈出,脚下实地软化让苏冰身体紧绷。 心随意念,冰元力滋生“咔擦”在脚下搭起一座桥。 桥下,泥土湿软下滑露出一个大坑。 “走!” “拦住他们!” 疾木战队激动咆哮。 藤蔓像贪婪恶毒的蛇怪,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来。 苏冰根本不需动手,身周旋转冰刃任藤蔓再是狰狞恶魔也无法近身! 许彦眼眸亮晶晶,看着苏冰崇拜极了。 疾木战队众人心有不甘。 可隔着一座石墙,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攻击程度了! “决不能让苏冰和许彦离开!” “快攻击!” 清风轻柔抚过苏冰脸庞,熟悉的声音悄悄回荡在苏冰和许彦耳边。 “我们已顺利离开。” “韩瑜和谁?” 许彦刚问,苏冰突然转身使了个眼色。 “嘘。” 许彦立马捂住嘴。 见苏冰抬手,漂亮好看的手指轻轻一挑。 缕缕冰霜凝结顺着藤蔓窜入孔洞中。 瞳孔隐隐泛着幽蓝色,苏冰突然拳头一握。 许彦顿时听到对面惊呼惨叫连成一片。 对他们的攻击也瞬间停顿消失。 满意拍拍手,苏冰嘴角微勾:“走吧。” “三王妃你做了什么?” “反击而已。” 许彦摸了摸脑袋,还是纳闷不解。 一次性就解决了疾木? 许彦不知,刚刚那一招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可是在疾木战队那方,藤蔓钻出的洞孔中齐刷刷射出无数冰箭杀众人一个猝不及防。 根本来不及防备。 一波冰箭功夫,便让疾木战队众人多多少少负了伤。 “三王妃我们去哪儿?” “找疾木战队练手去。” 扭头斜睨许彦,“我和公孙比赛看谁解决最多。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拖我后腿!” “我会听话的!” 许彦弱弱的回答。 大会场众人议论纷纷。 有惊叹疾木战队配合默契出色的。 也有好奇苏天战队是否能一直辉煌? 包间里。 令狐坤眼看苏冰一招搞定疾木战队偷袭,嘴角都笑咧开花了。 看向傅云飞异常嘚瑟,“瞧苏冰太棒了!” “当然我徒儿最棒!” “那还是我女儿呢!” 傅云飞嘴角抽搐,没忍心去插令狐坤刀子。 两人齐齐看向岩石迷宫,异常嘚瑟于苏冰的出色表现! 不过君泽天人呢? 某人被空落落抛弃在岩石迷宫中。 抬头看方方正正的土墙,左右前后空无一人。 明显察觉不远处元力震荡,显然刚刚生了交战。 不过,那群家伙是不是都把他给忘了?或者说不敢对上,刻意忽略?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君泽天都异常不满! 一个人走在隧道中,君泽天看看罗盘往队友附近挪。 眼看前面出口,结果“咔擦”岩石迷宫活动路况瞬间又生变化。 皱眉抿唇,君泽天浑身飙升恐怖低气压! “既然路太难走,那我就自己开拓一条路好了。” 转身,君泽天看向土墙抬手。 滚烫的白色火焰滋滋烧灼土墙,君泽天慵懒随意的好像是在无聊泄。 然而当君泽天抬脚一踢。 “轰!” 整个岩石迷宫出轰鸣,地面颤动。 疾木战队是占优势,但这只是一时。 韩瑜将风灌满岩石迷宫附近,只要疾木战队冒头,韩瑜立马将消息传递众人! 因此疾木战队不仅不讨好,反而被围攻圈养待宰。 “轰!” 岩石迷宫颤抖,大地悲鸣。 “怎么回事!” 疾木队长捂着受伤包扎的肚子,惊骇抬头查探四周。 众人听到巨大轰鸣不由心中不安。就好像有巨大的猛兽挣脱囚笼出来了一样! “可能只是岩石迷宫再次活动了吧?” 面面相觑,众人只能安慰自己相信这个理由。他们现在的劲敌是苏天战队,没得时间去想其他。 “我们必须分开!否则苏天战队会将我们围攻一起解决掉的!” “可是分开更加危险啊!” “队长不好了!” 两名土元师惊慌看向疾木队长,“公孙无尘他们过来了!” “什么?” “队长快做决定吧!” 牙关紧咬,疾木队长愁的不行。 分散?无疑是给苏天战队机会,不应该是把自己洗干净凑上去等杀! 可若继续紧紧报团,很快公孙无尘和苏冰到,他们正好被一锅端了! “队长,岩石迷宫错综复杂只要我们分开他们定难以找到我们在哪儿!何况有土元师协助,我们不会分散太开的!” “队长快做决定吧!” “队长我们听你的!” 与此时,那轰鸣震动声也越接近让人心生不安。 深吸口气,疾木队长下令! “分成两队,我和土元师一组,你们三一起。有任何情况及时联络!” “是!” 疾木战队一分为二,趁岩石迷宫再次活动时藏身其中。 疾木战队光想着自己能靠土元师神识查探,互相联系。 却一时忘记了,苏天战队也有风元师一名。 察觉到疾木战队动静,韩瑜嘚瑟笑弯了眉眼。 “三王妃果然说对了!疾木战队分开了。” “正好分批解决他们。” “恩恩,我这就给三王妃许彦传消息!” 顿了顿,韩瑜突然抬头看向前方。 那里,正是震动轰鸣声音的来源。而且,那声音越来越靠近了! 韩瑜不安警惕,抽出风元气随风飘去。 这一看,韩瑜瞬间呆若木鸡惊呆了! 此刻大会场和包间中,众人也如韩瑜此刻神情。 不过众人是一开眼就震惊目瞪口呆! “三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君泽天疯了吗!” “天啦!君泽天居然毁了岩石迷宫!” 到后面,君泽天直接懒得用火烧。 抬脚看似轻飘飘踩在石墙上,下一刻石墙却瞬间轰鸣倒地。 厚重的石墙砸在地上,轰鸣让大地颤动。 众人斯巴达了,不可置信盯着君泽天那修长令女子尖叫男人妒忌的大长腿。 那还是人的腿吗? 这么轻飘飘的,就踢翻了石墙! “简直嚣张狂傲!” “简直吊炸天!” “还酷毙了!” 不由也有人好奇,“君泽天这么放肆毁了岩石迷宫,元师塔允许吗?” 事实上,元师塔众元老也懵了。 “君泽天真直接……” “太直接了!” 赫连元老嘴角抽搐看公孙元老和司徒元老。 为啥两人一点惊讶都没有?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张了张嘴,“君泽天公然损坏岩石迷宫难道不是犯规吗?” “咦,犯规吗?” 公孙元老成为元老时间最短,当然不知这些规矩。 赫连元老摸着胡须,思考中。 最后还是墨元老一脸无语鄙视开口。 “联盟争霸赛只认最后胜败,过程忽略,生死不问。” “那这么说君泽天毁了岩石迷宫不违规?” “只要没把七星擂台拆了就成。” 公孙元老和司徒元老对视一眼。 他们怎么觉得这还挺有可能的? “公孙无尘他们在哪儿?” 两名木元师恐慌又急切。 土元师脸色也是难看。 双手摸在石墙上,可是远处震动太强了,让土元师难以静心更什么都感受不到。 该死的! 肩膀上突然伸来一只手推了推土元师。 “别烦我!没看我现在在忙着吗?” 那颤抖的手腕不死心又推了推。 “苏、苏冰!” “什么?” 土元师惊恐一扭头,正好对上苏冰冷漠犹如审视死人般的残忍。 “攻击!你们快攻击啊!” “哦哦。” 手忙脚乱的攻击,恐慌情绪占据脑海让攻击直接偏向一方。 许彦突然招手一挥。 水流凭空出现,哗啦冲向三人率先将两名木元师冲的啪叽摔地上。 这下更加惊慌失措,攻击毫无准头可言。 土元师还算镇定,“看招!” 地面突然翻滚倒刺,狰狞卷地刺向苏冰和许彦。 苏冰仅仅一抬头,便将土刺凝结冰封。 许彦召出水流缕缕,盘旋攻击苏冰冰元气覆盖其上。温和的水流顿时成锋利森寒的冰刺。 这威力可比土元师的攻击强了不知多少倍! “快走!” 8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吴敏龇牙烈目。急忙伸手甩出藤蔓去抓赵旦。 “唧!” 风暴鸟飞来捣乱,眨眼赵旦就被抓住带往高空。 雷暴战队众人再怎么急也没办法。鸟会飞,他们不会啊! “赵旦你坚持住!我们一定来救你!” 百乐拳头生风,暴虐犀利。 暴动可怕的雷电四溢,让吴敏等人都不敢近身。 “使出你们浑身解数,杀光这些该死的鸟!” “是!” “该死的北斗,尔等这般算计我雷暴。待我杀出去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他们听见了什么? 雷暴战队这是被北斗算计了? 君泽天苏眸微眯,犀利闪烁冷光在四周找寻起来。 “北斗就在附近!” 闻言众人也警惕起来。 苏冰眸光闪闪,“设计雷暴吸引风暴鸟,又能让雷暴受伤,还能得到金羽毛。好一个一石二鸟!” “北斗素来是最狡猾的。” 公孙无尘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悬崖上方。 微微蹙眉,“北斗在上面?” “看来北斗已经得到金羽毛了。” 麒羽看看神色各异的众人,摸着下巴开口:“那我们要动手吗?” “去抢北斗的金羽毛吗?” 君泽天摇摇头,苏眸中噙着森寒幽光。 抬头虽仰视悬崖峭壁上众人,却更有种高贵傲慢蔑视的感觉。 “作壁上观,再瞧瞧。” “这是北斗和雷暴之间的恩怨,我们在旁瞧着就好了。” 北斗轻易拿到了风暴鸟巢穴中的金羽毛。 大批风暴鸟外出觅食,守巢的也被雷暴众人牵制。他们不要更轻松。 “队长真是好计策!雷暴那群傻子只怕现在还为风暴鸟愁呢!” “这次风暴鸟产卵守卫多了些。正好雷暴送上来,哈哈!” 乔诺隐晦的探出头看了看下方。 地动山摇,一遍混乱。 扭过头看向宗浩,“队长金羽毛已经动手,我们离开吗?” “不。” 宗浩狞笑着,冷酷残忍看向下方。 “风暴鸟虽厉害,却不足以给雷暴造成多大影响。” “雷暴可是强敌,怎能放虎归山?” “那我们动手杀了他们?” 宗浩嘴角微勾,狠辣抬头看向对面山崖上的巨石。 只要将那块巨石打落。坠落下去不仅雷暴,风暴鸟也逃不了! “既然替我们拖住了风暴鸟,不如就这样一直拖着下地狱吧!哈哈哈!” “动手!” 乔诺还有迟疑。可见队员毫不迟疑率先攻击对面那块巨石。 “轰隆!” 这下真的是山崩地裂,景象骇然可怕! “他们在干什么?” 公孙无尘一声低喃,引得众人再次抬头。 “北斗是想……” “不好!他们想弄塌那块石头,快躲!” “轰隆!”巨响,众人脸色大变。 当下众人跑的更快了! 他们离悬崖不远。若是那块巨石砸下来,不躲远点定会被牵连其中。 雷暴战队众人也听见巨响了。 一抬头看见那遮天蔽日的阴影,百乐脸色铁青。 “北斗你仙人板板的!” 怒骂一声,百乐一脚踢飞靠近的风暴鸟拉着吴敏迅撤退。 “快走!” “大家快走!不要管这些风暴鸟,快逃!” 然而众人哪能赶上巨石坠落的度。 轰隆作响,地动山摇。无数的碎石子砸下来,砸在脑门上都能砸出个洞。 紧跟后面的巨大石头更加可怕! 藤蔓根根断裂,让雷暴众人无从闪躲。风暴鸟凄厉鸣叫被砸下来,羽翼四散,血肉模糊。 “轰隆!哐……” 视线里一切都在摇晃。巨大的轰鸣震的耳朵嗡嗡作响。 过了好半响,这种感觉才逐渐消散。 “该死的!” 下面生崩地裂,上面北斗众人也不好受。 歪七竖八的横躺着,抱着头哼哼呻吟。 “都没事吧?” “没、没事。队长呢?” 乔诺抓着树干站起身,扭头看见宗浩死死盯着山下。 目光狰狞扭曲又兴奋! 咬了咬嘴唇,乔诺看着宗浩心底有种难言的感觉。 “嗯哼,生什么事了?” 陌生的声音让北斗众人瞬间绷紧身体,警惕危险瞪视。 却在看见是先前被风暴鸟抓走的赵旦时顿时愣住! 赵旦运气好。风暴鸟抓了他只是丢在巢穴一旁,留着当储备粮才让赵旦保住了小命。 但也摔断了腿一瘸一拐的。 突然间的轰鸣震动让赵旦咬牙爬了出来。结果一抬头看见北斗众人顿时傻眼了! “你、你们!” “好啊!没想到这里还留着一个余孽。” “嘿嘿,队长让我来解决这小子吧!” 赵旦当然知道他们是被北斗算计的。连连后退,拔出腰间佩剑指着众人。 面色白,紧咬牙关才没有颤抖害怕。 “你们别过来!我们队长就在山下,等会一定会要你们的命!” “哈哈哈!” 北斗众人顿时笑成一团,看的赵旦又纳闷又警惕。 乔诺有些于心不忍,好心提醒道:“赵旦,你们雷暴已经完了。” 潜台词让赵旦赶紧逃! 然而赵旦丝毫没领悟到乔诺的好心。 愣愣的站在那儿有些懵,“你什么意思?” “乔诺你提醒这小子干什么?你不会是想放他一马吧?” “我有提醒吗?段芝远你别胡说八道!” 乔诺一扭头,目光正好对上宗浩眼底的阴郁顿时心头一颤。 “乔诺。” 心底更加虚。乔诺抿了抿嘴,“队长。” “你可是北斗的二把手,怎能被人质疑呢?” 说着,宗浩意味深长的扫了段芝远一眼。只看得段芝远背后冒冷汗。 眼瞧着是宗浩为乔诺出头。可乔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宗浩话音一转争对她。 “乔诺杀了这小子,向我们证明你对北斗的忠诚!” 乔诺脸色刷的一下苍白铁青。“队长,我……” “乔诺这可是雷暴的余孽!你想留着他跟我们作对吗?” “没有!我怎么会,怎么会给北斗留下祸患呢!” 闻言宗浩笑了笑,“很好。动手杀了他,我们离开这里。” 乔诺心神震撼。扭头看向赵旦。后者苍白恐慌的神情让乔诺手有些抖。 她并不是什么干净圣洁的白莲花。相反她手中沾染鲜血都数不清有多少! 可不知为什么,乔诺一时间难以狠心下手。 心底有种预感,若是她下手便会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乔诺快动手啊!你还在迟疑什么?” “你们!我们雷暴战队不会放过你们的!” “哈哈,雷暴已经全军覆没!再杀了你,还能翻天不成?想报仇,百年后再说吧哈哈!” 赵旦一声不吭。 牙关紧咬看着面色为难迟疑,却还是握着利剑步步走来的乔诺。 “生是雷暴人,死是雷暴魂!我绝不会给你们机会的!” 放纵一切的疯狂,赵旦退后一步双手紧握成拳。 羸弱无力的身体一下子挺得笔直。气势疯涨,元力鼓荡。 “不好他要自爆!快退!” “哼!还挺有骨气。” “赵旦住手!” 一声虎啸厉喝,赵旦身体一抖立马停止自爆。 熟悉的声音让赵旦惊喜扭头看向悬崖边。北斗战队众人却是齐齐变了脸色。 一只大手抓在悬崖边上,然后猛地向上一翻高大魁梧的身形背着阳光出现。一双脚踩在地面,“咔擦”地面裂出缝隙。 “队长你没死!” “还有我们呢!” 吴敏率着其他三人也翻上来。 赵旦惊喜交加,连忙一瘸一拐跑过去。“太好了!我就说队长你们绝对不会有事的!” 等跑到面前,赵旦面上惊喜顿时凝固,眼睛瞪大。 山崩地裂,整个悬崖都被巨石埋成废墟。身处其中的雷暴战队又怎么会没事呢? 率先看百乐,背上从左肩到右下背被划开狰狞的血口子。血肉翻开,隐隐露出里面的骨头。 百乐的站姿也有些奇怪,仔细看便能现百乐右腿瘸了。 身后吴敏他们也满是伤。看起来分外惨烈! 这样的他们怎么能是北斗的对手? 北斗此时也回过神,眼底的忌惮、惊诧、不可置信尽数退却。转变成了高傲、睥睨、蔑视。 “你们命还真大!这样都还活着一口气。” “不过这就到此为止了!” 宗浩一个手势,北斗众人顿时分散成包围圈围拢。 赵旦瑟瑟抖,看吴敏他们亦是脸色分外难看。 恨北斗咬牙切齿,可又无能为力! “百乐。可惜了你五阶雷元师的实力。今儿就要凄惨死在这里!” “哼。宗浩,你以为我是白上来送死的吗?” 百乐意味深长的话让宗浩一愣。 什么意思? 只见百乐扭过头,冲着山下吼道:“三王爷、三王妃你们此时不上来解决北斗,还待何时?” “什么!” “不可能!苏天怎么会在这儿?” 北斗战队众人惊呆了,眉头紧皱,脸色齐刷刷惨白一片。 雷暴众人也是懵。错愕惊讶看向百乐。 就连底下苏冰他们,亦是回不过神。 “现我们了?” “不可能吧!我们躲得好好地,百乐怎么会现我们?” 韩瑜和许彦嘀嘀咕咕。 苏冰同君泽天对视一眼,惊诧又有些明悟。 百乐此举,是想利用他们来威慑北斗! “别想了。山前山塌时,你两没藏好被那雷暴队长瞧见了。” 麒羽傲慢的伸手点点许彦和公孙无尘。 许彦顿时尴尬红了脸。公孙无尘仍旧面瘫一张脸,毫无反应的扭头看向苏冰他们。 “已经暴漏,上去?” “恩。既然暴漏了,不如上去瞧瞧。” 苏冰此言,已经表露出要为雷暴出头。 百乐先前所语,直接将他们拉到了雷暴战队一方。再出去,自然默认是盟友。 苏冰和君泽天目光交汇,各有所想。 “上去不用表态,站着围观就成。” “恩。真打起来肯定不参与!” 顿了顿,苏冰又道:“雷暴总归是盛元国的人。此次他欠我们一个人情也不错!” 君泽天点头应允。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剩麒羽他们看着两人眼神交流,丈二摸不着头脑。 “队长真是苏天战队!” “闭嘴!” 宗浩瞪了眼失神慌张的段芝远。 恶狠狠瞪了眼雷暴众人。待看向走上来的苏天战队,顿时神情一转笑嘻嘻的迎上去。 “不知苏天诸位也在此,没打招呼真是抱歉了!” “我们跟你很熟吗?需要打招呼?” 别看许彦软萌,眼珠子一转说起来话能膈应人说不出话来。 看宗浩难看又强行憋住的便秘脸,韩瑜私下给许彦比了个大拇指。 苏冰没看这边私下交战。冷眸淡漠扫过百乐等人。 “三王爷!三王妃!诸位!” 百乐目光火热看着苏天众人。 不仅是打招呼,更是拱手行礼。吴敏众人也反应过来急忙行礼! 百乐是个武人,糙汉子。可不代表蠢。 眼下一行大礼。不管苏冰和君泽天是看在盛元国面子上,还是怎么都会出手拉他们一把。 心想自己的算计肯定会让苏冰他们生气。百乐这个糙汉子也提心吊胆的偷偷看苏冰和君泽天的反应。 苏冰嘴角微微上挑,“诸位不必行此大礼。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只是千万别怪我们上来晚了才是!” “哈哈,怎么会呢!三王妃你们来的正好!” 被忽略一旁北斗众人脸色更难看了。 尤其是乔诺,心虚惶恐的看了眼公孙无尘,拳头紧握。 万分庆幸她没动手。否则被公孙无尘看见,岂不是要厌恶她恃强凌弱? “北斗队长。” 宗浩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面色难看。 “三王妃不必如此客气。直呼小人名讳便是!” “那可不行。北斗队长可是一队队长不是?” 宗浩脸色更难看了。 苏冰表面是客气,实际话语里的森寒令人恐惧。 又看向君泽天面色。更是让人心底憷! 这对夫妻太可怕了。不管身份还是实力决不能招惹! 还在对峙沉默中。君泽天垂眸瞧着苏冰因躲藏弄得脏兮兮的裙摆皱了皱眉。 此地是风暴鸟巢穴。等风暴鸟觅食回来更麻烦! 当即抬眸看向北斗众人,深邃醉人的眼眸湖面荡开一层邪肆妖冶的涟漪。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留下金羽毛滚!” “二、你们的命和金羽毛都留下来。” “三王爷你!” 君泽天嘴角微勾,轻佻邪魅的笑意那么迷人倾城。 仿若春暖花开。只是开的全是那罂栗,花香弥漫开令人神魂颠倒。 笑意加深,却更加残忍冷酷。 “我没有耐性。给你们三秒选择。” “一……二……” 慵懒磁性的低音炮,听得人迷醉。 不过唯一迷醉的只有苏冰,其他人听在耳中就跟死神脚步一样。 宗浩脸色变了又变。眼见三将脱口而出,宗浩急忙开口。 “等等!我选择一!” 面色铁青扭曲。宗浩交出金羽毛,带着乔诺等人迅离去。 乔诺看着公孙无尘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沉默埋下头跟着宗浩犹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 乔诺全然没现,她盯着公孙无尘时的纠结全让众人看见了。 “公孙大哥,那个乔诺是不是有点……” “啧啧,公孙有人爱慕你哦!” 不仅苏冰取笑揶揄,麒羽更是张狂大笑。“哈哈,居然有人喜欢你这块冰山有趣有趣!” “呵呵。” 8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百乐抓了抓脑袋,只能嘿嘿笑回答。 “看你们伤这么重还是好好休息吧。至于这根金羽毛……” “给你们!这当然属于三王爷你们的功劳!” “那就不客气了。” 苏冰拿过金羽毛收起来。 百乐众人不是傻子。苏天被拖下水肯出手救他们就该谢恩了! 要是再敢肖想金羽毛。得,不被北斗灭妥妥就跪在苏天脚底下了。 金羽毛还能再找,甚至抢。可小命就一条! “你等身受重伤。北斗所去不远,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们走。” “恭送诸位!” 目送苏天众人离开。雷暴战队众人顿时抗不住瘫软在地。 百乐扭头一看,顿时皱眉。 “快起来!我们得快些离开这!” “北斗那群肮脏货还会回来!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疗伤。” 百乐皱眉看了看自己背上的伤。 重伤虚弱。百乐站着身体都在颤抖。看众人,谁不是凄惨极了。 可他们还不能休息! “苏姑娘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 苏冰挑眉打量麒羽。后者疑惑的摸着下巴。 “不再帮他们一把?那北斗很有可能会折返回来的!” “以雷暴的伤势,一旦碰上可就危险了。” “这和我们无关。” 麒羽一愣。茫然错愕盯着君泽天。 不都是盛元国的人吗?为什么会说无关? 麒羽的反应太过明显也太蠢。 许彦干咳一声解释:“虽然雷暴战队也是盛元国人。但是我们之间可是敌人!” “魁之争胜利者只有一个!” “许彦说的不错。我们帮雷暴一把已经是仁至义尽。其他的我们可管不着。” “原来是这样啊。” 麒羽明白了。 这就和元兽一样。争夺地盘,争夺奇珍异宝胜利者只有一个一样! 当即也抛却那些担忧。笑嘻嘻走前头领路。 “那我们赶快去找下一个金羽毛吧!” 另一边。 北斗众人走出风暴鸟的地盘。 也不见苏天和雷暴,宗浩再也遏制不住暴躁怨毒。 “可恶!” 一拳头砸在粗壮树干上,金元气包裹拳头直接砸出一个窟窿。 北斗战队众人脸色异常难看。瞅着宗浩反应更不敢说话。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能除掉雷暴了!” “连金羽毛也没拿到!可恶!” “队长这不能怪你。” 宗浩扭头,猩红狠辣的目光看的乔诺心惊胆颤。 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谁知道雷暴居然和苏天有合作。要不是苏天赶来,我们一定能除掉雷暴的!” “哼!合作?” “他们之间才没有合作!” 北斗众人脸色大变。 齐齐看着宗浩很是诧异,“没有合作?” “要是没合作,苏天怎么会为雷暴出头?” “一群蠢货!没瞧见百乐对苏冰等人的小心翼翼吗?” 怒其没人现,又气计划不仅功亏一篑,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宗浩恶狠狠咬牙:“苏天要么路过。要么也是现了金羽毛的踪迹!” “苏天肯定早就到了。之所以先没有出手是想作壁上观。却不想百乐那混蛋把他们牵扯进来!” “苏天和雷暴同出盛元国。怎么会不帮忙!” 众人沉默了。 半响,乔诺才是开口说道:“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去风暴鸟巢穴就是冲着金羽毛去的。 路上瞧见雷暴踪影便想着算计。可现在金羽毛也没得到。他们只能换地方了。 宗浩深呼吸沉思着。 “金羽毛肯定还要再找!但雷暴决不能放过。” “啊?” “队长你的意思是咱们折回去对雷暴下手?” “可是队长。雷暴现在和苏天在一起!咱们能对付雷暴,但是加上苏天……” 想想君泽天的凶残,众人心底憷。 宗浩心底本消下去的火气一听众人所言,顿时又熊熊燃烧。 看宗浩面目扭曲狰狞,乔诺心头一跳急忙解释。 “你们是不是傻?刚刚队长已经说了。苏天只是雷暴临死求救并没有合作!” “现在苏天肯定是和雷暴分开了。” “雷暴众人都受了重伤,我们折回去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他们!”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点点头。 宗浩脸色也好了些。 “乔诺说的不错。金羽毛咱们是抢不到。但是雷暴必须除掉!” “那我们现在就折返回去!” “现在不行。” 宗浩摇头,“苏天或许还没有走远。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动手。” “可队长。再晚点,雷暴可就跑远了!” 闻言,宗浩不屑轻蔑的笑了笑。 “放心吧。雷暴受了重伤走不了多远。至于躲起来……” “呵呵,恐怕他们还不知我已经在他们身上下了追踪阵!” 没人知道宗浩什么时候动的手,又如何躲过众人耳目。 但宗浩除了是五阶双系金火元师,还是一名阵法师。只不过这少为人知。 而一向霸气威武的雷暴战队,现在只能仓皇逃跑。 留着命才能崛起! “队长不能再走了!” 吴敏见百乐不理她。急的上前伸手紧紧抓住百乐胳膊。 “干什么?我们不能耽搁!” “可是队长你的伤必须处理!伤口又崩裂了,这样会引来元兽的!” “哼!那就让这些畜生来!” “你还能对付?可我们怎么办?” 百乐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顿时消散愣住。 脖子僵硬缓缓转过头。只见身后众人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摔断腿的被搀扶着,此刻也是奄奄一息。 拳头紧握,百乐眼底闪过愤怒、不甘和挣扎! “队长我们必须休息。否则北斗没追上来,我们也会殒命元兽嘴里的!” “去溪边。但只能休息一个时辰。” “嗯好!” 元兽森林中有一条贯穿的大河。小溪流更是不少。 溪流清澈,可见底下漂亮的石头。还有那摇摆尾巴的鱼儿。 “噗通!” 可当那鱼儿飞跃起来露出一口狰狞利齿时,就不好玩了! “食人鱼。而且有毒,小心别被咬到了。” “你们快坐下吧,我给你们包扎!” 赵旦虚弱靠在树干上,见吴敏过来掀起沉重的眼皮。 “吴敏你还是先给队长治疗吧。咱们现在最大的战力就是队长了。” “没事。一个个的来!” 吴敏笑的豁达,可嘴角下垂仍是苦涩。 百乐是最大的战力。 可百乐如今伤势,恐怕远没有当初一半实力! 真要叫北斗那群豺狼贼子追上来可怎么是好? 轮到百乐时。吴敏瞧着百乐直勾勾盯着溪流对面的森林不由诧异。 “坐下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恩。” “你的伤口全裂开了。咱们带的金疮药有限,在这么用下去就只能去采药了。” “恩。” “百乐。” 吴敏叹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是要你小心点!不要再让伤势加重了!” “吴敏你看对面。” 吴敏实在没脾气了。好歹跟百乐说了半天,结果人家一点都没听进去。 看百乐很坚持,吴敏无奈顺着目光看去。 “对面有什么?” “高阶元兽的地盘!” 吴敏手一抖,腿也软了。 却见百乐十分亢奋。激动的眉飞色舞。 “咱们可以将北斗引过去!就能顺利脱身了!” “可是百乐,你确定咱们不会先喂元兽吗?” “嗷吼!” 凶猛的吼叫,越微弱成了呜咽。 青嫩草地上,一匹匹恶狼鲜血淋漓横躺在地上。 看着自己的子民死去,狼王愤怒的咆哮着后腿一蹬凶猛冲向罪魁祸! “许彦!狼王就交给你了!” “什么?” 许彦下意识扭过头。 瞪大的瞳孔中看见韩瑜狡猾的踩着风步躲开。扑了个空的狼王凶猛龇牙恶狠狠瞪着他。 狼王的气势,凶猛凌厉犹如利箭穿刺。 心脏噗通直跳,许彦没骨气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嗷嗷叫着丢水球砸向狼王。 狼王不屑的飞快跑在草地上,水球从身边飞过。砸在身上,也只是打湿了皮毛根本不见攻击力。 韩瑜十指穿插。风刃凌厉旋飞,将数匹狼切割碎裂。 看起来太血腥残忍,但攻击效果很不错! 韩瑜满意的点点头。下意识好奇许彦如何了,结果一扭头韩瑜目瞪口呆。 说好的四阶水元师,这特么再逗我? “许彦你在干什么!” “韩瑜快救我!这狼我攻击不了啊!” 瞧见许彦那玩耍一样的水球,韩瑜嘴角抽搐。 联盟争霸赛上许彦这只小松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韩瑜不打算出手。 因为他不能!不过他可以帮许彦喊援兵。 “公孙大哥,许彦支撑不住了!” 瞧瞧一会功夫就被狼王扑倒扯掉了袖子。 与此同时。危险的威压四散,狼王瞬间炸毛放弃追捕许彦。 瞪大受瞳,喉咙里出威胁的呜呜声。 远处树下,公孙无尘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随着每一步迈出,脚下都有冰霜凝结,连带温度也迅下降。 “嗷呜!” 狼群的死亡让狼王凶性大! 天性感到公孙无尘的可怕,想要逃跑。可狼王的愤怒尊严,让狼王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公孙无尘。 然不见公孙无尘如何动手,锋利森寒的冰刃形成四面八方围剿狼王。 “留一条性命。” 轻描淡写的嗓音,却让公孙无尘挑眉。 立马抬手掐诀,杀气腾腾的冰刃再次变化成冰刀划过狼王四肢砍断腿脚。 “嗷!” 凄厉嚎叫,狼王最终无力摔倒在公孙无尘面前。 四肢被砍断,无法站立。 “公孙公子,我……” 公孙无尘冷冷一瞥许彦,后者立马打着寒颤不敢说话。 韩瑜瞧着,有些同情的摸了摸鼻子。 他的任务是完成了,可许彦也太蠢了吧! 明明联盟争霸赛时配合挺不错的,攻击力也还成。怎么一到元兽森林就沦为了废人? “知道失败在哪儿吗?” “我的攻击对狼王没有用。” 委屈怯怯的声音,根本不能让公孙无尘动容。 相反公孙无尘目光更凌厉了。简直像是要从许彦身上刮下一层肉来。 “你的失败不是这个。”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树下。 柔软的毯子。苏冰慵懒靠在君泽天怀中,漂亮的桃花眸淡漠看着他。 君泽天是高贵傲慢的。邪气冷戾的眸光丝毫不在乎他们一举一动,唯有垂眸落在苏冰身上时才柔和万分。 “三王妃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进!” “错了?可你连你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苏冰推了推君泽天,起身走过来。 脚下狼群鲜血淋漓的尸体丝毫不能阻碍苏冰的脚步。 反倒因为此彰显出苏冰的绝色风姿来! “公孙、韩瑜你们下去吧。” “好的。” 左看看右瞧瞧,许彦僵硬的看着苏冰。 “许彦,你是水元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攻击。” “恩恩。” “那你说你刚刚怎么攻击的?” 苏冰指尖滑动,一个冰球展现手心。随着元气运转竟是缓缓变成许彦一样的水球。 冰和水本来就是同属性。 许彦眨巴着眼睛看着,然后就见水球砸向自己无从可躲! “哗啦!” 从头浇下,许彦湿哒哒的看起来更可怜了。 “这就是你的攻击,感觉如何?” “……” 许彦说不出话。羞愧的涨红了脸。 这点攻击,哪能伤到狼王? 苏冰审视许彦,再没有为许彦可怜巴巴的表情而心软。 相反越坚决冷酷。“联盟争霸赛你能活着,是因为你从未直面攻击。而是搭配我和公孙攻击。” “今日在元兽森林,你若还是这般只会丧命元兽口中!” “请三王妃指教!” “哎?许彦居然请三王妃指教!” 公孙无尘淡淡扫了眼韩瑜,开口:“三王妃是冰元师。冰和水同属性并无多大差别。” “差别可大了好吗!” 韩瑜小声嘀咕着,摸了摸鼻子。 冰元师攻击那可是仅次于雷元师的!相反水元师却是所有元师中仅仅比木元师厉害一点。 君泽天微微垂眸,好似对一切漠不关心。 忽然,君泽天睁开眼。凌厉认真的看向苏冰和许彦。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身体沸腾,血脉翻滚无法控制! 韩瑜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几步才抵消那股威胁。 “感觉到了吗?” “三、三、我我……” 许彦脸红脖子粗,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见皮肤都涨红血色,眼珠子更是爬满红血丝。 苏冰动了动手,那股危险奇妙的力量顿时消失不见。苏冰也因此喘了口气。 “冰儿!” “我没事。就是动用水元气有些累。” 看着目瞪口呆,还有些回不过神的许彦。苏冰开口。 “这也是水元师的攻击范围之一懂吗?” “水元师的攻击?” 9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吴敏叹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是要你小心点!不要再让伤势加重了!” “吴敏你看对面。” 吴敏实在没脾气了。好歹跟百乐说了半天,结果人家一点都没听进去。 看百乐很坚持,吴敏无奈顺着目光看去。 “对面有什么?” “高阶元兽的地盘!” 吴敏手一抖,腿也软了。 却见百乐十分亢奋。激动的眉飞色舞。 “咱们可以将北斗引过去!就能顺利脱身了!” “可是百乐,你确定咱们不会先喂元兽吗?” “嗷吼!” 凶猛的吼叫,越微弱成了呜咽。 青嫩草地上,一匹匹恶狼鲜血淋漓横躺在地上。 看着自己的子民死去,狼王愤怒的咆哮着后腿一蹬凶猛冲向罪魁祸! “许彦!狼王就交给你了!” “什么?” 许彦下意识扭过头。 瞪大的瞳孔中看见韩瑜狡猾的踩着风步躲开。扑了个空的狼王凶猛龇牙恶狠狠瞪着他。 狼王的气势,凶猛凌厉犹如利箭穿刺。 心脏噗通直跳,许彦没骨气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嗷嗷叫着丢水球砸向狼王。 狼王不屑的飞快跑在草地上,水球从身边飞过。砸在身上,也只是打湿了皮毛根本不见攻击力。 韩瑜十指穿插。风刃凌厉旋飞,将数匹狼切割碎裂。 看起来太血腥残忍,但攻击效果很不错! 韩瑜满意的点点头。下意识好奇许彦如何了,结果一扭头韩瑜目瞪口呆。 说好的四阶水元师,这特么再逗我? “许彦你在干什么!” “韩瑜快救我!这狼我攻击不了啊!” 瞧见许彦那玩耍一样的水球,韩瑜嘴角抽搐。 联盟争霸赛上许彦这只小松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韩瑜不打算出手。 因为他不能!不过他可以帮许彦喊援兵。 “公孙大哥,许彦支撑不住了!” 瞧瞧一会功夫就被狼王扑倒扯掉了袖子。 与此同时。危险的威压四散,狼王瞬间炸毛放弃追捕许彦。 瞪大受瞳,喉咙里出威胁的呜呜声。 远处树下,公孙无尘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随着每一步迈出,脚下都有冰霜凝结,连带温度也迅下降。 “嗷呜!” 狼群的死亡让狼王凶性大! 天性感到公孙无尘的可怕,想要逃跑。可狼王的愤怒尊严,让狼王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公孙无尘。 然不见公孙无尘如何动手,锋利森寒的冰刃形成四面八方围剿狼王。 “留一条性命。” 轻描淡写的嗓音,却让公孙无尘挑眉。 立马抬手掐诀,杀气腾腾的冰刃再次变化成冰刀划过狼王四肢砍断腿脚。 “嗷!” 凄厉嚎叫,狼王最终无力摔倒在公孙无尘面前。 四肢被砍断,无法站立。 “公孙公子,我……” 公孙无尘冷冷一瞥许彦,后者立马打着寒颤不敢说话。 韩瑜瞧着,有些同情的摸了摸鼻子。 他的任务是完成了,可许彦也太蠢了吧! 明明联盟争霸赛时配合挺不错的,攻击力也还成。怎么一到元兽森林就沦为了废人? “知道失败在哪儿吗?” “我的攻击对狼王没有用。” 委屈怯怯的声音,根本不能让公孙无尘动容。 相反公孙无尘目光更凌厉了。简直像是要从许彦身上刮下一层肉来。 “你的失败不是这个。”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树下。 柔软的毯子。苏冰慵懒靠在君泽天怀中,漂亮的桃花眸淡漠看着他。 君泽天是高贵傲慢的。邪气冷戾的眸光丝毫不在乎他们一举一动,唯有垂眸落在苏冰身上时才柔和万分。 “三王妃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进!” “错了?可你连你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苏冰推了推君泽天,起身走过来。 脚下狼群鲜血淋漓的尸体丝毫不能阻碍苏冰的脚步。 反倒因为此彰显出苏冰的绝色风姿来! “公孙、韩瑜你们下去吧。” “好的。” 左看看右瞧瞧,许彦僵硬的看着苏冰。 “许彦,你是水元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攻击。” “恩恩。” “那你说你刚刚怎么攻击的?” 苏冰指尖滑动,一个冰球展现手心。随着元气运转竟是缓缓变成许彦一样的水球。 冰和水本来就是同属性。 许彦眨巴着眼睛看着,然后就见水球砸向自己无从可躲! “哗啦!” 从头浇下,许彦湿哒哒的看起来更可怜了。 “这就是你的攻击,感觉如何?” “……” 许彦说不出话。羞愧的涨红了脸。 这点攻击,哪能伤到狼王? 苏冰审视许彦,再没有为许彦可怜巴巴的表情而心软。 相反越坚决冷酷。“联盟争霸赛你能活着,是因为你从未直面攻击。而是搭配我和公孙攻击。” “今日在元兽森林,你若还是这般只会丧命元兽口中!” “请三王妃指教!” “哎?许彦居然请三王妃指教!” 公孙无尘淡淡扫了眼韩瑜,开口:“三王妃是冰元师。冰和水同属性并无多大差别。” “差别可大了好吗!” 韩瑜小声嘀咕着,摸了摸鼻子。 冰元师攻击那可是仅次于雷元师的!相反水元师却是所有元师中仅仅比木元师厉害一点。 君泽天微微垂眸,好似对一切漠不关心。 忽然,君泽天睁开眼。凌厉认真的看向苏冰和许彦。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身体沸腾,血脉翻滚无法控制! 韩瑜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几步才抵消那股威胁。 “感觉到了吗?” “三、三、我我……” 许彦脸红脖子粗,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见皮肤都涨红血色,眼珠子更是爬满红血丝。 苏冰动了动手,那股危险奇妙的力量顿时消失不见。苏冰也因此喘了口气。 “冰儿!” “我没事。就是动用水元气有些累。” 看着目瞪口呆,还有些回不过神的许彦。苏冰开口。 “这也是水元师的攻击范围之一懂吗?” “水元师的攻击?” “怎么做到的?” 韩瑜好奇也凑了过来,公孙无尘亦是紧跟其后。 见众人眼巴巴充满好奇的看着自己,苏冰嘴角微勾浅笑。 “水是天地组成元素之一。简单来说,水不仅是空气,河流,植物还有我们人也属于水。” “知道吗?人的身体中大部分都属于水!” 众人齐刷刷摇头茫然。 苏冰只能更简洁一点,伸手指着狼王身下流淌的鲜血。 “血亦是水!” “水元师可以控制水,那么自然可以控制人或者动物体内鲜血。只要足够厉害,便能……” 剩下的话苏冰直接化为行动。 张开的手,微微收紧一握。 “砰!” 狼王直接爆体而亡,鲜血喷溅洒落。 “现在懂了吗?” “懂。” 许彦呆滞了。众人惊讶了,原来水元师也能这么厉害! 此后几天。 众人虽没有现金羽毛的下落。 但一路对付些许元兽,尚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噗……砰!” 爆炸溅落满身血。韩瑜嫌弃的往后退开几步。 许彦却丝毫不变色,反倒笑嘻嘻转身。 “三王妃你看我进步如何!” “有进步。但是掌控方面还很弱。” “恩恩,那我多加练习!” 这几日都是再让韩瑜和许彦一起锻炼,磨砺。 虽然许彦斩杀元兽的手段过于狠戾残忍。但就攻击力和效果而言还不错! “水元师可控天地元气。属性上来说同属于冰,攻击力不会羸弱。” “但自古可没几人像冰儿你这般研究出这攻击来。” “呵……只是大家没有现罢了。” 看许彦和韩瑜一起出手去对付元兽鸟,苏冰和君泽天落得自在。 至于公孙无尘,守在一旁一旦有危机便可出手! 只是。苏冰忍不住左右瞧瞧,微微皱眉。 “麒羽跑去哪儿了?” “探路了吧。” “他还需要探路?” 麒羽不是一向傲慢自得。仅凭到面前闻一闻看一看就能知道的吗? 怎么还需要单独离开探路了? 想了想没答案。苏冰暂时抛开不提,继续和君泽天就水元师一事继续谈论。 却不知麒羽不是自个出去,而是被君泽天使法赶出去的。 具体回忆那晚。 “什么?你让我离你们远点?” 风轻云淡瞥了眼暴怒炸毛的麒羽,君泽天一句话就让麒羽恹气了。 “你是神兽。有你在我们这一路都不会遇见元兽。” “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 君泽天挑了挑眉,眉眼带着蔑视麒羽智商的意味。 看的麒羽更是火冒三丈。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不就成了?” “元兽森林没有元兽你在逗谁吗?还是说你想提前暴漏身份?麒麟。” “我……” 麒羽怒气冲冲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君泽天说的很对。 元兽森林里怎么可能没元兽呢! 他身为麒麟神兽,神兽威压否说外元兽森林的元兽。就是内元兽森林,那些高阶元兽都不敢在他面前露面威风。 老远元兽闻着麒羽的味儿一溜烟逃命了。 所以才会造成苏冰他们这一路都没碰上元兽。 “不想暴漏身份就离我们远点。” “那总要有什么理由吧!” 麒羽还不死心的挣扎。然而君泽天似笑非笑抬眸。 “探路。” “……” 麒羽恍然大悟。君泽天分明就是在找理由将他支开!好霸占苏冰! 太过分!太狡猾了! 可偏偏麒羽拿着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瞧着。 “都解决完了?” “恩恩!我和韩瑜都解决完了。” 许彦和韩瑜一身水汽走回来。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腥,以免打草惊蛇惹来麻烦。 公孙无尘冷漠瞥了眼,同苏冰交流了下两人训练的总结。 韩瑜和许彦实力进步,与苏天也是非常重要的! “该把麒羽叫回来了!” “吁……” 特质的低音哨子。 苏冰打量过,频率很奇怪而且很弱。就连稍大点的风声都能盖过哨子。 但偏偏一吹,不管多远麒羽都会找回来。 这一度让苏冰好奇极了! “你们搞定了?” 潇洒肆意踩着树梢落地,麒羽朝气蓬勃耀眼金灿灿。 伸手从怀里摸出几个果子捧到苏冰面前。 “苏姑娘你吃这个!特别好吃!” “冰儿,不知名的还……” “来来!韩瑜你们也吃!” 麒羽特地拔高的声音明目张胆盖过君泽天。 众人都拿了,苏冰自然不会不吃。君泽天眼看着,嘴角抽搐冷哼一声。 见君泽天吃了个闷亏,麒羽可嘚瑟了。 大有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快黄昏了。到时候元兽大批出来狩猎,我们先找个地方过夜吧!” “麒羽你探一阵路可找到休息的地方?” “当然找到了!跟我来吧!” 转身带路。 又是干燥温暖的洞穴,且一次比一次干净舒爽。 麒羽带路的能力卓越得让众人不得不夸赞! 一夜平安无事。 翌日一大早,众人在鸟儿清脆啼鸣中醒来。 公孙无尘回头瞥了眼醒后百态的众人,扭头继续守卫。 大家依次守夜,安全也更有保障! 忽然听翅膀煽动扑腾声,公孙无尘凌厉抬眸扫视。 树梢枝头,一只漂亮的小鸟正歪着头打量他。 漂亮的红色,尾后拖着三条红中带着金色的尾羽。一双灵性琥珀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打转。 “咕咕。” 见只是一只小鸟,公孙无尘面无表情收回目光。 公孙无尘的无动于衷却让小鸟觉得无害或是好奇。 甚至胆大不怕人的扑腾翅膀绕着公孙无尘飞了两圈。然后在公孙无尘错愕的目光中,小鸟停在他肩膀上。 然而刚落脚没两秒。冷风袭面,公孙无尘一手将小鸟掐在手心。 “咕咕!” “咕咕咕!” 眼眸微眯,公孙无尘冷冷收紧力道。 漂亮的小鸟更慌乱了。灵动的琥珀眼睛竟是让公孙无尘看见了人性的恐慌害怕。 “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热风袭面,滚烫热烈的温度让公孙无尘不喜。 侧身脚步一转,公孙无尘躲开袭击过来的麒羽。 眉头微皱,“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公孙无尘你快放开那只鸟!你!你别掐啊!” “咕咕!” 瞧见麒羽,那只小鸟挣扎更激烈了。 公孙无尘停顿了一下。松开手见小鸟逃命的飞到麒羽怀中被护住。 有些诧异和错愕。“这是你养的鸟?” “额。对!就是我养的!” 9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 谁一听都知道君泽天的不爽。 百乐抓了抓脑袋,只能嘿嘿笑回答。 “看你们伤这么重还是好好休息吧。至于这根金羽毛……” “给你们!这当然属于三王爷你们的功劳!” “那就不客气了。” 苏冰拿过金羽毛收起来。 百乐众人不是傻子。苏天被拖下水肯出手救他们就该谢恩了! 要是再敢肖想金羽毛。得,不被北斗灭妥妥就跪在苏天脚底下了。 金羽毛还能再找,甚至抢。可小命就一条! “你等身受重伤。北斗所去不远,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们走。” “恭送诸位!” 目送苏天众人离开。雷暴战队众人顿时抗不住瘫软在地。 百乐扭头一看,顿时皱眉。 “快起来!我们得快些离开这!” “北斗那群肮脏货还会回来!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疗伤。” 百乐皱眉看了看自己背上的伤。 重伤虚弱。百乐站着身体都在颤抖。看众人,谁不是凄惨极了。 可他们还不能休息! “苏姑娘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 苏冰挑眉打量麒羽。后者疑惑的摸着下巴。 “不再帮他们一把?那北斗很有可能会折返回来的!” “以雷暴的伤势,一旦碰上可就危险了。” “这和我们无关。” 麒羽一愣。茫然错愕盯着君泽天。 不都是盛元国的人吗?为什么会说无关? 麒羽的反应太过明显也太蠢。 许彦干咳一声解释:“虽然雷暴战队也是盛元国人。但是我们之间可是敌人!” “魁首之争胜利者只有一个!” “许彦说的不错。我们帮雷暴一把已经是仁至义尽。其他的我们可管不着。” “原来是这样啊。” 麒羽明白了。 这就和元兽一样。争夺地盘,争夺奇珍异宝胜利者只有一个一样! 当即也抛却那些担忧。笑嘻嘻走前头领路。 “那我们赶快去找下一个金羽毛吧!” 另一边。 北斗众人走出风暴鸟的地盘。 也不见苏天和雷暴,宗浩再也遏制不住暴躁怨毒。 “可恶!” 一拳头砸在粗壮树干上,金元气包裹拳头直接砸出一个窟窿。 北斗战队众人脸色异常难看。瞅着宗浩反应更不敢说话。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能除掉雷暴了!” “连金羽毛也没拿到!可恶!” “队长这不能怪你。” 宗浩扭头,猩红狠辣的目光看的乔诺心惊胆颤。 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谁知道雷暴居然和苏天有合作。要不是苏天赶来,我们一定能除掉雷暴的!” “哼!合作?” “他们之间才没有合作!” 北斗众人脸色大变。 齐齐看着宗浩很是诧异,“没有合作?” “要是没合作,苏天怎么会为雷暴出头?” “一群蠢货!没瞧见百乐对苏冰等人的小心翼翼吗?” 怒其没人发现,又气计划不仅功亏一篑,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宗浩恶狠狠咬牙:“苏天要么路过。要么也是发现了金羽毛的踪迹!” “苏天肯定早就到了。之所以先没有出手是想作壁上观。却不想百乐那混蛋把他们牵扯进来!” “苏天和雷暴同出盛元国。怎么会不帮忙!” 众人沉默了。 半响,乔诺才是开口说道:“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去风暴鸟巢穴就是冲着金羽毛去的。 路上瞧见雷暴踪影便想着算计。可现在金羽毛也没得到。他们只能换地方了。 宗浩深呼吸沉思着。 “金羽毛肯定还要再找!但雷暴决不能放过。” “啊?” “队长你的意思是咱们折回去对雷暴下手?” “可是队长。雷暴现在和苏天在一起!咱们能对付雷暴,但是加上苏天……” 想想君泽天的凶残,众人心底发憷。 宗浩心底本消下去的火气一听众人所言,顿时又熊熊燃烧。 看宗浩面目扭曲狰狞,乔诺心头一跳急忙解释。 “你们是不是傻?刚刚队长已经说了。苏天只是雷暴临死求救并没有合作!” “现在苏天肯定是和雷暴分开了。” “雷暴众人都受了重伤,我们折回去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他们!”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点点头。 宗浩脸色也好了些。 “乔诺说的不错。金羽毛咱们是抢不到。但是雷暴必须除掉!” “那我们现在就折返回去!” “现在不行。” 宗浩摇头,“苏天或许还没有走远。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动手。” “可队长。再晚点,雷暴可就跑远了!” 闻言,宗浩不屑轻蔑的笑了笑。 “放心吧。雷暴受了重伤走不了多远。至于躲起来……” “呵呵,恐怕他们还不知我已经在他们身上下了追踪阵!” 没人知道宗浩什么时候动的手,又如何躲过众人耳目。 但宗浩除了是五阶双系金火元师,还是一名阵法师。只不过这少为人知。 而一向霸气威武的雷暴战队,现在只能仓皇逃跑。 留着命才能崛起! “队长不能再走了!” 吴敏见百乐不理她。急的上前伸手紧紧抓住百乐胳膊。 “干什么?我们不能耽搁!” “可是队长你的伤必须处理!伤口又崩裂了,这样会引来元兽的!” “哼!那就让这些畜生来!” “你还能对付?可我们怎么办?” 百乐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顿时消散愣住。 脖子僵硬缓缓转过头。只见身后众人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摔断腿的被搀扶着,此刻也是奄奄一息。 拳头紧握,百乐眼底闪过愤怒、不甘和挣扎! “队长我们必须休息。否则北斗没追上来,我们也会殒命元兽嘴里的!” “去溪边。但只能休息一个时辰。” “嗯好!” 元兽森林中有一条贯穿的大河。小溪流更是不少。 溪流清澈,可见底下漂亮的石头。还有那摇摆尾巴的鱼儿。 “噗通!” 可当那鱼儿飞跃起来露出一口狰狞利齿时,就不好玩了! “食人鱼。而且有毒,小心别被咬到了。” “你们快坐下吧,我给你们包扎!” 赵旦虚弱靠在树干上,见吴敏过来掀起沉重的眼皮。 “吴敏你还是先给队长治疗吧。咱们现在最大的战力就是队长了。” “没事。一个个的来!” 吴敏笑的豁达,可嘴角下垂仍是苦涩。 百乐是最大的战力。 可百乐如今伤势,恐怕远没有当初一半实力! 真要叫北斗那群豺狼贼子追上来可怎么是好? 轮到百乐时。吴敏瞧着百乐直勾勾盯着溪流对面的森林不由诧异。 “坐下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恩。” “你的伤口全裂开了。咱们带的金疮药有限,在这么用下去就只能去采药了。” “恩。” “百乐。” 吴敏叹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是要你小心点!不要再让伤势加重了!” “吴敏你看对面。” 吴敏实在没脾气了。好歹跟百乐说了半天,结果人家一点都没听进去。 看百乐很坚持,吴敏无奈顺着目光看去。 “对面有什么?” “高阶元兽的地盘!” 吴敏手一抖,腿也软了。 却见百乐十分亢奋。激动的眉飞色舞。 “咱们可以将北斗引过去!就能顺利脱身了!” “可是百乐,你确定咱们不会先喂元兽吗?” “嗷吼!” 凶猛的吼叫,越发微弱成了呜咽。 青嫩草地上,一匹匹恶狼鲜血淋漓横躺在地上。 看着自己的子民死去,狼王愤怒的咆哮着后腿一蹬凶猛冲向罪魁祸首! “许彦!狼王就交给你了!” “什么?” 许彦下意识扭过头。 瞪大的瞳孔中看见韩瑜狡猾的踩着风步躲开。扑了个空的狼王凶猛龇牙恶狠狠瞪着他。 狼王的气势,凶猛凌厉犹如利箭穿刺。 心脏噗通直跳,许彦没骨气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嗷嗷叫着丢水球砸向狼王。 狼王不屑的飞快跑在草地上,水球从身边飞过。砸在身上,也只是打湿了皮毛根本不见攻击力。 韩瑜十指穿插。风刃凌厉旋飞,将数匹狼切割碎裂。 看起来太血腥残忍,但攻击效果很不错! 韩瑜满意的点点头。下意识好奇许彦如何了,结果一扭头韩瑜目瞪口呆。 说好的四阶水元师,这特么再逗我? “许彦你在干什么!” “韩瑜快救我!这狼我攻击不了啊!” 瞧见许彦那玩耍一样的水球,韩瑜嘴角抽搐。 联盟争霸赛上许彦这只小松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韩瑜不打算出手。 因为他不能!不过他可以帮许彦喊援兵。 “公孙大哥,许彦支撑不住了!” 瞧瞧一会功夫就被狼王扑倒扯掉了袖子。 与此同时。危险的威压四散,狼王瞬间炸毛放弃追捕许彦。 瞪大受瞳,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远处树下,公孙无尘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随着每一步迈出,脚下都有冰霜凝结,连带温度也迅速下降。 “嗷呜!” 狼群的死亡让狼王凶性大发! 天性感到公孙无尘的可怕,想要逃跑。可狼王的愤怒尊严,让狼王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公孙无尘。 然不见公孙无尘如何动手,锋利森寒的冰刃形成四面八方围剿狼王。 “留一条性命。” 轻描淡写的嗓音,却让公孙无尘挑眉。 立马抬手掐诀,杀气腾腾的冰刃再次变化成冰刀划过狼王四肢砍断腿脚。 “嗷!” 凄厉嚎叫,狼王最终无力摔倒在公孙无尘面前。 四肢被砍断,无法站立。 “公孙公子,我……” 公孙无尘冷冷一瞥许彦,后者立马打着寒颤不敢说话。 韩瑜瞧着,有些同情的摸了摸鼻子。 他的任务是完成了,可许彦也太蠢了吧! 明明联盟争霸赛时配合挺不错的,攻击力也还成。怎么一到元兽森林就沦为了废人? “知道失败在哪儿吗?” “我的攻击对狼王没有用。” 委屈怯怯的声音,根本不能让公孙无尘动容。 相反公孙无尘目光更凌厉了。简直像是要从许彦身上刮下一层肉来。 “你的失败不是这个。”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树下。 柔软的毯子。苏冰慵懒靠在君泽天怀中,漂亮的桃花眸淡漠看着他。 君泽天是高贵傲慢的。邪气冷戾的眸光丝毫不在乎他们一举一动,唯有垂眸落在苏冰身上时才柔和万分。 “三王妃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进!” “错了?可你连你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苏冰推了推君泽天,起身走过来。 脚下狼群鲜血淋漓的尸体丝毫不能阻碍苏冰的脚步。 反倒因为此彰显出苏冰的绝色风姿来! “公孙、韩瑜你们下去吧。” “好的。” 左看看右瞧瞧,许彦僵硬的看着苏冰。 “许彦,你是水元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攻击。” “恩恩。” “那你说你刚刚怎么攻击的?” 苏冰指尖滑动,一个冰球展现手心。随着元气运转竟是缓缓变成许彦一样的水球。 冰和水本来就是同属性。 许彦眨巴着眼睛看着,然后就见水球砸向自己无从可躲! “哗啦!” 从头浇下,许彦湿哒哒的看起来更可怜了。 “这就是你的攻击,感觉如何?” “……” 许彦说不出话。羞愧的涨红了脸。 这点攻击,哪能伤到狼王? 苏冰审视许彦,再没有为许彦可怜巴巴的表情而心软。 相反越发坚决冷酷。“联盟争霸赛你能活着,是因为你从未直面攻击。而是搭配我和公孙攻击。” “今日在元兽森林,你若还是这般只会丧命元兽口中!” “请三王妃指教!” “哎?许彦居然请三王妃指教!” 公孙无尘淡淡扫了眼韩瑜,开口:“三王妃是冰元师。冰和水同属性并无多大差别。” “差别可大了好吗!” 韩瑜小声嘀咕着,摸了摸鼻子。 冰元师攻击那可是仅次于雷元师的!相反水元师却是所有元师中仅仅比木元师厉害一点。 君泽天微微垂眸,好似对一切漠不关心。 忽然,君泽天睁开眼。凌厉认真的看向苏冰和许彦。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身体沸腾,血脉翻滚无法控制! 韩瑜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几步才抵消那股威胁。 “感觉到了吗?” “三、三、我我……” 许彦脸红脖子粗,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见皮肤都涨红血色,眼珠子更是爬满红血丝。 苏冰动了动手,那股危险奇妙的力量顿时消失不见。苏冰也因此喘了口气。 “冰儿!” “我没事。就是动用水元气有些累。” 看着目瞪口呆,还有些回不过神的许彦。苏冰开口。 “这也是水元师的攻击范围之一懂吗?” “水元师的攻击?” “怎么做到的?” 韩瑜好奇也凑了过来,公孙无尘亦是紧跟其后。 见众人眼巴巴充满好奇的看着自己,苏冰嘴角微勾浅笑。 “水是天地组成元素之一。简单来说,水不仅是空气,河流,植物还有我们人也属于水。” “知道吗?人的身体中大部分都属于水!” 众人齐刷刷摇头茫然。 苏冰只能更简洁一点,伸手指着狼王身下流淌的鲜血。 “血亦是水!” 9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水元师可以控制水,那么自然可以控制人或者动物体内鲜血。只要足够厉害,便能……” 剩下的话苏冰直接化为行动。 张开的手,微微收紧一握。 “砰!” 狼王直接爆体而亡,鲜血喷溅洒落。 “现在懂了吗?” “懂。” 许彦呆滞了。众人惊讶了,原来水元师也能这么厉害! 此后几天。 众人虽没有现金羽毛的下落。 但一路对付些许元兽,尚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噗……砰!” 爆炸溅落满身血。韩瑜嫌弃的往后退开几步。 许彦却丝毫不变色,反倒笑嘻嘻转身。 “三王妃你看我进步如何!” “有进步。但是掌控方面还很弱。” “恩恩,那我多加练习!” 这几日都是再让韩瑜和许彦一起锻炼,磨砺。 虽然许彦斩杀元兽的手段过于狠戾残忍。但就攻击力和效果而言还不错! “水元师可控天地元气。属性上来说同属于冰,攻击力不会羸弱。” “但自古可没几人像冰儿你这般研究出这攻击来。” “呵……只是大家没有现罢了。” 看许彦和韩瑜一起出手去对付元兽鸟,苏冰和君泽天落得自在。 至于公孙无尘,守在一旁一旦有危机便可出手! 只是。苏冰忍不住左右瞧瞧,微微皱眉。 “麒羽跑去哪儿了?” “探路了吧。” “他还需要探路?” 麒羽不是一向傲慢自得。仅凭到面前闻一闻看一看就能知道的吗? 怎么还需要单独离开探路了? 想了想没答案。苏冰暂时抛开不提,继续和君泽天就水元师一事继续谈论。 却不知麒羽不是自个出去,而是被君泽天使法赶出去的。 具体回忆那晚。 “什么?你让我离你们远点?” 风轻云淡瞥了眼暴怒炸毛的麒羽,君泽天一句话就让麒羽恹气了。 “你是神兽。有你在我们这一路都不会遇见元兽。” “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 君泽天挑了挑眉,眉眼带着蔑视麒羽智商的意味。 看的麒羽更是火冒三丈。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不就成了?” “元兽森林没有元兽你在逗谁吗?还是说你想提前暴漏身份?麒麟。” “我……” 麒羽怒气冲冲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君泽天说的很对。 元兽森林里怎么可能没元兽呢! 他身为麒麟神兽,神兽威压否说外元兽森林的元兽。就是内元兽森林,那些高阶元兽都不敢在他面前露面威风。 老远元兽闻着麒羽的味儿一溜烟逃命了。 所以才会造成苏冰他们这一路都没碰上元兽。 “不想暴漏身份就离我们远点。” “那总要有什么理由吧!” 麒羽还不死心的挣扎。然而君泽天似笑非笑抬眸。 “探路。” “……” 麒羽恍然大悟。君泽天分明就是在找理由将他支开!好霸占苏冰! 太过分!太狡猾了! 可偏偏麒羽拿着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瞧着。 “都解决完了?” “恩恩!我和韩瑜都解决完了。” 许彦和韩瑜一身水汽走回来。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腥,以免打草惊蛇惹来麻烦。 公孙无尘冷漠瞥了眼,同苏冰交流了下两人训练的总结。 韩瑜和许彦实力进步,与苏天也是非常重要的! “该把麒羽叫回来了!” “吁……” 特质的低音哨子。 苏冰打量过,频率很奇怪而且很弱。就连稍大点的风声都能盖过哨子。 但偏偏一吹,不管多远麒羽都会找回来。 这一度让苏冰好奇极了! “你们搞定了?” 潇洒肆意踩着树梢落地,麒羽朝气蓬勃耀眼金灿灿。 伸手从怀里摸出几个果子捧到苏冰面前。 “苏姑娘你吃这个!特别好吃!” “冰儿,不知名的还……” “来来!韩瑜你们也吃!” 麒羽特地拔高的声音明目张胆盖过君泽天。 众人都拿了,苏冰自然不会不吃。君泽天眼看着,嘴角抽搐冷哼一声。 见君泽天吃了个闷亏,麒羽可嘚瑟了。 大有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快黄昏了。到时候元兽大批出来狩猎,我们先找个地方过夜吧!” “麒羽你探一阵路可找到休息的地方?” “当然找到了!跟我来吧!” 转身带路。 又是干燥温暖的洞穴,且一次比一次干净舒爽。 麒羽带路的能力卓越得让众人不得不夸赞! 一夜平安无事。 翌日一大早,众人在鸟儿清脆啼鸣中醒来。 公孙无尘回头瞥了眼醒后百态的众人,扭头继续守卫。 大家依次守夜,安全也更有保障! 忽然听翅膀煽动扑腾声,公孙无尘凌厉抬眸扫视。 树梢枝头,一只漂亮的小鸟正歪着头打量他。 漂亮的红色,尾后拖着三条红中带着金色的尾羽。一双灵性琥珀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打转。 “咕咕。” 见只是一只小鸟,公孙无尘面无表情收回目光。 公孙无尘的无动于衷却让小鸟觉得无害或是好奇。 甚至胆大不怕人的扑腾翅膀绕着公孙无尘飞了两圈。然后在公孙无尘错愕的目光中,小鸟停在他肩膀上。 然而刚落脚没两秒。冷风袭面,公孙无尘一手将小鸟掐在手心。 “咕咕!” “咕咕咕!” 眼眸微眯,公孙无尘冷冷收紧力道。 漂亮的小鸟更慌乱了。灵动的琥珀眼睛竟是让公孙无尘看见了人性的恐慌害怕。 “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热风袭面,滚烫热烈的温度让公孙无尘不喜。 侧身脚步一转,公孙无尘躲开袭击过来的麒羽。 眉头微皱,“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公孙无尘你快放开那只鸟!你!你别掐啊!” “咕咕!” 瞧见麒羽,那只小鸟挣扎更激烈了。 公孙无尘停顿了一下。松开手见小鸟逃命的飞到麒羽怀中被护住。 有些诧异和错愕。“这是你养的鸟?” “额。对!就是我养的!” “你养的什么?” 苏冰眼眸还带着困倦,慵懒伸了个懒腰走出来。 抬眸淡淡看着两人,眉梢微扬。 “你两在干什么呢?” “没什么!” 公孙无尘却不跟麒羽回答一样。 “有只鸟。麒羽说是他养的。” “咦?”苏冰转头看向麒羽,“你还养了鸟?拿出来瞧瞧。” “可以。只是她有点怕生。” 麒羽挣扎了一下。缓缓张开手,露出那躺在他手心正哆嗦的漂亮红色小鸟。 小鸟正惊恐自己险些丧命。 突然察觉有人靠近。颤抖抬头,下一瞬瞪大眼呆住了! 愣愣看着那倾国倾城的冷艳美人靠近…… “这小鸟还挺漂亮的!” “咕咕!” 一听苏冰夸奖。那恹恹的小鸟顿时雄赳赳挺起胸膛在麒羽手心跳了跳。 这一跳苏冰目光落在小鸟尾巴上。 挑眉诧异,“三根尾羽,倒有些像朱雀呢?” “哈哈。苏姑娘你真聪明,这小鸟就叫朱雀!不过她可不是圣兽里的朱雀。只是一只长得有些奇怪的小鸟而已。哈哈哈!” “这样啊。” 似乎不满麒羽的介绍。 小鸟朱雀气呼呼的张嘴咬住麒羽拇指。 不过那小身板,对麒羽显然一点伤害都没有。 “朱雀?” 反倒是君泽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直笑的麒羽心底毛毛的。朱雀也察觉到了危险缩着不动了。 看了君泽天好几眼,麒羽将朱雀捂在怀中藏起来。 “那个朱雀我一直放养着。没想到这次还找回来了!” “哈哈哈,我去问问她有什么事!” 说着麒羽就是往后退。“我很快回来!” 看着麒羽转身就跑。众人有些懵。 韩瑜摸了摸下巴,茫然摇头:“问问小鸟?麒羽原来还能和鸟说话啊!” “好厉害的本事!” 许彦又问道:“这是猎人特有的本领吗?” “不知道。” “额。或许是吧。” 公孙无尘和苏冰对视一眼,彼此有些懵。 反倒是君泽天难得开口为麒羽辩解道:“猎人能在元兽森林中立足,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与鸟交谈,自古就有此等能人异士。并不足为奇。” “恩。这倒是!” 众人齐齐点头表示明白。 唯有苏冰意味深长戏谑的盯着君泽天。 君泽天为麒羽开口说话本就是大怪事!看来这两家伙分明是私下做了什么交易。 至于是什么呢?就有的苏冰猜测的了。 君泽天帮麒羽的目的很简单。麒羽现在身份暴露并不是好事! 再说麒羽慌慌张张捧着朱雀离开。找了个犄角左右看没人,这才瞪眼不满的盯着朱雀呵斥。 “小朱雀你怎么来了!” “咕咕。” “别装无辜。给我说话!” 眼眸一厉瞪着朱雀,气势十足。 看的朱雀往后缩了缩。震翅刚想飞,结果脚丫子被麒羽捏住。 “说话。别跟我装傻!” “咕……我没装傻。” 朱雀嘴巴一张,开口的竟是清脆少女的声音。 无他! 因为朱雀如名,正是四大圣兽的朱雀。 不过年纪还小,不能像麒羽一样化形。但开口吐人言是能的。 “你来干什么?你出来你阿娘知道吗?” “不知道,我偷偷出来的。” 闻言麒羽脸色更难看了。 “这里是外元兽森林,你这丫头就不怕被人类给抓住?” “我可是朱雀才不会被人类抓住的!” “哟呵,那刚刚我看见了什么?” 朱雀脸红不红看不见,但是羽毛炸开了。 气呼呼的啄着麒羽的手指,“那是意外!” “否管意外不意外。你自个麻溜的给我回去!” “不回去!” 麒羽更生气了,声音都带上威胁的吼迫。 “回不回去!” “咕咕。我都出来了,就让我跟你一起吗好不好嘛麒羽哥哥!” “叫哥哥也没用!还有你该叫我叔伯不是哥哥!” 朱雀顿时懊恼委屈急了。 耸拉着脑袋,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麒羽有些不忍。但又必须坚持让朱雀回去! 朱雀还小,连正式命名都没有。这万一出事了,他怎么像朱雀一族交代? “朱雀乖。下次叔伯带你出来玩好不好?” “不好!” “我这是在命令,不是跟你商量!” 朱雀眼珠子滴溜打转。突然不吭声了,话音一转道:“麒羽叔伯你是不是在追求那个漂亮女孩子啊?” “……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女孩子。当然是自己现的!” 这么一听。麒羽沉默了。 朱雀机灵。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急忙抓得死死的。 “麒羽叔伯你就让我留下嘛!我可是女孩子,可以帮你追求她的!” “真的?” 本来不该信朱雀,可麒羽偏偏意动了。 君泽天他根本搞不定。又哪儿来的机会打动苏冰? 不得不说,朱雀找准办法了! 就这么嘀咕着。一人一鸟很快制定了协议。 但很快,麒羽就知道他被狡猾的朱雀给骗了。 “咕咕。” “麒羽。把你的鸟拿走。” “朱雀回来!” 偏偏朱雀无视麒羽的呼唤。更是强力无视公孙无尘的不满和冷意。 就是霸道蹲在公孙无尘的肩膀上。不时还蹭蹭公孙无尘。 直惹得公孙无尘杀气飙涨,目光锐利要吃人了般。 对旁人无法忍受的低气压,朱雀身为圣兽轻松扛得住。就如麒羽喜欢苏冰一样。 小火炉热惯了,就觉得冰箱很凉快嘛! “朱雀!” “嘿嘿。看来麒羽你的鸟很喜欢公孙嘛!” “公孙大哥你不如就让这只鸟呆在这儿吧。挺漂亮的,而且又不吵。” 得来的。是公孙无尘恼怒的瞪视。韩瑜嘿嘿笑着无视掉。 肩膀上蹲只鸟。公孙无尘看起来没那么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 众人包括苏冰,都更觉得这样的公孙无尘让人觉得贴近些。 “公孙就这样吧。若是这只鸟不听话,咱们中午拔毛烤了就是。” “咕咕!” 求救的看向麒羽。 后者正冒火飙气压。冷哼哼磨牙:“就听苏姑娘的!不听话拔毛烤了!” “咕咕。” 大家都这么说了。公孙无尘只能忍了。 瞥了眼蹲在自己肩头不肯走的朱雀,公孙无尘冷硬着脸别过头。 “这么几天了。你们再看看黄金罗盘有没有反应?” “不会是坏了吧。这都好几天了!” 君泽天在众人热切瞩目中拿出黄金罗盘。 上面指针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麒羽。外元兽森林还有哪儿我们没去?” “那可就多了!” 麒羽扳着手指头,“我们现在在东南边。几乎北边,西边还有南边都没去!” “这么多地方?” “当然了!元兽森林何其宽广浩瀚!就是外元兽森林的广袤也是你们不可想象的。” 君泽天没有听这些。 拨弄了下指针,开口:“换个方向走试试。” 这一走,走了一上午后指针还真有了动静! 众人期待一瞧顿时愣住。 “这是……” “两根金羽毛!” 危险遍地,阴森可怕的谷地中竟是开辟搭了好几座帐篷。 游走在外的黑衣人身形鬼魅若幽灵。 瞧着身周鼓胀四散的气势,这些人都是元师。且品阶不低! 这么一堆人在这,无一不让人好奇是何方势力? 9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顶点中文).,最快更新!无广告! 不仅苏冰取笑揶揄,麒羽更是张狂大笑。“哈哈,居然有人喜欢你这块冰山有趣有趣!” “呵呵。” 公孙无尘冷笑两声,转过身无视众人的揶揄戏谑。 乔诺喜欢他跟他有毛线关系! 他喜欢……他喜欢。该死不能再想了! “三王爷,三王妃多谢你们出手相助!” 百乐抿了抿嘴,又慎重行礼。“此情此恩,我百乐没齿难忘!” “我等同然!” 笑看这群豪爽暴力狂此刻眼汪汪激动的样子,苏冰不由想起过去一些片段。 阴狠暴虐的特工私下不也像是他们。 放下重担了,大家也就是普通人。有哭有笑。 “谢到不用。我们只是路过,只是没想到百乐眼睛这么尖瞧见我们了。” “三王爷嘿嘿嘿。” 谁一听都知道君泽天的不爽。 百乐抓了抓脑袋,只能嘿嘿笑回答。 “看你们伤这么重还是好好休息吧。至于这根金羽毛……” “给你们!这当然属于三王爷你们的功劳!” “那就不客气了。” 苏冰拿过金羽毛收起来。 百乐众人不是傻子。苏天被拖下水肯出手救他们就该谢恩了! 要是再敢肖想金羽毛。得,不被北斗灭妥妥就跪在苏天脚底下了。 金羽毛还能再找,甚至抢。可小命就一条! “你等身受重伤。北斗所去不远,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们走。” “恭送诸位!” 目送苏天众人离开。雷暴战队众人顿时抗不住瘫软在地。 百乐扭头一看,顿时皱眉。 “快起来!我们得快些离开这!” “北斗那群肮脏货还会回来!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疗伤。” 百乐皱眉看了看自己背上的伤。 重伤虚弱。百乐站着身体都在颤抖。看众人,谁不是凄惨极了。 可他们还不能休息! “苏姑娘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 苏冰挑眉打量麒羽。后者疑惑的摸着下巴。 “不再帮他们一把?那北斗很有可能会折返回来的!” “以雷暴的伤势,一旦碰上可就危险了。” “这和我们无关。” 麒羽一愣。茫然错愕盯着君泽天。 不都是盛元国的人吗?为什么会说无关? 麒羽的反应太过明显也太蠢。 许彦干咳一声解释:“虽然雷暴战队也是盛元国人。但是我们之间可是敌人!” “魁首之争胜利者只有一个!” “许彦说的不错。我们帮雷暴一把已经是仁至义尽。其他的我们可管不着。” “原来是这样啊。” 麒羽明白了。 这就和元兽一样。争夺地盘,争夺奇珍异宝胜利者只有一个一样! 当即也抛却那些担忧。笑嘻嘻走前头领路。 “那我们赶快去找下一个金羽毛吧!” 另一边。 北斗众人走出风暴鸟的地盘。 也不见苏天和雷暴,宗浩再也遏制不住暴躁怨毒。 “可恶!” 一拳头砸在粗壮树干上,金元气包裹拳头直接砸出一个窟窿。 北斗战队众人脸色异常难看。瞅着宗浩反应更不敢说话。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能除掉雷暴了!” “连金羽毛也没拿到!可恶!” “队长这不能怪你。” 宗浩扭头,猩红狠辣的目光看的乔诺心惊胆颤。 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谁知道雷暴居然和苏天有合作。要不是苏天赶来,我们一定能除掉雷暴的!” “哼!合作?” “他们之间才没有合作!” 北斗众人脸色大变。 齐齐看着宗浩很是诧异,“没有合作?” “要是没合作,苏天怎么会为雷暴出头?” “一群蠢货!没瞧见百乐对苏冰等人的小心翼翼吗?” 怒其没人发现,又气计划不仅功亏一篑,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宗浩恶狠狠咬牙:“苏天要么路过。要么也是发现了金羽毛的踪迹!” “苏天肯定早就到了。之所以先没有出手是想作壁上观。却不想百乐那混蛋把他们牵扯进来!” “苏天和雷暴同出盛元国。怎么会不帮忙!” 众人沉默了。 半响,乔诺才是开口说道:“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去风暴鸟巢穴就是冲着金羽毛去的。 路上瞧见雷暴踪影便想着算计。可现在金羽毛也没得到。他们只能换地方了。 宗浩深呼吸沉思着。 “金羽毛肯定还要再找!但雷暴决不能放过。” “啊?” “队长你的意思是咱们折回去对雷暴下手?” “可是队长。雷暴现在和苏天在一起!咱们能对付雷暴,但是加上苏天……” 想想君泽天的凶残,众人心底发憷。 宗浩心底本消下去的火气一听众人所言,顿时又熊熊燃烧。 看宗浩面目扭曲狰狞,乔诺心头一跳急忙解释。 “你们是不是傻?刚刚队长已经说了。苏天只是雷暴临死求救并没有合作!” “现在苏天肯定是和雷暴分开了。” “雷暴众人都受了重伤,我们折回去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他们!”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点点头。 宗浩脸色也好了些。 “乔诺说的不错。金羽毛咱们是抢不到。但是雷暴必须除掉!” “那我们现在就折返回去!” “现在不行。” 宗浩摇头,“苏天或许还没有走远。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动手。” “可队长。再晚点,雷暴可就跑远了!” 闻言,宗浩不屑轻蔑的笑了笑。 “放心吧。雷暴受了重伤走不了多远。至于躲起来……” “呵呵,恐怕他们还不知我已经在他们身上下了追踪阵!” 没人知道宗浩什么时候动的手,又如何躲过众人耳目。 但宗浩除了是五阶双系金火元师,还是一名阵法师。只不过这少为人知。 而一向霸气威武的雷暴战队,现在只能仓皇逃跑。 留着命才能崛起! “队长不能再走了!” 吴敏见百乐不理她。急的上前伸手紧紧抓住百乐胳膊。 “干什么?我们不能耽搁!” “可是队长你的伤必须处理!伤口又崩裂了,这样会引来元兽的!” “哼!那就让这些畜生来!” “你还能对付?可我们怎么办?” 百乐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顿时消散愣住。 脖子僵硬缓缓转过头。只见身后众人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摔断腿的被搀扶着,此刻也是奄奄一息。 拳头紧握,百乐眼底闪过愤怒、不甘和挣扎! “队长我们必须休息。否则北斗没追上来,我们也会殒命元兽嘴里的!” “去溪边。但只能休息一个时辰。” “嗯好!” 元兽森林中有一条贯穿的大河。小溪流更是不少。 溪流清澈,可见底下漂亮的石头。还有那摇摆尾巴的鱼儿。 “噗通!” 可当那鱼儿飞跃起来露出一口狰狞利齿时,就不好玩了! “食人鱼。而且有毒,小心别被咬到了。” “你们快坐下吧,我给你们包扎!” 赵旦虚弱靠在树干上,见吴敏过来掀起沉重的眼皮。 “吴敏你还是先给队长治疗吧。咱们现在最大的战力就是队长了。” “没事。一个个的来!” 吴敏笑的豁达,可嘴角下垂仍是苦涩。 百乐是最大的战力。 可百乐如今伤势,恐怕远没有当初一半实力! 真要叫北斗那群豺狼贼子追上来可怎么是好? 轮到百乐时。吴敏瞧着百乐直勾勾盯着溪流对面的森林不由诧异。 “坐下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恩。” “你的伤口全裂开了。咱们带的金疮药有限,在这么用下去就只能去采药了。” “恩。” “百乐。” 吴敏叹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是要你小心点!不要再让伤势加重了!” “吴敏你看对面。” 吴敏实在没脾气了。好歹跟百乐说了半天,结果人家一点都没听进去。 看百乐很坚持,吴敏无奈顺着目光看去。 “对面有什么?” “高阶元兽的地盘!” 吴敏手一抖,腿也软了。 却见百乐十分亢奋。激动的眉飞色舞。 “咱们可以将北斗引过去!就能顺利脱身了!” “可是百乐,你确定咱们不会先喂元兽吗?” “嗷吼!” 凶猛的吼叫,越发微弱成了呜咽。 青嫩草地上,一匹匹恶狼鲜血淋漓横躺在地上。 看着自己的子民死去,狼王愤怒的咆哮着后腿一蹬凶猛冲向罪魁祸首! “许彦!狼王就交给你了!” “什么?” 许彦下意识扭过头。 瞪大的瞳孔中看见韩瑜狡猾的踩着风步躲开。扑了个空的狼王凶猛龇牙恶狠狠瞪着他。 狼王的气势,凶猛凌厉犹如利箭穿刺。 心脏噗通直跳,许彦没骨气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嗷嗷叫着丢水球砸向狼王。 狼王不屑的飞快跑在草地上,水球从身边飞过。砸在身上,也只是打湿了皮毛根本不见攻击力。 韩瑜十指穿插。风刃凌厉旋飞,将数匹狼切割碎裂。 看起来太血腥残忍,但攻击效果很不错! 韩瑜满意的点点头。下意识好奇许彦如何了,结果一扭头韩瑜目瞪口呆。 说好的四阶水元师,这特么再逗我? “许彦你在干什么!” “韩瑜快救我!这狼我攻击不了啊!” 瞧见许彦那玩耍一样的水球,韩瑜嘴角抽搐。 联盟争霸赛上许彦这只小松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韩瑜不打算出手。 因为他不能!不过他可以帮许彦喊援兵。 “公孙大哥,许彦支撑不住了!” 瞧瞧一会功夫就被狼王扑倒扯掉了袖子。 与此同时。危险的威压四散,狼王瞬间炸毛放弃追捕许彦。 瞪大受瞳,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远处树下,公孙无尘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随着每一步迈出,脚下都有冰霜凝结,连带温度也迅速下降。 “嗷呜!” 狼群的死亡让狼王凶性大发! 天性感到公孙无尘的可怕,想要逃跑。可狼王的愤怒尊严,让狼王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公孙无尘。 然不见公孙无尘如何动手,锋利森寒的冰刃形成四面八方围剿狼王。 “留一条性命。” 轻描淡写的嗓音,却让公孙无尘挑眉。 立马抬手掐诀,杀气腾腾的冰刃再次变化成冰刀划过狼王四肢砍断腿脚。 “嗷!” 凄厉嚎叫,狼王最终无力摔倒在公孙无尘面前。 四肢被砍断,无法站立。 “公孙公子,我……” 公孙无尘冷冷一瞥许彦,后者立马打着寒颤不敢说话。 韩瑜瞧着,有些同情的摸了摸鼻子。 他的任务是完成了,可许彦也太蠢了吧! 明明联盟争霸赛时配合挺不错的,攻击力也还成。怎么一到元兽森林就沦为了废人? “知道失败在哪儿吗?” “我的攻击对狼王没有用。” 委屈怯怯的声音,根本不能让公孙无尘动容。 相反公孙无尘目光更凌厉了。简直像是要从许彦身上刮下一层肉来。 “你的失败不是这个。”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树下。 柔软的毯子。苏冰慵懒靠在君泽天怀中,漂亮的桃花眸淡漠看着他。 君泽天是高贵傲慢的。邪气冷戾的眸光丝毫不在乎他们一举一动,唯有垂眸落在苏冰身上时才柔和万分。 “三王妃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进!” “错了?可你连你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苏冰推了推君泽天,起身走过来。 脚下狼群鲜血淋漓的尸体丝毫不能阻碍苏冰的脚步。 反倒因为此彰显出苏冰的绝色风姿来! “公孙、韩瑜你们下去吧。” “好的。” 左看看右瞧瞧,许彦僵硬的看着苏冰。 “许彦,你是水元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攻击。” “恩恩。” “那你说你刚刚怎么攻击的?” 苏冰指尖滑动,一个冰球展现手心。随着元气运转竟是缓缓变成许彦一样的水球。 冰和水本来就是同属性。 许彦眨巴着眼睛看着,然后就见水球砸向自己无从可躲! “哗啦!” 从头浇下,许彦湿哒哒的看起来更可怜了。 “这就是你的攻击,感觉如何?” “……” 许彦说不出话。羞愧的涨红了脸。 这点攻击,哪能伤到狼王? 苏冰审视许彦,再没有为许彦可怜巴巴的表情而心软。 相反越发坚决冷酷。“联盟争霸赛你能活着,是因为你从未直面攻击。而是搭配我和公孙攻击。” 9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不仅苏冰取笑揶揄,麒羽更是张狂大笑。“哈哈,居然有人喜欢你这块冰山有趣有趣!” “呵呵。” 公孙无尘冷笑两声,转过身无视众人的揶揄戏谑。 乔诺喜欢他跟他有毛线关系! 他喜欢……他喜欢。该死不能再想了! “三王爷,三王妃多谢你们出手相助!” 百乐抿了抿嘴,又慎重行礼。“此情此恩,我百乐没齿难忘!” “我等同然!” 笑看这群豪爽暴力狂此刻眼汪汪激动的样子,苏冰不由想起过去一些片段。 阴狠暴虐的特工私下不也像是他们。 放下重担了,大家也就是普通人。有哭有笑。 “谢到不用。我们只是路过,只是没想到百乐眼睛这么尖瞧见我们了。” “三王爷嘿嘿嘿。” 谁一听都知道君泽天的不爽。 百乐抓了抓脑袋,只能嘿嘿笑回答。 “看你们伤这么重还是好好休息吧。至于这根金羽毛……” “给你们!这当然属于三王爷你们的功劳!” “那就不客气了。” 苏冰拿过金羽毛收起来。 百乐众人不是傻子。苏天被拖下水肯出手救他们就该谢恩了! 要是再敢肖想金羽毛。得,不被北斗灭妥妥就跪在苏天脚底下了。 金羽毛还能再找,甚至抢。可小命就一条! “你等身受重伤。北斗所去不远,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们走。” “恭送诸位!” 目送苏天众人离开。雷暴战队众人顿时抗不住瘫软在地。 百乐扭头一看,顿时皱眉。 “快起来!我们得快些离开这!” “北斗那群肮脏货还会回来!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疗伤。” 百乐皱眉看了看自己背上的伤。 重伤虚弱。百乐站着身体都在颤抖。看众人,谁不是凄惨极了。 可他们还不能休息! “苏姑娘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 苏冰挑眉打量麒羽。后者疑惑的摸着下巴。 “不再帮他们一把?那北斗很有可能会折返回来的!” “以雷暴的伤势,一旦碰上可就危险了。” “这和我们无关。” 麒羽一愣。茫然错愕盯着君泽天。 不都是盛元国的人吗?为什么会说无关? 麒羽的反应太过明显也太蠢。 许彦干咳一声解释:“虽然雷暴战队也是盛元国人。但是我们之间可是敌人!” “魁之争胜利者只有一个!” “许彦说的不错。我们帮雷暴一把已经是仁至义尽。其他的我们可管不着。” “原来是这样啊。” 麒羽明白了。 这就和元兽一样。争夺地盘,争夺奇珍异宝胜利者只有一个一样! 当即也抛却那些担忧。笑嘻嘻走前头领路。 “那我们赶快去找下一个金羽毛吧!” 另一边。 北斗众人走出风暴鸟的地盘。 也不见苏天和雷暴,宗浩再也遏制不住暴躁怨毒。 “可恶!” 一拳头砸在粗壮树干上,金元气包裹拳头直接砸出一个窟窿。 北斗战队众人脸色异常难看。瞅着宗浩反应更不敢说话。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能除掉雷暴了!” “连金羽毛也没拿到!可恶!” “队长这不能怪你。” 宗浩扭头,猩红狠辣的目光看的乔诺心惊胆颤。 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谁知道雷暴居然和苏天有合作。要不是苏天赶来,我们一定能除掉雷暴的!” “哼!合作?” “他们之间才没有合作!” 北斗众人脸色大变。 齐齐看着宗浩很是诧异,“没有合作?” “要是没合作,苏天怎么会为雷暴出头?” “一群蠢货!没瞧见百乐对苏冰等人的小心翼翼吗?” 怒其没人现,又气计划不仅功亏一篑,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宗浩恶狠狠咬牙:“苏天要么路过。要么也是现了金羽毛的踪迹!” “苏天肯定早就到了。之所以先没有出手是想作壁上观。却不想百乐那混蛋把他们牵扯进来!” “苏天和雷暴同出盛元国。怎么会不帮忙!” 众人沉默了。 半响,乔诺才是开口说道:“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去风暴鸟巢穴就是冲着金羽毛去的。 路上瞧见雷暴踪影便想着算计。可现在金羽毛也没得到。他们只能换地方了。 宗浩深呼吸沉思着。 “金羽毛肯定还要再找!但雷暴决不能放过。” “啊?” “队长你的意思是咱们折回去对雷暴下手?” “可是队长。雷暴现在和苏天在一起!咱们能对付雷暴,但是加上苏天……” 想想君泽天的凶残,众人心底憷。 宗浩心底本消下去的火气一听众人所言,顿时又熊熊燃烧。 看宗浩面目扭曲狰狞,乔诺心头一跳急忙解释。 “你们是不是傻?刚刚队长已经说了。苏天只是雷暴临死求救并没有合作!” “现在苏天肯定是和雷暴分开了。” “雷暴众人都受了重伤,我们折回去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他们!”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点点头。 宗浩脸色也好了些。 “乔诺说的不错。金羽毛咱们是抢不到。但是雷暴必须除掉!” “那我们现在就折返回去!” “现在不行。” 宗浩摇头,“苏天或许还没有走远。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动手。” “可队长。再晚点,雷暴可就跑远了!” 闻言,宗浩不屑轻蔑的笑了笑。 “放心吧。雷暴受了重伤走不了多远。至于躲起来……” “呵呵,恐怕他们还不知我已经在他们身上下了追踪阵!” 没人知道宗浩什么时候动的手,又如何躲过众人耳目。 但宗浩除了是五阶双系金火元师,还是一名阵法师。只不过这少为人知。 而一向霸气威武的雷暴战队,现在只能仓皇逃跑。 留着命才能崛起! “队长不能再走了!” 吴敏见百乐不理她。急的上前伸手紧紧抓住百乐胳膊。 “干什么?我们不能耽搁!” “可是队长你的伤必须处理!伤口又崩裂了,这样会引来元兽的!” “哼!那就让这些畜生来!” “你还能对付?可我们怎么办?” 百乐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顿时消散愣住。 脖子僵硬缓缓转过头。只见身后众人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摔断腿的被搀扶着,此刻也是奄奄一息。 拳头紧握,百乐眼底闪过愤怒、不甘和挣扎! “队长我们必须休息。否则北斗没追上来,我们也会殒命元兽嘴里的!” “去溪边。但只能休息一个时辰。” “嗯好!” 元兽森林中有一条贯穿的大河。小溪流更是不少。 溪流清澈,可见底下漂亮的石头。还有那摇摆尾巴的鱼儿。 “噗通!” 可当那鱼儿飞跃起来露出一口狰狞利齿时,就不好玩了! “食人鱼。而且有毒,小心别被咬到了。” “你们快坐下吧,我给你们包扎!” 赵旦虚弱靠在树干上,见吴敏过来掀起沉重的眼皮。 “吴敏你还是先给队长治疗吧。咱们现在最大的战力就是队长了。” “没事。一个个的来!” 吴敏笑的豁达,可嘴角下垂仍是苦涩。 百乐是最大的战力。 可百乐如今伤势,恐怕远没有当初一半实力! 真要叫北斗那群豺狼贼子追上来可怎么是好? 轮到百乐时。吴敏瞧着百乐直勾勾盯着溪流对面的森林不由诧异。 “坐下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恩。” “你的伤口全裂开了。咱们带的金疮药有限,在这么用下去就只能去采药了。” “恩。” “百乐。” 吴敏叹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是要你小心点!不要再让伤势加重了!” “吴敏你看对面。” 吴敏实在没脾气了。好歹跟百乐说了半天,结果人家一点都没听进去。 看百乐很坚持,吴敏无奈顺着目光看去。 “对面有什么?” “高阶元兽的地盘!” 吴敏手一抖,腿也软了。 却见百乐十分亢奋。激动的眉飞色舞。 “咱们可以将北斗引过去!就能顺利脱身了!” “可是百乐,你确定咱们不会先喂元兽吗?” “嗷吼!” 凶猛的吼叫,越微弱成了呜咽。 青嫩草地上,一匹匹恶狼鲜血淋漓横躺在地上。 看着自己的子民死去,狼王愤怒的咆哮着后腿一蹬凶猛冲向罪魁祸! “许彦!狼王就交给你了!” “什么?” 许彦下意识扭过头。 瞪大的瞳孔中看见韩瑜狡猾的踩着风步躲开。扑了个空的狼王凶猛龇牙恶狠狠瞪着他。 狼王的气势,凶猛凌厉犹如利箭穿刺。 心脏噗通直跳,许彦没骨气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嗷嗷叫着丢水球砸向狼王。 狼王不屑的飞快跑在草地上,水球从身边飞过。砸在身上,也只是打湿了皮毛根本不见攻击力。 韩瑜十指穿插。风刃凌厉旋飞,将数匹狼切割碎裂。 看起来太血腥残忍,但攻击效果很不错! 韩瑜满意的点点头。下意识好奇许彦如何了,结果一扭头韩瑜目瞪口呆。 说好的四阶水元师,这特么再逗我? “许彦你在干什么!” “韩瑜快救我!这狼我攻击不了啊!” 瞧见许彦那玩耍一样的水球,韩瑜嘴角抽搐。 联盟争霸赛上许彦这只小松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韩瑜不打算出手。 因为他不能!不过他可以帮许彦喊援兵。 “公孙大哥,许彦支撑不住了!” 瞧瞧一会功夫就被狼王扑倒扯掉了袖子。 与此同时。危险的威压四散,狼王瞬间炸毛放弃追捕许彦。 瞪大受瞳,喉咙里出威胁的呜呜声。 远处树下,公孙无尘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随着每一步迈出,脚下都有冰霜凝结,连带温度也迅下降。 “嗷呜!” 狼群的死亡让狼王凶性大! 天性感到公孙无尘的可怕,想要逃跑。可狼王的愤怒尊严,让狼王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公孙无尘。 然不见公孙无尘如何动手,锋利森寒的冰刃形成四面八方围剿狼王。 “留一条性命。” 轻描淡写的嗓音,却让公孙无尘挑眉。 立马抬手掐诀,杀气腾腾的冰刃再次变化成冰刀划过狼王四肢砍断腿脚。 “嗷!” 凄厉嚎叫,狼王最终无力摔倒在公孙无尘面前。 四肢被砍断,无法站立。 “公孙公子,我……” 公孙无尘冷冷一瞥许彦,后者立马打着寒颤不敢说话。 韩瑜瞧着,有些同情的摸了摸鼻子。 他的任务是完成了,可许彦也太蠢了吧! 明明联盟争霸赛时配合挺不错的,攻击力也还成。怎么一到元兽森林就沦为了废人? “知道失败在哪儿吗?” “我的攻击对狼王没有用。” 委屈怯怯的声音,根本不能让公孙无尘动容。 相反公孙无尘目光更凌厉了。简直像是要从许彦身上刮下一层肉来。 “你的失败不是这个。”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树下。 柔软的毯子。苏冰慵懒靠在君泽天怀中,漂亮的桃花眸淡漠看着他。 君泽天是高贵傲慢的。邪气冷戾的眸光丝毫不在乎他们一举一动,唯有垂眸落在苏冰身上时才柔和万分。 “三王妃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进!” “错了?可你连你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苏冰推了推君泽天,起身走过来。 脚下狼群鲜血淋漓的尸体丝毫不能阻碍苏冰的脚步。 反倒因为此彰显出苏冰的绝色风姿来! “公孙、韩瑜你们下去吧。” “好的。” 左看看右瞧瞧,许彦僵硬的看着苏冰。 “许彦,你是水元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攻击。” “恩恩。” “那你说你刚刚怎么攻击的?” 苏冰指尖滑动,一个冰球展现手心。随着元气运转竟是缓缓变成许彦一样的水球。 冰和水本来就是同属性。 许彦眨巴着眼睛看着,然后就见水球砸向自己无从可躲! “哗啦!” 从头浇下,许彦湿哒哒的看起来更可怜了。 “这就是你的攻击,感觉如何?” “……” 许彦说不出话。羞愧的涨红了脸。 这点攻击,哪能伤到狼王? 苏冰审视许彦,再没有为许彦可怜巴巴的表情而心软。 相反越坚决冷酷。“联盟争霸赛你能活着,是因为你从未直面攻击。而是搭配我和公孙攻击。” “今日在元兽森林,你若还是这般只会丧命元兽口中!” “请三王妃指教!” “哎?许彦居然请三王妃指教!” 公孙无尘淡淡扫了眼韩瑜,开口:“三王妃是冰元师。冰和水同属性并无多大差别。” “差别可大了好吗!” 9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韩瑜小声嘀咕着,摸了摸鼻子。 冰元师攻击那可是仅次于雷元师的!相反水元师却是所有元师中仅仅比木元师厉害一点。 君泽天微微垂眸,好似对一切漠不关心。 忽然,君泽天睁开眼。凌厉认真的看向苏冰和许彦。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身体沸腾,血脉翻滚无法控制! 韩瑜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几步才抵消那股威胁。 “感觉到了吗?” “三、三、我我……” 许彦脸红脖子粗,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见皮肤都涨红血色,眼珠子更是爬满红血丝。 苏冰动了动手,那股危险奇妙的力量顿时消失不见。苏冰也因此喘了口气。 “冰儿!” “我没事。就是动用水元气有些累。” 看着目瞪口呆,还有些回不过神的许彦。苏冰开口。 “这也是水元师的攻击范围之一懂吗?” “水元师的攻击?” “怎么做到的?” 韩瑜好奇也凑了过来,公孙无尘亦是紧跟其后。 见众人眼巴巴充满好奇的看着自己,苏冰嘴角微勾浅笑。 “水是天地组成元素之一。简单来说,水不仅是空气,河流,植物还有我们人也属于水。” “知道吗?人的身体中大部分都属于水!” 众人齐刷刷摇头茫然。 苏冰只能更简洁一点,伸手指着狼王身下流淌的鲜血。 “血亦是水!” “水元师可以控制水,那么自然可以控制人或者动物体内鲜血。只要足够厉害,便能……” 剩下的话苏冰直接化为行动。 张开的手,微微收紧一握。 “砰!” 狼王直接爆体而亡,鲜血喷溅洒落。 “现在懂了吗?” “懂。” 许彦呆滞了。众人惊讶了,原来水元师也能这么厉害! 此后几天。 众人虽没有现金羽毛的下落。 但一路对付些许元兽,尚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噗……砰!” 爆炸溅落满身血。韩瑜嫌弃的往后退开几步。 许彦却丝毫不变色,反倒笑嘻嘻转身。 “三王妃你看我进步如何!” “有进步。但是掌控方面还很弱。” “恩恩,那我多加练习!” 这几日都是再让韩瑜和许彦一起锻炼,磨砺。 虽然许彦斩杀元兽的手段过于狠戾残忍。但就攻击力和效果而言还不错! “水元师可控天地元气。属性上来说同属于冰,攻击力不会羸弱。” “但自古可没几人像冰儿你这般研究出这攻击来。” “呵……只是大家没有现罢了。” 看许彦和韩瑜一起出手去对付元兽鸟,苏冰和君泽天落得自在。 至于公孙无尘,守在一旁一旦有危机便可出手! 只是。苏冰忍不住左右瞧瞧,微微皱眉。 “麒羽跑去哪儿了?” “探路了吧。” “他还需要探路?” 麒羽不是一向傲慢自得。仅凭到面前闻一闻看一看就能知道的吗? 怎么还需要单独离开探路了? 想了想没答案。苏冰暂时抛开不提,继续和君泽天就水元师一事继续谈论。 却不知麒羽不是自个出去,而是被君泽天使法赶出去的。 具体回忆那晚。 “什么?你让我离你们远点?” 风轻云淡瞥了眼暴怒炸毛的麒羽,君泽天一句话就让麒羽恹气了。 “你是神兽。有你在我们这一路都不会遇见元兽。” “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 君泽天挑了挑眉,眉眼带着蔑视麒羽智商的意味。 看的麒羽更是火冒三丈。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不就成了?” “元兽森林没有元兽你在逗谁吗?还是说你想提前暴漏身份?麒麟。” “我……” 麒羽怒气冲冲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君泽天说的很对。 元兽森林里怎么可能没元兽呢! 他身为麒麟神兽,神兽威压否说外元兽森林的元兽。就是内元兽森林,那些高阶元兽都不敢在他面前露面威风。 老远元兽闻着麒羽的味儿一溜烟逃命了。 所以才会造成苏冰他们这一路都没碰上元兽。 “不想暴漏身份就离我们远点。” “那总要有什么理由吧!” 麒羽还不死心的挣扎。然而君泽天似笑非笑抬眸。 “探路。” “……” 麒羽恍然大悟。君泽天分明就是在找理由将他支开!好霸占苏冰! 太过分!太狡猾了! 可偏偏麒羽拿着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瞧着。 “都解决完了?” “恩恩!我和韩瑜都解决完了。” 许彦和韩瑜一身水汽走回来。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腥,以免打草惊蛇惹来麻烦。 公孙无尘冷漠瞥了眼,同苏冰交流了下两人训练的总结。 韩瑜和许彦实力进步,与苏天也是非常重要的! “该把麒羽叫回来了!” “吁……” 特质的低音哨子。 苏冰打量过,频率很奇怪而且很弱。就连稍大点的风声都能盖过哨子。 但偏偏一吹,不管多远麒羽都会找回来。 这一度让苏冰好奇极了! “你们搞定了?” 潇洒肆意踩着树梢落地,麒羽朝气蓬勃耀眼金灿灿。 伸手从怀里摸出几个果子捧到苏冰面前。 “苏姑娘你吃这个!特别好吃!” “冰儿,不知名的还……” “来来!韩瑜你们也吃!” 麒羽特地拔高的声音明目张胆盖过君泽天。 众人都拿了,苏冰自然不会不吃。君泽天眼看着,嘴角抽搐冷哼一声。 见君泽天吃了个闷亏,麒羽可嘚瑟了。 大有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快黄昏了。到时候元兽大批出来狩猎,我们先找个地方过夜吧!” “麒羽你探一阵路可找到休息的地方?” “当然找到了!跟我来吧!” 转身带路。 又是干燥温暖的洞穴,且一次比一次干净舒爽。 麒羽带路的能力卓越得让众人不得不夸赞! 一夜平安无事。 翌日一大早,众人在鸟儿清脆啼鸣中醒来。 公孙无尘回头瞥了眼醒后百态的众人,扭头继续守卫。 大家依次守夜,安全也更有保障! 忽然听翅膀煽动扑腾声,公孙无尘凌厉抬眸扫视。 树梢枝头,一只漂亮的小鸟正歪着头打量他。 漂亮的红色,尾后拖着三条红中带着金色的尾羽。一双灵性琥珀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打转。 “咕咕。” 见只是一只小鸟,公孙无尘面无表情收回目光。 公孙无尘的无动于衷却让小鸟觉得无害或是好奇。 甚至胆大不怕人的扑腾翅膀绕着公孙无尘飞了两圈。然后在公孙无尘错愕的目光中,小鸟停在他肩膀上。 然而刚落脚没两秒。冷风袭面,公孙无尘一手将小鸟掐在手心。 “咕咕!” “咕咕咕!” 眼眸微眯,公孙无尘冷冷收紧力道。 漂亮的小鸟更慌乱了。灵动的琥珀眼睛竟是让公孙无尘看见了人性的恐慌害怕。 “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热风袭面,滚烫热烈的温度让公孙无尘不喜。 侧身脚步一转,公孙无尘躲开袭击过来的麒羽。 眉头微皱,“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公孙无尘你快放开那只鸟!你!你别掐啊!” “咕咕!” 瞧见麒羽,那只小鸟挣扎更激烈了。 公孙无尘停顿了一下。松开手见小鸟逃命的飞到麒羽怀中被护住。 有些诧异和错愕。“这是你养的鸟?” “额。对!就是我养的!” “你养的什么?” 苏冰眼眸还带着困倦,慵懒伸了个懒腰走出来。 抬眸淡淡看着两人,眉梢微扬。 “你两在干什么呢?” “没什么!” 公孙无尘却不跟麒羽回答一样。 “有只鸟。麒羽说是他养的。” “咦?”苏冰转头看向麒羽,“你还养了鸟?拿出来瞧瞧。” “可以。只是她有点怕生。” 麒羽挣扎了一下。缓缓张开手,露出那躺在他手心正哆嗦的漂亮红色小鸟。 小鸟正惊恐自己险些丧命。 突然察觉有人靠近。颤抖抬头,下一瞬瞪大眼呆住了! 愣愣看着那倾国倾城的冷艳美人靠近…… “这小鸟还挺漂亮的!” “咕咕!” 一听苏冰夸奖。那恹恹的小鸟顿时雄赳赳挺起胸膛在麒羽手心跳了跳。 这一跳苏冰目光落在小鸟尾巴上。 挑眉诧异,“三根尾羽,倒有些像朱雀呢?” “哈哈。苏姑娘你真聪明,这小鸟就叫朱雀!不过她可不是圣兽里的朱雀。只是一只长得有些奇怪的小鸟而已。哈哈哈!” “这样啊。” 似乎不满麒羽的介绍。 小鸟朱雀气呼呼的张嘴咬住麒羽拇指。 不过那小身板,对麒羽显然一点伤害都没有。 “朱雀?” 反倒是君泽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直笑的麒羽心底毛毛的。朱雀也察觉到了危险缩着不动了。 看了君泽天好几眼,麒羽将朱雀捂在怀中藏起来。 “那个朱雀我一直放养着。没想到这次还找回来了!” “哈哈哈,我去问问她有什么事!” 说着麒羽就是往后退。“我很快回来!” 看着麒羽转身就跑。众人有些懵。 韩瑜摸了摸下巴,茫然摇头:“问问小鸟?麒羽原来还能和鸟说话啊!” “好厉害的本事!” 许彦又问道:“这是猎人特有的本领吗?” “不知道。” “额。或许是吧。” 公孙无尘和苏冰对视一眼,彼此有些懵。 反倒是君泽天难得开口为麒羽辩解道:“猎人能在元兽森林中立足,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与鸟交谈,自古就有此等能人异士。并不足为奇。” “恩。这倒是!” 众人齐齐点头表示明白。 唯有苏冰意味深长戏谑的盯着君泽天。 君泽天为麒羽开口说话本就是大怪事!看来这两家伙分明是私下做了什么交易。 至于是什么呢?就有的苏冰猜测的了。 君泽天帮麒羽的目的很简单。麒羽现在身份暴露并不是好事! 再说麒羽慌慌张张捧着朱雀离开。找了个犄角左右看没人,这才瞪眼不满的盯着朱雀呵斥。 “小朱雀你怎么来了!” “咕咕。” “别装无辜。给我说话!” 眼眸一厉瞪着朱雀,气势十足。 看的朱雀往后缩了缩。震翅刚想飞,结果脚丫子被麒羽捏住。 “说话。别跟我装傻!” “咕……我没装傻。” 朱雀嘴巴一张,开口的竟是清脆少女的声音。 无他! 因为朱雀如名,正是四大圣兽的朱雀。 不过年纪还小,不能像麒羽一样化形。但开口吐人言是能的。 “你来干什么?你出来你阿娘知道吗?” “不知道,我偷偷出来的。” 闻言麒羽脸色更难看了。 “这里是外元兽森林,你这丫头就不怕被人类给抓住?” “我可是朱雀才不会被人类抓住的!” “哟呵,那刚刚我看见了什么?” 朱雀脸红不红看不见,但是羽毛炸开了。 气呼呼的啄着麒羽的手指,“那是意外!” “否管意外不意外。你自个麻溜的给我回去!” “不回去!” 麒羽更生气了,声音都带上威胁的吼迫。 “回不回去!” “咕咕。我都出来了,就让我跟你一起吗好不好嘛麒羽哥哥!” “叫哥哥也没用!还有你该叫我叔伯不是哥哥!” 朱雀顿时懊恼委屈急了。 耸拉着脑袋,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麒羽有些不忍。但又必须坚持让朱雀回去! 朱雀还小,连正式命名都没有。这万一出事了,他怎么像朱雀一族交代? “朱雀乖。下次叔伯带你出来玩好不好?” “不好!” “我这是在命令,不是跟你商量!” 朱雀眼珠子滴溜打转。突然不吭声了,话音一转道:“麒羽叔伯你是不是在追求那个漂亮女孩子啊?” “……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女孩子。当然是自己现的!” 这么一听。麒羽沉默了。 朱雀机灵。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急忙抓得死死的。 “麒羽叔伯你就让我留下嘛!我可是女孩子,可以帮你追求她的!” “真的?” 本来不该信朱雀,可麒羽偏偏意动了。 君泽天他根本搞不定。又哪儿来的机会打动苏冰? 不得不说,朱雀找准办法了! 就这么嘀咕着。一人一鸟很快制定了协议。 但很快,麒羽就知道他被狡猾的朱雀给骗了。 “咕咕。” “麒羽。把你的鸟拿走。” “朱雀回来!” 偏偏朱雀无视麒羽的呼唤。更是强力无视公孙无尘的不满和冷意。 就是霸道蹲在公孙无尘的肩膀上。不时还蹭蹭公孙无尘。 直惹得公孙无尘杀气飙涨,目光锐利要吃人了般。 对旁人无法忍受的低气压,朱雀身为圣兽轻松扛得住。就如麒羽喜欢苏冰一样。 小火炉热惯了,就觉得冰箱很凉快嘛! “朱雀!” “嘿嘿。看来麒羽你的鸟很喜欢公孙嘛!” “公孙大哥你不如就让这只鸟呆在这儿吧。挺漂亮的,而且又不吵。” 得来的。是公孙无尘恼怒的瞪视。韩瑜嘿嘿笑着无视掉。 肩膀上蹲只鸟。公孙无尘看起来没那么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 众人包括苏冰,都更觉得这样的公孙无尘让人觉得贴近些。 “公孙就这样吧。若是这只鸟不听话,咱们中午拔毛烤了就是。” “咕咕!” 求救的看向麒羽。 后者正冒火飙气压。冷哼哼磨牙:“就听苏姑娘的!不听话拔毛烤了!” “咕咕。” 9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大家都这么说了。公孙无尘只能忍了。 瞥了眼蹲在自己肩头不肯走的朱雀,公孙无尘冷硬着脸别过头。 “这么几天了。你们再看看黄金罗盘有没有反应?” “不会是坏了吧。这都好几天了!” 君泽天在众人热切瞩目中拿出黄金罗盘。 上面指针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麒羽。外元兽森林还有哪儿我们没去?” “那可就多了!” 麒羽扳着手指头,“我们现在在东南边。几乎北边,西边还有南边都没去!” “这么多地方?” “当然了!元兽森林何其宽广浩瀚!就是外元兽森林的广袤也是你们不可想象的。” 君泽天没有听这些。 拨弄了下指针,开口:“换个方向走试试。” 这一走,走了一上午后指针还真有了动静! 众人期待一瞧顿时愣住。 “这是……” “两根金羽毛!” 危险遍地,阴森可怕的谷地中竟是开辟搭了好几座帐篷。 游走在外的黑衣人身形鬼魅若幽灵。 瞧着身周鼓胀四散的气势,这些人都是元师。且品阶不低! 这么一堆人在这,无一不让人好奇是何方势力? 这里可是元兽森林! 居然这么张狂大胆的设下营地。简直把元兽森林当成郊游好地方了吗? 一人轻巧没入帐篷中。 脱下身上斗篷,露出毒君子那张阴柔不见血气的苍白脸孔。 “回来了?” “恩。” “消息查探得如何?” 毒君子活动着手脚走向白贤。 平摊在桌子上,是一张有关元兽森林的地图。 比元师塔展现给苏冰众人的更加详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标点更是透漏这元兽森林吃人的危险! “亏得那处毒物较多,视线又浑浊。我才能偷偷摸进去。” “恩。” 白贤点头,“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去。” 将目光收回,继续焦灼在地图上。 “直说吧。你这次探听到什么消息?” “天极城的目的是内元兽森林。” “那他们还在这外面干什么?” 不用毒君子回答。白贤都能知道答案。 令狐坤铁定还在算计着什么!而且这是必须在外元兽森林,必须和联盟争霸赛有关。 更或者详细来说,可能和苏冰有关! “具体计划我没挺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们在谋划金羽毛。” “好像是要利用金羽毛做什么?” “金羽毛不是元师塔都布置好了的吗?” 毒君子闻言颇为诧异盯着白贤。 一副不会吧?你居然不知道? “天极城插手,元师塔算个什么玩意?” “我也收到城主的消息。他们目前得了两根金羽毛。而且从幻影那边来的消息,九根金羽毛大部分有了下落。” “那么天极城利用金羽毛肯定是想引得所有战队都集中到一起!” “集中到一起?他想做什么?” 指尖在外元兽森林地图上点了点。白贤皱眉沉思。 集中所有战队。一网打尽? 那没必要啊! 又或者天极城想利用这谋划什么? “白贤大人。内元兽森林那边,派人进去了吗?” “恩。布局只比天极城落后一步。这还是我们不清楚天极城究竟想做什么的情况下。” 白贤点了点头。突然又问:“苏七怎么样?听话吗?” “挺乖的。每天认真修炼,不烦不闹。只是时常问王妃何时回去。” “是挺乖一丫头。” 回想苏七。白贤觉得苏冰这徒弟收的可省心了! 正想着,一抬头。 白贤看毒君子神情有些纠结,皱着眉迟疑不定。 心底惊疑了下,白贤问道:“怎么了?” “白贤大人,我看到我师父了。” 毒君子师父那不就是傅云飞吗!也是苏冰的师父! 白贤倒吸口气,“你说傅云飞也来了元兽森林?” “是的。” 这下可麻烦了! “左掌使大人。” 傅云飞缓缓睁开眼帘。锐利森寒的精光一闪而过,眨眼恢复那温润如玉的模样。 起身整理衣衫。傅云飞撩开帘子。 垂眸温柔平和看着那黑衣影卫,“何事?” “左掌使大人。城主有令,该出了!” “好。” 傅云飞淡淡应了声。垂眸浑身温润的气息顿时凌厉起来。 该出了吗? 再抬眸,傅云飞冷冷扫过此地。 高大的松树林挺拔葱郁。树冠庞大的将这里遮蔽得看不见阳光。 一旦太阳下去,这里还会滋生有毒的雾气。遍地毒虫爬。 傅云飞身为医仙自然厌恶这里。可一听要出了,傅云飞更巴不得留在此地。 这处营地只有他。令狐坤带着蓝欣怡在另一边。 赶了一天的路。才到另一处营地。 看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明媚。傅云飞哪里觉察不出,将他安排在那阴森地方是令狐坤故意的。 “左掌使大人。” “巫医。” 刻意忽视了蓝欣怡眼底的担忧。 傅云飞温润又淡漠的目不移丁走进那最大的帐篷。 屋中男子霸气威武,眉宇间的煞气更为男子添加几分凶狠。 “云飞你来了。” “恩。” 没等令狐坤开口,傅云飞率先问道:“计划要开始了?” “对!大好的机会!” 令狐坤笑着。明明笑的很是灿烂,却总让人觉得有几分阴郁狠戾。 “我已经给她许久的自由了。现在该是让离笼的鸟儿回到父亲的身边。” “呵呵。” “云飞我可是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闻言。傅云飞收敛了些面上的嘲讽。 矜持淡漠的点头,傅云飞袖中拳头紧握。 “我明白。苏冰交给我。” “我告诉过你我不会伤害她。但你不信,我就只能让你来保护了。” “云飞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傅云飞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看着令狐坤。 不知令狐坤是看出傅云飞的神情了,还是自己无视掉。 总归令狐坤非常高兴! “云飞没几天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令狐。我能知道你的计划吗?” “当然能!你我可是好兄弟啊!” 令狐坤激动的指着地图开口说话:“我已得知有两根金羽毛在高阶元兽哪里。想必元师塔是为了锻炼战队。但这对我,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我只要挑拨一下。这两高阶元兽便会为了底盘争抢起来。” “不管是谁赢了。两根金羽毛合二为一,谁也抵抗不了这诱惑!” 到时候所有战队都会跟着黄金罗盘到来。正好方便了令狐坤下手。 傅云飞也明白了令狐坤的谋划。 “你想让战队自相残杀,趁乱带走苏冰?” “是。” 如同城中刺客那一次。趁乱带走苏冰。 但这趁乱可能完全保证苏冰的安全? 傅云飞冷笑着。恐怕令狐坤只是想着保住苏冰一条命,而不是完好无损吧! “我都计划好了。一切只等计划实施!很快我就能见到苏冰了哈哈哈……” “我先下去了。” 说完傅云飞就走。竟是一点也不想多看令狐坤几眼。 也因此傅云飞错过了令狐坤意味深长的眼神。 计划当然不可能说全面。 “来人。” 影卫无声无息现身。 “派人去瞧着左掌使大人。不用监视,只要知道他的动向就好了。” “遵命。” 令狐坤沉思着,眸底闪过冷光。 傅云飞我们可是多年的兄弟,堪比骨肉亲情的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坏我的大事。 我保证了你要的。就看你怎么做了…… “一次性两根金羽毛?” “不可能!” 君泽天第一个反驳。 “元师塔为了公平断然不可能将两根金羽毛放在一起!” “是这个理没错。可是三王爷你看,这两根金羽毛就是在一起啊!” 黄金罗盘并不只有一根指针。 一长一短。得到前他们都听过黄金罗盘的使用,两根齐动就是有两根以上的金羽毛!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这不可能偏偏成了可能! “难道是某两只战队碰到了一路?” “对啊!这也是有可能。” “不。” 君泽天微微皱眉,“若是战队得到的金羽毛便会沾染上元力气息,消失踪迹。黄金罗盘不可能探查到。” 说着君泽天还取出了自己身上的两根。果然黄金罗盘丝毫没反应。 这下众人纷纷呆住了。 这还真有两根金羽毛碰到了一起? 公孙无尘气势更加冷戾无情,冷唇开口:“不管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定是要过去瞧瞧。” “公孙大哥说的对!这可是两根金羽毛绝不能含糊!” “三根为胜。这不管谁得到都会立马改变局势。更何况我们很久也没现金羽毛踪迹了。” 苏冰当机立断。“去瞧瞧!” “走吧。我给你们带路!” 不仅苏天战队。一直未出场的幻影和九阳也察觉到了。 幻影战队众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不过问继续忙碌自己的命令! 他们在搜索天极城的踪迹。什么金羽毛跟他们可没多大关系。 而九阳众人齐齐停下脚步,聚集在黄金罗盘面前。 穆云竹皱眉,疑惑看向狄逸凡。 “世子你看这……” “该不会是黄金罗盘坏了吧!怎么两根指针都在动?” 洪苏伸手想来拿着瞧瞧。 结果手刚伸出察觉到狄逸凡冷厉的目光,立马就是收回手来。 狄逸凡端倪着黄金罗盘,眉头紧皱,嘴角微抿。 “两根金羽毛。” “什么!” 李念控制不住一声惊呼。 众人亦是纷纷惊诧呆愣。连那领路猎人也是惊呆了。 “两根金羽毛这怎么可能?” “绝对是黄金罗盘出问题了吧!” 狄逸凡没有说话。沉默阴冷盯着黄金罗盘转动的两根指针,神情晦涩莫名。 见狄逸凡不说话,众人也不敢插嘴。 如此沉默了半响。狄逸凡才是抬头顺着指针跳动的方向看去。 幽深森林,远远看不到边际。 元兽森林到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清楚。 本来打算直接入内元兽森林。可没想半路杀出程咬金! “回去!这两根金羽毛必须查清楚怎么回事!” “世子!” 见猎人急切阻拦,狄逸凡眸光幽冷。 高贵优雅的气势转变,变得凌厉咄咄逼人。无法直视! “你懂什么!若真是两根金羽毛,联盟争霸赛就可以结束了!” 不论谁得到。若是两根都一支战队得到,那联盟争霸赛真可以结束了。 届时他手里才一根金羽毛,有何脸面回北疆? 无法反驳阻拦,直接掉头回去! 至于雷暴和北斗,可就复杂多了。 因为这两根金羽毛现身的地方,正好是雷暴众人的藏身之地! 那日百乐现高阶元兽的领地,直接带着重伤无力反抗的众人偷偷摸进来。 运气很好没有被高阶元兽现。当然北斗众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活该!那群蠢货居然就这么追进来!哈哈哈,报应啊!” “那宗浩好生厉害!居然硬撑着将所有人都救走了。” 幸运的雷暴众人躲起来,偷偷看了一场北斗战高阶元兽。 那是一头狮虎豹。 听名字就知道有狮、虎、豹三兽的特征。极其凶猛可怕! 宗浩拼尽了全力,才是将众人就走。但也有两人受了重伤,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短期内他们绝对不敢再进来!” “咱们只要偷偷的躲在这儿疗伤。等伤好了杀回去干翻北斗那群龟孙子!” “不行!” 百乐第一个反对。 严肃威严盯着众人:“那狮虎豹巡逻领地极其频繁。这几天眼看就要巡逻过来了。我们若不走,一旦被现我们还不如北斗!” “百乐说的不错。我们不能留下!” “可我们现在能去哪儿?” 这一问。包括百乐都沉默了。 身上都带着伤。在这元兽森林里无疑是危险的! 吴敏已经尽力采草药为他们疗伤,可是内伤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 去,能去哪儿? 留下,又有狮虎豹危险! 一道难题摆在面前,无法抉择。 想想这一切都是北斗造成的。百乐暴脾气愤怒的一拳头砸在墙上。 “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留下!” “我们穿过狮虎豹的领地。短期内北斗是不敢追过来的!” “恩。这样不失一个好办法!” 吴敏灵敏的转动脑筋,皱眉思考想着办法。 “北斗的伤势足够拖到我们养好伤。” “等离了这里,我们在想办法抹去北斗留下的那什么破印记。北斗再是有本事也追不上我们!” “嗯好!” 众人毫无意义,纷纷点头说好。 可众人没想到的,还没走黄金罗盘一个震动断绝了他们离去的希望。 看着那上面转动的指针,众人目瞪口呆。 “两根金羽毛!不是吧?” “真的假的啊!” 吴敏也傻眼了,“怎么会有两根金羽毛?” 如果狮虎豹领地有,那之前也应该有察觉到啊! “狮虎豹今天刚打猎回来。是不是冲猎物哪里得到的?” “可哪里不可能一次性得两根啊?” 百乐沉默了。 9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就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根本走不了!那可是两根金羽毛,几乎可以断绝胜负的! “可是你们的伤,我们不能留下来!” “队长拼一把吧!我们可以的!” “对!雷暴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吴敏姐也是女侠!决不能这么退缩了!” “宁可战死也不退缩!” 看众人都这么热切,百乐更加不知所措了。 求救似的看向吴敏。后者的反应让百乐心底一沉。 当真要留下来吗? 两根金羽毛,雷暴无法走。北斗更是疯狂激动! 抢到金羽毛顺便干翻雷暴! 雷暴就在金羽毛面前。北斗就在外面。 苏天和九阳的度也不慢。 只不过苏天有外挂先行得知了里面的情况! “高阶元兽争夺地盘?” “恩。” 麒羽点头,“是四阶元兽狮虎豹和同四阶七色鹿争夺领地。”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保持沉默无言。 半响后还是许彦率先打破沉默。一脸好奇和忍不住怀疑的打量麒羽。 “你怎么知道的?” “对啊!麒羽你又没进去你怎么知道?” “咳咳。我当然是有法子知道的啊!” 麒羽瞥了眼偷偷告诉他消息的朱雀。挺胸抬头,“要不然我怎会猎人第一呢?” 闻言,众人似信非信。 唯有君泽天是知道实情的。因此麒羽很机灵将话题扯到君泽天身上。 “君泽天你说是不是!” “恩?” 见众人齐刷刷盯着他。连苏冰也是好奇和探究的样子。 君泽天沉吟几秒,点头。 他不怀疑麒羽消息的可靠性。元兽森林里没谁比麒羽更熟悉! 但高阶元兽争夺领地。金羽毛又刚好在身上,麻烦! “哈哈。那我们岂不是看高阶元兽争,最好两败俱伤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许彦你想的简单!” “我们能得知金羽毛消息。其他战队还不是都知道!” 最麻烦的是这点。 所有人都想坐收渔翁之利。但事情能如愿吗? “不管如何。两根金羽毛不能被同一个战队得到!” “三王爷说得对!” 苏冰眼眸微眯。沉默了半响这才开口:“我们先进去探探底再计划吧。” “苏姑娘高阶元兽争地盘。你们进去可要小心,千万不能暴漏了气息。否则会先被元兽联手攻击的!” “咦?麒羽你不跟我们一起?” “啊,那个……” 麒羽一眼刀子立马甩给君泽天。 我进去你们就否想得到金羽毛了! 元兽妥妥带着金羽毛跑路啊! 君泽天很淡定牵过苏冰的手,暧昧温馨的举动看的麒羽磨牙。 “冰儿。麒羽留下给我们望风。一旦有什么也好撤!” “这倒是不错。” “嘿嘿,麒羽那辛苦你了。可惜了你不能跟我们进去看好戏了!” “呵呵。” 麒羽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 突然一扫朱雀,立马伸手将朱雀抓过来。 “你也最好别去!否则小心被元兽吃了!” “咕咕!” 朱雀挣扎闹腾。可众人没人理她。 眼巴巴盯着公孙无尘求救。可惜后者更加高冷沉默。 于是朱雀只能幽怨看着众人身影消失在眼前。气呼呼的扭头开口就是抱怨。 “你干嘛拦着我!我也想进去啊!” “你进去喂元兽吗?” “怎么可能!我可是圣兽,它们敢!” 麒羽挑了挑眉,神情不变。“但你会打草惊蛇。” 朱雀一时膈住。但又不甘心气呼呼的咕咕叫。 麒羽伸手摸了摸头,“乖。咱们还是等他们出来吧。” “咕咕!” 众人藏匿身形,偷偷摸进狮虎豹地盘。 狮虎豹地盘和七色鹿本不靠近,也不会有争斗。 但前日狮虎豹杀了隔壁领地的四阶元兽烈焰金睛鹰。这下不靠近的两只立马地盘拉拢了。 七色鹿担心狮虎豹对它下手。干脆先下手为强率先对狮虎豹攻击! “嗷吼吼!” “呦呦!” 狮虎豹和七色鹿隔着山坡吼叫,彼此威压交锋。 狮虎豹盘踞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 浑身毛根根倒立像是利刺。锋利的爪子在青石轻轻一划拉就是凹缝。咆哮吼叫声震耳欲聋! 而七色鹿,则是非常漂亮! 站在山坡上,青草幽幽。雪白的身体犹如美玉雕琢。 最引人注目的是七色鹿高大分叉的鹿角。在阳光下闪闪光呈现七色琉璃光彩。 四阶元兽。在外元兽森林可谓一方霸主! 苏冰众人摸过来时,看到了便是王者僵持对抗的一幕。 “雷暴和北斗在那边。” “啧啧。死磕一样,恐怕要不是高阶元兽在这里,早就打起来吧!” “必须打起来啊!” 韩瑜啧啧称奇,“北斗算计雷暴险些全灭。这仇可大了去了!” “北斗受伤了,不敢对雷暴下手。” 君泽天指给苏冰看。 一边分析,“北斗有两人一直未露面,恐怕重伤无法出面。再看雷暴,几日修养士气实力有恢复。北斗更不敢动手!” “九阳来了。” 苏冰众人立马顺着公孙无尘的目光看去。 九阳众人偷偷摸摸过来。当然一来就引来众人瞩目。 “四支战队了。幻影呢?” “幻影一向神出鬼没的。恐怕来了咱们也不容易现。” 幻影是很厉害。 但在许彦心底,君泽天才是最厉害的! 当即眼睛亮晶晶看向君泽天,崇敬崇拜的询问:“三王爷,幻影他们来了吗?” “没有。” “三王爷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没有。” “这时候了,难道幻影不来?” 随即韩瑜又摇头推翻自己的猜测。“还是要小心些!幻影这样的刺客最狡诈了。” 君泽天挑了挑眉不语。 见苏冰眼神询问自己。当即拉过苏冰手,在手心悄悄写到。 “有任务,不会来。” “幻影不参与联盟争霸赛吧?” 这是苏冰早就有的猜测。 果然君泽天就写了一个字,“不。” 那可不是吗。幻影虽然是幽月城的人,但代表的可是北疆。 若是幻影出手,那不是打君泽天的脸吗?或者跟君泽天这个城主抢魁,那找揍的! “吼!” 一声威武震天响的咆哮,狮虎豹按耐不住率先冲向七色鹿。 而漂亮看似没多大攻击力的七色鹿也不逊色。 脚蹄子一甩,埋头硕大的鹿角顶向狮虎豹冲击! 看七色鹿那漂亮华丽的鹿角,尖端不仅锋利异常更是酝酿着耀眼的光华。 据资料记载,七色鹿的攻击便是那鹿角! “呦呦!” “吼!” 狮虎豹猛地跳起冲向七色鹿。七色鹿鹿角一顶,狮虎豹猝不及防被刺穿肚皮一甩给丢到一旁去。 “嗷呜……” 狮虎豹一声悲鸣。七色鹿更加凶猛的顶鹿角撞去。 见此狮虎豹急忙闪躲。被贯穿的肚皮让狮虎豹举动受限,只能狂暴的咆哮张口吐出光团。 光团一出,可怕的力量成形,空间颤抖破碎。 “嗷吼!” 张嘴吐出光团。光团一出,可怕的力量成形。脸空间都在颤抖破碎。 七色鹿显然惊惧交加。 急忙后退脑袋一晃,鹿角凝聚一遍薄薄屏障在身前。 “砰……” 光团别看小小的一团。撞击过来却直接撞碎了那屏障。 七色鹿身形重重倒飞出去摔断了一脚蹄子。 断了一只还有三只。七色鹿度只被影响了一点。愤怒咆哮着,七色鹿重重撞向狮虎豹。 野兽般凶猛的撞击,还有更强大的元力攻击! 七彩斑斓,可让众人长了见识! “不愧是四阶元兽。这攻击堪比五阶元师的实力!” “元兽本就比元师更为强悍。不仅是身体,实力亦是。” “是啊!” 公孙无尘亦是有些感叹,“万幸他们灵智不足。” 不然元兽若聪明和人类一样。待离开了元兽森林,昊图大6岂不是危夷! “这点不用担心。他们无法离开元兽森林。” “咦?真的吗?” 君泽天点头。“自古有规定。元兽除非是与人契约,否则至死都不能离开元兽森林。” 苏冰闻言不由多问一句:“圣兽和神兽亦是?” “是。” 第一次接触到这些隐秘。 不仅苏冰好奇,连公孙无尘他们也忍不住心底的疑问。 君泽天很有耐心。或许是因为苏冰也在询问的缘故,细心的为众人解惑。 对比苏天战队的和洽。北斗和雷暴眼神交锋,刀光剑影。 狄逸凡隐晦扫过众人,神情复杂。 “苏天、雷暴和北斗都在。这可麻烦了!” “北斗受伤无法组成阵法,不足为虑。倒是雷暴和……” 狄逸凡顿了顿。 抬眸目光扫过,虽然看不到苏冰。但狄逸凡知道苏冰就在对面。 目光晦涩,嘴角微抿。“雷暴和苏天极为难缠!” “雷暴还好对付。也受了伤,不是咱们对手!唯一麻烦是苏天!” 君泽天就像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从他们幼时便高高悬挂在头顶。现在看来更是高山仰止,追赶不上。 两根金羽毛,苏天势必会夺得一根。那他们就是要和北斗、雷暴争抢! “高阶元兽还没有解决,先看看再说。” “好的!” 众人目光集中之处,战局似乎接近了尾声。 狮虎豹和七色鹿都受了伤。鲜血淋漓,好不凄惨狼狈。 其中尤其以狮虎豹为重!肚皮被扯开大口子,里面的脏器都拖坠出来,很是凄惨! 七色鹿鹿角断了两根。但大部分战斗力还在。 “吼!” 狮虎豹不甘心的后退着,凶猛狰狞盯着七色鹿。 七色鹿也不贸然逼近。原地踏着蹄子,鼻息喷洒警觉盯着狮虎豹。 许彦突然惊呼一声,“你们看那是不是金羽毛!” 同此时,众人亦是现了。 狮虎豹肚子伤口坠落的脏器里,那胃里不就是金羽毛吗! 看来是被狮虎豹给吃进去了! 雷暴众人更清楚肯定是狮虎豹前日狩猎不小心吃进去的。 可转念一想,七色鹿身上的金羽毛呢? 光溜溜如玉一样皎洁的身体。七色斑斓漂亮的鹿角,可就是没见金羽毛踪迹! 众人都在问:“另一根金羽毛在哪儿?” “呦呦!” 踏着蹄子,七色鹿缓缓靠近狮虎豹。 在种族上来说,七色鹿是鹿是狮虎豹的猎物之一。 食肉者怎么可以输给草食动物! 狮虎豹愤怒不甘的咆哮着。从那眼睛里,众人看到失败者反而不甘和狰狞。 最后拼尽全力,狮虎豹高高跃起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七色鹿。 “呦!” 迅后退。七色鹿扭头一蹄子飞起踢中狮虎豹牙齿。 咔擦几颗牙齿飞出。狮虎豹再无力气挣扎,重重摔在地上躺在血泊里起不来了。 七色鹿确定没危险后,这才高贵的抬着头颅过去。 正要走到狮虎豹面前,七色鹿突然停住了。 猛地抬头盯着四面八方,眼珠子颤抖很是警惕恐慌。 “被现了?” “不可能啊!” 很快有人现,“七色鹿不是现我们了!是有别的危险!” 不安笼罩着本该是胜利者的七色鹿。 暴躁不安的踏着蹄子,七色鹿身上流露出惶恐不安。 看看奄奄一息的狮虎豹,七色鹿几乎毫不迟疑的掉头就想走。可已经走不了了! “嘶嘶……” 阴沉可怕的声音,草丛“簌簌”作响。 七色鹿一瞬间立马蹦跳起来。迅后退,攻击状态鹿角直对面前。 众人齐齐看着,纷纷倒吸口凉气。 那黄雀是一条骇然庞大的蛇! 成人身体一样粗的身躯,长恐怕得有十几米! 巴掌大的鳞片墨色幽亮。幽幽闪光一窥那锋利结实,恐怕极难攻破这鳞片防御。 在阳光下,众人隐隐可见骷髅头的影子。 倒吸凉气,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五阶元兽幽灵蛇!” 四阶元兽就是外元兽森林的霸王帝主!这怎么可能还冒出五阶幽灵蛇来! 众人感觉到可怕。君泽天却是现了蹊跷不对劲。 幽灵蛇绝对不可能白天出没,更不可能离开内元兽森林! “金羽毛!” “你们看那幽灵蛇身上!” 让众人目光一亮的是那幽灵蛇身上。巴掌大的鳞片间赫然卡着一根金羽毛。 可一想金羽毛在幽灵蛇身上,众人憷了。 五阶幽灵蛇,那可不是等同五阶元师。而是六阶,甚至七阶元师才能对付的! 君泽天会出手吗?恐怕君泽天会选择冷眼旁观,等他们死了拿走金羽毛才是。 “你能对付吗?” 君泽天垂眸,见苏冰盯着他。 君泽天嘴角微弯,笑意明媚妖孽。“轻而易举的事!” “哦。那我就放心了!” 苏冰满意点头,“咱们先瞧着,需要时靠你了!” “都听冰儿的!” 韩瑜默默的想。虽然秀恩爱闪瞎眼吧,但他们有大神坐镇不怕啊! 七色鹿看见幽灵蛇,抖得恐慌畏惧。 幽灵蛇像是玩弄猎物的猎人,漫不经心悠闲的绕着七色鹿游走。 狮虎豹早已在大出血中没了气。因此七色鹿更加惶恐! 幽灵蛇是不喜欢死物的。除非实在找不到吃的! “嘶嘶!” “呦呦!” 七色鹿颤抖畏惧,坚持不住直接拼命撞向幽灵蛇! “哟!” 七色鹿凄厉嘶鸣着。四只蹄子疯狂蹬着,然而仍然逃不开幽灵蛇紧紧缠绕致命的锁喉。 庞大的蛇躯越收越紧。 七色鹿身体表面形成的屏障也被轻易绞碎。 “呦……呵……” 幽灵蛇喷吐蛇信,冷戾的竖瞳盯着七色鹿缓缓失去挣扎,身体颤抖奄奄一息。 幽灵蛇没有选择此刻享用它的大餐。 而是盘踞在七色鹿身体上,探高身体冷冷扫视四周。 幽灵蛇现他们了! 9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三王爷,三王妃多谢你们出手相助!” 百乐抿了抿嘴,又慎重行礼。“此情此恩,我百乐没齿难忘!” “我等同然!” 笑看这群豪爽暴力狂此刻眼汪汪激动的样子,苏冰不由想起过去一些片段。 阴狠暴虐的特工私下不也像是他们。 放下重担了,大家也就是普通人。有哭有笑。 “谢到不用。我们只是路过,只是没想到百乐眼睛这么尖瞧见我们了。” “三王爷嘿嘿嘿。” 谁一听都知道君泽天的不爽。 百乐抓了抓脑袋,只能嘿嘿笑回答。 “看你们伤这么重还是好好休息吧。至于这根金羽毛……” “给你们!这当然属于三王爷你们的功劳!” “那就不客气了。” 苏冰拿过金羽毛收起来。 百乐众人不是傻子。苏天被拖下水肯出手救他们就该谢恩了! 要是再敢肖想金羽毛。得,不被北斗灭妥妥就跪在苏天脚底下了。 金羽毛还能再找,甚至抢。可小命就一条! “你等身受重伤。北斗所去不远,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们走。” “恭送诸位!” 目送苏天众人离开。雷暴战队众人顿时抗不住瘫软在地。 百乐扭头一看,顿时皱眉。 “快起来!我们得快些离开这!” “北斗那群肮脏货还会回来!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疗伤。” 百乐皱眉看了看自己背上的伤。 重伤虚弱。百乐站着身体都在颤抖。看众人,谁不是凄惨极了。 可他们还不能休息! “苏姑娘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 苏冰挑眉打量麒羽。后者疑惑的摸着下巴。 “不再帮他们一把?那北斗很有可能会折返回来的!” “以雷暴的伤势,一旦碰上可就危险了。” “这和我们无关。” 麒羽一愣。茫然错愕盯着君泽天。 不都是盛元国的人吗?为什么会说无关? 麒羽的反应太过明显也太蠢。 许彦干咳一声解释:“虽然雷暴战队也是盛元国人。但是我们之间可是敌人!” “魁之争胜利者只有一个!” “许彦说的不错。我们帮雷暴一把已经是仁至义尽。其他的我们可管不着。” “原来是这样啊。” 麒羽明白了。 这就和元兽一样。争夺地盘,争夺奇珍异宝胜利者只有一个一样! 当即也抛却那些担忧。笑嘻嘻走前头领路。 “那我们赶快去找下一个金羽毛吧!” 另一边。 北斗众人走出风暴鸟的地盘。 也不见苏天和雷暴,宗浩再也遏制不住暴躁怨毒。 “可恶!” 一拳头砸在粗壮树干上,金元气包裹拳头直接砸出一个窟窿。 北斗战队众人脸色异常难看。瞅着宗浩反应更不敢说话。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能除掉雷暴了!” “连金羽毛也没拿到!可恶!” “队长这不能怪你。” 宗浩扭头,猩红狠辣的目光看的乔诺心惊胆颤。 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谁知道雷暴居然和苏天有合作。要不是苏天赶来,我们一定能除掉雷暴的!” “哼!合作?” “他们之间才没有合作!” 北斗众人脸色大变。 齐齐看着宗浩很是诧异,“没有合作?” “要是没合作,苏天怎么会为雷暴出头?” “一群蠢货!没瞧见百乐对苏冰等人的小心翼翼吗?” 怒其没人现,又气计划不仅功亏一篑,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宗浩恶狠狠咬牙:“苏天要么路过。要么也是现了金羽毛的踪迹!” “苏天肯定早就到了。之所以先没有出手是想作壁上观。却不想百乐那混蛋把他们牵扯进来!” “苏天和雷暴同出盛元国。怎么会不帮忙!” 众人沉默了。 半响,乔诺才是开口说道:“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去风暴鸟巢穴就是冲着金羽毛去的。 路上瞧见雷暴踪影便想着算计。可现在金羽毛也没得到。他们只能换地方了。 宗浩深呼吸沉思着。 “金羽毛肯定还要再找!但雷暴决不能放过。” “啊?” “队长你的意思是咱们折回去对雷暴下手?” “可是队长。雷暴现在和苏天在一起!咱们能对付雷暴,但是加上苏天……” 想想君泽天的凶残,众人心底憷。 宗浩心底本消下去的火气一听众人所言,顿时又熊熊燃烧。 看宗浩面目扭曲狰狞,乔诺心头一跳急忙解释。 “你们是不是傻?刚刚队长已经说了。苏天只是雷暴临死求救并没有合作!” “现在苏天肯定是和雷暴分开了。” “雷暴众人都受了重伤,我们折回去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他们!”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点点头。 宗浩脸色也好了些。 “乔诺说的不错。金羽毛咱们是抢不到。但是雷暴必须除掉!” “那我们现在就折返回去!” “现在不行。” 宗浩摇头,“苏天或许还没有走远。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动手。” “可队长。再晚点,雷暴可就跑远了!” 闻言,宗浩不屑轻蔑的笑了笑。 “放心吧。雷暴受了重伤走不了多远。至于躲起来……” “呵呵,恐怕他们还不知我已经在他们身上下了追踪阵!” 没人知道宗浩什么时候动的手,又如何躲过众人耳目。 但宗浩除了是五阶双系金火元师,还是一名阵法师。只不过这少为人知。 而一向霸气威武的雷暴战队,现在只能仓皇逃跑。 留着命才能崛起! “队长不能再走了!” 吴敏见百乐不理她。急的上前伸手紧紧抓住百乐胳膊。 “干什么?我们不能耽搁!” “可是队长你的伤必须处理!伤口又崩裂了,这样会引来元兽的!” “哼!那就让这些畜生来!” “你还能对付?可我们怎么办?” 百乐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顿时消散愣住。 脖子僵硬缓缓转过头。只见身后众人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摔断腿的被搀扶着,此刻也是奄奄一息。 拳头紧握,百乐眼底闪过愤怒、不甘和挣扎! “队长我们必须休息。否则北斗没追上来,我们也会殒命元兽嘴里的!” “去溪边。但只能休息一个时辰。” “嗯好!” 元兽森林中有一条贯穿的大河。小溪流更是不少。 溪流清澈,可见底下漂亮的石头。还有那摇摆尾巴的鱼儿。 “噗通!” 可当那鱼儿飞跃起来露出一口狰狞利齿时,就不好玩了! “食人鱼。而且有毒,小心别被咬到了。” “你们快坐下吧,我给你们包扎!” 赵旦虚弱靠在树干上,见吴敏过来掀起沉重的眼皮。 “吴敏你还是先给队长治疗吧。咱们现在最大的战力就是队长了。” “没事。一个个的来!” 吴敏笑的豁达,可嘴角下垂仍是苦涩。 百乐是最大的战力。 可百乐如今伤势,恐怕远没有当初一半实力! 真要叫北斗那群豺狼贼子追上来可怎么是好? 轮到百乐时。吴敏瞧着百乐直勾勾盯着溪流对面的森林不由诧异。 “坐下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恩。” “你的伤口全裂开了。咱们带的金疮药有限,在这么用下去就只能去采药了。” “恩。” “百乐。” 吴敏叹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是要你小心点!不要再让伤势加重了!” “吴敏你看对面。” 吴敏实在没脾气了。好歹跟百乐说了半天,结果人家一点都没听进去。 看百乐很坚持,吴敏无奈顺着目光看去。 “对面有什么?” “高阶元兽的地盘!” 吴敏手一抖,腿也软了。 却见百乐十分亢奋。激动的眉飞色舞。 “咱们可以将北斗引过去!就能顺利脱身了!” “可是百乐,你确定咱们不会先喂元兽吗?” “嗷吼!” 凶猛的吼叫,越微弱成了呜咽。 青嫩草地上,一匹匹恶狼鲜血淋漓横躺在地上。 看着自己的子民死去,狼王愤怒的咆哮着后腿一蹬凶猛冲向罪魁祸! “许彦!狼王就交给你了!” “什么?” 许彦下意识扭过头。 瞪大的瞳孔中看见韩瑜狡猾的踩着风步躲开。扑了个空的狼王凶猛龇牙恶狠狠瞪着他。 狼王的气势,凶猛凌厉犹如利箭穿刺。 心脏噗通直跳,许彦没骨气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嗷嗷叫着丢水球砸向狼王。 狼王不屑的飞快跑在草地上,水球从身边飞过。砸在身上,也只是打湿了皮毛根本不见攻击力。 韩瑜十指穿插。风刃凌厉旋飞,将数匹狼切割碎裂。 看起来太血腥残忍,但攻击效果很不错! 韩瑜满意的点点头。下意识好奇许彦如何了,结果一扭头韩瑜目瞪口呆。 说好的四阶水元师,这特么再逗我? “许彦你在干什么!” “韩瑜快救我!这狼我攻击不了啊!” 瞧见许彦那玩耍一样的水球,韩瑜嘴角抽搐。 联盟争霸赛上许彦这只小松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韩瑜不打算出手。 因为他不能!不过他可以帮许彦喊援兵。 “公孙大哥,许彦支撑不住了!” 瞧瞧一会功夫就被狼王扑倒扯掉了袖子。 与此同时。危险的威压四散,狼王瞬间炸毛放弃追捕许彦。 瞪大受瞳,喉咙里出威胁的呜呜声。 远处树下,公孙无尘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随着每一步迈出,脚下都有冰霜凝结,连带温度也迅下降。 “嗷呜!” 狼群的死亡让狼王凶性大! 天性感到公孙无尘的可怕,想要逃跑。可狼王的愤怒尊严,让狼王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公孙无尘。 然不见公孙无尘如何动手,锋利森寒的冰刃形成四面八方围剿狼王。 “留一条性命。” 轻描淡写的嗓音,却让公孙无尘挑眉。 立马抬手掐诀,杀气腾腾的冰刃再次变化成冰刀划过狼王四肢砍断腿脚。 “嗷!” 凄厉嚎叫,狼王最终无力摔倒在公孙无尘面前。 四肢被砍断,无法站立。 “公孙公子,我……” 公孙无尘冷冷一瞥许彦,后者立马打着寒颤不敢说话。 韩瑜瞧着,有些同情的摸了摸鼻子。 他的任务是完成了,可许彦也太蠢了吧! 明明联盟争霸赛时配合挺不错的,攻击力也还成。怎么一到元兽森林就沦为了废人? “知道失败在哪儿吗?” “我的攻击对狼王没有用。” 委屈怯怯的声音,根本不能让公孙无尘动容。 相反公孙无尘目光更凌厉了。简直像是要从许彦身上刮下一层肉来。 “你的失败不是这个。”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树下。 柔软的毯子。苏冰慵懒靠在君泽天怀中,漂亮的桃花眸淡漠看着他。 君泽天是高贵傲慢的。邪气冷戾的眸光丝毫不在乎他们一举一动,唯有垂眸落在苏冰身上时才柔和万分。 “三王妃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进!” “错了?可你连你错在哪儿都不知道。” 苏冰推了推君泽天,起身走过来。 脚下狼群鲜血淋漓的尸体丝毫不能阻碍苏冰的脚步。 反倒因为此彰显出苏冰的绝色风姿来! “公孙、韩瑜你们下去吧。” “好的。” 左看看右瞧瞧,许彦僵硬的看着苏冰。 “许彦,你是水元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攻击。” “恩恩。” “那你说你刚刚怎么攻击的?” 苏冰指尖滑动,一个冰球展现手心。随着元气运转竟是缓缓变成许彦一样的水球。 冰和水本来就是同属性。 许彦眨巴着眼睛看着,然后就见水球砸向自己无从可躲! “哗啦!” 从头浇下,许彦湿哒哒的看起来更可怜了。 “这就是你的攻击,感觉如何?” “……” 许彦说不出话。羞愧的涨红了脸。 这点攻击,哪能伤到狼王? 苏冰审视许彦,再没有为许彦可怜巴巴的表情而心软。 相反越坚决冷酷。“联盟争霸赛你能活着,是因为你从未直面攻击。而是搭配我和公孙攻击。” “今日在元兽森林,你若还是这般只会丧命元兽口中!” “请三王妃指教!” “哎?许彦居然请三王妃指教!” 公孙无尘淡淡扫了眼韩瑜,开口:“三王妃是冰元师。冰和水同属性并无多大差别。” “差别可大了好吗!” 韩瑜小声嘀咕着,摸了摸鼻子。 冰元师攻击那可是仅次于雷元师的!相反水元师却是所有元师中仅仅比木元师厉害一点。 君泽天微微垂眸,好似对一切漠不关心。 忽然,君泽天睁开眼。凌厉认真的看向苏冰和许彦。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身体沸腾,血脉翻滚无法控制! 韩瑜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几步才抵消那股威胁。 “感觉到了吗?” “三、三、我我……” 许彦脸红脖子粗,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见皮肤都涨红血色,眼珠子更是爬满红血丝。 苏冰动了动手,那股危险奇妙的力量顿时消失不见。苏冰也因此喘了口气。 “冰儿!” “我没事。就是动用水元气有些累。” 看着目瞪口呆,还有些回不过神的许彦。苏冰开口。 “这也是水元师的攻击范围之一懂吗?” “水元师的攻击?” “怎么做到的?” 9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韩瑜好奇也凑了过来,公孙无尘亦是紧跟其后。 见众人眼巴巴充满好奇的看着自己,苏冰嘴角微勾浅笑。 “水是天地组成元素之一。简单来说,水不仅是空气,河流,植物还有我们人也属于水。” “知道吗?人的身体中大部分都属于水!” 众人齐刷刷摇头茫然。 苏冰只能更简洁一点,伸手指着狼王身下流淌的鲜血。 “血亦是水!” “水元师可以控制水,那么自然可以控制人或者动物体内鲜血。只要足够厉害,便能……” 剩下的话苏冰直接化为行动。 张开的手,微微收紧一握。 “砰!” 狼王直接爆体而亡,鲜血喷溅洒落。 “现在懂了吗?” “懂。” 许彦呆滞了。众人惊讶了,原来水元师也能这么厉害! 此后几天。 众人虽没有现金羽毛的下落。 但一路对付些许元兽,尚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噗……砰!” 爆炸溅落满身血。韩瑜嫌弃的往后退开几步。 许彦却丝毫不变色,反倒笑嘻嘻转身。 “三王妃你看我进步如何!” “有进步。但是掌控方面还很弱。” “恩恩,那我多加练习!” 这几日都是再让韩瑜和许彦一起锻炼,磨砺。 虽然许彦斩杀元兽的手段过于狠戾残忍。但就攻击力和效果而言还不错! “水元师可控天地元气。属性上来说同属于冰,攻击力不会羸弱。” “但自古可没几人像冰儿你这般研究出这攻击来。” “呵……只是大家没有现罢了。” 看许彦和韩瑜一起出手去对付元兽鸟,苏冰和君泽天落得自在。 至于公孙无尘,守在一旁一旦有危机便可出手! 只是。苏冰忍不住左右瞧瞧,微微皱眉。 “麒羽跑去哪儿了?” “探路了吧。” “他还需要探路?” 麒羽不是一向傲慢自得。仅凭到面前闻一闻看一看就能知道的吗? 怎么还需要单独离开探路了? 想了想没答案。苏冰暂时抛开不提,继续和君泽天就水元师一事继续谈论。 却不知麒羽不是自个出去,而是被君泽天使法赶出去的。 具体回忆那晚。 “什么?你让我离你们远点?” 风轻云淡瞥了眼暴怒炸毛的麒羽,君泽天一句话就让麒羽恹气了。 “你是神兽。有你在我们这一路都不会遇见元兽。” “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 君泽天挑了挑眉,眉眼带着蔑视麒羽智商的意味。 看的麒羽更是火冒三丈。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不就成了?” “元兽森林没有元兽你在逗谁吗?还是说你想提前暴漏身份?麒麟。” “我……” 麒羽怒气冲冲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君泽天说的很对。 元兽森林里怎么可能没元兽呢! 他身为麒麟神兽,神兽威压否说外元兽森林的元兽。就是内元兽森林,那些高阶元兽都不敢在他面前露面威风。 老远元兽闻着麒羽的味儿一溜烟逃命了。 所以才会造成苏冰他们这一路都没碰上元兽。 “不想暴漏身份就离我们远点。” “那总要有什么理由吧!” 麒羽还不死心的挣扎。然而君泽天似笑非笑抬眸。 “探路。” “……” 麒羽恍然大悟。君泽天分明就是在找理由将他支开!好霸占苏冰! 太过分!太狡猾了! 可偏偏麒羽拿着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瞧着。 “都解决完了?” “恩恩!我和韩瑜都解决完了。” 许彦和韩瑜一身水汽走回来。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腥,以免打草惊蛇惹来麻烦。 公孙无尘冷漠瞥了眼,同苏冰交流了下两人训练的总结。 韩瑜和许彦实力进步,与苏天也是非常重要的! “该把麒羽叫回来了!” “吁……” 特质的低音哨子。 苏冰打量过,频率很奇怪而且很弱。就连稍大点的风声都能盖过哨子。 但偏偏一吹,不管多远麒羽都会找回来。 这一度让苏冰好奇极了! “你们搞定了?” 潇洒肆意踩着树梢落地,麒羽朝气蓬勃耀眼金灿灿。 伸手从怀里摸出几个果子捧到苏冰面前。 “苏姑娘你吃这个!特别好吃!” “冰儿,不知名的还……” “来来!韩瑜你们也吃!” 麒羽特地拔高的声音明目张胆盖过君泽天。 众人都拿了,苏冰自然不会不吃。君泽天眼看着,嘴角抽搐冷哼一声。 见君泽天吃了个闷亏,麒羽可嘚瑟了。 大有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快黄昏了。到时候元兽大批出来狩猎,我们先找个地方过夜吧!” “麒羽你探一阵路可找到休息的地方?” “当然找到了!跟我来吧!” 转身带路。 又是干燥温暖的洞穴,且一次比一次干净舒爽。 麒羽带路的能力卓越得让众人不得不夸赞! 一夜平安无事。 翌日一大早,众人在鸟儿清脆啼鸣中醒来。 公孙无尘回头瞥了眼醒后百态的众人,扭头继续守卫。 大家依次守夜,安全也更有保障! 忽然听翅膀煽动扑腾声,公孙无尘凌厉抬眸扫视。 树梢枝头,一只漂亮的小鸟正歪着头打量他。 漂亮的红色,尾后拖着三条红中带着金色的尾羽。一双灵性琥珀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打转。 “咕咕。” 见只是一只小鸟,公孙无尘面无表情收回目光。 公孙无尘的无动于衷却让小鸟觉得无害或是好奇。 甚至胆大不怕人的扑腾翅膀绕着公孙无尘飞了两圈。然后在公孙无尘错愕的目光中,小鸟停在他肩膀上。 然而刚落脚没两秒。冷风袭面,公孙无尘一手将小鸟掐在手心。 “咕咕!” “咕咕咕!” 眼眸微眯,公孙无尘冷冷收紧力道。 漂亮的小鸟更慌乱了。灵动的琥珀眼睛竟是让公孙无尘看见了人性的恐慌害怕。 “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热风袭面,滚烫热烈的温度让公孙无尘不喜。 侧身脚步一转,公孙无尘躲开袭击过来的麒羽。 眉头微皱,“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公孙无尘你快放开那只鸟!你!你别掐啊!” “咕咕!” 瞧见麒羽,那只小鸟挣扎更激烈了。 公孙无尘停顿了一下。松开手见小鸟逃命的飞到麒羽怀中被护住。 有些诧异和错愕。“这是你养的鸟?” “额。对!就是我养的!” “你养的什么?” 苏冰眼眸还带着困倦,慵懒伸了个懒腰走出来。 抬眸淡淡看着两人,眉梢微扬。 “你两在干什么呢?” “没什么!” 公孙无尘却不跟麒羽回答一样。 “有只鸟。麒羽说是他养的。” “咦?”苏冰转头看向麒羽,“你还养了鸟?拿出来瞧瞧。” “可以。只是她有点怕生。” 麒羽挣扎了一下。缓缓张开手,露出那躺在他手心正哆嗦的漂亮红色小鸟。 小鸟正惊恐自己险些丧命。 突然察觉有人靠近。颤抖抬头,下一瞬瞪大眼呆住了! 愣愣看着那倾国倾城的冷艳美人靠近…… “这小鸟还挺漂亮的!” “咕咕!” 一听苏冰夸奖。那恹恹的小鸟顿时雄赳赳挺起胸膛在麒羽手心跳了跳。 这一跳苏冰目光落在小鸟尾巴上。 挑眉诧异,“三根尾羽,倒有些像朱雀呢?” “哈哈。苏姑娘你真聪明,这小鸟就叫朱雀!不过她可不是圣兽里的朱雀。只是一只长得有些奇怪的小鸟而已。哈哈哈!” “这样啊。” 似乎不满麒羽的介绍。 小鸟朱雀气呼呼的张嘴咬住麒羽拇指。 不过那小身板,对麒羽显然一点伤害都没有。 “朱雀?” 反倒是君泽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直笑的麒羽心底毛毛的。朱雀也察觉到了危险缩着不动了。 看了君泽天好几眼,麒羽将朱雀捂在怀中藏起来。 “那个朱雀我一直放养着。没想到这次还找回来了!” “哈哈哈,我去问问她有什么事!” 说着麒羽就是往后退。“我很快回来!” 看着麒羽转身就跑。众人有些懵。 韩瑜摸了摸下巴,茫然摇头:“问问小鸟?麒羽原来还能和鸟说话啊!” “好厉害的本事!” 许彦又问道:“这是猎人特有的本领吗?” “不知道。” “额。或许是吧。” 公孙无尘和苏冰对视一眼,彼此有些懵。 反倒是君泽天难得开口为麒羽辩解道:“猎人能在元兽森林中立足,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与鸟交谈,自古就有此等能人异士。并不足为奇。” “恩。这倒是!” 众人齐齐点头表示明白。 唯有苏冰意味深长戏谑的盯着君泽天。 君泽天为麒羽开口说话本就是大怪事!看来这两家伙分明是私下做了什么交易。 至于是什么呢?就有的苏冰猜测的了。 君泽天帮麒羽的目的很简单。麒羽现在身份暴露并不是好事! 再说麒羽慌慌张张捧着朱雀离开。找了个犄角左右看没人,这才瞪眼不满的盯着朱雀呵斥。 “小朱雀你怎么来了!” “咕咕。” “别装无辜。给我说话!” 眼眸一厉瞪着朱雀,气势十足。 看的朱雀往后缩了缩。震翅刚想飞,结果脚丫子被麒羽捏住。 “说话。别跟我装傻!” “咕……我没装傻。” 朱雀嘴巴一张,开口的竟是清脆少女的声音。 无他! 因为朱雀如名,正是四大圣兽的朱雀。 不过年纪还小,不能像麒羽一样化形。但开口吐人言是能的。 “你来干什么?你出来你阿娘知道吗?” “不知道,我偷偷出来的。” 闻言麒羽脸色更难看了。 “这里是外元兽森林,你这丫头就不怕被人类给抓住?” “我可是朱雀才不会被人类抓住的!” “哟呵,那刚刚我看见了什么?” 朱雀脸红不红看不见,但是羽毛炸开了。 气呼呼的啄着麒羽的手指,“那是意外!” “否管意外不意外。你自个麻溜的给我回去!” “不回去!” 麒羽更生气了,声音都带上威胁的吼迫。 “回不回去!” “咕咕。我都出来了,就让我跟你一起吗好不好嘛麒羽哥哥!” “叫哥哥也没用!还有你该叫我叔伯不是哥哥!” 朱雀顿时懊恼委屈急了。 耸拉着脑袋,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麒羽有些不忍。但又必须坚持让朱雀回去! 朱雀还小,连正式命名都没有。这万一出事了,他怎么像朱雀一族交代? “朱雀乖。下次叔伯带你出来玩好不好?” “不好!” “我这是在命令,不是跟你商量!” 朱雀眼珠子滴溜打转。突然不吭声了,话音一转道:“麒羽叔伯你是不是在追求那个漂亮女孩子啊?” “……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女孩子。当然是自己现的!” 这么一听。麒羽沉默了。 朱雀机灵。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急忙抓得死死的。 “麒羽叔伯你就让我留下嘛!我可是女孩子,可以帮你追求她的!” “真的?” 本来不该信朱雀,可麒羽偏偏意动了。 君泽天他根本搞不定。又哪儿来的机会打动苏冰? 不得不说,朱雀找准办法了! 就这么嘀咕着。一人一鸟很快制定了协议。 但很快,麒羽就知道他被狡猾的朱雀给骗了。 “咕咕。” “麒羽。把你的鸟拿走。” “朱雀回来!” 偏偏朱雀无视麒羽的呼唤。更是强力无视公孙无尘的不满和冷意。 就是霸道蹲在公孙无尘的肩膀上。不时还蹭蹭公孙无尘。 直惹得公孙无尘杀气飙涨,目光锐利要吃人了般。 对旁人无法忍受的低气压,朱雀身为圣兽轻松扛得住。就如麒羽喜欢苏冰一样。 小火炉热惯了,就觉得冰箱很凉快嘛! “朱雀!” “嘿嘿。看来麒羽你的鸟很喜欢公孙嘛!” “公孙大哥你不如就让这只鸟呆在这儿吧。挺漂亮的,而且又不吵。” 得来的。是公孙无尘恼怒的瞪视。韩瑜嘿嘿笑着无视掉。 肩膀上蹲只鸟。公孙无尘看起来没那么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 众人包括苏冰,都更觉得这样的公孙无尘让人觉得贴近些。 “公孙就这样吧。若是这只鸟不听话,咱们中午拔毛烤了就是。” “咕咕!” 求救的看向麒羽。 后者正冒火飙气压。冷哼哼磨牙:“就听苏姑娘的!不听话拔毛烤了!” “咕咕。” 大家都这么说了。公孙无尘只能忍了。 瞥了眼蹲在自己肩头不肯走的朱雀,公孙无尘冷硬着脸别过头。 “这么几天了。你们再看看黄金罗盘有没有反应?” “不会是坏了吧。这都好几天了!” 君泽天在众人热切瞩目中拿出黄金罗盘。 上面指针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麒羽。外元兽森林还有哪儿我们没去?” “那可就多了!” 麒羽扳着手指头,“我们现在在东南边。几乎北边,西边还有南边都没去!” “这么多地方?” “当然了!元兽森林何其宽广浩瀚!就是外元兽森林的广袤也是你们不可想象的。” 君泽天没有听这些。 拨弄了下指针,开口:“换个方向走试试。” 这一走,走了一上午后指针还真有了动静! 众人期待一瞧顿时愣住。 “这是……” “两根金羽毛!” 10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麒羽点头,“是四阶元兽狮虎豹和同四阶七色鹿争夺领地。”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保持沉默无言。 半响后还是许彦率先打破沉默。一脸好奇和忍不住怀疑的打量麒羽。 “你怎么知道的?” “对啊!麒羽你又没进去你怎么知道?” “咳咳。我当然是有法子知道的啊!” 麒羽瞥了眼偷偷告诉他消息的朱雀。挺胸抬头,“要不然我怎会猎人第一呢?” 闻言,众人似信非信。 唯有君泽天是知道实情的。因此麒羽很机灵将话题扯到君泽天身上。 “君泽天你说是不是!” “恩?” 见众人齐刷刷盯着他。连苏冰也是好奇和探究的样子。 君泽天沉吟几秒,点头。 他不怀疑麒羽消息的可靠性。元兽森林里没谁比麒羽更熟悉! 但高阶元兽争夺领地。金羽毛又刚好在身上,麻烦! “哈哈。那我们岂不是看高阶元兽争,最好两败俱伤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许彦你想的简单!” “我们能得知金羽毛消息。其他战队还不是都知道!” 最麻烦的是这点。 所有人都想坐收渔翁之利。但事情能如愿吗? “不管如何。两根金羽毛不能被同一个战队得到!” “三王爷说得对!” 苏冰眼眸微眯。沉默了半响这才开口:“我们先进去探探底再计划吧。” “苏姑娘高阶元兽争地盘。你们进去可要小心,千万不能暴漏了气息。否则会先被元兽联手攻击的!” “咦?麒羽你不跟我们一起?” “啊,那个……” 麒羽一眼刀子立马甩给君泽天。 我进去你们就否想得到金羽毛了! 元兽妥妥带着金羽毛跑路啊! 君泽天很淡定牵过苏冰的手,暧昧温馨的举动看的麒羽磨牙。 “冰儿。麒羽留下给我们望风。一旦有什么也好撤!” “这倒是不错。” “嘿嘿,麒羽那辛苦你了。可惜了你不能跟我们进去看好戏了!” “呵呵。” 麒羽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 突然一扫朱雀,立马伸手将朱雀抓过来。 “你也最好别去!否则小心被元兽吃了!” “咕咕!” 朱雀挣扎闹腾。可众人没人理她。 眼巴巴盯着公孙无尘求救。可惜后者更加高冷沉默。 于是朱雀只能幽怨看着众人身影消失在眼前。气呼呼的扭头开口就是抱怨。 “你干嘛拦着我!我也想进去啊!” “你进去喂元兽吗?” “怎么可能!我可是圣兽,它们敢!” 麒羽挑了挑眉,神情不变。“但你会打草惊蛇。” 朱雀一时膈住。但又不甘心气呼呼的咕咕叫。 麒羽伸手摸了摸头,“乖。咱们还是等他们出来吧。” “咕咕!” 众人藏匿身形,偷偷摸进狮虎豹地盘。 狮虎豹地盘和七色鹿本不靠近,也不会有争斗。 但前日狮虎豹杀了隔壁领地的四阶元兽烈焰金睛鹰。这下不靠近的两只立马地盘拉拢了。 七色鹿担心狮虎豹对它下手。干脆先下手为强率先对狮虎豹攻击! “嗷吼吼!” “呦呦!” 狮虎豹和七色鹿隔着山坡吼叫,彼此威压交锋。 狮虎豹盘踞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 浑身毛根根倒立像是利刺。锋利的爪子在青石轻轻一划拉就是凹缝。咆哮吼叫声震耳欲聋! 而七色鹿,则是非常漂亮! 站在山坡上,青草幽幽。雪白的身体犹如美玉雕琢。 最引人注目的是七色鹿高大分叉的鹿角。在阳光下闪闪光呈现七色琉璃光彩。 四阶元兽。在外元兽森林可谓一方霸主! 苏冰众人摸过来时,看到了便是王者僵持对抗的一幕。 “雷暴和北斗在那边。” “啧啧。死磕一样,恐怕要不是高阶元兽在这里,早就打起来吧!” “必须打起来啊!” 韩瑜啧啧称奇,“北斗算计雷暴险些全灭。这仇可大了去了!” “北斗受伤了,不敢对雷暴下手。” 君泽天指给苏冰看。 一边分析,“北斗有两人一直未露面,恐怕重伤无法出面。再看雷暴,几日修养士气实力有恢复。北斗更不敢动手!” “九阳来了。” 苏冰众人立马顺着公孙无尘的目光看去。 九阳众人偷偷摸摸过来。当然一来就引来众人瞩目。 “四支战队了。幻影呢?” “幻影一向神出鬼没的。恐怕来了咱们也不容易现。” 幻影是很厉害。 但在许彦心底,君泽天才是最厉害的! 当即眼睛亮晶晶看向君泽天,崇敬崇拜的询问:“三王爷,幻影他们来了吗?” “没有。” “三王爷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没有。” “这时候了,难道幻影不来?” 随即韩瑜又摇头推翻自己的猜测。“还是要小心些!幻影这样的刺客最狡诈了。” 君泽天挑了挑眉不语。 见苏冰眼神询问自己。当即拉过苏冰手,在手心悄悄写到。 “有任务,不会来。” “幻影不参与联盟争霸赛吧?” 这是苏冰早就有的猜测。 果然君泽天就写了一个字,“不。” 那可不是吗。幻影虽然是幽月城的人,但代表的可是北疆。 若是幻影出手,那不是打君泽天的脸吗?或者跟君泽天这个城主抢魁,那找揍的! “吼!” 一声威武震天响的咆哮,狮虎豹按耐不住率先冲向七色鹿。 而漂亮看似没多大攻击力的七色鹿也不逊色。 脚蹄子一甩,埋头硕大的鹿角顶向狮虎豹冲击! 看七色鹿那漂亮华丽的鹿角,尖端不仅锋利异常更是酝酿着耀眼的光华。 据资料记载,七色鹿的攻击便是那鹿角! “呦呦!” “吼!” 狮虎豹猛地跳起冲向七色鹿。七色鹿鹿角一顶,狮虎豹猝不及防被刺穿肚皮一甩给丢到一旁去。 “嗷呜……” 狮虎豹一声悲鸣。七色鹿更加凶猛的顶鹿角撞去。 见此狮虎豹急忙闪躲。被贯穿的肚皮让狮虎豹举动受限,只能狂暴的咆哮张口吐出光团。 光团一出,可怕的力量成形,空间颤抖破碎。 “嗷吼!” 张嘴吐出光团。光团一出,可怕的力量成形。脸空间都在颤抖破碎。 七色鹿显然惊惧交加。 急忙后退脑袋一晃,鹿角凝聚一遍薄薄屏障在身前。 “砰……” 光团别看小小的一团。撞击过来却直接撞碎了那屏障。 七色鹿身形重重倒飞出去摔断了一脚蹄子。 断了一只还有三只。七色鹿度只被影响了一点。愤怒咆哮着,七色鹿重重撞向狮虎豹。 野兽般凶猛的撞击,还有更强大的元力攻击! 七彩斑斓,可让众人长了见识! “不愧是四阶元兽。这攻击堪比五阶元师的实力!” “元兽本就比元师更为强悍。不仅是身体,实力亦是。” “是啊!” 公孙无尘亦是有些感叹,“万幸他们灵智不足。” 不然元兽若聪明和人类一样。待离开了元兽森林,昊图大6岂不是危夷! “这点不用担心。他们无法离开元兽森林。” “咦?真的吗?” 君泽天点头。“自古有规定。元兽除非是与人契约,否则至死都不能离开元兽森林。” 苏冰闻言不由多问一句:“圣兽和神兽亦是?” “是。” 第一次接触到这些隐秘。 不仅苏冰好奇,连公孙无尘他们也忍不住心底的疑问。 君泽天很有耐心。或许是因为苏冰也在询问的缘故,细心的为众人解惑。 对比苏天战队的和洽。北斗和雷暴眼神交锋,刀光剑影。 狄逸凡隐晦扫过众人,神情复杂。 “苏天、雷暴和北斗都在。这可麻烦了!” “北斗受伤无法组成阵法,不足为虑。倒是雷暴和……” 狄逸凡顿了顿。 抬眸目光扫过,虽然看不到苏冰。但狄逸凡知道苏冰就在对面。 目光晦涩,嘴角微抿。“雷暴和苏天极为难缠!” “雷暴还好对付。也受了伤,不是咱们对手!唯一麻烦是苏天!” 君泽天就像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从他们幼时便高高悬挂在头顶。现在看来更是高山仰止,追赶不上。 两根金羽毛,苏天势必会夺得一根。那他们就是要和北斗、雷暴争抢! “高阶元兽还没有解决,先看看再说。” “好的!” 众人目光集中之处,战局似乎接近了尾声。 狮虎豹和七色鹿都受了伤。鲜血淋漓,好不凄惨狼狈。 其中尤其以狮虎豹为重!肚皮被扯开大口子,里面的脏器都拖坠出来,很是凄惨! 七色鹿鹿角断了两根。但大部分战斗力还在。 “吼!” 狮虎豹不甘心的后退着,凶猛狰狞盯着七色鹿。 七色鹿也不贸然逼近。原地踏着蹄子,鼻息喷洒警觉盯着狮虎豹。 许彦突然惊呼一声,“你们看那是不是金羽毛!” 同此时,众人亦是现了。 狮虎豹肚子伤口坠落的脏器里,那胃里不就是金羽毛吗! 看来是被狮虎豹给吃进去了! 雷暴众人更清楚肯定是狮虎豹前日狩猎不小心吃进去的。 可转念一想,七色鹿身上的金羽毛呢? 光溜溜如玉一样皎洁的身体。七色斑斓漂亮的鹿角,可就是没见金羽毛踪迹! 众人都在问:“另一根金羽毛在哪儿?” “呦呦!” 踏着蹄子,七色鹿缓缓靠近狮虎豹。 在种族上来说,七色鹿是鹿是狮虎豹的猎物之一。 食肉者怎么可以输给草食动物! 狮虎豹愤怒不甘的咆哮着。从那眼睛里,众人看到失败者反而不甘和狰狞。 最后拼尽全力,狮虎豹高高跃起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七色鹿。 “呦!” 迅后退。七色鹿扭头一蹄子飞起踢中狮虎豹牙齿。 咔擦几颗牙齿飞出。狮虎豹再无力气挣扎,重重摔在地上躺在血泊里起不来了。 七色鹿确定没危险后,这才高贵的抬着头颅过去。 正要走到狮虎豹面前,七色鹿突然停住了。 猛地抬头盯着四面八方,眼珠子颤抖很是警惕恐慌。 “被现了?” “不可能啊!” 很快有人现,“七色鹿不是现我们了!是有别的危险!” 不安笼罩着本该是胜利者的七色鹿。 暴躁不安的踏着蹄子,七色鹿身上流露出惶恐不安。 看看奄奄一息的狮虎豹,七色鹿几乎毫不迟疑的掉头就想走。可已经走不了了! “嘶嘶……” 阴沉可怕的声音,草丛“簌簌”作响。 七色鹿一瞬间立马蹦跳起来。迅后退,攻击状态鹿角直对面前。 众人齐齐看着,纷纷倒吸口凉气。 那黄雀是一条骇然庞大的蛇! 成人身体一样粗的身躯,长恐怕得有十几米! 巴掌大的鳞片墨色幽亮。幽幽闪光一窥那锋利结实,恐怕极难攻破这鳞片防御。 在阳光下,众人隐隐可见骷髅头的影子。 倒吸凉气,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五阶元兽幽灵蛇!” 四阶元兽就是外元兽森林的霸王帝主!这怎么可能还冒出五阶幽灵蛇来! 众人感觉到可怕。君泽天却是现了蹊跷不对劲。 幽灵蛇绝对不可能白天出没,更不可能离开内元兽森林! “金羽毛!” “你们看那幽灵蛇身上!” 让众人目光一亮的是那幽灵蛇身上。巴掌大的鳞片间赫然卡着一根金羽毛。 可一想金羽毛在幽灵蛇身上,众人憷了。 五阶幽灵蛇,那可不是等同五阶元师。而是六阶,甚至七阶元师才能对付的! 君泽天会出手吗?恐怕君泽天会选择冷眼旁观,等他们死了拿走金羽毛才是。 “你能对付吗?” 君泽天垂眸,见苏冰盯着他。 君泽天嘴角微弯,笑意明媚妖孽。“轻而易举的事!” “哦。那我就放心了!” 苏冰满意点头,“咱们先瞧着,需要时靠你了!” “都听冰儿的!” 韩瑜默默的想。虽然秀恩爱闪瞎眼吧,但他们有大神坐镇不怕啊! 七色鹿看见幽灵蛇,抖得恐慌畏惧。 幽灵蛇像是玩弄猎物的猎人,漫不经心悠闲的绕着七色鹿游走。 狮虎豹早已在大出血中没了气。因此七色鹿更加惶恐! 幽灵蛇是不喜欢死物的。除非实在找不到吃的! “嘶嘶!” “呦呦!” 七色鹿颤抖畏惧,坚持不住直接拼命撞向幽灵蛇! “哟!” 10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七色鹿凄厉嘶鸣着。四只蹄子疯狂蹬着,然而仍然逃不开幽灵蛇紧紧缠绕致命的锁喉。 庞大的蛇躯越收越紧。 七色鹿身体表面形成的屏障也被轻易绞碎。 “呦……呵……” 幽灵蛇喷吐蛇信,冷戾的竖瞳盯着七色鹿缓缓失去挣扎,身体颤抖奄奄一息。 幽灵蛇没有选择此刻享用它的大餐。 而是盘踞在七色鹿身体上,探高身体冷冷扫视四周。 幽灵蛇现他们了! 对啊!五阶元兽,岂是他们能糊弄欺瞒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不要出去? 绝对不能出去啊!至少不能是他们出去! 枪打出头鸟。这道理在哪儿都实用!尤其此刻面对五阶元兽,蠢货才出去。 “嘶嘶。” 幽灵蛇冷戾凶残的竖瞳微微闪光。 吞吐的蛇信往四周探了探。 苏冰知晓蛇类的视力很差,基本捕捉猎物都靠蛇信分泌的信息素。 眼珠子转动,苏冰伸手从药囊摸出一袋粉末。 张开嘴型,无声说道:“将这个撒在身上!可以混淆幽灵蛇。” “好的!” 纷纷接过药包往自己身上撒。许彦和韩瑜更是撒的特别仔细。 苏冰拿另一个药包递给君泽天。后者猖狂无奈的摊开手,邪笑看着苏冰。 见此苏冰无奈笑了笑,碾着粉末往君泽天身上撒。 弄罢,苏冰又摸出解毒药丸给众人。事实证明,苏冰很有先见之明! 视线中四队人马突然消失了一队,幽灵蛇暴躁不安的甩动尾巴。打在地上啪啪作响! 高高探起身体,幽灵蛇又查探了一番确定只有三队人马。 另外一队应该是畏惧它的威严实力退缩了,哈哈! 扫视这暗中不动声色的三队人马,幽灵蛇瞳孔竖立成一条直线。 突然幽灵蛇张开嘴,“呼……”吐出一团乌黑雾气。 雾气随风见长,眨眼间灰蒙蒙遮天蔽日笼罩四周。而且肉眼可见雾气弥漫度非常快! “不好!这是幽灵蛇的看家本事雾瘴。有毒!快捂住口鼻!” “小心!” 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再想做出反应时,已经迟了! 身陷雾瘴中,伸手不见五指。且雾瘴有剧毒,众人急忙捂嘴口鼻。彼此背靠背不敢动弹。 “队长怎么办!” “队长?” 狄逸凡眉头紧皱,秘密传音给众人。 “我们目前实力仅次苏天。幽灵蛇先下手也是朝雷暴或者北斗,不必担心!” “哈,那就好。” “洪苏把你准备的解毒丸分给大家。” 洪苏知道雾瘴中众人看不见她点头。便也不多说话,摸出药丸逐次递给众人。 苏天和九阳井然有序。看雷暴和北斗,可就糟糕了。 “吴敏!” “解毒丸先前我们用了,不够啊……” “先给赵旦他们。我没事能撑住!” 撑住雾瘴不算啥。重点是暗中还有幽灵蛇虎视眈眈! 远处山峰上,傅云飞皱眉拿开千里镜。 雾瘴遮掩了整个视线让傅云飞看不清楚状况。心底担忧苏冰,又惊疑令狐坤的阴谋。 “开始了。” 令狐坤满足喟叹一声,手掌摩擦着和傅云飞同样的千里镜。 招手命影卫听令:“继续诱惑幽月城的人。不要他们的爪牙靠近这里!” “遵命!” “令狐。咱们跟着就动手吗?” “不。” 令狐坤意味深长的笑着,摇摇头。 眼底阴郁深沉,疯狂凝聚暴风雨前夜的平静。只待雨落风起瞬间爆! “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要趁乱。那就更乱一点!让他们无从反抗,无从抵抗。” 听着令狐坤话语里的疯狂,傅云飞心底不安越浓。 令狐坤果然有事瞒着他! “嘶嘶……” 众人听见幽灵蛇森冷可怕的嘶鸣,却看不见幽灵蛇的踪迹。 漆黑的雾瘴,藏匿危险可怕的敌人! 不仅看不见,更是连声音听起来都空洞四散的回荡四周。根本无法辨别具体何方。 百乐眉头紧蹙,恐怖的威压散开,神识查探。 这时候,唯有五阶元师才能在雾瘴中一展身手! 百乐的神识一扫,正好对上一双磨盘大小的眼睛。那么阴冷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嘶嘶!” 身后就是队友,决不能退让! 百乐一咬牙,凶猛狠戾瞪大眼恶狠狠瞪了回去。 五阶元师的实力百乐悉数放开摧枯拉朽的压向幽灵蛇。只是气势根本伤不了幽灵蛇,但可以让幽灵蛇迟疑。 野兽的直觉自然让他们选择势力最弱的先下手! 粗长硕大的身体缓缓爬行,幽灵蛇缓缓退出百乐视线。 百乐仍然不敢放松,直至完全看不见了才收回神识警惕四周。伸手一摸,冷汗都打湿了衣裳。 “啊!” “快躲开!” 很快,惨叫混乱传来。 “队长!” 乔诺的叫喊凄厉惊恐。 元力攻击出轰然的撞击,夹杂惨叫和慌乱脚步声听着心底压抑惶恐极了。 北斗被幽灵蛇攻击了! 其余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紧接着一声惨叫,局势又变。 “队长救我!啊……” “幽灵蛇过来了快躲!” 雾瘴弥漫根本看不清实际情况。只听声音知晓北斗和九阳都被攻击了。 苏冰往后退一步,撞在君泽天怀中。 那修长漂亮的手紧握苏冰手心,强有力的胳膊更是将苏冰搂在怀中。给予温暖可靠的保护! “有我在。幽灵蛇不敢过来!” “恩。” 心底明白。可苏冰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心底惶惶不安,好像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就要生了! 现在最糟糕的不就是幽灵蛇吗?可苏冰觉得不是幽灵蛇,还有别的什么…… 轰隆隆…… 地面突然猛烈颤抖起来。 连带着无法站稳众人直接摔的满地滚。那巨大的抖动好似地震了一样! “嗷吼!” “呜嗷嗷!” 元兽的吼叫远远传来。那此起彼伏的吼叫是那么的壮观威武,声若雷霆,撼动山河。 “不好!” 远在外面的麒羽脸色大变。抱着朱雀直接踏空踩上树冠。 放眼看去,麒羽脸色刷的苍白铁青。 “万兽潮!怎么可能?” “糟了!麒羽叔伯你快去救公孙他们!” “我知道!” 该死的万兽潮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麒羽面色异常难看。身影迅穿梭在树冠间,狂一样跑向苏冰他们离去的方向。 令狐坤满意的笑了,“时候到了!” 万兽潮说来无人可想象! 那万兽来潮,势入潮水汹涌可怕压来。天地轰鸣,万兽叫嚣。 引万兽潮其实并不难。 一枚高阶元兽的血肉便能让周围所有元兽凶狂贪婪。但这还不足够形成万兽潮! 元兽是有高阶低阶的,自然高阶元兽可命令低阶。 傅云飞恍然,瞪大眼扭头不可置信看着令狐坤。 不顾礼数,傅云飞直接抓着令狐坤胳膊将袖子掀起。 “令狐坤你疯了!” 看胳膊上幽幽闪光的图腾。傅云飞有些懵,更觉得令狐坤这是疯了! 不以为意笑了笑,令狐坤垂眸只见一双瞳孔竟是变成了野兽般的兽瞳,凶猛毫无人性! “你居然、你居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掀起天极城和幽月城的战争!” “你知不知道你这会破坏和元兽森林的安宁和平!” “云飞不要这么胆怯嘛。不过是苍龙印。” “不过是苍龙印?令狐坤你身为城主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 傅云飞出奇的震惊和愤怒让令狐坤有些惊诧。 显然是没想到反应会怎么大! 令狐坤沉吟了半响,才开口:“我动用苍龙印并未让任何人得知。” “可你忘了幽月城主能感知到!” “可他现在不在这里。” 或许在。但身上没有幽月的苍龙印,所以就算他用了幽月城主也并不会知道。 令狐坤全然不在乎这些。 他眼底只有目前即将行动的计划! “我已经做了。没有挽回的可能。云飞你若还想参与,就不要再反驳。” “是。你将天极城彻底拉下水!我就算想救也救不了!” 愤怒拂袖,傅云飞怒而转身离去。 见此令狐坤眼眸微眯,“你去哪儿?” “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自信苏冰不会出事!” “城主?” 令狐坤对现身的影卫挥了挥手,“让他去。” 令狐坤有把握吗?没有。 否则他也不会让傅云飞参与进这他最是厌恶的阴谋之中。 若说这天下谁最关心苏冰。那一定是傅云飞! 而他在乎的,唯有他的妻子秦书雪。 你说女儿?必要时,他会毫不犹豫舍弃! “万兽潮!” 君泽天眉头紧皱。用力将苏冰护在怀中。 浓郁雾瘴丝毫不能阻拦君泽天视线。因此君泽天看得更远,更广阔。 那天地颤抖中,四面八方汹涌奔来的元兽让人头皮麻! “怎么会爆万兽潮!” “万兽潮不是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了吗?” “三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除了逃没别的方法! 就是君泽天,也不敢十足对上万兽潮的冲击。 更何况他怀中还有值得他用命去保护的女人!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队长!” 北斗和雷暴、九阳他们的惊慌苏天众人全然无视。 没有过多惊慌,而是压下心底惊骇镇定商议对策。 就连那幽灵蛇亦是惶恐不安的高高探起身体。 蛇信吞吐,幽灵蛇直接放弃猎物选择逃离。那携带蛇鳞上的金羽毛众人丝毫不敢觊觎。 “韩瑜将金羽毛抢过来!” “好!” 苏冰的解毒丸让他们丝毫不被雾瘴影响。自然轻而易举拿到了金羽毛,而其他人还在摸瞎。 “苏姑娘你们在哪儿!” “咕咕!” “我们在这里!” 麒羽很快找到苏冰他们。二话不说就是伸手来抓苏冰。 被君泽天挡开麒羽默默收回手。 随即急切担忧的紧皱眉头,“快跟我走!万兽潮很快就到了!” “走!” 万兽潮先前看还在百里出外。 眨眼就接近五十里。度之快,极为可怕! 且万兽潮所过之处尽皆狼藉。林木倒地,溪流践踏,飞鸟走兽惶恐退散。 四面八方包围之势无从阻挡逃离! 必须得在万兽潮包围圈缩小之前冲破重围逃出去! “走这边!” 麒羽一边说着,浑身气势爆。 对比之前给人的印象。那么就像一个水晶球现在打破了,将里面禁锢压抑的气息悉数爆。 还不是争对他们,便已让韩瑜和许彦腿脚软。 麒羽到底是有多么可怕? 这还只是苏冰众人感受的。却不知这圣兽威压对于元兽,能直接吓破了胆。 初开始极为有用。 元兽纷纷胆颤腿脚软躲开。可越往后,元兽越来越多麒羽的威压逐渐失去效果。 “神兽麒麟?” 令狐坤冷哼狞笑,右手心悬浮一颗透明的水晶球。 而此刻水晶球中正显现苏冰一行人的踪迹。 “若是以往,还真叫你们逃了出去。” “苍龙所控。这些元兽绝不会听从神兽命令。除非……你现出原形。” 麒羽不可能现出原形。至少在苏冰面前不可能。 于是众人逃脱的度被拖坠下来。 “嗷嗷!” “呛!” 利剑出鞘,公孙无尘率先出击横扫一片。 韩瑜和许彦背靠背。风刃之墙吹刮出伤口,许彦借机行事血肉爆满地狼藉。 没有人此刻能松口气。 陷入元兽包围圈。尽管这些只是低阶元兽,可源源不断袭击让人头皮麻看不到生机! “躲开!” 君泽天拂开苏冰,抬手一挥无尽火海燃烧! “嗷吼!” “嗷……” 噼里啪啦,烈焰烧灼。 无穷尽的攻击顿时得到片刻松懈。麒羽眉头紧皱,脸色异常难看。 “走这边!” “麒羽根本走不了啊!” “元兽越来越多。咱们被包围了!” 放眼看去,毫无疑问他们被元兽包围了。 四面八方视线所及之处全是各种各样的元兽。 有狮子!有老虎,有大鸟,有蛇虫,有狐狸、恶狼…… 囊括所有的物种,看的眼花缭乱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君泽天冷冷扫视四周,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苏冰。沉思着,揣测着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万兽潮早已异动,幽月城消息早就传过来了。 可为什么? 除非是有人捣鬼!一想到此,君泽天立马想到了令狐坤! “呜呜!” “嘶吼!” “高阶元兽!” 许彦骇然惊呼。 万兽潮中突然冲出两只四阶元兽。一匹烈焰马兽,一只三尾电狐! 高阶元兽锁定众人,嘶吼咆哮着直接冲了过来。 本来毫无主心骨的元兽顿时分化两派,犹如潮水洪流雷霆万钧冲来。 苏冰一时不慎,直接被万兽潮和众人冲开了…… “冰儿!” “冰儿!” “苏姑娘!” 尖锐焦急的呼喊苏冰根本没空应答。 此时置身汹涌翻滚的万兽潮中,苏冰只来得及迅闪躲以免被万兽潮当成皮球撞飞。 “吼!” 视线内踏进来一只爪子。 苏冰心口轻跳,顺着尖锐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爪子看上去。 一只高达三米的猿猴正凶猛死死盯着她。 “四阶赤风猴。” 苏冰沉默了。 她这什么运气。居然单独被一只四阶元兽盯上了! “嗷嗷!” 赤风猴双手垂着胸膛,直直站起来犹如巨人俯瞰苏冰。 耳边还听见君泽天他们焦急的呼喊,苏冰想过去集合但赤风猴死死盯着她,苏冰哪怕一步都不敢动。 四周奔逃的元兽吼叫似乎听不见了。 10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彼此只听苏冰压低的呼吸和赤风猴鼻孔急促“呼哧”喷气声。 “吼!” 赤风猴暴躁的双拳猛地一捶地面,凶猛杀气腾腾的冲苏冰冲过来。 “冰儿!” 君泽天呲牙裂目,神情凶恶愤怒。 抬手并指两根,剑气自在众人呆愣中一道将四阶烈焰马劈成两半。 脚尖重重一点,君泽天腾空飞出迅冲向苏冰。 麒羽也是急了。真火不要命的四散烧灼,所过之处山巅林木元兽都被烧的粉碎。 然而赶到苏冰身边并不容易。半路又杀出高阶元兽阻拦两人。 拦住君泽天还能理解,可麒羽就懵了。 朱雀也傻眼了! 第一次看见敢对抗麒麟的元兽,好有勇气! 但看那些高阶元兽腿脚软直抖但还是硬撑着面对两人,可窥见诡异。 这绝对是有阴谋! “嗷……呼吼!” 风团席卷而来,一到面前顿时爆炸形成无数风刃。 苏冰再是闪躲胳膊腿脚上都被风刃刮破血痕。 四阶元兽,攻击可怕根本不是苏冰能摸清楚的。但闪躲间,赤风猴也抓不住苏冰。 而且赤风猴好像有阴谋一样。等苏冰现时,自己已经和君泽天他们远远拉开了距离! “嘶嘶!” 苏冰惊慌躲过暗处袭击,扭头一看差点没腿脚软。 “五阶幽灵蛇!” 不是刚刚那条幽灵蛇,但同样是五阶。 两面夹攻,腹背受敌! 心脏处冰髓疯狂运转,苏冰几乎要冻结了四周。 元骨扇更是不断组合拆散,一面闪躲一面攻击赤风猴和幽灵蛇。 幽灵蛇张开血盆大口,苏冰顿时心叫不好。眨眼间已经被雾瘴淹没,伸手不见五指苏冰更不敢乱动。 幽灵蛇和赤风猴就在身周,苏冰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该死的。怎么办?” “启动冰域?” 苏冰如今更有实力使用冰域。可是冰域对付这些横冲直撞的元兽根本不起作用。 而且腹背受敌,苏冰唯有逃! 决定了……那就逃吧! 刚转身,苏冰手腕被人抓住。 扑鼻而来一股淡雅的药香让苏冰呆愣住。 “不要反抗,跟我来。” 那寡淡的话却好像命令一样让苏冰失去全部反抗。带着疑惑乖乖听话被那人牵着离开。 苏冰不知她离开后,苏天直接炸了! “冰儿!” “苏姑娘!” 公孙无尘亦是脸色难看跟着身后,“三王妃?” 一行人联手才是出来。可费了一番功夫斩杀幽灵蛇和赤风猴后,众人现苏冰不见了! “三王妃人呢?” “冰儿?冰儿你在哪儿?” “三王爷,麒羽!我们必须赶紧离开,元兽越来越多了!” 后面跟着的高阶元兽也开始增加。再不走他们就真的走不了! 韩瑜何尝不知没找到苏冰不可能离开。但是总要有取舍啊!先离开后面再找也不迟! “三王爷我们必须离开了!” “滚开!” 麒羽脸色铁青,“朱雀你去找!” “咕咕……” 朱雀乖巧蹭蹭麒羽脸颊,好像在说你放心。 一面寻找一面对付疯狂冲上来的元兽,麒羽也有些力不从心。 真火再烧,就得把这儿烧光了! “君泽天我们先离开这儿!苏姑娘一定是自己逃出去了!我们可以避开万兽潮来找苏姑娘!” “对啊三王爷!反三王妃一定没事的!”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君泽天牙关紧咬。 阴冷暴虐的目光扫过众人。齐齐看的众人心惊胆颤有种被死神扫视的感觉。 只要君泽天一个不顺心,立马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走!” 君泽天这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尽管他内心在嘶吼咆哮想要不顾一切毁灭这里,杀光这些该死的元兽。 可君泽天的理智死死压住了他。 苏冰绝对不会有事的!反而他困在这里更找不到苏冰! 回想苏冰身上佩戴的香囊,君泽天神情阴暗狠戾率先离开。 冰儿我一定会找到你! 夜半黄昏,众人脚步蹒跚,气喘吁吁。 费劲千辛万苦才从万兽潮中杀出来一条路。腿脚打颤,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是公孙无尘也失了冷静,大口喘气瘫倒在地。 “君泽天,你……” 君泽天汗湿了衣裳,衣着凌乱丝贴着脸颊更添惊艳。 可此刻那神情,实在叫人生不出逶迤的心思来。 君泽天冷硬着脸,拿出信号烟花。 不时暗卫到。 “去找到香囊所在位置。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找到人!” “是!” “三王爷这……” 众人懵了。 这可是元兽森林! 君泽天还带了人进来!而且一看就是早有准备的! 满腔疑惑,可等君泽天煞气腾腾扭过头来众人立马沉默了。 此刻谁敢触杀神霉头? 君泽天却不知,那香囊早已被人取下丢弃半路。 “拿来吧。” “师父。” 苏冰神情复杂、错愕、不可置信盯着傅云飞。 心底闪过无数念头。苏冰强自镇定,“拿什么?” “我想你身上一定有定位留踪的香囊之类的对吗?” 傅云飞仍旧是那么温和儒雅的笑着。翩翩君子,犹如天神下凡。 可此刻苏冰心底莫名冷。 踌躇迟疑着,傅云飞又开口。 “交出来吧。徒弟听话。” “我想知道师父你想带我去哪儿吗?” “一个你不得不去的地方。” 苏冰神情复杂的看着傅云飞,递出了君泽天给她的香囊。 就见傅云飞拿过丢在草地上。复杂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开口:“走吧。” 苏冰不明白为什么傅云飞会在这里。 可想着进入元兽森林之前傅云飞的警告,还有种种线索。苏冰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好像有什么阴谋正抽丝剥茧展现她面前。 再见傅云飞此刻出现她面前,好像是特地来接她的。不由有些惶恐不安。 “苏冰。” 傅云飞直接喊了苏冰名字,更让苏冰心头一跳。 当即抬头看向傅云飞。 “师父?” “等会不管怎样。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反抗知道吗?” “师父?” 见苏冰越错愕迷茫。 傅云飞一直柔和笑着的嘴角不由下垂紧抿。 复杂安静的看了苏冰半响,傅云飞才叹息了一声:“徒弟,师父这是为你好。” 苏冰也沉默了。 傅云飞什么意思? 苏冰不懂。但隐隐能觉察一些。 于是苏冰点了点头:“徒儿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走吧。” 又走了没多久,两人看见天极城影卫。 苏冰一眼看见那特殊标志就知道了也明白了。 傅云飞是天极城的人,她早就知道不是吗?只是没想到傅云飞有一天会站在对立面对她出手。 或许苏冰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左掌使大人,请上马。城主已经在等候二位了。” 苏冰心头一跳,没有说话。 再看影卫说的马,其实是一只元兽。 高有两米多的健硕骏马。四肢带着风漩,鼻息喷洒道道灼热白气。 二阶元兽风马,度极快! 这两匹风马浑身带着野性,可已经被驯服可当坐骑。 傅云飞看了苏冰一眼,眼神带着警告和安抚。 苏冰没有反抗,安静翻身上马看傅云飞要带她去哪儿。 城主已经在等候了……是要见她吗? 苏冰绝对想不到,即刻开始她的生活就要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阶风马的度很快。可这里也走了大半天,黄昏之时才到了天极城的营地。 苏冰能敏锐觉察是特地绕了弯子混淆后人的追踪。营地的实际营地没有这么远。 但不得不出,这法子很妙。连苏冰都无法捕捉一路诡计。 “跟我来。” 翻身下马,走进营地。 一道灼热、激动、诧异的目光引起苏冰瞩目。 抬头淡漠平静看去。看着蓝欣怡,苏冰想起自己在客栈见过这个人。 原来她也是天极城的人。 “傅云飞!” 蓝欣怡直接激动的走了过来。 明明拦住傅云飞,目光却火辣辣盯着苏冰。 蓝欣怡张了张嘴,很是激动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急促期待问傅云飞:“是她吗?” “是。” “居然是真的!她居然真的,真的没有……” “蓝欣怡!” 傅云飞直接打断蓝欣怡的话。 警示瞪了蓝欣怡一眼,傅云飞斟酌提醒:“城主还在等我们。” “哦哦,那好!那我等会再来!” 蓝欣怡看向苏冰,嘿嘿直笑。 看的苏冰不由莫名其妙。这人到底谁啊? “巫医蓝欣怡。” “巫医?” 从未听过。还有这人吗? 傅云飞停顿了一下,复又开口:“一个多年前的人。亦是元医只不过出了点事销声匿迹了而已。” “哦这样啊。” 苏冰如果了解的更多,便会知道蓝欣怡不是销声匿迹。而是被她的师父驱逐了! 苏冰看傅云飞左弯右绕,站在大帐前,傅云飞还踌躇愣了一会。 不由让苏冰很是好奇。 那天极城主到底是何方人物!竟会让傅云飞都如此迟疑。 “徒儿……” “你……” 傅云飞张了张嘴,许多话即将涌现出来却又只能硬生生咽下。 半响傅云飞化为叹息,迈步掀开帘子走进去。 “进来吧。” 一个设在危机重重的元兽森林的大帐,里面富奢贵气的难以想象。 奢侈又不失雅致,贵气也不缺情调。 若不是外面苏冰亲眼所见是大帐,走进来还会以为到了哪个王孙贵公的家里。 绕过精致的雕栏屏风,苏冰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软榻上下棋。 棋局已经下了一半,杀机重重两不相让。 苏冰瞥了眼,更好奇大胆打量中年男人。 简单轻松的坐在那儿,却给人一种霸道厚重的感觉。 犹如一座巍峨古老高山,顶天立地。其上山石陡峭,悬崖峭壁飞流瀑布令人心惊! 这就是天极城主? 中年男人抬头,面具将容貌遮挡严实。 可苏冰偏偏觉得在哪儿见过中年男人。一股陌生但又觉得熟悉! “云飞你做的很好!” 中年男人又看向苏冰,火辣偏执的目光疯狂可怕。 上下打量,让苏冰生出一种被当成货物的不爽。 “我和苏冰还有话谈。云飞你先下去吧。”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以免你太激动。还是下去吧。” 傅云飞拳头紧握。眉头紧皱,嘴角紧抿成一条线。 沉默严肃的盯着中年男人看,后者也不遑多让冷冷和傅云飞对视。 半响还是傅云飞退让一步。担忧的看向苏冰。 “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她可是我的宝贝……” 不仅苏冰,傅云飞也觉得恶心! 苏冰觉察出傅云飞和这天极城主的水火不相容。 还是担心傅云飞。苏冰嘴角微勾,给傅云飞一个安抚的微笑。 “师父没事的,你先下去吧。” “徒儿有事就叫为师!为师就在外面等着。” “呵呵。” 令狐坤嘲讽笑着。傅云飞却并不搭理,转身就走。 屋中只剩苏冰和令狐坤。 后者看着苏冰,眼神火辣直勾勾的盯着。又有些好像透过苏冰在追忆看着谁。 “坐吧。陪我下棋。” 苏冰也不推脱。坦率淡然坐到令狐坤对面。 对苏冰的态度令狐坤很是满意。端起黑白棋盒放在苏冰面前。 “黑白?” “都可以。” 令狐坤笑笑,将白棋递给苏冰。 下棋并不只是简单棋局,更像是战场厮杀宫廷内斗,又或者晋级碰撞。 黑白棋子一颗颗下,清脆的声音回荡耳边。 越下苏冰眉头越紧皱,严肃的看着比较着。苏冰突然松懈恢复平静。 收回摇摆不定的棋子,苏冰抬头平静看向令狐坤。 “不用下了。我输了。” “棋如人生。这就认输了?” 苏冰依然平静,神情都不带起一丝波澜。 “天极城主找我来,想必不是为了下棋吧?” “天极城主。你不同他人,不用这么生疏。” 听令狐坤含笑的语气,苏冰突然有些瘆的慌! 这人该不会是对自己图谋不轨吧? 苏冰还真猜对了! 嘴角微抿,苏冰神情淡淡的。 “小女子岂敢冒犯天极城主。” “呵呵。” 笑着,令狐坤心情大爽。 伸手取下面具,看着苏冰逐渐瞪大的瞳孔,令狐坤嘴角微勾。 “咱们又见面了!” 唯有苏冰表情从呆愣、错愕、惊讶再到不可置信! 他居然是天极城主! 当初和师兄毒君子挑战,灵山上见到的那个男人! 那个和教官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男人! 10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是震惊的。他居然就是天极城主! 将苏冰的反应看在眼底。令狐坤突然更好奇苏冰知道他是他父亲后又是怎样的反应。 没错。令狐坤将苏冰抓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天底下所有的阴谋诡计,最上乘最简单的不就是感情牌吗? 令狐坤想的很完美。 百善孝为先!就算苏冰自小没有在他和秦书雪身边长大。当知道秦书雪需要苏凰羽毛和苏凰血才能复活时,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到时候去内元兽森林一事,轻松搞定! 令狐坤一副想当然和我以为。却万万没想到苏冰早已换了芯子。 “吾名令狐坤。” “哦,令狐城主。” “你不好奇我为何会让你来此吗?” 苏冰眸光微闪,“总有原因的不是吗?” “不如猜猜?” 苏冰沉默了。嘴角一扯,无语盯着令狐坤。 你猜我猜不猜! 她被当做俘虏一样带过来。要不是傅云飞出手,想必她的待遇没那么好。 不管令狐坤想做什么,对苏冰而言都不是好事! 心底陈酿着,苏冰微微沉思。与其彼此打哑谜,不如把话挑明了。 “还请令狐城主有事直说!” 回应苏冰的是令狐坤那绝对诡异的微笑。 手一抬,影卫迅现身恭敬将棋盘收走。 又有影卫无声无息出现,端来茶点。 “西南有名的茶乡采摘的顶级乌龙茶。尝尝?” 苏冰的沉默令狐坤不以为意。 自个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嘴角愉悦的笑容上挑。 看着那熟悉的容颜,若不是因为这个人是令狐坤,苏冰想必会觉得很亲切。 见令狐坤放下茶杯抬头看向自己。苏冰明了,该说正事了! “你可知我其实并不叫令狐坤?” “不知。” 苏冰心底诧异。令狐坤这又要搞什么把戏? 不叫令狐坤那叫什么? 这种机密事告诉她。苏冰突然有种自己知道太多小命不保的感觉! 很快苏冰就证实了这感觉。 “说来我和你还是同姓。而且都来自天枢城。” “我姓苏,名文伯。” 苏冰脑海中先是一个问号? 苏文伯跟她都是天枢城人?这么巧! 可很快苏冰回过神,惊讶错愕现事情大了! 天枢城苏文伯那不是她爹吗? 苏冰不可置信盯着令狐坤,冷静在难以保持。 “你、你是苏文伯!” “是。” 令狐坤笑着。“或许让我说的更明白些。苏冰,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砰……噹!” 苏冰一时惊慌伸手,无意识碰到茶杯。漂亮精致的茶杯滚落地上摔了个粉碎。 帘子“唰”的被掀开。 傅云飞一闪身直接冲了进来,“苏冰!” 二话不说傅云飞走到苏冰面前呈保护姿态。皱眉盯着令狐坤。 瞧见傅云飞进来,令狐坤显然是极为不满的。 “你进来干什么!” “你和我徒弟说了什么?” 傅云飞一眼瞧见苏冰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神情惶恐错愕,愣愣的好像失了魂一样。 傅云飞见过苏冰肆意、张狂、冷傲出尘的模样。 从未见过,也根本无法想象苏冰脸上会露出如此神情! 当即心底无比担忧。令狐坤到底做了什么! 冲傅云飞淡淡勾唇,令狐坤意味深长开口:“我不过告诉她,我是她的亲生父亲罢了。” “令狐坤你!” “师父这是真的吗?” 苏冰还有些没回神。愣愣的看着傅云飞,眼神带着不信和迷茫。 又看了看令狐坤,“他真的是我父亲?” 傅云飞突然沉默了。千言万语都无法开口说清楚。 “你是我天极城主令狐坤的女儿。这是事实,就算是老天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可苏文伯失踪了生死不知。又怎么可能是你?” “哼。我不过厌烦了天枢城那了无生趣的日子。回了天极城罢了!” 苏冰眸光暗沉,嘴角微抿。“那苏冰呢?” “那傻女儿自然是呆在天枢城。有福伯在,未必还……” 脱口而出一时爽,令狐坤回过神愣住了。 他和苏冰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谈话的亲情。 从小到大,他从未看过苏冰一眼。更是从未多说过哪怕一句话…… 令狐坤愣住了,苏冰却开口了。 眸光幽幽,神情淡漠冷的不见丝毫感情。 “我只知前天枢城主生死不知,已经定义死了。如今我是天枢城主。令狐城主恐怕和在下并无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 “你是我令狐坤的女儿!” 不让苏冰反驳,也不许苏冰反驳。 苏冰还想开口。被傅云飞一个眼神制止。 傅云飞十足十的牢牢护住苏冰,就像护崽子的老母鸡。 “令狐坤你想说什么?” 令狐坤瞥了傅云飞一眼,并不回答傅云飞。 而是嘴角抽动,变换表情假装一副温柔慈父的表情看向苏冰。 那副刻意根本骗不了人。可偏偏两人都不能直接点名。 “苏冰,我可以叫你冰儿吗?” “令狐城主还是直接叫我苏冰的好。” 冰儿那是她家君泽天的爱称,哪能你可以叫的! “好。苏冰其实我和你娘亲并不是丢下你不管。这里面是有隐情的。” 完全不等苏冰反应,令狐坤好似自己陷入了追忆中。 刻意伪装的神情也变得认真深情起来。 “我很爱很爱你娘亲。可你娘亲生下你后生了一场大病,药石无医。不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她……” “我太悲伤了,所以才没来得及照顾你……” “后来福伯才告诉我,你生下来便是个痴傻废、额没有元气的孩子。” 令狐坤讲解的过去。 无疑是他多么深情,多么悲情。忽略苏冰都是因为他太爱秦书雪了! 当知道苏冰是个傻子废物后。令狐坤也并没有放弃啊,还找人来看!结果没有看好,也没有用。 然后这痴情种就很抱歉了。觉得是自己对不起秦书雪,又对不起苏冰所以才这么忽视了苏冰十几年…… 苏冰只想说呵呵哒! “那赵语淑母女和我也是丝毫没有关系!” “只是当初见她可怜。将她留下,正好她有喜欢爱护你。便让她来照顾你……” “我是真不知道那贱人如此恶毒,居然亏待你!可惜为父知道迟了!想为你报仇那贱人母女都死了!” “还有苏姗姗和苏瑶瑶,那是赵语淑来时就身怀有孕。和为父绝对无关!” 听听。 令狐坤是有多么痴情,多么无辜! 而苏冰这十几年所承受的苦痛也全部抹消干净了。 苏冰会原谅吗? 当然不! 在不知道苏文伯是谁时,苏冰就压根没有打算原谅过! 更何况现在知道苏文伯就是那个一直设计抓他,跟君泽天作对堪称十恶不赦的天极城主令狐坤,苏冰更不可能会原谅! “这跟令狐城主此刻抓我来都无关吧?” “你这孩子。我都说了你可以叫我一声父亲。” “……” 见苏冰不回答,令狐坤顾自哈哈大笑。 一副很开放很明白的表情,“是我太唐突了,慢慢来慢慢来……” 苏冰深呼吸,表情彻底冷下来。 “我这一天很疲累了。还请令狐城主无需卖关子,有何事直说。” “徒儿。” 傅云飞的担忧在苏冰冷漠的眼神下归于平静。 无论他如何打岔,都无法避免。 只是他真的很心疼!他一直记得苏冰在委屈倔强告诉他不愿再见令狐坤时的情景。 傅云飞又恨又恼。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恼怒为什么最后还是他将苏冰带来了? 令狐坤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表情纠结的傅云飞。 转瞬面对苏冰又是一副深情慈父。 “苏冰。为父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医治你娘亲的法子了!” “哦?” 最后这个才是重点吧? 苏冰也很好奇。秦书雪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令狐坤居然还没有放弃找法子医治?不,应该说是复活。 禀住呼吸,万分注目。 “而这个法子还缺两味主药。这只有你才能做到!” “只有我才能做到?” 苏冰挑眉询问好像让令狐坤看到了希望。 当即也顾不得傅云飞还在场,直接激动的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苏凰血和苏凰羽毛!自古就有起死回生之效!” “在内元兽森林就有神兽苏凰存在!” “不过为父无法靠近。但这些年我一直收集可靠的情报!这么多年也终于找到办法了!” 苏冰心头直跳。 不可置信的盯着令狐坤。 令狐坤想做什么还不明显吗?“你想让我去拿到苏凰血和苏凰羽毛?” “对!” 天啦!这到底是多么冷心冷情的父亲! 神兽苏凰,不用说都知道是有多么厉害和强大。 苏凰羽毛、苏凰血这无疑是在摸老虎屁股。而且这还比老虎更厉害! 令狐坤是有多么不在乎苏冰的生死? 看出苏冰心底所想,令狐坤坦然笑了笑。 “你不用担心。为父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危的!” “只有你才能靠近,只有你才能得到苏凰血和苏凰羽毛。只有你!” “为什么只有我?” “因为苏凰族千百年来,第一次出了个异种。苏凰自古都是火属性的神兽,再不然也是金木土。” “可这次却出了个冰属性的苏凰幼崽!” “你是想让苏冰去接近那冰属性苏凰幼崽!” 傅云飞直接吼了出来。 不可置信,震惊错愕! 他说令狐坤为什么那么肯定,那么坚持一定要苏冰去。原来居然还有这原因。 “云飞不要这么激动。现在你该知道我说的苏冰不会有事了吧?” “冰属性的异种苏凰,虽然为苏凰族不喜但毕竟是苏凰!” “苏冰是唯一能靠近的!只要得到苏凰血和苏凰羽毛,书雪就有救了!” 令狐坤的激动苏冰看在眼底。更清楚明白的是令狐坤的疯狂偏执。 这个自诩是她父亲的男人,早已疯了! 执念困扰他的心,充斥他的大脑。 苏冰见过这种人。要么千辛万苦不顾一切的达到目的,要么毁天灭地让天地陪葬! 嘴唇微动,苏冰还是忍不住开口:“为什么我要去?” 果然。令狐坤愣住了,傅云飞沉默。 面上狂喜激动压抑下去,令狐坤突然阴沉沉盯着苏冰。 张嘴,声音冷的好像一把利剑悬挂心头。 “你为什么不去?” “那可是你的娘亲!你的亲生娘亲!难道你连救自己亲生娘亲也不肯吗?” 苏冰没有说出什么秦书雪早已死了来刺激令狐坤。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定义。 她绝对不可能为了这种事也不要自己的小命! 她占据苏冰的身体,已经满足了苏冰的遗愿。报复收拾了那后母毒妹,也让苏冰出人头地。 至于令狐坤和秦书雪,与她根本没关系! 苏冰的沉默让令狐坤脸色越难看。突然令狐坤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就知道!” “现在是冰元师了,也不傻了不是?但你必须听我的!” 令狐坤拿出瓷瓶放在桌上。 “吃了它。” “令狐坤你干什么!额……” 令狐坤大手一抓,直接掐住了傅云飞脖子。 傅云飞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令狐坤。他们几十年的交情,令狐坤居然掐着他脖子! 苏冰也是傻眼了。 只见令狐坤狠戾暴虐的低低笑着,声音犹如毒蛇盘踞心底。 “吃了它我放过你师父,否则!” “他是你天极城左掌使,你能下手吗?” “当然不能。” 可苏冰丝毫没松口气。果然还有下一招。 “但是你一刻不吃,我就一根根扭断你师父的骨头。那就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吧?” “你!” “徒儿不要吃,师父没事!” 傅云飞心寒令狐坤的疯魔,更担忧呵斥苏冰不许吃。 天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万一苏冰吃下……傅云飞无法想象那后果! 夜已经深了。 可他们还没有找到苏冰的下落! 火堆噼里啪啦的响,跳跃的火光照亮众人的脸,神情各异。 “君泽天你有苏姑娘的下落了吗?” 君泽天淡漠抬眸瞥了麒羽一眼,扭过头不出声。 麒羽急的脸上清晰可见烦躁。连带身周温度高涨无人敢靠近。 往日是个金灿灿太阳,现在就是满载怒气的火炉! “朱雀怎么还不回来!” 许彦偷偷瞧瞧两人。收回目光戳了戳韩瑜。 小声问道:“你说三王妃现在在哪儿啊?” “不知道。” “三王妃若是逃出万兽潮一定会来找我们的!我们一路也留下了标记。可若是没有逃出来……” 10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眨眼间,傅云飞手掐上秦书雪纤细的脖子。 冷笑着,傅云飞瞬间从神坛坠落成撒旦看的秦书雪更是挪不开眼。 “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告诉令狐坤吗?” “云飞你真是残忍。” “呵呵,比不上你。” 对乌霜一个小孩子都能如此恶毒残忍。傅云飞哪敢和秦书雪比。 嫌恶松开手,傅云飞拿过丝帕擦拭刚刚触摸过秦书雪的手指。然后当着秦书雪的面丢弃,冷眼看秦书雪嘴角抽搐。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危急我的人,涉及天极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的人?蓝欣怡吗?” 傅云飞微微皱眉。秦书雪却好似现了什么一样。 瞳孔放大,笑容加深却又狰狞了许多。 看着傅云飞,秦书雪一字一顿开口:“原来你喜欢蓝欣怡啊?” “胡说八道!” “那你喜欢谁?谁又是你的人?” 秦书雪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傅云飞完全诠释了什么叫不死心。 傅云飞也不动,冷冷看着秦书雪。 然而即将碰到傅云飞时,秦书雪却停下了。显然还在心惊忌讳刚刚中毒之事。 可看着天仙男神一般的傅云飞,秦书雪不甘心。 “傅云飞你敢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我可以委身于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或者我可以帮你杀了令狐坤,让你当上天极城主!” “……” 傅云飞突然觉得秦书雪危险并不是那么大了。 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诱惑他? 当即嘴角冷笑盎然,“秦书雪你知道你在我眼底是什么吗?就是披着人皮的蛇蝎毒妇!” “就算你顶着书雪的壳子又怎么样?书雪已经死了,你以为我们会对一个死人下不了手?” “又或者你觉得你能隐瞒令狐多久?” 秦书雪脸色瞬间变了。 扭曲狰狞又不甘心。白瞎了顶着原主漂亮的壳子,灵魂却早已腐烂臭。 悠然起身,傅云飞慢条斯理理了理衣袖。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傅云飞!” 傅云飞微微侧,冷眸无情嫌恶的看向秦书雪。 那蔑视无情的眸光看的秦书雪面目扭曲。 “你会后悔的!” “你今日如此对我,我会让你后悔的!有朝一日你别跪舔着求我原谅!” “呵。” 嘲讽不屑,傅云飞淡然转身。 那绝美儒雅的背影,看的少女春心萌动。 秦书雪怨毒恨极,可看着那背影还是忍不住痴迷了片刻。 拳头紧握,修剪齐整的指甲深深掐入手心。血珠浸出,秦书雪却好似毫无知觉。 “傅云飞!”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声音怨毒又不甘,低低呢喃着重复。 她毒狼浪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碰见不上钩的男人!不甘心和征服欲膨胀让秦书雪将傅云飞狠狠记住了。 同时,也将蓝欣怡和乌霜记下。 “这两个人对你很重要嘛?那我就毁了他们!哦,还有苏冰。她可是你的徒儿呢!呵呵呵!” 傅云飞回到水榭楼第一句就是提醒。 “虽然有警告秦书雪会有所收敛,但你们还是要小心!” “我要赶回禁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蓝欣怡你和乌霜最好就呆在水榭楼哪儿也别去。” “我会留下一些心腹留守保护你们。” 蓝欣怡一看就知道傅云飞和秦书雪交涉不是很愉快。 当即也不添乱,拉着乌霜乖乖点头。 “傅云飞你放心的去!我这次会看好乌霜的!” “我会乖乖等苏冰回来报仇!” “恩。” 见两人乖乖的,傅云飞心底浮现些许笑意和轻松。 正值这个关头,多出来一个不知底细的秦书雪也不知局面会变成什么样。 更不知道苏冰和君泽天在禁地中怎么样了? 然而两人还趴在溶洞里休养生息大喘气。 “下一关是不是就直接见到苍龙了?” “不知道。” 君泽天现在对他们的运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太糟糕?可随便就能捡到苍龙龙珠。 就算下一关就见到苍龙,也不会太容易。 “冰儿,通过苍龙审核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怎么通过的?” 君泽天挑眉回忆了下,平静回答:“我闯过关卡,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幽月城没有城主,所以就通过了。” “幽月苍龙忠诚度完全无需置疑。因此应付苍龙不算难。” “但天极城我就无法确定了。” 闻言苏冰沉默了。 令狐坤那么坑女儿,天极城也就傅云飞和蓝欣怡是好人。 苍龙的话,苏冰扶额。糟糕她都不报希望了怎么破? 见此君泽天想了想安抚振奋苏冰,“冰儿你应该想想,要是你通过苍龙审核,你就能灭掉令狐坤!” “哦?” “苍龙印只能有一个主人。如今局面令狐坤不肯解除,你若能收复苍龙,那苍龙印的主人就是你。” 苏冰眼眸一亮,“令狐坤呢?” “新的苍龙印主人出现。旧的自然会功力退散,衰老而亡。” 希望瞬间被点燃! 无痛干掉令狐坤报仇有木有!这绝对是上好省时省力的报仇办法! 斗志昂扬,苏冰重新点燃属于特工的王霸之气! “搞定苍龙!除掉令狐坤!” “冰儿加油,我永远在你身旁支持你!” 君泽天心底也有小人在怒吼,干掉令狐坤这个坑女儿的。就可以把苏冰痛快娶回家当城主夫人啊!哈哈哈! 禁地中的路途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不见苍龙那就是无尽的道路。万分有幸的大概是自己深爱的人陪同自己一起走! 不会害怕,也不会寂寞。 捧着龙珠,苏冰和君泽天轻松通过了溶洞。 “滴答。” 寂静的通道中水滴声滴答作响,脚下的土地也出现了沙层。 这是君泽天和苏冰走出溶洞后出现的通道。 没有岔道口。一条通道笔直或弯曲向前。 “快到了!” 辟邪剑的光芒近乎到了刺眼的程度。 苏冰和君泽天脚下度加快。又走了半响,眼前一亮步入更加宽阔的地方。 穹顶凝结着层层晶体,反射出昏黄色而诡异的光芒。 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了沙子。一望无际的沙丘此起彼伏。沙丘中竖立的九根高大石柱笔直穿过晶层。 “嗡嗡!” 辟邪剑颤抖吟唱。苏冰一时抓不稳,辟邪剑“嗖”的飞出去像切豆腐一样插进柱子里。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急忙走过去。 石柱雕刻着神话中的五爪龙,栩栩如生。每一片鳞片都是精致到分毫。 苏冰伸手去拔辟邪剑,却无法拔出。一用力反而被辟邪剑出的剑气给震的手麻。 “拔不出来。” “辟邪剑因感应苍龙而吟。这里无限接近苍龙了。” “可苍龙在哪儿?” 放眼看去,这里只看得见九根高大石柱和无尽的沙丘。 苍龙在哪儿? “冰儿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像一个阵法。” “阵法?” 苏冰皱了皱眉。 无尽沙丘,九根龙柱。阵法? 苏冰看了半响摇头,“我并不了解阵法,不知道。” “我们四处看看,看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 “好。” 君泽天和苏冰散开来。四处查看,精神时刻紧绷警惕突状况。 但查看了半响,这里安静出奇更没有任何意外。 苏冰试图找找沙丘对面有没有出路,然而苏冰朝着对面走。走了许久一抬头却看见绕着龙柱打量的君泽天。 “看来这里就是什么么子的阵法了。” “咦?” 苏冰将自己刚刚的现告诉了君泽天。 君泽天皱了皱眉,开口:“我刚刚研究一阵。若是阵法,没有攻击反而像是幻阵迷惑。又或者这是属于镇压一类的阵法。” “镇压?” 君泽天简单给苏冰科普了一番。 苏冰虽然听着不感兴趣,但出奇的苏冰脑海中迅闪过什么。 眼眸一亮,苏冰往后退步抬头看向九根龙柱。 君泽天见此眉梢微扬,“冰儿你现了什么?” “我觉得这九根柱子我好像有印象!” 君泽天闻言诧异。连他都没有看出什么,苏冰居然知道? 不过君泽天没有打岔,而是安静看苏冰皱眉沉思。 好半响,苏冰才垂头看向他。“君泽天你知道锁龙阵吗?” “锁龙阵?” “恩。这九根柱子有些像我在书上看见的那种镇守皇族龙穴的柱子。” “名字叫做锁龙柱,一共九根意为镇守龙脉,保皇族龙气不被抢夺,国家千秋万代。” 这很像苏冰在现世见过史书中的记载。 锁龙柱,镇守龙气永保皇族一脉传承千秋万代! “而有锁龙柱的地方,名为潜龙滩。” “潜龙滩?” 君泽天眼底闪过诧异。 潜龙滩、潜龙的意思可不美好。 潜龙被困,纵有撼天威势也无法在潜滩上施展分毫。 君泽天再看辟邪剑那刺眼的光芒。若苍龙真在这里,岂不是…… “但我不是很确定。君泽天你对锁龙阵有了解吗?” “并无。” 君泽天抬头看向天际,“不过想离开这里有些麻烦。” “若是破阵,这些龙柱会使上面坍塌。” “上面有什么?” “水。” “这种晶体只会生在湖底水下。非常脆弱。” 苏冰沉默了。这还当真是碰不得! 苍龙眼看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感觉有些糟心。 “冰儿想赌一把吗?” “啊?” 苏冰抬头略微茫然的看着君泽天。 后者嘴角弯弯,一双妖冶的苏眸邪气明亮惊人。 “刚刚才想起,但凡布阵在这种晶体下的。唯有一种破阵之法!” “那就是打碎晶层!” 苏冰瞪大眼,“可是我们……” “冰儿相信我吗?” “当然信!” 君泽天笑了。和苏冰双手相握,眸光温柔深情凝视对方。 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回响苏冰耳边,“那就信我赌一把。” 面颊微红,苏冰干咳一声努力扳回局面。 “你不会水!等会晶层塌了这里全是水,你怎么办?” 君泽天像只无尾熊紧紧抱住苏冰,笑的无赖。“抱紧你啊!” 苏冰阵营防线彻底被君泽天攻破。 抿了抿嘴,“好吧。” 前面说了晶层非常脆弱。只要攻击晶层就能引坍塌,湖水倒灌进来。 但唯一无法保证的,就是击破晶层真的能破阵吗? 苏冰无从得知。但她愿意相信君泽天赌一把! 苏冰退后看君泽天脚踩在龙柱上冲向穹顶晶层。五指张开凝聚一个元力球砸向晶层。 “轰!” “咔擦!咔咔!咔擦咔擦!” “走!” 君泽天迅飞下来。拉上苏冰迅躲到沙丘角落里。 只见晶莹昏黄色的晶层露出无数裂缝,瞬间崩塌水流如柱从上面轰隆倾斜下来。 裂缝越来越大,最后湖水直接倾盆砸下来。眨眼间充斥沙丘地面,水流淹没苏冰和君泽天。 苏冰和君泽天紧紧靠在一起,随着水位升高漂浮在水面。 “君泽天你看那里!” 苏冰惊喜出声,伸手指向九根龙柱中间。 水势越高,中间逐渐露出一个漩涡来。平整有序的转动,不受四周水浪影响。 “就是那里!走!” 苏冰和君泽天急忙游过去。一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以免被水浪冲开。 一入漩涡周围,瞬间不受控制的被水势带动旋转扯进漩涡中。 度越来越快,眼看手握不住。君泽天猛地一扯将苏冰扯入怀中抱紧。 “千万不要松开!” “恩!” 天旋地转,时而在水面时而拖扯进水底。 最后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模糊中。 “君泽天?君泽天醒醒!” “噗咳咳!” 君泽天剧烈咳嗽着,睁开眼苏冰焦急的脸庞映入眼帘。 “君泽天你还好吗?” “有没有哪儿受伤不舒服的?” “咳咳,我没事。” 君泽天咳嗽着回应苏冰的关心。 可一抬头看向四周,君泽天虎躯一震。 这里怎么是…… “你怎么会没事!” 苏冰一脸急切的打量君泽天,又是伸手给君泽天把脉,又是拉扯查看君泽天身上。 在君泽天还有些茫然时,只听苏冰嘀咕。 “你刚刚和令狐坤生死交战怎么会没事?” “你刚刚都吐血了,是不是受了内伤?” 等等!什么情况? 君泽天错愕瞪大眼。 他不是和苏冰在禁地中吗?刚刚不是破阵卷入漩涡中了吗?怎么会变成和令狐坤大打出手? 而且他现在怎么会在天极城! 君泽天极为震撼。被苏冰小心翼翼搀扶着站起来。君泽天看到四周狼藉不堪,像是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不过令狐坤死了,终于能松口气了。” “令狐坤死了?” “对啊!” 苏冰有些疑惑的看着君泽天,“你刚刚亲手杀了令狐坤啊!尸体都还在那儿!” 君泽天震惊错愕的随着苏冰手指看去。 令狐坤满身是血的躺在地面。埋头,自己亦是满身鲜血。 可是君泽天比谁都清楚,他没有受伤!更是没有和令狐坤打斗过。 不说其他,若他和令狐坤大打出手不可能自己无事却杀了令狐坤! 错愕神情复杂惊讶中,君泽天被苏冰搀扶回屋中。看苏冰一脸担忧的检查自己伤势。 这是怎么回事? 10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多亏了你!我才能杀了令狐坤报仇!” “现在我是天极城主了,你开心吗?” 看苏冰坐在高高座位上,四周是贺喜欢呼的傅云飞和蓝欣怡他们。 场面热闹,大家喜气洋洋。可君泽天总觉得万分怪异违和。 可一旦和苏冰目光对上。君泽天刚刚的质疑瞬间消失不见,笑容满面宠溺温柔的和苏冰抱在一起。 “你开心就好。” 明明心底觉不对劲,质疑警惕。可身体一点反抗都做不出来。 君泽天明悟,这是幻境! “君泽天,我现在是天极城主了。” 依偎在君泽天怀中,两人一同在凉亭中欣赏美好的月亮。 远处传来天极城众人庆祝新城主的宴会。欢呼雀跃,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但这里只有苏冰和君泽天两人。垂眸看着苏冰,君泽天直觉苏冰想要说什么。 身处幻境中已经几天了,君泽天迟迟找不到破解的关键。今晚,君泽天察觉到了破境的关键就要到了! 怀中苏冰抬头看着他,目光眷恋除了爱意还有复杂。 苏冰张口,“可是你是幽月城主啊。” “冰儿觉得不妥?” “没有,我只是觉得天极城和幽月城从未有过两城城主在一起的。我们……” 张了张嘴,苏冰神情万分复杂。 “君泽天我愿意为你舍弃天极城,那你愿意为我舍弃幽月城吗?” 君泽天丝毫没有迟疑,“我愿意。” 这并不是君泽天应付幻境的假意。若苏冰真要他做出选择,君泽天一定会选择苏冰。 从天枢城那夜初见,君泽天心底就深深刻进了苏冰的身影。远比幽月城更重要! “真的吗?” “冰儿我何时骗过你?” 一抹冰凉突然没入君泽天心口,紧接着刺痛来袭。 君泽天错愕看着苏冰,瞳孔剧烈颤抖。 “为什么?” 君泽天质问着。垂眸看毫无迟疑插进心脏的匕,那是他拍下的元石拖人打造送给苏冰的匕。现在插在了他的心口。 鲜血流淌,刺痛卷上心头。 可这完全比不上苏冰所作所为带给君泽天的震撼! “冰儿为什么?” “因为我不信你。” 苏冰站起身,巧笑嫣然却万分冷漠。 冷冷的俯视君泽天,苏冰挑剔审视着。 “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君泽天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为了我舍弃幽月城吗?” “你或许爱我。可比起幽月城,感情迟早会消耗殆尽。” “到时候孰轻孰重?等你以后动了杀心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君泽天一脸惊骇,“冰儿你!” “很震惊很失望?” “哈哈哈!”苏冰肆意张狂的笑着,“不要那么惊讶,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你从未知道而已!” 苏冰走近,弯下腰温柔的抚摸君泽天的脸颊。 “君泽天你知道吗?我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你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可是这样我更不能让你活着!” “爱情会让人变得软弱,愚笨,可笑!” 这一刻苏冰变得极为陌生。好似隐匿站在黑暗中的杀手,那么残忍无情。 更荒唐的是,君泽天明明知道这是幻境,却有种眼前苏冰是真实的! “所以你选择杀了我?” “对!” 毫不迟疑,果断的承认。 “很抱歉天极城和你,我选择天极城!” “是嘛?” 轻笑着,君泽天脸色越来越惨白。 可是苏冰眼前一黑,下一刻插进心口的冰凉让苏冰不可置信惊恐的瞪大眼。 君泽天无视拔出匕后心口喷涌止不住的鲜血。平静的看着苏冰,手腕强劲有力的抱在苏冰。 “冰儿你想要杀我,匕应该再深一点。就像这样。” 温柔的话语,取代的动作却是将匕完全没入苏冰心口。 苏冰连话都说不出,不可置信的在君泽天怀里断气。 “啧啧。” 君泽天手指温柔抚摸苏冰的脸颊,然后轻轻摸着那双放大的眼睛。 “冰儿你想杀我也没什么的。” “只是,你要跟我一起死啊!” 嘴角上挑,君泽天笑的万分邪气疯狂。 他不惊讶也不震惊被苏冰刺杀。因为他深爱这个女人,爱到他不害怕死亡却害怕死后没有苏冰。 “所以,就让我们死在一起。这样下辈子我们才能继续在一起!” “冰儿你可知。我明明知道这是幻境,却为了和你多呆一刻而舍不得离开。尽管,这只是假的你。” “谁说这是假的?” 一个声音突兀出现在君泽天耳边。 瞳孔放大,君泽天冷冷开口:“谁!” 声音冷冽充满煞气,丝毫不见刚刚虚弱之势。 一眨眼间,君泽天从凉亭中消失。站在一遍灰色雾气中,冷冷看着那从雾后走来的男人。 就在君泽天要看清男人长相时,男人停下了脚步。 躲在灰色雾气中,目光揶揄戏谑的打量君泽天。 君泽天寸步难离,身体更是脱离自己掌控。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男人。 “谁说这是假的了?” 君泽天听见男人说话,声音飘忽虚无,扩散四周又反弹回来。 见君泽天不说话,男人又开口:“刚刚那个苏冰是真实的哦!” “呵。” 一声冷笑,嘲讽男人。 男人顿了顿,有些不悦的开口:“我没跟你开玩笑!刚刚那个才是真实的苏冰,你的爱人一直在骗你哟!” “你有什么证据?” “我能带你亲自去看。” 男人笑嘻嘻的,语气满是促狭和揶揄。 打量着君泽天,又带着好奇。 “苍龙·幽月之主。我就让你看看你爱的人真实是什么样子的!那可是一个很神奇的世界。” 男人一招手,君泽天顿时陷入黑暗中。 再次睁开眼君泽天躺在一张床上。 可这张床很是奇怪,不是木头而是其他不知道的材料。触手被褥的柔软更是让君泽天诧异。 抬头,那些古怪的摆设更让君泽天傻眼愣了。 “是不是觉得很有趣?很奇怪?” 那个男人出现在君泽天面前,灰色的雾遮住身形只能模糊看清楚大概身形。 男人绕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自言自语道:“她的幻境可真有意思,比你的好玩多了!” “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男人揶揄笑了笑,“别忘了我这是让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你爱的人,她可是一直在骗你!” “只要你说你看清楚这个骗子了,不爱她了,这个幻境立马就会解除。” “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死在这里吧!” 不等君泽天开口,男人一个响指身影消失。 君泽天陷入沉思中。 苏冰一直在骗他?让他看清楚苏冰的真面目? 这个男人是谁?这里是苏冰的幻境?为什么这么奇怪? 疑惑都快将君泽天脑子挤爆了。 “咔擦。” 此时一声轻微细响。君泽天敏锐警惕眯眸看去,只见那华丽过分的门缓缓打开。 一道倩影带着水雾出现,让君泽天瞬间僵硬了身体。 苏冰披散一头大波浪的头,玲珑诱人的身躯披着一层薄纱似的衣裙。 这对于君泽天而言根本就是没有穿好吗! 苏冰才洗了澡,抬头看见君泽天眯着眼笑了笑。迈开大白腿走过来,苏冰眨眨眼。 “boss你什么变成花痴了?” “波斯?花痴?” “哈哈哈。” 苏冰哈哈大笑,走到君泽天面前一脸揶揄。 “boss你玩什么呢?这么逗比可不像你!” 柔软的床上一沉,苏冰坐到君泽天身边。薄纱裙子勾勒玲珑身段,君泽天瞟了一眼忍不住火气翻滚。 苏冰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冰冷褪去,火热而妖媚。 藕臂一伸勾住君泽天脖子,将自己柔软的身躯倾轧在君泽天身上。 暧昧的笑着,苏冰挑了挑眉。 “boss我难得出任务回来,咱们不趁着这个时间做点什么吗?” “……” 君泽天瞬间当机。紧接着反应过来是爆的愤怒。 苏冰显然是将他当成那什么叫波斯的人了!如此暧昧轻佻的动作,还一点也不陌生! 一想想苏冰和其他男人如此,君泽天眸光阴沉电闪雷鸣。 抓住苏冰手腕一扯,翻身将苏冰压在身下。君泽天压抑着怒气,低沉质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 调皮嬉笑,苏冰抬腿勾住君泽天腰身。 “boss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挑逗着,苏冰不怕死的点火。 可君泽天全然不见反应。火气已经全部被点燃变成了被苏冰戴绿帽的愤怒。 拉扯将苏冰丢开,君泽天目光阴沉波涛汹涌。 看着苏冰那近乎赤裸的身体,君泽天磨牙将那轻柔几乎没什么重量的被子丢到苏冰身上。 “快去穿衣服!” “啧啧!” 苏冰轻佻戏谑的笑着,却没有再做什么。 然而起身拿过衣服当着君泽天面换上。君泽天眸光未曾闪躲,冷静看着。 这一看让君泽天现苏冰腰上居然有一只漂亮精致的血红色苏凰。而背后肩膀上,苍龙印却没了。 心底闪过疑惑。君泽天看苏冰穿好一身紧致完美勾勒出身材的衣服。 转身看着君泽天,苏冰耸了耸肩。“boss这可是你拒绝我第九百零三次了!” “boss你该不会是哪方面不行吧?” 君泽天瞬间黑了脸! 不等君泽天开口,苏冰嬉笑着转身出了门。 君泽天呆愣了片刻。熟悉的苏冰离开视线,这陌生而奇怪的屋子让君泽天很不自在。 起身君泽天理了理自己身上奇怪的服饰,迈开腿拉开门。 “boss。” 门口站着一个黑衣男人。敬畏崇敬的冲他点开。 君泽天这才现,苏冰口中的那个波斯是在喊他!君泽天有些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柔软奇怪的椅子上,君泽天看着摆在面前的白纸规整奇怪但他却诡异看得懂的资料呆。 这是他让那个叫他“波斯”的男人送来的。君泽天得以了解到了情况。 君泽天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华夏大6?z国,特工组织。 以及血苏凰苏冰。华夏大6最出色的王牌特工,也是他最得力的属下! 而这个波斯不是人名,而是类似于皇上这样的称呼。他似乎是这个特工组织的领头人。 种种困惑让君泽天想到了神秘男人那句,“她的幻境可真有意思,比你的好玩多了。” 所以这里是苏冰的幻境? “哈哈哈,是不是惊呆了?” 灰雾中,男人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男人摸着下巴,“我第一次见也是惊呆了!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神奇古怪的地方。按照那个苏冰的说法,这就是异世。” “异度时空的世界,和我们这里完全不同!” “不管哪个苏冰怎样,她身上有苍龙印。没有错的话是下一任天极城主。” 男人眸光变得阴郁凶狠,“既然是天极城主又怎么能和你这个幽月城主在一起?” “等你明白苏冰是骗你的!” “苏冰根本不在乎你!而且苏冰还是另一个时空的人,哈哈哈。到时候你一定会心灰意冷,然后和苏冰分手!” 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满意的结果,男人愉悦的笑弯了嘴角。 “boss,你最近变得很奇怪。” 苏冰坐在桌子上,歪着头打量对文稿看的格外注意认真的君泽天。 见君泽天不出声,苏冰挑了挑眉又说:“boss你以前可没这么喜欢看文书!” “现在喜欢了。” “啧啧。你是boss你喜欢就好!” 君泽天顿了顿,抬头打量苏冰一番。“任务完成了?” 君泽天觉得很神奇。苏冰居然是类似一个暗卫、刺客的身份不过是为国家效力的那种。 身为最出色的王牌特工,苏冰办事能力无需置疑! 君泽天曾担心去旁观一场,那流利毫无迟疑的果断,狠辣残忍的无情让君泽天恍然大悟,也明白了苏冰为何会从一个痴傻废物瞬间变成妖孽天才! 她根本就不是天枢城苏冰,而是这神奇的世界的人。 君泽天迟疑纠结过一段时间,但很快想开了! 他爱的是苏冰,是这个妖孽清冷的苏冰,是这个从华夏而来的王牌特工。 唯一担心的,苏冰会回到她的世界吗? 苏冰可不知道君泽天的心思。淡然的瞥了君泽天一眼,“boss我的能力,你还不信吗?” “你的能力我当然无需质疑。我只是问问。” 苏冰眯着眼看了看君泽天,“boss你现在越来越奇怪了。” 君泽天怀疑过他的身份。然后他得知他是突然冒出来的人物,以前的资料全是空白。这是幻境,苏冰自然不会察觉。 “怎么奇怪了?” “很奇怪。比如……” 苏冰慢悠悠走到君泽天面前,一扭腰直接坐在君泽天腿上。 暧昧凑近,苏冰恶作剧一样朝君泽天喷了一口气。 “boss你看你心跳加快,瞳孔放大不敢看我。是不是喜欢我呀?” “对。” 君泽天搂着苏冰腰身贴近自己,毫不迟疑的吻上那诱人可口的红唇。 苏冰似乎有些懵,好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等君泽天主动离开时,苏冰仍然愣愣看着君泽天。“boss你……” “冰儿我爱你。” “噗通!” 苏冰一把推开君泽天,往后一退没注意摔在柔软的地毯上。 瞪大眼看着君泽天,“boss你脑袋被门挤了?” “……” 君泽天起身将苏冰拉了起来,“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对!” 10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那就让我证明给你看。” 再次吻上苏冰。苏冰挣扎了下,安静了。 明明先前还诱惑过君泽天,此刻却有些笨拙茫然。 再被君泽天压着摔倒在床上时,苏冰回过神抵住君泽天胸膛。 “boss组织不允许谈恋爱!” “我允许!” “可是我不允许。” 淡薄的话让君泽天愣住。沉默看着苏冰,对方的神情冷漠平静的就像君泽天无数次给苏冰告别,然后被拒绝一样。 幻境里的苏冰好像只存在这个世界,根本不记得他。 君泽天突然有些无力。“为什么?” “特工不允许拥有感情,这不是boss你告诉我们的吗?” “……”胡说八道我有说过吗? 苏冰平静眨了眨眼,“我是最出色的特工,更不能破坏boss你制定的规矩。” 苏冰离开了,继续出任务。 不知道什么原因,君泽天一直不能再见到苏冰。暴怒让君泽天黑沉着脸就没有好过。 直到那个神秘男人再次出现。 “怎么样?觉悟了吗?” “你把冰儿弄到哪儿去了?” “咦,这可不是我做的手脚。” 男人无辜的耸肩,幸灾乐祸笑道:“分明是她不想见你!” “君泽天你没现吗?这里才是属于她的世界,这里才是属于她的生活。你本来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不存在她的记忆。她一转身就能忘记你!” 君泽天愤怒一个杯子砸过去。 穿过男人,撞在墙上摔得粉碎。 男人不以为意,“你再想想,苏冰是天极城的人,而你可是幽月城主!” “呵呵,这就是你的阴谋?” “啊哈?” 男人一愣,这才现自己说漏嘴了! 心底惊叫一声糟糕。抬头见君泽天冷笑,妖冶苏眸夹着蔑视和不屑。 “我一直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先是让冰儿杀我,又带我进入冰儿的幻境中。” “原来你是因为天极城和幽月城的宿怨。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苍龙·天极。对么?” “哼!你知道了又怎样?我可是为了你们好!” 反正被识破了,男人也不隐瞒。 声音变得低沉,恶意且嘲讽:“你们在一起本来就不会有好下场!” “我和冰儿如何还由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是吗?那我就看看你有多么爱苏冰!” 嘴角轻佻,男人讥讽:“君泽天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在幻境中死了就真的死了!” 君泽天心头一跳,刚觉不安和危险男人眨眼消失了。 下一瞬房门被猛地敲响。 “boss不好了!血苏凰在大楼安装了炸弹!请boss尽快撤离!” “什么?” 君泽天心中警铃大响。 迅冲过去死死抓着那人衣领,“你说什么!” “boss,血苏凰疯了!她要炸毁大楼!” “胡说八道!她在哪儿?” “楼顶!她在楼顶。” 君泽天脸色难看,转身就跑。只听见后面传来担心的惊呼:“boss你去哪儿?” 君泽天明白这肯定是那个男人捣鬼! 突然间苏冰就要炸毁大楼,只有那个男人捣鬼!但君泽天并不知,苍龙天极只是提前了苏冰的结局。 “轰!” 爆照不时从大楼的各个地方想起。 四周塌陷,呛人的浓烟充斥过道。苏冰在炸毁每一个关节核心,最后等待盛大的烟花给这座大楼致命一击。 沿着楼梯,君泽天冲上顶楼。 “冰儿!” 苏冰站在硝烟中,冰冷绝情的脸庞看向君泽天时露出一个微笑。 “boss你来了。” “冰儿,你干什么?” 君泽天看见苏冰拿着手中黑色的东西晃了晃,笑容从未有过的开心和释然。 俯视这座被炸得满目疮痍的大楼,苏冰低声:“我要毁了这个地方啊。” “冰儿……” “boss你还不走吗?你是不是很生气?” 君泽天不知苏冰经历了什么。那种笑容张狂肆意,却又万念俱灰的黯然。 “我的命是组织给的,现在就还给它。” “冰儿住手!” “boss你说你爱我,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君泽天的答案毫无疑问的……愿意! 爆炸就一瞬间并不疼。重要的是可以和相爱的人一起死,疼也不在乎。 君泽天甚至没有迟疑,甚至没有想过苍龙天极警告的那句:“你要是在幻境中死了就真的死了!” 苏冰的感受却不好! 被迫回忆了一把前世自爆毁灭组织顺便玩死自己,但是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睁开眼,苏冰手搭在额头上有些茫然。 “我……好像……看见君泽天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华夏!君泽天怎么可能出现在前世?又怎么可能和她一起死在爆炸中! 可是那记忆太过真实。真实到苏冰有些怀疑,弄不清前世今生了。 “醒了?” 耳边传来陌生的男人嗓音。 苏冰侧过头,平静看过去。 那是一个衣着华丽,贵气的男人! 容貌很帅,五官立体深邃。还有着一双迷人的金色竖瞳,带着野兽般冰冷残忍的光泽。 苏冰的目光在男人右脸颊上顿了顿,那里有三道狰狞贯穿整张脸的伤痕毁了男人的容貌。 见苏冰盯着自己伤口,苍龙天极摸了摸脸颊。 “你不问问本尊是谁吗?” “你是谁?” 苍龙天极歪头一笑,“本尊,苍龙天极。” 苏冰瞳孔骤然紧缩,眸光闪了闪惊讶逐渐恢复平淡。 苏冰起身现自己躺在草地上。这草是灰色的,目光看向四周草地延伸之外是灰色的雾。 回想起刚刚的南柯一梦,苏冰急忙问道。 “君泽天呢?” “你说那个疯子啊?” 苍龙天极神情古怪,似嘲讽又似惊讶难以言语。 一招手挥开面前灰雾,露出那躺在草地上眼帘紧闭皱着眉头的君泽天。 苏冰心急想过去,却现自己无法迈出一步。 当即扭头看向天极。“他怎么了?” “你不是知道吗?” 天极语气有些怪异,“这个疯子全然不顾本尊的警告。就算知道死在幻境中真的会死,也还是跟你一起自爆了。” “什么!” 苏冰声音颤抖带着不可置信的茫然。 整个人呆愣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我记忆里他真的在里面?” “潜龙滩破阵方法是没有错。可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湖吗?忘川湖,水有奇效会带人回忆起自己今生最害怕的或者想起前世。” 说着天极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眼苏冰。 “他的幻境没意思。所以我让他进去了你的幻境,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沉进去无法自拔。” “最后还愚蠢的和你自爆了。” “……” 苏冰紧抿着嘴角,无力张口说出一句话。 南柯一梦,历历在目。 苏冰甚至能说出每一个细节。说出君泽天挤进她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君泽天知道她的前世,知道她的身份了。却还是如以往那么爱她,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不会死在幻境里。” 天极惊讶苏冰的冷静。不过,“他的确不会死,但是灵魂会受伤。” “灵魂受伤!” 苏冰终于无法保持冷静。扭头盯着天极,眸光深沉担忧。 “他会怎么样!” “以他的修为,顶多沉睡几日就会好。” “反倒是你……”天极幽幽看着苏冰,“你是为本尊而来的对吧?” 语气几分沧桑,几分冷漠,几分厌恶。 见苏冰还是盯着君泽天,天极皱了皱眉有些不满苏冰连重心都没有放在他身上。 重重的咳嗽几声,成功吸引苏冰皱眉看着他。 “你身上有苍龙印,不想求本尊帮你解决吗?” “苍龙印除了下印者解除,唯有得到苍龙认主才能解除。你想认主?” 眼见话语权被苏冰抢过去,天极脸有些黑。 “认主?” 苍龙天极冷哼一声,神情倨傲。 “这不该是你求着本尊认主吗?” “现任天极城主建在,而且十分硬朗。本尊为什么要和你认主?” “那你又为什么要和我谈谈?” 苏冰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苍龙天极拥有强大可怕的力量,是天极城的灵魂也是依仗! 那为什么苍龙天极会先现身?还要求和她谈谈。苍龙天极或许是老江湖,但苏冰更擅长观察找出关键。 苍龙天极被噎的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本尊不过是看你有趣罢了!” “异世来的灵魂,这可是第一次见!” 苏冰眸光晦暗,“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你不会只是想和我谈谈异世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 苍龙天极一挥手,四周情景一遍。 苏冰和天极站在凉亭中。石桌,两张凳子。 “坐下说。” 毫不迟疑洒脱坐在天极对面,苏冰面色平静不动声色看着天极。 后者摸了摸下巴,审视苏冰半响才开口。 “我既然知道你前世,自然也知道你如今的一切。” “你不用紧张。本尊只是很感兴趣你来自异界,还有你和这任天极城主不对盘!” “要本尊为你解除苍龙印可以。要本尊认你为主也可以,但是我们要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 苏冰挑了挑眉。这苍龙天极和她所想的有些不一样。 先她没想到苍龙天极会有人形。所以是拟态变化的。 其次她想过和苍龙天极谈条件。但是没想到是苍龙天极主动开口。 苏冰正要开口,天极急忙抢先一句。“先说好,过分的要求本尊不会同意!” “你要什么?” “带本尊离开这儿!” 瞳孔骤然紧缩,苏冰诧异呆愣了一秒。 嘴唇微抿,“你想离开这里?” “你若想离开凭你的实力轻而易举就能走不是吗?” 毕竟记载中苍龙是镇守禁地,并没有说不能离开。 苏冰觉察到了什么,但刻意假装自己不知道。观察苍龙天极的神情反应,果然扭曲了下。 “本尊若是能离开还需要你吗?” “天极城那群骗子混蛋!若不是他们使诈本尊又怎么会困在这种鬼地方?” 苍龙天极神情扭曲,异常愤怒和暴躁。 深呼吸恶狠狠盯着苏冰,“若不是你是异界魂,和令狐氏族毫无牵扯。本尊早就在你们进入时将你们杀了吃掉!” “异界魂,和本尊契约你不会吃亏的!” “但我会有大麻烦。” 苏冰和苍龙天极对视,目光如炬电闪雷鸣谁也不退让! “本尊能为你解除苍龙印,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我和你契约会怎样?” 天下没有嗟来之食,便宜更没有好事! 苍龙天极似乎明白这样无法说动苏冰。皱眉迟疑了半响,才一咬牙开口。 “本尊是被狡猾卑劣的天极城主困在这里才不能出去!” “天极城和苍龙之间不是认主友好契约吗?” “呸!” 苍龙天极神情狰狞愤怒。 而苏冰此时才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 天极城和幽月城各有苍龙镇守是真,但天极城苍龙是被古人阴谋诡计陷害的。 “那群卑劣可恶的人类,不过是趁本尊重伤强行和本尊契约!” “然而认主了又怎样?他们根本不能操控本尊,于是将本尊封锁困在了这里!” “数千年了!本尊恨不得杀光令狐族人一雪耻辱!” “那你为何想和我契约?” 苏冰听了一遍故事,波澜不惊。 苍龙天极狰狞凶恶的面上闪过落寞,抿了抿嘴角。 “本尊只是想出去看看。” “仅此而已?” “你不是恨令狐坤吗?本尊可以帮你杀了他!” 苍龙天极生怕筹码不够,瞥了眼君泽天补充。 “本尊还能让他尽快醒来!” 不得不说,苏冰有些心动。 但苏冰依旧冷漠理智。“但你现在无法离开这里吧?” “法子是有的。” 苍龙天极挥开灰色的雾气,两人沿着灰雾中的羊肠小道往前走。 苍龙天极说着灰雾是困住他的阵法散出的。除了遮挡视线,也没什么坏处。 而君泽天苏冰没法带上,苍龙天极再三保证不会有事苏冰这才暂且信了和苍龙天极离开。 要是君泽天出什么事,苏冰保证自己会扒了苍龙天极的皮,再抽龙筋! “到了。” 苏冰停下脚步,抬头看去。 九根锁龙柱再次出现眼前。但比起沙丘上的更加恢弘壮观,也更加古老充满沧桑的气息。 九根锁龙柱上还延伸出厚厚的锁链,齐齐没入中间那圆形的大洞里。 “沿着这条路可以下去。” 圆形大洞边缘有蜿蜒向下的阶梯。苏冰往大洞里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苍龙天极一边往下走一边说:“你可以放心。你妥妥的是下任天极城主,看在你仇恨令狐家族的份上也是本尊最有利的合作对象!” 10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与本尊认主并不难。但你必须心魔誓带本尊离开这个鬼地方!” “对了。本尊好心提醒你一句,和哪个幽月城主在一起是没有好下场的。” 苍龙天极扭头,见苏冰无语沉默的看着他。 苍龙天极挑了挑眉,“我的提议怎么样?” “带路。” 见苏冰不为所动,苍龙天极仍旧不死心。 不过步伐度快乐些。 不知走了多久,脚落实地时苏冰不由抬头看向上方。 黑色是唯一的色彩,像是幕布遮掩上方什么也看不见。 苍龙天极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缕火焰跳跃燃烧。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明亮。 苏冰也得以逐渐看清这个地方。 当那庞大惊人的身躯被照亮出现在苏冰眼中,苏冰忍不住低呼瞪大眼! 上古苍龙,仅仅那现在光亮中的身躯便能叫人惊呆失了魂。 苍龙天极见着苏冰反应,嘚瑟高傲的抬高下巴,双手背在背后。 他就知道!没有人能抵抗他的英姿! 庞大的龙躯盘踞在高高的石台上。放眼看去,只能看到头颅和上半截身躯被重重铁链捆绑。 后面的没入黑暗中,无数锁链也延伸下去。 那威严神圣头颅上狰狞的三道伤疤让苏冰不由看向苍龙天极的侧脸。 苍龙天极反应过来。下意识躲了下,随即身形微僵抿了抿嘴。 “好了准备契约吧!” “要怎么做?” 苍龙天极走到巨龙前。轻巧的跳上头顶,一手搭在龙角上半蹲下来点了点眉心。 “一滴你的精血,我接受就能契约认主。” “但是……” 苍龙天极眸光幽深,直勾勾盯着苏冰。“本尊的身体无法离开这儿,但你可以将本尊的神魂带出去。” 苍龙天极伸手,点了点苏冰心口位置。 “本尊知道你身体中有一样东西。非常神奇强大的小玩意。” “认主后你只需要同意我躲藏在里面就可以了!” “不可能。” 苏冰知道苍龙天极指的什么,当即拒绝! 躲到冰髓里,这怎么可能? 见苏冰拒绝,苍龙天极脸色瞬间沉了沉。 “本尊只是要借用一下,又不会……” “不可能!” 苏冰眼眸微眯,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苍龙天极我并不是非你不可。” “嗷吼!” 苍龙天极一声咆哮,天地都为之颤抖嗡鸣。 苏冰更是一时不防难受的连连后退。心脏噗通直跳,气血翻滚喉咙里涌上血腥味。 “你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别的选择!” 苍龙天极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威严神圣的头颅缓缓抬起。 一双磨盘大的金色竖瞳冰冷残忍的盯着苏冰,龙息喷吐翻滚着一连串的火焰。 恐怖的威压以摧枯拉朽之势碾压向苏冰。苏冰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瞬间腿脚软半跪在地上死死撑住。 “铛铛……” 锁链牵动铛铛作响,苍龙天极缓缓爬动靠近苏冰。 恐怖的威压,可怖惊人的巨大身躯。一切都让苏冰无法抵抗。 “人类乖乖和本尊契约对你只有好处。” “你若是拒绝,不仅你无法离开这里。连你的情人也走不出去!” “呵。” 苏冰艰难抬头,冷汗打湿了衣服。一抬头汗珠从脸颊滑过。 苏冰紧咬贝齿,身体打颤。 “冰髓绝不可能让你触碰!你休想!”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你杀了我啊?” 声音都在打颤,可苏冰仍旧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 冷冷盯着苍龙天极丝毫不退让。 “你杀了我,至少百年内见不到下一个试炼闯关到这儿的人吧?” “你就不担心你的小情人吗?” “生不同时,死能成全我们真是太好了。” “……” 苍龙天极暴躁了。 一个两个都是疯子!有机会活着不愿意,偏偏要一起死! 苍龙天极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苏冰。可是苏冰说得对,至少百年内见不到下一个人走到这里。 更重要,数百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个和令狐家族对着干的传承者! 苍龙天极纠结了迟疑了。 “你心口那个东西能隐藏我的气息!本尊跟着出去才不会被现。” “……” 苍龙天极看苏冰身体抖得不成样,才反应过来急忙收起威压。 可庞大身躯凑近苏冰,带来的威势仍旧惊人! “本尊不想伤害你。毕竟你……但是那是本尊隐藏起来最好的方法!” “别的都可以,它不行。” 缓上一口气。苏冰警惕戒备着苍龙天极往后退开两步。 抬手摸在心口上,苏冰眉头紧皱。 冰髓对她的重要性比心脏还要重要! 苏冰又怎么让一个还无法信任的苍龙入驻? 苍龙天极不说话,直勾勾盯着苏冰。无声的抗议他只要冰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苏冰心底逐渐烦躁起来。 君泽天还在外面昏迷不知情况,再和苍龙天极拖下去只有对她不利的。 苏冰嘴角微抿,“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 “玉器安魂养神。你可以躲在玉器里,我会分出冰元气滋养助你隐藏气息。” “玉器?你觉得本尊像是躲进玉器里的吗?” 苏冰气笑了,“你若还想出去就只有这个办法!” 最后苍龙天极退让了。谁让苏冰是唯一的选择。苍龙天极想出去想疯了!要不然才不会这么轻易退让! 不安分的退回去,苍龙天极重新趴好。 瞪着一双磨盘大的金色竖瞳,幽幽盯着苏冰。 “准备滴血契约。”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苍龙天极咧嘴,露出一口森然可怕的尖牙。 苍龙天极似乎是想笑,但看见苏冰身形僵硬了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原形太狰狞吓人。 干咳一声闷声闷气开口:“你只需要精神坚强一点,别轻易晕过去了。” “本尊的神识可是非常强大的!想要契约本尊,你也必须强大才行!” “不然被反噬变成本尊的奴隶,那本尊可不负责……” 苏冰沉默了几秒,皱着眉似乎在沉思比较。 契约不成被反噬会成奴隶? 挑了挑眉,苏冰神情平静走到苍龙天极头颅面前。 “试一试就知道了。” “开始吧。” 苍龙天极合上眼,安静等待。 苏冰指尖凝结出冰刃在指尖轻轻一抹,鲜血沁出。 苏冰逼出一滴精血,用上小轻功飞起来才顺利的将精血落在苍龙天极头颅上。 鲜红刺目的血珠滚落那巨大的头颅上,幽冷的青色鳞片瞬间吞噬鲜血看起来完全不够看! 苏冰还在呆愣打量间,猛地听苍龙天极声音在心底响起。 “打坐!” “抱元归一,什么都不要想。本尊把口诀传给你。” 一股陌生的知识强行涌进苏冰脑海。 来不及反抗,下一刻强大到可以摧毁世界坚壁的力量凶猛冲进苏冰脑海、身体中。 “若是契约成功,你的实力便可突飞猛进。” “若是失败……祝你好运!” 身躯庞大威武霸气的苍龙,和面前盘腿打坐身形娇小的绝美女子。 画面安静下来,岁月静好。 然而实际里可没有这么安宁祥和。 苏冰积极顽强的和苍龙天极的龙威做抵抗。想要苍龙天极契约认主,那便先要碾压苍龙天极的反噬! 凶猛霸道的金色流光在苏冰身体里横冲直撞。将筋脉冲撞得更加宽阔,但其中剧痛难以想象。 “就快成功了,你坚持住!” 苍龙天极也顾不得再打趣了。契约失败他也会有反噬。 然而这个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冰抗争,挣扎。 加油啊! 不知过了多久,苏冰近乎脱力神识也奄奄一息毫无气力。 疲惫睁开眼,苏冰没形象的直接瘫软在地上。 一个巨大的阵文出现在苏冰和苍龙天极身下。 苍龙天极正满意契约认主成功,可突然苍龙天极好似觉察到了什么! 猛地瞪大眼凄厉咆哮,“苏冰你居然契约了冰霜苏凰!你居然已经契约了神兽!” “本尊居然变成了次等契约!可恶吼吼……” “闭嘴我头疼。” “苏冰你居然没有告诉本尊你……” 平稳的呼吸告诉苍龙天极,苏冰直接躺着睡着了。 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苍龙天极分外忧伤的扭过头心底嘤嘤嘤。 契约认主后,他不能做出任何伤害苏冰的事!这个女人就是算准知道这个才敢这么睡着了! 苍龙天极幽怨,愤怒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只能干瞪眼了。 “可恶!苏冰你要是还不能带本尊出去,本尊就是拼着反噬也要跟你拼了!” “居然还睡这么香,可恶混蛋!” “嗷吼吼!” 然而叫嚣一阵,苍龙天极只能心塞塞垂下头颅。 没精打采的嘀咕:“忘恩负义的女人,你还没感谢本尊让你突破六阶了!” “小弱鸡,靠本尊居然才突破六阶。以前本尊一个喷嚏就能喷死你这种……baba……” 苏冰睁开眼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神识内视这才现自己突破六阶,实力更上一层楼。 那背后炯炯盯着自己的目光难以被忽视。苏冰扭头,果然见苍龙天极直勾勾盯着。 “睡好了?休息好了?可以让本尊依附你那什么玉器了吧?” “先说好了!不是什么名贵珍惜的玉器本尊看不上眼。而且一般的也承受不了本尊的龙气!” “这么麻烦。” “哼!”苍龙天极冷哼一声,“本尊可是上古苍龙!一般东西怎么能让本尊栖身?” 苏冰挑了挑眉,审视的打量苍龙天极两眼。 “看样子这种玉器你有哦。” “当然!本尊……等等,你啥意思?” “既然你有。那就你自己选个你满意的玉器,然后给你这尊贵的身子依附吧。” 苍龙天极瞪大眼,“你这女人!你让本尊依附玉器,还让本尊自己选自己的?” “不然呢?” 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苍龙天极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坑苏冰?只有被倒坑的。 一脸怨念的选了个宝贝玉器递给苏冰。看苏冰将冰元气充斥进去,一切准备就绪。 “好了进来吧。” 苍龙天极一股脑神魂冲进玉器里,顿时觉得浑身舒坦。 可一想这是自己掏腰包的,苍龙天极只觉得心塞塞! “现在你能跟我一起离开禁地了。先去找君泽天吧!” “不用了。本尊已经将他挪到出口了。咱们只用过去就成。” “走!” 成功闯过试炼,还顺利拐走一条上古苍龙。这算不算满载而归? 但苏冰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 盘腿坐在铺上稻草的地上。苏冰看着躺在怀中沉睡不醒的君泽天皱着眉。 “苍龙天极,君泽天什么时候能醒?” “就快了吧。” 苍龙天极从苏冰戴在手腕的玉镯上冒出一缕青烟,形成人形摸着下巴打量君泽天。 “神魂蕴养差不多了,我刚刚也用龙气滋养了。跟着就快醒了!” “你这句已经说了十几遍了。” “你也一直追着问了十几遍了啊!” 见苏冰冷冷盯着自己,苍龙天极心虚的往后退。 赔笑道:“嘿嘿!跟着醒了,这次绝对没问题。” “呵呵。” 怀中突然有了动静,苏冰惊喜期待的埋头看去。 君泽天眼帘微微颤动。眉头微皱,轻声呻吟一声似乎有些头疼。 苏冰见此急忙伸手轻柔的在君泽天太阳穴轻轻按摩。几下君泽天有舒缓的松开了眉头。 眼帘在苏冰的期待下终于睁开眼。 “君泽天?你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眼神茫然呆滞了一秒,下一刻杀气腾腾的瞬间抓住苏冰手腕。 心头一跳,苏冰皱眉:“君泽天你怎么了?醒醒!” “冰、冰儿?” “对是我啊!你怎么了?” 君泽天手中力道收紧,抓的苏冰手疼。 可苏冰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君泽天冷冷盯着苏冰,半响也没有动静只是抓着苏冰手腕的手越收紧。 疼痛变得麻木,苏冰不用猜也知道淤青了。 “喂喂君泽天你干什么?这可是你最爱的人!” 苍龙天极也被惊了一跳,急忙飘过来呼喊君泽天。 似乎那句“最爱的人”点醒君泽天了。愣了下,眨眨眼看着苏冰。 “冰儿。” “恩我在。” 这时候君泽天意识好像才回笼。 觉自己紧握着苏冰手腕,惊了下急忙松开手。 毫无疑问苏冰白皙如玉的手腕上硕大一个淤青紫的印子。 “冰儿、我……” “没事。” 苏冰理了理袖子,将受伤的手藏到身后。 看着君泽天,苏冰嘴角微勾笑了笑:“你醒了又哪儿不舒服吗?” “我……” 君泽天看着苏冰,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 苏冰心底有些不安。可还是淡笑着面对苏冰。 苍龙天极对这诡异的气氛有点搞不清楚。某龙已经忘了他先前做的“混蛋事”了。 沉默了许久,君泽天突然张开手抱了苏冰一个满怀。 “冰儿。” 一声轻柔熟悉的呼唤,苏冰低低“恩”了一声。抬手回抱住君泽天。 若是君泽天害怕要远离她,苏冰也不会觉得意外。只是伤心在所难免。 对于一个古人,死而复生,借尸还魂太过可怕! 紧紧抱着苏冰,君泽天呢喃着:“冰儿我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不管你来自哪里,以前是谁。现在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现在、今后、未来你统统不许离开我!” “好。” “生生世世都不许离开!” 苏冰笑弯了嘴角,清脆愉快的点头。“好!” 人还在身边,感情如旧真好! 半响,“咳咳!” 陌生又熟悉男人的声音让君泽天瞬间脊背僵直。 扭头看见苍龙天极。虽然君泽天不认识,但是敏锐从声音君泽天知道这就是坑害他和冰儿的混蛋! “君泽天冷静!” 一见君泽天反应苏冰就知道要坏事。 急忙拉住君泽天,一边心底命令苍龙天极滚回手镯里! 君泽天直勾勾盯着苍龙天极雾化的一团气没入手镯中,眼眸微眯,凶光毕现。 “冰儿这什么东西,丢掉!” “哎哎这可不能丢!” “被脏东西弄脏了不能要。冰儿你要是喜欢,回去我命人打造百对千对一模一样的给你!” 苍龙天极急了,“这可是稀世珍宝!几千年前的,你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吗!” “现在立马必须丢了它!” “你两都闭嘴!” 苏冰恼怒直接爆炸了。 一个幼稚,一个不嫌事大!一个是幽月城主,一个是上古苍龙简直了! 深呼吸,苏冰不满瞪视君泽天。 “好不容易才找到苍龙天极,怎么能丢了?” “刚刚那是苍龙天极?” 10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恩。” 君泽天沉默了,嘴角抽搐。 敢情戏弄他们的就是苍龙天极?很好! 幽幽盯着玉镯,君泽天呵呵冷笑。现在收拾不了你,但以后嘛…… 苍龙天极躲在玉镯里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了,我苍龙印也解了。苍龙天极也到手了。君泽天我们该商量下一步怎么做?” “冰儿你突破了!” 君泽天这才现苏冰突破六阶了! 苏冰刚点头,苍龙天极不怕死的又冒出头来。 “这可是拜本尊所赐!”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齐齐镇压无视某条龙。 苍龙天极只能心塞塞的躲在玉镯里画圈圈诅咒两人。 “解除苍龙印的事令狐坤知道。但是我和苍龙天极契约不能让令狐坤知道!” “我让苍龙天极封印了和令狐坤的感知。因此短期内令狐坤不会觉察到异样的。” “冰儿你要将他带出去?” 苏冰点点头,“这是他认主的唯一要求。” 闻言君泽天想说动苏冰将苍龙天极丢回去的念头顿时打消了。 皱了皱眉,君泽天开口:“玉镯能隐藏吗?” “可以的。” “那基本就没有问题了。苍龙重新认主,令狐坤体内龙气会不断消散直至衰弱而死。” “就算他觉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们杀他,犹如砧板上的鱼肉!” “但这样还不靠谱。” 令狐坤的警觉不能只靠耗死这一个法子。 他们必须要做点其他的,方才能万无一失! “左掌使回来了吗?” “回禀城主,左掌使刚刚回营。” 令狐坤应了声,摆手让影卫退下。 坐在椅子上,令狐坤单手支在下巴上。微微垂眸,思考。 时间已过去半月,若是顺利的话苏冰也该闯关出来了! “苏冰你能走到哪一步呢?” “若是你失败了……和书雪在孕育一个子嗣?” 令狐坤想着,自己就摇了摇头。 他最完美的孩子还是苏冰。尽管他们没有任何感情,苏冰只是一个棋子。 但令狐坤不得不承认,苏冰极其出色! “城主!回禀城主,少城主出来了!” “什么!苏冰出来了?” 令狐坤起身大步往外走。 心里有些复杂。再是不在乎苏冰,此刻也有些激动和小小的自豪。 令狐坤走出去一抬头就看见苏冰和傅云飞其乐融融的交谈。 眼眸微眯,令狐坤神情冷淡了许多。 慢步走过去,严肃冷着脸干咳了一声只让傅云飞和苏冰瞥了他一眼。 “回来就好,徒儿你先下去好好休息!” “咳咳!” 傅云飞温和的笑容一转身,冷着脸瞅着令狐坤。 “怎么着凉了?需要我给你扎一针吗?” “……云飞我没病!苏冰过来。” 苏冰很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去。 傅云飞皱了皱眉,稍前半步挡在苏冰面前。就像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直勾勾盯着令狐坤。 令狐坤顿时有种他们才是父女,而他只是个陌生人。 想法一瞬间闪过,令狐坤也没在意随意抛开。 上下审视苏冰几眼,令狐坤眉梢微扬。 “苍龙印解了,还突破了六阶。不错啊!” “还留着一条命回来。” 令狐坤瞥了一眼苏冰身后,“护卫呢?” “死了。” “没用的东西!” 不满呵斥一声,令狐坤看着苏冰和傅云飞突然没话说了。 顿了顿,“好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苏冰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见此令狐坤刚刚皱眉不满,就听傅云飞在旁不咸不淡的开口:“既然苏冰试炼结束了,禁地也没什么事了我们也该拔营回城了。” “恩你去安排就好。” 令狐坤不耐烦的摆手,全部得给傅云飞。自己转身回了营帐。 傅云飞眸光阴沉,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响才转身去找苏冰。 “徒儿。” “师父,我……” “禁地里的事不用告诉我。” 傅云飞打断苏冰的话,冲苏冰温和一笑:“现在知道的人越少对你越好!” “但是他呢?” 傅云飞问的自然是君泽天。 苏冰瞧了瞧四周。没有说话,而是抬手在傅云飞手心写下几个字。 “伪装身份重新回来。” 试炼闯关如此艰难,九死一生! 苏冰活着回来还有的说法。要是一个护卫都能陪伴苏冰全程还活着归来那就有鬼了。 不说令狐坤,是个人都会怀疑! 苏冰和君泽天商议了。君泽天半路偷偷离开先回天极城,等他们回去再重新找个身份回来。 闻言傅云飞放心的点点头。“如此安排缜密不露马脚,不错。” “师父,乌霜是不是出事了?” 傅云飞身形一僵,没有逃过苏冰的眼睛。 当下苏冰更加紧张,连忙追问:“乌霜怎么了?” “徒儿你别激动。你先冷静听为师说……” 苏冰全程听傅云飞讲述,冷笑着反应倒还平静。 眼帘低垂,苏冰嘴角上挑满是邪气和令人毛的寒意。 “乌霜说的不错,等我回来再报仇。” “秦书雪定是不能留。但也不能轻举妄动!” “师父放心我知道。没有万全之策,我不会轻易动手的。” 苏冰眸光暗沉阴郁,冷光连连杀气迸现。 秦书雪!你居然如此做,我苏冰若不千百倍讨回来我就不叫苏冰! 更是有愧她血苏凰赫赫凶名! 另一边秦书雪当然也知道苏冰眦睚必报。因此秦书雪时刻都在做着准备。 屏退下所有侍女,秦书雪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中。 一手握着元石,一手摊开手指缓缓掐诀变换手印。体内丝丝缕缕元气从元石上汇聚在丹田,再到手心运转。 “二阶实力。” “不够!不够!” 秦书雪愤怒的抬手将元石砸了出去。撞在门框上砰的一声响。 门外侍女急促的低呼两声。想要推门进来,可没有秦书雪吩咐踌躇迟疑不敢冒犯。 拳头紧握,秦书雪神情万分狰狞。 “二阶?怎么够看?什么都做不了!” 不说别人,天极城最低贱守卫都是四阶实力。 二阶?出了天极城秦书雪就是被人随手掐死的份。若没有令狐坤这层身份,秦书雪更是难以想象下场。 她贪恋实力,贪恋权利但更爱惜小命! 已经死过一次,她不想再死。 这繁华峥嵘的世界,百家齐鸣争奇斗艳。秦书雪怎肯不去闯一闯? 深呼吸,秦书雪调整心情。突然起身走向里屋,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盒子。 打开来一页页翻开,羞人各种禁制的画面栩栩如生。 秦书雪却盯着每一页旁边的注解看得分外认真! “这真是一本宝书!” “只要靠行鱼水之乐,我就能直接获得元力!” 而且这比吸食元石得到的元力更持久,也更能储存。 按照这上面的功法双修汲取对方的修为,秦书雪还怕成不了强者吗? 而且她可一个世间顶级的高手拱她双修。小心一点,令狐坤不会现的! 脸蛋红,秦书雪合上书偷偷放回原处。 自然不是羞得而是激动跃跃欲试! 走到落地的古镜前,秦书雪欣赏着自己完美的酮体。 “不知道令狐坤什么时候回来。” “哦……还有傅云飞。” 至于苏冰,秦书雪现在心情好不想想这个话题。 她迟早会杀掉苏冰,这是必须的! 只是这需要好好计划。如果令狐坤这次回来带回苏冰意外身死的消息的话,秦书雪想自己会更开心的! “夫人。” “怎么了?不是说好没吩咐不许打扰本夫人的吗?” 秦书雪恼怒皱了皱眉。 没有眼力见的丫头,愚蠢! 然而那侍女有些委屈,迟疑着忐忑开口继续说:“可是夫人,城主回来了。” 下一刻,秦书雪瞬间打开门出现在门口。 激动看着侍女,“城……坤回来了?在哪儿?” “就在城门口。刚刚传来消息说进城了。” 秦书雪眼眸亮了亮,挂着笑容又问道:“少城主有消息吗?” “回禀夫人,有的。少城主也跟着回来了。” “有受伤或者哪儿不适吗?” 闻言侍女纳闷愣了愣。哪有这样问的啊? 不过侍女还是乖乖禀告:“少城主并没有受伤。并且少城主还刚突破了六阶了。少城主真是天姿卓越……” “够了!” 秦书雪脸色一瞬间阴沉扭曲下来。 转身“砰”的把门摔上! 留下一脸茫然的侍女。奴婢夸少城主难道还不对吗? 接到苏冰和傅云飞即将回来的消息。 蓝欣怡和乌霜恨不得冲到城门口去。但想着避避是非,只能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乌霜跳到屋顶站得高高的,一个劲的往门口瞅。 “乌霜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看见。” “怎么还不回来啊!急死人了!” 蓝欣怡忍不住也想爬屋顶上去。可掂量掂量自己实力,又没有翅膀想想还是算了。 “人呢?不是说都到城门口了吗?” “姨姨我跟师父在这儿呢。” 听到声音,蓝欣怡惊喜交加一转身。果然苏冰就站在身后。 激动的蓝欣怡直接扑上去抱住苏冰。 “小冰儿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苏冰!苏冰!” 苏冰一抬头看见乌霜往下跳当即吓出一身汗。 “乌霜你小心点。” “嘿嘿没事!苏冰你忘了我会飞吗?” 无奈摇头。苏冰伸手摸了摸乌霜脑袋过把手瘾。 乌霜似乎很激动苏冰回来了,难得没有反抗任由苏冰蹂躏。 傅云飞温和看着这一幕,眼底浮现笑意。 “好了咱们进屋说话。” “走!小冰儿姨姨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哦!” “我也给苏冰准备了好吃的!” 一进屋坐下,蓝欣怡眼珠子就没从苏冰身上挪开过。 上下打量检查,最后一脸心疼开口:“小冰儿你瘦了!你看看都晒黑了。” “姨姨,我根本没晒过太阳呢!” “那肯定是没有晒太阳,所以看起来不健康显黑。” “……” 这都什么鬼? 苍龙天极在玉镯里笑的捂着肚子,心底嘲讽苏冰:“晒黑了哟……” “闭嘴!” 抬头无奈看向蓝欣怡,“姨姨我没事,你看我还进阶了!” “进阶了好进阶了好。” “这次试炼怎么样?苍龙印解决了吗?” “恩。” 苏冰点点头,抬眸扫了眼四周突然问:“姨姨,君泽天还没回来吗?” “没有。他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我们中途分开了。” 听到君泽天还没有回来苏冰有些担忧。 目光和傅云飞碰撞,后者安抚的温和儒雅让苏冰微微安心。 君泽天应该是幽月城有事耽搁了。不然能有什么会困住他? 见大家话都说完了,乌霜顿时跳出来。 委屈的扯着苏冰衣角,露出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样子。 “苏冰,有坏女人欺负我!” “好好,我都知道。” 摸摸乌霜脑袋,苏冰笑了笑:“我会为你报仇的!坏人有坏报对不对?” “我要你亲自出手!我们一起报仇!” “好好。一起报仇!” 蓝欣怡看着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沉默听着就是了。 傅云飞沉眸想了想,忽然开口:“徒儿你和君泽天这次从禁地出来想出什么对策了吗?” 苍龙印已解,是不是可以开始计划了? 傅云飞简直受不了秦书雪。也更加无法忍受令狐坤的神经病。 苏冰点点头,起身:“我们去密室谈。” 水榭楼中有密室。当然蓝欣怡和苏冰是不知道,后来还是傅云飞私下告诉他们的。 密室里谈话丝毫不担心被人听见,众人也更放松些。 乌霜被留下在外面守点看情况。苏冰三人进入密室。 盘腿坐在席位上,苏冰从袖中摸出一块通透血红色的玉佩。 “这是什么?” “对付令狐坤的。” “咦?”蓝欣怡眨眨眼一脸茫然。 看向傅云飞,后者对苏冰拿出一个玉佩说要对付令狐坤也显得很是诧异。 傅云飞拿过玉佩翻来覆去的打量。“徒儿这只是一块材质绝佳的玉佩而已,并无什么出奇。” 又闻了闻,“也没有下毒什么的。” “小冰儿你拿这么块玉佩怎么对付令狐坤?” 对于两人而言,苏冰这不仅是异想天开。还是愚蠢搞笑的行为。 苏冰笑笑,拿过玉佩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姨姨、师父你们可不要小看这块玉佩。” “这是龙玉,并不是普通的玉佩。” “龙玉?” “恩。”苏冰点头,“这是血龙玉,染过苍龙鲜血的。” “然后拿来能干什么?” 苏冰把玩着血龙玉,眼帘低垂遮掩眼底凶光。 微弯嘴角,冷笑惊人。 “苍龙已重新认主。令狐坤衰老而死只是时间问题。但我们不能等!” “血龙玉放置令狐坤身边,可以加快令狐坤衰老的度。也更稳妥安全些。” “嘶!” 蓝欣怡倒吸口凉气,惊呆了。 傅云飞也是一愣。显然想不到这小小的玉佩居然还有这等作用! 然而更惊讶的是,“徒儿你和苍龙契约了?” “恩。” 苍龙天极告诉苏冰,他和天极城之间的恩怨祖辈就积累下了。 后来人其实并不知道,还以为苍龙是自愿留下的。 苏冰没有告诉傅云飞和蓝欣怡更详细的情况。只是承认她契约了苍龙,那令狐坤失去苍龙印的掌控权注定一死! 10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知道令狐坤注定一死的下场时,傅云飞出奇很冷静。 童年稚友,一起长大,一起学习比武论剑。 后来他走元医修行之道,令狐坤则继承天极城。为了兄弟情,他留下来帮他。 可这份感情在令狐坤不断作死,不断消耗傅云飞的信任后已经变得脆弱不堪! 甚至此刻傅云飞站在苏冰这边一起对付令狐坤竟不会觉得后悔和愧疚。 令狐坤已经疯了!不再是那个他值得追随的人。 “可是这东西怎么弄到令狐坤身边?” 蓝欣怡吞口水,小心翼翼提醒:“而且这东西最好不离身,离令狐坤越近越好吧!” “对没错。” 可怎么弄到令狐坤身边,苏冰也犯难。 傅云飞沉默瞅着那龙血玉。沉默半响突然开口:“给我吧,我有办法。” “师父你要怎么做?” “令狐坤现在每天和谁呆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当然是秦书雪!” 异口同声回答。苏冰和蓝欣怡同时反应过来。 错愕惊讶的瞪大眼看着傅云飞,“你打算给秦书雪?” “对。若她戴在身边,令狐坤接触的时间最长而且还不会现。” “可秦书雪要怎么给?总不能无缘无故送个玉佩还让别人天天戴着吧?” 傅云飞勾唇浅笑,成竹在胸。“交给我就好了。” 深巷,屋舍,死角。 披着斗篷的人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男女都看不出来。 熟络的在深巷中转弯,慢步或快走。 走了半响,似乎确定没有人跟着四周安全。 那人停下脚步,伸出一双指骨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推开旁边木门走进院中。 “君泽天你可来了!” 白贤焦急等了许久,急得嘴上都快起泡了。 一见君泽天,立马唠叨开了。 “我都以为你被天极城现身份暴露!你一去天极城怎么都不跟我们联系?” 君泽天一边松下斗篷,一边冷淡瞥了眼白贤不咸不淡开口:“若是联系你们,不反倒暴露我的踪迹?” “幽月城暗卫怎么可能会暴露你!” “唉算了,你来了就好。不然我都没安宁。” 君泽天闻言挑了挑眉,“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麒羽!天天追着问你们怎样,我要是不说他还得一副要冲进天极城的架势。” “让他冲啊?” 白贤翻了个白眼,神情糟心。 “真冲进去你和夫人安危岂不是……” “对了,还有盛元国公孙家的那个公孙无尘,给你写了信你瞅瞅?” “不用了。你直接说内容。” 白贤早明白君泽天要说什么。 丝毫不意外的背着手开始重复:“第一问夫人情况,第二说有时间想来拜访。第三盛元国出了点茬子。” “什么事?” “盛元皇突然身体病重。找人吩咐卫一来找你。” 君泽天有些诧异的顿了顿,随即开口:“病重就病重。驾崩了还有不是还有太子吗?” “你不回去瞧瞧?” “白贤你觉得我现在有时间回去?” 白贤顿时不吱声了。 他心里明白。先不说苏冰这茬,目前天极城和幽月城势同水火。君泽天哪儿还有空闲去搭理盛元国。 有他和卫一瞅着,也就凑合过了。 想想,白贤暂且将这放下。“你们在天极城如何了?” “此次来也是为了布置计划。” “啥?” 君泽天嘴角弧度微微上挑,露出一抹祸国殃民的笑容。 眼角眉梢的张扬肆意,更是妖冶邪气!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恶意。 “天极城不出两月将有大变故。” “你回去调兵遣将埋伏好了。也不用太多人马,只需要应付不时之需罢了。” 白贤敏锐觉察到什么,“城主你们要做什么?” “令狐坤当了那么多年的天极城主,也该让位了不是吗?” “嘶!” 白贤惊呆,错愕瞪大眼看着君泽天。 张了张嘴,“真的假的?” “苍龙已重新认主。令狐坤的时代也将到头了。” 苍龙重新认主的是谁还用猜吗? 令狐坤就苏冰一个亲生女儿。自然苍龙认主只有苏冰! 白贤惊觉自己碰触到了上位以来最刺激的一幕,隐隐的还有些小激动。 君泽天想了想,忽然补充:“你回去警告麒羽最近安分点。最多两月,这两月内他什么都别做!” “是!” 恭敬应道。白贤顿了顿又道:“那个城主,麒羽说想看见夫人的亲笔书信。不安他没法安心。” “……” 麒羽能让白贤摸着胆子说这句话,可以想象麒羽是把白贤折腾到了什么程度。 君泽天挑了挑眉,不怒反笑。 “好啊!拿纸笔来。” 白贤一句话都不问,默默拿来纸笔然后看君泽天提笔刷刷的。 半响,吹墨待干。 “白贤你看我这写的如何?” 白贤伸长脖子瞅了一眼。字体笔画冷傲,笔锋清冷淡漠。颇像是苏冰的字。 瞧瞧,他家城主连自家媳妇的字都能模仿了!简直真爱! 写好书信丢给白贤,“拿回去给麒羽吧。” “是。” “苏七最近如何了?” “很努力也很乖巧。前几日刚刚突破了三阶元师,这资质也是极好的了。” “恩。” 以为君泽天关心?不,他只是问一下回去给苏冰有个交差。 心机君泽天就是这么机智狡猾! 又和白贤商量交代了一些事。妥善完好后,君泽天披上斗篷。 “我走了。每月十五一次见面,其他时间非紧急关头不要私下找我。” “遵命!” 君泽天这么一出来耽搁了两三天,在赶回去竟是比苏冰他们还要慢到天极城。 君泽天思忖着,不知道苏冰下手有没有。龙血玉最终怎么计划的? 龙血玉正在计划中,全程苏冰和蓝欣怡表情可以参考懵逼! 某一日午后,花园碰见。 秦书雪带着一群莺莺燕燕,若不是那群女子穿着打扮是侍女的模样。还真以为是皇帝后宫出行了。 秦书雪散漫无趣的打量着锦簇花丛,翩飞的蝴蝶。 听那群侍女讨论兴高采烈,秦书雪一点兴趣都没有! 忽然一抬头瞥见傅云飞身影吗,秦书雪瞬间精神。 只见傅云飞脚步匆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云飞……” 一抬头看见秦书雪拦在面前,傅云飞脸色冰冷阴沉。 傅云飞脚步一停,后面抱着画卷书籍的奴才一个没注意撞上来直接散了满地书籍画卷。 “你干什么吃的!” “左掌使大人恕罪!左掌使大人恕罪!” “还不快捡起来!” 傅云飞没有搭理秦书雪,弯下腰一同捡画卷书籍。 秦书雪也不怕尴尬,刻意凑上前去帮忙。然而傅云飞连接过她手中的书都不愿意,直接让奴才代劳。 “今日有事就不和夫人闲聊了,告辞!” “哎哎!” 眼见傅云飞不搭理自己急匆匆走掉。秦书雪又气又有些恼。 忽然眼尖现地方有块玉,秦书雪下意识捡起来。 “这是刚刚傅云飞掉的吧。” “咦,这不是左掌使大人的传家玉吗?” 娃娃脸的侍女一提醒,不仅众侍女炸开锅,秦书雪也愣了。 急忙扭头看向那娃娃脸侍女,“这是左掌使的传家玉?你确定?” “奴婢可不敢欺瞒夫人!这可是左掌使大人最宝贝的家传玉了,听说是要传给未来媳妇的。所以左掌使大人格外喜欢,时刻都要戴在身边!” 顿了顿,娃娃脸侍女小心翼翼询问:“夫人咱们要给左掌使大人送回去吗?” “不!” 秦书雪笑容狡猾奸诈。 傅云飞你不是无视我吗?不理我吗?看我拿了你的家传玉!我就等着你哭着来求我吧…… “就这么搞定了?” “还没有。” 蓝欣怡目瞪口呆,“她这都拿走了还没有搞定?” “今晚徒儿你先看看龙血玉有没有效果。” “恩。” 苏冰点点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傅云飞。 又瞥了眼仍旧目瞪口呆回不过神的蓝欣怡,苏冰无奈摇头。 后来打开蓝欣怡,苏冰问傅云飞:“师父,秦书雪是不是再打你的主意?” 换了旁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成功! 苏冰虽然没有再现场,也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以一个机智聪明女孩的思维,苏冰现自己猜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果然见傅云飞动作顿了顿,温柔儒雅的神情浮现厌恶。 “她不是秦书雪,只是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冒牌货!” “但是她在打你主意对么?” 傅云飞嘴角抽搐了一秒,垂眸看向苏冰。“徒儿这些事你别管。” “我是担心师父你!” “你对你师父这么不放心?” 苏冰眨眨眼,用一个微笑来回答傅云飞。 她家师父儒雅俊美,翩翩君子宛若谪仙!那秦书雪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野鬼孤魂,居然还敢肖想她师父? 至于秦书雪和令狐坤纠缠一起,苏冰只有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奉上。 傅云飞叮嘱苏冰不用担心。只需要顾着自己的龙血玉大事! 于是众人坐等夜幕降临! 柔软床榻,秦书雪宽衣解带龙血玉就跟着散落在衣裙上被袖摆遮挡住。 沐浴更衣到半途令狐坤来了。 有秦书雪在,使使手段顿时变成了鸳鸯浴。暧昧同礼,羞涩云雨。 秦书雪坐在令狐坤身上,下巴搭在令狐坤肩膀上。 一边享受快乐,一边默默的在心底尝试念叨法决。 第一次失败,那就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秦书雪不断改进不断完善适合自己又不被令狐坤现。 或许是久别胜新婚,令狐坤格外热情缠绵。秦书雪更是巴不得多一些时候才好! 感受那汲取而来属于自己的元力,秦书雪激动的主动送上香吻。 然而热情如火的两人并没有现,秦书雪衣裙中龙血玉散出淡淡的雾气。极为淡,无色无味几乎看不见。 然而那雾气就像有灵性一样,一碰到令狐坤疯狂涌进去。 另一边,苏冰盘腿打坐突然皱眉。 蓝欣怡和乌霜担心的握紧拳头。却因傅云飞警告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扰到苏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苏冰眉头渐松,神情也平缓下来。 “成功了!这法子不错。按照这个进度,苏冰你不到两个月就可以夺得所有的龙气!” “恩。苍龙天极你的龙血玉还不错。” “那是当然!本尊可是苍龙!” 苍龙天极一夸立马就飘上天了。 苏冰心底无语摇头,自动屏蔽到某个人睁开眼看向急切担忧看着她的三人。 “小冰儿怎么样?有效果吗?” “怎么样?怎么样?” 苏冰勾唇笑了笑,“有效果。” “哇呜那真是太好了!耗干令狐坤,看他没了修为还怎么嘚瑟!” “然后我们在一起对付那个坏女人!” 傅云飞无奈看了眼两人,垂眸温柔凝望苏冰。 “徒儿觉得如何?有身体不适吗?” 虽然苏冰汲取的不是令狐坤的修为,而是属于苍龙印的控制权和龙气。 但是傅云飞身为医者,更多担心会不会有副作用。 苏冰知道自己身体,闭眼凝神内视一番放心道:“没有副作用,师父放心。” “那就好。明儿我可以去演第二出戏了。” “咦?” 傅云飞想做什么? 当然是回去讨药“家传玉”玉佩了! 既然傅云飞那么看重家传玉,就得将演戏完善再逼真一点。 翌日一大早,傅云飞阴沉着脸煞气腾腾冲向秦书雪的楼阁。当然是趁令狐坤不在的时候。 “夫人,左掌使……” 侍女禀告的话音未落,傅云飞直接走进来。 冷眼看着躺在软塌上享受侍女涂抹丹蔻的秦书雪。 眼眸微眯,傅云飞开口:“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云飞你丢了东西吗?怎么会找到我这儿来了?” 傅云飞脸色更难看了。 张嘴几欲火。却还是好脾气的硬生生忍住了。 “夫人昨儿捡到了在下的玉佩。还请夫人归还与我!” “哟,玉佩啊?” 秦书雪挥手命侍女退下。 取过丝巾擦拭自己不满意的丹蔻,秦书雪漫不经心又无辜随意的道:“那不就是个玉佩吗?我也没注意放哪儿去了。云飞不如我重新陪你一个吧?” “那怎么能陪!” 傅云飞反应有些激动。 自己反应过来眉头紧皱,面色仍旧难看。 “那玉佩与我有重要意义,还请夫人不要开玩笑将玉佩还我。” “你这么确定玉佩在我这儿?” “夫人以为天极城的人都是瞎子吗?” 秦书雪妖媚一笑,扭着腰靠近傅云飞。 冲傅云飞抛了个媚眼,秦书雪声音娇柔:“那人家为什么要还给你呢?云飞你想要是不是应该给点报酬?恩……” “夫人想要什么?” “你陪我一夜好不好?” “荒唐!” 傅云飞黑着脸后退一步,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无语看着秦书雪。 “还请夫人归还玉佩,不要开这些低俗的玩笑。” “怎么就低俗了?” 秦书雪瞬间不乐意了。 11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双手环胸,将雪白的胸脯又是往傅云飞面前凑了凑。 看的傅云飞皱眉脸色越难看,神情中甚至带上厌恶和鄙夷。 “你不是想要你的家传玉吗?” 见秦书雪手指间把玩着龙血玉,傅云飞眼眸一亮。 然后下一刻秦书雪将玉佩塞进了胸口,就露出一小节血红的玉色。 “你!” “云飞你想要就来拿啊……” “秦书雪你别太过分了!” 秦书雪捂嘴呵呵笑着,“我怎么过分了。我这不是把玉佩还给你吗?是你自己不来拿的。” 傅云飞黑着脸,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嘴角抽搐,傅云飞恶狠狠开口:“那你最好随身都带着。否则我迟早会拿回来的!” “哎云飞你别走啊!” 见傅云飞被自己硬生生气走,秦书雪得意的哈哈大笑。 从胸口取出龙血玉,秦书雪张扬嘚瑟。 傅云飞你不是很厉害要杀我吗?看我拿着你的小宝贝,以后你还怎么对付我? 然而秦书雪完全不知,自己这其实是被卖了还在帮人倒数钱! 一个双修汲取功力,一个龙血玉汲取龙气。 令狐坤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埋进了无尽深坑,众人冷漠站在边缘蔑视着,嘲讽着无人伸出援手。 “不!” 令狐坤猛地惊醒,大口喘气胸膛急剧起伏。 “唔。”秦书雪呢哝一声睁开眼睡意朦胧看令狐坤,“坤怎么了?” “没什么。” 令狐坤快瞥了眼秦书雪,回过头满头大汗。 令狐坤瞳孔颤抖着,惊骇不可置信。 他梦见他被所有人背叛,被一个人遗弃在无尽深渊中。 傅云飞、秦书雪、苏冰他们都站在周围,冷漠蔑视看着他被黑暗吞噬无一人伸手拉他一把! 令狐坤有一刻觉得那是那么的真实,就像真的生过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 “咳咳!” “坤你怎么了?怎么满身冷汗还咳嗽不停?” 令狐坤嗓子吞咽,干涸火烧火燎的痛。 起身倒了杯茶水一口饮尽,令狐坤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晃晃头,令狐坤漫不经心回道:“可能风吹有些着凉没事的。” “坤,明儿还是让云飞来看看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秦书雪怎么能不担心令狐坤? 令狐坤可是她的大金主!在没有吸干令狐坤功力前,秦书雪保证令狐坤都是她最“爱”的人。 听到秦书雪提及傅云飞,令狐坤皱了皱眉。 “用不着让云飞来。书雪你不也是元医吗?不如你给我看看?” 秦书雪身形微僵,下一刻反映过来急忙笑道:“我哪能和云飞比。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别出丑了。” “怎么会呢?书雪你怎样都是好的啊!” 令狐坤温柔眷恋的宠溺,可看在秦书雪眼底却是越心虚不安。 只有她知道,她根本不会什么元医。当然一用就露馅了。 可见令狐坤微笑温柔看着她又根本无法拒绝的样子。 秦书雪面色黑扯了扯嘴角尴尬开口:“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命人给你熬碗姜汤暖暖身子。” “好。” 这次令狐坤没有拒绝,秦书雪也放心的松了口气。 原主会哪点不好,偏偏是秦书雪最不擅长的医毒。平日让她看药材,都能看晕自己。 能躲过一次是一次! 看令狐坤上传,秦书雪立马依偎过去。 “坤……” “书雪你醒了?不继续睡吗?” “谁呀。”秦书雪娇媚羞涩一笑,“当然是要和坤你一起睡了!” “好。一起睡。” 宽阔的大手抚摸秦书雪的脊背,令狐坤微眯着眼睛躺在床上,眼珠子微微打转。 “书雪你和苏冰近来相处如何了?” “哎、还是老样子。” 一听令狐坤提到苏冰,秦书雪立马警钟大响。 偷偷抬眸瞥了眼令狐坤,嘴角紧抿着眨眼做出一副伤心欲绝悲伤不知该如何做的可怜母亲样。 秦书雪深吸口气,嗓音带着哭腔的颤抖。 “冰儿不愿意见我,也不肯来陪我吃个饭。” “这样不行!” 秦书雪刚刚一喜,令狐坤后半句话瞬间将秦书雪砸下去。 只听令狐坤不满呵斥:“苏冰太不像话了!这样怎么能继承天极城呢?” 拳头紧握,秦书雪面目瞬间扭曲。 “坤你刚刚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懂。” “哈哈,书雪我要让咱们的女儿继承天极城怎么样?” “你、你认真的?” 这下换令狐坤露出茫然错愕的表情。 垂眸看着秦书雪,眼神惊奇。 “怎么了?不好吗?” “苏冰通过了试炼,天姿的确出众!又是你我的女儿,若是她能当上城主,书雪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高兴?怎么会高兴!” 当然这些话秦书雪没有当着令狐坤的面说出。 紧咬着牙关,面色难看。 苏冰当上城主?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和阴谋全白费了! 若是苏冰当上撑住,那苏冰和傅云飞恐怕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不行!绝对不允许! 可秦书雪刚张开嘴却一句话都说出来。不知道怎么给令狐坤说,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万一一个没形容好,秦书雪可就要面临被仇杀的滋味了。 依偎令狐坤怀中,明明暧昧的举动无限配合的天衣无缝。 可不时从秦书雪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秦书雪心思根本不在这儿。全程注意力不集中! 她必须要做什么! 送走令狐坤,秦书雪如此想着。 无数阴谋诡计从秦书雪脑海中一一闪过。在根据情况身份而逐一删减。 最后秦书雪想到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什么?秦书雪邀请我们去参加宴会?” 蓝欣怡不可置信惊呼。伸手急忙抢过镶金边的请帖。 打开一看,上面辞藻华丽,字体优美。而且上面赫然有她和苏冰的名字。 蓝欣怡愣住了,“秦书雪这是吃错药了吧?” “只请了你和徒儿?” “恩。” 苏冰牵着乌霜慵懒坐在一侧。君泽天还没有回来,苏冰有些无聊只能逮着给乌霜剪指甲打时间。 冷冷抬眸瞥了眼请帖,苏冰神情反应。 唯有蓝欣怡惊讶又担心,惶恐又愤怒。 “秦书雪肯定没安好心!这次铁定是鸿门宴,不能去!” “请帖已下,我们没有选择。” 傅云飞也在安慰,“到时候我会加派人手,你们需要帮助直接帮会频道喊就是了!” “啊!那看样子还必须要去啊?” 见苏冰和傅云飞齐齐点头。蓝欣怡心塞塞的咬着小手绢躲到了角落里。 她不想去见秦书雪那个冒牌货嘛! 无奈看着蓝欣怡状态反应,苏冰回头。“师父觉得秦书雪这次打得什么主意?” “说不清。” “不过徒儿你这次和蓝欣怡前去,一定要记得随身携带解药和必需品。” “这里是天极城,还没有到秦书雪一手遮天的程度。你们此次去只用瞧着,看秦书雪搞什么花样!” “恩。” 离开水榭楼,这当真是要奔赴一场鸿门宴! “少城主,巫医大人。” 侍女欠身行礼道:“夫人已在楼中等候多时了!” 这是一座倚靠雪山山脉的楼阁,华丽精致好似冰山下的华美宫殿。 蓝欣怡有些紧张。和苏冰对视一眼,深呼吸挺起胸膛率先走进去。 苏冰神情不变。淡漠清冷,紧跟蓝欣怡身后。 屋中琳琅满目。各种珍奇瓷器,稀有玉器摆在屋角阁中。 这屋里随意瞥一眼,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尤其可见令狐坤对秦书雪的珍爱重视程度。 蓝欣怡努了努嘴,嫌恶嘲讽。 抬眸看见屋中软榻上坐着的秦书雪,蓝欣怡脚步一顿。 “冰儿、欣怡快快过来坐!” 语气热络激动。可秦书雪稳稳坐在位置上动也没动,这可不像待客应有的态度。 蓝欣怡皱着眉,苏冰走到蓝欣怡身旁压低声音唤了声:“姨姨。” “呵,没事。” 蓝欣怡和苏冰走到秦书雪对面坐下。 全程秦书雪笑嘻嘻打量她们,神情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冰儿,娘亲自你从禁地回来还没见你。这次正好给你庆功,祝贺你试炼成功!” “还有欣怡,也让我好好感谢一番你医治之情。” 不等两人回答,秦书雪扭头冷淡朝众侍女摆了摆手。 “都下去吧,不要打扰我们三叙旧谈情。” “是。” 侍女欠身行礼退下,轻声关上门屋中顿时只剩苏冰三人。 气氛僵持沉着,蓝欣怡心底不安不由握紧拳头。 “来……不要这么沉默不说话啊!” 秦书雪举起酒壶,“这可是上百年的女儿红,来尝尝。” 苏冰眸光淡漠扫过秦书雪手中酒壶,目光顿住。 眼眸微眯,视线在酒壶上流转。看秦书雪给她和蓝欣怡倒酒。 “来,我敬你们一杯!” “多谢欣怡你的救命之恩!也让我们一同庆祝冰儿试炼成功!” 蓝欣怡不乐意的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反正她们来时服用了解毒丹,也不怕蓝欣怡在酒里面下毒。 “冰儿你怎么不喝呀?” 两人目光齐齐看向苏冰。 苏冰笑了笑,伸手端起酒杯。“刚刚出神了,喝!母亲、姨姨请!” “好好!冰儿真乖。” 百年女儿红,香醇醉人。入口回味无穷,令人难以舍弃。 苏冰眸光闪了闪,淡然放下酒杯。秦书雪高兴的又给她倒满一杯。 酒中五毒,但那酒壶…… 见秦书雪又给蓝欣怡倒了一杯,苏冰顿时伸手去拿酒壶。 “母亲就让女儿为你们斟酒好了。” 秦书雪愣了愣,笑容有些僵硬。拿着酒壶的手也紧了紧。 “冰儿你乖乖坐下。今儿是娘亲做主你们是客人,让娘亲来斟酒才是!” “自古孝为先。哪儿女儿坐着,让母亲斟酒的?” 一看两人陷入僵持。蓝欣怡还有些疑惑不解。 目光和苏冰对上,一阵眼神交流蓝欣怡醒悟。急忙扯出一抹笑容看向秦书雪。 “书雪这就是你不对了!小冰儿这般懂事,理应让小冰儿来才是!”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冰儿吧。” 松手放开酒壶,可看秦书雪的神情还是有些不情愿。 甚至眸光闪躲,似乎在极力隐瞒什么。 蓝欣怡看在眼底,心中有所警觉。抬眸看向苏冰,使了个眼色。 “小冰儿这怎么回事?” “这酒壶有问题。” 苏冰冷冷淡笑着,半弯腰给秦书雪倒酒。 起初观察就觉得酒壶不对。现在拿在手中,苏冰更是一举摸出酒壶暗藏机关! 酒壶上的两颗明珠,替换酒壶里的两种不同的酒。 一种没毒,另一种……秦书雪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但苏冰始终有种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秦书雪不可能这么轻易就露出马脚。 那么秦书雪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冰儿来吃菜!” “欣怡你也尝尝。这可是坤专门命人从八千里外的北海捕猎回来的鲜鱼,肥美可口全身还没有鱼刺呢!” “好。” 蓝欣怡吃的食不知味,但还是竭力做出一副配合的表情。 秦书雪好似一点也没有现对面两人各有心思。 仍旧笑嘻嘻一脸温柔,“冰儿来尝尝这个。欣怡你最喜欢吃这个对吧?来,这可是我专门吩咐人做的!” “欣怡我真的感谢你治好了我。不然我也不能醒来和坤团聚,再见到冰儿。” 听着那违心的话,蓝欣怡忍不住反驳:“呵呵是呀。要不是我,书雪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场面气氛尴尬几分。 苏冰警惕盯着秦书雪,以免秦书雪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然而秦书雪只是停顿两秒,下一瞬抿唇笑笑。 “欣怡说的不错。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在哪儿呢。” 秦书雪又看向苏冰,“此生还能再见到冰儿,是我最大的幸运!” 是呀! 前世的宿敌今生还能遇见。秦书雪又怎么能不感谢秦书雪? 气氛实在尴尬诡异得很,尤其秦书雪全程笑的太过违和。 放下酒杯,秦书雪温柔犹如大家闺秀取出丝巾轻轻擦拭唇角。 抬头看着两人,嘴角微勾:“不知今儿饭菜你们可还满意?” “还不错。” “你们满意我就……哎哟!” 秦书雪突然捂着肚子痛叫一声,面孔瞬间扭曲。 蓝欣怡愣了愣,瞪大眼:“秦书雪你怎么了?” “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你、你们居然给我下毒!” 局势瞬间陡然而下。蓝欣怡直接懵了! “你胡说什么!” “蓝欣怡你装什么蒜?一定是你唆使冰儿给我下毒!你们一定是在酒中下毒的!” “你、你这不可能!” 蓝欣怡有些慌。此时一只手搭在蓝欣怡肩膀上,瞬间安抚了蓝欣怡的慌乱。 蓝欣怡扭头看去,苏冰神情平静波澜不惊。 好似突然有了主心骨,蓝欣怡情绪平复。 “小冰儿我们没有下毒!” “对。” 见苏冰应和。秦书雪突然面目扭曲,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缩着。恶狠狠瞪着苏冰二人。 “你们好狠毒的心啊!居然下毒害我性命,亏我还对你们那么好!” “我要告诉令狐坤!让他杀了你们!” 扭曲诅咒着,秦书雪又死死盯着苏冰。 “冰儿我的女儿,你说是不是蓝欣怡指使你给我下毒?别怕,你说出来娘亲会为你做主!”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小冰儿才没有下毒!” “事到如今秦书雪你还在装?” 11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一语顿时让秦书雪身体僵硬呆愣。 冷冷蔑视秦书雪,苏冰晃了晃酒壶。 “这酒壶里没有下毒。但秦书雪你以为你将剧毒藏在指甲里,能瞒得过我们两个元医吗?” 苏冰此话一句,气氛瞬间陷入死寂中。 “秦书雪你居然!” 蓝欣怡不可置信的说着,伸手就是要去抓秦书雪的手。 秦书雪怎么可能被抓住。抽身闪躲,然而她忘了蓝欣怡并不是一个人。 苏冰白皙美玉般的手抓住秦书雪手腕,不论秦书雪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这招数太老套,而且在两个元医面前卖弄。” “啧啧,秦书雪谁给你的勇气?” 那刺耳的嘲讽,话语中冷冷的蔑视。都让秦书雪愤怒不已! 索性放弃挣扎,秦书雪肚子疼的面目扭曲苍白。死死咬着牙关,秦书雪瞪着苏冰。 “还真指甲里藏毒了!” 蓝欣怡鼻翼嗅动,“曼陀罗因。秦书雪你还真下得去手!” “可、可是你怎么会自己中毒?” 蓝欣怡有些疑惑,有些诧异。 眉头紧皱,思索着惊疑不定的问苏冰。“她不会是想给咱们下毒,结果不小心自己中毒了吧?” “不。” 苏冰冷冷盯着秦书雪,一语道出秦书雪的阴谋。 “她是想给自己下毒,嫁祸我们。” “嘶!” 被人道出阴谋,秦书雪也不否认。 很果断承认了! “不错,是我自己给自己下毒。但是有谁会信呢?” “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我给自己下毒?这怎么可能?” 秦书雪眼神恶毒,“只要我说是你们下毒想害我。令狐坤自然是站在我这边的!” 屋中只有他们三人。 有谁会相信秦书雪是自己给自己下毒?等到令狐坤一来,秦书雪只要假意哭诉一番。苏冰和蓝欣怡都没得好果子吃! “哈哈哈!苏冰、蓝欣怡你们想不到吧?想跟我斗?就不要怪我先下手为强!” “秦书雪你!你!” 蓝欣怡气的话都说不完整。 胸口急剧起伏,气的浑身抖。“你这恶毒的女人!你不是秦书雪!我怎么会将你这恶毒可怕的厉鬼唤来?” “不你说错了。我就是秦书雪,不然怎么能附身?” 苏冰眸光一闪,嘴唇微抿没有出声。 蓝欣怡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你绝对不是秦书雪!” “呵呵,我不是谁是呢?” 秦书雪肚子痛的抽气。也再也坚持不住了。 当即张嘴朝门外呼唤:“来人!快来……啊!” 苏冰手上力道收紧,“咔擦”一声脆响秦书雪捂着手腕惨叫。 秦书雪神情更加怨恨恶毒,扭曲死死瞪着苏冰。“怎么害怕了?想要杀了我吗?” “哈哈哈,可惜苏冰你杀不了我的!” “谁说我要杀你了?” 眉梢微扬,苏冰戏谑打量着秦书雪。 那熟悉的笑容,冷傲戏谑犹如胜利者高高在上蔑视失败者。 秦书雪面孔一阵扭曲。然后听见苏冰那清冷的嗓音漫不经心说道。 “秦书雪你以为你中的是自己的毒吗?” “你……什么意思?” “这酒壶有机关,但是里面没有下毒。” 在秦书雪面前晃了晃酒壶。苏冰颇为意味深长笑道:“可是刚刚我在里面下了毒。” 秦书雪脸色瞬间变了。更加难看,更加扭曲! 蓝欣怡面色一喜。慌乱悉数褪去,站到一旁看苏冰和秦书雪对峙。 悠然自得欣赏秦书雪的反应,苏冰继续道:“我说了,在元医面前玩弄毒也不知是谁给你的勇气。愚蠢、白痴、可笑!” “你!” “察觉到你想下毒。我想,你难道是想给我们下毒?” “不过我和姨姨都服用了解毒丸倒是不怕你下毒。起先我并不明白你想做什么,是你太自作聪明自己露馅。” 秦书雪不可置信瞪大眼,“怎么可能?” 她不明白自己心思缜密怎么就露馅了? “机关酒壶。你刻意将机关酒壶让我现,然后故作紧张又不得不将酒壶给我。” “诚然你最后可以说我是用这机关酒壶给你下毒的。但你剧毒实则藏在自己指甲里。” “所以我在机关酒壶里放了解毒丸。” 这样秦书雪的剧毒根本不起作用。可是现在腹中刀绞般的剧痛不似作假,秦书雪面目扭曲瞪着苏冰。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是想栽赃嫁祸我们吗?我成全你。” 苏冰嘴角微勾,笑的邪气狡猾。眼底的腹黑令人背上毛。 嗓音低沉犹如玉石敲击。“你现在可以叫人了。我和姨姨对你下毒,可是重罪!说不定令狐坤一时冲动就杀了我们呢。” “你!” “噗!”蓝欣怡忍不住呲笑,“小冰儿你真坏!现在她小命在我们手中怎么敢叫人?” “你以为我不敢吗?” 秦书雪愤怒咆哮。偷鸡不成蚀把米,秦书雪气的眼前黑。 蓝欣怡笑的幸灾乐祸,“那你叫啊!把你的人都叫进来啊!” “反正令狐坤要是想杀我们,有你陪葬也不错了……” “姨姨不用逗她了,我们回去。” “站住!” 秦书雪捂着肚子,死死盯着苏冰。“把解药交出来!否则你们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到现在你以为你还能和我们讲条件?” “把解药交出来!” 苏冰嘲讽蔑笑着摇摇头,“用不着解药。你现在应该感到肚子里波涛汹涌,下泄快控制不住了吧?” 冷冷看着秦书雪,苏冰恶劣一笑:“只是巴豆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你!” “噗……” 某种声音源远流长,还带着一股怪味。 蓝欣怡哄堂大笑。秦书雪面目扭曲,死死捂着肚子好像撑不住顾不得再恐吓纠缠。 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转身就跑。 蓝欣怡笑的乐不可支,苏冰见此拉了一把。“走!” “小冰儿你真的只是用了巴豆?” “姨姨你觉得呢?” 蓝欣怡眨眨眼,茫然又无辜。“这我可不知道!只是这么好的机会,就下个巴豆是不是太浪费了?” “姨姨放心,当然不止巴豆。” 嘴角微勾,苏冰笑的恶劣腹黑。只不过秦书雪现其他之前,拉几天肚子是免不了。 暗算?栽赃嫁祸她? 秦书雪就好好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吧!她苏冰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小冰儿你快说说,你到底还下了什么毒?” “分魂蛊。” “小冰儿,分魂蛊是什么?” 苏冰眼帘低垂,漂亮诱人的桃花眼幽光闪闪。 凝眸看着蓝欣怡,苏冰嘴角弧度上挑:“分魂离魄,对于占据他人身体的孤魂而言,这是最致命的毒蛊。” 秦书雪为虎作伥的日子没有多少天了! 而这几日秦书雪只会顾着跑厕所,丝毫想不到苏冰另有其算计。 只要度过分魂蛊最初几天安全期,秦书雪将药石无医! “书雪你怎么了?” 秦书雪僵硬扯了扯嘴角,她怎么可能告诉令狐坤真相。 呵呵干笑,“只是有些吃坏了肚子,休息下就没事了!” “是吗?我让云飞给你看看好了。” “别!” 秦书雪急忙阻止,“我没事。好好休息就是了,用不着劳烦云飞过来!” 见秦书雪态度坚决,令狐坤只能作罢。 尴尬笑着,秦书雪袖中拳头紧握。恨得牙痒痒! “嘶!坤我想我又得去一下了……” 一连拉了几天肚子,秦书雪拉的都快虚脱了。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然而很快秦书雪就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秦书雪现很简单。她和令狐坤双修,效果大打折扣!而且近来一直觉得力不从心,时常犯困头晕。 这是怎么回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没等秦书雪查出原因,令狐坤因担心她身体而拒绝和秦书雪欢好。 秦书雪急了! 不能双修,她就不能吸取令狐坤的功力!急于获得能力的秦书雪怎肯善罢甘休? “书雪你好好休息,又哪儿不舒服就告诉我好吗?” “坤我没事。不信你摸摸我心口。” 秦书雪主动将身子凑上去,然而令狐坤此刻正人君子得让秦书雪计划全部落空。 最后只得到令狐坤安慰得抱着她安眠。 这样双修个蛋! 不行!我决不能这样放弃! 秦书雪牙关紧咬,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计划和凶狠。 她该怎么办?秦书雪想到天极城的藏书阁!那里存放无数书籍资料,说不定会有她需要的东西。 一个男人若是对你没兴趣,那就得想办法提起兴趣。比如魅功! 一日清晨,秦书雪趁令狐坤出去办事。急忙单独一人偷偷走向藏书阁。 “老奴见过夫人。” “恩。本夫人要进去查阅些典籍。” “夫人请。” “恩。” 摆出一副高傲的架势,秦书雪和管事老头走进藏书阁。 不远处苏冰停下脚步,看向这边眉梢微扬。 “秦书雪怎么会来藏书阁?”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冰扭头斜睨君泽天,“你似乎很闲。” 君泽天几乎都黏在苏冰身上了。苏冰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就算伪装身份是个奴才,但也很是引人注目。 君泽天咧嘴一笑,大手一伸勾住苏冰纤细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 “冰儿我带你过去,咱们瞧瞧秦书雪要干什么?” “走吧。” 君泽天抱着苏冰身影一闪,无声无息消失。 八阶元师的实力,近距离围观丝毫不用担心被人现。 走进藏书阁,秦书雪一抬头看那密密麻麻的书架说不尽的书籍有些头晕眼花。 “夫人,每类书都有区域。夫人想要找什么尽管翻阅。” 管事老头摸了摸胡须,“若夫人需要帮助也尽管吩咐老奴。” “正好!本夫人正想要管事的帮本夫人找点东西。” 苏冰和君泽天站在楼上。隐藏在角落里明目张胆的看着。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默不动声又垂眸看去。想看秦书雪要搞什么花样。 管事老头也有些诧异。看了看秦书雪,弯腰行礼。 “夫人请说。” “管事掌管这藏书阁应该有些年岁了吧?” “老奴七岁进入藏书阁,三十六岁掌管藏书阁至今已有七十余年了。” 秦书雪眼眸一亮,笑意盎然。 上下审视管事老头,秦书雪悠闲迈着步子绕着书架走了一圈。 指尖滑过书籍,“那想必管事对这里的书籍都很了解了。” 管事老头浑浊的眼底闪过明悟。看了看秦书雪,当下又往下弯腰。 压低了声音,“夫人有何需求尽管吩咐。” “本夫人想要找找有关于……” 剩下的话秦书雪走进管事老头,声音小的低不可闻。 但苏冰和君泽天高的修为,敏锐的听力仍旧听得清清楚楚。 当下眼底闪过诧异,还有揶揄戏谑。 “秦书雪居然来找闺中秘术?” 周围有君泽天布下的结界屏障,苏冰不怕声音传出去。 戏谑挑眉,苏冰揶揄笑道:“难道秦书雪还征服不了令狐坤?” “这就不知道了。” 君泽天不以为意开口。顿了顿,微皱眉目光在秦书雪身上扫了扫。 “应该是分魂蛊起作用了,秦书雪力不从心。” “所以她想学闺中秘术把握住令狐坤?” “或许。” 苏冰放肆将自己依偎君泽天怀中。摸了摸下巴,苏冰摇头:“我觉得不止这样。” 秦书雪她近距离打过交道。虽然手段有些太愚蠢,但秦书雪的野心绝对不止于此! 更何况苏冰总有种对秦书雪似曾相识的感觉。 能让她记住的人,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再看管事老头已经傻眼愣住了。尴尬看着秦书雪,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秦书雪似乎也觉得这样对一个半边身体入棺材的老头说这有些难以启齿。 皱眉恼怒的冷哼一声,气压降到最低。 “本夫人只是想看看!方便更好伺候城主。怎么你有意见?” “不!老奴不敢!” “还不快将这些书籍都给本夫人取来。” “是!” 管事老头急忙引秦书雪前往藏书阁楼上。 将秦书雪引到三楼一个角落里,管事老头迟疑的指着一座书架拱手弯腰行礼。 “回禀夫人,夫人需要的书籍都在这里了。” “很好。” 秦书雪走过去随意拿起一本翻了翻,眼眸一亮脸上也浮现笑意。 合上书页,秦书雪扭头冷冷看向管事老头。 语带蔑视和威胁开口:“今日之事还请管事保密。若是泄露风声让别人知道了,呵呵。” “还请夫人放心。今日之事老奴一定保密!” “很好。你对本夫人的忠心,本夫人会好好嘉奖你的。” 秦书雪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苏冰和君泽天冷眼旁观了全程。 等秦书雪心满意足离开,苏冰和君泽天从暗中走出来。 苏冰走过去拿起秦书雪看过的书一一翻阅。 君泽天挑了挑眉,揶揄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苏冰。下巴搭在苏冰肩膀上,和苏冰一同看。 “啧啧……” “安静看书,少说话!” “哦。” 可君泽天还是忍不住促狭的盯着苏冰。 两人一起看这种干柴烈火画面精彩少儿不宜的东西真的好吗? 君泽天动手动脚的爪子刚刚冒出苗头,就被苏冰一巴掌拍开。 “冰儿……” “你们古人的思想真古板,就这些白瞎了什么十八式的名字。” 听苏冰吐槽,君泽天死机了半响。 君泽天可知道苏冰前世的…… “咳!” 君泽天松开苏冰,扭头捂着鼻子调整呼吸。 苏冰无意瞥了眼顿时没忍住哈哈大笑。 “君泽天你真是……唔!” 以唇赌住嘴。苏冰眨了眨眼,眸中笑意盈盈的伸手抱住君泽天。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苏冰拍拍脸试图将恼人的红晕赶走。 “秦书雪看的都是些闺中秘术,难道她真的是为了取悦令狐坤来的?” 说着,苏冰自个先摇头。 11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无意瞥了眼顿时没忍住哈哈大笑。 “君泽天你真是……唔!” 以唇赌住嘴。苏冰眨了眨眼,眸中笑意盈盈的伸手抱住君泽天。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苏冰拍拍脸试图将恼人的红晕赶走。 “秦书雪看的都是些闺中秘术,难道她真的是为了取悦令狐坤来的?” 说着,苏冰自个先摇头。 她才不信秦书雪想法这么简单。 “师父说过,秦书雪是在利用令狐坤。就凭她那张脸,根本用不着这些东西。” “秦书雪一定在找其他东西!” “冰儿你来看这个。” 君泽天递给苏冰一本书。苏冰接过一看,诧异的瞪大眼。 “狐媚之术!” “秦书雪应该是朝着这个来的。” 原来秦书雪果然另有目的。想要蛊惑令狐坤吗? 苏冰眉头紧皱,君泽天面色也有阴沉戾气。 “秦书雪绝对不能留!” “令狐坤不可能这般轻易没魅惑。但以令狐坤对秦书雪的执念,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恩。” 苏冰点头赞同。“这个秦书雪必须除掉!” 令狐坤并不傻,相反足智多谋,阴险狡诈!但令狐坤为了秦书雪做出无数不可思议让人无语的事还少吗? 只要秦书雪足够狡猾,利用令狐坤能达到的目的太多了! 秦书雪想杀他们,若是令狐坤再被她掌控…… “走。回去和师父商量对策!” “嗯好。” 君泽天难得没有反驳。 另一边。 “启禀城主,藏书阁管事求见。” “藏书阁管事?” 令狐坤挑了挑眉诧异。 藏书阁管事怎么会见他?随即令狐坤想到苏冰最近经常去藏书阁,难道是和苏冰有关? 想着令狐坤放下手中事务。“让他进来。” “是!” 半响。藏书阁管事老头在影卫带领下进来。 一见令狐坤,藏书阁管事急忙恭敬跪下磕头。 令狐坤不耐烦摆手,“行了!有什么直接说。是少城主有什么异动吗?” “回禀城主。这和少城主无关,而是夫人。” “什么?” 令狐坤脸色顿时变了。 扭头直勾勾盯着管事老头。眉头紧蹙,令狐坤冷哼开口:“说!” “启禀城主,夫人今日来藏书阁查阅了……” 听管事老头禀告,令狐坤脸色扭曲变换精彩。 秦书雪去查阅闺中秘术? “城主曾言若少城主有何异动立即来禀告。但老奴想夫人尊贵,若前往也该禀告。” 实则是管事老头觉得秦书雪举止太过奇怪,因此才想到来禀告。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无数人。一眼看穿秦书雪心思不对劲,当然他不可能当着令狐坤面说出他对秦书雪的怀疑。 只能假意禀告一番已敬忠心。 令狐坤皱着眉,面色阴沉。“好了,本城主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老奴告退!” 令狐坤愣愣站了半响,神情颇为古怪。 秦书雪去藏书阁查阅闺中秘术? 联想到这些日子秦书雪刻意的挑逗,令狐坤眉头紧皱。 秦书雪以前不是这样的。温婉知书达理,亦是这样的秦书雪让令狐坤深深痴迷。 可如今令狐坤却觉得秦书雪有些欲求不满?夜夜欢好,而他关心秦书雪身体量力而行秦书雪却主动痴缠。 这样不对劲!可他的爱人主动求欢,他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和自豪吗? 可令狐坤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影一。” “城主。” 影一无声无息现身,半跪在令狐坤面前。 令狐坤垂眸冷冷看着,“将近来夫人的言行一一禀告。” “是。” 秦书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出马脚引起两边怀疑。 舒服躺进浴池里。秦书雪洁白藕臂轻轻滑过水面的花瓣,轻抚身体秦书雪联想书中的画面,摆出一个个姿势。 盘腿坐在浴池中,秦书雪垂眸打坐。 丹田中已经凝聚一些元力。这从令狐坤身体内夺舍来的元力,逐渐被秦书雪汲取炼化成自身的。 张开眼,秦书雪眼底闪烁着疯狂的贪欲和不满。 二阶元师,怎么够? 她要更快!更多的吸取令狐坤的修为。她必须要尽快强大起来! 秦书雪能觉察到苏冰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而她也必须行动。 “夫人。” “什么事?” “城主来了。” 眼眸一亮。秦书雪“哗啦”从浴池中站起身。 兴奋激动走出来,“快给我更衣!去取那套我准备已久的衣裳!” “是!” 令狐坤心事重重坐在板凳上。听见脚步声,一抬头顿时没忍住吞咽口水。 曼妙玲珑的娇躯,裹在轻纱中…… 随着秦书雪走近,令狐坤还能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 “坤你总算来看人家了。” 一扭腰坐在令狐坤怀中,秦书雪嗔怒撒娇。 令狐坤隐隐竟有些把持不住。 想到管事老头的禀告,令狐坤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而此时,秦书雪的手已经摸进令狐坤衣服里。 “坤我好想你。你难道都不想我吗?” “书雪我当然想你了!我是那么的爱你,这世间没有任何能比我更爱你。” 令狐坤再难把持,懒腰将秦书雪抱起往床上走去。 他不该怀疑秦书雪,这就是他的爱人! 秦书雪想和他亲近,这是好事!这证明秦书雪也离不开他啊! 被痴念影响智商的令狐坤没有现,秦书雪眼底那疯狂贪欲的恶毒,还有床头悬挂的龙血玉在幽幽闪光…… “噗你说什么?” 蓝欣怡目瞪口呆,“秦书雪再看闺中秘术?” “闺中秘术是什么啊?” 众人齐刷刷看向乌霜。后者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挠脑袋疑惑。 苏冰干咳一声,尴尬冲乌霜笑了笑。 “姨姨你先带着乌霜出去转转好不好?” “为什么要我出去?” “因为这是大人的事。乌霜乖……” 乌霜撇嘴,一脸嫌弃。蓝欣怡也急忙回过神牵上乌霜出去。 尽管蓝欣怡分外好奇。但她知道苏冰他们要说大事,她知道太多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这种自己一直拖后腿的感觉,蓝欣怡懊恼叹气。 “乌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啊?” “为什么?” “小冰儿他们都在商量怎么对付坏人,可我就只能听着。要是参与说不定我还会添乱拖后腿。” 乌霜眨了眨眼,摇摇头。 “你们人类真麻烦!” “我们元兽向来是谁的拳头大谁做主。不服就是干!才不用那么烧脑子去想主意。” 蓝欣怡叹气,“就是因为拳头没有对方打,才只能智取啊!” 抬手摸了摸乌霜脑袋,蓝欣怡笑笑:“反正我们帮不上忙。走吧,我带你去扑蝴蝶!” “好啊!” 蓝欣怡笑着牵上乌霜的手往花园走。 抬眸平视远方,蓝欣怡眸光闪闪越坚定。 不管如何,她都是站在小冰儿那边的!若是需要她,意不容辞。 傅云飞有些诧异。看看苏冰又看看傅云飞,“你们确定秦书雪再看那种东西?” “恩。” 苏冰点头,“我和君泽天亲眼所见!” “秦书雪还需要那种东西?” 听傅云飞所言,苏冰和君泽天神情有古怪。 怎么觉得傅云飞话里有话啊? 心底狐疑,苏冰开口迟疑试探:“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书雪本身媚术高,根本不需要再去看什么闺中秘术啊!” “师父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 傅云飞一顿。抬头见苏冰和君泽天揶揄的盯着他笑。 傅云飞顿时尴尬了,“咳咳!徒儿你别胡思乱想,为师只是有所觉而已。” “那师父是怎么觉的呢……” “苏冰!你就是这么打趣为师的?” 苏冰笑的眉眼弯弯。干咳一声有些收敛,君泽天却是幸灾乐祸满是戏谑。 上下打量一番,促狭揶揄:“看来某人是深有体会啊!” “君泽天!” “咳咳!我们还是先说怎么对付秦书雪吧!师父,既然你说秦书雪不需要去看这些,那为什么秦书雪还去?” “秦书雪看了哪些书?” 苏冰去把秦书雪看过的书都给傅云飞看了。 虽然内容羞耻,可傅云飞一脸严肃硬是给人一种在探究什么重要机密的感觉。 半响傅云飞放下书籍。 “师父有现什么吗?” “这些书上现不了什么。但我大概知道秦书雪想做什么。” “咦?是什么?” 傅云飞抬眸看向苏冰和君泽天,张嘴:“双修。” “我曾为秦书雪把过脉。秦书雪此次复活,人虽然是醒了。可身体契合度很差,以前的灵根也干枯破碎。” “按道理说,秦书雪此生只能是无法修炼的废人。” 眼眸微眯,傅云飞眸光深邃幽暗。 “但上次我无意间把到秦书雪脉相,却现秦书雪体内已有微薄元力。” “这怎么可能?” 君泽天陡然明悟,皱眉开口:“难道秦书雪利用双修,夺取令狐坤元力?” “嘶!” 苏冰惊诧瞪大眼,面上清冷有些崩裂。 似乎三观都被打碎重组了。苏冰错愕询问:“还能这样?” “徒儿不知道?” 苏冰摇头,“难道我应该知道吗?” 傅云飞也有些懵。我徒弟居然这么纯洁?她和君泽天之间难道还没有? 目光试探看向君泽天,瞬间被后者恶狠狠瞪视。 “咳咳。” 傅云飞收回目光,有种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微妙感。 见苏冰一直盯着他,傅云飞顶着君泽天的压力踌躇组织了下语言。 “咳!元师之间是能双修提高修为的!这在许多医书上应该都有备注。” “哦。我好像看到过,不过没怎么注意。” 苏冰举一反三,很快弄明白怎么回事。 一个响指,恍然大悟说:“所以秦书雪找到了什么阴邪的法子,利用双修来夺取令狐坤的元力!” “对。” “双修是双方得益。若单方面夺取对方元力,这极为阴邪恶毒!” “秦书雪居然敢夺取令狐坤的元力,也是个人物啊!” 三人赞同!敢于夺取对令狐坤下手,秦书雪也不得不让人佩服。 要是秦书雪不对打他们主意,说不定他们还能成为盟友! 当然这也是想想而已。 野心勃勃敢于打令狐坤主意的,这样的人留着是个祸害。 “我有个问题。秦书雪这么做不怕令狐坤现吗?” 傅云飞和君泽天都沉默了。 换做是他们,早就现了!那强大若令狐坤,为何这么久都没有一丝觉察? 苏冰心底疑惑,不由心底询问苍龙天极。 后者好不容易出了禁地,可却因为一直在天极城也不敢露面生怕被令狐坤现。 于是只能憋屈的闷在手环中沉睡休养生息。 “苍龙天极?” “苍龙天极?” “呼唤本尊干什么?” 苏冰轻啧一声,“我就不信你没偷听。说吧,你有什么看法?” 苍龙天极还想装无辜。但想了想对苏冰没用,只能伸个懒腰从玉环里冒出头来。 云雾弥漫,苍龙天极身影藏在灰色雾气中。除了苏冰,谁也看不见他真容。 “这就是苍龙天极?” “就是本尊!凡人你是不是很崇拜本尊啊?哈哈哈!” “冰儿这条蠢龙能有什么主意?还是丢回去关着吧。” “幽月城之主我给你说!你再污蔑看低本尊,本尊跟你……” 苏冰无奈打个手势,“说重点好吗?” “哼!” 苍龙天极傲娇漂浮在椅子上坐下。翘腿,姿势慵懒散漫。 “那秦书雪应该感谢本尊!要不是本尊的龙血玉,她夺取令狐坤元力早就被觉了!” 龙血玉能吸取令狐坤龙气而不被觉,自然有它的神奇之处。 而秦书雪运气好。有龙血玉遮掩才没有暴漏。 “但龙血玉不可能拿走。又如何能让秦书雪行迹败露?” 龙血玉关乎苏冰吸取令狐坤龙气,争夺苍龙印的主权决不能动! 但若就这么让龙血玉帮助秦书雪,任谁也不会甘心! “在不动龙血玉的情况下,如何让令狐坤现?” “若是令狐坤现秦书雪竟敢夺取他的元力,便不用我们出手也能干掉秦书雪!” “可是……”傅云飞迟疑开口:“就算令狐坤现了,他舍得对秦书雪下手吗?”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也有迟疑。 令狐坤爱秦书雪到疯魔,真的会下手吗? “若是让令狐坤知道秦书雪并不是以前那个秦书雪呢?” “他不会信的。” 可以说傅云飞是最了解令狐坤的人! 然而此时傅云飞也频频摇头,“令狐坤对秦书雪的痴魔,就算知道秦书雪不是原来那个。他也舍不得下手。” “那我们如此算计还有意义吗?” 让秦书雪行迹败露,却不能造成任何损伤。 “当然有用!” 苍龙天极开口:“令狐坤迟早会现自己身体不对劲。也会现龙气流逝,掌控权微弱。” “但揭秦书雪,令狐坤现时定会认为是秦书雪带来的影响。也能为苏冰争取一些时间!” “还有!” 苍龙天极直直看着苏冰,“若是再让秦书雪这么夺取元力,虽然会间接帮助我们消弱令狐坤。但是会影响苏冰你夺取龙气!” 陷入两难之境!不管选择什么都会有影响。 但很快众人做出了抉择。 “让秦书雪继续下去,也会增强她的实力。秦书雪可不是我们的人!” “秦书雪必除!就算令狐坤舍不得下手,有所警觉或是将秦书雪关起来对我们也有益。” “既然都决定了,那就想想怎么动手!” 如何将秦书雪的所作所为抖露,又不会引起令狐坤的察觉? 这必须得小心谨慎,否则前功尽弃还会引起令狐坤的怀疑。 他们绝对不想引起一个八阶巅峰强者的愤怒,想要动手也得再削弱一些令狐坤实力才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机会来了! 傅云飞抬头看向坐在书桌后的令狐坤。 往日兄弟情深,此刻傅云飞心底却只有厌弃和杀意。 回想过去点点滴滴,傅云飞握紧拳头叹息。 平稳心思,傅云飞走到令狐坤面前停下。“令狐你叫我来有事吗?” “云飞你来了。” 11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朱铿寒忙接了。 王爷抱着英哥儿转了一会儿,酒宴才算是摆好了,于是把孩子交给杨若嫣这边的奶娘,领着大家入席。 男女分开两桌,中间一张屏风隔开。两桌正经都是只有三个主子,因此每个人坐的离另一个人都很远,王爷上一桌,朱铿寒和世子都坐在下。妇人们这一桌,因为都是同辈,因此并没有谁坐正上,一人占了桌子的三分之一。 杨若嫣向来没有叫丫鬟服侍吃饭的习惯,因此她的丫鬟都站在远一点,奶娘抱着英哥儿在榻边站着,若是英哥儿哭了闹了,可以随时放在榻上。 而曲氏和杨橙雪两个人,就不一样了,两人就好像是比着一样,身边左右各站了一个丫鬟服侍,身后还站着一个。杨橙雪身边的三个,除了依依还有两个,是杨橙雪从小在身边服侍的贴身丫鬟,如今也是全都梳着妇人的头。 而曲氏的身边,除了那天来找手绢的那个出奇漂亮的丫鬟,还有两个,同样的梳着妇人的头,两个都是非常的美貌,比起来,杨橙雪这边的三个丫鬟,确实在样貌上要略逊一筹。 杨若嫣在这边心里摇头,这真是拼了啊…… 上那边的王爷,还在问着朱铿寒这一次皇差办的如何,有没有什么困难,甚至问到了两万人马驻扎在何处,需要用的时候等等。 杨若嫣比较注意听着,心里有点奇怪,王爷向来是很关注两个儿子的,夸谁绝对不会的就当面贬低谁。王爷明知道这件事世子肯定又心里不舒服了,为什么还说这个?好像有点不在意世子的反映了? 正想着,这一桌的杨橙雪却冷笑了一声。 杨若嫣开始没注意,这会儿看过去她冷笑什么,就看到曲氏在这边脸涨得通红,而杨橙雪就一脸的幸灾乐祸说道:“哎呦!我的好姐姐!那水是漱口的,是洗手的!不是喝的!天哪,你喝了那水,会不会闹肚子呀?” 杨若嫣这才看清楚,原来丫鬟端上来了一杯水,****水,漱口用的,曲氏可能是不知道,竟然一口给喝了,杨橙雪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登时就冷笑一声开始了冷嘲热讽。 上那边还在说话的王爷登时就不说话了。 曲氏羞得满脸通红了,用手绢擦着嘴角,惊惶无措,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恨不能地上有条缝钻进去算了。 杨橙雪抓住了她大庭广众之下的丢人现眼,哪里肯轻易的饶过!接着又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得了!”冲着屏风那边就道:“世子爷,世子妃把漱口的****水喝了!要不要紧啊?会不会大病一场?要不叫大夫来看看吧?!” 世子在上面显然也觉着丢人,冷声斥道:“行了!喝了就喝了,没完没了的说什么?!” 杨橙雪一点都不以为意,得意洋洋的看着曲氏道:“我还不是担心世子妃喝差了,万一要是身子有什么……” “行了行了,别说了!吃的你饭吧!”世子又斥了一句。 杨橙雪这才得意洋洋的闭上了嘴。 曲氏羞窘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在那儿擦嘴,她身边的一个通房丫鬟就一迭声的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世子妃原是要喝的茶水的,是奴婢断错了,奴婢该死,奴婢……” 杨橙雪得理不饶人,马上就侧目瞪了那丫鬟一眼:“闭上嘴!没听见世子不叫说了?大过节的死呀死的,讨不吉利呢?!还不出去掌嘴!” 世子在那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那屏风原就是个插屏,仅仅放在中间做个样子而已,挡不住什么的,王爷原本的意思,一家人吃饭,热热闹闹的才好,挡着倒没意思了。何况王爷还想吃饭的时候吗,抬起头来就要看到这边自己的孙子呢! 因此世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把这边的人下了一跳。 世子怒气冲冲的过来,在杨橙雪身边的桌上重重拍了一掌!怒斥道:“叫你不要找事!闭上嘴!” 杨橙雪马上就闭上嘴,她自己觉着自己并不过分,她也掌握着呢!并不敢太过分,毕竟上王爷还坐在那里呢。但是就是这样觉着不过份的话,却叫世子在众人面前给她没脸!杨橙雪登时就怒的满脸通红,不过也真的闭上了嘴。 杨若嫣看世子怒气冲冲的回去了,王爷皱着眉头,勉强的忍着没说话。 世子原本被杨橙雪拉拢了得,不然的话,杨橙雪也不会怀上身孕,杨若嫣一直还以为世子最近应该是站在杨橙雪这边的,毕竟,成亲第二天世子领着世子妃行礼,世子对世子妃的不满意显而易见的。 可是没想到,世子竟然又转向了!今天这架势,明显是站在曲氏这一边!杨若嫣看了看曲氏身后站的几个貌美如花的通房丫鬟,也恍然了。比奇提示:如何快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百度书名+比奇》即可快直达 曲氏得到了世子当面的撑腰,这才好受了点,轻声的叫那个自认了罪的丫鬟伺候的时候小心着些,给错了她东西不要紧,不要在犯别的错误,大方的原谅了她。 丫鬟感激涕零的谢过了世子妃,并真心的说了一句,世子妃真真的好宅心仁厚!这件事才算是过去了,杨橙雪气愤愤的将碗里的一个鹌鹑蛋吃了,奋力的嚼着,就好像是嚼着曲氏一样。 换曲氏得意的抿着嘴笑,斜睨了她一眼。 杨若嫣回头看了英哥儿一眼,见奶娘已经将英哥儿放在了贵妃榻上,英哥儿翘着胖胖的脚丫子,双手抱了正往自己嘴里送,咿咿呀呀的,好像挺高兴。 朱铿寒正好也在往那边看,看到了便笑了,叫王爷看,王爷看过去,一脸的阴霾这才一下子扫光了,笑了起来道:“好,这孩子有劲!” 杨若嫣这一桌只听见杨橙雪‘吧唧吧唧’嚼饭菜的声音,曲氏深深的皱着眉头看向了她,嫌弃无比憎恶无比。她是好不容易抓住了杨橙雪没教养丢脸的事情的,很想这个时候说出来,提醒一下上面的世子,叫他也听听有多恶心! 不过刚刚世子才了火,她到底有点不敢,于是在这边吃着吃着,便重重的将筷子往自己的桌上一放,转头瞪着杨橙雪,也不说话。 杨橙雪哼了一声,更带劲的嚼了起来。 她们两个的这一系列动作,声音到底不大,上那一桌并没有现。 杨若嫣却不可能听不见,真心的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将筷子放下了。朱铿寒在上面坐着,时不时的看看她看看儿子的,这会儿正好就看了过来,见她放下了筷子,扬眉。饭才刚开始吃,甚至有些菜还没有上完呢,朱铿寒明明的看到她没吃几口而已! 杨若嫣这边放下了筷子,曲氏也看到了,马上殷勤的问道:“弟妹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声音太大吵到了?” 杨若嫣心里直翻白眼,笑着抿嘴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曲氏说了这一句之后,就偷眼的看上面,见上面王爷和世子都没有注意这边,不由得有些失望,正好这会儿丫鬟从外面端进来了一道菜,于是殷勤的道:“来了新菜呢,弟妹吃点。”说着指这边:“放在那边!” 她殷勤,她的丫鬟也格外的殷勤,就是那天来杨若嫣这边找手绢的那个漂亮丫鬟,看到端菜进来的丫鬟一时没反应过过来,便急急的过去将盘子端了,笑着道:“奴婢来放……” 才说了一句,突然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猛地低头一呕!那手里端的盘子一下子就朝杨若嫣飞了过来,杨若嫣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盘子打到了身上! 满座惊呼声一片! 杨若嫣也吓了一跳,以为是热汤什么的,吓得站起来叫了一声,急急的后退!朱铿寒已经跳起来跑了过来,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差点跌倒了杨若嫣扶住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低头差点就把裙子提起来! 若真的是热汤,自然是赶紧的离开她的皮肤!结果一低头看到扔在她裙子上的原来是一盘炸鱼,裙子上一团油渍,地上碎盘子和煎鱼,杨若嫣这时候也低头看,看到了之后心中一松,这才感觉自己并没有被烫到。 满屋子的人全都在叫,有尖叫的,有叫‘二奶奶’冲上来的,王爷在上面重重的拍桌骂:“胆大妄为!” 杨橙雪也在吼:“故意的!分明是故意的!找死!姐姐,你这丫鬟是受了谁的指使这样做?!” 曲氏吓得不停的尖叫,冲过来就想给杨若嫣身上擦擦,朱铿寒一把就按住了低着头冲过来的曲氏的脑袋,往后一按,曲氏就跌倒了,她的丫鬟又蜂拥了上去扶! 杨若嫣在一片混乱中直起身,看向了英哥儿那边,见奶娘和之桃全都在英哥儿身前站着,这才放了心。 再看那个闯祸的丫鬟,却在原地干呕个不停,转身就想冲出去。偏还有门口的丫鬟多事,一把揪住了骂道:“闯了大祸就想跑!” 那丫鬟于是没忍住一口就吐在了丫鬟的身上,丫鬟又尖叫连连! 这边乱成了一团,王爷气的在上面‘砰砰砰’的拍桌子,叫:“闭嘴!都给我闭嘴!” 屋子里人都不敢在叫了,那个闯祸的曲氏的丫鬟冲出去吐去了,这边曲氏吓得跌坐在地上,世子站起来,气的脸色铁青浑身乱战。 屋里刚安静了,王爷正要说话,却在这个时候闻听一声尖叫!把屋里人全都吓得一哆嗦! 而杨若嫣在这边看的清清楚楚!杨橙雪身边的一个丫鬟,偷偷的端了桌子上的一碗热汤往榻上躺的英哥儿那边撒去!怕被现,直接是连盘子都扔了出去!然后她迅的侧身避开了! 杨若嫣不可抑制的尖叫,往那边扑去! 之桃就在跟前,奶娘下意识的后退的时候,她也下意识的往上一冲挡住了!那碗汤被她的胳膊挡了出去,水汤四溅!周围好几个被烫找的丫鬟尖叫连连! 之桃吓得浑身乱颤,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胳膊疼不疼,赶紧看躺在床上的少爷,而杨若嫣扑过来了,吓得都不敢看:“英哥儿……” 扑过来差点就软倒在地上,朱铿寒和她一块跑过来的,一下子把她拉了起来,并立刻将英哥儿抱了起来。 英哥儿正在吧唧嘴,大约是正好感觉有点饿了。然后一下被抱了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抱自己的人,嘴吧唧吧唧的还在回味。 杨若嫣也扒着朱铿寒的胳膊看,慌乱的手不停的在英哥儿身上摸着,看看烫着了没有。王爷也大失稳重的冲过来了,叫着问:“烫着没有,烫着没有?!” 朱铿寒紧张的也伸手摸着,英哥儿开始还没事,然后这么多大人的手在他身上摸,不舒服起来了,于是小嘴一张,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这屋里就更乱了!王爷厉声叫着:“叫大夫!快叫大夫!” 杨若嫣抖着手将英哥儿放在了榻上干净的这一边,将他身上的绵绸小衣脱了,一点一点的仔细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汤水,红肿起泡之类的。 朱铿寒在旁边轻轻的帮着她翻着英哥儿的身子,英哥儿被这么的折腾,气的哇哇的哭,翻过身之后更是哭的撕心裂肺的。 好在是没有烫着!杨若嫣检查了一遍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确实身上没有油渍烫伤,因为凉爽着,身上出汗都少,只是这会儿大哭大闹着,额头迅就出了一头的汗! 杨若嫣迅的将英哥儿抱了起来,对朱铿寒道:“没事……没烫着!”夫妻两个全都是一双惊慌的眼睛! 朱铿寒问道:“你确定……” “确定,没有烫着……”杨若嫣四下里看:“幸亏了之桃。” 朱铿寒这才放了心!直起身立刻就转头,对着刚刚站在那个热汤飞出来的方向,眼神凌厉的几乎狰狞:“谁看到了是谁扔的?” 杨若嫣道:“我看到了!”用手指着躲在杨橙雪身后的那个通房丫鬟厉声道:“那个穿浅绿衣裳的!我亲眼看到她把汤盆趁乱扔过来!” 之桃跌坐在地上,紧张的浑身哆嗦着:“就是她!奴婢也看到了!” 那丫鬟吓得已经跪下了:“奴婢冤枉!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朱铿寒一脸狰狞的过去,一个窝心脚就把那丫鬟踢得原地滚了几滚!那丫鬟的求饶声一下子就断了,踢得她话都说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王爷在旁边气的乱颤,只叫:“胆大包天,胆大包天!歹毒,歹毒至极!”骂着一指杨橙雪:“这是你的丫鬟?!” 杨橙雪都已经呆了!闻言吓得腿一软就跪下了哭叫道:“儿媳妇不知道,儿媳妇一点都不知道啊!” 屋里的人都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惊得呆了!原本是曲氏的人闯了大祸,曲氏跪在地上吓得不行,一转眼的,杨橙雪那边却闯了更大的祸! 11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傅云飞抬头看向坐在书桌后的令狐坤。 往日兄弟情深,此刻傅云飞心底却只有厌弃和杀意。 回想过去点点滴滴,傅云飞握紧拳头叹息。 平稳心思,傅云飞走到令狐坤面前停下。“令狐你叫我来有事吗?” “云飞你来了。” 令狐坤抬头一见傅云飞,脸上的信任和愉悦让傅云飞嘴角紧抿。 令狐坤起身,连忙招呼傅云飞坐下。 今日令狐坤似乎格外的热情,让傅云飞不由有些不适应。 “令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还得去巡视天极城周围防守布置。” “那个先放放!” 令狐坤笑容满面,给傅云飞倒了杯茶。 看傅云飞捧着茶神情古怪欲言又止的盯着他,令狐坤皱了皱眉。 “云飞,只是和我喝茶聊天竟让你如此不自在吗?” “……”令狐坤今天吃错药了吧? “云飞我以为我们是兄弟。” “……” 傅云飞越觉得令狐坤吃错药了! 这深情扯交情的是令狐坤?确定不是别人假装的? 傅云飞握拳在嘴边,“咳咳,我只是许久没和令狐你这么坐下论事有些不适应了。” “那我们更应该多多这样谈谈。我们可是兄弟!” “恩。” 干巴巴的说完。气氛一下子僵硬沉默了。 令狐坤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总归是现这样画风不对,恢复了一脸的严肃高傲。 “云飞最近天极城如何?有无什么大事。” “没有,一切都好。” 令狐坤皱眉,“幽月城那边没有异动?” 不科学啊! 苏冰还在他手上,君泽天能这么冷静? 傅云飞抬眸瞥了一眼令狐坤,不咸不淡开口:“是有一些异动。不过都是派人在周围打探消息。天极城防守森严,他们闯不进来无须担心。” “哈哈!这全是云飞的你的功劳!云飞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板一眼的回答,傅云飞表面看起来如同往常。 然而心底早已沉入冰湖中冷如冰山。 “很好!继续这样,防守严密绝不给君泽天机会!” “是。” 看令狐坤志得意满的高傲沾沾自喜,傅云飞很想说幽月城的人能阻拦在外了。 但君泽天已经摸进城中了。 不过傅云飞现在是苏冰这边的人,当然不可能告诉令狐坤。 令狐坤嘚瑟笑了会,眼眸微眯沉思了一会又看向傅云飞。 “云飞我知道我为了救秦书雪还有为了苏冰和你之间闹了许多不愉快。我今后不会再这样了。” “这没什么。令狐你身为城主,你做的没错。” “云飞还是你最懂我!” 令狐坤太过自大。以为自己能永远拥有傅云飞的忠诚,却不知自己所作所为早就将傅云飞推开在外。 傅云飞看着令狐坤,眼神冷漠归于平淡。 “咳咳咳!” 令狐坤咳嗽着,皱眉喝了一杯水。 “最近总觉得身体有些不适。” “我给你把脉瞧瞧吧。” “好。” 傅云飞指尖搭在令狐坤脉搏上,垂眸眼底飞闪过幽光。 机会来了! 令狐坤还不自觉,疑惑嘀咕道:“云飞看看我这身体怎么回事?最近总觉得气力不足。” “令狐你最近修炼感觉如何?” “没异常啊!” “没有吗?” 看傅云飞皱眉疑惑的样子,令狐坤愣了愣。 同样皱眉沉思着,令狐坤开口:“最近没怎么修炼,也没怎么注意怎么了?” “令狐你气血干亏,灵脉元力流转不稳。肾脏方面也有小问题,你不知道吗?” 一听傅云飞这么说,再看傅云飞一脸严肃,完全不似作假。令狐坤懵了! “怎么可能!” “令狐你是八阶元师,你自己内视就知道了。” 看令狐坤立马闭上眼内视检查身体,傅云飞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面上却一副关心担忧的提醒。 “八阶元师气血崩腾犹如大江黄河,可令狐你如今气血却显得有些虚弱无力。这是你最近感觉身体不适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的灵脉元力流转不该如此单薄。令狐你又没和人打斗,怎么会耗损如此多元力?” 若这些还只是让令狐坤心有警惕。 那傅云飞下一句瞬间让令狐坤想到某个人。 “令狐,你肾脏方面……咳咳,有些事还是需要节制的!” “……” 令狐坤尴尬了,尤其这种事还被自己“好兄弟”点明。 不过这尴尬很快被令狐坤抛开。 “气血和元力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坤眉头紧锁,“云飞这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令狐坤根本没有和任何人动手。 然而能动手影响他亏损气血和元力的,这昊图大6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他近来都在城中,也出去过禁地又怎么会亏损至此? 傅云飞神情纠结,令狐坤大手一挥:“云飞你但说无妨!” “令狐我不知该不该说。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 “你我之间何须有这些顾虑?” 令狐坤反倒是因傅云飞的遮掩而不满。 话语间也多了些强硬,“云飞你尽管说!我还不相信你吗?” “既然如此。令狐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闻言令狐坤表情僵了僵。 傅云飞的态度让令狐坤隐隐觉得有些微妙和不安。 就好像傅云飞紧接着要说的会是多么惊天动地!而事实也的确惊天动地,几乎让令狐坤傻眼。 “若无你肾脏方面的亏损,我也不会多做猜想。但此刻……” 傅云飞神情纠结复杂的盯着令狐坤,“令狐,元师之间有双修你应该知道。” “双修是两者收益。但有一种阴损的双修,叫做采补。” “被采补者会损失气血,元力。更有甚至生命也会被采补受到影响!” 令狐坤陷入死寂的沉默中。 傅云飞见此,顿了顿复又开口。 “令狐这只是我的猜测。但除了这个我想不到你为何会好端端无缘无故亏损这么严重。” “你不用说了。” 令狐坤起身,双手背在背后。 神情严肃而难看。背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 目光冷冷平视远方,令狐坤声音犹如刀剑撞击厮杀凶悍。 “云飞你先下去。今日之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脚步声响起两声又停下。 傅云飞担忧复杂的看着令狐坤,言道:“令狐我……哎,你是天极城主。谁都可以出事但你不能!” “我知道。” 傅云飞应了声,转身走出门。 踏出屋门,傅云飞又回头看了眼。担忧的叹息,傅云飞招手唤来侍女。 “我写下两张方子。一张熬药让城主每日一服,一张做成药膳懂吗?” “奴婢明白。” “恩。好好伺候城主!” 说罢傅云飞忧心忡忡离开。令狐坤当然听到外面傅云飞的吩咐,表情变了变又恢复平静。 过了好半响,令狐坤平视远方的目光才僵直的挪动。 肾脏、气血、元力有所亏损,是为采补造成! 令狐坤想要怀疑傅云飞,可他连怀疑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傅云飞对他的忠心,就算有苏冰影响也不会偏差到哪儿去。更何况令狐坤比谁都明白他的身体状况。 秦书雪为何要去翻阅闺中秘术? 又为何不知收敛的缠着她欢好? 为何欢好的秦书雪不仅不见疲惫,反而容光焕? 他早该现不对劲的。可令狐坤从不去怀疑,也不愿怀疑。 若是有谁敢怀疑伤害秦书雪,令狐坤第一个就会掐死那人。可当怀疑的人变成了自己…… “影一。” “城主。” 垂眸,瞥向半跪地上的影一。 “夫人在干什么?” “回禀城主,夫人在灵室修炼。” 修炼? 往日不觉得什么,现在全部变成了怀疑! 秦书雪复活醒来,灵根亏损早已不能修炼。秦书雪又为什么会修炼?而他似乎在秦书雪身体中察觉到过元力的存在。 疑惑一下子解开,真相摆在眼前。 拳头紧握,令狐坤呵呵冷笑。 秦书雪还不知道自己的阴谋被现了。盘腿坐在灵室中,秦书雪一门心思扎在修炼上。 她是从现世来的一抹幽魂。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修炼。但她足够聪明,自己也能摸出门路。 “呼……” 缓缓吐出胸腔中的浊气。秦书雪睁开眼,面带笑意。 垂眸看自己张开的手,秦书雪激动而开心。 “三阶了!” “我突破了哈哈哈!” 手掌收紧成拳头,秦书雪志得意满胜券在握。 “果然采补是来的最快的!等我吸干令狐坤,是不是就会有八阶实力?” 似乎已经看到了那美好的画面,秦书雪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内心激动张狂,恨不得立马就能实现!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敲响。 “夫人,城主来了。” 秦书雪起身推开门,看见门外的天色。秦书雪激动的神情冷却许多。 令狐坤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秦书雪问那侍女,“城主直接过来的吗?” “是的。城主吩咐奴婢来唤夫人过去。” 说着,那侍女偷偷抬头冲秦书雪眨眨眼恭维笑道:“城主给夫人带来了宝物呢!” “宝物?” 心底疑惑,但秦书雪也安心了许多。 令狐坤无缘无故改变时间过来,险些让秦书雪以为自己暴露了吓一跳。 平缓心情,秦书雪笑容面前走回楼阁。 远远看在令狐坤坐在屋中,秦书雪笑容僵硬了一分。曾今身为杀手敏锐的直觉让秦书雪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手不由收紧,心也忐忑起来。 秦书雪给自己敲了个警钟,深呼吸迈步走过去。 “坤,你怎么今儿这么早就过来了?” 令狐坤抬头看向秦书雪,表情阴郁了一番迅恢复常态。 令狐坤走过去抱住秦书雪,“想你了就来了。” “讨厌!让别人听见多难为情!” “书雪你不喜欢让他们出去就得了。” 令狐坤摆手,众侍女纷纷退下。见此秦书雪心底更咯噔一下。 令狐坤牵着她的手,正好搭在秦书雪脉搏上温度冷的惊人。 神识顺着秦书雪脉搏没入灵脉,那充沛流动的元力让令狐坤面孔扭曲了一秒。 “坤你怎么了?” 秦书雪心底警铃大响。可令狐坤死死抓着她手腕无法挣脱。 就在秦书雪以为自己要被识破了时,令狐坤突然温和一笑:“书雪你身体好多了。我看你前些日子气色不好,所以给你看看。” “哦这样啊,我这几日好多了!” 秦书雪笑容僵硬。手腕被令狐坤抓在手中,看令狐坤冷冷的笑容秦书雪有种想要逃命的冲动。 “坤你抓疼我了!” 令狐坤皱了皱眉,力道力道松了松但还是没有放开秦书雪。 秦书雪彻底现大事不妙! 令狐坤看她的眼神阴暗煞气腾腾,活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掂量两者的实力,秦书雪根本没一丝机会逃走。 忐忑抱着微弱的希望,秦书雪扯开嘴角:“坤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令狐坤一言不。垂眸冷冷盯着秦书雪,那眸光太复杂导致秦书雪无法猜测令狐坤的想法。 突然令狐坤将秦书雪拦腰抱起,粗暴的丢在床上。 “坤你……” 一翻身秦书雪被令狐坤压在身下。 大手死死禁锢秦书雪双手,令狐坤居高临下俯视神情慌乱的秦书雪。 一只手疼惜温柔的抚摸秦书雪脸颊,手落在秦书雪脖子上却猛地收紧。 秦书雪彻底慌了。尖叫道:“坤你怎么了!我是书雪啊?我是你的书雪啊!” 令狐坤似乎被惊醒了。身躯顿了顿,松开手。 身体往后一躺,令狐坤阴郁冷冷盯着秦书雪开口:“伺候我。” “啊?” “你不是为了我去瞧了闺中秘术吗?那让我瞧瞧,你都学了什么。” 秦书雪脸色苍白,心脏噗通直跳。 令狐坤现了! 不!令狐坤只是知道她翻阅了闺中秘术!对!令狐坤绝对不知道她采补一事。 秦书雪极力镇压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 前世再厉害再凶恶人见人怕到了这里什么都不是! 这里有元师,她的存在根本掀不起波浪。 秦书雪深呼吸,强颜欢笑冲令狐坤俯恭顺呈现自己无害的一面。 白皙玉指解开罗裙衣衫,秦书雪柔弱无骨的倚靠向令狐坤。为了应付令狐坤,秦书雪将自己的压箱底都全用了。 希望伺候令狐坤开心了,能放她一马! 然而在秦书雪扭着腰肢和令狐坤合为一体时,惊变席卷! 可怖惊人的漩涡,疯狂凝聚巨大的吸力将秦书雪体内好不容易据为己用的元力夺走。 “啊!” 秦书雪疯狂慌乱挣扎,令狐坤伸手将秦书雪镇压在身下。 力量一点点被剥夺,秦书雪都要疯了! “坤你干什么!快放手!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11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令狐坤冷笑阴郁狠辣的盯着秦书雪。 手重新掐在秦书雪脖子上,令狐坤有些失望。 “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以为你采补我,我不会现吗?” “是我太爱你,太放纵你。所以你忘了这天极城是谁做主吗?” 计量曝光,秦书雪想撒娇都没机会。 察觉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呼吸逐渐艰难,秦书雪惶恐求饶。 “坤我知道错了!” “我只是一时糊涂,你饶了我吧!” 看令狐坤表情冷冷的,一双眼眸中深幽平静的可怕。 身体颤抖,秦书雪泪眼汪汪试图用感情暖化令狐坤。 “坤我是秦书雪啊!我是你的妻子啊,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那往日能让令狐坤乱了阵脚的楚楚动人,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博秦书雪一笑。 可现在,令狐坤神情冷的可怕。 冷冷盯着秦书雪,令狐坤忽然勾唇一笑。 “你真的是书雪吗?” “什么!” 秦书雪浑身僵硬成石头。 心底只有一个想法。他知道了!他现她不是秦书雪了! 肯定是傅云飞告诉他的。肯定是傅云飞想害她! 秦书雪不甘心,试图挣扎。“坤你说什么啊!我就是你的书雪啊?不然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现在是秦书雪。” “我以为我对你这么好,你能感化再不济也能乖乖呆在我身边。可你居然妄想采补我!” “我的元力用着感觉如何?” 将秦书雪体内元力倒吸干净。令狐坤抽身离开,慢条斯理穿上衣服。 秦书雪毫无声息瘫倒在床上,瞪大眼瞳孔不可置信颤抖。 她的元力,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修为……瞬间空空如也。 令狐坤看着秦书雪毫无反应皱了皱眉。 走过来,大手铁钳一样掐住秦书雪下巴强制秦书雪看着自己。 “怎么?夺走你采补来的元力让你这么伤心?” “你想死我成全你。” “不!” 秦书雪立马活过来,挣扎开令狐坤的禁锢。 秦书雪光着身子躲到大床角落。惊恐露出小鹿般可怜的表情,楚楚动人看着令狐坤。 秦书雪拳头紧握,心底在咆哮:她必须活着!只要活着她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她还没有杀了苏冰!她不能死,绝对不能! 秦书雪无比坚定信念。跪爬着抱住令狐坤的腿。 抬起头,眼泪不住流淌。 “坤、不!令狐城主我知道错了!” “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不该听信别人谗言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令狐坤瞳孔骤然紧缩,“听信别人谗言?什么意思。” “是蓝欣怡他们说的。说我复活只是短暂的,时间一久我就会死!要是我不想死,就必须按照他们说的采补你。” 令狐坤并不相信,冷冷看着秦书雪半信半疑。 秦书雪当然知道这并不会让令狐坤相信。 绞尽脑汁,哭诉道:“令狐你忘了吗?我们是在花灯会上认识的。你还说你比公孙更能给我幸福!” “那年冬月,你陪我一起堆雪人你都忘了吗?” 秦书雪哭的哀伤苦楚,梨花带雨让人好不疼惜。 令狐坤听秦书雪讲述他们过去幸福的一点一滴,冰冷狠戾的煞气逐渐褪去。 秦书雪敏锐现了机会,哭嚎着补上一刀。 “坤我真的是书雪!我记得以前的事,只是我此次复活魂体不稳,记忆模模糊糊的。” “蓝欣怡说我只要采补一点点你的功力我就会好的!” “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死。我不想失去你!” “书雪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令狐坤神情松动了。眼前爱人的悲伤那么真实,心疼的他心脏一阵抽搐。 秦书雪急忙点头,“真的!我怎么会骗你?” “我还偷偷听见蓝欣怡说这是她和苏冰的阴谋!他们想要杀了你!” “这件事傅云飞也知道的!坤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傅云飞!” “这是他们计划好的!他们想害你啊!” “那你为何不早跟我说?” 秦书雪哭的更委屈了,“人家才知道几天。一直想跟你说,却怕你不信。” “你怎么会怀疑云飞对你的忠心呢?万一这要是蓝欣怡和苏冰陷害云飞的怎么办?所以、所以人家才没有呜呜呜。” 令狐坤心疼的抱住秦书雪。 “好了不哭了,是我误会你了。” “我不怕误会,只要坤你没事就好。” 秦书雪说的多么动听,多么深情。 然而埋头在令狐坤怀中,秦书雪眼底一遍阴郁狠毒之色。 今日之事肯定是傅云飞他们捣鬼!否则她那么小心翼翼怎么会暴露? 傅云飞!既然你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还有苏冰、蓝欣怡!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 令狐坤嘴唇在秦书雪耳边,喷洒气息痒痒的。可令狐坤开口,秦书雪丝毫觉察不到暧昧。 反而像是瞬间从山巅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可我怎么相信你呢?” 支起身体,令狐坤看苏冰的眸光仍旧冷冷的。 “云飞跟我几十年了。他的忠心天地可鉴!不说云飞,苏冰若想杀我何须如此?” “书雪你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叫我如何信你?” “坤我……” “嘘!” 令狐坤一根手指抵在秦书雪唇边,打断秦书雪的话令狐坤站起身。 令狐坤居高临下淡漠看着秦书雪。 那冷漠煞气的眼神让秦书雪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刺激到了病态不能用常理琢磨的令狐坤。 秦书雪现了,这就是一个疯子! 爱你时恨不得所有东西都给你!可是一旦有所怀疑,所以的感情缠绵顷刻就能抛却。 更何况,他真的爱秦书雪吗? “我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才是正确的。但我有个法子可以试验一二。” “坤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你采补我多日我如何信你?” 前一刻令狐坤话语冰冷,眼眸森森。 下一刻忽然嘴角上挑,露出一抹蛇蝎一样粘腻的笑容。 拍拍手,“影一。” “去取千年寒铁制成锁链来。” 见秦书雪呆若木鸡傻愣愣看着他,令狐坤笑笑。 半蹲下来温柔抚摸秦书雪的脸颊。 “书雪你先将就下。你不是让我相信你吗?那就乖乖的给我时间去调查。” “咔擦。” 胳膊粗细的铁链锁上秦书雪双脚,冰冷的触感让秦书雪猛地回过神。 她居然被令狐坤锁起来了! 耻辱!秦书雪哦不,毒狼从未受过的耻辱! “你不能将我锁起来!” “为什么?这样你才能乖乖的呆在这儿。放心……等我调查出怎么回事,我就会放了你。” “不!你不能这样!” 秦书雪死死抓住令狐坤衣角,“我会乖乖的!你放开我好不好?” “我也想相信你,但是你先前的举动有些伤了我的心。” “乖……书雪等不了几日我就会调查清楚的。” 转过身,“夫人这几日身体不适就在屋中好生休养。尔等可要好好伺候夫人不得懈怠!” “是!” 令狐坤看了看秦书雪,一拂衣袖转身而出。 秦书雪死死抓住令狐坤衣角,“刺啦”断裂只剩碎片在手里。 愣愣看着令狐坤消失在视线里,秦书雪不甘心的尖叫:“啊……” 胸膛急剧起伏,秦书雪扯动铁链。 又愤怒拿过利剑来砍,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弄断铁链。 令狐坤会信她?等几天就水落石出? 秦书雪相信就是傻子了!空空如也的丹田,更让秦书雪又气又恨。 一众侍女惊恐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令狐坤其实就在门外,安静听了会屋中动静。眸光冰冷,神情淡漠不知在想什么。 半响令狐坤才迈开脚离开。 “影一派人去查,本城主要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涉及左掌使也不用禀告。查!查个水落石出!” “遵命!” 傅云飞、苏冰、蓝欣怡? 令狐坤不信傅云飞背叛,但苏冰和蓝欣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 令狐坤已经在心底盘算如何杀了苏冰!至于蓝欣怡,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易碾死! 水榭楼。 众人坐在屋中,彼此神情严肃急切又期待。 半响傅云飞推门而入。 蓝欣怡忍不住第一个开口询问:“怎么样了?” “令狐坤将秦书雪囚禁了。” “哈哈太好了!秦书雪也有今天!” “恩恩!那个坏人恶人有恶报,活该!” 苏冰和君泽天一点也不见高兴。 蓝欣怡看见不由疑惑,“小冰儿你怎么一点也不开心?秦书雪遭到报应了啊!” “令狐坤只是将蓝欣怡关了起来。” 眼帘低垂,苏冰神情波澜不惊。“这并不代表什么。” “冰儿说的不错。恶毒采补,却只是一个关起来?这连惩罚都不算。” 蓝欣怡瞬间笑容僵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乌霜疑惑抓了抓脑袋,“那这代表什么?” “事情有变。” 苏冰抬头看向傅云飞,“师父还有现别的什么吗?” 傅云飞面色阴沉并不见开心。见此,蓝欣怡更加忐忑起来。 只见傅云飞皱眉,扫了他们一圈。 “令狐坤着手在调查我。” “什么!” “师父只是提醒了一下。令狐坤没理由怀疑师父啊!” “呵。” 傅云飞冷笑一声,摇摇头嘲讽开口。 “此刻在令狐坤心底,连他最爱的女人都能背叛他。我又算什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令狐坤敢查就让他来!你们无需担心,别忘了我可是幽月城主!” 这昊图大6上唯一可以和令狐坤拼杀对比的人! 然而傅云飞不留情浇一盆冷水上去。 “你现在在天极城,幽月城主的身份能做什么?” “傅云飞你只要大开天极城城门,我幽月铁骑顷刻就能侵占这里!令狐坤交给我对付。” “你说的容易!” 傅云飞脸色极为难看。 “我可以背叛令狐坤,但我不能背叛天极城!” 傅云飞身为天极城左掌使,怎么能怎么可以背叛天极城! 苏冰明白,也绝不会为难傅云飞。 眸光闪烁,苏冰嘴唇微抿。“如今之计,是如何应对令狐坤的调查。” 他们还不能暴漏,至少现在还不能! “禀告城主,属下已调查清楚……” 令狐坤高坐在椅子上,冷冷听影卫禀告。 脸上的表情从云淡风轻,高傲睥睨逐渐变得复杂,难言,错愕,迷茫…… 苏冰和蓝欣怡只见过一两面,并无多少交集。 相反是秦书雪在背对他露出来的一面,狠毒凶恶丝毫没有以前那温婉善良的影子。 招魂并不是绝对的,尤其在秦书雪死了二十年后。 可令狐坤不愿意承认那不是秦书雪。这个秦书雪让他感到快乐,让他可以再次和秦书雪拥抱。 令狐坤有些弄不懂自己的想法。 想要杀了秦书雪,可又舍不得!明明留下是祸害,可他下不了手。 “城主、城主?” 令狐坤回过神,愣了愣看向影卫。 影卫不知令狐坤心中纠结,只是拱手询问:“请城主吩咐如何处置!” “暂且放下。等我想想,想想怎么做。” 影卫恭敬行礼,无声无息退下。 令狐坤心思飘忽,不知多久过去门外响起敲门声。 “城主,狄逸凡求见!” 狄逸凡。令狐坤恍惚回忆了下才反应过来狄逸凡是谁。 皱了皱眉,“他来干什么?” 元兽森林里利用狄逸凡后,令狐坤就将狄逸凡抛之脑后。 若不是看在狄逸凡契约了白虎,有用处。狄逸凡连天极城的大门都进不来。 令狐坤淡漠理了理衣袖,冷冷开口:“进来。” 大门打开,狄逸凡毕恭毕敬埋头弯腰走进来。 屈膝半跪,狄逸凡嗓音低沉悦耳。“狄逸凡拜见天极城主!” “得了。有什么事快说!” 令狐坤的嫌恶冷淡丝毫没让狄逸凡产生抗拒排斥的心里。 相反,狄逸凡态度恭敬崇拜! 这可是天极城主!站在昊图大6巅峰的男人!也是狄逸凡所向往,所崇拜的。 能为令狐坤办事,狄逸凡异常光荣。唯有依靠更强大的主子,自身才会越强大! 狄逸凡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双手呈递给令狐坤。 “这是什么?” “回禀城主,这是有人托在下呈给城主的。” “哦?” 令狐坤挑了挑眉,语气嫌恶鄙夷。 “狄逸凡,是谁给你的胆子将这没用的东西胆敢拿来打扰我的?” “那人说此事事关重要!” “有多重要?” 狄逸凡抬起头来,“那人问城主可还记得十年之约?” 令狐坤呆愣两秒,身体紧绷僵硬。 面上神情瞬间变了。阴沉冷冽,八阶强者的威压摧枯拉朽释放狄逸凡瞬间扑倒在地,膝盖下裂开无数裂缝。 “拿来!” “是、是!” 令狐坤近乎是抢过信封。迅撕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巴掌大材质特殊似羊皮一般的纸张。 狄逸凡有些好奇是什么能让令狐坤神情变动如此大。 11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然而刚刚抬头偷偷打量,令狐坤阴沉戾气的声音压下来。 “你先退下。” “是。” 身躯颤抖着起身,狄逸凡身上衣服都被刚刚爆的威压给震碎好不狼狈。 面带恭敬,狄逸凡弯腰行礼退下。 关上门,狄逸凡这才松口气。刚刚那威压爆,他险些都以为自己会死在里面! 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能让令狐坤这么大反应! 狄逸凡拿到信时是有过心思偷看,然而他不敢。才报上天极城的大腿,他还不想为了一时好奇自毁前程。 抬头,狄逸凡眸光清楚映着巍峨华丽的宫殿群。 天极城! 他现在就站在天极城的疆域上,这是何等的荣幸? 对比以前的报复,狄逸凡觉得自己眼界太狭隘了。现在才是全新的世界! “狄公子,城主有令吩咐你现在偏院住下。” “好。” 面对浑身裹在黑衣中的影卫,狄逸凡友好的行礼问好。 这可是令狐坤身边近卫,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眼珠子打转,狄逸凡试探询问:“请问这位影卫大哥,我在天极城中需要注意什么吗?” “你知道我第一次来天极城,这规矩我还……” 影卫冷冷瞥了狄逸凡一眼,声音干涩平缓:“乖乖呆在你屋中哪儿也别去自然不会触犯规矩。” “哦好。” 狄逸凡不甘心,过了半响又赔笑着问:“请问影卫大哥,不知少城主在何处?” 影卫脚步停下,目光冷冷残忍无情。 “城主的命令就是让你呆在屋中哪儿也别去!有吩咐自然会召见你!” “哦好,是狄某不懂规矩了。” “快走!” 狄逸凡什么也没问出来,不由有些失望。 一路左右瞧瞧,却也什么都现不了。原本想去见苏冰一面,现在看来也不可能了。 但苏冰他们可看到了狄逸凡。 站在楼阁上,苏冰将手中书本合上。垂眸看向远方,微微蹙眉。 “君泽天你说那是不是狄逸凡?” “是他。” 君泽天修为高深强大,看得也更清楚。 苏冰闻言眸光幽幽闪烁,“他怎么会在这里?” 君泽天这才想起苏冰还不知道其中变故。当即坐在苏冰对面,解释道。 “元兽森林中狄逸凡归顺了令狐坤。且令狐坤给了狄逸凡圣兽白虎做契约兽。联盟争霸赛结束,狄逸凡也并没有回北疆。” “狄逸凡契约了圣兽白虎?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他们是,对公孙无尘更是! 只不过现在和公孙无尘没什么关系。苏冰更警惕狄逸凡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将此事告诉师父,师父调查一番就知道了。” “恩。” 苏冰又抬头看向君泽天,“幽月城那边如何?”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合适的时间,我带你离开这里。” 苏冰笑了笑,躺卧在君泽天怀中。 阳光静好,微风拂面。交叠的两只手,十指紧握。 苏冰嘴角微勾,浅笑盎然。苍龙天极也快准备好了,只等合适时机到来! 君泽天还不知道,幽月城里白贤哭瞎了一般各种想办法找他。 他们同样收到了一封信。天极和幽月,十年之约将临! 令狐坤站在窗前,手中捏着那张材质奇特的纸。寥寥数笔,拨乱了令狐坤的心。 “十年之约,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吗?” “这一次十年,我一定会抓紧时机除掉幽月城!” “师父!师父?” 苏冰和君泽天回到水榭楼。苏冰探头四处寻找傅云飞。 这几日无事,傅云飞都会在水榭楼和他们在一起。 然而苏冰只等到乌霜探出头来好奇看着她,“苏冰你找傅云飞吗?” “恩。乌霜我师父呢?” “不知道。” 乌霜乖乖背着手,摇头。“去问蓝姨姨吧!” 乌霜跟苏冰一同喊蓝欣怡姨姨。不过乌霜喜欢前面加上蓝欣怡的姓名。 牵着乌霜往屋里走,一抬头看见蓝欣怡神情焦急的来回在屋中驮步。 “姨姨?” “哎呦小冰儿你们可回来了!” 蓝欣怡大步走过来拉住苏冰,“小冰儿。傅云飞被令狐坤喊走了!” 闻言苏冰眉头微蹙,面色严肃。 “令狐坤将师父喊走了?可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你说是不是怀疑傅云飞了?前几天不是刚在调查傅云飞吗?” “姨姨你别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呢。” 苏冰扭头和君泽天对视一眼,眸光暗沉。 这几日令狐坤都在派人调查傅云飞。现在好端端将傅云飞喊走,被现了? 君泽天摇头否认:“不可能。” “傅云飞好歹是天极城左掌使,没道理这么快就被令狐坤现。” “那是因为别的事?” “恩。”君泽天见苏冰仍有担忧,便开口:“冰儿你若是担心我就去看看。” “别!” 苏冰急忙阻止君泽天,手拉住君泽天手腕。 苏冰皱眉摇头,“你在天极城的事千万不能被令狐坤现!” “冰儿对我这么没把握?同为八阶元师,我想要藏匿气息就算令狐坤也现不了。” “对啊!君泽天这么厉害,令狐坤又被龙血玉影响实力衰弱。君泽天去看看应该没事的!” 苏冰看看蓝欣怡,又收回目光盯着君泽天。 蹙眉抿唇,眼帘低垂眸光幽幽。 苏冰担忧傅云飞,但也不想君泽天社险。 君泽天一眼看穿苏冰迟疑的担心。嘴角微勾,反手握住苏冰的手,温柔宠溺一笑。 “冰儿我要保护你。带你离开这里!这是我的誓言,在我没有做到之前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苏冰松开手退后一步。 抬头看着君泽天笑了笑,“你去吧。” “恩,等我回来。” 君泽天深深凝望着苏冰。拂袖转身,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原地。 带起的微风吹起苏冰脸颊丝,冷幽的眼眸中带着复杂。 蓝欣怡走上前,拍了拍苏冰肩膀。 “小冰儿君泽天那么厉害,你不用太担心他的。” “就算被现,令狐坤也拦不住君泽天。” “我知道。” 苏冰垂眸转身。眸光对上担忧看着她的乌霜。 乌霜能体会到苏冰的心情,可爱的小脸蛋上也皱成一团。 乌霜从椅子上跳下来抓住苏冰手,“苏冰我新学会了苏凰一族的本事,你来瞧瞧好不好?” “苏凰一族的本事我能看看吗?” “不行!” 乌霜对蓝欣怡摇头,“苏冰是我的契约者才能看!蓝姨姨你看的话是会受到惩罚的!” “真的假的?” 蓝欣怡不信。乌霜顿时生气双手叉腰,“那蓝姨姨你要不要试试?” “那还是算了。你们去吧!” 蓝欣怡神色担忧目光看向远方,“我还是在这里等傅云飞他们回来。” 乌霜拉着苏冰往水榭楼后走。 苏冰垂眸看着乌霜,脚步停下。“乌霜你有什么要给我看的?” “苏冰你看!” 乌霜抬手在胸口,双手不断变换法决。 随着乌霜掐诀,一只只幽蓝色散森森寒气的苏凰展翅飞出。 绕着苏冰和乌霜飞翔,翅膀煽动点点冰晶雪花飘落。 “苏冰你可别小看这些小苏凰。爆炸的威力相当于五阶元师全力一击呢!” “用来爆炸的?” 苏冰伸手,一只冰霜小苏凰停在指尖。 根根羽毛精细栩栩如生,就像是小版的乌霜。 乌霜点头笑道:“对呀!我吐出的冰球攻击力不够!君泽天说我可以试试凝聚冰霜弹。” “噫,这是君泽天教你的?” “恩恩。” 乌霜说完,又歪头瞧着苏冰笑嘻嘻道:“苏冰你说君泽天是不是很厉害!” “他是幽月城主,又是八阶元师。有谁能打得过他!就算是令狐坤,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苏冰闻言愣住。 苍龙天极趴伏在玉镯上,挑眉戏谑道:“瞧见没,这小苏凰在安慰你。” “真贴心啊是不是……” 苏冰愣愣看了乌霜半响,才勾唇露出一抹冰霜褪去的笑颜。 乍如春暖花开,看的乌霜傻眼了。 等苏冰伸手揉着脑袋,乌霜这才回过神来。 苏冰笑着说:“乌霜也很厉害啊。放心吧,我没事。” 只是有些惊疑自己的改变而已。 苏冰叹了口气,眼神无奈看向远方。 残忍无情的血苏凰,也会有优柔寡断的时候。以前这是苏冰从未想过,也绝不可能出现的。 可现在心底多了一个叫君泽天的人,苏冰自乱阵脚的时候都快数不清了! 果然爱情就是麻烦!是一个特工最大的敌人! 可如今苏冰甘之如殆…… 另一边令狐坤召见傅云飞! 走进屋,傅云飞看见令狐坤眉头紧锁,面色极为严肃。 傅云飞打量了一番,心底也有了底。 “令狐这么着急叫我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令狐坤转过身,眸光深深盯着傅云飞丝毫没有废话。 “十年之约将临,这是请帖。” 令狐坤手一甩,傅云飞抬手迅夹住那张纸。 说是纸,手感却很奇怪。像是羊皮纸,担又不是。 傅云飞皱了皱眉,眼底有疑惑。垂眸摊开那奇特的纸张,傅云飞目睹上面内容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 “十年之约,一场昊图大6的盛会。” “可我怎么从没听过?” 令狐坤嘴角微勾,邪气张狂:“云飞你难道忘了十年前那场变动?” “你是说!” “十年前,前幽月城主被驱逐。十年前幽月城处于弱势,若不是君泽天突然冒出来。这世上本该再无幽月城!” 傅云飞骇然。瞳孔放大,难以言喻。 他不知道十年之约,但他永远记得十年前…… “这十年之约跟十年前那件事有什么关系?” 令狐坤眸光幽冷扫过傅云飞,双手背在身后。 抬头看向远方,令狐坤眸中包藏惊涛骇浪。疯狂和恶毒一闪而过。 “十年前,前幽月城主子车月白被驱逐。云飞你以为只凭子车月白和盛元皇之间那些事,就能驱逐一城之主吗?” 令狐坤话音刚落,君泽天正好悄无声息靠近。 听着这番话,君泽天脸色一变,眉头紧皱。 十年前,娘…… 傅云飞仍有疑惑,“那是为何?” 十年前子车月白被驱逐,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堂堂幽月城主,子车月白毫无反抗的被驱逐出昊图大6生死不知。 那北海之外,茫茫冰川寸草不生。子车月白身受重伤如何能活? 那时候,正是令狐坤一举攻破幽月城的大好时候!可偏偏令狐坤正欲动手时,君泽天突然冒出来接替幽月城主之位。 “我千机算尽,逮着十年盛会扳倒子车月白。” “若不是君泽天突然冒出来坏了我的计划,幽月城早已不复存在!” 说罢,令狐坤又突然大笑起来。 “十年前是那小子运气好!这次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令狐你想怎么做?” 令狐坤嘴角弧度上挑,轻蔑猖狂冷哼:“君泽天是子车月白被驱逐后才成幽月城主的,没有任何培训甚至也没有得到城主传承。” “十年盛会是唯有城主才知道的,这一次十年我天极城占据绝对优势!” 此时,傅云飞大概明白了。 平日里天极城和幽月城看似风平浪静,彼此谦让不过界。 原来是在等十年之约。每一个十年,就是两城可大打出手的时候! 然而傅云飞还有疑惑。 手中捏着那材质独特的纸张,傅云飞问:“这是谁送来的?可靠吗?” “云飞你无需怀疑它的真假。” 令狐坤踱步走来,伸手从傅云飞手中拿过纸张。 指尖摩擦着,令狐坤开口:“这是失落之地才有的特殊材质制程。天极幽月各一张。除此昊图大6上再找不到第三张。” “失落之地?” 傅云飞错愕惊讶,“那不是传说中的故事吗?真有这样的地方?” “当然!不然云飞你以为十年之约是谁制定的?” “而送来此信的便是每一次十年之约的监察使,也是从那神秘的失落之地而来的。” 令狐坤似乎觉得自己解释够了,没有耐心再多说。 危险倨傲的看着傅云飞,令狐坤道:“云飞此次我告诉你,是想你祝我一臂之力!” “这一轮十年,我务必铲除幽月城!昊图大6上应当只有我天极才对!” “我需要做什么吗?” 令狐坤笑了,冷冷盯着傅云飞开口:“这次我会将苏冰带上。云飞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帮我盯紧你的徒弟。” “要是她胆敢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令狐坤嗓音变得低沉嘶哑,犹如从地狱深渊爬起来。 带着无尽戾气和杀意。“就算她通过了试炼,我也照样能掐断她的脖子!” “令狐苏冰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连书雪都能关起来,苏冰又算什么?” 身躯一颤,傅云飞嘴角紧抿成一条线。 令狐坤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他能将他深爱的秦书雪关起来,一向不入眼不在乎的苏冰又算得了什么? 傅云飞紧握的拳头在颤抖,半响弯腰露出臣服恭顺的神态。 “我知道了。” “云飞我可一直拿你当好兄弟。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相信你也舍不得你最爱的徒儿丢了小命。” 傅云飞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去的。只知道死死紧捏的手心全是汗水,牙关紧咬嘴里隐隐能尝到铁锈味。 11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令狐坤疯了! 十年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傅云飞不在乎! 可是令狐坤此次居然要拿苏冰……傅云飞心底提醒自己,他早该想到的。 令狐坤就算勉强不怀疑他,就绝对不会放过苏冰。 心烦意乱的走着,身后忽然一串脚步声靠近。 那深深弓着腰的奴仆朝傅云飞行礼,压低的嗓音嘶哑难听。 “左掌使大人,外城出了些事管事吩咐奴才来请您过去一趟。” 傅云飞皱眉,垂眸一看那奴才眼底飞闪过惊骇。 立马抬头打量四周,傅云飞皱眉神情不满。 “你胆子也太大了!这里还是令狐坤的住处!” “我如今模样有谁能认出来?” 傅云飞不可置否,但也的确没得话说。 君泽天的伪装某个层次上来说只要他不想暴漏,没有谁能现。 面色阴沉,傅云飞淡定开口:“带路吧。” “左掌使大人请!” 路走偏锋。越僻静荒芜,四周不见人烟。 君泽天和傅云飞同时抬眸对视一眼,下一刻两人身影消失。 只听“噗通”几声,暗中纷纷被丢出几个影卫。 软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君泽天拍拍手,漫不经心的摇摇头。 “看来令狐坤开始怀疑你了。” 傅云飞没有做声。淡然看着君泽天眼神疑惑,“你怎么来了?” “冰儿担心你,我就来看看。” 听闻苏冰,傅云飞神情顿时柔和几分。可随即,一眨眼阴沉下来。 抬头看向君泽天,“刚刚的话你都听见了?” “十年前是怎么回事?” 面对君泽天的质问,傅云飞面色复杂。 踌躇迟疑着,傅云飞酝酿一番方才开口。 “十年前我还不是天极城左掌使,只是一个管事。今日听令狐坤这么说,十年前子车月白被驱逐应该另有原因。” “除了是令狐坤动了手脚还能是什么?” “十年前的事现在说也没什么用处。君泽天你该想想此次十年盛会你要怎么做!” 傅云飞眉头紧锁,“令狐坤打定主意要对幽月城下手。苏冰也是他眼中钉肉中刺,你若不想牵连危害苏冰最好远离!” “呵,远离苏冰?” 君泽天嘲讽冷笑,“你以为这样令狐坤就不会对冰儿下手吗?” “除了我还有谁能保护冰儿?” 傅云飞神情一窒。的确,他无法保障苏冰绝对安全! 心情沉重,种种压得傅云飞喘不过气来。 神情复杂抬头看向君泽天,傅云飞问:“你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 君泽天眼帘低垂,狭长魅惑的苏眸中幽幽闪烁冷光。 双手背负在后,君泽天目光平视远方湖泊。 风平浪静,一如此刻局面。但他们都知道,很快暴风雨就会席卷而来。 天极城和幽月城就像夹杂在暴风雨下的一叶扁舟,胜负只能活一个! “天极城收到密信。幽月城肯定也收到了!” 傅云飞皱着眉,“你如今身在天极城,幽月城肯定联系不到你。” “你若想要布局应对令狐坤,必须离开这儿回到幽月城去!” “我当然会回去。” 君泽天眸光越暗沉,“但我要带上冰儿一同离开!” “不可能!” 傅云飞惊骇,急忙反对。“君泽天你想害死苏冰吗?” “你现在在天极城能脱身而去都不错了!你还想带上苏冰?” “万一行迹暴漏怎么办?” “但冰儿留下来,你能保护她吗?” 傅云飞沉默了。神情严肃深沉的深吸口气,“我能!” “可我不信。” 君泽天冷冷盯着傅云飞。 明明同样站在平面上,此刻君泽天却给人一种站在高山之巅,蔑视睥睨芸芸众生的高傲。 傅云飞被鄙视了,可傅云飞心底闪过怒气但很快就消散没影。 他也不信他能保护苏冰安然无恙! 傅云飞从未这么恨过自己不够强大!连自己心爱的徒弟都不能保护,他还当什么师父? “傅云飞说起来,我从未信过你。” 君泽天声音冷冷的,没有起伏不见任何反应。 就那么居高临下盯着傅云飞,嘴角的笑是嘲讽质疑的。 “你是天极城高高在上的左掌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昊图大6受人敬仰的医仙!” “你已经站在世界顶端,是什么让你肯背叛令狐坤?” “你可知道,一着不慎你不仅会身败名裂,更会丢了小命!” 一言一语犹如刀扎在傅云飞心口。 傅云飞张口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是呀!是什么让他肯背叛令狐坤?就算舍弃这些也要背叛令狐坤。 君泽天冷冷看着傅云飞沉默,没有再开口刺激。 过了半响,傅云飞迷茫的神情才逐渐有了变化。 抬头看向君泽天,傅云飞开口:“因为此刻的令狐坤不值得我再效忠!” “哦?” “君泽天你有理由怀疑我。可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能做什么?” 傅云飞忽然抢过话语权,让君泽天愣了愣。 抬眸见傅云飞神情万分坚定,气息平缓波澜不惊。 “就凭苏冰是我徒儿!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是苏冰的师父也算是父亲。至少我比令狐坤更有资格照顾保护苏冰!” “君泽天就算你再舍不得,你也必须得走。” “而你试图带走苏冰只是妄想!” 君泽天神情大变,盯着傅云飞眼底阴云密布,煞气翻滚。 傅云飞丝毫不慌,反倒是挑眉一笑。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现在你若是强行带走苏冰。对是没了苍龙印的阻碍,但你能保证可以全身而退吗?” “令狐坤着手对付幽月城,但现在只是布局阶段。你若强行带走苏冰,天极城和幽月城立马就会开战!” “这些你准备好了吗幽月城主?” 君泽天眉头紧皱,面色第一次那么阴沉难看。 傅云飞说的不错,君泽天亦不能保障! 但将苏冰留在这儿,君泽天无法做到。 “君泽天你或许可以相信我。” “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让令狐坤伤害苏冰!” 君泽天沉默了。 傅云飞又道:“令狐坤已经开始行动,君泽天你真的不赶回幽月城吗?” “若是苏冰有丝毫损伤。傅云飞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好。” 一拍即合! 两人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迅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君泽天是必须要赶回幽月城。他对十年之约几乎可以说从未了解过,更是不知情。 这一点上,他已经落后令狐坤一大步。 想要之后追回来,就必须着手准备! 而傅云飞这边当好间谍,保护苏冰顺带给君泽天传递消息。十年盛会之时,就是风雨骤变暴风雨来临之时! “你要回去和苏冰告别吗?” “当然!” 君泽天答应过任何事绝不瞒着苏冰。 然而当君泽天将一切告诉苏冰时,后者笑的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瘫软在君泽天怀中,苏冰眼泪都笑出来了。 “君泽天你和师父也太逗了哈哈哈!” “冰儿!” “我又不是瓷娃娃你两紧张成这样哈哈哈!” “啪!” 君泽天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苏冰屁股上。后者红着脸瞪了君泽天一脸,不过好在没有继续笑了。 “咳咳。”握拳在唇边,苏冰从君泽天怀中支起身子坐好。 “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幽月城去坐镇大局!” “冰儿你在天极城要小心。” “怕什么?我又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师父、姨姨和乌霜吗?” 君泽天嘴角抽搐,很想嫌弃的说靠他们不如靠自己。 不过想了想君泽天还是没说出口。而是担忧握紧苏冰双手,“我是担心令狐坤半路对你下手。” “那还有苍龙!” 苏冰知道君泽天是在担心她。 他们两个某时候还真的挺像。一旦遇到感情,瞬间成了傻子! 苏冰抬手将手腕上的玉镯在君泽天面前晃了晃,“苍龙天极说了,再有一月就能吸干令狐坤的龙气。现在他精力正在逐渐衰竭,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危险了!” “再者说,有苍龙天极指导我的修为亦是突飞猛进。很快我们就不用再担心防备令狐坤了。” “恩好!” 君泽天勾唇笑了笑,目光看着苏冰那般柔和深情。 “冰儿你要记得时常给我写信,不然我会担心你。忍不住再次跑过来找你的!” “恩恩,我一定给你写信好了吧?” 苏冰起身将君泽天也拉起来,然后推着君泽天往外走。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了!不然白贤一定要恨死你了!” “咔擦……” “哎呀!” 门后,蓝欣怡和乌霜一时不察差点跟着门摔进来。 一看两人明显是躲在门外偷听,苏冰窘迫无语。 “姨姨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呵呵呵……我们没干什么,没干什么!” 依依不舍和苏冰挥别,君泽天刚出天极城就被火烧火燎的白贤抓住了! “我的城主哎!你可要急死我了!” “是不是收到什么有关十年之约的信件?” 白贤一愣,“你咋知道?” “走,路上再说!” 一路上,君泽天将天极城的现告诉了白贤。 后者眨眨眼愣了。“原来天极城也收到了啊!” 随即白贤又试探小心翼翼询问:“那天极城是不是也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什么?” 君泽天皱眉,“奇怪的人?” “对啊!”白贤解释,“那封信不是我们收到的。而是一个奇怪的男人专门送来的。” “君泽天我给你说,那个人不仅奇怪还很变态!” “直接打进幽月城的好吗!一路机关天险硬是没有拦住他。要不是他说是来找你的,还拿出了幽月城的信物我绝对当闯入者处置的。” 说着,白贤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咳,当然要是我能处置得了他的话。” “有幽月城的信物?” 君泽天眉头紧锁,“白贤你不知道他是谁?” 白贤摇了摇头,“我是不认识。但是他说他认识你。总之君泽天你回去就知道了!” 带着疑惑和警惕,君泽天和白贤匆匆赶回幽月城。 走过大开的城门,迎面麒羽旋风一样冲过来。 一边拦住君泽天,一边探头往君泽天身后看。“苏姑娘呢?苏姑娘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冰儿还在天极城。” “什么?君泽天你居然没有将苏姑娘一起带回来?你不是去救苏姑娘的吗?” 君泽天嘴角抽搐,冷戾瞪着麒羽。 后者是丝毫不怕君泽天。八阶元师?他神兽麒羽完全敢对打好吗! 见麒羽死死挡着自己,君泽天有些头疼。 “麒羽你让开!” “我不!你不说清楚你为什么没把苏姑娘带回来,我就不让开!” “麒羽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那你杀呀……” 麒羽一脸嘚瑟,“第一你不一定杀得了我!第二你要是杀了我,麒麟族跟你没完!” “……” 麒羽那欠揍的模样恨得君泽天牙痒痒。 白贤机智的扭过头当自己没看见。他才不说他有幸灾乐祸! 他也被麒羽烦的要死了好吗! 打又打不过,什么法子用尽了都没办法。他还能做什么?躲着呗! 君泽天拳头紧握,正欲动手麒羽忽然脸色大变。 君泽天还错愕的看见麒羽身躯微微抖,好像在害怕什么。 君泽天诧异了,麒羽还能有害怕的? “踏踏”脚步声悠远而近。那声音听来好似含有韵律,一步步踏在人心头。 麒羽一下子慌了。扭头一看,更是瞬间脸色惨白。 “君泽天我、我下次再跟你说!我先走了!” 刚刚还在耀武扬威,一脸欠揍的麒羽惶恐逃命似的跑了。 君泽天心有诧异,但更多是警惕盯向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能让麒羽如此惶恐甚至害怕到逃命的人,危险! 一抹雪白衣角选落入眼帘。 那是一件斗篷,穿戴在身上露出一双手,大拇指上带着一个碧玉扳指。 斗篷下露出的面孔带着一方面具,遮挡面容。 看清楚来人那一刻,君泽天脸色也变了。 “君泽天这就是那个送信来的人!” 白贤一扭头看见君泽天脸色,愣了。“你怎么了?” “退下!” 君泽天嗓音低沉,神情严肃深沉。 “白贤你先下去。” “哦。” 看看君泽天又看看那神秘人,白贤一脸纳闷。 这是怎么了?不仅将麒羽吓成那样,君泽天居然也这般反应。奇怪!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神秘人走到君泽天面前三步停下。 双手握在胸腹上,微微点头。“君泽天好久不见。” “十年不见,是够久的了。” 11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迈步越过神秘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神秘人嘴角上弯。不说话跟在君泽天身后。 等到密室中绝对安全封闭的地方。君泽天迅转身死死盯着神秘人。 “你怎么回来了!” “我以为你知道。” 神秘人伸手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如画俊美年轻的容颜。 嘴角上挑笑道:“监察使每一百年才会换一次。我的任期还没有满。” 一百年换一次!先让人惊骇的就是男子的年龄! 绝对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年轻。 君泽天脸色更加难看。因为他知道了更多十年前他不知道的事情。 死死盯着神秘人,“原来你就是监察使。主持十年盛会,巡视昊图大6的人。” “咦,你居然知道?” 神秘人很是诧异。上下打量君泽天,神情玩味。 “我还想着你不懂,专程来告诉你十年盛会是怎么一回事的。可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知道并不多。” “这不意外。” 神秘人笑着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神态散漫自由,看起来反倒是比君泽天还像主人。 抬头神秘人打量君泽天,半响出一声感叹。 “君泽天你长大了。十年前还是个小孩子,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我查阅了藏书阁的典籍,你继任城主来做的不错。将幽月城也统率很好。对了,听说你还有个未婚妻叫苏冰。” 下一句话,神秘人语气格外意味深长。 “苏冰。天极城主令狐坤的女儿!” “别打冰儿的主意,否则休怪我跟你不客气!” “别激动!” 神秘人摊开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又冲君泽天笑了笑,“我可没有那么老古板。天极城和幽月城之间不过是那些老家伙的恩怨,你若是喜欢那便不用管那些。” “哼!” “别这么严肃。什么时候有空将人带来我看看……” 君泽天皱了皱眉,转移话题。“你来并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吧?” “哦你看我!差点忘了正事了!” 神秘人神情一变,沉稳冷静开口:“令狐坤以为你突然继位没有获得城主传承他便占据上位。但这是规矩不允许的!” “我会将你不懂的一五一十告诉你。但之后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会插手。” “好。” 君泽天明白。他只是维护十年之约的公平罢了。 但实际真的公平吗? 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君泽天突然开口:“娘亲还好吗?” 神秘人笑了笑,“还不错。就是挺想你的。” “十年盛会什么时候举办?” “令狐坤说三日后出。但目前我还不知道目的地在何处。” 傅云飞皱眉,“我也问了君泽天,但似乎这不能告诉旁人。因此君泽天也没说。” 又看向苏冰,傅云飞沉思半响开口。 “君泽天传信来,只要我们出了天极城。他就会派人来接应。” “不。” 苏冰突然拒绝,让傅云飞愣了愣。 沉眸思忖模拟局势,苏冰摇头:“暂时不用接应我们。令狐坤说了会带上我一同去十年盛会,到时候我们在和君泽天联手。” “若是我和师父你突然离开。令狐坤丧心病狂做出什么事是我们无法猜测的。” “还是徒儿你想的周到。” 傅云飞点点头。他一时差点忘了这会刺激到令狐坤。 自从将秦书雪关押起来,令狐坤脾气是每日一变。给傅云飞的压力也与日俱增! 苏冰伸手摸着手镯,“拖令狐坤还是每日去秦书雪哪儿安寝的福,吸取龙气的也没有被打断。” “为了方便计划,我让苍龙天极吸取的度更快。但也还是要半个月才能成功!” “这样加快度会对徒儿你造成影响吗?” 苏冰笑了笑,安抚傅云飞的担忧。 “师父放心。这只是会让我吸收的龙气变少不会造成影响的。” “大战将近,我可不会自乱阵脚。” 闻言傅云飞顿时放心了。有个省心靠谱的徒弟就是安心得多! 现在只等三日后出。到达十年盛会地点,在他将苏冰安全无忧交给君泽天之前,希望不会又出什么变故! 然而真的能如傅云飞所想平安无事吗? 令狐坤再次召见狄逸凡,“本城主有件事要你去做。” “这件事除了你不能有任何人知道!” 转过身,令狐坤居高临下冷漠瞧着狄逸凡。 那低沉的嗓音犹如惊雷响彻狄逸凡耳中,“若是你做得好,天极城右掌使之位本城主便赐给你。” 不等狄逸凡惊喜,令狐坤又道:“若是出了一点纰漏,仔细你的脑袋!” “属下遵命!” 狄逸凡惊喜交加。后面的警告又如何?狄逸凡完全沉浸在那句右掌使之位! 前任右掌使秋水练以下犯上,被左掌使傅云飞处置后右掌使一直缺空。 狄逸凡没想到他居然有机会接触,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惊喜、激动、贪婪。狄逸凡恭敬接下那封密令,当面看过然后焚烧。 “可明白了。” “是!属下明白了。” “好好去做,不要叫本城主失望。” “请城主静候佳音。属下告退!” 冷冷看着狄逸凡退下,令狐坤不屑冷哼一声。 权利总是让人那么痴迷,野心勃勃想要争取夺得! 令狐坤很看好狄逸凡,只是就算事情成了如何?以为真的就能居功坐上右掌使的位置? 可笑!也太天真了! “不过有的嘉赏,老鼠才会越有动力办事不是吗?” “至于那嘉赏是真是假,可就要看主人的心情了。” 令狐坤心情大好,拂袖转身往后殿走去。 还未走近便听到叮当铁链作响。紧接着秦书雪暴躁愤怒的声音传出来。 “废物!都给我滚!” “夫人!” 侍女惊恐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夫人您都两天没吃任何东西了,您就吃点吧!” “吃什么吃!滚!” 秦书雪暴跳如雷。她已经被关了大半个月了。 令狐坤每晚都会来。可秦书雪都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眼睁睁被令狐坤搂着睡。 她对令狐坤的作用好像就只剩下当床上的抱枕了? 秦书雪几乎要被病态神经质的令狐坤弄疯了! 听说令狐坤和苏冰要走。不知道去哪儿,但是一去要一个多月的样子。 想想苏冰在外面风流快活,而她却被这该死的铁链锁在这里连阳光都看不到。秦书雪就忍不住疯狂尖叫。 她毒狼何时有过这样的境地? 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侍女,秦书雪气的身体抖。 愤怒端起桌上的盘子,杯碗就往侍女身上砸。 “你们给我滚出去!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们!” 东西砸完了。秦书雪眸光四扫盯住墙上挂着的佩剑,拖着铁链叮当作响去拿佩剑。 然而手刚要碰到佩剑,令狐坤抓住了秦书雪的手。 “你要干什么?” 先前气势汹汹暴跳如雷的秦书雪一见令狐坤瞬间变成了小绵羊。 面上凶恶狰狞的恶毒变脸一样瞬间楚楚可怜。 扑向令狐坤怀中,秦书雪嘤嘤哭起来。“坤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将铁链解开好不好?” 令狐坤没有回答秦书雪。 而是垂眸看向侍女,“夫人两天都没有用膳了?” “回、回禀城主是、是的。” “没用的废物!” 令狐坤瞬间皱眉不悦,“连夫人寝室都照顾不好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来人!将这些没用的贱婢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若再有下次,脑袋也不用留着了。” “是。” 侍女连反抗求饶都不敢有。瑟瑟抖绝望的被影卫拖走。 三十大板下来,他们能不能活着还是未知数。 秦书雪冷冷看着,丝毫没有动容。更没有因为自己不吃饭而害了侍女的愧疚。 “来人传膳!” “是。” 很快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摆上桌。 令狐坤搂着秦书雪,面无表情夹了满满当当一碗菜。 “吃。” “坤我……”秦书雪可怜兮兮望着令狐坤,“坤求求你把铁链解开好不好?你看我脚脖子都破皮了好疼!” “先吃饭。” 令狐坤没给秦书雪选择的机会。 动手筷子夹菜就往秦书雪嘴里塞。那幽冷残忍的目光,秦书雪不敢不吃。 完全是被令狐坤毫无怜惜的塞了一碗饭,吃的秦书雪差点没噎死。 看秦书雪捂着胸口,呛得治咳嗽令狐坤也丝毫没有动心。 半响,令狐坤弯腰手握在铁链上,“呛!”的一声将铁链扯断。 “本城主即将赴约十年盛会,归期不知。铁链可以解开,但你活动范围只能在这院子里。” 看着铁链断掉恢复自由,秦书雪激动不已。 “坤我一定会乖乖等你回来的!” “恩。” 抚摸秦书雪脸颊,令狐坤眸光深沉而病态的迷恋。 十年盛会之行。 秦书雪被幽禁天极城,令狐坤命影卫三率人暗中监视。 左掌使傅云飞、少城主苏冰随行。 出了天极城一路藏匿行踪,途中人除了城主令狐坤和其影卫无人知目的地何处。 苏冰和傅云飞被令狐坤刻意分开,一前一后呆在马车中难以接触。 “少城主,请喝茶。” “放下吧。” 苏冰慵懒窝在软榻中,阳光透过车窗缝隙照在苏冰翻阅的书籍上。 侍女放下茶,又去转身弄了弄香炉。 苏冰抬眸淡淡瞥了眼。 令狐坤对他们的防备还真是滴水不漏! 不仅将她和傅云飞分开,一路还吩咐影卫时刻跟着苏冰。 比如眼前这吩咐来伺候的便是影卫之一。要问苏冰怎么知道的,侍女脖子后独特的标记属于天极城影卫。 夜幕来临时到了一座客栈。 影卫团团将客栈包围严密。苏冰下车抬头和傅云飞对视一眼。 傅云飞刚想开口说什么,令狐坤跟着走过来。傅云飞见此顿时闭嘴站到一旁。 令狐坤似笑非笑斜睨苏冰两人,“进去吧。” “去备好酒菜,等会本城主要和左掌使叙叙旧。” “是!” 令狐坤又看向苏冰,“你也来。” 这一顿当然是吃的食不知味不觉。 令狐坤似乎没有现气氛的尴尬。和傅云飞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有时还会问苏冰几句。 鲜美可口的鱼肉到苏冰嘴中犹如嚼蜡。 “烦人。真想下毒毒死令狐坤算了!” 然而苏冰只是心底抱怨一二。 苍龙天极被惊醒。探头扫了眼屋内场面突然激动起来。 “苏冰快!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什么?” “你现在和令狐坤面对面坐着。快运转我给你的心法,现在吸取令狐坤身上的龙气度是加倍的!” 闻言苏冰眸光一亮。 怕引起令狐坤察觉。苏冰低头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心底一边默念法决,苏冰不忘询问:“这么近不会被令狐坤现吗?” “怕什么?有我在!” 苍龙天极很是激动,“你加油!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以后多找机会和令狐坤近距离接触!” “令狐坤的死期就快到了!本尊也能重获自由了哈哈哈!” 苏冰挑了挑眉,无视苍龙天极后面越的抽风。 暗暗运转法决,苏冰能敏锐察觉丝丝缕缕的龙气往身体中汇聚。 眨眨眼,苏冰隐晦看向令狐坤。 淡薄黄色的龙气异常精纯。因为是近距离直接吸收,效果是加倍的! “苏冰。” 心头一跳,苏冰迅恢复常态。 也幸好面对令狐坤时常的面瘫冰山脸足以应对一切变故。 抬头看向令狐坤,苏冰轻声“恩”一声。 “此次十年盛会是你做为少城主最重要的日子!此次去了可要好好学习吗?” “少说多做。等回来我会考察你的。” “是。” 傅云飞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苏冰拼命汲取令狐坤龙气的缘故,没过多久令狐坤就感到了疲态。 令狐坤皱眉,有些疑惑不解。 此时苍龙天极迅冒出头冲令狐坤吐出一口气。 令狐坤身体僵了僵。晃晃头有些头疼的扶额。 “令狐你怎么了?” “可能有些疲了。” 令狐坤说着,忍不住打了呵欠。 当即神情更加不耐烦。对两人挥了挥手,“今日你们先下去好好休息,明儿一大早就要出。” “好。” 苏冰和傅云飞一前一后起身,走出房门。 关门时苏冰快瞥了眼,令狐坤神态从未有过的疲惫,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哈哈这还是小意思。若你时间更多,令狐坤能瞬间白了头。” “呵。那在我们吸干令狐坤之前我就会丢了小命。而你也别想获得自由。” “怎么会!’苍龙天极摸了摸鼻子,‘我会保护你的!” “就算为了自由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闻言苏冰嗤之以鼻。 相信苍龙天极就有鬼了。苍龙天极此刻帮助她不过是为了获得自由。 真要到了生死局面,他恐怕立马会回到令狐坤身边。 苏冰并不确定,但她必须做好两全准备。 出了门,苏冰和傅云飞前后错开。因为他们房间都在一个方向,短时间可以同路。 侍女紧跟在苏冰身后,竖起耳朵丝毫不给苏冰和傅云飞联络的机会。 然而侍女忘了两人都是元师,根本不需要开口。 11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熠熠灼灼,实在讨他喜欢…… 冷暖 天像是破了个窟窿,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丝毫瞧不出有停歇的迹象。 七姑娘扶在门上,望着院子里接天的雨幕,当风口上,本就是山里,湿气扑面而来。暑热消去,竟觉得有些寒凉。 搓一搓手臂,这样的天儿,实在不宜冒雨回去。不说山路湿滑,便是撑起油伞,也挡不住雨借风势,越张狂。 院子里很静,没见到周大人身影。管大人倒是正午时候露了个面儿。带着那日湖心水榭见过的婢子,进屋摆了饭。之后世子话,她又一叠声儿的留人,因着盛情难却,这才客套坐下,与两人一道用了些清淡的吃食。 饭后连一盏茶的工夫也等不及,忙着回去翻看新得来的医书。据传是前朝御医所著,难得成套的孤本。几日前颇费周章才弄到手,新鲜着呢。一头扎进去看得入了迷,好些时日关屋里头,轻易不出门。 于是屋里又只余她跟世子两人,少了分热闹。 这点儿上,按照平日作息,还差两刻钟便是未时,正是午后歇息时候。她瞅瞅天色,回屋里去。与依旧埋书案,忙于公事那人打个商量。 “有事?”抬眼撂下笔,看她一身纱裙,聘聘婷婷立在跟前。他揉揉额角,半张脸晕在昏黄的光影中,轮廓越清晰俊朗。 七姑娘不知若是按照国公府的规矩,不经通传擅自进屋,扰了世子处理正事,落管事儿的手里,必是一通好打,生死不论的。 她只是觉着自个儿进来就是随口一问,书案后那人竟撂了笔,慎重其事,像是有多要紧的事儿。反倒让她觉得自个儿小题大做,很有些过意不去。忙摆一摆手,柔声细语道明来意。说话时候,不觉便揉了揉手臂。 “算不得多大的事儿。就是瞧您坐得太久,对身子骨不大好。眼睛一直盯着文书,也该觉得乏了。您看,是不是去屋里躺一会儿,容我给您揉捏揉捏,松活下筋骨?”抬手指一指角落里的更漏,笑等他示下。 投桃报李的道理她懂。这人待她真个儿算得上不错。虽则最初以势压人,后来也照拂了姜家,两厢一抹平,她受的,还是他给的好处。 七姑娘是实在人,旁人对她一丁点儿好,她能记在心里头许久。于是琢磨着如何回报。旁的事儿上她帮衬不上,好在世子还有用得着她的地儿。 不料她进屋竟是劝他歇息。自十岁起在族中掌权,积威尤重。起初公孙几个还劝上两句,见他不过嘴上应下,实则自顾忙于手上事务,之后也就无奈由着他去。 心里滋味难明,眼前浮现出几幕熟悉的场景。他眼中藏了太多心绪,眸子反倒更加沉凝。 “觉得冷,为何不说。天气阴凉,便该加衣。”她在他跟前,一应小动作何时瞒得过去。 出乎她意料,他越过她提议,开口说的却是这事儿。这人真是心细如尘了。讲礼谢过他好意,她倒是大咧咧,不以为意的。 “不碍事儿,只是方才在门口吹了风,雨点飘进来,难免沾些水汽。屋里待一会儿,热气熏一熏,过会儿便好。” 听她这话,他立时蹙了眉。起身来到她近前,迳自执起她小手。试一试手心,果然微凉,觉不出暖意。面色不豫,也就懒得与她耗费唇舌。直接带了人往内室去。 又被牵着往内室去?七姑娘心头惴惴,有了上次的教训,总算学了个乖,亦步亦趋,没敢轻易闹腾。 可进屋过后,觉这人竟是带着她往那扎她眼的红木螺钿柜子去?隐隐猜出他意图,她挣一挣小手,没能挣脱开,抬头讪笑着,想着早间办下的蠢事儿,如今他人还在身旁,不是更令人难堪? 到时柜门儿大敞着,她被领到一摞男子贴身衣物前。那场景……想想都难为情。 “那个,您瞧,如今也不冷的。还是您躺着,我给你摁摁?”一头推脱,一头立马掉头往锦榻处奔。小手被他握着,她便反手扣住他手,反客为主了。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逆着他来。垂眸看她白生生的手指扣住他掌心,整个人拧着身子,一门心思往锦榻去。 为着遮羞,这姑娘一根筋,着急之下,也顾不上这举动中透出的亲昵。 他微一挑眉,好整以暇任她施为。直到她走出三步远,再挪不动脚步,回头一看,两人交握的那只手,臂膀直直伸展着。那人立在原地纹丝不动。这架势,真跟拔萝卜似的。 “闹够了?还不老实些。”虎着脸,腕上轻柔一使力,七姑娘“啊”一声被带了个趔趄,跌跌撞撞,怎么奔出去的,如今又怎么原路折了回来。只是这次快上许多,正巧扑进他展开的臂弯中。 小小的身子倚在他臂膀,软软带着香甜。他心头一动,索性换了只手,滑下去揽住她腰肢。“下回还敢不敢胡闹?”故意俯身附在她耳畔,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廓。眼瞧着,小丫头莹白的肌肤爬上抹霞色。 他目中闪着幽光,盯着她粉嫩的耳垂,喉头有些紧。 瞧不见他眼中神色,因而觉察不出他心头异动。可她能听出他话里调笑,暗道一声这人捉弄起人来真是不正经。赧然拿胳膊肘抵在他胸口,使劲儿向后仰着身子,讷讷催他。“您快些撒手,再不与您拧着来就是。” 领会过他与言词上截然不同另一种强势,七姑娘埋头只管推胳膊。“您说加衣,添两件儿还不成?”这是彻底拿他没撤了。悬殊太大,力有不逮。 待他拉开雕花的柜子门,她捂眼睛还不行? 小丫头腰身倚着他胳膊,梗着脖子使劲儿向后仰。听她服软,他只觉可惜。若是她闹腾再久些,他便心安理得抱了人。软绵绵的身子,倒与她这性情极为般配。 终究还是扶她起来。这回没迫她跟在身后,只过去于床头旁搁置的矮几上拾起一件墨色绣蟒纹的披风。 回身果然见她傻眼怔忡着。 将披风搭在小臂上,从容坦荡,几步到了她跟前。提着领口抖展开来,双手环在她身后,将披风绕过去,披在她肩头。之后替她扣上压领,于肩头整理一番。 她身形小巧,裹在他宽大袍服里,虽不合身,却衬得人玲珑娇俏,格外惹人怜爱。与她添了衣,他这才过去于锦榻仰躺下。抱臂缓缓闭眼。 “江南之地有句俏皮话,开头是‘春天的萝卜’。你可知晓接下来如何?” 她正偷偷拉扯太过宽大的袍服。长长的衣摆垂到地上,足够她当曳地裙使。里边儿空荡荡,可见他与她,身量相差甚远。 突闻此言,她轰然红了脸,怎会不知道呢?接下来该是—— 心虚……深藏的秘密 “江阴侯贺府,与后族朱氏结有两代姻亲。然则现任家主,江阴侯贺光,心气极高。早不满足大鸿胪下行人一职。御刑监探子回报,江阴侯疑似暗地投效太子,欲撇开朱氏掣肘,仿效当今太尉府巍氏一门,携从龙之功,一举成为新君股肱之臣。如此,便是大周朝第二个巍氏。你与之交好那殷宓,便是江阴侯府早已相中,欲献给太子充实东宫备选之一。” 内室之中,他平躺下,闭眼歇息,由她在他身上敲敲打打。趁此闲暇之际,与她道明江阴侯府与殷家,各自背后牵扯的厉害。 她肩头披着宽大的衣衫,两手从里边儿探出来,轻轻托起他脖子,拇指按压风池那地儿。虽则身上批了男子衣袍总觉有几分别扭,可一听他说起正事儿,她竖起耳朵,尤为专注。 贺家与她无甚相干,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听过就罢。反倒惊异殷姑娘日后会是太子的女人。她歪着头,在这人跟前,天大的错儿也犯过了,没什么不可说。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好奇问道,“自来讨好巴结,不都是送美人儿的么?殷姑娘那样儿的,性情比容色出挑。” 这话说得含蓄。真要敞开了说,便是殷姑娘不是媚主的料,丢东宫里头,能养活么?就算万幸没被人害了,能不能替侯府挣得好处,这还保不一定呢。 七姑娘话里明明白白透着男子好美色这层意思,引得榻上那人心下一动,缓缓睁眼。抬眼专注端看她片刻,目光扫过她精致的眉眼,竟略微颔,认了她这说法。 “脑子不笨。” 可惜姜和不是那贺光。莫不然,姜氏托庇国公府门下,按世家惯来那一套,送美姬谄媚,只她一人足矣。 “殷宓幼时与公子义胞妹,安乐帝姬交好。时常进宫,偶有受邀至太子宫中做客。那人曾夸她手不释卷,着实难得。” 就为了这么个理由?夸一句好学,见过几面,在旁人眼中便是另眼相看,上了心的?撇一撇嘴,难怪绿芙会说她与世子不清白。 今日两人拉扯一番,七姑娘自个儿都觉得,清白怕是真的没了。 外间嗒嗒落着雨,她在仔细回味这人方才说的话。他会专挑了出来与她讲,便不会是凭白无故。 他叫她莫与殷姑娘亲近,而殷姑娘将来会是太子的人。这么一梳理,七姑娘手上动作顿一顿,越觉得前路坎坷了。 这位除了跟文王斗,跟太子也不是一路的?若是日后太子顺利继位,日子不见得比如今更好。 “您都说得这样明白了,我日后少与殷姑娘来往就是。”长叹一口气,真有点儿各为其主的意思在里面。 他沉沉盯着她,有太多事无法让她知晓。他不喜她与殷宓交往过密,不过是为杜绝贺帧留意有她这么个人在。岂料她今早误闯山道,还是引起贺帧打探她身份。既如此,殷宓也就无足轻重了。 “过来。”松开抱着的臂膀,起身将她带他跟前。 她迷迷糊糊,猜不着他意图。她已懂事儿应承了他,为何世子脸上还是一副肃穆神色? 他端坐榻上,而她垂手立在离他不足半尺之地。两人膝头几乎抵在一块儿。看她裹着他衣袍,心头便格外温软。从微微敞开的披风里执起她小手,将人带到身旁坐下。抬手替她将一缕俏皮的鬓挽到耳后,他少许侧身,放缓了口吻。“起初不是不喜她纠缠你?何故又处处替她说话?” 她右肩紧靠在他左边臂膀上,那人好像故意如此。她垂着脑袋,偷偷地,心跳快起来。十根指头翻来覆去的拨弄,像是隐隐察觉出什么。 脑子里有些乱,好在还能一心二用,嘴上答得利索。“初时见面,她那样紧追不舍,是人都会生出些戒备。本也不熟,更不愿意应付。后来相处日多,才知道她只是性情别扭,心眼儿并不坏。有时候还带着股孩子气。最可贵,”她自个儿说着,忍不住笑起来,“她说你坏话时候,脸上明明白白亮出来,就怕你愚钝,听不出她话里嘲讽。是个很有趣儿的人。” 殷宓不笨,几回碰上有人奚落她与冉青,听她软绵绵拿话将人顶回去,等到找茬的走了,殷姑娘便仰起下巴,轻嗤一句“就知你狡诈。”话里嫌弃她装蒜,回头又与她同进同出,要好得很。这样的人,能明辨是非,透过浮华的表象,看清内在的善恶。于是便显得尤为可贵了。 她眼里带着笑,切切带着暖意。他凝神看她,手掌抚着她心。事到如今,她好容易结交一个能令她开怀展颜之人,随了她又如何。拍拍她脑袋,微小的举动,却掩不住其间亲和。 “你既真心觉得她好,今后便由你与她往来。只一点,她身后牵连着江阴侯府,侯府中人,一个也不许沾染。你可能办到?” 她只觉峰回路转,大大吃了一惊。今早这人还因此动怒呢,眨眼又能听进他说话了?可这是好事儿,没有不应的道理。那什么侯府,便是下辈子也不牵扯,她也能毫不犹豫,拍板答应。于是赶忙点头,生怕他反悔。 世子要日日都能这样好脾气,那该有多好……七姑娘贪心不足,盼着国公府里说一不二,难得给人好脸的世子顾衍,能够日日与她讲道理,要有耐性才好。 如此也算歇了小半会儿。他出去打理余下的公事,而她蜷在他方才躺过的榻上,身上裹着世子扔给她的凉被,伴着外头不消停的雨声,渐渐眯瞪了眼。 又是幽冷香气,梦里都能闻到淡淡的梅香。她好像闯入了一处梅林,一身纱裙立在花海深处。举目尽是缀着沉甸甸宫粉的花枝,由浅及深的红,开得那样热烈,竟叫她觉得浑身也暖融融,一点儿觉不出腊月花期里的霜寒。 是梦么?半梦半醒间,她抽一抽鼻头,嗯,真有花香的,朦朦胧胧还能听见窗外的雨声。果真是梦。于是扭一扭,缩着脑袋,又睡过去。 他将手搭在锦榻一端,半撑起上半身,拇指抚过她晶晶亮亮润泽的唇瓣。遇上她,他竟干起窃玉偷香之事,颇有些乐此不疲。 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个吻。神情异常柔和。他于她,有着莫大的期待。如今她不懂的,他且慢慢教她。 上一世,“那人”将“她”送与贺帧为妾。他两人彼此辜负,最后见到贺帧那日,已是花白了头,佝偻着背脊。而立之年已垂垂老矣,于“她”之死,戳心刺骨,悔不当初。 今世他机缘匪浅,而她就那样闯入他眼底。慈安寺一遇,她漏出马脚,合该被他早早相中,鞠她于掌心。 12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师父,姨姨和乌霜留在天极城中安全吗?” 苏冰和乌霜是契约关系,根本不能离远了。 可令狐坤却死死抓着乌霜和蓝欣怡来要挟苏冰。美其名曰我们先走,他们随后就来。 乌霜和蓝欣怡做为要挟她和傅云飞的筹码按理说是安全的,可苏冰不相信令狐坤! 傅云飞理了理袖子,传音过来:“无妨。君泽天会出手救下她们。” “这样会不会惊动令狐坤?” “徒弟我们要相信君泽天。” 他们也只有相信君泽天! 苏冰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再问。 傅云飞看面前马上就要分路了,急忙道:“令狐坤此次目的地还未知名。徒儿我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你要小心!” “恩我明白了。” 令狐坤很有可能半路上会对他们下手。 这是苏冰的猜测,也是一个特工最敏锐的直觉! 路到岔路口,苏冰和傅云飞一左一右分开。 侍女冷冷瞥了一眼,再苏冰看来时恭顺埋下头。 鸽子飞跃千山万水,将消息带到幽月城。 “令狐坤他们已经出了。” “夫人也在队伍里吗?” “恩。” 闻言白贤一个激动,提议道:“我们要去将夫人救回来吗?” “暂时不。万万不可打草惊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君泽天苏眸微眯,冷冷开口:“准备出!” “好叻,我这就吩咐下去!” “等等。”君泽天喊住白贤,“凌夷在干什么?” “凌夷?” 白贤愣了下才想起这是哪个神秘男人的名字。 紧接着白贤神情变得古怪。 迟疑着,白贤半响才开口:“应该在调教麒羽吧。” “调教麒羽?” 白贤尴尬嘿嘿笑了两声。谁知道凌夷什么脾气,抓着麒羽不放。 现在麒羽正满山跑躲着凌夷。 唯有君泽天对缘由明悟了然。看麒羽倒霉,他是幸灾乐祸的! 数万里之外,盛元国盛元皇都。 盛元皇驾崩,新皇登基。 皇帝驾崩,城内要宵禁七日。一时皇城中白布飘扬,热闹繁华的集市也有些萧条。 “盛元皇是谁啊?为什么他死了你们就要素斋祈福?” 玲珑小巧的鸟儿站在窗沿上,张口却是口吐人言。 小鸟身边的年轻男子一点也不为此感到惊骇恐慌。 反而笑着解释:“云鸢,盛元皇就是我们的皇帝。唔,等同于你们朱雀一族的族长吧!” “原来是这样啊!” 云鸢突然惊呼一声,“那你们的族长死了你们是不是会很伤心?” 年轻男子摇摇头,“这个说来很复杂。唔,云鸢你只要知道这其实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不懂。” 突然一声含笑揶揄的男声插进来,“许彦你还不如不解释呢。看这下把云鸢弄糊涂了吧?” “哼!我解释得不对吗?” 许彦恼怒冷哼一声,“不然韩瑜你来给云鸢解释好了!” “哎说你两句就生气了啊?” 云鸢歪着头疑惑的看了看两人。扑腾翅膀飞到屋中那浑身散冰山气息的男子肩膀上。 男子正在喝酒,见云鸢过来抬手温柔的顺了顺毛。 “公孙哥哥,他们在吵什么啊?” “没什么。” 公孙无尘摸摸云鸢,抬头一瞥两人。 冰冷冻人的视线瞬间让韩瑜跟许彦安静了。 “咳咳。”韩瑜干咳两声,“公孙大哥你不是说这次出来有事要跟我们说吗?” “什么事啊?” 公孙无尘放下酒杯,淡淡开口:“我要离开盛元皇都一些日子。” “公孙大哥你要去哪儿?” “代表公孙家去处理一些事情。” 公孙无尘看着两人,“盛元皇驾崩,新帝登基。盛元皇都最近正乱,你们好好在元师塔别到处乱跑。” “公孙大哥你不用担心我!韩瑜才该小心听话!” “喂韩瑜你说谁呢?我比你靠谱好不好!” 两人一眨眼又争吵起来,听得公孙无尘无奈摇头。 他也是突然收到消息,在出前才找到时间来通知两人一声。 直到夕阳西下,公孙无尘才挥别韩瑜两人回到公孙府。 公孙元老已准备好了车马,见着公孙无尘踏着夕阳回来无奈的摇头。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跟你那群朋友有那么多话?” “姨姨,不是公孙哥哥的错!是许彦哥哥和韩瑜哥哥话太多了!” 云鸢站在公孙无尘肩膀上,严肃的替公孙无尘摘罪名。 公孙元老见此忍俊不禁,伸出手来云鸢乖乖跳到公孙元老手上。 摸摸云鸢脑袋,公孙元老笑道:“你这丫头竟会帮这小子开脱!” “没有开脱!公孙哥哥就是没错嘛……” “好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姨姨不处罚你公孙哥哥。” 闻言云鸢开心极了。 给公孙无尘抛去一个“计划成功”的眼神,公孙无尘无奈笑笑。 两人一鸟上马车,不时云鸢就在公孙无尘怀中睡着了。 公孙元老瞥一眼公孙无尘,又看看云鸢。 似乎有了云鸢,公孙无尘也沾了丝烟火气。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只有提及自己宿敌才会有丝变化。 想到公孙无尘的“宿敌”,公孙元老皱了皱眉。 “无尘你知道我们此次去是干什么吗?” “十年盛会。” “恩!”公孙元老点点头,“十年一轮,公冶家和公羊家已经参加过了。这次就轮到咱们公孙家。” “族里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就是你了。但是这十年盛会非同凡响,你去了可要小心谨慎时刻跟着我。” “我明白。” 瞅着公孙无尘,公孙云老欲言又止。 半响没忍住问道:“无尘你和那苏冰可还有联络?” 闻言公孙无尘冰冷面瘫的脸上闪过异色。抬头看向公孙元老,眉头紧蹙。 公孙元老接着又道:“无尘你可知那苏冰的身份?” “盛元国三王妃。” 提及时,公孙无尘神情有些黯然。 如果苏冰不是三王妃,不是君泽天的妻子。那他是不是可以争取一下? 然而公孙无尘又听公孙元老反驳,“不是这个。” 公孙无尘微微蹙眉,疑惑纳闷看着公孙元老。 “你想说什么?” “你和苏冰同为战队队友。你们在联盟争霸赛有过命的交情,苏冰就没有告诉过你吗?” 见公孙无尘还是一脸疑惑不解。公孙元老放弃了。 “你难道不知道苏冰是天极城少城主?” “……” 瞪大眼,一向冷冰冰的公孙无尘难得脸上出现变脸的一样的神情。 好半响,公孙无尘才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小姨你说什么?” “我说苏冰是天极城少城主!无尘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 “哦,那你现在知道了。” “……” 公孙无尘闭上眼,心底乱成了一锅粥。 苏冰是天极城少城主?那个屹立昊图大6顶端的天极城的少城主? 回想元兽森林最后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君泽天说苏冰受伤,真的只是受伤吗? 后来两人一起消失又去了哪里? 公孙无尘想自己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小姨,苏冰也会参加十年盛会对吗?” “当然!她可是天极城少城主自然会来。” 说着司徒元老叹息一声,“还说你要是知道苏冰身份,咱们能提前探探底的。” 若是知道。他还会担心了这么几个月吗? 可若是知道。横跨在两人之间的鸿沟就不只是有个君泽天那么简单的了。 宿敌?谁知公孙无尘变了味。但如今得知苏冰身份,他们也只剩一个宿敌有所交集。 四方人马。监察使凌夷,天极城,幽月城还有隐世家族公孙。 从天南地北出,共同前往那举行十年盛会的地方! 只不过天极城一路上,注定上演一幕幕精彩戏码。只可惜缺了观众,否则会更热闹! “少城主,城主有请。” 苏冰站在自己马车前,嘴角微抿。 停顿半响,苏冰迈开脚往令狐坤马车走去。半路和傅云飞插肩而过,后者眼底的担心苏冰回以一笑。 令狐坤只是要见她,又不是吃了她。 更何况,苏冰更期待靠近令狐坤。这样才方便她愉快的进行将令狐坤吸干的计划! 马车缓缓行驶。 特殊制造的车轮让马车中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震动。 苏冰和令狐坤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檀木小桌。桌上香炉青烟寥寥,模糊两人的容貌。 令狐坤身为城主,马车自然更加奢华,更加宽阔。 “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 “不知。” 苏冰态度冷淡,话语更是透着股冰渣子气。 心底不停默念法决,近乎贪婪的汲取令狐坤身上的龙气。 夺得苍龙印掌控权,一步步衰弱令狐坤! “你就不好奇我们目的地在哪儿吗?” 令狐坤勾唇阴险一笑,“十年盛会你的情郎君泽天也会来。” 或许是说道苏冰在乎的点上。苏冰抬头看着令狐坤,两者目光对视。 没有电光火闪,因为苏冰眸光太冷令狐坤也点不着。 苏冰太过冷淡的表情激怒了令狐坤,眉头紧锁神情不满。 “你就不想问问你的情郎怎么样了吗?” “我问你就会说吗?” “当然!”令狐坤悠哉举杯品了口茶。“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会告诉你。” 女儿?呵呵哒! 敢问令狐坤你有过一刻把她当做女儿吗? 苏冰不想问,惹怒令狐坤对她也没有好处。 苏冰心底反倒沉着冷静思考令狐坤再打什么主意。叫她来只为问她想不想知道君泽天的消息? 苏冰绝对不会上沟! 于是苏冰开口,“可我不想知道。” “为什么?” “元兽森林里我对君泽天下药选择跟你走的那一刻,我跟君泽天就没任何关系了。” 听苏冰撇清她和君泽天的关系。令狐坤心底激动愉悦,但狡猾的老狐狸并不这么轻易就相信苏冰。 挑了挑眉,“真的?” “我对君泽天下药,他是个心狠手辣无情的男人。你觉得他会原谅我吗?” “啧,这可说不定。” “就算他原谅,我跟他也没可能了。” 一边咒骂令狐坤真难骗,一边苏冰酝酿露出一副悲伤心痛的表情。 深呼吸神情哀伤,一开口连声音都嘶哑了。 “我如今是天极城少城主,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的身份毋庸置疑。” “我查阅过藏书阁的典籍。天极城和幽月城势如水火数千年。他是幽月城主,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看来你想的明白。” 闻言令狐坤心情大好,“不错!你和君泽天之间根本没有可能!” 笑容满面,令狐坤循循诱导。 “苏冰你是我的女儿,等我老去你就是下一任天极城主!权利、金钱你想要什么没有?” “何须跟着君泽天与我作对?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就是我的好女儿。” 苏冰神情闪过挣扎,“我知你是我父亲。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令狐坤感觉自己要策反苏冰了!坚决不放过机会,连忙追问。 苏冰神情越纠结,眉目的忧伤也越凝重。 “可是你从未在意过我。我的幼年根本没有你的存在,我无法轻易相信你。” “以前是为父的错。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为父绝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欺负!” 苏冰低垂着眼帘,遮掩住那眼底的厌恶。 表面上苏冰好似有些松动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为父会骗你吗?” “你娘亲如今也醒了,你回到为父身边让我们想尽天伦之乐。一家人恩爱幸福多好?” 眼看令狐坤好似完全陷入了自己思绪中。 似乎脑补到那合他心意的画面,笑容满面。眼底满是愉悦欢喜。 苏冰不动声色,一边越加快夺取令狐坤龙气的度。 这些日子她已经快拥有三分之二的龙气,再加把劲她将不用再顾虑令狐坤! “苏冰我的女儿,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什么为父都会满足你!” “那君泽天配不上你。待看为父亲手斩下他的头颅,在为你另寻一门好亲事!或者你想要天下美男子都可以!” “……” 苏冰被恶心到了。 想要天下美男子都可以?令狐坤以为她是要当女皇帝吗? 那句斩杀君泽天的话更是让苏冰拳头紧握。 不想在和令狐坤说下去,尽管近距离夺取龙气非常愉快。但再说下去,苏冰怕自己忍不住动手刺杀令狐坤。 苏冰深吸一口气,低眉善目露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容我回去想想。” “好好。为父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令狐坤敲响车壁,马车顿时停下来。 垂眸看着苏冰,令狐坤意味深长笑了笑。“苏冰我的女儿,机会可是只有一次的。你要好好把握才是!” “恩。” 一刻也不想多呆。 21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春英琢磨半晌,伸手随意捶打着膝盖。这只手举起来,那只手落下去,无意识动作着,全副心思都在自家姑娘身上。 “姑娘的性子,只怕府上就二爷最清楚。你我这样的,一辈子也没读过什么书,见识短,脑子哪里够使。”想一想,这话有缺漏,得再添一句。“世子爷该是明白。否则也不会拿捏起姑娘,一捏一个准。” 提起那位,绿芙眼珠子转一转,凑近了跟春英耳语。“有没有发现,姑娘每次从后头回来,不是慌慌张张,就是念念有词。总归都跟世子有关的。” 七姑娘翻着那人给的通史第二卷,眼角瞥见绿芙那丫头鬼鬼祟祟,挤眉弄眼。停下来仔细端看片刻,揉揉额角,那丫头真是要反了天了。 她与世子的闲话也敢胡说。隔着这样远,一眼看穿绿芙在嘀咕个什么劲儿。 瞧瞧更漏,亥时过半。抚着腕间的珠子,今晚的“夜课”也不能疏缺。遂起身靠在窗槛前,赶了两人回屋歇着。自个儿关上窗,闭了门户,回身坐妆奁前绣凳上。对着纱灯下黄橙橙的铜镜,渐渐正了容色,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肃穆…… 因材施教 早晌午是崔大人讲会典。各院姑娘三五成群往教舍里去。山里气候宜人,一早起来总是格外清爽。 路上偶尔遇上个相熟的,点一点头,错身过去。七姑娘心头正默记着今儿个世子要考校的功课,不经意抬眼,正好对上前边儿回头向她看来的贾姑娘。脑子里装着事儿,也就随意牵出个笑来。 却逗得身旁冉姑娘,学着绿芙,拿胳膊肘偷偷碰她后腰。“你是存心气她的不是?” “从前只知你是个会装蒜的。如今是瞧出来,你七姑娘头一回去人玉庆斋,隔日五姑娘便与贾姑娘生了隙。自此日渐疏远起来。这其中,莫不是你说人坏话?”另一旁殷姑娘冷着个脸,眼里神采氤氲。仰起下巴,款款而行。熟知她的人便晓得,殷姑娘这是打趣儿人。别看她脸上不带笑,可这口吻却是对真能瞧上眼的,才肯这般亲近说话。 “何止是坏话。前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那事儿,五姑娘主动领罚,连同屋里贾姑娘也跟着大晌午的,在日头底下站了足足一个时辰有余。女官大人亲自出面平息了风波,如今谁不是对这事儿讳莫如深。当初编排那人,怕是夜里也睡不安生。江阴侯府啊,是随口能够编排的么?” 毕竟是将军府出来的姑娘,说话就是直白。冲着贾姑娘背影努努嘴,好意给七姑娘提个醒儿。“她怕是记恨了你。回头看你那眼神,瞧着不善。多留心些,亏你还笑得出来。” 眼神不善么?七姑娘恍然点一点头,心思没放在琐事上,自然也就不甚在意。“真要算起来,是我说了她坏话。记恨也是应该。” 她跑五姑娘屋里,碰巧瞧出些名堂来。姜柔也不傻,心领神会,点子抓得极准。 “你倒是老实。”殷宓扬起嘴角,越发觉得七姑娘这性子,合了她脾气。 背后放人冷箭,问起来,她一副晃神的样子,温声跟你说,“暗箭伤人,被人记恨也是难免”。一句狡辩没有,丁点儿不拖泥带水就认下了。说她温吞,又异常利索。 姓贾的本也是笑里藏刀的人物,碰上个比自个儿还深藏不露的,栽了跟头,能瞧她顺眼?难怪几回遇上都是眼刀子呼呼往这边儿招呼。 再回头问同样装模作样的冉青,“功课还背不出来?” 方才还精神头十足的冉姑娘一听殷姑娘提起“功课”,立马无精打采,整个人恹恹的。“自小习的都是舞刀弄枪,投壶赛马。文绉绉的东西,单靠这副出自将军府的脑子,这辈子是不成了。”样子比谁都谦逊,面上还带出些难过。 殷姑娘鼻子哼哼两声,对甲子号屋里这两个,实在懒得追问。三人交好是不错,可背后江阴侯府与赵国公府,未必就和睦。谁没有个秘密?她只管守着各自的交情,前朝之事,与她这注定被当做棋子的,有何干系? 七姑娘抱着书本,眼梢瞥见殷姑娘刹那间神色变化,眸子一闪,眼里若有所思。这是第几次了,身边这人孤高不好相与的背后,深深藏了落寞。 殷宓与冉青不同,虽则都是做人棋子,冉青心底到底还有将军府支撑。体会过家里的温情,也就格外懂得珍惜。每每提起将军府如何,面上总是带着明媚的笑,言辞间透出不加掩饰的骄傲来。对国公府,也是多有敬畏。 然则殷宓,年不过十三,已是心如止水。与她年龄极不相符,带着股漠然,极少有事情能够令她展颜。相处这许久,一次也没听她提起过家里,或是江阴侯府的事儿。 三人一路进了学舍,从两列摆放案几的夹道中走过,隐约听闻“世子”二字。待到落了座,这才发现学堂里的姑娘们,今儿个不比往昔安静。开课前一小会儿工夫,趁着姑姑守在殿门外,竟也能背着人,坐得近的便悄然压低了声气儿,偷偷嘀咕。 七姑娘竖起耳朵,手上佯装翻看会典,总算能够从右边同一排,玉馨斋里的姑娘那处,勉强窥得只言片语。 起先还是没指明的惊叹,譬如“才学颇高”“天底下难见”,直到逮着个关键字眼,“玉枢”“讲学”“朗朗”窜进了耳朵,七姑娘掩着的眸子倏然亮起来,总算闹明白今日学堂里姑娘们因何激动。 悄然回望,可不是么,各地来的贵女许多都绯红了脸,正谈论着隔壁讲学那人。羞怯怯,一看便知对世子仰慕得很,简直要把人捧到天上去。 “这就吃惊了?世子在京都,那才是风头无匹。你若来日去了燕京,便知晓公子玉枢这名头,绝不是白叫的。”冉姑娘看出她眼底惊奇,指头勾勾她袖口,提醒她门外姑姑已好几次回头看来。 七姑娘“哦”一声端坐着。那人博学她是知晓,可要说到讲学……只扔一本书,这也算的么? “世子样貌如何暂且不说,讲学也为人称道?”那人教导她时候,除了每日考校进度,旁的再没有作为。这般也能被邀请至官学,真是奇了。再加上他难得对人有耐性,实在叫她难以想象世子讲学的情形。 冉青愕然盯着她,如同她提了多么愚笨的问题。“您竟不知,世子在太学里讲过学的么?儒史经论,玄学诗赋,公子玉枢,无一不精的。世子的恩师,便是鸿儒王冲,早年亦受八王教诲。少年扬名,与大家论道时,常以见解精深,另辟蹊径而闻名。在太学那会儿,尤其受太学生尊崇。若是没记错,那时世子不过刚满了十三。” 七姑娘听她这么一说,心头沉甸甸的,隐隐生出个念头来。一直到了阆苑,坐到那人身旁,也少见静得出奇。 屋里只她两人。她拿眼偷偷觑他,这人一派肃穆,眉眼生得实在是好,当得起女学里姑娘们夸赞。 她伏在他给匀出的一方角落里,只要她想,右手胳膊肘微微靠过去,便能触到他搁案上的手臂。两人同桌而坐,离得这样近,可真要论起身份来,却是天差地别。 默默翻过书页,屏息凝神,将脑子里胡思乱想通通赶出去。 半晌过后,他搁笔合上公文。侧身专注看她,眼中幽深带着丝探究。“今日因何不快?” 埋着的脑袋摇一摇,眼也不抬,一副看得入了神,切莫来扰她的架势。 他眯眼,探手过去托起她下巴。缓缓的,将人扭转过来,正好对上他沉静的眸子。“何故不快?”素来不多话之人,因着是她,再问一遍。 又被他钳制住。七姑娘无奈叹口气,想了想,好歹与他打个商量。 “世子您公事繁忙,无需日日盯着我读书。我也晓得考取女官这事儿,事关重大,顶顶要紧的,绝不敢懈怠。你何不借了我典籍,容我回去自个儿用功,必不会辜负您一番好意。” 听她一席话,甫一听情真意切,仔细一琢磨,大半是空话。遂沉了脸,不喜她敷衍。“把话说清楚。” 这话还要说清楚?揭破了多叫人难堪。七姑娘垂着眸子,许久不吭声。 她不说话,他便托着她下巴,耐性极好与她周旋。拇指从下颚渐渐爬上去,眼看要到了唇角。这样带着深意的举动,惊得她再沉不住气,慌张之下,急急吐露了实情。 “您是否觉着我不是读书的料?才会在教导时候唯独对我,除了鼓舞,便是扔下书册,稍做考校,之后便再不理会。既没有释疑,也没有讲解。听说您在太学时候,很受太学生敬仰。总不能也如这般,只言片语都没有,指一本书就作罢的吧?您也甭觉得不好开口,尽人事听天命,便是当真考不上,也是我自个儿愚笨,与您半分不相干的。” 她懂事儿体谅人,按照自个儿的理解,话里头头是道。他托着她下巴的手,青筋蹦起,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已是晦涩一片…… 小七再受罚 头一次被人罚站,撞到世子手上。 那人罕见发了火,竟动了真章。跟之前几回恫吓她不同,此番却是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将她赶出门外。命她在抱厦底下静思己过,好好儿醒醒脑。 原本在教舍门口,见冉姑娘被姑姑罚了“立桩”,直挺挺站着,姑姑不叫停,根本没有歇气的时候。彼时她只觉异常辛苦,压根儿不愿尝试。可这会儿却羡慕起冉姑娘来。 头上顶着书,至少还能专心致志的站着。时刻顾及脑袋上的书本有没有歪斜,或是忽而滑下来,挨姑姑藤杖。 哪里像她,就这么干巴巴站着,无所事事,丢人丢到阆苑里来。 七姑娘紧贴着廊下一人合抱的朱红梁柱,身子缩在后头,避开石阶下连着中庭的石板路。若是有人进了院子,也不会打眼就瞧见她,多少为自个儿留些体面。 偏着脑袋,伸脖子向东北角的水缸望去。世子还不如罚她到水缸旁,或是花架子底下都成。抱厦外,只两树低矮的芭蕉,碧绿的叶片稀疏阔大。一刻钟不到,她能通数上一遍。完了又寻不到事儿做,真是百无聊赖了。 晌午日头高悬在头顶,虽则廊下不当晒,可热气却是升腾着扑面而来,微微有些憋闷。这样热的天儿,将她撂外头,脑子只会越发愚钝。加之午后习惯了小憩,小手捂一捂嘴儿,打个呵欠,瞌睡也跟着凑热闹。 七姑娘闹不明白,那人怎会动这样大的火气?倒是哪句话触怒了他?左思右想,觉着方才那话,句句属实,措辞也很婉转,不应该的呀…… 许久没被这人甩脸色,冷不丁来这么一下,打得她措手不及。 顾衍凝着目色,将最后一本公文合上。撂了笔,揉揉眉心,支肘倚在书案上,目光透过支起的窗屉,遥遥落在廊下那抹娇小翠绿的身影上。 自来沉稳镇定之人,遇上她,也有失了分寸的时候。 “当真考不上……也与您半分不相干的。”但凡回想她这话,心头便极不舒坦。原本在她眼中,他竟是不相干之人。 她何时才会懂得,她能洞察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他于她,何尝不是如此。 探手将她留下的通史拾起来,一页页翻过去,看她用娟秀小字做的释义,他眼中光华明灭,微微带几分讥诮。那丫头花样不少,分明有过人之处,偏偏喜欢藏拙。 学殷宓手不释卷,掩人耳目?她可曾问过,殷宓能否只半月便默下通史上卷,连带下卷也记下十来页? 将通史倒扣着放回书案。目光落在身旁紧挨着,只一拳之隔摆放的交椅上。自那日她抬了交椅过来,他便再未命人搬回原处。其间用意,她可有用心体会?若然有丝毫领悟,今日便不会说出这等气人的话来。他既给她留下身旁位置,何人允她当先打了退堂鼓?! 起身向窗前行去,跨出两步,却见管旭自西庑房推门而出。脚下一顿,调转绕过隔间的锦屏,行至外间八宝阁前止住,负手侯着外间动静。 七姑娘只听右手边儿吱呀一声儿响,回头看去,却是醉心医书的管大人这点儿上出了门,心里懊恼着,脸上讪讪堆出个笑来。 今儿丢人的丑事是遮掩不住了,索性从抱柱后出来,拎着裙摆,隔着几步远已屈膝福了礼。 管旭一身藏青色直裰,摇着玉骨扇子,和善冲她拱手回礼。“七姑娘怎么正晌午一人在外?可是屋里坐久了,出来舒活筋骨?”百镀一下“盛宠之毒医世子妃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12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翻身下马,新鲜空气涌进来让苏冰大喘气。 玉镯中苍龙天极啧啧称赞。“苏冰你的演技简直出神入化!令狐坤一定信了!” “说不准。还是小心些为好。” 回眸瞥了眼马车,似乎因为这是令狐坤的马车连带的让苏冰觉得厌恶。 大步离去,路过傅云飞马车前。 傅云飞掀开车帘和苏冰对视一眼。见苏冰使了个眼色没事,傅云飞这才放下悬吊起的心。 苏冰回到自己马车,车队这才又继续前行。 而苏冰前脚刚走,后脚影卫就进了令狐坤马车。 “告诉狄逸凡计划继续进行。三日后我们就能进入峡谷,让他好生做好准备!” “遵命!” 影卫无声无息消失,将令狐坤的消息传递出去。 原地,令狐坤把玩着茶杯呵呵冷笑。 “苏冰为父也想相信你。只是我从不做未知胜负的事。” “这次就让我考验你一番。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还是我的好女儿。也是下任天极城主!” “若是……” 令狐坤手中力道收紧,“咔擦”精致的茶杯碎成几瓣。 又被令狐坤有元力碾碎成渣。风一吹,立马飘散无踪。 眼眸微眯,令狐坤勾唇冷冷一笑。 “若是你胆敢欺骗我!那你就和你的情郎一起去死!” “本城主还年轻,想要子嗣还能再有。唯有对我忠心听话的才有留下的价值。” 令狐坤又想到秦书雪,眼底闪过眷恋痴迷。 手指隔空勾绘好似抚摸秦书雪的脸庞。“书雪你有想我吗?” “等我回来……我会为你带来一份大礼物!” 傅云飞和苏冰还是被分开一路无法接触。 这一次令狐坤好似格外在警惕什么。盯着苏冰和傅云飞的人直接翻倍增长。 傅云飞抬眸瞥了眼明面暗地里在他四周盯着他的影卫。 拨弄着面前的火堆。火堆闪烁着光亮倒映傅云飞眼底,明眸更加幽深迷人。 “左掌使大人,您的书。” “放下。” 侍女恭敬放下,欠身行礼退下。 傅云飞半响好似无聊了,才伸手从一堆书籍中随意抽出一本百无聊奈的翻阅。 忽然傅云飞身形微僵。下一刻好似错觉一般傅云飞恢复常态。 只是若苏冰在此,定会现傅云飞面上细微的变化。 云淡风轻的儒雅不在,眼底满是深沉的阴郁和震惊! 这些书都是普通的书。但傅云飞精心调教出的属下会在书中留下记号,唯有傅云飞才懂的记号。 这样互相传递消息也是最保险的! 而此刻傅云飞得到的消息让傅云飞几欲控制不住冲过去带上苏冰逃离! 令狐坤疯了!居然要对苏冰下杀手来证明可笑的忠诚。 地点前方峡谷。 傅云飞没时间阻止。当下只能迅传达消息给君泽天! 翻阅书页的指尖微不可闻的动了动。藏在指甲中的粉末落在书页上,形成新的密码消息。 放下书,傅云飞不动声色拿起另外一本。 他必须要见苏冰,至少联系上! 翌日清晨,傅云飞费劲气力终于得以和苏冰撞上。虽然彼此之间隔着数人。 傅云飞心急如焚的等了半响,才等到微风吹开车帘那无声无息涌进来的灰雾。 “你找苏冰什么事?不知道本尊出来很有可能暴漏被令狐坤现吗?” “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本尊可跟你没完!” 傅云飞看着那一团不成形的灰雾,面色严肃。 傅云飞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指尖沾了点茶水在檀木小桌上写字。 “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你快说?” “令狐坤要刺杀苏冰!” 苍龙天极错愕瞪大眼,“不是吧?” 紧接着傅云飞将自己昨天得到的消息简单化告诉苍龙天极。 傅云飞的耳目不仅在天极城中,更有渗入了令狐坤的影卫之中。 因此傅云飞才会得知令狐坤暗中在筹划峡谷刺杀! “我已传令君泽天,你回去警告苏冰小心些!” “我会想办法到苏冰身边!” “好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传递的吗?” 傅云飞想了想,又写:“蓝欣怡和乌霜已成功脱困,令狐坤并不知此事。” “还有吗?” 傅云飞摇摇头。眼神示意苍龙天极回去小心些。 苍龙天极不再说话,一抹灰雾裹在微风中悄无声息离开马车。 平安无事回到苏冰身边,苍龙天极迅躲进玉镯中。 令狐坤还没有完全失去对苍龙印的控制。万一要是觉察到苍龙天极的存在,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师父说什么了?” 苏冰很急。看傅云飞给她使眼色,苏冰便知出大事了。 不然也不会让苍龙天极冒险出去。 苍龙天极声音恹恹的,出去一趟似乎耗损不少气力。但还是完完整整的将消息告诉苏冰。 “令狐坤绝对是本尊见过最渣最贱的人!居然对自己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可恶!混蛋!” “峡谷刺杀。” “傅云飞说他会想办法到你身边保护你的。” 苏冰眸光幽幽,黛眉微蹙。 摇摇头,苏冰开口:“师父怕是也无能为力。令狐坤既然要动手,那一定准备周全先就考虑了师父。” “师父虽然传令给了君泽天,但短期内君泽天怕是赶不过来。” “那怎么办?” “能如何?” 苏冰眼帘低垂,戾气凝聚眼眸中。 嘴角微弯,苏冰冷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接招吧!” 轻蔑倨傲,苏冰丝毫不怕。身为女子却有豪气凌云气拔山河的霸气! 苍龙天极愣了愣,好半响回过神心底嘀咕。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是个人物! 令狐坤要动手。那就让他来吧!苏冰不行,傅云飞不行还有他苍龙天极! 苏冰是他唯一的希望,苍龙天极誓会死死抓住这次机会。他绝对不要回到那阴暗不见天日生气的禁地! 离峡谷越来越近,苏冰敏锐觉察到了肃杀之气在弥漫。 尤其令狐坤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坐在城镇中客栈楼上,苏冰听到下面大堂不少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耳朵轻颤,苏冰从无数嘈杂声音中找到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哎哎你们听说了吗?” 一大汉将声音压得很低,“城外那座峡谷里最近闹鬼!” “闹鬼?真的假的!” “能骗你们不成?我有一兄弟是跑镖的,他们一个月得走那个峡谷好几次!可前几日他们却取消了走镖。” 听大汉说的有板有眼,越来越多人好奇围拢过来。 有人听,大汉说的更起劲!声音也跟着拔高。 “我那兄弟说,他们前面走镖的在那峡谷里死人了!鸡犬不留,包括骡子,一个活的都没有!” “他们还说白日进去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黑影!” “对!这个我也听说了!峡谷里面出了恶鬼,谁进去就要吃了谁!” 楼下越讨论越热烈。苏冰听了听,起身往屋里走。 “少城主?” “烧水,我要沐浴。” “是。” 闹鬼? 苏冰嗤之以鼻。不过是天极城在里面埋下刺客罢了,过路人怕传出消息索性便都杀了! 出了这座城便是那峡谷了。苏冰得要好好琢磨琢磨。 这时候君泽天也收到了消息,只是再快马加鞭也无法及时赶到。 “城主,你都跑死三匹汗血宝马了!歇会吧。” “不能歇!” 君泽天眉头紧皱,看着面前汗血宝马的尸体脸色更加难看。 “去,继续牵马来!” 翻身上马,君泽天那鞭子抽的啪啪响。 “冰儿你千万不要有事!等我一定要等我!” “傅云飞你最好祈祷你能保护好冰儿!否则我将你碎尸万段也难解心头之恨!” 这边,再推迟马车也逐渐行驶进那据说闹鬼的峡谷。 进峡谷时还遇见一个疯癫的老妇人,叫嚷着闹鬼让他们别进去! 苏冰见了嘲讽笑笑,闹鬼?不过是人在装神弄鬼罢了。 “大人,他们来了。” 狄逸凡匕削着树枝的动作顿了顿。 手拿着削得尖尖的树枝瞧了瞧,狄逸凡还是不满意的将树枝随手丢弃。 插好匕,狄逸凡戴上黑色面巾。 “走!” 身后一大群黑衣人无声无息跟上。鬼魅的身影闪电般的度无一不证明他们的手段高。 那脖子后露出的印记,影卫专属。 狄逸凡知道自己是要杀苏冰,可他没有迟疑! 狄逸凡曾以为自己有多么喜欢苏冰。其实不是。 那不过是他儒雅假面下觉得最般配自己的女人。何况苏冰那么出色那么吸引他! 能和名满天下的三王爷争夺女人,那是多么的兴奋? 可当狄逸凡站在更高的角度。站在天极城麾下,他突然现那些都不那么重要。只要他变得更厉害,站的更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而令狐坤就是能给他这个地位的人! 因此令狐坤让他带人刺杀苏冰,狄逸凡没有丝毫犹豫。 刺客埋伏在峡谷四周,眼眸微眯死死盯着那逐渐驶入峡谷的车队身上。 前面令狐坤的马车他们是恭敬顺从的,然而一看到苏冰马车瞬间杀气腾腾。 狄逸凡打了个手势,刺杀从四面包抄逐渐靠近。 以天极城影卫的实力,别说暗中的刺客。就是天空飞过一只鸟也会格杀勿论! 可面对四面包抄的刺客,他们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目的是少城主苏冰!” “谁杀了苏冰重重有赏!” 车队中影卫突然齐齐一个后退。 尤其以苏冰马车周围,影卫护卫瞬间退了个干净。只留下马车孤零零留在原地。 收到讯息,狄逸凡握拳一扬:“上!” “杀啊……” 等到刺客杀进了,众影卫才惊呼一声。“有刺客!” “有刺客快保护城主!” “杀啊!” 刀剑相击声,迅打成一遍。 众影卫几乎全部簇拥到了令狐坤马车外,傅云飞那里只有少数。 对比被完全抛弃的苏冰马车瞬间成了刺客要目标。 森冷长刀,锋利冷剑。 刺客拉弓射箭,“嗖嗖嗖……”将马车直接射成马蜂窝。 令狐坤悠然自得从马车中走出来,丝毫没有遇见刺客的恼怒和惊慌。 好似看戏一般,冷笑看刺客蜂拥杀向那已经被扎成马蜂窝的马车。 “呜……” 马儿受惊嘶鸣惊叫,却连着马车顷刻间被刺客砍成无数碎片。 然而马车四分五裂,马车中却空空如也! 刺客们陡然一愣,气息僵持片刻。 令狐坤更是不可置信瞪大眼。然后看见傅云飞和苏冰一前一后从傅云飞马车中出来。 “你!” 令狐坤胸膛急剧起伏,“你怎么会在这儿!” “幸好我早有先见之明,否则徒儿你就危险了。” “恩,还是师父最棒了!” 闻言令狐坤气的眼前一黑。 急忙朝狄逸凡使眼色。后者明悟招手一挥,“杀!杀光他们一个都不要留!” “杀啊!” 说是这么说,可全部的刺客前扑后拥的都是朝着苏冰和傅云飞杀来。 令狐坤那边连个人影都没。 令狐坤已经放弃了,或者说懒得再遮掩丑陋嘴脸。也或者说苏冰今日必定会死在这儿,令狐坤自然不用再遮遮掩掩。 护卫在傅云飞身周的影卫咬着牙冲了上去,但仔细看那打斗根本没尽心。 更多的刺客冲出重围,杀向傅云飞和苏冰。 “徒儿就让为师看看你最近修为进步如何?” “好。” 苏冰拔出元骨扇,身影一闪冲入刺客中。 傅云飞元器是一柄玉箫。 触碰薄唇,轻声吹奏一曲断魂曲。音杀之术向来最是霸道! 傅云飞知道这些是天极城影卫,但他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冷眼看鲜血爆溅,傅云飞抬眸看向人群之外的令狐坤。 令狐坤恶狠狠盯着他,面孔狰狞扭曲。 傅云飞你真的要跟我作对吗? 令狐坤,我只是保护我的徒儿仅此而已。我所做的都是你逼我的! 影卫度快如闪电,那苏冰就比他们更快! 鬼魅撞上鬼魅,才可知苏冰到底是有多么变态! 元骨扇旋转在手中,开、合、转、击、撞。玩转胜过神兵利刃,不论什么对上元骨扇统统被苏冰打碎折断。 比起他们,苏冰更像是一个刺客! 游走藏匿在黑暗中,借阴影黑暗而行。 元骨扇是她手中的匕。出击必带走鲜血飞溅。 眼看刺客越来越少,令狐坤脸色越难看。“狄逸凡呢?让他动手!” 狄逸凡无声无息靠近苏冰,眼底是阴狠狡诈的杀气丝毫不见往日恩情。 那昔日冰雪魔城赠苏冰至宝,秋猎拼命护苏冰安好的俊美风趣男子消失不见踪影! “杀啊!” “呛!” 12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元骨扇撞上一双利爪,出金石相击声。 扭头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兽瞳,苏冰心中警铃大响迅抽身后退。 落入眼帘中的是一只体型庞大的白虎。额头王字犹如活了一样,闪烁幽幽亮光。 “吼!” 白虎低低咆哮着,死死瞪着苏冰。 粗壮锋利的爪子轻易在地上一抛,挖出深深的凹痕。 若是那被抓在身上一下,无法想象会有多么疼。甚至被一爪撕成两半也不意外! “圣虎杀了她!” 一声嘶哑伪装后的声音,苏冰还是认出了狄逸凡。 眼看白虎凶猛咆哮,一跃而起向她扑来。苏冰迅抽身后退。 “让我来。” 傅云飞闪身出现在苏冰身侧。拉着苏冰躲到自己身后,傅云飞抬手手中玉箫犹如利箭划出。 “嗷!” 庞大元力以摧枯拉朽之势爆,狠狠撞击在白虎脸上连带将白虎撞飞。 摔倒在地,白虎一时头晕眼花爬不起来。七阶元师的攻击可不是开玩笑的。 冷眼扫过白虎,傅云飞一闪身出现在人群中抓住狄逸凡肩膀将人丢了出去。正好摔在令狐坤面前。 一脚踏在狄逸凡胸口,傅云飞一把扯下黑色面巾。 冷冷看着狄逸凡脸上露出的惊恐,傅云飞抬头看向脸色更加难看扭曲的令狐坤。 “狄逸凡。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你的人对吧?” “废物!” 面目扭曲狰狞,令狐坤被当众打脸。 拳头紧握,令狐坤死死盯着苏冰和傅云飞。“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 已经暴露被点名,令狐坤冷哼一声承认了。 影卫假扮的刺客见事情暴露,纷纷惊恐下跪声都不敢吭一声。 见此令狐坤脸色活像调色盘。“废物都给本城主滚下去!” “是!” 刺客急忙退下,走时带上自己兄弟的尸体。 活着的寥寥无几,满地鲜血好似嘲讽令狐坤的失败! 狄逸凡还被傅云飞踩在脚下,羞恼怨愤着急向令狐坤求助。 “城主救我!” 傅云飞嘲讽挑了挑眉,“堂堂北疆世子没想到也有当狗叫唤的时候。” “师父别辱没了人。” 苏冰收起元骨扇走来,绝色风姿倾国倾城。 狄逸凡以为苏冰会为他说话。然而苏冰仅是睥睨蔑视的瞥了他一眼,“这连狗都不如的人,还是人吗?” “徒儿说得对,不过一畜生罢了。” “你们!啊!” 傅云飞脚下一用力,狄逸凡顿时只剩下惨叫。 两人一唱一和明面上是嘲讽狄逸凡,实则啪啪打令狐坤脸不要太爽。 令狐坤脸扭曲的不禁让人担忧那脸皮子会不会撑不住掉下来。 “你们早就知道了!” “令狐坤我是天极城左掌使!” 傅云飞冷冷盯着令狐坤,“你调动天极城影卫以为我不知道吗?” “苏冰是你的女儿!你竟然怕人刺杀她,还有刚刚你也是想杀我的对吧?” “傅云飞!” 令狐坤的咆哮丝毫不能让傅云飞动容。 反倒嘲讽摇了摇头,“恼羞成怒了?” “傅云飞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儿了。你若是想杀苏冰,那便先杀了我!” 傅云飞死死护住苏冰,俊雅的身影宛如撼天巨石。 苏冰有所动容,嘴角上挑露出一抹笑容。 不管形势在如何危及,她的师父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哈哈哈。好!好!你们好得很!” “令狐坤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吗?” 苏冰站出来,说是疑问但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的计量。 君泽天就快到了! “我已经效忠于你,并与君泽天再无往来!你为何要杀我?” “至于亲生女儿,我觉得你从未在乎过。那么你是觉得我碍眼了吗?” 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无需再假装虚以为蛇。 令狐坤神情阴郁盯着苏冰,嘲讽冷笑。 “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我就能相信你?” “我知道你们和君泽天暗地里还有联络。你们休想骗得了我!” 令狐坤抬眸又看向傅云飞,“云飞你太让我失望了!既然你站在苏冰那边,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对你下手!” “今日局面我早有所准备!令狐坤动手吧!”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个三个好。令狐坤当真是气的不行! 抬手搭在腰间扯断腰带,一把将外衣解开丢下露出里面那身劲装来。 傅云飞放开狄逸凡,往前两步既挡住了苏冰也更直面令狐坤! “徒儿,等会稍有不对劲你就逃!逃得远远的别管我知道吗?” “恩徒儿明白!” 若到了不得不逃的时候,苏冰留下只是拖累。 狄逸凡被傅云飞放开,连滚带爬的爬起来往外跑。 苏冰瞥了眼不以为意。 看令狐坤和傅云飞僵持对视。高阶元师的威压步步攀升,凝聚风云变幻之色。 四周几乎成了真空地带,露出一个宽阔的环境给两人做擂台。 令狐坤和傅云飞时常互相切磋,对彼此的招式了如指掌。因此开场前的僵持越持久,只见攀比威压不见动手! 苏冰忽然听到傅云飞秘密传音,“徒儿你站远一些!” “令狐坤虽然修为有所损伤,但也是八阶元师。等会动手你离得近恐怕会伤了你!” “好。” 苏冰握紧元骨扇,往后又退了大半距离。 空气凝重,压迫的气息散四周逼的人喘不过气来。满头大汗,连衣裳都被汗水打湿了。 时间也好像被封住了。察觉不到流逝,只觉得每一刻都是那么难熬! 终于两人身形动了。 顷刻间电光火闪,风卷残云。 苏冰只听风声呼啸,声声犹如雷鸣震耳欲聋。扬起的风沙尘土迷了眼,苏冰根本看不清。 这才是高阶元师交手的实力!每一击都是那么的可怕,一旦被卷入连渣都不会剩! 而跟傅云飞交上手,令狐坤这才现身体的不对劲! 鼓胀的气球空了一大半,丹田中元力也虚弱不足。招式凝聚间,令狐坤往往要回上半秒才能接上招式。 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坤震惊惊慌。我的元力呢?我的修为怎么回事! 回想起傅云飞所说被采补,令狐坤摇头。明明他已经将秦书雪夺走的元力夺回来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轰……” 傅云飞爆炸一击,令狐坤气血亏损无法补上。 竟是被傅云飞打的连连后退。令狐坤心中不安也越浓厚! 傅云飞只是七阶,却也能和他打上数百招!令狐坤品阶没有跌落,可实力远远不足。 再次交手十多招,令狐坤脸色越难看。 他知道傅云飞是在拖延时间,原本丝毫不在意。可现在修为不对劲,令狐坤改变了主意! “破魔斩!” 一听令狐坤最恐怖的杀招之一,傅云飞急忙化攻击为防守连连后退。 眼见令狐坤冲来,傅云飞咬紧牙关。 然而傅云飞准备好却看见令狐坤和他插肩而过向后冲去。 “不好!徒儿小心!” 苏冰看见令狐坤朝她杀来。迅后退,可也躲不开八阶元师的封杀。 令狐坤抓住她的手,招手卷起滚滚风沙瞬间带着苏冰消失踪迹! 只剩下傅云飞愣愣看着惊慌失措。 糟糕! “徒儿!苏冰!令狐坤你给我出来!” “你抓苏冰算什么本事!你给我出来!混蛋!” 若说苏冰被令狐坤抓走给傅云飞带来打击,那么紧接着君泽天终于赶来,那就是致命一击。 “傅云飞,冰儿呢?” 看满地狼藉,地上还有鲜血。一看就知道刚刚有一场激烈厮杀,傅云飞虚弱苍白的样子定是和令狐坤交手了。 “冰儿呢?” “君泽天我对不起你,冰儿被令狐坤抓走了。” “什么!” 傅云飞伸手死死抓住君泽天手腕,“冰儿说苍龙之间彼此有感应。君泽天你是苍龙幽月之主,快去找苏冰!” 傅云飞无法想象,若是多拖延一秒苏冰会怎么样! 白贤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追上君泽天。 结果一听苏冰被令狐坤抓走了。白贤偷偷看了眼君泽天脸色,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夫人被抓,这可糟了! 君泽天面色阴沉,垂眸感应了一会循着方向追去。 身影消失那一刻,君泽天冷冷丢下一句话:“这些人杀无赦!” “是!” 幽月城暗卫嗖嗖从暗中现身。拔刀握剑顷刻和天极城影卫战成一团。 白贤歪头瞧了瞧傅云飞,似乎有些担忧傅云飞出手。 傅云飞万一出手他该怎么破? 打又打不过傅云飞,而且这是夫人的师父。动手夫人怪罪下来怎么办? 白贤的目光太过明显,引得傅云飞淡漠抬眸看向白贤。 “我不会出手。” 傅云飞负手站在一侧,冷眼旁观大局厮杀。 眼眸微眯,眸光冷冷杀意猖狂。“他们妄图伤害徒儿,该死!” “呵呵。医仙大人不去帮忙找夫人吗?” “现在去追不上了。” 说着,傅云飞话语里还有些幽怨。 以为他不想追吗? 一个两个跑的那么快他怎么追?傅云飞只能在心底期盼祈愿苏冰安然无恙。 “杀啊!” “杀……” 峡谷沉浸在腥风血雨厮杀中,作壁上观的不止傅云飞和白贤。 凌夷站在峡谷峭壁之上,俯瞰底下刀光剑影。 面具下嘴角弯弯,凌夷意味深长的叹息一声。“看来天极城就要变天了!” 旁人瞧不出,可他能看出令狐坤身体亏空。外强内干,随着身体机能日渐衰弱,令狐坤也活不了几日。 “只可惜还是来晚一步没瞧着那苏冰什么样子。” “唔,总归十年盛会能瞧见的。那就再等等好了……” 说罢,凌夷拂袖转身身影一闪,消失在阳光下。 令狐坤抓着苏冰又到哪儿去呢? 苏冰被令狐坤抓住第一时间脑海疯狂运转脱身的各种计策,其次撒欢似的夺取令狐坤身上龙气! 夺取越多,令狐坤就越虚弱于她更有利! 令狐坤突然停下,甩手将苏冰丢了出去。 苏冰反应迅,腾飞在半空中腰肢不可思议的扭转出惊人弧度,堪堪平稳落地。 抬头,身在一座树林之中隐约能听见鸟儿啼鸣。 苏冰后退,背靠大树警惕戒备的死死盯着令狐坤。谁知道令狐坤会做出何等丧心病狂的举动!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可以好好的算笔账了!” 令狐坤眸光阴狠恶毒,杀意喧嚣。恐怖的威压逐渐凝聚,最先受到影响的大树簌簌颤抖,铺天盖地的叶子掉落下来。 令狐坤往前迈步,缓缓逼近苏冰。 “云飞真的以为他能护住你?” “苏冰你可真厉害!居然能挑拨离间我和云飞,就算你最后赢了又如何?现在我照样能掐死你!” “我需要挑拨离间吗?” 苏冰一边回答,一边后退和令狐坤保持暂时安全的距离。 冷冷盯着令狐坤,苏冰冷笑:“令狐坤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师父离开你才是明智之举。” “放肆!” 令狐坤恼羞成怒,五指成爪向苏冰抓来。 “我就不该留着你!等我扭断你的脖子将你头颅带回去,云飞一定就会回到我身边!” “哈哈哈,苏冰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张狂扭曲的大笑,令狐坤面目狰狞一双眼更是诡异变得血红。 苏冰迅后退,全身紧绷到了极致。元力更是提拔到巅峰时期,只为度更快的闪躲开令狐坤的爪子。 龙气丢失,修为动荡。 令狐坤空有八阶品阶,可实力却跌落七阶。若是在等苏冰一点时间,六阶也不是不可能! 可现在就算跌落七阶,对苏冰也是万分棘手! 令狐坤手掌抬高狠狠拍下,元力汇聚形成巨大的手掌随同令狐坤一起拍下来。 苏冰闪躲已经来不及,只能双手交叉护在头顶。 巨大手掌毫不费力“咔吱”碾碎苏冰防护罩,与苏冰狠狠撞在一起。 “哇……”一口鲜血吐出,苏冰被撞飞后背撞在大树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令狐坤狞笑着步步逼近,神态是不正常的激动。 “杀了你我还能再有子嗣!你绝对不能留!” “没有人会来救你。就算是你那小情人君泽天,现在他远在天边什么都不能做。” “哈哈哈,求饶吧,哭泣吧。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休想!” 抬手擦拭掉鲜血,苏冰冷冷盯着令狐坤。 令狐坤如今已陷入疯魔,局势更加难对付了。 忽然令狐坤闪身杀进,苏冰握着元骨扇劈碎令狐坤身边罩风。 可还没能近身,令狐坤疯狂变态的杀招让苏冰不得不化为防守。接连攻击,苏冰越快承受不住了。 12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苍龙天极,除了夺取龙气就没别的办法对付令狐坤了吗!” “夺取龙气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安全的是什么?” 苏冰在心底咆哮逼问。眼前管他安全不安全的办法,杀了令狐坤才是正事! 君泽天不知何处,傅云飞也靠不上。苏冰只能靠自己反击! 逆境厮杀,苏冰也拼杀出戾气来。 也因为令狐坤神态不正常的变态疯狂,攻击虽然蛮横但太多漏洞可以让苏冰闪躲。 双手在身前迅掐诀,苏冰低喝一声冰刺“咔擦咔擦……”无数倒生刺向令狐坤。 令狐坤连闪躲都没有,步步走来强大的罩风凌厉直接将冰刺碾碎。 四周树倒地裂,一遍狼藉! “苏冰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千万不要死太快了,那样我会不尽兴的哈哈哈。” “马丹!” 苏冰高高跳起,脚尖刚落在树梢上。令狐坤一拳头砸断树干,苏冰顿时只能腾挪换地。 令狐坤根本不急着杀了她。猫逗老鼠的乐趣让苏冰恨得牙痒痒。 死死盯着令狐坤,苏冰眼眸中无数流光溢彩。 突然苏冰现一个破绽! “令狐坤看招!” 站在树梢,苏冰居高临下俯冲向令狐坤。 后者激动亢奋的期待着,狰狞笑着伸手朝苏冰抓来。 然而就要抓到苏冰时,苏冰腰肢扭转整个人突然一侧身无限靠近令狐坤。 就是这个时候! 苏冰无限靠近令狐坤,心底低呼:就是这个时候! 元骨扇一开,迅拆分扇叶锋利的扇面刀扎针刺一样扑向令狐坤。 冰元气瞬间爆,苏冰掐诀趁令狐坤精神恍惚时控制令狐坤身体中血液。 血脉翻滚,令狐坤元力枯竭一时乱了套。罩风消失,元骨扇顷刻将令狐坤扎成刺猬! “啊!” 愤怒咆哮,令狐坤握手成拳砸来。 苏冰迅抽身闪退。然而刚隐入黑暗中,就被令狐坤接连疯狂的拳头逼迫现身。 “回来!” 元骨扇飞回,令狐坤身上多了许多血窟窿。 然而好像这对令狐坤并无影响,眼睛血红疯狂扭曲的追着苏冰打。 一边闪躲,苏冰急切呼唤苍龙天极。 “你再不说我就要被令狐坤打死了!” “不可能!你的度逃命还是可以的。” 苏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废话,快说办法是什么!” 苍龙天极也知苏冰抗不了多久。 尽管令狐坤修为跌落,可苏冰只是六阶。拼耗元力也不是令狐坤的对手! 眉头紧锁,苍龙天极开口:“只有一个办法!但苏冰你一定要抗住,否则不仅令狐坤你也会爆体而亡的!” “说!” “我缠住令狐坤,你趁机一口气吸干令狐坤身上龙气!” 苍龙天极不忘警告苏冰,“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口气吸干会很危险,但只有这样你才能反杀令狐坤。” “好。” 苏冰毫不迟疑的同意了! 只要能杀了令狐坤,办法是什么她并不在乎。 令狐坤从她重生过来就一直开始恶心她,苏冰最恨的令狐坤当之无愧第一! “准备好了!” 在令狐坤再次冲杀过来时,苍龙天极化作一团灰雾扑向令狐坤。 “嗷吼……” 一声龙吟,灰雾半隐半现凝聚出苍龙影子。 长长的身体扑杀向令狐坤死死缠绕。令狐坤看见苍龙一时惊惧交加,反倒让苍龙天极捆绑更加度。 “苍龙天极!” “不!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苏冰快!” 苍龙天极死死缠绕捆绑住令狐坤,抬起龙头冲苏冰吼道:“把手放在令狐坤头顶,快!” 苏冰不敢愣神。 抬手放在令狐坤头上。苏冰还想问怎么夺取,结果手一靠近瞬间被强磁铁吸住一样再也拿不开。 金黄色的龙气汹涌浓郁,张牙舞爪的扑进苏冰身体中。瞬间苏冰浑身筋脉好像要被挤爆了一样,疼的苏冰眉头紧皱。 “坚持住!千万不能放弃!” “我知道!” 令狐坤此刻终于回过神。 眼看龙气被苏冰吸走,令狐坤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 拼命挣扎,然而除了让苍龙天极越收紧禁锢的力道丝毫没用。 “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做!” “呵。”苏冰冷笑,“你想杀我我又为何不能这样做?” “苍龙天极居然在你身边。我就不该相信你的!在盛元皇都,我就该杀了你!” 苏冰嘴角抽搐,说得好像令狐坤相信过她似的。 筋脉膨胀被挤压扩大的感觉太难受,苏冰痛苦的面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 没空搭理令狐坤,苏冰全心全意应付夺取而来的龙气。 龙气被夺取,令狐坤清楚可见身体亏空衰老。满头黑瞬间变成了白。 “放肆!你怎么敢这样做!我才是天极城主!” “苍龙天极你忘了你誓的诺言吗!你杀了我你也不得好死!” 苍龙天极歪了歪头,龙头凑近鄙夷嫌恶盯着令狐坤。 “不得好死?苏冰可是正儿八经的天极城主,虽然现在还不是。” “再说本尊已经和苏冰签订契约了。你死不死对本尊没有任何影响……” “啊啊啊!我不会放过你们呜呜……” 苍龙天极嫌吵,直接半截身体塞进令狐坤嘴里。 坚硬无坚不摧的龙鳞根本不怕令狐坤撕咬。看令狐坤神情狰狞扭曲的样子,苍龙天极心情好极了! 让你们令狐一族阴本尊!现在遭到报应了吧! 本来以为苏冰也是令狐一族的人,结果没想到苏冰是异界来人。因此苍龙天极才会选择帮助苏冰!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抬头苍龙天极有些担忧看着苏冰。 一口气吸干令狐坤还是太过鲁莽着急了。苏冰能撑住吗? 其实若苏冰承受不住爆体而亡,令狐坤也会死。那它就解脱了,再无契约约束! 可是苍龙天极一点也不想苏冰死。 他想要站在苏冰身边,看这个从异界来的女人能走到何等地步? 苏冰你可不要让本尊失望啊! 苏冰已管不得外界如何,陷入水深火热中艰难挣扎。 入体的龙气因为直接被吸取没有提炼,狂暴撒野像是脱缰的野马。 而这野马是苍龙等级的。若不是苏冰筋脉淬炼足够坚强,定会被龙气横冲直撞撞破。然而没有撞破,也丝毫不好受! 冷汗如雨大滴大滴从苏冰脸颊滑落。衣衫早已打湿,身体中元气不受控制外放。 苏冰身为特工,坚强忍耐是极其变态的。不然换了旁人,早已忍不住投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苏冰近乎脱力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苏冰你成功了!” “恩。” 痛苦趴在地上呻吟着,苏冰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完全使不上劲,几番尝试都爬不起来苏冰就干脆盘腿坐在地上。 抬眸,汗水连成水幕眼前一阵模糊。粗暴擦掉汗水,苏冰再见令狐坤忍不住惊骇错愕。 此时的令狐坤满头白,皮肤松弛下垂。 脊背弯驮,手脚颤抖不停。那原本宽阔霸气的衣袍此刻松松垮垮搭在身上。 令狐坤不再是那个傲视九天,霸道残忍的天极城主,而是像极了那就快踏入棺材的垂暮老人。 苍龙天极嫌恶的松开令狐坤,化作灰雾回到玉镯中。 “苏冰,现在令狐坤只是一个普通人。哦不,是比一个普通人还不如。你要杀要剐随意……” “令狐坤。” 听到有人喊他,令狐坤迟钝缓缓抬头。 露出一张枯树皮一样的脸,双眼浑浊不清。 令狐坤身体衰老垂死,可人没傻。一看见苏冰就无比激动怨恨的伸手成爪死死掐向苏冰脖子。 然而那动作缓慢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苏冰冷冷看着,出一声讥讽冷笑:“令狐坤你也有今天!” 苏冰气力恢复了些,但还是没有动。 就那么坐在地上冷冷看着令狐坤。 君泽天火烧火燎终于找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瞧见衰老死气萦绕的令狐坤,再看苏冰好端端的。君泽天顿时松了口气。 刚要迈步,两人举动让君泽天停下。 “杀、我我要杀了你!” “到现在还想杀我?呵呵,令狐坤我真是心疼苏冰。” 眼底闪过蔑视嫌恶,苏冰开口:“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母!更不配为人。” “杀、杀了你!” 令狐坤呆滞怨毒的重复那一句话。 身体僵直无力的爬在地上,缓缓挪动努力的伸长手想要靠近苏冰。 然而这些对于寿元已近的令狐坤,做起来是那么艰难。 苏冰好整以暇的看着令狐坤,用一种平缓的语气淡淡开口。 “其实令狐坤你知道吗?苏冰早就死了!” “你肯定想问我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呵呵,可我并不是苏冰。” “至少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那个痴傻可怜的苏冰。” 令狐坤身体僵住,不可置信的抬头盯着苏冰。 “不相信?” 苏冰眉梢微扬,“还记得苏瑶瑶将苏冰推进冰湖里吗?在那个时候,苏冰就死了!” “可怜了苏冰死前还念念不忘要见你,要找你。可她不知道,你从未在乎过她!就这么死了真是太蠢。” “你!你胡说!” “我胡说?” 苏冰笑了,“令狐坤你敢说你没有怀疑过我为什么落湖瞬间变了个人。不仅不傻了,还是个冰元师?” “我的种种行为,你觉得像是一个痴傻小姐会的吗?” 苏冰摇摇头,嘲讽冷蔑瞧着令狐坤。 看令狐坤脸上表情活像调色盘一样精彩,苏冰笑的更是嘲讽。 “你不在乎苏冰,所以你从未调查过。” “那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按到道理说我占据了苏冰的身体,应该好好孝顺你才对。可你……” “歹毒、阴狠、狡诈……虎毒不食子,你却时刻想杀我。你我若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会落到今日下场。” 令狐坤激动了,浑浊的眼睛透出狰狞的恶毒。 恶狠狠盯着苏冰,沙哑的声音异常刺耳。 “那我就该早日杀了你!” “可惜你以前没能杀我,现在也杀不了。” “噗咳咳!” 令狐坤气的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苏冰见了反倒勾唇一笑,“说来你也真是可怜。唯一的女儿不受重视就这么死了。” “哦对了!还有你千辛万苦费尽心机救回来的秦书雪也不是本人呢……” 身体颤抖成塞子,令狐坤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痛苦艰难的大口喘气,趴在地上直抽抽。 苏冰站起身,慢条斯理理了理衣袖。 “秦书雪不仅不是本人。而且还一直利用你,我想你应该被蒙在蛊里吧?” “不过现在你也重要了。你众叛亲离,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在乎你。” 冷漠俯视令狐坤,苏冰嗤笑:“令狐坤你做人真的很失败。” 令狐坤身体反应越来越大。 活像离开水的鱼,拼命不甘心的挣扎却只能痛苦的失去呼吸最后断气。 死死瞪着苏冰,令狐坤拼命向前抓的手最终随着咽气无力摔落地上。 “令狐坤死了!哈哈哈,他终于死了!” “苏冰你现在是天极城主了!本尊自由了!” 苏冰没有开口,冷冷瞧着令狐坤尸体默不动声。 她终于杀了令狐坤,可苏冰却没有觉得开心反而觉得异常疲惫。 温暖熟悉的温度靠近,苏冰放纵身体软软的瘫倒在君泽天怀中。抬头,苏冰看见君泽天温柔注视着她。 “令狐坤死了。” “我知道。” 苏冰转过身,将自己深深埋进君泽天怀中。 苏冰抬手紧紧抱紧君泽天。怀中传出一声叹息,“君泽天我好累。” “累了就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恩。” 令狐坤已死,好像瞬间完成了一件沉重麻烦的大事! 后来君泽天才告诉苏冰,说当时看见苏冰活活把令狐坤气死怒赞! 傅云飞和白贤苦苦等了许久,看见君泽天抱着熟睡的苏冰回来。 “城主你没事吧?夫人怎么了?” “嘘!”君泽天瞪了白贤一眼,“小声点。” “哦哦!” 白贤立马捂上嘴巴。偷偷看一眼苏冰没事,顿时放心了。 要是苏冰有事,他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傅云飞皱眉看看两人,踌躇着开口:“令狐坤呢?” “死了。” 惊雷劈下,傅云飞瞬间身体僵直,表情也僵住了。 傅云飞嘴唇颤抖,不可置信的挣扎一番。神情惊疑交加,“死了?” 就这么死了? 君泽天神情轻松自在,还可见心情愉悦。 换了傅云飞难以平静。至少他笑不出来,神情万分复杂。 令狐坤就这么死了? “怎么死的?” “吸取龙气耗尽生机而死。令狐坤的尸体我给你留着。你要如何处置我想冰儿都没有意见。” “谢谢。” 12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傅云飞只能无力道一声谢。 令狐坤该死!傅云飞知道,可是当突然听闻昔日好友落得这个下场。 傅云飞说不出自己是惆怅还是消极。 君泽天命人带傅云飞去领令狐坤尸体,其余的他可就不管了。 苏冰疲惫昏昏沉沉的沉睡。与令狐坤争斗,再疯狂夺取过多龙气。苏冰没有元气大伤已经是好事! 睁开沉重的眼帘,苏冰浑身疼的动弹不得。 察觉到身边平缓的呼吸,苏冰扭过头看见君泽天,勾唇露出一抹浅笑。 抬起酸软疲乏的手腕,苏冰轻轻抚摸君泽天脸庞。 轻轻摸了摸,见君泽天一点反应也没有。苏冰挑了挑眉,改为掐脸。 君泽天这下没忍住,轻“嘶”一声睁开眼。 “不装睡了?” “冰儿我没有装睡啊?” “你有没有装睡我比谁都清楚!” 说着,苏冰挣扎起身。见此,君泽天急忙搀扶苏冰坐起来。还贴心的凑上去当苏冰的靠背。 苏冰抬头打量四周,雅致奢华,应该是君泽天的别院之一。 “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两夜。” 顿了顿,君泽天开口:“令狐坤的尸体我给了傅云飞。” “恩。有师父为他收尸,令狐坤可以瞑目了。” 苏冰和君泽天在床上腻歪了一会,才起床梳洗。 看苏冰坐在镜子面前梳妆。君泽天走过去伸手抢过桃木梳。 “哎,你干……” “别动。” 君泽天温柔一笑,拿着桃木梳动作轻柔仔细的给苏冰梳。 苏冰眼底闪过诧异,紧接着挑了挑眉戏谑笑道:“你知道怎么梳理头吗?” “不会可以学。” 苏冰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君泽天,眉眼含笑。 君泽天当然不会梳。但最后还是固执的将苏冰丝梳直挽了个髻。 苏冰看君泽天兴致勃勃也不好破坏某人的乐趣。可当看见君泽天拿着眉笔靠近时,苏冰连忙摇头! 笑话!画眉这种事是可以开玩笑的吗? “今日就算了!以后咱们回府随便你怎么画。” “这可是冰儿你说的!” “恩我说的。” 无奈摇摇头,苏冰轻描淡妆迅搞定妥当。 君泽天牵着苏冰的手,两人夫妻恩爱羡煞旁人。 尤其是君泽天垂眸宠溺看着苏冰的眼神,苏的小心肝直跳。 “令狐坤死了。天极城如今唯有你才能继承城主之位!十年盛会在即,令狐坤死了天极城里还有些麻烦。” “我和傅云飞商量了些对策。就等冰儿你醒来在做商议。” “好。” 苏冰忽然想到什么,当即询问:“姨姨和乌霜怎么样了?” “我已将他们接到幽月城了。乌霜会在十年盛会之地等你。” “那就好。” 蓝欣怡和乌霜也安排妥当,苏冰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两人绕过雅致奢华的三重院子。待客厅中,白贤和傅云飞相对而坐。 两人似乎在议论着什么。苏冰和君泽天走近屋中才现两人到来。 “徒儿!” “师父。” 傅云飞担忧着急的上下打量苏冰,审视一番才放心点点头。 “你昏迷三天两夜,可担心死为师了。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 苏冰和君泽天相对落座。 抬头看着傅云飞,苏冰勾唇浅笑:“我只是和令狐坤交手有些脱力,这休息已经差不多好了。” 提到令狐坤,傅云飞脸色变了变。 嘴角紧抿,深呼吸将那复杂的神情恢复常态。 看着苏冰,傅云飞皱眉开口:“徒儿,令狐坤我将他埋在了秦书雪墓旁。” “师父觉得好便好。” 令狐坤已死,一切恩怨都随着令狐坤的死飞灰湮灭。 苏冰没有必要抓着令狐坤的尸体不放。更何况,看在傅云飞的面子上苏冰也不会说什么。 “师父。既然令狐坤已经死了,天极城无主。我想眼下之时是商量如何安抚拿下天极城。” “夫人说的对!” 白贤连连点头。“天极城和幽月城毕竟交涉不多。我们也不知道天极城怎么回事,还是傅云飞你和夫人商议得好。” 傅云飞神情复杂的抬头看向君泽天。 后者点了点头,无声示意。 见此,傅云飞一脸肃然开口:“令狐坤一死,徒儿你作为少城主是唯一的继任者!” “而你已通过试炼,更是无从反驳的身份!天极城中诸事有我坐镇无须担心。” “影卫呢?” 苏冰问,“天极城影卫是令狐坤贴身势力。令狐坤死了,影卫不会闹得天翻地覆吗?” “此事徒儿你无需担心!” 傅云飞勾唇浅笑,看的苏冰更是疑惑。 这怎么会不需要担心? 苏冰可知道,天极城最强大的一股势力就是影卫。 若是影卫摇旗呐喊要为令狐坤报仇,那还是一个大麻烦! 傅云飞心知苏冰担忧,“天极城数千年来,影卫数代传承。” “影卫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但徒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影卫是历代城主培养的心腹。不管是为哪一任城主效劳,他们都根本生不起反心。” 苏冰闻言更好奇了。 只见君泽天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一个鬼画符。 “这是生死命。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契约。” “每个影卫身上都会被种下生死命,如果敢背叛只需要城主意念一动便能要了他们命!” “可我没有这生死命。” “生死命做为掌控影卫的虎符,当然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得到。” 傅云飞意味深长一笑,“因为生死命唯有历代城主之间才可交替。” “生死命是和苍龙印绑定的。一旦上一任城主退位或身死,生死命便会自转移下任城主身上。” “徒儿你不信你就看看你手腕。” 苏冰闻言当即揭开袖子。露出那白如玉的一截藕臂,上面朱砂红痣分外醒目。 “我记得我之前没有这颗痣的。” “这就是生死命。表面看来像是女儿点的朱砂,可这干系天极城数万影卫性命!” 一瞬间,苏冰感觉自己手腕好似都沉重了许多。 一颗朱砂痣,如此重要!如此关键! “可就算我有生死命,也不能完全命令影卫吧。” “当然。” 君泽天笑笑,指尖把玩着苏冰垂在胸口的一缕秀。 抬眸笑看苏冰,目光一转移看向傅云飞顿时冷戾变得残忍。 “总有些死忠愚昧无知。不过这相信傅云飞会处理好的。” “是。” 傅云飞神情严肃,“这些都交给我来。” “还有秦书雪,也必须要处置解决!” 傅云飞不说,苏冰一时还把秦书雪差点给忘了。 苏冰当即点头,眸光清冷厌恶。“秦书雪必须死!” “令狐坤才死,现在正是清洗天极城的大好机会!徒儿,我恐怕不能和你一同去十年盛会了。” 不等苏冰开口,君泽天直接霸道的搂过苏冰。 下巴微抬,倨傲嘚瑟盯着傅云飞。“你尽管回去!冰儿和我在一起,妥妥的。” “但苏冰还不清楚十年盛会……” “一切有我在!” 君泽天把话全部挑明了说,根本没有给傅云飞反驳的机会。 张了张嘴,傅云飞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书信联系吧。” “恩恩。师父放心吧,我这里有君泽天在,倒是师父你回去天极城可要小心!” “徒儿过滤了。天极城还能难倒为师不成?” 他可是天极城左掌使,权势滔天,万人之上! 天极城。 天极城中众人还不知外面惊变,更不知他们的城主令狐坤把自己给作死了! 一切按班就绪分毫不乱。 天极城就像是一座机器城。守卫影卫便是其中的零件,时刻运转活动天极城从未停歇。 秦书雪坐在太阳底下,明明是晒着太阳却觉得浑身冷。 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生! 对于秦书雪而言,此刻最糟的莫过于又被令狐坤关起来。 可令狐坤并不在天极城中,傅云飞和苏冰也走了。那还有什么事能对她造成影响呢? 秦书雪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书雪越暴躁不安。 杀手的直觉时时刻刻都在叫嚣让秦书雪快逃。可秦书雪根本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直到…… “夫人!夫人!左掌使大人回城了!” “什么?” 秦书雪当即从板凳上跳起来,“城主回来了吗?” “没有。” 侍女乖乖欠身行礼,“只有左掌使大人一人回来了。” 心中警铃那一刻响的震耳欲聋。 很快秦书雪就现了不对劲!镇守她的影卫被换了一批人,天极城中阴云密布充满肃杀之气。 一场狂风暴雨席卷了天极城! 秦书雪迫切的想要知道生什么事了!可是她被监视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 身边的侍女也撤走只剩下那圆脸可爱的侍女。此时秦书雪才知道这是傅云飞的人! “参见左掌使大人。”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秦书雪瞬间身体僵硬。 扭头看向门口,犹如天神下凡踏着光走来的傅云飞。秦书雪心脏颤抖,不安扩散。 “傅云飞你……” “看来你最近过的不错,气色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以为这是傅云飞在关心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猪都听得出傅云飞话语里的不怀好意。冷冷盯着秦书雪,眸光厌恶鄙夷。 秦书雪袖中拳头紧握。僵硬了扯了扯嘴角笑道:“云飞你怎么回来了?坤呢?” “怎么想起你的靠山了?” 傅云飞居高临下看着秦书雪,嘴角微弯似笑非笑:“令狐坤已经死了。” “你胡说!” 下意识很激动的反驳。 秦书雪没有担忧令狐坤。而是令狐坤一死,她的地位她的小命哪一个都保不住! 秦书雪站起身,脊背僵直死死盯着傅云飞。 “你胡说,令狐坤怎么可能死了?他可是八阶元师!” “八阶元师又如何?” 傅云飞双手背负在身后,“秦书雪我今日来是告诉你,别指望令狐坤会来救你。” “你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也在没有靠山能保护你这个蛇蝎毒妇了!” “云飞、云飞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秦书雪往前一扑,想要抓住傅云飞衣袖却被傅云飞灵敏躲开。 秦书雪神情惊恐慌乱,眼眶里泛着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令人心疼! “云飞你肯定是开玩笑的!坤怎么可能会死呢?是坤叫你来试探我的对不对?” “秦书雪你这演戏给谁看?” “我不是令狐坤,亦不会可怜你这个占据书雪身体的冒牌货!” 傅云飞眼底鄙夷加重,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现在起你哪儿也别想去!” “等到徒儿回来之时。我们在商议如此处置你这个冒牌货!” “哐当!” 大门在秦书雪面前重重关上,还有落锁声。 秦书雪惊恐的扑过去拉扯撞门。然而不管秦书雪如何都是在做无用功!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傅云飞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无辜的,我跟令狐坤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放我出去!求求你!” 秦书雪声嘶力竭,最后吼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搭理她。 身体瘫软滑倒在地,秦书雪泪眼婆娑。 她宁愿被令狐坤关起来,也不愿被傅云飞关押! 前者她只是失去自由,后者她小命不保! 怎么办?现在她该怎么办? 秦书雪疯狂转动脑筋想着,病态神经质的在屋中来回踱步。 她绝对不会死!也不甘心就这么丧命!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如此过了三日。 前来送饭的侍女推开小窗,却没有看到秦书雪的身影。 疑惑好奇的探头瞧了瞧,侍女小声喊道:“夫人?夫人您在哪儿?” “夫人该用膳了!夫人您睡着了吗?” 傅云飞虽然将秦书雪幽闭起来,却没有擅动。因此侍女下人还是尊称一声夫人。 侍女喊了半响也没有人答应。 屋中没有点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心底闪烁不安,侍女急忙去找影卫。“夫人喊了半响都没回应,恐怕是出事了快进去看看!” 影卫推门而入,很快就冲出一人飞往大殿赶。 “启禀左掌使大人,夫人上吊了!” “什么!” 傅云飞第一个反应是惊疑不信。 然而随同影卫赶到屋中亲眼看见影卫将秦书雪从房梁上的绳子上解下来。 “让开。” 傅云飞半蹲下去,抬手摸秦书雪脉搏。 一连检查了半响,傅云飞眉头紧皱。 身体已经僵硬呈现轻度尸斑,脉搏全无,呼吸全无。 秦书雪是真的死了! 可傅云飞不信!秦书雪那种野心勃勃,贪婪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自杀了? “你等将这三日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本掌使!” “是!” “夫人第一日叫嚣不甘,求左掌使大人放她出来。用膳一次。” “夫人第二日没有叫嚷,但下午时屋中传来夫人哭声。用膳两次。” “夫人第三日哭声渐大,到了黄昏时没了动静。并无用膳。” 傅云飞手杵着下巴,垂眸沉思。 尸体就摆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秦书雪是死了。可心底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想了半响,傅云飞站起身。 “将秦书雪尸体放入冰窟中封存。一切等少城主回来再做安排!” “是!” 12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我感觉好像脑袋里多了些什么东西。这盒子……” 苏冰拿着盒子关上又打开。最后直接拿着盒子走到药柜旁,随便取了样东西放进去。 白光一闪,药材直接消失不见了。 苏冰眸光微亮,好奇诧异又惊奇的急忙拿了好几种药材来尝试。 不管多大多小,一入盒子立马消失。可苏冰有感觉药材就在盒子中,心念一动先前放进去的药材就出现了手上。 “哈哈!这就是珍宝盒!苏冰你捡到宝贝了!” “好神奇!” 这种唯物主义突然被打破变得神奇诡异,苏冰心底说不出的感觉。 只觉得异常好玩,拿着各种药材通通试了个遍。 君泽天起初还有些担心。最后看苏冰孩子气的尝试,笑弯了眉眼站在一旁看着满脸宠溺。 “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吧这里所有的药材通通装走!” “好……” “不给丹鼎派留一根草。让他们故弄玄虚,盛气凌人!” 尤其是那些女人既然觊觎她家男人,哼! 君泽天更是举双手赞同。贪恋口水苏冰的男人更多好吗? 没办法,人长太美了。挡也不是,躲不可能! 装药材也废了苏冰好一番功夫。虽然是可以意念将东西收起来,但是每当尝试几番苏冰就特别疲惫。 “冰儿慢慢来吧。” “恩。也不知道外面是昼夜还是白日。” 苏冰和君泽天在药店中走了一圈,没有现任何大门或者窗户。 出去的路好像只有那屋顶破开的大洞。但是一团黑,也不知情况怎么样。 更重要的是,“我们怎么上去?” “飞上去。” “可是。”苏冰皱眉,“君泽天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可是带上我可以吗?” 七阶元师便可尝试短暂踏空而行。可苏冰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总运用不好。 君泽天闻言笑笑摸了摸苏冰头,“冰儿你忘了我们还有坐骑啊。” “坐骑?” 苏冰一脸茫然,“在哪儿?” 君泽天拉着苏冰手,抬手示意苏冰看去。正好看见某龙偷偷摸摸的后退想躲。 苍龙天极!骑龙是不是有点太拉风了? 苍龙天极同意吗?当然不!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用君泽天的话来说,你害我们摔下来是不是要负责呢?你难道想我们一辈子困在这里吗? 苍龙天极:欺负龙没有人性啊! 在收刮药殿中所有药材,包括瓶瓶罐罐后。苏冰和君泽天准备离开这里。 苍龙天极幽怨的盯着两人,身形一转灰雾散开隐隐绰绰能看见巨龙一抹鳞片龙爪。 苍龙天极没有实力,但凝聚出的虚影也分外惊人,声势浩荡威武。 灰雾裹着两人,苍龙天极抬头望黑黢黢的洞口飞去。 坠落下来没有注意,可等飞上去才现洞口异常的深。飞了好半响才得以到达洞口。 “终于出来了!” “外面正好是昼夜,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呆一晚上了。” 扭头看空旷露出一个大洞的宫殿,苏冰和君泽天只想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苍龙天极累的气喘吁吁。直接化作灰雾躲进玉环中。 “我耗力太多,需要陷入沉睡中调养,这几天就不能帮你们了!” “恩,你去吧。” 摸摸玉环,苏冰垂下手衣袖遮挡中幽幽闪光的玉环。 苏冰和君泽天也不敢再大殿中再探险寻找什么。寻了个安全的角落,坐下打坐调息。 他们不知道昼夜有多长,只能在此等昼夜过去。 苏冰拿下珍宝盒,精神耗损也大。不知不觉靠着君泽天睡了过去。 “冰儿、冰儿醒醒。有人来了。” “恩?” 还有些睡意朦胧。君泽天直接拉着苏冰跳入洞中躲藏起来。 洞中漆黑不见光亮,但君泽天直接找到一处突出的岩石拉着苏冰躲藏起来。没办法,空旷大殿中只有这里可躲藏。 “咔吱……” 苏冰睡意瞬间褪去。和君泽天紧贴在洞壁上,抬头看向洞口。 推开门,几声脚步声响起。 “这里怎么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哎你们看这里有个大洞!” 紧接着凌乱急促的脚步靠近,说话声也越清楚。 有人好奇诧异的开口:“这宫殿里面怎么可能会裂开大洞?” “师兄你看这个好像是才塌陷下去的!这些痕迹有些新。” “难道是有人触动了机关掉下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一人打破沉寂,“哎你们说这下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天材地宝?” “你想宝物想疯了吧?下面怎么可能有宝物?” “但万一呢?大师兄不是说琼海秘境里面遍地天材地宝,一切皆有可能吗?”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时拿不定主意。 直到一人小心翼翼提议,“要不我们回去禀告师兄看看?” “好!回去请师兄做主!” 脚步声很快离去,大殿再次关上。 苏冰和君泽天闪身跳出大洞,彼此对视一眼,神情沉重。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要让丹鼎派知道他们把人家几百年口水的药殿洗劫一空,那可就精彩了…… “去哪儿?” “跟上他们。” 苏冰眼眸微眯,“说不定跟着他们就能找到合缘。” “恩。” 苏冰和君泽天远远跟在身后,身形鬼魅丝毫没让前面丹鼎派一行人现。 绕着走了一大圈,才看到丹鼎派众人聚集在一起。 没有看到合缘的身影。不过丹鼎派众人一听现了异常,立马浩浩荡荡的往先前那宫殿杀过去。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彼此皱眉。 “合缘不在这儿。” “冰儿你将冰玉取出来。我注入元力看能否助你扩散开搜索范围。” “好!” 苏冰眼眸一亮,她怎么忘了这茬! 别人不能帮她。但君泽天可不是别人啊! 张开手凝结出一块冰玉,苏冰抬头看向君泽天。 “冰玉彼此互有联系。只要拿着这冰玉,我就能感应到对方的位置。但如今丝毫没有合缘的位置。” 苏冰之所以这么在乎合缘。完全是因为两个路痴不清楚状况的,不跟紧带路人坑自己吗? 更何况合缘知道那么多,苏冰更不放心合缘在外。 有句话叫放在身边,方便时刻监视! 君泽天抬手放在苏冰手心,正好两人手将冰玉夹在中间。 垂眸认真看在苏冰,君泽天道:“准备好了吗?” “尽管来吧。” 混沌元力在君泽天身体内游转一圈,等脱手而出没入冰玉中时瞬间变成了精纯剔透的冰元力。 源源不断的冰元力没入苏冰身体中。 早已经过两人双修,彼此元力进入对方体内游刃有余宛如自己的。 元力游转到苏冰双眸,瞬间眼前一凉苏冰下意识闭上眼。 神识像是一根线被无限拉长。由一点散开无限蔓延,瞬间眼界开阔翻倍是苏冰从未感受过的畅快和惊叹。 “冰儿顺着你的心意,寻冰玉的感应。” 苏冰点点头,手中冰玉捏紧。 冰玉不过是个幌子,苏冰真正靠的是心口冰髓的作用。就像是蜂巢蜂后,召唤她的孩子。 视线越过重重宫殿,亭台楼阁,山湖水榭。 “南无阿弥陀。” 苏冰看见那身袈裟祥和犹如一尊佛的和尚,但在合缘面前还有一个女子。 猛地睁开眼,苏冰皱了皱眉迟疑开口:“合缘好像遇到麻烦了。” “麻烦?” 君泽天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合缘可是九阶元师,怎么可能会遇到麻烦? 苏冰看看君泽天,“我知道合缘在哪儿,我们过去吧!” “恩走。” 有先前指引的方位,苏冰和君泽天一路过关斩将只用防备迷阵陷阱,而不必担心迷失了方向。 转眼另一边。 合缘双手在胸腔掐在一股奇妙的韵味拨动佛珠,闭眼垂眸口中喃喃自语。 红衣女子凑近一听,那奇妙的梵音只让女子觉得头痛,枯燥无味。 牙齿咬着嘴唇,红衣女子冷哼一声。 “合缘你念够没有?能不能停下?” “阿弥陀佛,贫僧心中有佛如何能停下?” 合缘淡淡抬眸,温和看向红衣女子。“反倒是侯珊施主为何一直要将贫僧禁锢如此?” “禁锢?” 侯珊一声呲笑,“小女子怎么敢禁锢大师你?” “大师你实力九阶,可是咱们所有名门弟子里最厉害的一个!小女子不过七阶怎么可能禁锢?” “那为何侯珊施主不让贫僧离去?” 勾唇媚笑,侯珊眼底闪过狡猾。 蛮腰一扭,侯珊抬手轻轻搭在合缘肩膀上。 合缘淡淡看着侯珊,神情不动。 “大师……小女子这可是担心你!你看这宫殿里多么危险,你一人不如咱们一起闯关如何?” “有劳侯珊施主好心,不过贫僧并不是一人。” 侯珊皱眉,“大师说笑了。你释迦宗那些和尚不还是在火山那边吗?又有谁和大师一路呢?” 合缘看着侯珊并不言语。 被合缘那双慧眸一瞧,侯珊不禁有些心虚。 往后退开两步,侯珊笑笑:“大师咱们就一起吧……等你那些朋友找来再分开也不迟啊。” 侯珊身为合欢谷大师姐,手腕高强心思更是歹毒狡猾。 半路碰见合缘,侯珊怎么会放过这高强厉害的帮手?更何况合缘是出了名的好人,就算是遇见他们这些合欢谷弟子也是好言好语。 不利用,侯珊就是傻子! 侯珊万万没想到,刚提合缘那些还不知名的朋友。紧接着人就来了。 “大师姐!” 女弟子小步跑过来,凑到侯珊耳边低语。 “有人来了!据说是合缘大师的朋友。” “什么?” 合缘已经听见了。强者面前再小声也是无用。 起身理理袈裟,合缘虔诚温和笑道:“看来贫僧的朋友来寻贫僧了。” “合缘你等等!” 侯珊急忙喊住合缘,眼珠子打转侯珊嘴唇紧抿。 想了想,“那到底是不是大师的朋友还不知道呢!不如妾身陪大师去瞧瞧?” “侯施主随意。” 于是苏冰和君泽天看见的就是合缘和一个妖媚骚气的红衣女人并肩走来。 挑了挑眉,苏冰震惊几秒。 而君泽天看见那群女子时就没好脸色。如今一见侯珊,脸色更是阴沉。眼底嫌恶越浓厚。 “阿弥陀佛,苏施主、君施主咱们又见面了。” “大师你可让我们好找。” 抬头斜睨侯珊一眼,苏冰揶揄笑道:“看来大师和我们分开一路也是福气不浅啊。” “苏施主玩笑了。” 合缘转过头看向侯珊,“这位是合欢谷大师姐侯珊,诸位女施主皆是合欢谷弟子。” 合欢谷,那个北海域被称为邪魔外道的双修门派! 侯珊痴迷直勾勾盯着君泽天的眼神,贪婪的就差没流口水了。 苏冰心底顿时不爽,“姑娘你这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吗?这么饥渴?” “你、你说什么!” 面对侯珊震怒的神情,苏冰眼底更是不屑。 冷戾勾唇,“擦擦口水吧。双修门派不是见过男人无数的吗?怎么还能这么丢人现眼。难道……” “难道你合欢谷太差劲,已经很久没见过男人了?” “胡说八道!小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侯珊本就看君泽天身边站着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爽。 这下被苏冰刺激嘲讽,立马忍不住抽出长鞭打去! 长鞭未到,苏冰一闪身人眨眼消失。 侯珊懵了一秒,下意识抽身防守身边。众女弟子见此慌乱,然而被君泽天威压一震慑簌簌抖不敢动弹。 侯珊感到无比恐慌。 没想到那个美得跟花瓶一样的女子居然还是个中强手!甚至还远比她更强! 侯珊立马放出罩气笼罩身周以防苏冰偷袭,然而丝毫没用。 “咔擦。” 元骨扇锋利的边缘轻易划破罩气。侯珊扭头,放大的瞳孔中清楚倒映苏冰那冷戾鄙夷的嘲讽。 下意识抬手长鞭甩过去,苏冰轻易一伸手抓住。 此时元骨扇已经落在侯珊脖子上。锋利的边缘,紧紧贴在侯珊脖子一丝血线显露侯珊吓得根本不敢动弹。 “你放开我!” “放肆的家伙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如此冒犯我!” “啪”一巴掌拍在侯珊脸上,侯珊瞬间愣了。 只听苏冰高傲抬着下巴,傲慢不屑睥睨打量着她。 那樱红诱人的嘴唇微张,“合欢谷大师姐很了不起吗?” “你!” “闭嘴。别忘了你的小命可还在我手里。” 微微动了动元骨扇,侯珊立马吓得哆嗦。 苏冰恶劣的笑了笑,“小心可别乱动。否则这刀剑不长眼要是一不小心划破你的脖子可就……” “合缘大师你难道就这么看着吗?” 侯珊眼尖看见合缘急忙求救。 “合缘这可是你的朋友!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也逃不脱干系!” “阿弥陀佛,苏施主略施教训便可闹大了会很麻烦。” “麻烦吗?” 君泽天不屑冷哼,“杀了他们所有人,大师不说,有谁知道?” “不、不要!” 12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侯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踢到铁板了! 不仅苏冰,君泽天修为更是逆天!远远有和合缘分庭抗体之势。 琼海秘境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人物了? 苏冰当然还不想拿侯珊怎样。元骨扇在侯珊心惊胆颤的视线下比划了一二。 “放心你的小命还不值得我们跟合欢谷闹翻。不过恐怕你也送我们一程了。” “什么意思?” 侯珊被挟持跟着苏冰他们出了亭子。又走了好一番,苏冰直接打晕了侯珊。 那些合欢谷的弟子就在后面,等会自然会找到昏迷的侯珊。 拍拍手看向合缘,苏冰眉梢微扬。“大师我们这可是为了你才动手的!”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施救恩情贫僧定当铭记于心。” “好了咱们走吧。合欢谷那群人追上来可就麻烦了!” 或许到这里大家还不明白,那不如解惑一二。 苏冰当然不可能因为吃醋就对侯珊动手,当然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合缘传音向两人秘密求救。以合缘的性子怕是将这群女人当做蛇蝎老虎,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于是才有了苏冰刻意激怒侯珊,然后一举拿下侯珊挟持的举动。 苏冰和君泽天走在前面。 君泽天垂眸无辜可怜的看着苏冰,“冰儿你难道不是为了我才和那女人打起来的吗?” “噫才不是!” “真的吗?” “你觉得本小姐会吃你的醋?” 君泽天挑了挑眉,邪气一笑故意摆手晃了晃。 “哎呀,可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呵呵,鼻子坏了吧!” 表面两人打闹取笑,实际秘密传音却严肃多了。 “合欢是个麻烦。今日为合缘招惹侯珊也不知值得不。” “就冲合缘九阶实力,还不错。” 眨眨眼,君泽天戏谑一笑。“难道冰儿你没有做万全准备?” “当然有准备!” 眼眸微眯,苏冰冷哼一声。 侯珊她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苏冰动了动手指,先前趁侯珊不注意下了蛊毒还真费了番功夫。 重点还不能被合缘和那群合欢谷女弟子现。 合缘走在后面,眸光复杂看着身前两人。 能准确无误找到他。本以为会是君泽天出手,没想到以苏冰的实力。 同阶内,居然一招之内就制住了侯珊!实力果断麻利,比合缘最先评估的还要提升几个等次。 这两个人…… “大师姐!” “大师姐你醒醒!” 合欢谷女弟子找到侯珊。看见侯珊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吓得够呛。 各种方法用尽了侯珊才一声嘤叮醒转。睁开眼立马抓着长鞭爬起来,下意识摸向脖子。 “嘶!” “大师姐你流血了,我们给你上药吧。” “滚!” 侯珊脸色扭曲难看,脾气更是点爆了火药桶。 可恶该死!她居然会这么难堪被苏冰挟持!现在就连合缘也被救走了,功亏一篑! 侯珊不知道两人的名字,但听合缘称呼姓苏和君。侯珊皱眉,怎么从未听过两人的名字? “喂。”看向一众战战栗栗的弟子,侯珊问:“你们可知道各大门派有没有什么姓苏和君的?” “没有。” “奇怪都不知道。不说实力就凭他们的美貌也不可能从未听说过啊!” 猛地,侯珊眼底闪过一道流光。侯珊突然醒悟警觉。 “难道!” “难道他们是潜藏进琼海秘境的黑户?” “大师姐他们是黑户?” 侯珊越确定越坚信。 当即转身恶狠狠盯着众弟子吩咐道:“快书信传令出去,宫殿群现潜藏的黑户!不管是那个门派,都要先联手杀了他们!” 侯珊或许有些舍不得君泽天那绝美的脸,可在黑户问题上侯珊无比冷血残忍。 冷哼一声,“合缘你竟然跟黑户为友。这下就算是释迦宗也保不了你!” “九阶强者又怎么样?提前陨落的九阶又不是没有!” 还有那苏冰,侯珊更是恨得牙痒痒。 很快,侯珊就联系上了同在宫殿中的丹鼎派还有同丹鼎派一路的何燕。 何燕一听是苏冰他们,立马和侯珊联手对付! “师姐那女子名为苏冰。手段厉害,而且太过张狂不将我们这些名门弟子放在眼底!这次咱们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何燕师妹说的是。不管他们是谁,只要是黑户都格杀勿论!” “可是师姐,那君泽天……” 侯珊一瞪何燕,面色凶狠。 “九阶元师开不得玩笑。必须在琼海秘境杀了他们!” 苏冰和君泽天包括合缘肯定猜到了侯珊会对付他们。 丹鼎派一向当和事老,或者墙头草。 反正他们身为元医门派,各种受元师欢迎。只要择其强大的做倚靠就行了! 毫无疑问丹鼎派会和合欢谷联手。那他们就不能再呆在宫殿中!宫殿虽大,总有碰头的时候。 “前面就是宫殿的出口了。” 合缘转头看向两人,“到渡口坐船就能前往草原!” “有劳大师带路。” 合缘笑笑不语。 不去贪想宫殿中的宝物,三人闯关格外容易。 想到这儿苏冰就不由得幸灾乐祸丹鼎派众人现药殿被搬空是什么表情了…… 找到渡口,三人坐上船彻底离开宫殿群。 回头看去重重宫殿在万千高山中露出一角,宽阔浩瀚庞大似乎众人不管怎么走都远远无法走遍。 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君泽天牵起苏冰手,“宫殿里我们已经得到需要的东西了。现在就去找小七他们。” “恩。” 苏冰摸了摸腰间袋中的珍宝盒,嘴角微弯。 是呀他们已经得到需要的东西了! 而在宫殿中,丹鼎派众人此刻也找到那宫殿中的大坑。 众人找来绳子绑在柱子上,依次爬下那无比深几乎看不到底的大坑。 “大师姐我们要下去瞧瞧吗?” “不用。” 侯珊冷漠站在一边瞧着,何燕谄媚的在旁阿谀奉承。 闻言瞪了眼那女弟子,何燕笑道:“我们大师姐是谁?那丹鼎派就算找到了宝物难道还敢不分我们一份不成?” “是是,何燕师姐说得对。” 闻言侯珊心情好了片刻,又阴沉下去。 “都说了先对付苏冰他们。现在他们还走不远,我们定能追上去!” “现在这一耽搁,怎么找得到他们?” “大师姐你别急。宫殿机关重重,他们走不远的!” 何燕故作聪明猜测,“只要他们想要得到宫殿里的宝物,就不会离开!到时候咱们来个瓮中捉鳖正好。” “可是何燕师姐,那合缘大师可是九阶元师!” “合缘不用管他。释迦宗的人都是死脑筋不杀生。更何况合缘未必敢为了两个黑户和咱们作对。” 侯珊闻言点点头,亦是开口道:“合缘不用管。那君泽天和苏冰,你我合欢宗和丹鼎派联手,定能斩杀他们!” 然而众人万万想不到,苏冰三人根本对宫殿宝物不感兴趣。 此刻更是早已经出了宫殿往草原方向去了。 琼海秘境上,各座小秘境区域都是岛屿。表面看起来岛屿隔得很近,实际坐船也需要不少时间。 尤其草原离得甚远,路上还有漩涡暗流不小心些不知道还会被丢到哪儿去。 苏冰和君泽天是为寻找苏七和乌霜、卫一而来。然而草原上并不只有苏七他们。 一望无际青翠的颜色一直蔓延到天际一线。 好像世界只有如此鲜明的碧空如洗和青翠颜色。宽阔无边际的草原好似草海,走进去高高的草能立马淹没了人。 一双手拨开面前的青草,一人走出来也露出后面的洞穴。 一只漂亮的朱雀小鸟从洞中飞出来,挥动的翅膀飞了两圈落在男子肩膀上。 “公孙哥哥,我好饿啊。” 挺拔如竹冷峻若冰的男子闻言垂眸看向朱雀小鸟。 冷峻寒冷的脸上浮现一丝温和,抬手摸了摸小鸟的头。 “云鸢等等,我这就去打猎。” “等等!” 又一个女子从洞中走出来。一看竟然是乔诺! 没想到乔诺居然和公孙无尘还有云鸢在一起。不禁让人想问,宗浩呢? 一见乔诺,公孙无尘并无好脸色。面瘫冷着脸,无情开口:“什么事?” “我、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瞥了乔诺一眼,公孙无尘还没开口云鸢反倒抢过话来。 “你不许去!” “为什么?” “你要留下来保护洞穴啊!要不然我们回来洞穴被人抢了怎么办?” 乔诺一愣,张张嘴想要反驳。“可是我……” “就按云鸢说的做。” 公孙无尘冷若寒冰的眸光让乔诺战栗。 “若你想要留下来,最好乖乖听话。” “是。” 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乔诺拳头紧握,抬头看着公孙无尘身影远去。 云鸢欢快的从公孙无尘肩膀这头跳到那一头。而一向冷冰冰的公孙无尘面对云鸢却是那么的温柔。 乔诺不由牙关紧咬,拳头捏的“嘎嘣”响。 眼神越来越阴郁,神情越来越狠毒怨恨。 猛地乔诺摇了摇头,“乔诺你在想什么呢?云鸢是公孙无尘的契约圣兽,你怎么可以……” “你现在能和公孙无尘住在一起,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你怎么还能强求,你怎么还能……” 乔诺声音突然哽咽了。 她原本无比庆幸自己居然能和公孙无尘一起被丢到草原来。庆幸自己有机会靠近公孙无尘。 然而现实告诉乔诺,那是一个冷的根本没有心的男人! 即使你化作绕指柔,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该怎么办?” “公孙无尘你到底有没有心?若是、若是你有朝一日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会是我吗?” 公孙无尘完全不知道有一个女子在背后如此痴情与他。 若是知道,想必公孙无尘的做为是立马将乔诺赶走。乔诺与他根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他怎么可能退步? “公孙哥哥你看那里!我现了兔子!” “云鸢你自己去抓。” “啊?公孙哥哥不去吗?” 公孙无尘无奈摇头,“云鸢一只兔子不够我们吃。” 先前还兴高采烈的云鸢顿时委顿下来。“哦,那我再找找。” 盘旋在公孙无尘头顶,云鸢锐利的视线可以让她看到方圆几十里清清楚楚。 而距离公孙无尘他们几百里外,一叶扁舟摇摇晃晃终于靠岸。 “终于到了。” 苏冰摇摇晃晃走下船,一手拉着君泽天完全整个人是挂在君泽天身上。 摇摇头,苏冰脸色白。 “在这里坐下去,我都快忘记怎么走路了。” “冰儿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片刻。” “好。” 合缘丝毫没有异议。事实上他坐船被摇晃得也够呛。 三个人就没一个脸色好看的。一下船就想休息为上!其他往后缓缓。 蓝天白云,绿草茵茵。 这舒服的颜色,空气中传来清醒青草的清香。闻着格外心旷神怡,众人晕船的症状也很快缓解下去。 合缘一直背朝两人,看向草原深处。 “这座草原是地形仅次于宫殿群的第二大岛屿。距琼海秘境现身数百年为止,还没有人能说清楚这座草原到底有多大。” “既然说不清有多大,那这草原中的危险总有描述吧。” 合缘扭头看向苏冰,笑笑:“阿弥陀佛,只要不深入草原深处,就不会遇到危险。” “各门派弟子入秘境前都有长者告诫不要深入草原。但凡经过,只需绕着石道通过就行。” “石道?” 合缘点点头,“不过这儿可看不到石道的位置。” “苏施主和君施主若是想寻找故人。这石道上有专门的留讯息石头。留下讯息,他们若还在这里就能看见。” 苏冰明悟点了点头。 这相当于寻人启事吧。至于来往的众人都能看见,安全与否。 留下信息肯定是别人看不懂的啊! 这一点苏冰很放心。抬眸冲君泽天挑了挑眉,他们的暗语可以派上用场了。 石道是草原边缘,即使是边缘也是深入几百里看到的一条路。 粗糙的用石头削平了直接铺垫而成,石头上面还挤出缝来长着杂草。有些已经高过人头了。 穿梭在草原上,给人一种走在草海中一样。 四周高高的都是青草,只有头顶一片蓝天白云。 距离苏冰他们几百里开外,公孙无尘和云鸢正在捕猎。 “公孙哥哥这里!这里!” “云鸢堵住他们。” “是!” “哞!” 一声凄厉牛叫,粗壮高大的蛮牛刨着四肢。焦躁不安的盯着公孙无尘。 还有那头顶上飞来飞去,虽然只有一丁点大却给蛮牛极大危机感的朱雀小鸟。 “云鸢。” “是!” 云鸢和公孙无尘之间极其熟稔。闻声云鸢飞到蛮牛头顶张口吐出一遍火墙。 朱雀神火燃烧蛮牛瞬间凄厉嚎叫起来。然而裹着青草只能越烧越旺,公孙无尘皱了皱眉一抬手无数冰刃飞出围绕蛮牛斩断四周草海。 这样才能以免火势越烧越大,否则整座草海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哞……” 12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乔诺又害怕又紧张,硬是瞪大眼一宿不睡。 翌日天气阴云密布看起来风雨欲来。但合缘却说草原轻易是下不了雨的,众人这才出。 “释迦宗弟子不仅会在石头上留下记号。一路也会有做标记。” “一路都做标记?” 苏冰挑了挑眉,问:“就不怕被别的人现惹来祸患吗?” 合缘笑笑,“我释迦宗弟子标记自然是轻易不会叫别人现的。至少,非释迦宗弟子难以现。” 紧接着合缘向众人展示了一番释迦宗颇为神奇的标记。 手中佛珠串在手腕上,合缘双手合十喃喃经书。没走到一个地方,佛珠就会光。 众人循着方向就能现草丛中的一颗佛珠。 若不是合缘将佛珠捡起来,佛珠光旁人定难以现这是佛珠。只会觉得是颗圆溜溜的石头。 “这……” “阿弥陀佛,这是我释迦宗特有的佛珠。若非释迦宗弟子,旁人难以现。” 合缘虔诚小心翼翼擦拭去佛珠上的泥土,那圆润的佛珠上露出一个字。 合缘瞧了不由露出诧异来,“原来是和殊师侄。” “那这知道那个和殊大师在哪儿吗?” 合缘点点头,“这佛珠才放下不久。我们度快些,不久就能碰见和殊师侄。” 闻言苏冰有些兴奋。急忙催促,“那我们快出!” “走吧。” 或许是因为众人一直走在石道上,这一路也没遇见危险。 风平浪静过于沉寂的宁静让众人恍惚有些不相信置身琼海秘境中。 “阿弥陀佛,草原是琼海秘境最危险的地方。同样也是最安全的。” 不会矛盾吗? 不会。因为草原外围的确安全,以致于苏冰他们一路都没遇见危险。而最危险,那当属草原深处。 苏冰不由问,“大师草原深处的范围从哪儿分开呢?” “草原内外围由一条牵引自湖泊中的小溪隔开。” 侧过身看向苏冰,合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我想苏施主你不会想了解草原深处的。” “大师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深入草原深处,即使是九阶元师亦没有活着出来的。” 说着,合缘还格外看了君泽天一眼。 苏冰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想法竟是苏七和乌霜他们千万别是进去草原深处了! “又一颗佛珠。” 合缘捡起来仔细打量。擦拭干净后虔诚放入腰间布袋中。 这一路布袋中已经装了不少捡来的佛珠。 抬头看向远方,合缘突然道:“很近了。” “和殊大师就在附近了吗?” “恩。” 合缘又垂头仔细观察附近地面,方才开口:“这地上足迹是新的。和殊师侄应当就在附近。” “那我们这就去找和殊大师!” “哎呦!” 一声惨叫呻吟吸引众人瞩目。 转过身一看,乔诺体力不支的瘫倒在地。似乎是扭了脚,乔诺捂着脚脖子痛的脸孔都扭曲了。 见苏冰他们看来,乔诺瑟缩了一下。 “我、你、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公孙哥哥我们走吧!” 云鸢才不管乔诺。甚至巴不得乔诺离他们远远的。 在云鸢看来,乔诺那天的疯言疯语就是为了离间苏姐姐和他的公孙哥哥。云鸢怎么能忍乔诺再存在一天? 公孙无尘皱了皱眉,一言不。 反倒是合缘有些不忍,开口道:“和殊师侄就在这附近了。不如我们休息一下,补充些水源。” “也好。” 苏冰活动了下有些酸软的腿脚,“先休息片刻吧。” “谢谢。” 乔诺压低声音近乎谄媚小心翼翼的道谢让苏冰抬眸看了她一眼。 双手环胸,苏冰挑了挑眉。 “这只有一次。若你再拖累我们,我们并不会看在同来自昊图大6而帮你。” “我知道。” “还有别摆出你那委屈可怜的模样。我们可不是宗浩。” 乔诺身躯一颤。下意识想要反驳苏冰,却无法为自己辩驳。 看着君泽天宠溺照顾苏冰,就连公孙无尘也不时隐晦的将目光看向苏冰。乔诺拳头紧握。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为什么苏冰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虏获一切? 就因为她长得很美,实力很强吗?那她也不弱啊! “我去四处看看。” 苏冰拿上水壶,“这附近应该有丰富的水源,水元力很充足。” “冰儿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 苏冰摇摇头,笑道:“你还是和合缘大师一起去找和殊大师吧!” “那也好。冰儿你小心些。” “恩我知道。” 拿上水壶,苏冰身形很快消失在高高的草叶中。簌簌声越远去,直至消失。 君泽天收回目光,落在公孙无尘身上。 那一刻几乎公孙无尘立马紧绷了身体。就连乔诺也惶恐紧张的盯着君泽天! “不想解释吗?” 公孙无车一愣,扭头看向君泽天。“什么?”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像冰儿解释。但仅次一次,若下次我再知道你对冰儿……呵,我不会手下留情!” 公孙无尘完全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君泽天居然会给他机会! 呆愣迟疑了好一会。公孙无尘连回答都没有,立马转身跟着苏冰离开的方向钻入草海中。 乔诺瞪大眼,当即就慌了! “君泽天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你难道不怕苏冰她……” 君泽天冷冷的眸光让乔诺的话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君泽天抬眸注视两人前后离去的方向,眸光幽深执着而无比确定。 “就凭公孙无尘?冰儿不属于他,他也没有资格跟我争!” “我只是让他更清楚明白。早些放弃那不可能的想法,以免白白丢了这条命。” 乔诺无法理解。 连滚带爬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追着去。然而君泽天一抬眸,就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乔诺脖子,逐渐收紧。 “呜呜。” 乔诺的挣扎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脆弱。 君泽天冷冷看着,在乔诺快昏厥过去时君泽天才冷哼一声将人丢出去。 看乔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君泽天居高临下蔑视乔诺道:“而你,更不该奢想自己配不上的人。蝼蚁也需看清自己的样子,岂敢与飞龙争辉?” “唔咳咳,凭什么?” 乔诺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抬头瞪向君泽天。 咳得撕心裂肺,双眼瞳孔。手上力道收紧,紧紧抓进泥土中指甲崩裂。 “凭什么你们都是应该的,凭什么你们就该高高在上?” “你不过比我们多了个尊贵的身份!我也是元师!我迟早有天会追赶上你们,成功站在公孙无尘身边!” “呵。”嘲讽轻笑,君泽天摇摇头。 “那我拭目以待。” 蝼蚁最可悲的不是要求过高。而是自己奢求那么多,却从未想过她强大的公孙无尘就会喜欢她吗? 至于公孙无尘去找苏冰。 君泽天虽然醋坛子打翻了好几罐。可为了以后的宁静如今做法最正确。 而他无条件相信苏冰! 另一边,苏冰没走出多远就现了后面紧跟而上的脚步声。 警惕闪身躲在草海中,苏冰幽幽看那簌簌声接近。公孙无尘身影显现出来。 “公孙无尘?” 苏冰从草海中走出来颇为诧异看着公孙无尘,“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想跟你谈谈!” 谈谈? 眉梢微扬,苏冰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就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嘴唇微抿,苏冰缓缓叹口气看着公孙无尘。 “你想说什么?” “我有很多很多话想告诉你。” 闻言苏冰耸了耸肩,“现在还有时间,你说吧。” 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绵软而洁白。 青嫩的草海随风飘荡,然而站在其中连人都看不见。 苏冰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尽情享受微风带来草叶青嫩的味道。闻着格外心旷神怡,连带心境也格外宁静。 可站在一旁的公孙无尘可宁静不下来。 苏冰转身看向公孙无尘,“这里只有你我,有什么说吧。” “苏姑娘我……” “你还是叫我苏冰好了。” 苏冰勾唇一笑,明媚倾国倾城。 “我们是生死交情的战友不必那么生疏。” 闻言公孙无尘一愣,也有些茫然。 生死交情的战友吗? “乔诺的那些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公孙,你该知道就算你真的是喜欢我,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 “还记得我认识你听到的传闻吗?” 公孙无尘摇摇头。苏冰浅浅一笑,“他们都说我是你生命中注定的宿敌。” “既然是宿敌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我……” 公孙无尘张了张嘴,然而胸腔中郁结的只有无力。 半响公孙无尘才是叹息着开口:“你说得对。” “于你。你会选择和宿敌走在一起吗?” “苏姑娘……”在苏冰的目光中,公孙无尘硬生生改成了苏冰。 “苏冰你知道吗?你第一次让我怀疑我对宿敌的坚持。” “……” 嘴角一扯,苏冰心底大呼不妙。这可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见苏冰呆愣的表情,公孙无尘突然笑了。 这是苏冰第一次看见公孙无尘笑。笑声是冰山融化春天般的和煦,暖暖的格外舒服。 “苏冰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可能和你谈谈,我已经满足了。” “公孙无尘你还好吗?” 面带笑容的公孙无尘真的让苏冰很是错愕不可置信! 然而公孙无尘仍旧是笑着,“苏冰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什么?” “如果我以后打败你。” 顿了顿,公孙无尘又改口道:“如果我能打败君泽天,就让我光明正大的追求你!” “噫,你认真的?” “恩。” 公孙无尘异常严肃的点点头。这下换苏冰神情古怪了。 公孙无尘居然“认真”的?这真的是公孙无尘而不是被哪个孤魂野鬼附身了吗? 公孙无尘看着苏冰又道:“你放心。在打败君泽天之前,我不会打扰你们。” “公孙其实你值得更好……” “不。”打断苏冰,公孙无尘摇摇头。“没有人会比你更好。” “那你就加油吧。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打败了君泽天我也并不会喜欢你。” “我知道。” 公孙无尘的固执简直让苏冰无言以对。 张口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轻微细响。仔细分辨是脚步声。 苏冰立马隐匿藏好身形,“有人来了!” “恩。” 公孙无尘就站在苏冰身侧。冰元力席卷全身,瞬间掩去生机活力。 那脚步声越走越近。还不止一道,一前一后两人走出草海。 那光亮在阳光下泛光的脑袋,还有一身袈裟表明了他们身份。尤其其中一人还是苏冰他们认识的。 “合缘。那另一个应该就是和殊了。” “我们要过去吗?” 苏冰摇头。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苏冰,合缘他们这是要避开他们说什么。 走在前面眉清目秀的和尚就是和殊。 停下脚步,和殊转过身看向合缘。 “师叔我不会帮忙的!” “阿弥陀佛,师侄何必如此固执?佛书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但不是救黑户!” 苏冰和公孙无尘对视一眼,表情多少有些糟糕。 看来合缘这师侄是一个排斥黑户的和尚! 和殊脸色难看。但还是保持着对合缘的礼貌,甚至劝解合缘道。 “师叔您要想好了。您可是释迦宗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 “若您帮助那些黑户。这要被其他名门弟子传出去了。会对您的修行造成影响和业果的!” “阿弥陀佛。” 合缘温和笑着摇摇头,“和殊你对业果还是了解太浅。” “世间一切皆有因果。贫僧度他们只为贫僧自己的因果。” “可师叔您这样最终会毁了你自己的!” 合缘笑笑,温和看着和殊。 两个和尚就这么彼此注视对方。沉默无言,空气凝固的快让人窒息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最后和殊实在没法叹息着放弃了。 “师叔!” “还请和殊师侄度贫僧这一关。” 合缘仍旧那副和殊拿他没办法的温和宁静的笑容。 双手合十,合缘微微点头行礼。 “和殊师侄,可否告知飞燕门下落?” “……合缘师叔您是认真的吗?” “自然。” 和殊要给合缘跪了! 重重叹息一声,和殊无奈告知。 又反复看了合缘好几眼,似乎无法改变合缘的想法。和殊无能为力的摇摇头,“师叔那我先告辞了!” “好。和殊师侄一路小心。” “师叔您……您也小心!” 说罢和殊气呼呼的直接转身没入草海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目送和殊远去,看不见人影了合缘这才转身直直看向藏在草海中的苏冰两人。 “两位施主出来吧。” “你知道我们在这儿?” 苏冰耸耸肩,“大师是九阶元师,我们当然瞒不住大师。” 闻言公孙无尘一愣,神情惊骇! 合缘居然是九阶元师! 合缘不骄不躁,也没有丝毫自豪。笑容宁静温和,“先前我那师侄也是现两位施主。” “不过他不愿与你们牵上因果。只是贫僧那师侄怕是不知,因果即使不撞见。言语也会扯上因果的。” 12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你们佛门的道理太麻烦!” 打断合缘一堆复杂绕口的道理。苏冰眨眨眼,“大师你还是说飞燕门去哪儿了吧?” “飞燕门进入了草原深处。苏施主,贫僧并不建议你们去。” 草原深处…… 苏冰瞳孔放大,整个人也有些不好了。 这可糟糕了!屋逢连夜雨这可怎么办?进入草原深处?找死吗。 但是苏七他们…… “苏施主。和殊师侄还告诉贫僧一事,你那两位小友人并未被飞燕门抓住!” “那他们去哪儿了?” “这贫僧就不知了。” 合缘停顿一下,“若想知道更多线索,还是需找到飞燕门诸位。” 飞燕门在草原深处现了一座古墓。 这可是重大现!琼海秘境中一切都不能用常理来评论,指不定那古墓中就藏有上古大能的传承! 整个飞燕门瞬间全部闯进了草原深处。至于后续如何,和殊也不知道了。 毕竟他并没有跟着进去。但一入草原深处,这可是凶多吉少!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闯进草原深处去找飞燕门?” 苏冰摇头否决,“这样做并不划算。” “就算小七和乌霜在里面。我们进去不但救不了他们,反而还是身陷危险。” 这并不是胆小退缩了,而是需要更深思熟虑的考虑在做决定。 君泽天蹙眉抿唇,指尖有节奏的敲击在膝盖上。 突然君泽天开口,“若我们只是在分界线查看情况呢?”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合缘,等待合缘的回答。 合缘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那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分界线时常有元兽巡逻或者经过。若是碰上族群那可是大麻烦!” “大师。有你我在,不算是麻烦吧。” 合缘一愣,瞬间明白君泽天这是将他拉下水。 可是他不是早已经下水了吗?现在脱身因果缠身也来不及了。 思忖中,合缘点点头。 “那也只能在分界线外,决不能逾越!” “大师这你可放心。我们犯不着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苏冰揶揄眨眨眼,“这就当大师你报答我合欢谷那儿搭救你的恩情吧!” “阿弥陀佛。” 和殊给出了飞燕门离去的方向。 众人整装待。苏冰无意间扫过默不动声几乎快没了存在感的乔诺。 眼眸微眯,苏冰走过去。 “乔诺你有什么决定?” “啊?” 乔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苏冰说的是什么。 下意识开口:“我、我跟着你们!” “可你刚刚也听见了,我们是要去做非常危险的事。没人能保护你,你若现在和我们分道扬镳最好。” 转身苏冰指着石道。 “沿着这条石道你就能离开这里,而且不会遇到危险。” “我不走!” 乔诺过激的反应让苏冰挑了挑眉。 现乔诺目光执着盯着面无表情的公孙无尘,苏冰揶揄干咳两声。 不过再看向乔诺,目光冷下来无情残忍。 “那你最好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 如此喜欢追求公孙无尘可以算得上勇气可嘉! 可是根本得不到回报和结果的追求,真的适合自己吗?这选择真的没有错吗? “说不定哪天乔诺能暖化公孙无尘呢?” “噫,这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吧!” 君泽天耸耸肩无辜。他是不信,但若是这样的结果君泽天可是双手支持的! 草原何其浩瀚,众人就是朝着边界走也走了整整三天。 可到如今也还是没有看见分界线。 抬头看四面八方都是青翠的草海。苏冰也不由觉得视觉疲劳,眼睛酸。 “大师你确定我们没有迷路吗?” “苏施主放心,这点贫僧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合缘皱眉沉思了半响,在众人期待急切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苏冰瞬间到吸气,“大师你别开玩笑了!” “贫僧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 看合缘那异常严肃的表情,苏冰欲哭无泪。 就连公孙无尘也快没了耐性。“再这样走下去,我们迟早会迷失方向。” 伸手摸摸云鸢脑袋,公孙无尘道:“云鸢你去看看周围环境。” “公孙施主,贫僧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合缘皱眉,一脸不赞同。 “这里即使远但也逐渐靠近分界线了。你这朱雀升空定会引起草原深处捕猎者的好奇。” “虽有分界线,但那些元兽并不是不能离开分界线。” 所以能不被现最好!否则将是一场恶战! 见众人幽怨或怀疑或控诉盯着他,合缘也有些尴尬。 “贫僧保证最多两日一定能到分界线!” “分界线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能找到飞燕门进去的路。” “咳咳,贫僧试试。” 即使觉得带路的不靠谱然而众人也没得选择。 因为除了合缘,他们更是睁眼一摸瞎什么都不知道! 但付出总是有收获的。两日后众人到达了分界线,而且好巧不巧正是飞燕门进去的路线! 看面前那草海中压塌的一大遍空白,苏冰挑了挑眉。 “看来飞燕门进去的人不少。” “自然。” 君泽天眸光幽沉,“草原深处危机重重。飞燕门想得到传承,也得有命回来。” “苏冰你们看,这里还有飞燕门留下的东西。” 苏冰和君泽天走过去一看。都是些行礼包裹,看来是飞燕门众人减轻负重留下的。 只是不知道这所去多少人又有几人能回来。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 众人扭头看向乔诺,神情一致。当然不! “贫僧不支持进去!” “我们只是在边缘。小心些不会被现的。” 合缘面无表情,“可贫僧觉得我们已经被现了。” 紧接着君泽天也变了脸色。 皱眉神情警惕盯着对面草海。风平浪静似乎没有什么,可见君泽天和合缘神情不似作假。 苏冰探出神识什么也没现。不由心底忐忑追问:“怎么了?” “狼群!” “狼群?” 公孙无尘亦是茫然。狼群在哪儿? 合缘往前一步,和君泽天站在众人最前面。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底精光闪现。 “来了!” 几乎是君泽天话音刚落,宁静的草海中突然闪电般窜出一道绿色影子。 紧接着是一道接一道,密密麻麻。阳光反射在那血盆大口中锋利的牙齿上。 君泽天率先出手,风刃飞卷当即砍下一堆狼。尸体横乘,鲜血飞溅。不是血腥味,竟是一股泥土味夹杂着青草香。 让苏冰等人更惊诧的是,这些狼皮毛居然都是绿色的。完美的草海融为一体! “这是草原狼群。草原深处随处可见的元兽!” “这些实力只有三、四阶。” 合缘默默看向君泽天,“可一般狼王是七阶。还不止一头。” “……” 哦,这可糟糕了! 血腥气竟是清香迷人的! 苏冰垂眸看着那染红了地面的鲜血,神情古怪。 只是看到那第一波冲出来就有十多只的身体,苏冰心底有些不妙。不由看向合缘,“大师狼群一般有多少数量?” “草原不比外界。琼海秘境中但凡族群,皆有上百之数。” “……” 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这些可糟了! 已经被苏冰他们现,狼群也不再这样。 “簌簌”声响,四面八方草海中涌现无数头狼。碧色的身体和草海融为一体,若不是那直勾勾盯着众人亮的眼睛难以被现。 “狼王不在这儿。” “擒贼先擒王!” 君泽天凝眸看向众人,“狼王交给我。” “君施主尽管去,贫僧在此守候。” 狐疑的看了合缘好几眼,君泽天才应一声算是答应。 看向苏冰,两人眼神无声交流。 君泽天脚尖轻点,微风吹过眨眼身形消失不见。 狼群惊吓轰动一番才冷静下来。不见了君泽天,还有苏冰他们在呢! 狼是最狡猾也是最有耐性的捕猎者。 八方包围众人,缓慢收缩包围圈。呲牙咧嘴恶狠狠盯着众人。 手中捏着元骨扇,苏冰斜睨看向合缘。 “大师你应该能杀生吧?” “阿弥陀佛,贫僧做为出家人断不可杀生!善哉善哉。” “……” 苏冰和公孙无尘对视一眼,齐齐无语。 乔诺更是不可置信瞪大眼,“你开什么玩笑!” “你是我们中间最厉害的,你要是不出手,我们……” 合缘表情仍是淡淡的。 抬眸看向苏冰,“苏施主,佛家有金钟罩。贫僧可以护住你们等君施主回来。” “不用了。” 苏冰就知道合缘绝不会出手。因此先前才会问,免得公孙无尘和乔诺倚靠合缘结果丢了自己小命。 抬眸冷戾扫过靠近的狼群,苏冰紧捏元骨扇。 “没有必要等君泽天回来,我们照样可以杀了这些草原狼。” “大师你只需要用金钟罩为我们防护一方安全区域。” “好。” 又看向公孙无尘,苏冰嘴角微勾。“又到我们联手的时候了!” “你想怎么做?” 张开手心,冰元力游转森寒冻人的寒气泛着雾气盘旋在苏冰手心。 “六阶元师可用的冰域我还从未用过。” “公孙你也六阶了不是吗?试试看效果如何!” 六阶天赋,元力域。 不由让人想到苏冰实力还薄弱时,便逆天使用冰域冰封一整条街反杀了六阶刺客! 一战成名,也一致让天枢城众人以为苏冰是得到了什么秘宝。 “嗯好。” 公孙无尘点点头。 迈步走到苏冰身侧,冰元力在筋脉中流淌崩腾。再运转到全身上下,“咔擦”脚下地面开始染白霜,冰霜凝结。 “你退到贫僧身侧来。” 合缘呼喊乔诺过来。冰元力的杀伤向来只仅次于雷元力! 而这冰域的可怕合缘也曾见过!乔诺若是靠近只怕会伤及性命。 合缘双手合十,口诵低喃一声:“南无阿弥佗佛。” “嗡……” 一声沉重的声响,一个巨大的金色的大钟将所有人笼罩进去。 苏冰心底闪过奇妙,就好像身上披上一层铠甲。给人以无坚不摧的强大和厚实。 这就是佛家的金钟罩吗? “吼!” “来了!” 不用提醒。苏冰和公孙无尘熟稔的掐动手决,冰元力震荡脚下冰霜迅凝结。 狼群靠近,“咔擦!噗!” 薄薄光滑的冰面上瞬间爆出冰刺。措手不及的草原狼立马被炸成了刺猬。 后面的狼群急忙低声咆哮着后退。 喉咙里出危险的咕噜声,只见草原狼围绕站成一圈,张口吐出风刃。 “锵锵!” 冰刺瞬间被风刃剜断,冰渣子迸溅落了一地。 三、四阶的草原狼单个实力不可怕,但若是紧紧拧成一股绳强大亦是可怕! 苏冰微微皱眉,抬眸看向公孙无尘。 “你一人维持冰域可以吗?” “恩。” 苏冰见此点点头,“你坚持一会,我很快解决。” 手拿元骨扇,苏冰走出冰域和金钟罩的范围。一见苏冰走出来,狼群顿时激动亢奋起来。 “吼吼!” “嗷呜!” “畜生来呀……” 苏冰做出一个挑衅的姿势。狼群顿时呜呜咆哮着,纷纷一跃而上撕咬向苏冰。 轻笑鄙夷,苏冰身形一闪。眨眼间,好似变魔术一般草原狼兽瞳中闪现出无数个苏冰来。 “嗷呜?” 草原狼齐齐扑了个空,又看着四面八方无数个苏冰有些懵了。 哪个才是真的? 合缘手中拨动佛珠的动作一顿。 惊讶叹息,“不借用冰域便能形成幻影吗?” “虽是假的。但这可都有攻击力。” 不说多强大,至少绞杀狼群是没压力! 果然,无数个苏冰动了。 手中元骨扇翻飞如蝴蝶扑闪的翅膀。划出完美的弧度,带起鲜血飞溅。 公孙无尘惊叹看着,一面也不由迅捕捉苏冰的动作。对比自己的反应和攻击。 一番对比下来,公孙无尘不由苦笑。 他如今对比苏冰,追赶都变得路途漫漫了。 “嗷呜……” 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 前仆后继杀来的狼群顿时齐齐一愣。不甘心瞪着苏冰,紧接着又在下一声狼嚎中立马转身离开。 “狼王在求救了。” 苏冰闻言嘴角紧抿,下意识就要跟着冲过去。 见此公孙无尘心头一慌,急忙上前拦住苏冰。 见苏冰皱眉看着他,公孙无尘心底复杂。迟疑着开口:“有君泽天对付它们就够了。你、你不用过去的。” “公孙施主说的不错。” 合缘亦是走上前来,“那边就是草原深处,苏施主最好不要过界。” “可是……” “苏施主相信君施主的不是吗?” 苏冰沉默了。 对她应当相信君泽天的。区区草原狼怎么能难住君泽天? 可苏冰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担忧。站在分界线上,急切的抬头看向君泽天离去的方向。 “簌簌。” 草叶晃动,脚步声逐渐靠近。 看见是君泽天,苏冰顿时嘴角上挑。 “冰儿我回来了。” “恩。” 12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目光落到君泽天沾染鲜血的衣服上,伸手理了理。 “瞧,你衣服都弄脏了。” 不能进入草原深处。 那怎么找飞燕门?答案,等呗! 飞燕门众人当然不知道外面有人心心念念嘀咕他们。 草原深处一座凹陷的山谷里。架起层层阻碍荆棘,巡守的弟子来回巡逻戒备。 在山谷中,隐藏在藤蔓下的古墓被炸开了大门。衣着飞燕门弟子服饰的元师进进出出,好不忙活。 “小公子!小公子你等等啊!” “等什么等?” 走在前头的少年不耐烦挥挥手,神情傲慢不满。 虽同样衣着飞燕门弟子服饰。可少年的明显从料子上就要华贵得多,更别提那精细华丽的暗纹了。 飞燕门众人见了少年纷纷行礼唤声小公子。 此人正是飞燕门这次带队弟子。名为夜墨心! 夜墨心年纪虽小,但却已经是六阶元师!再说夜墨心背后的势力,更是令人惊叹! 飞燕门门主就姓夜。门主有两子,大儿子少门主夜墨英乃是九阶元师!这夜墨心自然就是那小儿子。 夜墨心不满走到古墓门口,皱眉脸色阴沉。 “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有挖通?” “小公子这古墓哪有那么好挖的!再给我们几天时间……” “还给?” 夜墨心当即双手叉腰瞪大眼,“这都浪费一个多星期了!” “草原深处多么危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也折损了不少弟子。必须尽快挖!” 夜墨心眉头紧皱,“我今天就要看到古墓被挖通!” 夜墨心气势汹汹离开,留下两人面面相觑,脸色难看。 “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吧所有弟子都叫过来挖。要是今天挖不通你跟我回去可就完了!” 夜墨心小公子的吩咐谁敢违抗? 两人没有注意到,暗中有一人听见他们的对话,脸色变了变。 阴影下,嘴角微弯冷戾而狡诈。 不知是不是夜墨心的督促起作用了,黄昏时古墓还真被挖通可以进去了! 众人劝夜墨心第二天早晨再入古墓。不然这半夜下古墓也不吉利。 然而夜墨心能听别人劝他就不是夜墨心了! 当即带着人下了古墓,寻找所谓古墓中必有的上古大能传承。 吩咐众人四处寻找,夜墨心眼眸微眯偷偷远离众人。 此次找到草原深处的古墓并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运气好。而是夜墨心进琼海秘境前特意被吩咐的。 这是他夜家几代人几经确定后定下的位置。这里面也有他夜家所需要的东西! “找到了!” 神情一喜,夜墨心无比激动。 立马警惕扫视四周,夜墨心小心翼翼将东西装起来收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夜墨心立马整理好衣服。淡然转身高傲看向来人。 见是一个普通弟子,夜墨心神情不屑。“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寻找秘宝!” 那弟子一动不动。身材魁梧,埋头直勾勾盯着夜墨心。 夜墨心被盯的火气上涌,更加不悦暴躁。 “放肆!谁准你这么看本公子?” “不听令是想被逐出飞燕门吗?” “小公子已经找到秘宝了,还要我们找什么呢?” 嘶哑难听的声音瞬间将夜墨心身躯一颤,瞳孔紧缩惊骇凝聚。 “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公子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乖乖交出秘宝,我们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你们?” 夜墨心警觉现不对劲。这时候才现外面安静太久了。 飞燕门的弟子呢? 一眼看穿夜墨心的想法,那人嘿嘿笑着。 “小公子现在才想到飞燕门弟子?他们救不了你的,乖乖交出秘宝来!” 说着那人步步朝夜墨心紧逼。 夜墨心小心脏扑通直跳,不断后退。很快就被那人逼迫到墙上。 袖中拳头紧握,夜墨心眼珠子一转故意做出一副害怕惊慌的表情。 “我、我把秘宝给你们你们就会放了我?” “当然!” 又一个高大的男人朝夜墨心走来,笑容谄媚而卑劣。 “我们可不想得罪飞燕门。小公子你乖乖交出秘宝,我们保证你会好好活着离开这里!” “但若你不听话的话,嘿嘿。” “别伤害我!我给你们!” 夜墨心惊慌,急忙伸手去拿袖中东西。见此那两人急忙凑近万分期待。 夜墨心眼眸微眯,大喊道:“我这就给你们!” 手抓着东西扬手就是洒向两人。 一阵青黑的雾气,两人一接触顿时惨叫摔倒在地,不时就成了一滩脓水。 夜墨心厌恶冷哼一声。急忙迈步往外走,看见满地飞燕门弟子的尸体,夜墨心拳头捏的紧紧的。 “本公子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夜墨心那小子有没有把秘宝叫出来?” “老大你担心什么。夜墨心那小子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呼吸一窒,夜墨心急忙躲好。 看那两人说着从面前经过,夜墨心丝毫不敢停留。爆最快的度朝外逃跑。 而这时两人也看见里面那两人的尸体,当即一声暴喝。 “不好!那小子要逃!” “快抓住夜墨心!决不能让他逃出去!” “来人啊!抓住夜墨心重重有赏!” 夜墨心左逃右躲最后还是被包围住了。看包围圈越来越紧,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有些还穿着飞燕门弟子服饰。 这些探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夜墨心不断后退,很快那领头两人追了过来。 “抓住夜墨心!决不能让他逃!” “哼!” 夜墨心如此情况下仍旧不骄不躁。 冷哼一声,夜墨心拳头收紧。“就凭你们?休想抓住本公子!” 说着夜墨心拿出一样东西迅捏爆。 “轰……嗡嗡嗡……” 巨大的轰鸣犹如原子弹爆炸。围堵众人惨叫着捂着耳朵摔倒在地打滚。 半响才爬起来一看,夜墨心已不知踪迹。 那巨大可怕的轰鸣响彻大半个草原。苏冰他们亦是听见了! “怎么回事?” “刚刚那是什么?什么东西爆炸了吗?” “不。” 合缘摇摇头,脸色严肃眉头紧皱。“那是飞燕门的独门暗器,杀伤力极强。不到危及性命的时刻绝不会用!” 到底出什么事了?导致飞燕门居然使用了炸天雷! “噗、咳咳!” 草原上茂密高高的草海被砸出来一个大坑。 夜墨心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停,咳嗽声声口中鲜血不断流淌而下。 衣服呈现烧焦的黑色,破破烂烂挂在身上。夜墨心一些头也被点燃了,完全散难闻的气味。 “咳咳!” 颤抖着爬起来,夜墨心茫然看着四周。 “这是哪儿?咳咳、出草原深处了吗?” 夜墨心也没想到炸天雷的威力那么可怕!他也是第一次使用。 出门前大哥和父亲都警告过他。炸天雷以他的修为,不小心使用连自己小命也能炸没了。 但幸运的是他还活着,只是受了伤。 夜墨心不知道他借用炸天雷的力量逃出了多远。但他一刻也不敢停留,万一那些人追上来就真的只能坐等宰杀了。 “咳咳。下次我出门一定和大哥一起!再也不任性自个出来了,咳咳。” “天啦,这是哪个方向?” 夜墨心颤颤巍巍摸索着前行。 而苏冰这边,也因为炸天雷的话题显得气氛格外古怪。 “所以说炸天雷不仅爆炸威力无穷,还会把人送上天?” “这不是窜天猴吗?” “窜天猴是什么?” 见众人齐刷刷盯着自己。苏冰握拳干咳一声,“大概跟炸天雷差不多,都是送人上天的!” “原来还有名为窜天猴的东西威力能堪比炸天雷吗?” 见合缘很严肃的记下了,苏冰表情更囧了。 不过这送人上天,真的不是窜天猴吗? “炸天雷威力如此大,使用的人还活着吗?” 合缘摇摇头,“这不好说。若修为低弱,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大师你刚刚说炸天雷只有飞燕门直系弟子才有。” “是。” 合缘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 那刚刚使用炸天雷的岂不是!但他们能做什么? “公孙哥哥!” 云鸢突然大叫,“公孙哥哥兔子!有兔子!” “有兔子怎么了?云鸢你饿了?” 云鸢激动震惊的连话都说不清了。只能摇头,“大兔子!好大的兔子!” 众人一脸茫然。大兔子,云鸢这是饿狠了? 然而很快公孙无尘和合缘变了脸色。立马起身,君泽天拉着苏冰就往外跑。 “快走!” “君泽天怎么了?” 似乎来不及跑了。君泽天抱着苏冰脚尖一点直接升空。 公孙无尘和合缘紧随其后。皱眉看了看乔诺,公孙无尘冷着脸将乔诺拉到自己身后。 放眼看去,黎明破晓时的天际滚滚狼烟四起。 地面轰轰作响,好似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奔跑。随着距离拉近,苏冰看清是什么时不由目瞪口呆。 “还真是大兔子!” 那巨大的身体,有灰色也有白色。长长的耳朵,后腿矫健有力。猛地一跳能跳起二十多米高。 比大象还大的兔子。苏冰三观崩碎了。 “你们看那兔子上好像有人!” 听云鸢提醒,众人抬头看去。 其中一只兔子背上,一个黑点沉浮晃悠。隐约看着好像的确是个人。 只是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喜感。不由让人怀疑这人是不是专门来骑兔子玩的! 只不过可别以为兔子好欺负。这么大的块头,即使是兔子也能非常可怕的! “那好像是……” 合缘脸色一变,突然冲了出去。 苏冰和君泽天面面相觑,有些闹不懂合缘这是干什么? 看合缘在一群狂奔疯的兔子里穿行,很是让人捏了把汗! 好在合缘的修为不是吃素的。很快合缘带上那人回来。 “大师你这是?” 合缘一言不,将那人放在地上。众人看他一声焦黑,活像被雷劈了一样。 面对众人疑惑,合缘开口:“这是夜墨心。” “什么?” “飞燕门小公子夜墨心。你们若想知道友人下落,问他就能知道。” 顿了顿,合缘眉头微蹙。 “只是他受伤太重,怕是……” “让开!让我来!” 撩起衣袖,苏冰气势汹汹走过去。 合缘被苏冰推开不由一愣半响回不过神。公孙无尘看了眼这才解释,“苏冰她是元医。” “噫。” 合缘诧异惊讶极了。 “原来苏施主还是元医!” “在这里不行,我们必须找个藏身之所安静又安全的地方我才能诊治他的伤势。” “我们去找!” 公孙无尘和乔诺第一时间离开。 合缘看了看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但笑不语也跟着去寻找安身之所。 见众人都走了,苏冰这才打开锦囊取出珍宝盒。 “他受伤很重。幸好我这里什么药都有,小命是保住了。” “冰儿你将需要的药材都拿出来。” “恩,我知道。” 珍宝盒绝技不能在旁人面前拿出来。 否则这不是像所有人公布,苏冰挖空了宫殿的药殿吗?别忘了后面还有丹鼎派在虎视眈眈! 公孙无尘他们回来时,也带来了好消息。 隐藏在地下的坑洞,虽然有些潮湿但总比外面露天好得多。 再加上君泽天用烈焰稍微烘烤一番,就是个舒适的场所了。小心翼翼将虚弱成瓷娃娃的夜墨心扶进去,苏冰拿出全部家当。 伸手拉开夜墨心的衣裳。不方便的地方,苏冰直接用匕划开。 然而拉开夜墨心胸口衣裳的瞬间,苏冰愣住了。 “冰儿怎么了?” 默默将夜墨心衣裳合上,苏冰扭头淡漠不容置否的开口:“你们先出去?” “啊?” “你们在这儿我不方便医治。而且人多了影响空气流通。” “哦哦好的。” 众人跟着出去。君泽天狐疑盯着苏冰看了好几眼,这才转身离开。 心底忍不住嘀咕,他怎么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苏冰瞒着他们? 深吸口气,苏冰再次解开夜墨心衣裳。 看着少年那胸口起伏的地方,苏冰嘴角抽搐。 “原来夜墨心居然是女孩吗?” 夜墨心伤势不轻。苏冰花了一天功夫,这才全部整理好。 又从飞燕门遗弃的行囊中找来衣服给夜墨心换上,苏冰这才起身活动下已经啪啦作响的筋骨。 “累着了吗?我给你揉揉。” “还好。” 苏冰又垂眸看向夜墨心,“没有意外的话,她明天就能醒。” 只是不知道夜墨心知道她现她真正身份时,会是什么反应? 女扮男装,啧啧。 “只有夜墨心逃出来,其他人恐怕……” “阿弥陀佛。” 合缘摇摇头,起身走到一旁打坐开始念往生咒。 苏冰幽幽的看了几眼,收回目光。 “其他人恐怕凶多吉少。但所幸还有个夜墨心,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等他醒了问问便知。” 夜墨心手指动了动。 她模糊听到有人说话。脑袋嗡嗡作响,夜墨心也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心急如焚。夜墨心不由担心自己是不是被那群人抓住了! “她醒了。” 13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清冷极为好听的声音,犹如一道清泉没入耳中夜墨心混沌的意识顿时清醒了些。 睁开眼,夜墨心看到几个人在面前晃。 仔细一看,两男一女。皆是人中龙苏,尤其是那妖冶的男子和那女子,简直美得夜墨心要流口水了! “你、你们是谁?” 夜墨心瞪大眼猛的回过神。挣扎着想起来,然而浑身酸痛让夜墨心只能无力躺着。 惊恐愤怒的瞪着众人,“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要是敢对本公子做什么,飞燕门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弥陀佛,小公子请息怒。” 听到那声阿弥陀佛,夜墨心一愣。扭头看见合缘顿时脸上浮现惊喜。 “合缘大师!” “正是贫僧。小公子你无需担心,在场诸位都是贫僧的朋友。” “也正是这位苏施主施手救了你性命。” 夜墨心苍白的脸上瞬间浮现红晕。想起刚刚自己还误会了他们是坏人,夜墨心有些尴尬。 埋着头,声音也微弱小声起来。 “抱、抱歉我刚刚不是有意的。” “没事,你醒了就好。” 夜墨心抬头正对上苏冰嘴角浅浅的笑意。不由禀住呼吸捂住心口。 好美的姐姐! 这一捂心口夜墨心也现了不对劲。衣服的料子,埋头一看顿时尖叫。 “啊啊啊!你们谁给我换的衣服!你们、你们……” “放心吧。是我给你换的。” 坐在夜墨心身侧,苏冰挑了挑眉冲夜墨心揶揄一笑。 “你伤势严重可不能穿那身脏乱的衣裳。不过我也知你们大家族的规矩,只有我看见了。” 这句只有我看见可格外的暧昧。 君泽天嘴角抽搐。要不是苏冰私下告诉他夜墨心是女儿身。 君泽天绝对打翻醋坛子! 看着苏冰,夜墨心神情纠结脸色难看。 看看众人,又看向苏冰。夜墨心迟疑道:“只有你看见了?”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有谁去问苏冰看见了什么。 见苏冰点点头,夜墨心顿时松口气。被看见,好歹是个美人姐姐应该没问题的。 夜墨心又见苏冰将她熟悉的锦囊递来,“你手里死死抓着这个,应该对你很重要吧?” “谢谢!” 夜墨心急忙抢过锦囊。死死抱在怀中,夜墨心朝苏冰笑了笑。 “对。这是对我很重要!” 这可是她夜家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死死捂着锦囊,夜墨心不由心思复杂看了苏冰一眼。 他们难道没有看过吗?若是看过,肯定不会还给她的。 夜墨心醒来,苏冰又给夜墨心做了次检查。 揉捏药丸给夜墨心服下,休息了许久夜墨心才得以动弹。这时众人都围坐过来似乎有话要说。 张了张嘴,苏冰突然抬头看向乔诺。 乔诺身体一僵。下意识噌的跳起来,“我、我出去巡逻!你们聊!” 连夜墨心都看出了其中古怪。不过她现在有恩于别人,自然不可能去问这些。 “我夜墨心在此谢过诸位救命之恩!我誓今后定当回报诸位的恩情!若是需要帮助,尽管找我飞燕门!” “不用了。” 苏冰笑笑,“我们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助。” 夜墨心闻言不由一愣。现在就需要她的帮助? 心底紧张,夜墨心不由抓紧了锦囊袋子。抬头直勾勾盯着合缘。 合缘是北海域出了名的公正好人。若是合缘在,他们定不敢出手抢她的秘宝! 众人一见夜墨心举动,顿时知道夜墨心想多了。 合缘淡然温和一笑,安抚道:“小公子不必如此戒备,苏施主他们只是想问小公子几个问题。” “啊?只是问问题吗?” 夜墨心顿时放心了。颇为豪爽的拍手,重新挂上笑脸。 “别说几个问题!十个二十个我都能回答!” “咳咳,但不能是涉及机密什么的问题哈。” “小公子放心,我们只是想问几个人的下落。相信小公子一定知道。” “几个人?” 苏冰点点头。将苏七和乌霜简单形容了一下,夜墨心瞪大眼恍然大悟。 “原来你们也是黑户!” 话刚出口夜墨心就现不妥。 当即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那个我没有说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还请小公子直接告诉他们的下落,可以吗?” “好的好的!先我是碰见了他们,但我没有抓他们!” 夜墨心摊开手耸耸肩,“两个小丫头我抓他们也没用。而且她们也跑的太快了根本抓不住。” “我的人还现他们后来和一个黑衣男人走了。”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心道:定是卫一! 除了卫一,乌霜和苏七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走。这点苏冰很放心。 “那接下来呢?” “这我就不去清楚了。如果他们没在草原的,应该就是去了火山那边。” 闻言苏冰皱眉,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这又跑到了火山? 见苏冰表情,夜墨心不由心底好奇。“他们对你很重要嘛?” “是很重要的朋友。” “这样啊!那你们去火山肯定能找到他们。” “为什么?” “这个合缘大师知道的!” 众人顿时齐刷刷扭头看向合缘。 合缘点点头,“火山将出神秘宝藏。但凡来往琼海秘境之人都会去火山等待机遇。” “不过神秘宝藏出来还需要时机。但最后所有人都会聚集火山。” 说来说去不去还是一个结果吗? 他们从森林到宫殿群,现在又得追到火山去。 苏冰阴郁头疼了。等她找到乌霜和苏七,一定要狠狠打她们屁股。 真是有能够跑的! 还没能在草原上喘口气,就又要赶往火山。 不仅是为苏七和乌霜。也是因为火山秘宝现身后,便面临琼海秘境关闭。 “就当我们一路还能瞧上一眼那所谓的火山秘宝是什么样子的。” “恩出吧。” 自从厉害昊图大6,这节奏快的都来不及喘息、停歇。 只有不断的奔跑,度远过他人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但也只是片刻。 合缘看着三人,微微皱眉。 “你们可曾想过,你们一去火山身份便会暴漏。” “这不是迟早的吗?” 苏冰回以合缘一笑,霸气而嚣张肆意。 “早知道晚知道并没有多少区别。不如先出手,至少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像个老鼠一样藏藏躲躲,那可不是她和君泽天! 合缘眼底闪过明悟,也不再说什么。 转过头看向跟在后面的乔诺,合缘目光又有些复杂。 他能看得出,乔诺和苏冰他们并不是一路的。尤其初见面乔诺给合缘留下的印象也很糟糕。 太过执着执念,导致疯魔失去理智。尤其是执着情爱,这是最难度化的。也是危险和麻烦! 张口想要提醒苏冰他们。话到嘴边,合缘又咽下去了。 苏冰他们未必不知道,他还是暂且看着吧。 过草原路程花费的时日不算,渡湖又花了好一阵时间。 苏冰等人这才明白合缘和夜墨心的意思。即使火山宝藏还有空余的时间,这路上的耽搁走过去也差不多了! “到了。” 一上岸,众人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炙热,和那活跃的火元气。 脚下踩着赤红色的沙土,放眼看去四处都是光秃秃的。少有几颗植被,也显得稀疏平常。 苏冰和公孙无尘都是冰元师,一上岸不由感觉呼吸都沉重了些。 冰元力游走受到先天的压制,对实力也有影响。 君泽天牵着苏冰的手,度过去元力顿时缓解了些苏冰的难受。 “我们先去火山吧。” 抬头看向遥远天际数座高大的火山,有些沉寂安宁,有些冒着黑烟滚滚。 但其中那最高的一座,远远过其他火山。 就像是天地基石顶天立地引人注目。苏冰眸光闪闪,开口道:“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吧。” “恩。” “火山宝藏还有十几日开启。苏施主你们若无心参与,可以找到友人后离开。” 苏冰和君泽天没有直接回答。彼此对视一眼,眸光幽深。 夜晚墨色深沉,空气中的燥热犹如时刻点着火把贴近皮肤极为难受。 苏冰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盘腿打坐,冰元力在此受到压制。让苏冰感应乌霜的存在也变得艰难起来。 “呼!” 还是什么都没有。苏冰皱了皱眉。 耳边听到一些动静,苏冰抬眸看去。夜墨心抱着腿坐在树梢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眸光闪烁,苏冰挑了挑眉。 “你在想什么?” “啊!” 突然听到声音夜墨心吓了好大一跳。 没坐稳身体一歪就是往下摔去。就在夜墨心以为自己会摔惨了时,一只手伸来抓住夜墨心胳膊。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毛毛躁躁的。” 涨红了脸,夜墨心在苏冰的帮助下重新坐稳。 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苏冰,夜墨心嘟嘴。“那还不是被你吓的!” “恩,那看样子是我的错了。” 夜墨心张张嘴,最后换了个话题。 好奇看着苏冰,“你怎么还没有睡?” “我是冰元师。” 夜墨心顿时反应过来难为情的抓了抓后脑勺。“抱歉我忘了你是冰元师。这里挨着火山对你们冰元师的确挺难受的。” “恩,不过还好。反倒是你伤还未好还不好好休息。” “我。” 夜墨心嘴唇紧抿。埋着头,双手收紧。 苏冰这才现夜墨心一直抱着那个锦囊。似乎不管夜墨心去哪儿了,那个锦囊都时刻捏在手里。 夜墨心似乎很是纠结。半响闷闷的开口:“我睡不着。” “这次飞燕门跟我来的弟子三分之二都覆灭在草原上。我……若是我小心一点就不会出事了。” 风不知道草原上飞燕门生了什么事。 但看只有夜墨心一个人逃出来也是够惨烈的。想着,苏冰目光不由落到那锦囊上。 难道这是夜墨心从草原深处带出来的东西? “你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恩很好奇。” 苏冰坦诚回答,随即笑笑:“但我不想知道。有时候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嘿。苏冰你不仅人美,心肠也好!” “哈哈哈。” 苏冰被夜墨心逗乐了。看苏冰笑个不停,夜墨心反倒一愣。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真可爱!” 起身苏冰理了理裙摆,“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赶往火山,你若是拖累我们可不会心软留下来等你的哦!” “好。” 夜墨心一直盯着苏冰。看苏冰翻身下树走到君泽天身边,两人亲昵恩爱的互动让夜墨心眨了眨眼。 他们好像是一对情侣,好幸福的样子! 垂头看了眼怀中锦囊,夜墨心叹息。 那些折损的弟子是她的责任。千万可不能再让锦囊丢失,否则她回去怎么能交代。 将锦囊贴身收好,夜墨心抱着胳膊倚靠树枝上闭眼休息。 树下,一直缩在阴影中休息的乔诺缓缓睁开眼。 先前苏冰和夜墨心的对话她听见了。也猜到了夜墨心怀中的东西就是从草原深处带出来了。 拳头紧握,乔诺眼底闪过挣扎。 “好了!天亮了,大家收拾一下该出了!” 公孙无尘起身拍拍衣袖上粘上的露水,抬头扫过四周一眼公孙无尘顿时一愣。 皱了皱眉,“乔诺呢?” “乔诺?”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四处一找,这才现乔诺不见了。 苏眸微眯,君泽天冷哼一声。“看来她终于醒悟肯自己离开了。” “太好了!那个坏女人终于走了!” “云鸢。” 喝止欢呼雀跃的云鸢,公孙无尘嘴唇紧抿。 苏冰看了公孙无尘一眼。“放心不用管她。昨日进山前她应该是看到宗浩留下的记号离开去找宗浩了。” “什么?宗浩留下的记号?” “恩。”苏冰点头,“我和君泽天都看见了。看来宗浩也在这里!” 火山光秃秃的山脊上,少女身形快如闪电迅闪躲奔跑。 在少女背后,一行五人正气急败坏的拔剑追杀少女。 “站住!” “小丫头骗子看我抓到你不扒了你的皮!” “你们去那边,一定要抓住她!” 少女扭过头瞥了众人一眼,冷哼面带嘲讽。 嘴角扬起的笑意分外骄傲嚣张,少女还蛮有空闲的转身朝众人挥了挥手。 “想抓我?下辈子吧哈哈……” “混蛋!” “不好!前面就是崖洞,快抓住她!” 众人一看前面火山上露出无数被风腐蚀的洞窟顿时脸色极为难看。 为一人暴喝:“快!千万不能让这骗子进入崖洞!” 然而众人不管怎么提高度就是追不上少女。 那闪电暴风一样的度,快的众人堪堪只能摸到少女的衣角。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身形一闪冲进了崖洞中。 风中还飘荡这少女嚣张的嘲讽。 “拜拜……下次见咯!” 13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该死的!” “师叔我们不追了吗?” 闻言一听那中年男人顿时瞪了男子一眼,“还追什么追?” “这丫头骗子一进崖洞有谁能抓住她?” 看样子众人被少女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次次还抓不到少女。 气急败坏的跺跺脚,众人只能怒气冲冲离去。甚至连派人守在洞口都不曾。 只因这火山中的崖洞彼此串通。一旦进去,错综复杂的洞窟极为难找到人。更何况这少女几乎将这里当成了巢穴。追进去也是徒劳无功! 少女走在洞窟中,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少女却好似看的明白,悠闲迈着步子还颇为好心情的哼着歌。 手中抓着一个锦囊上下抛扔把玩。 熟稔在洞窟中绕来绕去,少女度突然慢下来。拍拍手喊道:“乌霜、卫一我回来啦!” “小七小姐你回来了。” “恩。乌霜怎么样了?” 这是个宽阔的洞穴,地上铺着干草还有简陋的一张桌子。 几颗夜明珠放在四周,柔和的光芒笼罩洞穴。 卫一皱着眉,眼底挂着担忧。“还是那样。” “没有好一点吗?” 苏七大步走到洞穴一角,厚厚的干草铺在地上。 乌霜蜷缩着陷入昏沉中,看乌霜紧皱的眉头苍白的脸色便知乌霜此刻情况很糟糕。 苏七伸手摸了摸乌霜额头,被烫的惊了一下。 “怎么这么烫?” “这里是火山。乌霜是冰霜苏凰,这里的环境只会让她越来越糟糕。” “我找到了些药,乌霜吃了应该会好一些。” 苏七急忙拿出锦囊打开,一个个瓷瓶找着。卫一一看就知道这是苏七“偷”来的。 或许是因为苏七过往的原因。苏七偷盗之术炉火纯青,君泽天还特意找人教导过苏七。 才有苏七如今这风骚的技术! 苏七找到一个瓷瓶皱了皱眉,扭头看向卫一。“卫一你看看乌霜能吃这个吗?” “明明主人是天下最厉害的元医。可我却一点也没学到主子的本事。” “要是我学了,至少知道一点乌霜也不会这样了。” “小七小姐已经很厉害了。若不是你,我们现在恐怕更遭!” 卫一说的是实话没有奉承。 换了谁怕也会认为是乌霜保护他们。可实际琼海秘境里起了最大作用的却是修为最低的苏七。 苏七紧紧抿着嘴唇,“要不是丹鼎派那些人下毒手,乌霜才不会……可恶!” “也不知道主人现在在哪儿。要是主人在,乌霜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七小姐不用担心。此番火山宝藏现身,夫人和主人一定会来的!” “恩恩。” 苏七拳头紧握点头,“我这几天还要出去,这样才能增加机会碰到主人。乌霜就拜托卫一你了。” “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草床上,乌霜突然瑟缩颤抖了一下。 转过头夜明珠下露出那青紫明显中毒了的嘴唇。 瑟瑟抖,乌霜虚弱的低声呢喃着:“苏冰,苏冰……” “阿嚏!” 君泽天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苏冰。 这一路苏冰一连打了无数个喷嚏。惹得君泽天不由担心,“冰儿你这不会是着凉了吧?” “怎么会。” 苏冰摸了摸鼻子,皱眉。“我身体可没这么弱。只是,或许是苏七她们在想念我们。” 我们? 君泽天挑了挑眉不信。瞧他都没打喷嚏,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苏七他们一定在火山上。只是……” 苏冰伸手抚摸心口,眉头微蹙。“只是我越靠近越有种不安的感觉。” “没事的。” 君泽天握紧苏冰的手,抬头看向距离拉近了不少的火山。 眸光暗沉,君泽天磁性低沉的嗓音无比坚持。“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恩。” 他们一定会找到苏七他们的! “沙沙。”公孙无尘拿着剑从远处回来。 抬头看见两人便道:“四处找了圈并没有现旁人踪迹。” “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在火山顶上等宝藏现身,这附近肯定找不到人了!” 夜墨心从另一边走回来,身后跟着合缘。 夜墨心和合缘居然走到一堆了?苏冰和君泽天有些诧异。尤其是看夜墨心的表情十分值得琢磨。 果不其然夜墨心双手叉腰,看着苏冰分外嘚瑟开口。 “苏冰,我和合缘大师商量了一番想到了一个主意!” “恩?” “你们三个不是黑户吗?就你们这样根本上不了火山就会被其他门派追杀!” “所以?” 苏冰戏谑挑了挑眉,“咱们的飞燕门小公子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当然!我要你们假扮飞燕门弟子!” 飞燕门三分之二弟子在草原全军覆没。其他的人也不知如何了。 反正境况不会好。而苏冰他们假扮飞燕门弟子的话,正好可以掩盖了黑户的身份。 夜墨心又道:“苏冰你不是元医吗?肯定会易容,这样就更不会有人认出你们了。” “怎么样?有我这个飞燕门小公子给你们保驾护航,不错吧?” “是挺不错的。可是我们并没有飞燕门的服饰。” 夜墨心狡猾一笑,伸手拿出背后一个包裹。 “我既然想了这个主意肯定是准备好了!不过只怕衣服并不是那么合身。” 火山就完全没有树林吗? 不当然有!只是这树林完全是由火精成年累月形成。 火红的树,巴掌大的树叶灼灼燃烧犹如烈火一般!乔诺还未靠近,便被那灼热的温度烫的不敢在靠近。 左右小心翼翼警惕的打量,乔诺踮起脚尖在四处寻找。 果然没找好一会,乔诺便现那刻在树底下的记号。这是宗浩留给她的,宗浩在找她! 一想到此,乔诺心底不由暖暖的。 公孙无尘不在乎她,苏冰、君泽天蔑视她。可她还有宗浩! 他们是战友,是可以彼此相信的人。 乔诺找到最近的记号当即不敢离开,小心翼翼躲藏在四周警备期待的等待宗浩。 “沙沙……” 脚步声由远到近。衣着一看就是统一门派服饰的男子走到火红树林外。 拔出匕,男子蹲在树面前刻画着什么。 正刻在一半,男子耳朵微动突然警惕杀气腾腾的转身呵斥:“谁在那儿!” “是我。” 乔诺又紧张又激动的走出来。 男子看见乔诺,警惕充满戾气的脸上也浮现出惊喜。 “乔诺!” “宗浩我看到你的记号就找过来了。” “恩。”宗浩平缓了下情绪。恢复冷静盯着乔诺上下打量一番,“没事吧?” “我还好。” “你一个人在琼海秘境中?” 若是一个人,在琼海秘境中能像乔诺这样衣服干干净净,精神十足。宗浩绝对不信! 即使那个人是值得信奈的队友乔诺,宗浩也忍不住怀疑。 乔诺当即摇头,嘴唇紧抿半响才道:“我和公孙无尘在一起。” “你和公孙无尘在一起?” 宗浩表情错愕,随即又揶揄嘲讽的打量乔诺。 冷笑一声,宗浩道:“那看来你的公孙无尘是抛弃你了。不然你怎么会来找我?” “不是!” 乔诺当即反驳! “不管公孙无尘如何。宗浩我们才是一队的!” “哼,你知道就好。我也不管以前怎样,你现在来了就好。” “恩。” 审视打量乔诺。做为多年的队友,乔诺的异常宗浩怎么看不出来。 不过他不会问,因为没兴趣。 环手抱胸,宗浩开口:“想必这单独在琼海秘境里你有许多事情想告诉我。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乔诺点点头。 在宗浩面前她没有迟疑。除了隐瞒她向公孙无尘告白,其余的乔诺一五一十告诉宗浩。 仔细听着,宗浩表情变换好几次。 看乔诺说完了看着自己,宗浩眉头紧皱成川。 “你说苏冰和君泽天不仅和公孙无尘在一起,还有一个释迦宗的和尚?” “对。那个和尚叫合缘,据说是九阶元师。” “这可麻烦了!” 宗浩拳头紧握,“我听说过合缘。琼海秘境里实力最可怕的人!即使是日月宗也不敢轻易动手。” “日月宗?” 乔诺这时才反应过来,宗浩这身上穿着的门派弟子服饰。 两个袖摆上分别刺绣太阳和月亮,日月宗。 见乔诺打量,宗浩颇为嘚瑟的抬高下巴。“怎样诧异吗?这可是我千辛万苦得到的。” 接着宗浩简略告诉了乔诺他在琼海秘境里的经历。 幸运的他一来就撞上了日月宗。以宗浩的谋略狡猾,不仅没有被日月宗抹杀反而是抱上了日月宗的大腿! 而且宗浩这大腿抱的可不一般。日月宗领头人八阶火元师孙广涛! “乔诺你跟我走。我会让孙兄也为你安排一个身份。” “在这琼海秘境里面要是没有个身份。只要是黑户,你一天也活不了!” 乔诺点点头。宗浩又道,“还有你说那飞燕门夜墨心得到传承是真是假?” “绝对是真的!” 乔诺无比坚信,“她那么宝贝那个锦囊!连碰都不许,甚至还不让看一定是秘宝!” “能让飞燕门近乎全军覆没在草原的,肯定是秘宝无疑。” “很好。” 宗浩眼眸微眯,笑意深沉而狡猾。 笑了笑,“若是告诉孙兄,想必孙兄会非常高兴!” 又看向乔诺,宗浩慢条斯理理了理衣袖衣摆。 “走吧,随我去见孙兄。” “嗯好。” 远处,一行人也乘船到达了火山。 侯珊双手背在身后,傲慢阴郁盯着远方那高高的火山。 “大师姐?” “这次火山宝藏我一定要夺得一份!” “那肯定的。大师姐天资绝色,修为高深强大。这宝藏绝对会有大师姐的一份!” “对啊!除了咱们大师姐还有谁有资格拿不成?” 侯珊被众女弟子吹捧的很是开心。只是侯珊心底一直有郁结。 她和丹鼎派弟子几乎找了大半宫殿始终找不到苏冰他们的身影。尤其丹鼎派怀疑苏冰“盗”走了药殿里的东西,更让侯珊如鲠在喉! 苏冰!君泽天! “大师姐别生气。” 何燕一眼看穿侯珊心底的郁结,一脸谄媚宽慰。 谄媚笑着,何燕说:“大师姐那两个人一定会来火山的!到时候咱们就能一举抓住杀了他们泄愤!” “你说的不错。只要他们在琼海秘境,就一定会来火山。” 侯珊信誓旦旦。毕竟有谁能抵抗得了宝藏的诱惑呢? 只要侯珊再次看见苏冰他们,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侯珊在心底誓! 而备受八方瞩目的苏冰一行人也终于爬上了火山。 火山灼热的气息刺激的苏冰难以呼吸,对冰髓的消耗也更大了。 苏冰不得不拿出元石时刻吸收。因为天地间,苏冰再难汲取到冰元力。公孙无尘比起苏冰也好不到哪儿去。 索性众人现在易容成飞燕门弟子。看起来倒像是长途跋涉累极了,也定不会吸引旁人瞩目。 “飞燕门到了!”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众人抬头看去。 几人站在山头俯瞰半山腰上的苏冰众人。几人来回跑回去又来,最后迎来一个满身爆炸性肌肉的男人。 夜墨心嫌恶皱了皱眉,“日月宗的家伙。” 日月宗孙广涛,八阶元师!到了这火山对孙广涛更是如虎添翼,实力大增! 孙广涛一见夜墨心顿时哈哈大笑走过来,“夜公子我可终于等到你了!” “等我?” 孙广涛意味深长一笑,“不是说你飞燕门在草原现了秘宝吗?” 气氛瞬间凝固。 孙广涛意味深长打量着夜墨心。 嘴角上挑露出一个堪称嚣张狂妄的笑容,“我可听人说,你们飞燕门在草原现了秘宝可有什么收获啊?” 夜墨心身体一僵,心跳如鼓。 然而夜墨心毕竟是一门小公子。不是表面那样好骗好欺负的娃娃。 当即冷哼一声,铁青着脸抱怨:“你没看我飞燕门就剩这点人了吗?秘宝?哼我还巴不得能弄件秘宝回去交差!” “居然没有拿到秘宝?” 孙广涛挑了挑眉,“这可不科学!你飞燕门这次去的人可不少,实力强大的弟子也不少呢。” “哦?” 夜墨心顿时嘲讽打量孙广涛,“那看来你肯定找到了许多秘宝啊!毕竟你这么多人。” “恩。等丹鼎派和合欢谷还有释迦宗来了,我可得好好说说你日月宗的功劳。这秘宝啊一拿拿了好多件!” 13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别!” 孙广涛瞬间变了脸色。似乎怕夜墨心真的给他来这么一招。 皱着眉,孙广涛呵呵笑道。 “夜公子你何必这么激动呢?孙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啊!” “呵呵,我也只是跟你开玩笑啊……” 油盐不进无处可欺负说的就是夜墨心。 偏偏夜墨心背后的身份更不敢让人对她动手! 要知道飞燕门可是最护短的门派。出了名的欺负我一人,整个门派都杀过来! 孙广涛抬头看到合缘,顿时又热络开了。 “合缘大师!” “哈哈,合缘大师你也来了啊!不知道合缘大师在琼海秘境有什么现呢?” “阿弥陀佛,贫僧红尘炼心。佛修悟道倒是有所参悟。” 说着合缘含笑看向孙广涛,“孙施主身上的凶煞怨气又多了些。还是劝孙施主少造杀孽,减少些业果。” “……” “哈哈哈!孙广涛你听见没?合缘大师这可是为你好。” 脸色变了又变,孙广涛里外没讨到好最后冷哼一声。气恼拂袖而去! 夜墨心不屑打量那群还盯着他们的日月宗弟子,转过头吩咐道。 “走!我们到那边休息去。” “合缘大师一起吗?” “阿弥陀佛,贫僧多谢夜施主好意。” 合缘没理由拒绝。更何况苏冰他们就易容在里面,合缘更不会走了。 说不出的理由,合缘只是坚定要跟着苏冰他们! 孙广涛脸色阴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夜墨心一行人。 飞燕门只有四个人,对比他日月宗二十多个弟子一只手就可以碾死! 但是对夜墨心下手,孙广涛不得不迟疑夜墨心的身份。更何况合缘居然也和夜墨心他们在一起。 忌惮合缘的实力,孙广涛也得好好掂量一二。 “师兄你怎么了?” “还不是夜墨心那小子来了。” 盛气凌人,高傲不可一世。不就仗着自己身份了不得吗? 孙广涛又是妒忌又是怨恨不甘心。 皱眉盯着那弟子,孙广涛问:“派出去的弟子有消息了吗?合欢谷和丹鼎派他们到哪儿了?” “回师兄。合欢谷和丹鼎派刚刚到达火山界限。过几日也能到这儿了!” “恩。” 孙广涛想了想又问,“那释迦宗呢?” 释迦宗次次来的弟子都是最少的。比如这次整个释迦宗只来了四个佛修到琼海秘境。 可是佛修实力不可小觑!尤其是各门派对释迦宗的尊敬,若是孙广涛动手回去也交不了差事! 因此不仅是孙广涛,所有门派都有所忌惮! 摸着下巴想着,孙广涛大手一挥。 “去叫那两个过来!” “是。” 很快宗浩就带着换上日月宗弟子服饰的乔诺过来。 一见孙广涛,宗浩清高的脸色瞬间堆满了笑容。近乎谄媚恭敬的行礼,“孙兄!” “恩。” 斜睨一眼乔诺,孙广涛眼眸微眯。 “你们先前说那飞燕门夜墨心得到了草原秘宝,究竟是真是假?” “我怎么敢欺骗孙兄呢?” 宗浩给乔诺使了个眼色。乔诺急忙一五一十将经过告诉孙广涛。 孙广涛沉思着。眼底闪过危险冷光,冷哼一声犹如爆竹炸开。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我?” “孙兄我们没有啊!” 八阶元师的威力瞬间让宗浩和乔诺扛不住跪倒在地。乔诺更是满脸惶恐颤抖不已。 孙广涛冷笑着,声如洪钟。 “她说飞燕门全军覆没只有夜墨心逃出来。那我今儿看到那后面几个飞燕门弟子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飞燕门弟子!” 乔诺急忙解释,“那几个人是和我们一样的黑户!一定是投靠了夜墨心所以才会……” “孙兄你要相信我!小弟怎么敢欺骗你?” “你的确没那胆子欺骗我。但是若我现有一点和你们说的不符合,休怪我不客气!” “是是。” 宗浩连连点头,冒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最后走出去,宗浩身体都有些软。 扭头看乔诺更是不堪。脸色惨白身体抖,活像受了巨大的惊吓! “乔诺,你确信没有骗我的?” 乔诺连忙摇头,“我怎么会骗你?” “那最好!”宗浩眼底闪过阴郁。此刻脸色的冷戾充分表明了先前面对孙广涛都是伪装。 袖中拳头紧握,宗浩冷哼道。 “现在我们必须依靠日月宗。等出了琼海秘境,等……” “乔诺你可要想好了。最好不要有什么隐瞒我的。否则我若是出事你也逃不了!” “宗浩!” 乔诺喊住宗浩。宗浩本以为乔诺要坦白什么,却不料乔诺问:“若孙广涛要向苏冰他们下手,公孙、公孙他会怎么样?” “公孙、公孙?乔诺你是不是傻了,这时候还想着公孙无尘?” 见乔诺脸色越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的虚弱无力。 宗浩冷笑着讥讽,“乔诺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这时候还想着公孙无尘!”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和公孙无尘都不可能!聪明的忘了公孙无尘,你有大好前途可以走!” “乔诺我们也是多年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 说罢宗浩气哼哼拂袖而去。 留下乔诺一个人愣愣站在原地,身形萧瑟可怜。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可她忘不了公孙无尘,更舍不得! 苏冰他们一行加上合缘都只有五个人。因此选了最远的一座山洞。 门外设下层层陷阱。君泽天又布置了阵法,这才得以安心喘口气。 “孙广涛怎么会知道我飞燕门现了秘宝,奇怪!” 夜墨心在原地踱步,要么来回绕着圈神情难安更是纠结。 “此番我飞燕门去草原并没有人知道啊!孙广涛又怎么会一语就道出我们行踪?” “孙广涛会对你下手吗?” 夜墨心摇摇头,纠结一番。“这说不准。” “以我的身份,孙广涛定是不敢的!” “可若是因为我手中的秘宝。孙广涛对我下手,带着秘宝回去日月宗定会庇护他!” 孙广涛不敢杀了夜墨心,可他能杀了苏冰他们! 只要抢走秘宝,他就不怕得罪夜墨心和夜墨心身后的飞燕门。 夜墨心还在纠结纳闷孙广涛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苏冰和君泽天却同时想到了某个人。 公孙无尘眉头紧锁,显然也是想到了。 “乔诺。” 乔诺先前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就算有回避乔诺,可乔诺也总有听见的时候。 火山下分离乔诺去找宗浩,现在孙广涛又突然知道那么多。 三人将线索串联起来。“宗浩、乔诺和孙广涛联手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君泽天眼底闪过戾气,“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宗浩和乔诺并不足以构成危险。只是那孙广涛……” 日月宗是北海域最强大屈一指的门派!五大门派中排名第一。 这琼海秘境中便可窥得一二,若是出去了。招惹上日月宗怎么都是一个麻烦! 夜墨心听见了豪爽道:“你们不用担心出去了日月宗找你们麻烦!你们大可以加入我飞燕门!” “我飞燕门最喜欢你们这种优秀厉害的元师!有我推荐,你们妥妥的内门弟子!” 夜墨心又冲苏冰嘿嘿一笑,“到时候你们去我飞燕门,我亲自带你们去游玩哦!” “这些可说不定。” “为什么?” 三人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彼此一眼,眼底思绪沉重。 他们是被选上的种子。出去了还要看凌夷的安排! 虽然凌夷如此坑爹的把他们毫无防备丢进琼海秘境,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试炼。 虽然来得有点触不及防,还有些不知所措。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也可来我释迦宗。随时欢迎。” “多谢合缘大师好意。” “喂!”夜墨心瞪大眼不满,“合缘大师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热情过?” “阿弥陀佛,夜施主想来释迦宗随时欢迎。” “那不一样!我都没有收到过你的亲自邀请!” 合缘温和一笑,并不做回答。 夜墨心纠缠了一番也不胡闹了。而是苏冰一个眼神乖乖的过去坐下让苏冰给检查身体。 君泽天目光温柔深情的看着苏冰,半响才挪开目光。 公孙无尘一直盯着他,让君泽天皱了皱眉心底有些不爽。 “有事?” “你对她很好。” 君泽天眉梢微扬,“这还用说?” “额。”面对君泽天的厚颜无耻,公孙无尘愣了半响。 抿着唇想了想,公孙无尘又说道:“你们想好出去后去哪儿吗?” “听凌夷安排现在还说不定。” 公孙无尘张了张嘴最后沉默了。 听凌夷安排?这可不像君泽天和苏冰的作风。不过是拿来搪塞他的。 但公孙无尘又有什么资格去追问着不放呢? 抬头看向洞外火红的山峦,天空中火烧云翻滚。天地都是红彤彤的,映衬着燥热的天气让人心底难安。 始终觉得有什么要生,却无法阻止。 不由得,公孙无尘想韩瑜和许彦他们现在又在何处呢? “快走!” “马上就要到火山了!加把劲,天黑前一定要上火山!” “你们丹鼎派的快一点啊!怎么比我们这些女子还慢吞吞的?” 合欢谷众女弟子傲慢嘚瑟站在半山腰上。居高临下看那些丹鼎派弟子气喘吁吁走几步停半天有些嘲讽鄙夷。 要不是看在丹鼎派是元医门派,很受欢迎。他们才不会等丹鼎派! 侯珊环手抱胸,冷冷看着丹鼎派众弟子气喘吁吁的追着他们。 扭头,侯珊眸光落到那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身上。 嘴角上挑,侯珊慢悠悠迈步走过去。伸手抓住男人下巴,侯珊审视挑剔的打量着。 “马上就要上火山了。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你的朋友们了。” “放开我!” “呵呵……不要这么害羞吗。乖乖的听话,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男人脸色羞愤懊恼,恶狠狠瞪着侯珊无能为力。 捆绑的绳索结实的根本挣扎不动。他还被喂了药,元力无法动弹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若是苏冰他们在此,定会一眼看出这是韩瑜! 只是没想到韩瑜居然被侯珊他们给抓住了。 何燕盯了韩瑜好几眼,不由疑惑走到侯珊身边询问。 “大师姐,咱们为什么要带上他啊?” “他也是黑户,而且还认识苏冰他们。” “那又怎样?”何燕还是疑惑,“咱们不如直接杀了他,省的带上是个累赘还麻烦。” “愚不可及!” 侯珊怒喝一声,上下审视何燕极为挑剔又嫌恶失望。 看的何燕心底忐忑,急忙埋头行礼。“还请大师姐指点!” “哼!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不是都长在胸上去了!” “好好想想。这个人可是认识苏冰他们的,说不定关系还不错。到时候咱们抓着他,还怕苏冰他们不乖乖就范?” “可是……”何燕刚开口,顿时被侯珊一眼瞪的吞回去。 傲慢冷哼一声,侯珊继续说:“就算他们之间没关系。到时候再杀了也不迟。” “大师姐英明!” “好了别顾着奉承我了。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做点有用的事情。别让人嘲笑我合欢谷没脑子。” “是,大师姐教导的是!” 侯珊冷哼一声,伸手理了理衣袖。 一转身,火山近在咫尺。侯珊有种直觉,苏冰他们此刻就在山上! “苏冰、君泽天这次看你们往哪儿跑!就算有合缘,谁也救不了你们!” 丹鼎派和合欢谷一前一后到达火山。 紧跟着释迦宗几名佛修也慢悠悠过来。二话不说自然是和合缘站在一起,同飞燕门结盟。 见此,孙广涛更加不敢轻易动苏冰他们了。 侯珊神情冷峻面色阴沉,环顾四周一眼。侯珊吩咐:“派人仔细盯着火山上。只要苏冰他们一现身立马来报!” “是!” “大师姐你放心。他们一定逃不出我们手掌心的!” 侯珊冷淡应了声。 又看向韩瑜,侯珊眼眸微眯眼底闪过幽光和杀气。 “去。把这个小子给我挂到树上去。” “我就不信苏冰他们现这小子不会主动现身!若是不出来……那等火山宝藏现身时把他丢进火山去。” “好叻!大师姐英明!” 合欢谷众人找了棵树,锋利的刀剑削去树枝。然后将昏迷不醒的韩瑜挂了上去。 大树面朝火山,不管是谁只要上火山就能看见。 日月宗、释迦宗等人还有疑惑。一问是黑户顿时不参与。 公孙无尘亦是看见了的,脸色异常难看。袖中拳头捏的嘎嘣响。 “不要冲动。” 公孙无尘几乎是从牙齿里崩出来的回答。“我知道。” “我们得想个办法救下韩瑜。” “但现在不行。” 13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皱眉审视着,冷冷盯着韩瑜。 “五大门派很快都会在此聚集。若我们此刻出手,定会遭围攻。” 这是众人迟迟不敢动手表现身份的原因。 但韩瑜他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希望苏冰他们暴漏身份的可不止侯珊他们,宗浩和孙广涛亦是虎视眈眈! “尔等仔细盯好了!只要飞燕门有丝毫异动立马来禀告我!” “是!” 孙广涛残忍冷笑,眸光阴郁恶毒直勾勾盯着夜墨心。 微微侧眸,宗浩和乔诺站在孙广涛身侧。 “若是你们说的不错。那他们一定会因为这个黑户乱了阵脚。” “到时候我就能以夜墨心包藏黑户为名下手。到时候抢夺了夜墨心的秘宝,回去就是大功一件哈哈!” “孙兄放心。” 宗浩恭敬行礼,笑的谄媚。 “那韩瑜与苏冰他们关系一向交好。苏冰他们一定会出手相救的!” “到时候天时地利,孙兄还可以和合欢谷联手。定叫飞燕门无处可逃!” “哈哈哈。” 听得孙广涛张狂笑声,乔诺嘴角紧抿面色苍白。 时间便在这僵持的气氛中飞流逝,眨眼越接近宝藏现身的时间。 随着时间临近,天地间逐渐显现异色。 白天火山上气温逐渐升高,浓烟滚滚。所有沉睡的火山都醒转过来,将此地燃烧成了一座烤炉! 夜晚温度依旧,还有那如墨的天空此刻变成火烧云一般。 火红火红,夜空中还有极光一样的星云挪动变换。 “轰!” 轰的爆炸,一座火山醒转喷。 赤红的岩浆滚滚而下,烧灼的温度让众人清楚听到“呲呲”声。 苏冰心底一紧,“不会所有火山都会喷吧?” “其他火山不知道,但这座肯定不会!” 夜墨心坚持确定,“好歹我们五大门派都在上面,要是火山爆那就都玩完了。” “恩。” 苏冰点点头,转身看去公孙无尘面色阴沉,冰冷的眼眸中满是担忧看着韩瑜。 这里距离太远,公孙无尘只能看到韩瑜被高高挂在树上,生死不知。 “公孙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韩瑜的!” “怎么救?” 公孙无尘摇摇头,“若我们出手便会成为靶子。” “那就再等等。宝藏现身所有门派的重点都会放在宝藏上,那时候趁放手松懈你我联手一定能救走韩瑜!” 公孙无尘没有开口,反而是深深叹息一声。 似乎在公孙无尘觉得这并不靠谱,或者说没有希望。 苏冰皱了皱眉,心思复杂。 “我出去走走。” 丢下这句话,苏冰直接走出山洞。君泽天见了微微皱眉。 火山上光秃秃的根本不能隐藏身形。不然他们也不会拖到这时候。 因天地异象越频繁,众门派弟子也越活跃了。 苏冰一路走着,身边擦肩而过不少弟子。穿着各门派服饰,匆匆而过不知在忙碌什么。 “哎呦!” 突然一个人朝苏冰摔倒过来。 苏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冷冷看着那少女重重摔倒在地上。 少女愣了愣,抬起头露出一张可怜巴巴的脸。 “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 苏冰黛眉微蹙,抿了抿唇眼底突然飞闪过一丝诧异。 冷着脸,苏冰似乎很不情愿的半蹲下去拉起少女。 两人近距离接触时,苏冰压低声音开口。 “小七?” “嘿嘿,主子是我!” 闻言苏冰更是诧异了。 垂眸上下打量苏七,眼底惊讶可想而知。 若不是身高体型,苏冰根本不会想到这是苏七。这时苏冰才恍惚想起,苏七易容术也是极为拿手不错的! 没想到找两人找了许久,这得来全不费功夫。 太多话想问,但看环境不允许。苏冰只能压低嗓音飞问:“先离开这儿再说。” 两人起身,彼此冷着脸分别离开。看起来就像彼此闹了矛盾不快,这也丝毫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绕了一圈,两人再次在隐秘地方会和。 “小七,乌霜呢?” “乌霜受伤了,卫一在保护她。主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乌霜受伤了?” “恩恩。”苏七气恼又怨愤的说道:“都怪丹鼎派那群恶毒的人!他们想驯服乌霜,便对乌霜下毒。” “幸好卫一及时赶到救了我们。不然、不然我们就看不到主子你了。” “又是丹鼎派!” 苏冰冷哼一声,眸光冷冷。 又看向苏七,苏冰眼底闪过温和。“你和乌霜没事就好。” “恩恩。主子你们也是要参加火山宝藏吗?” 苏冰点点头,迟疑着又道:“还得想办法救下韩瑜。” 闻言一听苏七顿时激动了,“主子交给我!韩瑜你尽管放心交给我?” “恩?” 交给苏七,苏冰诧异极了。 苏七这小丫头难道有什么好计划不成? 苏冰仔细听苏七仔细形容自己的计划,惊诧在眼底成形。再次打量苏七,苏冰才猛然现苏七真的长大的! 不愧是她苏冰看上的人! 天地异象不仅限于天气变幻。 地面“轰隆”作响。好似地下沉睡中的巨人正在缓缓苏醒。 伸长了手,攀爬起来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咔嚓……” 惊雷从天下霹雳劈下,众人目瞪口呆现雷电劈下的地上,火山口竟是缓缓裂开一个巨大的裂缝。 惊骇间,地动山摇众人根本站不住。连滚带爬惨叫连连。 公孙无尘下意识握紧拳头,努力站稳身形就想出去。见此苏冰眼尖急忙拉住公孙无尘。 “现在不能去!”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苏冰知道公孙无尘急着想救韩瑜。可现在不是时候! 而且合欢谷和日月宗正等着他们去自投罗网。 苏冰拦住公孙无尘,“公孙你若是相信就不要去!我保证韩瑜一定会没事的。” “我……” 我当然相信你。 话没有说出口,但公孙无尘冷静下来的反应已经回答了苏冰。 见此,苏冰松口气。 公孙无尘出去若是被现,暴漏的可不止公孙无尘一个人。包括夜墨心、合缘他们都会被牵扯进去。 抓紧君泽天的手,苏冰努力让自己在山崩地裂中不至于被丢出去。 抬头见君泽天疑惑狐疑的目光,苏冰笑笑。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吗?” 苏冰秘密传音告诉君泽天:“我见到了苏七。” 闻言一听,君泽天眼底飞闪过一丝惊讶。又听苏冰简单讲了下她和苏七的计划,君泽天点点头。 “如此我们倒不用担心韩瑜了。” “恩。火山宝藏一现身,几乎所有人都会进去。” 到时候就是苏七动手之时! 如果说苏七实力低弱,但总比苏冰他们留下面对五大门派的好。 更何况苏七的计划无懈可击连苏冰都忍不住惊叹夸赞! 火山上裂缝越来越大,在众人惊骇中缓缓露出一条路来。 地动山摇的声势越来越小,逐渐恢复平静。只剩下裂缝中显露出来的路等待众人迈步走上去。 “这是什么?” “火上宝藏就在里面?” “不知道!快去问问大师兄/大师姐怎么办!” 孙广涛走出来,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那条路。 “没有错!这就是通往火山宝藏的路!” “火山宝藏就在里面!” 侯珊神情也激动起来。往前一步,手中紧捏长鞭。 不仅他们,所有人一听是火山宝藏的图顿时激动亢奋起来! 夜墨心皱眉看着,神情迟疑。她已经拿到秘宝了,还需要进去吗? “阿弥陀佛,机遇遇见了便是难得。夜施主不去吗?” “当然要去!” 夜墨心扭头看向合缘,“那大师你去吗?” “自然要去的。” 抬眸看向那条隐藏在火山中的路,合缘神圣温和的脸上第一次涌现复杂。 五大门派蜂拥而至门口,持枪握剑直勾勾盯着对方神情不善。 “这火山宝藏我们等了许久。更何况我日月宗率先到,不如诸位就让我日月宗先进去?” “笑话!孙兄也太霸气了吧。” 丹鼎派第一个不满,出质疑。 “宝藏人人可得,凭什么你们先进去?” “孙兄做人可不能这么霸道。” 侯珊挑眉笑笑,“不如孙兄让我们这些小女子先行一步如何?” “不可能!” 夜墨心听得头疼,当即冷哼一声插话:“别吵了。我们一起进去就没什么可争的了!” 众人在这儿争抢先后顺序还不是为了先进去能先得到宝藏。 可宝藏真的有这么好拿的吗? 众人一听有些迟疑,合缘开口又给加了把定心丸。 “阿弥陀佛,夜施主说的有理。诸位不如一同进去?” “这法子不错,我赞成夜公子和合缘大师的主意!” 一听丹鼎派都赞同了,和丹鼎派联手的合欢谷自然不会有异议。 孙广涛脸色阴沉,恶狠狠盯着众人冷哼一声。 “那就一起进去!” 何燕偷偷拉了下侯珊,“师姐那个黑户怎么办?” “丢进火山杀了吗?” “你蠢吗?” 侯珊突然的呵斥让何燕一愣,当即喏喏开口:“不是大师姐您说……” “愚不可及!” 侯珊冷冷盯着何燕,“杀了他我们还怎么引苏冰他们出来?” “那大师姐的意思?” “先留下几个人看守黑户。等我们从火山里出来在做定夺!” “是。” 侯珊不知,她要等到的苏冰他们早就来了。甚至领先他们就到了火山。 此刻隐晦盯着侯珊。侯珊的计划也在苏冰意料之中。 “大批人马都进去火山里面,在外留守的人苏七他们就可以处理掉。” “等我们出来就能看到韩瑜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了!” “恩。” 公孙无尘点点头,继续沉默。 前面众人已经规划好了。五大门派并排一列进入火山中。 君泽天握着苏冰的手紧了紧,“走吧。冰儿我们也进去看看这火山宝藏到底是何物?” “好。” 火山中裂开的小路时而宽时而窄。 头顶是火红滚烫的岩石,刺鼻的硫磺味道令不少弟子咳嗽喷嚏连连。 越往里面走,温度就越热。苏冰几乎都快扒拉到君泽天身上了,只因君泽天度过来的元力能缓解些苏冰的难受。 公孙无尘可就没人能倚靠。满头大汗,脸色越苍白。 深入火山,这可是对冰元师极大的考验和折磨! “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人一生惊呼众人顿时激动起来。 小路后视线突然一宽,一座平台展露众人眼前。 四散开,众人现平台边缘有一座桥。隐藏在迷雾中,直达对面。 而平台下面丝毫没有意外是滚滚岩浆。这里炙热的温度,汗水刚沁出便被蒸成了蒸汽。 “要过桥吗?” “火山宝藏就在对面了!哈哈,我们就要得到宝藏了!” “闭嘴!” 孙广涛呵斥一声。眉头紧皱,孙广涛下意识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这座桥,似金非铜。桥上有迷雾看不见,桥下是岩浆。危险在心底叫嚣,敲响警钟。 “这是哪儿?怎么这么热。” 一声嘀咕在苏冰心底响起。苏冰诧异抬手看向玉环,“苍龙天极你醒了?” 苍龙天极自宫殿中耗尽元力便陷入了沉睡中。 这醒来正好碰上火山宝藏现世。 苍龙天极听苏冰告诉他经过,摸着下巴陷入了嘀咕中。 “火山宝藏?你们人类还真是天真!” “秘境中肯定是有宝藏。但你觉得会这么明摆放着等你们来拿?更何况还来这么多人!” 苏冰挑了挑眉,“但目前就这么一座桥。想要得到宝藏,就得过桥。” 这座桥绝对有猫腻! “你们看这座桥有名字!渡桥。” “渡桥?” 合缘同几名佛修睁开眼,诧异看了彼此一眼。 “阿弥陀佛,渡桥?师兄这……” “渡桥,渡是普度众生还是渡河而过?” 合缘缓缓波动手中佛珠,“阿弥陀佛,恐怕两者意思都有。但这渡也极为危险。” 联合一众佛修,合缘几人竟是滔滔不绝的讨论起来。 苏冰听了一阵不由头晕撤退。 “看来我们想要过去就必须走这个渡桥!” “直接走过去?” 君泽天摇头,苏眸微眯。“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众人踌躇过不过桥时,“踏踏”的脚步声从桥对面走来。 起先众人没有注意。等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时众人警觉齐刷刷后退。 “怎么回事?” “有人过来了!” “这里面还有人?不可能!” 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众人心底忐忑,握着利剑武器的手不由紧了紧。 苍龙天极睁开眼,利用苏冰眼睛看过去。当即开口:“是看守渡桥的器魂。” “器魂?” “恩。”苍龙天极点头,“上古大能洞府都有器魂看守。这器魂应该是告诉你们怎么过桥的。” “有危险吗?” “现在说不定。” 正说话间,那脚步声已经无限接近了。 迷雾中一道矮小的身影逐渐显现。看个子似乎是个孩子,手中拿着灯笼。 面红肤白,粉雕玉琢的一个孩子。 13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头上梳着两个圆髻。衣着就像是善财童子一样,格外可爱喜人。 只是那孩子死寂空洞的眼睛,让人一眼看不过不由心惊胆颤。尤其当众人看见那孩子手中的灯笼是由骷髅头做成的时更加沉默了。 “你、你是谁?” 诡异出现在这里的,决不能是个孩子! 善财童子一样的孩子脖子咔咔作响,犹如机械转动一样,缓缓挪动脑袋直勾勾盯着那出声询问之人。 只一眼那人顿时吓得直哆嗦。 孙广涛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开口试探:“我们是来寻火山宝藏的,请问……” “闭嘴!” 善财童子的声音犹如霹雳划过钢铁,刺啦刺耳而锐利。 惊雷响彻心底,众人虎躯一颤。 善财童子提着灯笼,冷戾可怕的眼睛一一扫过众人。 “过渡桥可得秘宝,但最终只有七个名额。” “渡桥有五关。” 停顿一下,善财童子又道:“你们都可上桥。但除了最后七人,失败者死!” 那“死”字拖着长长的调子,可怕又阴森。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善财童子是在告诉他们过渡桥的规矩!除了最后七个名额,其他失败的人死路一条! 当即不少人吞了吞口水,心底后怕。 “那可不可以半路放弃?” “一登渡桥,唯有生死两条路。” 生那就是闯过去,夺得最后的七个名额之一。 失败就是死亡! 这下众人迟疑了,到底要不要上渡桥?更多的人是直接放弃了。 有大师姐/大师兄在,他们怎么可能抢得过?更有甚者是畏惧死亡。 也有不甘心蠢蠢欲动的。 孙广涛皱眉想了想,转身对众弟子开口。 “愿与我上渡桥争夺秘宝者,收拾好行囊出!其余弟子出火山等候吩咐!” “上不上火山全看你们自身意愿。只是记住了,这机遇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侯珊亦是在嘱咐合欢谷弟子。 “机遇在于自己争夺。去不去看你们自己抉择,最后自己别后悔就成。” “丹鼎派弟子来抽签!抽中的就去,没抽中的就出去留守。” 夜墨心摸摸鼻子,扭头看向苏冰他们。 她飞燕门都没人了。就剩苏冰他们,这下怎么办? “那个,你们要去吗?” “既然来了这儿,自然要闯上一闯!” 尤其那七个名额,激起了苏冰争强好胜之心!机遇既然都摆到了面前,不过是过一个桥她又怎么会放弃呢? 君泽天笑笑,温柔看着苏冰。 “冰儿我们一起闯!” 公孙无尘皱了皱眉,“还有我。” 三人又齐齐看向夜墨心,“那么你呢?” “我当然要去!” 一路来的相处让夜墨心明白,只要跟紧苏冰他们就一定会没事的! 更何况夜墨心现在飞燕门就剩苏冰这几人伪装的弟子。 要是弟子去了她不去……又或者孙广涛惦记她的秘宝,派人堵她可就麻烦了。 “你们有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后,不许再上渡桥。” 闻言一听,众人急忙涌上前。 善财童子退到一边,一抬手一个个灯笼悬空在半空中。 “持灯笼者可上桥。” “走吧。” 苏冰众人也走过去,领过灯笼拿着走进迷雾中。 合缘就在苏冰身后。刚要伸手去拿灯笼,就被和殊他们一脸不赞同拦住。 “师叔太危险了!” “阿弥陀佛,这是贫僧的佛道。众师侄不必担心。” “可是师叔……” 和殊还想劝,然而此时入口中的轰乱打断和殊的话。 扭头看去一男子优哉游哉迈步走进去。 身形修长挺拔,容貌俊美如天神般耀眼。只是站在那儿,整个人就如一座火山。 炙热灼烧而耀眼。眸光冷冷扫过众人,男子是不屑嘲讽的。 “你是谁?” 男子眸光挑剔的在众人中寻找了一番,又抬头看向渡桥。 “哎,看样子他们都过去了。也不等等我!” 说罢男子直接迈步走向渡桥。明明没有来,男子却好像知道清楚。接过灯笼朝善财童子点点头走上渡桥。 很快身影消失在迷雾中,呆愣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他是谁?” “你们见过吗?不认识啊!” 众人齐刷刷摇头。这个突然杀出来的男子到底是谁? 迷雾中,渡桥显得无限漫长。 众人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渡桥尽头。身边人影憧憧,走了一会众人才现有些真的是人影。 而那假的,众人不敢想到底是什么东西! “噹!” 一声脆响,众人被无形的屏障拦下。 拿着灯笼的善财童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众人敏锐现,这善财童子明显和渡桥外的不一样! 衣着颜色,还有这善财童子精致的脸蛋上带着笑容。 “渡桥五关。第一关请回答我的问题!” “修炼是为了什么?” “啥玩意?” 众人一愣,懵逼了。 这什么鬼?还要回答问题?“修炼是为了什么”这叫什么问题! 善财童子有些不满众人嘀嘀咕咕没人回答,当即迟疑不满。 小脸一皱,冷哼一声伸出白嫩手指一点。 “你!你先来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正确便可通过这一关。记住别试图欺骗我。” 善财童子笑呵呵歪头,“我可知道你们是怎么想!” 那被点中的男人看衣着是丹鼎派弟子,慌乱惊恐又不知所措。 “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我修炼只是因为我身体不好。当元医可以救命。” “恩。” 善财童子摸着下巴思考着。气氛紧张的那男弟子忍不住身体抖,汗如雨下。 半响善财童子点点头开口:“回答正确你过去吧。” “哦、好好好!” 那男弟子激动地不行,连滚带爬往前走。 众人一见这么容易就通过了,当即不用点名也主动凑上来。 “我来回答!” “我先来!我已经想好了!” “先前让你们说不说,现在只有我点名才能回答!” 双手叉腰,善财童子冷哼一声。 伸出手指又是点一人,“你。” 正好点中何燕。何燕深吸一口气站出来,“我是为了成为更厉害的人!” “骗子。” 善财童子表情瞬间变了。“欺骗我的人死!” 说罢小巧白嫩的手一握,何燕连声惨叫都没有直接爆体而亡。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爆的,碎肉鲜血四溅众人看懵了。 又看善财童子拿出灯笼,一个绿色的小点从何燕碎肉尸体中飞出没入灯笼中。 善财童子的脸色更红润了。笑嘻嘻看向众人。 “你来回答。” 孙广涛深吸口气,拳头紧握努力不让自己抖出丑。 走上前来,孙广涛迟疑思考的半天才开口。 “我是为了成为人上人!打败我的师兄,成为日月宗大师兄!” “有志气不过不见得能成功。” 善财童子挥挥手,“你可以过去了。” 孙广涛之后,又有好几人被提问。但都有惊无险的通过了。 由此看来似乎只要是真话,善财童子就会放行。但这样也让众人的想法暴漏人前。 “你!” 苏冰冲君泽天笑了笑走上前。 善财童子打量苏冰一番,明显神情不一样。 “你很漂亮。希望你不会回答错误丢了小命。那么你的回答呢?” 苏冰明明易容成普通模样,却被善财童子夸漂亮。显然易容在善财童子面前并不管用。 苏冰挑了挑眉,回道:“有趣。” “有趣?” 善财童子愣了。明显被苏冰的回答给惊住懵。 苏冰不以为意,冷唇微勾点头。 “修炼元师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因为有趣,所以想要修行。” “独特的回答,算你正确。” 反复嘀咕着那句有趣,善财童子盯了苏冰好几眼。“你过去吧。” 苏冰拿着灯笼走过去,却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原地等待君泽天。 善财童子又随意抽了好几个才点到君泽天。在君泽天前,刚有两人被善财童子捏爆身体丢了性命。 “你也很好看!你的回答呢?” “修炼以前是为了更加强大。现在……” 君泽天抬眸越过善财童子看向苏冰,嘴角上挑露出一抹足以祸国殃民的笑容。 慵懒磁性的嗓音,好听的犯规! “现在我只为更加强大,足以保护我爱的人。” 善财童子顺着君泽天的目光看见了苏冰。所有人都看到,善财童子嘴角抽搐了。 “……秀恩爱死得快!你回答正确快走快走!” “下一个!快点我还忙着呢。” 善财童子心情一下子糟糕透了。不耐烦开口,“你的回答。” “生来便在修炼。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原因。” 这回答让众人齐齐一愣。就连苏冰和君泽天也回头看向那人。 这一看,苏冰不由愣住。 “麒羽!” 声音虽小,麒羽却好像听见了。笑嘻嘻冲苏冰眨眼间。 君泽天脸一黑,瞪了回去。 善财童子见麒羽也显然是愣住了。 眨眨眼,摸着下巴有些茫然。“生来便在修炼?你是……哦原来是这样!” “好久不见你们族人了。没想到在这里琼海秘境能见到。很好,你过关了!” 善财童子对麒羽格外独特的照顾引来众人诧异窥探。 却未有苏冰和君泽天明白,只因为麒羽是神兽麒麟。若是别人,这样任性的回答是要被捏死的。 “苏姑娘!” 麒羽笑嘻嘻走过来,“苏姑娘你们可让我一阵好找!” “恩。这不见面了吗?” “呵呵,阴魂不散。” “君泽天我可不是阴魂不散。我能和苏姑娘再见那是有缘!” “……” 麒羽这是典型的欠揍。看君泽天表情就知道了。 挑衅君泽天一番,麒羽又左右瞧瞧压低声音说。 “苏姑娘,我来时碰到了小七。韩瑜我已经帮忙救走了,许彦也在一起。苏姑娘你不用担心他们了。” 眼眸一亮,苏冰很惊喜。 “那就好。这下毫无后顾之忧了。” “哎嘿嘿。小七说苏姑娘你们进来了,我就跟着来找你们。” “麒羽这可是在过渡桥,不小心有生命危险的。你就为了找我们。” “不,我是来找你呀!” “麒羽!” 麒羽完全不怕死,仍然跳的欢。 “苏姑娘你看君泽天这么小气你干嘛选择他?” 君泽天已经在撸袖子要动手了。然而却被苏冰拉住了。 苏冰冲君泽天无奈笑道:“君泽天你干嘛跟个孩子计较?” “……” “卧槽?” 什么叫孩子!麒羽瞬间懵逼,敢情苏冰把他当个孩子? 哈哈哈,这下该君泽天尽情嘲讽了。 虽然惊诧麒羽突然冒出来,但故人相逢还是感到高兴。 紧接着没走多久遇到第二关。 有了第一关,众人已经淡定了。只是不时瞧瞧那又换了件颜色以上的善财童子。 这善财童子面冷高傲,“第二关测天赋。天赋不好怎可得大能传承?” “排好队将手放在玉珠上。” 众人能进琼海秘境自然都是天赋上品的元师。即使是元医,也成竹在胸。 一个个元师排队上去将手放在玉珠上。不见玉珠有任何反应,善财童子只是直勾勾盯着。 半响开口:“过关。” 或是不合格凄惨的被捏死。手段粗暴残忍,吓得众人心一抖一抖的。 “这是元灵珠。” 苍龙天极解释道:“上古时期没有测试天赋的东西。只有这元灵珠可看元师元力是否充沛,天赋是否适合修炼。” “上古时期对元师的天赋可极为挑剔的!” 说着苍龙天极扫了众人一眼,眼底含着鄙夷。 “这些自恃名门弟子的家伙,到了上古时期能不能修炼还是个问题!” “不过苏冰你们丝毫不用担心。以你们的天赋,轻易能过。” 耳边听到什么,苏冰突然扭头。 目光所及,看到合缘和夜墨心也跟着走来。自在队伍后面排队,看见苏冰他们还回以笑脸。 “公孙到你了。” 公孙无尘之后是苏冰,再然后是君泽天。再到麒羽。 毫无疑问,众人轻松通过。善财童子盯着麒羽的目光复杂而古怪。 有了第一关和第二关的挑选,到此的人远远少了许多。 在这里有孙广涛、有侯珊还有丹鼎派的人。 见孙广涛他们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们。苏冰和君泽天停下脚步。 “苏……” 夜墨心也看到侯珊他们,当即冷着脸大步上前。 挡在苏冰等人面前。夜墨心冷冷看向孙广涛几人,“看什么看?” “夜公子不要激动。我们只是好奇怎么你飞燕门公子还没到,门下弟子就先过来了?” 侯珊狡猾邪恶一笑,“夜公子你可要小心了。别被自家弟子背叛了才是。” “侯珊你以为谁看不出你在挑拨离间吗?” 13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冷哼一声,夜墨心鄙夷道:“你还是管好你背后那群骚货,整天放荡勾引人不要脸。” 脸色铁青,侯珊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孙广涛意味深长的盯了好几眼,也领着日月宗弟子离开。 见人都走了,夜墨心这才松口气。 “好悬。他们要真动手就麻烦了。” “他们不敢动手。” “啊?” 夜墨心看向苏冰。后者清冷淡笑,眼底噙着孤傲睥睨。 “至少在这里他们不敢动手。” “怕什么?” 麒羽一如既往嚣张,“就算他们动手又能怎样?” 他们这里,麒羽和君泽天往外面一站。修为最高的合缘也站在他们这边,谁输谁赢不是明摆着的吗? “看来我们接下来最好不要分开走。” “君泽天说得对。” 苏冰点点头,“我们现在是飞燕门弟子,只要我们抱团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渡桥有五关。还剩下三关是什么没人知道。 只是抱团一起走,不管如何都是最好的办法。尤其到最后,人数最多的还是那些大门派时。抱团的优势就出来了! “走吧。” 一连闯过两关,众人都没有看到渡桥的尽头。 联想到还有三关。众人不由忐忑这渡桥到底有多长?又联通哪里? “第三关到了。” 众人脚步停下,看守第三关的善财童子笑嘻嘻盯着她们。 怀里抱着灯笼,善财童子坐在桥栏上。灰色的迷雾后,影影重重的鬼影看的人心慌。 人越来越多,可善财童子还是不开口说通关要求。 君泽天打量一番开口,“这关多半是要所有人到齐才会开始通关。” “嘶,怎么觉得有点不妙啊?” 众人面面相觑。能怎样办?等着呗。 人由多到少,慢慢的好一会儿才有一两个人过来。 善财童子笑嘻嘻等着,好半响突然从桥栏上跳下来。歪着头打量众人。 “好了,人齐了!” “想通关就听我慢慢说……” 这善财童子不仅比起前面三个活跃,也更要随性活像是爱玩闹的孩子。 打量众人,善财童子开口:“这一关需要有身份凭证才能通过!” “身份凭证就是你们的门派弟子凭证。我知道你们这里有黑户,所以我会给你们一炷香时间。” 话音一转,危险煞气腾腾起来。 “这一炷香时间,你们可以抢,可以夺。只要一炷香后你手里拿着凭证就能通关。” “轰!” 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有身份凭证就能通过!这对于五大门派弟子来说多么简单。 可是善财童子说了这里有黑户。那定会抢夺他们的身份凭证!此时那些修为低弱的弟子顿时惶恐不安。 孙广涛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夜墨心他们。 宗浩和乔诺要是没有骗他的话。那些黑户一定就是夜墨心护着的那几个人! 侯珊现孙广涛的目光,看了眼试探问:“孙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哼。那些黑户就在夜墨心身后。” “嘶不会吧?飞燕门居然庇护黑户?” 日月宗、丹鼎派、合欢谷三个门派瞬间紧紧抱成一团。 只余释迦宗和飞燕门被孤立在外面。夜墨心眉头紧皱,脸色异常难看。 糟了!被现了! “合缘大师你难道也要庇护那些黑户吗?” “阿弥陀佛,他们是贫僧友人帮助天经地义。何来庇护?” 这么一听,夜墨心松口气。那边孙广涛他们却是变了脸色。 合缘这是公然站到了黑户那边。这可麻烦了! “怎么办?” “我们只要保护好各自门派弟子。他们抢不到身份凭证,等会善财童子只会杀了他们!” 闻言侯珊眼眸一亮,顿时高兴极了。 “好主意!” 对!他们只要保护好弟子一炷香,他们就赢了。 而苏冰和君泽天,就会被善财童子亲手杀掉!想想,侯珊激动开心极了。 “怎么办?” 夜墨心担忧看向苏冰一行人。 君泽天勾唇浅笑,不以为意挑了挑眉。“就凭他们也想阻拦我们?” “那么我们先对谁下手呢?” 对面,日月宗三门派紧紧抱成一团,警惕戒备盯着苏冰众人。 君泽天摸了摸下巴,“丹鼎派实力最低。” “日月宗不好对付。合欢谷都是一群女子!” 夜墨心也插话进来,“可你们要抢夺的话他们抱成一团不好动手啊!” “抱成一团?拆散不就得了。” 苏冰扫了眼众人。他们需要四枚令牌,不管他们谁都能轻易从对方手里夺到令牌。 毫无难度,丝毫不是问题! 眼眸微眯,苏冰嘴角上挑一抹邪肆笑意。 苏冰打了个响指,“不如我们比赛,看谁最先拿到身份凭证如何?” “好呀!苏姑娘咱们要不要再弄个筹码?” “筹码就不必了。” 别以为君泽天不知道麒羽再打什么主意。不等麒羽提及直接掐死摇篮里。 公孙无尘毫无意义,点点头认同。 夜墨心有些担心,下意识看向合缘。后者安抚朝夜墨心笑笑,摇摇头表示没问题。 夜墨心当下只能叹口气看苏冰四人齐刷刷冲出去了。 三大门派如临大敌。身体紧绷戒备十足,可没等众人如何眼前一花苏冰四人直接消失了。 “人呢?” “人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了!” 孙广涛心底咯噔一下,张口大吼:“不要慌!千万不要乱!” “所有弟子背靠背,外围弟子结成阵法决不能给他们一丝机会!” 然而在修为高强的四人面前,这完全就是玩笑。 “呛!” 苏冰抬手五指张开,冰晶迅凝结巨大的冰块颗颗,犹如炮弹一样砸进去。 顿时紧紧抱成一团的弟子急忙慌乱四散躲开。 这时候谁还能听得见孙广涛和侯珊咆哮着千万不要散开。 眼眸微眯,苏冰盯上一个人。“呀,就是你了。” 眨眼下一刻,苏冰闪身出现在那弟子身前。看那弟子惊恐瞪大的眼睛,苏冰勾唇露出一抹倾城淡笑。 “你出局了。” 轻易抢夺过弟子令牌,苏冰手一甩直接将那弟子丢出了渡桥。 惊恐尖叫一出渡桥戛然而止。 “我拿到了。” 扭头看向君泽天他们,君泽天得意晃了晃手中令牌。 公孙无尘和麒羽也不慢,几乎是紧跟着夺到了令牌。麒羽甚至还挑衅的随手杀了好几个日月宗弟子。 气的孙广涛身体抖,双眼红。 “你竟敢……你竟敢触犯我日月宗!还有你们!等出去琼海秘境,我日月宗不会放过你们的!” “还有我合欢谷,定当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我丹鼎派也是!” “得了吧,技不如人也好意思叫嚣。” 三人被夜墨心一番刺激,当即脸色更加难看。 侯珊恶狠狠盯着夜墨心,“夜墨心你这么偏袒黑户,你就不怕给飞燕门招来麻烦吗?” “咦?他们是黑户吗?” 夜墨心耸了耸肩无辜,“有吗?” “他们现在不是有身份凭证吗?还是黑户?” “阿弥陀佛,夜施主说的不错。” 合缘这一边倒更是压倒最后一根稻草。 孙广涛几人气的脸色黑,可却无能为力。 只能心底恶毒的记恨着,寻找机会杀了苏冰、君泽天他们报仇! 善财童子摇头晃脑若有所思的盯着这场因他而起的闹剧。 不仅没有不满和嫌弃吵闹,反而咯咯笑起来。 “一炷香时间到!想过这一关,拿着身份凭证穿过这层光幕就可以了。” “你们很幸运,但最后两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咯。”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彼此牵着手走过去。 身体穿过光幕,令牌幽幽闪光平安无事的走过去。继续走在漫长无边际的渡桥上。 “下一关是什么?” 没有能回答夜墨心的疑问,因为他们都不知道。 日月宗、合欢谷和丹鼎派警惕戒备的拉开最大的距离,时刻虎视眈眈盯着。 “第四关,抽签决定生死。” 嬉皮笑脸的善财童子打量着他们。 正笑着又突然变脸,“一对一对打,胜者生败者死!” “每场对局时间为一炷香。你们的灯笼会为你们找到对手,开始吧!” 几乎善财童子一声令下,众人手中的灯笼突然脱离掌控飞了出去。 绕着四周一圈,写着众人名字的灯笼落到对方手中。就是这一场比试的对手。 苏冰目光追随灯笼,最后落到侯珊身上。 “非常好!你是我的了哈哈!” 挑了挑眉,苏冰戏谑轻笑:“这还真是巧了。” 苏冰瞥了眼君泽天遇上孙广涛,这一局已经注定了结局。 而她和侯珊也是同样的。 “苏冰这次看你跑哪儿去!” 侯珊长鞭一甩,恶毒怨恨的瞪着苏冰。 尽管苏冰顶着那张易容后的脸,侯珊也难以掩饰妒忌疯狂。 苏冰给她的耻辱,侯珊时刻记着。牙齿咬着嘴唇,侯珊恶毒道:“我要亲自杀了你!扒了你的皮,砍断你的手脚让你变成一个丑八怪!” “是嘛?跟我想的一样。” 玉手拿着元骨扇,缓缓打开半遮面。 易容平凡清秀的脸因那双桃花眼也变得灼灼耀眼,异常美丽动人! 侯珊再难掩饰妒恨,大吼一声甩着长鞭打向苏冰。 侯珊心底明白,千万不能让苏冰近身!同时防备苏冰变态鬼畜的度,侯珊在身周布下一层又一层的屏障。 然而这样就足以防备了吗? 苏冰冷戾看着,眼底闪过轻蔑不屑。 再一次闪身消失。侯珊立马警惕后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苏冰闪身在身前,元骨扇漂亮的扇页划下“咔擦”屏障寸寸断裂。 侯珊眼底惊恐害怕一闪而过,眼见那元骨扇划破屏障伸向自己。侯珊盯着近在咫尺的苏冰突然狡猾一笑。 苏冰微愣,心头瞬间警钟大响。 然而此时,侯珊突然张开嘴对着苏冰吐出一道粉色的烟雾。 “不好有毒!” “……噗咳咳。” 不用苍龙天极提醒,苏冰也知道有毒。 迅闪身后退,苏冰脚步踩在地上突然腿脚一软。 对面侯珊哈哈大笑,“苏冰你想不到吧?你中了我的软骨散,现在你是我的了!” 迈步朝苏冰走近,侯珊成竹在胸。 “你对我的羞辱我要千百倍还给你!” “苏姑娘!” 麒羽一扭头看见苏冰神识恍惚,身形晃动有些站不稳。 再看侯珊那恶毒阴狠的模样,麒羽顿时急了。 “咔擦”扭断对手的脖子,麒羽心急急忙想要冲向苏冰。然而就在麒羽刚有所想法时,一道惊雷突然从天劈下麒羽。 心惊肉跳闪躲开,善财童子出现在麒羽面前。 双手叉腰,善财童子不满冷冷盯着麒羽。 “生死比赛外人不许插手!” “我要是插手呢?” “那就你替他们死。” 麒羽脸色青。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君泽天朝他摇摇头。 麒羽当即不理解了,“君泽天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因为我相信冰儿。” “恩。苏冰一定会赢!” 公孙无尘解决他的对手走来,亦是那么坚定确信。 麒羽见此愣了愣,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们都是苏冰亲近的人,那么相信她。那他…… 侯珊没有听见众人话,因为她此刻已经全心全意沉浸即将杀掉苏冰的兴奋之中! “我要怎么杀了你呢?肯定不能太轻松了!” “我要一点点折磨死你!” “让你体会到生不如死的痛苦。害怕了吗?哈哈,苏冰你要是怕死不如求求我,说不定我会大慈悲放过你?” “说够了吗?” 苏冰冷冷的声音打断侯珊的臆想。 侯珊看见苏冰抬眸看来,那双漂亮妖艳的桃花眸美丽诱人。丝毫不见先前中毒的迷茫。 侯珊还在迷茫中,苏冰一伸手轻易掐住她脖子。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没有中毒对不对?” 苏冰嘴角上挑,不屑又轻蔑。 “就凭你那下三滥的毒,也想让我中计?” “呵呵。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现在你可是亲自将自己送到了我手上。” 是的。侯珊以为自己成竹在胸。 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走到苏冰面前。谁能想到局势天翻地覆,一眨眼胜负成败换了人。 “啊!放开我!” “放开你?我若此刻在你手上你会放过我吗?侯珊你也太蠢,太天真了。” 戾气自眼底一闪而过。 苏冰正要收紧手中力道,突然一道幽光打来苏冰迅闪躲避开。 突然爆的吸力将侯珊从苏冰手里夺走。 皱眉冷戾看去,看到善财童子苏冰愣了愣。 善财童子笑嘻嘻看着苏冰,“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你们两都通过了。” “……” “什么意思!” 君泽天当即皱眉不爽,“生死比赛所谓的公平呢?” “这是我指定的,我可以插手,没有公平……” 笑嘻嘻的善财童子恨不得让众人掐死他。然而这也只能是想想。 苏冰脸色变了变,最后恢复平静走向众人。 “这太过分了!” 13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说着善财少年伸手在地上轻轻一划拉,一条刺目的红线跃然显现。 “比拼度?” “哈哈,那对我们而言不是胜券在握吗?” 苏冰斜睨激动的麒羽,淡淡开口:“那也不可掉以轻心。” 度那可是苏冰最拿手的!但也不可太过轻松不以为意,要知道生死一线做不得玩笑。 一行十七人分别站到红线上。 善财少年冷冷看着众人,张开嘴:“开始!” 话音刚落,众人风驰电挚冲了过去! 苏冰度向来是鬼魅堪称闪电迅雷。 元师的度多跟自身修为有关,还有属性。比如风元师,比拼度上可是得天独厚! 再者,修为越高度越快。 合缘和君泽天远远飞奔在最前面,其次是苏冰和麒羽。 在后面公孙无尘、夜墨心还有侯珊和其他门派弟子。 腾挪跳跃,飞奔跑在渡桥上。渡桥尽头就在眼前,距离不断缩短亦没有任何幻境陷阱阻拦。 这似乎就是一场纯粹简单的度比拼! 再次高高跳起,合缘身轻如燕手中还拨动这佛珠轻巧落在地面。 合缘第一个到达,其次是君泽天。 “君施主脚下身法不错。” “哪里。大师更上一层楼。” 合缘笑笑,“贫僧这是佛家一芦渡江身法。到是君施主的身法从未听闻,度也很是快!” 合缘可以保证,若是君泽天修为跟他一样。他绝对度上不是君泽天的对手! 君泽天淡淡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苏冰露出一抹笑。无耻的张开手等待苏冰扑过来。 苏冰见此,挑了挑眉。 身形一闪,擦着君泽天身侧落地。 “冰儿……” “咳咳。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什么抱抱。” “我这是怕冰儿摔着!” 苏冰翻了个白眼,论不要脸舍君泽天其谁? “嘿嘿,苏姑娘我也到了!” “四个人了,还剩下三个名额。” 已经到达的四人抬头看去。渡桥上众人使出了吃奶劲在冲。 最前头的是公孙无尘和夜墨心,侯珊紧跟在身后。 但这样的度并不是保持了的。夜墨心有些实力不济,气喘吁吁度也稍稍慢了一步。 眼见此侯珊得意笑着加把劲冲过夜墨心,跟公孙无尘并肩。 “他们三个都是六阶。” “但夜墨心受了伤,本身就无法挥全部实力。” 众人皱眉。若是这样,夜墨心岂不是要输? “阿弥陀佛,现在结果还未定诸位不必着急。” 苏冰挑眉看向合缘,“大师似乎有别的见解。” 合缘笑笑,“苏施主难道忘了飞燕门的炸天雷?” “若是夜施主一开始使用炸天雷,她会是第一个到达彼岸的。” 更何况飞燕门并不知炸天雷这一个“小玩意”。但同样,以夜墨心现在的身体能坚持使用外力吗? 说话间,侯珊已经过了公孙无尘眼见就要到达彼岸。 桃花眸中冷光闪烁,苏冰嘴角微勾。 “善财少年好像没有说,彼岸上不能攻击对吧?” “不错!” 麒羽嘿嘿一笑,瞬间明白苏冰的意思。 不用说,直接走到渡桥尽头挡着一面。“小贱人竟敢欺负苏姑娘,哼!” “冰儿想要如何教训?” 君泽天也站在渡桥上,同苏千心。不知合缘什么想法,竟也是插上一脚。 眨眼看渡桥尽头,宽阔的路完全被苏冰四人给挡住。 眼见即将到达彼岸,侯珊脸上的欣喜僵住了。 “你们要干什么?” “规矩上可说了不许动手!” “我们没有动手啊……” 苏冰戏谑挑了挑眉,“我们只是在等你过来。” “对呀!快过来啊!你在不过来,名额可就没有了……” 然而侯珊哪敢过去。停在渡桥尽头,迟疑不前。 公孙无尘古怪的看着众人,度不慢继续往前冲。而苏冰他们也退开一条路让公孙无尘过来。 这下变成五个人堵着渡桥,侯珊脸色更难看了。 “还有两个名额,侯珊你确定不过来吗?” 猫抓老鼠,总要先挑逗一番。再慢慢的把玩抓住老鼠吃掉! 此刻侯珊就犹如老鼠,而苏冰他们是猫。 侯珊依旧没有动,看夜墨心气喘吁吁赶到身边时。侯珊神情凶恶伸手拦住夜墨心。 “你干什么!” “我不能过去,你也休想过去!” “你!” 夜墨心咬牙四处闪过。可是不管夜墨心怎么躲,也丝毫抢不过侯珊。 实力上,夜墨心就低于侯珊。 “现在怎么办?” 公孙无尘皱眉,他们可没有把夜墨心拦住的计划。 麒羽也皱眉了,“这个女人心肠太坏了!” 看后面越多的人追上来,众人心知不能这样拖下去。 夜墨心必须过来!就看在夜墨心帮他们隐瞒身份的帮助下,苏冰和君泽天不会眼睁睁看着夜墨心遇难。 “侯珊,你放夜墨心过来。我们就让你也通过。” “你以为我会信吗?” “信不信随你。” 苏冰挑眉指了指身后,“马上他们就要追上来了,侯珊你可想来。只有最后两个位置了。” 脸色难看,侯珊脸上闪过纠结和迟疑。 一手死死抓住夜墨心,侯珊怨毒冷笑:“夜公子,就要劳烦你陪我走一趟了。” 君泽天打了个手势,众人退开让出一条路。 侯珊有惊无险拉着夜墨心通过,顿时松了口气。身后突然传来合欢谷弟子的求救和惨叫。 “大师姐救救我们!” “啊!救命!”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好端端的渡桥突然从中间断裂了。 没有声音,也没有刺耳喧嚣。犹如雾气形成一般,渐渐消失散去。 还没有通过渡桥的弟子只能惊恐尖叫着坠入迷雾中。下面就是岩浆,连丝挣扎都没有就被焚烧成了灰烬。 眼见此侯珊更加后怕。一看通过的都是苏冰的人,侯珊更是惊恐往后退。 苏冰冷冷看着侯珊,刚迈出脚耳边响起一声佛音低语。 “阿弥陀佛,苏施主还请放她一条生路。” “大师你觉得下次她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合缘有韵律拨动这佛珠,玉面含笑如沐春风。“对于苏施主而言,蝼蚁能翻天?” “既然大师都开口了,那我就暂且放她一条生路。” 只有侯珊一人,不足为惧。 夜墨心拍拍胸口,满头大汗一阵后怕。 抬头看向四周,夜墨心疑惑。“我们已经过了渡桥了,秘宝呢?” “跟我来吧。” 善财少年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无声无息,表情死寂无波。 手中提着灯笼,善财少年转身往前走。 众人紧跟而后,不知道走了多久。火山温度从炙热的脚底下传来,隐隐闻到鞋子被烧焦了的气味。 “越来越热了。” “这里应该是到了火山腹地。” 犹如置身火焰山,热的众人焦躁不已。 就在众人快承受不住了时,善财少年停下脚步。 “到了。” “到了。” 冰冷淡漠的声音,善财少年转身冷冷看着众人。 众人抬头看去,赫然见面前一座高高的山墙。岩浆流淌在山缝中,滚烫而炙热。 而在山墙一面,七个洞口敞开面向众人。 “七个名额,你们可以自己寻找一个山洞进去。” “自己选?里面的秘宝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 说着善财少年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麒羽一眼。 又道:“胜利者的奖励早已准备好了。” “所以不管我们进去哪一个,得到的都是属于我们的奖励?” “是。” 善财少年提着灯笼往后退开一步。“获取秘宝后,山洞另一头有出路。” “这条路会在你们进入山洞后消失,所以不要妄想再进来。” 说罢善财少年身影化作一团烟雾,眨眼消失了。 剩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难以决断。 “随便选一个?” “阿弥陀佛,缘分已定哪一个应当是无所谓的。” 合缘抬眸,一双睿智的眼眸中犹如饱含星空宇宙分外华丽。 朝众人一一行礼,“贫僧先行一步。” 侯珊几乎是跟着合缘,招呼也不打一声。一闪身直接冲进最边缘的洞穴中。 苏冰眨眨眼,“走吧,我们也进去。” 众人散开各自选了个洞穴进去。 “祝你们得到想到的东西!” “恩恩,苏姑娘咱们另一边再见!” “这洞中也不知有没有什么机关,大家小心。” 洞穴中漆黑幽暗,苏冰从怀中取出夜明珠照亮四周。 因为身在火山中的缘故,洞穴十分干燥。脚下都是砂砾状的泥土,踩上去干燥咔擦作响。 沿着山洞走了好一段路,苏冰才看到山洞突然变宽,屹立中间的石台分外吸引人注目。 看石台上正中摆着一个石盒。 “这就是秘宝?” 苏冰心底带着疑惑还有惊奇,警惕小心翼翼走过去。 伸手摸向石盒,密封紧紧的好像浑然天成的毫无缝隙。也没有开口。 “这怎么打开?” 苏冰打量一番,现石盒表面有个小小的凹槽。 比划一番,苏冰现大小正好适合大拇指。 疑惑将手指放进去,苏冰感到一阵刺痛。“嘶!”迅收回手,可手指已经被刺破。鲜血滴落雪白的石盒上分外醒目。 血珠流入凹槽中,“咔擦!” 石盒四面裂开缝隙缓缓打开。 苏冰皱眉审视着,眼底闪过一丝惊奇。 “一本书。还有一瓶不知名的东西。” 伸手将书和瓷瓶拿起来。苏冰翻开书一瞧,顿时惊讶瞪大眼。 “冰髓决!适用于体内凝结出冰髓的冰元师!” 苏冰迅翻动着,脸上神情也越越惊讶。 “这本书是讲元师到元尊期,冰元师如何修炼的!而且还专门是争对有冰髓的元师。” 苏冰深呼吸压下惊喜和讶然。 这简直就是为了量身定制的!她可正愁没有修炼的功法书籍,这下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瓷瓶又是什么?” 苏冰现石盒底还有张纸条。 拿起来一看,”淬炼冰元师体质元力的冰灵髓。” “冰灵髓?” 苏冰没有听说过,但不阻碍苏冰猜出作用。 “这是根据胜利者量身定制的奖励。不知道君泽天会是什么,公孙也是冰元师也会得到这些吗?” 苏冰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捡到宝了! “要是闯关都能得到这些东西,再给我来几次都不成问题!” 抬头看向山洞另一边的出口,苏冰将冰灵髓放入珍宝盒中。书籍贴身放好,又理了理衣服不叫人从外面现。 迈步走向山洞出口,苏冰身影消失在洞中。 苏冰亦没有现在她离开山洞后。山洞无声无息的化作尘土飞灰湮灭,消失在时间长河中。 另一边,君泽天取出沌灵放入那晶莹犹如星空璀璨的水池中。 “上万年的剑魂液,可淬炼元器凝结出剑魂。” “这琼海秘境好大的手笔!” 看剑魂液包裹住沌灵,一层层包裹没入。 君泽天和沌灵同用意识,那畅快冰凉的感觉让君泽天兴奋激动不已。 苏眸微眯,君泽天眼底飞闪过一丝倨傲冷戾。 “只待沌灵凝结出剑魂,元圣我亦可一战!” “不知道冰儿得到什么秘宝?” 七个山洞中,七个人都得到了让自己欢呼雀跃的秘宝! 这用生命来争夺的秘宝,值了! 苏冰出了山洞才现自己竟是第一个出来了。 看山洞在自己走出后猛地往后一缩瞬间被填平消失踪迹。又看向空荡荡的山壁,苏冰想等会君泽天他们定是从这儿出来。 转身看悬崖边上一座木桥,延伸进迷雾中不知彼岸。 “这个不会也像渡桥那样吧?” “这个你放心!” 苍龙天极现身,灰色的雾气凝聚成人形半蹲在苏冰面前。 “我刚刚过去查看了一眼。这里出去就是火山上。” “与其担心路上,苏冰你不如想想出去怎么办?” 苍龙天极双手抱胸,起身绕着苏冰飞了一圈。 “君泽天杀了日月宗的孙广涛,你又跟侯珊势如水火。这一出去,日月宗他们可是会追杀你们的。” “更何况你们还得秘宝!” 苏冰神情不为所动,眼眸微眯。 “小七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后路。” “咦?” 斜睨苍龙天极一眼,苏冰开口:“小七他们在外面。这一点我们早已想到了,出了火山立马去迷宫洞。” “在哪里日月宗他们根本拿我们无可奈何。” “那出了琼海秘境呢?” 苍龙天极心底嘀咕,苏冰他们可不会一直躲着吧? 这也不像两人张狂霸道的做法啊! 苏冰沉思片刻,”凌夷说过等我们出琼海秘境,他会来接我们。” “你们居然将希望全部放到凌夷身上?” “当然不是。” 苏冰正欲张口继续,耳边听到动静苏冰立马警惕转身看去。 光滑平整的山壁上突然裂开一个大口子形成洞口。紧接着麒羽从里面走出来。 抬头看到苏冰,麒羽顿时笑开了花。 “苏姑娘!” “冰儿!” 君泽天一扭头看到旁边的麒羽,顿时黑了脸。 “你怎么出来了?” 13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我为什么不能出来!”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说的就是君泽天和麒羽。 最让君泽天无语的是,明明麒羽知道苏冰是名花有主竟然还敢打主意。可恶! 苏冰无奈摇摇头,走过去拉住君泽天。 “出来了。收获如何?” “还不错。冰儿你呢?” 苏冰勾唇浅笑,”非常好!” “哎哎,苏姑娘你怎么不问我收获怎么样?” 苏冰闻言扭头看向麒羽,这一看苏冰微微愣住。 迟疑着,苏冰问道:“ 麒羽你突破了?” “对!” 麒羽兴高采烈的承认,冲君泽天挑衅冷哼一声。 麒羽抬手炫耀自己健康的肌肉。“苏姑娘我现在可是九阶元师。就差一步就能突破成为元圣了!” “苏姑娘我可比君泽天厉害多了!我比他更能保护你!” “苏姑娘你不要君泽天,喜欢我好不好?” “……” 君泽天霸道搂着苏冰宣誓主权。厌恶睥睨上下打量麒羽,“就你那样?乳臭未干还想保护冰儿?” “喂!你说谁乳臭未干呢?” “你说呢?” “君泽天我要跟你决斗!” “额,你们这是怎么了?” 突然插进来冷漠诧异的声音。苏冰抬眸看去耸了耸肩,“公孙你别理他们,抽风了。” “冰儿。” 君泽天不满。他怎么能说是抽风了呢? 张嘴还想说什么,山壁打开一个个洞口。夜墨心和合缘一前一后走出,再到最后侯珊也戒备十足的走出来。 众人暂且压下话,齐齐看向那座桥。 “我刚刚检查过了,桥上没有问题。” “出了桥就是火山。” 众人面上的欣喜顿时一僵。 尤其是夜墨心,当即开口急忙道:“苏冰我和你们一起!” 她身上这就相当于有两件秘宝。飞燕门弟子就没剩下,她一个人出去岂不是任意被宰? 夜墨心坚定一定要抱紧苏冰他们大腿!只要能坚持到琼海秘境关闭就行了。 苏冰看了眼夜墨心,又看向君泽天。 “让夜墨心留下来?” “冰儿你决定就好。” 渡桥上他们已经帮助夜墨心偿还了恩情。现在他们根本没必要带上一个吸引仇恨的夜墨心。 只是看苏冰怎么做。若苏冰愿意,那君泽天也愿意庇护。 苏冰皱眉看着夜墨心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她。 “我们并不能保证你的性命无忧。” “我知道!只要你们能让我跟着你们就好。” “为什么不选择和大师在一起?” 合缘德高望重,修为强大。若是和合缘在一起,日月宗那些也不敢对夜墨心下手吧? 夜墨心神情迟疑,看了看合缘又扭头直勾勾盯着苏冰。 “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嘛。” “那最好不要拖我们后腿。” “恩恩!” 一听苏冰答应了,夜墨心无比激动。 她坚信跟着苏冰他们,就能平安无忧! 合缘似乎也猜到苏冰等人似乎要有所举动,笑了笑行了个佛礼。 “诸位有缘再见了。” “恩有缘再见!” 众人转身走上桥。侯珊拉开最远距离,远远的跟在后面。 迷雾让桥看起来像是渡桥,远远不着边际。但实际众人没走多久,就穿过了桥转过弯眼前视线一空。 遥远火山的山峦映在众人眼眸中。 他们出来了! 侯珊跟在身后,见出了火山腹地眼珠子一转。 迅转身逃跑,一边大喊道。 “快!来人啊!秘宝在他们身上,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糟了!” “该死的。一出来就该先杀了侯珊的!” 苏冰不慌不忙,“跟我走。” 又看向神情淡定平静的合缘,苏冰嘴角上挑。 双手抱拳朝合缘行礼,“大师有缘再见!” “阿弥陀佛,有缘再见。” “告辞!” 一转身,众人迅跟着苏冰离开此地。 等侯珊带着日月宗、合欢谷众人赶来时,苏冰他们已经不见了。 恶狠狠咬牙。怨毒扭曲了侯珊那本来还不错的容颜。 扭头看向合缘,侯珊冷笑生硬质问:“合缘大师,他们去哪儿了?” “阿弥陀佛,贫僧不知。侯施主想要追,尽管追去。” “哼!” 侯珊冷哼一声,“合缘我看你能帮他们多久?这次回去我一定上书释迦宗说你帮助黑户!” 合缘丝毫没有被威胁。笑意不减,云淡风轻。 “侯施主尽管上书。贫僧还要去寻师侄们,告辞。” 恶毒怨恨盯着合缘离去的背影,侯珊拳头捏的嘎嘣响。 扭头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三门派弟子,侯珊恶狠狠道。 “你们听好了!苏冰为的那群黑户杀了你们日月宗的孙广涛,还杀了丹鼎派弟子。就连我合欢谷也……” “此仇此恨,不杀他们誓不为人!” “追!一定要抓住他们,就算在这里杀不了他们。等出了琼海秘境也要他们好看!” 侯珊大手一挥,三大门派四下散开去追捕苏冰等人足迹。 “苏冰!你们逃不了的!” “苏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迷宫洞。” 苏冰一边提升度,一边解释道:“这琼海秘境中要说最安全的就是迷宫洞!” “一旦我们进去,就算侯珊他们知道我们在哪儿也轻易抓不到我们。” “可是我们不会迷失在里面吗?” 面对公孙无尘疑问,苏冰轻笑。“放心吧,一切早已准备好了。” 火山下紧挨着迷宫洞。几乎不用坐船,众人脚踏轻功轻松过去。 迷宫洞是一座座宽阔高大的藏褐色的山峦。山峦上被强风腐蚀出一个个坑洞。看起来密密麻麻,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苏冰走过去在洞口前四处查找,半响。 “这里!” “我感应到了苏凰的气息!是乌霜在这里吗?” “恩。” 坑洞中错综复杂,每一条路都没有规律。尤其是四面八方都是通道更让人摸瞎。 苏冰和君泽天还有公孙无尘仔细寻找着上面可能留下的记号。 走了半响,黑暗中传来脚步声。 苏七和韩瑜、许彦站在一起眨巴着眼睛,激动的看着他们。 “主子!” “三王爷三王妃!” “公孙大哥!” 苏七欢喜的直接飞扑过来抱住苏冰。 苏冰摸了摸苏七偷笑笑。君泽天皱眉看着两人,“不是说了不用叫王妃王爷吗?” 韩瑜和许彦摸摸脑袋,“那啥习惯了。” 众人再次重逢,激动又高兴。 可如今的局面也顾不得众人开心叙旧。苏七在前带路,引领众人往洞窟更深处走去。 麒羽一路摸着下巴打量,“这里面换了别人来还真是找不到路啊!” “那是当然!这里非常安全。” “对了小七,乌霜呢?” 麒羽这一问,气氛瞬间僵持了。 苏冰皱了皱眉,“带我去看看乌霜。” “恩。” 一见气氛僵硬,麒羽不由纳闷疑惑极了。 当即拉住许彦询问,“怎么回事?” “乌霜被丹鼎派的人下了毒,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不过三王妃是元医,肯定会没事的!” 君泽天眸光闪闪,并没有说什么。 卫一留在原地保护乌霜。见苏冰他们回来,一向面瘫严肃的脸上也抵抗不住浮现激动。 “主人!夫人!” 苏冰点点头,直接越过卫一去看乌霜。 君泽天面色温和看着卫一。“你辛苦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主子,乌霜她还好吗?” 苏冰没有说话。伸手为乌霜把脉,又摸了摸额头。分外仔细的查看乌霜身体状况。 半响,苏冰收回手嘴唇紧抿。 看神色似乎不太妙。君泽天跟着走进来,“怎么样?” “不是什么要命的剧毒。但因为长久根除,毒素已深入体内医治很麻烦。” “冰儿你也不能医治?” “能。” 苏冰叹口气,“但不是在这里。” 苏冰身上有刚打劫药殿来的各种药材。可还有些必备需要的东西这里没有。 不仅是因为毒素深入,还有外界火山燥热的气候对乌霜造成了更深的影响。 面色阴沉,苏冰转身。“夜墨心在哪儿?” “我在这儿!” 夜墨心急忙挤出来,眼巴巴看着苏冰。 “琼海秘境还有多久关闭?” “唔。”夜墨心皱眉想了想,“火山秘宝已经现身,那还有七天左右吧。” “七天。” 苏冰皱眉,乌霜的身体是一天都拖不得。更何况七天! 不行!必须得想其他的办法。 “这里附近有温泉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他们都才来这里,这哪儿知道。 “主子我出去找吧!” 苏七站出来,“我会易容藏匿功夫也好。我出去找一定不会被日月宗他们现的!” “好。但小七你一个人不行,让卫一陪你去。” “苏姑娘我也去!” 苏冰没有拒绝众人的帮忙。乌霜若是出事,她一定无法原谅自己! 更何况,乌霜若是……苏冰也会受到伤害。这也是大家如此热情的原因。 索性众人很快在迷宫洞外不远处现了一座温泉。苏冰和公孙无尘联手将温泉冰冻成了冰泉,然后将乌霜放进去。 乌霜是冰霜苏凰,这样也有助于她身体的自我恢复。 这样也至少能坚持到出琼海秘境。 最后七天时间,众人也在努力修炼。苏冰翻出冰髓决,有君泽天在旁辅导进步神。 时光如箭眨眼即逝。 “马上琼海秘境就会关闭,我们都会被丢出去。” 夜墨心担忧看着众人,“你们确信你们没有问题吗?” “琼海秘境入口有很多个,但出口只有一个。侯珊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到时候各大门派都在,你们……” “放心吧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咦?” 夜墨心更加纳闷了。 现在黑户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入秘境了? 还有人来接。就不怕和各大门派打起来? 夜墨心也想保护苏冰他们。可是这么多人,夜墨心也无能为力。 起初众人看见天际裂开一道红线。随后红线逐步扩散越来越大,蔓延笼罩整个天际。 柔和的红色光芒落在众人身上,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驱逐感。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传来,众人再次被丢了出去。 “他们从秘境中出来了!快做好准备。” “哈哈!这次我日月宗弟子肯定是最大的赢家。” “老不死你就别想了。明明是我飞燕门获利最大!” 耳边嗡嗡作响,夹杂着陌生的声音。 苏冰脚步虚软。但想着出来的一堆麻烦,苏冰强行控制自己站了起来。 被琼海秘境丢出来的元师全部聚集在一块大石头上,四面八方是各大门派前来接引的人。 “君泽天?” “冰儿我在这儿。” 苏冰急忙退到君泽天身边,紧握着君泽天的手这才心底感到一丝安宁。 麒羽、韩瑜、许彦他们也迅赶过来会和。卫一抱着乌霜,身边跟着苏七。 这样一堆陌生的人在众弟子亦是分外醒目。尤其各门派弟子纷纷回到门派后。 “咦,他们是哪门派弟子?” “不知道啊!” “师叔你可要我们做主啊!” 侯珊刺耳的尖叫哭喊瞬间抢夺吸引众人瞩目。 只见侯珊哭的那叫一个惨,抱着合欢谷一个女子的腰大声哭喊。 “师叔这次咱们遇到哪些黑户,杀了我合欢谷弟子。还抢夺我们的秘宝!师叔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什么黑户?在哪儿?” 侯珊含恨伸手指向苏冰。“就是他们!” 这时候日月宗也爆了。 “孙广涛呢?” “师父!孙师兄被那群黑户给杀了!” “什么?” 丹鼎派也乱成一锅粥。只因为他们肖想了几百年的琼海秘境药殿,疑似被那群黑户给打劫了! “放肆!竟敢有如此张狂的黑户,看我不杀了你们!” “那群黑户偷偷混进琼海秘境本就该死!杀了他们为我弟子报仇!” 苏冰众人黑着脸紧紧抱成一团,警惕盯着不断靠近的包围圈。 “这是什么情况?” 公孙无尘一抬头,“百乐?” 众人这时候才现百乐不知什么时候冒出头来。整个琼海秘境都没有碰到百乐。 “他认识他们,肯定也是黑户!把他们抓起来!” “大哥你快棒棒他们。” 夜墨心见此极了。急忙哀求自己大哥,“大哥这次我在琼海秘境多亏了他们帮忙才活下来。你一定要帮他们啊!” “怎么帮?” 夜墨英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严肃。 “墨心听话,先看看情况。” “大哥!” “你难道要我们整个飞燕门和四大门派为敌?” 夜墨心顿时沉默了。 眼见局势越危机关头,一声龙吟悠远而近传来。 龙吟悠扬,深沉而肃穆。 13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犹如传自洪荒远古,敲响那晨钟暮鼓。在众人心底留下深深的印记。 “这是……” “龙舟!可是龙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弟子紧紧包围苏冰众人,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远方。看见那庞大威武的龙舟缓缓驶来。 龙舟腾飞的半空中,以疾风为海浪。度不慢,几乎眨眼就到眼前。 “吼!”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此时众门派领头人大喝一声,“恭迎监察使!” 众弟子闻言纷纷行礼,埋着头神情恭敬好奇。他们可没见过什么监察使,只是平日里听过。 凌夷站在龙舟上,垂眸冷冷俯瞰众人。 “是凌夷!” 有救了!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顿时放松了些。 好歹凌夷出现了,不然可就把他们坑惨了。 凌夷淡淡扫过苏冰等人,打量审视着微微皱眉。但苏冰清楚可看见凌夷眼底一闪而过的满意。 “监察使怎么会在此地?” “本尊为他们而来。” 凌夷丝毫没有客套,直奔主题抬头看向苏冰等人。 众门派领头人心底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当即还有些不可置信。 夜墨英皱了皱眉,试探询问:“监察使大人,难道他们正是这一批的种子?” 听夜墨英这好像好奇不可置信,可仔细一想夜墨英难道不是点明苏冰等人身份,好让其他门派掂量掂量吗? 夜墨心瞬间明白自己大哥的心思,当即满心欢喜。 侯珊脸色大变,恶狠狠不甘心。 “就算他们是种子,也没资格闯入琼海秘境吧!” “侯珊!” “这位合欢谷弟子说的不错。” 合欢谷领头人刚刚呵斥侯珊,就被日月宗管事抢过话去。 孙广涛可是八阶火元师!他日月宗的顶梁柱天才!此番陨落琼海秘境,日月宗怎能善罢甘休? 就算是监察使,他们也要讨个交代! “监察使大人,北海域可没规矩允许种子进入琼海秘境!” “可他们就是进去了,如何?” 凌夷傲慢冷冷审视着那个人。嘴角上挑,蔑视笑道:“如果你日月宗想失去进入圣殿的资格,尽管质疑本尊的决定。” “这……” “他们进入琼海秘境是本尊允许的。怎么这难道还要你们同意?” “不敢!吾等怎敢质疑监察使大人。” “一切都听监察使大人吩咐!” 君泽天眸光微闪。敏锐现似乎凌夷一提及“圣殿”,所有人的反应立马变了。 圣殿是什么? 垂头看向苏冰,后者同样疑惑好奇。 “琼海秘境试炼已经结束。本尊要接他们去圣殿进行测试。” 冷冷扫过众人,“就不打扰诸位接待门派弟子了。” “是!” “恭送监察使大人。” 众门派领头连连摆手,围攻封锁苏冰众人的弟子急忙退下。 凌夷看向众人,淡漠开口:“上船。” 面临五大门派包围还能全身而退的也就只有凌夷了。 带上众人,龙舟转身渐行渐远。原地,各门派众人直勾勾看着龙舟远去。 “师叔!怎么能就这么放走他们?” “怎么?” 被侯珊称为师叔的女子冷冷盯着侯珊,“难道你有本事敢违抗监察使大人?” “我……弟子不敢。” 可侯珊不甘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苏冰他们逃走,侯珊恨得牙痒痒。 那女子看着龙舟离去的背影,神情复杂。 “又是一个十年。不知道这次十年会有什么变化。” “大哥?” 夜墨英看向夜墨心,摸了摸头。 “东西拿到了吗?” “恩恩。”夜墨心点头。左右瞧瞧,小心翼翼压低声音献宝一样说。 “大哥我还拿到了火山秘宝!” 夜墨英眼底闪过诧异,随即惊喜高兴。 “是嘛?心儿真棒!” “只是我这次害得同去的弟子都……大哥,咱们飞燕门有叛徒!这次回去必须禀告爹爹彻查!” “恩。” 牵上夜墨心的手,“心儿我们该回去了。”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后会有期。” 飞燕门和释迦宗一前一后走了。剩下日月宗、丹鼎派和合欢谷一脸不甘心。 尤其是丹鼎派! 觊觎了几百年的药殿结果被一个外人给打劫了!这口气怎么能咽下? “是谁抢夺了药殿?” “那个苏冰!” “师叔还有那个君泽天!他们是一伙的!” 丹鼎派领头老者点点头,面色阴郁眼底更是凶狠毒辣。 苏冰、君泽天? 敢抢夺他丹鼎派的东西,哼! “师叔怎么办?” 日月宗亦是怨恨极了! 可是无可奈何。瞪了众弟子一眼,气恼甩袖。 “能如何?回去先跟掌门商量商量!” “走回去!” 人作鸟兽散。先前还热闹非凡的琼海秘境出口眨眼间空旷安静的看不见人。 龙舟上,苏冰顾不得和凌夷说什么。留下君泽天,她立马带着乌霜回船舱。 凌夷扫了眼众人,“看来琼海秘境试炼还不错,总算比刚开始看起来有几分样子了。” “都回去好好休息,调整自己最好的状态。” “三日后到达圣殿,你们最好不要出什么纰漏。否则你们足以后悔一辈子!” 众人纳闷好奇凌夷口中的圣殿是什么。但此刻明显不是询问的时候。 互相看看彼此,满心狐疑的退下。 巨龙盘旋着蜿蜒下身躯,狰狞的龙头盯着凌夷。 “监察使大人,圣殿方面有你的信。” “恩。” 凌夷接过信打开,一行行仔细看着。凌夷脸色微变。 “乌骨已经回去了。还带回去两个身份未知的人。” “监察使大人?” 凌夷摇摇头,手中力道收紧将信纸捏成一团。 “马上我们就回去了,到时候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还有送回圣殿的信到了吗?” “已经到了。” 凌夷应了声,眉头紧皱。 又转身看向船舱,凌夷欲言又止。 “这次带上君泽天而来,也不知时好时坏?” “若她们两的身份暴露了也是件大麻烦!到达圣殿前,我必须得想好该怎么计划!” 圣殿究竟是什么地方,让凌夷也如此忌惮? 好奇维持不了多久。三日后众人将到圣殿,届时一切疑惑都会得到答案。 三日后。 “凌夷要见我们?” “知道为什么吗?” “谁知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凌夷说要去那什么圣殿?” 众人摇头,纷纷表示不知情。 龙舟停在山脚下,众人抬头纷纷惊叹山峦之高。犹如直达天际,遥遥看不到顶。 甲板上人越来越多。凌夷站在甲板上,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冷冷审视众人。 “监察使大人,人都来齐了。” “恩。” 凌夷眼底冷光幽幽闪烁,严肃的表情让众人也不由紧张起来。 凌夷摊开一张羊皮卷,“现在本尊点名核对信息。没有异议默认便可。” “来自盛元国皇室的君泽天、苏冰。卫一。” “来自盛元国元师塔的韩瑜、许彦、百乐。” “来自公孙世家的公孙无尘。” 凌夷又看向宗浩和乔诺,“来自南昌元师塔的宗浩和乔诺。” “还有不知名的麒羽、苏七和乌霜。” 麒羽和乌霜来自元兽森林,这一点决不可透漏。至于苏七,凌夷思忖再三直接加入麒羽他们中。 放下卷轴,凌夷眸光冷冷。 “可有异议?” “没有。” “很好。” 凌夷将卷轴往前一丢,一个响指。“轰!”烈焰窜起几个瞬息将卷轴燃烧成灰烬。 众人见此不由一愣,错愕惊讶盯着凌夷。 凌夷嘴角微微上挑,“是不是很好奇本尊为什么这么做?” “卷轴上是你们以前的身份。现在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来自昊图大6。” “为什么?” 许彦喏喏开口,神情有些懵。 凌夷斜睨一眼神情淡漠,“想要在失落之地活下来,就要学会隐藏自己!” “这是你们必须要学的第一步!” 顿了顿,凌夷补充:“你们不会想在这里惹上麻烦。然后将麻烦带回到你们的故土。” “你们轻易不能出昊图大6。可别忘了失落之地之人,可入昊图大6!” 而且修为势力是昊图大6远远不能抵抗的! 众人瞬间陷入沉默,心思复杂起来。 “你们都是这次精心选出来的种子。再进入失落之地之前,你们需要到圣殿测试天赋潜力。” “这非常重要!关乎你们在失落之地的未来!” 见众人神情一变,纷纷严肃竖起耳朵听他讲。 凌夷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在昊图大6应该有测试过天赋。只不过圣殿的更加复杂,也更加严厉。” “天赋顶尖优秀者可以留在圣殿。如本尊,今后得以成就还能进入通天塔!” “差者分派五大门派为弟子。再次之……本尊还没遇到这么次的。” 严厉审视众人,“如果你们中有,那么唯有死路一条!” 众人心底咯噔一下,如此可怕不是竞争往前就是死吗? “告诉本尊,你们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好了。” 苏冰和君泽天异口同声,神情平静。 苏七和乌霜紧跟着两人声音脆生生的,“我们也准备好了!” “既然都来了,那肯定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眼底闪过满意,凌夷迈步走下高台。 “既然准备好了,那跟本尊来。” “东西不用收拾。等你们去处决定好了,自然会给你们拿去。” 众人跟着走下龙舟。彼此心底都有疑惑,却没人主动询问。 山脚下有一条路蜿蜒通往山上。沿着山路众人走了许久,路到半山腰突然断掉。 凌夷熟稔走到一处悬崖边上,取出令牌放入悬崖上凹槽中。 “咔擦……” “铭记于心。入圣殿不可多看,不可提问。只用竖起你们的耳朵听着。” “是!” 众人走入长长的通道中。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让人惊叹这山的宽阔迟迟不到尽头。 通道后出现一道门,凌夷拿出令牌如上打开了们。 通道中死寂的沉默瞬间被打破了。 大门后有人说话,一群穿着雪白袍子的人走来走去。 苏冰他们好像被无视了。走出大门,入目是一座在悬崖上的廊桥。雪白的大理石,拱形的窗户。 放眼看去对面巨大的瀑布令人惊叹。那比之瀑布更让人吃惊的无非是那瀑布上水晶雕琢的古老宫殿! 这美景是众人从未见过的! 就连君泽天也不由呆愣了两秒,才恍惚回过神。 “这里就是圣殿吗?” “咳咳!” 皱眉瞪向君泽天,凌夷压低声音。 “本尊说了没有允许不许说话!” “走这边。” 一边走一边偷偷打量着。 苏冰现这是一座半月弧形的悬崖。悬崖上一层层廊桥华美惊人。 廊桥连接这七座大桥,接通那瀑布上的水晶宫殿。但宫殿之后,苏冰只看到白茫茫一遍。 这有些玄幻的风格让苏冰茫然呆愣。 凌夷脚步突然停下,转身看向众人。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严肃的眼神尤其在君泽天和苏冰身上停顿两秒,“绝不能马虎!” 凌夷打了个手势,大门两边顿时有锦衣侍从伸手推开殿门。 这座西式风格的建筑中,大殿空旷雕刻了一个巨大古老而复杂的阵法。 宫殿中摆着一颗硕大的明珠,悬浮在半空中盈盈闪光。 “监察使凌夷携此次昊图大6种子前来赴命。” 听到凌夷跟人说话,众人这才抬头看见大殿二楼环绕着摆放七张椅子。 每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披白袍的人。斗篷低垂只露出下巴,也叫人看不清他们是男是女。 “很好。”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荡大殿中,“监察使此番辛苦了。就让我们瞧瞧这批种子如何。” 一挥手,一个白袍少年走出来。 “请所有种子排成一队,依次走到大殿中间。” 众人下意识排好队。而有些没回过神的许彦自然而然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 “你们、我……” “走到大殿阵纹中,报上你的姓名。” 许彦有些迟疑。缓缓走到大殿中央,有些紧张的咬着嘴唇。 “许彦。” 那白袍少年退到一边,手中捧着一个跟那大殿中悬空的明珠一模一样的珠子。 白袍少年伸手在明珠上一拂,明珠顿时幽幽闪光。 众人听见“呲呲”的电流声,大殿中央硕大的明珠散出明亮的光芒。一个薄幕从上往下笼罩许彦。 许彦看起来神情有些紧张局促。 眉头紧锁,嘴唇也紧紧抿成一条线。薄幕落到许彦身上,许彦更是打了个寒颤。 凌夷瞥了眼许彦,便将目光集中到白袍少年身上。很快苏冰他们也反应过来白袍少年才是公布测试结果的人。 白袍少年没有搭理众人的目光,淡漠平静看着手中明珠。 半响,白袍少年开口:“种子许彦修为六阶,属性水元师。天赋良品偏上,根骨中等。” 白袍少年又仔细瞧了瞧,“无其他激潜质。” 评测可圈可点,众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白袍少年一挥手,许彦急忙气喘吁吁的下来。有侍从将许彦带到了大殿另一边。 下一个是乔诺。 深呼吸迈步走到大殿中,薄幕笼罩下来时乔诺忍不住看向公孙无尘。 希冀、踌躇还有热爱。 13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公孙无尘嘴角微抽,冷着脸撇过头无视乔诺的目光。 “种子乔诺。修为五阶,属性木元师。天赋良品,根骨中等偏下。” “特殊激潜质:元医品阶良品。” 白袍少年拿过笔在旁边本子上勾画了几笔。 然后淡漠抬头,“下一个!” 麒羽抬头挺胸,高傲十足的走上去。 对比前面两个的慌乱局促。麒羽吸引二楼一众人的打量,不知看出了什么听到有人诧异惊呼了一声。 白袍少年审视着,身形微僵。 忍不住抬头错愕看向麒羽,好一番打量才开口。 “种子麒羽。修为九阶,属性火。天赋优品,根骨极品。” “特殊潜力,种族麒麟!” “嘶!居然是麒麟一族的!” 二楼上众白袍人顿时议论起来。 “昊图大6的来的麒麟族,难道和那位有关系?” “昊图大6就那个地方有麒麟,肯定逃不开关系!没想到啊没想到,麒麟族居然又来了。” “咳咳!” 最中间的白袍老者咳嗽一声,众人瞬间安静了。 斗篷下露出雪白的胡须。老者摸了摸胡须,“下一个。” 麒羽后面就是君泽天。不说其他,就冲着君泽天那少见妖孽的颜值,众人也瞅了好几眼。 当然君泽天不仅颜值妖孽,那被称为妖孽的天赋亦是惊人! 凌夷眼眸含笑,分外满意的看向君泽天。 “种子君泽天。修为九阶,属性……属性……” “小允儿怎么不说了?” 白袍少年迟疑着看着明珠,神情越复杂。 君泽天见此眼帘低垂,心神微动将体内混沌元力稍作改变。 又半响白袍少年这才确定了开口继续:“属性风火金三系元师。天赋极品!根骨极品!” “无其他激潜质。” “嘶!” 就算没有其他激潜质! 就冲君泽天这三系元师,天赋根骨都是极品!那也是让人眼红的存在。 众白袍人也激动诧异了。 出了一个麒麟族,现在又来一个堪称妖孽的天才! 今儿这番种子不错不错! “监察使你此番功劳甚大啊!” “诸位大人还请莫急,这还有种子呢。” 白袍老人挑了挑眉,“难道还有更出色的?” 凌夷笑笑并未回答。转头看向苏冰。下一个就是苏冰。 苏冰虽然凌夷并不清楚,但绝对比之君泽天不会差! 苏冰神情淡然从容,迈步走到大殿中间。看着脚下复杂玄奥的阵纹,抬头明珠幽幽闪光。 那道薄幕笼罩下来,苏冰只觉得身体一凉就像坠入了湖中一样。 温和的水温柔包裹着身体,一点点感触试探着。 苏冰下意识瞥了眼手腕,幸好及时将玉环取下了。不然苍龙天极被检查出来可就麻烦了! 负责检测的白袍少年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抬头看向苏冰,又看看手中明珠。 “种子苏冰。修为七阶,属性冰元师。天赋极品!根骨极品!” “特殊潜质:元师优品,已凝结出冰魂。” “什么!” 这下白袍人远比先前碰上君泽天更要激动! 苏冰脑袋空白了两秒,有些呆愣。 冰魂?是指冰髓吗? 下意识抬头看向君泽天,后者紧皱眉头却还是镇定的眼神安抚着她。 又看向凌夷,凌夷的震撼错愕让苏冰觉得有些不妙。 没想到冰髓居然会在这里暴漏。也不知会惹出怎样的风波来? “看来这一轮的种子的确不错。继续,本尊还要看看能出多少极品天才。” 后面众人一个个排队进行检测。 可除了乌霜冰霜苏凰的身份引起一番小小惊诧后,白袍人再无任何反应。 甚至检查公孙无尘时还拿来跟苏冰作比较,然后可惜摇摇头。 “君泽天。” “冰儿没事的。” 君泽天和苏冰双手紧握。君泽天温柔抚摸苏冰脸颊,“一切还有我。” “我不是怕了。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苏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隐瞒的一切都被暴漏出来,不由自主的不安。 天赋检测完,众人被带到一座偏厅休息。 白袍少年冷冷扫过众人,在君泽天、苏冰身上顿了顿。 “你们就在这儿候着。等会出结果会来通知你们。” 凌夷也走过来,满意的朝君泽天点点头。 复又看向苏冰,眼底闪过惊讶和赞叹。 “你很不错!” “但冰儿这样暴漏了会不会?” 凌夷摇摇头打断君泽天的担忧,“这样非常好!你们要知道,你们越优秀在失落之地越会活的更好!” “其他的放心等着吧,等会你们便能知道结果。” 说罢凌夷和白袍少年一同离开。 众人坐在偏厅中不由有些急促紧张。但也只能一分一秒等到公告。 另一边,凌夷被白袍少年带到白袍老者面前。 “见过大人。” “凌夷。” 白袍老者转过身,斗篷已经取下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一双眼锐利清透,丝毫不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冷戾严肃盯着凌夷打量,老者摸了摸胡须。 “你这是带回来的种子非常不错!” “是。” “你前面自荐两人加入圣殿。说的便是那君泽天和苏冰对吧?” 凌夷弯腰更低,神情更加尊崇恭顺。“是的。” “你愿意拿一百年的契约来和本尊交换两个名额?” “还请大人相信,这笔交易大人绝不会亏。不说在下自愿增加一百年契约,君泽天和苏冰的天赋亦不会让大人有亏。” 白袍老者皱眉审视凌夷。 神情凝重,再次开口:“凌夷你可知你这一要就是两个名额。” “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若是通天塔那边觉察怪罪下来,这可知这是多大的罪责?” 凌夷脸色阴沉凝重。嘴唇紧抿,凌夷一番迟疑。 “可是大人他们的天赋,若是分派到其他门派。” “恩。这也是个问题。” 白袍老者摸了摸胡须,“若是做他门派弟子,如今圣殿弟子中已有各门派提拔上来的弟子。若是再……他二人的天赋的确完美。” “但也决不能就此收入圣殿。不然这样?” “他们二人修为还未到元圣境界。暂且收入圣殿,三年内若是他们能成功进阶元圣便可获准晋升圣殿弟子!” 凌夷想了想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弯腰后退行礼,凌夷神情恭敬。 “多谢大人!” “恩去公布结果吧。” 看凌夷又是肃穆行礼一番才退下,白袍老者皱了皱眉。 看着凌夷的背影,白袍老者突然开口。 “凌夷老夫知道你想干什么。” 凌夷身形一僵,又听老者叹息一声:“你好自为之。” “是。属下告退。” 眼底凝聚深沉复杂,凌夷迈步走出偏厅。 凌夷和白袍少年小允儿一同走到偏殿中。一众人目光火辣辣的看着他们,期待急切评测的结果。 凌夷抬头撞见苏冰和君泽天的目光,微微扯动嘴角凌夷点点头。 侧过身看向白袍少年。 “还请公布结果吧。” “恩。在此昊图大6的种子都听好了。” 小允儿冷着脸打开卷轴,异常严肃认真的开口。 “种子公孙无尘、百乐、宗浩分派日月宗。” “嘶!” 公孙无尘神情震惊,百乐哈哈笑着拍了拍公孙无尘肩膀。 “看来咱们要一伙了!” 又见宗浩松了口气。只是和乔诺目光对视着有些复杂还有些莫名情绪。 小允儿无视众人的反应,继续公布。 “种子韩瑜、许彦、苏七分派飞燕门。” “种子乔诺分派丹鼎派。” 看向卷轴最下面,小允儿皱了皱眉。 神情有些古怪的看向苏冰和君泽天。“种子苏冰、君泽天天赋极品。分派圣殿,种子卫一做为使者随从。” 小允儿似乎是在惊叹。苏冰和君泽天居然会进入圣殿! 众人纷纷诧异惊讶,就连苏冰和君泽天亦是没有想到。 彼此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凌夷满脸疑惑。 “神兽苏凰乌霜,因签订契约同苏冰分派圣殿。神兽麒麟麒羽,暂代吩咐。” “等等!为什么我是暂代吩咐?” 小允儿斜睨一眼麒羽,冷淡开口:“这个大人们自有安排。” 抬手一挥,大殿四周走出无数白袍侍卫。 “分派飞燕门、日月宗、丹鼎派的弟子请即刻出前往门派。” “立马就要走?” “等等!能让我们告别一下吗?” 小允儿皱眉,“这里不是给你们告别互诉衷肠的地方!” “所有人即刻出!圣殿不留外人。” 众人错愕。只能抬头神情复杂看向昔日的朋友。 公孙无尘直勾勾盯着苏冰,欲言又止。见此苏冰笑了笑,算是告别。 “主子!” 苏七死死抓住苏冰的手,泪眼汪汪极为不舍。 乌霜也惊呆了。看看苏七又看向苏冰,“苏冰!让小七别走好不好?” “哎。” 苏冰也没法做主。弯腰摸了摸苏七的头,苏冰安抚道:“小七放心我会去看你的。” “可是小七不想跟主子分开!” “乖,飞燕门有夜墨心,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是……” 眸光微闪,苏冰嘴唇微抿。 苏七看着苏冰的神色顿时没声了。委屈埋下头,双手紧紧捏成拳头。 白袍侍卫过来将苏七带走。苏冰叹息一声看向韩瑜和许彦。 不等苏冰开口,韩瑜和许彦率先笑了笑:“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苏七的!” “多谢!” 君泽天亦是点点头,“多谢!” 众人被分散带走,彼时分离也不知再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苏冰捂着心口,隐隐有种感觉。这次分离,或许要很久才能见面了。 “种子苏冰、君泽天、乌霜、卫一。” 小允儿抬头看着他们,“请跟我来。” 小允儿带领众人绕过蜿蜒的廊桥,一直往前走。一路上不苟言笑,苏冰和君泽天也无法试探询问什么。 凌夷远远的跟在后面。小允儿见此皱了皱眉沉默。 将众人带到一座阁楼上,小允儿这才停下。 “这里就是你们的住处了。你们的东西很快会有人送来。” “你们可以在这附近自由活动。但切记不可进入圣殿王宫。” 小允儿抬手,指了指远处瀑布上的水晶宫殿。 “至于这里的规矩。” 小允儿扭头看向凌夷,“相信监察使大人稍后会仔细告诉你们。” “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人来叫我。我叫小允儿,是圣殿管事。” 说罢,小允儿矜持高傲的点点头拂袖离去。 见小允儿走了,凌夷这才迈步走过来。 “凌夷这是怎么回事?” 凌夷看看君泽天,“先进屋再说。” 推开门,阁楼处处华贵精致。设备应有尽有,屋子之多也随便苏冰和君泽天选。 凌夷关上门,让两人先坐下。 “我知道你们有许多困惑,我会一一告诉你们。” 凌夷又看向乌霜和卫一,“送东西的侍卫很快会过来,你们先去外面等着。” 卫一下意识看向君泽天。 君泽天点头示意,卫一这才行礼恭敬退下。乌霜皱着眉头,也乖乖跟着出去。 “为什么要让我们出来?” “监察使大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吧。” 乌霜撇撇嘴,扭头看向卫一。 “卫一你说小七会好好的吗?” “有韩瑜公子和许彦公子在,会很好的。” 乌霜还是不满,小脸上有些委屈还有不舍。 “为什么小七不能和我们在一起?” 卫一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远方。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远处那华丽犹如天宫的水晶宫殿。 主人和夫人似乎陷入到漩涡中。这里远比昊图大6更要复杂危险。卫一有种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生了。 屋中,三人氛围陷入沉寂肃穆中。 “你的意思,我跟冰儿要在三年内突破元圣?” “对。” 凌夷点头,“若是你们三年内无法突破,便要被驱逐出圣殿。” “呵呵。” 君泽天盯着凌夷笑了。那邪气的笑看的凌夷忍不住毛骨悚然。 握拳在嘴边干咳两声,“君泽天你笑什么?” “笑什么?” 君泽天冷笑一声,神情一变阴郁可怖。 冷冷看着凌夷,“凌夷。似乎我和冰儿并没有自荐留在圣殿吧?” 不给凌夷开口解释的机会,君泽天又道。 “似乎从离开昊图大6,一切都是你计划安排好的。我可不可以试想这是有预谋的呢?” “君泽天说的不错。监察使大人好像一直瞒着我们什么!” 苏冰脸色也不好看。 这种被人编排安排好一切。让人分外不爽!更重要的是苏冰和君泽天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杀气腾腾盯着凌夷。大有凌夷不解释清楚,就绝对没完! “监察使大人不是说都告诉我们吗?我们等着呢。”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但我只能说,我是为了你们好!” “加入圣殿比你们分派到其他门派好很多!以你们的天赋,呆在圣殿才会是最好的选择。” “是吗?”君泽天挑了挑眉,“还有呢?” “虽然现在你们留在圣殿,但想成为圣殿弟子你们必须在三年内突破元圣!” 凌夷咧嘴笑笑,“以你们两的资质这不是问题吧?” “……” 苏冰和君泽天无语 14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或许是没问题。可苏冰有啊!她才七阶元师,到达元圣还有三个大境界! 三年?苏冰有点心口疼。 君泽天眉头紧锁,“凌夷你还未告诉我们原因。” “三年后如果你们能达到元圣成为圣殿正式弟子,我就告诉你们。” 似乎怕君泽天不同意,凌夷急忙加重筹码。 “届时我也会带你去见月白。” “娘!” 见君泽天惊诧的表情,凌夷点点头。“这其实也是月白的主意。” 苏冰神情古怪了。这也是君泽天娘亲的主意? 从离开昊图大6就有种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这无疑让苏冰和君泽天都很不爽! 可现在凌夷说这是子车月白的主意。 “君泽天?” 君泽天没有回答苏冰。只是手中不由收紧力道紧紧握住苏冰的手。 “三年。三年后突破元圣就将所有的坦白对吗?” “对!” “若你再次欺诈我们呢?” 凌夷闻言苦笑,“那到时候你和苏冰也有实力取我项上人头。” 凌夷用命来赌注。让苏冰和君泽天不由心底更是狐疑,还有不安。到底凌夷隐瞒了他们什么? 目送凌夷离开,苏冰抬头看向君泽天。 “怎么办?” “三年突破元圣,冰儿你有把握吗?” 苏冰身躯一颤,下意识皱眉摇头。 “我不知道。我在火山宝藏中获得一本适用我修炼的秘籍,能不能突破无法保障。” “没事。试试就知道了。” 苏冰浅浅一笑,“你的话肯定能突破吧!到时候可一定要狠狠的压榨凌夷。居然敢算计我们,无法原谅!” 君泽天没有说话。眸光深沉幽暗,沉默的看着苏冰。 苏冰心头一跳,“怎么了?” 君泽天还是没有说话,张开手将苏冰搂入怀中。 拥抱的力道过于紧不由让苏冰有些不舒服。可苏冰没有挣扎,皱眉神情复杂的靠在君泽天怀中。 聆听那近在咫尺强有力的心跳,苏冰叹息一声。 “到底怎么了?” “冰儿。” 君泽天的声音变得沙哑,苏冰听着更是眉头紧锁。 “冰儿我总觉得凌夷的计划是和昊图大6有关。” “离开前我曾和凌夷谈过。那时候他隐隐透漏出一股昊图大6有麻烦的感觉。所以我才会坚定来失落之地。” “以前我也听娘说过。十年盛会选取种子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至于牵连什么,我却不知道。” 眸光闪烁,苏冰叹息着,苏冰也紧紧抱住君泽天。 “不管是什么,三年后我们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恩。三年突破元圣。” 苏冰和君泽天可以闭关修炼,可卫一和乌霜怎么办? “卫一擅长收集消息。也可以帮我们联系公孙无尘他们。” “乌霜和我一起闭关?” 君泽天当即否决。乌霜疑惑抬起稚嫩精致的小脸。 “为什么?” “我和冰儿要一起闭关。你在的话会打扰我们!” “啊?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啊!苏凰族修炼只用睡觉就可以了。” 然而君泽天还是摇头。异常无情的否决了乌霜和他们一起闭关的请求。 苏冰全程没有说话,脸红红的咬牙切齿瞪着君泽天。 “闭关修炼你想什么呢!” “双修不是更容易增进修为吗?” 君泽天笑嘻嘻抱着苏冰,俯在苏冰耳边暧昧吹口气。 “这样冰儿你不是也进阶更快吗?” “没羞没臊!” 但苏冰也不得不捂脸承认。双修的确某种层次上来说进度更快。 她要突破元圣的话,三年时间光修炼是不够的! 然而君泽天的金算盘最后还是被打破了。只因苏冰闭关,秘籍上药炼化冰髓直接将苏冰变成真·冰肌玉骨。 君泽天伸手摸上去冻得直哆嗦。还想做羞羞的事显然不可能了。 “冰儿。” “咳咳。” 强忍住笑意,苏冰干咳一声。“你乖乖去闭关别打扰我!” “冰儿你炼化冰髓要多久?” 苏冰摸了摸下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君泽天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快去闭关!” 明明同在一见密室,君泽天却看的见摸不着也吃不到。 一番笑闹后,两人纷纷抱元归一陷入闭关打坐中。 苏冰心神全心全意陷入心脏识海。冰髓幽幽在心脏上转动,这牵动苏冰灵魂生命。 而苏冰得到的秘籍正好可以让苏冰炼化冰髓。从而让苏冰的灵魂和这具身体更加契合,免去今后可能出现的危险。 苏冰吞下秘籍附带的那瓶药水,深呼吸投入炼化冰髓之中。 另一边凌夷也得到消息,苏冰和君泽天闭关了。 “三年时间,突破元圣你们能做到吗?” “我知道这对你们太难。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什么没有时间了?” 凌夷警惕扭过,一见乌骨顿时黑了脸。“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乌骨一身红衣,慵懒倚靠在窗框上美得好像一幅画。 然而在凌夷眼底,不过红颜枯骨。更何况一个男人再美对他有个卵用? 嫌恶冷哼,凌夷冷冷盯着乌骨。“这里不欢迎你!” “不欢迎?凌夷我可也是圣殿监察使,就算你不欢迎我也能来。” “而且。” 乌骨一翻身走进凌夷屋中。 笑嘻嘻看着凌夷,恶趣味一字一顿开口:“而且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包括你这里哦。” “乌骨!” “别生气呀。我这次过来可是和你谈正经事的。” 凌夷嘲讽摇头,“你乌骨能有什么正经事?” 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样。凌夷脸上的嘲讽鄙夷让乌骨摸了摸鼻子。 无辜耸耸肩,“我怎么就不能有正经事说了?” “……什么正紧事快说,说了给我滚出去!” “再说正紧事前,凌夷你不如说说什么没有时间了?” 凌夷脸色一沉,森森瞪向乌骨。 “这跟你无关。不说就出去!别逼我动手!” “是因为子车月白吗?” “乌骨!” 笑嘻嘻退开两步,乌骨摆摆手。“别这么激动吗。我只是问问而已。” 凌夷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乌骨漫不经心的绕着凌夷转了两圈,邪笑道:“我刚听说你向大人举荐了两个人。” “苏冰和君泽天。你想要举荐他们成为圣殿弟子?” “是又如何。” “嘻嘻。”乌骨笑如毒蛇吐信。凌夷脸色越阴沉难看,也越警惕。 “乌骨我警告你!他们两人现在是圣殿预备役,你休想对他们做什么!” “我怎么敢呢?” 乌骨抬手摸了摸下巴,“我只是好奇是什么能让咱们的凌夷大人自愿再签订一百年的契约?” “你可是最想得到自由,最想离开圣殿的人。” “……” 凌夷的沉默更加助长了乌骨的气焰。 眉梢微扬,乌骨放肆邪笑着步步靠近。 “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因为君泽天是子车月白了儿子?还是因为昊图大6……” “砰!” 凌夷突然出手抓住乌骨脖子,身形一闪按着乌骨狠狠撞在墙上。 乌骨痛苦咳嗽两声,明明皱着眉嘴角却是笑着的。 微微歪头,乌骨笑意:“怎么说中了?” “乌骨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哈哈哈,你要是真敢杀我你早就动手了。” 凌夷眉头一皱,脸色阴沉难看的活像被人抢了媳妇。虽然比喻不对,但脸色的确很差就是了。 深呼吸,凌夷胸膛急剧欺负。 手中力道不断收紧,乌骨却不慌笑眯眯盯着凌夷。 时间压抑的一点一滴过去,最终凌夷退后松开了乌骨。 “滚!” “啧。恼羞成怒了?” 凌夷愤然转身,阴郁的眼眸中燃烧熊熊烈火。 乌骨绝不怀疑,凌夷是真的动了杀心! 嘴角的邪笑轻佻僵住。乌骨稳妥往后退到窗边,“凌夷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劝你最好别这样做。” “将希望放到他们两个人身上,注定失败!” 见凌夷不说话。乌骨又道:“因为我也向大人推荐了圣殿候选弟子。” “我会阻拦你的!” 话音刚落,乌骨生怕凌夷动手一闪身跑了。 凌夷愣愣站在原地,半响调整呼吸神情也恢复从容。 眼帘低垂,凌夷思考着刚刚乌骨的话。他也举荐了一个人? 凌夷想了许久,突然拿过斗篷穿上出门。 凌夷没有现的是,乌骨并未离开而是躲藏在暗处盯着他。 “果然按捺不住要去见她了?” “舍弃了自己的故土也要帮助昊图大6吗?凌夷你会后悔的。” 丢下话,乌骨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步入屋中,乌骨眸光冷冷居高临下看着屋中凌乱的场面。 声声不堪入耳,让人为之不耻嫌恶。看狄逸凡的神情就知道是有多么混乱肮脏。 半响屋中动静才停下,一女子赤裸着身子拿过轻纱罩上。迈步走出来,面对乌骨妖娆弯腰行礼。 “大人来了怎么不叫妾身。” “已到七阶。采补功效果然不错。” “还还得多亏大人的帮忙。不然妾身自己也无法进步神。” 乌骨嘴角微勾,冷冷一笑。“秦书雪本尊再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不能突破元圣本尊拿你也没有任何用了。” 那女子竟然就是秦书雪! 秦书雪面色不变,仍旧笑意盈盈风情动人。 点点头,秦书雪欠身行礼。“妾身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很好。若有需要尽管让狄逸凡会做。” 秦书雪笑笑,抬头看向脸色阴沉异常难看的狄逸凡。 “那就先劳烦狄公子帮我处理一下了。” “是。” 狄逸凡僵硬着身体走进去。隐约听见压制的呕吐声。 半响狄逸凡拖着厚重的口袋出来。看口袋的形状隐约能看到人形。 脸色铁青,狄逸凡重复着已经无比熟稔的动作。看那那燃烧焚毁的尸体,心底的呕吐感再次翻滚。 “呕!咳咳!” “早知道就不该救她!” “嘻嘻。可是不救我你也会死啊。” 狄逸凡警惕转身,厌恶鄙夷盯着秦书雪。 秦书雪比之以往更漂亮了。一举一动勾人荡魂,尤其是那甜甜的声音宛如媚药无法拒绝。 可是狄逸凡比谁都清楚,这美丽下无数的人命。 美人?不如说这是一具早已腐烂恶心的尸体!那些贪婪秦书雪美色的人下场凄惨恐怖。 正想着,一只手搭在狄逸凡肩膀上。一见是秦书雪,狄逸凡下意识哆嗦躲开。 “别靠近我!” “狄逸凡你装什么清高?这些男人不是你带来的吗?” 狄逸凡脸色难看,扭过脑袋一声不吭。 秦书雪冷笑着看了几眼,“狄逸凡我如今能步步高升可都是你的功劳。所以不要装作自己多么无辜。在这个地方,只有你我更强大才能活命。” “去吧。继续帮我带回。狄逸凡铁青着脸色,牙关紧咬转身大步离开。 看那背影落荒而逃,好像在躲避蛇蝎一样。秦书雪见此冷笑,不以为意。 已经坠入这个腐烂的深坑了,狄逸凡还想解脱?真是太天真了! 眼眸微眯,秦书雪回想先前乌骨的叮嘱。 三年,还有三年。 光阴似箭,三年眨眼即过。 “铛铛。” 耳边听到清脆的铃声,苏冰缓缓睁开眼。 眨眨眼,身体僵硬有种被冰封冻住的感觉。苏冰很快弄清楚自己被冰封在硕大的冰块之中。 并不冷,而是有种回到母体的安宁,安全感爆表。 张开手,苏冰微微挪动身体。“咔擦”声不断,冰块表面寸寸崩裂最后坍塌露出冰封在中间的苏冰。 活动了下身体,听身体骨头嘎嘣脆响苏冰有种沉睡许久的感觉。 “呵,三年也不短了。” 一眨眼三年过去。苏冰垂眸凝神探视身体。 藏在心脏上的冰髓已经炼化消失了。融入身体筋骨中,滋养灵魂。实力更上一层楼! 三年时间,苏冰如约达到了元圣境界。 虽然只是低阶元圣,那三年横跨三大境界也是非凡旁人绝对不敢想的进步! 扭头,“君泽天呢?” 苏冰抿唇想了想,“君泽天本就在九阶,应该比我先突破。” 迈开脚,苏冰打开厚重的石门走出去。 三年不见阳光,温暖的光线倾洒下来让苏冰不由眯起眼睛,抬手挡在额前。 “苏冰!” 一声欢呼,妙龄少女激动的朝苏冰扑了过来。 正要闪躲,待苏冰看出是谁时。顿时嘴角微勾,张开手抱住了少女。 “苏冰你终于出来了!呜呜,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恩,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摸摸少女脑袋,“乌霜也长大了呢。” “嘿嘿!我也变得更厉害了呢!” 少女正是乌霜。推开苏冰,乌霜抬手张开手心“噗”的冒出一团幽蓝色的火焰。 火焰不是炙热的,相反极其冰冷刺骨。 “君泽天说我现在相当于八阶元师的实力了哦!” 乌霜又瞧着苏冰,“苏冰你突破了吗?” “恩。” “太好了!这样你就不会又闭关不出来了。” 苏冰无奈的笑了笑,随即问道:“君泽天呢?” “他和卫一出去了。” “出去了?” 乌霜点点头,“好像是有什么事。苏冰你饿了吗?我给你拿吃的吧!” “嗯好。” 吃点东西。苏冰垂眸打量自己一眼,她还需要沐浴更衣。 水汽蒸腾,苏冰单手支在池边歪头思考着什么。乌霜站在背后,小心翼翼极其认真的给苏冰洗头。 14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乌霜捂嘴偷笑。麻溜自己从浴池里爬出来,冲两人促狭的使眼色笑嘻嘻关门出去。 苏冰见此无奈摇摇头,“乌霜怎么学坏了?” “有吗?” 君泽天脱下衣服步入浴池中。“我倒是觉得乌霜不错。” 不打扰他们吗?苏冰笑着摇摇头,张开手挂在君泽天脖子上,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言语尽数化在唇齿间,久别胜新欢对两人来说格外合适! 卫一瞥见乌霜从里面出来不由一愣。 乌霜笑嘻嘻揶揄的眨了眨眼,“卫一咱们出去玩吧!” “可是主人他们……” “他们在做羞羞的事情!卫一你该不会想听墙角吧?” 卫一瞬间黑线了。这都什么鬼! 缠绵亲昵一番。苏冰睁开眼看向窗外明媚的太阳,理智告诉苏冰这绝不是当天。 要么次日,要么再往后推……苏冰羞耻的不想去细算。 推开君泽天,苏冰挑眉:“你如今突破到什么境界了。” “中阶元圣。” “噫,果然变态!” “呵呵。”君泽天闻言宠溺的笑了笑,“冰儿咱们到底谁才是变态?” “我不过跨越一个大境界。你却是三年跨了三个大境界!” “但我现在也不是你对手啊。” 翻身穿衣服,苏冰盯着君泽天眼底闪过犀利冷光。 “君泽天走,我们切磋一番!” 突破后,苏冰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直苦于无法实施,眼前正好有个可以切磋比试的,苏冰怎么能放过? 君泽天二话不说,当即起身陪练。 阁楼后宽阔的院子,一面濒临悬崖,一面靠山。僻静适合两人切磋。 乌霜和卫一兴冲冲搬着小板凳来围观。 “这里施展不开身手。” 苏冰点头,“所以咱们不用元器。就近身战!” 苏冰对近身战一向胸有成竹。虽然面对君泽天会打有折扣,可突破后充沛的实力让苏冰信心十足! 两人衣着干练的短打,面对面站立。 君泽天活动下手腕含笑看着苏冰,“准备好了吗?” “当然!” 话音刚落苏冰身形一闪消失虚空,下一刻电光火闪间近身抬脚横踢向君泽天。 慵懒惬意侧身闪躲,君泽天伸手抓向苏冰。 两人相斗犹如龙争虎斗,度快的只听见风声呼啸。 卫一晃了晃头,眼前全花根本看不清。垂眸看向乌霜,后者看的津津有味。 卫一迟疑两秒开口:“乌霜,你觉得谁胜谁负?” “当然君泽天咯。” 闻言卫一诧异了。乌霜难道不是为苏冰加油助威吗? 乌霜笑嘻嘻耸了耸肩。“我当然想苏冰赢呀!可君泽天实力更强,要是不让苏冰的话。苏冰是赢不了的。” “乌霜你就这么不看好我?” 一听苏冰插话,乌霜立马表态:“苏冰加油!干翻君泽天!” “……” 苏冰没空再回答乌霜。 闪身迅闪躲君泽天的攻势,苏冰腾挪跳跃身体完全紧绷时刻饱满战争状态。 君泽天的度更快,力道也远比苏冰大。 苏冰放松身体,腰肢柔软宛若灵蛇卷上君泽天,双手封杀锁喉。 然后动作还未完成,君泽天冷哼一声。一抬手抓住苏冰手腕,一甩一翻压着苏冰扑倒在地。 “怎样?” “呼,你赢了。” 君泽天笑笑,“冰儿也很厉害!若是加上元器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但想打赢你可不容易。” 凌夷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一旁看着众人。 嘴角上挑,凌夷抬眸看向苏冰。“但同阶之中,苏冰的确少有敌人。” “监察使夸赞了。” 苏冰推开君泽天,爬起来理理衣袖冲凌夷点点头。 凌夷审视着两人很是满意,“不错!都突破元圣了。”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事情怎么回事了吧?” 凌夷挑眉笑笑,“不用急。你们先随我去领取你们圣殿弟子的令牌。” “还有顺便见见其他圣殿弟子。” 苏冰和君泽天抬眸对视一眼,默默无语收拾好随凌夷离开。 离开阁楼,这还是苏冰两人第一次在圣殿中闲逛。 看凌夷带领的路线,两人抬头看见满目亮闪闪的水晶宫殿,眼底闪过惊叹赞美。 “本尊和白袍尊者有协议。三年内你们突破元圣便可成为圣殿正式弟子。” “这正式弟子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 凌夷轻笑,脚步放缓侧头看向两人。 眸光闪烁,凌夷开口:“你们应当不知道圣殿在失落之地代表什么吧。” “恩?” “失落之地有四方海域。如今我们所处便在北海域。” “北海域有五大门派,而在五大门派之上还有统御整个北海域的圣殿!如同天极城、幽月城在昊图大6的势力。” 凌夷眸光加深,不知想到了什么。 “成为圣殿弟子便有资格问鼎通天塔!在这里实力越强大,手中的权利才会越大。” 话说到最后,两人明显现凌夷话里有话。 似乎关系到凌夷将他们拖入圣殿漩涡,但此刻两人仍旧不知道原因。 “对了,圣殿还有一位监察使叫乌骨。你们离他远点!” 凌夷说着,阴森森一笑。“若是他故意搭讪你们,不用客气尽管下杀手!” “哎呀,凌夷你居然这么狠心啊。” 苏冰和君泽天听见陌生的声音下意识警惕后退背靠背防备。 凌夷更是身体一僵,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黑着脸扭头看去,凌夷颇为咬牙切齿。“你怎么又来了!” “这不听说你举荐的两个弟子成功突破元圣,来恭喜你的吗?” “我不需要你的恭喜!” 乌骨咧嘴笑嘻嘻,“可我想来啊。” 苏冰皱眉打量面前的红衣男子。 人说红衣似火,可穿在乌骨身上却满是邪气妖异。 同样和君泽天是邪气,君泽天是美得令人沉沦,妖孽倾国倾城。乌骨却是令人厌恶不喜的邪恶,犹如生长在地狱河边的曼陀罗。 致命危险!令人心生防备,更不愿靠近。 乌骨眼眸微眯看向苏冰和君泽天,那毒蛇一般的目光审视着让苏冰皱眉不喜。 “这就是苏冰和君泽天吧。” “果然天赋惊人。世间能有几人可以与他们并肩?” 顿了顿乌骨又道:“哦对了!我忘记介绍了,我是乌骨。凌夷让你们戒备提防的人。” “不过,你们完全不用提防我。我可是好人,是吗?” “乌骨!” 凌夷“呛”拔剑拦住乌骨。 厌恶恶狠狠盯着乌骨,“我劝你最好离开这里!” “水晶宫殿可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我可不是来玩的。” 乌骨抬手指尖轻轻推开挡在面前的利剑。勾唇轻笑着,乌骨冲凌夷眨眨眼。 “你是来举荐新任圣殿弟子,而我和你目的一样。” “!” 凌夷瞬间愣了。“你什么意思?” “怎么?难道就只能你凌夷才能举荐弟子?我就不能?” “你怎么会……” 凌夷脸色异常难看。瞳孔剧烈颤抖看着乌骨。 “是谁?” “圣战爆之日不就知道了?现在我可要好好保护她,就像你保护他们一样。哦呵呵。” 放肆荡笑着。乌骨冲苏冰和君泽天挥挥手,转身刚迈开两步身周空间一阵动荡眨眼消失踪迹。 苏冰莫名觉得不妙,和君泽天对视一眼彼此皆有担忧。 齐齐看向凌夷,后者脸色难看胸膛急剧起伏。 “凌夷?” “没事。走!” 凌夷脸色实在难看,情绪也不稳定。一路黑沉着脸,过路人见此纷纷退避三舍。 还未步入水晶宫殿,众人便先看到小允儿。 三年时间,小允儿丝毫未变仍旧当初那稚嫩青春的少年模样。 见三人走来,小允儿微微点头致意。 “我已经等你们多时了。” “监察使大人还请在此稍候片刻。” 拦下凌夷,小允儿又看向苏冰两人点头示意。 凌夷叹口气停下脚步,“你们进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恩。” 水晶宫殿如同外表,内里华丽寸寸水晶雕琢。 这里面人极少。但每个走过的人都给苏冰和君泽天压迫感,强大不可直视。 “你们通过了圣殿弟子第一步考核。” 小允儿斜睨两人,“圣殿已为你们准备好了圣殿弟子的令牌服饰。你们此次来只需验证一下。” “对了。正好其他三位圣殿弟子也在,你们可以互相认识。” 其他三位圣殿弟子? 苏冰挑了挑眉,这个凌夷可没有说! 穿过重重走廊殿堂,小允儿领两人步入其中一座大殿。 大殿中有许多白袍人,各自忙碌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书写的也有编辑书本的。小允儿目不斜视带两人穿过大殿进入偏厅。 “还请两位在此等候。” 点点头,小允儿转身离去。 苏冰和君泽天打量四周,这里似乎是休息的偏厅。 君泽天神情微动,微微侧身护住苏冰。抬头看向前方。 阴影中一个男子缓缓迈步走出。高傲抬高下巴,冷冷睥睨两人。 “你们就是这次举荐的圣殿弟子?” 男子亦是白袍,但不同于外面见到的。男子的白袍更加华丽,刺绣缜密的纹路金边。 冷冷打量苏冰两人,男子是孤傲高高在上的。 君泽天眸光微闪,微微蹙眉。 高阶元圣! “你是谁?” “哼!本尊……” “他是玄凛。”一道温和的声音插进来,直接打断男子高傲的自我介绍。 玄凛黑沉沉的脸色扭头一眼瞪去。 另一白袍男子从楼梯上走下来。面带笑容越过玄凛走向两人。 男子友好的点头致意,“苏姑娘、君公子。” “你认识我们?” 苏冰诧异。这男子他们可没见过! 男子笑笑,“忘了介绍!在下飞燕门夜墨英,一直没机会感谢二位在琼海秘境对舍弟的照顾!” 飞燕门夜墨英! 夜墨心的哥哥,那个不世天才夜墨英? 苏冰上下打量一番,不得不说不愧为人中龙苏。高大英俊,温和不失霸道,刚强不失敏锐。 “原来是夜兄。” 君泽天冷冷看着夜墨英,“琼海秘境一事,不过举手之劳。夜小公子多番照顾苏七,理应是我们感谢才对。” “哈哈。两位不必如此见外。” “两位搭救舍弟在前。这救命之恩,照顾两位友人是应该的。” 夜墨英拂袖扬手。“两位请坐!” “夜墨英你这打的什么主意?” 玄凛不满被忽视。阴沉扭曲着一张脸走过来,自顾挑了个座位。 傲慢抬高下巴,玄凛冷哼一声。 “夜墨英你要是想跟他们结盟?那还不如跟本尊结盟!” “他们不过外界来的小老鼠,怎么能帮你?” 夜墨英闻言挑了挑眉,一脸无辜。“玄凛你说什么?” “夜墨英你在逗本尊玩吗?” “呵呵,我怎么敢逗堂堂的日月宗少宗主?” 夜墨英夸张的奉承,一方面也给苏冰两人透漏夜墨英的身份。 嘴角微勾,夜墨英起身面向玄凛。 “那么少宗主,在下正在宴客。可否请玄凛少宗主先行离开?” “夜墨英你竟敢赶本尊走!” 玄凛夸张的表情,恶狠狠怨毒瞪着夜墨英。 夜墨英自是不怕玄凛。两人同为高阶元圣,真动起手玄凛也得掂量一二。 夜墨英又重复加重语气,“请!” “哼!夜墨英你给本尊等着!你选择他们就是和本尊作对,你会后悔的!” “那等在下后悔了再不迟。” “你!” 玄凛气恼。又嫌在苏冰两人面前丢了面子气哼哼甩袖离去。 夜墨英摇摇头,转身看向两人面带笑容。 “玄凛性格乖张暴戾让两位见笑了。” 苏冰和君泽天笑笑并不对此回以什么。 又看向夜墨英,苏冰眼眸微眯。“夜公子也是圣殿弟子之一对吧。” “正是!” 夜墨英相貌英俊,温和看着人给人一种置身温暖阳光下的感觉。 丝毫没有敌意。放低姿态,坦诚面对两人。 “今日听得消息说又有两位圣殿弟子晋升。格外好奇所以来瞧瞧。” “果然不出在下所料,那两位新的圣殿弟子正是苏姑娘和君公子。” “夜公子早就知道?” 夜墨英笑笑,“三年前测试天赋,两位惊人天赋早已名传北海域。又作为圣殿弟子预备役进入圣殿。如今能成为圣殿弟子并不意外。” “舍弟也常夸奖两位。若是两位有空,尽可来我飞燕门做客。” “多谢夜公子盛情。” 君泽天全程神情淡然,冷冷打量夜墨英。 夜墨英也察觉到了君泽天眸光,不以为意笑笑开口。“君公子有什么疑惑吗?” “玄凛也是圣殿弟子?” “对。”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夜墨英摇摇头一笑。 “你看我都忘记了。两位刚晋升圣殿弟子,恐怕还不知道。” “如今加上两位,正好有六位圣殿弟子了。” “六位?” 14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和君泽天挑眉,诧异对视一眼。 夜墨英点点头,“玄凛两位已经知道了。另一位是合欢谷易离,还有一位吗也是今日新晋的。” “不过监察使乌骨将其保护的很好。连在下也不知道那位圣殿弟子是谁。只知是位女子。” 乌骨带来的人? 两人同时想到先前凌夷难看黑沉的脸色,微微皱眉。 正在此时,小允儿带着两人出来。 两个白袍侍者手上都端着托盘。摆放崭新的衣服和令牌。 “小允儿。” 看见夜墨英,小允儿没有诧异。平淡的点了点头。 “夜公子。” 抬头小允儿看向苏冰两人,“这是两位的服饰令牌。令牌滴入精血便可认主,圣殿也会统计下两位信息。” 递来令牌,看苏冰和君泽天一前一后滴血认主。 小允儿冷峻的脸上也浮现一丝笑容,“恭祝两位成功晋升圣殿弟子!” “事已毕,我送两位回去吧。” “小允儿你还有事。这就交给我了吧。” 小允儿看看夜墨英。又看向苏冰两人微微皱眉,“这……” “怎么?小允儿你难道还不放心我吗?” 小允儿没有回答夜墨英。而是看向两人,“二位觉得呢?” “无妨。” 见苏冰和君泽天没有抗拒,小允儿这才放心点点头。 两名侍者端着托盘跟着三人身后。距离不远不近,不会偷听到不该听的,也不会跟丢了主子。 夜墨英主动交好让两人有些诧异,也有些警惕。 只因搭救夜墨心便如此主动?示好? “两位想必是在担心在下的用意吧?” 夜墨英坦然点明,明媚俊朗一笑。“两位不必担心。在下说了,只因两位救了舍弟。我飞燕门是个注重感情的地方。” “尤其是心儿是在下亲弟。就是父亲,也非常感谢两位的出手搭救。” “两位救了心儿,就是我飞燕门的贵客!再者如今两位同为圣殿弟子,不介意的话请接收在下的交好。” “夜公子如此坦诚,我两人怎么能拒绝?” 夜墨英冲苏冰笑笑,又看向君泽天。 “君公子觉得呢?” “理应交好。” 这下夜墨英满意了。眼见眼底的笑意也浓郁了些。 继续往前走着,路过岔路三人瞧见一个白袍男子站在路口默默看着他们。 和夜墨英同样的白袍,身份不言而喻。 “易离你怎么在这儿?” 易离没有说话,冷峻僵着脸直勾勾盯着苏冰和君泽天。 又看了几眼,易离淡然转身就走。一句话也没有留下,除却那眼底明晃晃的排斥和敌意。 “瞧来,两位似乎和玄凛、易离有些误会呢。” “或许吧。” 苏冰和君泽天心底清楚明白。 日月宗孙广涛死在君泽天手上,合欢谷有侯珊。自然两方无法善了。 夜墨英送两人到门口,又同凌夷道了声好才离开。 瞧见夜墨英,凌夷有些诧异。 扭头看向苏冰和君泽天,“见到其他圣殿弟子了?” “恩。还有些情况。” “这些先不说。我先带你们去个地方。” 苏冰和君泽天不由诧异。又见凌夷笑道:“你们不是很好奇我到底隐瞒什么吗?” 北海域东湖城。 东湖城是最靠近圣殿的城池,格外繁华也格外混乱。 失落之地横行的法规,谁的拳头大谁说话! 此刻东湖城一座茶馆中,苏冰和君泽天坐在角落里瞅着杯子里劣质的茶水,再看混乱嘈杂的大厅头疼。 “凌夷去哪儿了?” “不知。” 苏冰叹口气,“他让我们在这儿等着也只有等着。” “只是不能选个好点的地方吗?” “冰儿。凌夷的意思,茶馆虽然嘈杂但同样获取消息最多!” 苏冰捧着易容后只能算清秀的小脸,眨巴眼睛看着君泽天。 “我知道啊!” 但是周围闹哄哄的,苏冰有点头疼。 最近总觉得脾气有些暴躁了,难道是春天来了吗?噫不对,现在都夏天了啊! 端起茶杯想喝口水静心。 可刚入口苏冰差点没喷出来。低头皱眉瞥了眼茶杯,“这不会是隔夜茶吧?” “冰儿渴了?我让小二上龙井。” “别了。” 苏冰耸耸肩,“咱们坐在最下层的大堂,却点上好的茶引人注目就功亏一篑了。” “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君泽天点点头,有节奏敲击的桌面的手微微抬起隐晦示意。 苏冰抬眸看去,那是大厅中最热闹的一群人。 五大三粗的汉子,聚集在一起却比一群女人还要八卦唠嗑得厉害! “东湖城鬼娇娘,这算是最有价值的一个消息。” “鬼娇娘?” 名字一听就是女人!跟女人有关的是什么? 苏冰静心凝神,竖起耳朵偷听。 也不用偷听。那群汉子声音之大,整个大厅都听得见。甚至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满是好奇。 为的汉子神情激动。张嘴口水四溅停不下来。 “嘿!不仅是那日月宗的外门大弟子。还有内门那个土匪霸王你们知道吧?” “七阶元师好生威武了不得!结果还不是被那鬼娇娘给杀了!” “哎呦!真的假的?” 当即有人质疑不信。 “那土匪霸王可是七阶元师!虽然实力不济,可身边护卫十分厉害!怎么能叫鬼娇娘这么轻易杀了?” “对啊!你吹牛吧!那鬼娇娘再怎么厉害也一个人对付不了啊。” “我可没有吹牛!” 一听有人质疑,那大汉不满了。 抬手重重一拍桌子,“都安静听我说!” “别说那土匪霸王,就连他那些个护卫都没逃出去!” “不信?” 众人当即应和,“那肯定不信啊!鬼娇娘能有这么厉害?” “还真有这么厉害!你们要是不信,去城主府那边瞧。日月宗现在还在找麻烦要说法呢!” 不等大汉那边,众人都议论开了。 话题无非是惊叹那鬼娇娘的厉害。有质疑的,也有恐慌害怕的。 “这鬼娇娘这么厉害!谁还敢留在东湖城啊?” “这在东湖城闹事,圣殿不管管吗?” “嘿!谁管这个啊?” 一汉子摇摇头,小声道:“那鬼娇娘专挑厉害的年轻男子下手。而且成名已久,还没有谁能抓住他的。” “这么吓人?” “不仅如此,我怀疑这鬼娇娘背后有人!不然这么兴风作浪,怎么会一直没被抓住?” “是啊是啊!” 苏冰挑了挑眉,扭头看向君泽天戏谑开口:“看来这鬼娇娘的确厉害。” “三年前出现的。” “啊?” “冰儿你刚刚没听到吗?” 君泽天蹙眉眸色加深,“鬼娇娘是三年前突然冒出来的。” 苏冰反应迅,很快明白君泽天的意思。 压低嗓音。苏冰警惕扫视四周一眼,“你的意思是怀疑鬼娇娘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 “有这个可能。” “可是……咱们一行,女子的话不就只剩乔诺了吗?” 她、苏七、乌霜、云鸢只最不可能的。乔诺? 苏冰可觉得乔诺压根没那个兴风作浪的本事。但除此之外,会是谁? “我有种直觉。这个鬼娇娘我们一定认识!” “待会问问凌夷。他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君泽天点点头,两人再次将目光投入大厅中。 只是再听来的消息远没有先前鬼娇娘来的震撼,令人好奇了! “凌夷来了。” 抬头看见凌夷站在茶楼门口。苏冰和君泽天起身丢下茶钱。 走出大门那一刹那,苏冰心有感应回头看了一眼。 嘈杂叫嚷的人们,忙碌的小二。楼上僻静的雅间,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 “冰儿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我多心了。” 苏冰三人离开,没有注意到身后二楼雅间一扇窗户微微敞开一条缝。 一双恶毒残暴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苏冰他们离去的方向。 “你看见什么了?” 那双眼睛收回去,看向屋中朝她走来的男子。 男子背后有一面硕大的镜子,足以让女子欣赏自己美貌诱人的身姿。 搔弄姿一会,女子漫不经心道:“没什么,看见监察使凌夷了。” “监察使凌夷?” 男子神情有些紧张,急忙问道:“没有现你吧?” “当然没有。” 女子轻笑着,思绪搜寻着凌夷等待的那对男女。 身形尤其是那女子那么的熟悉!至于容貌,女子坚信是易容了。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苏冰和君泽天!女子娇笑着,眼底凝聚疯狂的怨毒和仇恨。 苏冰! “秦书雪。我刚刚收到乌骨大人的信了。” 男子抬头。见秦书雪走神了,顿时皱眉又喊到:“秦书雪?” “我听着呢。说!” “乌骨大人很生气!你不应该对日月宗的人下手,这下引起日月宗瞩目事情麻烦了。” 秦书雪听了并不以为意。 慢条斯理把玩着一缕秀,媚眼含春轻笑。 “可这是哪个臭男人找我的麻烦。我只是稍稍一动手就杀了他。谁让他那么废物的?” “可你杀了他,我们有麻烦了!” “那又如何?” 秦书雪冷哼一声,“难道乌骨处理不了吗?” 见狄逸凡脸色难看。秦书雪不由压抑心底的不耐烦安抚道:“你放心。乌骨还要利用我们对付凌夷。在这之前我们是绝对安全的。” “绝对安全?” 狄逸凡嘲讽不屑。自从和秦书雪扎堆,狄逸凡早已坠入深渊。 安全?灵魂已经肮脏不堪,还怕什么安全不安全。只是,他不甘心啊! “凌夷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去见你娘亲。” 君泽天身形微顿,神情从所未有的慌乱陷入茫然。 突然间要去见子车月白?君泽天手足无措了,他和子车月白十几年未见…… 苏冰明悟了然。抬手牵上君泽天的手,勾唇笑笑。 “怎么怕了。” “没有。我只是……” 张了张嘴,君泽天有些无力形容自己此刻的感想。 凌夷也是第一次见君泽天这样,不由嘴角含笑轻咳两声。 “没想到咱们大名鼎鼎的幽月城主也会有迟疑的时候?” 君泽天白了凌夷一眼,垂眸看向苏冰。“走吧。” 已经到了眼前,君泽天没理由再退缩。 沿着长长的街道走了许久,凌夷度这才放缓下来。 抬头眼前店铺挂着十里香酒坊的招牌。苏冰有些诧异,迈步正要往里走却被凌夷拦下。 “咳咳,月白先让君泽天进去。” “为什么?” 凌夷瞪了君泽天一眼,笑道:“许久不见儿子就不能单独聚一下?” “更何况……” 凌夷揶揄看向苏冰,“婆婆见儿媳妇总要给点准备不是?” 苏冰瞬间红了脸,往后退开一步松开君泽天的手。 “那我先在外面等着。” “冰儿和我一起进去!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君泽天!” 这次不需凌夷阻拦,苏冰率先摇头阻止了。 俏脸微红,苏冰握拳在嘴边干咳两声。有些局促有些羞恼的看向君泽天。 “你先进去!你们母子许久未见,先叙旧聊聊才是。” “冰儿。” “你再闹我就回去了!” 君泽天顿时无奈。到底谁在闹? 不过看苏冰脸蛋微红羞恼的模样,君泽天心底甜滋滋的好像吃了蜜糖。 丑媳妇见公婆的反应吗?揶揄宠溺,君泽天无奈点头说好。和凌夷先进了酒坊中。 看帘子垂下来挡住里面,却挡不住那沁人心脾的酒香。苏冰闻了闻,不由摸了摸鼻子。 “没想到君泽天娘还擅长酿酒。” 松口气,苏冰抬头看向四周。 繁华热闹的街道,两边沿路摆着摊贩铺子。 “姑娘,来看看扇子吗?” 小心翼翼的询问让苏冰扭头看去。 满头花白,皱纹堆积在脸上却十分和蔼可亲。 老太太衣着朴素,衣袖裙摆上还打着补丁。但很是干净整洁。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柄扇子,颤颤巍巍的伸到苏冰面前。 “姑娘,买把扇子吧。”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苏冰斜睨一眼。老太太面前摊贩上摆满了各种扇子。堆积高高的,看样子许久无人问津生意。 老太太笑笑,似乎没听见苏冰的拒绝。 张开又道:“姑娘来看看扇子吧,说不定有你喜欢的。” 换做往日苏冰早已皱眉直接走开。此时却不知为何,心有所动走到老太太摊贩前。 苏冰垂眸扫过堆积的扇子,随手拿起一把。 便宜普通的桃木做柄,有些地方还露出粗糙的做工痕迹。 打开扇页,上面的水墨画倒是分外漂亮令苏冰眼前一亮。合上扇子,苏冰又拿起一两个瞧瞧。 挑了挑眉,苏冰抬头看向老太太。 “这些扇子都是谁画的?” “呵呵,老太太有个媳妇。她画的扇子可好看了!这些都是她画的。” 老太太笑呵呵看向苏冰,“姑娘买一把扇子吧,只要一枚低阶元石。” “噗!” 苏冰错愕,目瞪口呆看着老太太。 “一枚低阶元石一个扇子?” “是呀。” 老太太看着苏冰有些疑惑,“姑娘有问题吗?” “……没问题。” 只是这东湖城的物价是不是太可怕了? 一枚低阶元石?这换在昊图大6可以买数不尽这样的扇子。 就算到了失落之地,这样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的扇子也不至于要一枚低阶元石啊! 然而老太太还在推销,“姑娘买一把吧。” “老太太我走了好多路了,他们都不买。姑娘你行行好买一把吧。” “……” 14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瞅着老太太,苏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拒绝的话好像有点欺负老人。买的话好像有点不科学啊! 苏冰蹙眉想着,打开扇子又关上。忽然眼底闪过一道光,苏冰眼眸微亮。 有办法了! 看向老太太,苏冰笑道:“那好我就挑十几个,正好可以当礼物了。” 看在扇子画的不错的份上,送给苏七韩瑜还有公孙无尘他们应该不错。至于嫌弃?苏冰送的他们敢嫌弃! 正好苏冰此刻无聊,就当做打消时间了。 老太太笑眯眯接过元石高兴极了! “谢谢好心的姑娘!姑娘你不仅人美还心地善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唔,希望他们喜欢吧。” 见苏冰挑着扇子,老太太眨眨眼。 “姑娘呀,你来这里是买酒的吗?” “不是。” “哦。姑娘你刚刚身边那公子,是姑娘的夫君吗?” 苏冰动作一顿,眼眸微眯看向老太太。 眸光幽冷,苏冰一番打量中心底疑惑冒头。这老太太是不是话太多了? “对,有问题吗?” “没有!姑娘和公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说着老太太从扇子里翻出一柄画着鸳鸯戏水的扇子。“姑娘这柄扇子老身就送你们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 伸手接过,苏冰扯了扯嘴角。 “多谢了。” “冰儿!” 苏冰抱着扇子转身,“君泽天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哦,娘不在。” 君泽天垂眸一看苏冰怀中的扇子,满是错愕。 “冰儿你这是?” “瞧着还不错。买几柄回去当礼物。” 苏冰抬头,看见凌夷紧跟在身后走过来。 凌夷眉头微皱显然很是错愕不解,“奇怪!月白怎么会不在?明明我今儿说了有事要来啊。” “既然不在我们就回去了。” 凌夷刚想答应好,抬头看见站在苏冰身后的老太太瞬间懵了。 瞅见凌夷反应,两人诧异。“凌夷怎么了?” “月白你这是在干什么?” 老太太抓起扇子晃了晃,“卖扇子啊。” “……” 苏冰和君泽天齐刷刷扭头看向老太太,目瞪口呆。 什么这就是子车月白? 老太太笑眯眯看着君泽天,一开口却是极为年轻温柔的声音。 “天儿好久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坐在酒坊后的院子中。 苏冰和君泽天紧挨着坐。神情有些尴尬复杂的看着凌夷和子车月白。 谁也没想到路边摆摊的老太太居然会是子车月白! 凌夷特地给两人解释了一番这是子车月白的特殊爱好。然而没想到今天撞上了。 “咳咳,天儿来吃糕点。” 子车月白摆放好糕点,有笑眯眯看着苏冰。 “还有,唔我可以叫你冰儿吗?” “好、好啊。” “不行!” 君泽天皱眉看着他娘亲,“冰儿是我叫的,你不行。” “嘿你这孩子,我怎么就不能叫了?” 子车月白卸下易容,眉目间和君泽天有五分相似。剩下的五分则更柔和,更温和。 此刻嗔怒盯着君泽天,看着那相似的眉目苏冰不由神情略微恍惚。 子车月白挑眉戏谑,“啧啧,不会是吃醋了吧?” “反正不许你叫。” “好。那我叫小冰儿可以了吧?” 子车月白笑着无奈摇摇头,嘀咕道:“你这孩子,连娘的醋也吃。” 苏冰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瞅着这对母子想笑又揶揄。 子车月白笑看着两人,尤其是看向苏冰时眼眸都在亮。 “你们来的目的我都知道了。三年内突破元圣,很不错!” “凌夷这也辛苦你的教导了。” “没事。” 凌夷脸有些红,“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凌夷说你会告诉我们所有的一切。” 君泽天冷冷打断两人,皱眉看着子车月白。君泽天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十几年不见的母子,再见时却和种种阴谋串联一起。 子车月白想做什么? 闻言,子车月白脸上的笑意也淡薄了。 嘴唇微抿,蓦然叹息一声:“我没想到这次你会来,还带着我的儿媳妇。” “不管我来不来,是别人你也会这么做?” 子车月白点头,随即笑道:“可别人却没有你们能这么容易混进圣殿!” 以君泽天和苏冰的天赋,让子车月白的计划容易了许多。也省去了很多过程! 只是想到这参与进来的是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子车月白不知该不该后悔? “然后呢?” 君泽天又问:“混入圣殿只是你第一步,然后呢?” “天儿你可知种子代表什么?” 君泽天皱了皱眉。 沉思斟酌半响开口:“我看过幽月城记载,也问过凌夷。种子是十年一轮,从昊图大6选取到失落之地的天才元师。” “但去失落之地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唯一知道的,是去失落之地的人从未有人回来过。” “是。”子车月白点头,“这是大部分人知道的。而那小部分,才是种子的核心关键。” 苏冰挑了挑眉,隐隐有种什么不得了的事将要掀开神秘面纱。 心底悸动,莫名觉得不安。 君泽天察觉到苏冰的情绪,伸手紧握十指交缠将彼此温度传递给对方。 子车月白也看见了,笑容越温和。 “天儿、小冰儿你们应该知道了,种子到达失落之地后会进行测验,然后分派各个门派。” “但这只是开始……” 子车月白眸光闪烁,抬头平视远方好像透过虚空看到过去。 子车月白告诉两人,这个世界不只是有昊图大6和失落之地。在这两处地方外,还有许多的大6。 这些都是上古大6分散开形成的。失落之地就像是一个核心,统率掌管着所有大6。 “每一座大6都有他们的主人,效忠失落之地那高高在上的通天塔!” “你们该知道,元圣之上还有元尊。而只有元尊才有资格进入通天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进入通天塔之人才有资格掌握大6所有权。那位元尊一直活着,大6就是安全的。” 子车月白嘴唇紧抿,叹息道:“若那位元尊身亡。大6便会成为无主之物,引得四方争夺。” “到时候那可怕的战事,元圣以下涂炭生灵,绝无存活。” 苏冰和君泽天听到此,瞬间明白了。 心下颤抖不可置信,苏冰忍不住张口询问:“那我昊图大6的元尊是?” “这是一对夫妻。说来你们应该知道。” 子车月白含笑神情闪过一丝揶揄。在两人好奇下,子车月白提及两人名字。 “令狐血燕和子车归。” “什么!” 苏冰瞪大眼,昔日天极城主令狐血燕! 那个天资聪慧风华绝美的女子,那个掀起昊图大6腥风血雨后突然消失的令狐血燕! 也是那个爱上幽月城主的令狐血燕。而那幽月城主的名字正好是子车归! 苏冰和君泽天错愕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底的不可思议。 没想到两人居然同来了失落之地,还结为了夫妻。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的确。” 子车月白明白两人的震撼。“这其实并没有什么。你们现在不也是走到一起了吗?” 苏冰笑了笑。对呀,她和君泽天也在一起了! 君泽天却想到了更远,“然后呢?他们既然位列元尊,掌握昊图大6所有权。又生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令狐血燕身受重伤,子车归似乎也……” 子车月白神情浮现哀伤,“子车归找到了我。让我准备寻人接替元尊之位。” “若她们两出事。昊图大6危已!” “但元尊哪有那么好找的?更何况,要出自昊图大6。还要能晋升圣殿弟子,才能有资格争夺元尊宝座。” 子车月白叹息着,看着两人也很是愧疚。 没想到找到了,却是她的血亲骨肉。 君泽天嘴角紧抿,神情严肃阴沉。“昊图大6只有他们两了吗?” 君泽天不信!每十年一批的种子,怎么会没有新晋出色的? “天儿你以为元尊是那么容易的?先不说天赋,后天的因素太多了。许多人要分派各门派,再厮杀四方海域才有资格说成为圣殿弟子。” “然后呢?圣殿弟子的争夺更加凶残可怕!” “除了他们也有两个人。” 众人齐刷刷看向凌夷。子车月白摇摇头,“但他们不会插手。” “是谁?” 是谁位列元尊,却不插手保护昊图大6? 子车月白和凌夷都有些感叹。 尤其是子车月白,神情复杂。不知该说是怨念还是无奈。 “他们并不是人族。” “居住于元兽森林中。麒麟一族,麒圣和麒欢。” “麒麟一族?” 苏冰惊呼一声。瞬间联想到什么,看向君泽天两人想法相同。 又齐齐看向凌夷,只等那确认。 凌夷点了点头,“是。就是麒羽的父母双亲。” “嘶!” 苏冰和君泽天都受到了惊吓! 当初凌夷从君泽天那儿要来名单时,就是说的麒羽在失落之地有背景。 届时凭借他们的关系,可以帮上大忙! 但两人万万没有想到。这层关系居然是麒羽有两个元尊父母! 子车月白茫然了,“你们在说什么?” “月白这次麒圣和麒欢恐怕不得不帮我们了。” 子车月白闻言诧异。若麒圣和麒欢愿意帮他们,他们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了! 见三人反应,子车月白满心狐疑。 “到底怎么回事?” “这次从昊图大6来的种子里就有他们的儿子。” “什么?” 子车月白又是错愕又是惊喜,“麒圣和麒欢的儿子?” “对!” 凌夷点头,“而且麒羽也就是他们的儿子和君泽天、苏冰关系不错。这次一定能帮上忙。” “只要麒羽开口。我就不信麒圣和麒欢不会为自己儿子出手!” “可是麒羽去哪儿了?” 苏冰出声询问。圣殿测试天赋后,麒羽没有说去哪儿。 自此后也再未见过。 “麒羽身为麒麟。圣殿也猜出了麒羽的身份,自然是单独待遇。” “不过麒羽如今还去不了通天塔。以你们如今圣殿弟子的身份,想要见麒羽很容易。” “见到麒羽怎么做?” 君泽天挑了挑眉戏谑嘲讽,“让麒羽直接去让麒圣他们出手?” 君泽天的嘲讽敌视众人清楚明白的感受到。 子车月白还有些疑惑自己儿子跟麒麟幼子有仇?就听凌夷压低的嗓音偷偷告诉原因。 当即子车月白就明白了。原来是吃醋了! 又偷瞧苏冰一眼,嘀咕道:看来这个儿媳妇魅力很大啊…… “麒羽现在还用不到他。而且,麒羽现在去说不一定能说动麒圣、麒欢。” 凌夷看着两人开口:“你们先好好修炼打入通天塔。到时候麒羽的作用就出来了。” “如何打入通天塔?” “杀上去。” 凌夷详细为两人解释。圣殿弟子共有七名,每一个海域每隔十年便可有一名圣殿弟子晋升通天塔。 但前提必须是通过审核,其次修为达到元尊。 “达到元尊啊。” 苏冰眨眨眼。刚突破元圣的欣喜瞬间变成一座大山压在头顶。 君泽天皱了皱眉,“还有多少时间?” “三年。” 又一个三年。可这个三年君泽天和苏冰能突破元尊吗? 无疑是个大问号,也让人感动压力沉重! 子车月白当即皱眉摇摇头,“这个急不得。” 又看向君泽天和苏冰,子车月白温柔笑道:“天儿、小冰儿你们也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就好。再说这次有麒羽的身份帮助,定会轻松很多的。” 君泽天不爽麒羽被提及,但也不得不承认麒羽的确作用挺大。 众人又聊了一会。话题多半在苏冰和君泽天身上。 听到君泽天和苏冰还没有成亲时,子车月白顿时激动了! “好久把婚事办了?” 君泽天嘴角上挑,温柔宠溺看着苏冰。“这要看冰儿何时同意。”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成亲了。没想到居然还没有!” “儿媳妇,你什么时候和天儿成亲把婚事办了?” “……” 见三人齐刷刷看着自己,苏冰莫名有些窘。 成亲?把婚事办了? “这个……”苏冰摸了摸鼻子,“现在先不急吧?” “也对。还有圣殿,哎月白你。” 子车月白笑眯眯打断凌夷,随即笑得更愉悦看着苏冰。 “小冰儿啊,这些都可以往后推推!” “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我什么时候能抱孙子呢?” “噗!” 这下连君泽天也囧了。 又看苏冰朝自己求救的眼神,君泽天干咳两声。 14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娘这些先不急!凌夷说得对,我们先想想怎么杀入通天塔吧!” 夜色渐临。 苏冰和君泽天自然是留下住。也一同吃了晚饭,享受一回亲情安宁。 子车月白对苏冰格外好,看的君泽天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和苏冰谁才是亲生的了? 只是到了就寝时,君泽天被子车月白轰了出去。 “既然还没有成亲就不能同房!要对小冰儿的名声负责!” “可是我们早已……” “那是以前!” 子车月白严肃看着自己儿子,“现在为娘知道了,当然不能让你们再胡来!” “你的房间在对面,自己过去。” “娘!” 见子车月白态度强硬,君泽天只能怨念看向苏冰。 然而苏冰正幸灾乐祸自然不会帮君泽天了。 “你还是听话自个去睡吧……” “对。小冰儿来……咱两今晚一起睡!” 关了门。徒留君泽天幽怨的站在院子里。凌夷从旁瞧了,笑的乐不可支。 见此君泽天更加怨念了。娘不疼,媳妇还嫌弃他! 铺好床,子车月白见苏冰还站着不由笑道:“不用那么拘束。就把这里当成家一样。” “嗯好。” 一起躺在床上。子车月白看着苏冰,一看就是想说什么的样子。 苏冰舒缓了下情绪,扭头看向子车月白。 “娘有什么就问吧。” “哎好!” 听到苏冰喊她娘,子车月白分外激动高兴。 笑眯眯拍拍苏冰的手,“小冰儿你和天儿是怎么认识的?” “因缘际会。他路过天枢城,便认识了。” “那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闻言,苏冰想到相逢时君泽天牛皮糖一样不由闪过嫌弃,还有无奈的笑意。 嘴角上挑,苏冰脸上凝聚着幸福。 “盛元皇赐婚,所以我和君泽天才更加了解。也在一起了。” “盛元皇赐婚?” 子车月白笑容有些僵硬,神情也黯淡了。 苏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子车月白和盛元皇之间……当即也愣住了。 子车月白沉默了半响才一声叹息,“天儿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应该是极好的。” “我很庆幸。” 子车月白笑笑,“我是无奈离开天儿。可是现在天儿有了你,我看得出来你们很幸福!” 苏冰柔和一笑,无声胜有声。 苏冰和君泽天一时也不急着回圣殿。 闭关三年才出来,自然要好好的放松一番!东湖城繁华热闹,也极为不错。 依旧是顶着易容后的脸,苏冰和君泽天穿梭在大街小巷。 糖葫芦、肉包子、糖心馒头、驴肉火烧……苏冰几乎将大街小巷的小吃都尝了个遍。 “冰儿还想吃什么?” 苏冰闻言皱眉伸手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 有些懊恼的摇头,“我吃不下了。” “那想吃什么记下咱们下次来吃。” “不了。我怕等不到下次。” 君泽天一听直接“哈哈”大笑。见此苏冰恼怒瞪了一眼,只是吃的嘴巴嘟着毫无威慑力。 突然苏冰神情一顿,下意识扭头看向西南方。 酒楼翩飞的旗帜火红惹人瞩目,风中还能闻到酒楼里传出来的酒香。 但在苏冰眼中,看到的不仅是背景。还有那度迅捷如闪电,眨眼即逝的黑影。 眨眨眼,苏冰扭头看向君泽天:“你说刚刚那个是不是很眼熟?” “韩瑜。” “你也觉得是韩瑜吗?” 君泽天皱眉摇头,“那就是韩瑜!” 那人的度或许很快,让人难以现。但在苏冰和君泽天两个元圣眼中,还是分外清楚的。 尤其是君泽天,一眼就能确定非韩瑜莫属。 可是韩瑜怎么会在这里? “韩瑜、许彦和小七不是去了飞燕门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而且看韩瑜的神情似乎出了什么事!” 君泽天建议,“跟上去看看?” “好!” 两人身影一闪,眨眼消失在人群中。 两人很快跟上韩瑜。现韩瑜似乎是在躲着什么人。 路线绕在东湖城中。时而光明正大在屋顶上疾驰,时而隐晦躲进小巷中。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眉头紧皱。 有谁在追韩瑜吗? 韩瑜很快也现了苏冰他们。不过韩瑜并不知道两人是谁。以为是跟踪的人当即更加要命的逃跑。 但韩瑜能甩掉苏冰两人吗?答案当然是否! 韩瑜似乎也绝望现了事实。 眉头紧皱,一转身闯进小巷中度加快。 “咦,不见了。” “他跑不了,就在这附近。” 苏冰和君泽天落在地面。步入小巷中查看四周。 小巷中道路四通八达,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韩瑜跑哪儿去了。 迈开没两步,两人脚步齐齐停下。 面色微红,身体中血脉突然翻滚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两人镇压下去。 这熟悉的攻击。苏冰挑了挑眉,许彦! “贼人看招!” 一声暴喝,韩瑜手握利剑。风刃席卷在剑身上直直朝两人劈来。 许彦闪身手中水元力翻滚暴动,齐刷刷射出无数锋利水箭! 苏冰和君泽天犹如闲庭信步,轻易而简单躲闪开两人攻击。韩瑜和许彦似乎杀红了眼,根本顾不得看来人是谁。 君泽天皱眉,伸手一个太极混沌元力化作风。粉碎两人攻击顺带将两人甩飞出去。 “等等。” “韩瑜、许彦我们可不是你们的敌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韩瑜、许彦齐齐一愣。 抬头看见是苏冰和君泽天立马露出喜色。 “是你们!” “三王爷!三王妃!” 君泽天收回手,挑眉戏谑看着两人。“还来吗?” “不来了不来了!” 两人急忙摇头,许彦有些惊喜难为情的开口:“抱歉刚刚我不知道是你们。” “你们怎么了?被人跟踪了吗?” 闻言两人脸上喜色悉数退却。眉头紧蹙,嘴唇也紧紧抿成一条线。 韩瑜叹口气,“三王爷你们先随我来吧。” 路上苏冰和君泽天才从两人哪儿知道,的确出大事了! “侯珊追杀你们?” “是先追杀公孙大哥!我们本来是和公孙大哥约好见面的。” “恩恩。”许彦很是气愤,“后来我们到了没现公孙大哥还差点中了侯珊那个贱人的圈套!” “还好我和韩瑜及时逃出去了。我们找到公孙大哥,可是公孙大哥伤势不轻回不去日月宗只能在这里躲着休养。” 东湖城是圣殿下最近的一座城池。 侯珊就算追杀到这里也不敢轻举妄动。今天韩瑜出去就是为了买药。 苏冰眉头紧锁,“我先给公孙瞧瞧伤。” “好!三王妃你是元医,肯定比我们两好!” 苏冰在一座偏僻隐蔽的院中见到了公孙无尘。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气息羸弱的躺在床上。云鸢眼泪汪汪的蹲在公孙无尘床边。 苏冰给公孙无尘把脉,随着时间过去苏冰脸色也越阴沉。 “三王妃怎么样了?” “公孙大哥他还好吗?能医好吗?” “幸好你们遇见我了。” 苏冰揉了揉眉心,“我身上正好有药。不然换了别人无法及时根治,落下病根就遭了。” “太好了!三王妃你能救公孙大哥就好!” 从珍宝盒中取出药材研制配好。让许彦下去熬药。 君泽天皱眉看着公孙无尘,半响无话。见苏冰处理好了这才开口问道。 “你们怎么会碰到侯珊?” “不知道。侯珊好像知道我们要在哪儿聚会一样。” “现在侯珊在哪儿?” 韩瑜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齿缝中迸出来的话。 “就在东湖城中!” 东湖城中? 苏冰看向君泽天,后者也正好看着她。无声的询问,侯珊怎么还活着? 苏冰也疑惑! 侯珊在琼海秘境中就中了苏冰的蛊毒,为何还活着? 眼下看来只有见到侯珊才知道原因了。侯珊必死!不管是以往的纠葛,还是现在的仇恨。 侯珊对公孙无尘、韩瑜等人出手。但要说起来侯珊更想杀了他们不是吗? 苏冰看向韩瑜,“知道侯珊在哪儿吗?” “知道!苏姑娘你们是想?” “当然是杀了侯珊!” 挑眉眼底闪过戾气,苏冰冷哼:“你们要一起吗?” “要!” 许彦抱着药碗走回来。气呼呼瞪大眼,士气十足。 “我要跟三王妃还有三王爷杀了侯珊!” “不死不休!” “那好。” 君泽天轻声应道。“动手前先制定一个计划。在东湖城中动手并不合适。” “君泽天说得对。捕杀猎物之前,先要挖好陷阱。” 不杀侯珊他们誓不罢休! 东湖城翠玉楼。 侯珊面色阴沉,神情扭曲坐在躺椅上。 明明是炎炎烈日,侯珊却身着大衣披着狐裘。屋里甚至还点燃着火炉。 门窗紧锁,侯珊怀抱着暖炉仍旧忍不住偶尔的瑟瑟抖。 脚步声轻轻传来,大门被敲响。 “师姐。” 听到有人说话,侯珊先是颤抖了一下。 反应过来侯珊眼底飞闪过戾气。张口恶狠狠质问道:“抓住他们了吗?” “还、还没有。” “废物!” 侯珊瞬间怒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师姐他们太狡猾了,我们我们实在追不上啊!” “狡辩!” 侯珊收紧手中力道,暖炉生生被侯珊捏变形了。 瞥了眼,侯珊嫌恶将暖炉丢开。起身裹紧狐裘,侯珊冷哼开口。 “一群废物!不知道要你们来有什么用?” 门外弟子一声不吭,显然又惧怕又不敢再开口惹恼侯珊。 在屋中来回踱步,侯珊恶声恶气命令:“必须抓到他们!决不能让他们逃出去!” “我听说苏冰和君泽天现在是圣殿弟子。若是让他们知道……” 想着,侯珊先打了个哆嗦。 眼神更加怨毒扭曲了。“必须先杀了公孙无尘他们!” “我要一点点折杀他们的羽翼。至于苏冰他们,少谷主会帮我对付他们的!” “听见了吗?还不快去继续找!就算将东湖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们!” “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侯珊越暴躁。 当有弟子来说看到韩瑜往城外跑了时。侯珊想也不想,直接吩咐命人去抓。 皱眉想着侯珊又道:“备马我也要去!” 不亲自看到韩瑜他们死,侯珊绝不放心。而且侯珊也更怕让韩瑜他们逃脱。 马车很快准备好离开翠玉楼,直直往城外追去。 人群中,苏冰和君泽天冷冷看着马车离去。 “冰儿你看见了吗?” “恩。” 苏冰点头,神情嘲讽冷漠。 “虽然不知道侯珊用了什么法子保住一条命。但看样子,也好不了。” 这炎热的夏天,居然包裹的比冬天还要过分。 这对于元师而言可不应该啊! 苏冰很快想到是丹鼎派给侯珊想了什么法子。但没有解药,侯珊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韩瑜说侯珊如今在合欢谷地位不俗。” “应该是琼海秘境得了秘宝给了她机会。” “当初在琼海秘境就该杀了她!不过现在也不算太迟。走,鱼已经上钩是时候收网了。” 韩瑜一个人去当鱼饵当然不行。太危险,也不足够吸引侯珊。 出了城韩瑜和许彦会和。两人驾着马车一副逃命的架势,手忙脚乱好不狼狈。 侯珊见了当即更加激动。不用细想便确定公孙无尘肯定在马车里! “他们绝不会丢下公孙无尘一个人逃!” “而且自己逃又怎么会多事带上马车?哈哈,他们都在哪里正好一网打尽!” 侯珊眼眸微眯,几乎已经看到自己徒手杀掉韩瑜等人的情景。 神情亢奋激动。侯珊更加大声吼道:“快追上去!今天我一定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 韩瑜和许彦夺命奔逃。可还是躲不过侯珊大批人马包围。 其中不仅有合欢谷的弟子,还有少数几人着丹鼎派服饰。 韩瑜和许彦被团团包围驱逐到山谷中。山谷只有一条路通往外界,彻底将两人的路堵死了。 韩瑜和许彦赶紧下马手中紧抓利剑,紧张又惶恐的看着众人收缩包围圈不断靠近! “哈哈!韩瑜、许彦看你们这次往哪里逃?” “公孙无尘就在马车里吧?” 侯珊恶狠狠盯着两人,“这次我要将你们一网打尽!想想苏冰和君泽天知道你们死了,那得多心疼啊……” “但他们越伤心我越开心!” “侯珊!” 韩瑜咬牙呵斥,“侯珊你杀了我们就不怕日月宗和飞燕门那你是问吗?” “哈哈!你以为日月宗会为你们出头?” 14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侯珊哈哈大笑,嘲讽道:“日月宗失去了孙广涛。是君泽天杀了他!你们跟君泽天关系密切,他们怎么会管你们死活?” “至于飞燕门?” 侯珊眼底闪过忌惮,但很快被仇恨倾覆掩盖。 “今天这里只有你们和我。飞燕门不会知道你们怎么死的!” 怨毒恶狠狠盯着两人,侯珊一挥手。 “上!杀了他们!” 侯珊话音刚落。突然身后“轰隆”一声巨响。 心头一颤,侯珊扭头看去。只见山谷唯一的出路不知被从哪儿来的巨石砸下来封死。 隐隐觉得不安。侯珊又看向韩瑜两人。 侯珊给自己打气。没事的!韩瑜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她有一堆人马! 这次一定要杀了他们!没有谁能救得了他们! 深呼吸,侯珊朝惊慌不宁的众弟子吼道:“动手!杀了他们我重重有赏!” “是!” “杀啊!” 韩瑜和许彦脸色一慌,随即深呼吸压下杂念。 苏冰和君泽天来了,他们不用慌!再说公孙无尘并不在马车里。 见众人杀了,韩瑜和许彦丝毫不迟疑抛开马车躲开。 马车被五马分尸劈开,侯珊一见马车中空空如也当即心头一慌! 糟了!公孙无尘不在马车里! 很快侯珊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心脏噗通直跳,侯珊心有感应扭头看去。 那块堵住山谷出口的大石头上,一男一女背对着光而立。 绝美妖孽的容颜,气度不凡令人垂涎仰慕!但看在侯珊眼底却犹如死神降临! “不!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侯珊慌了,“你们怎么可能……你们不是在圣殿中吗?” “呵,在圣殿中就不能出来了?” 苏冰迈步身姿如鸿毛轻飘飘从巨石上跳下来。 众人一见苏冰齐刷刷后退,神情惊恐畏惧。无他。众人知道苏冰和君泽天如今是圣殿弟子。 即位圣殿弟子那实力高如元圣。岂能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侯珊又慌又怕,伸手抓住一弟子嘶吼道:“快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侯珊你有句话说的不错。在这里杀了你们,合欢谷也不会知道你们怎么死的。” “说实话你能活到现在我已经很惊讶了。不过也到此为止!” 元圣与元师那是天上地下的对比。 君泽天只需在一旁看着。温柔宠溺的目光追随着苏冰的身影。 三下五除二,搞定侯珊等人。 苏冰拍拍手挑眉看向呆傻直愣愣站着的两人,“怎么看傻了?” “三王妃你真是太厉害了!” “好厉害!” 追杀韩瑜和许彦唯有落荒而逃的人马,到了苏冰这儿全部走不过一招。 即使是侯珊,轻易被苏冰踩踏抹灭。 “好了走吧。处理掉你们遗留的痕迹,到时候一把火烧了这儿什么都解决了!” “可、可是我们没有火元师啊。” 闻言戏谑轻笑,苏冰挑眉看向君泽天。 “喏,哪儿不是有一个吗?” 普通的火根本抹灭掩盖不了痕迹。唯有元师之火,尤其君泽天还身为元圣。 众人转身迅离去,身后那燎原大火足以毁灭一切证据!侯珊之死也将成一个难题! 韩瑜和许彦非常感激两人帮忙。 然而还不等公孙无尘醒来,苏冰和君泽天便以还有要事匆匆离去。只剩下两人干看着手足无措。 目送两人离去,韩瑜很是感叹。 “昔日当初苏冰和君泽天便是人中龙苏天之骄子!如今更是犹如蛟龙入渊,腾飞直上九重天!” “说那么复杂干什么?” 许彦撇嘴,“直接说三王妃和三王爷厉害不就得了吗!” “你懂什么?那些浅薄的夸奖怎么能证明他们的厉害呢?” 韩瑜目光幽深,随即一番感叹。 “如今苏冰他们是越厉害,我们想要追上真是望尘莫及啊!” “喂你们还在说什么呢!” 云鸢扑腾翅膀飞回来。 三年时光,云鸢身体大如老鹰。也更加华丽漂亮,尤其是三根尾羽华丽丽亮闪闪的。 盯着两人,云鸢神情激动。 “公孙哥哥醒了!你们还不快进来!” “什么?” “公孙大哥醒了!真是太好了!” 两人急忙跟云鸢走进屋中。 “咳咳。”公孙无尘干咳着,艰难从床榻上做起来。 韩瑜一见急忙过去搀扶公孙无尘坐起来。又怕公孙无尘口干,急忙让许彦去倒水。 将水递给公孙无尘,许彦小心翼翼问道:“公孙大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咳。我怎么了?” 公孙无尘意识有些迷糊。冷若冰霜的脸上第一次浮现迷茫。 微微皱着眉,公孙无尘想要扶额思考却换来倒吸气痛呼声。 公孙无尘当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我怎么了?” “公孙大哥你忘了?你被侯珊偷袭受了重伤啊!” “嘶……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公孙无尘抬眸有些迷茫的看着韩瑜、许彦。 “那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公孙大哥你没事吧?” “许彦!公孙大哥这是沉睡久了还没回神。我来解释吧!” 推开许彦,韩瑜坐到公孙无尘面前一五一十详细的将过程告诉了公孙无尘。 “公孙大哥你受重伤昏迷后幸好我和许彦及时赶到!这才带着你躲开你侯珊的追杀!” “但是侯珊一直追杀不肯放过我们,我们只能躲到东湖城里试图给门派传递消息。” “可糟糕的事,侯珊全部将我们的消息拦截了。” “那后来呢?” 公孙无尘看着容光焕的两人。直觉告诉公孙无尘中间肯定出了什么变故。 当然是好的! 闻言韩瑜和许彦顿时露齿一笑,“公孙大哥你猜猜我们碰到谁了?” “谁?” “苏冰和君泽天!” “……” 瞳孔放大,公孙无尘受到震撼。 直愣愣看着两人,胸膛剧烈起伏着。 过激的反应让公孙无尘伤口撕裂的疼痛。可公孙无尘却好似感受不到一样。 瞳孔微微颤抖,呢喃着:“苏冰……和君泽天。” “对啊!三王妃他们变得好厉害!” 一说到苏冰和君泽天,许彦控制不住仰慕和崇拜。 眼睛亮闪闪的,激动说:“他们现在可是圣殿弟子!位列元圣呢。尤其是三王妃一个人就灭了侯珊他们全部!” “的确很厉害!” 韩瑜眼底也闪过向往,“那就是元圣的威力吗?” “我们一定也要努力修炼!追赶上去!” “恩恩!” 公孙无尘愣愣看着两人。张张嘴却显得苍白无力,更不知说什么。 苍白的脸上,眼帘低垂遮掩震惊和彷徨。 元圣么! 他还曾戏言追上君泽天,打败君泽天正式追求苏冰。 可现在看来,那就是一场笑话! 突破八阶元师就沾沾自喜的自己,怎么去和君泽天争?又如何去说保护苏冰? “公孙哥哥你怎么了?” 云鸢是第一个感受到公孙无尘低落的情绪的。 当即担忧关怀的询问。韩瑜和许彦也停下喋喋不休看向公孙无尘。 摇摇头,公孙无尘叹息道:“我有些累了。你们出去吧。” “好!公孙大哥你好好休息!” “公孙大哥我们就在门外候着。你有需要就叫我们!或者让云鸢来通知我们也成。” 公孙无尘皱了皱眉,脸色越苍白了。 抬眸看向云鸢,“云鸢你也出去。” “不!我要陪着你。” “听话。我想一个人静静。” 云鸢嘟着嘴不满。然而还想说什么直接被韩瑜和许彦一边驾着一个翅膀给拖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 云鸢气呼呼瞪着两人,“我要进去陪公孙哥哥!” “哎哎云鸢等等!” 韩瑜急忙拦住云鸢。见云鸢架势生怕被云鸢啄咬,急忙抬头挡着脸。 又给许彦使眼色,两人一起挡在门口。 韩瑜苦口婆心劝道:“云鸢你没看到公孙大哥心情不好想静静吗?你进去那么吵公孙大哥怎么安静?” “我不吵!我保证乖乖的!” “云鸢乖。今天先让公孙大哥一个人静静好不好?” 云鸢似乎明白了。也不闹腾了。 只是闷闷不乐的蹲在枝头上,整个朱雀散着阴郁不开心的气氛。 为什么公孙大哥会不开心呢?是因为受伤了身体难受吗? 韩瑜和许彦也在纳闷。这还是第一次见公孙无尘如此明摆着的烦躁沉闷。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韩瑜摸着下巴,难道是和苏冰君泽天他们有关? 恭喜你,间接猜对了! 走在路上,苏冰有些疑惑的问君泽天。 “为什么我们不留下多呆几天?” “没必要。” 君泽天眼底噙着冷漠疏离,“侯珊已死他们再无威胁,我们为何还要留下?” “唔。” 话说的在理。可苏冰瞧着君泽天,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因为公孙无尘。 嘴角上挑,苏冰笑的眉眼弯弯。 所以是君泽天吃醋了吗? 君泽天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苏冰。苏冰这时才现自己竟然是将刚刚所想说了出去! 摸了摸鼻子,苏冰有些小心虚。 “那个、我其实……” “恩。” 听到君泽天一声低沉的应答,苏冰反倒一愣。 错愕抬眸看向君泽天,“啊?” “我是吃醋了!” 光明正大的承认。君泽天伸手搂住苏冰,这里正好是街道角落僻静的地方。 君泽天背对街道,将苏冰遮的严严实实。 将下巴轻轻放在苏冰肩膀上,君泽天坦然承认。“对!我吃醋了!” “一想到公孙无尘对冰儿有非分之想。我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噗哈哈,你果然是吃醋了!” 环手抱住君泽天,苏冰揶揄浅笑道:“就算公孙无尘喜欢我又如何?” “君泽天我喜欢的是你啊!” “怎么证明?” 苏冰又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君泽天要她证明。 狐疑挑了挑眉,苏冰反问:“你要我怎么证明?” 君泽天游离的手落到苏冰肚子上,苏冰下意识轻颤了一下。 随即听到君泽天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低语,“为我生个孩子如何?” 苏冰微微蹙眉,推开君泽天神情有些纳闷,还有些诧异。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不愿意吗?” “不愿意我就不会跟你……咳咳!反正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君泽天勾唇一笑,祸国殃民。 “那就以后再说。” 抚摸着苏冰肚子,君泽天手痒痒的。 嘴角上挑,满是嘚瑟和倨傲。“反正你答应了要给我生孩子!” 一看这突然变得幼稚起来的君泽天。苏冰嘴角抽搐无奈,伸手拍开君泽天手。 “这里还是大街上呢!” “嘿嘿,那我回去摸。” “泥垢了!” 回到酒坊,迎面而来是神情急切的凌夷。 一见两人凌夷立马皱眉呵斥道:“你们跑哪儿去了!到处找你们都找不到!” “出什么事了吗?” 从凌夷那儿听到消息,苏冰和君泽天错愕不已。 沉默对视一眼,“你说又有一名新晋圣殿弟子了?” “对!” 凌夷皱着眉神情复杂难看。冷冷盯着打量两人一番,又开口。 “这个人你们也认识。释迦宗的佛修合缘。” “是他!” 两人一惊,随即又平淡下来。 “如果是合缘,那挺正常的。” “合缘本就是九阶元师。心境平稳,天赋卓越。突破元圣是迟早的事。” “可是这下圣殿弟子齐了!竞赛的时间也会提前!” 凌夷这一说,苏冰和君泽天齐齐沉下脸色。 “竞赛提前?” “对!” 凌夷沉着严肃的脸色告诉两人这不是在开玩笑! 深深吸口气,凌夷开口:“原本十年,是因为圣殿弟子极难凑齐七人之数。甚至有十年最后硬是拖出来的人凑数。” “所以才订了十年之约。如今通天塔那边缺少新生血液。眼下圣殿弟子又齐了了。” “这时间一定会提前!” 凌夷神情复杂。看着苏冰和君泽天欲言又止。 那如今,苏冰和君泽天的处境很糟糕! 若是再有三年,或许以君泽天的天赋能爬上高阶元圣。以苏冰也能达到中阶元圣。 可时间远比凌夷想的还要急,还要短。 君泽天微微蹙眉,抬头看了眼四周。 “这件事,娘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她。” 凌夷满心复杂,“若月白知道不能阻止你们,又只能看着我怕她……” “很好。不要告诉她。” 凌夷错愕一愣,有些诧异看着君泽天。 苏冰眨了眨眼,和君泽天对视着轻易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苏冰淡然笑笑。也对瞒着子车月白暂时是好的! 两人复又齐齐看向凌夷,“还请监察使说说这竞赛是如何比较?” “如同琼海秘境一般。进入秘境中,最后胜者为王!” “但是这圣殿秘境中时间一年五年十年,在外界都是弹指一瞬间。” 凌夷缓缓讲述,为两人展开一副神奇又不可思议的画卷! 圣殿秘境何其庞大,远远比琼海秘境更要宽广!也更要辽阔危险,毕竟是争对元圣而开的秘境。 14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圣殿秘境设有上古失传的阵法。在其中不管沧海桑田,外界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凌夷说,曾经有人在圣殿秘境中呆了十多年,出来却不到十天。 圣殿秘境里是元圣修炼的绝好场所!天赋不够时间和勤奋来凑。但圣殿秘境可不是拿来修炼的地方。 “在里面没有绝对能相信的人。因为所有人都是要争夺那最后的宝座!” “君泽天你和苏冰两人彼此有倚靠,胜算也大些。不过要小心他人的围攻!” “趁现在还有时间,你们可以去和其他圣殿弟子交好。如若能在秘境中结盟最好!就算能保持一段时间也好。” “其次,进入秘境中。若身负重伤或者修为不够你们完全可以躲起来!” 凌夷异常严肃,“记住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活着回来!” 凌夷不敢想苏冰和君泽天若是出事。子车月白知道了该怎么办? 他又怎么面对子车月白! 但既然苏冰和君泽天已经参与了,就只有咬牙上了。 “我听闻你们在琼海秘境中和合缘交好。我已经替你们递交了请帖。抽个时间和合缘见见。” “还有飞燕门!” 凌夷嘱咐提醒着,“飞燕门是个极为重视感情的门派!你们救了夜墨心,凭借这个夜墨英也会帮你们一把!” “他可是高阶元圣。交好百利而无一害!” “恩我们都记下了。” “恩。剩下的我也不能再帮你们了。时间不知道会提前到多久,你们现在……做好准备吧!” 苏冰和君泽天点点头。彼此皆感受到了一抹肃杀也严重性! 东湖城兰苑。 这里是东湖城有名的地方。美景胜似天堂,佳人美若仙子。 满园的兰花,风吹兰花香。 再煮上清茶或者轻酌两杯小酒。定是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合缘步入兰苑中,祥和宁静的神情越平静。带着些虔诚认真赏兰花,沉醉嗅着兰花香。 能来这样的地方,合缘亦是满意的。 一粉衫罗裙的妙龄女子走来,脸上挂着三分美好恬静的笑容。 “大师请问是否有请帖。” “阿弥陀佛。贫僧应约而来。” 合缘从袈裟袖中取出一份请帖。妙龄女子见了,脆生生笑着行礼。 拂袖荡开一抹美妙的弧度,“大师请!” “阿弥陀佛。还请女施主带路。” 刚迈开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清朗声色醉人的诧异叫喊。 “合缘?” 合缘转身看去,嘴角微微上挑。 双手合十在胸前,合缘点点头:“夜施主。” “合缘大师!” 挺拔俊朗的夜墨英身后冒出来一个脑袋。夜墨心欢喜惊讶看着合缘。 迈步走来,夜墨心笑的眉眼弯弯。 “真巧啊!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合缘大师。合缘大师也是来看兰花的吗?” 说着夜墨心又扭头看向满园的兰花,沉醉深深吸口气。 嘴角弯弯,心情都美丽了许多。 “好香啊!这里真漂亮!” 合缘笑笑,“阿弥陀佛,贫僧是来赴约的。” “真巧!” 夜墨心眼眸一亮,“我跟大哥也是来赴约的!” “该不会在下和合缘大师都是赴同一场约吧?” 合缘微愣,随即平和笑道:“若是同路那更是怨愤。” 夜墨英拿出同一份请帖。这下还真应了合缘所说的缘分。 合缘往后推开一步让夜墨英同路。三人一同在侍女带领下走向那兰苑身处的凉亭。 兰苑中有雅间,凉亭,湖上亭。 可要说风景最美最悠闲静逸的还要说那兰花海中的凉亭。 苏冰和君泽天正选中这里。四周没有其他人,唯有美丽好似天堂的兰花海。 远远瞧见三人走来,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起身。 “苏冰!” 一见苏冰,夜墨心激动极了。 欢呼雀跃活像个孩子一样跑过来。围着苏冰转圈圈,笑嘻嘻开口:“苏冰你又变漂亮了!” “你也更可爱了啊!” “哼!苏冰怎么能夸我可爱?我可是男孩子啊!” 苏冰挑了挑眉,递给夜墨心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夜墨心摸了摸鼻子,笑嘻嘻不说话。 夜墨英和合缘也同时走上凉亭。苏冰和君泽天拱手行礼。 “多谢二位今日前来赴宴!” “呵呵。苏姑娘和君公子邀请,在下怎么能不来?” “阿弥陀佛。贫僧理应前来。” 君泽天侧身拂袖,浅笑道:“二位请坐!” “苏冰我要挨着你坐!” “好啊。” 苏冰没有异议。君泽天也难得没有甩脸色。总归夜墨心是个女孩不是吗? 宴请的人来齐。正好桌上煮着的清茶也开了。 苏冰伸手煮茶,动作悠闲完美好似一幅画一样。直接看痴了夜墨心。就连夜墨英也有些诧异。 这份茶道,当真好看! “没想到苏施主煮的一手好茶。” “合缘大师谬赞了。我不过是弄着玩的,真正行家面前可不行。” 行云流水般倒上茶,苏冰一一递给众人。 “诸位尝尝我这茶味道如何?” “极好!” “苏冰煮的茶就跟你身上一样,香香的!” “咳咳。”夜墨英尴尬瞪了眼夜墨心,抬头冲苏冰笑笑。“好茶!” “冰儿的茶自然是最好的。” 脸皮厚厚的夸赞苏冰。君泽天垂眸扫过众人,“自古煮酒论英雄,咱们煮茶可论英雄豪杰?” “这好茶自然应该论一番英雄。” “阿弥陀佛。不过这英雄另当别论,诸位施主不如说说圣殿竞赛一事。” 苏冰和君泽天今天请两人来。合缘和夜墨英自然不会装傻。 都明白是因为圣殿竞赛一事。多多少少的关系,让他们走到一起! 夜墨心明白众人要说大事。自己捧着茶杯乖乖的不插话。 “相信二位已经知道圣殿竞赛即将提前的消息。” “自然。” 夜墨英笑看合缘一眼,“在下做为最先入圣殿之人。早先就知道圣殿弟子名额为七。” “如今合缘大师补足了这七。圣殿竞赛自然离得不远了。” “只是不知道那监察使乌骨举荐的弟子是谁?” 这也是众人疑惑的一点。所有人的身份,似乎只有那人保持神秘。 苏冰挑了挑眉,诧异看着夜墨英。 “难道连夜公子也不知道吗?” “监察使实力虽然低阶。但在圣殿中势力可不小。纵然在下好奇,除了知道是女子,其他也无从得知。” “阿弥陀佛。等到竞赛开始时,诸位不就知道是谁了?” “合缘说的不错。” 君泽天放下茶杯。杯中之茶早已被君泽天喝的干净。 苏冰无奈心底吐槽一番君泽天的牛饮。但还是给君泽天倒满。 君泽天笑看着众人,神情邪肆妖冶。 “在此之前,咱们不如说说结盟一事如何?” “圣殿弟子有七。若是单独行动,进入秘境中恐怕极为危险吧?” “结盟自然是必要的。不过得看和谁结盟?” 夜墨英笑笑。看了眼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夜墨心,夜墨英眼底闪过柔和。 再看向苏冰两人时,眸中已恢复高傲矜持。 “二位救了心儿,这与我是大恩!只是在下对二位所知甚少,这结盟恐怕还得考虑一二。” “理应如此。” 君泽天又看向合缘,“大师觉得如何?” “阿弥陀佛。贫僧自琼海秘境中碰见苏施主,便觉得有缘。你我互有因果。佛家语……” 众人齐齐抬手打断合缘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 尤其是夜墨英额头青筋直跳,似乎是怕了这番大道理了。 苏冰叹口气,无奈笑道:“大师你直接说结果可好?” “……阿弥陀佛,贫僧愿意与二位结盟!” 这下就剩夜墨英没有表态,要思考一番了。 夜墨心有些急。可也知道这种事她无法做主。当即只能抓了抓脑袋冲苏冰眨眼间。 苏冰一笑,“夜小公子有事?” “嘿嘿!苏冰你想见见小七吗?” 东湖城中。 玄凛心烦意乱来回踱步。 “明明还有三年时间!怎么这时候合缘晋升了!” “圣殿弟子一旦人数齐全,竞赛就会开始。足足少了三年时间准备,该死的!” 手心收紧,玄凛直接捏碎了玉杯。 杯中醇香深红的葡萄酒顺着玄凛手掌流下。侍女见此急忙递过来手绢。 拿过手绢擦拭着。玄凛意难平,当即看着侍女也不由眼神凶恶起来。 抬脚一踢,侍女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抽搐两下顿时没声了。 “废物!” 冷哼一声,“将这个贱人拖下去喂狗!” 性格乖张,暴戾残忍。更无人敢触犯玄凛威严。 大口大口喝酒,也难以浇灭玄凛心头怒火和急躁。 正此时,一暗卫走进来屈膝跪下。“主子。” “回来了?那件事处理得如何。” 暗卫身躯微微颤抖,头颅埋得更低。“属下无能,还是未能找出背后之人。” “什么?” 眼见玄凛动怒了。暗卫急忙道:“主子属下怀疑那鬼娇娘背后有人!” “有人?呵呵,是谁?” “属下派人查探,眼见就要找到鬼娇娘所在了。却被监察使乌骨拦住了。” “乌骨?” 玄凛有些诧异,又有些惊讶。 摸着下巴,玄凛眼眸微眯。“竟然是乌骨?” 和玄凛想的不差。鬼娇娘果然背后有人,只是玄凛没有想到会是乌骨。 乌骨想要做什么? 眸光闪烁,玄凛又看向暗卫。“就算是乌骨又如何?没找到鬼娇娘就是你的失职!” “是!还请主子惩罚!” “哼。下去领一百鞭子,再有下次办事不利你的项上人头也别想要了!” “是!” “滚出去!” 玄凛暴躁挥手。刚说完一愣又招手喊住暗卫。 微微沉思着,乌骨问:“最近东湖城中有什么变动吗?” “回主子。属下在东湖城看见了圣殿弟子苏冰和君泽天。” 眼眸唰的一亮,玄凛神情陡然变换。 无比激动,又无比恶意的盯着暗卫。“你说你看到苏冰他们了?” “是的!” “要是你还有用的话,你一定监视了他们对不对?” 暗卫身躯颤抖更厉害,“属下、属下只知两位圣殿弟子即将启程回圣殿。” 暗卫当然不止禀告这些。也包括苏冰和君泽天在子车月白的酒坊。 不过玄凛就算知道也不能对子车月白做什么。实际上,在北海域没有谁敢对子车月白做什么。 因为谁都知道,子车月白是通天塔元尊子车归的嫡亲。 敢对子车月白下手,除非是不想活了! “子车月白。也难怪,他们都是从昊图大6来的。这些年,子车月白可对昊图大6同胞好得很。” 玄凛怨毒嘀咕着,却不知君泽天和子车月白的关系。 玄凛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中。暗卫也不敢打扰,无声无息弓着腰退下。 静坐在椅子上,玄凛眼眸中闪过无数流光。 有恶毒、有狡猾、有不怀好意也有戏谑猖狂! 玄凛出圣殿原本是为了解决日月宗内门弟子惨死一事。 按理说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根本不用玄凛出马。可谁叫那个家伙身份不菲,是日月宗长老亲孙子。 玄凛即使身为圣殿弟子,也很看重和日月宗的关系。能帮忙讨个好处的玄凛自然会做! 但调查好一番都没结果。气急败坏中,玄凛意外收到这个消息。 “既然是因为圣殿弟子齐了,要提前竞赛……” 眼眸微眯,玄凛嘴角上挑露出一抹妖气可怕的笑容。 手指收紧握成拳头,“那不如我杀了苏冰他们。这一下空出两个位置,竞赛也没办法举行!” “正好他们还没有回圣殿。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玄凛越心动,也越确定了。 他可是高阶元圣!对付君泽天这个新晋中阶元圣不在话下!至于苏冰,玄凛高傲不屑压根没将苏冰放在眼底。 越坚定。玄凛直接吩咐下去。 他要挖一个陷阱。在苏冰和君泽天回圣殿的路上杀了他们! 但必须要先将凌夷引开。不然他可不好下手,虽然他并不介意再杀一个凌夷。 “阿嚏!” “冰儿怎么了?” 君泽天对苏冰的紧张程度。严重关怀到苏冰一个喷嚏都无比紧张。 苏冰揉了揉鼻子,眉头微蹙。 抬眸看向君泽天,苏冰神情复杂迟疑。“我总觉得会有什么生。” “是什么?” 君泽天揶揄笑弯了眼,调戏苏冰道:“是因为刚和苏七分别舍不得吗?” 若不是他们还有事情。君泽天也不想苏冰和苏七见了两面匆匆分开。 可是如今,并不是他们带上苏七的时候。 苏冰摇了摇头,对君泽天的调戏有些恼怒。 锤了君泽天胸口一拳头,苏冰皱眉严肃道:“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一定会有什么生。” “好好。都听冰儿的,冰儿说什么是什么!” “噗!” 揶揄温柔的笑声。两人一扭头看见子车月白顿时红了脸满是尴尬。 迈步走来,子车月白笑眯眯看着两人。 “你们呀,真是片刻都离不开。” “那当然了!我媳妇我自然要时刻跟着。” “君泽天!” 没脸没皮也要看时候好吗! 子车月白到不以为意,笑眯眯开口:“这样挺好的。” “对了,我听凌夷说你们要回去了。” “恩。” 14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点头,“圣殿还有些事我们需要回去。” “也好。你们呆在圣殿中也安全些。那些个圣殿弟子可不是安生的主。” “尤其是那日月宗的玄凛!心胸狭窄,性格乖张暴戾。你们最是要防备的就是他。” 苏冰见子车月白这么了解,不由问道:“那合欢谷的易离呢?” “易离?” 虽然有些诧异苏冰居然会问易离。但子车月白还是详细给两人解释。 “易离虽身在合欢谷那肮脏的地方,却极为单纯。呵呵,也不该说单纯。只是行事坦率极为不像合欢谷的人罢了。” “但易离此人也不得深交。毕竟合欢谷我还是无法相信。” 苏冰和君泽天点点头认同。 换他们也无法相信啊!更何况他们才杀了合欢谷的侯珊。 本来说和苏冰两人一同回去的凌夷不知接到了什么消息,突然匆匆离去。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只得无奈两人自己回去。 不过还好圣殿的路就那么一条,也无需两人去花费脑子记住。 只是这回去的路上,苏冰心头的不安越浓重,几乎压得苏冰快要透不过气来! 不仅苏冰,君泽天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恐怕此番回去的路上不得安宁了。” 垂头,君泽天温柔看着苏冰。“冰儿你怕吗?” “我会怕?走吧,让我们瞧瞧这是怎么回事!” “好!” 一脚踏进陷阱的时候,两人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里是通往圣殿的森林。往日鸟儿啼鸣,昆虫哼叫。这现在却安静的不可思议! “不对劲!” 有埋伏!可又不像。 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抬头警惕戒备盯着那人走进。 走过树下阴影,阳光照在那人苍白的脸上。苏冰和君泽天居然一点也不诧异要对付他们的人是他! “玄凛!” “哼!你们还是真够警觉了。可惜只差一步了,你们就能掉进陷阱里!” 玄凛嘴角弧度大大往上挑,露出猩红可怕的笑容。 低低笑着,玄凛眸光凶恶怨毒。 “你们要是掉进陷阱里,我也会轻松很多!” “可惜我们并没有掉进去。” “嘿嘿,那又如何?” 玄凛笑容加深,“你们今天是一定会死在这里!” “明明你们死在陷阱里会轻快很多。偏偏可惜……那等会可不要惨叫哦……” “因为我最讨厌人惨叫。那些杂音会让我忍不住拔掉你们的舌头!” 毒蛇甜腻扭曲的声音。玄凛恶毒笑着,高阶元圣的威压散布当其中苏冰咬牙痛哼一声。 “玄凛!” 君泽天当即闪身挡在苏冰面前,可对威压抵抗并没有多大用处。 高阶元圣的威压即使是君泽天也忍不住咬牙眉头紧皱。越是到后期,一个小阶段的差距也是天上地下! 君泽天眼眸加深,“玄凛你以为你真的能杀了我们?” “为什么不能?”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玄凛恶意贪婪的目光落到苏冰身上。 “你们两可是少见的美人!尤其是苏冰……哈哈苏冰你若是主动从了我,说不定我会放过你哟!” “呵呵,痴人说梦!” “不识抬举!” 玄凛脸色一变,冷哼一声直接朝两人杀来。 苏冰以为自己度已经很快了。可玄凛更快,高阶元圣的优势几乎碾压苏冰。 一掌拍在肚腹上,苏冰口吐鲜血当即倒飞出去。 君泽天呲牙裂目,一声怒吼暴喝和玄凛扭打成一团。 “轰!” “噗咳咳!” 苏冰后背重重撞在粗壮的大树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元骨扇摔落手边,苏冰握拳在嘴边咳嗽不止。 肚腹里内脏受到重伤。疼痛难忍,呼吸都让苏冰小心翼翼直抽气。 这是多久了?似乎很久苏冰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而且只是一击! 苏冰毫无还手能力。眼底闪烁着惊骇,让苏冰深深明白高阶元圣的可怕之处! 抬头看向战局。遍地狼藉,直打的天地变色腥风血雨。 玄凛和君泽天掌掌相击。玄凛元器是一把剑和一张盾。可和君泽天相击,玄凛一时竟是难以奈何。 怎么可能! 飞后退拉开距离,玄凛脸色阴沉盯着君泽天。 “你明明只是中阶元师!却有如此实力!” “这不可能!” 以君泽天刚刚的攻击,都可以比较高阶元圣了! 因此玄凛才会如此惊讶不可置信。 盯着君泽天,玄凛眼底飞闪过恐惧和怨毒。绝对不能让君泽天再成长下去! 否则他距夜墨英后还会多一个危险!而且今日之事只能成功! 眼珠子一转,玄凛看到苏冰瞬间嘴角上挑。 君泽天当即心头大叫不妙! “哈哈哈!君泽天我先杀了你姘头,再来杀了你!” “你敢!” 君泽天紧跟其后,然而度还是落了一截。 眼见玄凛杀向苏冰,君泽天惊慌害怕大吼:“冰儿小心!” 苏冰何尝不知。身周空间被玄凛率先封死。以为苏冰的实力,根本无法撞破玄凛的威压震慑。 就算有可能,但时间也来不得了! 眼眸微眯,苏冰死死盯着玄凛擦去嘴角血迹。 “玄凛,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双手在胸口飞掐诀,苏冰不慌不乱有条有序的低喃咒语。 这是她从那本秘籍上学来的招式。还从未用过,今日就拿玄凛来试试! 眼眸刷的张开,苏冰一双眼眸瞬间变成幽蓝色。 幽幽亮,令人心底寒恐慌。 “冰域之术:冰封千里!” “卡擦擦……” 迎面而来的极寒之气让玄凛心底警铃大响。可他并不觉得苏冰能如何。 仍然杀气腾腾杀向苏冰。然而就在手即将抓到苏冰时,咔擦咔擦迅凝结的寒冰先将玄凛冻成了冰雕! 这还不止。 冰域的扩散眨眼间冰封了周围一切。以苏冰目前的修为,冰封千里不至于,但方圆十里已经成了冰川雪地。 极寒的温度让人张口呼出气瞬间也变成冰雾。 君泽天一阵后怕。闪身到苏冰面前,急忙抓住苏冰关切上下检查。 “冰儿你没事吧。” “咳咳!” 几声咳嗽,苏冰直接吐血了。 吓得君泽天脸色瞬间苍白。瞪大眼瞳孔放大茫然不知所措。 苏冰死死抓住君泽天胳膊,“必须解决玄凛,我坚持不了多久咳咳!” “好。冰儿你先休息,让我来。” “就凭你们也想杀我?” 扭曲怨毒的声音,玄凛一声暴喝“咔擦”冰块瞬间炸裂开。 苏冰神情一慌,急忙抓住君泽天闪身。 从冰块中走出来,玄凛杀气腾腾浑身冒出黑气。加上那鬼罗刹一样的神情,犹如从地狱来的恶鬼。 恶狠狠扭曲盯着四周,玄凛脸色越难看。 “你们以为你们逃得掉吗?” “你们以为躲起来就能活命吗?” 玄凛张狂哈哈大笑,“不管你们躲在哪儿!我都会找出来,然后扭断你们的脖子!” “哦不,我先得尝尝苏冰的滋味。那样绝美的人儿,一定非常美味!” 玄凛在试图激怒君泽天。君泽天自然愤怒,可苏冰紧紧拉住君泽天不让。 现在出去无疑找死! “苏冰……君泽天……” “你们躲在哪儿呢?出来啊!我们正大光明的打一场。” “出来啊!” 玄凛的耐性被耗光。开始暴躁毫无章法的攻击四周冰域。 每一处攻击毁灭,冰域又迅滋生补足。有生有灭,苏冰的脸色也越难看起来。 “冰儿?” “我没事。噗咳咳。” 鲜血流淌滴落衣领。君泽天心疼的脸都扭曲了。 紧紧抓住苏冰双手,“冰儿让我出去和他决一死战!我会杀了他的!” “不行!” 苏冰想也不想摇头,“你能杀了玄凛我信。可你会付出代价!” “圣殿竞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开始。你到时候受伤还怎么参加?” 苏冰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君泽天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你现在不许受伤!” “可是冰儿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他们现在躲在冰域中。 就在玄凛身周不远处。可玄凛看不见他们,也攻击不到。 但玄凛现在暴躁的四处攻击,迟早会耗尽苏冰元力。到时候会苏冰的影响可怕,难以想象! 苏冰深呼吸,拿出一块上品元石。不过一眨眼就将元石吸光了。 苏冰清楚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或许君泽天说的对,决一死战才有生机! “那我跟你去!” “冰儿你已经受伤了,不行!” “你如果想要我好好地,那就一起出手!我会小心的。我在冰域中不会有事的。” 苏冰眼底的坚决让君泽天明白。不是他拒绝苏冰就会乖乖听话。 有时候君泽天真有些头疼苏冰的倔强。 无奈叹息,君泽天伸手紧紧抱住苏冰。“那好。但你要听我的!不能轻举妄动。” “恩。” “动手吧!” 玄凛脸色阴沉难看,浑身可怕的黑气几乎快成实质化。 高阶元圣的威压让四周空间都在破碎颤抖。可是这样玄凛还是找不到苏冰他们。 “出来啊!” 玄凛在咆哮,“你们再不出来,我可不会保证我会不会对子车月白做什么!” “呛!” 利剑出鞘,玄凛立马惊喜激动拔剑砍去。 心底在咆哮兴奋嘶吼,他的刺激终于有用了! 然而轻敌让玄凛高兴太早了。君泽天突兀闪身出现,沌灵凝聚可怕的混沌元力。 从头劈下,那疯狂涌动的混沌元力让玄凛瞬间变了脸色。 “这是……不可能!” “呛!” “噗咳咳。” 这次吐血的换成了玄凛。 手中元器盾裂开一道缝。这对玄凛的伤害更大! 元器可是元师心头法宝。法宝裂开一道缝,玄凛的气息瞬间颓废了大半。 而此时苏冰出手了。悄无声息犹如幽灵杀手。手持元骨扇接近玄凛,玄凛太过震惊。 以致于反应过来时元骨扇已经划破了玄凛脖子。 “放肆!” 君泽天迅闪身挡在苏冰面前接下玄凛一招。 一声闷哼,君泽天气血翻滚也受了伤。但看见玄凛脖子上流淌的血痕,君泽天心底松口气。 “你竟敢伤了我!还敢毁了我的盾!我要杀了你们!” “杀了我们?” 苏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冷笑。 冷冷蔑视玄凛,苏冰挑了挑眉。“玄凛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杀了我们吗?” “你什么意思!我就算元器受损也照样能……” 声音戛然而止,玄凛脸色大变。 捂着脖子,玄凛伸手看见鲜血变成了青黑色。 “贱人你竟敢下毒!” “哼。玄凛这可是致命剧毒。你越是运转元力,它散布的越快!” 玄凛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各方面传来的反馈也让玄凛知道苏冰绝无虚假。 玄凛恶狠狠咬牙神情扭曲。 几乎不用想玄凛立马做出决定! “你们等着!今天算你们好运,但下次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呵呵,走着瞧。” 玄凛丝毫不敢动。叫出暗卫将自己抬走,生怕运动剧烈让剧毒扩散。 玄凛一走,苏冰腿脚一软眼前黑直接往后倒。君泽天急忙抱住苏冰。 “冰儿!” “君泽天我好累。” “冰儿坚持住我带你去回去!我们去找元医给你医治!” 苏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苏冰伤势太重了,元力几乎亏空。身体虚弱的根本不足以让苏冰在做什么。 努力睁开眼帘。最后苏冰还是无力的在君泽天怀中陷入昏迷。 苏冰再次醒来时,看见的是酒坊中熟悉的房间。 那屋中熏香的味道是子车月白身上的,暖暖的安全可靠。 “小冰儿你醒了!” “冰儿!” 子车月白的脸刚在眼前晃了下立马被君泽天挤开。 小心翼翼看着苏冰,君泽天伸手想要抱抱却又彷徨不敢的迟疑了。 苏冰看着不由虚弱笑了笑,“你也会有迟疑的时候吗?” “冰儿别闹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咳咳。我们这是回到酒坊了?” “恩。” 苏冰重伤昏迷君泽天哪敢带苏冰回圣殿。 立马回了酒坊。满身血的苏冰和君泽天还将子车月白吓得差点昏过去。 说了些话,苏冰疲乏的眼皮子又开始打架。 子车月白心疼的推了推君泽天,“凌夷在外面等你。天儿你先出去让小冰儿好好休息。” “放心吧娘在这儿守着,小冰儿没事的。” 陷入沉睡之前,苏冰虚弱摆了摆手。 14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你去吧。” 子车月白温柔心疼的脸庞闪过眼帘。 苏冰听到子车月白温柔的嗓音,“累了好好休息吧。” 那声音好似有魔力。苏冰嘴角微弯,头一歪沉沉睡去。此时睡眠更有助于苏冰休息。 君泽天煞气腾腾走出门,抬头看向凌夷。君泽天眼底的煞气让凌夷都忍不住心惊胆颤! “我一定要杀了他!” “好好。我们一定杀了玄凛,但不是现在。” 凌夷脸色也很难看。“玄凛胆大包天竟敢劫杀你们!” “但现如今他肯定躲在圣殿中。你们若是动手,反倒会惹来圣殿的全力追杀。” “呵呵。他以为能躲在圣殿安全一世?” 君泽天眼眸低沉,眼底包裹着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狰狞可怕。 “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玄凛,圣殿秘境中见!” 玄凛煞气腾腾动手却不料最后退拜收场! 说出去谁能信?堂堂高阶元圣居然输给了苏冰和君泽天。 不!他没有输! 玄凛咬牙切齿,神情阴郁可怖之极。 “本尊只是一时退让。” “那苏冰下毒真是小人之举!要不是因为本尊中毒又怎么可能……该死的!” 越想玄凛越暴怒,“元医呢?” “你们这些贱奴是想害死本尊吗?” “呵呵……你的毒可不是元医能解的。” 突然冒出来女子的声音吓了玄凛一跳。当即脸色大变扭头盯向那女子。 玄凛脸色难看,戒备警惕:“你是谁?” “你不是一直调查我吗?为何还问我是谁?” “鬼娇娘!” 身姿妖娆惑人,笑容甜美却犹如蛇蝎可怕。 一双眼眸微眯,笑盈盈看着玄凛。几乎没有丝毫迟疑,玄凛在心底确定女子身份。 秦书雪闻言笑了,“正是小女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顿了顿,玄凛眼眸微眯。“等等,你说这毒元医不能解?” “当然!苏冰本身就是元医,她若下毒又怎么会让你轻易解毒呢?” 玄凛脸色更加难看了。 眼底眸光流转,玄凛直勾勾盯着秦书雪挑了挑眉。 “这么说,你能给本尊解毒了?” “嘻嘻,正巧我有解药。” “解药在哪儿了!拿来!” 玄凛即使脸色苍白,嘴唇铁青无比虚弱。然而盯着秦书雪仍旧煞气腾腾,居高临下的傲慢。 眼底阴郁扭曲,“将解药拿出来,本尊饶你不死!” “哎呀……人家好心给拿解药来。你怎么能要我死呢?” “哼!鬼娇娘你少装蒜,解药拿来!” 玄凛一个眼色,周围顿时冲出暗卫将秦书雪团团包围。 见此秦书雪仍旧不慌不忙,笑的露骨笑的风骚妖艳。 “玄凛你要是杀了我,你可永远也拿不到解药!等剧毒作,等待死亡的滋味可不好受……” “哼!” 玄凛冷哼不屑,“那本尊就先杀了你陪葬!” “有堂堂高阶元圣一起死,人家也满足了。” 秦书雪柴米油盐不进,玄凛脸色越难看。胸口身体撕扯的疼痛让玄凛更加暴躁。 恶狠狠盯着秦书雪,玄凛开口:“你想怎样?” 秦书雪挑眉示意看了看拿着武器挟持她的暗卫,“让他们先退下!” 玄凛皱眉摆了摆手,暗卫纷纷退下。 眼见屋中只剩自己和秦书雪,玄凛冷哼一声:“解药呢?” 秦书雪笑着从袖中掏出瓷瓶丢给玄凛。 玄凛拿过解药却没有服用。而是质疑紧盯秦书雪:“本尊怎么知道这是不是解药?” “那这样可否信了?” 打开瓷瓶,秦书雪率先吃下解药。见秦书雪如此,玄凛不再怀疑急忙也服下解药。 吞咽下去,又大口喝水。 玄凛皱眉感悟自身。随着时间过去,剧痛感退去玄凛顿时放心了。 挑眉抬头看向秦书雪,“鬼娇娘百闻不如一见。不过你不会是专门给本尊送解药的吧?” “为什么不能是专门给大人送解药的呢?” 秦书雪娇笑着坐在玄凛对面。 双腿交叠,秦书雪侧身向玄凛露出妖娆勾人的曲线。她精通如何才能勾搭男人。 玄凛虽然被美色所惑,可也不是那些精虫上脑的凡夫俗子。 眼眸微眯,玄凛冷冷盯着秦书雪。 “说吧,你来此又为本尊送来解药是想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日月宗内门弟子一事。看在你帮本尊的份上,本尊会帮你掩盖下来。” “不。” 秦书雪晃了晃手指,笑眯眯盯着玄凛。 “人家来此可不是为了这个的。” “那是为了什么?” “结盟。” 玄凛挑眉眼底闪过诧异。随即又被轻蔑掩盖。 冷冷盯着秦书雪,“本尊需要和你结盟?” “圣殿秘境将提前,难道大人不需要一个盟友吗?” 闻言玄凛瞳孔骤然紧缩。诧异惊骇看着秦书雪,上下一番打量玄凛仍有些不可置信开口。 “你便是那神秘一直未露面的圣殿弟子?” “自然。” 秦书雪不等玄凛质疑开口,率先拿出那圣殿弟子令牌在玄凛面前晃晃。 看见令牌,玄凛质疑打消。可眼底的惊骇诧异越凝重。 “果然。本尊早该想到的!” “鬼娇娘。监察使乌骨一直庇护你,除了他举荐的圣殿弟子,他根本没必要庇护你。” “乌骨只是不想我过早暴漏有危险。” 玄凛闻言嘲讽冷笑,“那么现在呢?” “本尊大可以杀了你!除掉一个对手。” “可是人家不是你的对手,而是想和你结盟的盟友。” “盟友?本尊如何相信你?” 嫌恶高傲的睥睨打量。玄凛大写的嘲讽不屑秦书雪。 秦书雪眼眸微眯,起身走向玄凛。玄凛身体微僵,却还是坦然等秦书雪走进。 笑眯眯看着玄凛,秦书雪嘴角笑意犹如妖艳玫瑰缓缓绽放。 “大人……” 秦书雪手搭在玄凛肩膀上,一侧身躺进玄凛怀中。 柔情蜜意的眼眸认真盯着你,给人一种爱你到极致的错觉! 玄凛挣扎了一刻也不由神情陷入迷糊。闻着秦书雪身上甜腻的味道,玄凛心跳加快难以控制的竟是有了反应。 等玄凛反应过来,秦书雪已经推开他笑的乐不可支。 脸色阴沉难看,玄凛恶狠狠盯着秦书雪。 “竟敢戏弄本尊!” “大人恕罪。人家怎么敢戏弄你呢?” 秦书雪笑着,朝玄凛抛了个媚眼。 “人家只是向大人证明。大人也想对付苏冰他们不是吗?” 见玄凛神情微动,秦书雪急忙又道:“相信大人刚刚已经看到人家的优势了……” “或许人家实力不足。可人家能挑拨离间苏冰和君泽天。他们可是夫妻!” “只要人家能分开他们,他们就会不堪一击!到时候大人不也能报仇雪恨了吗?” 玄凛神情微动,的确心动了! 秦书雪能在不知不觉中魅惑他。那对君泽天肯定更容易! 只要君泽天和苏冰分开。那就是他的掌中玩物。到时候他想如何弄死折磨他们都可以! 再抬眸看着秦书雪,玄凛神情变了。嘴角微微上挑带着笑意。 “你说的不错。” “那我们可是盟友了?” 玄凛高傲抬高下巴,“如你所愿!” 苏冰卧床休息了几天,也逐渐恢复过来。 虽然玄凛留下的创伤不轻,但苏冰自个可是元医! 倒腾开药,写下药方找他人炼药服用这也好的大半。只是亏损的元力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今天有太阳,君泽天我们出去看看吧。” “好。” 小心翼翼搀扶苏冰,君泽天宛如对待珍宝一般。 苏冰见了,浅笑着目光温柔眷恋。有君泽天在身边,就感觉好像得到了整个世界一样! 坐在院子里,阳光温暖倾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苏冰简单活动了下身手,恍惚有种终于活过来的感觉! “舒服啊!” “冰儿你身体还没有好。别太劳累了。” 苏冰扭头看向君泽天笑笑,“我只是活动一下。躺了几天骨头都懒了。” “懒了好呀。有我照顾你,你可以懒一辈子!” 心底甜滋滋的。苏冰笑笑走回君泽天身边坐下。 抬眸看着君泽天,苏冰眸光闪闪。 虽然这几天君泽天表面一副担忧关怀她。可她还是现了君泽天眼底深处的懊恼愧疚。 是愧疚没有保护好她吗? “君泽天。” 苏冰抬手抓住君泽天的手。眸光深深看着君泽天,苏冰嘴角上挑。 “我好了没事了。” “但此仇不杀玄凛誓不为人!” “当然不能放过玄凛!” 苏冰眼底也飞闪过一丝杀气。若是不是玄凛,她如何会受伤? 若不是她在元骨扇上淬毒。不仅她,连君泽天也会受伤! 只是她们现在不能动手。“圣殿秘境中,就是我们杀他之时!” “恩!” “说来也不知道圣殿秘境什么时候开启。” 苏冰感叹着,神情复杂。 圣殿弟子齐了,这提前竞赛的日子迟迟不知。心底总是慌的愁的。 “还有如今只有合缘确定会和你我结盟。其他都是未知数。” 君泽天微微皱眉,“那夜墨英不管最后结盟与否,都是不能轻易相信的。” 苏冰点头赞同。 夜墨英同为高阶元圣。虽没有玄凛那般自傲乖张,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结盟?帮助? 谁又说得准夜墨英第一次第二次出手后还会选择在他们身边吗?尤其最后胜利者只有一个。 而她和君泽天两个人就占了两个位置。若不是他们紧紧抱成一团,说不定一开始就会对他们动手! “夜墨英虽然说会思考。但初步会和我们结盟。虽然只是暂时的。” “那就当夜墨英和合缘都在我们这边。四个人,还有三人。” “易离说不准。但很大几率会和玄凛结盟。” 那就只剩下一直神秘未露面的圣殿弟子。苏冰一想到总觉得心口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似乎有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准。 “君泽天!苏冰!” 凌夷大步朝两人走来,阴沉严肃的脸色让两人心底咯噔一下。 君泽天当即皱眉,冷声问道:“怎么了?又是出什么大事了?” “这还真是出大事了!” 凌夷转身,子车月白跟在身后脸色难看。 两人一同坐在苏冰和君泽天对面。凌夷看向子车月白,子车月白微微扼开口。 “刚刚通天塔那边传来密信。” “通天塔!”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纷纷感到凝重和风雨将来。 子车月白眉宇间凝着忧色,嘴唇微抿叹息开口:“令狐血燕伤势加重。子车归也束手无策。” “能医治的元医唯有也是元尊才行。可通天塔仅有的和他们是死敌。” “子车归传来消息,说是在令狐血燕出事之前必须要抉择出新的元尊!最好昊图大6能冲出一个。” 抬头看着苏冰和君泽天,子车月白苦涩笑笑。 “你们也不用瞒我了。我已经知道圣殿弟子目前齐了。” “月白我们……” “凌夷你更不该瞒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凌夷顿时像被训斥的大狗狗,耸拉着点头。 “哦,我知错了。” “圣殿秘境本来该是三年后。但子车归通知,他已经将竞赛提前。” 君泽天眉头一跳,下意识问:“提前什么时候?” “三月后。” “嘶!” 苏冰错愕瞪大眼,“三个月后!” 虽然知道会提前,但突然时间只剩三个月无疑也给两人心里压力。 子车月白明白两人想法,当即又安慰道:“你们别担心。我将情况也禀告了子车归。他会调整竞赛规则,对你们会有好处!” “但同样危险,也切记要小心!” “恩。圣殿那边还没有得到通知不过也快了。” 凌夷皱着眉头,苦涩一笑。“我先送你们回圣殿吧。这样最后时间内你们安全也有保障!” 似乎想到苏冰和君泽天遇刺事件。凌夷有些愧疚。 “这次我一定寸步不离你们!” “玄凛若是再敢来,我一定取他项上人头!” “千万别乱来!” 一听这话凌夷慌了。“你们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再等等秘境里面你们有的是时间对付玄凛。” 现在动手,那可是挑衅圣殿。麻烦就大了! 苏冰和君泽天也不蠢。当即点点头不再开口。 凌夷亲自护送两人回去圣殿。子车月白虽然依依不舍,但也知道回圣殿才是最安全的。 最后三个月,苏冰写了许多方子调理她和君泽天的身体状态。 还炼制准备了许多丹药应备不时之需。看见苏冰如此辛苦,君泽天心疼极了。 可也知道这是为了两人好,君泽天也无法劝住苏冰。只能各种搜罗好吃的,好玩的让苏冰得以放放松。 乌霜趴在窗户上,眨巴眨巴盯着苏冰。 “苏冰,你们进去秘境我能进去吗?” “当然能……” 苍龙天极幻化的身形就坐在乌霜身边。 苍龙天极也在看苏冰炼丹,一边给乌霜解释:“你可是苏冰的契约神兽。到时候你回到苏冰契约空间里,就能一起去了!” “真的吗?” 乌霜瞬间激动了,“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帮助苏冰了!” “恩。” 14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苍龙天极点点头。乌霜虽然还小,但毕竟是苏凰。届时也能帮上忙。 好歹也是个战斗力不是吗? 至于他,需要的时候他也会出手的。不要说作弊,他们这可是正当可以使用的战斗力! 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苏冰忙碌中终于将进入秘境的东西准备妥当!丹药全部放入珍宝盒中,其他的小东西装入锦囊足够了。 圣殿的规矩很奇怪。 通知永远不会提前。总是临近了才会突然通知。不给人一点防备直接考验实力。 人生亦是如此! 小允儿手拢在袖子里,冷漠看着两人。 “圣殿秘境将开,跟我走吧。” “恩好。” 走出门,苏冰和君泽天都穿着圣殿弟子白色金边的衣服。 走在一起看起来郎才女貌,天地般配的一对男女!赏心悦目,极为美丽好看! 就连性情冷淡的小允儿也没忍住多瞧了两人一样。 沉默着,小允儿突然开口:“圣殿秘境三日后开启,现在是让你们去听规矩和竞赛的规则。” “还有这三天你们都会在圣殿中一起度过。所以有什么东西尽早准备好。” “恩。多谢告知。” 小允儿冷哼一声别过头。 苏冰笑笑,不由自主摸了摸手腕上的玉环。 苍龙天极和乌霜都在玉环中。也只有此才能平安带入圣殿秘境。 君泽天小声提醒苏冰,苏冰这才想起等会也能看到那一直神秘的圣殿弟子! 隐隐的苏冰有些好奇,可又觉得心底难以宁静。 “到了。进去吧!圣者大人等会就会来。” “好的。” 走进门就听见夜墨英热切的欢迎。 “君公子、苏姑娘你们总算来了。” “阿弥陀佛,苏施主君施主早。” 君泽天和苏冰笑着迎上去。“两位早。” 眼眸一扫,苏冰瞬间皱眉。 殿中除了夜墨英和合缘,自然玄凛也在。 阴森森盯着她们,玄凛咬牙切齿神情凶恶。可吸引苏冰的是玄凛身边的女子。 看起来格外年轻,模样陌生但不得说漂亮妖娆。暴漏的衣裙露出胳膊和大腿。 见苏冰看来,那女子咧嘴冲她一笑。苏冰瞬间背上寒毛立起! “冰儿?” “君泽天她应该就是最后一个圣殿弟子。” 夜墨英和合缘也随着苏冰视线看过去。夜墨英笑笑开口:“对。她就是那神龙见不见尾的圣殿弟子。” “叫什么名字?” “呵呵……苏姑娘想知道人家名字直接问我不就对了吗?” 秦书雪扭着蛇腰朝两人走来,玄凛就站在秦书雪身后冷冷盯着众人。 瞥见君泽天,秦书雪还抛了个媚眼。君泽天僵着脸不动声色后退。 那明摆着的嫌恶让秦书雪微微一愣。 秦书雪越走近,苏冰心底的不妙越浓。当即皱眉冷冷扫视秦书雪。 “你的名字。” “鬼娇娘……” 这并不是秦书雪的名字。当然她现在可不想暴漏自己到底是谁。 然而众人一听都明白了。这就是近来在东湖城嫌弃腥风血雨的鬼娇娘! 苏冰皱着眉,嘴唇紧抿成一条紧绷严肃的线条。 鬼娇娘? 为何她隐隐有种对眼前女子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厌恶恨不得杀了对方的熟悉! 苏冰不由在心底询问苍龙天极,“苍龙天极你对这个女人有认识吗?” “没有。” “那就奇怪了。” 苏冰小声嘀咕着:“我总觉得我好像认识她。或者在哪儿见过她!” “咦?” 苍龙天极闻言又将秦书雪上下扫视一圈。这一看苍龙天极也疑惑了。 “我也觉得有些熟悉,但的确没有见过她啊!” 这份熟悉是对秦书雪身上的气息而熟悉。但秦书雪死后大换脸还换了一具身体,苏冰和苍龙天极又怎么认得出来呢? 可秦书雪认得苏冰。她的恨让她死死记住了! “冰儿?” 君泽天握着苏冰的手紧了紧。苏冰这才回过神见众人都盯着自己。 苏冰僵硬扯了扯嘴角,“怎么了?” “哎……看来人家不得苏姑娘的喜欢呢!苏姑娘都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 盯着秦书雪。苏冰怎么看怎么膈应。 当即冷哼一声,高傲睥睨回道:“我就是不愿回答你怎么了?” “鬼娇娘既然你站在玄凛那边。我们可是敌人,何必需要跟你说话?” “你!” 苏冰扭头无视秦书雪。拉着君泽天到另一边坐下。 又等了一会,易离才姗姗来迟。 抬眸瞥了眼众人,易离冷幽空洞的目光在苏冰身上顿了顿又挪开。 “易离你怎么回事?怎么才来!” 易离冷淡瞥了眼出声质问他的玄凛,“有事。” “易离你……” 易离比谁都高傲。自个闷声走到一边坐下,目不转睛的继续“呆?” 又过了一会,小允儿走进殿中。 “圣者大人到!” 众人齐齐起身看向大殿门口。 白袍老者兜帽遮挡住了大半脸。但那从兜帽下探出的眸光,所过之处令人心惊。 白袍老者身后跟着凌夷和乌骨。瞧见苏冰两人,凌夷微微点点头。 “见过圣者大人。” “恩。” 高傲矜持的点点头,白袍老者淡淡扫过众人。 走到大殿中间坐下,白袍老者淡淡挥手众人依次坐下。 “此番想必没有谁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来的吧?” “咯咯……圣者大人您真是说笑了。” 乌骨眨眨眼,捂嘴笑道:“要是真有人不知道那还当什么圣殿弟子?” 白袍老者瞥了乌骨一眼,兜帽遮挡看不出息怒。 又转头看向众人,白袍老者开口:“众弟子三日后进入秘境一决胜负!” “至于规则,凌夷你来。” “是。” 凌夷起身看向众人,神情冷淡高傲。 “此番因通天塔吩咐,秘境竞赛提前。因担忧时间过于急切众弟子没有准备完全,特将秘境难度降低!” “此下为此次竞赛规格,诸位听仔细了!” 闻言众人纷纷坐好脊背笔直。直勾勾期待或是幽幽盯着凌夷。 凌夷干咳两声开口:“第一、秘境由之前的圣殿秘境改为圣村秘境!” “圣村秘境共有七座,对应众圣殿弟子。你们将会被分开进入圣村中。而且想要离开村子需要达到一定条件!” “而这个条件也和你们是否赢的竞赛息息相关!” 苏冰挑了挑眉和君泽天对视一眼。 这规则和他们早先知道了改变了许多啊! 表面看安全,为低阶元圣着想。但不过是开头给人一个缓冲罢了。 “圣村中最关键的,也就是你们赢的竞赛的物品名为串珠。” “十颗串珠等同于一颗圣珠。集齐三颗圣珠者方能离开自己所在圣村前往其他村落。而率先集齐十颗圣珠者为最后胜利者!可进入通天塔。” 凌夷眸光微闪,冷笑道:“串珠你们唯有接近圣村中人才能获得。并且要他们主动给你们的才算!” “否则串珠会消失。而且圣村中所有人都为普通凡人毫无元力。你们进入亦不能使用元力。” “若是危机时使用元力了呢?” 凌夷看向玄凛,无情开口:“你会立即被秘境丢出来,视为弃权。” “嘶!” 又有人忍不住问,“那这样岂不是集齐串珠不知道何年何月去了?” “离开自己村子后,你们可以向其他圣殿弟子动手夺取圣珠。这是有效的!” 众人闻言顿时蠢蠢欲动了。 尤其玄凛和鬼娇娘,不怀好意冷冷盯着苏冰两人。 眼见场中气氛变得危险诡异,凌夷提醒道:“记得还是不能用元力!” “只要你们一日在秘境中,一日不得使用元力。” “若有人集齐十颗圣珠,会被秘境自动丢出判定胜利!” 抬眸扫过众人,“还有问题吗?” “有问题可要抓紧时间问你们的凌夷大人啊……” 乌骨身体侧歪,拄着下巴笑眯眯看向众人:“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秦书雪神情一动,起身:“请问大人。秘境中可以杀人吗?” “可以。” 闻言秦书雪满意极了。和玄凛对视一眼,笑意危险而狡诈。 合缘摇摇头,虔诚和善拨动佛珠。“南无阿弥陀佛。” “秘境中能自己自动退出吗?” 众人有些诧异的齐齐看去。见提问的是易离,不由错愕。 问这个。难道易离有想法退出? 凌夷微微皱眉,“若你想要退出,捏碎你的串珠即可。但是你同样会被视为半路而废者逐出圣殿。” 潜台词,少年你可要想好了! 就算你不想比赛。你大可以躲在圣村里,弃权什么的代价太大了。 易离点点头,继续恢复沉闷的样子。 “还有一件事。” 白袍老者缓缓起身,孤傲危险的眸光平视前方。 谁也没有看,却给众人一种老者看着他们的感觉! “此番除了你们还有一人会一同进去秘境。” 是谁? 众人诧异!还有一人?这怎么可能! 圣殿弟子自古只有七人。这怎么可能冒出第八人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列子啊! 苏冰蹙眉同样诧异。扭头看向君泽天却见君泽天冲她无声开口:“麒羽。” “!” 苏冰瞬间就明白了! 若是麒羽那完全说得通了。 而此时白袍老者也开口解释:“这一人他同样参加秘境比赛。但他早已获得进入通天塔资格,这不过是走个过场。” “是谁?” 众人顾不得冒犯,连连开口质问。 是谁能获得这份殊荣?是谁能破坏自古以来的规矩? 白袍老者淡淡扫过众人。好奇、不甘、愤怒、仇恨、怨恨。将众人的反应一一尽收眼底,白袍老者勾唇微笑。 “你们皆是各门派精英弟子。应该知道通天塔有一对麒麟夫妻。” “这是知道的。难道那特列是和他们有关?” “不错。” 听白袍老者同意。凌夷惊诧的神情瞬间变成了明悟。 乌骨瞧见了,眉头紧皱。大有种不悦的感觉。 “他名麒羽。是麒麟元尊夫妻唯一的嫡子。” “他本直接可以进入通天塔。但按照规矩还是需要走个秘境过场。今儿老夫在这里提醒了。” “他不会跟你们争夺名额。但若你们对他下手,那准备好你和你身后的势力承受好一对元尊夫妻的怒火吧!” “嘶!” 众人齐齐倒吸冷气! 元尊那是何等高贵遥不可及的地位!即使他们身为元圣也远不敢想。 因为多少天才元圣困死在高阶元圣。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元尊。更何况那对麒麟夫妻是出了名的护短! 众人嘀咕着,心底大概有了定义。 “麒羽果然也会参加秘境竞赛!” “不过他只是走个过场。” 君泽天平淡说着。他一点也不妒忌,因为没必要。 麒羽有后台可以走后门又怎样?他有冰儿便拥有了整个世界! 君泽天眼底的温和眷恋苏冰看在眼中,嘴角弯弯轻笑。 随即又开口:“只是不知多了麒羽这个变故,秘境竞赛又会出什么茬子。” “若是他大可不必担心。麒羽会站在我们这边。” “噫……” 苏冰懊恼瞪向君泽天,“你就不怕我跟麒羽走了?” “你会吗?” 咧嘴轻笑,苏冰戏谑眨眨眼。“这可说不定哦!” “那我就折断你的翅膀。将你绑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去!” “你敢!” “咳咳。” 合缘尴尬咳嗽一声。他离得最近,因此两人小声的互动合缘全听见了。 苏冰脸红红的推开君泽天,扭头看向凌夷。 君泽天摸了摸鼻子,笑眯眯专注盯着苏冰的侧脸。 合缘见此笑笑,“阿弥陀佛,果然情缘是世间最奇妙的感情。” “你们还有最后两天时间准备。早做准备祝你们好运!” 说罢白袍老者带上小允儿撤退。 凌夷和乌骨相看两厌。走过看向苏冰两人,“我们先出去。” 随即厌恶意有所指的斜睨乌骨,“以免这里有肮脏的东西坏了好心情!” “哟!我还怕有人偷听我们的计划布置呢!” “哼!” 众人各自退去。不过因为不能会住处,有侍女过来接待众人去临时的房间。 凌夷挥手让带路的侍女先退下。转身看向两人,凌夷皱眉神情严肃。 “你们也看见了。乌骨举荐的就是鬼娇娘。” “恩。而且鬼娇娘和玄凛结盟了。” 凌夷点点头,问:“那你们呢?” “我们有合缘和夜墨英。不是说还有麒羽吗?那妥妥的不用担心。” 闻言凌夷也放心了些。不过想了想,仍旧免不了担心。 “后期会和初步没问题。但你们也要小心,因为名额只有一个。” “还有最开始个人在圣村时,千万不要去得罪村民。否则……” 凌夷似乎有些怕别人听见,声音也压低到微不可闻。 “否则会有大麻烦!” 最后期限降临。 众人集中在水池边。入口是水池中那拱形的水桥。 麒羽站在白袍老者身后,红润笑眯眯的看起来这几年过的不错。看见苏冰,麒羽激动的连连挥手打招呼。 苏冰想回应。手却被君泽天抓的紧紧的。无奈摇头,苏冰朝麒羽笑笑致意。 “时候到了!所有人依次进入口。” “我先来。” 15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夜墨英当仁不让,帅气倨傲。 迈步走上水桥。夜墨英穿过水桥的那一刻众人屏住呼吸全力盯着,夜墨英还是一眨眼不见了。 苏冰挑了挑眉。或许是这入口带有迷阵效果也说不一定。 七个村落。不知道与琼海秘境相比如何? “下一个是谁?无需拖拖拉拉的,进入哪一个圣村是随机的!” “我来!” 麒羽大步走来,也趁机和苏冰拉近了距离。 笑眯眯打招呼,“苏姑娘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呵呵!” 麒羽雷打不动无视君泽天杀人的眼刀子,仍旧盯着苏冰不动摇。 这可让众人看了乐子。尤其是秦书雪,就差没喜闻乐见端盘瓜子嗑了。 苏冰握拳在嘴边干咳一声,“是挺久不见的。” “那苏姑娘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揍你算吗?” “噗!” 易离急忙忍住笑。可捂着肚子,嘴角笑容灿烂怎么遮都挡不住。 玄凛神情嘲讽,充满恶意盯着麒羽。 然而麒羽对这并没有感到尴尬。反而笑着点头,“好啊!那苏姑娘咱们圣村见,好好切磋让你过瘾!” “行!” “……” 人家乐意被虐,这下被虐了吧? 而且人家还不是正牌!不过身为正牌,君泽天醋坛子翻了。 麒羽屁颠颠穿过水桥后,易离紧跟而后。然而是玄凛和合缘。 “我们也走吧。” “恩。冰儿圣村中小心,等我来找你!” “好。”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水桥。原地只剩下秦书雪。 抬眸看向乌骨。乌骨朝秦书雪点点头,眼底意味明显传递着什么。 秦书雪眼底闪过坚决和杀气。义无反顾迈步穿过水桥。 圣殿弟子全部通过,水桥哗啦落下沉浸水池中。 “我很好奇,鬼娇娘是你从哪儿找来的?” 乌骨挑眉看向凌夷,“啧啧。没想到凌夷你也终于肯主动和我说话了啊?” “呵呵。” “想知道鬼娇娘从哪儿来的?” 凌夷不动声色。可紧盯着的乌骨的眼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乌骨笑眯眯看着,挑了挑眉戏谑开口:“我不告诉你……” “哼!” 冷哼一声,凌夷怒而转身。 不说就不说,他迟早会调查出来鬼娇娘是谁! 走过水桥,苏冰耳边听到哗啦啦的水声。眼前一亮,苏冰抬头看去。 她眼前是一座湖。很大很宽广的湖。而她站在一座木桥上,湍急的湖水哗啦流淌。偶尔可以看到鱼儿摇摆着尾巴跳起来透气。 耳朵微动,苏冰还听到一些别的声音。 转过身看去,苏冰瞳孔微微放大。 那是一座村子。如同乡下安静平凡的村子,土房子稻草屋顶。篱笆小院攀着牵牛花。 村子里隐隐传来人声,家禽叫声。 苏冰迈开脚步,走过木桥看见村落口有一座石碑。 “圣阳村。” 与此同时,苏冰脑海中回想起凌夷反复的警告。 “一旦进入秘境中,切记万万不可使用元力。一点一滴都不行!” 苏冰垂下眼帘调整状态。悉数收敛元力,苏冰顿时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不过照旧美丽倾城,清冷高贵。 苏冰走近村中,桃花树开在路两边。 甜香的桃花香,清醒的泥土青草味很是舒服令人心旷神怡格外宁静。 “二狗子你来追我啊,哈哈哈!” “你别跑!看我抓到你抢了你的纸鸢!” “切……你才抓不到我呢。” 孩童嬉戏玩闹的声音接近了。苏冰看到一个扎着圆圆髻的小女孩朝自己跑来。 抬头看到自己,小女孩神情瞬间变了。僵硬着站在原地。 身后小男孩追上来了。看见小女孩不跑顿时乐了。 “哈哈,兰儿你是认输了吗?” “二、二狗子、她!你看她!” 叫二狗子的小男孩一抬头,头顶的冲天揪一甩一甩的特别好玩。 然而看到苏冰,二狗子也变了脸色。 “哇”的大喊一声,拉着小女孩就跑。 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不好啦!村子进来坏人了!不好了!” “大家快跑啊!坏人来了!” “喂……” 苏冰大写的囧。但起初还以为是孩童的玩笑。 然而当苏冰走近村中,却现一阵鸡飞狗跳。所有村民不管男女老少都赶紧进屋躲起来。 屋门全部关的“砰砰”的,慌乱又透着股害怕。 苏冰懵了。心底瞬间醒悟不对劲! 眼见最近的屋门透开一个缝隙,一个小孩偷偷的看着她。 苏冰迈步走过去,大门“砰”的一声关紧。苏冰听到屋内传来压低声训斥小孩的声音。 “你干什么!不想活了!” “娘我只是看一眼!” “看什么看。万一被抓住了可怎么办?那坏人是要吃小孩的!” 妇人显然气急了。又很害怕,声音都是颤抖的。 小孩还在辩解:“可是她长那么好看不像是坏人啊!” “臭小子你还狡辩!想吃棍子了不成?” “咚咚!” 大门敲响,屋里瞬间就安静了。 苏冰又敲了敲门,“大嫂我只是路过的。想要问问路。” “屋里没有人!你去问别家吧!” “……” 苏冰嘴角抽搐。转身又去敲下一家。 然而要么死不回答。那么像是妇人一样掩耳盗铃说家里没人。 一翻敲门下来,硬是没有一个人搭理苏冰的。 最后苏冰只能无奈走到桃花树下的石桌前坐下歇口气。一边皱眉想着这个村子的古怪。 “既然是秘境,这些人也是假的吧?” “可是假的,也要想办法从他们身上得到串珠。不然没法离开这个村子。” 但是村民都不愿意见苏冰,这可就棘手了。 舔了舔嘴唇,苏冰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从袖中取出琼浆玉露和子车月白做的桂花糕。 苏冰刚凑到嘴边,耳边敏锐捕捉到“咕咕……”饥饿的肚子叫声。 “咕咕……” 悠扬而大声。一声接一声就像是在唱歌一样。 苏冰挑了挑眉,循着声音看去。桃花树干粗壮崎岖,一眼看就知道是上了百年的。 而在桃花树后一个小孩探出头来。 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又破又烂。就连头也跟鸡窝一样乱糟糟的。 这明显是个小乞丐,而且年纪骨龄看来也不过六七岁。 “喂你不吃能给我吗?” 小乞丐眼珠子绿直勾勾盯着苏冰手里的桂花糕。 脏兮兮的嘴角口水流成一条线了。再加上肚子咕咕唱歌,别提有多么可怜。 苏冰挑了挑眉,将桂花糕递给小乞丐。 小乞丐声音雌雄莫辩但苏冰能辨别属于男孩。 小乞丐往后退了退,盯着苏冰说:“你放地上吧。我手脏免得脏了你的衣服。” 苏冰微愣,盯着小乞丐摇了摇头。 “没关系你来拿吧。” 迟疑着。小乞丐眼珠子打转好像在打量审视苏冰的话可靠性。 桂花糕实在太香了。小乞丐实在忍不住,从桃花树后走出来。全身暴漏苏冰面前,瘦小的更可怜了。 小乞丐伸出两根手指,避免碰触到苏冰。抢过桂花糕一口塞进嘴里。 狼吞虎咽吃完了,小乞丐抹了抹嘴又摸着肚子。神情纠结后悔,似乎怪自己吃太快没有回过味。 苏冰眼底闪过笑意,又递过去一个。 “还想吃吗?我还有。” 小乞丐这下警惕多了。盯着苏冰一脸探究怀疑。 小乞丐甚至怀疑质问,“你对一个乞丐这么好,该不会是想吃了我吧?” “吃了你?” “对啊!他们说外来的人都是坏人,而且还吃人!最喜欢小孩子了。” “……” 苏冰笑意僵硬了两秒。随即不笑了,清冷淡漠盯着小乞丐。 苏冰开口:“那你觉得我像是坏人吗?” “谁知道呢?大人都挺会伪装的。” 苏冰无言以对。好像怎么说都是小乞丐占理一样。 看了眼手中桂花糕,苏冰又道:“你真的不吃了?” “那你先说你这么好心是想干什么!” “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真的?” “恩。” 小乞丐这下没有怀疑了。接过桂花糕狼吞虎咽啃了两个才收手。 一边苏冰也在询问小乞丐问题,小乞丐都很爽快回答。 苏冰了解到圣阳村村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依山傍水,他们的日子很快活也悠然自得。 当苏冰问道其他村子时,小乞丐一点疑惑迷茫好似从未听过一样。 苏冰心底有了比较。 世外桃源与世隔绝。她进入也相当于困在这里,想要离开只有集齐三颗圣珠才行! 吃完了桂花糕,见桌上还放着几个。小乞丐小心翼翼挪过去将桂花糕揣怀里,一边盯着苏冰。 “这你可说了都给我的!” “……” 心满意足拿走所有桂花糕,小乞丐抬头盯着苏冰。 “喂。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啊?你是从其他村子来的吗?”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其他村子吗?” 小乞丐一脸“你傻啊”的表情。“你问我其他村子。你又不是我们村子的,那肯定是从其他村子来的啊!” “……” 苏冰第一次有甘拜下风的感觉。 小乞丐又道:“天都快黑了,你一个人吗?” “恩。” “这可不行!天黑了太危险了。你一个人肯定会没命的。” 苏冰眉梢微扬,诧异看向小乞丐。 “天黑没命是什么意思?” 这下换小乞丐诧异极了。上下打量苏冰就像是从未见过的外星人一样。 要不是吃了苏冰东西,小乞丐恐怕更加嫌弃质疑。 迟疑着,小乞丐试探问:“你真的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 “那你……” 顿了顿,小乞丐抬头看了眼天色。 “哎呀你先跟我回去!现在天快黑了,还在外面太危险了。” “什么危险?” “你先跟我回去!难道你害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我一个小孩子能对你做什么!” 苏冰想想也是这个理由。不在迟疑纠结问题,跟在小乞丐身后看小乞丐要带她去哪儿。 穿过村子。路上不少人透出个门缝打量他们。 那些眼神即是恐惧也有好奇。 苏冰挑了挑眉,真是个古怪的村子! 走了许久穿过村落走到一座破庙前。此时,平静的空间开始狂风大作。 天空中阴云密布眨眼就是天黑下来,毫无预兆! 小乞丐顿时慌了。“快走!快进屋里!” 苏冰跟着小乞丐进屋。小乞丐神情惶恐慌乱的急忙关上破烂的大门。又急忙拿了无数稻草将门堵上。 苏冰好奇看了一眼,就在打量屋中。 破败的破庙到处是坑洞。但都被小乞丐用稻草堵上了。 外面风声呼啸,冷风吹过缝隙进来冷的让人哆嗦。破庙中间有个火坑,燃烧殆尽的木头漆黑成焦炭。 小乞丐熟练的抱了木头过来点燃,破庙中顿时暖和起来。 “你先等会!” 小乞丐屁颠颠爬上神台。神像早已倒塌看不出是什么神。 神台后面铺满了稻草。而小乞丐将稻草推开,令苏冰惊讶稻草下面睡着一个小女孩。 面黄肌瘦,嘴唇苍白。见稻草被推开,小女孩挣扎着睁开眼。 “哥哥你回来了?” 小女孩的声音极其微弱小声。不注意几乎要被忽略了。 小乞丐看见小女孩,神情一下子温柔了许多。小心翼翼将小女孩搀扶起来,小乞丐从怀里掏出桂花糕。 尽管小心翼翼藏着,也被压扁碎了许多。 “小丫你看这是什么?你快尝尝,很好吃的!” “好。” 小丫虚弱怯怯的笑了笑,接着小乞丐的手一口一口吃桂花糕。 生怕小丫噎着,小乞丐想去找水。一转身苏冰递过旁边的水碗给她。 小乞丐脸微红,小声道:“谢谢。” 小丫也看见了苏冰,“好、好漂亮的大姐姐。哥哥她是谁啊?” “哦过路人。小丫你先吃东西,都饿了吧。” “小丫不饿。小丫在乖乖等哥哥。” 苏冰打量着,目光落到小丫腿上。看见那扭曲的双腿,苏冰顿时明白小丫是腿断了不能走路。 只是那身体太过虚弱,恍如命不将久一样。 苏冰思忖着,眼底有了主意! 小乞丐无微不至的照顾小丫,动作可温柔,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碎了陶瓷娃娃一样。 苏冰在旁打量着,不得不说小丫很乖。 畸形断折的双腿疼的小脸皱成一团,可小丫就是没喊痛。 笑眯眯看着小乞丐,还把桂花糕喂到小乞丐嘴里。“哥哥也吃!” “恩恩好!” 苏冰垂眸沉思着,评判自己的计划。 小乞丐是这个村的人,小丫也是。若她想要混进来,可以从小乞丐身上下手! 虽然乞丐破落邋遢。但可别忘了!这里可是封闭的村落。小乞丐又怎么能说是单纯的乞丐,至少在这村中地位也是不一样的。 “呜呜呜……” 15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破庙外,冷风呜呜吹刮。 苏冰竖起耳朵,敏锐还听到风中带着奇怪的声音。 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怎么形容呢,要说鬼哭神嚎也差不多! 好奇心起,苏冰伸手去拨弄稻草想要看向外面。 然而此时一声厉喝急忙阻止苏冰,“不要弄!” 小乞丐大步跑过来直接伸手去推苏冰。当然苏冰侧身轻飘飘躲开几米,小乞丐落了个空。 显然对苏冰突然出现几米外有些惊讶不可思议。 小乞丐皱着眉盯着苏冰警告道:“你不许去碰那些稻草!” “为什么?”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 小乞丐冷哼一声,“你不想死就别去碰那些东西。” 挑了挑眉,苏冰更是好奇了。不过苏冰到没有再去碰触小乞丐禁忌,毕竟这破庙可是有主的。 万一主人等会把她赶出去,可就得露宿街头了…… 小乞丐更是不时扭头过来盯着苏冰。生怕苏冰好奇又去弄那些稻草。 看了苏冰好几眼没有异动了,小乞丐一门心思放到小丫身上。 “小丫今天还疼吗?” “不疼。” 小丫偷偷瞧着苏冰,“哥哥,那个漂亮姐姐怎么没有见过?” “不是给你说了过路的吗?怕她害死自己,所以才带她回来的。” “这桂花糕也是她给的。就当是报答她好了!” 小丫似懂非懂点点头。 小乞丐摸摸小丫脑袋,笑嘻嘻开口:“小丫快睡吧。明儿哥哥去给你摘果子吃!” “好!” 小丫或许是疲乏了。很乖很听话转过身就睡着了。 小乞丐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破旧的衣服,但洗的很干净。一层一层盖在小丫身上。 尤其是小丫的腿上,小乞丐多盖了好几层。明明自己冷的哆嗦,却没有自己披一件。 “喂,你要休息的话哪里有稻草堆。” 上下打量着苏冰,小乞丐在苏冰华丽一看就很昂贵的衣服上顿了顿。 “这里只有稻草堆,你要休息只有将就了。” “恩。” 苏冰也没挑剔。坐在稻草堆上,面前就是温暖的火堆。 小乞丐频频打量苏冰,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苏冰打破了沉寂。“你和小丫都是孤儿吗?” “什么孤儿。我们都是乞丐你没看见吗?” 努了努嘴小乞丐神情不屑。说起乞丐自己更是没有任何反应。 苏冰挑了挑眉,“那你们爹娘呢?” “都死了!” 小乞丐扭头异常严肃盯着苏冰,一字一顿。 “他们就是因为好奇外面那是什么而死的!” 苏冰一愣,神情错愕。 因为外面的东西?是指阴风阵阵里鬼哭狼嚎的古怪声音? “你想活命就不要晚上出去!也不知道你从哪儿来的,居然不知道晚上不能出去。” “这持续了很久吗?我说晚上不能出去。” “一直都是啊!” 小乞丐拨弄的火堆,有一句每一句的告诉苏冰。 “从很久很久以前,晚上都不能出去的。好奇的人啊都死了!第二天起来就能看到那些人死的跟干尸一样!很可怕的!” “没人知道原因。老人们晚上那些风里藏着鬼怪。只要抓住活物就会吃掉!” “只有躲在家中才是安全的。” 躲在家中才安全? 苏冰更加疑惑了。或许还有质疑传闻的真实性。 若真有鬼怪,若是闹事的人。躲在家里,这里篱笆院墙管用吗? 可见小乞丐信誓旦旦的样子,苏冰也没有怀疑。 她倒是没有任何好奇心出去查探。圣村秘境里不能使用元力,苏冰可不想去冒险! 又看着小乞丐,苏冰问:“那你有名字吗?” “小阳。那是我妹妹小丫!” “你呢?”小乞丐小阳扭头看向苏冰,“你叫什么名字?” “苏冰。” 小乞丐点点头。眨巴着眼睛嘀咕道:“苏冰?好复杂的样子。” “那苏冰你真的是从外面来的吗?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苏冰和小阳交流才知道小阳的父母就是好奇外面去探险而死掉的。而小丫的父母则是晚上出门惨死。 因为两人父母的原因,村民拒绝接受他们。因此他们只能彼此依靠在这破庙里安了家。 浅笑着听着,苏冰神情柔和让小阳找到了倾诉者。当即更滔滔不绝全部告诉了苏冰。 “那小丫的腿是怎么回事?” 小阳亮晶晶的眼睛瞬间黯然了。埋下头,小阳懊恼着说:“都怪我。” “我有几天找不到吃的。小丫饿了,看见村里的桃子树就自己去摘。可是小丫不小心摔下来了。”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小丫的腿受了伤医不好。” “没有找过大夫吗?” 小阳点点头又摇头,“先生说小丫的腿医治不好。” “那我说我能医好呢?” “你骗人!” 小阳想也不想就呵斥苏冰骗人。脸蛋通红,小阳很是激动。 “先生都说医不好。你能医好才怪!” “可我也是大夫啊。虽然不能保证小丫能站起来,但至少小丫不会这么痛苦。” 小阳一愣,还是一脸怀疑抗拒。 “你骗人!” “我能骗你什么?” 小阳哽住想想现自己还真没什么能让苏冰骗的。 迟疑着,小阳踌躇心底开始有点小期望。 “你真的能医治小丫吗?” “可以试试。” 苏冰眉梢微扬,戏谑打量小阳。“若我医好小丫,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小阳还是警惕戒备的。只听苏冰清冷淡笑开口:“帮我在圣阳村找个容身之地。” 小丫第二天听到苏冰要给她检查双腿时,又惊讶又激动。 小丫眼睛里亮晶晶的期望和急切让小阳不由更是懊恼。摸摸小丫脑袋,小阳傲娇看向苏冰。 “你可要好好医治!不许弄疼我妹妹了!” “恩。” 苍龙天极呆在玉环里看着,挑了挑眉。 扭头看了眼抱成一团沉睡的乌霜,苍龙天极嘀咕道:“要是乌霜听见了,一定会拼命维护苏冰。” “不过乌霜为何一直沉睡不醒?” 苏冰也不知道。不过得知乌霜没事就成。 苏冰此刻正专注检查小丫的双腿。 伸手从怀中锦囊摸出一颗药丸,苏冰递给小丫。 “吃了它。” “这是什么!” 小阳警惕的拦在小丫面前,质疑盯着苏冰。 活像苏冰给了什么剧毒丹药一样。苏冰无奈摇摇头,“这是给小丫吃的,免得等会痛晕。” “哥哥给我吃吧!我相信大姐姐不会害我的。” 小阳迟疑着,踌躇不安。 见此苏冰只能无奈开口:“你到底还要不要我给小丫医治?” “当然要!” 小阳不知道嘀咕着什么还是将药丸递给小丫。小丫乖乖吃下去,冲苏冰咧嘴一笑。 药丸好像是甜的,小丫舔舔嘴巴还回味了一下。 苏冰见了这才垂眸看向小丫双腿。 因为营养不良,小丫双腿干瘪只剩骨头。暗黄色的皮肤紧紧包裹在骨头上。 尽管小阳经常给小丫清洗。但断骨处仍然流着脓水,腐肉出古怪的味道。苏冰在伤口看到了药粉。 挑了挑眉看向小阳。后者摸了摸头说:“这里村里先生给的药。” 苏冰伸手捻起一点。见此小阳大惊小怪大喊:“你别弄疼了小丫!” “小丫疼吗?” 结果小丫自己也很诧异。摇了摇头睁大眼睛,“不疼!一点也不疼。” “这怎么可能?你、你做了什么?” “你以为我刚刚给小丫吃的是什么?” 将小阳和小丫抛却一旁,苏冰专注检查小丫双腿。 因为小丫感受不到痛觉。苏冰得以仔细一寸寸检查。摸骨,又看腐肉脓水伤口处。 “你想治好小丫对吗?” “当、当然了!” 小丫眼眸亮,“大姐姐你能治好我吗?” “如果想我为你医治。那等会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能打扰我。” 苏冰是顶着小阳说的。明显也是在提醒警告小阳。 小阳皱眉踌躇迟疑,小丫却义无反顾连连点头。“我相信大姐姐!” “你呢?” “我、我也相信你。但是你要是医治不好小丫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孩子的威胁毫无威慑力。 但苏冰还是装出一副被小阳吓住了的样子。这才让小阳放松了些。 “你去打些干净的水来,要快。” “哦哦!” 小阳屁颠颠急忙跑出破庙。外面的阳光将破庙照的明亮,光线十足。 苏冰又从锦囊里拿出巴掌大折叠绸缎。将绸缎一一打开,竟是铺出来一张很大的垫子。 看的小丫目不转睛惊呼不断。苏冰笑着过去将小丫抱起来放在绸缎上。 手底下摸着绸缎垫子丝滑的触感,小丫有些紧张。 “我会把你的垫子弄脏的!大姐姐你还是把我放在稻草上吧!” “没关系。” 苏冰拿出方巾给小丫,“小丫乖……蒙上眼睛,等会怕你害怕乱动就不好了。” “好。” 小丫很是相信苏冰。乖乖照做,然后躺好。 小阳端着水盆回来看见不由有些懵。 “你会抱住小丫。” “哦哦。” 小阳只会愣愣点头。抱着小丫直勾勾盯着苏冰。 苏冰取出匕,在火堆上过火烧烫。小丫干瘪几乎只剩骨头的双腿在苏冰面前就像等待被雕刻的朽木。 看见苏冰将匕放到小丫腿上,小阳瞪大眼。 声音颤抖,“你干什么?” “这些已经腐烂了。会影响小丫恢复,必须除去。” “可是……” “闭嘴。”苏冰抬眸看着小阳,威慑力十足。 匕玩出花飞旋转,将腐肉脓水都剔除。一边快撒上白色的药粉。 那鲜血刚刚溢出就被止住。小阳愣愣看着苏冰那神奇的手法,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来。 “呲啦。”苏冰撕下干净的布条,将布条一层一层动作温柔的缠在小丫腿上。 “好了。” “好了?这就好了?” 小阳脸上大写的懵逼。愣愣看苏冰收起那些奇怪的东西,然后接过清水洗手。 苏冰垂眸看向两个孩子。 “小丫应该睡着了。等她醒了这几日都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喝粥最好。” “哪儿去找粥啊。” 嘀咕着,小阳想起什么急忙又问:“小丫这就好了吗?” “只是第一步好了。后面还得观察看看。放心吧,我会医好小丫的。” “恩恩!” 目睹苏冰那行云流水神奇的医治就像变魔术后,小阳有些相信苏冰了。 一抬头小阳看见天色才现一转眼居然下午快黄昏了!肚子咕咕唱歌让小阳更加确定。 “天要黑了。你应该不能出去了。” “恩。晚上有危险,不可以出去!” 苏冰笑笑。从珍宝盒中取出磨碎的药粉。放了一点点在水里,然后递给小阳。 “这个可以暂时当饭吃。不过只能吃一两次。” “你不吃吗?” 接过小碗。小阳看见苏冰两手空空不由觉得奇怪。 苏冰神情淡然。“我不用。” “不用?” “你快吃吧,吃了好好休息。” 突破元圣之后。苏冰已经到了凡脱俗的地步。 寿命增加到五百年,几乎算是半个神仙了。一段时间不吃东西对苏冰来说没有影响。 不过是照样还是会饿的。大多时候吃东西都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美食好吃的有谁不爱呢? 摸了摸肚子,苏冰觉得自己并不饿。心底更加好奇这个村子的情况。 同样也思念着君泽天怎么样了? 另一座圣村中。君泽天停下脚步,抬头看见瞬间昏黄阴风四起的天空。 这古怪的地方,到底有什么秘密? 冰儿不知道在哪个村子。冰儿等我,我一定最快集齐三颗圣珠出村来找你! 在阴风席卷来时,君泽天先一步步入屋中。 苏冰也不着急去接触村民,试图得到串珠。 对苏冰而言,当前要紧的是医治小丫。看小丫一天天好起来,苏冰心情也十分不错。 倒是小阳随着时间过去,看苏冰的眼神越奇怪。 有一天小阳终于忍不住了,过来问:“你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吗?” “去别的地方?” 苏冰摇了摇头,“我暂时只能在这儿。” “为什么?” “你猜?” 小阳顿时撇嘴,“我才不猜呢!” 小阳瞧着苏冰,突然一溜烟跑进破庙里。然后又回来了。 小阳手里捧着东西,凑到苏冰面前张开手。 “喏给你这个!” 苏冰本以为又是什么小孩的小玩意。垂眸一看却愣住了。 圆滚滚的珠子,檀木做成。 看起来平凡无奇。可珠子上却雕刻着精致的暗纹。阳光下甚至还闪闪光。 苏冰惊讶极了,“这是?” “这是串珠啊!” 小阳抬高两手,眨巴着眼睛看着苏冰。 “我在桃花树下听你说是来找什么串珠。就是这个吧?我们管这个就叫串珠!” “喏给你!你救了小丫,这两个都给你!” 苏冰也不矫情。她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当即收下把玩在手中打量着,苏冰不由问小阳。“你这是怎么得来的?” “这个啊?我们村里每个人都有的。” 15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不过呢,每个人只有一个。” 小阳很认真给苏冰解释。大概来源村里的传统。但凡有小孩子诞生,都会找到村里的圣泉,哪里准会出现一个这样的珠子。 每人有一个。但说来也没多大作用,就是拿来当个纪念。 小阳还很好奇,“你要这个来做什么?” “有用。” 用处还很大! 这可是苏冰离开这个唯一的办法。集齐三颗圣珠,那就需要三十颗串珠。 村里苏冰也瞧了,大约一百多户人。按理说串珠怎么样都能集齐。 可如今村里人见了她犹如躲着厉鬼一样害怕,苏冰怎么能弄到串珠?因此小阳给的,还是苏冰的开头彩。 “那你需要多少呢?” “挺多的。怎么,你还有吗?” 小阳急忙摇头,“那我可没了!你只有找其他村民要。” “恩。” “对了你说你医治好小丫,要我帮你在村里有正当的身份对吧?” 苏冰挑眉,诧异揶揄的看向小阳。 隔了几日,她还以为小阳忘记了。没想到小阳会主动提起。 当即苏冰好奇极了。不知道这个小乞丐会用什么办法让她扎根落脚,被村民认可呢? “你现在有我们村的串珠了!勉强算是我们村的人。” “但是你要想进入村子不被排斥。至少不被他们叫吃人的怪物,那你必须在村里有工作还有有人认可你。” “然后呢?” 小阳像个小夫子一样,说道:“我和小丫虽然是村里的人。可我们是乞丐,不能给你工作。” “嘻嘻,你也不可能学我们乞丐吧?” “说不定可以试试。” 小阳一哆嗦,惊奇瞪大眼盯着苏冰。“你开玩笑的吧!” 苏冰那么漂亮美丽,像是仙女一样!衣着又那么好看,怎么可能跟他们乞讨? 苏冰嘴角微勾,“知道是玩笑,那还不快说你的主意。” “我就说。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明天跟我去村里。我带你去见先生!” “先生?” 小阳点点头。 “先生是村里的大夫!也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你不是会医术吗?你去的话先生一定会收下你的。” “到时候你就有工作了,也有住的地方了!” 小阳觉得苏冰这样的人可不像会一直和他们挤在破庙的。 只是苏冰却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第二天苏冰还是随小阳去村里。去见那个先生。 绿萝爬满篱笆,院子里极为宽。一边放着草药篓子,一边养着鸡鸭。 进院子就是门大敞开的大堂。一张张桌子摆放着,纸墨笔砚四宝。看起来像是学堂。 小阳带着苏冰绕过学堂,扑鼻而来草药香顿时浓郁了许多。 一个白苍苍的老者正在药田里弯腰浇水。那仔细小心翼翼的动作好似在对待珍宝一样。 “先生!” 小阳笑脸脆生生叫了声先生。 老者转过身看来,笑眯眯看着小阳。 “小阳啊,你今儿怎么有空来看先生了?小丫怎么样了?” “我找先生有事啊!小丫很好!” 老者点点头。一抬头看见苏冰,笑脸微僵瞬间阴沉下去。 看老者的神情似乎是知道苏冰的。而且还很不友好。 “先生她是……” “我知道。” 打断小阳的话,老者冷冷看着苏冰。 “外来人不管你来自哪儿,你最好立即离开圣阳村!也远离这些孩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老先生我可什么都没做。” 老者冷哼一声,“什么都没做?那是现在!以后做不做什么可说不清。” 吹胡子瞪眼,老者态度很是强硬。 “离开这里!圣阳村不欢迎你。” “先生!” 小阳一见这剑拔弩张的局面顿时急了。 伸手去拉老者的袖子,急忙劝道:“先生不是这样的!苏冰是好人!” “好人?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是好人?” “早知道我就不该同意你和小丫在破庙里!这下可好,居然还外人扯上关系了。” “先生!” 小阳急的跳脚,可有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先生苏冰真的是好人!她还医好了小丫的腿!” “什么好人!等等、你说什么?” “先生。苏冰她医好了小丫的腿。小丫都不疼了,腿也好了很多!” 老者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 又看向苏冰更是质疑不信。“小阳你胡说什么?她一个女娃娃怎么能医好小丫?” “先生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老先生你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者抬头看向苏冰。眼底排斥抗拒、警惕又煞气腾腾。 一番迟疑,老者抱定了苏冰是撒谎。当即点头一挥袖。 “好!我就跟你们去看看!” 小阳走到苏冰身边歉意的摸了摸头,“抱歉。我不知道先生他这么不欢迎外来人。” “没事。” 不欢迎又怎么样?苏冰有把握混进来。 看见小丫坐在石板凳上,双腿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布条。 老者挑眉一瞪眼,大步走过去查看。 小阳也激动急切的围过来。虽然相信苏冰,可小阳也想能先生嘴里得到认可。这样也更安心些! 苏冰淡然站在一旁瞧着,见老者一番仔细查探,脸上表情犹如在玩变脸的把戏一样。 “先生怎么样啊?” “这都是她做的?” 小阳点点头,“对啊!都是苏冰做的。” “先生我给你说……” 抬手打断小阳的话。老者阴沉着脸色看向苏冰。 嘴上胡须抖动,老者冷哼一声:“还算你有些本事!” “如今可以证明了吧?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 老者仍旧挑剔,抬高下巴打量苏冰。 “说不定这是你的缓兵之计!等着进了村祸害我们!” “你还是离开这儿!看在小阳和小丫面子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先生!” 小丫也急了。 “先生,大姐姐真的是好人!大姐姐不会害我们的!” “小丫你还小懂什么?万一她以后害了你们可怎么办?” “既然如此,先生不是更应该让我进村吗?” “你说什么!” 吹胡子瞪眼,老者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苏冰嘴角上挑,笑道:“如果先生怀疑我会做坏事。那将我赶出村子可我还能回来。” “倒不如先生将我放在身边,天天盯着不是更放心?” “你休想骗我!你这分明就是……” 欲言又止,老者眉头紧皱。 虽然知道苏冰是在激他。可是苏冰说的也对。 将苏冰赶出去,可苏冰能来一次自然能来第二次。到时候谁防得了? 但是让苏冰留下来,不是正中了苏冰的计划。让她得以留在村里吗? 苏冰将难题搓成一个皮球。丢给老者,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苏冰已经看到老者神情有松动了。当即浅笑着加上一道重药! “而且先生不是大夫吗?我也正巧会一点医术,可以帮上先生呢。” “哼!不过是村野之术上不得台面!” 老者虽然满是嘲讽。可眼底的纠结挣扎已经表明了老者的态度。 苏冰挑眉给小阳、小丫使了个眼色。 小阳立马聪明领悟,当即抓着老者衣袖开始撒娇。 “先生你就让苏冰留下吧!她可以帮忙,先生你还可以盯着她啊!小阳也可以帮你盯着的。” “先生你看你要是让苏冰离开,黑夜的妖魔苏冰一个人会死的。” “先生你大人有大量,留下苏冰把!” “你这小子!” 老者被缠的没办法。再加上对苏冰本就有些松动了。 当即也没怎么纠结,一咬牙一点头同意了。 目的达成,苏冰嘴角含笑。“多谢先生!” “哼!我告诉你,在我面前别搞那些鬼主意。要是被我现你动了坏心思,我就把你赶出去!” “是,我知道了。” 勉强得到老者的认可。苏冰也离开破庙入住老者屋中。 因为老者又是大夫,又是教书先生。这屋子也是村里最大的。不缺苏冰住的地方。 小阳和小丫怕苏冰不适应,也跟着过来住一晚。 “你留下可不是来玩的!” 老者将一套工具锄头铲子什么的摆在苏冰面前,“你必须干活!既然你懂医术,药院子就交给你了!” “恩好。” “我也来帮你!” 老者干瞪眼看着小阳屁颠颠过去帮苏冰。 张口想说什么,小丫好像知道老者要干什么。一撒娇急忙拉住了老者给自己检查身体。 尽管老者不喜欢排斥苏冰,也不得不说苏冰有本事! 这他都没法医治的腿伤,在苏冰手里小丫竟是逐渐开始康复了。不过老者才不会承认苏冰医术比他厉害。 苏冰就这么住下来了,尽管老者几番挑剔找麻烦。但都被苏冰云淡风轻的化解开。 早上苏冰起来打水,一整天都在药园子照顾药草。 起初老者还抱着找麻烦的心态故意转到药园子来。却见药草都被苏冰照顾得极好,老者僵着脸冷哼离开。 一来二去,老者对苏冰的态度也稍微好了些。 一日苏冰继续在药园子中除草。 这些只是最普通的草药,却很容易滋生杂草。几乎每天都得除草,不然就坏事了。 “你看我知道她!她就是那个外来人!” “哎呀那你们还不快跑!娘亲说她是坏人,要吃小孩的!” “才不会呢!她那么好看应该是仙女!” “不是不是!是妖怪!” 一堆小孩坐在廊桥上盯着苏冰嘀嘀咕咕。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争吵了起来。 小阳嘴里叼着草根过来。一抬头看见顿时双手叉腰冲那群孩子跑过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啊!小叫花来了大家快跑啊!” “灾星来了快跑!” 一群孩子顿时一哄而散。 苏冰放下锄头抬眸看向小阳。 尽管衣袖高高折起,苏冰站在泥土地里,手里还拿着锄头。 但仍然是那么的漂亮美丽!一双桃花眼看着人好似凝聚的一座星空,醉人沉沦。 小阳咧嘴笑的灿烂,“苏冰我来看你了!” “恩。” 放下锄头,苏冰迈步走过来。 打量着小阳一身脏兮兮的,苏冰挑了挑眉:“这次小丫没来?” 苏冰后来和老者商议给小丫做了个轮椅。这对于村里的人是稀奇闻所未闻的。 不过很好用!小丫不用闷在破庙里,可以四处走走散心。更有助于伤势恢复。 小阳摸了摸鼻子,“小丫在外面。先生再给小丫把脉。” “恩。” 似乎想到什么,苏冰抬眸扫了眼那些孩子跑掉的方向。 又垂眸看向小阳,“他们叫你灾星没关系吗?” “切。这有什么?我跟小丫本就没了爹娘,灾星就灾星。” 小阳嘿嘿笑着,显得有些狡猾小腹黑。 “他们冰儿欺负我,我明儿会找回场子来的!” “啧,原来小阳还这么厉害啊?” “当然了!” 正说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来。 远远站在外面,盯着苏冰惊恐畏惧。声音也抖得害怕极了。 “先生让你去前堂!” 一说完,小女孩哇的一声直接吓的跑掉了。 苏冰耸了耸肩有些囧。什么时候她也变成会吓的小儿啼哭了? 小阳和苏冰一起往前堂去。 刚走到就看到小丫脸色苍白瑟瑟抖,小阳吓的急忙跑过去。 “小丫你怎么了?” “哥哥、哥哥好多血!” 小阳抱着小丫安慰,心底满是狐疑。“什么鲜血?” “有人受伤了。” 鼻翼嗅动,苏冰闻到从屋里传出来浓郁的血腥味! 老者听到苏冰的声音,咆哮从屋内传来。 “来了还不快进来!” “小阳你带着小丫先回去。” 说完苏冰推开门走进去。 一进屋血腥味更浓了。苏冰抬眸看去,屋中踏上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满身是血,且还在不断流淌。气息也越微弱。 老者正满头大汗的拿药粉撒上去,可止血效果糟糕的跟没有用一样。 旁边一大汉急的直跺脚,又不敢打扰老者。只能担心惶恐的帮忙递东西。看见苏冰走进来,那大汉还愣了愣。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你再这样撒药粉,他就死了。” 老者一愣,瞪大眼凶恶不满瞪向苏冰。 “你说什么!” “让开,让我来。” 不等老者回答。苏冰绕开老者走到伤者面前。 腰间摸出针包。苏冰眼眸微眯,动作熟稔几下将银针插在伤者身体各大穴位上。 先前还跟个喷泉一样流的鲜血瞬间止住了。羸弱快要断掉的呼吸也在危急时刻放缓下来。 大汉目瞪口呆,盯着苏冰回不过神来。 就连老者也愣住了。 好半响回过神来当即盯着那插在伤者身上的银针目不转睛。 “你会金针刺穴!” 15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恩。” 苏冰一边应答,一边从怀中掏出药粉撒在伤者身上。 遇到阻拦,苏冰直接剪刀剪开。丝毫没有面对一个**男人的害羞和迥然。相反比老者和大汉都要冷静。 气氛僵持诡异沉默。两人直勾勾盯着苏冰麻利搞定将伤者包扎成粽子。 满手血,苏冰也没别的情绪。顾自走到水盆边洗手。 神情淡然清冷,苏冰开口:“若是你需要我帮忙这个。那么已经搞定了。” “先生、她、她是?” “这里没你的事了!赵虎也好了。去通知她内人来把人带回去休养!” 大汉一脸懵逼,连连点头,跟着火烧屁股急匆匆跑出去。 随着大汉这一跑,很快苏冰住在先生家的消息也会传遍整个村子。毕竟先前孩子们回去说,可没几个大人相信。 而且不仅苏冰得到了先生的允许。还亲手医好了赵虎! 眨眼间,苏冰的地位天翻地覆。 然而苏冰此刻还不知道。转身看着神情古怪阴晴不定的老者,苏冰挑了挑眉。 “还有事?” “你从哪儿学来的金针刺穴?” 苏冰微愣,挑眉打量老者。 对金针刺穴这么惊讶激动?苏冰又想到老者那粗糙简陋的医治手法。 不管这里是真的村落,还是秘境虚构出来的。这些人世世代代都没有离开过这里,自然医术简陋犹如洪荒时代。 苏冰心底转念一想,有个好主意。 “我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又是谁?” 老者神情激动不已,对苏冰的态度也瞬间大转变。 急切笑眯眯盯着苏冰,连粘上鲜血的衣服也顾不得换。 “你师父在哪儿?我能见一见吗?” “抱歉。我师父已经见不到了。” 老者一愣,“抱、抱歉。我不知道你师父……” “没事。” 她师父才没有死。不过在另一个世界老者肯定见不到。 苏冰捂了捂鼻子,屋里血腥气浓厚的太让人难受了。苏冰当即道:“先生还有事吗?没有事我就继续回去除草了。” “等等!” 急忙喊住苏冰。老者脸色变了几番。 迟疑半响,老者开口:“你以后不用去药园子了!你就来和我学医!” “……” 苏冰嘴角抽搐。 学医?确定不是偷盗她的医术吗? 不过苏冰对着并不看重。相反她正等着老者有需求与她!这样才能离苏冰收集串珠更进一步! 想到此,苏冰淡然一笑。“好啊!” “好好好。今天你累了先下去好好休息!” 不说其他,就冲苏冰露那一手金针刺穴。老者对苏冰可热切了。 就连小阳小丫见了也颇为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一向固执偏见深的先生也会有变脸的时候吗? 而村里人上来问时,老者更是大力夸赞苏冰。甚至为苏冰担保。这让村民又好奇又诧异。 苏冰难得得空,特意带上小阳和小丫出村走走。 圣阳村的风景很不错,而且空气很好元力也很充足。只可惜苏冰并不能使用丝毫元力。 “苏冰你是从哪儿来的啊?” 推着轮椅,小阳从轮椅后面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苏冰。 “村子依山靠水。想要进村或者出去都要翻阅那座大湖,和后面的崇山峻岭。” “可是往往人们还没走到多远天就黑了。丢了小命,也没有人知道村外是什么。” 苏冰站在她刚来时出现的桥上。抬眸看向湖泊对面。 遥遥不可及。似乎海天一色都是湖泊看不到对面。苏冰垂眸开口:“外面还有其他的村子。” “真的吗?你就是从其他村子来的吗?” “算是吧。” “大姐姐,那其他村子是什么样的?” 小丫一听好奇极了。当即也和小阳眼眸亮晶晶盯着苏冰满怀期待。 其他村子是什么样子的,苏冰怎么知道。只是看着两个孩子期待充满好奇的目光,苏冰眸光暗沉。 想了想苏冰开口,“和圣阳村差不多。哪里的人们也不出村子。而且外面很危险。” “外面肯定危险了!爹娘都是因为……” 小丫声音有些梗咽。小阳摸了摸小丫的头,安抚着。 小丫擦去眼泪又突然笑道:“但我现在有哥哥!还有大姐姐医好了我的腿。小丫觉得现在很好!” “恩恩!我会保护小丫一辈子的。” 看着两个孩子,苏冰嘴角弯弯。笑意盈盈神情温柔似乎想到了某个人。 她才有两颗串珠。时间却过去了很久,也不知道君泽天他们怎么样了! 不过不急。她答应了的,她会在这里等君泽天来。 “苏冰你来医治一下这个病人!” “苏冰你过来看看!” “苏冰你金针刺穴怎么用的?度慢一点让我看看。” 老者严肃摆着一张脸,一副视察的模样。“我好看看你有没有出错!” “……” 明摆着说想学苏冰又不是不教。这样死撑着面子,老不休! 不过苏冰还是努力当好一个乖“学徒”。 老者说往哪儿就去哪儿! 不过苏冰可不是白用功。为村民医治,一方面刷了好感。苏冰还有格外收入! 敲敲肩膀,苏冰有些疲劳。 几乎一整天都在看病诊脉。 可一个小村子哪儿来的那么多病人。还不是心里好奇想来看看苏冰的。 什么胳膊疼?半夜从床上摔下来了?脑袋晕?咳嗽停不下来?打嗝?都来找苏冰。苏冰也好脾气二话不错排队一个个来。 老者看苏冰累了,当即也挥挥手。 “累了就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村民送来了鸡鸭,我们吃些好的。” “恩。” 回到屋中,苏冰先是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锦囊。 拿起锦囊里面叮当作响好像装着许多珠子。 苏冰打开锦囊将里面串珠倒出来。 五六颗串珠。还有一个金灿灿体积更大的珠子。这就是苏冰费力弄来的圣珠! 十颗串珠才能合成一个圣珠。这过程说难不难,看苏冰腰酸腿疼就知道了。看病诊脉也是体力活。 又将今儿得来的拿出来。数一数九颗串珠,再差一颗就又有一颗圣珠了! 三颗圣珠才能出村。苏冰突然现距离也不是那么遥远了。 “如果按照这样下去,再要些日子就能离开这里了。” “可是……” 迟疑了几秒,苏冰突然勾唇笑了。 笑的灵动揶揄而戏谑。“让我等你?可没说我不能主动来找你啊!” “苏冰你要去找君泽天了吗?” 乌霜突然从玉环里冒出来。漂亮的蓝眼睛提溜盯着苏冰,很是激动。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这里好无聊啊!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和小阳玩的挺开心的吗?” 苏冰戏谑笑着乌霜。乌霜撇嘴傲娇冷哼,“谁喜欢和两个小屁孩玩!我才没有!” “真的没有吗?那我告诉小阳和小丫今天不用来了。” “别!” 乌霜气鼓鼓嘟着嘴巴。不满看着苏冰。 “你天天忙着治病,苍龙天极又不能出来还老是调戏欺负我。你要是再让小阳不来,我可无聊死了!” “啧啧,刚刚不是还挺嫌弃他两吗?” “我没有。” 乌霜声音极小。似乎承认有些不甘愿,否认又心虚。 苏冰揶揄笑着伸手摸了摸乌霜的头。 最近她是忽略了乌霜。明明乌霜好不容易醒来的。不过乌霜和小阳他们玩也不错。 “乌霜想去玩就去吧。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恩恩!” 乌霜自是明白。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归宿。 等苏冰集齐三颗圣珠他们就离开这里! 脆生生应答,乌霜挥挥手跑出门去找小阳和小丫他们。两个小孩见了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玩伴也很开心。 尽管小阳怀疑过乌霜是怎么来的。但总是不得结果。 “噫!你两好脏啊!就不会洗洗澡吗?” “不能洗!小丫腿不能碰水,苏冰说会感染的。” 乌霜眉梢微扬挑剔看向小阳,“那你呢?” “我?” 小阳撇嘴不以为意,“乞丐洗什么澡?” “噫!脏死了!快去洗澡,不然我不找你玩了。” 乌霜推着小阳。小阳硬是挣扎脱不开身。偏偏小丫还笑嘻嘻的凑热闹。 小阳反抗无效直接被两人推进了湖里。 湖边水很浅,清澈干净。 乌霜双手叉腰活像个小霸王,“快洗干净了!” “你们真烦!” 小阳已经摔进湖里衣服打湿了。只能不甘心洗洗身上,但是连衣服都没脱少年你真的是在洗澡? 乌霜转过身去和小丫聊天,嬉戏笑闹别提多开心了。 小阳眼眸微眯瞧着,突然开口:“乌霜!” “啊?” 乌霜一转身迎头而来的就是一波水。 “哈哈哈!变成落汤鸡了吧?” “你才是落汤鸡!” 乌霜可是苏凰。骄傲怎么能让别人说是落汤鸡?尽管小阳只是开玩笑,并不知道乌霜是苏凰。 气呼呼的乌霜跳下湖里,和着小阳两个顿时打开了水仗。 小丫笑眯眯在岸上瞧着,笑的乐不可支。 “看我的连环攻击!” “哼!看我不把你打成落汤狗!” “啊啊啊!” 小阳遭嫁不住乌霜的连环攻击。连连后退一不小心就摔进湖里。 衣服本就湿透了不在意。可是小阳手一摸突然抓住一样软乎乎的东西。 好奇诧异拖起来一看,小阳瞪大眼尖叫:“啊啊啊!有死人啊!” “啊!什么死人?” 乌霜胆子比小阳大多了。淡定走过去就这小阳手里抓着的手拖起来一看。 乌霜愣住。 鲜血在湖水里晕染开。狼狈气息微弱的男子乌霜认识。 当即诧异好奇,“合欢谷易离?” 这边苏冰刚在休息喝口水,就听乌霜和小阳急匆匆冲进来。 大喊大叫好不慌乱,“不好了!湖边有死、哦还没有死!有人受伤了!” 乌霜凑到苏冰面前眼底声音,“是合欢谷的易离。” “易离?” 苏冰诧异挑眉,“走,去看看。” 急冲冲走到湖边,苏冰垂眸一打量还真是易离! 不过易离不知道被谁攻击受了重伤。浑身是血,又被湖水泡胀臃肿恐怖。要不是那张脸好好的,恐怖还真认不出来。 苏冰半蹲下去触摸易离脖颈脉搏。 “怎么样?还有救吗?” “恩。” 眼眸微眯,苏冰冷漠审视着。“只是我要救他吗?” 旁边小阳和小丫激动叫喊:“当然要救了!不然难道看着他去死吗?这可是一条生命。” “……” 这可麻烦了。她若是不救,小阳和小丫性子单纯还是孩子。回去一说,她这几天积累起来的好感度可就没了。 只是不能白白救易离!毕竟是敌人来着。 苏冰打量一圈,嘴角微弯。 易离既然能来这儿,一定是集齐三颗圣珠可以离开圣村!不如就要走他的圣珠当医药费好了! “来。去找人把他抬回去。” 苏冰擦拭干净手上的鲜血。 扭头易离躺在病榻上,胸膛浅浅起伏着证明还有生命。 苏冰眼帘低垂,沉思着先前在易离身上现的伤痕。 “有刀剑伤,还有鞭伤。” “虽然圣村秘境里不能使用元力。但能伤到易离的可也没有几人。” 苏冰沉思着,揣测模拟但最终还是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将易离重伤至此!不过苏冰也间接知道,已经有人能出圣村了。 “苏冰他怎么样啊?” “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又抬眸看向小阳,苏冰神情略微有些严肃起来。 苏冰叮嘱道:“小阳,这几日你们就别出村了。就在村子里知道吗?” “还有破庙也暂时别呆了。来这里吧,先生会很欢迎你们的。” “啊?为什么啊!” 眼帘低垂,苏冰目光看向易离。 “今天他能到村子里来,他日就有别人来。不是任何人都像我一样不会对你们动手。” 小阳瞬间明白了。腰背打的笔直,“那我也去通知大家!” “恩。” “乌霜!” 乌霜立马闪身在苏冰身边,看着苏冰问:“怎么了?” “你有神目看得远。时刻警惕圣阳村周围,一旦有人靠近不管是谁立马通知我!” “好的!” “轰隆。” 惊雷轰鸣。先前还是艳阳天突然就冷风大作,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 苏冰站在窗边,伸出手去大雨落到手心凉透了。 眸光微闪,苏冰开口:“要变天了。” 苏冰每天日常还是那样。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定时去检查易离的情况。 想知道外面怎么回事,苏冰只有问易离。 “幸好我听苏冰你的带着小丫搬过来了。不然这一连好几天的暴雨,破庙一定都漏水了。” “恩。” 抬头看向窗外,大雨小了些可还是淅淅沥沥不停。 小阳又嘀咕道:“可好久没看到这样大的大雨了呢!” “苏冰!” 乌霜风驰电掣跑来,拉着苏冰就跑。“快来,易离醒了!” 苏冰眸光微闪,快步走到屋中。抬头看去,易离正艰难咬牙爬起来。 “你的伤还没有好。太勉强小心加重伤势。” 易离身体一僵,抬头看见苏冰更是错愕不已。 “是你!” “对不错是我。” 苏冰走过去,眼眸上下打量审视易离一番。见没有伤口爆裂这才稍稍满意些。 又看向易离,“我救了你的命,你就一句‘是我’就完了?” “……” 15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易离脸色苍白尴尬,迟疑着小声开口:“谢谢。” “谢谢倒不用了,不如你给点实际的谢礼?” “什么?” 苏冰嘴角微勾,戏谑轻狂斜睨易离。 “既然你能离开你的圣村。那证明你身上至少有三颗圣珠。” 易离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盯着苏冰,活像苏冰要抢他的宝贝一样! 实际圣珠可比宝贝还要珍贵的多。 “我不要多少。一颗圣珠换你一条命,划算吧?” “不可能!” “如果不给。那我杀了你,所有的圣珠和串珠都是我的了。” 冷冷看着易离越难看的脸色,苏冰眼底飞闪过冷意。 “易离你可不是我的盟友。更准确来说,你和玄凛他们一伙的。我大可以杀了你拿到全部圣珠,又能断玄凛他们一条胳膊。”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 苏冰勾唇轻笑,“以前可能麻烦。但现在说不定哦。” “你什么意思?” “你昏迷那么多天,足够我对你做些什么。” 易离身躯颤抖,惊讶不可置信看着苏冰:“你对我下毒了!” 苏冰耸耸肩既不否认也不赞同。 而是冷漠高傲看着易离,淡然开口:“我说了,一颗圣珠换一条命很划算。” 划算? 易离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要么交出圣珠苏冰还能饶他一命。 要么选择死,所有圣珠串珠都是苏冰的。 这样的选择根本不用纠结。易离咬牙恶狠狠盯着苏冰,“圣珠我给你!” “很好,聪明的抉择。” 从易离手中拿到圣珠,苏冰满意的丢进自己锦囊中。 完美,三颗圣珠集齐,她时刻可以离开圣阳村! 至于易离,她丝毫不担心易离会反手抢她。因为他不会成功的。 正如苏冰先前所说,可不是空穴来风。不能控制易离,苏冰又怎么会允许易离呆在这儿? 苏冰冷冷看着易离,略微迟疑后开口。 “是谁伤了你?” 易离顿了顿,“鬼娇娘。” “是她?”苏冰有些不信,“鬼娇娘和玄凛还有你可以一路的。她会先自相残杀?” 秦书雪给苏冰的第一印象就是狡猾难以对付。 苏冰可不信秦书雪(鬼娇娘)会愚蠢的自拆墙角。 “随你信不信。” “那她为什么对你下手?” 易离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告诉苏冰。源于他和秦书雪都是修炼双修功法。秦书雪看他不顺眼所以对他动手。 苏冰表面不动声色,可心底一点也不信易离的话。 “玄凛呢?他就没有说什么?” “我这一身伤就是玄凛造成的。” 见苏冰挑了挑眉明显不信的样子。易离皱眉迟疑着,开口:“随你信不信。但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说。” “玄凛在追杀我。还有鬼娇娘现了君泽天。” 一听君泽天苏冰神情立马变了。易离又道:“他们还未对我下手之前,我听到鬼娇娘说要色诱君泽天,好拆散你们的关系联盟。” “不可能!” “鬼娇娘魅惑男人的本事你没见过。实际我很担心,君泽天会不会被鬼娇娘色诱背叛你们呢?” “闭嘴!” 苏冰怒了。看着易离明显畅快的神情,苏冰嘴角抽搐又沉默下来。 袖中拳头紧握,苏冰脸色阴沉不定。 “我相信君泽天。如果说色诱魅惑?有我在,鬼娇娘算个什么东西?” “……” 易离沉默了。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苏冰的美鬼娇娘连边都摸不到。 不管清冷如冰,暴躁如火。苏冰的美连他也忍不住微微晃神。有这样的美人在,君泽天还会中招吗? 没有人能肯定结果。而苏冰越难看的脸色也证明了即使苏冰相信君泽天,也不可避免吃醋了! 鬼娇娘?很好! “苏冰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苏冰转过身看向先生。后者皱眉脸色不悦,向来不喜外人的先生能让易离在这呆了几天已经算不错的了。 苏冰微微沉思,“再待几日。” “不行!” 先生当即拒绝,“村民都问了好几次了!你是例外可以留下,但他不行。” “我看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走了。明天就离开圣阳村!” 先生没有留给苏冰商量的余地,态度强硬。 “若是你强硬要留下他,恐怕你也不能在此多呆。” “恩,我明白了。” 能让先生说出这些话,看来易离的存在影响很大。 村民们的排斥还有不安。苏冰也知道绝对不能让易离久待。易离可说过,玄凛正在追杀他。 若是玄凛追杀到这儿来……苏冰掂量了下大家不能用元力后的实力。她对付玄凛不说赢的胜利,但全身而退苏冰还是有把握! 可易离却是个未知数。玄凛要杀他,所以他会帮她? 苏冰摇摇头,她还是不肯相信易离。 “苏冰。” 苏冰抬头看向坐在屋顶上的乌霜。脚尖轻点,苏冰身姿矫健也轻易的翻身上去。 坐在乌霜身边,苏冰开口:“现什么了吗?” “没有。” 乌霜歪头看着苏冰,眨巴眼睛可爱又充满好奇。 “苏冰你说君泽天会被那个坏女人诱惑吗?” “唔,我相信他不会。” “恩恩我也相信君泽天!他那么厉害,那么爱你。那个坏女人就是渣渣!” 乌霜的夸赞和相信无疑让苏冰心底暖暖的。 即使君泽天不在身边,思念再甚见不到。可万幸还有乌霜。 乌霜笑嘻嘻看着苏冰,“不仅我这么觉得。苍龙天极也是相信君泽天的哦!” “苍龙天极?” 说来苍龙天极一直没有说话呢。 当即看向玉环,苏冰轻轻敲了敲。“苍龙天极?” “恩。我都看着呢。” 苍龙天极声音回荡在苏冰心里,声音有些软软的无力。 这让苏冰不由诧异警惕,“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虚弱?” “圣村秘境很古怪。元力不仅不能使用,而且你一旦使用立马会被规则排斥丢出去。” “我并没有使用元力。难道这对你有影响?” “恩。”苍龙天极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看表情,苍龙天极也是委屈极了。 “我身体还在昊图大6没有带出来。唯有魂体大部分需要元力支持。” “苍龙天极才现他躲在玉环里,元力也会被剥夺。所以最近都不敢找苏冰你,就怕到时候元力泄露连累苏冰。”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苍龙天极摇摇头又点头,神情颇为迟疑。 “我陷入沉睡中最好。但是这样乌霜就不能进入玉环。” “没事啊!我不进去就是了,苍龙天极你好好休息要紧!” 苍龙天极没有说话。看着苏冰神情也很是严肃。 乌霜若不能进玉环,那紧急时刻乌霜只能和苏冰一起面对。 不能运用元力。乌霜完全就是个小孩子,这样无疑是给苏冰拖后腿了。 苏冰沉默想了想复又开口:“没事的。我会照顾好乌霜,苍龙天极你尽管沉睡。” “真的可以吗?” “恩。” 苍龙天极也没有办法。谁能想到圣村秘境对他也有影响。 当即只能点点头龟缩到玉环中将自己保护严实。玉环幽幽闪光,颜色越碧绿好看。这时乌霜已经不能进入玉环了。 乌霜担忧拉着苏冰的衣袖,“苍龙天极不会有事的对吗?” “恩。” 伸手摸摸乌霜脑袋,“现在你不能回玉环了,要听话不能乱跑知道吗啊?” “恩恩知道!乌霜会……哎,那是什么?” 苏冰顺着乌霜手指看去。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走。那方向,是从易离屋中飞出来的。 易离果然有问题! 至于给谁放信还用迟疑吗?除了玄凛和秦书雪还有谁? 不过秦书雪在君泽天那边,来的只有玄凛。 “苏冰我们怎么办?先杀了易离吗?” “不。既然易离说玄凛追杀他,那不如我们就来演戏一场。” “啊?演戏?” 苏冰点点头,“我要去破庙一趟。你就在这儿保护好小阳他们知道吗?” “恩恩!尽管交给我!” 破庙中。本就破败不堪的破庙在大雨中更是摇摇欲坠。 风吹过屋顶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不由担心屋顶会不会塌陷。 易离站在破庙中背对门口。绕过前面仔细看会现易离目光空洞毫无神采,宛若被控制了一样。 但从破庙走进来的人可不会觉察。玄凛煞气腾腾冲来,抬头一见易离顿时皱眉。 “易离你怎么会在这儿?苏冰呢?” “苏冰就在这里。” 张口,易离说话也是呆滞无神。 急切抓住苏冰的玄凛并没有现异常。皱眉在破庙内扫视一圈,玄凛不满。 “苏冰哪儿在这里?易离你怎么不转过身来?” 疑惑不满着,玄凛迈步走向易离。 眼见就要靠近易离时,易离突然大喝一声拔剑刺向玄凛。 玄凛反应迅闪身躲开,抬手一掌劈向易离。 “易离你疯了!竟敢对我下手?” 一掌被劈中,易离吐了口血还是不迟疑接着杀向玄凛。 不能动用元力,两人就像普通武者一样交手。然而一番打斗下来,玄凛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 “易离你怎么回事?快停下!” “除非你杀了他,否则他可停不下来。” 玄凛惊骇扭头看去。苏冰站在破庙内,戏谑讥讽看着玄凛。 苏冰双手聚拢在胸前,手中躺着一个傀儡木头人。正根据苏冰的操控而行动。乍一看不跟易离的动作一样吗? “该死的你对易离做了什么!”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想要对付我,先杀了易离再说。” “哼!” 玄凛脸孔扭曲。一闪身抓住动作慢一拍的易离。 抬手狠狠瞧在易离后脖子上,易离身体一耸拉顿时摔倒在地。 苏冰手中傀儡木头人报废,眨了眨眼。“这可糟糕了。” “这还不算糟糕!等我扭断你的脖子才叫糟糕!” “呵呵。没有元力,玄凛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吗?” 玄凛甩手丢开易离,步步朝苏冰逼近。 神情张狂狰狞,玄凛冷笑:“我杀你犹如探囊取物!” “就算没有元力又怎么样?你能逃得掉吗?此刻君泽天可是和鬼娇娘卿卿我我,没有人来救你!” “……” 一听玄凛说道君泽天,苏冰瞬间炸了。 同样的计量,以为挑拨离间有用?不过她是真的生气了! 元骨扇在手,苏冰冷冷盯着玄凛。不能使用元力,元骨扇只有锋利也足够了。 “玄凛尽管放手过来!” “找死!” 玄凛闪身冲来,苏冰身姿翩飞若蝶,矫健若风。 躲避开玄凛正面攻击,侧身偷袭堪称完美。 玄凛度也很快,可是追上苏冰还差了一瞅。撇去元力品阶不说,光凭武技玄凛还真比不过前世为特工的苏冰。 “呛!” “啊!” 一声痛叫,玄凛连莲后退。 脸上的刺痛让玄凛颤抖着不可置信摸去。一手鲜血,脸颊直接被元骨扇划开大口子。 见了血玄凛更加暴躁了。 “贱人我要杀了你!” “贱人说谁呢?” 苏冰身姿一闪,凭空现出无数个残影。 玄凛暴怒咆哮:“贱人说你!” 刚说完玄凛瞬间反应过来不对劲,当即更加暴怒了。 “混蛋!你竟敢戏弄本尊!本尊一定要生吞活剥了你!” “先抓到我再说吧。” 暴怒的玄凛疯狂追着苏冰,霸道的攻击,粗暴的手段。若不是苏冰闪躲度快,中一招也够苏冰吃不消的。 斜睨身后追杀的玄凛,苏冰冷哼不屑。 闪身腾挪在破庙顶梁柱子四周。引动玄凛攻击落在四周劈砍出深深凹痕。 “嘎吱。” 苏冰敏锐听到破庙的呻吟。眸光一闪,苏冰心底道:时机到了! 转过身停下,苏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砸向玄凛。 “接着!” 以为是暗器。玄凛下意识拔剑劈去,然而刚刚接触到那东西时,“轰。”爆炸四散开来。 轰鸣中破庙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尘土滚滚中,苏冰挥挥手散开面前的尘土。 抬眸见破庙倒塌,风中浓郁的炸药味儿。这可是她为了对付玄凛特地准备的,效果应该不错。 “咳咳咳!” “混蛋!苏冰!” 声嘶竭力咆哮着,玄凛从废墟中爬出来。玄凛一手还拖着昏迷不醒的易离。 两人衣衫破烂大洞,鲜血从额头手腕流淌,很是狼狈不堪。 苏冰皱眉。没想到炸弹对玄凛居然影响不大! 放下易离,玄凛恶狠狠磨牙盯着苏冰。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眼见玄凛杀来,苏冰急忙闪躲周旋。苏冰说过,没有元力玄凛根本奈何不得。 但这样拖延打下去,气力消耗也让苏冰优势减少。 “呛!” 15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刀剑撞击声,苏冰旋身抬脚踢向玄凛。却被玄凛一手抓住,咆哮大吼着抓着苏冰抛出一个圆弧扔了出去。 苏冰努力在半空中调整自己身体。可还是重重撞在了废墟中。 “咳咳。” 擦去唇角的血,苏冰冷冷盯着玄凛。 “你没有多少力气了吧?我看你能坚持多久!呵呵。” “那么玄凛你又能坚持多久?” “哼!坚持到杀了你!”玄凛呵呵冷笑,“苏冰别指望你下毒那套计量。本尊这次是有备而来!” “谁说苏姑娘要下毒才能对付你了?” 突兀插进来的声音让苏冰和玄凛齐齐一愣。 扭头看去,站在树梢顶端风姿飒爽英俊非凡的麒羽让玄凛瞪大眼错愕。 苏冰亦是惊讶不已,“麒羽!” “嘿嘿!苏姑娘!” 一闪身出现在苏冰身边,麒羽皱眉看着苏冰嘴角鲜血。 分外担忧的询问道:“苏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半路现了玄凛。就跟着过来了!” 说道玄凛,麒羽扭头看向玄凛。盛气凌人傲慢抬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放肆!你竟敢命令本尊?” “命令你又怎么了?我还打你呢!” 说着麒羽一闪身冲到玄凛面前。麒麟一族强健暴力的肉身根本不是玄凛能扛得住的。 苏冰挑眉错愕看着玄凛被虐成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虽然我答应了老头不能杀你们。但是苏姑娘可以动手吧?” “当然!” 摩拳擦掌,苏冰腹黑恶劣笑着走向玄凛。 玄凛嘴唇紧咬,恶狠狠盯着两人。“想杀我?痴人说梦!” 扬手一颗黑色小球炸开。黑色烟雾弥漫开,麒羽和苏冰担心有毒急忙闪躲开。 等黑雾散去,玄凛已经逃了。苏冰下意识扭头看向废墟,易离亦是不见踪影。 “可恶居然让他们逃了!” “没事。” 苏冰淡笑着眼眸幽沉,“若是现在就杀了他们。玄凛也不配是高阶元圣。” “哼那也迟早能解决了他们!居然敢对苏姑娘你下手,还伤了你真是可恶!下次见面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苏冰摇头笑笑不语。 虽然易离的问题解决了。可是带着麒羽回去,一样的糟糕啊。 苏冰沉默想着,是时候离开了。 “麒羽你打算去哪儿?” “既然碰到了苏姑娘那就跟苏姑娘一起走!” 麒羽笑嘻嘻的,心底也在盘算着。好不容易君泽天不在,他当然要和苏冰抓住机会好好相处。 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就看挖墙脚的人努力不努力! 少年其实你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结果阿喂! 苏冰点点头,有麒羽在也多一分实力。“那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去接乌霜。” “啊,不能跟苏姑娘一起进去吗?” 苏冰摇头,“村民看到你可就麻烦了。你还是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好。” 苏冰回去。大老远就看到乌霜带着小阳急切的在门口徘徊。 看见苏冰,乌霜激动欢呼雀跃跑来。 “苏冰!你没事吧?坏人解决了吗?” 摸摸乌霜的头,苏冰笑笑:“暂时解决了。” “啊苏冰你流血了,要不先进去包扎一下?” 苏冰看向小阳摇了摇头,“小阳我就不进去了。我和乌霜该走了。” 闻言小阳瞬间愣住。错愕不可置信看着苏冰。 “你要走了?” 出村的路上,乌霜频频看向苏冰欲言又止。 停下脚步,苏冰侧眸看向乌霜淡然开口:“想说什么就说吧。” “苏冰,为什么不告诉小阳咱们是要……” “为什么要说?” 苏冰眼帘低垂,神情淡然而冷漠。绝美的侧颜在阳光下犹如冰雪下的女神,高贵而冷漠。 乌霜突然止声了,眨眨眼看着苏冰。 只听苏冰声音冷漠,“他们和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萍水相逢,擦肩而过便够了。说的太清有什么用?” “苏冰你其实是不想伤害他们吧?” 苏冰微愣,错愕看向乌霜。显然不明白她那么冷漠为何乌霜还会这样说? 乌霜笑眯眯看着苏冰,眨眨眼笑道。 “苏冰你瞒不了我哦!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你是怕玄凛逃了回来找他们麻烦对不对?” “现在冷漠点。虽然伤了小阳的心,但他们会很安全。”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呢!” “哎嘿嘿我就知道哦!你瞒不住我的啦啦……” 见苏冰伸手抓向她,乌霜哇哇叫着一溜烟开跑。 麒羽闻声看来笑的眼眸弯弯,“乌霜还是小丫头啊,这么爱玩闹!” “哼!我就是小孩,苏冰宠我是不是妒忌了?” “……” 麒羽嘴角抽搐,无语。怎么连个小孩子也要刺激他? 苏冰无奈摇摇头,看向两人开口:“走吧!我们该离开这儿了。” “走咯!” 离开圣阳村的路有两条。一是过湖,而是翻山。 麒羽带路带两人翻山穿过去。 “山的那边是圣光村。我先前是追着玄凛走的湖那边。” “我看过地图。圣光村几乎位于所有圣村中间,四通八达去其他地方很方便!” 这时苏冰不由好奇,“地图?你从哪儿弄来的地图?” “嘿嘿,是老头给我的啊!” 苏冰皱眉。麒羽口中的老头不会是指的白袍老者吧? 见麒羽得意洋洋的表情,苏冰几乎可以确定了。同时也对麒羽的特殊待遇免不了一点点妒忌。 他们在这里累死累活危险重重,麒羽你这么浪真的好吗? 不过苏冰敏锐找到了助力! “麒羽你看过地图,那应该记得所有圣村的位置?” “对呀!” 麒羽当然知道苏冰要做什么。这可是他利用接近苏冰的大好借口。 凭这个,他可比君泽天厉害多了!苏姑娘一定会亲昵他的。 似乎已经想到了挤开君泽天抱得美人归的场景,麒羽脸都笑开了花。看的苏冰和乌霜嫌弃极了。 “苏姑娘你想去哪儿我都知道哦!” “恩好。先去找君泽天。” 麒羽笑意顿时僵住,“为什么啊?” “苏姑娘等等!我们可以先去其他圣村啊!你不是想要圣珠吗?我可以帮你啊!咱们用不着去找君泽天啊。” 停下脚步,苏冰转身看向麒羽。 黛眉微蹙,神情有些冷硬和不悦。见此麒羽顿时不说话了。 苏冰开口:“麒羽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的帮忙我很感谢。但君泽天是我爱人,我们也是队友!” “你应该明白,没有谁会抛下另一半。” “苏姑娘……” 苏冰语气更加冷漠疏离了。 “若是你还想帮忙。那就帮我找到君泽天。若是不能,我们就此别过。” “别啊!” 一听苏冰态度这么冷硬疏离,麒羽顿时急了。 “苏姑娘我帮你!你别赶我走啊!我知道君泽天在哪儿,我这就带你去!” 说着麒羽急忙跑到前面,连连给苏冰招手。 “苏姑娘走这边!更近一些。” “……” 乌霜揶揄促狭的冲苏冰挤眼,“看来麒羽很听苏冰的话吗。” “小丫头别胡说。” 苏冰捏了捏眉心,头疼。 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让麒羽明白并放弃? 他是麒麟族的天之骄子,更有元尊父母。身份尊贵,出了昊图大6后远远在她和君泽天之上。 可麒羽为什么还这么坚持?仅因为最初她不小心看到了麒羽的身体?但也只是看了个后背啊! 她是元医,要这样说要她负责的人数都数不清。 “苏姑娘?” “恩。” “我们要走快点。天黑了这里特别诡异危险,我们必须找到安身的地方。” 苏冰点点头明白。 一入夜色,鬼哭狼嚎阴风阵阵格外诡异。 就这样边走边停,也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众人才走出那座大山。 站在山顶上看去,山下是平坦宽阔的草原。牛羊放牧人,不远处帐篷搭建的村落格外有少数民族风情。 “这就是圣光村了。” “哎等等。” 喊住麒羽,苏冰皱眉。“我们就这样过去?” “当然。放心吧苏姑娘没事的,我可有这个!”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令牌在苏冰面前晃晃,麒羽笑嘻嘻解释道。 “这是给我的令牌。拿着不管去那个村子都是贵客。但是只有我能用。” “你就是来观光的吧?” 听出苏冰话语里的怨念。麒羽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要的,但他说我不拿着就不能参加竞赛。要是不参加,就不能看到苏姑娘你了。” 后半句话苏冰自动忽略。 她更好奇麒羽都有什么特权,同样会有限制吗? 苏冰一问,麒羽自然一五一十告诉了苏冰。压根没想过隐瞒,或者说巴不得苏冰询问。 麒羽并不是全部有特权的。说来观光也差不多。 因为麒羽只差一个通过竞赛的资格便可进入通天塔,到他父母身边。 他们圣殿弟子不能对麒羽动手,而麒羽相对也不能过多干涉他们之间的比赛。除此之外,圣珠麒羽拿着也没有任何用。 在山中时,麒羽就将自己手上的一颗圣珠还有串珠给了苏冰。 “苏姑娘马上进村了。到时候你跟在我身后就好了,我们问了消息准备些干粮就去找君泽天好不好?” “恩。” 麒羽雀跃点点头。迈步走在前面,举出令牌给牧民一看立马被欢呼拥着进村。 苏冰也跟着体验了把被热情欢迎的感觉。这可跟她初入圣阳村的待遇大不一样! “苏冰这里好好玩啊!” 苏冰一扭头看着乌霜对羊群流口水,顿时无奈将乌霜扯到身边。 小声警告道:“不许闹事!” 圣光村的牧民们对苏冰众人很热情,尤其是对麒羽更是言听计从。 苏冰坐在垫子上品尝酥油茶,大块的烤羊腿喷香诱人。乌霜馋的大口大口啃,两只手都抱着大羊腿。 苏冰瞥了眼,颇为嫌弃的离乌霜远点。 抬头看见麒羽回来,苏冰放下酥油茶。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苏姑娘,有个不好的消息。” 苏冰眉头一皱,“说。” “圣光村通往外界的路被一狼群占领了。牧民说这段时间最是危险,最好停留几天再走。” “停留几天?” 苏冰丝毫不用思忖,当即摇头。 “必须尽快找到君泽天!” 苏冰可没忘记鬼娇娘还在找君泽天麻烦呢。她怎么安居在此? 麒羽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苦恼,“可是牧民说贸然过去会有危险。” “若你怕危险我可以自己走。” “呜呜,还有我!” 嘴里包着羊肉口齿不清,乌霜连连摇手表示自己跟着苏冰。 麒羽更加困扰为难,“可是苏姑娘,我们要去找君泽天这几天走真的太危险了!” “要不这样,我明天去找个领路的人一起走好吗?” 生怕苏冰拒绝,麒羽急忙开口说:“苏姑娘你看今儿天色很快就黑了,太危险了!” 闻言苏冰有些迟疑。嘴唇微抿沉思着苏冰点了点头。 “那就将今夜度过就走。” “好。” 苏冰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对了。圣光村是哪个圣殿弟子在此?” “合缘。” 瞪大眼,苏冰诧异惊讶。 居然是合缘!突然有些激动,苏冰急忙问道:“合缘在哪儿?” “苏姑娘你?” 麒羽并不知道苏冰和合缘的关系。因此当看见苏冰激动急忙询问时,不由心底警铃大响。 这又哪儿跑出来的来跟他抢苏姑娘的? 苏冰起身严肃看着麒羽,“快带我去见合缘。” “哦。” 委屈点点头。麒羽吩咐找了个牧民带他们过去。 提及合缘,牧民们恭敬崇拜的神情不由让麒羽更加妒忌也更好奇。 这合缘到底是什么人物? 太阳划过大半的弧度。下午的时候,草原上还是炙热的。 牛羊成群,在牧民们的守护中自由自在的在草地上吃草。那肥美的程度,让人不禁流口水。 走过重重叠叠的帐篷,牧民停下脚步恭敬转身。 “两位大人,合缘大师就在前面。” “大师?” 麒羽一愣。顺着牧民指示看去,待看到那光秃秃的脑袋时麒羽顿时乐了。 原来是个和尚! 苏冰迈步走过去,嘴角微弯。 “合缘大师,许久不见啊。” 合缘转过身看来,手中佛珠极有韵律的拨弄一圈一圈。 合缘双手合十冲苏冰笑笑,“阿弥陀佛,苏施主许久不见。” “没想到最先碰见的居然是合缘大师,真是有缘。” “阿弥陀佛。” 合缘看向麒羽,“麒施主。” “哈哈,和尚你好呀!” 15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麒羽不礼貌的招呼合缘并没有放在心上,笑笑便罢。 苏冰顺着合缘刚刚静静凝视的方向看去。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像极了琼海秘境里的草原。 苏冰打趣道:“大师这是在看什么呢?” 合缘身形微僵。面上温和宁静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眸中浮现悲伤和愤怒。 苏冰不由诧异极了。似乎还从未见过合缘这般神情。 没等苏冰细思怎么回事,合缘拨弄佛珠的度加快。神情也逐渐恢复到无悲无喜。 这样的合缘看起来更像一尊佛,但也冷漠无情了许多。 “那里是圣玑村。” “是圣玑村。怎么了?我前段时间才从圣玑村路过呢。” 闻言合缘抬头看了麒羽一眼,“那麒施主想必不知道圣玑村已经不复存在了。” “什么?” 苏冰也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村子不复存在?是她理解的意思吗。 合缘缓缓开口讲述着,声音沉重而悲伤。苏冰和麒羽听着,也不由失去笑容,严肃而悲戚。 圣玑村,一个很庞大的村落被屠村了。 合缘说,当他去时满地的尸体。鲜血将土地都染成了黑红色。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将那血腥地狱般的场景抹去。不仅村里的男女老少,鸡犬家禽更是一个都没有留。 苏冰声音有些沙哑戾气,“知道是谁做的吗?” “玄凛和鬼娇娘。” “圣玑村本属于玄凛的圣村。后来鬼娇娘和玄凛重聚,便屠杀村子得到了所有圣珠。” “可是不是只有自愿得到才算数吗?” 麒羽的辩解显得苍白且幼稚。 苏冰呵呵冷笑,摇了摇头。“若是逼迫村民交出圣珠串珠,再将他们杀掉是一样的。” “好狠毒!” “难怪他们要问秘境中可否杀人,原来是为这个做准备。” 不仅苏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可以杀对方。 可没想到,鬼娇娘他们竟是将毒手对准了村民!血腥残暴的手段即使苏冰也忍不住啜泣。 尽管她不觉得她是个好人,但这样丧尽天良的做法无可忍! “早知道我就该在圣阳村杀了玄凛那个混蛋!” “下次见面一定要他狗头!” 合缘抬眸看向两人,“你们碰见玄凛了?” “恩。”苏冰点头,“玄凛和易离演了一出戏。不过被我识破了,多亏麒羽出面吓得他们落荒而逃。” “不过他们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阿弥陀佛,苏施主且要小心行事。” 合缘的态度让苏冰隐隐有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看着合缘,在见合缘伸手从袖中取出圣珠时。那种不妙的感觉简直要爆炸了! “合缘你这是干什么?” “合缘本答应苏施主和君施主联手结盟。但此番看来,贫僧无法再渡竞赛。” “你什么意思?” 合缘面带笑容,目光宽广而宁静安详。 “贫僧是为渡化试炼加入圣殿。若这圣殿布满鲜血荆棘,贫僧宁愿放弃也不愿鲜血加深,背弃佛主。” “合缘你痴魔了吧?” 苏冰皱眉,神情阴沉复杂。 “那些事都是玄凛做的,与你何关?” “阿弥陀佛,苏施主还不明白。既然入了秘境,便是自动参与进来。” “贫僧并不求入通天塔,如此还不如将机会让给诸位。” “合缘你这就放弃了?你对得起自己吗?” 以上的话苏冰还没说就放弃了。 没听合缘自己都说了吗?他把这个当成一场试炼。试炼不如意自然要退场。 可是这是苏冰听过最扯淡的放弃理由! “你确定?你想好了?” “大师你别激动啊!这可是通往通天塔的机会!好多年只有一次的。你真的要放弃?” 就连麒羽也是错愕惊呆了。 这合缘有个性!说放弃就要放弃,而且理由还是这么汤姆苏? 面对两人的劝阻,合缘淡笑着摇头。 “阿弥陀佛,贫僧意已绝。还请苏施主收下这些圣珠。” “想必麒施主是不需要的。苏施主和君施主可以平分了。也算是贫僧弥补退出的亏欠。” “合缘你真的想好了?” 合缘笑看着苏冰。态度无需强硬,眼眸中的意志清楚明白告诉苏冰。 苏冰有些头疼。这还是她进秘境来遇到最棘手的问题! “一旦你退出再无反悔的机会。” “贫僧明白。苏施主不必再规劝,我佛修弟子修行的便是问道问心一路。这圣村秘境已经不再适合贫僧。” 苏冰知道劝不动了。 虽然失去一个稳妥的助力有些失望。但是合缘的退出无疑也是让出一个名额。 但心底的唏嘘感叹仍旧复杂极了。 苏冰没有再矫情,收下了合缘的圣珠和串珠。只留一颗,合缘想要离开时捏碎便可。 “阿弥陀佛,苏施主若是要寻君施主。贫僧前些日子听到消息,君施主在圣权村中。” “多谢大师。” “我还要在此停留几日。苏施主若是想听贫僧讲佛礼可以来。” “……” 苏冰拒绝听佛礼。和尚的嘀嘀咕咕简直要命! 回到村里。苏冰和乌霜的帐篷就在合缘对面,右边就是麒羽的住处。 一夜无话。帐篷里温暖的火把让外面的阴风阵阵也显得失色没那么诡异可怕了。 苏冰盘腿坐在床上,手中锦囊装着满满的珠子。 “苏冰。为什么你拿到这么多圣珠串珠还是不高兴?” “因为这是一个朋友的啊。” “合缘吗?” 苏冰轻轻应了一声。乌霜歪着脑袋看着,她不懂。 只知道合缘退出了,其实对苏冰他们也是好事啊!不过好像苏冰并不开心的样子呢。 乌霜稚嫩单纯的想着,试图转移苏冰的注意力。 “苏冰我们明儿就去找君泽天了吗?” “恩。” 抬手摸摸乌霜脑袋,苏冰勾唇浅笑。 “早些睡吧,不然明儿可起不来。我们得在天黑前走出很远的地方,所以啊一大早就得出。” “恩恩。苏冰你也睡吧!” “恩,一起睡。” 躺在柔软的羊毛垫子上,身上盖着暖和的毯子。乌霜缩成一团抱在苏冰的胳膊,像个大型熊一样。 苏冰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眸。 明天一大早就得出啊! 然而第二天苏冰却是睡过头了。起来一看乌霜和麒羽都没有喊她。 问两人竟是都不好意思打扰苏冰安眠。苏冰迥然无奈,只能急忙匆促装备出。 圣光村的牧民们送苏冰三人到了村外。还送了两匹马骑乘度更快一些。 “驾!” 疾驰在草原上,享受微风吹过脸颊是惬意的。 苏冰突然神情一顿,拉车缰绳停下。乌霜抱着苏冰腰坐在马后,见此不由问:“怎么了?” 苏冰抬头看着草原高高的山坡上,那里一身袈裟的合缘站在阳光下。 角度看起来,似乎在看着他们。不知是不是臆想,苏冰隐隐听到的佛音念咒的声音。 “苏姑娘?” 麒羽顺着苏冰目光看去,了然笑了笑。“合缘这是在送我们呢。” “走吧。驾!” 圣村秘境一行就此拜别。若是出了秘境,苏冰一定会去拜访合缘。 现在先找到君泽天要紧! “麒羽你认识路。你带路去圣权村。” “恩恩好!” 苏冰警惕盯着麒羽,冷冷威胁:“你可别故意带错路了,否则哼哼。” 麒羽委屈。他就这么不靠谱吗? 就算不想苏冰和君泽天重逢。他也不敢惹苏冰生气啊! 快马加鞭,也花了将近两日的时间才接近圣权村的边界。这两日夜晚三人在草原中可是危险重重。 找不到躲藏休息的地方。眼看天黑要不是麒羽动手抛出来一个大坑,恐怕两人就得面临可怕的黑夜降临了! “苏姑娘天马上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恩好!” 冲进村子里。黑夜降临,村里家家户户闭门关窗安静的像座死城。 麒羽顾不得挑选。最近的一家,众人翻身进去。马儿留在外面也不管了。 “咚咚!” “里面有人面?麻烦开开门!” 屋里传来惊慌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人开门。 眼见夜色翻滚,狂风鬼啸接近。麒羽暴躁直接一脚踹开木门。幸好脚下力道掌控得好,不然踹坏木门可就糟糕了。 众人进屋急忙将木门关上。鬼哭狼嚎声几乎下一刻就充斥了整个村落。 耳边听到马儿凄厉嘶鸣声,眨眼消息不见。 乌霜打了个哆嗦,“外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麒羽。” 苏冰皱眉看着屋里男女惊恐盯着她们。唯一的壮汉手里拿着锄头,惊恐害怕对着她们。 见麒羽还愣着,苏冰推了一把。 “还不快把你万能令牌拿出来。” “哦哦!” 反应过来麒羽急忙拿出令牌。在男女面前晃晃,麒羽露出友好的笑容解释。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看黑夜马上来了,没办法才破门而出的。” “你、你是……” 看见令牌,屋中男女神情好了些。可还是惊恐畏惧。 尤其是那女子,死死抱着自己的孩子连连后退。 “几位贵客请到屋里休息。” “咳咳。你们不用管我们。我们只是借个地方躲一晚上,明早就走!” 麒羽抬头看着泥土房,稻草堆屋顶。忍不住汗颜摸了摸鼻子。 糟糕。一不注意这带苏姑娘来了这种地方!该不会惹苏姑娘不高兴吧? 小心翼翼看向苏冰。后者已经坐到破旧的椅子上歇气。见麒羽盯着她还疑惑的挑了挑眉。 “有事?” “没。没事!” 屋外鬼风呼啸,屋内气氛也格外紧张。 主要是那对年轻夫妻,缩在里屋不时探头看向苏冰他们。神情紧张又恐慌不安。 半响那汉子颤颤巍巍从屋里走出来。 手里提着刚烧开的水壶,摸出几个破碗勉强的扯了扯笑容。 “几位大人请喝水。” “小的家里没什么好的。这几个碗小的洗干净了的!水也是山泉水。大人尽管放心的喝。” 苏冰懒懒抬眸瞥了一眼。 屋中男女对他们的态度反应尤为奇怪。 完全不像圣光村那样亲昵随和。反而是极其畏惧抵触的,眼底夹杂着深深的恐惧。 麒羽不耐烦挥了挥手,“好了我们又不会吃人。说了只是借你地方休息一晚上。好了快下去吧。” “好的好的。” “等等!” 一听苏冰喊住他。那汉子身躯一抖,神情更加惶恐害怕了。 麒羽诧异看向苏冰。只见苏冰冷冷打量汉子,开口:“我问你几件事。” “好好,大人尽管问。” “这村里是不是也有像我们一样的外人?” 汉子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埋着头不敢看苏冰和麒羽。 苏冰蹙眉想了想,“有几人?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一共有两人,其中一个叫君泽天,另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名字。” 苏冰敏锐现,汉子在提及君泽天名字时神情更加惶恐害怕。 眼眸微眯,苏冰沉思着。 为什么会害怕君泽天?难道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还有那个女人一定就是鬼娇娘了! 咬牙切齿。苏冰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要不是夜晚来临,苏冰分分钟杀向鬼娇娘。 再次看向汉子,苏冰冷声开口:“将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我。” “大人我……” “不说你和你妻子都活不过今晚。” 身躯一哆嗦,汉子噗通吓得跪倒在地。屋里女人更是惊慌跑出来磕头。 “大人息怒!我们说!我们说!” 风透过门缝窗隙,吹得烛火摇晃几欲熄灭。 苏冰听着汉子和女人的一言一语,眸中光芒也如那烛火明灭不定。 麒羽和乌霜面面相觑,纷纷不敢开口。 翌日黑夜将过。苏冰已经迫不及待的推开了大门。 “苏姑娘!” 麒羽急忙跟着从屋里冲出来。“苏姑娘你等等!你先冷静啊!” “苏冰等等我!” 看着苏冰阴沉难看的脸色,麒羽伸手想去拉苏冰衣袖的手也缩回来。 乌霜更是有些害怕的看着苏冰,欲言又止。 “让开!” “苏姑娘你先冷静冷静!君泽天他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对啊苏冰!君泽天那么爱你,那个汉子肯定撒谎!” 眼眸微眯,苏冰面色冷漠如寒冰刺骨冻人。 抬眸扫过麒羽和乌霜,两人纷纷不敢和苏冰对视。 冷哼一声,苏冰话语中充满戾气。“去看看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好。好的。” “但是苏姑娘你保证一定不能太激动啊!” “呵呵。” 汉子和女人到底给苏冰说了什么呢?导致苏冰如此激动暴躁、杀气腾腾。 穿过村庄。村中人们看到苏冰三人,纷纷惊恐退回屋中。 这让苏冰不由想到,君泽天在传闻中成了魔鬼一样的人物。更加凶神恶化了他们这些外来人的形象。 尽管苏冰再美,在他们眼中也如蛇蝎。 按照汉子所说的方位,苏冰众人找到村中最豪华的地主家。 高堂大门,两面还有石狮子镇守。威武霸气,一眼就从村中脱颖而出。 苏冰看了眼大门,眸光闪烁不定在门口护卫惊恐畏惧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苏姑娘?” 不是要去找君泽天吗?怎么又退回来了? 15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夜墨英?” 玄凛冷哼傲然笑着,“夜墨英是我们的人。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夜墨英居然是我们的人?” 玄凛见着易离的诧异惊讶有些不屑。冷哼笑道:“利益才是最可靠的盟友。夜墨英知道选择谁才是最有利的!” 抬头看向远方,玄凛回忆和夜墨英的私下见面。 那时候他们才集齐三颗圣珠得以离开圣村。 夜墨英躲藏在树下阴影中,别人看不到他的身影。就连开口说话,夜墨英也是狡猾的进行了伪装。 “玄凛,你说进入秘境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是什么?” “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事!” 夜墨英冷笑两声,“有什么直接说不要卖关子。我还等着去找君泽天他们。” “夜墨英你当真要和君泽天他们结盟。我可才是你应该结盟的人!” 树下夜墨英审视冷漠的眼睛打量玄凛几眼,并不说话。 玄凛也不怒,继续慢悠悠开口。 “夜墨英我可以告诉你,我其实已经有资格进入通天塔了!” “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日月宗在通天塔有人。此番通天塔变故,我又正好是圣殿弟子。虽然不是像麒羽那么好的运气,可我也是有资格的!” “夜墨英你应该知道,若我能进入通天塔。那就有资格带上另一个人进去。你说那个人是你怎样?” 夜墨英沉默半响开口,“我大可自己拥有资格,为何要跟你一路?” “因为我能帮助你啊!” “这次竞赛突然提前,你我的实力进入通天塔就是垫底的。若是联手才能有一丝喘息。更何况我还在通天塔有势力。” “你想想吧。若是你选择帮助苏冰和君泽天。他们两个人已经选定了所有位置。” 玄凛嘲讽笑着:“就算你帮他们。你也拿不到进入通天塔的资格!” “而你帮我,我一定会助你进入通天塔!” 夜墨英身形微动。 从树后走出来一点,分明是有些心动了。 “你一定会助我进入通天塔?” “我可以誓!” 夜墨英的迟疑心动很明显,也很了然。 他帮助苏冰他们不过是偿还一个搭救夜墨心的恩情。这份恩情犯不着他堵上自己的光辉未来。 而玄凛,夜墨英虽然厌恶。但若是能借助玄凛进入通天塔显然很值得! 至于玄凛的想法就更简单了!玄凛甚至直接坦白告诉夜墨英。 “夜墨英,所有圣殿弟子里面就属你我实力最强!而且你我身后的势力也是最强大的!” “谁能跟我们比?君泽天和苏冰即使天才又如何?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夭折的天才。” “夜墨英和我联手吧!我们一起杀了他们。” “你说的不错。” 夜墨英点点头,“但是你想怎么做?苏冰和君泽天联手可不是好对付的。” 说着夜墨英似乎笑了,有些嘲讽又夹带这揶揄。 “我可听说了,你单枪匹马刺杀他们却反被伤了。” “哼!那只是意外!” 夜墨英不再挑刺,换了个角度又道:“虽然可能是意外,但不得不说他们的实力值得推敲。更何况这里不能使用元力。” “其次你还知道麒羽吧。” “知道又如何?” 谈及麒羽,玄凛是妒忌疯狂的。他们拼其一生甚至拼上性命争夺的,麒羽却垂手可得。 夜墨英眸光加深,“你应该知道,麒羽和苏冰他们的关系可是格外的好。” “哼!说来我本来可以杀了苏冰,全怪那麒羽插手!” “麒羽的身份,就算是你我身后有靠山也得罪不起。” 那对麒麟夫妻,在通天塔中可是厉害非凡。 虽然没有什么势力,但仅凭那一身钢筋铜骨,神圣血脉。整个失落之地都得忌惮两分。 可以说若是他们伤了麒羽。那对夫妻一开口,他们背后的势力立马会把他们交出去。 “麒羽必须引开!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引开?” 夜墨英挑了挑眉,“如今局势动荡,他们怎么会轻易分开让人找到弱点呢?” “哈哈这不是还有你吗?” “你现在可是他们的“盟友”。你只要用点小伎俩,还怕搞不定。” 夜墨英眸光一闪。蹙眉紧盯着玄凛。 神情变了几番,夜墨英冷哼:“看来你都是计算好了的!” “当然!夜墨英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聪明。而且我已经传出了消息,圣权村被屠是君泽天他们干的。” “引起圣村的追杀,我看君泽天他们怎么应对!” 圈套、陷阱。重重给君泽天、苏冰他们准备好了。 在这个不能使用元力的秘境中。他们照样可以出谋划策,为自己夺得胜算。 夜墨英心动了。毫无疑问投靠了玄凛的大本营。而转身向苏冰他们下手。苏冰他们又会怎么应对呢? 圣枢、圣璇、圣玑、圣权、圣衡、圣阳和圣光七村为圣村秘境中的地图。 这七村实力也是从圣枢为,圣光结尾。 圣玑村被屠杀,在暴雨后犹如蝗虫过境瞬间传遍所有圣村。 同此时散的还有,“圣权村君泽天屠杀了圣玑村逃跑的消息。” 苏冰和麒羽听到风声时立马不信。圣玑村被屠杀到底谁做的他们一清二楚。 这消息不会空穴来风。回去一根君泽天商量,众人立马反应过来。 这是玄凛的圈套! “圣璇村和圣玑村关系加好。而且彼此有联系。这番谣言穿出来,圣璇村定会找上门来。” 君泽天眉头微蹙,“这里不能再呆了!” “对。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若说能抵抗圣璇村那就只有圣枢村了。” “苏姑娘你说一直没有露面的夜墨英会不会就在圣枢村?” 众人沉默迟疑。 若是圣村是按照众人的实力来划分的。 那夜墨英在圣枢村那就有根据。但众人无法确定,而且苏冰不信夜墨英。 “先离开圣权,这里绝对不能再停留!” 然而众人动作再快,消息传来整个村子都炸开锅了。 先反应的就是圣权村暴动。村民们拿锄头的拿锄头,还有镰刀板凳。什么想的到的武器都拿上手,浩浩荡荡杀向地主家。 “糟糕被包围了。” “杀出去!” “不行!” 苏冰当即摇头否认麒羽的提议。 微微蹙眉,苏冰开口:“若是我们对圣权村下手,那不就证明圣玑村也是我们杀的?到时候哪个村子我们都不能再去!” “那现在怎么办?” “这些村民把我们堵在这儿。要是等圣璇村赶到,那可就更麻烦了!” 乌霜急了。“那我们怎么办啊?” “你们先走。” 君泽天阴沉着脸色,嗓音低沉。 “冰儿你和乌霜先走,他们还不知道你。你们现在还可以离开。” “你觉得我会抛下你一个人走?” 看着苏冰倨傲小傲娇的模样,君泽天心底柔软成一汪春水。 可他绝对不允许苏冰遇到危险! “冰儿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们的。” “要走一起走。虽然我不觉得这些家伙能伤到你,可是麻烦也是不行的!” 倨傲挑眉,苏冰轻笑道:“我想你们忘了我是谁了。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我会没有办法?” 从锦囊中摸出解毒丸给众人,苏冰将一个小袋子丢进火堆里。 那是才搭在院子里的。高高的火堆,一点燃火立马冒起滚滚浓烟。众人嗅了嗅鼻子,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 “等上一会外面那群人全部会被迷晕,到时候我们就能走了。” “苏姑娘你真厉害!” “苏冰好棒!嗷嗷!” 挑眉嘚瑟笑笑,苏冰看向君泽天。 君泽天同样温柔宠溺的看着苏冰,目光深情执着。只瞧得麒羽心塞塞的捂着心口一边去缓缓了。 “必须要将圣玑村怎么回事公之于众。这黑锅我们不背!” “解决掉很简单,抓住玄凛!” “恩。” 半响后,整个圣权村的村民全部被迷晕。歪七横八的倒在外面。 苏冰众人急忙趁着这个时候离开。暂且决定的是先去圣枢村。 然而刚刚出村口,众人脚步停下。 君泽天皱眉看着来人,“夜墨英是你。” 至今为止毫无任何消息的夜墨英突然出现在这儿,怎么看怎么诡异。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闪烁慎重警惕。 夜墨英好似全然没有看到两人的警惕戒备,笑眯眯开口。 “诸位还要愣在这里吗?等会圣璇村的人可就追上来了。” “在下已经找到了地方,诸位可以暂时歇歇脚。” “看来夜公子是专门来搭救我们的。” 夜墨英温柔有礼笑笑,“怎能说是搭救?在下这是应该帮助的。” “先离开这儿再说!” 众人跟着夜墨英迅离开圣权村。 夜墨英好似真的有所准备一样。有条有序带着众人离开。 苏冰心有警惕,退后两步站在麒羽身边压低声音询问。 “知道夜墨英这是要去哪儿吗?” “唔。” 麒羽皱眉回忆脑海中记下的地图。似乎想到了,麒羽眼眸一亮开口。 “苏姑娘,这是要去峡谷里。” “峡谷?” “恩恩。要是方向没有错的话,前面有一座大峡谷!” 眼眸微眯。苏冰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复又看向君泽天。君泽天站在夜墨英身侧冷漠扫视着夜墨英。 “你如何知道我们在圣权村?” “呵呵。如今有关君兄你屠杀圣玑村的消息是天下皆知。在下当然知道了。” “既然我们已经结盟,在下定是要出面相助的不是吗?” 君泽天冷冷打量着夜墨英,沉默不语。 走了一会儿,天色将黒可众人还未感到大峡谷。只能寻了山洞暂时躲藏一晚上。 圣村秘境中的诡异,完全不能在夜晚出行。 夜晚格外危险,但在某一个方面也是安全的。 “君泽天你怎么看?” 苏冰三人坐在山洞一角。夜墨英守在洞门口拨弄着火堆。乌霜在夜墨英身边盯着。 抬头见三人聚拢夜墨英也不以为意。 君泽天冷冷看着夜墨英,“夜墨英出现的太及时了,也太诡异。” “恩。就算知道,也不会那么凑巧出现在这儿。” 黛眉微蹙,苏冰开口:“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专门在那儿等我们的。” “苏姑娘要是你们觉得这夜墨英不靠谱那我们不跟他走便是!” 麒羽拍拍胸口打保票。 “有我在!想去哪儿服都可以!” “你是记得地图。但是你知道玄凛和易离在哪儿吗?” “哎这个嘛……” 麒羽摸了摸鼻子,懊恼摇头。“不知道。” “当前要紧之事是先找到玄凛和易离。绝对不能放过!” “那夜墨英怎么办?” 君泽天突然垂眸看向苏冰,眸光深沉。 “冰儿你有没有觉得。” “什么?” 君泽天压低声音,“你有没觉得夜墨英和玄凛之间有联系。” 苏冰诧异挑眉。神情惊诧一闪而过紧跟着恢复平静。 嘴角微抿,苏冰沉思揣测:“你是说夜墨英和玄凛联手了?这是夜墨英针对我们的圈套?” “有这个可能。” 夜墨英和他们结盟说来一点好也讨不到。 就算最后他们赢的胜利,夜墨英也丝毫没有机会去通天塔。相反玄凛或许可以让出一个位置。 夜墨英这么久都没有现身。而突然出现又怎么凑巧,越想越觉得是有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 麒羽眼眸微眯,磨牙开口:“要不我们先杀了夜墨英!” “不行。” “如果夜墨英真是和玄凛结盟了。那么这次我们跟着,就能顺藤摸瓜抓住玄凛!” “可这样很危险啊!” 既然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亲自踩进去? 麒羽是不赞同的。肯定要杀玄凛,但是这样深入陷阱是不是太危险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不是以身涉险又怎么能抓住玄凛呢?” “就算是陷阱又如何?想困住我们休想!” 眼见君泽天和苏冰都这般坚持。麒羽盯着苏冰摸了摸鼻子点头。 “我听苏姑娘你的!” 闻言苏冰不由神情复杂看向麒羽。 张了张嘴,苏冰喉咙有些干涩难以言语。 “麒羽你其实不必……” “嘿嘿,苏姑娘没事的!我可是说了要保护你的!” 说着麒羽还挑衅的冲君泽天挑了挑眉。 “更何况君泽天也不会拒绝我保护你对吧?” “哼!” 要不是看在麒羽在多一份把握,他怎么可能让麒羽留下! 吃醋都快淹死自己了,可君泽天分得清孰轻孰重。 他可以遇到危险,但苏冰绝对不能出事!勉强就同意麒羽留下好了。 抬头看夜墨英走过来,三人立马停下对话。 夜墨英温柔知礼笑着,“诸位早些休息吧,明儿就能到了。” “夜墨英。” 15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喊住夜墨英。夜墨英顿了顿,诧异扭过头。 “君兄有事?”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夜墨英眸光一闪,嘴角上挑笑意加深。“一个暂时很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夜公子知不知道玄凛他们的消息。” “这个在下一直在圣枢村中。要不是你们的消息传遍了,在下也不会出村。” “这样看来还是得感谢夜公子了。” 笑意加深,夜墨英看起来翩翩有礼英俊不凡。 “苏姑娘言重了。” 众人心照不宣笑了笑,眼底神情沉寂在浓郁的夜色中。 夜色下鬼哭狼嚎的阴森森厉风更为这添加一份诡异。阴谋或是陷阱的面纱揭开,只看众人如何对待。 夜墨英很聪明。他已经知道苏冰他们猜到他的目的了。 可是这样又如何? 苏冰和君泽天为了杀玄凛一定会中招。就算知道是陷阱,他们也会来的。 而他只需要将他们带到陷阱里就够了!或许有些不仁不义,可是为了通天塔名额夜墨英什么都能做! 抱歉了心儿,看来哥哥要食言了。 翌日天空阴沉灰暗,风声呼啸颇有夜色的诡异阴森。 这样的天气不由给人阴沉压抑的感觉。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难以喘息。 “苏姑娘前面就快到了!” 抬头看去,众人已经看到了大峡谷的身影。 跟着夜墨英步入大峡谷,光线更加昏暗。加上大峡谷内的景色更加阴暗令人毛。 走了半响,夜墨英脚步顿住。 “到了。” 众人抬眸四顾。深凹的大峡谷中间,就像一个罩子将人困在中间。 “到了。” 夜墨英转身看向众人。 面上温和的笑容浮现些许冰冷不怀好意。笑眯眯打量众人,危险而狡猾。 麒羽抱胸冷哼一声,“夜墨英你这带路有问题啊!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你们看你们脚下是什么。” 众人垂眸,眼底闪过震惊。 脚下凌乱的碎石子地,丝毫没有注意这里是一座阵法! 苏冰眼眸微眯,冷冷看向夜墨英。 “你觉得这能困住我们?” “哈哈哈,或许阵法不能!但你们也逃不了!” 玄凛哈哈大笑从阴影中走出来。 伸手拍了拍夜墨英肩膀,玄凛极为满意。 “夜墨英你干的不错!” 易离站在玄凛身后,面色有些苍白。看来上次的伤对易离还有影响。 见苏冰他们看到他一点也不诧异,玄凛挑了挑眉。 “你们死期就快到了居然还这么淡定!” “是谁的死期还说不定呢!”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玄凛张狂不屑。苏冰和君泽天已经在陷阱了,他们三人围攻还怕搞不定? 又看向麒羽,玄凛微微皱眉。 麒羽是个麻烦。铁定是不能动手的! 心底想了想,玄凛看向麒羽勾唇一笑:“麒羽我们可以当做没看到你,放你离开!只要你不插手。” “孙子你说什么?刚刚风大爷没有听见!” “你!” 牙关紧咬,玄凛反复提醒自己麒羽的身份。 深呼吸恶狠狠盯着麒羽,“你若是不走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尽管来啊!小爷上次能痛揍一顿,就能再揍第二顿!” 闻言夜墨英和易离看向玄凛的眼神有些揶揄鄙视,看的玄凛脸色更难看了。 夜墨英审视当前局势。微微皱眉开口,“麒羽你一定要插手?” “小爷插手了又如何?夜墨英亏得你长得一张不错的脸,结果却是人面兽心。” “苏姑娘救了你亲弟弟,你却要和玄凛对付苏姑娘。哦还不止!你这还是背叛了你们的结盟!” 高高抬起下巴,麒羽嘲讽不屑:“不忠不义。玄凛你可小心别被夜墨英最后插一刀。” “麒羽你这挑拨离间也太低级了。” 夜墨英和玄凛对视一眼,丝毫不受挑拨。 反倒是一旁易离脸色微微变色难看。但一直站在后面,易离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玄凛要对付苏冰两人,结果却是麒羽一直在和他们呛声。 苏冰垂眸摸了摸乌霜的脑袋,“麒羽你不用出手,你保护好乌霜就够了。” “啊!” 麒羽当时反驳,“不行!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你没有啊。保护乌霜不也是在帮忙吗?” 乌霜一听眼眶顿时红了。“苏冰我这是给你当累赘了吗?” “没有。” 摸摸乌霜脑袋,苏冰浅浅一笑。“乌霜也很厉害啊。可是这里不能使用元力,对乌霜不公平。” “乌霜乖乖的听话好吗?” 撇嘴委屈,乌霜一个劲摇头还是被苏冰塞到了麒羽背后。 玄凛他们见苏冰不让麒羽出手而是保护一个小娃娃自然是双手双脚同意的! 麒羽还想说什么,君泽天使了个眼色秘密传音麒羽顿时沉默了。 “你先别出手。若是冰儿有危险你再出手搭救!” “好。” 抬头看向对面三人,苏冰和君泽天并肩而立。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怎么打?” “一起上我们三个人对你们两岂不是不公平?” 刚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玄凛话音一转笑嘿嘿开口。 “但是为了不出意外只能不公平了!” “君泽天、苏冰要怪就怪你们不该来失落之地!更不该加入圣殿!万万不该和本尊抢名额!” 玄凛拔出利剑。即使不能用元力,挥舞剑刃仍是杀气腾腾。 夜墨英和易离也站到身侧。 玄凛满级的和夜墨英点点头,看向易离却是嫌恶皱眉。 “你受伤了自己小心点。别拖我们后腿。” 易离脸色微变,嘴角紧抿应了声,“恩。” 苏冰和君泽天亦是在打量审视。“先解决易离你觉得呢?” “好。” 其实夜墨英和玄凛的态度,一开始就决定了易离是被抛弃的诱饵。 偏偏易离是不知道还是知道假装自己不明白。白白当了这鱼饵。 “玄凛和夜墨英也会猜到我们要先对付易离,小心!” “恩动手!” 阵法幽幽闪光,但毕竟没有元力加持效力微弱轻易被君泽天两人挣脱。 刀光剑影中,众人厮杀一团。 苏冰身姿矫健迅,动若脱兔游离在玄凛和夜墨英身周。 而君泽天则越过苏冰,杀向最弱的易离。玄凛和夜墨英皱眉想去帮助,这边苏冰暗器暴雨梨花直接炸开。 “苏冰会使毒,躲开!” 夜墨英一听脸色大变,当即躲开。 两人这一躲,易离赤裸裸暴漏在君泽天和苏冰面前。就趁着这片刻的空档,两人杀向易离。 “救我!” “易离你好生去吧。我会告诉合欢谷你是被君泽天他们杀了的。” “玄凛你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玄凛冷笑。和夜墨英联手杀来。却是为了攻击苏冰两人,而不是救易离。 眼见自己脱困没有希望,易离怨毒恶狠狠的盯着玄凛两人。 那困兽绝望的眼神,好似要狠狠记住两人。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那时快,易离扯出圣珠当着面直接捏爆。 光芒炸开那一瞬间,众人露出诧异的目光。 “我就算是懦夫逃出去也不会死在这里!” “君泽天、苏冰、玄凛、夜墨英你们给我等着!我合欢谷与你们不死不休!” 光芒一闪,易离瞬间从原地消失。 众人没想到易离居然是选择放弃。就算会被逐出圣殿,永无资格再入。 不过苏冰明白。活着还有报仇的希望,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苏冰和君泽天对视一眼,一转身对向玄凛两人。 “这下只有我们了。” “易离这个懦夫!哼!” 玄凛恶狠狠瞪着苏冰和君泽天,“就我们又如何?照样可以杀了你们!” “夜墨英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夜墨英脸色难看,一咬牙和玄凛冲上去。 不管玄凛和夜墨英是否刻意放水。三人成群已经让苏冰和君泽天找到机会解决易离。 这下两人二对二,胜负更难以说。 尤其是玄凛,脱离了元力实力大大降低。夜墨英稍稍还好,但也比不上苏冰前世今生两世腥风血雨厮杀来的经验。 君泽天亦是老道。和苏冰完美契合,一时间两人竟是难以奈何他们。 “不行。必须先解决一个!” “说的容易。” 夜墨英冷哼一声,“苏冰和君泽天搭配完全没有漏洞,怎么解决一个?” “冲散他们!” 夜墨英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 玄凛这是傻呢还是蠢呢?他已经说了,他们找不到漏洞怎么冲散? 牙关紧咬,夜墨英亦是没有想到苏冰二人这么难对付! 闪身退到一旁,苏冰微微侧眸和君泽天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元骨扇和沌灵各自在手中,身形一闪两人杀向玄凛、夜墨英。 乌霜全程看着急得不得了。看到易离出局高兴的直拍手叫好,再见这里半响分不出胜负不由有些着急。 迈步往前,麒羽心跳到嗓子眼急忙拉住。 “乌霜危险!不许过去。” “可是、可是我想帮帮苏冰啊!” 乌霜咬着嘴唇,愤愤不甘心。 “要不是这里不能使用元力,我一口冰霜将他们都冻成冰块!” “若能使用元力。恐怕你还没出手就被干掉了。” “你!” 麒羽无奈耸耸肩,“我这可是实话。” 就因为大家都不能使用元力。苏冰和君泽天才能靠着经验身手占据上风。 否则可就危险了!到时候就算他也救不了。 只是看着眼前僵局,麒羽微微皱眉。 眼睛一扫。麒羽嘴角微弯蹲下身去捡起一堆小石子。 “麒羽你干什么?” “乌霜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一听乌霜顿时生气了。双手叉腰不满,“什么时候了麒羽你还有心情玩游戏!”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这个游戏怎么玩啊!” 笑嘻嘻看向战局,麒羽眼眸微眯盯着玄凛和夜墨英。 嘴角上挑,麒羽恶劣开口:“乌霜我们就来比比谁能打中玄凛和夜墨英如何?” “好啊!” 乌霜立马激动了。蹲下去也捡了一堆东西。 只要能帮忙苏冰打坏人,乌霜义不容辞! 麒羽笑眯眯摸了摸乌霜的头,“放心大胆的尽管打!我保护你!” “好!把这些坏人干掉!” 玄凛脸色难看躲开君泽天的连环攻击。 不知道君泽天那把剑从哪儿得来的。不仅锋利堪比神兵利器,那剑本身的杀气更是令人惊骇! 若是玄凛再躲晚一点,恐怕脸上就得破相了。 “啊!” 突然额头一痛,玄凛捂着额头连连后退。 哪儿来的暗器! “哈哈我打中玄凛了!” “啧啧看我的。” 麒羽活像玩闹开心了的孩子。两只手小石子攻击迅,带起“簌簌”声响。 夜墨英被攻击的狼狈躲闪。一个不注意苏冰杀到身前,抬腿一脚将夜墨英踢飞出去。 “麒羽!” 玄凛松开手,额头露出一个红印子。 夜墨英被苏冰踢中口中咳出鲜血,脸色唰的一遍惨白。 玄凛一边躲闪君泽天的攻击,一边愤怒咆哮:“麒羽你竟敢插手!” “我插手了吗?小爷只是玩会游戏而已。” “对啊!” 乌霜笑嘻嘻接过话,“我们在玩打坏人的游戏!” 乌霜或许是玩。可麒羽每颗石子都带着麒麟一族可怕的臂力,打在身上稍不注意就是一个血窟窿。 玄凛恶狠狠怨毒不甘。可又被君泽天追杀躲闪不开。 “夜墨英杀了他们!” 这时候没有时间再争论。夜墨英握拳轰开苏冰,趁苏冰后退卸去重力时夜墨英脚尖一点,风一样冲向麒羽。 此番闹到这种地步。不是苏冰他们死,就是他和玄凛死! 夜墨英自然想活。那么只有攻击麒羽!至少不能让麒羽再捣乱。 没有元力,夜墨英也不敢和麒羽硬碰硬。当即看向乌霜眼底闪过杀意。 “呜!” “乌霜不可以!” 麒羽吓得急忙拉开乌霜。千万不能使用元力! 闪身站在乌霜面前,麒羽伸手和夜墨英重重碰上一拳头。 麒羽身形未动,夜墨英却是倒飞出去。右手更是虚软垂下去,骨头都被打碎了。 “想伤害乌霜,那也得先通过我!” 苏冰一闪身横腿踢飞夜墨英。一步错步步错。夜墨英失去优势,被苏冰攻击的手忙脚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麒羽眉头微皱。埋头看向乌霜摸了摸头,“乌霜可以保护自己吗?” “可以!” “但是我不信呢。” 麒羽不顾乌霜懊恼的跺脚。抬头看向左右。 找了块巨大的石头,麒羽将乌霜藏到了后面。 “乌霜我去帮苏姑娘她们,你乖乖躲在这儿好不好?” “好!” 一听乌霜哪有拒绝的。连连点头,“你快去帮苏冰!我可以保护自己的!” “恩。乌霜真乖!小心。” 麒羽大喝一声,加入战局中。 有麒羽加入,战局顿时天平毫无疑问的往一边倒。 16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玄凛和夜墨英压力瞬间暴增。两人连连后退,咳血背靠背抵抗。 “麒羽你不该参加竞赛的!你这是犯规!” “切,你知道我不能参加?” 玄凛眼底闪过恶毒怨恨,当下口无遮拦直接说出来了。 “你若是参加,你父母就算是元尊也会受到惩罚!你难道想给你父母惹来麻烦吗?” “惹来麻烦?” 君泽天冷哼,“杀了你们,有谁知道麒羽动手了?” 玄凛脸色更加苍白无力。若是真的死在这里,有谁知道? 先前易离逃出去时,麒羽也没有出手。不行!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加入通天塔! “麒羽!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你若是真的参与,那位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父母的。” “哟,吓到小爷了。” 麒羽嘲讽冷笑,“小爷会怕?我麒麟一族皆是勇士好汉!从未有抛下好友站在一旁看戏的!” “是个男人少哔哔直接手底下见真章!” “你!” 苏冰眨了眨眼,看着麒羽分外惊诧。 似乎是第一次认识麒羽一样。意外觉得麒羽还真有男人味! 不过,苏冰扭头看向君泽天。她还是喜欢这个流氓的牛皮糖。 “玄凛我们不是他们对手。” 玄凛呲牙裂目,恶狠狠瞪着夜墨英。 “难道你想我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你想白白送死,我不会陪你。” 玄凛面目扭曲狰狞。他何尝不知道夜墨英说的是真。可是他不甘心! 好不容易布下陷阱将苏冰他们坑在这里。可为什么还是不能杀了他们!一而再,君泽天和苏冰到底有什么本事! 玄凛牙关紧咬,“可若我们走了,就输了竞赛!” 夜墨英眸光闪烁,同样也不甘心。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说罢夜墨英身形一闪直接和玄凛拉开距离。 抬头看向君泽天三人,夜墨英拱手行礼。“二位我愿意退出!还请二位看在昔日情分放在下一马。” “夜墨英你在干什么!” “玄凛。犯不着拿性命去拼。你的好意我只有在此谢过了。” 玄凛简直要气疯了。当下大吼一声拔剑刺向夜墨英。 “你竟敢背叛我!我要杀了你!” “玄凛你不是我的对手。” 闪躲着,夜墨英眼眸直勾勾盯着苏冰三人。 见此突然的局面,麒羽目瞪口呆眨了眨眼。 “怎么自己内讧了?” “玄凛以为自己能控制易离和夜墨英,真是痴人说梦。” “恩。”苏冰微微点头。 玄凛自以为他的结盟胜券在握。可却忘了,一开始他就抛弃了最相信他的易离。 至于夜墨英。老谋深算,狡猾异常。又怎么可能轻易听从玄凛的。一开始不过为了共同的利益。 现在利益不在,性命还受到威胁。夜墨英可不傻。 环手抱胸,苏冰意味深长开口:“我们不如就在这儿看好戏好了。” “看看狗咬狗谁能赢。” “嘿嘿好啊!” 又听玄凛猖狂疯魔的大笑,“哈哈哈,夜墨英你以为你退出君泽天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他们不会帮你的!而我会杀了你!” 微微皱眉,夜墨英眸光闪烁。 “玄凛,我无意和你斗争。” “可我不会放过你!叛徒!夜墨英你我早应该分出个死活胜负。” 闻言,夜墨英面色阴沉。 玄凛完全就是疯魔了!他们分出个胜负死活有什么用,还不是便宜了君泽天他们。 偏偏玄凛现在咬死了他不放! 夜墨英有把握能杀了玄凛。狡猾如他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的底牌。但是玄凛决不能是他杀的。 日月宗和飞燕门,夜墨英也不能动手! 一边和玄凛厮杀来去,夜墨英还能暗地里思考这些。简直可怕。 眼眸微眯,夜墨英盯着玄凛眸色深沉。 “玄凛我在劝你一次,你最好现在逃了!” “休想!” “那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夜墨英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见之玄凛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苏冰三人见了也是一声惊呼不好迅躲到大石头后面去。 只听夜墨英一声冷哼,“玄凛我已经留给你退路了!” “轰!”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炸轰鸣声,众人耳朵里嗡嗡作响。 炸天雷近距离爆炸,威力不同凡响。也让众人见识了一番飞燕门暗器的厉害! 尘土散去,苏冰三人走出来只见玄凛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浑身抽搐凄惨之极。 “夜墨英呢?” “早就跑了。” 苏冰眼眸微眯,轻哼一声:“夜墨英当真狡猾。知道我们一定会杀玄凛。所以才将玄凛留下来让自己好有机会逃走。” “夜墨英此人当真危险!” “幸好我们觉察的早。不然说不定玄凛的下场就是咱们的下场了。” 麒羽大步走过去踢了踢玄凛。 又是一口黑血吐出。玄凛怨毒不甘的瞪着麒羽。然而除了吐血抽搐,玄凛就连站起来也做不到。 不屑玄凛的瞪视,麒羽扭头看向苏冰。 “苏姑娘他怎么处理?” “杀了。” 麒羽正要动手却被苏冰急忙喊住。麒羽不由疑惑,“苏姑娘你不是说杀了吗?” “对。但可不能这么便宜了玄凛。” 圣璇村对君泽天的追杀是不死不休。其他圣村更是不敢违抗圣璇村命令。 最后愤怒的村民们在圣枢村外面抓到了君泽天和同伙苏冰。 圣璇村村长一声令下,直接将两人捆绑起来活活烧死! 远处房梁上,苏冰环手抱胸冷冷看着。身后君泽天嘴角微勾,做苏冰倚靠的柱子。 “玄凛和秦书雪死前能利用一番也不算是废物了。” “恩。” 君泽天懒懒瞥了一眼。 秦书雪早已半死不活,大火烧身也没有丝毫动静。可玄凛凄惨的惨叫格外响亮。 “苏姑娘真聪明!这下把他们假装是我们,村民烧死了我们也不用再被追杀了!” “这是玄凛挖下的坑,苦果自然要他自己来尝。” “玄凛和秦书雪已死,秘境里只剩夜墨英了。” 苏冰看向君泽天嘴角弯弯,“夜墨英太是狡猾,我们犯不着和他斗争。君泽天你只差两颗不到的圣珠,很快我们就能赢的竞赛。” “不如我把我的圣珠给你,这样咱们直接赢了!” “不。” 君泽天摇摇头,“即使竞赛名额只有一个。可是剩下的人凭手中圣珠也可获得更好的待遇。” “两颗圣珠我花不了多少功夫。冰儿你留着。” 苏冰摸着下巴想了想,也不再坚持。 君泽天虽然注定了得到名额。可她最为家属也不能太差啊! 剩下的日子,苏冰和君泽天完全没有压力和危险。君泽天轻而易举的集齐了圣珠,苏冰也收集到了八颗圣珠。 看着手中圣珠闪闪光,苏冰眉眼弯弯。 “可以离开这里了。” “恩!终于可以离开了。” 苏冰垂眸看向乌霜,抬手摸了摸乌霜的脑袋苏冰笑道:“去和小阳他们告别了吗?” “恩。” 点点头,乌霜看向苏冰。 “苏冰你不去吗?小阳和小丫还有先生都记挂着你啊。” “不用了。告不告别都不会再见,不去最好。” 四人迈步走进那圣珠光形成的门里。如同进来时一样,光芒一闪出现在圣殿水池边。 苏冰抬头便见凌夷愉悦开心的看着他们。 “欢迎回来!” 回来了! 苏冰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说不清楚是终于解脱放松,还是怅然若失。 “苏冰?” 乌霜拉了拉苏冰的手。 苏冰抬眸看去,夜墨英亦是跟着他们出来。直勾勾盯着苏冰三人,夜墨英神情复杂难看。 飞燕门的人亲自来迎接夜墨英。 夜墨英阴沉沉的盯着苏冰三人半响才转身离去。离去那一眼,看的苏冰眉头紧蹙。 “冰儿。” “夜墨英吗?不碍事的。” 凌夷也看见了。当即摆摆手宽慰两人。 “君泽天你现在可是竞赛获胜者。区区夜墨英根本不成问题。” “苏冰你虽也可以和君泽天共同进入通天塔,但你的实力还得抓紧修炼提升!或者到了通天塔,君泽天可保护不了你。” “我知道。” “有我在谁能欺负冰儿!” 苏冰和君泽天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苏冰无奈的耸了耸肩。君泽天轻哼一声,霸道又包含着极其细腻的温情。 凌夷摇摇头无奈。“你两注意点行了。” “苏冰和乌霜先回去吧。君泽天你跟我来。” “去哪儿?” “你通过了竞赛。圣殿大人们要见你。” 说着凌夷不由打量君泽天一番格外嘱咐,“你可得收敛点你的脾气。别丢了自己好不容易争来的资格。” “对了!还有苏冰的资格!” “恩我知道。” 君泽天抬眸看向苏冰,眸光顿时柔和了许多。 “冰儿你回去路上小心。” “放心吧。这里可是圣殿,还没谁有胆子捣乱。我会吩咐守卫护送苏冰回去。” “恩。” 苏冰抬头冲君泽天笑笑,“你去吧。” 君泽天和苏冰两人殊不知这次以为短暂的分别却延续了许久许久。 这还是苏冰回去等了大半天不见君泽天,急切想去找人时凌夷才传来消息。 君泽天赢的竞赛,被奖赏“圣元洗髓丹”直接命令服用闭关突破了。通天塔一行时间紧迫,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君泽天来和苏冰告别。 凌夷当然也表达了君泽天的抗拒。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君泽天冷静下来。 “君泽天闭关要多久?” “这就不清楚了。” 凌夷摸了摸下巴,眉头微蹙。 “君泽天如今实力在元圣中期巅峰。服用“圣元洗髓丹”可以重新洗练筋脉提升天赋,这可是世间少有的灵丹妙药。” “也就因为君泽天赢的胜利才奖赏一颗。服用后,轻易便能突破。” “君泽天突破元尊是肯定的。只是这时间长久我也不确定。” 苏冰黛眉紧蹙,嘴角也紧紧抿成一条线。 抬头看向凌夷,苏冰问:“那我可以去见见他吗?” “恐怕不能。在君泽天突破之前,谁也见不到他。包括我。” “……” 闻言苏冰一声叹息,面色冷峻而阴沉。 凌夷也有些无奈。可谁想到时间如此紧迫,竟是直接让君泽天闭关了。 看着苏冰,凌夷张嘴安慰道。 “放心吧。君泽天一定会突破尽早出来的!苏冰你也要抓紧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 “恩我知道。” “还有君泽天告诉了我你们在秘境中的事。鬼娇娘无需担心,我自会惩罚乌骨。” “敢将人私下带出昊图大6,乌骨好大的胆子!” 凌夷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玄凛,你也无需担心。他就算在通天塔中有人,子车归尊者也会解决处理好。” “倒是麒羽有些麻烦。” 苏冰心底咯噔一下,当即开口问:“麒羽怎么了?” 君泽天一出来就被带走,麒羽也同样。 “哎。本想说你们能利用彼此的关系互相交好。可没想到麒圣他们那么急切,直接将麒羽接走了。” “那等去了通天塔也能见到麒羽。” “不。” 凌夷摇摇头,一脸苦涩。 看向苏冰多的是无奈和无言以对。 “苏冰你是不知道麒圣夫妻有多么奇葩。成年窝在山里找不到人。麒羽若是去了,不到元尊恐怕麒圣夫妇都不会放他出来。” “这可糟了。” 无法联系麒羽。那就不能试图动用麒羽那边的关系。 令狐血燕和子车归可不能等。局势更加乱了。 “好了现在说这些也不能确定。苏冰你先闭关好好修炼,若是想出圣殿记得告诉我。我派人护送你出去。” “恩。” 苏冰心底还有疑惑。但苏冰没有问凌夷,而是转身吩咐卫一去查。 “苏冰你打算怎么做?” 玉环中灰雾滚滚,苍龙天极冒出头。半雾化的身体若影若现。 苍龙天极看着苏冰,眉头微皱面色严肃。 “玄凛和夜墨英既然凌夷说了不用担心就没事。可是进入通天塔,苏冰你要想好了。” “我原本以为就君泽天一个人去。可没想到你也要去!” 苍龙天极满满的抗拒和反驳。 “苏冰你可知现在才元圣开头。通天塔那可是遍地元尊的地方!” 来回踱步,苍龙天极愁得抓着头扯。 “你去了随便一个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苏冰你可要想好了!” “其实大可以君泽天一个人去。继承令狐血燕他们的衣钵,到时候昊图大6保住了不就完了。” “哪儿有你想得那么容易?” 16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轻笑摇了摇头。 身体倚靠在窗户上,抬眸看出去蓝天白云。自由的鸟儿在天空中飞翔。 “我和君泽天原本是想着来失落之地瞧瞧。有进步才能未来。” “可谁曾想种子下面还有这层意味。苍龙天极我没有你想的什么大义,捍卫保护昊图大6。我只是选择了和君泽天一起走下去,不论前路艰险。”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建议你来!” 耸耸肩,苏冰无辜眨眼。 “可我已经来了啊!” “君泽天闭关不知道要多久。我也只能努力闭关尝试突破。越强大一份越有保障。” 苍龙天极说不动苏冰了。无论如何苏冰都要去通天塔。 困恼的苍龙天极抓抓头,埋头看见乌霜当即吐槽。 “乌霜你怎么也不拦着苏冰?” “如果是苏冰决定的我会支持她啊!” “你们真是没救了!” 苏冰闻言嘴角微弯。他们不是没救了,只是苍龙天极不懂罢了。 苏冰潜心修炼。若是无趣了才会开鼎炼制一些丹药。 时间一天天过去。 直到接到子车月白的邀请,宁静被打破。 撩开车帘,打量外面繁荣热闹的集市。苏冰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凌夷。 “娘找我有事吗?” 虽然很羞涩。但苏冰还是拗不住称呼一声娘。突然多了一种亲人的感觉,很是亲昵。 “许久不见。月白挺想你的。” “恩。” 可是苏冰看着凌夷的神情,分明还隐瞒着其他的什么。 微微蹙眉,苏冰问:“还有别的事吗?” “你到了就知道了。” 满心狐疑不解。一路径直到了酒坊,苏冰在门外便看见了急切等候的子车月白。 “小冰儿你可来了。” 上前拉着苏冰,子车月白急切关怀的上下打量好几眼。 “小冰儿你瞧瞧你都瘦了,圣殿的日子不好吗?” “娘我哪儿瘦了。圣殿也挺好的。” 凌夷走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月白,里面两位大人还等着。” 两位大人? 苏冰刚挑眉,下意识察觉到子车月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将苏冰拉到身后,子车月白看向凌夷。 “我知道。等会我会亲自带着小冰儿过去。凌夷你先回去吧。” “那也好。月白你……” 看看子车月白,又看看苏冰。凌夷神情颇为复杂。 苏冰更是疑惑不已。见凌夷走远,扭头看向子车月白一脸疑惑。 子车月白拍拍苏冰的手,“小冰儿你跟我来。” 走进里屋再无旁人。子车月白脸色复杂看向苏冰开口道:“小冰儿,有两位从通天塔来的大人要见你。” “是令狐血燕和子车归?” “恩。只是你等会见面可不许直呼其名。” 苏冰眸光闪烁,嘴角微抿。“他们怎么会来?” “两位尊者听说了君泽天通过竞赛的消息。分外高兴。也知道你,所以想先来见见你。” “毕竟你可是令狐尊者的后辈。” 苏冰淡淡笑了笑并不言语。 后辈吗可惜真正的苏冰早死了。上任天极城主也是她亲手杀的。只是回想史书中记载的那位才华纵世,惊绝潋滟的女子,苏冰也不由心底浮现敬佩和期待。 “令狐尊者身体有些不妙。但若不是令狐尊者执意想要见见你,恐怕子车尊者也不会同意前来。” “虽然不知他们的来意。但他们一定不会伤害你的,小冰儿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苏冰安静听子车月白絮絮叨叨,眸中神色深邃幽凉。 拉着苏冰停在院外,子车月白抿了抿嘴。 “我不能跟着进去了。两位尊者就在屋中,去吧。” “恩好。” 抬眸看向院子。苏冰还未走进去,便已经察觉到两道打量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 趣味、好奇、审视。没有一丝恶意,相反柔和更胜。 苏冰推开门走进去,鼻翼嗅动闻到一股清香浓郁的药香。 屋中半透明的纱帐后,身姿挺拔贵气非凡的男子搂抱着女子。女子不时咳嗽着,身体极为虚弱。 “来了。过来坐吧。” “是。” 苏冰抬眸走到纱帐外的凳子上坐下。 一举一动不慌不忙,娴亭静雅,令人惊叹那份风姿。令狐血燕和子车归审视着,眼底闪过满意。 不愧是新一任的天极城主,不错! 两人迟迟未开口,苏冰淡然平静率先开口:“不知两位尊者召见苏冰有何吩咐?” “咳咳,怎能说是吩咐呢?” 令狐血燕咳嗽着,透过纱帐目光透着善意和喜爱。 “你是我本家的子嗣。你来失落之地如此久,我才来看看你你不要介意才是。” “怎么会。” 苏冰眨了眨眼,“理应是晚辈主动拜见尊者。只是晚辈还不够格进入通天塔。” “现在不是有资格了吗?” 子车归冷冷开口,嗓音透着股高傲的疏离。但这对于苏冰已经足够温和了。 上下审视着,子车归微微皱眉。 “你的修为太低了,还需要努力修炼才是!” “是。” “归你太严厉了。” 令狐血燕不满呵斥阻拦子车归。 看着苏冰满意而柔和,“她的天赋已是极为不错。咳咳,只是时间太紧了,若是给她时间不会比你我成就低。” “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啊。” “咳咳咳咳。” 令狐血燕咳嗽着,子车归心疼的叹息着给令狐血燕拍拍背安抚。 苏冰微微蹙眉,想说什么却咽下话去。 “咳咳。君泽天已经得到资格,只要等突破……咳咳咳……便能进入通天塔。我……” “血燕还是我来说吧。” 令狐血燕苍白着脸色虚弱笑笑。躺倒在子车归怀中沉默了。 子车归接过话接着说:“通天塔内我们都准备好了。无需顾忌那些人的虎视眈眈,只要君泽天成功突破。昊图大6安危也可平定。”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摇了摇头,苏冰又顿住。 复又直勾勾看着两人,眼底眸光深沉。“当真只要君泽天进入通天塔,便没有任何危险吗?” “通天塔遍地元尊你觉得呢?” “君泽天加入,只是护住了昊图大6所有权仍旧在我们手中。但你们……” 子车归冷漠审视苏冰,直白开口:“你实力太弱了,若你进入通天塔只会是君泽天的累赘。” “归!你怎么?” “血燕这是事实。若她不够强,通天塔中危险岂是那么容易的?” 苏冰拳头紧握,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她又何尝不知自己现在成了君泽天的累赘。苏冰不甘心,可修炼一途哪有捷径。 她的度已经很快了,只是还不够追赶上君泽天。 “若你想要改变这个局面,你只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子车归眼眸微眯,“同麒麟一族结盟。” “通天塔中麒麟一族不仅麒圣夫妇。只是她们轻易不出现,此番若不是麒羽被凌夷送过来,恐怕她们都不会露面点名要走麒羽。” “本尊听凌夷说过,你同麒羽关系非同凡响。麒麟一族像来是结盟最疼爱幼崽的。” 苏冰瞬间明白了。 子车归是让她向麒羽下手。恐怕子车归了解的不仅是他们关系很好,更知道麒羽喜欢她吧。 利用麒羽吗? 利用麒羽真的可以吗? 苏冰沉闷坐在院中,眉头紧蹙。 从一开始,麒羽对她的感情就来的直接明白。坦诚热切的让苏冰忍不住想要躲闪。 但苏冰没想到她现在会到需要利用麒羽这份感情的时候。 “小冰儿,在想什么呢?” “娘您坐。” 子车月白温柔看着苏冰,抬手拍拍苏冰手背。 “在想什么?这么苦恼严肃,说出来娘帮你参考参考?” “也没什么。” 苏冰无奈。难道要她告诉子车月白她要去勾搭麒羽?想想苏冰哆嗦急忙摇头。 虽然苏冰不说,但子车月白也猜出大半。 微微皱眉,子车月白开口:“是两位尊者有什么吩咐吗?” “他们有个提议。” 苏冰嘴角微抿。心底沉思着不打算隐瞒子车月白,若君泽天不在无法告诉。那么告诉子车月白也可以。 “麒羽的身份娘你也知道。若是麒羽能说动麒麟一族站在我们这边。” “麒羽那小子喜欢你对吧?” “恩。” 苏冰点点头,子车月白神情微愣顿时复杂了。 自家长辈推崇她儿媳去搞美人计?天啦撸! 子车月白面色严肃沉重,看着苏冰询问:“那你怎么想的?” “小冰儿你若是不想去大可不去。没有麒麟一族我们照样能搞定。” “我也并不觉得就靠麒羽就能说动麒麟一族。” “但至少多一分希望不是吗?” 子车月白微愣。苏冰抿了抿嘴角开口:“君泽天待得出关就会进入通天塔,我也定会去。” “可通天塔中,危险重重。遍地元尊不像现在这么轻松。” “我的实力并不能帮上君泽天,相反还会为他带来麻烦。若是能说动麒麟一族,君泽天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可是……” 苏冰打断子车月白,挑眉无奈笑道。 “娘你以为我真的会去勾搭麒羽?” “那不然你去……” “我和麒羽还是朋友啊!以麒羽的性子不会强人所难。” 子车月白闻言叹息,“好吧。娘相信小冰儿你会处理的很好,若是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子车月白想说以君泽天的性格,怎么需要苏冰出手去寻求情敌。 但是子车月白也明白苏冰的坚持。 相爱的两个人并不靠一个人的坚持才能走下去。两个人并肩面对,不是更好吗? 回想自己失败的感情,子车月白选择支持苏冰。 苏冰邀请麒羽在兰亭见面,乌霜和卫一守在外面。 乌霜频频看向苏冰,好奇警惕又担心。 “卫一你说苏冰和麒羽在一起说什么?苏冰不会被麒羽拐走吧?” 乌霜还小,但是她懂苏冰和麒羽之间的不对劲。 当下见君泽天不在。苏冰和麒羽单独相处,乌霜不由想歪了。 卫一皱眉看着,“乌霜我们要相信夫人。夫人的抉择都是对的。” “都是对的吗?恩恩,我们要相信苏冰!” 兰亭中。 苏冰和麒羽对视,单刀直入开口:“麒羽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苏姑娘你尽管说!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还是先别答应这么快的好。” 麒羽愣了愣。下意识觉得今天的苏冰也不对劲。 似乎严肃的有些冷漠。麒羽不由也收起欢脱的性子,规矩坐好眼巴巴盯着苏冰。 “苏姑娘你有什么就说吧。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帮苏姑娘!” “你应该知道君泽天出关便可进入通天塔。” 麒羽点点头,“到时候苏姑娘你也可以去啊,到时候咱们就能通天塔又见啦!” “咦,苏姑娘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苏冰眸光幽幽闪烁。抬眸看向麒羽,苏冰开口。 “麒羽你能联系你的父母对吗?” “恩对啊!” “我想你能说动他们帮一个忙。” 麒羽一听顿时一愣,满脸错愕茫然。 盯着苏冰眨眨眼,麒羽神情逐渐复杂。“苏姑娘你想要我做什么?” 或者是要他的父母做什么? 麒羽听苏冰说着,神情变换来去。最终归于复杂的沉寂中。 “麒麟一族同样来自昊图大6。若是昊图大6此番失去掌握权,成为别人的归属。你觉得他们会对元兽森林做什么?” 失落之地不缺乏奇兽圣兽。可没有一个地方能比的元兽森林的底蕴。 尤其哪里是神兽的传承之地。若是归属于别人,昊图大6的安宁瞬间会被打破。 “可是……” 麒羽张张嘴有些无力,“可是父亲他们一向不愿意参与通天塔争斗。” “麒麟一族向来爱好和平宁静。” “我知道。但这不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麒羽我想你明白轻重。” 苏冰眼帘低垂,嗓音轻柔带着些许蛊惑的力量。 “但能见到麒麟尊者,只有你有资格。或许你可以问问他们,若是他们愿意出手挺好。若不能也没有什么。” “苏姑娘原来你和君泽天会为了这个参加竞赛的吗?” “恩。” 苏冰勾唇笑了笑,“麒羽我没那么伟大。只是我不想今后连个回去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困在这失落之地。” 16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我们同来自昊图大6,那里才是我们的故乡不是吗?” “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的。” 听见麒羽应答,苏冰心底顿时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故作淡定,矜持点点头。 “恩。麻烦了。” “苏姑娘你永远不用对我说麻烦的!” 麒羽嘴角上挑,笑眯眯看着苏冰。“我很高兴能帮上苏姑娘。” 这下换苏冰一愣。还未开口就见麒羽自己起身。 “既然苏姑娘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君泽天要是知道苏姑娘私下见我,那就麻烦了。” “麒羽!” 苏冰也不知道。只是喊住麒羽,看着麒羽期待认真看着自己的小眼神。 苏冰心底五味杂粮很是复杂,“麒羽对不起。” “咦,苏姑娘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千言万语苏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愣愣看着麒羽,喉咙干涸。 麒羽静静看着苏冰,突然歪头甜甜一笑:“苏姑娘我知道,你是不会喜欢上我的。但是我很开心我喜欢你啊!” “如果苏姑娘想说让我忘了你。抱歉我做不到!但是我不会打扰苏姑娘的生活的。” “苏姑娘若是愿意,就当我是你的保护神吧!” 又一年时间,苏冰突破中阶元圣。 再一年,苏冰毫无突破。但收到合缘突破高阶元圣的消息。道非道,脱离秘境对合缘是一个新的开始。 同年苏七突破九阶元师,得以回到苏冰身边。但被苏冰安排在子车月白身边照顾。 时间再流逝,众人也在变动。 只是看着院外桃花开花结果一次一次,苏冰期盼的那个人迟迟未出关。 “苏冰?”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不入通天塔,这样的日子宁静美好。” 乌霜和苏七大眼瞪小眼,瞅着苏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响苏七才开口:“可是这样主子你也见不到君泽天啊!” 苏冰一愣,随即摇摇头勾唇浅笑。 “说的也是。” 令狐血燕和子车归急的催了好几次了。可是君泽天迟迟未突破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再回顾自己修为。突破中阶元圣后,修为好似凝固卡住了。不管苏冰如何努力都没有丝毫进展。 子车月白说或许是到了瓶颈了。 苏冰不知道,或许是吧。 “苏冰,圣殿来人了。” 苏冰微微皱眉,迈开脚走向门外。 一边走一边侧眸叮嘱两人,“你们就在这儿别到处乱跑。” “好哒。” 走出院门,苏冰绕到酒坊一抬头便看见子车月白激动的抱住一人。 眸光闪烁,苏冰嘴唇微张惊讶愣住了。 那人抬头,眸光温柔闪亮。仔细宠溺看着苏冰轻柔开口:“冰儿我回来了。” “君泽天!” 苏冰欢呼着,亦是不顾礼仪激动跑过去抱住君泽天。 两年不见,说不想是假的。 激动抱着君泽天,苏冰紧紧抱着不肯松手。君泽天亦是想念不已。 拥抱着他的爱人,瞬间离开胸膛的心脏归位。再次体会到那安宁幸福的感觉。 “君泽天大人。还请接上苏冰大人立即前往通天塔。” “这么急。” 子车月白一愣,随即皱眉。 “也对这都拖延两年了。” 转身看向君泽天两人,子车月白神情柔和下来有些无奈还有些担忧。 “此去通天塔,虽然有两位尊者庇护可你们也要小心行事!” “恩,我会保护好冰儿的。” “好好。娘还等你们回来成婚抱上个大胖小子呢!” 笑眯眯看着子车月白。伸手拍拍苏冰手,两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 君泽天挑了挑眉,却不知道两人私下交流了什么。 令狐血燕和子车归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了。派人接上君泽天和苏冰立马就走。 北海域离通天塔也有那么漫长的路程。少说一两个月是要的。 站在甲板上,苏冰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 “恍惚还觉得是才出昊图大6前往失落之地的时候呢。” “冰儿想昊图大6了?” 嘴角弯弯,苏冰笑看着君泽天:“难道你不想念吗?” “我只想冰儿,其他的与我何干?” “……” 苏冰不知道是该点赞君泽天的情话技能。还是吐槽昊图大6的存在感有多薄弱。 苏冰一路也将这两年生的事情告诉了君泽天。 “合缘恐怕没几年也能自己进入通天塔中。” “但合缘一行修道。通天塔是不是他的道就不知道了。” 君泽天点点头,随即神情严肃看着苏冰。 “冰儿你说夜墨英进入了通天塔?” “恩。” 苏冰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夜墨英用的什么法子。即使修为他还差一截。但夜墨英进入通天塔的确是的。” “公孙不可能传播虚假的消息。” “公孙无尘?他近来如何。” 苏冰想了想上次和公孙无尘见面的情景,淡笑道:“还不错吧。” “公孙和百乐现在是日月宗内门弟子,待遇也是极好的。听说日月宗宗主之女正在追求公孙,那女孩挺不错的。” 君泽天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成功解决一个情敌! “麒羽呢?” 苏冰顿了顿,不由挪开视线。“麒羽两年前便到了通天塔。” “啧,到时候通天塔见。” “恩。” 通天塔见!麒羽有没有说通麒麟族只有到时候才知道。 令狐血燕的时日无多了,每一分都是珍贵而稀缺的。只希望最后不会空忙活一场。 还未到通天塔的范围,两人抬起头来远远能看到远方那顶天立地的高塔。 屹立在海面上,高耸入云好似天地之间的脊梁柱。乌黑亮的塔身,金色的暗纹不时闪过。 越靠近,迎面一股洪荒气息扑来。令人不由心生敬畏、崇拜。 通天塔,元尊的乐土。 遍地皆元尊不再是传说,而是事实。 君泽天抓紧苏冰的手,“冰儿你跟紧我。” “恩。” 为了不招惹来麻烦。苏冰对自己的容颜经过易容只在中上之姿。 船停靠在码头,立即便有人来迎接苏冰和君泽天。 在继苏冰之后,君泽天也见到了令狐血燕和子车归。 “你便是君泽天。” 上下审视打量,子车归神情微微动容,眼底闪过满意。 “不错。比传闻消息中更加令本尊满意。” “见过子车前辈、令狐前辈。” “咳咳,不用如此多礼。咳咳咳,你如今也是元尊了。” 令狐血燕身体虚弱,脸色苍白难看可还是笑着的。眼眸中的亮光让人心痛为何上苍如此残忍。 任你天姿纵世,惊绝潋滟可还是抵不过生老病死。 子车归心疼看着令狐血燕,拳头紧握。可眼底无能为力的悲伤生生刺痛两人。 君泽天不由看向苏冰,拳头紧握。 “君泽天。” 子车归开口:“通天塔召集令已经出。我明日会带你过去。” 子车归又看向苏冰,神情极为复杂。“苏冰就留在这儿陪着血燕。若你我平安归来,昊图大6无忧。苏冰也会无忧。” “若是……” 若是他们没能回来。苏冰和令狐血燕也逃不了。 令狐血燕宽慰的笑了笑,抬手冲苏冰招招手。 “来过来。” 走到令狐血燕身边坐下,苏冰嘴角微勾。浅笑化解开着阴郁沉闷的气氛,“你们去吧。我和令狐尊者会在这儿等你们归来。” “冰儿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子车归点点头,有志气不错。可是目光看向令狐血燕,子车归忍不住眼底的悲伤。 还有机会,可是没有时间了。 通天塔共有九层,一层塔一重天。 最新进入的元尊或是奴仆只能在一重天走动。而位高权重则可以一步步往上爬。 比如令狐血燕和子车归便住在第五层。 这对夫妻在通天塔亦是威名赫赫,少有人敢招惹。但自从令狐血燕重伤,那些暗中的人便蠢蠢欲动起来。 因为令狐血燕和子车归身后护着的昊图大6,那可是块无比肥美的土地! “本尊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今日你入通天塔,便已有资格掌握昊图大6所有权。” “通天塔有规矩。但凡失落之地外大6,唯有本土之人才可掌握。除非本土元尊无人站出来,或是再无本土之人便会被其他元尊瓜分。” 子车归的神情很是复杂。 蓦然叹息一声,“本尊和血燕已经等了许多次了。血燕一直想回昊图大6看看,可是我们回不去。” “如今你来了。待将掌握权转交与你,本尊也可以带血燕回去。” “我们已经等不到下次了。” 子车归眸光幽深,眼底的悲伤和压抑的痛苦看的君泽天眉头紧皱。 看子车归对令狐血燕的神情,君泽天不由想到苏冰。 心底触动,不由问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医治令狐尊者了吗?” “大限将至,就算是元尊也毫无办法。” 苦涩笑笑,子车归摇摇头。 “走吧,就快到了。” 领土的掌握权向来在通天塔第六层交替。届时需到场十位元尊长老作证、见证才能列入通天塔保护中。 无数人忌惮昊图大6,子车归和令狐血燕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现在他们终于等到君泽天了。只要交替成功,便能松口气。 只是真的如想象中那么容易成功吗? 子车归心底隐隐的有些不安。 脚步停在大殿门口,子车归微微侧眸看向君泽天。 “你准备好了吗?” “恩。” “哟呵,这不是子车大人吗?” 一道戏谑揶揄的声音直接插进来。 君泽天抬眸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神态轻佻痞里痞气的男子摇晃着一把花花绿绿的扇子走过来。男子身后,赫然跟着夜墨英! 夜墨英抬眸瞥了眼君泽天,神情晦涩莫名别过头。 子车归冷冷看着男子,“上官大人。” “听说子车大人找到继承人了。怎么,就是这小子?” 男子嬉笑着抬眸上下打量君泽天。 “本尊听小墨英说过你。几年时间便从元师突破元尊,天赋真是逆天到让人恨不得掐死啊……” “上官图!” “哎呦,子车大人别着急啊。人家只是说说,又不会真动手的。” 上官图合起扇子捂嘴笑着,子车归脸色难看冷哼一声。 见子车归没什么反应,上官图挑了挑眉笑着接着说:“子车大人,就是不知道今儿能不能继承成功呢?” “毕竟昊图大6那可是一块肥美的地方……就连我也心动不已呢。” “上官图。就算本尊失败,昊图大6也不会是你的。” 冷哼脸色阴沉,子车归开口对君泽天:“走我们进去。” “告辞!” 目送子车归和君泽天一前一后步入殿中,上官图眼眸微眯恶毒冷笑。 扭头冷淡斜睨夜墨英,“小墨英你说的可是属实。” “绝无虚假。除却君泽天外还有一女子名为苏冰,天赋不下于君泽天。” “啧啧。真是让人妒忌的天赋。不过若是子车归倒台了,本尊不介意把他们抢过来。” 花花绿绿的扇子在下巴上轻轻敲了敲,上官图摆手一挥。 “走进去看戏咯!” 子车归传承掌握权给君泽天,多么简单常见的事。 可是君泽天真的能拿到吗?那些蠢蠢欲动,贪婪的元尊可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尤其当子车归和令狐血燕逐渐失去威慑力之时。 大殿中形成半圆形安插许多座位。尤其以最中间十张座位极为醒目。 看来除了见证的元尊也可以有旁人来围观。而今天,人自然不少! 有过来和子车归打招呼的,好奇打量君泽天。也有更多是图谋不轨、似笑非笑盯着两人算计的。 “肃静!” “咚咚!” 敲响擂鼓,众人6续安静落座。子车归和君泽天走到场地中间。 君泽天冷淡抬眸扫过面前的十人元尊。皆是年纪一大把,头胡须雪白。 君泽天修为强大厉害,可是此刻站在这儿却好像小孩走到巨人的国度。一山还有一山高,君泽天深切明白他的路还有很远。 “子车尊者,这就是你和令狐尊者举荐的继任者?” “是。” 子车归微微额,矜持高贵的往前迈开一步。 子车归从袖中取出帖子递给元尊。“君泽天同本尊一样来自昊图大6,如今进阶身为元尊理应有资格继承昊图大6掌握权。” “哦?” 十位元尊一一递交翻阅。上面无疑是记载证实君泽天的身份。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身份的确证实无疑。君泽天也的确拥有资格。” “子车归、你和令狐血燕确定要此刻退让位置?” 子车归眸光加深,“确定。” “等等……子车归你现在就退位也不合适吧?君泽天虽然是元尊,可是才入元尊实力连第一层的奴役都比不上。怎么能掌握一方大6所有权?” “上官大人说的对!诸位尊者这是不是还得再考虑考虑?” “对啊!不能这么轻易交托啊!这君泽天品性如何我们可不知道。” 一人起头,众人起哄。 觊觎昊图大6的元尊此刻纷纷跳出来捣乱。 见证的十位元尊纷纷皱眉。本来还有些确定的神情变得迟疑了。 还有本就被别人收买了的。“诸位元尊说的是。这君泽天初入通天塔怎么就能执掌昊图大6?” 16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轻笑摇了摇头。 身体倚靠在窗户上,抬眸看出去蓝天白云。自由的鸟儿在天空中飞翔。 “我和君泽天原本是想着来失落之地瞧瞧。有进步才能未来。” “可谁曾想种子下面还有这层意味。苍龙天极我没有你想的什么大义,捍卫保护昊图大陆。我只是选择了和君泽天一起走下去,不论前路艰险。”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建议你来!” 耸耸肩,苏冰无辜眨眼。 “可我已经来了啊!” “君泽天闭关不知道要多久。我也只能努力闭关尝试突破。越强大一份越有保障。” 苍龙天极说不动苏冰了。无论如何苏冰都要去通天塔。 困恼的苍龙天极抓抓头发,埋头看见乌霜当即吐槽。 “乌霜你怎么也不拦着苏冰?” “如果是苏冰决定的我会支持她啊!” “你们真是没救了!” 苏冰闻言嘴角微弯。他们不是没救了,只是苍龙天极不懂罢了。 苏冰潜心修炼。若是无趣了才会开鼎炼制一些丹药。 时间一天天过去。 直到接到子车月白的邀请,宁静被打破。 撩开车帘,打量外面繁荣热闹的集市。苏冰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凌夷。 “娘找我有事吗?” 虽然很羞涩。但苏冰还是拗不住称呼一声娘。突然多了一种亲人的感觉,很是亲昵。 “许久不见。月白挺想你的。” “恩。” 可是苏冰看着凌夷的神情,分明还隐瞒着其他的什么。 微微蹙眉,苏冰问:“还有别的事吗?” “你到了就知道了。” 满心狐疑不解。一路径直到了酒坊,苏冰在门外便看见了急切等候的子车月白。 “小冰儿你可来了。” 上前拉着苏冰,子车月白急切关怀的上下打量好几眼。 “小冰儿你瞧瞧你都瘦了,圣殿的日子不好吗?” “娘我哪儿瘦了。圣殿也挺好的。” 凌夷走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月白,里面两位大人还等着。” 两位大人? 苏冰刚挑眉,下意识察觉到子车月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将苏冰拉到身后,子车月白看向凌夷。 “我知道。等会我会亲自带着小冰儿过去。凌夷你先回去吧。” “那也好。月白你……” 看看子车月白,又看看苏冰。凌夷神情颇为复杂。 苏冰更是疑惑不已。见凌夷走远,扭头看向子车月白一脸疑惑。 子车月白拍拍苏冰的手,“小冰儿你跟我来。” 走进里屋再无旁人。子车月白脸色复杂看向苏冰开口道:“小冰儿,有两位从通天塔来的大人要见你。” “是令狐血燕和子车归?” “恩。只是你等会见面可不许直呼其名。” 苏冰眸光闪烁,嘴角微抿。“他们怎么会来?” “两位尊者听说了君泽天通过竞赛的消息。分外高兴。也知道你,所以想先来见见你。” “毕竟你可是令狐尊者的后辈。” 苏冰淡淡笑了笑并不言语。 后辈吗可惜真正的苏冰早死了。上任天极城主也是她亲手杀的。只是回想史书中记载的那位才华纵世,惊绝潋滟的女子,苏冰也不由心底浮现敬佩和期待。 “令狐尊者身体有些不妙。但若不是令狐尊者执意想要见见你,恐怕子车尊者也不会同意前来。” “虽然不知他们的来意。但他们一定不会伤害你的,小冰儿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苏冰安静听子车月白絮絮叨叨,眸中神色深邃幽凉。 拉着苏冰停在院外,子车月白抿了抿嘴。 “我不能跟着进去了。两位尊者就在屋中,去吧。” “恩好。” 抬眸看向院子。苏冰还未走进去,便已经察觉到两道打量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 趣味、好奇、审视。没有一丝恶意,相反柔和更胜。 苏冰推开门走进去,鼻翼嗅动闻到一股清香浓郁的药香。 屋中半透明的纱帐后,身姿挺拔贵气非凡的男子搂抱着女子。女子不时咳嗽着,身体极为虚弱。 “来了。过来坐吧。” “是。” 苏冰抬眸走到纱帐外的凳子上坐下。 一举一动不慌不忙,娴亭静雅,令人惊叹那份风姿。令狐血燕和子车归审视着,眼底闪过满意。 不愧是新一任的天极城主,不错! 两人迟迟未开口,苏冰淡然平静率先开口:“不知两位尊者召见苏冰有何吩咐?” “咳咳,怎能说是吩咐呢?” 令狐血燕咳嗽着,透过纱帐目光透着善意和喜爱。 “你是我本家的子嗣。你来失落之地如此久,我才来看看你你不要介意才是。” “怎么会。” 苏冰眨了眨眼,“理应是晚辈主动拜见尊者。只是晚辈还不够格进入通天塔。” “现在不是有资格了吗?” 子车归冷冷开口,嗓音透着股高傲的疏离。但这对于苏冰已经足够温和了。 上下审视着,子车归微微皱眉。 “你的修为太低了,还需要努力修炼才是!” “是。” “归你太严厉了。” 令狐血燕不满呵斥阻拦子车归。 看着苏冰满意而柔和,“她的天赋已是极为不错。咳咳,只是时间太紧了,若是给她时间不会比你我成就低。” “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啊。” “咳咳咳咳。” 令狐血燕咳嗽着,子车归心疼的叹息着给令狐血燕拍拍背安抚。 苏冰微微蹙眉,想说什么却咽下话去。 “咳咳。君泽天已经得到资格,只要等突破……咳咳咳……便能进入通天塔。我……” “血燕还是我来说吧。” 令狐血燕苍白着脸色虚弱笑笑。躺倒在子车归怀中沉默了。 子车归接过话接着说:“通天塔内我们都准备好了。无需顾忌那些人的虎视眈眈,只要君泽天成功突破。昊图大陆安危也可平定。”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摇了摇头,苏冰又顿住。 复又直勾勾看着两人,眼底眸光深沉。“当真只要君泽天进入通天塔,便没有任何危险吗?” “通天塔遍地元尊你觉得呢?” “君泽天加入,只是护住了昊图大陆所有权仍旧在我们手中。但你们……” 子车归冷漠审视苏冰,直白开口:“你实力太弱了,若你进入通天塔只会是君泽天的累赘。” “归!你怎么?” “血燕这是事实。若她不够强,通天塔中危险岂是那么容易的?” 苏冰拳头紧握,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她又何尝不知自己现在成了君泽天的累赘。苏冰不甘心,可修炼一途哪有捷径。 她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只是还不够追赶上君泽天。 “若你想要改变这个局面,你只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子车归眼眸微眯,“同麒麟一族结盟。” “通天塔中麒麟一族不仅麒圣夫妇。只是她们轻易不出现,此番若不是麒羽被凌夷送过来,恐怕她们都不会露面点名要走麒羽。” “本尊听凌夷说过,你同麒羽关系非同凡响。麒麟一族像来是结盟最疼爱幼崽的。” 苏冰瞬间明白了。 子车归是让她向麒羽下手。恐怕子车归了解的不仅是他们关系很好,更知道麒羽喜欢她吧。 利用麒羽吗? 利用麒羽真的可以吗? 苏冰沉闷坐在院中,眉头紧蹙。 从一开始,麒羽对她的感情就来的直接明白。坦诚热切的让苏冰忍不住想要躲闪。 但苏冰没想到她现在会到需要利用麒羽这份感情的时候。 “小冰儿,在想什么呢?” “娘您坐。” 子车月白温柔看着苏冰,抬手拍拍苏冰手背。 “在想什么?这么苦恼严肃,说出来娘帮你参考参考?” “也没什么。” 苏冰无奈。难道要她告诉子车月白她要去勾搭麒羽?想想苏冰哆嗦急忙摇头。 虽然苏冰不说,但子车月白也猜出大半。 微微皱眉,子车月白开口:“是两位尊者有什么吩咐吗?” “他们有个提议。” 苏冰嘴角微抿。心底沉思着不打算隐瞒子车月白,若君泽天不在无法告诉。那么告诉子车月白也可以。 “麒羽的身份娘你也知道。若是麒羽能说动麒麟一族站在我们这边。” “麒羽那小子喜欢你对吧?” “恩。” 苏冰点点头,子车月白神情微愣顿时复杂了。 自家长辈推崇她儿媳去搞美人计?天啦撸! 子车月白面色严肃沉重,看着苏冰询问:“那你怎么想的?” “小冰儿你若是不想去大可不去。没有麒麟一族我们照样能搞定。” “我也并不觉得就靠麒羽就能说动麒麟一族。” “但至少多一分希望不是吗?” 子车月白微愣。苏冰抿了抿嘴角开口:“君泽天待得出关就会进入通天塔,我也定会去。” “可通天塔中,危险重重。遍地元尊不像现在这么轻松。” “我的实力并不能帮上君泽天,相反还会为他带来麻烦。若是能说动麒麟一族,君泽天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可是……” 苏冰打断子车月白,挑眉无奈笑道。 “娘你以为我真的会去勾搭麒羽?” “那不然你去……” “我和麒羽还是朋友啊!以麒羽的性子不会强人所难。” 子车月白闻言叹息,“好吧。娘相信小冰儿你会处理的很好,若是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子车月白想说以君泽天的性格,怎么需要苏冰出手去寻求情敌。 但是子车月白也明白苏冰的坚持。 相爱的两个人并不靠一个人的坚持才能走下去。两个人并肩面对,不是更好吗? 回想自己失败的感情,子车月白选择支持苏冰。 苏冰邀请麒羽在兰亭见面,乌霜和卫一守在外面。 乌霜频频看向苏冰,好奇警惕又担心。 “卫一你说苏冰和麒羽在一起说什么?苏冰不会被麒羽拐走吧?” 乌霜还小,但是她懂苏冰和麒羽之间的不对劲。 当下见君泽天不在。苏冰和麒羽单独相处,乌霜不由想歪了。 卫一皱眉看着,“乌霜我们要相信夫人。夫人的抉择都是对的。” “都是对的吗?恩恩,我们要相信苏冰!” 兰亭中。 苏冰和麒羽对视,单刀直入开口:“麒羽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苏姑娘你尽管说!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还是先别答应这么快的好。” 麒羽愣了愣。下意识觉得今天的苏冰也不对劲。 似乎严肃的有些冷漠。麒羽不由也收起欢脱的性子,规矩坐好眼巴巴盯着苏冰。 “苏姑娘你有什么就说吧。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帮苏姑娘!” “你应该知道君泽天出关便可进入通天塔。” 麒羽点点头,“到时候苏姑娘你也可以去啊,到时候咱们就能通天塔又见啦!” “咦,苏姑娘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苏冰眸光幽幽闪烁。抬眸看向麒羽,苏冰开口。 “麒羽你能联系你的父母对吗?” “恩对啊!” “我想你能说动他们帮一个忙。” 麒羽一听顿时一愣,满脸错愕茫然。 盯着苏冰眨眨眼,麒羽神情逐渐复杂。“苏姑娘你想要我做什么?” 或者是要他的父母做什么? 麒羽听苏冰说着,神情变换来去。最终归于复杂的沉寂中。 “麒麟一族同样来自昊图大陆。若是昊图大陆此番失去掌握权,成为别人的归属。你觉得他们会对元兽森林做什么?” 失落之地不缺乏奇兽圣兽。可没有一个地方能比的元兽森林的底蕴。 尤其哪里是神兽的传承之地。若是归属于别人,昊图大陆的安宁瞬间会被打破。 “可是……” 麒羽张张嘴有些无力,“可是父亲他们一向不愿意参与通天塔争斗。” “麒麟一族向来爱好和平宁静。” “我知道。但这不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麒羽我想你明白轻重。” 苏冰眼帘低垂,嗓音轻柔带着些许蛊惑的力量。 “但能见到麒麟尊者,只有你有资格。或许你可以问问他们,若是他们愿意出手挺好。若不能也没有什么。” “苏姑娘原来你和君泽天会为了这个参加竞赛的吗?” “恩。” 苏冰勾唇笑了笑,“麒羽我没那么伟大。只是我不想今后连个回去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困在这失落之地。” 16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我们同来自昊图大陆,那里才是我们的故乡不是吗?” “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的。” 听见麒羽应答,苏冰心底顿时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故作淡定,矜持点点头。 “恩。麻烦了。” “苏姑娘你永远不用对我说麻烦的!” 麒羽嘴角上挑,笑眯眯看着苏冰。“我很高兴能帮上苏姑娘。” 这下换苏冰一愣。还未开口就见麒羽自己起身。 “既然苏姑娘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君泽天要是知道苏姑娘私下见我,那就麻烦了。” “麒羽!” 苏冰也不知道。只是喊住麒羽,看着麒羽期待认真看着自己的小眼神。 苏冰心底五味杂粮很是复杂,“麒羽对不起。” “咦,苏姑娘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千言万语苏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愣愣看着麒羽,喉咙干涸。 麒羽静静看着苏冰,突然歪头甜甜一笑:“苏姑娘我知道,你是不会喜欢上我的。但是我很开心我喜欢你啊!” “如果苏姑娘想说让我忘了你。抱歉我做不到!但是我不会打扰苏姑娘的生活的。” “苏姑娘若是愿意,就当我是你的保护神吧!” 又一年时间,苏冰突破中阶元圣。 再一年,苏冰毫无突破。但收到合缘突破高阶元圣的消息。道非道,脱离秘境对合缘是一个新的开始。 同年苏七突破九阶元师,得以回到苏冰身边。但被苏冰安排在子车月白身边照顾。 时间再流逝,众人也在变动。 只是看着院外桃花开花结果一次一次,苏冰期盼的那个人迟迟未出关。 “苏冰?”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不入通天塔,这样的日子宁静美好。” 乌霜和苏七大眼瞪小眼,瞅着苏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响苏七才开口:“可是这样主子你也见不到君泽天啊!” 苏冰一愣,随即摇摇头勾唇浅笑。 “说的也是。” 令狐血燕和子车归急的催了好几次了。可是君泽天迟迟未突破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再回顾自己修为。突破中阶元圣后,修为好似凝固卡住了。不管苏冰如何努力都没有丝毫进展。 子车月白说或许是到了瓶颈了。 苏冰不知道,或许是吧。 “苏冰,圣殿来人了。” 苏冰微微皱眉,迈开脚走向门外。 一边走一边侧眸叮嘱两人,“你们就在这儿别到处乱跑。” “好哒。” 走出院门,苏冰绕到酒坊一抬头便看见子车月白激动的抱住一人。 眸光闪烁,苏冰嘴唇微张惊讶愣住了。 那人抬头,眸光温柔闪亮。仔细宠溺看着苏冰轻柔开口:“冰儿我回来了。” “君泽天!” 苏冰欢呼着,亦是不顾礼仪激动跑过去抱住君泽天。 两年不见,说不想是假的。 激动抱着君泽天,苏冰紧紧抱着不肯松手。君泽天亦是想念不已。 拥抱着他的爱人,瞬间离开胸膛的心脏归位。再次体会到那安宁幸福的感觉。 “君泽天大人。还请接上苏冰大人立即前往通天塔。” “这么急。” 子车月白一愣,随即皱眉。 “也对这都拖延两年了。” 转身看向君泽天两人,子车月白神情柔和下来有些无奈还有些担忧。 “此去通天塔,虽然有两位尊者庇护可你们也要小心行事!” “恩,我会保护好冰儿的。” “好好。娘还等你们回来成婚抱上个大胖小子呢!” 笑眯眯看着子车月白。伸手拍拍苏冰手,两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 君泽天挑了挑眉,却不知道两人私下交流了什么。 令狐血燕和子车归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了。派人接上君泽天和苏冰立马就走。 北海域离通天塔也有那么漫长的路程。少说一两个月是要的。 站在甲板上,苏冰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 “恍惚还觉得是才出昊图大陆前往失落之地的时候呢。” “冰儿想昊图大陆了?” 嘴角弯弯,苏冰笑看着君泽天:“难道你不想念吗?” “我只想冰儿,其他的与我何干?” “……” 苏冰不知道是该点赞君泽天的情话技能。还是吐槽昊图大陆的存在感有多薄弱。 苏冰一路也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君泽天。 “合缘恐怕没几年也能自己进入通天塔中。” “但合缘一行修道。通天塔是不是他的道就不知道了。” 君泽天点点头,随即神情严肃看着苏冰。 “冰儿你说夜墨英进入了通天塔?” “恩。” 苏冰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夜墨英用的什么法子。即使修为他还差一截。但夜墨英进入通天塔的确是的。” “公孙不可能传播虚假的消息。” “公孙无尘?他近来如何。” 苏冰想了想上次和公孙无尘见面的情景,淡笑道:“还不错吧。” “公孙和百乐现在是日月宗内门弟子,待遇也是极好的。听说日月宗宗主之女正在追求公孙,那女孩挺不错的。” 君泽天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成功解决一个情敌! “麒羽呢?” 苏冰顿了顿,不由挪开视线。“麒羽两年前便到了通天塔。” “啧,到时候通天塔见。” “恩。” 通天塔见!麒羽有没有说通麒麟族只有到时候才知道。 令狐血燕的时日无多了,每一分都是珍贵而稀缺的。只希望最后不会空忙活一场。 还未到通天塔的范围,两人抬起头来远远能看到远方那顶天立地的高塔。 屹立在海面上,高耸入云好似天地之间的脊梁柱。乌黑发亮的塔身,金色的暗纹不时闪过。 越发靠近,迎面一股洪荒气息扑来。令人不由心生敬畏、崇拜。 通天塔,元尊的乐土。 遍地皆元尊不再是传说,而是事实。 君泽天抓紧苏冰的手,“冰儿你跟紧我。” “恩。” 为了不招惹来麻烦。苏冰对自己的容颜经过易容只在中上之姿。 船停靠在码头,立即便有人来迎接苏冰和君泽天。 在继苏冰之后,君泽天也见到了令狐血燕和子车归。 “你便是君泽天。” 上下审视打量,子车归神情微微动容,眼底闪过满意。 “不错。比传闻消息中更加令本尊满意。” “见过子车前辈、令狐前辈。” “咳咳,不用如此多礼。咳咳咳,你如今也是元尊了。” 令狐血燕身体虚弱,脸色苍白难看可还是笑着的。眼眸中的亮光让人心痛为何上苍如此残忍。 任你天姿纵世,惊绝潋滟可还是抵不过生老病死。 子车归心疼看着令狐血燕,拳头紧握。可眼底无能为力的悲伤生生刺痛两人。 君泽天不由看向苏冰,拳头紧握。 “君泽天。” 子车归开口:“通天塔召集令已经发出。我明日会带你过去。” 子车归又看向苏冰,神情极为复杂。“苏冰就留在这儿陪着血燕。若你我平安归来,昊图大陆无忧。苏冰也会无忧。” “若是……” 若是他们没能回来。苏冰和令狐血燕也逃不了。 令狐血燕宽慰的笑了笑,抬手冲苏冰招招手。 “来过来。” 走到令狐血燕身边坐下,苏冰嘴角微勾。浅笑化解开着阴郁沉闷的气氛,“你们去吧。我和令狐尊者会在这儿等你们归来。” “冰儿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子车归点点头,有志气不错。可是目光看向令狐血燕,子车归忍不住眼底的悲伤。 还有机会,可是没有时间了。 通天塔共有九层,一层塔一重天。 最新进入的元尊或是奴仆只能在一重天走动。而位高权重则可以一步步往上爬。 比如令狐血燕和子车归便住在第五层。 这对夫妻在通天塔亦是威名赫赫,少有人敢招惹。但自从令狐血燕重伤,那些暗中的人便蠢蠢欲动起来。 因为令狐血燕和子车归身后护着的昊图大陆,那可是块无比肥美的土地! “本尊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今日你入通天塔,便已有资格掌握昊图大陆所有权。” “通天塔有规矩。但凡失落之地外大陆,唯有本土之人才可掌握。除非本土元尊无人站出来,或是再无本土之人便会被其他元尊瓜分。” 子车归的神情很是复杂。 蓦然叹息一声,“本尊和血燕已经等了许多次了。血燕一直想回昊图大陆看看,可是我们回不去。” “如今你来了。待将掌握权转交与你,本尊也可以带血燕回去。” “我们已经等不到下次了。” 子车归眸光幽深,眼底的悲伤和压抑的痛苦看的君泽天眉头紧皱。 看子车归对令狐血燕的神情,君泽天不由想到苏冰。 心底触动,不由问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医治令狐尊者了吗?” “大限将至,就算是元尊也毫无办法。” 苦涩笑笑,子车归摇摇头。 “走吧,就快到了。” 领土的掌握权向来在通天塔第六层交替。届时需到场十位元尊长老作证、见证才能列入通天塔保护中。 无数人忌惮昊图大陆,子车归和令狐血燕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现在他们终于等到君泽天了。只要交替成功,便能松口气。 只是真的如想象中那么容易成功吗? 子车归心底隐隐的有些不安。 脚步停在大殿门口,子车归微微侧眸看向君泽天。 “你准备好了吗?” “恩。” “哟呵,这不是子车大人吗?” 一道戏谑揶揄的声音直接插进来。 君泽天抬眸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神态轻佻痞里痞气的男子摇晃着一把花花绿绿的扇子走过来。男子身后,赫然跟着夜墨英! 夜墨英抬眸瞥了眼君泽天,神情晦涩莫名别过头。 子车归冷冷看着男子,“上官大人。” “听说子车大人找到继承人了。怎么,就是这小子?” 男子嬉笑着抬眸上下打量君泽天。 “本尊听小墨英说过你。几年时间便从元师突破元尊,天赋真是逆天到让人恨不得掐死啊……” “上官图!” “哎呦,子车大人别着急啊。人家只是说说,又不会真动手的。” 上官图合起扇子捂嘴笑着,子车归脸色难看冷哼一声。 见子车归没什么反应,上官图挑了挑眉笑着接着说:“子车大人,就是不知道今儿能不能继承成功呢?” “毕竟昊图大陆那可是一块肥美的地方……就连我也心动不已呢。” “上官图。就算本尊失败,昊图大陆也不会是你的。” 冷哼脸色阴沉,子车归开口对君泽天:“走我们进去。” “告辞!” 目送子车归和君泽天一前一后步入殿中,上官图眼眸微眯恶毒冷笑。 扭头冷淡斜睨夜墨英,“小墨英你说的可是属实。” “绝无虚假。除却君泽天外还有一女子名为苏冰,天赋不下于君泽天。” “啧啧。真是让人妒忌的天赋。不过若是子车归倒台了,本尊不介意把他们抢过来。” 花花绿绿的扇子在下巴上轻轻敲了敲,上官图摆手一挥。 “走进去看戏咯!” 子车归传承掌握权给君泽天,多么简单常见的事。 可是君泽天真的能拿到吗?那些蠢蠢欲动,贪婪的元尊可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尤其当子车归和令狐血燕逐渐失去威慑力之时。 大殿中形成半圆形安插许多座位。尤其以最中间十张座位极为醒目。 看来除了见证的元尊也可以有旁人来围观。而今天,人自然不少! 有过来和子车归打招呼的,好奇打量君泽天。也有更多是图谋不轨、似笑非笑盯着两人算计的。 “肃静!” “咚咚!” 敲响擂鼓,众人陆续安静落座。子车归和君泽天走到场地中间。 君泽天冷淡抬眸扫过面前的十人元尊。皆是年纪一大把,头发胡须雪白。 君泽天修为强大厉害,可是此刻站在这儿却好像小孩走到巨人的国度。一山还有一山高,君泽天深切明白他的路还有很远。 “子车尊者,这就是你和令狐尊者举荐的继任者?” “是。” 子车归微微额首,矜持高贵的往前迈开一步。 子车归从袖中取出帖子递给元尊。“君泽天同本尊一样来自昊图大陆,如今进阶身为元尊理应有资格继承昊图大陆掌握权。” “哦?” 十位元尊一一递交翻阅。上面无疑是记载证实君泽天的身份。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身份的确证实无疑。君泽天也的确拥有资格。” “子车归、你和令狐血燕确定要此刻退让位置?” 子车归眸光加深,“确定。” “等等……子车归你现在就退位也不合适吧?君泽天虽然是元尊,可是才入元尊实力连第一层的奴役都比不上。怎么能掌握一方大陆所有权?” “上官大人说的对!诸位尊者这是不是还得再考虑考虑?” “对啊!不能这么轻易交托啊!这君泽天品性如何我们可不知道。” 一人起头,众人起哄。 觊觎昊图大陆的元尊此刻纷纷跳出来捣乱。 见证的十位元尊纷纷皱眉。本来还有些确定的神情变得迟疑了。 还有本就被别人收买了的。“诸位元尊说的是。这君泽天初入通天塔怎么就能执掌昊图大陆?” 16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 “君泽天为何不能执掌?” 子车归皱眉冷声呵斥:“君泽天乃昊图大陆之人。通天塔规矩,掌握一方大陆需求本土之人,修为元尊。他已经够格了!” “但是子车归,他才进入通天塔是不是太急切了?” 众人陷入争吵中,争执不下。 君泽天眉头紧蹙,微微抿着唇冷冷看着众人。 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第一次君泽天如此不甘心! 君泽天抬眸看向子车归。 冷傲高贵的子车归此刻同众元尊争论活活炒成了市井商贩一般。 “君泽天才是最有资格继承昊图大陆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休想沾染昊图大陆分毫!” 君泽天眼眸微眯,想起今早离开时苏冰的话。 神情微动,君泽天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子车归。 子车归一愣错愕扭头看向君泽天,皱眉。“你干什么?” 君泽天没有回答子车归。而是抬头看向众人,声音不缓不慢却压过所有人。 “你们觉得我没有资格继承昊图大陆所有权?” “狂妄小儿谁允许你插话的!” “哼!有自知之明就好!” “对既然明白那还不快将昊图大陆交出来!” 子车归一听急了。张口想要争论却在看见君泽天双眸时,张张嘴最后沉寂了。 他倒想看看君泽天怎么解决。 君泽天邪气一笑,倾国倾城的容貌看的在场众人一愣。尤其是女子当即红了脸争论声也小了。 男人们恨得咬牙,却不可能逮着君泽天容貌闹事。 “就算我没有资格掌握昊图大陆,那也论不过你们。” “狂妄小儿你说什么!” “笑话!轮不到我们?那还有谁能掌握昊图大陆?” 君泽天眼帘低垂,嘴角邪气上挑。 面对一众修为远远高过他的元尊,不慌不忙淡定自若。 君泽天开口道:“我想诸位忘了,昊图大陆本土除了元师。还有元兽森林神兽一族。” “哈哈哈!” 众人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当即哈哈大笑。 更有人不屑嘲讽盯着君泽天,“无知小儿别以为自己进入通天塔就知天下事了!” “神兽?谁不知道昊图大陆苏凰一族从不露面。” “至于麒麟一族?哈哈哈,那是公然说了不插手的。你们昊图大陆就算易主,只要不打扰他们他们绝对不会阻挠!” “小子乖乖和子车归将昊图大陆让出来,爷爷还能放你一马。” “轰!” 殿门突然被人撞开。 紧接着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站在殿门口。 粗壮霸道的嗓音犹如擂鼓传荡开整个大殿,“谁说我们麒麟族不管的?” 一个人、两个人……一眨眼一堆人浩浩荡荡闯进来。 路过的元尊身体一哆嗦下意识闪开。面对麒麟一族众人的神情无一不列外是惶恐加惊呆的。 万年不出门的麒麟族怎么出来了! “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 站在一众麒麟族行为粗暴的俊男美女中,麒羽显得格外出众。 冲君泽天挑挑眉,麒羽高傲看向众人。“有谁说了我们麒麟族不能来吗?” “恩?我们麒麟族不许来?” 身后麒麟一族一瞪眼一握拳,离得近的元尊腿都吓软了。 不是他们太懦弱。而是百年前那场麒麟族闹事几乎拆了大半的通天塔。 元尊同阶根本打不过麒麟那皮糙肉厚的。而且麒麟族一上就是群殴,谁受得住? 当即面面相觑无人敢出声。 撞门而入的那麒麟族汉子大手一拍麒羽,“小家伙今儿怎么说你说。咱们都给你镇场子!” 夜墨英看到麒羽时就知道要坏事了。 “嘿嘿。不是在说昊图大陆的所有权吗?” “君泽天说得对。如果他不能继承,那我们麒麟族不是更有资格吗?” 当即有人忍不住反驳,可声音小的几乎能被忽略了。 “可、可你们不是说了不参与吗?”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麒羽又扭头看向众人,“你们说过吗?” 麒麟一族众人极其有默契的摇头,“没有!” “嘿嘿。看我们没有说过!昊图大陆你们要是不交给君泽天,那就我们麒麟族接手。” “不过……” 麒羽走到君泽天面前,挑眉揶揄盯着君泽天。 “不过我们麒麟一向懒得管事。所以还是要交给君泽天!” “你们有意见吗?” “……” 众人心底狂吐槽。谁敢有意见?你都带上族群操家伙了,谁敢作对? 而且说来说去不都是要交给君泽天吗!! 志得意满,麒羽看向君泽天时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我没来晚吧?” “刚合适!” 纵然是情敌,两人此刻也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君泽天适当在众人沉默时开口,“诸位尊者说得对。在下初入通天塔实力太弱不足以掌握昊图大陆。因此交予麒麟一族可有意见?” “对交给我们!” “不过我们可不管事。君泽天你可得管好了,别拿事来麻烦我们!” “……” 众人诡异的沉默,子车归也不知该用什么来表达了。 就这么结束了?昊图大陆最后还是满意到了君泽天手中。但比起最初子车归的担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君泽天身后是麒麟一族。那简直好太多! 只是麒麟族一向不管事怎么会……难道是苏冰? 走到门外,麒羽豪爽的拍拍君泽天肩膀。 “以后有空欢迎带苏姑娘来我麒麟族做客!” “恩。方才多谢了。” “不用。苏姑娘说得对,咱们都来自昊图大陆。在你们手里,总比被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抢走好。” 眨眨眼,麒羽突然抬头挑衅看向君泽天。 “君泽天我一向挺服你的。可是苏姑娘我还是不会放弃的!” “你死心吧。” “就不死心!” 君泽天看着麒羽,嘴角抽搐无语。 重新回到五层中。君泽天在门外看到一辆马车。苏冰站在马车外笑看着他。 “冰儿!” 苏冰点点头,越过君泽天看向子车归。 “子车前辈,马车行囊都准备好了。令狐前辈、她在等着你。” “好。” 子车归神情瞬间柔和下来。从苏冰手中接过缰绳。 看着苏冰和君泽天,子车归笑笑:“血燕一直想说回去看看,现在我们终于能将一切交给信任的人。苏冰、你和君泽天很不错!” “我们就告辞了!” “恭送前辈。” 苏冰撩起裙摆直接跪下。君泽天一愣下意识同苏冰一同行礼。 的确这一切他们也要感谢子车归和令狐血燕。 子车归笑笑翻身上马。皮鞭甩动,马车缓缓行驶。 风中传来子车归的声音,“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冰儿你突破元尊了!” “恩。” 面对君泽天错愕震惊的神情,苏冰神情明显有些低落复杂。 君泽天微微蹙眉,惊讶过后担忧浮现眼中。 “冰儿你是怎么从元圣中阶突破元尊的?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禁忌的法子?对你身体有没有影响?” 苏冰叹息着,摇了摇头:“对我没有影响。” “对你没有……” 君泽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 有些难以置信,有些错愕。君泽天眸光闪动,看着苏冰悲伤的神情嘴唇紧抿。 “冰儿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前辈将她的毕生修为都给了我。” 苏冰抬头深深看着君泽天。嘴唇微动,苏冰将一切告诉君泽天。 在子车归和君泽天走后,令狐血燕将苏冰叫到面前。相对而坐,令狐血燕躺在软榻中面无血色,气息羸弱。 令狐血燕目光柔和看着苏冰,“你也是元医。咳咳,你应该也看得出我时日无多了。” 苏冰张了张嘴有些无力。 她曾想过有没有办法可以医治令狐血燕。可是元尊都无能为力,她又能做什么? “你能想要帮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来,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苏冰起身做到令狐血燕身边。令狐血燕抓住苏冰手时苏冰瞬间发现不对劲。 急忙想要挣脱,却被令狐血燕抓的紧紧的。苏冰动作稍微大一点,令狐血燕脸色苍白张口吐血苏冰急忙不敢动了。 苏冰神情错愕慌乱,“前辈!” “别动。中途打断你我走火入魔可就得不偿失了,咳咳。” “可是前辈你怎么能……” 感受强大的力量从令狐血燕身体中源源不断涌来,苏冰神情越发慌乱急切。 令狐血燕要做什么苏冰分外清楚。可就是因为清楚苏冰无法接受! 令狐血燕身体早就亏空,一直拖着病体苟活。如今再将一身修为全数传给苏冰,恐怕令狐血燕真就是活了今天看不见明天了。 令狐血燕气息越发微弱,却还是嘴角弯弯笑着。 “好孩子不要急。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 “咳咳……我和归也是没有办法。只能逼着你和君泽天进入圣殿,明明你们能有更好的生活。咳咳咳!” “前辈。” 令狐血燕笑着打断苏冰的话。 “咳咳,让我说完……” “这昊图大陆的责任我们已经背负太久。太沉重了,因此交给你们也格外……咳咳,就让我能做点什么补救。” 苏冰沉默了。反手紧紧抓住令狐血燕消瘦的手,嘴唇紧抿苏冰也将一丝气度过去。 令狐血燕感受到,看着苏冰很是诧异。 “我是冰元师,恐怕元力不仅无法医治前辈反会影响前辈身体。这是我凝结出的冰晶之气,希望对前辈会有帮助。” “好好。你有心了咳咳。” 元力输送越来越多。苏冰也不可避免感到身体内快要爆炸的感觉。 当即不敢再多想。急忙盘腿坐好调息源源不断涌入身体中的元力。 等苏冰梳理好这外来的元力时,睁开眼天空已近昏黄。令狐血燕不在屋里,苏冰叫来侍女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五天。 君泽天和子车归也快回来了! 在侍女带领下苏冰看到花园中躺在美人榻上晒太阳的令狐血燕。 令狐血燕那一头华丽的黑发此刻雪白一片。宽大华丽的衣裙好似软被一样罩在令狐血燕脆弱瓷娃娃一样的身体上。 睁开眼看见苏冰走来,令狐血燕笑着招手。 “令狐前辈。” 苏冰神情复杂走过去,屈膝半跪在令狐血燕面前。 惊讶的令狐血燕急忙起身,“你这孩子干什么呢,咳咳。” “多谢前辈相助,晚辈才能突破元尊!” “我说了这是应该的。你快起来,不然我可生气了。” 苏冰当即也不再坚持。洒脱起身看向令狐血燕。 再见苏冰明显发现了令狐血燕不同之处。面色虽然惨白,但脸颊有一丝红晕。似乎气息也稳定了些。 苏冰很惊讶,“前辈这是?” “因祸得福不是吗?” 令狐血燕轻松了许多。以前身体如此羸弱一方面的病入膏肓,一方面也是令狐血燕实力太强大。 就像一个气球,里面装着岩浆该的多么辛苦才不会爆炸。现在一下子放空了,气球的寿命缩短但也轻松了许多。 “要不我为前辈把把脉?” “好啊。” 坦然伸出手,令狐血燕浅笑看着苏冰。 苏冰再次为令狐血燕把脉。结果不出意外让苏冰意外,但也心情沉重起来。 令狐血燕看着苏冰的反应神情淡然。嘴角微勾笑了笑开口:“如何?” “前辈的身体……若是早些时候卸下元力身体调养便可好。可是现在……” “前辈的身体已经亏损耗空了。” 令狐血燕依旧笑着。似乎并没有觉得这噩耗多么惊人可怕。 伸手摘过旁边一朵玫瑰,令狐血燕浅笑着抚弄花瓣。 “你瞧这玫瑰美则美矣却是带刺的。人生一饮一啄自有定义,善恶终有轮回。我已活了几百年足够了。” “我一直想回昊图大陆看看。现在有机会也有时间了。” 令狐血燕抬眸,将手中玫瑰递给苏冰。 “这一切还要多谢你和君泽天。” “前辈。”苏冰欲言又止,“您这么做子车前辈知道吗?” “当然知道咳咳。说通他可是一件很难的事。” 笑着令狐血燕眼底满是幸福,“该收拾行囊了。等归回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苏冰,你和君泽天就像以前的我们。天极城和幽月城本就属于同宗本源。我和归抵抗不了所以来了失落之地,但你们做的很好。” “祝福你们。” 苏冰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挑看向君泽天。 “你说我们会像他们一样吗?一直在一起,相拥百年之久。” “不。” 君泽天紧紧抱着苏冰,“我们会活的更久!今生今世怎么够?永生永世不管冰儿你去哪儿,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噗。” 苏冰忍俊不禁,“来世万一我投胎成小动物呢?” “那你一定是狡猾聪明的狐狸。” 16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通天塔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要细说,其实挺无聊的。 元尊们都忙着修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通天塔说是华丽古老的殿堂,不如说是牢笼一般将众人禁锢在这里。轻易不许离开出去。 苏冰晋升元尊也有人来祝贺,不管真心假意表面功夫十足。 苏冰和君泽天头上顶着整个麒麟一族的庇护,逮着是谁打主意前也得掂量掂量。 烈日炎炎,苏冰百无聊奈的躲在树下乘凉。 乌霜和苏七坐在旁边,两人神情严肃蹙眉抿唇盯着面前棋局。 “小七你说好了今天让我一回的!” “恩,我说了啊。可是乌霜我都让你几次了,你这下棋下的……” 乌霜一听不乐意了。挑眉盯着苏七,“我下的怎么了?” “主子你说。乌霜这下是不是很有问题?” “苏冰我下棋哪里不好了!” 苏冰无语看着两个家伙。扶额摇了摇头,“小七你再教乌霜几回吧。” “我才不要小七教,苏冰你教我好不好?” 苏冰垂眸,挑眉看向乌霜。“你觉得我现在有空?” 闻言一听,乌霜和小七对视一眼。眼珠子打转,齐刷刷凑到苏冰面前。 “苏冰你在等君泽天吗?可他出去了呢,好像今天不回来。” 苏冰微微蹙眉,诧异看向两人。“你们怎么知道君泽天出去了?” 她记得还是早上君泽天神秘兮兮的给她说有事要出去。可能晚上回不来,但似乎并没有告诉乌霜他们吧? 乌霜和苏七瞬间愣住了。 苏冰眼眸微眯,狐疑打量两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没有!” “怎么会瞒着主子呢?乌霜来,我们继续下棋!” “好好!” 盯着两人,苏冰越想越觉得有古怪。可又说不出是什么。 耸耸肩,苏冰只能继续捧书翻阅。无聊的日子啊! 一眨眼太阳下山,瞅着墨色天空上颗颗点点的星星。苏冰这才觉得君泽天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摸着下巴有些不懂君泽天去做什么了,居然不告诉她还瞒着。奇怪! 正奇怪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时,苏冰耳朵一动。黛眉瞬间紧蹙。 “是谁?” 苏冰冲出门却没有看到你一定是狡猾聪明的狐狸。” 任何人。夜色下院子寂静沉默。 可这就更让苏冰觉得奇怪了。怎么连乌霜和小七往日的吵闹都没有? 突然间一声尖叫响起,“主子救我!” “不好!小七!” “苏冰不好了!小七被坏人抓走了!” 苏冰拦下着急担忧的乌霜,蹙眉丢下两句叮嘱。 “我去救小七,你就在这儿等着。” “好!” 眼看苏冰身形一闪追出去,乌霜脸上的慌乱顿时变成了揶揄戏谑看好戏的表情。 可苏冰不知道。一路追着苏冰眉头越发紧蹙,此人速度太快了! 小七不时发出求救声似乎是那人故意的。见此苏冰脸色越发难看。该死的,让她抓到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追到海边,那黑影和苏七都消失不见了。 苏冰抬头看见海面上停靠这一艘画舫。迟疑警惕几秒,苏冰飞身落在画舫上。 原本漆黑寂静的画舫在苏冰上来时瞬间点亮。看见那站在甲板上手提着花灯的男子,苏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无奈懊恼,苏冰扶额无语。 “君泽天怎么是你?” “很意外吗?” 君泽天宠溺温暖笑着,迈步朝苏冰走来。身后那画舫华丽美轮美奂的花灯光芒投影在君泽天身上,那一刻画面美得心脏似乎都停跳了。 君泽天将花灯塞到苏冰手中,然后牵住了苏冰的另一只手。 “你今天有事就是来这儿了?刚刚抢走小七的也是你?” “恩。” “你真无聊!” 君泽天嘴角上挑,格外严肃看着苏冰。“冰儿这可不是无聊。” “不是无聊是什么?你闹这一出就是想引我过来。” 苏冰耸了耸肩,提着手里的花灯打量一番。 “现在我来了,然后呢?” “然后呀,冰儿你看。” 顺着君泽天的手看过去,苏冰幽凉的眼眸中映上一盏盏美丽的天灯。 温暖柔和的淡黄色光晕,盏盏天灯点亮围绕在画舫四周缓缓升空。苏冰呆愣了一秒,张嘴刚要说什么灿烂的烟花突然爆开吓得苏冰一跳。 手中温柔牵着她的手紧了紧,苏冰扭头看向君泽天。 后者浅笑着,眼眸中深深倒映她的身影。 “冰儿还记得我们初见吗?” “当然记得。” “天不老则爱不绝,地不裂则情不尽,海不枯则心相连,石不烂则意永存。” 苏冰突然听到这么苏的告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君泽天温柔笑着,接着说:“这些话我一直想要对你说。初见我就知道我的心上会住进一个姑娘。咳咳,虽然当初的确有点不要脸,可不这样冰儿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呢?” “冰儿,我愿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鬼神以为凭。永生永世挚爱你一人,不离不弃,相许相从。” “你呢?你愿意接受我的爱吗?” 苏冰“轰”的脸颊涨得通红。 有些仓促慌乱的看着君泽天,苏冰巧言善变到了此时却呆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脸红红的盯着君泽天,苏冰听到自己声音小的跟蚊子飞一样。 “愿意。” “那美丽的冰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君泽天眸中神情越发柔和。抬手温柔的将苏冰鬓角的发丝勾到耳后,君泽天说:“可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冰儿不是说过吗?若是出嫁那必定轰轰烈烈,昭告天下世人。你做我的妻,又怎么能委屈了呢?” 耳边烟花一声接一声的炸开,绚丽的烟花将整座天空都染成了华丽的布匹。 可苏冰耳中却无限回荡这君泽天的话。 这让她意外,却已期待了许久许久的话。 “你是在像我求婚吗?” “对。那你愿意吗?” 苏冰勾唇灿烂一笑,“当然愿意!” 说着苏冰勾住君泽天脖子,踮起脚尖主动凑上去献吻。 墨色天空晕染华丽的色彩,画舫上紧拥亲吻的两人更是美得好似一幅画,令人艳慕、祝福、向往。 暗中盯梢的人这时也激动站出来鼓掌欢呼雀跃! 日月宗。 做为北海域的首屈一指的宗门,日月宗占地广袤无边。 领域下一座座海岛更是出了名的富奢繁华。过往的商客游人,人来人往。身着日月宗服饰的弟子受尽众人崇拜仰望。 身居众海岛中,那高大宽阔的三座海岛便是日月宗的大本营。 海岛悬崖上的观景台上,公孙无尘神情有些茫然的倚靠在柱子上。怀中抱着剑,公孙无尘抬眸看向远方无边无际的海洋。 百乐沿着山路走上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撇了撇嘴,百乐调整下情绪迈步走过去。 “公孙无尘。” 听到有人呼唤。公孙无尘这才回过头看向百乐。 见百乐一身干练的短打上还沾染着血,浑身煞气腾腾一看就是刚一番打斗过。 不以为意抿了抿唇,公孙无尘开口:“赢了?” “那当然!那群龟孙子谁能打得过我?” 上下打量公孙无尘,百乐笑呵呵:“如今能跟我过手的也就是你了吧!怎么样,要不要我们两打一把?” “我拒绝。” “为什么?打一把不是更开心吗?” 公孙无尘闻言神情变了变。最后还是化为寒寂冰冷。 一见此,百乐心底的狐疑更加得到了确定。 又绕着公孙无尘看了好几眼,百乐试图打开话题。“公孙无尘,云鸢呢。” “在白灵灵那里。” “又在白灵灵那里?公孙无尘,我说白灵灵是不是对你太看重。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公孙无尘表情变化波动,皱眉瞪向百乐。 “不得胡说!” “我有胡说?整个日月宗都知道白灵灵天天绕着你打转好不好?” 公孙无尘眉头紧蹙,却没有反驳。或许是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眼见好不容易挑动公孙无尘,结果一眨眼又变成冰块了。百乐有些挫败,更有些无奈。 我说公孙无尘怎么就这么无趣呢? 眼珠子打转想了想,百乐这才开口又说:“对了你接到君泽天他们的请帖了吧?” 百乐敏锐发现公孙无尘身体突然僵住了。一向冷冰冰的脸上第一次反应这么复杂,这么大情绪。 波动变换的公孙无尘自己都难以控制。怀中抱着利剑也紧了紧,嘴唇紧抿。 百乐一愣。公孙无尘这是怎么了? “公孙无尘?难道你没有收到请帖?” “收到了。” 公孙无尘突然放松,又沉寂下去。 可百乐明显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公孙无尘好像刚刚…… 想不通。百乐也不明白。当即话题转到请帖上,话夹子打开嘀嘀咕咕说个没完。 “没想到一眨眼几年时间君泽天和苏冰就突破了元尊,进入通天塔中。” “咱们一起来的失落之地。可是现在却被远远的丢在了后面。” “哎不说这个。还是想想君泽天和苏冰大婚,咱们送点什么礼物好呢?” 公孙无尘嘴唇紧抿,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百乐一愣。招手想要拦住公孙无尘,结果后者一闪身直接消失了。 百乐傻眼了。“这公孙无尘怎么一言不合就走了?他不是和君泽天他们关系还不错吗?” “唔,难道是听到苏冰突破元尊受刺激了?” 百乐摸着下巴想着。毕竟以前听说公孙无尘把苏冰当做宿敌来着。 结果胜负还未分,苏冰就成高高在上的元尊了。这要换成他也挺刺激的! 但公孙无尘真的是因为这个而刺激吗? 速度慢下来,公孙无尘怀抱着利剑缓慢走在林中小道上。 “呵,你要成亲了吗?” “也对。君泽天才是最配你的。” 而他,又能做什么? 勤修苦练好几年,却还是低阶元圣。别人夸他天才,日月宗看重栽培。可是比起君泽天和苏冰,公孙无尘早已被远远抛在身后。 还说打败君泽天追求苏冰。可眼下,他却连一丝竞争的心也没有了。 公孙无尘从来没这么懊悔过,无助过。 “公孙哥哥!” 一个小萝莉突然从林中跑出来。 笑眯眯欢喜的扑向公孙无尘。一向冷淡的公孙无尘也出奇的伸手抱住了小萝莉。 垂眸看着小萝莉明媚的眸子,公孙无尘扯了扯嘴角。 “云鸢你怎么来了?” “云鸢一直吵闹着想要见你。所以我就带云鸢来了。” 又一个少女从林中走出来。 少女容貌上乘,乖巧精致的容颜分外可爱。看着公孙无尘,少女脸颊微红羞涩外加赤裸裸的爱慕。 “公孙,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白小姐贵为少宗主,时刻可以来寻公孙无尘。” “公孙我都说了你叫我白灵灵就好。” 脸蛋越发红了,白灵灵娇羞走到公孙无尘面前小声道:“当然你要是叫我灵灵就更好了!” “这样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的!” 云鸢左瞧瞧右看看,有些弄不懂。 不过云鸢知道问自己的问题。一手拉着公孙无尘的手掌,云鸢开口:“公孙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去上澜城啊?不是说苏姐姐和君泽天将在那里成亲吗!” “云鸢好久没看到乌霜了,云鸢想乌霜了!” 公孙无尘再次呆滞了。喉咙干涸,张口嗓调暗沉沙哑的沉重。 “准备好就去。” “公孙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见公孙无尘错愕看着自己。白灵灵绕着手指头羞涩开口:“父亲大人也收到了请帖。做为日月宗肯定是该去为元尊成亲贺礼的。” “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好不好?这样彼此也有个伴!” 公孙无尘张了张嘴,半响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 一起去或许也不错。至少不会他一个人太过尴尬,不知道做什么。 白灵灵听公孙无尘同意了,当即越发激动。 欢呼着竟是直接伸手搂住了公孙无尘另一只手。公孙无尘身体僵硬,一时竟是忘记甩开。 白灵灵笑嘻嘻看着公孙无尘,“公孙听说那两位成亲的元尊还是你们一同来失落之地的朋友对吧?” “恩。” 尴尬扯开白灵灵的手,公孙无尘点点头。 白灵灵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羞红了脸跟在公孙无尘身后。 白灵灵和着云鸢一人一语的询问着公孙无尘。公孙无尘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仔细回答了。 上澜城,君泽天和苏冰将成亲。 上澜城。因君泽天和苏冰突破元尊后,通天塔册封给两人的领地。 虽只有一座城,但也是北海域极为富奢繁华的超级大城。 此时,整个上澜城都因两位元尊的成亲而张灯结彩,红绸飘飞极为热闹。 一走进上澜城,入耳的几乎全是称赞两位元尊的故事。五花八门的传说,各种层出不穷的精彩。听得人兴趣勃勃。不管真假先议论一番再说! 16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了。君泽天和苏冰成就元尊,凌夷也跟着身份水涨船高。再和凌夷作对,乌骨的下场可想而知。 狄逸凡也是趁着这个机会逃了出来。 脚步一顿,狄逸凡抬头看向前方上澜城城主府,那座华丽高贵的院墙。四周的巡逻,门口的热闹与他格格不入。仅凭自己,狄逸凡根本进不去。 正好此时身边有一对人马经过。高昂激动的讨论参加婚宴,又讨论那君泽天和苏冰如何般配绝色风姿。 狄逸凡眸光微动。无声无息靠近抓住一个侍卫拖到小巷中。半响后,一身奴仆打扮的狄逸凡跟着队伍混入了城主府中。 城主府中。 庭院水榭中坐落无数小桌。无数人涌入城主府中也丝毫不见拥挤。 君泽天同凌夷等人在前院待客。但那也只是元圣以上才有资格君泽天出面接待。其余的跟着小厮哪儿坐哪儿三五成群自己聊自己的。 苏冰坐在窗前。高高的阁楼足以让苏冰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况。 “哇,来了好多人!” “大家都是来祝贺主子大婚的呢!” 苏冰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开口说:“但真心实意的有多少?不过是看在元尊实力过来讨好的。” “那又如何?主子这么厉害谁敢打主子主意?” “对啊!那些坏人苏冰你和君泽天一拳头就把他们打趴下了!” “你们两个孩子,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 子车月白推门而入,身后侍女抱着火红华丽的嫁衣。 苏冰笑着喊了声“娘”。子车月白牵着苏冰手,打开一众首饰盒然后将苏冰按在板凳上坐好。 “好了。现在让我来好好打扮我们的新娘子!” “恩。” 苏冰抬眸看着古镜中自己的身影,眨了眨眼苏冰有种奇怪的感觉。 突然间要嫁做他人妻,这是苏冰从未体验过的。但似乎一想想那个人是君泽天,心底忍不住很甜蜜呢。 抬手放在小腹上,苏冰眸光微闪。 子车月白正拿着梳子给苏冰梳发。无意瞥见苏冰的动作顿时一愣。 眨了眨眼,子车月白好似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冰。 “小冰儿你这是?” “嘘!” 苏冰挑眉冲子车月白揶揄眨眨眼,“先不要告诉他,大婚之后当做惊喜好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子车月白又激动又高兴。嘴角笑意上挑,分外柔和疼爱看着苏冰。目光不时落到苏冰小腹,神情很是惊诧。 苏冰笑的也很是甜蜜。摸着小腹,嘴角微弯。 “前几日才发现的。那时候看君泽天忙着婚礼,就没告诉他。” “哦哦糟糕。” “啊?” 子车月白揶揄看着苏冰,“小冰儿你这么一出神秘,今夜洞房花烛某个小子可得抱着枕头哭了。” “噗哈哈!” 一想到那个画面感,苏冰笑的乐不可支。 刚刚梳好的头发顿时散开了。急的子车月白急忙按住苏冰,“小冰儿你可别动!到时候错过了良辰吉时,可就糟了。” “恩恩好。” 但因为两人刚刚偷偷的谈论,气氛更活跃了。 苏七留下帮忙,乌霜却被苏冰赶出去去陪云鸢一起玩。 苏冰抬眸看着古镜,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打扮。穿上华丽的嫁衣,如火的嫁衣滚烫了心。 子车月白神情动容,从未有像是今天一样笑的那么多,那么开心。 由衷的笑的合不拢嘴,拉着苏冰打量着。 “真美!小冰儿你一定是天下最美的新娘!” “那还不是有娘的打扮?” “小嘴真甜,好了,还要等一会你先吃点东西吧?” 按照习俗新娘之前是不能吃东西的。可子车月白像来不在乎这些规矩,更何况苏冰现在可不止一个人。 端来茶点,苏冰和子车月白相对而坐。笑谈着一些亲昵的话题。 子车月白会讲君泽天小时候的事情,听得苏冰揶揄不已。狡猾的心下一笔笔记下。 突然苏冰神情微动,皱眉看向窗边。 狄逸凡正好翻墙爬窗进来。看见一身嫁衣如火的苏冰顿时一愣。 子车月白暴怒不满的皱眉,张嘴刚要喊人被苏冰拦住了。 苏冰皱眉看着狄逸凡,神情有些惊讶。“狄逸凡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冰儿你认识他?” “苏冰我,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不行!” 子车月白怎么可能容易苏冰和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同处。 苏冰当即也否决,“有什么你可以直接说。娘不是外人。若你觉得无法说,那请离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娘?” 狄逸凡神情复杂。他当然知道子车月白是君泽天的亲生母亲。 嘴唇紧抿,狄逸凡抬头看向苏冰。 “我知道你今日大婚,所以想来看看。” “呵呵,所以你就这么堂而皇之闯进女子闺阁来看?你可有请帖?” “狄逸凡我知道你是和秦书雪跟着乌骨一同来失落之地。但如今秦书雪、乌骨已死。你我亦是敌人,但看在往日交情你若想参加婚礼请出去庭院入座。” “苏冰我……” 苏冰和子车月白戒备的眼神让狄逸凡沉默了。 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半响都无法开口。 狄逸凡点点头,“好。我出去。” “苏冰你和君泽天在一起挺好的。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多谢吉言。” 狄逸凡依旧翻墙出去。苏冰和子车月白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苏冰神情复杂。狄逸凡突然来找她肯定不会只是因为送个祝福,可是那又怎样?狄逸凡早已站在他们对立面,苏冰没有必要再停驻半步去聆听。 “新娘子到了!” 不知道是谁一声欢呼,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大殿方向。 地上铺上红地毯,可爱的孩童们抱着花篮一边跑一边撒花。有风元师在旁助兴,卷起花瓣旋转飞翔经久不落。 子车月白走在前侧,伸手牵着苏冰缓缓走来。 苏冰每一步迈开,脚下都有朵朵晶莹的冰莲花绽放。随着苏冰走过,莲花崩落花瓣飞扬起来折射阳光美得醉人! 君泽天直勾勾盯着苏冰,嘴角的笑意张扬灿烂。 麒羽就站在君泽天身侧,盯着苏冰挪不开眼。抿了抿嘴,“君泽天我可以抢婚吗?” “你敢!” “我打不过你,可我背后有人!” 君泽天嘴角抽搐,无语扭头盯着麒羽。 两人对视一阵。麒羽摸了摸鼻子耸肩:“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了啊!” “我是喜欢苏姑娘,可我才不会打扰你们大婚之日。” “……” 君泽天一向觉得麒羽很奇葩。不仅麒羽,整个麒麟族都很奇葩! 不过管他呢。只要麒羽不来捣乱就成了! 君泽天喜滋滋迈步走过去,去迎接他美丽的新娘。 “哇。她就是苏尊者吗?好漂亮啊!” 白灵灵张大嘴惊叹着,“君尊者也好好看啊!他们都是公孙你的朋友啊?可惜我没能早些见到他们。” “君泽天和苏冰那可是天人之姿。世间少有人能比肩他们。” 百乐亦是赞叹,“他们二人早有婚约,如今大婚天作之合!” 公孙无尘神情黯淡,嘴唇紧抿着不自在点了点头。 是呀,天作之合。 狄逸凡站在暗处。看着一对璧人走在一起,成婚拜堂。众人的欢呼众人的祝贺犹如洪水淹没狄逸凡。 狄逸凡微微上挑嘴角,也跟着说了几句祝福。 抬眸又扫过那群明显上宾座上的“故人”。狄逸凡摇摇头转身离去。 自此没有人会知道狄逸凡。而他,是想回到故乡的吧。可惜他无法向苏冰开口要求,他没有资格。 子车月白做为唯一合格的长辈,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脸上时刻挂着笑容,子车月白丝毫不觉得累。反而见人笑意越发开朗畅怀。 有什么比她亲眼看到儿子娶媳妇更高兴的呢? “月白恭喜你。” “凌夷这也多亏了你。” 抬头看苏冰和君泽天被宾客们围住祝贺,子车月白温柔慈爱的笑着。 复又看向凌夷,“若不是你,我恐怕此生都无法再见天儿。更别说见到天儿娶媳妇了。” “这都是我该做的。” “好了,凌夷你去休息吧。我去拿果酒,不然等会那两个孩子被灌醉可就不好了。” “恩。” 目送着子车月白离开。凌夷转身朝君泽天两人走去。 举杯祝贺,但愿今朝醉! 子车月白一路被无数人拦下,笑着打招呼几经周折才回到位置上。 扫视一圈,子车月白找到替代的果酒。正要伸手去拿,一只手却先子车月白将果酒拿走。 子车月白微愣,抬头看去神情更加错愕。 “苍龙天极!” “哎嘿。前幽月城主……” 子车月白有些诧异。她认出苍龙天极并不意外,毕竟她也曾经是一城之主。 打量着苍龙天极,子车月白开口:“你不是在小冰儿玉镯里吗?” “今天可是苏冰大喜之日。本尊怎么能困在区区镯子里?” 挑眉看向远方,苍龙天极可以看到苏冰两人的身影。 又看向子车月白,苍龙天极笑笑:“很惊讶不是吗?” “上千年的死敌,现如今两城之主却结合了。不知道那些顽固的老家伙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 “他们都过去了。” 子车月白顺着苍龙天极的目光看去。 “这样挺好的。天极城和幽月城早该和睦了。” “因为他们本为一体啊。数千年前的分歧,现如今苏冰和君泽天在一起都解决了!” 子车月白神情微微动容。和苍龙天极目光交汇,无声交流着。 一些他们知道的秘辛,一些现在可以大胆开口的言论。 打量着苍龙天极,子车月白不掩好奇。“说来我一直不曾知道你为何会离开禁地?若是小冰儿说的,你厌烦了禁地暗无天日的生活。那么你和小冰儿扳倒令狐坤时,不就自由了吗?” “这是苏冰告诉你的?” “恩。有问题?” 太有问题了!他明明是被威逼利诱的好吗!不然他干嘛来这里? 但苍龙天极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好奇曾促使了他。数千年前,他和苍龙幽月何其张狂霸道。 横行天地间,在那个上古年代亦是威名赫赫的一霸。可是他们分别被天极和幽月囚禁捆绑,成为了镇守的神兽。 苍龙天极的戾气嚣张早已在长久岁月的孤寂中沉默了。但还没有消失殆尽,只是有着一丝不甘。 所以他想看看。能扳倒令狐坤的苏冰能走到怎样的地步? 没想到苏冰和君泽天真的给了苍龙天极大惊喜! “虽然有你和凌夷的推动在里面。但君泽天和苏冰的进步的确堪称可怕!” “短短的时日,十年不到他们就从元师到了元尊。若是再给他们更多的时间,不知会走到多么可怕厉害的地步?” 子车月白勾唇笑了笑,“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不多。”子车月白眼底闪过揶揄,“恐怕小冰儿和天儿最近几年是没空忙着修炼了。” “为什么?” “秘密!” 苍龙天极眨眨眼,看子车月白从自己手里抢过果酒转身就走。 摸了摸脑袋,苍龙天极一脸疑惑。 什么秘密非得卖关子!不过有什么可以让苏冰他们两个人都放下修炼的? 苍龙天极摇摇头想不通。反正他早迟会知道,苍龙天极也就放宽心继续坐在座位上喝自己的酒。 喜庆热闹的婚宴到夜半深沉时才逐渐沉寂。但城中依旧会因此而热闹狂欢七天! 以此恭贺君泽天和苏冰两位尊者的大喜之日! 洞房花烛夜,君泽天盯着苏冰傻眼了。愣愣看着苏冰手落在肚子上轻轻抚摸。 “冰儿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怀的是谁的?” 君泽天神情绚丽,一时难以表达自己的情绪。最后更是抱住苏冰激动的欢呼吼叫! 苏冰要给他生宝宝了! 春暖花开,桃香醉人。 苏冰躺在美人榻上,可以慵懒的享受美好的午后阳光。 君泽天躺在苏冰身侧,小心翼翼的轻轻摸着苏冰微微鼓起来的肚子。 “冰儿,腰疼吗?我给你捏捏?” “冰儿饿了吗?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拿!” 苏冰拿开挡在脸上的书,翻了个白眼无语看向君泽天。 心知道君泽天是关心她,但这是不是太幼稚了? 苏冰拍开君泽天的爪子,“我腰不疼,不饿也不渴。你能安静点吗?” “好好!” 君泽天立马发誓不打扰苏冰休息。 可是刚过一会,君泽天又忍不住关怀备至的问:“冰儿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我看别人肚子那么大,为什么冰儿你都快生了还这么小?” 16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我这叫不显怀。肚子大多丑,男孩女孩我怎么知道?” “冰儿不丑!冰儿是最美的!” 苏冰翻身坐起来。身姿矫健,丝毫不见孕妇的笨重迟缓。 盘腿坐着,苏冰无语看着君泽天。不禁伸手戳了戳君泽天额头,“你说老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怎么我没傻你傻了?” “冰儿我傻吗?” 苏冰点头。 的确挺傻的!自从知道她怀了宝宝,君泽天天天日常卖蠢。忍不住让苏冰怀疑君泽天是不是被别人穿了。 可是看着君泽天无辜委屈的样子,苏冰又有些无奈。 拉着君泽天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苏冰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都柔和下来。母性的光辉闪闪亮。 “离生产的日子没多久了。到时候你不就知道男孩女孩了?” “恩恩。” “君泽天你喜欢男孩女孩?” 君泽天直勾勾盯着苏冰,“我喜欢冰儿!” “……” 苏冰嘴角抽搐,“我是问你喜欢男孩女孩?” “我只喜欢冰儿啊!如果宝宝不跟我抢冰儿,那我也喜欢他们。男孩女孩无所谓。” 苏冰深呼吸,咧嘴笑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想要我生宝宝?” “娘说,女人生了宝宝就离不开了。这样冰儿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 “君泽天你是不是傻啊!” 苏冰伸手捏着君泽天脸蹂躏搓圆。君泽天笑嘻嘻看着苏冰,不躲不闪。 见此苏冰更加无力了。怎么她就载在君泽天这个臭不要脸的身上了呢? 苏冰无奈看着君泽天,正要说什么。苏冰突然捂着肚子,“嘶!” “冰儿怎么了?” “孩子踢我了。” 苏冰一惊一喜,急忙拉着君泽天的手感觉。惊喜交加的开口:“你感觉到了吗?” “冰儿。” 君泽天却是皱眉的。心疼爱抚的摸了摸苏冰肚子。 “真不乖!怎么能踢娘的肚子。等出来看我怎么教训他!” 然而君泽天得到的是苏冰迎头一巴掌。 苏冰恼怒瞪着他,“又踢不痛我。你再嫌弃宝宝,信不信我也嫌弃你?” “别!冰儿我也喜欢宝宝,真的!” “要不是我就你一个男人。我还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后爹了。” 君泽天也很心塞委屈。 果然兄弟们说的对。苏冰有了娃娃就不爱他了。早知道还不如不要宝宝呢! 不管如何,预产期一天一天到来。 苏冰轻松自在丝毫不见压力。反而是君泽天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子车月白劝也劝不住,她的压力也与日俱增。 “还要准备什么?元尊生产危险吗?” “听说麒麟族有什么灵药,吃了不痛的。” 君泽天眼眸一亮,“我立马去麒麟族!” “站住!” 苏冰无奈看着围绕她成一圈担忧急切的人们。 摸摸肚子,苏冰摇头:“我就是元医,还需要别人吗?” “需要的!有备无患!” “对对!多准备准是好的。苏冰你放宽心,别的都别多想啊!” 这种被所有人关心照顾的感觉让苏冰感动。但是苏冰汗颜的是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羊水破了,躺在床上准备生产时苏冰依旧淡定的不可思议。 按照学来的经验知识,苏冰临危不乱镇定的待产。痛苦的惨叫全部被苏冰吞碎在喉咙里,眼睛时而紧闭时而睁开。大口大口喘气。 “哇……” 听到孩童啼哭声,苏冰瞬间松懈了。 马丹!生孩子怎么比被揍了一顿还累?不过还好总算结束了。 “等等不对!” 子车月白瞪大眼看着苏冰,产婆揉了揉眼突然惊呼。 “还有一个!” “什么?” 苏冰紧跟着也现不对劲。小腹并没有平坦,微微鼓起的弧度明显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苏冰愣了。她居然一次性怀了两个? 子车月白将孩子交给嬷嬷,大步走过来抓住苏冰手。 “小冰儿你还好吗?还有一个能再坚持吗?” “我想剁了君泽天!” “好好。你先生,生完了娘帮你剁他!” 苏冰抬手挡住脸欲哭无泪。这一次苏冰忍不住直接惨叫了。她宁愿跟人打一架重伤也不愿意生孩子啊! 门外君泽天刚听到婴儿啼哭。刚高兴突然又听苏冰惨叫声,瞬间炸了。 “冰儿!冰儿你怎么了!” “让我进去!冰儿?” 嬷嬷推开门,怀中抱着包裹好的婴儿。 “尊者是个女孩!苏尊者还怀了一个,还请尊者稍安勿躁!” “什么还怀了一个?” 凌夷表情欲言又止,“一箭双雕咳咳。” “可是苏姑娘怎么叫的怎么惨?不是吃了果子吗?” “麒羽你还有果子吗?” “有有!” 麒羽一股脑将果子全部丢给君泽天。君泽天趁嬷嬷不注意直接冲了进去。 嬷嬷刚想去拦就被凌夷和麒羽团团围住。乌霜小七等人也一窝蜂冲上来。 “哇,小女孩哎!” “好可爱!可是主子好像很痛的样子?” 产房中,子车月白瞧见君泽天冲进来惊呆了。当即大怒,“你怎么进来了?男人可不能进来的,出去!” “可是冰儿。我担心她!” “哇……” 又一声啼哭,苏冰的惨叫也戛然而止。吓得两人急忙冲进去。 待看到苏冰抱着一个赤裸的婴儿,君泽天顿时松了口气。 “冰儿你没事吧?孩子先给娘吧,你好好休息。” “恩。” 苏冰累的够呛。瘫软在床上大口喘气,扭头看向君泽天苏冰笑了笑。 “是个男孩。刚刚那个呢?” “女孩!” 一眼三年。 渡口上龙舟船帆高高扬起,凌夷站在甲板上抬头平视远方。 一眨眼又一轮十年盛会。不过这次归去昊图大6的可不止凌夷一个人。 巨龙从船杆上爬下来,“大人一切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 “恩,就等苏冰他们了。” “来了。” 远方传来苏凰啼叫,高昂悦耳,犹如琴鼓合奏。 凌夷抬头看去,通体幽蓝色的苏凰振翅飞翔。翅膀煽动间,无数冰晶莹莹闪光从天空中落下来。 苏凰拖着长长的漂亮的尾羽,在天际划过惊艳美丽的弧度。 苏凰之后百鸟齐飞,拖曳着马车在天空中奔腾。 一见苏凰整个失落之地便知是那两位通天塔的元尊出行!冰霜苏凰失落之地独一只。 苏凰落地眨眼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转身指挥百鸟落地,乌霜连蹦带跳过去打开车门。 “苏冰我们到了!” “要回去哦!风儿你快来追我啊!不然糖糖我一个人吃!” “姐姐坏!糖糖有风儿的!姐姐等等我。” 两个萝卜头从乌霜面前跑过,乌霜抓抓脑袋笑眯眯看着。 所有人看见两个小萝卜头都是柔和宠溺的。 君泽天牵着苏冰从马车中下来,一对璧人站在一起如胶似漆好不羡煞旁人。 “娘!” 粉雕玉琢的男孩气呼呼跑回来,抱着苏冰腿。小男孩眼睛都红了。 “娘,姐姐欺负我!姐姐抢风儿的糖糖!” “是风儿笨笨。糖糖就在这儿,你自己拿不到。” 小女孩看起来和小男孩看起来一样。就连容貌也是相差无几,粉雕玉琢一对瓷娃娃。 小女孩矜持的理了理小裙子,跑过来抱住苏冰另一条腿。 “娘说的笨孩子没有糖糖吃!” “可是风儿是你的弟弟啊。” 半蹲下身,苏冰摸了摸男孩的头。又看向女孩无奈笑笑。 “对我是弟弟,姐姐你要让着我!” “就不!哼哼!” “好了好了。两个小家伙过来,奶奶这儿还有更多的糖糖。” 一听两个小家伙顿时激动的扑向子车月白。 苏冰无奈看着摇了摇头。 抬头看向君泽天,“你说两个熊孩子到底像谁?” “当然是又像冰儿又像我了!” “可我小时候可不会欺负小孩子。” 君泽天挑了挑眉戏谑揶揄,“真的?” “我只会抢了所有糖藏起来。心儿还是让着风儿的。” “恩。” 打趣热络着,众人爬上龙舟。 再上龙舟苏冰不由心情有些复杂。 “一晃十年了。那时候我可想不到短短十年就能突破元尊。” “因缘际会。我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拥抱着苏冰,君泽天亲昵的蹭了蹭苏冰脸颊。 他呀,一直想要的唯有苏冰。在一起白头偕老,再有一对儿女想想完美人生! “奶奶,奶奶我们要去哪儿啊?” “娘说回娘的家乡是真的吗?” “对啊。” 子车月白感叹着笑了笑,目光幽远向往。“对啊,那也是奶奶和你们爹爹的家乡。” “哇,那里好玩吗?” “当然好玩了。到时候奶奶带你们去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 乌霜不甘落后也凑过去卖萌,“还有我!” 又一轮新的十年盛会,凌夷做为监察使归去带来新的种子。 苏冰和君泽天身为元尊,向通天塔争取到了资格回去一段时间,就当游历了。 “我曾去问过公孙他们,可否有想回去的。毕竟机会难得。” “但似乎,他们如今都过得不错。并不想回去呢。” “公孙无尘刚刚娶妻,日月宗将一切大事都交给他怎么走的了?” 苏冰眸光闪烁,和君泽天对视笑笑。 很开心公孙无尘走出来了。娶了白灵灵,也将继承日月宗宗主之位。 昔日的故人,各有各的前程,各有各的路要走。 “该起航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吗?还有没有什么忘掉了的?” “出咯!” “君心儿、君澜风你们等等不许跑!危险!” “小七、卫一。两个熊孩子就交给你们看着了。不听话就告诉我。” 龙舟离开渡口,沿着北方缓缓行驶离开这座大6。 跨越浩瀚的北海域回到昊图大6,是一段漫长的路程。大海时而波澜不惊,时而惊涛骇浪。龙舟傲然屹立其中,从不偏离航线。 就这样两三个月过去,终于到了北海渡口。 “通知傅云飞他们了吗?” “消息传出去了。但恐怕还没收到。” 凌夷摸了摸下巴,“收到了没法子传回来也说不定。” 北海域森寒的气候对于众人根本不成问题。但两个小萝卜头还是需要保暖厚厚实实的。 死寂毫无生机的北海域冰川。君心儿和君澜风两个小家伙什么都好奇,一个被子车月白抱着,一个被卫一抱着。 要不是有苏冰眼神威慑,恐怕两个小家伙早就跑到地上去玩了。 君泽天替苏冰理了理狐裘披风,目光温柔。 “冰儿想先去哪儿?” “我想先回天极城看看师父。你呢?要不先分开你去幽月城?” “不。我要陪着冰儿。那就先去天极城,之后再去幽月城也不迟。” “恩。” 出了冰川番外,苏冰等人碰到天极城和幽月城驻扎在外的队伍。 两个昔日的生死仇敌,此刻却极为融洽和谐一起喝酒吃肉。白贤驻扎在此领队。 看见苏冰和君泽天,白贤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傅云飞刚刚和我换了轮次。哈哈傅云飞知道肯定妒忌死我了!” “君泽天你和苏冰……” 白贤视线看到君心儿两个萝卜头,那和苏冰两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貌让白贤瞪大眼。 错愕惊讶,压制的激动忐忑问:“这是小主子?” “恩对。” 君泽天微微侧身,让出身后的子车月白。 子车月白打量着白贤,神情有些感叹复杂。“小贤好久不见了。” “子车姑母!” 白贤和子车月白还有些亲戚关系。不然白贤怎么会和君泽天如此搭档。 很快收到消息的傅云飞匆匆赶来。终于大团聚! 他们去了天极城,又去看了幽月城。傅云飞和白贤将此管理的很好。因苏冰和君泽天有两个孩子,以后继承天极、幽月也是妥妥的。 “现在去哪儿呢?” “冰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娘、爹爹我们去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苏冰伸手摸摸两个孩子,笑着点头。 “好!” 铜镜里的女子面庞白皙,宜喜宜嗔的眉目,不说话已带了笑。标准的鹅蛋脸,五官很精致。柳叶眉,樱桃嘴儿。唇角一弯,便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墨黑的秀挽作高髻,簪了支镶宝珠的金步摇。年岁不大,还带着些稚气,却已是一副典型的美人坯子。再配上周身温婉宁静的气韵,只是看着便已叫人心下平和。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6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小姐,大房太太如此宽和的人,怎地教出来的姑娘这样不讨人喜欢?就是她怀里时常抱着的那只白猫,眼神看起来也是凶巴巴,桀骜得很。跟十一姑娘一个德性。” 绿芙弯腰替自家姑娘佩上耳坠子,屋里没外人,也就放开了嘀咕。显然对那来郡守府快要满半月的大老爷家十一姑娘很有怨言。 镜里的女子浅浅一笑,眼里颇有些回味。“是很相像。” 正应了那句,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的人。当然,猫咪也算在其中。不过绿芙这话却说得不对。那大房太太,可不是面上看起来的宽和人。 近日里家中来客,正是从南阳郡远道而来,姜家大房老爷太太。随之而来,还有姜家这一辈四爷姜立,七爷姜为,十一姑娘姜珊。 这会儿她身边大丫鬟抱怨的,便是这只有六岁,却异常刁蛮任性的大房庶女。这十一姑娘第一天登门做客,因着没吃上一口最爱的芙蓉糕,硬是扯着嗓子哭闹许久。叫郡守大人一家始料未及,也叫大房老爷面上无光。 之后几次碰面,才只半人高,走路都需乳娘跟着一步不离的十一姑娘,见了她这二房嫡女,从来都是十分不耐烦,极为敷衍唤一声“七姐姐安好”,便带着人毫无规矩,也不等人叫起,直直错身离去。 姜瑗想起私下里听来大房内宅之事,手上拨弄几下珍珠耳坠,起身披上碧罗帔子,带着人往主院行去。 “只当她顽劣,平日避开些就好。”厢房里怎么闹腾,犯不着她。只要不来她桃花坞里闹,十一姑娘远来是客,便是要教训,也该是大房太太出手。 一行人走过穿堂,步上长长的廊道。头顶朱红色木梁架着褐色屋顶,沉甸甸压下来,倒显出些大户人家该有的气象。 “七妹妹稍待!”身后一声清扬婉转,**似的招呼传来,姜瑗转身,便见一华服女子款步而来。却是府上五姑娘姜柔。 身量比她高挑,样貌却有不如。好在还算明艳,与寻常世家女子相比,稍有胜出。 “没想到半路遇上了五姐姐。”浅笑止步,守礼等她一等。 却不知姜柔看她回转,不禁有瞬间惊艳。 此处看去,姜瑗身后落樱纷飞,正打着旋儿徐徐飘落。廊下女子人比花娇,漆黑的一双瞳眸,正迎着日头,像是卷尽满庭芳华,仿似一抹玉色,温润生辉。 压住心底淡淡羡慕,姜柔亦是笑脸相迎,亲近挽上她胳膊,似是随意拣了话头。 “今日跟随太太去慈安寺上香,据说大房太太也是去的。还有十一妹妹,昨晚上就盼着念着,想来这会儿应该比你我二人更早到了太太屋里。就不知是不是等得又发了脾气。” 掩嘴而笑,五姑娘姜柔一双眼眸精明透亮。 能像她这般,唤许氏这做继室的太太,让旁人听不出一丝别扭,甚至觉得她是十足十的真心,姜瑗心里暗自佩服。 两人虽说都是郡守府嫡女,五姑娘姜柔却是已故原配纪氏所出。而她的生母却是现任郡守府太太许氏。若真论起来,姜瑗在身份上还差了姜柔一筹。 两人面上和和气气,都是守规矩懂礼数的贵女。私底下如何,各人院门儿一闭,谁又知晓是何模样。 世家女子之争,爹娘疼爱,嫁妆家底,夫婿良人。她今年刚满了十岁,只比姜柔小一岁。两人真要论个长短,太太肯定是站在她这边儿。至于郡守大人……还真说不一定。 倒不是姜瑗不得郡守大人疼爱,而是姜柔的生母,乃姜家老太太亲自挑选的媳妇儿。且对那已故纪氏疼到心坎儿里去,到如今都还念念不忘。郡守大人哪怕更钟意年轻貌美的许氏,也不能抹了老太太情面。故而对姜柔也很是看重。 “十一妹妹年岁还小,再两年进了学堂,知了礼数总该有些变化。这会儿便只当她同九妹妹一般看待,多让着她些就是。” 明里暗里的挑拨,背着许氏,姜柔在她跟前已是再三耍了心机。 大房本就存了讨老太太欢心的打算,对已故的纪氏里里外外不忘大加夸赞。自然的,看后进门的许氏也就处处不如。连着许氏所出二爷姜昱,七姑娘姜瑗,面上也就很是一般。这也是为何十一姑娘被教养得如此,对她和姜柔截然两个态度。 如今十一姑娘不在跟前,与十一“交好”的姜柔反倒背后说人坏话,姜瑗只当不知。 能轻易被挑唆的那是出头的笨鸟。她姜瑗可是府上声名极好,待人和气的姜氏贵女。头上有得宠的娘亲护着,儒雅的爹爹疼着,按兵不动,她已稳操胜券。 见身旁之人又是一副软绵绵,不为所动的样子,姜柔心里很是恼火。府上都说七姑娘待人良善,品格极贵,谁又知晓,姜瑗绝非看起来这般温和无害。 心里正不舒坦,却听身旁大丫鬟辛枝低呼一声。“小姐,听您与七姑娘说话,奴婢这才记起。上回您答应给十一姑娘的簪子……” 姜柔脚下一顿,当真忘了这事儿。 “五姐姐有要紧事,妹妹便先行一步。”很有眼色领着人离开,没了姜柔在一旁阴阳怪气,姜瑗觉得整个院子里花花草草都鲜活起来。 “小姐,还是奴婢回去一趟。旁的人手脚不利索,白白劳您久等。”辛枝是姜柔身边最得用的丫头,很得她信赖。 “赶紧着些,还要去给太太请安。”暗地里却埋怨十一贪慕虚荣,仗着人小,不要脸向她讨要首饰。 “小姐您就是心肠太好,人又大方。怎地不见七姑娘赏她些玩意儿。”路上寻了个座儿,简云服侍自家姑娘歇歇脚,等辛枝回来。 “你怎知七妹妹出手不大方?没见着七妹妹当着爹爹跟前,给太太出的主意。把太太身边心腹唐妈妈派去给了大爷使唤。” 这大爷却是姜柔胞兄,去世的纪氏独一个留下的儿子,郡守大人嫡长子姜楠。 想起那一板一眼,油盐不进的唐妈妈,姜柔就记起中风被送到城外庄子上,本是纪氏留下照看姜楠的陪房张妈妈。比起唐妈妈来,张妈妈那才是千般的好。 可惜张妈妈命不好,眼看大爷就要行冠礼,爹爹已经准备为姜楠举贤求个官身。好日子眼看就到,偏偏这时候中风。便宜了许氏身边那老虔婆,实在晦气! 简云见五姑娘提起唐妈妈就一脸不高兴,哪里不知这是自家姑娘对太太一脉心里不喜,迁怒了人。遂也闭嘴再不敢多言。 正屋里太太许氏身旁坐着大房太太童氏,两人岁数本就差上许多,这会儿凑在一处,许氏貌美且会打扮。上身襦衣小袄,乃时下最受贵女追捧的袒领直襟,水红色抹胸露出半边雪白。外头一截纤柔颈脖,连着美人骨也看得清明。倒把只穿了对襟立领的童氏衬得黯然无光。 “你二人来得最迟,理当受罚。还不赶紧向大房太太赔个不是。你十一妹妹可是老早就到了,只盼着人齐了赶紧出门才好。”许氏叫丫鬟给两位姑娘看了座,又奉上茶水。 最后到的姜柔只比姜瑗晚了半刻钟。这会儿还佯装抹了抹额角。 “太太说得极是。都怪我这记性,出门却忘了早给十一妹妹备着的玩意儿。这不,又折回去拿,耽误了时辰。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很会说话,既解释了为何来迟,又在大房面前表了善意。 “哪里来得这许多客气。都是一家子,不兴那起子见外的规矩。”童氏生来一张圆盘脸,白白净净,身子有些发福,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笑起来十分随和,难怪叫绿芙以为是天生的慈善人。 话是这么说,童氏还是推了十一姑娘出去道谢,收下了锦盒。顺带瞥一眼稳稳坐着,只管笑眯眯吃茶的七姑娘姜瑗。心里暗忖:到底比不上五姑娘出手大方。 对面那样带着强烈鄙薄的视线,姜瑗又岂会察觉不到。这大房太太还真是,谁又规定了非得挨个儿再给十一送礼?第一天打照面时候,她送出去的手钏珠钗,莫非还不值钱了? 再想起关于大房的传言。十一姑娘从洗三开始,每年年节收到的贺礼,都是这位大房太太代为看管。姜瑗立刻就释然了。 能将庶女身上那点儿蝇头小利都看在眼里……这样的主母,她无话可说。 这会儿屋里都是女眷,大房太太底下只坐了十一姑娘姜珊。许氏这边儿人就多了。除了嫡出五姑娘姜柔,七姑娘姜瑗。还有几个姨娘,并着三姑娘姜芝,九姑娘姜冉。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坐了片刻。丫鬟打起门帘,主子们带上各自得用的婢女,浩浩荡荡几十号人,鱼贯而出。 姜瑗听身后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回头却见三姑娘姜芝捂着嘴故意落在后头。身旁丫鬟替她轻抚后背顺气,眼里隐隐带着担忧。 “三姐姐身子还没好?”放慢脚步,等她上前。 “太太请的大夫极好,几服药下去已是好上许多。刚才出屋子不小心吃了口冷风,这才又觉得嗓子发痒。劳妹妹挂心。” 要说郡守府里几个姑娘,哪个颜色最好,却还轮不上姜瑗。得数她这庶出的三姐姐艳冠群芳。 西子捧心似的人物,娘胎里落的毛病,生来就是个病秧子。可抵不过人貌美,楚楚可怜之姿,只一抬眸,怎么看都是风情。 “罢了,山里比郡城阴凉,山风也大。三姐姐还是回屋里歇着,待会儿我替姐姐跟太太说说。” 正焦急的游姨娘闻言大喜,七姑娘发了话,太太定然不会怪罪。“多谢姑娘体恤。” “谢什么?谢我没让三姐姐吃上慈安寺的斋饭?姨娘也留下,家里只剩三姐姐一人用饭,没了斋菜再吃得不香,这可是我的罪过。”招手使唤人送她二人回屋,看着游姨娘眼中感激涕零的神色,姜瑗回身渐渐收起笑脸。 大周朝,出身门第极为严苛。后院里姨娘,除非遇上大房老爷那样的糊涂人,否则一辈子都别指望能够挺直腰杆,安稳度日。 穿越而来已有十年,看多了后宅手段,姜瑗此生就盼着年岁到了,安安稳稳嫁个不那么糊涂的夫君。 她也时常在想,这一世好在命数尚可。有个做郡守大人继室的娘亲,且生母手段了得。生来就是高人一等的贵女,她自觉已十分满意。 再看前面蹦蹦跳跳,围着姜柔嬉笑的十一妹妹,姜瑗眸光闪了闪,对着大房太太的背影唏嘘不已。 姜珊这样没个规矩,在外间屡屡给大老爷丢人。童氏面上宠着她,实则却是软刀子害她。本就是庶女,还是个得宠姨娘的庶女,被嫡母这样用心险恶教养着,将来……怕她日子很不好过。 一行人登上车架,在太隆郡这地方,郡守大人内眷出游,自是声势不小。七八辆马车,两排侍卫,长街早早肃清了道路,庶民只能退到两旁恭敬避让。 世族与寒门,犹如天上地下,老祖宗传下的规矩,谁也填补不了的沟壑。 “小姐,五姑娘方才在屋里说的话。也不知亏不亏心。若没有辛枝提醒,她哪里还记得簪子那回事儿。如今倒成了就她有心,早备了礼,不过是出门忘了拿。”春英替她揉捏肩膀,看不过五姑娘处处争先,万事都想压自家姑娘一头。 “跟她计较干嘛。说得不好听,她是没了生母护着,心里不踏实。我还能跟她一样不成?”这点上,姜瑗看得很开。 “还是姑娘精明。什么都比不上老爷太太疼爱来得要紧。日后再寻门满意的亲事。姑娘这辈子啊,也就顺遂了。”崔妈妈拿出绷子做着绣活儿,对自家姑娘这话很是赞同。 “只是可惜了三姑娘。身子骨太差,便是长得再好,日后议亲也要吃亏的。今次又错过了进山,以后再要出门却是难了。听说太太已着手替三姑娘相看亲事,这要是真定下来,往后都得待在闺中。” 大丫鬟春英将食盒里零嘴儿一样样摆盘,放在中央矮几上,又将煨得暖暖的茶壶拎出来,替主子添上热水。听崔妈妈这么说,也跟着叹气。 姜瑗手上翻着书页,心思却没在上头。 17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十三岁。三姑娘姜芝今年也不过刚满了十三。便是议亲筹办下来,到了十五也该嫁了。 躲在书后面偷偷撇了撇嘴。多好的嫩苗,都被男人糟蹋了去。 不会儿便到了山脚,车驾却是不允再前行。一众人换了软轿,直到了慈安寺门口,这才跨出轿门,由早早侯在门口的小沙弥当先领路。 “烦请各位行个方便!” 清幽小道上突如其来一声呼喝,惊得众人讶然回。 惯来不许轿辇入内的慈安寺,今日却见得一顶靛青色软轿,由四名护卫抬着,自身后匆匆赶来。 软轿一侧还跟着两人。一人束高冠,初春时节拿着柄折扇。对着众人远远一揖,做文士打扮。 另一人冷着张脸,比女人还白净的面庞,长相阴柔,十分俊俏。与面相极不相符的,此人右手提着杆缨枪,煞气凛然。 许氏目光落在那文士腰间绶带上,眸子一缩,赶紧笑着招呼大伙儿避到道旁。“大人请便。” 姜瑗同样注意到此人身份不一般。竟是比她爹爹,太隆郡郡守大人所佩的绶带还要高出几个品级。 随从已是来头不小,就不知从始至终未曾露面,软轿里主人又是何等身份。 正暗自猜想,不料恰好风起,卷起幕帘一角。 姜瑗目光瞬时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如渊似海,深邃难言。 慈安寺后殿法堂,隔着张矮桌,盘膝坐在蒲团上的两人俱是面容沉静,衣着素雅。 屋里点了香烛,雾气袅袅,半支起的窗户前摆了盆松柏,给屋里添了抹亮色。 “大师,此番前来还是为世子痼疾一事。一年前自寺里求了燃香,起初几月效用极佳。可到了年末,却渐渐有些抑制不住。如今更是彻底派不上用场。还请大师新制了燃香,解世子难以安睡之症。” 说话的是那中年文士,此时再没有半道上高人一等的风骨,却是恭恭敬敬侍立着,话里透出些恳求。 “这般快便没了处用。”方丈眉心微蹙,拇指碾过手上佛珠,闭了闭眼,许久才喟然长叹,在那文士失望目光中缓缓摇了摇头。 “如此,老衲也无能为力。” 唰一声利刃破空,缨枪已点在老和尚眉心。这般惊变,那方丈却巍然不动,只闭目张口,一字一句诵读经文。 宝相庄严的四方面庞,显是已看破生死业障。 “周准。” “是。”不甘收回缨枪,唤作周准,长相俊俏的男子得世子吩咐,只得退至一旁。 “药石无用?”蒲团上那人这话,问得既轻且柔。像是跟他毫不相干,十分淡然。 男子只一根玉簪挽,尚未束冠,年岁不足十五。嗓音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然则周身透出股沉静,尤其双眼,古井无波。 “寻常燃香,不可根治世子顽症。若寻到有用的法子,只做辅助之用,或可一试。” “有用的法子何处去寻?”显然没有自家世子的气度,周准见这老和尚满口空话,目中有寒芒掠过。 道了句佛号,方丈叹息,遗憾摇头。若然知晓,他早已游方求药,回报老国公当年一饭恩情。 盘坐的男子沉凝片刻,抬手挥退身后心腹。 “你二人门外守候。待得本世子听方丈一课,再行回府。” 四下再无旁人打搅,只余方丈平和诵经声,伴着古刹钟鸣,心也渐渐沉静下去。 “大师不问梦魇缘由?” 双手合十,方丈大师一袭深灰色麻衣,整个人透出股出尘气度。 “各人自有缘法。世子着相了。” 这话说得讲究。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字字珠玑,一言道尽。 男子眼中冷芒一闪而没,凝视他片刻,方才闭上眼眸,一切作罢。 老和尚不为所动,敲着木鱼诵读完又一篇经文,再睁眼,却是了然颔,观对面男子气象,沉声道,“世子的心,静了。” 讲堂之中,唯静心安神咒缭绕不去,“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虚妄……” 前边大雄宝殿,春英捐了香油钱回来,却见七姑娘带着人只站在庭院当中,没有去观音殿求签的打算。“小姐,为何不与五姑娘一道去求支签文?” 姜瑗摆手,兴致缺缺。“看热闹不比自己提心吊胆来得好?” 命途被他人解读,是好是坏,今后都不会安心。 说得好了,往后遇上不如意,便会怨怪他人,徒增不平。 说得不好,不用等到往后,跨出这山门,就能心有戚戚。 “佛祖面前,说的什么胡话!”上香出来,许氏便听见姜瑗如此不庄重的说法,立刻逮着人厉声训诫。 “是是是,太太说得都对。我这是小孩子口无遮拦,给菩萨赔罪可好。”说着便正了容色,进殿恭恭敬敬拜上三拜。 完了转过身来,偏头看着许氏,瞧她消气了没有。只这时候,才稍微露出些比寻常淘气的性子。 “只有犯了错儿,才乖巧得厉害。”伸手戳戳她脑门儿,许氏终于露了笑脸。 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淡了些。不像姜柔争强好胜,骨子里透着倔强。也不像那几个庶女唯唯诺诺,尽力瞒着各人小算盘。 有了这一出,求签的事自然作罢。求签讲究心诚,勉强了她,也做不得准。 “太太,您与大房太太后院儿里吃茶,听大师傅讲讲经文。这些诵经念佛的事儿,年岁太轻,实在做不来。索性允了我带人去后山游览一番慈安寺闻名天下的石窟。午膳前定然赶回。” 找着机会能独自往清净地方去,姜瑗挽着许氏臂膀,摇了摇,再摇了摇。 “依你就是,没得把人晃晕过去。记得别走太远,带上崔妈妈,莫叫人担心。”今日慈安寺谢绝外客。除了郡守府女眷,就只迎了那不明来历的一拨人。想来以那几人身份,也不会做出有辱斯文之事。许氏便安心放了人。 慈安寺占地广阔,历史悠远。寺里真正精髓,却是聚在后山“千佛洞”石窟。 姜瑗一行一路走栈道过去,不过小半刻钟,便到了依山而建的廊道口。 “这般没有着色,佛像看着更古朴肃穆。”一尊尊佛像挨个儿观摩,姜瑗走在前头,留下崔妈妈春英十分虔诚一一叩拜。只留绿芙一步不离,眼里颇有些无可奈何。 七姑娘这模样,哪里是到庙里求佛。说是踏青更为贴切。 狭长廊道另一头,下去却是半山腰一座石亭。石亭左面有一参天巨木,枝干一侧绿荫环绕,另一侧却是光秃秃片叶不生。 “小姐,这树生得好生古怪。”绿芙举目望去,提着裙裾环视一圈。 “打嘴。”佯装作势,崔妈妈板着脸拧她耳朵。“古刹里一草一木都有灵性,可不许胡言乱语,带累了姑娘。” 委委屈屈道了声“省得”,绿芙回身帮着春英张罗茶点。 姜瑗好笑莞尔,不愧是许氏给的人,崔妈妈被太太调教得很好。要说这崔妈妈,也不过二十出头,是许氏娘家千挑万选送来的家生子。 捧着寺里待客用的麦茶,歇在亭里,对面便是远山,层层叠叠,苍翠辽阔,赏心悦目。起身走到凭栏处,胸襟似也开阔起来。 “难得好景致!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崔妈妈欣然附和,眼中分明带着赞赏。 “小姐再等上几年,必是一等一的绝色,岂是‘妩媚’能够道尽。且这诗听来十分不错,指不定日后小姐还能搏些才名。” 姜瑗一怔,便知崔妈妈这是误会了。这诗说的可不是“妩媚”,而是寄情山水,与山为友。 “这诗非我所能做得出。想着应景,借来用用。” “崔妈妈您瞧。您这般夸奖,小姐面薄,哪里好意思认下?”桃花坞里伺候的人都知道,自家姑娘从小爱读书,吟诗作对算得了什么,只当她谦虚罢了。 姜瑗浅笑,任她们打趣。 她无心才名,更不会借前世诗词外头显摆。澄清过了,信不信却是别人的事。 日子这般过下去也好。温馨安宁,说说笑笑。换了时空,也不是不能过活。 姜家七姑娘不知这石亭后面墨竹林中,几人正静立旁观。透过枝叶掩映,正好将她连着身边丫鬟婆子,一言一行收入眼底。 当先那男子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端凝,若有所思。 歇了小半会儿,被崔妈妈提醒时辰到了。姜瑗遗憾起身,再看一眼半山风光,流连不已。 “舍不得离去呢。” “您要是喜欢,月月里都可随太太前来。” “作罢。还是院里翻书来得容易。” “小姐您刚才还说此处景致难得。可见是附庸风雅。” 山涧小道上,几抹明丽身影渐行渐远。墨竹林里等待许久的人,这才跨步出来,进了无人的石亭。 “诗句极好。”当先那男子撑臂倚在阑干,极目远眺,巍峨之景跃然眼前。果真应景。 “确是好诗。”应话的是他身后跟着的随从,中年文士管旭。 周准抱臂肃立,这诗显然无法令他动容。此刻他满腹心事,今次无功而返,夜里世子又不得安睡。 “那女子年岁尚轻,贵在谦逊,却非贪慕虚荣之人。看打扮,应是此地世家女子无疑。也不知出自哪门哪户。” 在手心敲敲折扇,若非时机不对,管旭倒被她勾出些吟诗的兴致。至于姜瑗所说,此诗乃他人所作,在场三人俱觉得合情合理。 “太隆郡姜氏,姜家七女。” 管旭不过随口一问,没成想真能得了解答。不止他一人讶然,连带周准也惊讶侧目。 “世子,您识得那女子?” 那人却是仰远望,不做回应。 他本已应下太隆郡太守姜和。此人几日前提出为他接风,欲设下家宴。如今看来,无此必要。 “打点一番,明早回京。” 管旭只觉今日意外连连。世子从来说一不二。此时突然改了主意,这是不打算再去郡守府赴宴。却是为何? 只是因着见了姜家七姑娘一面,对她……心生不喜? “可是,夫人交代……”国公府夫人与姜家继室主母同出许氏一脉。前者是许氏嫡支,生父乃当朝冠军侯。后者身份差上许多,只是庶出五房之女,家中势微。 听闻世子爷将往太隆郡一行,国公夫人讲究礼数,被身边单妈妈提醒,这才记起郡守府上,还有族里远亲这号人在。这便备了礼,免得落人口实。 “贺仪差人送去。再多的话,却是不必说。” “如此,臣下领命。” 款待女眷的独院儿里,姜瑗才回去,就碰上小沙弥过来言道斋菜已经准备妥当。若是方便,趁热品尝最是味美。 “那便有劳小师傅。”许氏做主,众人漱洗过后,一一入席。 “七妹妹,你当真是冲着斋菜来的。慈安寺果真还是斋菜最叫人惦记。”姜柔看她对着斋菜神情专注,只觉好笑。 “难道不该?这样好的菜色,绝不能错过。”毫不掩饰自己心情愉悦,姜瑗笑着大方承认。 许氏看在眼里,只觉欢喜。这孩子,样貌随了她外祖母,很是出挑。性子也好,十分讨人喜欢。将来再许个好人家,这辈子也算搁下桩心事。 至于姜柔……终归养在她名下,但凡她不过分,她也不会为难了她。如今姜柔已满十一,再过几年,嫁出去的女儿,又非她所出,何需与她较真儿。 “真是太太的闺女,你家太太也瞅着这斋饭,刚才还遣人去讨了张方子。说是回府叫小厨房做了寺里点心,几个小的应当喜欢。” 大房太太童氏像是随口一说。听得明白的,暗自记在心里。许氏余光扫一眼童氏,一个字儿也没反驳,含笑由着丫鬟布菜。 大房此次过来,郡守大人也没瞒她。大老爷这是想要借银钱,求老太爷托门路“举孝廉”买官身。 五万两银,不是小数目。家里拿出来这么大笔银子,日子也得节省着过。眼看要给三姑娘相看人家,这就得备着嫁妆。还有府上嫡长子姜楠,虽是纪氏嫡子,好歹还敬她声太太。今年满了十四,明年就行冠礼。举贤的事,也需提早打点。 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一下子手里放出去五万两,不说她心里愿不愿意,便是大人,也是犹疑再三。 若说那大老爷是个出息的,借了银子捐个官身,日后也能相互扶持。可偏偏那人从来就不长进,到了如今这岁数,还能为着个宠妾,气得童氏连自个儿名声都不要了,这样娇纵十一姑娘。如此情形,钱要给了姜家大房,还不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正是因为大房来了好些天,郡守府一直没给个准话。童氏这才生出些怨气,明里暗里的挑拨生事儿。 姜瑗虽不知为何童氏突然难,也知道自家人自家亲的道理。再看看姜柔,低垂着眼睑,默默往嘴里送菜。面上是乖巧,只眼里精明却是遮掩不住。 童氏这话本也是说给她听。“真真是太太的女儿”,这话听在姜柔耳中,怕不是滋味儿。占着嫡女的身份,却要仰人鼻息。以后嫁人还要看太太脸色,心里岂会甘愿。 “是不嫌弃。太太给的,都是好的。”姜瑗淡淡一句,却叫童氏面上讪讪。 怎么听起来,七姑娘像是看破了她用心?童氏端起十一姑娘的瓷碗,替她添了碗热汤。 该是她想得太多。这七姑娘之前在南阳郡祖宅,不显山不露水。除了脸蛋儿长得好,旁的都只是凑合。该没有这份心机。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7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还是太太最疼我。”姜珊吹去面上一层热气,舀上一勺,大口灌下去。抹一抹嘴,笑得眉眼弯弯。 除去被养歪了的性子,这六岁女童面容竟比姜柔更出彩些。姜瑗埋头暗道可惜。 大房太太疼你,疼得你全无安生立命的本事。 许氏瞧一眼自家女儿,无论是姜柔,或是姜瑗。别的不说,脑子都够用。尤其小的那个,面上温温婉婉,不疾不徐的性子。真要说起来,还从没吃过亏。 遂也笑着对十一姑娘道,“大房太太菩萨心肠慈善人。十一姑娘可要记得太太对你的好。长大了莫忘了恩情。” 能进郡守府做人继室,还把郡守大人哄得服服帖帖,显然许氏手腕了得,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童氏很有福气的面庞笑容淡了些,明白这是许氏以牙还牙,反刺儿了她一下。 姜瑗一旁看着,偷偷咂舌。吃个斋饭也能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后宅的日子,很有些刺激。 小半时辰后,众人都说用好了要回屋里歇歇。许氏应下,说好了申时一到,便动身下山。 姜瑗午歇醒来提早了些。便推门出去给许氏身边陶妈妈打声招呼,只说附近走走,醒醒神儿。 陶妈妈笑着提醒莫耽误时辰与众人会合,便也随了她去。七姑娘自小懂事儿,很有分寸。 “小姐,这碑文经了风吹日晒,大半都蚀了看不清楚。您这般伫立许久,跟能看出朵花似的。哪里就有意思。” “没耐性便自去玩去,没得老打岔人。”瞪她一眼,姜瑗将绿芙赶去莲池边,数香客抛下的铜钱,独自在碑林中观摩历朝名家笔墨。 “好字。”赞了声好,正要挪步,回头却见时常被姜珊抱在怀里那猫咪,正竖着尾巴,背脊上的毛根根直立。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她看,像是挑衅。 好个畜生!难怪绿芙说这猫跟主子一个德性。 本打算远远绕过去,不想这猫却紧紧跟着她。喉咙里出模糊怪音,很有些誓不罢休的味道。 “咦,这倒怪了。你主子见了我不过抬抬下巴。你倒比你主子还横?”说着打量它半晌,慢慢蹲下身来。 离得几步远,姜瑗一手拎起宽幅袖摆,露出皓腕。 竖起两根纤长莹白,保养得宜的青葱玉指。隔空对着那猫咪两眼间择了个角度,就这般由近到远,由左及右,状似随意绕着圈子。看似毫无规律比比划划,却引得那猫咪眼珠子直转。 看它本能就要伸爪子挠人,姜瑗柔柔缓缓,高低抑扬,“阿狸~很乖,对,就这么乖乖的,静下来。” 也不管除了名字,那猫能不能听懂。她只管哼出音调,间或唤它两声。微不可察,再抖动两下手腕。 便见女子腕间戴着一串缠了两圈儿,像是下一秒就能滑到小手臂上的水晶手钏。几十枚红豆大小,晶莹剔透的珠子,盈盈折射了头顶树荫透下的光晕。不多不少,一点儿不刺眼,只会叫人觉得眼睛疲惫。 那猫咪果然开始跟着半眯起眼睛,摇晃脑袋,像是来了瞌睡。 不大会儿,十分神奇的,尾巴软软耷拉下来,身子也懒懒趴在地上。舔了舔爪子,竟在她声声重复,却不完全一致,像是伴着韵律的抚慰声中,被十一姑娘起名“阿狸”的白猫,就这样蜷在石碑前,勾着尾巴,整个身子团得像弯新月。 那“月亮”迷糊看她一眼,最后蹭蹭耳朵,寻了个舒服姿势,屁股晒在日头底下,十分安心睡了过去。 “很好。”将寻她麻烦的收拾了,姜瑗满意收手。蹲着身子凑近了再瞧,其实这猫品相不差。 阿狸被十一姑娘养得白白胖胖,毛雪白无一丝杂色。又短又翘的耳朵,十分可爱。 含笑起身绕过它去,留下阿狸独自好睡。一路看去竟险些沉迷,若不是绿芙过来催,许氏那边儿该是等得急了。 “小姐您倒是快些。陶妈妈罚起人来,一板子打下去就是皮开肉绽。” “就知耍心眼儿!何时真让你们挨了板子?”轻睨她一眼,姜瑗突然想起一事。“你刚才过来,可有看见十一妹妹的阿狸?” 方才那地方空空如也,不见了阿狸踪影。 “未曾见到。便是看见也只当不知。再说那猫怎会跑到这儿来,指不定正被十一姑娘搂在怀里如何逗弄。”绿芙撇嘴,一点儿不愿提及那讨厌的畜生。埋头嘟嚷着,错过了自家姑娘眼中一闪而逝的讶异。 主仆两人才到小院儿门口,人还没跨进去,便听里面哇哇哭闹声,震耳欲聋。 “这又是怎么了?”庭院当中围满了人。当中那闹翻了天的,不是十一又是何人? 半大的女童抱着童氏腰身,扑在她身上涕泪俱下。伤心得直抽抽,话都说不上来。倒有力气对身旁劝慰的丫鬟拳打脚踢。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小姐,您要再不回来,太太都要唤人去请。您看十一姑娘闹成这样,太太气得连房门都懒得出。不过就丢了只养在身边的玩意儿,哪里就能这样给姜家丢人。这还是在慈安寺里,被外人瞧见,更要不得。” 崔妈妈过来迎了两人进屋,对大房这事儿撒手不理。 姜瑗眉头一蹙,没想到阿狸真没回来。 许氏面色难看,见她回来,这才拉着人,近前仔细端看她神色。就怕外面那没规矩的,吓坏了府上几个自来听话懂事的。 “这趟回去,绝不能再姑息了她。这样没教养,连带拖累郡守府声名。” 姜瑗静静靠在许氏怀里,望着门外老槐树下哭闹不休的女童,再对比前世那些被父母惯坏的孩子。她这般因丢了阿狸伤心难过,真要说起来,还是稚子之心,十分淳朴。可惜了,放在大周朝,落在庶出姑娘身上,就是天大的不该。 靠在门边儿的绿芙回头看看自家姑娘,想起路上那句奇怪的问话。眨了眨眼,只将这事藏在心里。 谁都有心眼儿,谁也不是傻子。说出来会给七姑娘惹事,绿芙绝口不提。 山道上铺了石阶,姜瑗坐在暖轿里,摇摇晃晃,金步摇上一双蝴蝶振翅欲飞。一手撩起软帘,回望身后慈安寺山门,一声清浅呢喃,远远飘散开去。 “真就不见了呢……” 经十一这么一闹,众人回去早过了平日摆饭时候。许氏疲惫挥了挥手,叫各人自回院里清净用饭。童氏脸色极差,显是没料到十一能闹成这样。拧着她臂膀,没脸多呆,推攘着人,迳直回了西厢。 回去路上,春英抱着食盒,神情有些恹恹。“欢欢喜喜出门,谁想到回来还遇上糟心事。” 跟旁人不同,姜瑗脚步反倒轻快。“今日闹上一场,大老爷一家,怕是待不长的。”家里丢人跟外边丢人,这可大不相同。 世家最看重什么?声名! 此番童氏带人跟着许氏上香,不仅给郡守府丢人,连着姜氏门风也受她拖累。 姜家大老爷如今该担忧的是,回去南阳郡,老太爷若是知晓此事,还能不能耐得住脾气替他谋出路。 桃花坞里很快恢复了融洽,后院厢房却阴郁沉沉。大老爷听闻此事二话没说,当即指着童氏,怨怪她太骄纵了十一。又招呼丫鬟赶紧收拾包袱,明儿一早就去主院道个别。脸皮没了,骨气还是要的。 自然,向二房伸手讨银子这事儿,还是得催催。 太隆郡行馆,郡守姜大人小啄几杯,如今已是面有霞光。被人送到门口,离去时客客气气,略微带着些小心,对京里来的管大人恭敬辞别。 “下官定然安排妥当,恭迎世子大驾。” “姜大人还请慢走。”管旭笑看他离去,再回身,只觉今日当真是峰回路转。 姜七姑娘在碑林那会儿,世子爷也是在的。不过他一行却是站在大雁塔上,居高临下,正巧看见那女子如何安抚了白猫,之后拖着长长的裙摆,姿态洒然,漫步而去。 那样奇怪的手段,依稀间仿佛听见她哼曲儿似的,简单唤了几声“阿狸”,那猫竟乖乖顺服下来,最后睡得香甜。 莫怪世子当即就改了主意。朝令夕改,莫过于此。唯一叫他意外,世子竟命周准抱了那猫一同回行馆。 这却是……不问自取了。 “事情办得如何?”那人面前窗户大开,沐浴过后,随意披着件锦袍。如玉的面庞在亲信面前少了冷硬,映着烛台的光影,夜里竟显出些温和。 明知世子功夫极俊,春夜风起,该不会染寒。管旭还是习惯走上前,替他掩上窗户。 “已然交代姜和,两日后晌午赴宴。待得见了那姜家七姑娘,或可试她一试。” 就不知那手段,换了人身上还管不管用。 “何需等上两日。今夜便可知晓。” 男子懒懒抱臂,像是说了件小事。话里弦外之音,却叫管旭豁然转醒。 难怪门外没见到周准身影! 梦里像是被人摁住脖子,有种溺水的窒闷。难受得姜瑗豁然挣脱了梦境,胸前急剧起伏喘气。 才一睁眼,迷糊的瞳眸顿时缩紧。什么时候,她屋里竟闯入了不之客,正将她口鼻捂得严实,几乎换不过气来? 心跳如鼓,眼睛慢慢适应了只透着抹月色,显得幽暗静谧的内室。视线沿着面前那只手臂,缓缓上移。带着些惊悸,姜瑗手心冰凉,总算看清大半夜里惊吓她一场的陌生来客。 是他!妖异的桃花眼,鼻梁高挺,面相阴柔。那日慈安寺里手握缨枪的男人!虽只见过一面,却叫她印象深刻。 强自镇定,姜瑗借着朦胧月色,仔细分辨他眼中神色。 冷厉中带着迟疑。 够了,便是那一丝丝迟疑,也叫她心下大安。 此人目光清亮,无淫邪之态。且一直安安静静打量她,更像是审视。 周准站在拔步床踏板上,俯身凑近了看她。却见这女子除了起初惊慌,竟极快镇静下来。小小年纪,一点儿不显焦躁。 “姑娘莫怕。在下此来只为请姑娘相助一事。只要姑娘不唤人,在下担保,绝不会为难姑娘半分。” 不为难吗?不请自来,话里也透着胁迫。或许在他看来,自己识相,便能两相安好。 如今这情形,容不得她高声呼救。便是他不提醒,她也不会蠢到自毁名节。 乖乖点了点头,姜瑗垂眸看着眼前渐离的掌心,这才深吸一口气,身子向内挪得离他更远些,静待他道明来意。 “还请姑娘更衣,随在下趁夜出府一趟。明日一早定然赶在卯时之前,安然无恙将姑娘送回。” 双唇紧闭,姜瑗掩住心中惊骇。再不情愿,也不能明着违拗。 三更半夜被个只见过两面的男子带离郡守府,若然被人现,下场不言而喻。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今后命途,压在一个全然不知根底的人身上。 缩在墙角阴影中的女子,拥被坐起。肩头只露出一截月白里衣。面目看不分明,却有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睛。眼底少有惧怕,竟叫人轻易忽略了她年纪。 “大人可否先将灯点上?我怕黑。”尾音低不可闻,像是女儿家的难为情。 周准抱臂沉吟片刻。想她不过一娇滴滴世家女子,他也不怕她玩儿出花样。转身走到烛台前,执起一旁放着的火折子,吹出火星,如她所愿点燃了纱灯。 屋里有了光亮,姜瑗眯眼,这才将他看得仔细。 那人蕴着昏黄烛火的侧颜,白净俊美。眉峰冷厉,嘴唇极薄。一袭玄色衣袍,绲了金边绣线。便是不该出现在此地,偏就叫人觉得他有恃无恐。 姜瑗恍然明白,如他这等大有来历之人,眼中迟疑,怕不是因为夜闯女子闺阁生出的愧疚。而是这趟差事,令他觉得于一身清贵有损,显得不自在。 果然背景极深,傲慢且不讲理。明明是她受了欺侮,反倒让他觉得为难。侍从已然如此,可想而知主子又是何等性情。 尚未谋面,姜瑗已对那人生出戒备。 “还请大人外间等候,容我更衣。若然大人不放心,中间那扇插屏,可勉强做监察之用。” 周准抬着下巴,果然看见左手边山水锦屏上,人影摇曳。 这女子好细腻的心思。 也罢,到底男女大防,确有不便。 “姑娘是聪明人,多的话,想必也不用在下提醒。”这人倒也干脆,真就如她所说,退去了外间。 姜瑗跪坐至床边,伸手够到床脚小凳上叠放的褥衫。余光瞥见不远处屏风上纤柔的剪影,女子眼中光华大盛。舒展开臂膀,慢条斯理一件件着装。 “大人,桃花坞里的婢子当下如何了?” “大人可否告知来历,也能叫我安心不是?” “若是实在不方便,大人可否说说,何事劳大人走这一趟?” 连番试探,那人只静坐着一声不吭。姜瑗虽觉遗憾,却也没太过气馁。好在,她最看重的,从来不是他会不会给她回应。 当此之际,郡守府里各院都已歇下。除了桃花坞里七姑娘寝居,还寂寞燃着盏豆大的烛光。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7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半个时辰后,太隆郡行馆。 管旭摇着折扇,看着立在世子跟前,形单影只之人,只觉今日怪事连连。惊讶得连手中棋子儿也忘了放下。 “周大人这是……空手而归?”自从打探出周准往郡守府“请人”,他便好奇赖在屋里,就等这周准带了人回来,看看那法子是否管用。 如今看来……很有那么点儿意思。 周准深锁眉头,眼中隐有淡淡戾色。临到了行馆门口,他才恍然惊觉。主子交代差事,他竟莫名其妙,头一回失了手! 不久之前,他明明进了她屋里,眼看她更衣拾掇。之后……任他如何回想,也只记得自个儿回了行馆门前。抬眼便看就正门外悬挂的烫金匾额,这才惊觉事有不对! 更古怪的,他脑子里有一事十分清晰,却是那女子轻轻柔柔留下句婉拒: “夜半三更私会外男,有违闺训。还请大人莫要为难。倘若大人事出紧急,还请大人寻个两全的法子,届时姜七必不会推辞。” 说不出是窝火或是憋屈,周准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妇孺手中。 轻敲棋盘,催促管旭快些落子。对面那人,除了眼中最初惊异,这会儿却是丢开了手,丝毫没有盘算落空的怒气。 “无妨,你且将今晚见闻说来听听。倒要看她如何了得。” 一时间屋里除去棋子儿磕在棋盘的脆响,只闻周准细细回禀,极尽详细。 许久过后,斜倚榻上那人支肘坐起,摆手叫人撤去棋盘,闭目略做思量。 “她诱你盯看锦屏,其间几番出言试探?” 毕竟是国公府世子,自小受的教养不可小觑。参照那日在高塔所见,抽丝剥茧之下,竟被他窥出些端倪。 “原是那时候就起了算计之心!”这话火气极重。周准惊怒,自认待那女子也算客气,没想到早早便被她摆了一道! “却是看轻了她。”下地汲上木屐,男子浅笑着向内室行去。“此事作罢。她既有心叫你传话,便是打定主意,不肯屈从。” 很冷静的性情,是个有主意的。与她温温婉婉的表象,有些不符。 “既能叫你吃瘪,容她缓上两日,倒也值得。” 眼见世子身影消失在软帐之后,周准面色冷然,在管旭捉弄目光中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今日那人给他的屈辱,他必牢记在心,迟早要向她讨回! 啧啧,这是周大人恼羞成怒,携愤而走?与他共事许久,看惯他冷脸,第一次见周准失态,管旭晃着折扇,除了没能见到姜七姑娘的遗憾,心里还有那么点儿痛快。 “世子,下臣也告退。离去前,还请世子容在下多唠叨几句。姜七姑娘那边,不两日便能摸清她底细。在此之前,您便是再不耐烦夜里惊梦,也请尽量多歇息,全当静心养气也好。” 此次离京,世子身边最得用公孙先生另有要事要办。这留心主子平日起居的差事,便只能落到他身上。 里面那人淡淡应了声,管旭行礼退出门外。想了想,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细听,许久也不见动静。 这哪里是应他,不过是烦了他打搅。无奈摇了摇头,下楼去寻侍卫统领,世子这厢,夜里还需留个人添茶侍奉。 敞亮内室中,男子斜倚靠坐床头。一腿笔直舒展,搁在床沿。一腿屈膝落在地上。正耐心翻看今早燕京送来的邸抄。 指尖划过太尉府三爷巍山的名讳,男子目光沉了沉。随即挑起边角,翻页细读。 正看得专注,屋里骤然响起一声仿似讨好的猫叫,却是他脚下靠着的一只白猫。 侧身俯视,男子好看的眉眼起了变化。将大半身子倚在他脚背上的懒猫向外踢了踢,却被它蹭蹭脚踝,亲昵着贴得更紧了些。 碧绿的猫眼一眯,冲他瞄瞄叫唤,异常乖巧。与直面姜瑗时龇牙咧嘴讨人嫌弃,全然换了副样子。 挑眉睨它一眼,男子弯腰拎它起来,将半空中团成一团,洗得干净的白猫凑近了细看。 “她唤你作阿狸。”拎着左右审视,给了句挑剔品评。“丑了些。” 明明这人态度冷淡,阿狸却乖乖任他摆弄。便是被人拎得脚不沾地,也温顺收敛了脾气,没见它如何张牙舞爪。 或是看够了,男子顺手将它抛向床尾,阿狸在榻上滚上几圈,肥硕的身子撞进角落叠放的锦被中,这才戛然止住了身形。 修剪过的爪子摸摸耳朵,眼珠子四下转溜一圈儿,终于摸清了方向。也不知为何,偏就爱往他身旁凑。 做贼似的,阿狸呜咽两声,溜一下窜到他腿边,脑袋磨蹭几下,撅着屁股,靠着人乖乖趴伏下来。 “难怪她收拾你。该。” 继续翻看邸抄,手掌抚上它柔顺的毛发。男子眉目舒展,面若冠玉。 寂静夜里,屋里一人一猫静默伴着,竟显出几分与清冷调和的安宁。 同样的夜晚,桃花坞里姜家七姑娘却是心事重重,辗转反侧。 方才确信那人离去,她赶忙到外边探看值夜的春英。试了试她鼻息,该是没有大碍。这才又推开房门,到院子里耳房查看崔妈妈绿芙等人的情形。几人睡得很熟,面上看去没有受过惊吓的痕迹。 姜瑗轻手轻脚折回屋里,不由暗自震惊。整个儿桃花坞,上下七八名侍从,竟是被那人不知不觉全数施展了手段。 在她看来,那人功夫了得,该是一指点在玉枕,叫人无从防备。 好在那人没存歹心,众人这才安然无恙。 放下心来,总算叫她得了空闲,细心琢磨。怎地偏偏是她,遇上这等匪夷所思之事? 苦思冥想,白日里只惟独一事,或许埋下了祸根!她因阿狸挑衅,不耐烦与它纠缠。莫非,当时还有旁的人在? 捂着被子懊恼不已,事情若真被她料中,那人是见猎心喜,还是另有所图?好在今夜她逃过一劫,万幸对方不是蛮干的人。 拒得了一次,第二次,同样的法子再难生效。那人本是疏于防备,才叫她短时间内得了手。 身为业界精英,她深知怎样的人,绝难被人诱导。两世经历,甫一遇见,便能令她觉得棘手之人,不巧今日就碰上一个。 倒不是夜闯深闺那俊俏男子,而是他背后那位,与她算不得谋面的主子。 慈安寺山间小道上她撞进的那双眼眸,除了沉静,短短一瞬,印在她脑海,只剩下难以言述的戒备和冰冷。或许还有更多深埋的情绪,她却不愿再做探究。 这样的人物,往往经历复杂且对外界抱有极大的警惕。那人既然派了近侍,欲要趁夜挟持她出府,想来不会轻易作罢。这也是她为何留了话,替自己谋求退路。 姜瑗蝉蛹似的裹在被窝里,蜷着身子独自思忖。阿狸,是否也落在那人手中? 隔日一早被春英唤醒,揉揉眼睛,姜瑗只恨不能赖着不起。昨晚更鼓过了三更,她才累得迷糊闭眼。看春英等人毫无异样,神采奕奕前后忙活,突然就觉得,一个人隐藏秘密,着实辛苦。 浑身乏力,脑子又重又沉。坐在锦凳上对镜梳妆,却见太太身边陶妈妈挑了帘子,堆笑进来。 “小姐,今儿个大房太太一早去了主屋。太太不得空,叫奴婢过来跟您说声,请安之事作罢,您在屋里自个儿用饭就好。” “这般早?爹爹可去了衙门?”铜镜里正好能瞥见更漏,这会儿卯时刚过。什么事情这般着急? 陶妈妈摇头,也觉大房越来越没个体统。“大人与太太都在花厅里待客。说是迟些再过去。” 等到陶妈妈离去,姜瑗草草用过饭,填饱了肚子,也不理崔妈妈劝说,迳自抱着薄被,歪锦榻上补眠。 窗前女子睡颜恬静,半面娇容落在洒落的春光中,似有满足。半支开的窗户,外间海棠抽了新枝,花骨朵儿凝香带露,端的美景。 主屋那厢,童氏一脸不甘摔帘子出来,手里抱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里面静静放着两万两银票。离之前说的数目,差上大半。 可恨许氏满嘴油滑,滴水不漏。一句“大人清廉,家中用度也不宽裕。”这就随手打发了她。 抬手拉扯大老爷衣襟,童氏满眼幽怨。“您也不多帮衬着些。就妾身一人,怎么说得过二房两张嘴?” 想着二房夫妇默契十足,什么事都是商量着一条心。童氏再看身旁这人,莫名就委屈。 讨银子如此大事,他竟还提着那破鸟笼子!就是因了姜家大老爷不务正业,家里老太爷才凡事都倚重二房,早早托人替姜二爷举贤,谋了官职。 轮到大老爷头上,这人自个儿不争气,几次都给老太爷丢人。此番老太爷打定主意发了话,若是再不长进,叫人看不上眼,便是命里注定,当个闲人安稳过日子。以后也别再有不切实际的念想。 正因如此,童氏格外上心。也对郡守府在这当口,没有倾力帮衬,怨恨极深。 “拉拉扯扯,像什么话!”大老爷挥袖撩开她手掌,看着童氏发福的面庞,心里就腻歪。若是换成杜鹃那丫头,眉眼含春,他倒乐意勾勾小手,搂着人外间亲热。换了这婆子,实在扫兴。 “没听弟妹说,两万两不是小数目。拿在手里,总比一个子儿都没的好。再说了,两万两银,已足够成事。若非你这妇人贪心,想再讹些银钱,这会儿早回了家中。” 此次出门上头有老太爷压着,身旁有童氏盯着。没了合心意的小妾姨娘一路服侍,大老爷早就不耐烦,一心就想拿了银子赶紧回去。奈何家中婆娘一心钻钱眼儿里去,耽误行程不说,更令他几回颜面扫地。 越想越觉童氏不讨喜,比起二弟屋里许氏……那美娇娘,如花的样貌,白生生的胸脯。看得他浑身酥软,骨头缝里都跟钻了蚂蚁似的。几年不见,那女人养得越见水灵。 眼看大老爷提着笼子,吹口哨逗鸟雀儿走得远了。童氏落下脸来,对着他背影轻唾一口。若非她凡事多计较些,只凭他这幅德行,大房屋里十几口人,还能这般好吃好喝的养着? 满怀心事往西厢行去,经过鲤院门口,却见院门大开,三姑娘姜芝正扶着丫鬟庭院里散步。 当真是个美人儿!满园花团锦簇,竟比不得她身姿曼妙,袅袅婷婷。娇滴滴的样貌,顾盼回首间,欲语还休,看得她都面红心跳。 童氏一双狭长眼睛死盯在姜芝身上,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她娘家庶妹嫁了南阳郡富贾,韦府老爷做填房。这韦老爷前些年捐了好大笔银子,得了朝廷许的员外郎闲差。家里富得流油,正巧她庶妹生的小儿子韦二爷,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若能帮韦府说成这桩亲事,娶了姜芝这等书香门第的官家小姐,莫说三万两,就是三十万两,韦家也肯出! 虽说姜家是世家高门,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与寒门通婚。可这姜芝不过是个庶出,又是个破败身子,不宜生养。在老太太跟前多念叨几回,与韦家商议,先定下亲事。不怕二房不看在三姑娘面上,替韦二爷谋个差事。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她还能占着这天大的情面,再向韦家讨要谢礼。 童氏越想越兴奋,抱着匣子喜滋滋往回走。这时候倒和大老爷一条心,恨不能立刻启程,赶紧寻老太太商量。 午后郡守府诸人,在正门外送别大房一家子离去。十一姑娘哭得泪眼迷蒙,拉着姜柔舍不得松手。 姜瑗依在许氏身边,眼看童氏装腔作势,从徐徐离去的马车中探出头来,挥手作别。淡淡瞥一眼,立在原地不做回应。 童氏如此刻意亲近拉拢,也亏得姜柔有耐性陪着她惺惺作态。 晚间郡守大人回府,本该去曲姨娘院子,却因着有事,只去看了看九姑娘姜冉,便转道去了许氏屋里。 屏退了仆从,姜大人牵着许氏紧挨着坐下。搂着她肩头,被许氏身上涂抹的暖香,勾得有些心猿意马。 “后日筵席,准备得如何?若是人手不足,前边院子你尽管调人差遣。”拔了她发钗,便见许氏一头乌鸦鸦的黑发披散下来。胸前直襟短襦,白生生的胸脯露了小半,愣是好光景。 娇嗔着依在他怀里,许氏细心将一应安排说与他听。两人靠在一处,情意绵绵,忙完正经事儿,姜大人早酥了半边身子,搂着人往净房里漱洗。 “大人,还有一事需得您拿个主意。”羞红着脸,许氏到底不满三十,年华正好,娇美贤淑,难怪能令郡守大人放她在心上。 17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府上几位爷和姑娘可要列席?” 郡守府上大爷姜楠,二爷姜昱,三爷姜果,俱在太隆郡西面,香山书院求学。是以一月里只回来三五日,这会儿却是不在的。 若然世子尊驾到了,说不得还需几个小的全数迎出来。许氏便要安排人去香山书院告个假,接了人回府才好。还有些旁的些琐事需要交代几个姑娘,这些都得提前办妥。 姜大人搂着她肩头,一手慢慢解着盘扣,念及那位喜静的性子,终是有了决断。 “世子此来未曾对外声张。虽则不能大张旗鼓的迎人,却也务必礼数周全。明日去书院接人回来,寻个借口,莫泄露了世子行踪。另外,家中几个姑娘,依着规矩,见礼之后立了插屏,用饭还是摆在后堂。” 许氏颔应下,抬手替他解了腰间系带。净房里一时春色融融,浅唱低吟。 翌日一早,姜瑗带着人过去主屋向许氏问安,听闻此事,莫名的,心里就是一跳。 “太太,来人可是都尉大人,或是监察使大人?” 太隆郡下辖七县,品级最高的地方官员,却是郡守、都尉、监察使,各领郡内政务、军务、监察之事。 碰巧的,太隆郡监察使大人,年轻时与姜大人有同窗之谊。入仕后,自来了太隆郡,两家相互间多有往来,时有帮衬。又都投在宗政大人门下,姜家二房与监察使家里,可说通家之好。 于是姜瑗抱着侥幸,从来没有这样期盼着监察使张大人,哪怕是与郡守府交情寻常的都尉大人上门也好。 许氏笑着替她夹了筷子水晶丸子,又唤妙娥给几位姑娘端上盅乌鸡汤。目光掠过围坐的几人,眼里隐隐透着严厉。 “明日那贵客身份非同小可,便是大人也轻慢不得。你等切记谨言慎行,莫给郡守府招惹是非。” 说罢看姜芝姜柔乖巧点头,姜冉喏喏应了声“是”,这才满意端起瓷碗,盛了鸡汤细细品尝。 身份极贵……姜瑗垂着眼眸,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 方才她试探来人身份,许氏面上刹那闪过的神情,她太是熟悉!那是回想。 太隆郡这地方,身份不凡且非她熟识之人,又能给许氏留下些印象……近日里,最符合这情形,除了慈安寺偶遇那行人,姜瑗不作他想。 许氏方才训诫莫要给郡守府添乱。若是知晓她早已节外生枝,会不会罚了她到祠堂里打板子? 第一次,姜瑗感慨,穿越以来,她从来都是循规蹈矩,老实乖巧。奈何流年不利,竟被她遇上了天大的麻烦。 “小姐,小姐?”绿芙碰碰她胳膊,总觉七姑娘打从上房回来,就有些心不在焉。 “小姐您若是乏了,不如去屋里歇息半晌。这会儿日头大,再待片刻,树荫底下也不见凉爽。” 姜瑗仰着脑袋,坐在院子南边老槐树下搭起的秋千上,闲闲晃着两腿儿。 麻绳结的秋千架,晃动间吱呀作响。 头顶老槐树郁郁葱葱。斑驳的光影照下来,身上暖洋洋十分舒服。墙角爬着的藤蔓,枝叶交缠盘亘,绿荫掩映。底下花圃绣球开得正艳,月季也淡淡散着香气。 多好的时节,只有她满怀心事,不能言说。 罢了,躲不过的,不是么?“也好,这就回屋靠榻上歪会儿。”拖着曳地襦裙,姜家七姑娘安慰自个儿:就算被现了秘密,她只当接了个case,没什么大不了…… 或许明个儿真见着了人,有种尘埃落定的解脱,她还能干脆些为往后打算。 午睡醒来,头一件事,姜瑗撑起身子,向屋里圆桌上探看。 果然见得几样包裹着蒲叶,缠了麻线的市井吃食,眼里慢慢就盛出些笑意。 春英扶她起身,欢喜说道,“奴婢就知晓,小姐起来一准儿要找二爷带回的零嘴儿。”又指着未拆开的糕点,一样样说给她听。“二爷身边福顺送来的。这是宽窄巷子的桂花糕,这是彤记香饼。还有您最爱泡的菊花香片,馋了许久的豆腐卷儿。” “总算二哥哥有心。”被绿芙伺候着简单梳洗,也不等崔妈妈一样样装了瓷碟儿。从摊开的蒲叶上,伸手掰了块儿豆腐卷儿,送到嘴边只顾偷吃。 “您这时候想起二爷的好来。莫见了人,又与他对上。”好笑递上帕子,看她净了手,崔妈妈对自家姑娘跟二爷见面情形,再熟悉不过。 兄妹两人都是太太所出,感情极好,几日不见便会惦念。可真要见了面,又是针尖对麦芒,处处不相让。难得的,换了正经事上头,二爷眼睛一扫,七姑娘还得乖乖听话。这情形,着实好笑。 “不与他怄气,这就去寻二哥哥说话!”就着春英打起的门帘,姜瑗带着人往姜昱四方斋里串门子。 还没进独院儿,便听里面五姑娘黄莺似的笑声传来,一声声“二哥哥”叫得又软又轻。 “小姐,五姑娘也是在的。”春英皱起眉头,眼里透着无奈。怎地五姑娘每次都抢在自家小姐前头,不去大爷院里坐着,反倒缠上二爷。 爷们儿都是才回府,坐了半日马车,竟是连给人歇口气的功夫也不留的。 “五姐姐在,想来定是拉了大哥过来。”了然叫人进去通传,姜瑗对姜柔如此做派,早习以为常。 兄友弟恭,姊妹间和睦,讨爹爹欢心,交好有望入仕的姜昱,于她有益,自是乐此不疲。 “七妹妹来了。”十四岁的姜楠五官端正,眉目舒朗。国字脸,宽阔的额头,据说跟已故的纪氏长得很像。 笑容和善,性情忠厚。听人通传,本还与姜柔说着话,这会儿已是转头朝她看来。 “几日不见,大哥哥看着精神极好。”私下里兄妹相处颇为随意,姜瑗拣了姜昱身旁锦凳坐下,看着身旁老气横秋的少年,靠近了比划一下,顿时泄气。 “二哥哥又长了身量。”便是坐着也看得出来。 明明只比她长了一岁,偏偏她垫起脚尖,也才堪堪够到他鼻梁。 斜眼睨她,唤人端上碟香瓜子儿,推到她跟前。“自是与你赖在园子里养膘不同。” 姜昱略显消瘦的面庞上,一双眸子干净透亮,斜飞入鬓的眉毛又细又长。乍一看去,整个人透着锐气,又有股文士的清雅。此刻笑话她,亦是气定神闲。 噗嗤一声轻笑,姜柔捂嘴儿,盯着姜瑗圆润饱满的面庞,真真又白又嫩,有着两分少女的稚气,难怪姜昱如此打趣她。 不满撇嘴,姜瑗拾起瓜子儿递嘴里一嗑,淡淡回应。“二哥哥俊脸,更白净了。”知他最忌讳“白面书生”,她偏就拿话跟他叫板。 姜瑗一直盼着有个慈爱的兄长,可自从姜昱学会了说话,从没叫她如愿过! 幼时这熊孩子拽着她东奔西跑,难为姜瑗软软的身子,腿脚还没长利索,跟在他身后没少磕着碰着。 等到两人再大些,姜昱无师自通,样样抢着亲自“照顾”她。拿了饭勺与她喂饭,糊得姜瑗满脸都是,气得小姑娘眼泪汪汪,嘴里包着米饭,哭喊都不出声来。 待得姜昱入学开蒙,性情急转,极动至极静,害得姜瑗没能适应,已吃足了苦头。 每日午后,姜瑗都得乖乖坐着,被他关在四方斋小书房里,手里捧着卷比她脸盘还大的《集贤集》。她念一个,他写一个。要是念得错了,二爷姜昱会很不高兴用鼻子哼哼。 那段日子姜瑗过得很捏了把辛酸泪。大周朝文字小篆居多,其次狂草。四岁半的姜昱学起来尚且吃力,难为她丁点儿大还没断奶,已陪着二爷刻苦攻书。最可恶,那人还嫌弃他拖累他进度! 如此兄长,姜瑗长到现在,能只嘴上跟他呛声,已然不易。 最叫她痛心,旁人眼中,这便是天生的兄妹投缘。郡守大人和许氏看着欢喜,又见姜瑗小小年纪,跟着姜昱竟也能勉强不被他落下,很是夸赞了姜瑗,更多却是鼓励姜昱,让还是个半大小子的二爷,从此明白了肩上重担。 于是在这般友爱的氛围下长成,姜昱日渐严厉,姜瑗比谁都体会得深切,何谓“长兄如父”! 姜昱这些年积威甚重,正经事上姜瑗少有与他顶撞。唯一能扳回些场面,只剩嘴皮子功夫上,与他不相伯仲。 看他二人四目相对,暗中较劲,姜楠好笑替各人斟上热茶,挑了个在座都感兴趣的话题。“明日府上延请的贵客,七妹妹可知来人身份?” “太太没说。”回头捧起茶碗吃上一口,倾身笑眯眯问姜昱,“二哥哥可知晓?” 姜昱抬手将她指尖捏着的茶盖夺下来,惯例的训人,“规矩都白学了?”直到看她乖乖缩脖子端正坐姿,这才琢磨片刻,与她说了实话。 “来人与府上有些渊源。门第却是高不可攀。” 姜楠本打算挑起话头,兄妹几人凑凑热闹。没想到姜昱竟认真起来。 姜瑗也没料到自己随口一问,姜昱还真能答得上来。该是她爹已急着招了两人说话。 这事上边儿,姜瑗只觉无奈。即便她再受郡守大人疼爱,终究越不过“女子不涉外事”这条祖宗规矩。因而府上凡有大事,郡守大人都只会叫嫡出的大爷二爷当面告知。府上几个姑娘,连着太太许氏,只管安安稳稳过日子就成。 “来者何人?为何说跟府上还有些关系?”没等姜瑗开口,姜柔已按耐不住,好奇看向姜楠。 与府上人人夸赞的七姑娘不同。姜柔第一天开口唤许氏太太,便知晓自个儿再不是二房不可取代的嫡出姑娘。 纪氏去得早,她出生不满周岁便没了生母。若非纪氏留在姜楠身边的张妈妈不时提起先太太的好,她怕是早已被许氏养得熟了,忘记生恩。 张妈妈被送去庄子前,孤零零躺在床上,拉着她手。四十岁的妇人满脸褶皱,头花白。红肿着眼睛,只一遍遍关切,要她提防太太,为大爷和自个儿多做打算。 姜柔记在心里,对一切可能成为她往后助力的,都极为看重,不愿错失。 “燕京赵国公府可有听闻?明日来人,正是国公府世子一行。想来有这名声在,也不用替两位妹妹细细说道。”既然姜昱已揭破,姜楠也不做隐瞒。只是方才还笑得温和之人,提及赵国公府,已收敛了笑意,神情显得肃穆。 屋里刹那寂静下来。 姜瑗只觉耳畔嗡嗡作响,晴天霹雳莫过于此。是错觉么?为何她看见姜柔面色涨红,唇瓣颤巍巍开合,却偏偏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对面姜楠身后,八宝阁上摆着的青石料盆景,冷冷折射着光华,叫她遍体生寒。 “阿瑗?瑗儿?”像是有人在唤她,姜瑗梗着脖子,缓缓转过头去,正对上姜昱担忧的眸子。 “瑗儿何故惊吓成这般?”牵起她不自觉已紧握成拳的小手,姜昱眉心紧蹙,“手怎地这样冰凉?” 暖意丝丝融融从掌心传来,动了动眼眸,偷偷吸一口气,总算压住心中惊骇。 “骤闻世子将至,这是怕的。”说了实话,姜瑗觉得心里好受许多。 能不怕吗?手心冰凉,是她潜意识里想要撒腿奔逃。 赵国公府,若是连顾氏她都不曾听闻,也枉费她几年世家教养。 老话常说,无知而无畏。不巧的是,大周天下,谁人不识燕京顾氏?便是姜氏全族,半百族人,真与顾氏对上,也不够人塞牙缝的。 她此次到底招惹了多大祸事? “到底还是小姑娘。”姜楠柔声安抚,眸中透出关切。“七妹妹莫怕,明日你等只需见礼,之后都是在后堂摆饭。竖起插屏,还是跟往常一般无二的。只是需记得,切忌吵闹。世子不喜喧嚣吵杂。” 又偏头与姜柔交代,“世子何等身份,不该有的心思,半点儿不许滋长!” 大爷姜楠,虽不及姜昱敏慧,却也是个明白人。与姜柔不同,姜楠之于许氏,并非如同姜柔一般,对张妈妈言听计从,偏听偏信。 又因姜柔到底是姑娘家,抬头也就只见得院子顶上四方天光,计较些妇人间鸡毛蒜皮,上不了台面的琐碎事。姜楠虽欲劝她踏实过日子,少些自扰。真要就事论事,跟个十来岁一直养在后宅的姑娘,又要如何讲道理? 长久下来,也就只能对她多些提点,免她犯了糊涂。 在四方斋中被大爷教训,姜柔咬着嘴唇,面色骤白。 她不过欣喜,一时激动,提了句“世子既跟府上有些渊源,可否提携哥哥一二?”便被姜楠当众厉声怪责,还是当着姜瑗跟前。 五姑娘目中含泪,被府上最亲近之人伤了心,眨眼已掉了金豆子。 “你吼她作甚?她哪里知晓其中厉害?总归比瑗儿争气些。”叫外间丫头进来,扶着姜柔下去梳洗,姜昱拍着姜瑗背脊,看她平复下来,这才安心坐了回去。 “她这话要传出去,听在世子耳中,如何作想?这会儿训她,总好过她不知轻重,祸从口出。” 不过被人搀扶着进了偏厅,隔了道幕帘。姜柔听他如此说道,也知自个儿冒失,被天上掉下的馅儿饼,砸得生出了妄念。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7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燕京赵国公府,却非他姜氏能够肖想。自此便歇了心思,再不敢好高骛远,隔日面见国公府世子,也是规规矩矩,行止有度。 府上几位爷回来,傍晚自是在上房用饭。 姜家七姑娘见众人和乐融融,想来是为着明日国公府世子登门,觉得与有荣焉。 赵国公府,想起便令她生畏。 大周半数朝政皆落入世家掌控,皇权与世家积怨已深。大周王朝七十二世家,如同姜氏这般兴起不过四十余年,借军功一夕之间,由寒门跃“士族”,成新贵,也只不过勉强挤入中下之流。 赵国公府,在姜瑗看来,便是那压顶的泰山北斗。世间能与皇权博弈的,从来都是权倾一方。 世家权贵之中,后族朱氏,幽州关氏,燕京顾氏,三足鼎立。三方巨擘一面互有争斗,一面合纵连横,对峙皇族。周文王心腹,当朝太尉一门,执掌畿内三军大权,这才叫世家不敢轻举妄动,放肆太过。文王对三家各有拉拢,暗中不乏挑拨离间。 按姜瑗理解,这就是更隐晦些的“周天子与各路诸侯”。乱世之兆。 与这样的人牵扯上关系,是祸非福! 然则令她所料不及,却是姜昱口中提到那“渊源”。姜昱说得平铺直叙,可听在姜瑗耳中,分明还有另一层涵义! 原来国公府夫人,出自许氏嫡支,当朝冠军侯一脉。而郡守府太太许氏,本是当年许氏一族收拢人心,甘愿为国公府马前卒,送许氏女子联姻姜家,掌控江南新兴世族的棋子! 更糟糕的是,郡守大人与监察使大人,当年投在宗正大人门下。而这位当朝九卿,亦然也是顾氏门徒! 有了这般牵扯,姜氏一门算是仰顾氏鼻息,自当算作顾氏党羽! 穿越十载,姜瑗今日方知。昔日她受限于女子身份,不能更多接触外事。便在姜瑗以为姜家不过江南一寻常簪缨世家,于冀州算得名门望族之际。一场家宴,揭开了令她触目惊心的事实:姜氏一族早已站队,且站在了皇权的对立面! 让姜瑗最是万分头痛,却是她姜家,清清正正的门风,竟卷入如此深不见底的漩涡。史上与皇权作对的,能有几个得以善终? 想她花苞似的小姑娘一个,好好儿的世家贵女,突然之间现自己并不是根正苗红。以往认定的安乐日子,随时可能被殃及鱼池。其间落差,足以颠覆她十年来的所有认知。 姜瑗此时只恨自个儿脑子太清明,姜楠姜昱话中深意,为何她就听得明白?要是能如姜柔一般,听过即放下,半点不做深究。受了教训转眼又能在许氏跟前笑脸逢迎,那才是福气! 晚饭过后,众人吃了盏茶,各自散去。 沉沉暮色之中,游廊屋檐下,男子消瘦背影侧倚在朱红廊柱上,微微仰着头,手心把玩着腰间暖玉。 身旁一男子,却是凭坐阑干,背对莲池。月色掩映下,依稀可见其面庞方正轮廓。 “二弟错矣。瑗儿较阿柔,聪颖太多。” 立着那人微眯起眼眸,面有不豫。 “宁肯她再愚笨些。” “总也不能一直瞒着。” “是啊,又能瞒到几时。” 家中大事,瞒不过七姑娘玲珑心窍。 天下大势,瞒不过大周有识之士。区别只是早晚罢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夜。屋檐下打落的雨滴溅到青石板上,滴滴答答,更显院子里一片静谧。这样的天气,最是好眠。到了天刚敞亮,突然就变得倾盆而下。江南烟雨,便是又急又密,也如天青色的泼墨画,氤氲淼淼。 使人支起窗户,姜瑗抱着被子跪坐软榻,望着中庭灰蒙蒙的天空,不禁猜想。 落雨的日子,那人还会来么? 直到晌午将至,一顶靛青色软轿抬到花厅门口。与内宅女眷一道侯在廊下,站在一众男子身后的姜瑗,终是见得闻名天下赵国公府世子,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物。 轿门口打着油纸伞的文士,躬身撩起幕帘,便见里边那男子低低埋着头,弯腰跨出门来。另一边侍从撑起油伞,一袭狐裘大氅,着墨色皂靴的男人抖一抖下摆,去了上面沾染的雨水,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男子剑眉英挺,凤眼狭长,眼角微挑。鼻梁高而挺拔,嘴唇极薄,五官深邃。尤其一双眼眸,衬着漫天的雨帘,只叫姜瑗想起东墙角那口古井,看着就引人沉溺其中。 来人刚在石阶下站定,郡守大人已领着府上几位爷,客气迎了上去。 管大人有言在先,不可在正门外兴师动众,招摇太过。只当一般宾客登门款待即可。便是如此,郡守府上下也早早拾掇,装扮一新,焦躁中足足等候两个时辰有余。 那人微微颔,拾阶而上。只他一人立在廊下,已如皎皎明月,周身镀了层光彩,四下生辉。如斯风姿毓秀,绝世无匹。 男子抬手,除去氅衣递给近侍。里间一袭玄色素袍,墨玉腰带。衣袂随他动作带起,身上便有淡淡冷香传来,与他神情间清冷,相得益彰。 分明还是个少年郎,气度却然卓绝,令人望而生畏。 起初震惊过后,许氏收敛心神,领着众人紧跟着叩拜下去。行了世族间最庄重的大礼。 姜瑗双手抵在额前,深深跪伏着。阴雨天外间石板透着冰凉,膝盖挨着,丝丝缕缕都是寒意。 垂前一刹,她眼中只剩他脚下绣工精致的皂靴。这是第一次,姜瑗切身体会到,名为“权贵”的大山,重重压在她肩头,半分不容抵抗。 顾衍眸光一扫,视线落在许氏右手边第二人身上。女子髻上一支珠钗,长长的流苏坠到鬓间,正与翡翠耳两相辉映。身形娇小,背脊绷直。静静匍匐着,两侧湘妃色袖幅洒开,铺在地上,衬得女子露在颈后的一截肌肤莹白如玉。 静看她片刻,收回目光,淡淡叫了起。 “夫人无需这般拘谨。” 男子嗓音略微沙哑,说话时候目光清明,正正看着人,话虽冷清,却不显得有何失礼之处。便是带着谕令的口吻,由他说来,也是理当如此。 领命站起身来,姜瑗两手扣在身前,低低垂着眼睑,目光只落在他华服下摆,片刻不离。 渭水以北,名门望族称当家主母做夫人。江南一地,却是更多沿袭前朝旧俗,唤一声太太。 此人家学渊源,必当知晓其中差别。然则身在异乡,依旧不肯入乡随俗,遵照江南礼制,可见不是个肯为外物屈就,好说话的。 这时候,轮不到府上姑娘在国公府世子跟前擅自插话,都是许氏挨个儿指着,点到谁上前,便又是规规矩矩,屈膝福一福礼。多的话,世子不开口,姑娘家绝不可抢先出头。 如此气氛沉闷相互见过,许氏便叫陶妈妈领着她们到后堂回避。姜瑗提着裙裾,转身刹那,眼角瞥见那人骤然向她看来,眼中喜怒不辨,只一双眸子黝黑清厉。 或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去往后堂路上,几人都显出有几分沉默。三姑娘姜芝抚着心口,脸色不大好。额头密密出了层细汗,这会儿正遮掩着,捂了帕子轻轻擦拭。显是见了这位年纪轻轻,却派头极大的国公府世子,吓得不轻。 姜柔轻呼口气,踱到姜瑗身边,拉拉她衣袖,一副劫后余生的轻快。“七妹妹,方才那人,好生可怕。”倒不是他面目可憎,而是仿佛天生就高人一等,一眼看去只剩敬畏。 姜瑗扯扯嘴角,笑得勉强。 是吓人。更吓人的还在后头。 正要挣脱姜柔拉扯,却听身后一声娇呼,却是九姑娘姜冉,一不当心脚下磕绊,险些撞倒一旁摆着的珊瑚盆景。幸而她身边丫鬟伶俐,赶忙扶住了人。 “今日有贵客在,姑娘还是警醒些的好。”陶妈妈不悦蹙起眉头,对上九姑娘惊惶无措的眼睛,无奈摇了摇头。 这个府上最小的姑娘,年方七岁,难怪受不住世子周身贵气。在陶妈妈看来,府上也就七姑娘没见张惶,很是替太太挣了脸面。 却不知这是七姑娘自家事自家清楚。事到临头,她也只能听凭对方差遣,早些了结这桩麻烦。 筵席摆在正厅,中间立了花鸟锦屏。前边宾主尽欢,推杯换盏。有府上请来的乐师抚琴助兴。弹奏的琴曲很是雅致,偶有燕京小调,可见许氏花费了不少心思。 后堂许氏带着几位姑娘围坐一席,各自身后站着婢子。与前边不同,席上很是安静,偶有汤匙碰在碗边上的脆响。 姜瑗正夹了筷子翡翠玉碗,便听前面停了鼓乐,有说话声传来。 “在下得闻府上几位爷俱是在书院求学。却不知是哪间书院?”宴席过半,管旭执起酒盏,状似不经意闲话家常。 姜大人闻言向另一桌看去。大爷姜楠,二爷姜昱,俱是一表人才,落落大方。只角落里坐着的庶出三爷姜果,因着才不久染了风寒,显得有些形销骨立,面色不佳。 “说来惭愧,也就勉强入了西城门外香山书院。还是掌院大人看在家中老父面上,才收下这几个不成器的。” 姜大人话说得谦逊,目光落在姜楠姜昱身上,隐隐有着欣慰。 管旭拿起搁在手边的折扇,在手心轻轻敲了敲。回头看一眼上一直少有说话的世子。只见这位一如既往,滴酒不沾。只捧了杯清茶,见他看来,极轻点了点头。 姜大人不知这主仆二人是何用意。正暗自揣摩,却见管大人和颜悦色,笑着冲他说道。 “香山书院在冀州地界,尚算有些名望。可要放在外间,却也声名不显。在下恰有一弟子,正在麓山官学讲学。观府上几位爷,俱是仪表堂堂,腹有诗书之人,该是可堪造就。再者,麓山官学亦收女子教养。里面几位大家,俱是人品出众,到了年岁宫中放出的文书女官。若然姜大人不嫌弃,在下倒起了爱才之心,可为贵府书信一封,权作举荐。” 言罢展开折扇,放身前晃一晃,耐心等他回复。 既抛出麓山官学,也不怕这姜和,区区一郡郡守,会糊涂得不答应。 麓山官学! 前边郡守大人是何反应姜瑗不知。只一席坐着的许氏,连同五姑娘姜柔,两人面上蓦然有了光彩,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三姑娘姜芝小心翼翼陪着,吃食用得不多,就差脸上印着“快些回房才好”。自然听不进这话。 最小的姜冉,被刚才陶妈妈一吓,这会儿还战战兢兢,缩着身子,深深埋着头颅。 轻握上她小手,姜瑗拍拍她手背,看姜冉怯怯抬头,方对她安抚一笑。 这时候她还笑得出来,姜瑗自己都觉得难得。 她设想了无数次对方会如何出招,惟独没想到国公府世子会如此大方,先给了郡守府一个又大又圆的甜枣。 大周文士授课,分私塾与官学。 私塾不过请西席先生家中讲学。而官学,却是非权贵子弟不能入!且学生需留宿学舍,一月里准假不过三五日。 郡守府几位爷如今求学的香山书院,只算寻常官学,已然比私塾胜出太多。需清楚,大周官员选拔任命,唯“举贤”“孝廉”二途。 举贤,便是自身有才干,能获得朝中大员青睐,靠的是人脉提携。 孝廉,却早入了旁门左道,但凡能捐出一大笔银钱,通通门路,也能勉强捞个县衙小吏当当。别看只是个末等衙役,俸禄虽不丰厚,却有诸多特权。高出寻常百姓一大截儿。 如今提到麓山官学,却是十分了不得一件大事。 如同世家也分三六九等,所出子弟自然身份有贵贱。像是郡守府这等门第,能入香山书院已是看在姜老太爷的情面上,网开一面。 比起在大周闻名遐迩,令无数学子趋之若鹜,却苦于寻不到门径的麓山官学,香山书院也只能落得个“不过尔尔”。 姜瑗两手放在膝头,瞥见一旁姜柔紧张得扣在一起的指节都有些白,也就跟着装出些惊喜,心里却止不住沉沉下坠。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7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天下间从没有不劳而获的便宜可拣。国公府给的好处越多,讨要的回报自然少不了。 而今她担忧的是,此次世子登门,除了寻她清算旧账,会不会……还跟姜家有些她所不知道的牵连? “管大人方才所言,麓山官学也收女学生?恕下官孤陋寡闻,之前却是从未听闻。”总归是一郡郡守,经了官场上诸多历练,姜大人暗自镇定,没一听麓山书院的名头,就昏了头脑,忽略了旁的疑惑之处。 “这也怪不得姜大人不知晓。却是这女学馆,尚在筹建中。江南离燕京隔了数个州府,一时半会儿消息也传不出来。约莫还有段时日才能透出风声。半月后,麓山官学会在各地甄选贵女,选入书院教养。三十余席位,只燕京一地便会占去大半。” 管旭偷偷瞥一眼静坐的世子,未说全的话却是:世子有命,别说女学馆,便是将麓山书院拆了重建也是使得。 麓山官学学监大人,恰好是国公爷早年收的门生。自然对世子无有不从。且设立女学馆,惠及燕京大半世族,这等好事,谁也不会明面上阻挠。 不过自传出国公府牵头,于麓山书院开办女学的消息,其余两大世族,后族朱氏、幽州关氏,也紧接着四下宣扬,不日将在四海书院、清平学社,分设女学。 显是效仿,不甘顾氏专美于前。 文王对此乐见其成。朝堂之上,钦赐国公府世子顾衍,“公子玉枢”之美名。竟是允他同几位皇子,同享“公子”尊崇。 大周除储君周太子,旁的皇子均以公子敬称。譬如,文王最疼爱的儿子,昭仪娘娘所出皇三子公子成。 另有成年皇子,四子公子丹,五子公子义。 玉枢为号,意指“玉质天成,机枢为要”。既区别于单字封号的皇族亲贵,又盛赞顾衍此人形容俊朗,人品贵重。 三家之中,唯有赵国公府得此殊荣,文王用心,不可谓不深。 管旭回想起国公爷知晓此事后,不过传来一封书函。世子看后,神情比之前无丝毫异样。只执起信纸,付诸一炬。 想起这父子两关系,管旭心里有些发毛。 宴席上,姜大人权衡再三,终是起身朝身旁少年人俯身一礼,“世子与管大人厚爱,下官愧领。今日大恩,姜氏一门必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咯噔一声,老老实实坐着的姜瑗心下一跳。果然,这话另有讲究。 不是郡守府铭记恩德,而是“姜氏一门”。再想得深些,这是表了效忠。 姜家七姑娘突然发觉,便是他爹见了那文士都需道一声“管大人”。自始至终立在世子身后,身份显然与管大人不相上下的那位阴柔美男子,却是被她糊弄着,十分利索打发了回去。 不论之后如何,只说眼前,她姜瑗也干了件大事! 宴席散去,姑娘们当先告退。路上穿过游廊,进了二门。 姜柔一路脚步轻快,水晶似的眸子光彩绚烂。姜芝疲惫落在后头,身后是更为沉默寡言的姜冉。 几人都知晓,方才宴席上提到能够资格去麓山官学,定然说的是府上两位嫡出姑娘。姜芝还好,不日就得议亲,本就是庶出,没觉着失落。可惜了姜冉,心里明明羡慕得很,却不能僭越,鼻子酸酸的,心头又苦又涩。 望着身前华衣美服的嫡出姑娘,五姐姐姜柔添了几分雀跃,七姐姐姜瑗一如既往,温和守礼。九岁的姜冉目光落在姜瑗高高梳起的云髻上,怯懦的眸子闪了闪,第一次觉得,比起五姐姐喜形于色的张扬,七姐姐这种沉稳自若,内敛的矜持,像是智珠在握,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临到了岔路口,几人招呼过后各自带人回去。姜瑗目光在闷闷不乐的姜冉身上一瞬停滞,缓缓收回眼,转身又是淡淡笑颜。 外边春雨初歇,午后天光竟逐渐敞亮开来。懒懒的日头挂上去,碧空如洗,连庭院里的花草也跟着鲜活起来,舒展了枝条。 “小姐,您可要歇会儿?”替她拆了发髻,绿芙把着梳篦,细心替她疏通头发。“小姐这头发丝又黑又密,长得极好。就是发尖儿有些参差不齐,得空得再拾掇拾掇。” 拨一缕发丝在指尖耍玩,姜瑗摇摇头,“今儿个不歇了。茶水吃得多,躺下去又不舒服。头发倒还好,寻个天晴的日子,去院子里修剪。叫人把窗户都支起来,透透气也好。早间落了雨,阴湿得厉害,叫日头给晒晒。” 江南之地潮湿,时常需要晾晒被褥。 姜瑗起身到锦榻边取来倒扣着的游记,想着得空翻翻,理理心绪也好。那人的目的,该是借麓山官学叫她办事儿。 只才拾起书册,里间一页对折过两次的宣纸,在姜瑗睁大的眸子中一下落到她脚边,正好压在湖蓝色绣花裙摆上。 “这是小姐练的字儿?”绿芙正要替她拾起,不想自家姑娘亲自动了手。 “旧稿罢了。”说着一脸无事人似的,歪在榻上,屏退了左右。 很寻常的笺纸,展开来看,字迹极好,一手行草已成气候。 可姜瑗莫名就觉得,这字不是出自世子手笔。行文太流畅,文气极重,透着股随意。像他那样的人物,不该轻易从字迹间叫人揣摩出心境。 “未时三刻,东厢一聚。” 寥寥数字,却叫她丝毫不敢懈怠。 来了。一直悬在她心头的疑惑,总要有个说法。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叫人带了消息,穿堂而入,进了内室,又熟悉她平日作息,姜瑗小心翼翼叠好笺纸,放在随身戴着的荷包里,压了压荷包口子。 她会如他所愿,再不逃避。 “小姐,您这是要去往何处?”自家姑娘在屋里凳子都没坐热,这就只带着她一人,说是出去走走。春英一头雾水,跟着七姑娘在后花园里穿行。 更为古怪,自家姑娘像是在掩人耳目,大多走小道过去。看这方向,是冲着前边儿厢房去的? 春英吓了一跳。前院厢房,多做待客之用,岂是姑娘能够随便去得? “别多问,春英你且记住,今日所见,你只当什么都不知晓。性命攸关的大事,院子里能信得过,又不会背着禀告了太太,我也只能挑了你出来。却是对不住你。” 姜瑗凝着面色,话里带着抱歉。她这是明知不合规矩,却不能不就范。唤了春英跟随,实属无奈。若然此事曝露,她有太太捧在手心疼着护着,就算要受罚,也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然则春英却不好说。最是严厉,作为卖身到府上的丫头,便是活活打死,官府也不会过问。 煞白了面孔,今年不过十三的丫鬟,再是稳重,也软了腿脚。 “小姐。”哆嗦着开了口,除了唤一声小姐,春英有些六神无主。大多是怕的,却也透出丝感激。 打小的情分,若非真到了紧要关头,姑娘不会这般为难她。这也表明了,在姑娘心上,她是最被信赖之人。 “别怕。莫说不一定有事,便是被人察觉,我必保你性命,千方百计也留你在身边。”姜瑗握着她颤栗的双手,眸子里透出坚定。 她说这话不是没有依据。既然是世子叫人打点此事,那人该不会眼看她落入险境。她虽不喜他行事,却知晓他认定的事,决不许旁人扰乱。 紧紧握着七姑娘手,春英咬牙点点头,抬一抬下巴,努力扯出个笑来。“奴婢省得,姑娘是哪样的人,奴婢都清楚。” 两人沿着墙角,遮遮掩掩摸索过去。直到了东厢门外,姜瑗亲去敲开了门,里面那人拉开门扉,却是跟她有番过节的阴柔男子。 “大人安好。姜七奉命而来,还请大人代为通传。” 那人居高临下扫她一眼,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半晌过后直接让到一旁,嘴里不忘讥讽一二。 “世子跟前,姑娘若然再耍花样……需得知晓,世子可非周某人这般好戏弄。” 听出这是恼恨了她,只差说她心机深沉,手段诡诈。姜瑗颔首,带着春英迳直入内。 是非对错,他早已高高在上,从来就没有她辩驳的余地。 才跨过门槛,却听身后那人还不放过她,微微扬起了语调,“七姑娘这是来吃茶,或是逛园子。莫不是还要带着这婢子,到世子跟前露露脸?” 回身果然看见春英被他一只手拦下,眼里带着焦急,踮脚探着脑袋,显是不放心她一人进去。 春英这时候方才听明白,自家姑娘不是无缘无故,起了兴头就往东厢房跑。而是被世子传唤过来。只是世子跟姑娘……早上见礼,两人还陌生得很,怎就突然有了干系?还叫姑娘背着人,如此不守规矩,偷偷私会外男? “出来时候却是不能没有个交代。大人看看这样如何。允了我这婢子进门,只叫她角落里候着。既不会在世子跟前碍眼,也不会等在门外,被人撞见。” 身量只到他腰腹的女子,说话慢条斯理,有理有据。静静抬眸看进他眼中,乌黑的眸子浓得化不开。 即便算计过他一回,此时看来也瞧不出羞愧,镇定得让他想起那晚只照着抹月色,拥被缩在角落里的身影。也是这般模糊了面庞,脑子却清清楚楚记得她璀璨如星子的眼睛。 “大人若是得空,还请禀明世子。上回大人深夜到访,姜七使的手段,给大人埋下了些许无关紧要的引子。稳妥起见,还是尽早拔除得好。” 跟这样的人结仇,显然不智。如今她坦言相告,对方若能放下心结那是最好。若是不肯,她也只是遵从了操守,于心无愧。 “姜七姑娘来了。”许是醉酒,面色酡红的管旭,从天井中迎来。画了墨竹的扇面平平展开,姿态风雅,当空划过,就着折扇替她指了路。“姑娘还请快些,世子正等在里间。” 又回头对周准道,“世子有命,带这丫头耳房里等候。” 被管旭拉扯到一旁,又听是世子谕令,周准沉沉看她一眼,一声不吭掉头离开。春英得自家姑娘示意,赶紧小跑着跟上。 很是吃力才追上他脚步,春英拎着裙摆,憋了许久,总觉这位大人待自家姑娘十分不喜。姑娘的脾气她很清楚,淡然、随和。除了与二爷玩闹,从不与人逞口舌之快,更不会无故招惹是非。该是此间生出了误会。 想一想,这般情形,若然她无动于衷,当真是昧了良心。 “大人,我家姑娘心肠极好,待人也温和,品性良善。”春英自来老实,不善花言巧语。说出的话虽然质朴,却也显得笨拙。 第一次背着姑娘,自个儿拿了主意。春英紧张得语调都有些不稳。 身前那人头也没回,挥一挥衣袖,极为不屑。“多嘴的蠢人。” 愚忠的婢子他见得多了。国公府后院,每年枉死的丫鬟不是扔了乱葬岗,就是沉了井。没到被主子推出去顶罪,个个都恨不能掏心掏肺。 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奚落,春英也是女子,脸皮薄,心里难受。硬是忍了泪,不觉自己委屈。她就认死理:姑娘待她极好,她不能狼心狗肺。 前头姜瑗得来人解围,很是有礼,诚心谢过。 谢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周准竟跟个小姑娘过不去,言辞间多有刁难,确是失礼。 “谢倒不必。待会儿见过世子,若然姑娘帮得上忙,还请姑娘务必尽心。世子喜静,最不耐烦人聒噪。七姑娘切记。” 这便是说,眼前这位也不是平白无故帮她一回。人家这是催促她办正经事。如此说法是给她留了体面,真计较起来,根本无需与她客气。末了还不忘善意提点两句,已然待她不错。 人情世故她自然懂得,投桃报李,应对得宜。 “大人放心,姜七省得。” 待得到了门外,管旭冲她使了个眼色,拱手朝着里边一拜,默然退下。 布置别致的小院儿里,独独剩她一人。姜瑗壮壮胆气,轻掀起门帘。 本以为那人会等在里间,却不料一掀门帘,便见到他身影。 那人已换了身藏青色常服,坐在藤椅上,手中执了卷书简。腰间松松绑了绶带,襟口微敞,肌肤如上好的美玉,露出半截凸显的锁骨。目光清明,毫无醉意。 看她进来,缓缓抬起头来。不满门口之人怔然止步,蹙了蹙眉,轻声唤她。 “愣着作甚?近前来。” 近前来 男子低沉嗓音将她唤醒。姜瑗赶忙收手,身后珠帘倏然垂落,晃动间撞得噼啪作响,很是清脆,扰乱一室静谧。 17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尴尬着朝他看去,世子眼中闪过丝幽芒,目光落在她身上,很容易便叫她读懂了此间含义:笨手笨脚。 顿觉羞窘,微微红了面颊。 他叫她“近前”,她便低低垂着脑袋,烧红着耳根,尽量不去回想方才无心的笨拙。除去屋里男子眸光太是疏冷,方才那阵不合时宜的声响,恰似珠玉落了玉盘,也没那么令人难堪。 小心翼翼挪动脚步,平日穿惯的平头履,此刻仿佛灌了铅,重若千钧。 原来她是这样紧张,怕他那双寂静如渊的眼睛。莫不然当他跟前,她不至心跳如擂,像是快要蹦出胸膛…… 正待行礼,却见他微眯起眼,狭长的眸子中,莫名的,就叫她看出些不满。 不满什么呢?姜瑗抿着唇瓣,仔细回想。从进屋开始,他只说过一句话。眼睛瞅瞅自个儿立着的地方,再看看他闲适靠躺的藤椅。 一身嫩粉色襦裙的小姑娘,慢慢提起裙摆,踮着脚向前挪了两步。之后偷偷抬眼看他,直到见他静静躺了回去,这才长长松一口气。 管大人说,世子不喜人聒噪。可没告诉她,这人喜静到这等地步。 规规矩矩屈膝福一福,换来他微不可察点了点头,这便算是叫了起? 突然的,姜瑗有些为之后的事情担忧。世子这般高深莫测,她这凡人的脑子,在他跟前倒是够不够使? 忽而鼻尖嗅到一股檀香,目光追过去,却是他手边点着掐丝珐琅香炉。袅娜的青烟缓缓升腾,半空中淡淡飘散开去,屋里便多出两分禅味来。令她想起慈安寺后殿的佛堂。也如这般安宁,渐渐便叫人忘了烦扰。 眼前的少年,样貌清贵,气度雍容。仿若静夜里一抹清辉,华美而光华内敛。这般静静注视着她,只叫姜瑗觉得他神情悠远,看不明白。 将手中书卷搁在一旁,顾衍手臂倚在扶手,微微向她侧倾着身子,很有耐心将眼前人细细打量。 十来岁的小姑娘垂手而立。此处看去,只见得她额头光洁,云髻轻挽。显露在外的美人尖很是标致。轮廓柔美,依稀可见几分熟悉样貌。头上簪了支步摇,腰间佩了穗子。 自进屋起,她只匆匆环顾一圈,少有抬起面庞。安静得出奇。该是受人指点。 这般刻意收敛,畏首畏尾,衬不起她那双清灵透彻的眼眸。 管旭,却是多事了。 “可知今日为何唤你前来?” 正琢磨着如何开口,总不能两人就这般沉默下去。若是耽搁太久,崔妈妈必定出来寻人。不想这人竟突如其来,问得这样坦荡直接。好似她所有的准备,到了他跟前,都是多此一举,派不上用场。 乖顺点一点头,没胆子撒谎,只得说了实话。“那日在慈安寺不耐烦被阿狸纠缠,使把戏摆脱了去。” 两手扣在一处,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世子可是有用得着姜七的地方?” 女子闺名不便告知外男,遂自称姜七,暂且取代。 方才还面无表情的男子蹙一蹙眉,沉沉目色盯看她许久,终是没有做声。 “姜七”……于他而言,更熟悉的称呼,却是她胞兄姜昱唤的一声“阿瑗”。 男子端起案上放着的青花瓷盏,一手揭开香炉顶盖,高高悬着手腕,缓缓将半杯茶水,沿着边沿泼了进去。 举止从容,意态雅致,便是寻常动作,也透着股贵气。 目光跟随他而动,起初恍惚过后,渐渐的,姜瑗神色起了变化。 鼻尖熟悉的香气……慈安寺半道偶遇…… 香炉里点的,莫不是出了山门,外间千金不换的安神香?! 而她方才提及需要她效力之处……紧紧咬着唇,十指交握,手心汗湿。 这人已不动声色,与她揭了谜题。 是她疏忽,竟遗漏这样紧要的细节。 世家权贵,府上多用气味易渲染,留香持久的香片。为何偏偏世子屋里,这般喜好独特,燃了庙里凝神静气的檀香? 需她施展催眠之人,竟是眼前顶顶精贵,半分出不得差错的赵国公府世子?! 心头变得沉甸甸的。事情远远超出她料想,竟是这样棘手!如今握在她手上,除了自个儿性命,竟不可避免,将姜氏一门几十口人,全数牵连其中。 稍有不慎,若然走漏了消息,便是灭顶之灾,天大的祸事。 谁人不知,赵国公府,除了国公夫人,还有两位大有来历的侧室夫人。国公府世子顾衍,也非国公爷嫡出长子。 此间辛秘她虽一知半解,却明白这样的家世,怎可能没有血淋淋的内宅争斗? 而他腰间佩绶,却是紫色绶带,公侯品阶!由此可知,此人在顾氏一族必定地位超然,非同**。 如此年少已立于风口浪尖,又出身自与皇族早有积怨的豪门世族,姜瑗越想越心惊。 倘若说他处境堪忧,跟他已牵扯上关系的自己,便是行走在悬崖峭壁,时时都得提心吊胆。 不久前还偷偷怨怪他迫她来此,太是不讲理。这一刻,姜家七姑娘恨不能世子夜夜好眠,长命百岁,永不再见! “想明白了?”男子轻轻搁下茶碗,看她面上悲戚,不觉暗自好笑。 他何时沦落至需得旁人担忧烦扰?到底是年岁太轻,经不住威慑。 姜瑗自认从没有像如今这般,发自内心,对他服服帖帖。看清楚自个儿处境,七姑娘很识时务。 “姜七必当竭尽全力,请世子安心。” 若非唯恐过犹不及,她是想说:便是赴汤蹈火,也定当拼死效力! 很漂亮的眸子。顾衍轻睨她一眼,终是见得这女子惊惶之下,不自觉去了伪装。不喜她遮遮掩掩,得空吓她一吓,倒也无妨。 “诊治需得几日?”想想不久后要办的大事,顾衍挑眉看她。 几日?缩一缩脖子,她***这样的本事。催眠并非神术,讲究循序渐进,渐入佳境。 “却是因人而异。少不得,需几月功夫。”声气渐渐低下去,会不会,这人嫌弃她本事微末,不堪大用? 既知晓了他隐秘,若然没了用处……七姑娘垂着眼睑,心有忐忑。 看她走神,顾衍起身,来到她近前。 “一月后入麓山官学。自有人打点妥当,接你过府。”日程稍有超出他估算,好在尚有一月,足够他成事。之后便静心交由她调理,于冀州安养些时日。 男子衣袍上冷冽清香袭来,高大身影将她笼罩其中。姜瑗这才惊觉,此人身量极高,不仅样貌不俗,且长身玉立,当得时下世人对美男子的追捧。 如此近距离被个陌生人靠近,姜瑗本能就要躲闪避让。 没等她向后挪步,顾衍已就着手中书卷,微微挑起一端,轻托起她下颚。 “抬眸。” 不容她违逆,他已俯身下来,放大的俊颜停在她半尺开外。 东厢屋里,两人状似亲密,窗外透进的西照,将他二人包裹其中,暖暖镶了层金边。 姜瑗闻言一惊,若非知晓自个儿年岁尚轻,而他神情端方平和,她都要以为,自己是被人轻薄了去。 屏住呼吸,不觉便依照他指令,缓缓抬了眼。甫一接触,便撞进他黝黑如墨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屋里刹那没了声响,静得出奇。她甚至能从他眼中,看出自己净白小脸上些许不安。 紧绷着面颊,呼吸都放得清浅,就怕惊动了他,又惹来叫她始料不及之事。 心里觉得别扭,时光便越发过得慢了。直到她额上出了细汗,他才沉声打破寂静,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你可喜欢妆点花钿?” 顾衍视线落在她眉心,只见她肌肤瓷白,未曾点妆。便是连一双弯弯的柳眉,也只是浅浅勾画,很是清丽。 愕然怔愣,姜瑗如何也想不到,此人主动近前,两人如今又是这般情形,他竟只为问一句:你喜不喜欢在额头贴花钿? 脸颊发烫,此番却是因了羞恼。太是不讲礼!姑娘家闺中喜好,岂是外男能够随意打听? 回想他之前一应行径,似乎少有能让他忌惮之事。姜瑗梗着脖子,摇了摇头。 瞧出她面上不自在,顾衍坦坦荡荡,在她兢颤眼神中,收回手去,向后站直腰身。面上像是看了她笑话。 那神情,好似在说,姜家小豆芽庸人自扰,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分量。 总算等到他松了钳制,退得远些,哪里还顾得上是否被他取笑。姜瑗偷偷吸一口气,借着襦裙遮掩,脚后跟向后边挪了挪。 看她否认,更应了他猜想。她不喜浓妆艳抹,更不喜往脸上贴亮金色的花钿。 男子目中有精芒划过,观她像是要禀明了告退,垂在腿侧的手掌一指轻弹。便见身前小姑娘忽而之间,惊呼着,歪歪斜斜向一旁栽倒。 姜瑗告退的话已到了口中,不想小腿蓦地一疼,抽筋儿似的,整个儿跪了下去,人已失了平稳。 惊惶中再顾不得其他,本能就伸手,死死抓住眼前之人。他身上衣料名贵,又软又滑,宽幅衣袂空荡荡没个支点,哪里能够助她稳住身形? 左手在半空慌乱一拽,总算抓住个结实物件。又被他躬身稳稳扶住肩头,这才险险倚着他臂膀,人也免了摔倒的窘境。 当此之际,七姑娘娇颜惨白,心有余悸,鬓角流苏摇摇晃晃,插在发髻上的金步摇松松滑出半截,眼看是要掉在地上。 顾衍宽大手掌握住她臂膀,看她半伏着身子,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颈脖。背后披散的发丝,下端绑了系带,此时长发滑落到右面,搭在她肩头,左耳后露出一颗绿豆大小的朱砂痣,鲜妍夺目,不容错看。 顾衍瞳眸一缩,心中疑虑尽去。再看她,眼中越发显得讳莫如深。 “可还好?” 姜瑗惊魂未定,恍惚着颔首,咬牙扶着他手臂,借他使力慢腾腾站起。心中惊怕未去,抬眼看清手中被她拧得面目全非,密布褶皱的锦袍,七姑娘傻傻瞪着眼,霎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右手拽着这人袖袍,左手……视线颤巍巍移过去,靛青色半幅下摆,再往上……嫩白小手搁在他小腹,正抓着男子腰间佩绶! 唰一声缩回手掌,握着拳头往身后躲藏。方才还煞白的脸,此刻已是渐渐发红。不断扑闪的睫毛,显出主人内心的慌乱。 从来没有哪一刻,叫姜瑗觉得这般丢人。 先前她还偷偷怨怪他不守礼数,对她多有冒犯。如今两人颠了个个儿,她冒犯他的程度,比他犹有胜之,只叫她无地自容。 “没事了?”见她鹌鹑似的,恹恹缩着脑袋,偷偷扭扭脚脖子,身子倒还站得安稳。顾衍抬手将她摇摇欲坠的步摇拔下,很是有礼递到她跟前。 喏喏道了声谢,声若蚊蝇,几不可闻。再是没脸抬头看他。 于她看不见处,顾衍挑了挑眉,袖袍下指尖轻捻了捻。 倒是没想到她这般面浅。 姜瑗从未想到,与赵国公府世子的第一次正式碰面,竟是以她落荒而逃告终。 来之前她心里满满都是委曲求全,离去时却羞于见人,唯恐他追究。想起告退时那人意味深长瞥她一眼,掸掸下摆,再轻抚过袖口,姜瑗就面红耳赤,这会儿都烧得厉害。 “小姐!”春英伸长脖子,盼了她许久。自从被周大人领到门口,便一直垫脚向主屋那头张望。 只姑娘一人被世子传召,春英心里七上八下,又惊又怕。此刻见了人,这才放下心来。 “莫急,且先回去。”牵了她向一旁冷脸那人守礼谢过,也不管他是何反应,带着春英匆匆往回赶。 主仆二人一路顺遂,回了桃花坞,俱是长长舒一口气。 自家地盘上,总归踏实许多。比起东厢那头波折不断,频频令她失措,姜瑗觉得自个儿还是更喜欢院子里安安稳稳的和乐日子。 “姑娘回了。”崔妈妈正带人在院子里修剪花木。一场春雨下来,卷了嫩叶,落了娇花。中庭的水缸里蓄满了雨水,两尾黄橙花斑金鲫鲤,正摆着尾巴,游得畅快。 满院子都透出股清新泥土味儿,倒叫姜瑗渐渐松快起来。再见那人,却是一月后的事。如今暂且将他抛在脑后,烦心事自然不会找上门来。 “逛园子出了一身汗,这就去后面梳洗一番。”笑着叫绿芙去烧水,也不用崔妈妈跟前跟后的忙活,只留下春英里头服侍。 净房里没旁人,春英一面替七姑娘褪去上身褥衫,一面不时瞅瞅门口放下的垂帘。就怕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小姐,方才世子可有为难了您?” 平展着胳膊,姜瑗配合她缩着手臂,去了半只衣袖。想起那人所为,当然算得为难。可除了她,这事儿不能说与任何人知晓。更何况,最后她还那般丢人。 17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世子怎会为难于我?他那样的身份,整个郡守府都未必看得入眼。” “可世子……”春英原本还想问问,世子如何就单单找上了姑娘?看七姑娘埋头避开她目光,自顾解着腰间系带,也就知道这是姑娘不肯再在此事上头,多说半个字儿。 伸手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活儿,春英笑着岔了话,“明儿若是天好,姑娘可要到外头放纸鸢?上次二爷给你画的那只玄鸟,太太看了都说喜欢。” 不愧是从小伺候惯了的,便是她一个小动作,身边丫鬟也能领会。心里暖洋洋的,姜瑗抬头露了个笑脸。“好,若是天公作美,把府上几个姑娘都给叫上。”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再出来,绿芙捧着巾子,扶她坐下,站在七姑娘身后仔细替她擦干头。 “小姐,您只顾着带春英姐姐出去玩耍,丢了奴婢在园子里忒的无趣。”撅着红红的唇瓣,只十二岁的绿芙,除了机灵,还带着些活泼性子。 透过铜镜看她老不乐意的样子,姜瑗自个儿拿起梳篦,拨一股丝到胸前慢慢梳理。 “崔妈妈刚才被叫去前头帮忙,屋里总得留个人。下次再换你跟着就是。”倒不是绿芙信不过,而是这丫头太会说道,年岁又小,姜瑗怕她一不留神管不住嘴巴。 再说了,屋里留个能做主的大丫鬟,凡事也稳妥些。 想到这儿,难免就联想到荷包里揣着的字条。也不知那人是如何递了消息进来。正好奇想要琢磨琢磨,猛然间,姜瑗心下一惊。 荷包!方才她更衣时候,怎地好像没见着春英从裙裳上取下过这物?还是她只顾着说话,看漏了去? 那荷包丢了倒是不打紧,要命的是,里面塞了张男子手书的字条!若是被人传出去,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世子那头替她安排得妥妥当当,到最后,竟是她自个儿出了纰漏!姜瑗死死握着梳篦,漂亮的眸子极快闪过丝懊恼。 不成,这事儿得赶紧想法子补救! 逮个机会,招春英过来问话,果然见她也是大惊失色。 最后的侥幸也没了,姜瑗附耳交代她两句。一直等到快要摆饭的点儿,才见得这丫鬟掀帘子进屋,急得面庞都有了绯色。趁绿芙进去替姑娘拿罩衫,春英赶忙冲她摇了摇头,几步近前小声回禀。 “小姐,世子一行早离了府上。奴婢偷偷摸进东厢去瞧了瞧。连坐垫底下都翻开来查找,还是一无所获。路上也仔细看过,鹅黄色的香囊该是十分打眼。可偏偏怎么也寻不着。您说,会不会是路过的仆妇婢子给捡了去?” 姜瑗一想,若然真被人拾到,就怕那人起了贪念,拿出去换银子。毕竟是大户人家用锦缎缝的荷包,市集上可当五两白银。 稍一沉吟,这事情耽搁不得。既是再寻不回来,索性就叫它彻底见不得光! “将消息散播开去,就说我丢了荷包,里面放着对玉石耳坠子。拾到的人,到桃花坞里领赏钱。” “可是小姐,这般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从箱笼里重新挑出一只崭新的藕荷色香囊,佩在腰间,姜瑗反倒不再着急了。 “若是被实诚人捡到,现里面没有耳坠子,自是不敢拿出来讨赏。比起意外之财,老实巴交的仆妇,更懂得如何过安生日子。” “若是被贪心的拿了,那人自会比我更着急毁去字条,再偷偷拿出去变卖。且一丝一毫,不敢提这荷包的来历。”敢贪墨主家东西,必不是没有心眼儿的人。郡守府上,有人会揭嫡出七小姐私藏男子手书? 当真如此,便是招七小姐嫉恨,惹太太恼怒,落大人脸面。说不好命都得丢了!倒不如偷偷摸摸只换了银钱,闷声财。 春英想了想,有些明白自家姑娘意图。 “可若是真有人送上门来……到底人心隔肚皮,想要借机讨好您的人,多了去了。” 轻笑一声,七姑娘反而乐了。 “当真如此,这人若非顶顶老实、死心眼儿;就是比寻常人更机灵几分。这样的人,还不赶紧给收用了?” 前者不用说,一句“忠仆”可以道尽。后者更是难得,懂得趋利避害,带着投诚的决心。这样的奴婢,桃花坞里正好用得上。 似懂非懂退出门去,春英不过出去一会儿,后院已传遍,府上七姑娘丢了珍珠耳坠子,闹得大伙儿走路都恨不能多长几双眼睛才好。 要是运气好,不就凭白多出一月例钱?在郡守府做工的仆从,都知道府上开的例钱很是丰厚。七小姐说了要赏,便是连门房上的小厮也抱了侥幸,偷偷在夜里,打着灯笼到前院转上一圈儿。自然,最后很是遗憾,泄气折了回去。 府上有这样大的动静,许氏睡前就得了风声。看七姑娘这事儿给闹得,府上上上下下都浮躁起来,没了心思好好当差。遂叫陶妈妈出去各处敲打一番,又遣妙娥一早请了七姑娘来上房说话。 唤的是姜瑗,隔日一大早,当先进门却是二爷姜昱,身后跟着个垂头丧气的尾巴。 “给太太请安。”躲在姜昱身后那人,慢腾腾挪出一步。顶着别致的双髻,瘪着嘴角,神情看上去不大对劲儿。 许氏盘坐在炕上,稍微向前倾着身子,很是不解。“唤你过来,还没教训你办的糊涂事,怎地你倒还委屈上了?” 七姑娘陪着小心,抬头看看许氏,再偷偷瞄一眼身前面色冷厉的姜昱,乖乖认了错儿。“是我丢了饰,着急之下欠了考量。给太太道不是。” 昨日就料到逃不过被太太问罪,她早有防备。想着也不过挨一顿训,再缠着许氏多说些好话就成。 哪里想到今早妙娥没到,二爷姜昱带着福顺,大清早到了她院子里逮人! 七姑娘开怀的笑颜来不及收敛,已僵在脸上。显然睡过一觉,早忘了府上几位爷,自今日起,再不用去香山书院。自然就留在了府上。 于是“闯了祸”的某人,被二爷逮个现形。不仅没见她思过,反倒和丫鬟笑到一处!难怪姜昱会黑脸,尚在桃花坞已等不及训了人。 从太太屋里被二爷领出来,七姑娘一路安安静静,缀在他身后一步不落。 到了四方斋,姜昱引她进了东边的廊如亭。姜瑗立在当中,偷看他凭栏的身影,再望远些,正巧对着亭外散着墨香味儿的“洗砚池”。 二爷自开蒙起,每日必定习字百遍。仿先贤之道,意在提醒自己勤练不辍,方才有了今日这方黑黝黝的墨池。 四方斋里常年只种楠竹,不见艳丽花卉。便是姜昱每年送姜瑗的生辰礼,也与竹扯得上几分关系。譬如幼年时的竹马、竹蜻蜓;如今她案上摆着的紫竹笔筒,八孔洞箫。 由此可窥得二爷姜昱也免不了俗,自带了些文士的清高。 此刻带她过来,姜昱远远比面上显露的更为恼火。“何事值得你这般费心?莫以为自己干的事,旁人就不知晓。若非你在后头推波助澜,桃花坞里七姑娘丢了一只荷包,能闹到一夕之间传遍府上?阿瑗,你倒是隐瞒了何事?” 阖府上下都知道,七姑娘性情温婉,待人和善。可谁又清楚,便是这个有着几分散漫性情的姑娘,自小聪慧机敏,最大的本事便是藏拙。 若非六岁那年他失足落水,患了惊魂之症。他还不晓得,七妹妹竟有这样的本事。那时候她每晚抱着棉被,任谁劝说也听不进去,非得赖在他屋里,跟他一张榻上安歇。 这般半月过后,二爷“惊症”显是好转,再一月,竟奇迹般痊愈了。这般生生打了南阳郡城里最是德高望重的郎中一巴掌,使得那老郎中羞惭不已,亲自登门谢罪。只言自个儿医术不精,险些断了二爷前程。 之后那老郎中举家回了乡下,可见心里负疚,实在过意不去。那会儿许多人都一旁看笑话,数落那郎中信口雌黄,老而无用。 姜昱至今记得,患病那些日子,夜里每每将被惊醒,迷糊中像是有一双软绵绵的小手,轻轻柔柔按在他额角。耳畔有女童娇娇糯糯的话语,一声一声,像是最温暖的光耀,照亮他梦里没顶的深潭,也随之驱散心头的阴霾。 醒来扯了她辫子询问,五岁的小姑娘眨着眼眸,一脸迷糊看着他,转头便哭着去向太太回禀,说是二哥哥病得更重了,得多用几服药才好! 之后几日她整个人尤其爱打瞌睡,跟前服侍的人都以为七姑娘这是忧心过度,夜里很难睡得踏实。待得他终于好起来,又长了些年岁,这才稍稍回过味儿来。 哪里就有这样巧合的事!越想越觉事情古怪,后来偷偷叫福顺借口回乡探亲,专程去了那郎中乡下家里一趟。这才知晓,当年那户人家临去前午后,十分古怪,被人叫开了门。 那人匆匆扔下个包裹在大门外,早跑得远了。小厮打开来看,里面包着的全是碎银子,加一块儿得有半百之数! 从那之后,姜昱便对她格外留心,越管教得严厉。 听丫鬟说,七姑娘许久不吵着出去买零嘴儿。七姑娘在太太跟前更加乖巧,讨了赏钱总能乐上好些时日。七姑娘将自己最喜欢的手钏拔了下来,做五姑娘的生辰礼…… “都是碎银子”,“真有这般多银钱,怎地不换了银票”……福顺带回的消息,终究叫他更认定几分。 若真是她,每年俭省下来的用度,自然是太太给的零花。 那时候方才知晓,所有人都小瞧了她,小瞧她的本事,小瞧了她的担当! 姜昱默默回想着记忆中永远抹不去的旧事,回身再看她,眼中神色晦涩难明。 “怎么,还是不肯说?” 五岁那年已聪慧至此,叫他如何相信,她竟会为了一只见鬼的荷包,干出这样的蠢事! 小手揪住湖蓝色纱裙,避开他含怒的注视,姜瑗转眼看向亭外的新竹。抽了竹心,葱翠碧绿,煞是好看。 还是瞒不过他呀……自那件事过后,他好似隐有察觉,总是对她看得极紧。也再没有对第三人提起。 这样的二哥哥,她却是百般不愿与他说谎。 眼看她别扭着侧过脸去,轻抿着唇瓣,低低垂了眼睑。往日在他跟前神采奕奕的小脸随之也黯淡下去,姜昱突然就觉得心疼。 她该是温温和和的笑着,眼睛像星子一样,满满都盛着欢喜。如今他替她忧心,怕她又瞒了如何了不得的大事。需知晓,她绝非不懂分寸之人。但凡她如此,必有缘由。可若是逼她至此,生生叫她失了笑颜…… 哎,罢了,不宜再勉强了她。想来她一闺阁女子,再大的事儿,总不至于收不了场。 走过去轻轻搂住她肩头,缓缓将她脑袋摁在他胸口。姜昱鲜少露了柔色。“你若不肯说,往后再不迫你。只是若是事情令你为难,记得说与家里人知晓。” 她是抬着下巴,眼睛晶亮与他叫板的阿瑗,亦是他心中最为珍视之人。若是能够,他定一生都护着她。 鼻尖酸酸的,胡乱点一点头。别致的髻被她遮掩难为情的举动蹭得有些毛糙,好笑睨她一眼,姜昱牵着人,唤了绿芙替她打理。 “答应太太的事,不可不作数。阿瑗记得,从明日起,早些过来一道温书。”虽则放过了她,却不能没有惩治,放任她作为。 不时常敲打着她些,面上慢腾腾,性子像棉花似的七姑娘,暗地里干的事儿,实在叫人放不下心。 正庆幸今日姜昱好说话,放她一马。便见这人又唬了脸,转眼已是严正模样。之前在太太屋里还以为他是随口一说,替她变相求了情。哪里知晓这人还当真了?! 七姑娘被二爷管教的时候,太隆郡行馆,周准正翻看昨日在天井拾到的香包,随意在手心抛玩耍弄。 有了字条提示,不难猜出此物为何人遗落。本想着回禀了世子,看主子如何处置。待他再仔细一想,那样狡诈的女子,若然能捏住她把柄,对世子的病症,也多了重保障。 周大人目中厉色一闪而过。任她工于心计又如何,他非世子那般人物。那位不屑如此不齿手段,他却是不介意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7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倘若她胆敢不尽心力,或是暗中下绊子……他便叫她声名狼藉!叫姜家因她而蒙羞!想来这样重的罪名,足以令她万分忌惮。 飞夷塘正屋,两扇木门微微拉开条细缝。缓缓的,里间有人倒退着跨出只脚来。却是一身褚色褂子的婆子,正是五姑娘跟前当差的冷妈妈。 这冷妈妈原是姜家老太太远房亲戚。后来二房离了南阳郡,老太太舍不得五姑娘在新太太手下吃亏,特意给了冷妈妈到她屋里伺候。一面帮着五姑娘打点私用,一面,也是借着老太太名头,给许氏些震慑。 如今亥时过半,黑灯瞎火的,各屋里早已歇下,外间值夜的冷妈妈却抄着手,披了件单衣,偷偷摸摸往廊下耳房里摸去。 月色下看她,背影佝偻,没套进臂膀的衣衫,两只空荡荡的袖管搭在身侧,随着她走动,地上的影子一晃,一晃…… “谁啊?”晚上才喝了酒,又去跟人摇色子输了铜钱,气气回屋抹了把脸,才躺下就听门外有人敲门。灶头上的杜婆子捂着耳朵本不欲理睬,偏偏那人不肯罢休。杜婆子只得一把掀起棉被,歪歪咧咧踩上布鞋,一边低咒,一边点了油灯过去应门。 人影儿还没看清,迎面已被人大力推攘着挤进门来。正要放开喉咙叫骂,却被来人一耳刮子砸得当即失了魂儿。 “不中用的东西!做死的装聋作哑。”冷妈妈唾她一口,金刀大马往凳子上一坐,伸手拢一拢鬓,眼里说不出的厌恶。 好好的被老太太打出来,月钱少了三成不说,手底下尽是些不懂巴结的蠢人。 杜婆子这会儿左耳还嗡嗡炸响,眼前冒金星似的,好容易认清了来人。一看是冷妈妈到了,吓得激灵灵一个寒战,腿都有些软。 这老虔婆手段厉害,异常贪财。平日里孝敬得少了,私底下没少折腾人。飞夷塘里多少人都怕她。仗着曾经是老太太跟前得意人,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只在大人太太跟前,服服帖帖,满嘴拍须溜马。 “冷妈妈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小的这会儿也没备着好酒好菜的。”心里骂得再凶,面上还得捧着敬着。 从怀里摸出封信来,一巴掌拍在掉了漆的圆桌上。冷妈妈指着她鼻尖,一字一句厉声吩咐。“天亮了赶紧把信送出去。要敢耽搁,仔细你身上的皮!” 说罢拨开眼前这碍事儿的,大步向外行去。片刻不愿在这下人房里多待。 待冷妈妈摔门出去,杜婆子这才敢捂着火辣辣的脸,眼中一片怨毒。走过去盯着桌上那信,字儿她虽认不全,好歹看出这是往姜家老宅送去的。一想便知又是那老虔婆私底下往老太太跟前递消息,背着太太阿谀献媚。 天杀的老鬼,总有一天叫太太知晓,看不撵她出府! 与郡守府后院漆黑一片不同,太隆郡行馆,世子顾衍房中灯火通明。少年郎坐在紫雕木书案后,身前立着回禀要事的周旭,门外周准持枪侍立。 “公孙先生的意思,欲要借世子您的名目,令姜家出面禀呈此事。毕竟在太隆郡地头,几日后的大事,姜和责无旁贷。只牺牲他一人仕途,却能折损巍山手下一员大将,这买卖做得。” 顾衍眸子落在公孙杨加急奏报上,许久过后慢条斯理将信纸叠好,顺手夹到近些日子正在翻看的《汉书》中。 “除了姜和,没旁的可用之人?” 这是个什么意思?管旭琢磨着。要么是世子对姜和此人瞧不上眼,要么……是对他另眼相待? “这倒也不是。只是姜家根子最干净,若是不成,监察使张篙也用得。唯一的麻烦,张篙长女才被冀州巡察使收了房做姨娘。据说很是得宠,如今又诊出了身孕。若是张篙出了事,这女子绝不肯袖手旁观。” 在管旭看来,姜家与张家虽都是国公府属臣,到底还有个高下之分。推张家出去,非但不合情理,更是节外生枝! 顾衍目光落在琉璃宫灯上。微一沉凝,屈指扣了扣桌案。 “姜和此人暂且放下,令公孙杨去寻张篙办事。允他嫡子个好前程。” 管旭一怔,突然觉得事情但凡与姜家牵扯,世子仿佛格外叫人琢磨不透。莫非,姜和此人还有隐藏的才干,而他至今没有觉? “此事做得隐秘些,莫要牵扯上她。” 他?何人?姜和么?管旭拱手应下,终于明白,世子这是不愿牵扯上姜家。 几日过去,七姑娘姜瑗安静捧着书卷,抬了张摇椅,西窗底下晒着日头。偶尔羡慕瞧瞧天上放飞的纸鸢,越想越心酸。 还是她起的头,邀了几个姑娘后花园里玩耍。到了最后,几人见天的玩得痛快,惟独她,第一天就受了罚,困在四方斋里出不了门。 “二爷,张家二爷到府上做客。这会儿已经过了前头游廊。” 今日轮到福顺休假,当值的是福顺亲弟弟福安。 听闻张家二爷登门,姜瑗眼眸一亮,回头盯着姜昱,满眼都是期待。两家虽说是通家之好,到底还守着礼数。府上未出嫁的姑娘自然还需回避着些。 这人来得正是时候! 姜瑗算盘打得好,可惜姜昱不吃她这套。“顺安,叫人进来立了锦屏,替姑娘摆上。”分明是猜出了她意图,还不忘掀开来说,丁点空子没给她留。 姜瑗泄气倒回摇椅,拿起小几上的牡丹团扇摇一摇。二哥哥心思这样缜密,滴水不漏。 “世兄这边请。”没有旁的客套,两人再熟悉不过,姜昱也就简单招呼人进门。虽则立了锦屏,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少。姜瑗站起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位屈膝福礼,女子身影透过轻薄的缎面依稀可见。 张琛清俊的面庞先是讶然,随之露出抹柔色,“七妹妹也是在的?早知如此,那些个新鲜玩意儿,便不该先送到你桃花坞里。” 又给她带好吃好玩儿的了?姜瑗欢喜谢过,躺在摇椅上闲闲听两人说话。 “你兄弟二人走得这样匆忙,得了机会去麓山官学,竟是一句没提。也不抽空与书院里同窗摆桌酒席,大伙儿喝上几盅,全当与你辞行。” 姜昱替他斟上杯茶水,脸色虽一如既往少有笑颜,话里却透出知交间的随和。“世兄莫怪。此事于姜家也是意外之喜,实在不便张扬,也就无心摆那排场。” 骤然听张琛提及麓山官学,本还不大在意的姜瑗,立马支肘起来,竖着耳朵仔细探听。 果然,姜昱也有所惑。“世兄又是从何处知晓此事?” 约莫还有一月,府上两位爷和姑娘才会入麓山官学。此前除了家里人,从未在外头提起。 张琛抿一口茶,先是赞了声好。之后对着他,却是坦诚相告。“如贵府一般,家里也得了世子提携。” 姜瑗悚然而惊,猛然间扭头,死死盯住外间那人模糊身影。 年十三的张家二爷,除了监察使府上嫡次子这层身份,两家人心照不宣,早属意亲上加亲,再结门儿女亲事。 太太更中意嫁了年岁大些的姜柔过去,而张家眼光更毒,瞧上了同样是嫡出,性情更温婉些的七姑娘。 虽然事情还没定下,可姜瑗心里对张琛此人并不排斥。也就对张府上大事格外留心几分。 此时获悉监察使府上也被国公府抬举,七姑娘蹙着眉头,只觉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姜家得了好处,只她知晓的代价,就是自个儿得替那人治病,一辈子都得守口如瓶。 张家……那人看上的又是什么? 歇在花树下的石凳上,姜柔捏着绢帕扇走热气儿,不过日头底下跑上几步,又兜了会儿纸鸢,怎地这样耐不住炎热? 叫辛枝回去端了碗酸梅汤来,又在两树芭蕉底下乘了会儿凉,这才好过许多。 “小姐,听冷妈妈说,张家二爷到府上做客。这会儿正在四方斋里吃茶。”自家姑娘的心思,跟前几个丫头都知道。很是伶俐,想着方儿的递消息。 张家那位二爷,最喜穿墨袍,白底缎面的皂靴。人长得极好,温文有礼,当真是谪仙般的人物。再加上又是太隆郡这地方屈一指的世家子弟,是多少姑娘心心念念的良配夫君。 最难得此人洁身自好,听说十三岁生辰宴后,亲自拒了老太太给的两个通房。只言年岁尚轻,最该一心求学,免为外物所扰。这话听在旁人耳中,便是张家二爷心志高远,将来必定是有大出息的。 “张家二哥哥来了么?”半是恍惚,姜柔抬头迎着刺目的光束,眨眨眼,不知是眼睛看得疼了,还是心也跟着难受。 总还是错过的。她欢喜他的时候,任她如何追逐在身后,那人眼里一直更多装着七妹妹。而今郡守府今非昔比,一入麓山书院,她与他再不是一路人。倒是成了他配不上她。 “去看看三姐姐和九妹妹歇得如何了。若是缓过气儿来,便早些回去得好。”总是心里偷偷在意许久之人,便是她先丢开了手,到底存了遗憾。 既然之后两人殊途,如今也没了纠缠的必要。 辛枝垂眸默默收拾好食盒,一时想不明白,姑娘今儿个是怎么了?以往只要听说张家二爷要登门,五姑娘总是对着镜子照了又照。非得打扮满意了才肯出去见人。还得赶在二爷去四方斋路上多说上几句话,打着各样的主意,只为多瞧那人几眼。 便是亲眼看见那位对七姑娘笑得前所未有的温和,自家姑娘也从不肯服输。尤其听说太太更属意她与张家结亲,越加在太太跟前亲热起来。 怎地几日过去,变化就这般大了? “小姐,您不去四方斋里寻七姑娘说说话?”简云比辛枝更会讨好主子,却不知平日惯使的法子,此刻反倒弄巧成拙。 冷冷扫她一眼,吓得简云骤然收声,姜柔这才起身,笑着招呼向她走来的两位姑娘一道回去。 三人正走过抄手游廊,姜柔眼睛随意一瞥,正好对上洞窗那头,隔壁院子一人熟悉的目光。 是他!镂空的窗棂背后,那人也是没想到会这般巧遇。冲她点一点头,极快从窗前经过。姜柔急急回头,果然在身后另一扇洞窗上看到他磊落的背影。 清瘦男子不曾回头,头上用玉簪简单挽了文士髻。高高立起的领口服服帖帖,衬得人很是耐看。只一个背影,已足够搅乱她心绪。 “五妹妹?”先前还一路热热闹闹说着话。突然中间就少了个人,回头看她落后两步,正扭着脖子向后张望。也不知何事看得这样入神。姜芝唤她一声,待她回头立刻现她神情不对。“妹妹这是怎地了?脸色有些白。” “是么?”抬手轻拍两下面颊,姜柔勉强挤出个笑来。“刚才好像,看见了扁蛛。” 这下另两人也跟着怕了。“回头跟管事的说说,底下人怎么当的差。”步子往外挪挪,离墙头更远些。 继续前行,姜柔心里越堵闷。是她先行转身离去,为何见了他,竟觉着羞愧,又夹杂着……吐气扬眉? “也不知五姑娘今儿个怎么没来?小的还特意准备了上好的花茶。”福安正收拾茶具,一个人低声嘀咕。 姜昱送了张琛回来,听他念叨,眼中闪过丝了然。 再去看姜瑗,便见屋里早撤了插屏,小姑娘缩在摇椅上,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只频频眨动的睫毛,显示其也将这话听进了耳朵。 “阿瑗不打算将这事儿说给五妹妹听?她至今还不晓得,张家两位世兄也要与我等一块儿入学。” 端端正正捧着书卷,七姑娘眼也没抬,很是坚定摇了摇头。 “不愿插手。” 既然张家更中意她,说不好日后还真就得嫁过去。此时帮了姜柔,岂不自个儿添乱?事情一日没定下,她便一日不会阻拦姜柔私底下那些小动作,亦不会良心泛滥到给她指点。 任何人都需有自己的担当,不是么?譬如她,大意之下被人看穿,一步步到了今日,再是悔恨,她也得默默受着。 姜昱过去摸摸她脑袋,嘴角淡淡勾出个笑来。 很好,这样的心情,不害人,亦不绝会吃亏。 又几日,府上忽然来了不之客。却是才送走不满一月,再次登门的大房太太童氏。身旁站着与童氏七分相像的二姑娘姜春。末了老太太跟前最得用的史妈妈笑着出来给许氏道了万福。 一行人被簇拥着进了花厅,姜瑗依在许氏身旁,清清亮亮的眸子里,映着二姑娘满头珠光玉翠的饰。 揉揉眼,姜瑗实在好奇,这般重的东西压在她头上,二姑娘可会觉得脖子酸?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7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正怀疑以童氏无利不早起的性子,再加上姜春事事霸道惯了的脾气,这娘俩儿今儿个怎地突然到访。便见史妈妈来到许氏跟前,笑呵呵奉上封家书。 “老太太一听二房有喜事,心里高兴得什么似的。这不,之前还胸闷着,这些天却突然好起来。又去佛堂里念经诵佛,直夸二老爷和太太孝顺。” 这话熟悉呀,哪回老太太要逼迫二房,不是这么个开头? 七姑娘顿时坐正了身板儿,看看体态丰腴,双下巴,唇上长了颗黑痣的史妈妈,再看着许氏展开信笺,涂了丹寇的尾指高高翘起,指甲在纸上一行行描过去,最后笑着将书信搁到一旁。 “这事儿妾身做不得主。既是老太太有命,自然还要问过大人的意思。倘若几位不着急离开,还是在府上多住些时日。” 姜瑗敏锐从许氏面上瞧出丝冷意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果然的,凡事跟不怎么着调的二姑娘沾上边,决然不会平静得了。 “故而二姐姐带我来此,便是为的此事?” 继昨日在太太屋里被许氏不动声色打了,今日姜春等不及亲自找上门来。没逮着她人,又跑到四方斋里求了姜昱,总算将姜瑗一路拖拖拽拽,拉到荷塘水榭里“谈正经事”。 先是忆起幼时大宅里几个姑娘如何亲近,情分不浅。又说自二房离去,她每日都惦念得慌。最后提了各自终归要嫁人,日后还需相互帮衬。 就在姜瑗被她虚情假意,念叨得快要瞌睡之际,二姑娘总算切入正题。却叫姜瑗大吃一惊。 “二姐姐不是已经在议亲了吗?怎地突然又想去官学?太太说了,三姐姐也是在相看人家,出阁前不宜外头走动。更遑论是远行。” 七姑娘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这么荒唐的事儿,不成!可惜二姑娘从来不是好好听人说话的主。 握了她手,姜春话里带着傲气。“爹爹那官职,明年才能有着落。这时候议亲,不是凭白叫人占了便宜?拖上大半年,将来只会嫁得更好。” 姜瑗静静看她,几年不见,二姑娘依旧眼高于顶! “上回大房太太还说,替二姐姐看中两位品貌俱佳的俊才。只差最后择定一人,交换庚帖。如今又要反悔,这要如何跟人家交代?” 陈世美还是迹之后才抛弃糟糠。大房“过河拆桥”是不是早了点儿?这哪里是世家该有的做派? “入了官学,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到时候哪儿还看得上这波人。再说了,府上何时嫁女儿,自然是咱们说了算。交代?没拜堂成亲,要的什么交代!” 姜瑗算是彻底开了眼界。“都史大人二姐姐也觉着不好?” 都史乃是郡守属官,负责出使各县,也是个油水丰厚的官职。大老爷没官身,靠着老太爷荫蔽,能与这样的人家结亲,不算委屈了姜春。 “衙门小吏,也敢攀高枝?没脸没皮,忒的做梦!”姜春不屑轻呸一声,净白的脸上全是鄙夷。 眼看是说不到一处,再呆下去也没了意思。姜瑗借着整理丝,趁机挣脱开她拉扯。 “二姐姐若是想去官学,妹妹哪里做得了主。还是去求了爹爹的好。” “这不想着七妹妹年岁小,不急于一时。今次若能主动让了姐姐这机会,往后再去也使得。”索性抱了她臂膀,姜春打得好盘算。 姜柔虽与她交好,可五姑娘心思深,怎可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倒是七妹妹平日没见得如何机灵,说不定哄哄她,就能叫她松口? 若是七姑娘主动提出要谦让她这做二姐姐的,精明如许氏,也再难推拒。 这是当她作蠢人了呢?姜瑗好笑。 总算见识了童氏教养出来的女儿如何了得,不得不佩服这人脸皮之厚,竟是面不红心不跳,就这么耍赖拽着你,像是一句不答应,她还真能赖着不走! “二姐姐应该听说过,世子到府上做客,早见过了五姐姐与我姐妹二人。如此,便是拂了世子好意。” “这又如何?世子何等身份,见过也就罢了。难道还能记得你不成?” 姜瑗无奈望着她,偏过头去,再不欲理会。 她倒是希望那人能忘了她,可是能么? “二姐姐无需多说。此事,妹妹不能答应。” 方才还乐呵呵的人,转眼已横眉冷对。“当真不肯?” 偏转过头,姜瑗再不吭声。 亭外水面波光粼粼,石板桥下有几对在鸳鸯戏水。对岸种了芦苇,一支支葱翠碧绿,远远看去连成一片,只看着已心生想往。若是没有姜春痴缠,此处赏景倒是怡然。 眼见她这副模样,二姑娘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姜瑗,不过是自私自利,贪慕虚荣的小人!平日里装出一副温温顺顺,万事好商量的样子。这会儿四下里没人,怎么着,知道耍横拿乔了?当真以为去了麓山官学,就能让你飞上枝头?七妹妹别忘了,再怎么能耐,出嫁时候,老太太终归说得上话的!” 用力甩开她手腕,姜春尖利的指甲划破她肌肤。这般放了狠话,已是带了胁迫。 “嘶”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姜瑗呼痛赶忙收手。只见白生生的手背上,三道口子触目惊心。 鲜少动怒的七姑娘彻底沉下脸来。不是为着姜春伤了她,而是此人分明是故意!此刻姜春眼中警告,一丝一毫,纤毫毕现。 本以为这人跟小时候一样,目中无人已是极致。如今看来,心肠也坏了。 “小姐!”被屏退在外的崔妈妈见此情形,急忙抢近前来,执起自家姑娘的小手,越看越心疼。 “二姑娘,这事儿您做得太过了!总要到大人跟前说理去!”崔妈妈护主心切,不惜以下犯上。 姜春抖一抖裙摆,冷哼一声,带着婢子扬长而去。 那样桀骜的身影,看在姜瑗眼中,越坚定她早有的决心。 “小姐,您要是疼,千万别忍着,叫出来才好。”刚进了桃花坞院子,崔妈妈已高声唤人打来热水,又拧了热巾子,小心翼翼替她擦拭。捏着毛巾的手因了心疼,连带心头惊怒,竟是止不住的抖。 一旁站着的春英,早气白了脸。实在没想到,许多年不见,二姑娘竟学得这般刁蛮! 安静坐在锦凳上,姜瑗冲身前两人安抚笑笑。方才眼中的怒意早已散去,又恢复了温暖平和,看起来便叫人舒心。 “先前是疼的,这会儿好多了。” “七妹妹伤得如何?”突然间,远远传来大爷姜楠的声音。语气很是焦急,还在门口已等不及问话。 撩起帘子迎出去,果然见得姜楠姜昱并肩而来,两人俱是阴沉着脸,显是怒极。 “伤在何处?”待得看见崔妈妈捧起她小手,姜楠眉头越蹙越紧。姜昱则是冷冷站着,盯着她面沉如水。 “无干之人先行退下。大夫到了赶紧带进来。”握着她另一只臂膀,将人扶到屋里坐下。姜昱一身霜寒,盯着她一瞬不移。 姜楠不解,怎地看起来,二弟这火气,竟有几分是冲着七妹妹去的? “这次又是为的什么?竟让你乖乖听话,跟了她出去?”先前在四方斋,他本想严词拒绝。若非她抢先应下,眼里有透着祈求,他岂能放人? 便是如此,他也多留了个心眼儿。派福安暗地里跟随,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崔妈妈春英等人都被盛怒的姜昱赶了出去,屋里只剩兄妹三人,这时候,姜昱问话少有顾忌,犀利非常。 姜楠疑惑着,来回打量这兄妹二人。尤其是低垂着眼睑,两手平放在膝头,紧紧抿着唇瓣的姜瑗。 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七妹妹这幅模样。五官依旧漂亮,少了笑意,目光似是……沉静? 被他二人沉默凝视,知晓逃不过去,姜家七姑娘只得别扭着给了句实话。 “此番机会太难得,不舍得错过。被二姐姐划破了手背,却是个意外。” 不得不承认,便是她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也有估算不到的时候。 然则,即便受了皮肉之苦,今日这事儿,她也绝不后悔! 送走了大夫,被赶过来的许氏和几位姑娘一一探望过,姜瑗总算得了清净。托这次意外的福,伤口痊愈前,再不用被姜昱押在书房。 七姑娘满足扒在窗口,望着桃花坞里春光融融的秀色,嘴角不禁勾起个甜笑。 “二弟这气也该消了。七妹妹不过是为了三妹妹的婚事,看不过大房横插一手。方才七妹妹不是也说了,此事过后,大房再不占理。太太完全可驳了大房一番‘好意’。” 姜楠姜昱一道赶来,这时候自然也一同回去。两人俱是好风仪,当先沿着游廊往前边去。 府上扫撒的婢子忍不住偷看两眼,偷偷红了面颊。大爷屋里已经有了通房丫头,二爷明年也该挑个婢子。就不知何人有这样的福气。 “大哥你莫要被她骗了。”姜昱想起姜瑗方才那老实样子,只觉实在可恨! “大哥想想,还在老宅时,姜春与她关系就不睦。那时候,面对比她大四岁的姜春,她可曾真就被欺负过?便是姜春自以为占了上风,阿瑗又何时与她计较过?每次她身边崔妈妈说要向太太告状,她总是笑着拦了人。为何这次却偏偏默不作声,任由事情闹到府上各人兴师动众,挨个儿到桃花坞里探看于她?” 不愧是最了解姜瑗之人,姜昱只稍微一想,就知她有所隐瞒。 听他这么说,姜楠也慢慢品出些味儿来。 对啊,七妹妹自来是府上最好说话的人。很少与人争执,更懂事得不愿爹爹和太太为她操心。 “三妹妹的婚事……” “太太本就不会同意。便是因此顶撞了老太太,郡守府第一个出嫁的女儿,也绝不能嫁个寒门商贾!” 毕竟是妇人家,眼界太窄,只图眼前利益。更不会知晓二房已被赵国公府所看重。 老太太一定是被童氏说动,瞧上了韦家的财帛。可南阳姜家祖宅,当家虽是老太太,做主的却是老太爷! 姜老太爷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一干无知妇人,毁了二房大好前程。 可惜啊,姜家到底是军功起家,一夕之间兴起的世族。比起那些动辄几百年传承的名门望族,到底根基浅了些。莫不然,家中也不会有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妇人。 “那七妹妹这是……” 姜昱紧绷着下颚,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丝凝重。“怕就怕,她想的远远出你我想象。挑了这时候,经她这么一闹,这事儿闹到自来疼爱她的太太跟前,绝不会与童氏善罢甘休。此次怕是要和大房撕破脸皮。” “爹爹岂会答应。”姜楠不觉好笑。为着府上两个小姑娘拌嘴,至于两家跟着闹腾起来? 轻哼一声,姜昱脸色越阴沉。 “本来只是三妹妹的婚事,至多两家人闹得有些不痛快。可事关七妹妹要被人占了去官学的机会,爹爹便是再孝顺,也不能不顾及世子的颜面。若是姜家大房随便出来个丫头,都敢将世子的谕令当做儿戏,欺上瞒下。大哥以为,国公府可还会容得下这样的姜家?” 乍一听他这么一说,姜楠突然停下脚步,脸色也跟着不好。“你是说……七妹妹有这等心计?” “这等心计?大哥终究小瞧了她。” “昨日太太除了召游姨娘说话,三妹妹的婚事,再未对旁人提起。游姨娘也没胆子违逆。为何她就偏偏能猜到,更以此搪塞你我方才一通质问。” “姜春跟着童氏过来,她早料到事情不简单。若是只关乎三妹妹,姜春过来却是为何?阿瑗太聪慧,今日跟姜春出去,应该就是存着打探的目的。没想到事情闹到最后,姜春竟动了手,给了她最好的机会。” “原本老太太遮遮掩掩,只想背着人送了二姑娘去官学。于老太太和童氏看来,世子开了恩典,便不会对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上心。暗地里谦让一个名额与大房,该是没有妨碍。” “可这事儿被阿瑗闹得请了大夫,又惊动了太太,算是掀了那块遮羞布。郡守府为维护国公府和姜家的颜面,必定得表个态。” 越听越吃惊,姜楠揉揉眉心,总算明白姜昱为何这般大的火气。想一想,复又劝他。“这事怪不得七妹妹。若是你我为人兄长的,更有担当,哪里还轮得到七妹妹为府上操心?” 姜家大爷紧握着拳头,总算体会出七姑娘用心之深。便是连太太的声名,也一并顾及了。事情传回老宅,对外只会说两个姑娘相处不好,这才急急分开了,各自领罚。 果然,夜里郡守大人回府,头一件事就是召二姑娘、七姑娘到跟前问话。一旁坐着的,还有许氏、童氏,连着老太太跟前得意人史妈妈。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8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七姑娘是这么说的?”一大早伺候过世子用饭,唤仆从撤下席面。管旭听周准回禀,端着茶盅递到世子跟前。 姜家这位姑娘,几番接触下来,观她言行,很是聪慧。至少心思通透,知道什么人万万招惹不得。这回认个错儿,态度异常诚恳,半点儿没有遮遮掩掩。颇有些女子身上难得一见的磊落大气。 顾衍含着茶水漱过口,目光落在看似心情不错的周准身上。 竟还与她较起真来,她也不过虚岁十一。能让周准这般记着两人间结下的梁子,却也算作她本事。 念及她琢磨一宿,得出句“行止僭越,自作主张”,顾衍勉强能够受用。再深的体悟,他也没指望她那脑袋想得明白。 本打算就此作罢,出门时候正好碰上燕京赵国公府,不远万里差人自水路运来,新摘的芦橘。 眼见三筐黄橙橙的芦橘,又大又圆,行馆里除去侍卫,统共也就这几号人,哪里用得上这许多? 代为管家的管旭敲一敲折扇,心里一合计,若是世子应允,余下的赏了姜家和张家,总比搁角落里糟蹋的好。 听他提及姜家,顾衍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幅场景。 姜家七姑娘埋着脑袋,两手扣在一处,小小的人儿,安安静静守在佛堂。女子面目看不分明,只露出的额头光洁白净。 脚下步子一顿,男子目光在竹筐上挨个儿扫过,挑了品相最出挑的那筐,转身向周准示意,“入夜带些与她送去。” 与他送去?还特意交代了“入夜”……管旭看着一旁骤然沉默的周准,忍了许久,终是笑出声来。 这几日每到夜里,周准去的也就一个地方。这个他,原是指的“她”。七姑娘运道极好,一身本事被世子瞧中,竟还得了主子另眼相待。 “周大人还是早些放下对七姑娘的成见为好。最不济,世子病愈前,七姑娘还是主子跟前得用人。” 更何况,只近日看来,世子对姜家格外有些不同。再加上七姑娘尤为特殊,往后凡事跟姜家沾上边儿,还得多长几个心眼儿。 这日晚间,点着明亮烛台的净室里,姜瑗独自坐在小凳上,眼看着面前几样送来的吃食,目光落在中央分开摆放的三份鲜果上,七姑娘很是纳闷儿。 左边放着的,是晚饭后春英偷偷递进来的金丸,在北边,该是唤作芦橘。只五六颗,洗得很干净,摆在釉彩磁碟里,色泽鲜亮,十分招人。 不用多想,这定是太太分拨给各院儿尝个鲜。许氏心疼她,按例送了去桃花坞,这才有了春英往佛堂里给受罚的七姑娘送吃食。 右边放着的,依旧是金丸。却是姜昱,连带张家二爷张琛,两人凑堆儿,给她送来十余颗果子。盛放的碟子很是素雅,由姜昱四方斋里自制的竹篾编成。果皮上还带着水珠,可见是福安清洗过后,赶着送来。 末了,正中央用食盒装着,拎在手上只觉沉甸甸,姜瑗提着颇有些吃力的,却是由周大人半夜敲开她窗户,二话不说,硬塞到她手中,又一份鲜果。 揭开盖子,里面用荷叶盛放着大小相仿的金丸,个个儿水灵饱满,个头儿极大,衬在墨绿的叶片上,越显得诱人起来。显是精心挑选过的上品。 莫非今年金丸长势喜人,收成极好?往年里的稀罕物,如今不值钱了?七姑娘左右瞅瞅,渐渐生出些疑惑。 这三份果子,哪个都比她往年从郡守府得到的份例,好上太多。不止色泽匀称,且果实大小适中,看着不像太隆本地的蔬果。 这么仔细一比对,七姑娘撑起下巴,恍然间明白过来。 事情哪有这般巧合?此番定是姜家与张家,同时得了赵国公府赏赐。而在此地能做主的,除了国公府世子,还能有何人!? 可为何那人赏了郡守府,又额外遣周大人再送一份过来?莫非这是世子满意她昨个儿“自省”的结果,额外给的奖赏? 当真如此,往后跟那人相处,或许没她想象中那般艰难。至少世子赏罚分明。 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姜瑗心里顿时觉得踏实许多。这时候再看,只觉这金丸叫人食指大动。 各自取出一颗,剥开来尝尝。果然还是世子给的更加香甜,滋润可口。不觉间,七姑娘小手往食盒里探去,次数越比另两处多起来…… 再两日,总算捱到了日子,姜瑗被崔妈妈一行,前呼后拥回了桃花坞。舒舒服服泡了个香汤,再到太太屋里请安问好。 “瘦了一圈儿。”才见到人,许氏已急着唤她到近前,将人摆弄着转上一圈儿,很是心疼摸摸她脸颊。“回头得好好补补,姑娘家养得白白胖胖,那才是福气。” 姜瑗笑着偎在她臂膀,顺着许氏,点点脑袋。其实哪里就能清瘦下去,三餐都是春英送来,旁的,还有赵国公府赏的果子。没有崔妈妈一旁盯着,倒是比在桃花坞里更能放开了吃。 “还有一事,本打算之后再说与你知晓。既然来了,五姑娘正好也在,索性今日说了你二人听听。”叫人给她看了座,许氏又叫姜柔近前。一听太太有事吩咐,两位姑娘俱是规规矩矩,不敢怠慢。 “半月后启程,管大人已事先与大人通过气。府上养的护院不甚稳妥,麓山官学远在冀州西北,离太隆郡足足隔了三个郡城。一路过去虽有官道,但半路少不得爬山过坎儿。若是到了人迹罕至处,常有马匪流寇出没。寻常护院家丁,哪里是那些个亡命之徒的敌手。” 到底一直养在深闺,自出生起就过惯了安稳日子,骤然听说路途不太平,姜瑗凝着小脸,心里也跟着担忧起来。 如今世道如何,后院几个姑娘,没有人比姜瑗更加清明。只看一旁坐着的姜柔,脸上全是不以为意,便知晓五姑娘根本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 “管大人如何跟爹爹说?”那人总不会眼看她被流匪掳走。 许氏脸上笑意更深,比之五姑娘脸色神色,总觉自个儿所出阿瑗行事沉稳,且福分不浅。 “多亏了世子一行也要往书院一行,却是掌院大人邀请世子书院讲学。如此正好,一路有赵国公府私兵护卫,大人与我也能安安心心送你几人离去。” 不觉间说到离别,许氏眼中带上些感伤。姜昱还好,先前求学已习惯了他人不在身边。可姜瑗却是从小没离她半步的。 七姑娘冲许氏柔柔露出个安抚的笑颜,心中虽舍不得,却也知晓此事容不得她做主。更震惊,却是那人能被邀请官学授课? 大周朝,尤其麓山官学这等极有名望的学府,但凡能被邀约授课,哪个不是天下闻名的真名士? 想起那人皎皎如月,却略显青涩的面庞,七姑娘压着惊异,心里突然多了分失落。若是换了二哥哥,背后能得百年世家倾力栽培,今日成就,怕是不会比那人差了去。想起姜昱自小的抱负,姜瑗也只能暗道可惜。 唯一的安慰,有赵国公府世子同行,一路再安妥不过。或许路上相处些时日,她也能稍微摸清楚那人脾气,不至在他跟前屡屡受挫。 眼见临行在即,郡守府上上下下都忙活起来。桃花坞里崔妈妈赶着叫人替七姑娘缝制惯用的中衣软履,又亲自拿了针线,足足做了七八方锦帕。眼看是够用了,这才安心停了手。 “小姐,此次奴婢不能跟在您身前服侍,就春英绿芙两个丫头随行。您千万莫好脾气纵着她二人,若是两人做错了事,您得狠下心来教她们规矩。听太太说,书院里都是世家小姐,您的名声,千万不能叫不懂事儿的丫鬟带坏了去。” 女学馆比起男子入读的官学,规矩更松泛些,可也定了跟随的仆从,每位姑娘最多只能带两名婢子,年岁均不得过十六。 除此之外,学馆有统一式样的裙衫,除了随身物件,姑娘们不可随着性子打扮梳妆,更不可生出攀比的心思。宫里出来的文史女官教养极严,重还是女子品德。 得管大人私下透露的消息,郡守府两位姑娘少走了许多弯路,对麓山女学多少有些了解。却是比旁人一无所知,准备更妥当些。 这却是管旭得自家世子默许,迎合那位心思,帮着姜家暗地里舞弊。 女学馆规矩尚且如此,麓山官学学风只会更加严厉,于是太太亲自替府上两位爷操办行软,看在郡守大人眼中,只觉许氏十分贤惠,爱重更甚。 有了这许多规矩,崔妈妈想着从来没有离开过身边的姑娘,只得两个小丫头照顾,心里呀,是怎么想也踏实不下来。 “崔妈妈忘了,同行不是还有五姐姐一道?便是我不说,丫头犯了错儿,五姐姐总该要罚的。” 这时候姜柔却是最好的定心丸。府上人谁人不知,五姑娘是个有主意的,规矩大,管教起下人来从不手软。且这位姑娘爱惜颜面,心里存了傲气,容不得旁人看轻。 出门在外,便是姜瑗有所疏漏,或是叫人给欺负了,姜柔也不会置之不理。都是郡守府姜家的女儿,一荣俱荣,这点道理,早熟的姜柔自然不会犯了糊涂。 想着自家姑娘身边还有五姑娘能够帮衬着出主意,又叫了春英绿芙再三叮嘱,见两人连连点头,脸色都被训得有些白,崔妈妈这才长叹一口气,眼中带着忧色,放了两人离去。 临去前一晚,许氏夜里带着妙娥,特意到桃花坞里,塞了两个锦盒给姜瑗,只说叫她仔细收好。 母女两个坐在一处说了许久亲密话,直到郡守大人派人到七姑娘房里来寻太太,许氏这才尴尬起身,捂着绢帕稍微遮掩红了的面颊,摸摸她脑袋转身出了门。 指尖挑开盖子,姜瑗抿着嘴唇,眼中慢慢有了暖意。 大一些的匣子,里间装了三千两银票,还有近百碎银子。这些都是太太的私房,能不动用公中银钱,又不能叫人现带到姜家的嫁妆被动了手脚,这些银钱,该是太太平日里节省下来的用度。 先前郡守大人已做主,每位姑娘给了五百两银子。倒不是姜大人爱财,舍不得拿多些给姑娘防身。而是府上姑娘年岁尚小,姜家家风清正,从小不许府上爷和姑娘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劣习,更不许出门招摇显摆。 许氏一下子拿出这许多银票,想来姜昱那边也不会少了去。 剩下那支锦盒里,摆的全是体面的饰。翡翠镯子,耳珠钗,缀宝珠的华盛……无一不是新打的样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难怪前些日子听说陶妈妈跑了好几趟“金玉轩”。 姜瑗挑出一支两翅单股小凤钗,捻在指尖把玩片刻,看着这精美的饰,哪里不知这是太太想得周到,连能帮她结交贵女的厚礼也给提前备上了。 趴在软榻上看着锦盒出了会儿神,目光恋恋不舍环视过自个儿熟悉的闺房,七姑娘闷声感叹,“真就要走了呢……” 这一去,怕是要年末才能回来。 虽说女学一月里也有几日可以休假,奈何太隆郡离麓山实在太远,便是走水路,也赶不及日程。 七姑娘遗憾自个儿迫不得已需得远行,飞夷馆里五姑娘却是兴高采烈,恨不能早些天亮才好。 “小姐,听说方才太太单独去了七姑娘院子。您说,太太是不是背着大人,私底下给七姑娘些体己钱?” 此次能随侍五姑娘出趟远门儿,辛枝简云俱是欢欢喜喜。在自家院子里,说话做事儿都显出几分与旁人不同的倨傲。能跟着姑娘去麓山女学,这是得主子抬举,顶顶大的体面。 姜柔拔下斜髻上的步摇,视线落在回话的简云身上,心中虽也这般作想,很不痛快,嘴上却不得不敲打自己的丫鬟。 “你二人记住,明儿个出府,我与七妹妹便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旁人眼中,我与她都是姜家的姑娘,哪个出了差错,都会连带另一个跟着蒙羞。切记不可主动挑事儿,想来我那好妹妹,也是知晓这个道理。” 姜柔说着轻嘲勾起嘴角。或许她该庆幸,一同去的是府上最会藏拙的七妹妹,而不是时时想着出头,惹是生非的二姑娘姜春。 此番能挤入冀州上层权贵圈子,五姑娘姜柔早卯足了劲儿,誓要为自个儿挣下个前程,最容不得旁人坏她好事儿。 需知晓,女学与官学只一墙之隔,休假时候,并不禁止姑娘们外出游玩。若是有幸被权贵子弟看上,便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样一想,不可抑止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那抹墨袍的身影男子气度谦和,眉眼温润,连背影都透出几分儒雅隽秀。 可惜了,终归与他缘浅,日后两人只会渐行渐远。 直到第二日被众人送出门外,恍惚着拜别了郡守大人跟太太许氏,姜柔由辛枝扶着登上马车,心底惊怒交加,死死扣住掌心,悔意层层叠叠席卷而来。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8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那日张家二爷登门做客,莫非就是为了告知,张家也得国公府提携一事?如今只她一人被蒙在鼓里,骤然碰上那人目光,她脸上止不住的震惊羞愧,惊惶失措,哪里又能遮掩得住! 越想越觉无地自容。五姑娘拧着绢帕,马车还没行出几步,心中已乱作一团。 偷偷挑起帷帘一角,身后郡守府朱红大门已看不真切。姜瑗想着方才五姑娘眼中慌乱,心中亦是五味陈杂。 姜柔因着心中那点儿不甘平庸,不肯屈居人下,如今算是自食其果。 而她自个儿在世子跟前种下的前因,惹来那人关注,事后倒是想明白要乖乖补救。可那人……会高抬贵手,少些与她为难么? 一行人徐徐出了郡城,两位姑娘带着各自身边的婢子,分乘两辆马车。车架一旁,姜楠姜昱,并着张家二爷张琛,领着身后二十来位武师,打马而行。众人需得先行赶到城西驿站,提早半日静候世子尊驾。 从此刻起,赵国公府世子顾衍,方才显露其行踪。 外间只道公子玉枢离京半月,受邀于麓山官学掌院大人,将往冀州讲学。此事一经传开,大周许多文士连夜收拾行囊,倒不是为了去听公子玉枢授课,而是怀着投效念头,欲借此良机自荐赵国公府,做一幕僚。 姜瑗想着那人特意放出消息,猜想他另有目的,也不探究,只一心想着待会儿见礼时候,她得大方自然些,免得在他跟前露了怯。 “小姐,待会儿要拜见世子,奴婢既好奇,又有些害怕。崔妈妈说,国公府那样的家世,后宅打杀个丫头有如家常便饭。叫奴婢千万得仔细些,别自个儿丢了小命,还连累您声名。” 来之前绿芙被崔妈妈念叨,对赵国公府十分敬畏。 姜瑗好笑看她一眼,有崔妈妈吓唬她也好,免得绿芙这活泼性子,一不留神被人逮了错处。 “怕也就罢了,你又为何好奇?”春英自个儿也怕世子。虽然跟着姑娘被世子私下召见过一回,却也没觉着比旁人多出些底气。 被春英问话,绿芙红着脸蛋儿,扭捏看向自家姑娘。 “奴婢们上回离得远,没瞧清世子如何样貌。只听九姑娘身边丫头说,姑娘回去以后,几番夸赞世子生得俊美,气度非凡,实乃大周难道一见美郎君。如今得了机会,奴婢好奇,自然得好好瞧瞧。” 姜瑗大感意外,这事儿竟还能跟姜冉扯上关系?倘若这话果真出自九姑娘口中,七岁大的丫头,妄自评说男子样貌,被太太知晓,一准儿得挨罚。 春英见七姑娘容色淡然,赶紧拦了绿芙。“这话可不许胡说。九姑娘才多大,定是她身边丫鬟造谣。” 绿芙想想也对,九姑娘年岁不大,说的话算不得准。“也对,若是姑娘这般说,奴婢倒是信的。” 一手拧上她耳朵,春英赶忙捂着这碎嘴的。再叫她口无遮拦,保不准姑娘得火。 见绿芙乖乖被春英教训,姜瑗摇摇头,复又想起绿芙那话,莫名就联想到那日被他挑起下颚,两人对视的情形。 与他离得那般近,真要说起来,那人却是当得世人夸赞。 大周有言,“世不识公子玉枢之姣,无目者也。”即是说,看不出公子玉枢俊美之人,全是有眼无珠之辈。 这样高的评价,七姑娘觉得不算偏颇。那人确实生来一副好样貌。可真正令她印象深刻,还是他身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莫名就让她觉得沉稳的气息。 或许正是因为他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静,反倒叫她生出些戒备…… 马车在官道上约莫行了小半时辰,渐渐停了下来。听到外间二爷轻叩门板,绿芙正要掀帘子出去,便听他压着声气,小声告知众人事情有变。 “世子早到,七妹妹切记谨言慎行。” 即将碰到幕帘的手指顿住,绿芙很是紧张回头瞅瞅自家姑娘,却见七姑娘星子似的眼睛闪了闪,整理一番仪容,缓缓站起身来。 “二哥哥放心,这便出去。” 小心翼翼提着裙裾,稳稳当当落了地,姜瑗甫一抬头,便见驿馆门外整齐列队的军士。 这些军士足有近百之数,个个身上都穿着轻铠,亮澄澄泛着冷光。几乎遮了大半面庞的头盔,其上插着一支赤红翎羽,衬得整幅铠甲顿时鲜亮起来。 尤其打眼,却是人人臂膀上都佩了一幅深紫底色的纹章,中央龙飞凤舞,绣着个玄色篆书的“顾”字,四周暗金色彩绣,衬得整幅臂章华贵非常。 亲眼得见赵国公府私兵如何英武,再对比郡城里只拿俸禄,寻常不过巡查城池,捉拿盗贼的护卫,七姑娘羞愧现,世子当日只派了周大人过来“请”她出府,已是十分客气。 倘若当日换了国公府私兵前来,只要将这闪着冷芒的刀刃往她细秧子似的脖子上一搁,哪里还容得她说半个“不”字。 再瞅瞅被围在中央那辆藏青色,四匹宝马两两成排套着的车架,外观庄重古朴,并不十分奢靡。七姑娘觉得自个儿好似摸清了世子一点点喜好。 那人,性子跟他深幽的眸子一般,内敛而不喜招摇。 驿馆正门外,管旭迎出门来,依旧闲闲摇着折扇,典型的文士装扮。隔着台阶冲他们点头示意,少了初遇时山路上的清傲,多了分熟稔。 “见过大人。”姜瑗立在姜昱身后,翠绿色襦裙清新素雅,头上只别了一对月桂华盛。 眼见七姑娘打扮得体,并未跟风时下最受贵女喜欢的直襟抹胸,而是选了娇俏的小立领对襟褥衫,管旭暗自道了声好。 世子最不喜女子妖媚,若是这位打扮太出挑,带出股媚气,到时少不了一番折腾。 管大人笑着招呼众人进门,只说稍坐片刻,午饭过后再启程不迟。 姜瑗提步正要前行,眼角余光捕捉到上方一点耀眼的光芒,视线顺着张望过去,却见二层围栏处,那人领口解了盘扣,披散着墨,茕然而立,身后跟着持枪的周准。 七姑娘心下一跳,对周大人没事儿抱着把缨枪,正好折了日光很是无奈。这么一抬头,少年世子俊美面庞,豁然入目。 姜瑗稍作迟疑,这时候俯身行大礼,怎么也不合时宜。索性极快朝两人福了福,既免了惊动众人,将世子这般不十分符合礼教的姿态显露人前,又能表了恭敬顺从,勉强算得两头兼顾。 春英心细,察觉自家姑娘异动,本能看过去,这一打量,险些吓得低呼出声。好在身前自家姑娘沉得住气,春英赶忙拉着傻眼的绿芙,两人有样学样,险险应付过去。 周准好看的桃花眼高挑,从上头俯瞰下去,将她主仆三人潦草行礼尽收眼底。“哪里学来的规矩。”周大人嫌弃轻哼一声,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换做是他,也未必比那女子反应更得当。 顾衍手中握着一方暖玉,带着薄茧的手指慢慢抚过,眼前好似还能看见她方才抬眸刹那,那双宁静温暖的眼睛。恰似那日慈安寺山路上,被风卷起纱帐,而她好奇张望过来,同样的沉静自若,清澈透亮。 比起他放在国公府床头,文王钦赐贡品猫眼玉石,七姑娘一双眼眸,更多了几分令人舒心的恬静。 姜瑗尚且不知,她自个儿觉着生得最满意的眸子,在她全然不知情时候,已被国公府世子,拿了与天下奇珍做了比对 暂且,稍胜一筹…… 晌午时候,爷们儿聚在驿馆正厅里小酌两杯。姑娘们则避在二楼客房,简单用了几个小菜。姜瑗歪在胡床上小憩片刻,正要睡得沉了,却被春英急急唤醒,说是世子下令,即刻启程。 迷糊着揉揉眼睛,难道她睡得久了,怎么天色都暗了下来?“几时了?” “小姐,未时刚半。这天眼看着像是要落雨,外边儿起了风,您得多添件褙子在外头。” 明知要落雨,那人还下令此刻动身?姜瑗站起身,很是配合,由着绿芙替她更衣梳头。简单挽了个云髻,到隔壁叫上姜柔,两人并肩向外行去。 走到门外,却见人已到齐。那人一袭苍青色素袍,立在廊下。负手望着远处,只一个背影,已叫姜瑗轻易分辨出来。 七姑娘静静来到姜昱身旁,暗自感叹,有些人生来便被老天眷顾。 便如他这般,随意一身袍服,看起来无不是风姿玉秀,气度卓绝。分明是最简单的式样,硬是被他穿出股韵致…… 听她二人脚步声靠近,顾衍回头淡淡一瞥,转身朝管旭略微颔,迳自步下台阶,踩着杌凳登上马车。 就着周准打起的门帘,男子躬身入内,从头至尾,未一言。 七姑娘不觉咂舌。大半月不见,世子威势更为迫人。 “阿瑗。”姜昱执起她小手,将人带着,扶了她上车。不放心再叮嘱一番,这才回去稳稳当当,挺直腰板坐在马上。 回头一看,却见七姑娘扒在窗沿上,笑嘻嘻盯着他瞧。 “如何?”姜二爷蹙眉。 “二哥哥连上马也是一板一眼。”说着朝他努努嘴,却见他身旁张家二爷一挥衣袂,袖袍招展,长腿一跨,很是洒然。同样是上马,由张琛做来,却是令人赏心悦目。 眼看姜昱沉下脸来,姜瑗赶紧放下帘子,呼一口气,抿嘴偷笑。 从离府开始,这已是姜昱第三次告诫她“老实待着”。出门在外,姜昱对她看管更严。可她什么也没做,不是么?七姑娘感到委屈。 “七妹妹不过与你玩闹,凶她作甚。”张琛含笑的眼中,带着几分维护。 姜柔只觉这一幕异常刺眼,缩回头去,狠狠摔下车帘。堵在心坎儿一早上的郁气,如今更是纠缠在肺腑,难以宣泄。许是那人近在咫尺,反倒让她心烦意乱,且羞于见他。 “启程。”得世子谕令,周准勒住缰绳,扬手呼和,整支队伍便有条不紊,徐徐前行。除了被护在中央三辆马车,所有人俱是扬鞭御马,声势浩荡。 车厢内,管旭铺开一张舆图,凝神细细查看,就怕有个闪失。 “下臣已按照您吩咐,提前在此处布了人手。”折扇轻点两处,却是一狭长山道路口。“只是后边两位姑娘,骤然受惊,会否生出意外?” 此番世子洞察先机,连姜家和张家也事前通了气,惟独瞒着几位女眷。管旭不知世子为何一意孤行,非得带着姑娘家上路,却也不敢违背他意思。 顾衍目光落在舆图上圈了朱批的地方,斜靠在锦榻上的男子单手支着额角,似有期待。“倒要看她如何反应。” “小姐,这雨像是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春英露出抹忧色。这才出来多久,方才还淅淅沥沥的小雨,如今已成瓢泼之势。随行骑马之人俱已披上斗篷蓑衣,车队也逐渐放缓前行。 姜瑗闻言向外看去,果然见得天空灰蒙蒙,阴沉沉压在头顶,有种叫人窒息的憋闷。道旁树枝被风刮得沙沙作响,便是官道上,也显得泥泞颠簸。 若是姜昱说得没错,再过一刻钟,便要进山路,这种天气,哪里能走得顺当?再看一旁姜昱被斗笠遮盖的面颊,豆大的雨水被冷风一刮,斜斜打在他脸上,又顺着鼻梁往下滴落。这样下去,迟早得受凉。 “二哥哥,莫要骑马,且先到车厢里避避。”想一想,只招呼姜昱,似有不妥,姜瑗立刻补救。“我带着丫鬟到五姐姐车里,空出来这辆,正好腾了给几位哥哥避雨。”如此,还能唤上姜柔马车外跟着的姜楠。 “不必,太是拥挤。”姜昱打马靠近,替她遮好幕帘。“顾好你自个儿,外面雨急。” 这时候张琛也跟过来,却是专门为安她心。“七妹妹放心。我等虽是文士,却也习武强身。这般大的雨之前也遇过,却是从未病倒。倒是你这娇滴滴的姑娘,冒雨下车,受了寒反倒不美。” 被他二人推拒了提议,姜瑗只得作罢。只是越想不明白,刚才吃饭还能磨蹭上一个时辰,怎么这会儿,风疾雨大的,偏偏一刻也等不得了? 那人行事,为何她从来就看不明白? 安静的队伍中有人说话,顾衍闭合的眸子缓缓睁开。“何事?” 周准回头望去,很快猜出个大概。“该是七姑娘请二爷车里避雨,二爷没应。” “嗯。”知他兄妹感情极好,言谈间默契,十分显眼。男子再不多问。 天越暗沉下来,眼看风大得幕帘都压不住,春英放下窗户,彻底隔绝了外间寒凉。如此又走了一会儿,很快到了路口,众人向左拐入山道,周围植被慢慢密集起来。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8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阿瑗,已到了茶山脚下。若坐得累了,躺下歇歇。还有半个时辰,便能在前头小镇,寻户人家借宿。” 隔着窗户,却是姜昱怕她车里闷得太久,坐不住难受。特意给她报个信儿。 “二哥哥不用担心。正听绿芙讲她家乡下习俗,很是有趣儿。” 女子清甜嗓音传来,没有半点焦躁,倒叫一直跟着她马车的姜昱张琛相视而笑。也对,按她那性子,自来都是不紧不慢,何时着急过。这会儿更好,自个儿寻了乐子,更令人放心。 姜瑗话音方落,却听前面一声厉喝,在这寂静山林中,犹如一声惊雷,震得她当即止了动静,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还没待她回神,四周已响起刀兵交击声,清脆刺耳的利刃碰击,混着偶尔几声闷哼,伴着接二连三重物倒地的声响,只叫姜瑗瞬时提起心来,抓住春英绿芙,急忙缩到角落,尽量避开了窗边。 主仆三人紧紧靠在一处,比起两个丫头吓得瑟瑟抖,姜瑗虽也怕得厉害,好在知晓外边还有近百私兵,还有周准,还有姜昱……还有,那个只看着他眼睛,就能让人察觉绝不简单的人在。 “小姐”绿芙抖着声气儿,抱着她臂膀,面色煞白。长久养在后宅的丫头,何时经历过这般凶险? 来之前虽然也听院子里婆子说起山匪如何吓人,却也没料到真有遇上的一天。 小手一下下抚在她背脊,姜昱屏息静气,默默安抚绿芙。 惊怕之中,脑中似有灵光闪过,快得叫她没能抓住。 这是一场异常沉默的厮杀。短兵相接,无一人喊出“杀”这个字眼。直到姜瑗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彻底寂静下来。 昏暗的车厢,突然被人一把掀开厚厚的帷帐。那人背光站着,向内半倾着身子,模糊的面庞看不分明。背后是连珠的雨幕,而他深邃的眸子静静盯着她,嘴角竟逐渐牵起个浅笑。 恰如夜里的星辰,又如山巅的优昙,姜瑗第一次知晓,原来男子的笑颜,也能这般摄人心魄,矜贵非常。 只是,透过缝隙,可见那人身后大片泥泞中,被雨水冲刷,汩汩晕开的鲜红。那样刺目惊心,昭示着方才夺命的杀机。 “贼子伏诛。你且安心缓缓。”那人深深看她一眼,渐渐收回手去。没他挑起帘子,车里又归于昏暗,只是比方才更安静些。 自他离去,姜瑗一直怔忪出神,直到姜昱清洗一番,带着一身清爽来到她近前。 “阿瑗?”从春英手里揽着她靠在肩头,姜昱沉声低低唤她。像是怕突然出声,反倒惊吓了她。 “可还好?若是怕了,只管哭出声来。” 十岁的小姑娘,远比他想的更为镇定。虽然身子蜷缩在角落,小手冰凉。却不哭不闹,只是面色有些惨淡。见着他,也没扑上来哭嚎。与前面车厢里五姑娘在姜楠怀里哭得快闭过气去,很是不同。 缓缓的,姜瑗抬起头来。被他搂在怀里,方才觉得像要停滞的心跳,终于又能察觉出动静。 到了此刻,得他这般关切,她终于明白,之前脑中一闪而过,她没想明白的,究竟是什么! 姜昱几番叮嘱她“老实待着”,一路护在她近旁,却在最危急时候没有只字片语的安慰。更没有立时冲进马车,与她庇护。 如今他眼中着紧不加掩饰,平日里姜昱对她疼爱,亦不是作假。 事情落定,他去了身上血腥味儿,进来只问她一句怕不怕,而非“可有伤到”…… 聪慧如姜瑗,哪里还能想不明白?! 这是一场刺杀,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刺。一场被那人玩弄于鼓掌间的“引蛇出洞”! 那人将姜家牵扯其中,故意放出将往麓山的消息。血雨腥风过后,他对她说“你且安心缓缓”。 如今姜昱紧紧抱着她,这个自来疼爱她的兄长,事前便是再为她担忧,也只能尘埃落定之后,对她甚为怜惜,耐心安抚。 姜瑗伸手环住他脖子,下巴搁在他颈窝,闷闷点一点头。“很好,阿瑗很好。” 家里也是知晓的吧,二哥哥如此,爹爹亦然。在国公府跟前,姜家压根儿无力违拗。姜昱早知国公府谋算,自然用不着担忧她安危。那人胜券在握,料事如神,她还能有什么不好? 更何况,尊贵如他,事后亲来探看,那样疏冷的人,尚且给她留了句抚慰,她需知足才是。 “二哥哥放心,刚才虽怕得厉害,如今却无事了。倒是你跟在世子身边,需得小心,千万顾着自个儿。” 今日是她亲历这一场,往后,这样的危机,还不知有多少。 “就知瞒不过你。”心疼摸摸她脑袋,姜昱话语异常柔和。“不怪家里?” “不怪。”脸蛋儿蹭蹭他肩头,七姑娘摇。 “也不怪哥哥们瞒了你?” “不怪。”若是被事先告知,姜瑗不知自个儿会如何,却知道身边丫鬟绝难不受半点儿影响,能同往日般自如当差。 那人既以身犯险,便容不得任何人出差错。与其事前战战兢兢,倒不如像眼下这般,到头来不过“虚惊一场”。 “爹爹跟哥哥必定知晓国公府准备万全,阿瑗又何需凭白怨怪。再者说,二哥哥莫要忘了,阿瑗,也是姜家的人。” 姜昱抱着她的手臂倏然收紧,许久过后才哑着嗓子,拍拍她背心。 “阿瑗不必这样懂事。宁肯你像五妹妹,总好过这样令人心痛。” 听她那意思,即便此次遇上凶险,她也不会怨天尤人。生于姜家,又逢乱世将起,却是家里带累了她。 姜昱本是带着愧疚过来安抚于她,却没想她十分懂事,根本无需他慰藉。这种感觉很复杂,就像当年得知她偷偷使银子,补贴城里那户因他而告老回乡的郎中。这样稚嫩的肩膀,却过早担起了担子。 姜昱欣慰并着心疼,更深体会出,唯有他羽翼坚实,方能护住心头珍宝。 兄妹两人说过话,随行军士中留下一拨人另有安顿,其余各人整顿行装,很快又收拾上路。 外间落雨渐渐消歇,行出狭长的山道,姜瑗便叫心有余悸的春英支起窗户,给车里透透气。 新雨过后,天虽未放晴,到底明朗起来。使唤着两人一个泡茶,一个念书,如此分散春英绿芙的心神,慢慢儿的,七姑娘车里人心逐渐安定下来。 只是五姑娘那厢,主仆几人搂在一处,满脸泪水。姜柔死死扣住姜楠手掌,片刻离不得人。令姜家大爷很是为难。 张琛将一切看在眼中,只觉车窗边七姑娘白净素颜,越招人怜爱。 周准驾马前后巡查一回,意外看清张琛面上柔色。顺着他目光望去,却见七姑娘捧着茶盏,小声纠正丫鬟念错了字儿。 她倒是心宽。 莫名的,周大人心底生出股不喜。七姑娘才多大,竟懂得挑动男子,实在不该。于世子跟前当差的丫头,怎能这般失了德仪。回头得叫管旭好好教导她国公府规矩。 被人用这般不善的目光盯着,姜瑗抬头便对上周准眼中不赞同。她做了何事,令他如此厌烦? 马车在一户农庄前停下,庄子很大,用土坯筑了高墙。厚实门板大敞着,门外跪着四五人,俱是跪行大礼,着粗布麻衣。 当前那中年汉子面相憨实,虎背熊腰,腰间挂了兽皮水囊。身后跟着一头花白的老妪,还有位扎着头巾的妇人。末了一双七八岁孩童,梳着总角,脸上透着丝怯怯。 姜瑗下车时候,正看见那人不同以往,竟是耐心候着所有人站定,又回头打量她一眼,招管旭低声吩咐几句,直直进了门去,对门外跪拜之人恍若不见。 也对,他那样的身份,这些人根本受不起世子一句叫起。 非但是他,便是姜楠姜昱也如此做派,七姑娘一袭精致襦裙,毫不迟疑,跟着抬步跨进门去。如此境况,顾着姜家已是不易,既然生来便是姜家贵女,又经了方才一场惊险。姜瑗从未比此刻更清醒,认清此生她该如何过活。 “小姐,管大人招呼人给您抬了热水进来。大人有言,奉世子之命,先替两位姑娘压压惊。您看这会儿可是要更衣?” 那人何时这般客气过? 分了天井旁的庑房将就一晚,姜瑗看着绿芙铺床,偶尔给她打个下手,便见春英端着脸盆,进来向她讨要主意。 “水备好了?”原来那人在门口一瞥,却是这么个意思。除了叫她安心,还吩咐了别的照应。 “满满一缸子热水,就搁在后边净房里。”春英向屋后挂帘子那道小门指一指,姜瑗一看,却是泥土糊的小隔间。走近了掀帘子瞧瞧,顶上开了天窗,四面没有窗户,角落里摆着张春凳。虽然狭小,倒还干净。 “既如此,洗洗也好。去了晦气,爽利了正好用饭。”出门在外,烧水还需劳烦他人,何必矫情折腾。他既送了来,她便承了他的情。 春英应了声,赶忙放下手上活计,服侍她去了披风褙子,只着小衣跨进浴盆。 手臂搁在木桶边缘,姜瑗杵着下巴,脑中回想起今日与那人碰面的情形。 驿馆门口,他立在高台之上,暗中观望于她。临行前,不过回身漠然扫视她一眼。及至刺杀过后,尘埃落定,他再次露面,眼中已软了神色。之后,农庄门口更吩咐人与她关照。 前后变化,颇有些耐人寻味。一切的改变,都生在丛林厮杀过后。 莫名的,姜瑗就觉得,那人好似对她有种说不清的审视,甚至还带着猜忌试探。然而如今又像是得了佐证,对她彻底放下心来。态度反复,意味不明。 想不明白自个儿身上有何奇异之处,值得令他如此在意。七姑娘闭着眼睛,由春英揉捏肩背,偶尔舒服得哼唧两声。 时至傍晚,各人屋里都由庄子上老妪带着妇人送了饭食。经了白日里一场惊吓,这时候真是饥肠辘辘,能活着享用农家野味,只觉格外满足。 饭后姜楠姜昱又特意过来探望了她,看七姑娘安然无恙,好吃好喝,丝毫不见惊怕,这才安心回去,耐着性子安抚至今没有缓和下来的五姑娘姜柔。 寻常农庄哪里还分厅堂内室,不过一间屋子,开门就看得堆砌的暖炕。山里阴寒,总不能叫春英绿芙打了地铺,睡地上值夜。 姜瑗遣了两个丫头隔屋歇着,两人同处一室,夜里若要叫人,只需隔着土墙唤一声就好。 陌生地方,心里总会有不踏实。特意留了盏灯,七姑娘褪了绣鞋,只着月白交领中衣,爬进熏了暖香的被子,靠着里侧,渐渐便有些恍惚,眼看是要睡得熟了。 不想夜里一声尖锐的叫喊,隔着庭院,穿云破雾,只吓得姜瑗骤然惊醒,心跳又急又快。 听这声气,分明是姜柔。想着一整晚姜楠都是满脸无奈,姜瑗抿一抿唇,终究还是披了外袍,打算过去瞧瞧她也好。 “小姐。”同样被惊醒的春英绿芙牵着手结伴而来,站在门外,只胡乱披着罩衣,系带都没来得及整理。 姜瑗开门让她二人进屋,眼底带着分了然。 两个丫头并非如面上这般平静,到了暮色重重的夜里,白日又头一回见血,到底还是怕的。只她二人懂事,强忍着********。 “睡得不好?” 两人赶忙摇头,急着向她保证,“倒是睡下了,又被五姑娘尖叫声吓醒。就怕您也被她惊着。” 怕有何用,姜柔这一嗓子,当真震耳欲聋。整个院子,还有谁人没被她惊扰? “罢了,随我过去看看。”真要放着姜柔不管,今晚还不知被她闹成什么样子。 吱呀一声推了房门出去,春英掌着油灯,绿芙扶着她胳膊,主仆三人跨出门槛,径直冲着对面行去。 走出几步,姜瑗调眼朝上房望去。果然见得屋里灯火通明,那人还支着窗户,靠在烛台下翻书。 这样凄清的夜里,不由便想起上次厢房里的会面。他点了燃香,而她洞悉他难以安睡的困扰。 脚步不由便放缓下来。今夜便是没有姜柔喧嚷,他也是睡不着的吧?此处看他,那人俊朗的面庞拢了层光晕,少了清冷,多了抹安静的暖色。 察觉她动静,顾衍停笔抬头。院中她主仆三人摸索探路,相互拉拽着衣襟。道旁嶙峋的老树枝桠,显出几分狰狞。若是他没记错,院子里另置了水缸磨盘。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8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察觉她动静,顾衍停笔抬头。院中她主仆三人摸索探路,相互拉拽着衣襟。道旁嶙峋的老树枝桠,显出几分狰狞。若是他没记错,院子里另置了水缸磨盘。 稍有责怪她闲事上心,半夜里四下走动。更不耐,却是西厢房里哭闹不休的女子。 “你且站住。周准,命人掌灯。” 被他直直盯住,又突然喝令,姜瑗戛然止步。尴尬立在当中,眼睁睁看着从角落里走出的军士。 不肖周大人吩咐,这些人已点了灯笼,分散开来,各自执两盏灯,用竹竿撑起,一一挂在檐下悬着的钩环上。一时间院子被照得敞亮开阔,脚下轻易便能看清道路。 “探看过后,早些回屋安置。”那人淡淡看她一眼,黝黑的眸子被低垂的眼睑盖住。上房一应人等很快退回各处值守,方才热闹景象,眨眼消失不见。 七姑娘睁着眼眸,匆匆行了一礼,怀着巨大的惊诧,赶忙拉着春英绿芙,再不敢多留。 听他口气,像是专为她主仆几个命人掌灯? 白日那样冷酷算计,拉了姜家为他做幌子。转眼又怕她几个女流之辈夜里瞧不清楚,被脚下磕了绊了? 姜瑗满脑子想不明白,只觉与他相处日久,越看不明白起来。 “你过来作甚。”早到的姜楠姜昱守在门外,毕竟是女眷屋里,他二人只得隔着门窗,好言劝慰。这时候看姜瑗走这一趟,半路还惊动世子下令,姜昱拉下脸来,扶着她肩膀就要送人回去。 夜里春寒露重,姜瑗从不习武,只披了件春衫,万一着凉,可不得有个好歹! “七妹妹?”没等姜昱作,点了灯的屋里,姜柔听见外头动静,急急出声留人。“二哥哥,放了七妹妹进屋可好?有妹妹陪着,夜里方能睡得踏实。”话里带着浓浓哭腔,像是姜昱不应,她便能一直纠缠。 姜楠揉揉额角,拍拍姜昱肩头,怅然叹息。“罢了,快些安抚了她,总好过待会儿引来世子不虞。” 有姜柔搅腾,姜瑗自是十分顺利进了门去。 门外姜昱阴沉着脸,猜出几分姜瑗的盘算。姜楠抱臂靠在墙上,隔着窗户听她二人轻声说话。 起初还有翻身的动静,一刻钟后,屋里竟慢慢没了声响。姜楠惊讶伏在门上,不想大门被人缓缓从里面打开,却是姜瑗小心翼翼退了出来。 “睡了?”无声动了动嘴皮子,姜楠只觉这事儿了结得太过容易。 微微颔,七姑娘比划一番,示意自个儿先回屋里。便由姜昱一路护送,到了门口,春英绿芙悄然告退,实在怕了二爷那张冷脸。 “下次胆敢再自作主张……”姜昱一掌拍开了门,轻轻推了她进屋,话只说到一半,言下之意,两人心知肚明。 笑着点一点头,知晓他这是担忧她。毕竟姜柔与他不同,到底隔了一层。姜瑗身上的秘密,实在不宜被旁人摸清。 “二哥哥放心,偶有一次,不碍的。”姜昱能够察觉,除了他本身机警,还有她赖着他大半月的缘故。 换做姜柔,还真就无此顾虑。 看她信心满满,姜昱除了再三告诫,时候不早,也只得就此作罢。 转身插上门闩,姜瑗抖抖披风,埋头解着盘扣。屋里火烛映着投影,墙上娇小的身影,逐渐被一大片身影所笼罩。 察觉不对,姜瑗蓦然回转,鼻尖险险停在那人跟前,呼吸都吓得停了一瞬。 “世,世子。”七姑娘仰着脖子,傻傻看着来人,小手还拧在一处,微张着小嘴儿,脑子一片空白。 眼前是他紫棠色宽衣袍服,云绣锦边。上面绣着玄色藻纹,精致非常。小立领松了琥珀色宝珠盘扣,露出一截纤长白皙的颈脖。少许精瘦,不显孱弱。 姜瑗紧紧揪住披风上的压领,目光不禁上移,便看清他轮廓分明的下巴,微微泛着淡青色。该是剃了胡渣不久。男子黝黑的眼眸低垂着,静静注视着她,偶尔睫毛撩动,眸子便荡出股水光,华潋滟。 头上束着玉簪,簪雕了月胜。并不明朗的屋子里,多他一人,顿时有种“蓬荜生辉”的华美。 与往昔不同,这人一改平日沉稳内敛,此刻竟显出几分勾魂摄魄。 这样漂亮的容貌,难怪世人追捧他,趋之若鹜。 正恍惚着惊叹,却见他缓缓退开,深邃的眸子往屋里一瞟,最后择了把交椅坐下。 顾衍挑眉看着傻乎乎立在跟前的女子,很难将她与午后马车中颇有胆气之人联系到一处。 那会儿他掀起帘子,一瞬间,极快从她眼中闪过丝决绝。看清是他,方才松懈下来。正因如此,仅为着她刹那间流露的信赖,他又何妨赌上一赌。 事关重大,放这样的丫头在跟前侍奉,除他自身安危,还需将追随之人一并考虑其中。 见他招手唤她近前,姜瑗赶忙收回手去,再没了除去肩上披风的打算。与男子同处一室已是情非得已,该守的规矩,还是讲究些的好。 依他吩咐趋身来到近前,但见他随意瞅她一眼,和缓道,“久难安睡,困得乏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男子刻意压低了语调,尽可能设身处地,为她多些着想。毕竟一墙之隔,还睡着她两个丫头。 这话听在姜瑗耳中,只觉意外之极,既惊且喜。 惊的是,听他这意思,分明没打算即刻离去。喜的却是,这人难得说了句能让她能懂的话,总算知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瞧他身量修长,就这般闲适靠着椅背,伸展着腿脚,向后仰着脖子,姜瑗不敢出声违逆,只得绕到他身后,搓一搓小手,揉得暖和了,方才轻轻搁在他额角。 这一路已是由他做主,此刻跟他拧起来,半点儿讨不到好处。强权跟前,她尚且懂得屈就。 鼻端被女子身上陌生气息围拢,轻轻浅浅,淡得雅致。一双小手自他眉心向鬓角滑去,绕着圈儿又溜到耳后,摁一摁穴位。观她该是使了力道,不过在她那儿是五分,到了他身上,也只觉得出三分来。 顾衍渐渐合眼,就着后仰的姿势,恰好能从眼缝中,将她从强自镇定,到渐渐臻静的容色收入眼底。 这般才符合她心性。谨慎而懂得拿捏分寸。带着几分血性,却从不莽撞行事。很是识趣。 察觉出被他这样高深莫测暗中注视,姜瑗不自在移开视线,也不知哪儿来的胆量,小手顺着抚下他眼睑,直到真捂上他眼睛,看到自个儿手掌盖了他半边俊脸,这才有些后悔怕了。 正要缩回手去,却见他异常配合,安安静静任她施为。男子素来疏冷的轮廓,也跟着少了凌厉。 今晚他怎地这样好脾气?七姑娘犹自带着试探,一套舒缓的手法下来,那人果真按兵不动,扑在她手心的鼻息,却是越舒缓绵长。 莫不是他当真累得厉害?倦怠之下,饶了她不该有的大胆放肆? 想他不过十五虚龄,独自远游在外,夜夜不能安寝。虽家世斐然,却是各有各的难处。今日遇上要命的行刺,能够以静制动,后制人,干干净净铲除来犯之敌,委实难得。 再者,这人算计颇深,牵连姜家在内……也莫怪他想得太多,心力憔悴,再没工夫降了她的罪。 怀着些小小怨怪,七姑娘胡思乱想间,小手碰上他顶一抹沁凉,低头一看,却是挽髻的玉簪,不觉便犯了难。 没世子许可,她一闺阁女子,擅自替男子散了髻……这行径,怎么都觉得颇有种“轻挑”意味。 上回扣了他佩绶,这回又在太岁头上动土,姜瑗抿着唇,只觉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怎么看都像是她有心“轻薄”了他…… 好在像是看出她踟蹰,那人抬手亲自抽出簪子,并不放在一旁杌凳上,倒是递到她手中。 七姑娘赶忙双手接过,偷偷舒一口气,有些庆幸国公府世子“明察秋毫”,免她为难。左右瞅瞅,屋里除了暖炕木桌,便是一张斑驳掉漆的小凳。像是沾了潮气,色泽昏暗,很不匀称。面上带着些刮痕,边缘还翻着细小的木屑。 难怪他不愿碰触,便是她,也不肯放了这样的玉簪在上头,简直是糟蹋。 捧着簪子仔细瞅瞅,羊脂白玉完璧无瑕,怕是一支簪子就抵她全副身家。七姑娘左右思量,最后小心翼翼暂且往随身带着的荷包里一搁,这才了却桩难事儿,顺顺当当替他揉捏。 助眠一道博大精深,除了言语诱导,适当按压也颇见成效。 顾衍闭着眸子,少有觉得,此刻竟是近年来最安逸时候。便是半梦半醒间,也再没被梦里腌事惊扰。 肩头颈后,是她轻重交替的捶打,渐渐的,像是浑身泡了热汤,骨头架子都松软下来,思绪也跟着沉了…… 姜瑗头上出了层密密的细汗,手腕酸,臂膀有些使唤不灵。好容易看他受了用,歪在交椅上得以安歇,七姑娘悄然退到窗前,透过纸糊的蓬窗,只见得外间漆黑一片,不见天光。 屋里没有更漏。穷乡僻壤的地儿,早起都是靠鸡鸣打更。估摸不出具体时辰,也就只能坐到炕沿上,老老实实守着他呆。 睡过去,她却是不敢。得赶在院里众人起身前送了世子出门才好。 七姑娘心头明白,可半晌过后,屋里只余一长一短,轻柔起伏的呼气声。又过一会儿,躺在交椅上的男子豁然睁眼。 与之前每次从梦境中惊醒不同,这次却是自然醒来,虽然睡得不长,终究能够安寝。 顾衍目光盯着歪歪斜斜靠在墙角的女子。依旧裹着湘妃色绸缎披风,缩着脖子,脑袋一啄一啄,曲着小腿儿,睡得甚是可怜。 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晕着眼底浅浅的青影。小小的人儿团成个球,脸蛋儿绯红,偶尔小嘴儿砸吧几下,挪挪身子,往里边儿挤挤。 顾衍眯着眸子,活络下筋骨,慢条斯理来到她身前。 将睡得迷糊的女子平放在炕上,便见她蚕虫似的自个儿寻了个姿势,也不褪鞋,就这么歪歪咧咧,睡得安心。 弯腰伸手越过她去,顾衍抱出里侧放着的棉被,铺开来搭她在身上。 此番夜探,只为亲看她安然睡去。白日见闻,于她而言,却是头一遭,不堪太甚。见一切安妥,顾衍推门出去,替她掩好门户,男子笔挺身影,逶迤融入暮色之中,渐渐变得淡了…… 接连两日风狂雨急,像天被捅了个窟窿,没日没夜的下,姜瑗皱着眉头,也不知何时才能启程。 自那日她糊涂睡去,一早醒来后怕得很。幸而那人早已离去,否则,真不知要如何说得清楚。 为大雨所阻,一行人也动身不得,只能各做各事儿,老老实实庄子里躲着。 有了第一回,本以为那人夜里还会过来,没成想他倒是沉得住气,再没有做任何僭越之事。仿佛那晚歇在她屋里,不过一时兴起。 又想起清早醒来时身上搭着的棉被,七姑娘不觉有些羞愧。当时她一睁眼便惶急寻他,另一头现自个儿躺在炕上,第一反应便是掀开被子摸索番衣裳。 如今想想,她这会儿才多大,不过十岁的姑娘,身子都没长成,莫非还能招他眼睛?再说了,他那样的家世,明年就得束冠,屋里怕早就放了人,跟前哪里会缺少侍寝的婢子? 手里捧着色泽如膏脂似的簪子,越快越喜欢。只是他不过来,她又要如何归还?老这么捏手里头,万一一个不当心,缺了个小口子,她也是百死莫辞。 不敢摆外头叫春英绿芙见着,七姑娘夜里屏退了人,偷着另缝了个宽松些的荷包。从笸箩里寻了上好的布头彩线,绣样是来不及的,只是针脚做得好,勉强看得过去。如此才妥当收拣了世子的白玉簪,免得跟那晚似的,搁她随身香囊里,塞得鼓鼓囊囊,连口子都扎不拢的。 听门口绿芙说话声传来,姜瑗赶忙将荷包塞袖兜里,靠着交椅,装模作样打着络子。 “小姐,大雨冲了山石,如今外头道路给封了,灶头上跟着没了炊米。那做饭的仆妇说,庄子上还剩些苞米面粉,您瞧哪样更合心意些?” 大周朝米粮很是精贵。寻常百姓,多吃糊糊、烙饼、素面条,别说白白的米粒儿见不着,便是糙米,也不是随便能够买到。官府每到收割时节,便会派士兵收缴米粮,留下的,也都是留给各家各户糊口的粗食。 这几日庄子上能有炊米下锅,还是因着他们这一行人来头大,外边儿有的是人赶着逢迎。可再大的脸面搁老天跟前,也得乖乖降服。路都给堵了,便是金疙瘩也别想送得进来。 姜瑗怎会不知如今难处,随意道,“都成。旁人怎么吃,我这儿自然也就怎么吃。莫非还能变出个花样?” “花样倒是没有,管大人的意思,您跟五姑娘先挑了称心的,旁的几位爷再填肚子。待得明日,若是天儿晴了,便早些上路。若还这么不依不饶的下着,便派人过去通了路口。”春英拎着茶壶进来,却是刚泡好的六安茶,也是管大人早上给送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8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姜瑗想想,觉得不妥。“该去先请教世子是个什么意思。”尊卑上头,总不能没了规矩。被人说姜家的姑娘养得娇惯,不晓世情。 绿芙笑着扶她起来,抬了杌凳,上面垫了软枕,这才服侍她坐下。如此既遮掩了面上难看,又隔绝了凳子沾染的潮气。 “管大人说的,便是世子的意思。方才奴婢瞧着,管大人召春英姐姐过去说话,世子也是在的。” 原是他的主意。既然那人了话,她也不扭捏,唤春英吩咐两句,看她听得明白了,这才作罢。 上房西窗前,摆了张老旧书案。案上铺陈开来的物件无一不名贵稀罕。打眼看去瞧不出个名堂,仔细一端详,这才现个个都有来头。 外间虽大雨不歇,可天却不阴沉,男子沉眸翻看半月前送至的邸抄,脚下袍服里慢慢拱出个又肥又圆的活物。 却是屋里最粘他的阿狸。 “老实些。”顾衍抬脚,墨色皂靴将它撇至一旁,便见那懒猫挪动屁股,委委屈屈盘在地上。 “世子,七姑娘遣人给您送了吃食。”招呼春英进屋,管旭替他收拾好案上文书,腾出个地儿,帮着春英端了青花瓷碗上来,盛到他跟前。 “奴婢见过世子爷。我家姑娘吩咐灶上做了面食,是新想出来的式样,特意叫奴婢送来请您尝个鲜。” 听她这话,顾衍觑一眼跟前素净的瓷碗。天青色釉彩,淡淡描摹了小篆“福”字儿,大俗大雅,比他见过的烫金瓷碗来得顺心。 面上飘着细细的葱花儿,比寻常更薄更宽的面条卷做一团,浮着两三粒油珠子,一看便知口味清淡。 见世子搁笔执起竹筷,春英欢喜告退出去,抱着托盘脚步也轻快起来。进屋前得管大人告诫,世子素来不爱用生人送来的吃食。叫她心里得有个数,若是世子摆手,赶紧的退回去。 如今看来,世子也不像那样难伺候…… 管旭眼看案后那位接连用了两口,面上虽是淡淡,却没撂开的意思。本还担心今日这般粗糙的食材主子会用不惯,现下看来,倒是七姑娘别出心裁,勉强能让主子满意。 “您觉着还好?”管旭小心道,刚才还在犯难,这会儿多少存了希冀。这位爷可是金尊玉贵,从来没有这样被屈待过。若是府上夫人知道,还不知要如何怪罪。 顾衍舀了勺汤头,细细品尝,不过尔尔。直到用了大半,这才放了筷子,嘴上却道,“尚可”。 别看只得了世子不上不下一句品评,可乐得管大人清冷天里摇了扇子。府上哪个不知,这位嘴刁!明着从不在吃食上与下人为难,可真要不受用,也不是肯迁就的,没人能迫他动第二筷子。 真遇上这样情形,根本无需世子话,小厨房里当班的厨子,最后不是赶出府去就是罚整整半年例钱。 如今能得世子一句“尚可”,管大人心里诚心感念七姑娘好处,止不住就夸赞两句。“既是您受用,想来余下几位都会觉得好。” 原是各屋都送了去。 便在管大人为七姑娘说好话当口,却见案后那人抬眸瞥他一眼,也不用人服侍,迳自走到面盆架子前,倒了热水,将手浸在里头,两面搓揉。 管旭跟上前奉上木架子上搭着的巾帕,递到他手中,便见世子仪态雍容拍干了水渍。 望着窗外遮天的雨幕,顾衍凝眉,瞧着脚下跟来的阿狸,男子沉声道,“时日刚好。公孙那边,该是成事了。” 寡淡中透出分威仪。与之前举手投足流露的随意,截然不同。 管旭闻言骤然正了神色,收起折扇,冲他欠身一礼。“世子放心,公孙先生必当不负您所望。此番,燕京也该是时候动一动了。” 好容易等到云消雨散,头顶的天跟洗过似的,隔日居然出了日头,明晃晃照得人心生愉悦。 姜瑗伸展下胳膊,立在日头下就像散了几日来的郁郁慵懒,换了件讨喜的酡红色印花褙子,梳着云髻,挑了支蜜花色挂珠钗,动起来流苏款摆,俏皮灵动,盈盈生光。 顾衍跨出门来便见她跟在姜昱身后,笑意暖暖,本就温和的眸子映着春花亮色,尤其动人。 五姑娘携着丫鬟,自打离家起,早没了之前欢欣鼓舞的气焰,仿若一潭死水,静得出奇。每每与众人一处说话,也是浅浅勾起个笑来,避在角落里,连惯来喜好与七姑娘争斗,也显得兴致缺缺。 张琛守礼离她姐妹几步开外,偶尔目光落在姜瑗身上,总是似有若无停留片刻。再一次被她笑眼迷住,却见七姑娘身后周大人面容肃穆,大步而来。 “几位若是收拾停当,且尽快上路。” 姜瑗回身瞧他换了身锦袍,难得这人穿了蟹壳青的深衣,竟比昨日更见俊秀。男子之中,周大人虽美得阴柔,却绝不至弱了威势,谁见了都知这人不好招惹。 世子已是好样貌,连他跟前心腹也这般美艳绝伦。由不得她不羡艳。 “一切妥当,这就随大人过去。”姜楠出面应话,众人避在一旁,待得世子尊驾先行,这才带上包袱,如来时一般,各自登车驭马,缓缓启程。 “小姐,您说管大人怀里抱着那箱笼,不大不小的个头,那样着紧,装的会是何物?” 不止绿芙注意到了,姜瑗也几次看见,心里甚是好奇。“总不该是金银玉饰。许是要紧的公文。”听姜昱说,国公府世子顾衍,十二岁已在族内掌权,手中权势仅比现任国公爷少上些许,却是一人之下,旁人不可及。 “奴婢也觉得是公文。昨个儿奉命过去,恰好看见世子正埋书案,案上满满堆着呈文。” 得春英附和,姜瑗更觉这事儿,八九不离十。正感叹那位年少权重,委实不易。突然马车一个震颤,晃得姜瑗低呼着往左侧撞去。身旁春英后脑勺嘭一声,重重磕在窗屉上。绿芙更是不堪,本就坐得不安稳,这会儿整个人向前扑在矮几上,肚子顶着边角,痛得她嘶嘶抽气。 “小姐。”见七姑娘五官拧成一团,抱着左肩,强忍痛楚。春英捂着脑袋,着急过去搀她。人还没碰着,脚下又一个趔趄,却是马车全然倾斜了去,眼看就是一场祸事。 “姑娘!”绿芙仰着脖子,奋力伸手想要拽着她臂膀。却听外间猛的一声暴喝,伴着些旁的乱七八糟,闹不分明的动静,车厢摇晃几下,渐渐被搬得正了。 毫无预兆,被摇得七荤八素,姜瑗抚着心口,来不及唤人,已被抢先冲进来的姜昱一把拽了出去,顾不得她痛呼,只一心紧着救人。 身后两个丫鬟被一名领头的军士夹在腋下,一手一个,跟着带出马车。那壮汉行出几步将两人随意撂下,却不妨她二人早软了腿脚,哪里还能站得住。 没等众人围拢过来,便听身后一声沉重闷响,方才她主仆三人待着的地方漫天尘土,飘飘洒洒,昏黄着扑腾起来,逼得人赶紧退后。 春英绿芙在地上滚了一圈,手忙脚乱拎着裙摆,爬起身来已是满身狼狈,面上染了污泥。回头一看,只觉浑身冰冷,汗毛直立。 七姑娘乘的那辆马车,整个儿翻倒过去,一头轮子已抛飞出去,另一头悬在半空,忽溜溜打着旋儿。落地的车厢散了架子,幕帘软软垂在路旁的水洼里。 这会儿没了周准带人硬撑着扶住,马车整个砸在地上。前头那马惊得悲声呜鸣,来回踏着马蹄,若非套得牢靠,怕是要撒蹄子狂奔。 接二连三死里逃生,姜瑗伏在姜昱胸口,被这一幕惨烈,深深刺痛了眼睛。 “阿瑗。”姜昱黑沉着脸,轻拍她背心,神情透着几分狰狞。显见大惊之后怒到极致。 姜瑗唇瓣开阖,说不出话来。再被他一拍弄,只觉心里铺天盖地都是难受,胃里翻滚欲呕。 “还不放她下来。”腰间被人扣住,那人使了巧劲,将她从姜昱怀里夺下。有意避过她肩头,只握着她臂膀,稳稳将人托住。 “事情过了,莫再惊怕。”顾衍架着她身子,脸色虽不好看,却镇定如常,很有耐心安抚于她。不忘回身下令。 “周准,彻查此事。其余车马另行验看。” 姜瑗半靠在他身上,压住胃里不适,总算缓过神来。 这般一瞧,那人手掌扣在她肋下,拇指套着玉戒,半幅袖摆将她拢在其中。熟悉清冽香气环绕,只叫她益清醒过来。 此刻姜昱也觉方才抱着她似有不妥,正恼恨乱中出错,害她难过一场。却见自家妹子被国公府世子半搂半抱,惊得心下一跳。 又见她髻松散,钗上流苏胡乱勾着丝,仪态虽不堪入目,却颇有种楚楚可怜的韵致。这会儿抬眸与世子凝视,两人俱有些怔忡。 顾衍只觉此情此景,三分相熟。除了厢房里与她相处过一回,更因此事,模模糊糊勾起他脑中影像。 七姑娘睁着眼睛,吃惊却是她方才一瞬,竟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血色。像是憎恶非常,深深隐在他沉静无波,犹如古井的眸子深处。 “谢过世子对舍妹援手之恩,今日救命恩情,姜家铭感五内。”姜昱深深一礼,又回身冲着同样出手稳住马车,危难间助他救人的周大人道了谢。 说罢牵着七姑娘小手,面上督促她勿忘了谢过世子与周大人救命之恩,实则趁机接了人过来,隐隐将她护在身畔。 这时姜楠也出面道谢,场面一时多了分人气,不像方才静得碜人。 顾衍洞悉姜昱意图,漠然扫他一眼,并不避讳,反倒就势吩咐,“将她扶到前面暂歇。”扬手一指他国公府座驾,也不顾周遭之人诧异,分明便是谕令。 姜楠姜昱相视一眼,正欲婉拒,却听这人轻嗤一声,似有不虞。 “她身上有伤。若是觉着无妨,你二人尽可随意。” “这时候,自当以七妹妹为重。旁的些琐碎规矩,防的都是小人。两位世兄还请赶紧扶了妹妹过去,姑娘家身子弱,经不起折腾。” 五姑娘面无表情,寡淡得仿若周遭之内,所有事情俱与她无关。本来还想叫辛枝扶了姜瑗到她车上,到底是姐妹,这时候由她出面最是合宜。 结果等不到她一番好意,接连两人为七姑娘说话,一个位高权重,一个气量宽宏。 姜柔脚下停顿,再不近前。嘴角带着淡淡讥讽。 隐隐对峙中,谁也没料到率先放下颜面,却是与姜瑗影影绰绰,有着那么丝关系的张家二爷。彼此心照不宣,日后两家或可结亲之事,既是张琛不介怀,姜家便少了关乎七姑娘名节的顾虑,事情自然简单许多。 “五姐姐。”姜瑗回头寻到姜柔孤零零的身影。只见她避在树荫下,大半张脸没在光影中,听她唤她,脸上柔柔勾出个笑颜。“七妹妹放心,你那两个丫鬟,辛枝简云会代为照看。” 惊讶她竟如此大度,难得没与她使绊子,姜瑗报以一笑,不忘提醒。“待得周大人查看过马车,姐姐再上车不迟。” 回身被姜昱扶着往世子车架行去,姜瑗掩着眸色,脑子里全是刚才车厢分崩离析的画面。 “伤在哪处?”看她不言不语,姜昱以为这是疼得厉害。 “左肩。”心里还想着事,下意识回他,反应过来又觉生硬。“皮肉伤,不碍事。” 这话正好被立在车旁的顾衍听在耳中,男子睨她一眼,目色沉沉。 很好。倒是个会安慰人的。尚且还耷拉着肩头,笑得勉强,如此也不忘********。 “去替她看看。”这人头也没回,寻了个阴凉处,自有人替他张罗开来。随侍从车里抬出软榻,又添了靠枕,顾衍迳自落座。一来等管旭替她诊治,早些用药。二来周准那头总得有个信儿。 姜瑗见他如此混乱之中,排场依旧。莫名就觉得,他如此做派,只为腾出马车供她休整。这人很多时候,面上冷得很,真正用意,却是要用心领会。遂乖乖听话被人扶进车里。说不清缘由,只觉多了分安心。 姜昱本想跟着进去,却被管旭笑着拦下。“在下看诊,不惯留有旁人。”这话却是说得不怎么客气。 直到此刻,姜瑗才恍然有些明白,原来管大人竟是这样的身份。也对,权贵之家多会在府上养了信得过的医师药童。平日里看个头疼脑热的毛病,更多,还是掌着主子身边一应吃食。 想明白管大人身份,再要开口要求姜昱进来,反倒显得她不懂事儿。能给世子看诊之人,纡尊降贵来给她这小姑娘瞧瞧,不磕头谢恩已是不错,哪里还用得着防备。 姜昱也是明白人,欠身一礼,规规矩矩退了回去。 查看一番,周准嘴角带着丝玩味,带着两人,来到世子跟前回禀差事。招手叫一人上去,但见这人手里捧着截断了的车轴端头,裂口参差不齐,看不出名堂。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8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属下仔细验过,明面上祸根是这马车木料腐旧,连日来雨水浸泡,又被日头曝晒。一冷一热,在路上颠簸得厉害,受不住重,最后折断了去。” 桃花眼眼梢高挑,刻意朝姜家两人看去,继续回道,“只是属下带着人四处搜查,竟都没找到禁锢车轱辘的辖子,此事倒是蹊跷。” 听他一言,除七姑娘避在马车中,见不着她神色。姜家众人无不惊怒。被人松了车轱辘,这马车迟早得出事。有没有这几日的连绵大雨,倒是没那么紧要了。 虽有帷帐遮挡,周围就这么大地儿,姜瑗岂会听不明白。先前已有猜想,真正应验,心里却如何也不是个滋味儿。 当着国公府众人跟前,揭开姜家内里阴私。颜面先不论,最紧要,却是令人心寒。她已竭尽全力,不愿随时随地本能就去揣度人心。前世覆辙,至今不愿回想。罔顾她一厢情愿,奈何偏偏逃不开去。 正如前世导师所说,她这样的人,太过清明,伤人伤己。反之装疯卖傻,又像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伤得不重,软挫了筋骨。敷药散了淤积,揉开了活血即可。”隔着衣衫,五指摁压几处,轻易便诊出了症结。管旭出去交差,独留她一人握着药瓶,没人时候,眼中方显出几分寂寥。 好在,这一世还有姜昱,他没有厌烦她不是…… 待得收拾妥当的春英绿芙服侍她上了药,外边早已收拾妥当。众人默契再不提此事,只是随即便得拿出个主意。 好端端少了辆马车,两位姑娘并着四名婢子,这要如何安顿?五姑娘马车倒是安妥,然则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这许多人。 莫非还能眼看着她六人,再生生压垮一辆马车不成? 若是换个人,姜楠还能出面,腆着脸请人挪个位置,谦让了女眷。然而面前之人,乃是赵国公府得文王钦赐公子封号的世子顾衍,谁有胆量请他礼让?光是想想,都觉荒诞无稽。 姜家为难,管大人亦皱了眉头。这趟出门实在不顺遂,遇了大雨,又是塌车。各人正想着如何体面应付过去,便见靠坐榻上这位,当着人前,坦坦荡荡入了马车。 男子放下帷帐,屈指敲一敲车壁,淡淡令“动身”,便再没了下文。 徐徐前行的马车中,姜瑗尚且还好,只身边没来及退出去的春英绿芙跟挺尸似的,一个赛一个举止僵直。 七姑娘偷偷瞄一眼对面那人,看他随意盘坐,翻书的手指真是漂亮。指节匀称,纤长有度。面上是千年不变的疏冷样子,她主仆三人在他跟前跟透明人似的,人瞧都懒得瞧上一眼。 姜瑗瞅瞅身边丫鬟,羞愧扭一扭身子,背着他冲春英绿芙使劲儿递眼色。 世子这是君子坦荡荡,心中无鬼,堂堂正正。自是不怕人说。 总不至轮到她们,反倒束手束脚,扭捏得厉害。不求她两个行止自若,至少,在没旁人时候,别每次当着这人,就跟见了恶鬼似的,又惊又怕。实在丢人…… 她想,他这般不给两个丫鬟退出去的时机,应当是留下二人,好歹为她留了最后的体面。 即便日后说起来,七姑娘与世子同乘,不好歹有块“丫鬟随侍”的遮羞布么。总好过两人独处,凭白招来流言蜚语。 为了缓和周遭古怪气氛,七姑娘伸手揭开烫酒壶的盖子,一股清香甘润的香气扑面而来,酒盅里温的竟然是茶…… 斟上一杯,捧在手心递到他跟前,姜瑗再三思量,喏喏道了声谢。 顾衍斜眼睨她片刻,姿态慵懒倒扣了书卷。向后躺在椅背上,沉着目色,伸手接了她奉茶。 七姑娘正暗自松一口气,觉着世子越和气,不那么天人似的难相处,便听这人冷着声气,当头一句责难,半点儿不兴客套。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此不济,本世子留你何用?” 险些被卷入他眼底暗沉,对面那人凝着眸色,绝非说笑。 两辈子没被人这样责难过。习惯受人夸奖,冷不丁被他如此落了罪名,要说心里不难受,那是骗人。 说起来,便是她真丢了性命,也与他半分不相干的! 若非他强人所难,她这会儿还在桃花坞里安安稳稳过自个儿小日子,好好儿养几年等着嫁人。一辈子不会遇上刺客行刺,更不会躲在泥胚房里啃包谷。 低垂着眼睑,姜瑗缓缓缩回手去,动作慢中带着难堪,不愿被人瞧去了窘迫。 半路却被他扼住手腕。那人五指扣在她腕间,提着她手臂,眼风一扫,便吓得替她求情的春英绿芙,哑了似的往角落里躲。 姜瑗惊愕看着跟前丫鬟一边护主想要助她脱困,一边又怕他怕到骨子里去。两人根本管不住自个儿,下意识避他更远,小脸煞白煞白的。比她这被他捏在手心之人,更像遭了他“毒手”。 门上放了青幄帐子,车里拢了层晦涩。他带着剥茧的手指修长有力,手掌宽大,来回摩挲她肌肤,面上不动声色,透出股莫测。 而她皓腕如雪,轻易不敢动弹。纤细手腕被他一手掌控,两人衣袂滑落,交叠一处。他的宝兰暗花缎子,衬着她胭脂纱绸,冷暖咸宜,俱是内敛素雅的花样,配得极好。 车里静得诡秘,他越不说话,她越觉忐忑。心里七上八下,摸不着他的谱。这咫尺见方的地儿,仿若经了场倒春寒,冷气丝丝往脖子里灌。 还是春英绿芙有眼色。这人虽非恶鬼,动起怒来,亦差之不远…… 七姑娘正暗恼他阴晴不定,转眼就能甩脸子,却见那人虚着眼眸,好整以暇教她规矩。 “既是赵国公府之人,便不能任人欺辱。若是落了国公府颜面,不若本世子亲自了结你性命。” 姜瑗怯怯望着他,脑子风车似的打转。 姜家投效顾氏,实属顾氏家臣。于是她便算是赵国公府的人?更细致些,她算世子手下暂且用得上之人。她若不争气被人欺到头上,便是连累他面上无光。 这么一想,只觉这人拖着长长的影子,越退越远,越见高大。先头心里还念着“和气”这词儿,如今看来,永远跟他沾不上边。 如同神龛中的佛像,人都说“慈悲为怀”。地位高到仰脖子观望都觉酸疼,大多带着人情味儿的说辞便没了用处。 乖乖点一点头,示意自个儿领会了他意思。七姑娘尝试着动动手腕,不想他依旧掰着,纹丝不动。 这又是哪里不满意?得空她自会请姜昱修书一封,今日事端,她会因那人心软一时,却不会纵她长久。 除去她死里逃生这事儿,姜家亦再容不得更多波澜。大房已然指望不上,二房绝不能再出差池。 将她沉吟看在眼中,这女子决断时候毫不拖泥带水,这点极好。 聪敏如她,若然生死之后仍旧对祸根懵懵懂懂,一无所察,也没了教她的必要。 不过观她神情,领会只得他三分用意。时机不对,便留待日后再与她细说。 春英睁着眸子,一瞬不眨留意两人动静。方才还见世子周身阴郁得可怕,如今盯着姑娘,神色似有缓和。 世子的话她是听不大懂,好在姑娘伶俐,没再惹了世子动怒,该是能逃脱一劫。 春英不明白,为何样貌出众的男子,大多都是坏脾气。周大人如是,世子爷更甚。就连府上二爷,除了对着姑娘,也是少有给人好脸色。 绿芙不及春英沉得住气,早看得傻了眼。呆呆瞧着七姑娘露在外头白生生一截臂膀,脑子里全是自家姑娘被世子毁了清誉,日后该当如何是好。 被两个丫头震惊到不知遮掩的目光盯住,七姑娘如坐针毡,耳根子微微烫。顾衍眼梢一瞟,边上那两个还魂似的,四处乱瞄,欲盖弥彰之态,羞得姜瑗更为局促。 正想法子挣脱他遏制,却见这人好整以暇,将她奉上的茶盏,原封不动,递到被他握住的手心。完了全不在意松开她手,复又躺了回去。 “却是好茶,有安神之用。” 七姑娘端着茶盏,慢腾腾递到嘴边。一口一口秀气抿着,莫名其妙就被他赏了吃茶。 安神……当他跟前,遇刺都没这么刺激过。刀子搁脖子上,一抹就过去了。世子反复无常,全是由他性子来。刚才还质问“留她何用”,接着就吓唬“了结她性命”,到了如今,峰回路转,请她吃茶。 安安静静用了茶水,角落那两个比她还乖巧。背心紧贴着挡板,恨不能穿出去才好。 搁下茶碗,手上再无事做,七姑娘低眉敛目,生怕又招他侧目,夹胳膊蜷腿儿,连肩头微微刺痛也没放在心上。 这幅样子看在顾衍眼中,主仆三个,一个德性。略一思忖,抬脚轻扣了扣合着的箱笼。 车里突然就有了动静,三人目光齐齐望去,却见世子手上翻着书卷,厚底皂靴随意磕碰的,不正是管大人怀里,来来去去抱着那玩意儿? 这动作实在不雅,经他做来,却透出股居高临下的雍容。 七姑娘觉得自个儿病得不轻。竟大度到如何看他,都觉举止从容,有种异样的美态。 “喵”突兀一声猫叫,在姜瑗目瞪口呆,春英绿芙见鬼似的目光中,箱笼抖擞几下,里间突然蹦出只活物,直直往那人脚下扑去。 待得看清它圆滚滚的身子,七姑娘没了方才拘谨,瞪着眼眸,嘴里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可偏偏哽在喉头,如何也不敢唤它。 叫一声阿狸,揭破他截胡十一姑娘的猫咪,堂堂世子,贪墨姑娘家玩意儿,这人会不会又变脸唬她? 没等她拿定主意,对面那人已极为不耐,拎了往他腿边缠磨的阿狸,也不管七姑娘愿不愿意,将它往中间矮几上一扔,指尖拨弄往姜瑗那边儿靠去,后掸掸袖袍,沉声道,“离去时带走。” 姜瑗眯眼盯着阿狸,从没有如此刻这般,理会得深切。 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切因由,全是这猫惹出的祸事。没有阿狸,今儿她也不用被世子“看重”。 一人一猫,生来不对路。七姑娘尚且忍耐,阿狸却明目张胆,一双猫眼绿油油瞅着她,眼看是要作。 当此之时,男子探手轻压它背脊,狭长眸子一凛,阿狸抖抖耳朵,很快匍匐下来,比兔子还听话。 七姑娘心思繁复,亲眼见了阿狸对他俯帖耳,低声嘀咕句“软骨头”。偷眼瞄一瞄那人,却见他正好向她看来,眼底浅浅浮着玩味,极淡极淡,很有深意。本能就避开眼去,之后回过味儿来,脸颊不觉就红了…… 那个是“软骨头”,她的脊梁骨,好像也没硬到哪儿去。 一路到了合蒲县城,刚好出了太隆地界,到了广平郡里。 马车停在县衙门口,道旁行人寥寥,早过了下工时候。姜瑗透过花菱窗,只见天际红彤彤卷了火烧云,赤红裹着金边,一望无际,美不胜收。 不过是换了地头,老天也跟着换了张面孔。让早被大雨泡得软了筋骨的众人神情一震。 县衙门外,合蒲县县令早带着县尉佐史恭候许久。甫一见得世子座驾,远远便叩拜下去。姜瑗只觉这县令实在恭敬,脖子都要埋到尘土里去。 周准下马过来,扔了马鞭给身后侍从。沉声回禀,躬身打起帷帐。 那人撩一撩袍服下摆,俯身出去。 底下人便见世子踏着杌凳于车旁站定。皎皎面庞映了霞光,更添俊逸。 只是世子这般身姿笔挺,好半晌并不移步,管旭握着给七姑娘的药瓶来到近旁,也不好出言催促,只静静等候。 顾衍目光在一众跪伏之人身上掠过,眸光一瞥,周准熟门熟路,代为叫起。 县里一众小吏,何时见过这样大场面。头也不敢抬,叉手退避一旁。只余县令大人待会儿引路。 姜昱本想过去扶了姜瑗下车,奈何世子立在那处,身旁又有两位大人,再没旁人落脚之地,只得耐心候着,稍后再去接人。 七姑娘眼见众人下了车马,再待下去,倒成了她拿乔摆谱。赶忙抱着不老实的阿狸,就着绿芙打起的帘子,想着从另一侧下去便是。 可这时候谁也没料到,方才一言不的国公府世子,突然就抬手递到她跟前。那人沉着目色,微微侧身对着她。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世子与她让了路,招她下来。 姜瑗定定瞅着眼皮子底下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时措手不及。目光游弋顺着他手臂望去,便见这人袍服襟口绣着曲枝花,层层叠叠,与枝蔓草搅缠盘亘。花样繁复,走线细密,色泽内敛。便如同他这人,精致不喜张扬。 余晖下两人相顾沉默,这般情态,看在旁人眼中,立马变了味道。 姜昱蹙着眉头,目中神情变幻。姜楠照拂着姜柔,两人俱是大感震惊,想不明白府上七妹妹何时有了这样大的脸面。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8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张琛面上少了和煦,凝眼望着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僵持,再没了获悉七姑娘受伤时候,表现出的大度宽和。 世子性情如何,各人心里都掂量得清楚。于七姑娘这事儿上,显见与五姑娘不同。一次算得例外,接二连三便引人遐想。 这时候七姑娘脑子迟钝,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眼光。眼里满满都是世子比女子还生得漂亮的手掌,突然便记起方才在车里,这人也是用这只手,扣着她手腕。吃人似的告诫她,“国公府之人”这层沉重难言的身份。 彼时他指尖薄薄一层沁凉,如今都还记忆犹新。再对上他沉静,一眼望不尽的眸子,七姑娘被他瞧得激灵灵一个寒颤,想也没想,一把将怀里阿狸推了出去。 …… 县衙后院,厢房虽不及郡守府里讲究,好歹有个样子。县令巴巴送了婢子过来供七姑娘使唤,春英便带着绿芙挨个儿打开包袱,将姑娘惯用的物件一一取出摆放归整。两人偷偷瞄一眼恹恹卧在榻上之人,憋了许久的话,终是没能忍住。 “小姐,奴婢怎地感觉,方才世子不是要向您讨要阿狸?” “对啊,奴婢也觉着世子不是那意思。之前世子不是还说,让您离去时候带上阿狸?怎会突然变了主意,特意等在外边又向您讨要回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念叨得姜瑗直把脑袋往褥子里钻。不用她两个提醒,只方才那人睨眼看她,半晌后极快翻手拎了阿狸脖子,就那么阔步离去,一个字儿也没撂下。姜瑗便知,她好似无意中又招惹了他。 丧气抱着被褥,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人既要抬举她,为何又那般疾言厉色,敲打她认清自个儿身份? “小姐,您这般模样倒是要躺到几时?管大人方才传话,说是世子与几位爷前头用饭。您与五姑娘是一块儿用好,还是各自送屋里去?” 绿芙铺着床铺,抽空回头问道。 “累得乏了,便不去叨扰五姐姐清净。”想来姜柔也没心思应付她。 春英从带出来的箱笼里取出碗碟,越心疼起来。“小姐,您最爱那套团花青瓷碗碎了,一个也没落下。如今也就还剩一只青花釉里红的小瓷碗,您看可还成?” 今儿个马车毁了,里面放着的物件瓷器砸坏不少,好在太太给的饰打得精致,除了支锦绣堆叠的钗环,上面嵌的宝珠有些松动,旁的都还能用。 一听自个儿喜欢的物件没了,七姑娘懒懒应了声儿,有气无力。歪歪斜斜躺在榻上,记起那套瓷碗还是郡守大人生辰送的礼,低垂着眼睑,闷闷不乐。 掉转个身,还没躺踏实,又咋咋呼呼突然坐起来,惊得春英绿芙齐齐向她看去。 有意避着人,姜瑗伸手往袖兜里一摸,隔着荷包揉捏两下,片刻不到已煞白了脸。完了,今儿个她不止招惹了他,还成了祸头子。自个儿撞了不算,连带太岁头上那价值连城的簪子,也一并磕得断作几截…… “春英,上回跟太太出门。祥福楼那支祖传的玉簪,卖的多少银钱来着?”他随身物件自然非外头可比。这样问道,也只是存了个念想。 春英偏着脑袋,沉吟着忽而一拍掌,啧啧咂嘴。“小姐您怎地又突然想起那支簪子来。听掌柜的说,少了三万两白银,便是不识货的,污了那宝贝。” 得,彻底没辙了。七姑娘心里沉沉往下坠,拧着小手,心里急得不行。 怎地每每遇上那人,她就各种不顺遂?莫非世子命格太贵,压得她这寻常之人抬不起头来,喘息都艰难? 掂量半晌,犯了事儿绝难瞒得过去。往常都是他来寻她,这次,便是撑破了胆儿,硬着头皮,她也得乖乖送上门去。 于是这晚上七姑娘等两个丫鬟睡得熟了,在两人耳边细细嘀咕一阵,确定她二人不会醒来,披了暗花织锦外袍,轻轻推门出去,贴着墙根儿往上房摸去。 半夜里黑灯瞎火,墙上映着婆娑树影,疏疏淡淡,张牙舞爪。也不知哪样鸟在叫唤,“咕”一声拖出去老远,七姑娘头皮麻,脚下走得越快了。 她胆子不小,惟独怕黑。前世为了研究一病例,被整个课题小组拉着看了整整一周的鬼怪电影。等课题结束,她已被吓得连独自乘电梯都怕。 如今只她一人走在月朗星稀的夜里,背后早已寒毛直立,拢着两手搓搓手臂,颇有种疑神疑鬼的惊悸。 路上撞见两个婢子,那两人一看她是傍晚与世子同来的贵女,隔着老远已放下手里差事,规规矩矩跪伏下去。 真见了人,七姑娘偷偷缓一口气,心里少了些惧怕。就这么仪态极好从她两人身畔走过,淡淡免了礼。 看她们脚边搁着的物什,原是派来添油灯的丫鬟。也不怕这些人嚼舌根,既然她敢明目张胆的过来,便是摸透了这些人心思。 县衙门口那一幕,怕是深深烙在这些人脑子里。便是没亲见,也绝不会没有丁点儿耳闻。 能与世子同车的贵女,行事再不合规矩,夜里又是往上房去,里头的弯弯绕绕,越是叫人浮想联翩,越是有种讳莫如深的避忌。 过了月门,前头便是国公府一行暂居的院子。门外檐下挂着两盏红艳艳的风灯,透过绡纱,将紧闭的门扉并着底下三两步石阶,一并照得鲜亮起来。 夜里有人值夜,一听门外轻声拍门,挑着灯笼开了条门缝。这军士一见是姜家七姑娘,听她道明来意,挥手使人通传,也没让她在外头干等着,却是客气让了她进来。 片刻后周准亲自迎出来,臭着张脸,径直领她到世子房门外。一句提点的话没有,差事办成,柱子似的杵在门口,显然是不肯搭理她。倒叫姜瑗有些惦记起管大人的好来。 提着心推门进去,七姑娘小心翼翼寻那人身影,只见空无一人的厅堂里,摆着张红漆方桌,两侧各置一张圈椅。落地罩后珐琅彩插瓶算不得稀罕,只是里头妆点的梨枝十分招眼。粉白的梨花层层铺开,沉甸甸压在枝头,给屋里添了分生气。 目光落在右侧屏风上,还没来及看清花样,猛然现那人抱臂倚着雕花坐架,一声不响,就这么静静观望着她。脚下蹲着狐假虎威,正冲她龇牙咧嘴的阿狸。 姜瑗吓了一跳,三更半夜突然就多出个活人,还这么高深莫测盯着她看,当她有几条小命,受得住他惊吓? “深夜请见,便是为赏玩本世子屋里插瓶?”顾衍只着了月白中衣,脚下还蹬着皂靴,形容恣意,少了分疏冷,多了分落沓。 瞧他这般打扮,再记起此行目的,七姑娘低垂着脑袋,手里无意识圈弄着腰间穗子,面上露了几分赧然。 正当她鼓足勇气,正要往袖兜里掏荷包,却听那人沉声道,“有胆子推攘它与本世子,没胆子认错?怎么,这会儿想明白了?” 她倒是好,当着人前,拿猫与他敷衍。本是顾念她肩头有伤,她身边那两个看起来就毛毛糙糙,没经人好好调教。由他扶了她下来,总好过底下人周到百倍。 姜瑗不妨他问的是这出,惊愕抬起眼眸,正好捕捉到他盯在她肩头,极快移开的视线。心跳莫名就有些加快,脑子不听她使唤,自个儿转动起来。 彼时他看着她,她脑子不甚清明,这会儿回过味儿来,才惊觉他几次稍稍调转目光,都是往左边儿看顾。莫不是,那会儿他就存着照拂她的念头,而她蠢笨得不识好歹,还傻子似的推了阿狸过去? 越想越羞惭,绯红的脸颊益滚烫起来。七姑娘揪着裙摆,悔得恨不能捂了帕子在脸上,实在没脸见他。 怪只怪,她这样善于琢磨人心,遇了他深深掩藏,毫无破绽的伪装,他只凭着一双眼睛,已足以令她无功而返,屡次挫败。 她能看破这世间万千人心思,惟独他,令她束手无策,心里茫茫然,越难以保持镇定。 顾衍何许人,将她神情看在眼里,立刻明白,眼前这人后知后觉到令他嗟叹!本以为她是想明白了过来认错儿,哪里知晓,竟还是个榆木脑袋,没他问这一句,她恐怕至今转不过弯儿来。 眼看她眼里盈盈一汪水润,偷偷觑他时怯怯软软,平日里温婉不知怎地就化作了委屈,盛在她星子似的眼眸里,满满快要溢出来,可怜得很。 男子目中幽光一闪,些许不自在错开她窥视。回身进了里屋,重新整肃容色,坐在案后叫她进去。 “今夜所为何来?” 几次召她说话,哪里会看不出她眼中戒备。若是料想没错,她该是与常人无异,心里到底惧怕他三分。 如今肯自个儿送上门来,想来不会是突然变得精明了。七姑娘不知,此刻她在世子眼中,从最初的“温婉宁静,颇有几分灵气”,多了条“脑子不开窍”。 听他这话,姜瑗简直想拔腿走人。她得多不争气,才会又被他看穿了自个儿笨拙。世子这么一问,分明是看穿她根本不是为这事儿来道歉。 缩着脖子往前挪腾几步,姜瑗自个儿都没意识到,当这人跟前,她已下意识缩短了彼此间距离。或是几次被他下令“近前来”学得乖了,便是他不说,她也能自然站得离他几步开外。 顾衍眸中极快闪过丝波澜,俊朗的脸上不动声色。借着归置案上文书,男子眼睑低垂,手下有条不紊,不疾不徐。眨眼后,再抬起头来,眼底又是无边深邃,再难为旁人察觉他所想。 除了羞愧,姜瑗心心念念都是如何开口,赶紧了结簪子那事儿。哪里还能留心书案后那人,因她而起,与平日稍许不同。 “那个,前些日子您搁我这儿暂且放着的白玉簪。今儿个撞车时候,一不留神,也实在顾及不得了,竟跟着被碰碎了去。” 一气儿交代完,只觉屋里刹那安静下来,耳畔只余她砰砰心跳声。姜瑗心里颇有种听天由命的泄气。 心虚瞄他一眼,但见那人少有拉着俊脸。之前还神仙似的人物,这会儿半边脸隐在暮色中,竟比阎罗还吓人。 姜瑗一急,也顾不得细想,一股脑把关于簪子的事儿全给抖了出来。 那人单手支着额角,眼波在她面上划过,漫不经心道,“哦?日日都带在身上,还专门缝了荷包?” 男子本就微挑的眼角倏然扬起,向后一躺,直直冲她摊开掌心。 “拿来与本世子瞧瞧。” 这就是她嘴里说的荷包? 顾衍翻弄赏玩一番,来来去去的看,连他府上三等丫头都比她做得入眼。方方正正的布头,剪裁僵硬。缎子只算勉强,织得太糙,细细摸上去欠了滑软。针脚倒还好,可见她眼力劲儿不错。 通体素淡着,连个暗花都没有。口子穿了彩线,线头麻花似的拧成络子,是最简单的式样。收拢起来,一端坠着穗子,末了添了颗翡翠珠子妆点,算是寡淡无味的荷包上唯一一点看头。 他虽看得专注,脸上也无显而易见的揶揄,到底还是叫她不自在了。因着要给他奉上簪子,她靠得更近些,束手立在他身旁,厚着脸皮替自己遮羞。 “都是夜里避着人缝制,难免粗鄙些。您要觉得看着碍眼,还是瞧瞧羊脂玉簪子来得要紧。”七姑娘语声怏怏,突然就觉得,这话好像也不对。 她催他看簪子作甚?莫非还指望他赶紧降她的罪不成? 顾衍脑中却浮现出她讲述的光景:夜里她一人挑着灯,安安静静穿针走线。柔和的眸子蕴着暖意,低垂的睫毛偶尔扇动,宜喜宜嗔,臻静温婉。剪影映在垂帐上,摇曳间暖香轻拂。 她是喜静的人,人静,性子也静。而他不喜人喧嚷,因而她在他跟前,他只觉适应,比他预想中隐隐多出几分熨帖。 “做了几日?” 姜瑗不察他突然问,偏着脑袋回想,老实交底,“第一晚剪样子缝针,这活儿细致,到了子时才睡下。第二晚快上许多,只需打了络子,稍作点缀即可。统共也就三四个时辰。” 说完才现他依旧盯着荷包,套着玉戒的拇指反复摩挲,并不着急验看被她糟蹋的玉簪。 不知为何,姜瑗只觉这时候的世子,浑身拢着层淡淡的郁色,他沉了心绪,连带她也沾染上几分。 他是想起了往事?七姑娘心思跟着飘远,神思虽有恍惚,眼睛到底还落在他手中茜色荷包上。 顾衍淡淡“嗯”一声算是应她,翻手拣了这平日绝难入眼的荷包往袖兜里揣。 直到七姑娘觉眼前空荡荡,只见他四平八稳,仪态舒雅的坐着,这才讷讷伸手指一指他袖口。“世子,您还没瞧那簪子。” 还有句话她没敢问出口:您是不是一不留神,夜深了脑子也跟着不清明?荷包呀,您怎地当着它主人面前,堂而皇之贪墨了去?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8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见她疑惑瞅他,男子沉着的眉眼微扬,方才还沉沉气闷,转眼已从容昂,意态洒然。“怎么,看了是断作两截还是三截。两截是个什么说法,再多又如何?你是打算合计清楚了,再与本世子做个交代?” 莫名的,她觉着哪里不对。可这人说的都在理,磕碰坏了便是坏了,看得再仔细又如何? 那人理直气壮,换了她生怯怯不敢顶嘴。 “那您看,闯了这祸事,该怎地罚了才好?”到底没忘了今儿个是为请罪来的,七姑娘揪着小脸,惆怅得很。 他又现她身上一可取之处实诚。老实巴交的样子,不懂去想歪门邪道的法子糊弄人。说穿了就是“笨”! 她一身大义,多半心思,全都用在了姜家头上。轮到她自个儿,反而欠了考量,有种心不在焉、得过且过的舒舒懒懒。 这事儿要换了国公府那几个丫头,没人会傻呼呼站出来,甘愿领罚。倒是又不知要推诿到哪个婢子身上,草菅人命。 斜着睨她一眼,那人端坐起身,习惯道,“侍磨。” 自挽了袖口,执起笔架上镶玉莲蓬斗笔,尚未行文,手腕悬空忽而一顿。 倒是他险些忘记。今儿个她肩头有伤,不宜动弹。遂撩开手去,合上公文。“可通晓梵文?” 七姑娘提心吊胆一晚上,这会儿已被眼前不按理出牌之人折腾得没了脾气。记不清谁人说过,大凡身处高位之人,总有些叫人莫测高深。 人家说“一”,你得接着往“二、三、四”跟着联想。譬如当下,世子问她看不看得懂梵文,很可能是要罚了她抄经! 七姑娘如释重负,心下飘飘然欢腾起来。果然,她下定决心来这一趟,十分值得。在她看来贵重得只可远观,不宜沾人气儿的簪子,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死物。国公府稀罕玩意儿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儿。倘若当真寄托了别的念想,也不会随手拔下来就往她手里塞。 比起她这个暂且派得上用场的大活人,姜瑗开始念叨起世子的好来。幸好,幸好,在他眼中,她总比簪子分量更重些。 大半夜里她神采奕奕,一扫颓丧,眸子亮得简直能辉映整个上房。黑黝黝的眼眸藏着欢欣鼓舞,莹白的面庞瞬间清丽起来。 本就是好颜色,这会儿多了灵动,倒把他看得一愣。鼻息不觉就放得清浅,硬生生挪开眼去,探手从身后架子上抽出一卷《华严经》。正待递与她,又掂量着放了回去,重新取来《妙法莲华经》,摆到她近身书案上。 《华严经》惯来于他有静心之用。国公府女眷庙里上香,更喜听小师傅讲《莲华经》。 近几月来,他已少有借用诵经一途,安神养气。方才下意识挑了《华严经》出来,已然拎不清到底是存心要磨她性子,还是自个儿心境起了变化。 姜瑗只见他屈指压在扉页上,惟独拇指掐了几页,骤然一松开,便见淡淡泛黄,密密麻麻誊抄着经文的书页,哗啦啦一页页翻过。沙沙声响起,静室中隔绝了喧嚣,竟显得格外好听。 她出神盯着他手指,猜想着老话说的“手有余香”,会否让他本就带着冷梅香气的指尖,略微再沾染上笔墨香气。 那人观她走神,不着痕迹收回手去。抬眼对上她目光,严正吩咐。 “既是有伤,且先回去歇着。白日用功诵读经文,日后总有用得上时候,切莫虚耗时日。倘若无有要事,不必夜里赶来。” 被派了个莫名其妙的差事,姜瑗捧着经书,一时间悲喜交集。 簪子的事儿这人好似没打算继续追究。可又扔了本她压根儿不耐烦诵读的佛经。连拜菩萨都是为了讨太太欢心的七姑娘,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被逼着老老实实,诵经念佛的一天。 “怎么,不肯?”她非工于城府之人,轻易便叫他读懂了心思。虽则藏得深,却瞒不过他眼睛。 旁人是看脸色,而她,自以为是,一双眸子却掩不住心事。 哪里敢违抗他谕令,且她还是戴罪之身。赶忙点一点头,觉着不对,又摇得拨浪鼓一般。 “使得,使得。明儿一早就起来晨读,绝不辜负世子好意。”嘴上恭维说是好意,可这“好意”好在哪儿呀?七姑娘摇着脑袋,嘴上却诺诺应是。 看在他眼里,只觉这人憨傻得厉害。不嫌弃,倒是有股“憨态可掬”的讨喜。 跟前多她这么个人,时时瞧着,心也得以少些疲累。 捧了经书出来,近乎能用到“请”这个字眼儿,姜瑗觉着自个儿从没有这般虔诚过。那人也是信佛的么?分明是阎罗的性子,佛祖还能收他不成? “周准,护送她一程。” ……果然不能背后嘀咕人。 一路回走,周准前头掌灯,步子跨得又大又急。她在后面提着裙裾,费力追赶。有人领路就是不同,浓稠暮色里,他的身影游曳在她抬眼之间。方才走得战战兢兢的来路,回去时候不过眨眼就到。 穿堂里的风呼啸而过,额头碎刘海迷了她眼睛。 前面那人忽而停在门廊这头,回身看她,眼里带着看好戏的玩味。“看来姜家二爷对七姑娘很是着紧。”说罢侧身将她让了出来。 姜瑗不傻,除了在世子跟前,她脑子惯来够用。抬手抹一把脸面,拨了捣乱的碎到额角,模糊瞧见前头一人靠着抱柱,像是等候许久。 离得远,不知那人可有对上她目光,只见他回过头来,接过身后仆从递上的灯笼,屏退人缓缓独自行来。 她与他太是熟悉。他端茶时候,手臂永远稳稳抬得与下颚一掌的距离。站定时左脚跟略微靠前。她要认出他来,只需一个姿势,一个轮廓足矣。而他如今脚下沉稳,行进间步子仿若丈量过,下巴微抬,走得越不疾不徐。 七姑娘心里咯噔一跳,暗自叫遭。他与她是同样的性子,甚至许多时候比她更能沉得住气。他越是稳稳当当,收拾起她来越不讲情面。之前她还与他嬉闹,“二哥哥自来是先抑后扬的秉性,寻常人撞到你手上,还真难全身而退。” 如今他停在周大人跟前,面上客气笑起来,拱手作揖,有礼谢过。姜瑗梗着脖子,僵硬挪到他身旁。 他自是看也不看她的。一晚上被两个男人压在头上,一个位高权重,她顶撞不起。一个自小相伴,她甘愿领受。七姑娘心里替自个儿委屈,老天都不站在她这边儿。她曾经怀疑姜昱作息精准到比更漏也差不离的。分明亥时该安歇之人,怎会破天荒守在她厢房门前? “如此,在下奉命将七姑娘送回。二爷在更好,交到您手上想来再安妥不过。在下还需回去跟世子复命,实不便久留。”周准略一颔,将她怅然神色看在眼中,桃花眼流光溢彩,好不妖娆。 “大人且慢。”正待离去,却被她出声唤住。但见她埋着脑袋在袖袍里一阵摸索,掏出个青花瓷瓶来,直直送到他跟前。 “若非白日里您带人奋力稳住车厢,如今也不会有姜七安然站在此处。想来以姜七女子之身,往后也无力回报大人救命恩情。我观大人那事之后再未握过缨枪,亦换了左手抱着您那柄从不离身的佩剑。方才在世子门外当差时几次无意抚过手腕,想来大人是右手有碍。还请大人务必珍重。您身负赵国公府世子安危,姜七旁的使不上力,是个不堪大用的。只得叫了跟前丫鬟到管大人那里厚颜求来药膏,还请大人切切不要推辞才好。” 知他未必待见她,可这样的人反而易相处。他不喜她,她便远着些。他为人磊落,肯放下私人恩怨,救她于危难,她理应感怀在心,恳切道谢。如今只回报他一瓶药膏,说来还是她亏欠了他。 周准不想她竟这样敏慧,除了世子,连管旭都未察觉出异样。与他朝夕相对之人尚且如此,更不说他手底下一干兵士。 她是除世子外,唯一留意他手腕不灵便之人。虽则无大碍,只是扭了筋骨,两日调理便能恢复如初。然则这份心意,着实令他动容。 沉吟着接过她手里药瓶,比方才世子赏的御用药膏显有不如。正欲退回,却见她清朗如月的眸子里暖暖渗出希冀。十足有耐心捧在他跟前,手里还艰难拢着三卷经文。 极快伸手受了她好意,周准调转身离去,昂藏背影渐渐吞没在暮色之中。 廊下再无旁人,姜昱半侧过身子,目光在她身上端看许久,终是喟然轻叹,拉她进屋里说话。 值夜的春英绿芙沉沉睡在外间,便是姜昱进来也未有察觉。如此情形,再无审问她的必要。 她本事如何,无人比他体会更深。“命她二人出去。” 知道今儿个再难敷衍过去,姜瑗请他里间稍坐,出去半晌,便听外面有了动静。春英搀着迷糊的绿芙,两人手忙脚乱套了外衫,披散着头,被姑娘叫到耳房里将就一晚。 怀里搂着被褥,绿芙向后仰着脖子,往上颠一颠滑落的绣枕,狐疑看向春英,“小姐这是怎的了?好好儿的说这几日独自歇惯了,现下立马适应不过来。叫你我二人委屈一晚,还说明儿个准能调换回来。你说这是不是怪事儿?几日功夫还能抵得过十年光景?” 侧身用胯顶开木门,绿芙摇头晃脑,咕哝着铺了床倒头就睡。春英褪了鞋躺在她外边儿,紧紧拢着被子,心里惊疑不定。闭着眼,脑子里闪过方才出门时,不经意瞥见圈椅上搭着的男子袍服。眼熟得紧,极是离家时太太为二爷新制的八吉祥云纹斗篷。 莫非在她二人熟睡之时,二爷有来过?或是……根本人就还留在姑娘屋里?春英想着自个儿疏忽,心里悔得不行。姑娘寻了借口遣她们出来,若是真对着二爷,怕是讨不了好。她怎能这般不中用,连个惊醒也没有的? 怀着消不去的自责,春英竖着耳朵就想探探隔壁动静。也不知何事劳烦二爷大半夜里到姑娘屋里,片刻也等不得就要问难。 “早该想到。”与七姑娘主仆料想不同,姜家二爷此刻心里虽烧了团火。烈焰熊熊,烧得他脑门子犯疼,喉头又酸又涩,搁在桌上的手掌五指成拳。却没真个儿冲姜瑗动怒。 “难怪你绝口不提,怨不得你,怨不得你……”为人兄长,他竟到了今日,方才知晓她辛苦瞒着所有人这等天大之事。 姜昱怔忡抬着眼,只觉从小看她长大,身量还是如此娇小,尚且带着稚气的面庞,是这般令人疼到心坎儿里去。 “世子,他可有太过为难了你?” 门外她与周大人一番应对,早揭破她今日背着人去了何处。联系早有的疑心,姜昱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原以为姜家得世子青睐,不过国公府满意姜家知情识趣,这时候投效了顾氏。直至一切水落石出,整个郡守府,甚而姜氏一族,竟是承了她这十来岁姑娘的情,仰仗她一身本事,得她荫蔽。 紧紧握住掌心,好半晌后,姜昱微微抖动的眉头平静下来。手掌摊开来抚着托盘里搁着的斗彩瓷盏。依旧那样俊朗的样貌,斜飞入鬓的眉眼,清瘦的脸颊。他心里如何强压着不痛快,她也跟着不会好过。 两人一母同胞,许多事情她瞒不过他,而他亦然。 “二哥哥,世子待阿瑗很好,谨守礼节,从未有僭越。”为安他心,叫他少些负疚,她赶忙浅浅笑开来,拉着他手连连摇晃。 一把反握了她小手,姜昱偏头避开她去。“你明知这套今日行不通,又何必费事。”起身绕过去立在她身旁,微微压了手掌。 姜瑗只觉三分力道搁在她未受伤的肩头,头顶姜昱一字一句,落地有声,异常决绝。 “阿瑗,你只需应我两事,你一心隐瞒之事便就此揭过。若不然,待我即刻修书一封,便是父亲辞官归乡,姜家二房从此身是白丁,想来爹与大哥也与我一般,心头无怨的。” 心里存了事,夜里总也睡不安生。迷瞪着,不是世子斜眼睨她,就是姜昱不言不语,木着张脸,端坐看她。七姑娘翻来覆去,那两人在她脑子里轮番做乱。最戚戚,他二人盘坐炕上,隔桌对弈,下子儿前不忘回头给她冷眼。吓得姜瑗梦里瑟瑟,陪着小心,接连冲那二人俯作揖。 隔日醒来,七姑娘揪着褥子蒙在脸上,想了许久也没闹不明白。她何时这般不争气了?连梦里也被两人治得点头哈腰,抬不起头来。 不能呀,七姑娘觉着自个儿不是这么没骨气的人。 翻身朝着里边儿,又记起应了那人早起诵经,另应下姜昱两事。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8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好在她心宽,嘀咕几句也就过了。债多不压身,她不能成日里怨天尤人。这么一想,整个儿又豁达起来。 “小姐,可是要起了?”春英耳朵贴在菱花门上,像是听见里头有了声响。 天刚蒙蒙亮时候,春英已起了个大早。叫绿芙去灶上使唤丫头备好热水,她自个儿守在门外,屋檐下来回踱步。偶尔停下凭栏张望,园子里露重,草木都染了层薄薄的水汽。春英盯着东墙角攀着的红葡萄藤,枝叶爬了大半面女墙,绿油油长势喜人。 头顶的天碧兰如洗,东边儿已染了层霞光,金灿灿耀眼。眼看就是大好日头。再过会儿暖阳一照,桃红柳绿的,恰好应景。就不知姑娘起身,可是会和老天一个脸色? “唔,进来。”里面七姑娘唤人,声气儿软软糯糯,跟往常起身时慵懒、不甚清明一般无二。辨不出姑娘喜怒,春英带着小丫头捧着面盆巾子,额外提了心神。 姑娘既遣了她们出去,自有她的道理。既然不能明着关切,便只能偷偷看姑娘脸色行事。若是姑娘无事,她自然跟着欢喜。若是姑娘心里难受,她便小心伺候着,万不能给姑娘添堵。 打起帘子,春英便见姑娘精神头尚好,正靠坐床头,见她进来,和煦道,“先支起窗户,透透气儿。” “嗳”一声应下,春英雀跃舒一口气。探身推开窗屉,便见外头一树垂丝海棠正开得热闹。树冠疏散,花枝招展。层层叠叠铺了一树艳红,那枝条欹伸着快要触到了窗棂。 “呀,姑娘您快看。”春英欣喜唤她,却是枝头一双鹊儿,先头还静静站着,这会儿被惊着,扑腾着翅膀,清脆鸣叫。缠缠绵绵绕着花树流连不去。 姜瑗披着中衣,掀被子起来,自个儿趿了鞋,伸脖子向往张望。果然见了这景致,也跟着笑起来。“起得早,便能遇上好兆头么?” 果然人心境开阔,凡事不愁。念经算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五姑娘跟着太太佛堂里做早课,她只管依葫芦画瓢,描摹罢了。 春英回身,弯腰替她拔了鞋跟儿,又扶着人更衣梳洗。今儿天热,特意选了一身轻薄襦裙,腰间坠金玉缀子。再盘上高髻,露出纤细瓷白的脖子。头上簪一只珍珠步摇。 她底子好,便是没有涂脂抹粉,脸蛋儿也嫩得掐得出水来,自带了几分干净明丽。 春英正拧了热巾子给姑娘净手,便听外间张罗吃食的绿芙,轻咦嚷嚷开来。 “小姐,您何时又信了佛?这经书看起来很是眼生,还净是梵文,莫非是离家时,太太硬塞您手上?怎地之前没留意过。”隔着门口悬着的连珠帐子,绿芙捧着经卷好奇翻看。梵文她一字儿不识,看得眼花。片刻便没了兴致,丢开手去又和小丫头一块儿,说说闹闹摆放茶碗瓷碟。 绿芙性子如此,说着不经意,却见春英恍然摸着了门道。 莫非昨儿个二爷过来,便是要罚了姑娘抄经?自家姑娘屋里,可是与佛经关乎的边角残页都寻不出来,哪里来的梵文经卷。 再一看姑娘虽不情愿,却回说待会儿子得空瞅瞅。春英越发肯定,除了二爷,再没有人能迫得姑娘如此乖乖听话。 辰时动身,顾衍早到片刻。便先入了车架,埋首批阅公文。片刻后听闻外间女子嬉笑声,回头便见她一身清丽,提着裙裾出来。回身与丫鬟说着话,主仆几个往后面新置办的马车去了。 “都验看过了?”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他眼角,他方才回转过身,沉声问到。 周准调转马头,御马来到近前,俯身放低了身段,正好与世子隔着雕花菱窗,肃然回禀。“属下亲自带人看过,特意加固了车辕。一切安妥,必不会再让七姑娘伤了分毫。” 他略一颔首,低垂的眼睑,掩了目中淡淡疲惫。方才惊鸿一瞥,她手上拿着,像是昨日他给的经卷?只是如此一想,他不由出神,远了心绪。待到察觉时候,笔下一滴墨汁已浸了公文,层层晕染开去,浓得化不开了…… 马车中,绿芙惊喜捧着簇新的一套茶盏,捧到她眼皮子底下借花献佛。“小姐您瞧,管大人好细腻的心思。知晓您喜好青花瓷器,这不,昨儿砸了一套,今儿立马就赶着补了套新的。”说罢不客气冲水泡茶。 笨丫头!除了崔妈妈平日里对她耳提面命的那套,旁的都是一根筋,多的弯弯绕绕,半分也不肯花心思。 这是管大人能做得了主的么?再说了,她的瓷器,哪儿能及得上国公府里稀罕玩意儿。只看这茶碗质地细腻,瓷彩光滑透亮,便知价值连城,是外边难得一见的珍品。菊瓣青花茶盅,捧在手里跟开了朵花儿似的,碧绿的新茶在沸水里沉沉浮浮,翻滚着茶香轻送,还没真吃上一口,人已经醉了。 难怪那人爱茶胜过爱酒的。想着又得了他好处,七姑娘振作撑起腰板儿,眼珠子在经文上溜一圈儿,静心念叨开来。 “多有人在家出家行菩萨道,若不能得见闻读诵书持供养是法华经者,当知是人未善行菩萨道……” “一切如来所说,若菩萨所说、若声闻所说,诸经法中。最为第一……” 绿芙偏头听姑娘诵经,看她似模似样,大半身子落在光影中,臻静婉约,宁静和美。只是这声调,怎地听姑娘读来,这般叫人浑身发软? 忍不住碰碰春英手肘,绿芙拱手做了个筒子,附耳呢喃,“春英姐姐你可觉着姑娘这调调不对味儿?我听五姑娘诵经,分明祥和得很。怎地到了七姑娘这处,跟梦呓似的,催得人呵欠连天,越发困觉。” 春英一看,可不是么。这位自个儿耷拉着眼皮,突地挣扎着猛一瞪眼,片刻不到又眯了过去。脑袋跟着马车一点一点,嘴上哝哝,连窗外笃笃的马蹄声,也没扰了七姑娘春睡。 这还真是……莫非梵文的菩萨,更喜在梦中渡人。 半路有一茶寮,隐在山水之间。观此处景致不凡,众人停下歇脚。到底是凡人食五谷杂粮,这有进总得有出的吧。索性也就一并解决了去。 收拾妥当,姜瑗带着婢子四下走动开来。此处是山崖下,碰巧有一竹林。晌午时候最是闷热,进了林子,山风徐徐,人也清爽起来。 左面传来细碎话语,姜瑗抬头,不妨他几个也踱到此处。“大哥哥,二哥哥,张家哥哥安好。”一气儿问候个遍,她也不嫌累赘。 姜楠温和冲她招手。“肩头好些了没有?”他是忠厚之人,姜瑗也不是小肚鸡肠。府上除了姜昱,反倒和他相处最随意。 “抹了药膏,早不碍事。”言罢作势就要抬起臂膀,却被姜昱瞪眼制住。“知不知道何为‘将养’?管大人说的话,你莫做了耳旁风。” 多好的兴头,又被他泼了凉水。怏怏瞅着他,偷空睡足饱觉的七姑娘,脑子清明得很,立马规矩下来。 “这些日子过得惯么?出门在外,难免有不周到。有没有哪里短了吃用?”问话的是张琛。他与她素来话不多,可从来没冷落过她。两家人没说破的道道,他心里清楚,一直恪守礼数,只细微处时常记挂于她。 她与张府上几个姑娘都不同。年岁不大,却格外懂事。从没有见过她大声哭嚷,每次遇上,都是干干净净的笑靥,一看就化进了心坎儿里。她像藤木架子上生养的吊兰,素雅安宁,离得近了,才知近看的妙处。 这人不说话时候已是温和,再一开口,浑身都是和煦。七姑娘觉得张家二爷是她见过最温雅之人。倒不是说他如何讲究,而是他秉性不喜争斗,透着股淡淡舒缓的情致。她曾经一度见了他,不由便想到“悠然见南山”上头去。 故而真若嫁了他,七姑娘觉着平淡日子倒也不错。 “张家哥哥这是觉着我娇气么?” 被她玩闹,故意曲解了意思,他也不恼。只看着她浅浅笑起来,嘴角弧线十分漂亮。 他们一处说话,她不好久留,避开了往深处去。不过几步路拐了个弯儿,凸起的山石上有一股清泉淙淙而下,清亮洒落开,便掬在底下洼地里,波光粼粼,成了潭活水。 “小姐,山泉水是甜的么?” 绿芙从小被典了身契,幼时记忆里全是篱笆土陇。被人牙子调教好卖了姑娘当婢子,头顶不过四方大的天。何时有近来的自在。出来开了眼界,处处都觉新鲜。 “这甜不甜么,尝尝就知道的。”她移步过去,看看洼地里的池水,终归底下沉了砂石,到底觉得不干净。索性探身过去,净了手,垫脚站在水潭边上,接了捧顺势而下的清水,眼见就要往嘴里送。 “不怕肠穿肚烂,你尽可大口灌下去。” 她已深埋了脑袋,唇瓣就要吸咄上去。突然被身后之人一吓,手上一个不闻,溅起的水花绽在她额发上,满脸狼狈。手心里最后一抹清凉也顺着指缝溜下去,大珠小珠被她裙裾兜个正好。 来人穿了件她从没见过的曲裾深衣。右衽交领,墨底赤红蟒纹,明黄腰带。发髻高挽,全部束在头顶。分明的轮廓俊逸无匹,眉眼越发深邃了。 第一次看他穿这样明艳的袍服,七姑娘眼前一亮,眼中有片刻惊艳。此时他又是另一番气派。疏冷依旧,多了分狷狂。 她立在不远处傻傻看他。顾衍虚着眼眸,将她好一阵打量。湿漉漉的额发粘在脸上,下颚还淌着水滴。眸子像是在水潭里荡了一回,清澈透亮。花瓣似的小嘴儿微张着,还有些愣神。牙口很白,一颗颗生得齐整。 顾衍目光微沉,落在她胸腹位置。因着是单薄襦裙,湿了一团,慢慢就透了湘妃色内衬花样。鼻息一滞,挥退随扈,径自负手背转过身,男子喉头微紧,终究没有说话。 满目都是一丛丛遮天墨竹,却惟独没有入他心。脑子里还想着她清水芙蓉的样子,竟是额外顺眼的。 如此与女子独处的情形,之前没有,亦不知如何宽慰她。想着晌午闷热,风一吹,晾一晾许就干了。好在只是外裳,不至风凉,亦少了专程更衣的羞窘。 几次相处知晓她面皮薄,取笑不得,他也就索性不开口。 世子体恤,七姑娘后知后觉,羞得脸都快要烧起来。春英手忙脚乱替她擦脸,绿芙慌乱之下,只想出一个主意,甩着绢帕在她胸前,呼哧呼哧扇着凉风。害得七姑娘与春英,大惊失色拨开这捣乱的去。 她是生怕人不知道,姜家七姑娘在世子跟前出了丑不成? 姜瑗涨红着脸,一把抓过绿芙手里绢帕,抹了把脸,又背转身避着人,埋头一点点揩拭起来。身后不闻脚步声,那人该没有走远。 此时不说话倒显得尴尬,七姑娘故作镇定,虚心讨教。“之前少有出门,也不知道这山泉水好是不好。世子方才出言喝止,却不知是何缘由,可有个说法?” 他莫名惊吓她一场,该不会单只是拿她取乐。这样清亮见底的水,哪里来的肠穿肚烂。当她是三岁孩童么?这样哄一哄,以后就再不敢大咧咧的取水喝。 他靠在两手粗的山竹上,微微仰起头。斑驳的光影投在他面庞,男子微眯着眼,很有耐性与她说道。 “知道饶河么?” 姜瑗蹙眉想一想,她对山川地势历来记不大清。都是恍恍惚惚有个印象,半是猜测,半是在脑中搜寻。 “由北至南,贯穿冀州的饶河么?”好像是这么个名儿,具体如何蜿蜒游弋,她却是没个数的。 “很好,脑子到底还记事。” 听出他话里揶揄,七姑娘闷闷换了条随身带着的锦帕,将濡湿的巾子还给绿芙。继续替自个儿打理。 “年后广平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雪暴,连绵两月有余。其下各县路有饿殍,冻死之人逾千之数。灾情最积重巴县,十室九空。县衙官吏紧缺,为不至尸身腐坏引发大疫,聚而河葬。” 他说了一通,她还没品出味儿来。直到又琢磨一回,想起他问她饶河一事,突然就有那么点儿毛骨悚然的惊怕。 “饶河,也经此地界么?”七姑娘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不觉就抱紧手臂,连着身旁两名婢子也面无人色。 听出她话里兢颤,竟比平日又多出分娇软,隐约透出股依赖。顾衍狭长的眸子闪了闪,却是淡淡应是。 待得她主仆三人惊鸟似的抱团离去,他回身来到她方才站立地方,竟发现水潭里浮着一方素底鹅黄绢帕。被她揉得满是褶皱,一角绣着半开的玉兰。 他眼梢一挑,想起她匆匆逃离时,不自觉在裙衫上搓揉掌心,嘴角淡淡勾起个笑来。 弯腰捡起那方锦帕,展开来看,果然是她随身物件。针脚细密扎实,最后收针藏得极好。凑近山石下清洗一番,他抚过绢帕一角的玉兰花苞。 轻描淡写间勾勒得**如生,她于丹青一道,该是比女红更加得心应手。 末了他叠好锦帕,净了手自个儿捧了水喝。 方才拦下她,不过因着山泉沁凉,女子生来不受用。之后提到那饶河,他单就自说自话。她精明太过,却是与他不相干了…… 【推荐:txt2016 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可直接下载】 18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晚间行至驿站落脚,世子书房中,顾衍阅过新送呈的邸抄,湖笔一掷,伸手在颈后揉捏两下。 此番卸去巍山那厮一只臂膀,时机刚好,大势已成。 曹智认罪画押,七日前已于燕京正德门外,菜市口法场处以极刑。御邢监掌史之位空缺,文王擢升周准的诏书即日便到。自此后,御邢监落入顾氏之手。唯一的弊病,此番算是与三皇子公子丹一系,彻底撕破了面皮。 至于文王,顾氏早已被君王忌惮,也不差再开罪他一回。 眼波在邸抄上划过,赵国公府世子遇刺一案,曹智伏诛,一应属臣接连落马。世子于太隆郡内遇死士行刺,郡守姜和奉冀州巡察使之命,外出协查江南盐税一案。手头公事皆交由太隆郡监察使张篙监理。 此案正是由张篙事后如实呈禀,其人虽有渎职之嫌,王上念在其多年来政绩斐然,为官清廉。又有太隆百姓跪呈万民书请愿,为推行仁政,文王法外开恩,饶其性命。只杖责三十,褫夺官身,还祖籍。 管旭立于堂下,手中折扇缓缓摇动,心底不由暗自唏嘘。 原本公孙先生设下此局,应劫之人当是那姜家二房老爷姜和。然则时也命也,姜和得贵人相助,这罪名便落到了张篙头上。 张家自此无人朝中为官,便是日后那张琛长进,仕途上也会有诸多艰难。人走茶凉,官场上从来不乏趋炎附势之辈。 到底是国公府家臣,少了一个得用的张家,自是有更多世族攀扯上来。管大人居高临下,世子跟前早已看透底下人生死,不过片刻感叹,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此刻见世子露了疲态,却是比那张家荣辱,来得更紧要些。管旭绕道他身后,熟练把着脉络,拇指由上至下梳理一通,果然让顾衍点头受用。 不觉就将他手法与那晚她的揉捏做了比对。 虽则管旭力道更足,效用来得快;却不及她指尖柔韧,一丝一厘,温温软软就融了疲累。女子手艺到底来得温和,十分衬他心意。 了却一桩大事,闲暇时骤然想起白日里碰巧窥见那一幕。 她俏皮问那人:张家哥哥可是觉得我娇气么? 语气中显而易见的亲近,将那人同她胞兄姜昱一道唤作“哥哥”,果然是通家之好,小辈也交情匪浅? 顾衍心中顿感郁塞,面色也跟着淡了。垂眸沉吟片刻,止了管旭服侍。就着灯火在书案上逐一掠过,目光停在右手边累着的一摞书册。 伸手抽出一本,却是他前些时候时而翻看的《汉书》。里间夹着那日公孙送来的奏报。莫名就不想隐瞒她此事缘由,顾衍裁了邸抄上事关张家那块边角,另夹一页,方才作罢。 唤周准进屋,递了《汉书》到他跟前。“送去与她,忌节外生枝。” 这话却是说,她知晓便罢,旁的,也莫想着胡乱掺和。 张家已成他顾氏废子,张琛此人如何,暂且不论。该有的补偿,国公府自来赏罚分明,公道得很。 值此风口浪尖之际,与张家交好的姜氏,虽不可袖手旁观,全无半分照拂之意。凭白坏了世族清誉。亦不可牵扯太过,徒惹太尉府巍山打压。 其间分寸,想她素来聪慧,该是拿捏得住。至于她如何传口信与姜昱,却是由得她做主。 周准应是,领命而去。管旭起初还在疑惑,怎地这等大事,连着公孙先生的书函,世子竟交与姜家过目?便是想收拢人心,也该是说与姜家能做主的两位爷知晓,何时竟轮到一个姑娘家占了先? 直至被世子屏退门外,管旭摇着折扇,一步一琢磨,终于叫他想了个明白!莫不是,世子从头至尾,看重的都是那姜七姑娘?姜和这人,不过是顺带? 抚着胡须,管大人心下惊疑。七姑娘除了那神鬼莫测的本事,难不成还有他看走眼的地方?能得主子亲自栽培,必有她过人之处…… 这般一想,仿若拨云见月七姑娘长得好!一幅娇颜再等几年,请了人用心教她,学些魅惑人的道道,这样一个尤物摆在跟前,多少男人都把持不住。 再加上七姑娘一身本事,未必没有别的作为,莫怪世子对她格外不同。 管大人一厢情愿,将未来国公府主母做了细作。之后许多年,管旭偶有一次醉酒提及,被彼时已是大周宰辅的国公爷听进耳中,接连大半年没给他个好脸。此事也沦为管大人一生笑柄,被同僚背地里当了笑谈。 这厢七姑娘房门外,春英瑟瑟缩缩看着来人。心里直犯嘀咕。 怎地这黑面神突然找上门来?上回他对姑娘那般不客气,春英护主,胆子虽不大,却能偷偷记仇。 周准嘴角轻挑,看着面前秧鸡仔一般,一手就能掐断她脖子的婢女。麻杆儿样的身段,个儿头只到他胸口。上回说她蠢笨,如今看来,半分没有长进。 就她这风一吹就能倒的身板,竟有胆子拦在他道上。他怕是只吹一口气,也能叫她人仰马翻。 “你待如何?” 春英勉强自个儿抬起头与他对视,刚碰上他目光,又吓得躲闪开,只敢盯着他下巴瞧。要是这人性子与样貌分开来讲,倒不至这般招人畏惧。 正鼓足勇气欲要请他到花厅等候,却见绿芙对外间情形犹自未觉,端了木盆出来,里面装着七姑娘换洗的裙襦。 春英急得跺脚,一把抢过去遮掩一番,瞪着莽撞的丫头,恨不能叫崔妈妈重重罚她! “周大人也在此的么?”她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这样男生女相,阴阴冷冷的人也敢往跟前凑。板子没挨到她身上,总归是记不住教训。 周准习武,眼力劲儿何其精准。她带了门出来,他一眼瞥见她怀中女子衣衫。见了不该看的半幅女子贴身小衣,周大人深深蹙起眉头,再没心思与她二人纠缠。 “姑娘既不便会外客,你二人代为转交也罢。只是切记,世子有令,姑娘看过以后,万不可生出事端。” 春英手上护着木盆,绿芙顺势接下,轻轻巧巧应了声“嗳”。像是没察觉他身上冷意,将人直直送到院门口去。 待得她回来,春英两手叉腰,气得学崔妈妈样子,一手拧上她耳朵,扑头盖脸便是一通怨怪。这次是恼她狠了,手上绝不是做做样子。 绿芙本就比她小上一岁,今次出门儿,万事都以春英马为瞻。自知无意闯下祸事,期期艾艾冲她讨饶。耳根子疼得厉害,便伸手去捂。 两人在院子里一追一逃,不过寻常事情,因着绿芙手上多捏了本《汉书》,事情便拐了个弯儿,与顾衍之前料想变得大是不同起来…… 泡了热汤,洗去一整天的风尘颠簸,七姑娘单只着了一件儿丝帛中衣,坐在外间让春英给她绞干头。 那人大半夜里使周大人给她送来一本《汉书》作甚?有过《莲华经》珠玉在前,姜瑗一思忖,莫非这《汉书》日后也能“派上用场”?女子读史不是没有,可读这么艰涩的前朝遗史,助益又在哪里? 随手一翻,突地就现了不同。那人竟亲做了朱批,书页留白处偶有他或凌乱不成句,或一气呵成的随感手书。 一页页读下去,姜瑗素净的脸上鲜少露了沉凝。捧在手里的书每翻过一页,便沉甸甸让她生生有种……他与她,像是从来就不相识的认知。 脑子里一幕幕回想起那人与她相处:初见时,他如画中之人,从江南烟雨图中款款而来,华贵不可方物。 再见时,他解她险些跌倒的危急,握着她簪子,徐徐有礼递回她手中。 之后种种,赠她药膏、芦橘、经文、茶盅,还有被她磕碰坏了的羊脂玉簪,一桩桩一件件,虽则每次遇上,都叫她好一番思量,很是恼火琢磨他用意。到了最后,却没有哪件事真就让她吃了苦头。 偶尔她也会荒唐的以为,那人对她很是不错。 然而今夜观他墨宝,就如这鲜红鲜红的朱砂,他字里行间,笔走游龙,她看得越是仔细,浑身就越是寒。批红汇成一片,她可见其中刀光血海,凌霄肃煞。 往昔观感转眼就淡了,取而代之,是他隐在深处,不为人知的狠辣果绝,甚至是天下不臣之心! 她极快翻过几页,鼻息都有些短促。凭着本能的敏锐,还真就让她现另一处心惊肉跳的“巧合”。那人对《汉书》所载,前朝为君王处以腰斩、剐刑的弄臣权相,越是大奸大恶死得凄惨,他看得越是津津有味,妙笔生花。虽未明着品评,却多有揶揄调侃。 像是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她额头见汗,啪一声合上书页,盯着纱灯怔怔出神。 都说观字如观人,她脑中乱作一团。本以为姜家投效顾氏已是最坏的结果,哪成想,背后仰仗了他,才是真往死路上,不要命的一头撞了进去。 亏她还觉着他处境微妙!作为赵国公府下一任掌权之人,于对抗皇权,保全顾氏,牵制世家,繁杂到她一想就脑门儿疼,漫无止境的权势征伐中,她以为他步履维艰,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 千般料想不到,这人竟有如此气魄!颇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注一掷。只是在他滚滚前行的战车上,牢牢捆绑着姜家,让她形如困兽,绝望一波波袭来,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大周朝早已腐朽,再辉煌的过往也到了迟暮时候。然则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他要如何驾驭本就内忧外患的顾氏,于乱世之中筚路蓝缕,披荆斩棘? 或许到了某个时候,本就积弱的姜家于他再无用处,便成了他随手能够舍弃的累赘! 屋里这样静,而她心里千头万绪,装着整个郡守府,堵得她焦躁不安。木着张脸,摸一摸搭在肩头的梢,“行了,再坐会儿翻翻书也就彻底干了。退下吧。” 春英见姑娘面色不好,猜想该是与周大人送来的书册有关。不敢多问,拔了头上簪子替她拨亮了灯芯,自个儿福一福,告退去了外头。 见姑娘屋里亥时还点着灯,今儿个值夜的春英一次次向内探看。夜里风一吹,挂在廊下的铜铃便跟着脆响一回。没敢比姑娘更早上榻安置,春英伏在搬来的小榻上,迷迷糊糊撑着手臂,就等姑娘吹灯歇下,她再去检查过门窗,替姑娘掖好被角,放下垂帐。 这么翻来覆去惦记着,手上又无事可做,深更半夜最是困乏。不觉就眯了过去,背心有些凉,却不舍得爬起来添件罩衣。 梦里崔妈妈站在桃花坞庭院里,手上拿着根食指粗的荆条。绿芙跪在地上,包着泪珠子,可怜兮兮望着她。鼻头眼眶红通通的,只叫春英愈为难。正犹疑着是否心软再包庇她一回,却听耳畔砰一声炸响,桃花坞的天都跟着晃起来。 春英一惊,黑暗中倏然惊醒过来。还没适应眼前光亮,便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不管不顾,哗啦一声甩开连珠帐子,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手脚比脑子更快,还没等她想明白,人已爬起来冲进里间。内室里空无一人,圈椅旁的小几上,躺着盏被带倒的珊瑚座屏。上好的珊瑚断了一角,圈椅上光秃秃,不见姑娘添冷热的披风。 春英惶急回头,眼前是洞开的雕花隔扇门。因着被人摔得太狠,那门微微摇晃着吱呀作响。屋里模糊光影透出去,只堪堪照亮门外廊下几步远的石板路。哪里还有姑娘身影! 春英如遭雷击,姑娘从未这般失态过!疯了似的也跟着冲进暮色里去…… 上房院门,戌时过半已下了钥。世子喜静,底下人各自办差俱是轻手轻脚,这会儿门外碰碰,震天响的拍门声,莫说上夜值守的,便是主屋里正与主子回禀差事的管旭周准,也蓦然蹙起了眉头。 停下交代了一半的差事,顾衍端起茶盏,瓷盖儿碰碰杯沿,全等这阵子吵闹过去。 “属下出去看看。”观那人没完没了的架势,周准拱手出去,才步下台阶,便见一熟悉身影,绕开了门房,提着裙摆风急火燎迎面赶来。 女子形容急切,外罩的披风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系带结得敷衍,她一动,便斜斜往一旁坠去。好好的绫罗纱织锦披风,此时穿在她身上,没有半分贵气,倒显得累赘得很。 行走间露出大片月白中衣,竟是急得连外袍都懒得抓扯。脚下随意趿了双软履,湘妃色缎面,鞋跟儿被她踩在脚下。 她髻披散,见他出来,胡乱拢一把,隔着几步远,已扬声道,“还请大人行个方便,代为通传。姜瑗有事请见世子。”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9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寂静夜里,她如此喧嚷,早用不上通传。连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口称“姜瑗”。这还是他除“姜七”外,第一次听她如斯自报家门。 起身过去,就近透过槛窗望她。 她身影甫一映入他眼帘,顾衍瞬时拉下脸来,幽幽沉沉冷了目色。 她也一眼瞧见了他。 那样浓稠的夜色,他只往窗前一站,姜瑗都奇怪,她为何一眼就能察觉是他。廊下挂着风灯,风一起,整个儿灯笼飘乎乎荡起来。火光粼粼,映在他脸上。 半面俊朗,半面阴郁。 她记不得自个儿一路怎么癫的奔过来,满脑子都是复姓公孙那人,如何游刃有余,将燕京权贵耍玩于鼓掌之中。 便是那样诡诈阴险的人物,还是得听他的。他是国公府世子,手上掌着太多人性命。便是他杀人如麻,满手血腥,她都可以视若罔闻,弃良心于不顾。 可是姜家二房他怎么能动呢?她还被他押在手里,她父兄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为了家族都肯投在他帐下。只要他说一声,便是需要她卷入这一眼看不穿的漩涡,为着郡守府,她也是肯的。 来时她脑子里全想着往昔太隆郡的和美日子。 她和姜昱捧着又沉又厚的《集贤集》诵读,他念得端方洪亮,她跟在他后面囫囵吞枣,口齿不清。郡守大人和太太许氏隔着花窗看他兄妹两个抬了凳子在屋里做学问。夫妻俩眉梢眼角都是笑,暖暖的,比窗外飞红挂柳更叫她喜欢。 书函上谏言,“姜氏二房姜和其人,堪当此任。”便是这十来个字,将她过往十年,甚至两世之中最为珍视的美好,一幕幕撕得粉碎。 在漫天破碎之中,她被深沉的恐惧席卷着。看那人落款已近一月,而他此时派人送来夹带私信的《汉书》给她看。 她觉着自个儿摸到了脉门。原来去麓山官学不是她换来的,是她爹用前途未卜的凶险,拿命挣来的! 她只是他顺带用得上,所以随手拣了搁在身边。姜楠姜昱姜柔,全是他,是赵国公府对姜氏的安抚。是推她爹上断头台后,拿了甜枣来哄人! 这是他最擅长的,不是么?就像上次罚她思过,左手打一巴掌,多关她两日。右手给了恩典,赏药赏果子。 春英替她绞头那会儿,她已察觉出前途堪忧。可她怎么会想到!会想到前一刻才生出了警醒,转眼已成了铁板钉钉的事! 此刻再看他,满眼都是红。 他身后有翻天的血浪。她爹是不是也在其中?他的脸是红的,眼是红的,除了心,到处沾满血腥,红得吓人。 她疯了似的跑过来,她是傻了,才敢要问他一句: 之前说“无有要事,不必夜里过来”,到如今她爹被他推出去抵命!他借由姜家做了幌子,翻手覆灭来犯之敌。末了还兴落个“护卫不力、渎职”的罪名在她爹头上! 她就想问问,这倒是算不算个事儿! 算不算在他心里,值得她这一回疯,跑过来求他一见的大事儿! 可真到了他面前,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还有太太,还有姜昱,还有姜家二房一屋子人需得牵挂。她还能在他面前与他拼命不成? 他见她过来,静静立在镂空花窗后,那样沉静的眉眼,又黑又亮。满院子疯的只她一人,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是那个烟雨中走出的男子,长得那样好看,素白的袍子,纤尘不染…… 管旭候在门外,替七姑娘诊脉出来,已是过了二更天。脉大而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热盛邪灼,气盛血涌,使脉有大起大落。热盛之兆,急火攻心。 门廊外石阶底下,绿芙满脸挂泪,偷偷摸摸呜咽着。一旁跪着同样请罪的春英。 绿芙从来没敢想过,自个儿能把姑娘给气晕过去,还是倒在世子庭院里。 夜里被春英教训一回,她怕先前干的蠢事儿招姑娘生气,把书推给了春英递进去,转身抱着木盆,去院子里浆洗。 蹲在水井旁搓搓揉揉,这么一动起来,袖兜里竟飘出张对折过的字条来。绿芙就着湿淋淋的手捡起来一看,密密麻麻,全是小篆。水井离耳房远,没亮堂烛火照着,看不真切,实在累眼睛。想也没想,揉了便往荷包里塞,只想着洗了衣衫,回去再看就是。 这么一耽搁,再回屋已是忘到了脑后。直到躺下了,被急得不行的春英一脚踹开房门,才知姑娘不见了踪影,吓得激灵灵,立马就醒过来。 春英早追了出去,一趟子撵到大门口,只见乌黑的木门大敞着,便知是坏了。姑娘夜里独自跑出去,话也没留,她不能瞎子似的到处乱闯。 这才回来催她起身,守在院子里,春英要往二爷那处报信,求二爷拿个主意。而她得留下,若是姑娘回来,赶紧的往二爷院子去信。 两人这么一合计,春英提着灯笼,一溜烟没了影儿。她慌得在院子里四处蹿,一间房一间房的找,这样心里才能安稳。 这么一转悠,自然比春英查得仔细。竟在姑娘床头底下,现了掉落的书册。一半儿扣在地上,一半儿还搭在踏板上。捡起来一瞧,不就是周大人方才送来的那本?底下还压着几张散落的信笺。 见了同样对折过的笺纸,绿芙骤然记起包里那字条。拿出来一看,脸都吓白了。再对比那信笺,更是觉着天都要塌了…… 再也顾不得,一把全搂在兜里,灯笼是早记不得的,莽莽撞撞就往世子院子里冲! 这时候她又机灵了。知晓姑娘这是寻世子讨公道去了。脚下也不知绊了几回,等她到了月洞门,正好碰见另一条道上过来的二爷、福顺还有春英…… 姜昱此刻心头复杂难言。世子于他姜家有恩,除了麓山官学提携一事,今日这一出,恩典来得更重! 然而这眷顾的源头……姜昱想着那人守在榻前英挺的背影,满屋灯火通明,镶夜明珠灯座光华璀璨。这样柔和的光晕里,独他一人,像是被剥离开去,通身清冷,他看着便再难开口。 姜瑗怎地会到此地,方才绿芙已哽咽着请了罪。事情真相大白,可其中七姑娘对世子透出的怨怪不恭敬,甚而说是愤懑,各人心里都有杆秤的。 屋里那人从始至终,只道了句“全部退出去。”已在榻前坐了快一个时辰。 姜昱由着那两个婢子跪在廊下,由管大人领着,肃着一张脸,往耳房里稍待。 晨曦透过纸糊的窗户,洒在湖色软帐上。女子睫毛颤动,睁眼便望见石青色帐顶。花样是四合如意八宝纹,很眼生,不是她屋里的吉祥牡丹。偏头向外看去,纱帐外摆着一套雕花楠木桌椅,落地罩前的沉香木锦屏绘着纳福迎祥童子图。 一早醒来,脑子沉顿得很。意识到这地方陌生,她又回头瞧瞧纱帐里的布置。撑着胳膊肘拥被起来,鼻尖才离褥子近些,悠悠浅浅的冷梅香气合拢过来,终是给她提了个醒儿。 不觉就揪紧被面,她四下瞅瞅,没见着那人身影。伸手捏一捏额角,脑子涨得难受。 “春英?”“绿芙?”小小声叫唤,外头总算有了动静。 虽是在他屋里,昨儿已经开罪了人,若是他要惩治她,再多一条她一早起来瞎嚷嚷,他只管再记一笔就是。 “小姐?”春英一瘸一拐掀帘子,从屏风后绕出来,眼底青影遮掩不住。 姜瑗立时察觉不妥,撩帐子就问,“挨板子了?是世子罚的?” 春英面上一僵,戚戚哀哀盯着她,面上欲言又止,埋头侧身让开了道。 那人微沉着脸,眼梢掠过,见她醒来容色尚可。盹儿都没打,倒有力气编排他。昨日一瞬闭上的眸子,如今又有了生气。人没大事,他再不理会,转身离去。 她努力仰脖子看他,亦是不言不语。直到人走了,方才没精打采靠躺回去。 春英一旁瞧这情形,心里直叫苦。姑娘这厢稀里糊涂的怨上了人,等到待会儿明白过来,又该如何自处?两人眼看是生了嫌隙,还是尽早解开得好。 “小姐,昨儿您一时气急,闭过了气。是世子将您安置在屋里,又请管大人替您诊了脉,行了回针。” 姜瑗不以为意,目光只落在她腿上,上上下下的瞄。 春英跛腿过来,执起桌上的茶壶,替她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捧到她跟前。 “奴婢这腿脚,是罚跪罚的,是奴婢活该,甘愿领罪。您先别气,听奴婢好好儿与您说道。”七姑娘是何脾气,春英怎会不知。姑娘自个儿的事不怎地上心,换了事情牵扯上郡守府,玩命儿似的跟你犯倔。 等她空茫着一张脸端过茶碗,春英怅然长叹,搬了个杌凳坐到她跟前。手往袖兜里一掏,展开那惹祸的字条,往她眼皮子底下凑。 “旁的奴婢也不多说,您自个儿瞧去。今次是绿芙闯祸,里边儿也有奴婢一份儿。等您看明白了,您说该怎么罚,奴婢领着绿芙谢罪就是。只是世子那头,您怎么着也得诚心诚意去认个错儿。不是奴婢胳膊肘向外拐,真是您这闹得……世子那是蒙了不白之冤,被您气得狠了。您还不知道,昨儿夜里您昏睡过去,管大人看过后说,约莫要等到五更天才会醒来。世子便在外间守了您一宿。奴婢在院子里跪着,您夜里哼哼唧唧好几回,世子那影子就在窗户上来回晃动了好几回。好容易等到您醒来,不想您开口就是怨怪人,当着面更是甩脸子,您说您……” 本没打算真个就用了这茶水,只她眼睛一行行瞟过去,越来越惊愕,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太隆郡郡守姜和,随冀州巡察使协查盐税一案?公事交由监察使张篙监管? 姜瑗心跳又快又急,呆若木鸡。等她屏气凝神读了个透,再回头,耳畔是春英絮絮叨叨与她说理。她还从不知晓,春英这样的老实人,嘴皮子功夫这样厉害。 理不清心头是在什么滋味儿。一时欣喜若狂,一时又懊丧不已。 她跟前丫头说了好大一通,她只觉这话左耳朵进,入了心里兜上一圈儿,又从右边那耳朵滋溜溜跑了出去。 不是良言劝谏,她听不进去。而是她终于明白干了何等蠢事,没胆子一字一句,烙印似的记在心上。 她觉着自个儿像是入了一个怪圈。她每每觉着看清了他,却又觉是自作聪明,到头来错得离谱。 可她这一套在旁人身上都管用。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她自来如鱼得水,从未失手。便是她前世导师,也说她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 只是她忘了,也太过依赖技巧和资历。凡事都有例外,经了这次,她颓然现,千万人之中,偏偏她最迫切需要看清那人,就是她姜瑗此生例外。再没有丝毫侥幸可言。 一早上再没见到他人,倒是姜昱进来静静陪着她坐了许久。 兄妹两个头一次默然以对,找不到话说。他知晓她是着紧家里,虽不怪她,却也不能认同她如此莽撞行事。摸摸她脑袋,比她预想中和煦许多。 “错了便是错了。姜家的姑娘不怕认错。阿瑗说是不是?” 她抿着唇默默点头。感激他在她最难堪、最羞愧时候,如此和声细语包容了她。没怪她给姜家添乱。 “世子庇护了姜家。张家那头……”她抬眼看他,话里意思太深,一言难尽。既有对张家的负疚,又有一丝不能言说的庆幸。 人性的自私,她从不否认。 “此事自有爹和为兄出面,姜楠也瞒不过的,他终需知晓。只你,切忌插手。” 她乖乖点头。那人也说过,叫她不许掺和。清醒过后,她脑子虽还有几分胀痛,却难得异常清明。他说的话,他隔窗看她的眼神,她都能一一记起,如数家珍。 “今日不走了么?”隐隐猜到又是那人下的令,她羞愧更甚。 “两日后启程。此地离麓山不远,只五六日车程。你安心养着,正好寻了空去与世子认个错儿。” 看她服了安神的药,姜昱还有事与郡守府通信,便扶她睡下,叫了春英跟前伺候。绿芙那丫头,已被他关了柴房,这几日都别想出来。 姜瑗迷迷糊糊,一觉睡到晌午过后。吃饱喝足,她盯着更漏,心里惶惶然等他。 这里是上房,她鸠占鹊巢。也不知那人被她诬赖成这样,还肯不肯回来看她。忐忑掰着指头,十根手指被她玩了个遍。花样百出,像是有着无穷耐性。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9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只熟悉她的春英知晓,姑娘这是心里没底儿,正七上八下呢。 直等到下半晌,廊下终于有脚步声靠近。春英赶忙站起来,得她示下,匆忙往外头迎人。 姜瑗存了一肚子话,就等着他进屋,当面诚诚恳恳给人道歉。她连开头都想好了,她得下榻深深一礼,态度得摆端正。 可惜外间春英一张嘴,里面七姑娘蓦然就觉得失望透顶。 那人没来,却是管大人过来瞧她。 “睡前再用一副药,去了内热,姑娘也就一身安泰了。” 隔着方素绢帕子,管旭替她诊脉。姜瑗客气谢过,眼睛落在垫在她手腕下,只比巴掌大一点的小迎枕上。居然是上好的丝帛缎面,明黄底子,绣着宝相花,边角有蝠纹。 真是讲究。随便拿出个物件,也能叫人看出别致来。 看她盯着迎枕出神,管旭请她另换一只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偏就拿了这迎枕说事。“世子喜用帛绢,除了这迎枕,屋里穿戴的常服,也多选料子轻薄透气,触感生凉的丝绸缎子。” 突然提及那位,睡了人寝塌不说,连迎枕也沾染了。七姑娘呐呐应一声,看得管旭抚髯而笑。 “姑娘这是想明白了。心头正悔着错怪了世子,愧疚得很。在下还没老眼昏花,看得出来。” “您还真是目光如炬。”七姑娘讪讪别开脸去,多了分不自在。姜昱跟前她能坦然应对,换了算不得十分熟悉之人,自然就觉得别扭起来。 “昨儿晚上姑娘突然闯进上房,一句话没来及说,人已栽了跟头。幸而周准就在对面,若非他出手拦腰捞了你,姑娘怕是还要受些皮肉之苦。” 这时候她额外庆幸起来。晕得再好不过了!再晚些,等她有力气胡乱叫嚣一通,当下还不知要如何羞愧,没脸见人。“是我行事无状,真伤了也是活该的。” 管旭温和笑起来,这小姑娘心性不错。贵女里头,鲜少有她这样,脸皮薄又肯低头的。离饭点还有些时候,索性坐下来与她聊聊。 看世子昨晚还肯留下照看这位,便知七姑娘在世子跟前没少了体面。至多也就惹恼了那位,要晾她些时日。 世子既没瞒了她公孙先生一番谋划,他便再帮她一把。让她醒醒脑,在世子跟前当差时候,务必尽心才好。 管旭不比周准。那人太硬,少了笼络人心的手段。他恰好补上这一块儿,替世子收服得用之人。 看出管大人这是有意留下,说不得还要指点她一番。姜瑗唤春英进来奉茶,摆上几碟子点心,这才遣了人出去,很有耐性端正靠坐着。 “姑娘是聪明人,在下第一眼见姑娘,便觉着与旁人有不同。比起你这年岁的闺中贵女,姑娘更懂得收敛,也更沉稳。这点上与世子很像。” 他抿一口茶,放下茶盏,再不多用。姜瑗猜想,这人是不喜口味清淡的茶叶。便又听他道。 “世子行事惯来有一套,常人未必看得明白。主子性子如此,想来姑娘也看得出,那位爷不是个肯多费唇舌的。底下人办差,规规矩矩听命就是。至于体察世子用心,那是府上幕僚需得操心的事。” 这话姜瑗听懂了。这是告诫她,世子英明,非她这等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家可以揣度。别听风就是雨,捏着半截儿开始闹腾,得看清自个儿的位置。 见她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管旭心下宽慰,也更乐意多提点她些。 “姑娘可知,此次何人造次,派了死士行刺世子?” “邸抄上不是说御邢监曹智那人?”人都腰斩了,莫非还有错? 微微笑起来,他身子前倾,压低了声气。“非也。曹智死得冤,只因他挡了周准的路,必须得除去。背后主谋,实则是赵国公府二爷顾横,生母是侧夫人如氏。” 甫一听闻内中辛秘,姜瑗大惊。“竟是祸起萧墙呀……这国公府也太乱了。明目张胆就敢谋害嫡子。” 这话直白,一个“乱”字,呛得管旭清咳几声。她反应过来,赶忙掩饰着吃点心。这位大人太是和煦,她也跟着随意起来。国公府的坏话,不是什么人都能说的。 “那国公爷可知晓?” 展开随身带着的泥金折扇,管旭面上佩服得很。“世子算无遗策,如夫人失宠,顾二爷被削了掖庭的职。正在府上关禁闭。” “哦,原是这样。”她点一点头,忽而又有疑问。“这事儿还跟周大人相干?” 家里父兄少有与她谈及政事,她零零星星打探来的,哪里有面前这人告知得齐整?他既肯说,她当然得做个好学生。 像是早料到如此,管旭眼中带着调侃,“姑娘竟不知,周准吃的哪一碗饭么。”说罢摇着扇子,也没吓唬她,说的都是大实话。“他起先是御邢监副使,顶头上峰,便是那曹智。曹智倒了,接下来也不用在下多说了吧。” 不用多说,自然不用多说。接下来便是周大人上台,在那劳什子御邢监里,一言九鼎,全权做主! “大人可能告知,御邢监是个什么地儿?”她知晓九卿,知晓除九卿外,还有执金吾、将作大匠、大长秋。分别统领燕京防务,土木营造,王后内宫事。 可这御邢监,听起来像是管刑罚的衙门,莫非隶属九卿中的廷尉管辖? “这御邢监,厉害得很。筹备不过四五年,本是文王心腹,太尉府一脉牵头搭建。后来各家都进了人,就成了混杂的香饽饽。起初世子相中周大人去那御邢监‘历练’,族中之人并不看好。后来见不过几年,周准竟如此了得,爬到了副使位置,也就再没人敢置喙。” “廷尉掌天下邢狱,是摆在明面上的司职,任何人都能瞧见。至于这御邢监嘛,”管旭想着那阴森森的衙门,搓了搓手背。“虽只设在燕京一地,却是暗地里监查百官,廷尉也算在其中。御邢监要拿人,可先斩后奏。耳目分布极广,几乎无孔不入。” 七姑娘张着小嘴儿,突然想起一个名儿来东厂!只是与东厂不同,御邢监里不是太监,也不能大周天下随便蹦。好在只设在燕京,真要蛛网似的铺陈开来,大周恐怕也就亡国了。 背后凉飕飕的,她突然觉得周大人在她眼中,瞬间就高大起来。这人惹不得,能在御邢监那地方混得风生水起,那是真真的高人! “难怪了,想来世子在其中下了不少功夫?” 赵国公府顾氏干什么吃的?大周天下三公之一,御史大夫便是现任国公大人。本就有监察百官的权职,再收拢了能施展刑罚的御邢监,简直是如虎添翼!声威近乎能够与统领朝政的丞相媲美。 可惜了文王,原是想着磨一把趁手的刀,自己使使。末了却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此事世子居功甚伟。文王想借周准之手,收拾了其余几家搅和进来的钉子,再卸磨杀驴,砍了周准,彻底收拢御邢监的权。谁知道呢,到了最后,却是曹智倒了台。这一场博弈,却是世子赢得漂亮。” “姑娘可能还不清楚,那如夫人,便是当年文王圣旨赐婚。此番顾二爷生出不轨之心,这背后嘛……耐人寻味呐。” 直到管大人离去,姜瑗还满脑子弯弯绕绕,越想越心惊。 前朝之事,果然没一件简单得了。此番那人一箭双雕,坏了文王布在国公府的棋子,又借着周准掌了御邢监的权。 那人才多大?想想就让她泄气。 她怎么斗得过他呢?论起耍心机来,那人怕是能当她祖宗!还是乖乖儿认错的好…… 快到摆放时候,顾衍推门从书房出来,欲往花厅里去。顺着游廊,还隔着个庭院,便见她拿着柄剪子,身后跟着端托盘的婢女。两人围着庭院当中,山石旁栽的一株西府海棠,商量着比比划划,左右端看。 他缓步下来,大半身影掩在廊下抱柱后面。狭长的眸子看她挑挑拣拣,几次想下手,都犹豫不绝,似不十分满意。 本以为她该乖乖养在屋里。不是说还在服药?她倒好,一身水红褙子,立在院子里,人比娇花好看。半点没有病患样子。 他额外给她两日休养,便是容她在他院子里,四处沾花惹草,独自快活? “小姐,您要讨好世子……”她撂手回头,春英赶忙改口。“您要去与世子告罪,这么些个花花草草的,世子能受用么?” 她偏着梳了云髻,插琥珀梅花簪的脑袋,略微想一想。晚霞投在她身上,上半身晕着光亮,腰身下烟柳色裙面氤氤氲氲,整个人亭亭玉立,宛若新荷,清丽舒雅。 有些人生来如此,如何看都是风景。除去他昨日因她而起的不豫,到底还是顺眼的。 “若是不喜欢……”语气犹疑起来,蹙眉的样子依旧耐看。“要不,还是再想想?”剪了花枝送去,若是他当真不喜,好心倒办了坏事。 他幽深的眸子眯了眯,再看她一眼,调转身离去。 晚间用过饭,带着周准原路回去。为方便管旭看诊,索性让了正房给她。来取挪腾,无谓折腾。他便搬到书房里安置。 拐进门廊,竟意外见她抱着枝比她身量还高的海棠花,候在石阶底下。背对着书房门口,低埋着脑袋,脚尖不老实在石板路上搓一搓。 到底还是剪了花过来。 天还没彻底暗下去。怀里开得热闹的海棠,似绽在她眼角眉梢,鬓间唇角。怔然间,只看着她,便像嗅到了西府海棠缠缠绵绵的香气。 刻意放重了脚步,她果然向后微仰着脖子,扭头看来。 本以为方才侧颜温婉的女子已是入了画的。如今方知,真个回眸过来,才是“芙蓉向脸两边开。”花是花,她亦是花。眼前倒是花团锦簇了。 她始料不及,片刻惊诧过后,赶忙步上台阶,拥着满怀馨香,艰难行了个礼。不伦不类的样子,看着就累人。他隔得几步远,袍袖一拂,算是叫起。 若是换了旁人,他打定主意干晾着,少说也要三五日功夫。如今轻易就作罢,顾衍一想,该是可怜她身子弱,看不得她翻来覆去穷折腾。 周准候在门外,没还等来世子示下,便见七姑娘很是自觉,小心盯看脚下,避开枝桠的遮挡,歪着身子跟了进去。 从她身后看去,花枝舒展开来,当头将她笼罩进去,头重脚轻的,实在好笑。 进屋后顾衍解开外袍,随手往屏风上一扔,回头看她紧跟着立在身后,眸子清澈澈望着他,微微带着丝怯怯。 “如何?昨日闹够了没有?” 姜瑗小脸眼看着就红了,手上偷偷借枝叶挡一挡。“昨儿确是我糊涂。脑子犯浑,心急之下错怪了世子。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忘心里去。” 讷讷说不下去了。只因那人已来得她近前,居高临下睨着她,害她紧张得忘了接下来要如何继续。 “本世子没害你父亲含冤入狱了?” 他面上神情丝毫不变,只尾音高挑,听在她耳中,简直羞得不行。绯红着脸,连连摇头。怀里的海棠便跟着她颤动,粉嫩的花瓣簌簌洒落。 离得近,这次是闻得真切了。海棠之中,唯西府一品生来带香。眼波一眼她头上沾染的落红,中衣下他指尖稍动,终究又按耐下去。 “你那婢子的腿脚,也不是本世子打的板子了?” 她明白了,他这是故意刺她。可她活该,于是那支海棠又簌簌动起来,屋里花香渐渐弥漫。 她满腹心思都忙着应对他质问,哪里还顾得上特意带来示好的花束。他目中幽光沉凝,看她笨拙样子,心里那点儿不痛快,渐渐就淡了。 她到底是女子,总不能真与她置气。气量他不缺,分拨她一些,全看他愿不愿意。 “这海棠是非得摇得光秃秃,才请本世子赏玩枝桠么?” 她倏然清醒,赶忙梗着脖子退开来瞅瞅,一看之下便唉声叹气。再垂,脚下一片落樱,深深浅浅,层层叠叠,铺开来煞是好看。而她立在中央,讪讪笑起来。 “您要是喜欢,这枝是不成了。要不我再去剪一枝进来,给您插落地插瓶里。这样雅俗共赏的花儿,真不多见的。” 好容易气氛缓和了些,怕他一口回绝,屋里又尴尬起来,她赶忙进言。“海棠虽艳,却不俗气。不是有诗云,‘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的么?您夜里批阅公文,点着纱灯,正好抬眼就能瞧见这景致,不是桩雅事么?”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9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头一回听她接连说上这许多话,微微带着讨好,却不显谄媚。有着姑娘家特有的娇气。加之她生养在江南,一口吴侬软语,真服了软,咿咿呀呀的,能在耳畔绕上好几回。 眼角瞥过八仙椅旁童子报春青花瓷插瓶,描摹下她口中雅致,也是有几分心动。 越过她错身往里屋行去,姜瑗亮闪闪的眸子忽而暗淡,心里有几分失落。 他没应她呢…… 原本以为,幽姿淑雅的西府海棠,多多少少能讨他欢心。她此来是为告罪,这般放低了姿态,也诚心诚意,悔得自个儿都难受了,莫非还是不能打动他么? 正丧气着呢,便见他换了身天青色直缀,复又出来了! “用药不曾?”他迳自抬手整理襟口,抽空眼问她。 七姑娘好生惊喜,强压住心头雀跃,回话也轻快起来。“管大人说,睡前再用,药效散得快。” 她有几分猜到他意图。直到当真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出了门,由他带着往花树下去,姜瑗还有些似梦似幻的不确定。 世子,何时这样好说话了?尤其是她开罪他之后。 同一树海棠底下,有他在近旁,大是不同。倒不是他长身玉立,能搭个手,与她方便。而是他风姿堂堂,提着灯笼往那儿一站,当真就那般巧,正正挡了她道。 花树本是长在东北角游廊与山石之间。树冠舒展,四面八方都是枝桠。因着喜阳,整棵树微微往游廊外欹生。 繁盛的花枝,都沉甸甸挂在外头,院子里的倒显得次了。 他那般精致挑拣的人,怎可能明明有上好的,却反倒委屈了他。插一枝花骨朵儿干瘪稀疏,花色薄淡的,在他屋里徒惹他厌弃。 七姑娘一琢磨,这事儿绝不能将就! 莫不然,他夜里批文正是疲乏,再一抬眼,得,眼前一枝歪瓜裂枣的海棠,生生扎了他眼。还是她殷切切,说尽好话送去的……这不是往他枪口上撞么? 她是来给人道歉的,不是来添堵的。 “挑好了不曾?”他右手掌灯,垂眸看她。 “再等一等。”底下的,她瞧不上眼。傍晚时候和春英来过,两人瞧了老半天,现长得低矮的枝头,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于是仰着脖子,使劲儿垫脚张望,颇有些誓不甘休的味道。 看她如此上心,半点不肯含糊,他哪里不知她心头所想。顺着她视线看去,果然是那最好的一簇。 昨日她闹腾一场,叫他看得分明。她是实心眼儿的人。以为姜和被他下了牢狱,不管不顾就冲到他跟前。彼时她满目惊痛,心头又另有牵挂,敢怒不敢言。还没冲他张口,人已生生被自个儿憋得背过气去。 事情过了,知晓摆了出乌龙,她心头又悔了。于是一门心思想着补救。怕他的意思有那么点儿,更多还是心里过不去,非要做到尽善尽美。 她偷偷给关在柴房里的婢子送吃食,却不曾在姜昱跟前有半分求情。可见是个拎得清的。对人对己,赏罚分明。 她提着花笼裙,看顾着脚下斜跨出一步,仰头求他。“灯笼能再照得左边些么?” 还真拿他当仆从使唤了……顾衍眸子一眯,目光沉沉盯在她脸上。 怎么这样看她?是不乐意了?她正要改口,却见那人一声不吭,红彤彤的灯笼已换了只手,递到左边高高擎着。蓦然就照亮了一大片,远比她方才求的“一些”更好。 海棠树下,他风姿玉立。素色的袍子,被一树春色,一笼红绡,映得温和闲雅。她遂了愿,立时就笑起来,星子似的眼眸里,落了海棠的倒影,朵朵绽放开来,比树上的更美。 他看得恍惚一瞬,不着痕迹调转开视线。嘴上平平淡淡,催促她快些。 嗳一声应是,她一枝枝数过去,终于眸子一亮,惊喜起来。出来时候没拿剪子,索性利落些,伸手去掰。 这么一比对,她个头不大,树梢都够不着,颇有些傻眼。总不能在他跟前,猴子似的蹦一回? 她也不泄气,四处瞅瞅,想着找个垫脚的地儿。正好游廊外石头底座或可用得上。弯腰弓着身子,从他掌灯的腋下蹿过去。两人错身时候,顾衍一瞬怔愕。 会使唤他掌灯,不会再使唤他一回?看她上蹿下跳,一脚踩上游廊外砌的石台,背后抵着围栏,一手抓着阑干,一手使劲儿去够。 这回高矮倒是合适,可惜有些人自视太高,又闹了笑话。 本就人小手短,削葱似的指尖,拼命往前凑。指节绷得又直又紧,嫩白的小手五指大张,半空中奋力攀扯。每次都差上些许,分明就在眼前,却偏偏碰触不到。 她尽量倾着身子,全神贯注与枝桠纠缠。没留意自个儿同样到了他近前。 有了石墩子垫脚,她个头依旧差他一截。净白的小脸搁他眼皮子底下,侧身对着他,又细又卷的睫毛,根根看得分明。火红的烛光映在她脸上,整个人暖融融,温温软软的样子,身上还带着海棠的幽香。 几时遇见过这样的情形。依照礼数,他早该远远避开。如今却钉在地上,幽深的眸子似要卷了她进去,一步也不让的。 他该拿她如何呢?才十岁的小姑娘,太是稚嫩。稚嫩到不足以与他迎面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阴云诡秘。 此刻她落在他眼里,他只需抬手,便触手可及。比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心想要攀摘的海棠,更来得易于亲近。 他深沉的眸子里,在她全然没察觉时候,眼底有惊涛拍岸,汹涌一波更胜一波。 “怎么这样……”几番努力都差一厘,张牙舞爪许久,依旧没让她如意。像是恼羞成怒,她鼓着腮帮子,垫脚一气儿扑过去,娇娇柔柔的姑娘,竟显出几分悍勇。 心头迷惘霎时退去。她既有胆子扑过去,便怨不得他伸了这手! 顾衍手臂极快环住她腰肢,温香软玉瞬时扑了满怀。她因海棠沾衣而留有余香。如今这香气,被他满满掬在怀里。 “没见着脚下有青苔,滑了再躺两日才满意?”缓缓将她放地上站踏实,他俯身望着她,眸子暗得像砚台里的墨。 她被他骤然捞下来已是受了惊,再听他教训,真就回头往石墩子上看。 那样薄薄一抹绿,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离她站脚的地方还隔着半步远。 她在他眼中已笨拙到这地步了? “相中这一枝?”不容她多想,他已抬起手腕,挑眉问她。其实无需她指认,他心底也是有数的。 一簇上头,三五枝桠,大同小异。也就她,最初相中哪一个,满心满眼就冲着去了。傻乎乎挠腾半晌,手边分明就有离得更近的。 才点了头,便见那束她觊觎良久的花枝,被他也不知怎地一捣弄,转眼已到了她怀里…… 人长得好看,连摘个花也带着韵味儿。实在羡慕死人。 她跟莽汉似的不住扑腾,险些就能挂枝头上去。而他不过指头抚在上面,枝干一声脆响,事情就成了? 脑子像被劈成两半。左边儿忙着思量,他怎能不提前知会一声,就擅自做主,抱她下来?便是唯恐生出意外,也该伸手扶她才对。右边儿却在偷偷感概,美人就是美人,举手投足都美得心旷神怡。 傻乎乎的样子,果然是榆木脑袋,没能开窍。瞥她一眼,他指尖轻捻残余的温软,握拳清清紧涩的喉咙。角落里夜风徐徐,带起树下飘落的红缨,卷起来打着旋儿,跌跌荡荡飘得远了。一并带走的,还有他眼中因她生起的异样。 再对上她,眸中一如往昔,幽深沉凝。“既满意了,便回去。” 一盏烛火安安静静,当头引路。他形容雅致,不疾不徐,刻意放缓了步子。 她环着花枝,心满意足,透过枝叶偷偷觑他俊朗的侧颜。 春英说得不对,世子是雅人,也是爱花的。莫不然,这人嘴角不会这般柔和…… 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郡守府安然无事,世子那头借花献佛,讨了个好。糟心事儿总算过去,七姑娘一觉醒来,看见外头暖洋洋的日头,更开怀了。 搬了张藤椅到大牵牛花架子底下,她可没忘了,那位还交代了功课。如今在人家院子里,横竖都得做做样子。 姜昱来的时候,便见她晒着日头,捧着佛经,安详得很。昨日还羞愧懊丧,躲屋子里没脸出来。今儿这副样子,煌煌然安逸自在,想来是去给世子告过罪,那位没与她计较。 她闯的祸事,他能包容她,是因着从小到大的情分。至于那位爷……姜昱心头忧思更重。 由春英抬着杌凳奉了座,撩袍坐下,他神情端重。“已往家中去了信。不出意料,此番姜冉会被关了佛堂。身前伺候的奶娘丫鬟,也会一并杖责了打出去。” “哦。”七姑娘眼皮子也没撩一下,只低低应了声。 马车之事,那人是动了怒的。又听姜昱直呼姜冉名字,而非寻常一声“九妹妹”,便知他心头亦是火气未消。此时接话,十有八九讨不了好。 果然,这把火还是烧到了她身上。 一掌压住经卷,姜昱冷哼一声,不满她如此敷衍,刻意躲闪。“你既看出她心术不正,便该早早回禀了太太。我却不知,阿瑗何时如此有度量的?” 眼前经书被他摁在膝头,这是迫她抬头呢。无奈迎上他清算的目光,七姑娘怏怏,好好儿与他说道理。 “之前想她不过七岁,不懂事也是有的。觉九妹妹心生不平,也是最近几月的事。二哥哥也知晓,她生母曲姨娘,本是太太陪嫁丫鬟。真就是个本分人,从小对你我,比她亲出的三爷和九妹妹,都要上心。为不落人口实,又心甘情愿替了二房,独自一人留在南阳郡,侍奉姜家老太爷和老太太。便是不看在姐妹情分上,还有曲姨娘的一份辛苦不是?” 这世上做人姨娘的,也非全然都是蛇蝎心肠,在家与主母唱对台戏,时时算计谋害嫡子。总有那么些个安分认命的。她何苦事事做绝,半分不讲情面? 只这次入女学,实在招姜冉眼红。竟胆大妄为,由着心头不平生出了嫉恨。如此,才叫她格外心寒,也再不能放任她不管。 “此番足够她受个教训。毕竟也才七岁的姑娘,心性还能矫正得回来。更何况,府上家法也不是好相与的。这次关了佛堂,少则三两年,多么,九妹妹议亲前是出不来的。左右还是二房的姑娘,总不能真就下狠手。爹爹那头,到底还是顾念她的。” 听她提起曲姨娘,有扯了姜大人出来,姜昱这才稍有缓和。来太隆郡前,他惯穿的鞋袜衣衫,全是曲姨娘一手缝制。与姜瑗不同,二爷姜昱从小被姜大人教养极好。规矩好的人家,后院姨娘,只算半个主子。伺候人,本也是分内事。能给几分体面,已是主子宽和。 挽着他胳膊,七姑娘小意赔罪。“这回少了警醒,下次再不敢的。” 下次怎么还敢呢。那人可是扼着她手腕,阎罗似的恫吓,要“了结”她小命来着…… 蹙眉拨开她耍赖的缠磨,姜昱起身掸掸袖袍。似不经意,回身看她。“张家那头,郡守府会适度看顾。只是阿瑗,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事,既是两家从未揭开来说,你便莫要当真,又觉得过意不去。” 听明白他话里说的是两家原本打算结亲一事。七姑娘面上一窘,脸皮薄,耳根子有些烫。二哥哥也真是,这话说得,好像她对张家二爷念念不忘,如今又“始乱终弃”。 她跟五姑娘可不同,姜柔到底还存着情意。而她,不过觉着那人性子淡泊,不喜争斗。真要嫁了他,能过得安生些罢了。 七姑娘唰一下立起经书,小脸躲在后头,哼哼唧唧应他两声,摇着小手算是送客。 彼时花厅里,管旭正拉了周准,两人沏了壶茶,临着山水盆景对弈。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9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之前不知,那两家原有做亲家的打算。此事过后,再无可能。” 周大人潋滟的桃花眼瞥他一眼,嫌他絮叨。一子下去,杀了一大片,懒得搭话。 “,,哎哟可惜了。”羽扇连连敲在额头,管旭抚着膝盖,摇头不迭。可惜是可惜,还没忘了嘴上那茬。“说来张篙此人眼神不差。没瞧上姜家五姑娘,倒是对七姑娘颇为中意。” 都是国公府属臣,府上自有顾氏安插的耳目。不论张家姜家,只要世子有命,什么辛秘打探不出来。那位本是要监查张氏可曾生出怨愤之心,不想竟挖出这么个消息来。 周准眼梢一挑,迳自挑拣棋子。何止张篙,便是那张琛,心里也是愿意的。想起那日张琛看她时眼中柔色,沉声道,“七姑娘年岁尚幼,议亲之事,为时过早。” 既被世子看重,少不得日后要被训养成国公府细作。亲事,再由不得姜家做主。这事儿上头,周准与管旭不谋而合。 “好在姑娘年幼,两家虽时有往来,对那张家二爷,不该存着别的念想。” 两人外头说话,窗前临帖那人笔走游龙,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只一双眸子深敛着,托着深衣的琵琶袖,腕间一挑,缓缓搁笔。 换了身鸦青云龙直裰,顾衍推门出来。抬手挥退他二人随侍,信步走来,不觉便到了昨晚那树海棠底下。 再一拐角,一眼望见她一身碧罗纱裙,靠在躺椅上,裙底露出小半截秋香色软履,正脚尖点地,悠悠晃悠。 左手还不老实,葱尖似的指头拨弄着架子上攀爬的藤蔓。右手捧着书,咿咿呀呀念得起劲。仔细一听,“诸佛神力,如是无量无边……”方才知晓,竟是他给的《莲华经》! 顾衍眸子一眯,负手立在抱厦下,突然觉得饶她太轻巧。 “世,世子。”春英端着托盘出来,姑娘方才交代,备两盘瓜子儿打消遣。才出门就看见这位爷立在廊下,隔得几步远端看姑娘。 春英一惊,赶忙俯身行礼。却不知高高托起的一牒葵瓜子儿,生生将自家姑娘给卖了。 姜瑗回头一瞅,正正与那人目光对上,再看一旁不知其中道道的春英……七姑娘手忙脚乱停了摇椅,站起身弯腰理一理裙裾,偷偷把手上经书往身后掩藏,冲着那人吟吟笑起来。 防着他许久不来,以为时辰过了,这人又偏偏找上门来!她这幅样子,算得哪门子“用功诵读”…… 才过一夜,她怎地又撞到他手上了?! “读不进去?”转眼两人已调了个个儿。 他靠在藤椅上,支肘惬意得很。那碟子才见了天光的葵瓜子儿,被春英原封不动端了回去,换了壶清清爽爽的玉露茶。 那人捧着茶盏,吹一吹上面碧绿的叶片儿,眼角朝她背在身后的手臂看去。 七姑娘垂着脑袋,规规矩矩立在近旁,眼睛盯着裙脚上的玉莲花样,偷空瞄他一眼,想着这人的精明,惆怅自省。“是艰难得很。以前陪太太慈安寺敬香,太太总说我没有慧根。大师听着不过笑笑,也没驳太太说得不对。” 这是替自个儿辩解。五根指头还分长短,念经就是她浑身上下,最短的那根指头。 这委屈的调调……他此番问罪,只为她贪图安逸,未尽心力。她能跟他扯到慧根上去。莫非以为他闲得无趣,来渡她成佛? 捧着茶盏的手向后一伸,春英十分伶俐递上托盘,恰恰好接个正着。七姑娘看得咋舌,世子这派头,寻常人学不来的呀。春英在她跟前服侍,足有七八个年头,也没见她如此机灵。 “背书会不会?”他抬眼睨她,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背书再不会,留你何用。 怕他接下来又是一句熟悉的“了结”了她,七姑娘赶忙点一点头,尽挑光鲜的讲。“会的,会的。幼时被二哥哥强逼着,话还没说顺溜,已经会背《千字文》了。只小半年光景,字也识了大半。” 他眼中沉藏笑意,胸膛似震了震。“姜昱不教你《三字经》?” 用《千字文》启蒙,世家中也算稀罕。 一提这事儿,她像是回忆,话里幽幽带着控诉。“二哥哥开蒙早。读《三字经》时候,我还被太太抱怀里喂米糊糊。等到能开口说话,刚好接上他读《千字文》那当口。”像是要抹一把辛酸泪,嘴角不乐意耷拉着,他目光扫过,抬手捏一捏额角,掩住险些流露的笑颜。 姜昱也是个妙人。拾掇她很有一套。 看他垂眸揉捏额头,七姑娘恍然惊觉,她是有大用处的!眸子一亮,殷勤凑上去。 “您日理万机,操劳得很。夜里又歇不安生,可是又困乏了?”说罢唤春英去打热水来,自个儿挽了袖口,露出一截莹白手腕。方才提起背书的恹恹,霎时一扫而光。 “正好今日得闲,日头又好。这样好的天儿,躺花架子底下,既凉爽又不刺眼。您只管养神就是。”眸子晶亮亮,迳自绕到他身后,一双小手很是主动绕到他跟前,偏着脑袋等他躺端正。 自来高高在上,习惯了使唤他人。被她一通安顿下来,他眼睛一眯,俊朗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不声不响,缓缓躺倒。 这还真是顺杆子往上爬。一得了空子,就企图蒙混过关?真要是国公府婢子,二十大板,不兴留手。 “您身量太高,还得再挪下去些许。”小手在他肩头上摁了摁,瞧他没动,又催促着轻拍了拍。他鼻息一滞,越觉得她胆子大起来。这般婢子,主子跟前动手动脚,打死勿论。 末了依言,如她所愿。 春英在屋里挑了个最体面的鎏金面盆。拧了热巾子递给姑娘,便看姑娘抖展开来,先还像那么回事儿,叠了两叠。之后嘛,笨拙着往世子面上一盖,那力道,看得春英暗自叫糟。 姑娘哪里服侍过人,只平日里看着,仿效些个,自然拿捏不住其中分寸。世子那是金尊玉贵的主,哪里能这般粗手粗脚的对待。她是见过世子动怒的,安静得很,却异常吓人。 心里正怕得紧,不想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这位爷安安生生躺在那里,由着姑娘很是生涩,慢腾腾擦脸。 七姑娘不知春英担忧,做起事来惯来不懂分心。 她小脸素白,干干净净倒映在他幽深的瞳眸。小姑娘全神贯注,手上虽笨拙,他到底没吭声。面上是她细细浅浅的鼻息,柔得很,跟她人一般,温软着,正和他心意。仿若上好的茶汤,太热烈烫嘴,太凉薄伤胃。 她睫毛细长,又密又卷。嘴角两个酒窝,笑起来娇俏明丽。与他起初所想不同,她虽敏慧,许多事上却不精明。便是姜昱都能察觉之事,偏她懵懵懂懂,不点破,她便将自个儿蒙在鼓里,偏还以为有她的道理。 她莫不是以为,国公府随便个婢子,都能这般近他跟前? 很是仔细替他擦过脸,七姑娘就着热水净了手。瞧春英留下无用,索性挥手叫她下去。这人跟前,说不得她又得丢人,还是别叫人看笑话的好。 跟那晚的手法不同,今儿个只为舒缓解乏,按压起来便分外柔和。 他只觉她指尖碰触眉心一瞬,心头有片刻起伏,许久才按耐下来。头顶女子面容精致,神情舒雅。他眼中除了搭起的藤架,便是她白皙娟秀的面庞。太是耀眼,脂粉不施,别有一番清丽。虚着眼眸,深深瞧她一眼,他缓缓合眸,心底安宁顺和。 游廊一侧栽了垂柳,风一吹,团团柳絮轻飘飘带起,一片儿沾了他鬓,一片儿落在他襟口。 她瞪着眼,想着总不能让他这样出门儿,便小心翼翼用指尖剔下来,离去时指甲划过他下颚,安神闭目的男子倏然睁眼。 该不会以为又是她轻薄他的吧?七姑娘记起往昔糗事,小脸微红,赶忙捏着指尖柳絮,俯身靠近,替自个儿正名。“您长得太好,柳絮也过来巴结您。” 顾衍她一眼,端看她片刻,这才默然合上眼睑。 柳絮巴结他?亏她想得出来。于他看来,巴结的更像是她。还笨的可以,一眼识破。只夸他那句,听来且受用。 被她揉得舒服了,便有了谈话的兴致。 “你那般小年纪,姜昱如何教你学问?” 看他没追究她疑似“轻挑”的举动,七姑娘松一口气,再加上近日里常与这人碰面,便是她尚未察觉,也多多少少自在几分。只要眼前这人不动怒,她也能安下心来,放开了絮叨。 “其实也不难的。起初跟他诵读,熟悉过后,便能记在心上。只是练字时候辛苦些,手小握不住笔杆,手腕又没有力道。最后是由二哥哥把着手,一笔一划描摹出来。那会儿累了也想着溜出去太太屋里躲懒歇觉。可二哥哥严厉,书房里一步不离的守着,拧不过他,便只能乖乖听话。” 她虽说得期期艾艾,却不难听出话里亲昵,淡淡显出分留恋。难怪他兄妹两个感情笃厚,原是自小做伴的缘故。姜昱于她,怕是亦师亦友。 虽则心头稍有介怀,然从她话里,他亦收获颇丰。 说到底,她不过是碍于身旁有个威慑,方才能静心凝神,乖乖就范。顾衍一盘算,接下来几月,他有的是空暇,足以与她雕琢。眼前女子是块璞玉,自当打磨一番,方可华光初绽。 这话一说开,她是个肚子里有货的,专拣了北边儿少见的与他凑趣。手上按得熟络,十根指头翩飞着替他敲打。从额角到脑门儿,再顺着往耳后、头顶上去。 于她不过是上一世做得再熟悉不过的套路,却忘了国公府世子的脑袋,不是随便个人都能敲敲打打,忒的不要命了。 他静静安躺着,偶尔鼻子里哼哼,“嗯”一声应她。听她絮絮叨叨,竟不觉烦。他便想,江南软语,果然比畿内正儿八经,字正腔圆的京梆子顺耳。 她性子静,人却不木讷。放开了拉家常,声调好听,不见妇道人家的琐碎繁杂,倒能引人入胜,脑子里跟着她一幅幅展开画卷,生动得很,如临其境。 “世子您吃辣么?江南这地方,受南边儿影响,会吃辣的姑娘可厉害着。姜家根子扎在南阳,四进的祖宅恰好临街。一月里每回赶集,挑扁担儿的生意人从门前巷子路过,守门的小厮一声吆喝,各院里头丫鬟嘻嘻呵呵,鱼贯出来。全堵在门口,推攘着抢着往人手里塞铜板儿。就怕落在后头,拣了挑剩下的。丫鬟们人人手里都拎着食盒,不是给主子带零嘴儿回去解馋,便是自个儿掏月例打牙祭。” 想着幼时热闹场面,语气不觉便松快起来。“您别看都是几个铜钱的市井吃食,花样儿却不少。冰糖葫芦、糖油果子,丫鬟们都爱。贵一点儿的油茶、糍粑,若是主子赏了跑腿儿钱,恰好也能买上些许。还有各院主子爱用的酸辣豆花、叶儿耙,蒸笼里端出来热腾腾冒着白气,腊月里瞧着最是馋人。” 他两手交叠搁在胸前,闻言平放着的指尖微微一动。她提及“酸辣豆花”,自个儿都没留意,话里抑扬顿挫,显是带着雀跃。 “喜欢食辣?”还从未与她同桌而食,本以为她生在江南,定是口味清淡,没成想还是个馋嘴丫头。一张小嘴儿比人泼辣。 “自是喜欢的。每回都让春英跑出去端碗酸辣豆花回来,得多要些葱花、芥菜,还有炒花生米。那豆腐脑儿嫩得吹弹可破,面上浇一层红彤彤的油泼辣子,衬着葱花儿红红绿绿,油光水滑,煞是好看。半碗吃下去,嘴上已是刺溜刺溜吸着冷气。辣得小嘴儿又红又亮,还舍不得撒手。” 她说得意犹未尽,不察他早已睁眼。他想象着,她张着小嘴儿,使劲儿挥手凑嘴边扇风的情形,目光不觉就落在她笑意盈盈的嘴角上。 日头底下,她因着给他揉捏,使了力道,脸上笼了层薄薄绯红。樱桃小嘴儿粉粉嫩嫩,不是鲜妍如血的嫣红,而是柔柔软软,三月初春里的桃红。说话时微微撅起,俏生生,比脸蛋儿更招他眼。惹得他眸色晦暗,忽而生出股欲要伸手碰触,沾沾也好的念想。 他不是肯委屈自己的人,这念头一起,便在心里横冲直撞,决不罢休。幽深着眉眼,他蓦地抬手,扣住她自个儿凑上来,不消停招惹他的脑袋。 “勿动。”他微哑了声气,遮掩极好。 嗯?正讲得热闹,她脸上还带着回味,已被他定在当场。傻乎乎埋着脑袋,两手还保持着替他摁脖子的姿势,正托在他后脑,水亮的眸子怔忡盯着他看。 这人俊脸,好像离她有些近呀…… 总是后知后觉,停下来才觉有多羞人!果然,先头遣了春英下去,太是明智。不说两人怎地又莫名其妙呼吸相闻起来,但看她托着他脖子的架势,哪个角度瞧去,都是她捧着他脸庞,自个儿凑上去的。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9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正待松手,却被他沉声喝止。那人阴沉着俊脸,眯眼吓唬她。“敢磕了本世子脑袋,你有几条命抵偿?叫你莫动。” 她倏然惊醒,是的呀!若是立马撒手,世子这顶顶精贵的脑袋,一颗能顶千千万万,还不得磕硬邦邦的靠椅上?想着险些又闯祸事,她被他唬得再不敢妄动。 “那要如何才好?”他扣着她不让她向后稍退,莫非两人就这般僵持下去?心头觉着不妥,望着他可怜巴巴。 他宽和安抚,转眼已没了阴鸷,好说话得很。“不急,片刻即好。”说罢指尖靠近她唇瓣,眸色深沉,心头竟有些颤。 终于碰着,只觉软得匪夷所思。“吹弹可破”么?比她口中豆腐脑儿又如何…… 她的唇像最清新靡艳的花,盛放在他眼前,指尖无比缓慢,一厘厘描摹过去,他竟觉得手有些不稳,不满描画得快了。 他食指轻点她朱唇,幽深的目光像是要吞吃了她。她惊得睫毛眨动,脸颊立时烧得通红。 她不该想的,可她偏偏觉出些“挑弄”。 而他恋恋不舍,看她整个人花骨朵儿似的,目中盈盈水光,又羞又臊。只恨她生得太迟,让他莫可奈何。 强忍心头悸动,虚着眼睛,最后指尖轻压了压,像是要记住此间触感。正在她羞得快要哭出来时候,他拇指极快抚上去,两指合拢,做了个揉捻样子。看着她,面上端方大气,煌煌然毫无羞愧。 “嘴馋之人,连柳絮也吞的么?”言罢磊落收手,拂一拂衣袖,像是掸了那莫须有的柳絮出去,快得叫她看不分明。 只他知晓,带着她香软的指尖,像着火了,星星点点,似可燎原。 “呀,原是柳絮的。”她闻言恍然,小手摸上去,在他触碰的地方自个儿抚了抚。全然没现他眼中幽暗。 之前她动手在先,这时候他借口柳絮,她便豁然笑起来。以己度人,简简单单信了他话。面上竟还带着丝感激,隐隐有两分羞惭。怕是心里还后悔着,小人之心,很是不该。 他抑制住心头不轨,坦然受了她谢,很是满意。这姑娘,哄骗她不难…… 两人在花架子底下处得融洽,院门口姜昱领着姜柔进来,一边谢过周大人领路,一边言说感激世子对七姑娘的照拂。 姜柔面上笑得淑雅,举止有度,贵女规矩一步不错。知晓这院子里连个普普通通的兵士,或许来头都比她要大,越小心翼翼,谦卑有礼。 三人一路过去,拐过墙角,恰好见着七姑娘眉目飞扬,挽着袖口,一双小手在世子肩头捶捶打打。偶尔低头与他耳语,那位便抱臂应她一声。略微颔,末了允她,“路上若能遇见,停车,使丫鬟去买就是。” 她便立时笑起来,笑颜胜过满园春花。灼灼然一枝独秀。 打着探望她的幌子过来,姜柔说不清此刻心头是个什么滋味儿。 如同天上一轮明月,人人都能观赏咏叹,却谁也生不出心思搭了梯子爬上去。便是有这样的念想,也会被人笑得前仰后合,戳着脊梁骨,笑骂是傻子。 天上明月,水中玉盘。是人能够肖想的么? 可她蓦然回,与她同是寻常人的姜家七姑娘,竟全不知使了如何手段,转眼已住进月宫里去,成了那人人羡慕的广寒仙子。有玉桂月兔为伴,何等令人艳羡。 赵国公府,世子顾衍! 好一个七妹妹,竟有如此天大本事。讨好了这人,近得他身前。 姜柔只觉鼻尖酸,心里铺天盖地,全是委屈。当初姜楠那般疾言厉色训诫了她,如今又如何?她连提都不能提一句国公府世子,方才还不是任由姜瑗谄媚逢迎,也不见他如何生厌。 想她姜柔才是郡守府堂堂正正,原配太太所出嫡女。姜瑗不过继室所出,凭的什么处处压她一头,且叫她越心灰意懒。 她早已受够姜瑗给的窝囊气,到如今更是犹如那胀气的鱼鳔。只需针尖一戳,浑身上下也就只剩一张“嫡女”的面皮,艰难支撑最后的体面。 五姑娘心里堵闷,强扯出个笑颜。不甘再甚,也不敢在世子跟前显露半分。 近晌午时候他二人过来,藤架下两人默契收声。一个昂藏身姿,坦荡荡起身,众人跟前旧依显赫。掸一掸袍服下摆,颔算是打过招呼,带着周准便要离去。 除她之外,他少有耐性与人寒暄。国公府情面,不是谁人都能攀扯得上。 而她起初意外,很快便笑着迎上去。一边招呼春英待客,一边忙着撸下袖管。转身见他似有离意,也不挽留,恭敬送人。 “在下有事欲请教世子,还请世子容在下书房呈禀。”她还半蹲着,礼数刚行至一半。姜昱却出人意料拱手欠身,为的却是要与世子同去。 “二哥哥这时候离开?不等到用饭的么?”她都交代了春英去厨房添几个小菜,怎地这人脚没站定就要离去?既是有事寻世子讨教,便不该往她这处又走上一遭。 姜瑗狐疑瞅着他,偏着脑袋打量半晌。姜昱视若不见,只微微扬起头来,等看世子示下。 顾衍闻言脚下微顿,观他眼中坚毅,约莫猜出些名堂。回头瞥一眼犹自立在原地,全然不知那人,心头立时记她一笔。 少根筋,他且由着她。姜昱那头,她还晓得招呼用饭。到他跟前,一句客套留人,竟是不会? 她被他回眸一眼盯得怵。闹不明白这人为何又甩了脸子。缩一缩脖子,怯生生冲他挥帕子作别。便见那人眯眼挑了眉梢,转身带上姜昱,阔步去得远了。 外间只剩她与姜柔,气氛难免有些清冷。正欲请她进屋里小坐一会儿,一道用饭。便见五姑娘笑容敷衍,匆匆朝她摆一摆手。 “今儿过来只为看看你。瞧你气色极好,心里也就踏实了。前几日赶路困乏,浑身没劲儿,出来见人没精打采不成个样子。你身子刚好,我哪里好意思多留。这便回去,日后再寻七妹妹讨茶吃。” 言罢甩着帕子,带着满面困惑的辛枝,款款而去。 待得春英安排妥当回来复命,便见方才还热闹的院子,转眼只剩七姑娘一人。正静静望着游廊尽头,若有所思。 “小姐,小厨房加了四个菜,两荤一素一汤。还烙了盘饼子。”春英偷偷往屋里瞅,果然没见着人影。 “不用看了,哪儿还有人在的。一个个点卯似的,也不知来这一趟作何。后头添的小菜,叫人给世子送去。索性二哥哥也在,兴许还能给管大人加个下酒菜。” 上院门口,简云看自家姑娘脚步越快起来,回头瞅瞅七姑娘暂居的院落,很是不解。“小姐,您不是来寻七姑娘打探张家二爷的事情,怎地突然又改了主意?” “她如今还顾念张家么?攀上国公府的高枝,张家算得什么。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往日张家二哥哥对她千般挂心,也及不上赵国公府一块金字招牌。我姜柔便是再趋炎附势,唯利是图,那也是摆在明面上的。哪里比得七妹妹如此精明,不声不响已另谋高就。” 五姑娘只觉自个儿愚不可及。刚得知张家二爷也要往麓山求学那会儿,她只觉闹了天大的笑话,被人看轻。心里悔得不行,简直没脸见人。 可就在她一心羞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候,历来温婉端庄的七姑娘,竟拔了头筹,转身将张家抛诸脑后。 与姜瑗相比,她一番作为又算得了什么?她若是贪慕虚荣,姜瑗便是心比天高,虚伪得令人作呕。 有了今日一出,五姑娘心下彻底释怀。如同姜瑗一般攀上国公府,她自认没这个本事。听姜楠口气,张家此番遭逢大难。既如此,想来张家二爷此后仕途也不会顺遂。那人由始至终于她无心,她又何苦傻子似的拣姜瑗不要的破落户。麓山官学如此多世家才俊,家中世袭爵位的不在少数。 被七姑娘刺激得狠了,五姑娘负疚不过几日,今儿算是烟消云散了。暗下决心,定然要寻个如意郎君,高嫁了争口气才是正经。 书房之中,姜昱跟着进来,顺手掩上雕花隔扇门。那人背对他立于窗前,只一个背影,已气度尽显。不过比他年长三岁,一眼看去,却不像同辈中人。 姜瑗总笑他老气横秋,少年老成。到了这人跟前,方知持重为何物。 姜昱沉吟片刻,抬手作揖,正待说话。却见那人回转过身,侧对着他,微抬了下颚。“去取了书案上摊开那本奏报。自去看个明白。” 世子有令,姜昱依言过去,果然见得案上一封奏报,留白处朱批醒目,似世子手书。 拿起来细观,入目便是笔力遒劲四字批红尽除祸根。姜昱心下大骇,也不知谁人不知死活,竟惹这位动了杀心。 压下心头震惊,仔细读来,姜家二爷面色骤变,目沉如水。 任他如何料想,也绝难想到,这胆大包天,引得世子朱批拿命的,竟是他姜氏中人! 顾衍观他色变,迳自抚膝落座。男子眉目沉凝,眼中静得出奇。 “有那等闲情,疑心本世子对她居心叵测。倒不如料理清楚你姜家家务事。本世子倒是可以应你,便是你姜家遭人算计,满门抄斩,姜瑗亦可独善其身,一世荣华。” 世子这话透着几重意思。比那奏报来得更令姜昱百味陈杂。 此番大房捐白银万两,绕过官府正当举孝廉一途,等不及来年朝廷指派官职。竟私下贿赂南阳郡下辖武安县县令,买来一个县丞小吏。 世子话里提及姜家为人算计,可见其中必有内情。 姜昱稍一作想,便琢磨出几分厉害来。这是有人背地里使手段,欲借受国公府抬举的姜氏一门,拉扯出卖官鬻爵的大案。既可废掉姜氏这枚棋子,又可借此参国公爷一本。 赵国公官至三公之御史大夫,权职便是监察百官。若然治下不严,派系之中闹出如此丑事,当可想象,国公府要如何被人落了颜面。 加之文王才因顾氏失了御邢监这柄利刃,此番若是借题挥,世子一番布置,难保不会有失。 这样大的罪名,不说姜氏能否担待。便是背后那人,也不会就此放过。必会死死攀咬,坐实买官这等抄九族的大罪。 姜昱心中惊怒渐起。大房老爷姜平,庸碌无为,一步踏错,牵连何止大房几十口人。连带郡守府,也被他卷入其中。 只世子后半句话,透出必会保全姜瑗,方才令姜昱心下稍安。这位既明着应下“一世荣华”,便不该是刻意栽培她,日后养了,做国公府细作。 再想得深些,这位肯如此用心,显是对姜瑗非同一般。正好应了姜昱心头隐隐所想,越觉得七姑娘前路堪忧。 屋里静得出奇,除去茶盏偶尔清脆叩响,两人一坐一立,皆不是多话之人。 许久过后,上那人沉声道,“你意下如何?剪了那祸根子,以免你二房日后为他所累。今次之事,有国公府替你姜家料理干净。若然再有下回,便怪不得顾氏不念旧情。” 这话问得客气,姜昱知晓,世子此言,绝非问过他姜家意思。 终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大房虽不济,到底是老太爷嫡出一脉。姜昱沉吟,念在血脉亲恩上,想着若能保大老爷性命,便再争取一回。 “敢问世子,此番布局,设计我姜家那人……” 顾衍屈指在条几上轻击三下,挑眉看他。“明白了?” 低垂着眼睑,姜昱略显消瘦的脸上决然一。原是那位,文王三子公子成! 难怪此人处心积虑,欲借姜家扫国公府颜面。世子此番斩那曹智落马,那人不正是出自公子成外家,巍氏一党。 报复来得快,迁怒也快!正因如此,姜家大房,此番绝难全身而退。 姜昱想明白其中诡诈,无需掂量,面色已肃然一正。朝着那人躬身一礼,隐有感激。 “姜家出此纰漏,有劳世子费心。此事但凭世子做主,郡守府绝无二话。” “哦?”这倒是出乎顾衍意料。“这是替你父兄拿了主意?就不怕日后被人得知,族中除名。” 轻嗤一声,姜昱背脊笔挺,斜飞入鬓的眉眼飞扬,迎着光华,竟与她眉目间三分相像。 “乱世将起,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姜昱只知,需得倾力护持值得庇护之人。阿瑗年幼,尚懂得使计离间与大房往来。虽则生受姜春一掌,却绝了大房打三妹妹婚事的主意。亦使得郡守府对大房行事尤为不满。如今能彻底断绝大房生事,保我姜氏无虞,我又何需瞻前顾后,犹疑不决。” 若然此次无世子挡在前头,公子成欲对姜家出手,姜家怕是在劫难逃。 不想他竟如此果断,倒叫顾衍刮目相看。他兄妹二人,对郡守府倒是一个姿态,维护得紧。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9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此事无需知会旁人。只等着过段时日,回老家奔丧即可。” 言谈间一条人命,便就此去了…… 姜昱退出门来,望着天井辽阔苍穹,怔然仰望许久,挥一挥袖袍,走得愈坚定从容。 他此来是为求得世子高抬贵手,放了阿瑗过安生日子。国公府不适合她,权势争斗更非她所喜。 可那人根本不与他说破,只丢下一份奏报,便让他知晓他一心以为是为阿瑗着想,到头来,没有那人庇佑,他连保她性命都难。又有何面目大言不惭,说要与她太平安乐。 想通这茬,心头反倒轻快起来。说到底,世事不由人。阿瑗,也逃不开去。 之前让她应他之事,到了今日,需得改一改。 “又要应二哥哥一事?”这人去而复返,一日里两次登门已是反常。如今开口便是讨要她允诺,七姑娘抿唇看他,显然不乐意了。 “上回不是说好。一不可隐瞒要紧事,二不可与世子牵扯太深。两样都应了,为的什么又凭空添了一件?”被人管束,条条款款,终归都是规矩,哪里是好玩儿的。 看她瘪嘴,他探身隔着条几,摸摸她脑袋。“第二条作罢。只需你自尊自爱,姑娘家莫失矜持。” 起先还没听明白,等她慢慢嚼出些味儿来,小脸渐渐涨得通红。也顾不上手里还打着团扇坠子,随手扔了针线簸箩里,怒哼哼拿眼瞪他。 “二哥哥把阿瑗当了什么人?莫以为阿瑗眼皮子浅,连日来与世子和睦些,便是打着攀龙附凤的算盘,想着进国公府做侍妾不成?” 越说越来气,索性跳下杌凳,立在他跟前直言不讳。 “二哥哥,阿瑗才十岁。不说世子,你倒去问问,与世子年岁相仿的大哥哥,他可会瞧上毛都没长齐,身条直板儿似的小丫头。既是不能,我又何必傻乎乎往前凑。你与其担心阿瑗会被世子那张俊脸迷得找不着北,被国公府富贵砸得奴颜婢膝,还不如将来替阿瑗相看个门当户对,有担当的本分人。你说是与不是?” 小姑娘义正言辞了通火气,驳得姜昱哑口无言,眉心直跳。 这还真是……他与世子避讳着不能言说之事,到了她头上,嬉笑怒骂,怪他多想。 由此可知她对那位,是真没存了别的心思。莫不然,不会如此大咧咧放在嘴上,一点儿也不害臊。 想着那位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因她一人,连带姜家二房也多有照看。再听她一席话,虽则粗鄙些,常人听来,合情合理。也难怪她迟钝至此。 只可惜,那位显然不在常人之列。 姜昱眼看她底气十足,昂出去,突然记起一句市井老话。世子那厢,至今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的。 晚些时候像是要落雨,燕子低飞,假山水池里像鱼吐泡泡,水气儿珠子似的向上翻腾。今夜是留在此地最后一晚,七姑娘带着春英到柴房探看绿芙。只见那丫鬟可怜劲儿的,推了木板床安在房门口。只要一有人来,便能鲤鱼打挺,赶紧翻身起来应话。可见是憋得狠了。 好言安抚她明儿个就能放出来,跟着上路。有春英一日三餐送好吃的来,又不用当差,绿芙这柴房关得,人倒圆润起来。只是生来是个热闹人,突然一个人一间房,整日整夜黑黢黢吓得怕了,倒是真真受了教训。 带着春英路过后花园时候,意外听闻一阵古朴醇厚,舒缓柔润的乐声,不觉便循声而去,踏月到了荷塘水榭。 原是他在。姜瑗止步立在石阶底下,望着他比暮色更深的皂衣,从没有比此刻,更觉墨色与他相衬。 朦胧月光下,他侧颜宁静,微闭着眼,食指交替弹奏,仰鼓吹的,却是极少见的葫芦埙。 埙这种乐器,历史太悠久,技艺口口相传,到了如今,真个儿会的,已是凤毛麟角,稀罕得很。她突然就觉得,这般承载了儒家“何和贵”精义的乐器,配他是再好不过。 他为人顺和,性子淡泊,与埙的宽柔调和,相得益彰。 眼角瞥见她到来,他最后吹出一口气,捧着埙从唇角挪移开,回身招呼,“七妹妹来了。” 对上他目光一瞬,她竟读出些哀伤。那样浅浅淡淡,风一吹就化了。飘进她眼里,竟觉得心有些酸。 他定是知晓了张家变故,莫不然,平日这样豁达之人,不会有这样****的忧思。 “是张家的事么?”这些年他待她极好。那些个有趣的玩意儿,还在她桃花坞里收拣着。她不是铁石心肠,报不了他恩惠,只能偶尔关切。 他从暮色中走来,静得没有声响。立在台阶上看她,高出她许多。俯身下来,眼中柔色依旧。 学着姜昱的样子摸摸她脑袋,不过一瞬,在她全然不及反应时候,已极快收回手去。“阿瑗,张家,不一样了。” 听他怅然一叹,她突然就想哭。是不一样了,张家变了,姜家也变了。世道,终归要变的。往昔安宁,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见到。 “张家,还有二哥哥在的。”她不是嘴上伶俐的人,不善安慰,只能干巴巴表了心意。 “还有我么?”那人淡淡笑起来,眼中愁绪未去。拂一拂袖袍,索性便这么坐下。如此却是换她高出一截。 “离家前夜,父亲招我说话。只说张家日后担子,怕是要落在我一人肩上。彼时以为不过是父亲勉励,心中还激荡一番。到得如今,方知那时自己何等糊涂,竟未能体察出父亲艰难,实在蠢笨。” 他的生父,便是监察使张大人,乃是太隆一地颇有盛名的美男子。便是人到中年,每次见到,七姑娘都觉风采不减,自带了一股文人的雅气。如今那人,该是背着不光彩的罪名,回乡颐养去了。 “张大人对二哥哥期望极深。二哥哥当不负他希冀才好。”往后与这人怕是要日渐疏离,今日遇上,总归要劝劝他。人在落寞时候,有人拉一把,才不会越陷越深。 “谈何容易。”两手撑在身侧,他仰起面庞,对月兴叹。 老天倒是应景,方才还露了脸的银盘,这时候已被四面八方聚拢的阴云合围起来,只余下一道银白的镶边。 借着抬起的眸子,好在离得近,刚好看见她眼中担色,遂勾一勾嘴角,话里不掩遗憾。 “以往听姜昱唤你阿瑗。总想着日后也能如他一般,日日这样亲近叫你。从没有想过,第一次唤你,却是今日境地。” 他说得直白,她听进耳中,除了微有丝不自在,竟突地生出股无奈。脑袋渐渐低垂下来,不知该如何回话。 她是想过要嫁他的。没有雀跃,亦没有排斥。仿若涓涓细流,只等着水到渠成,悠悠扬扬去得远了,日子也像那般溜过去。可惜事情生变,她与他,谁也抵不过命数。 “来时喝了些酒,却是胡言乱语,唐突了你。方才那话,忘记也罢。”起身也不整理衣衫,踏步下来,到她跟前时最后瞧她一眼,再回头,却是错身过去。 “夜里寒凉,眼见要落雨。七妹妹还是早些回去。莫要又弄坏了身子。” 看他也不掌灯,就这样踩着木屐,一步步远去,高高瘦瘦的身影,飘忽忽淹没在夜色中。只闻木屐踏在青石板上哒哒声,一下一下,在寂静夜里,仿佛敲在耳畔。 “小姐,张家二爷,有些颓丧呢。”连春英都看得出来,那人是半分没有遮掩。 “日后总能好些。”她心头有愧,却绝没有无私到与他道明缘由。她想她也是卑劣的,或许今后,这样的自私卑劣,还会更多。 “晚了,回吧。”一路回去,两人都很少说话。春英挑着灯笼,不时回看她两眼。穿过月洞门,道旁载着垂柳,长长的小径,夜风一起,柳枝便一顺风荡漾开来,拂在脸上,亦挡了前路。 春英停下与她调换了位置,伸手挡开柳条,侧身护着她不被碰着。 这阵风来得不巧,呼呼刮在耳边,一阵阵激狂起来。她主仆两人便走得慢了。正听春英埋怨偌大个地儿,竟没人修剪花木,便见拐角处一盏烛火,隔得老远,飘忽而来。后面映着个影影幢幢的影子,吓得两人同时噤声,脚下再不敢挪步。 “小姐。”春英怕了,只会唤人。 七姑娘夜里胆子也不大,抓住她手臂,硬撑着“嗯”一声充场面,总比安静下来,一点儿声响也没有,要来得好些。 姜瑗死盯着那盏悬在半空,逐渐靠近的光亮,脑子里胡思乱想,自个儿吓自个儿。正胆怯时候,头顶一声闷雷,惊得主仆俩最后的弦也断了。搂在一处,闭眼惊叫起来。 “大半夜里,鬼叫个什么。”乍响过后,顾衍低声呵斥,抬手微挑起风灯,将她二人窝囊样子看个仔细。 这倒是长进。 七姑娘一听这语调,低低沉沉,微带着严厉,很耳熟呀!倏然抬头,瞪着眸子朝前方张望。只见那灯火被挑得高了,正好映出男子分明的轮廓。下颚曲线尤其漂亮。 “世子?”如同见了救星,七姑娘眸子骤然晶亮,璀璨生光。夜里尤其打眼。 他闻言应她,想起方才情形,好看的眉眼不觉便高挑几分。 她倒是不客气,拽着丫鬟,一头拨弄树枝,一头向他疾步赶来。那眼神,如何看都像半道碰上了辟邪的钟馗。欢喜得很! “不知要落雨?胆小如鼠,偏爱往夜里闯。这是将歇上瘾,想着淋一场雨回去,再叫众人等你半月?” 他低声训她,七姑娘早已习惯除姜昱外多一人说教,乖乖听着,眼睛偷偷往他另一只手上瞄去。 两把很寻常的油纸伞,一大一小,伞柄倒握在他手中。这是出来寻她么?还有,他怎地知道她夜里怕黑? 她一双眼睛很是漂亮,就是藏不住事。顾衍好笑她眼中疑惑映得清清楚楚,抬手将油伞递到绿芙跟前。 “不想叫人觉怕黑,夜里少出门。虾着个身子,还想逃过谁的耳目。”几次夜里见她,哪回这丫头都爱抱着臂膀,时不时搓揉两下,眼神乱瞄。不是怕的还能是什么。就这胆量,还敢在夜里外出。 被揭了短,七姑娘不好意思讪笑看他,只心里觉得“虾”这个字眼儿,是不是有点儿太损人了? 绿芙在自家姑娘跟前稳重得很,不见如何机灵。换了世子当面,人一拘谨,反而变聪明了。恭恭敬敬只接过小的油伞,旁的她想不到,只知待会儿若是落雨,得给世子留一把,还必须是大的那个。 此间也就耽误片刻,再次上路,绿芙手里掌着灯,还拿着油伞,自然腾不出手来拂开碍事的枝条。好在那人替代了绿芙,宽大的手掌,足够一手拿捏两样物件,更若有似无将她护在身侧。 七姑娘觉着夜里能傍着世子同归,不说这人天人般的长相,只他浑身贵气,也能叫魑魅魍魉远远退避。真是安心。 “方才去了水榭?”见她鸭卵青的裙边沾染上红泥细末,大抵也就水榭旁栽的珙桐那地。 没察觉是自个儿漏了底,她感叹这人比神棍都灵验。一算一个准。“刚才是寻着张家二爷乐声去的,他的埙,吹得实在是好。” 他眸中幽色渐深,抬手荡开飞扬的柳枝。同样一件事,由他做来,不像大雨即来的夜里,为狂风所扰。倒像是踏春时节,分花拂柳,端的雅致。 难怪姜昱疑她心仪世子,这人确实妖孽得很。 看他手里又是掌灯又是握伞,她终于生出些自觉,探出小手直直抓去。“瞧您不方便,我也分担些。” 他斜眼睨她,个头不过到他胸口,油伞比她半人还高。“矮冬瓜的身段,莫来添乱。”手腕一转,避开她白嫩嫩小手的纠缠。 她指尖不意轻划过他手背,酥酥麻麻。他心头一颤,镇定着面不改色。 前世今生,第一次被唤作“矮冬瓜”,七姑娘如遭雷击,惊恐看着他。这人嘴巴真够恶毒。悄然回头瞥一眼春英,果然见得那丫头正捂着嘴儿,眼睛笑得眯成条缝。被她一瞪,才慌忙收敛起笑意,勉强正了容色。 清咳两声,她假装不以为然,其实心里介意得不得了。“日后会抽条的。”低声咕哝,没好意思正面驳他。也是她自个儿底气不足。 姜大人身量颀长,可太太却是娇小玲珑。姜昱随了她爹,至于她,如今看来,随太太更多些。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9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他闻言侧目。这是提醒他,矮冬瓜抽条后会长成葫芦式样的冬瓜么?目光在她平铺直叙的身板儿上一扫,顾衍眼中隐含期待。 也罢,就这样的身条,也只能等看来日。 眼见院门就在不远处,只十几步就能跨进门去。奈何天公不作美,这时候稀里哗啦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又急又密。最后一程路,竟没能躲得开去。 头上淋了几滴雨,身旁之人极快撑起纸伞。两人高矮悬殊,他便微倾了伞面,照顾她多些。 七姑娘这时候遇了雨,心头不禁大赞世子英明。“好在您寻了来,否则回去一身湿透,落汤鸡似的,保不定又得病一场。” 他目不斜视,语气淡得很,“顺带而已。本是要交代,下回送饭,不用专挑清淡的送。本世子同你一般,能够食辣。” 后头春英脚下险些绊倒。七姑娘含糊应一声,心里有些虚。 她也只是顺带而已,这位竟还当真了么? 送她走到门前,安安妥妥站在廊下。不等她行礼,他已转身离开。直到那位身影消失在假山后,春英才大着胆子,可怜巴巴求她。 “小姐,下回您备得多了,用不掉的吃食,千万别再让奴婢给世子送去。奴婢真怕去了就回不来,还得劳烦您亲自走一趟领人。” 七姑娘赧然,点头不迭。暗道好险。若是叫他知晓她胆敢送了“残羹冷炙”过去,指不定又是一场风波。 夜里梳洗过后,各院都已歇下,明儿得起个大早,继续赶路。 千里之外,燕京城内。皇四子公子丹府邸,大殿内雕梁玉栋,灯火通明。上好的丝绢成匹做了软帐,但有风起,丁香色帐子旖旎飘洒开来,边角拂过青玉石地面,美轮美奂。 白玉高台上,公子丹襟袍散乱,怀里抱着个胡人歌姬,正是美人投怀,好不香艳。两人在台上肆无忌惮搂做一团,以嘴哺酒,形容放浪。 那歌姬看着眼前燕京闻名的多情公子,想着外间流言,都城之中唯一能在样貌上,与公子玉枢平分秋色之人,正搂着她****相好。心里便激荡不止,整个人化作一汪春水,任他掬玩挑弄。 底下坐着的公子丹谋臣,江东名士庞籍,眼看公子丹荒废政事,越沉迷酒色之中,举杯一饮而尽,阴鸷的目中轻鄙乍现。若非宫中昭仪娘娘托付,他早已撂担子拂袖离去,还留在这声色犬马的公子府作何?凭白污了声名。 “公子,如今公子成有赵国公府牵制,形势于您大好。何不暗中蓄力,多用心朝政,日后也好趁势而起,更进一步?” “先生急什么。有我那了不得的世子表弟背后谋划,只等看他如何保了本公子上位即可。母妃不是说,她娘家顾氏如何能耐,得顾氏扶持,本公子定当安枕无虞么?” 公子丹生来一幅净白面孔,比许多涂脂抹粉的女子更要肤白胜雪。眉间一点朱砂,容色更添妖冶。于庞籍劝谏,全然听不进耳中,钳着美人儿下巴含了口香津。抖袍站起身,抚着她顶,笑得春风怡人。 “听了太多不该晓得的秘密,本公子拿你怎么办好?”说罢拢一拢襟口,在那歌姬惊魂未定的注视下,怜惜摸上她眉眼。 “生得好,只是可惜了。”话才说完已一脚踹在她心窝,提了壶酒,歪歪斜斜走下台阶。“前日有军妓不识抬举,投河自尽。正好,毒哑了且去充个数罢。” 庞籍面色难看,想着公子丹暴戾脾性,长叹口气,自顾退下,再不过问。 这位与赵国公府世子顾衍,乃是姑表亲。公子丹生母昭仪娘娘,便是当今国公爷嫡亲妹子。同样有着顾氏血脉,比起世子顾衍,除了样貌,这位却是一无是处了。 “京里那位打着娘娘名号,从国公府支取二十万两银。说是娘娘寿诞将至,宫里需要打点地方太多,开销有些不足用了。” 行进的马车中,管旭捧着奏报,替榻上小憩那位一一呈禀。 “哦?娘娘生辰从中秋提前至夏初,本世子可要赶份礼去?”那人未曾睁眼,话里带着揶揄。 管大人尴尬握拳,凑嘴边咳嗽两声。国公府家务事,这热闹他不好掺和。 “二十万两怎够他花销。再送了这数目过去,就说本世子远离京师,心头仍旧记挂娘娘,愿娘娘一切安好。” 管旭心头一跳,暗自记下,却不明白世子为何对昭仪母子如此看重。 若论资质,文王几子中,公子成最为出众。可惜公子成背后站着太尉府巍氏,与国公府为的世家早已交恶。巍氏乃文王心腹,却是君上对付世家一柄利器。 若论正统,又有周太子宽厚仁德,朝堂上根基已稳,后族朱氏不遗余力全力辅佐。且太子一党对世子多有拉拢,只世子未有言明,态度耐人寻味。 惟独对昭仪娘娘所出公子丹,世子是有求必应。旁人眼中,国公府世子顾衍,对性好酒色,庸碌无为的皇四子,念在表亲一场,可谓颇重情义。 莫说管旭想不明白,便是顾氏中人也一头雾水。国公爷对昭仪母子,尚且不是死心塌地,一条心的。那位大人给国公府留了条退路,便是婕妤娘娘所出皇五子公子义。 公子义年岁虽小,总好过公子丹不学无术,无心政事。正因如此,昭仪娘娘虽能体谅国公府难处,但免不了生出些怨怪。教养不好公子丹,便只能一心倚重世子爷。毕竟,顾氏族中,除国公大人权势最大,便是世子说一不二。 管大人愁眉苦脸,一头整理奏报,一头低声提醒,“您这般,国公爷知晓,又是一番雷霆震怒。回京以后,免不得还得召您说话。” 果然,在这位跟前提及国公大人,世子面色寡淡,眼皮都没一下。 管旭无奈另翻开一本公文,却见上面提到“内廷”一事。 “公子成上书,称王上宜组建‘内廷’。方便打理宫中日常事务。文王于早朝之上征询众朝臣,除太尉一党极力推崇,旁的,大多不以为然。若非要多出项不菲的开支,这事儿怕是早已议定。” 直到此刻,顾衍方睁开沉凝的眸子。目中晦涩难明,鲜少肃了容色。 内廷……如此一个要命玩意儿,世家中竟无人看破?可笑之至。 “公孙如何说?” “先生难得缄默,似遇上了难题。虽则还未言明,却将此事看得极重。正与您手下一干幕僚,反复探究公子成意图。先生断言,此事背后有太尉府插手。” 顾衍点头,这才稍微满意了些。此事表面无关国事,乃是王上私底下家务事。实则门道深得很,却是文王大意失了御邢监后,另辟蹊径,打起了朝政的主意。 三公九卿,丞相统领朝政的局面,延续逾百年。文王此番动作,却是欲借“内廷”之名,聚拢皇帝心腹班底,取九卿而代之。 待得此事办成,朝堂之上掌控大半权势的世家,权力早被文王架空。等到文王再要收拾起世家这颗毒瘤来,便是大刀阔斧,再无顾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顾衍嘴角轻勾起笑来。这还是管旭第一次见世子露了笑颜。只是这笑,阴森到骨子里,一看便知这位心情糟得很。 “传令公孙,上折子玉成此事。”既将如此大事改头换面,托口成了内宫事,明面上谁也没道理阻拦得下。 内廷组建,不过迟早而已。这盘棋,早已没有回转余地。他如此应对,亦是釜底抽薪,且看谁人笑到最后。 “您要促成此事?”管旭惊疑。这还是世子头一次,与公子成、太尉府同一政见。 “不过送个顺水人情,来日回报百倍于此。” 怎么个百倍法,管旭沉下心来,静静琢磨。同样在掂量此事的,还有后头马背上几人。 “都说公子成此举是为讨好文王。二弟以为如何?” 被姜楠点名,一直安静听他与张琛说话的姜昱,笔直的眉毛微微蹙起。“文王宠爱公子成远胜周太子。若然真是他邀宠,绝非小事一桩。莫不然,何以讨好得了君上。” “不是说公子成诚孝?连内宫事都考量周全。” “当真如此,单只为表诚孝,太后千秋宴上,公子成岂会被上头两位抢了风头。” 听他这般剖析,两人方才慎重起来。 马车又行几日,终是到了麓山脚下。小县城人丁不旺,景致却是极美。依山傍水,整个县城拢在霞光之中,傍晚时分炊烟袅袅,安宁祥和。 “小姐,这便是麓山么?没想象中来得热闹。” 离官学招收学子尚有几日,她们一行算是来得较早。客栈里还有大半屋舍无人入住。听掌柜的说,惯例的,再过两日,这条街上七八家客栈便会人满为患。那时候,真是一屋难求的。实在不成,也有学子借宿山脚下寺庙,还能图个清净。 跟着世子一行,自然不会住前堂那些个厢房。却是在后面挑了间独院儿,一日三餐都有跑堂的小厮送到门口。 两位姑娘住了西边的芜房,这会儿才被放出来的绿芙,面上很是失望。“还以为麓山这样响亮的名声,总该是处宝地,游人如织。” 七姑娘自个儿推开窗屉,莞尔笑道,“时令已过。五月韵华满山,遍山妖娆。到了六月,花期不在,便该池亭里赏鱼。麓山北面的小潺涧,便是个好去处。得空问问二哥哥,若是能成,出去游玩番倒也应景。” 说到玩乐,屋子里便喧嚷开来。绿芙被关得怕了,一个劲儿说好话,求她去央了二爷,务必通融通融。春英笑着收拾箱笼,听姑娘说起麓山风光,也是向往得紧。 因着晚上待屋里闷热,各人便到院子里乘凉。几位爷摆了酒席,在香樟树下畅饮。只世子依旧捧了茶盏,偶尔被几人请教学问,难得有耐性指点一二。 姑娘们聚在葡萄架下,一边打扇子,一边听丫头讲各自家乡稀罕事儿。 本还说得好好儿的,轮到绿芙,这丫头讲到兴头上,话题一拐弯儿,说起村东口几里外,那口一眼望不到底,绿油油的深潭水。 “那都是邻村的传闻了。说是里头沉了好几个浸猪笼的‘招弟’。都是没等到郎君,在外头有了相好的,被村里人现,连同姘头一并处了私刑。还有人说在水潭边捡到一截儿艳红红的头绳。说拾了小衣、绢帕的也有。” 这丫头少根筋,嘴里念叨着水潭,竟没联想到半路上主仆三人到过的那汪亮堂堂,被世子暗指沉了腐尸的潭水。这会儿她是人多胆儿也肥,倒把一旁七姑娘和春英膈应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背脊都毛毛的。 同一院落里,这边丫头们挤作一团,听得津津有味。既害怕,又有些舍不得丢开这热闹。 那厢顾衍留意她动静,见她那小身板儿不自觉又躬成了虾米,幽暗的眸子隐约带笑。垂眸吃上口茶,男子微微挪了挪身,此处刚好将她身影收入眼底。姿态比方才更加从容。 “听你这话,这‘招弟’可是那童养媳妇子?”出门前五姑娘交代要以和为贵,辛枝也就放开了没那么多顾虑,胳膊肘拐一拐绿芙,透出几分以往没有的亲近来。 有人这般兴致勃勃听自个儿说话,绿芙立时高兴起来。 “不同的。这‘招弟’是家里头盼着男丁,买来穷人家女子一直养着,图个‘招男’的吉庆兆头。也不管日后这女子比男主子大上多少,总归算是订了亲的。孤苦些的,一辈子没见着自个儿夫郎出世,便算是生生守了活寡。日子凄苦得很。” 姜瑗不想乡下还有这等陋俗,实在荒唐。想一想,若是那女子年长三五岁,便如富贵人家抬举通房丫头,日子说不得如何得意,到底还有个指望。可若是大上十来岁,男子还没长成,招弟已人老珠黄。这样的姻缘,注定便是结了怨的。 婢子们七嘴八舌,抚着胸口直说上辈子积德,没生下来就做了那苦哈哈的招弟娘子。 “正是如此,那深潭才吓人。都说怨气重的女鬼,去了底下阎王不收。难怪那池水绿油油,看着就碜人。知道鬼火么?坟头上飘忽忽,碧绿碧绿,跟那色儿有些像。” 这话越说越玄乎,没见识的丫头不觉得如何,传入几位读过圣贤书的爷们儿耳中,简直是污了耳朵,神叨叨没个体统。 “可要过去知会一声?”姜楠想着面前这位喜静,今儿个好脾气没摆冷脸,万不能因着府上几个不知轻重的丫头给开罪了去。 https: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9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管旭也偏头等世子示下。他可是清楚得很,这位面上信佛,一年里也就腊月初一上一柱头香。捐给燕京城外大悲禅院,每年香火钱有逾万之数。却从不请菩萨供奉,府上更不设佛堂。手上连串蜜蜡佛珠都没有。若非世子跟前心腹之人,半点儿不知这位竟还信佛的。 至于世子对鬼神之说,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谁也摸不清。 摆一摆手,丝毫没将众人揣度放在心上。顾衍望去,只见她瑟瑟缩缩,与唤作“春英”的婢子挤在一处,两人都是惊怕模样,偏还硬撑场面,没好意思当先离去。 这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倒要看看,她有本事撑到几时。 果然,后宅里丫头婆子最是碎嘴。换了哪处都是这个理儿。话题刚拉扯开,五姑娘身边简云立马接道。 “这鬼火到底还是个火苗苗,算不得见了真章。” 口气不小。 七姑娘心想:火苗苗就不吓人了么?此处随便丢个人出去,寂静无人的巷道口,道旁俱是深邃老旧的砖瓦墙。平日里经了风吹雨淋,糊了石灰的墙面早已花得不成样子。雨水冲刷后,一道道一片儿片儿,剥露出泥胚的黎色,甚至还生出些青苔。因着背光,白日里看着已是阴森森缺少阳气。夜里一点儿星火照着,那墙上斑驳花样,配着脑子里各路鬼怪,还不知要将人吓成什么模样。 好容易分神缓一口气,便见这简云故作神秘,两手拢在嘴边,刻意虚迷了声调。“听老人们说,坟头上偶尔还能见到活死人。就是那种明明咽了气,还能诈尸摸回家门。那才是真真吓死人。你想啊,晌午前才下了葬,烧了香蜡钱纸。夜里这人又回到床头招呼你,那是个什么滋味儿?” 正好院子里起风,凉飕飕从脚底板儿一直寒到心窝子里去。旁人什么感觉七姑娘不知,她只知道,她是寒毛直竖,恨不能一晚上都点着灯,身旁还有人陪着才好。 这几个道听途说已是吓得不行,而她……可谓“博古通今”,渊博得很。除了耳听八方,古今中外哪个鬼怪她没“见过”? 被这么一吓,正要唤了春英回屋,赶紧一头躺下,今儿也顾不上主仆规矩了。便听绿芙抖着声气儿,这时候又比谁都胆儿小。 “小姐,晚上能让春英姐姐与奴婢一道歇着么?简云讲得奴婢心里头怵。没个人陪着,唯恐是睡不着觉的。您熟读四书五经,屋里还搁着好几本梵文经卷。近日里又一心向佛,该是一身正气,兼得佛祖保佑,万邪不侵的。” 听她如此恭维,七姑娘险些没气个仰倒。《莲华经》还是看在那人情面上,她勉勉强强背下个开篇。这般懒散,佛祖要能庇佑她,禅院早该关门儿了。 还有这绿芙,鬼喊捉鬼了是吧?起头的是她,到头来怕得最厉害,还是她! 不知七姑娘心头恼火,那头辛枝有样学样,赶忙求了五姑娘,央着要与简云睡一屋。 五姑娘自个儿也怕,可看七姑娘没反对,心里暗恨她这时候还端架子、摆气度。之前又被她刺激过了头,这时候再被身前俩丫鬟殷切切瞅着,拉不下脸面,更不肯服输,只得打肿脸充胖子,咬着牙应了。 五姑娘松了口,被绿芙气得一时没话说的七姑娘顿时傻了眼。直到只她一人瑟缩着脖子,孤零零扶在雕花木门上,目送春英绿芙两人抱着团儿,像是身后有人追赶,极快推门进了隔壁屋里,七姑娘这才小心翼翼,忐忑带上了门。 如今她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就不该心软放了绿芙那祸殃子出来,没得凭白惊吓一场。 怎么办呢?今夜倒是睡不睡了?最紧要,油灯里的香油够点到五更天么? 屋里踱上几圈儿,末了还是褪去软履,钻进被窝里平躺下,睁着眼睛数帐子上绣的团花。越是没胆子安睡,时辰到了,越是困乏得厉害。呵欠一个接一个,眼皮子像是要粘到一处。可心头又怕,这般不上不下的折磨,真能把人给逼疯。 抬脚压一压被角,分明是踩踏实了,总觉底下丝丝儿透着凉风。正蜷着身子使劲儿往寝塌里缩,便听屋里唯一一扇窗户外头,好似有声响? “砰砰”又是两声。果真不是她幻听,这次是听得真真切切了。 才听简云说到那活尸趁夜摸回家,如今外头就有动静,要不要这么灵验?七姑娘吓得闭上眼眸,花瓣儿似的唇瓣抿得毫无血色。 直到外头安静许久,低沉男声带着不耐,压得极低,天籁似的传入她耳中。 “唤你开门,聋了不成?” 想这人第一次夜里登门,她还提心吊胆,全身毛孔都闭合着,对他戒备极深。然则如今才过去多久?她已急切到草草披上外袍,欣喜着迎他进了门。 眼前这人英姿笔挺,俊伟卓绝立在她屋里,七姑娘觉得,世子荣光普照,比佛祖抽空庇佑她,来得实在多了。与其日日里念经诵佛,不若心头念一念世子,保不定这人还能活生生到了她跟前。 这是顾衍第二次见她仪容散乱,没个规矩。 头一回她误以为他拿了姜和入狱,大半夜里硬闯他上院,多少人跟前,竟只着了中衣,看得他蓦然就沉了脸色。 此番却是不同。屋里只他两人,她眸子里傻乎乎透出心安。笑起来唇边挂起浅浅的酒窝,整个人素着张脸,清水芙蓉,掐得出水来。脚下没来的及拔鞋跟儿,就这么只着袜,踩在软履上。虽没真个儿瞧见不该看的,可这么若有似无,更易引人遐思。 被他瞧得久了,她恍然这般非是待客之道。一手拢着外袍襟口,转身去里间抱出个牡丹绣枕来。挪步走到圈椅前,铺在上头轻拍了拍,觉得舒适了,这才回头请他安坐。 “世子吃茶么?”其实最好不要的。她屋里没有滚烫的热水,泡出来的茶汤不香。比不上简单用一杯温水,胃里还能来得熨帖些。 他一双眼睛从她脚下,极快调转开。眼前不禁又回想起她弯腰拾掇绣枕时,月白绸裤被带着向上拔高一截。若是里边没着袜,那位置,恰好能见到女子脚踝。 她绝非妖艳,一眼勾人的女子。然则相处越多,越能体会这姑娘由内而外,含蓄着一点点透出的婉约润泽。隐隐的,还带出那么点儿可人疼的娇媚来。 这时候她看着你,眸子晶晶亮亮,微微偏着脑袋,澄净得很。越是这般无邪样子,越是叫人忍不住靠近。 压下心头不合时宜的躁动,他撩袍坐下。双手抚在膝头,一派端方大雅,微眯着眼凝神看她。 “面皮比安歇来得要紧?吓破了胆,不知抬腿走人?” 没想到他一来便揭穿她底细。可这时候无论这人如何说教,七姑娘都只觉屋里多了分人气。心里乐意得很。难为情点一点头,胸前墨乌鸦鸦缎子似的铺陈开来。挽着的丝从耳后滑落,遮了小半张脸。 灯下看美人,虽则美人年岁尚小,朦胧情致已是冒了头。 “您都教训得是。那会儿便是吓得腿软不敢动弹,也该扶着春英先回屋去。这世间怕是没有世子您惧怕之事,也就难以体会姑娘家怕鬼怪的胆儿小。那时候啊,心里挣扎得再厉害,腿脚也是不听使唤的。反而更怕突然动起来,莫名就惊扰了无形中的东西,那才最是吓人。” 她就坐在他身旁,两人中间隔了张条几,他只需探手,便能握住她臂膀。夜半三更,他坐在此处,听她不思悔改,净给他念叨畏惧鬼怪的心得体会了。谁与她说,世间无他顾衍惧怕之事? 侧身睨她,眼底眸色越沉得深了。 “有胆子追根究底,想来应付今晚,足矣。” 一声“足矣”,微扬了语调,突然叫她察觉出不妥。果然,便见那人一手撑在条几边角,五指收拢,眼看是要借力起身,丢下她离去。 好容易侥幸,才盼来这尊大佛。她怎能眼睁睁看他来过就走?想起这人来之前,她可怜兮兮躲被窝里,睁着眼数帐子上的团花,简直不敢闭眼。七姑娘想也没想,一把扑过去拽住他臂膀,仰着小脸,磨蹭了许久,总算寻到个留人的借口。 “世子您回去睡不好。索性得闲再给您揉揉?” 话毕屋里立时静下来。那人掌着条几的手缓缓放开,身子向圈椅里靠去。目光落在她死死揪住,抓出了褶皱的云纹袖袍上。 “将本世子揉捏得舒服了,安歇后换你值夜?” 话里质疑意味太重,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借口寻得有多么拙劣。世子安歇后,屋里又只剩她一人清明。还得防着落人口实,更不敢睡了。绕了一圈儿,瞎忙活呢。 小脸愁苦着,心里像是装了多大的事儿,再没了法子留他,哀哀收回手去。只那动作慢得,不晓得的,还以为明儿就要送君千里了。 正满心失望,便听他悠然使唤她差事。 “去取了经书过来。” 她不明所以,只知这人没立时离去,多留一刻也是好的。赶忙听他差遣,去里屋捧了经卷出来。实心眼儿,一册也没落下。 “读到哪卷?” 她扣着手指,心虚瞄他,“刚背下开篇。” 他翻看书页的动作一顿,意味深长,略略颔。她羞得垂眸,半晌后憋出句令他啼笑皆非的话来。 “故而从没敢指望菩萨庇佑。平日连佛脚都没抱稳,菩萨多半不会搭理。”委屈中带着怅惘,丧气得很。他强忍住笑意,扫她一眼,深藏了和煦。 “今儿过来正好应证几篇经文。你且歇去,无需跟前侍奉。”说罢再不看她,真就一页页翻看过去,似是全副心思都沉浸其中。 她只觉惊喜来得太突然,措手不及,砸得她感激涕零,犹自不敢相信。“您是说,暂且不走的么?”小心翼翼倾身相询,只对面那人没给她好脸,自顾忙活,眼皮都没抬一下。 如此正好。七姑娘喜滋滋一步一回头,趿拉着软履,脚步轻快去了里间。 总算闭了眼躺在榻上,外间许久没个动静,她又狐疑着撑起身子,拨开软帐瞅瞅锦屏好在那人还是在的。 油灯昏黄的光,晕着他端正的侧影。隔着锦屏缎子,仿佛滤去他面上疏冷。投影倒显得柔和了。她这才安心,又躺倒下去。 耳畔闻得里间细碎声响,他蹙一蹙眉,猜她是没见着人,终究睡不安稳。夜里无法安歇,他比任何人都能体味其中辛苦。遂挑了段经文,低低念与她听。 果然,耳畔有他低沉厚重的诵读声,带着丝禅味儿,一字一句送进她耳朵,便能时刻知晓他守在外间。她紧拥着被褥,觉得自个儿嗅到了慈安寺厢房里点着的檀香,那样清幽宁和,使人舒心…… 听她呼吸变得清浅,他放下经文,嘴里依旧接着诵读。哪里需要应证,因着国公夫人缘故,《莲华经》他早已耳熟能详,一字不差也能默下。 如此静夜,她在里屋睡得安详。他靠坐圈椅,轻摁额角,闭目徐徐诵读经文。直至陪她至四更,油灯最后的火光飘摇一瞬,真就油尽灯枯了,方才起身推门出去。 翌日绿芙服侍她早起,等七姑娘一切归置了,小丫鬟摸摸自个儿后脑勺,一脸疑惑。 “小姐,也不知这几日是不是听您念经,听得入了魔。晚上梦里全是和尚诵经,今早起来还觉得那声气熟悉得很。您说,奴婢夜里才讲了妖魔鬼怪,梦里就有和尚来渡。莫非这是菩萨怪罪了?要不要去山脚寺庙里上几柱香?” “咦,你也梦到庙里的和尚?”春英打帘,提着食盒跨步进来,“奴婢是梦见太太带小姐去慈安寺敬香。奴婢在大雄宝殿磕头起来,眼前一尊金佛,通身闪着五彩祥光。该是好兆头吧?小姐您别听绿芙浑说,菩萨几时与凡人计较过。” 由她二人拌嘴,七姑娘端着小瓷碗,舀一勺莲子粟米羹,入口香滑,微微带着清甜。绿芙梦里的和尚,春英面前的金佛住得都不远,就在院子上房里。真要好奇他怪没怪罪,得空大可过去问问。 今早起来她睡个大饱,浑身得劲儿,抽空得去谢过世子。昨日是她赖着没让人走,有些丢人呢…… 另还有一事令她郁郁,便是她如同太太所说,真就生来缺少慧根。连隔壁俩婢子都能因着他诵经,受感化入了梦。惟独她,与那人一个屋檐下待着,居然睡得死沉死沉,一觉到了大天亮。委实对不起“近水楼台”的好处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19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小姐,奴婢瞧着管大人像是在备车。莫非待会儿还要出门?”伸筷子替她夹了丝酱菜,屋里没外人,规矩也就没那么讲究。“食不言”这等祖宗规矩,大多是做给外人看的。 “或许是世子一行有事要办。”总不会是她与姜柔。 姑娘家出门要收拾的门面颇多,梳头更衣,描眉画鬓。一套下来,少说也要约莫一个时辰。不提前一晚上知会,第二天早上是如何也赶不及的。 “阿瑗猜得错了。非是世子,却是我与大哥需得出门一趟。” “二哥哥?”一大清早姜昱过来,还说要出门,怎地昨日没听他提起?“就你两人?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却是要去哪里?” 请他坐下,亲自捧了茶递到他手中,七姑娘有些好奇。要知晓,便是在郡守府里,二爷姜昱也是一心向学,等闲不出门的。 她偷偷打量他气色,断定该是好事儿。 “也是受了世子恩惠。”姜昱隐晦瞟她一眼,没说完的话却是:那位看在你情面上,对姜家不吝提携。 “管大人欲往麓山官学学监大人,谢大人府上拜会。特意捎带我几人一道同去。妹妹可曾放心了?” 七姑娘轻咦一声,须臾便笑着起身,围着他好一番端看。 “天大的好事儿,哥哥们只管去。”说着便伸手帮他理一理纶巾,被姜昱不耐,抬手打发掉。 “没个规矩。”他板脸训人。 “没个规矩。”她似模似样,抬下巴学他。 两人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春英绿芙捂嘴儿笑起来,姜昱被她挤眉弄眼闹得不清净,撩一撩袍子,留下句“老实些,莫给世子添乱。”头也不回,拂袖走人。 “小姐,您高兴个什么劲儿?挤兑走了二爷,还有更厉害的世子在的。总归有人管教您。”见自家姑娘眉眼都要飞到天上去,绿芙兜头一瓢凉水,浇得七姑娘顿时没了气焰。老老实实搬出锦凳,摆紫薇底下绣花样。 顾衍处理完公事,时辰尚早,出来便见她面容恬淡,全神贯注,正捧着绣绷子,一针针扎下去,翘着尾指拽线头子,模样竟异常耐看。 走几针线,箍着绷子照光瞅瞅,满意了,便放回膝头继续忙活。头顶紫薇花胭脂色浓,衬着她一身柳黄纱裙,显出姑娘家明眸善睐,香培玉琢的好颜色。 之前他想过她灯下做女红的样子,这会儿真见着,比脑子里情形亲和静美,暖融融,触手生温。 再捧起绷子,她觉着眼梢有个模糊人影。挪开绣活儿,错眼看去,便见世子鲜少穿了身苍青色华贵锦袍。 月白纱面,湖色团蟒,领口绣襟饰石青四合如意花卉织金缎,并着三色平金边。袍服下摆内绣宝相花,腰间佩碧玉坠双穗宫绦。 若非她知晓眼前这人位高权重,一路都有文书批阅,还以为是燕京来的世家子弟,少年得意,游山玩水,逍遥自在来了。 七姑娘专注打量正怡然踱步过来这人,怎么瞧也不像是夜里没睡好,欠了歇息,精神头不济。 西边儿芜房,支起花菱窗,院子里景致赫然入目。简云见得世子与七姑娘一处和善说话,赶忙过去凑五姑娘耳边嘀咕两句,便见姜柔赶着过来,趴在门框上,偷偷掀了门帘,露出条缝隙,垫脚悄然窥探。一双杏目精明得很。 院子里无人喧嚷,他二人谈话本也没避忌人,恰好能勉强听清。 “乡野地方,随处都能拔了艾草。不值几个钱的。带回来清洗晾晒过,绞碎了放香囊里,贴身佩戴,夜里能驱蚊避虫。” 拾起簸箩里缝好的一只霜色素底,边角绣墨竹的香囊与他瞧瞧,七姑娘还想着替自个儿找回些场面。免得这人认定她绣活儿粗浅,只能缝那等方方正正,花样子都没有,只宽大些能装簪子的荷包。 摸着细滑的缎面,他垂眸看着角落大方雅致的君子竹。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姜昱衣饰多以暗绣竹纹为主,赏玩的兴致忽然就淡了。 “尚可。”平平淡淡品评一句,仿若谈论不相干的事,极不上心。听在她耳中,颇有些失望。 “世子不喜欢么?还想着手上的活计做完,就照着二哥哥的式样也给您做一个。墨竹是不成的,您可能不大中意,也衬不起您地位尊崇。” 两手抚在未完成的绣花上,她心头藏不住事,失望之下整个人有些恹恹,抿着唇瓣苦思冥想。“香囊不成,得另想法子谢过您一路上的照拂。” 本欲转身离去之人忽而顿住。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心跳有些不稳,面上不辨喜怒,抱臂俯首问她。 “墨竹衬不上,你倒说说,哪样能映衬本世子身份?” 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公子玉枢,天资玉质,自然是玉的。” 话才说完,仰着的小脸忽然就红了。连连摆手,话也说得颠三倒四,“世人都这般赞您,不是要唐突,那个轻挑……” 越描越黑,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他忽而背光笑起来,眼中有分明的温煦。依旧居高临下,少了疏淡,俊朗奕奕。 “极好,便挑了龙纹玉璧。” 她闺名瑗之一字,恰好对上美玉一说。得她亲手缝制以闺名为寓意的香囊,这姑娘生养皆在江南,不清楚北边儿男女定情的习俗。而他受用得很,明知此事不合礼教,却绝无可能与她道破。 她这回是主动送上门来,套句俗落的,这是命该如此,非他强求。 “您是说,此处换作玉璧就成?”修剪得圆润晶莹的指头,戳戳要赠给二爷荷包上的墨竹。一边看他,一边琢磨这墨竹也挺好。不知这人为何嫌弃绣样,以至连荷包也瞧不上眼。 看他颔首,她顺势忙着打探开来。“颜色呢?您穿衣大多……没定数的。”本想问他是否偏爱靛青、墨黑,突然就想起这人玄色袍服也见过几回。如今又是苍青色锦袍,纱衣还是月白缎面。人长得好,搭配起来浓淡皆宜,当真不好说。 “素底,譬如……”他抱臂思忖良久,似在回想,一时半刻挑不出合心意的来。索性朝她簸箩里看去。 七姑娘灵机一动,十分乖巧从里边儿挑出绣线来。同色的绑成一股,市面上常见的颜色她都备得有。统共二十来股线团,一一拣出来任他过目。这人也不客气,端着架子,不满意便一声不吭,稍微顺眼些的,便眯眼仔细审度一回。 等到她越发惊诧,扔回簸箩里的绣线眼见扎成了堆,七姑娘黛眉微蹙,有些着急了。 “这许多个,您就一个也没瞧上眼的?”国公府还管织锦这一块儿么?府上单独替世子染绸缎?将世子眼光养得这样刁,这得多奢侈,她想想都心惊。 郡守府这样的家世,能有针线房已是极致。真要从采桑、织锦、漂染、固色,成匹后再剪裁制衣,一套下来,她爹一年俸禄都得砸里头,这还凑不足数。 见她急得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彩线中翻找,意图寻到漏网之鱼,又盼着恰好能如了他意。他方才不甚满意的神光中,避着她露出点儿笑意。 这傻姑娘,竟看不出他是有意刁难,与她逗趣。 “那怎么办好?要不得空去市集上瞅瞅。”她说起来都觉得自欺欺人。太隆郡城,远比麓山县城热闹。太隆没有的稀罕物,麓山能寻到么? “也不尽然。”在她为难当口,他突地变了口吻。“照这颜色去寻刚好。”说着便弯腰下来,昂藏的身影挡了日光,严严实实将她笼罩其中。 “哪一个?”她惊喜抬头,迎面对上他黑如点漆的瞳眸。 她坐在铺了竹篾的锦凳上,他躬身下来,视线比她高出些许。领口上四合如意花卉,绣得精美无瑕,不知是否宫中手艺。相比之下,更衬出她的技艺有待雕琢。 又嗅到他身上冷梅香气,这人一年四季都是一个味道。这般想着,微微有些脸热。好人家的姑娘,不该惦记男子身上熏香才对。 “怎地突然脸红?日头晒的?”他问得一本正经,可她知晓,这人定是戏弄她!他就在她跟前,挡了全部光照,哪里来的日头。 他是笑她脸皮薄,小小年纪胡思乱想。她可是记得,初见那会儿,他视她作豆芽儿菜的。 被人取笑,七姑娘挺直腰板,小手握着绣绷子,面上强作镇定,心里紧张得不行。 “您说的倒是哪个?”她出言催问,婉转的江南调子,掩不住心底慌张。 他垂眸沉吟,神情蓦然凝重起来,唬得她也不敢造次。 顾衍抬手摸上她脑袋,学着姜昱样子,轻轻摩挲两下。心底问她:瞧上这样的,给是不给? 她的发很软,丝丝滑滑带着皂角香气。清新怡人,让他有些流连不去。 被他轻柔抚弄发顶,七姑娘有刹那恍惚。与二哥哥这般待她不同,世子宽大袖袍拂在她侧颜,起初碰着还冰冰凉凉,慢慢便灼热起来。 这人举止如此僭越,她忽的就慌了。扭了扭身子,他瞬间回神。肃着张俊脸,从她发上捻下片紫薇花瓣。 有柳絮事件珠玉在前,七姑娘举一反三,顿时恍悟。“您要胭脂色的?” 男子穿戴大红大绿,不是没有。只她从来没与他联系在一处。私以为胭脂色会屈了他清贵,方才也就刻意跳了过去。 亏她敢想。 他眉梢一跳,容色淡淡,不用他说,她也知这人神情不对。 趁她呐呐,他手指滑下抚上她耳廓。极慢极慢,终是来到她莹白如玉,淡淡泛着粉色的耳垂。 “没个眼色。本世子说的,乃是此物。”故意贴她近些,鼻息扑在她耳蜗,果然见得小姑娘耳根子烧起来,有趣得很。 她还太小,逗弄太过,易适得其反。 无奈罢休,指尖灵巧拨弄,片刻间,金镶珠翠芝兰坠子便到了他手上。 大大方方摊开掌心,撂她跟前。男子修长食指点点芝兰蕊心,“霜色即可,莫记错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狐疑瞅他。这人大费周章,绕上好大一圈儿,末了说是“霜色即可”?她是常做针线之人,怎么可能连霜色绣线都不曾备上! “方才给您瞧过的呀!”为了证实她所言非虚,七姑娘拨拉着从一大堆绣线里挑出一个,高举到他眼皮子底下,正是地地道道霜色无疑。 他站直腰身,退得开些。轻描淡写从她手中接过,侧身照日头底下打量两眼,借口都懒得寻,沉声问道,“你见过布庄买卖,给人看线头的?” 那凝肃样子,倒像是她的错儿。 那您方才配合个什么劲儿?七姑娘心底偷偷嘟囔,自个儿拎起坠子翻来覆去的看,不可否认,这耳坠子她也喜欢。可从没觉得,能出挑到让人一眼相中。 莫非是她眼力劲儿不行?换了世子,人是目光如炬的? 芜房垂帘后头,五姑娘捂着小嘴儿,面上羞得通红,心里扑通直跳。 他两人,居然亲昵到这份儿上了?大白日里敞亮得很,客栈后院也没个遮蔽,忍不住就耳边撕磨起来?从五姑娘这处看去,只以为世子与七姑娘有了****。俯身时候吻在她侧脸。越想越觉胸闷气短,堵心得厉害。 国公府啊,便是世子侍妾,出来也是高人一头。多少世家贵女挤破头都想要的尊荣,怎就轻易落到七妹妹头上? 莫非,世子就欢喜那等服服帖帖,面上乖巧淑雅的女子? 怀着沉甸甸的心事,五姑娘折身往太师椅上一坐,揪着丝帕,心里百转千回。 若是换了个人,她还能赌一口气,与姜瑗争上一争。可若是世子……公子玉枢瞧上的人,是她能打歪主意的么? 能在太太身边讨好卖乖,几年如一日,姜柔也不是一条道走到黑,不知变通的傻子。自认彻底看清了眼前境地,五姑娘闷在房里想了许久。 幼时张妈妈教她,不能与之为敌之人,便要尽力拉拢。便是不能放开了交心,至少也得留个情面在。日后但有所求,对方也抹不开颜面,一口回绝。 如今看来,张妈妈这话说得在理。 五姑娘望着西边儿天际一抹霞光,不觉已到傍晚。真就这样出神了许久,眼中透出股落寞来。张妈妈这话,是要应到七妹妹身上么? 为何就没人成全她一心上进,反倒是七妹妹那样面团儿似的人,命里能遇了贵人,从此便彻底不同了…… 【推荐:ㄒㄨㄒ2016 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m.ΤxT20⒗сoм)可直接下载】 19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姜昱几人跟随管大人,连着两日早出晚归。午后七姑娘逮着个空,去二爷房里送了艾草香囊。得姜昱一声谢,那人自顾赏玩一番,佩在腰间,清新素雅。对她这赠香之人,反倒不比对香囊热情。 回去路上,又去世子那儿瞧瞧,不巧那位正与周大人议事。只得带着春英回自己屋去。 本想着歪榻上歇到下半晌,哪知不过大半时辰,人还迷瞪着不肯醒来,便听门外绿芙报信儿:辛枝来说,五姑娘不会儿便到。 懒洋洋被春英扶起来抹了把脸,七姑娘纳闷儿:没了张家二爷这层隔阂,五姑娘便能豁达起来,瞧她顺眼些?这两日姜柔往她屋里来得实在勤快。 正想着人,便见一身翠绿,梳着倾髻的五姑娘清清爽爽跨进门来。“七妹妹起了?该不会扰了你?”这话问得……七姑娘笑着叫人看座。 “今儿又做什么?还是打络子么?”姑娘家凑一处也就那些个消遣。只是午后被姜柔拉着打络子,夜里还得挑灯给世子缝荷包,难免枯燥些,很是乏味。 五姑娘捏着绢帕扬一扬手,笑她耐不住性子。“就知你会不耐烦。今儿个换个花样,推花牌。” “呀,这个好!”七姑娘还没应声,跟前绿芙已抚掌应和起来。兴奋得拽着春英,劝她也凑个热闹。 “不妥不妥,都上了牌桌子,谁来伺候姑娘?奴婢还是一旁看着,给姑娘们端茶送水。” 外边天儿好,索性抬了朱漆红木桌出去,铺上碎花台布巾,周围摆上小杌凳,这场面也就成了。 春英去前头借来小焙炉,细火烹茶,偶尔围上去瞧瞧风向。 摸了几回牌,绿芙苦着小脸,心疼月钱要保不住了。“小姐,奴婢好歹跟您一家子。您怎地老给简云放牌?下回要拆伙,同五姑娘一顺风才好。” 这丫头说话不经心,春英偷偷踹她一脚,恼恨绿芙给姑娘丢人。 七姑娘老神在在,大度得很,一点儿不介怀。“没事儿,将这祸殃子早日送出去,屋里也落得清净。”一众人便笑起来,纷纷打趣绿芙,笑得小丫鬟手上连连出错。 这厢倒是融洽了,上房屋里,顾衍一掌压在奏报上,面上拢了层阴鸷。 文王这条诏令,明面上给足世家体面,抬举各家书院教养出的贵女,年岁到了便入宫选作官婢。出挑些的,甚至能点作才人,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便飞黄腾达了。 只是能入官学的女子,身份岂能简单得了?哪个不是几大世家精心挑选,心腹属臣家的适龄女子? 这些贵女本是教养出来,抬了身价,联姻拉拢外臣之用。如今文王诏令一出,全数收入后宫,不论婢子或是妃,命途便不在自个儿手中。全是宫里说了算。 不止废了世家联姻这步好棋,更将各家贵女丢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里斗得你死我活。这般却是又存了离间挑拨的意思在里头。 不愧是先王弃嫡子册立的君王,再被缚了手脚,依旧不是好拿捏的柿子。 靠躺着揉一揉眉心。十三之龄……只剩两年光景。她那样的性子,这般送人进宫,再要领出来,怕是要备上一副上好的棺椁。 “今日之前,为何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早知如此,他便不该借书院一途抬举她出身。要纳她入国公府,再另寻法子就是。 如今名册早已呈递,宫中另有备案。文王既在这上头打主意,必遣心腹死死盯住,容不得他人再动手脚。 周准见世子阴沉着面色,心下有愧。 “此事王上交由曹智秘密打探,将燕京一地各家中意人选,皆登名造册了然于心。若非几日前下臣擢升御邢监掌使,还翻查不出这桩旧事。看曹智朱批的公文,该是在您呈禀麓山官学设女学馆后,各家纷纷效仿那时起,王上已动了念头。此前都是秘密行事,两日前方才草拟了诏令。” 周准回禀过后,屋里顿时沉寂下去。 看世子少有把心绪摆在脸上,周准默然侍立,知晓这位是真个儿动了火气。 挥退周准,顾衍拿起案上奏报,面上阴冷尽数收敛,再不见森寒。 本还打算宽宥她些时日,让她享乐几年舒心日子。如今看来,她却是没这个福分。 两年……两年之中,不管她是不是那块料,都务必雕琢成他想要的样子。死生大事,由不得她绵绵软软,不当回事儿。 天大的变故已生出苗头,七姑娘尚且不知,这会儿正笑眯眯往自个儿跟前盘剥碎银子。一桌子人只见七姑娘不声不响,眼看是要输得见底,怎地底牌一翻,打得对家七零八落,火门儿还没摸到,已经瘪了荷包。 春英与有荣焉,笑着冲绿芙递颜色。推花牌斗的什么?心机,眼力劲儿!她家姑娘除了在世子跟二爷跟前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换了旁人,还从没有吃过亏的。 春英觉着自家姑娘其实很有本事的。你想拿捏吧,人软绵绵不给着力,让你无从下手。 绿芙这会儿哪里还有半分不情愿。正挽着姑娘胳膊,借口是一家子,好话没少说。一双眼睛盯在姑娘赢回的银子上,一刻也舍不得挪开。直到姑娘大方打了赏,既保了本钱,还得了三分利钱,这才喜上眉梢,挽了袖口,更来劲儿了。 几轮下来,五姑娘总算摇着折扇,抚着心口直喊心疼。“七妹妹这是卯足了劲儿,给自个儿挣嫁妆呢。做姐姐的心意倒是足,就是囊中羞涩,怕是添妆还得等一等。容我攒几年私房银子作数。” 五姑娘这样一调笑,又是一场嬉闹,大伙儿默契收场,上了茶水院子里乘凉。正说得热闹,便见对面周大人阔步而来。近前一拱手,眼睛像是只看得见七姑娘一人。 “世子请姑娘屋里说话。” 姜柔带笑听着,暗地里与简云对上个眼色,主仆两露出个了然的笑来。这几日她场面功夫做得足,想来那位也该看在眼里。晓得她与七妹妹相处和睦,是存了善意的就好。如今那位特意来寻人,她自然得识趣些,与人方便。 起身扶了丫头,回头与七姑娘道别。“坐得久了,四处走走。得空再来寻七妹妹说话。”言罢一步三摇,拖着曳地纱裙,款款离去。 “小姐,您可真阔气。便是要与七姑娘亲近,也不用一下子送出去那许多银子。”辛枝跟在后头,默默盘算着此番带出来的银钱,止不住替自家姑娘肉疼。 五姑娘也纳罕。她虽有放水,可也没刻意到次次舞弊。想来还是七姑娘运道旺,运势上头,她也莫可奈何。 周大人带着姑娘走了,留下春英院子里守着,瞧姑娘几时回来。绿芙唤人帮忙收拾好桌椅,这才出来与春英一处等候。 “方才难得和乐,五姑娘这几日多和善呀,可惜草草收场。” 听她说话漫不经心,春英板着脸敲打。“关过柴房还没学乖么?这话是说世子不该叫了姑娘过去,扫了大伙儿玩乐的兴致?” 这罪名绿芙可担待不起。吓得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姐姐可别拿话吓我。就是想着刚才和乐融融,偏姐姐只顾忙活,总觉缺了点儿什么。” 春英闻言有些沉默。她也只是节省惯了,怕一个不留神,心玩得野了,大手大脚起来,攒下的月钱就从指缝里溜出去了。 她家里不比绿芙,乡下还有好几个弟妹要养。绿芙是幺女,头上只一个哥哥。而她却是长女,日子未免要精打细算。这也是姑娘时常打赏,却从不许她给郡守府管事们孝敬钱的缘故。七姑娘年岁虽小,心思却通透得很。 看春英像想着心事,绿芙这丫头突然开窍了,“姐姐是家里有难处么?缺多少银子?若是数目不大,我这儿倒还有些余钱。去岁家里种了几亩山薯,收成好,也卖得起价。家里便让我月钱留着自个儿花销。若是用得着,你可千万别跟我生分。” 都是伺候姑娘的婢子,七八年小姐妹情分,离家早,日日做伴儿的,比家里亲兄妹还要来得亲厚。交情到了,很多事情也就当成自家事儿操心。 春英心里暖暖的,喉头有些发涩。拉着她手,赶忙说个明白,就怕这丫头以为是与她生疏,要呕了气。绿芙这丫头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总的说来还是个良善实在人。姑娘桃花坞里伺候的婢子,心性都不差。偶尔进些歪门邪道的,也能很快被姑娘使各种借口打发出去。这样挺好。 七姑娘不知春英心里感念她。这会儿被世子请过来,却见那人颇有闲情,临着西窗摆上茶几,小铜壶里咕噜咕噜煮着沸水。正舀了茶叶往装紫砂壶里,举手抬足都是雅致。 这人心情很好么?平日连叫起都有人代劳,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竟亲自动手,请她吃茶? “世子?”除开批阅公文,这人烹茶亦是专注。 顾衍一身青云纱直裰,领口襟口都绲了银丝暗纹。宽幅袖袍飘飘洒洒,腰间玉饰润泽生光。他只静静坐在那里,低垂着眉眼。案上点了香炉,窗前风起,那丝丝袅袅的烟气眼见着弥散开去,往屋里渐渐变得淡了。 “坐。”头也没抬,手上拎起茶吊子,不疾不徐往紫砂壶里注沸水,便听里边儿呲呲冒着脆响。 七姑娘放轻手脚,一步步挪到他对面坐下,略有拘谨。视线落在他指节分明的大手上,感慨这人做事实在是“稳”。 手稳、人稳、气度更稳。 看得入了迷,自个儿也被带得安静了,全然忘了因何而来。 直到眼看他烫过茶盏,每一步都做到了极致,沏好茶递到她手边,七姑娘这才双手捧上去,受宠若惊赶忙道谢。 托着茶盏凑得近了,还没等到搁鼻尖底下,清清爽爽的茶香已四散开来,味道虽清淡,却稳稳将珐琅香炉里的沉水香气压了下去。 端了茶水与她,他自己却是不用的。他更爱味道偏苦的茶汤,特意为她择了另一款入口回甘的。 果然,便见她小琼鼻抽抽,很是享受吸吸香气,样子贪婪得很。他眼中便隐约带了笑意。等她靠在交椅上,一口口吃得专注,盖住眸子的眼睑,睫毛不时扇动两下,花瓣儿似的小嘴儿砸吧着招他眼,顾衍抚在膝上的手指微动,看她的眸色渐渐深幽。 “受用?” 一句话打破静谧,她抬起的眼眸还带着云里雾里的沉醉。眼神儿在他映着光影的俊脸上巡梭。直到对上那双又沉又暗的眸子,这才醒过神来。 “从没喝过这样香的茶汤。” 得她一句夸赞,他心头熨帖。“今年新制的‘半荷雨露’。宫中赏赐,寻常难见。”想着她日后必定进宫,心头怜惜又重几分。 原是宫里的好东西,难怪品质这般好。七姑娘眼睛盯着清亮的茶水,她是听说过“半荷雨露”的。传闻中文王宠妃,昭仪巍氏,独爱此茶。 一杯饮尽,他便再与她斟上一杯。难得好耐性。 “方才过来何事?” 正忐忑不安受他这般款待。按老话讲,世子这般随和起来,那叫“整张脸画个鼻子,给我好大的脸面!” 便听他问到她午后登门之事,连忙空出手来,从袖兜里掏出做好的香囊。彼时他与周大人议事,这会儿倒是赶了巧。 “您瞧瞧喜不喜欢。”她仰着脖子看他,眼里分明透着希冀。总是用心做的,送出去的礼,对方认可了才是要紧。 离得这样近,他瞧见她脸上细细绒毛,有些想伸手碰一碰。小姑娘吴侬软语混了茶香,绕在他心头,丝丝软软令人回味。 他面容沉静自她手中接过香囊,指尖若有似无撩过她掌心。她缩缩手臂,果然愚钝,没察觉他此间用意,眼里纯净透彻。 将这样的姑娘丢在污浊的后宫,他怎会舍得? 很有耐心抚过香囊。从缎面到绣花,从络子到玉坠,无处不满意。他微眯着眼,忽而起身来到她近前。 世子起身,她哪里还敢坐着。赶忙站起来整理一番裙衫,抬头却见他理所当然往锦袍腰间一扫,挑眉将手中香囊递到她跟前。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了。 她惊得小嘴儿微张,眼珠子险些没掉下来。 这人方才还待她若上宾,这会儿却当她作婢子使唤了? 【推荐:ㄒㄨㄒ2016 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m.ΤxT20⒗сoм)可直接下载】 20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被他那样安静注视着,她很快便败下阵来。 头一回伺候人,她弯腰小心翼翼摸上锦缎衣带。好容易十指灵活些,挂上香囊,正打着结,额头已紧张得出了层细汗。 眼前这人负手而立,气势隆隆,巍然如山。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半分不见客套。正当她觉得屋里静得令人心慌,头顶却突然传来问询。 “两日后进学。这之前,可有想要游览的名胜?” 没成想还有这等好事。姜昱自顾不暇,冲世子开口,她又觉得僭越,麻烦人家,很有些过意不去。此时由他主动提出,她若推拒,反倒矫情了。 “能去小潺涧看看么?半日就成。” 小潺涧……他略有耳闻。这时节人多吵杂,既是她想去,他便勉强应下。 仰着头欢喜冲他露了个笑,七姑娘心下松快,手上动作也干练起来。事毕拍一拍手,直起腰来仔细端看,也不怕人笑话,自个儿夸了句“好看。” 他忍住笑意,好看的手指勾弄起香囊穗子,斜眼睨她。 “你何时见过男子佩饰,单一块玉在右,香囊却分开悬在左侧?这成何体统?”话里明显带了调笑,显见心情愉悦。 小丫头不懂服侍人,头一回用在他身上。实则他早已发现她慌乱下出错,只是没打算吭声。 七姑娘盛放的笑颜定在脸上,怔怔然瞅他,眼神儿顺溜下去仔细一瞧,果然闹了笑话。 她小脸一垮,再看他眼中揶揄,七姑娘亮闪闪的眸子幽幽瞪他:说您之前没发觉,谁信呀! 既是要去小潺涧,定是要唤上五姑娘。隔壁屋里得了好消息,惊喜声隔着门墙,七姑娘屋里都能听见。 “小姐,您听简云那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先前是她关了柴房,出来透风来了。”绿芙脚下生风,去隔壁替姑娘传了话。自家姑娘能在世子跟前说得上话,得世子应允外出游玩,她也跟着脸上有光。连受罚都肯拿出来调笑,显是这丫头心头高兴,乐坏了。 “打听到五姐姐穿什么衣裳?”两位姑娘一同出门儿,讲究很多。除非是私底下结了怨的,否则绝不会故意冲撞。争奇斗艳也是与外人争长短,自家人得和和美美,替家里挣美名。 绿芙点头,抽空先灌杯凉水下去,抹一抹嘴角,总算大热天里散了暑气。“都打探清楚了。五姑娘明儿穿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插富贵双喜金步摇。说是要打扮爽利些,旁人瞧着也不会难受。” 这倒是。大热天儿里谁要一身红彤彤,就跟身旁添了个火炉似的,看着就心烦。 “小姐,五姑娘那处已拿了主意,您看咱们该如何收拾?” “您可别又一句‘随意’,世子会嫌您给国公府丢人!” 春英话才说完,绿芙已惯常浇了凉水。话虽不中听,倒提醒七姑娘轻慢不得。那人挑剔,能挑剔到跟前人身上去。 原本还懒懒散散躺竹塌上打扇子,这回老实起身,自去张罗明日打扮。 翌日蒙蒙天光才透进内室,隔壁屋里先有了动静。七姑娘捂耳朵转身,姿势还没睡安妥,精神头大好的绿芙已唧唧喳喳掀帘子进来,开口便是连声催促。 脑子里像被麻雀安了家,一个绿芙比一窝子鸟雀都厉害。七姑娘被闹得不安生,勉强露了个头,人还没清醒,迎面一张热巾子盖下来,什么迷糊劲儿都没了。 “小姐您倒是快些。”绿芙学着二爷教的法子,一试一个准儿。从前姑娘起不来身,几次耽误了功课,二爷便是如此对付。这许多年过去,这法子依旧能派上用场,绿芙觉着二爷实在了不得。 被窝里伸出两只小手,哼哼唧唧,捂着帕子慢慢揉脸。春英笑着过去扶姑娘坐起,果然见她慢条斯理拿下帕子,小脸红扑扑,眼神分外明亮。嘴上还怪着姜家二爷教坏了丫头。 “您也别老嘀咕二爷,还是想想上房那位。等得久了,那位难保不给您脸色。” 是了,七姑娘下地趿鞋,默默感叹:一山还有一山高,姜昱她尚且能够应付。到了那人跟前,她就是案板下放风筝飞不起来了。 “姑娘起了么?”门外是管大人,春英连忙迎出去,再回来,却是带着股欢喜劲儿。 “世子说时候尚早,顺路能去逛逛早市。” 这下子是当真提了神。常年养在闺中,这种热闹,是不常见的。 坐锦凳上任由春英梳头打扮,七姑娘望着铜镜里素净温和的面庞,莫名就想起那日在花架子底下,她与他细细揉捏,他仰着头,五官远胜她精致。那人靠在藤椅上,眉目舒缓,闭眼应她,“若然碰巧,偶尔尝试倒也无妨。” 彼时她与他念叨市井吃食,他竟是没有忘记的。 真个儿收拾好推门出去,五姑娘姜柔早在院子里候着。“可盼到你出来。快些,世子已在客栈门口,管大人也备了软轿。” 姜柔见她一身嫩芽白褙子,天青色绲边,下边儿一副云绣芝草马面裙,松松挽了云髻,发上一支镶宝兰银步摇,整个人犹如最上好的青花玉器,温润素雅,只是站着已成风景。 心里有羡慕,可放下后再看她,早没了往昔不甘心。姜瑗越是出挑,世子跟前越能站稳脚跟。整个姜家,连带姜楠与她在内,都能一顺风儿水涨船高。 更何况,五姑娘算盘打得精,还有那么点儿私心。以七妹妹出身,顶天了入国公府能做个妾。而她姜柔,却是正儿八经做主母的料。这事儿上头,总归要高出她一头。 大门外,顾衍听见身后脚步声,回首望去,一眼见她徐徐行来。四周都褪了喧嚣,眼前只她,素净白皙的小脸,浑身透着股江南女子****的味道。难怪她喜青花瓷器,原是人也如此,两相得宜了。 她抬眼看他,又是身蟹壳青八宝暗花绸缎袍,近处方可识得华美。这人衣衫好像从来没有重样的。 突然眼角一瞄,落在他腰间佩戴的香囊上。七姑娘禁不住多看几眼。瞧着她亲手绣的那方玉璧佩在他身上,心情大好。 “昨日睡得好?” “大半都还成。就是起床时候遭了罪。”跟他几次相处下来,约莫也能看出些门道。这人随意时候,你千万甭跟他客套。守礼了,他反而怪你扫兴。故而也就笑着回话。 五姑娘不妨他二人一见面便自顾说起话来。傻站着不请安也不是,请安了打断世子说话更是失礼。还好管大人出面领她上小轿,否则实在尴尬得很。 辛枝偷眼打量五姑娘神色,见姑娘面上平和,不似有不忿,这才稍微松一口气。 或许近日里姑娘也有察觉,这才对五姑娘分外和善些。她们做婢子的,置身事外,比姑娘更早看清那位爷待七姑娘,从始至终都是不同的。 打个比方,世子对姜家几位爷,就是待臣下,恩威并施,严肃得紧。待自家姑娘,则紧守着男女大防,分毫没有逾矩。许多时候世子对姜家众人不怎么搭理,好像姜家几位爷和姑娘,跟那些个国公府军士没甚差别。自然,七姑娘是除外的。 从路上遇了行刺,世子只过去探望七姑娘,对自家姑娘却是不闻不问。打时候起,辛枝便留了心。 好在如今姑娘是想明白了,她们做婢子的,也能安安心心办好差事。 掀起轿帘,七姑娘看着熟悉的青石板路,不禁有点惦念起南阳郡祖宅前的老街。姜家老太爷荣养过后,辞官归了故里。人走茶凉,门庭便冷落许多。可即便如此,朴素的老街,沉淀过浮华喧嚣,停在记忆里最安和的角落。 过了长街,拐了个弯儿,便见有妇人布衣荆钗,扫洒门前街道。腰间托着个硕大的面盆,就着梳洗过的井水,一趟子泼出去,青石板路便清清亮亮,光可照人了。 还有脖子上搭汗巾的汉子,在家门口立了方磨刀石。用缺口的陶碗打来清水,蹲身握着刀柄,滋溜滋溜磨得带劲儿。随着他来回打磨,单衣背后汗水浸湿一块儿,贴得紧了,能瞧见背后结实的背脊。 这样鲜活的市井味儿,带着胡同老巷的气息,真是许久不见了。 早市开在红墙前街,人头攒动,轿子得停在巷子口。 随行之人多了累赘,春英主动提出跟着轿子到街那头等候。让了机会给绿芙,成全她跳脱性子,好跟了姑娘去看热闹。辛枝见简云眼珠子一直往街口牌楼上瞄,虽有不舍,还是懂事留下与春英做伴。 两位姑娘并肩走在前头,几人俱是衣着华贵,一看便知来头不小。大周门第森严,许多布料、颜色,白身的百姓是不许用的。如此便给世家出行许多便利。 没人会不开眼冲撞贵人,俱是低眉敛目,远远避让开。 早集本就只做几个时辰的买卖,每旬一次。人人都是扁担儿一撂,占个人多的地头。买卖好不好,一家子口粮全在上头。扯开了喉咙招揽生意,隔壁卖的什么,谁也没心思管那茬闲事。 于是这家摊子上摆的是姑娘家爱用的头绳儿布头,隔壁却是卖耕牛毛驴的走商贩子。再过去又是挂了幌子的油茶铺子。 七姑娘看得目不暇接,一眼瞧见对街累的半人高的竹篾蒸笼,正股股冒着热气,肉香味儿飘来,立马想到白生生的包子皮里面,夹的该是芽菜肉馅儿。 “这地方卖吃食,也不嫌倒胃口。”五姑娘捂着口鼻,嫌弃看一眼那骡子马的,一刻也受不住畜生身上的味儿。带着简云急匆匆向前行去,再不肯多待。 “小姐,您要是受不住,咱也走快些。”绿芙这是自个儿觉得气味不好闻,拉了姑娘作筏子。 “这倒是稀奇。平日里说话,一口一个‘奴婢乡下’。乡下不就是耕牛犁地,骡子拉磨?”本还想着叫绿芙买来包子尝尝鲜,如今看来,这事儿不成。这丫头比她养得金贵。 被姑娘看了笑话,绿芙呐呐替自个儿辩解。 “奴婢那是三岁就被卖了人牙子,起先几年许多事都记不得了。后来被管事买了进郡守府****,过的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安生日子。真没吃过苦头,您也别笑话奴婢。” 想她幼时离家,被家人卖了换银子,心里自有一番苦楚,也就不提她伤心事。 继续前行,七姑娘看见一头发花白的老汉。大热天里站火炉子边儿上,挽着袖口,一头拉风箱,一头摊饼卖混沌。手背一抹汗,满是皱纹的脸上便糊出一道草木灰印子。其间辛苦,真不足与外人道。 “世道艰难,再多辛苦,能安稳过日子,才是要紧。” 顾衍走在她主仆身后,将她一番感慨,一字不漏听进耳中。 很好,她要有这等觉悟,之后的事情倒不难办。 他似从她身上,又发掘到可圈可点之处这姑娘生于世家,却不骄奢。性子平和,经得起摔打。 为她日后着想,入学后必会让她吃些苦头。如今带她出来游玩,全当是提前与她些补偿。 七姑娘不知自个儿一时兴叹,站着说话不腰疼,几句漂亮话下来,在世子那头留下个“耐摔打”的印象。到了她真“受苦受难”时候,才叫苦连天,后悔今日没听绿芙怂恿,跟着五姑娘,姿态做足避得远些。 市集上小玩意儿不少,河灯、纸鸢、竹蜻蜓,还有钗环、手钏,檀香木佛珠。五姑娘在首饰摊子上挑挑拣拣,看着质地手艺如此粗糙的金银饰物,惊呼着啧啧称奇。 那妇人被她臊得难堪,碍于身份,又不好明着赶人。七姑娘无奈,赶紧挽了她离开。世家便是如此,视寒门如草芥。高兴怎地就怎地,品评两句,再不中听,也是抬举。 一直走到卖豆腐脑的摊位前,七姑娘突然止步,看看那老旧的低矮桌椅,面上显出几分迟疑来。 那人应过他,若是碰巧,可以叫丫鬟买了来。可他没说,她倒是能不能就在这地方将就一下。 手臂传来沉沉的力道,坠在臂弯,碍了她走路。姜柔回头看姜瑗盯着街边吃食,一看是卖豆腐脑的,哪里还不明白。赶忙拉了她好言相劝。 “妹妹该不会就想,要在此地用上一碗?”五姑娘连连摆手,十分不赞同,“这可使不得,便是不顾自个儿脸面,还要顾忌世子颜面的。那会儿还在家里,尚且知道使唤小丫头端回府去,各自躲屋子里偷偷解馋。如今在外头,千百个不合适的。” “可是,世子跟周大人已经坐下了。”绿芙狐疑着两头打量,一句话引得姑娘们倏然回首。 果然见得矮桌后两人锦衣华服,笔直端坐着,不说样貌,便是通身气度也与周遭格格不入。世子眸色沉静,周大人桃花眼清冷。都是举世罕见美郎君,引得来往之人无不侧目。 【推荐:ㄒㄨㄒ2016 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m.ΤxT20⒗сoм)可直接下载】 20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好些姑娘妇人家被迷了眼,禁不住驻足惊叹,与后头赶时辰急着上工的路人推推嚷嚷,一时间场面便闹腾起来。好在顾忌他几人身份,人人都还知道收敛几分,没敢上前打扰。 于是五姑娘口中“千百个不合适”,因着世子爷这么撩袍子一坐,什么都变得合适了。七姑娘被姜柔让了在世子身旁坐定,心头有几分欢喜。这人说话一言九鼎,应她之事,这便兑现了。 自家小吃摊儿上来了贵客,喜得那对年轻夫妇笑得合不拢嘴。那女子带着些小心,笑得很朴实。 迎上来招呼时候,背上还用粗布巾条,绑着个睡熟的童子,约莫不过两岁上下。向后探手护着孩童,弯腰用抹布擦净老旧的木桌。那抹布用得久了,难免乌糟糟,油渍不好清洗。抹过去便留下一道印记,看得五姑娘眉头直皱。 “小妇人见过几位大人姑娘。您几位看看,是要用点儿什么,小妇人这就让咱家那口子赶紧的去做。”话里带着乡音,好歹听得明白。 七姑娘眼看身旁两位坐得四平八稳,没敢指望国公府世子与御邢监头头放低身段儿。绿芙简云又坐了另一桌,索性自个儿开了口。 “一碗酸辣豆腐脑,辣子要放得足。葱花荠菜花生米,有的尽管放。”说罢想起身边人好处来,侧过身子,温声道,“世子与周大人要哪样的?咸的或是要放糖?” 看她如了愿,小脸都亮起来。生平第一次在这种地方用食,虽不适应,到底没扫她兴。“少辣。” 一桌子四人,坐得满满当当,到头来,周大人冷着脸拒了她好意,五姑娘更是摆手不迭,直说不饿。 七姑娘一勺勺往嘴里送吃食,红艳艳的小嘴儿,眼睛眯起来,格外满足。辣得狠了,起初还嘶嘶吸冷气。后来觉世子仪态甚雅,无声无息,相比之下,倒是她规矩不好。只得按耐着,一杯杯往肚子里灌凉茶。 之后又去了麓山县城久负盛名的酒肆,这回五姑娘总算能放开了垫垫早就干瘪的肚腹。 直到换乘马车,往县城外小潺涧去,绿芙犹豫许久,为着自家姑娘好,还是狠下决心,诚心劝谏。 “小姐,往后若是万不得已,您还是莫与世子同桌进食的好。真赖不过了,也务必要拉个人与您垫背。奴婢在一旁看着,您与世子同坐,单只看世子,就如那天上明月,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至于您,”小丫头咬牙苦想,总算寻到个贴切的说法。 “世子身旁多一个您,您也不像五姑娘那样矜持。被辣得嘶嘶吸气,狠命灌茶那会儿,奴婢瞧着满满都是揪心。只觉得世子通身光华都被您压下去,就好像遇上了天狗食月,全给您糟蹋了。”话里带了多少可惜,绿芙怅然一叹,马车里瞬时安静了。 马车悠悠行在土埂路上,七姑娘果然不愧五姑娘私底下唤的一声“面人儿”。别人想要拿捏她,软绵绵,不让你得手。她自己揉捏起自己来,翻来覆去,得心应手。 烦心事儿扰了她,她便和面似的,将那些个心头不痛快,搓揉两把,揉得细细碎碎,彻底化了,继续过她安生日子。当初被世子逮了把柄,七姑娘心头有数,一句“该来的总归逃不开”,心头便被她宽慰了。直到那人到了她跟前,还真就没把她怎么着。于是这懒散性子,暗中又滋长两分。 这会儿七姑娘又“面儿”起来。刚才绿芙那丫头不经心的气人话,惹得她心头郁郁,撇过脸去,只顾自个儿瞧风景。 本以为自己遮掩得好,藏了拙。到头来旁人眼中,还是她“糟蹋”了他。不过糟蹋世子也不是头一回,好在相处日久,今非昔比,她远不如当初那样怕他。 仔细算来,她糟蹋过他的锦衣佩绶,糟蹋过他对姜家的护持之心,糟蹋过他给的经文,如今,连人也给糟蹋了。 这么想着,她便懒懒倚在卷了竹帘的窗棂上。外头一片生机朗朗,有风灌进来,卷走了暑气,留下一室清凉。土埂路不比官道平整,时时颠簸,摇得她昏昏欲睡。半眯着眼,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影,一丛丛郁郁葱葱,眨眼就过去了。也不知刚才停了鸟雀的枝桠,是桂树呀,还是榆钱。 也对,她何必因着绿芙的话闹心。那人公事繁忙,该没心思将她闹出的笑话,一件件一桩桩,烙印似的记在心上。就好比窗外景致,过去了,也就淡淡遗忘了。日后回想起来,顶多觉着她规矩不好,当好好教养。 春英窥见姑娘缓了面色,回头瞪一眼绿芙,恼她惹姑娘不痛快。小丫头委委屈屈,总算明白忠言逆耳的道理。 马车徐徐行了小半时辰,终于在一处山坳里停下。领路的是个当地樵夫,靠山吃山,自然对山里摸得清楚。 那人是个老实人,第一次得见贵人,一路都陪着小心。多余的规矩不懂,只知眼前人冒犯不起。这会儿下了马,佝偻着背脊,不敢挺直腰身。说话也是小心翼翼,口齿倒还伶俐。 “几位爷和姑娘,前头便是小潺涧了。不远,拐个弯儿就到。那地方被湍流冲出个河滩,岸上常有野鸭白鹭,没有大的声响,都不怕人。上月还能在芦苇荡里捡野鸭蛋,如今不巧,错过了时节。不过又有旁的些趣味儿,能见到才长成的雏鸭,在河里连成一串儿浮水,尤其招姑娘喜欢。就是听不得车轱辘隆隆作响,否则远远听见,也就四散惊逃了。只能劳烦您几位多走几步路,脚下尽量放得轻些。” “河里有野鸭?”五姑娘顿时惊喜起来。七姑娘虽没明着表示,一双眸子却霍然晶亮。 捕捉到她眼中欣喜,他微一思量,召了周准近前说话。 七姑娘只听见世子低声与周大人吩咐了差事。片刻便见随行的军士齐齐退至山道口,十来人分作两列,封了进山的小道。 她起初以为这是世子出游的排场,慢慢就觉得不对了。留心打量两旁军士,俱是轻甲加身,行走间动静不小。这才恍然,那人竟心细如尘,这样考量周详。 近日来山里未落雨,被人踩出的小径上,两位姑娘跟在后头,丝毫不觉吃力。行出一小段路,渐渐便能听见前头有潺潺流水声。绕过一排低矮的灌木,眼前骤然开阔起来。 小潺涧源头,隐在芦苇荡中,一眼不可见。河流蜿蜒而下,淌过了河滩,芦苇渐渐稀疏起来,便可见得清澈流水,粼粼波光。两岸绿树成荫,草甸生得繁茂,星星点点缀着野花,斑斓可人。此处河面较窄,不远处还能看见一座简陋的青石板桥。河对岸生有一株树冠阔大的黄葛树,这时节在底下乘凉,定是桩美事。 常年养在深闺,骤然见到如此美景,自是心头欢喜。便是平日对世子很是惧怕的五姑娘,此刻也因着良辰美景,松快了心神,胆气足了些。 “我与七妹妹欲往浅滩赏雏鸭,世子您可要同行?”姜柔指着上游那片无边无际的芦苇,客气相邀。 七姑娘垂着眉眼,暗自偷笑。他这样的人物,掌的是生杀予夺。赏雏鸭……五姐姐真是敢想。 瞥见她嘴角强忍的笑意,他眼梢一挑,沉声应下,“同去。” 她无比讶异,觉着这话就响在头顶,像是专程说与她听?抬起眼眸,果然对上那人颇有兴味的目光,她心头有鬼,自然不敢与他对视,急急调转开视线。 好在这时候管旭推说上了年纪,身子骨经不起折腾。欲带人先行一步,往对岸树荫下垂钓。顺带要走了简云绿芙,使唤她二人打点些琐事。 经了这一出打岔,事情自然也就揭过。七姑娘落在后头,偷偷打量那人背影。 该不会这般巧,被他觉她在笑他的吧? 一路到了河滩,脚下早没了路。怪石嶙峋,块头还不小。芦苇多生长于水中或湿地,还没靠近河岸,已被眼前一簇簇比人高出半头的芦枝挡了前路。她与姜柔拣了个小土坡站着,脖子都要仰断了,踮脚止不住惊叹。 眼前很是漂亮,成片的芦花,风一吹起,芦花便翻起海浪,黄橙橙的芦海一波波荡漾开来,无边无际,令人神往。等到风散了,浪花便退了去,心头竟觉十分可惜。如此美景,当可入画的。 “路不好走,想好了,可还要去?”好笑她矮冬瓜还没抽条,这样的身段,委实自不量力。浅滩上一不当心便是淤泥,踩下去摔跤都是轻的。 “不去了么?”她仰着脖子,极目远眺,很是失望。 “就这么惦记那扁毛畜生?” 她点一点头,觉着他这话不中听,委婉陈情。“雏鸭幼时很讨人喜欢。毛茸茸的身子,嫩黄嫩黄的,外撇子八字脚,笨拙却不讨人厌。” 他定定打量她,按耐了许久,方才强忍住没笑出声来。极好,这姑娘连秧鸡仔与野鸭都没分清,竟有胆子在他跟前侃侃而谈。 被他看得不自在,七姑娘忽然想起个人来。 “旁人却是如何过去的?”转头问那随行的樵夫,眼中些微带着希冀。方才听他说起“姑娘家尤其喜欢”,便该是有人亲眼见过。 那老实汉子拱手弯腰,礼数乱得很,堆笑回道,“订了亲的姑娘,都是由郎君抱过去。没定亲的,来这芦苇荡游玩,也多是心头彼此中意,不差被芦苇掩着,避着人再亲热一回。” 听了这话,穷根究底的七姑娘总算清净了。小脸眼看着泛起红晕,连着一旁五姑娘也跟着羞臊。 “如何,若还不死心,本世子与周准倒是不妨勉为其难……” “不劳烦,不劳烦。”两位姑娘同时叫起来,摆手不迭,又羞又臊。 “你怎地不早说!”五姑娘恼羞成怒,回头瞪一眼那粗布麻衣,面色黝黑的樵夫,只觉这人愚笨得很,没个眼色。 那樵夫吓得连连喊冤,“来之前,是方才那位大人教小的规矩,只说主子们不问,绝不可随意多话。” 听他如此辩解,众人皆知这是管大人顾及世子喜静,特意给的吩咐。确是怪不得他。 七姑娘再看一眼方才还觉得令人着迷的芦苇荡,忽然现这地方果然得天独厚,正好应了“瓜田李下”“天地之间”的妙处。 除了野鸭白鹭喜在自地栖息,怕是还得添上好些对“野鸳鸯”才是。 七姑娘越想越觉难为情,连忙挽了五姑娘胳膊,面上强作镇定。“野鸭也不是一定要看的。此处行路艰难,若是执意前往,崴了脚反倒给您与周大人添乱。还是回去寻管大人的好,静静坐着,垂钓也雅致。” 看她打了退堂鼓,他了然允了。末了一本正经补全方才未说完的话。 “哦,原想着与周准过去看看。若是遇上雏鸭,带几只出来与你二人赏玩。既是没了兴致,这便回去。” 返程路上,两位姑娘神情不比来时雀跃。早知世子是这么个意思,怎么也不该急着嚷嚷。丢人不说,连雏鸭也彻底没了指望。 七姑娘怅然耷拉着脑袋,心头正悔着,便没留意身后何时少了一人。只余腰间配着云绣玉璧香囊的男子,雍容迈着步子。跟在她身后,见她无精打采,眼中清浅隐没了柔色。 又回到方才来时的灌木丛,石板桥便在下游不远处,此处望去,还能瞧见一身鹅黄的简云,正蹲在岸边,拎了木桶打水。一旁绿芙伸手帮衬,两人嬉笑着泼水玩闹。 “先前被管大人带走,绿芙那丫头还不情不愿,这会儿倒是玩得自在。您要叫她,人还不一定舍得回来。”春英遥遥一指,叫姑娘好生瞧瞧。 七姑娘作势抬抬下巴,说得正经,“不回来正好,省了给那丫头的月例。那话怎么说的,我这是百家姓少了第二姓缺钱。” 几人哄笑起来,轻轻脆脆的笑声,沿着河畔传出老远。初夏里日头不小,好在此地风光宜人,行在山水之间,也就格外惬意了。 途径一片阔地,五姑娘几次现身旁姜瑗缓了步子,以为她是稀罕那黛紫色野花,也就好心问一问。“真要喜欢,尽管去摘,等你就是。” 看她弯腰摘了朵小花递到跟前,七姑娘讶然,这才知晓五姑娘这是误会了。温和道谢,还是接在手里。 “五姐姐有心。不过妹妹看的却不是花草,而是一味药草。诺,便是此物。”可巧,两步开外就有一株,索性指了她看。 “药草?”过去蹲下细瞅,捻了叶片左右打量,五姑娘回头很是困惑,“怎地瞧着有几分眼熟?” “能不眼熟么?小姐,奴婢给您绣得荷包里,不就是添的这味药草?每年端午洗药浴,还需提早到鹤年堂抓药的。” 五姑娘不喜女红,细枝末节的,自然就不放在上心。这时候被辛枝一提醒,总算拨云见日,猜出几分。“这是艾草?”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 20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两指一掐,摘下片嫩叶凑鼻尖闻闻,才嗅到那气味儿已嫌弃拿得远些。“闻着就倒酸水,又苦又涩,果真是那艾叶,这个味儿一准儿错不了。” 起身拍了拍手,接过辛枝递上的绢帕,仔细擦手。“鲜活的艾草原是这模样。寻常所见都是干巴巴,土黎色捆做一束,挂在墙头应个节气。”想了想,又随口一问,“这两样,可有何不同?” 真要往深处说,辛枝却是接不上话。春英看她为难,好心替她解了围。 “五姑娘说的那是晒过的艾草,又叫‘陈艾’。效用比起新采的要足。陈艾存了地窖,多放几年,用处就大了。能祛湿散寒,止血安胎,平咳喘。捣碎了还能做‘艾绒’,既能入药,又能制印泥。奴婢这也是听小姐讲的,小姐还说书中有一说法,叫做‘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故而陈年的艾草,市集上常有人以次充好,拿不足年份的,讹诈买药人银钱。” 几人凑一处说得热闹,顾衍负手而立,静看那丫头晒得微微发红的侧脸。目光扫过艾草,目中若有所思。 她竟懂药。她跟前婢子说起陈艾,用词讲究,俱是郎中看诊时惯用术语。寻常世家,婢子远没有这份见识。女子通药理,贵女中实属罕见。 药堂中虽有医女,大多却是穷人家生计艰难,只得叫家中女儿出外抛头露面,谋一份差事。如她这般养尊处优,又是何处学来的本事? 同之前一样,他默然记在心上。时机不到,无需急于逮她追问。 一行人终于到了石板桥这头,近处看才略微心惊。桥面极窄,只容一人通过。两侧更没有护栏,石板缝隙长了杂草,细细爬了层青苔,过路时候需留心脚下,格外当心。 春英性子稳妥,走了第一个。回身还能看顾些五姑娘,紧要时候扶持一把。之后便是腿有些打颤的辛枝,走得颤颤兢兢,迈步极慢。 七姑娘也怕惊了她,不敢催促。特意离她远些,好叫她安安心心,不那么急切。她一门心思紧张前头那丫鬟,压根儿就不担心身后那人,故而提防也就少了。 顾衍跟在她身后,不过一尺之遥,伸手便能揽她入怀。 他功底扎实,脚下沉稳,更多还是留心她脚下。前头几人走得慢些,他便耐着性子,走走停停,说不尽的从容端雅。目光落在她娇小身影上,男子眼梢一挑,微微向前俯下身来。贴在她左边耳侧,用只他两人听见的声量,低声问她,“你懂药?” 她是踏实性子,真要做一件事,便是全神贯注。 正心平气和行得谨慎,耳畔突然传来他一声质询,她本能回头,不妨这人离她这样近。两人之间只两指之距,他一张俊脸面如冠玉,就这么搁她眼皮子底下,甫一遇上,她愕然怔愣,回神后便是急急惊退。 他亦有些始料不及。没料到她会极快转过头来,鼻尖险些擦过他下巴。他本意不过确认一事,没想她反应竟如此大。 七姑娘受惊之下顾此失彼。这人气势太盛,她拼命向一旁歪着脖子,脚下跟着侧移一步。他眸色一厉,不由分说,出手如电扶住她腰身。将她半搂半抱,目色却阴沉得森冷吓人。 “再敢掉以轻心,即刻扔你下去。” 她瑟瑟望着他,眼珠子怯怯向右瞄去 原是她脚后根已踩到石板边沿,再要后退,下场如何,实在不好说。有这人护着,定然不会失足跌落水中;可也正因是他,下场绝对好不了。 这会儿还说要扔她下去,加之前些时候阴沉恐吓,她记忆犹新,绝难忘得掉。 七姑娘在心底偷偷替自个儿辩解:要没世子您神出鬼没,压根儿就不会有这么一出!可她究竟没这个胆儿。还没斗胆包天到与他正面犟嘴。 僵持半晌,终是憋出句令他紧蹙了眉头,却又禁不住心软的话来。 “世子,脖子疼了。” 眼看她借着他依托,执拗向一旁歪着脑袋。他轻嗤一声,缓缓将她扶端正了。 “自找罪受。”瞥见她那婢子快要上岸,他松手退后一步,掸一掸袖袍,一派光风霁月,君子坦荡。 七姑娘哂笑着抬手摁一摁脖子,突然想起他方才问话。 掂量也不过一瞬,她很有信心:这人至今待她不错,定然是她配合得好,老老实实,没敢抵赖。 于是又回头发扬光大,“药理一途,只略通皮毛。”说罢一身轻松,觉着又过了个考验。 没明白她在傻乐呵什么劲儿,他“嗯”一声示意她莫再磨蹭。跟在她身后,心头计较着日后进京,她保命倒是添了成算。 总算到了对岸,七姑娘一步跃过去,春英刚满扶住她手臂,将人接得安安稳稳。才站定,便听岸边绿芙那丫头,脆生生扯开了嗓门儿,冲她们这边儿挥臂欢叫起来,“小姐,雏鸭,周大人赶着好多雏鸭,一大串儿游过来啦!” 晚些时候用了鲜鱼河虾烹的肉羹,春英到前头帮绿芙刷碗。七姑娘抬了杌凳,挑了树荫密集的开阔地乘凉。头顶是黄绿相间的黄葛树叶儿,风一起,簌簌摇曳,树影也跟着晃动起来。她躲在底下,捧着凉茶,专注望着斜坡下被栅栏围住,困在里头乱转的雏鸭。 栅栏拣了树枝做成。周大人手脚利落,几下捣弄便算成了事。 她有些纳闷儿,这雏鸭竟跟她想的不同。 个儿头只巴掌大小,该是离巢不久。背部灰褐色,头顶有着十分漂亮的翠羽,只脖子和下腹生出些月白的绒毛。跟她在世子跟前振振有词,说的全然不同。 想起周大人那会儿拾起芦杆,一路板着个脸,沿着河岸驱赶鸭群那一幕,七姑娘不觉暗自好笑。她记得前世有个词儿叫“鸭头”,很有内涵。这人面相标致,尤其一双桃花眼妖艳夺目,倒是与那层意思对得上号。 正私下里偷乐,却听身后有女子婉转质问,“你是何人?怎地拦在此地,不让人同行?” 声气儿很陌生,她扭头看去,却见五六鲜衣亮色的少女,大都佩了金钗玉环,身后还带着体面的婢子。 几人面带迟疑,不敢硬闯,又不舍得离去。许是被此处风光引来,近处看了更是满意,便与对面人僵持起来。 七姑娘瞥见周大人手上握着的芦杆,本就没散去的笑意越发肆意起来。不觉便轻笑出声,惹来身旁人不满蹙眉。 “很好笑?”顾衍单手执杆,临水而渔,恼她惊走快要咬饵的跳鲢。 七姑娘不妨他竟会迁怒,连连摆手,捂了小嘴儿,表了决心再不会如此。只是眼底流转着笑意,一张小脸光采照人。他眼梢挂着她明媚笑颜,眼底温和不为人知。 七姑娘如何也想不到,世子垂钓,竟是虚张声势,唬人得很。打从挥杆起,他便一脸凝肃,架势十足。只是到了如今,他脚下半浸在河里的竹篓,除了一汪清水,再无旁物。 因着之前总被他治得翻不了身,她险些以为这人是无所不能。如今靠着亲手钓上来一尾鱼苗,竟能堂堂正正扳回一城,七姑娘心下欢喜,好看的眉眼弯成了月牙。 那厢被拦下的几位姑娘,虽也震惊面前人样貌柔美,却也惧怕他不近人情,浑身透着股凛冽寒意。 此刻听岸边有人说话,循声张望,便见一年岁极轻的姑娘,正捂嘴儿偷笑。她身旁男子背对众人,长身玉立,仪态雅致。 “呀,石姐姐快看,是野鸭!好多雏鸭,挤在一处数不清数。” 被唤作石姐姐,身段高挑,容色妍丽的女子偏头一看,脸上立时露出了喜色。 “那位郎君,可否唤了你这仆从退下,匀几只雏鸭与我等耍玩?五十钱一只,你看这买卖可做得?” 有了领头的,余下几人跟着好言央求。 七姑娘止住笑意,回头将她几人好生打量。无意间对上一人冷然的目光,却是一微仰着下颚,站在最右手边的姑娘。她怀里抱着卷蓝皮书册,一身襦裙素雅华贵。 察觉她看来,那人冷冷转过头,独自带着婢女到一旁盘膝坐下。背靠着树干,避在树荫底下,摊开书卷搁在膝头,自顾翻书纳凉。也不管同来之人,从始至终都像局外人一般。 “殷宓,你若是不喜与我等往来,直言推脱便是,谁也不会勉强你出门。如今这副疏冷样子,做给谁看?凭白叫外人看了笑话。” 最初说话那女子跑过去拽她胳膊,欲要强拉她起身,像是觉得被扫了颜面。 “撒手。”名唤殷宓的女子竖起书册挡在跟前,深蹙起眉头,语气微恼。“不过是同路,我对那畜生毫无兴致。自看我的书,与你何干?再者说,如何就被人看了笑话?一派胡言。”说罢拍拍书页,真就沉迷进去,任何人唤她也再不搭理。 姑娘们闹了别扭,各自身后随侍的婢子,尴尬着不知所措。 “罢了,随她去就是。”石姑娘招手唤回气蹬蹬,鼓着腮帮子的同伴。牵起她手温言劝慰,哄得人笑了,这才对树下那人冷声道。 “殷宓妹妹,今儿个到小潺涧荡舟游玩,本是看在你那表兄情面上,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既是你自个儿不情愿,我等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你万不可独自一人,待会儿回去,还是一块儿做伴的好。” 树下那人头也没抬,轻翻过书页,右手一扬,遥指向河岸。 “我与那二人一道回去,不劳你忧心。” 正正被人伸手指着,七姑娘除了起初震惊,反应倒快。搭手掩在唇边,对兀自垂钓,心无旁骛那人,贼呼呼窃窃私语,“世子,您的旧识?” 那人微眯起眼眸,斜睨她一眼。“莫要出声。” 得,这位今儿要钓不上鱼,看这样子,是要赖上她了?七姑娘偃旗息鼓,只得老实下来。 远远见他两人自顾说话,竟是不肯回身搭理,几位姑娘也是娇养惯了的,渐渐便没了耐性。 “那位郎君,观你气度,该是世家中人。石姐姐问了话,依照礼数,总得有个回应才是。” 七姑娘心头一跳,真被她遇上个胆儿肥的。这人正不如意呢,偏偏就往他枪口上撞。 果然,便听世子从善如流,那姑娘讨要的回应来得极快。 “聒噪。打发远些。” 片刻过后,七姑娘傻眼看着周大人领了差事,芦杆啪一声抽在地上,跟个罗刹似的,面沉如水,目光在几人身上徐徐掠过。 姑娘家平日养在深闺,何时被人如此恫吓?吓得纷纷白了面庞,搀扶着跌跌撞撞,向远处奔逃。 七姑娘坐在杌凳上仰望周大人伟岸身影,想象那荆条抽在皮肉上的滋味儿,不觉就缩了脖子。只觉大热天里,周大人一鞭子下来,竟比呼呼刮过的河风管用。 御邢监的头头,果然不是善茬……说要将人打发远些,索性一溜烟赶到河对岸去。这主仆两个,凶狠起来,没一个好惹。 方才还喧嚷的地方,如今只剩那翻书的姑娘一人静坐。身后婢子默默替她打着扇子,两人面上虽有惊愕,到底强自镇定下来。 七姑娘只见那人起身整理番裙摆,带着婢子,姿态曼妙,款款到了近前。面上傲气尽敛,好似无意瞥了她一眼,之后恭敬无比,朝她身后那人深深一福礼。 “殷宓见过世子,恭请世子万安。方才出言无状,还请世子万勿见怪。” 七姑娘装了一肚子疑惑。看管大人神情,那位殷宓姑娘分明是与众人识得,且不止一面的交情。可那人冷淡得很,叫起都由周大人代劳。 她甚至怀疑,那位殷宓姑娘,是不是因着容貌不出挑,最多算得“中规中矩”。性情又傲气些,绝非乖巧柔顺之人。故而,便很不讨他的眼缘? 否则他对那姑娘一身疏冷,怎地比起头一次在厢房传召她,还要令人望而生畏。 如今日头渐渐偏西,半边天映着红彤彤的霞光,洁白如絮的云团也裹了金边,仰首望去,天上已是美不胜收。倦鸟归巢,再是不舍,也到了回去时候。 她坠在他身后半步远,不知何时已养成了习惯。他眼神一瞄,她便识趣近前,守着小半步的恭谨,亦步亦趋。这么相处下来,远不如最初那般畏他如虎。 偶尔她也会胡思乱想,猜想这人若是初见时候换一副神情,眸子里稍微和煦些,也许她会被他迷惑,觉着这人性子虽冷,里子却是人畜无害的。 至于她身后跟着的那位殷姑娘,七姑娘觉着自个儿很是佩服五姑娘耐性。 那两人落在身后,五姑娘客套拉着家常。七八句或许能换来她一声轻声嗯嗯,旁的时候,殷姑娘惜字如金。不知是矜持,或是因着她一身傲气。 她偏头偷偷看他,话到了嘴边,在舌尖扰上几回,终究又吞了回去。 方才殷姑娘请安过后,周大人叫的起。这人漠然回身,只问了句“贺桢也来了麓山?”得了肯定答复,他沉着目色,视线反落到她身上停留许久,看得七姑娘摸不着头脑。 贺桢是谁?怎地他听说贺桢到此,第一时间盯着她打量许久? 闹不明白,又顾忌身后有人不便询问,她强压下好奇,准备寻个空子,再试探打听看看。 【推荐:ㄒㄨㄒ2016 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М.ΤxT20⒗℃О㎡)可直接下载】 20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过石板桥时候,七姑娘越发肯定,世子是真不待见这位姑娘。人娇滴滴一女子,周大人那是冰疙瘩,不懂得怜香惜玉。管大人年岁大,走在中间儿,前后都要有人照拂。唯有殷姑娘,被世子扔在最后,全然不顾她死活。 七姑娘觉着倨傲的殷姑娘这是自找罪受。跟着世子,还不如跟着石姑娘来得自在。 早间进山,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岸边。如今回去,却有种眨眼即到的错觉。到了车架前,七姑娘带着春英绿芙正要登车,便见对面与五姑娘一同站着的殷姑娘,摆一摆手,拒了五姑娘相邀。反而隔着几步远,朝她一指,毫不见外。 “我与她同乘。” 第二次被人伸手指着,七姑娘抿唇,有些不乐意了。 这么个陌生人,态度又如此不讨喜,她没事儿求她,犯得着陪坐着,一路干巴巴瞪眼回去?想都没想,便急着把这包袱推出去。 “世子……”她指给她看,原想说:世子车架就在前头,你既与世子相识,不若去他车上,还能叙叙旧。 话才刚开了个头,她抬起的手臂还举在半空,那人已撩起袍子,视线分明已与她对上,不该不明白她话里意思。却头也不回进了马车,独留她张着小嘴儿,傻乎乎愣在原地。 今儿是真开了眼界了,一个赛一个主意大,混不讲理的。相识的人不凑一块儿,拉她个不相干的人下水做什么? 颠簸的马车中,七姑娘无奈支肘养神。忍耐半晌,被对面那人看得通身不自在。也不知她在打量什么,一双杏眼在她身上反复探究。好似不盯出个窟窿来,还誓不罢休了。 “殷姑娘,你若有事,还是直言的好。”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自个儿没事儿央求对方,自然不用讨好赔笑。可这位却是有事来求她,只是这人求人的态度很不端正。 对面那人两手搁在膝头,坐得笔直,眼睛直瞅着她,不骄不躁道明来意。“买下你那对雏鸭,需得多少银子?” 别说七姑娘,便是春英绿芙也傻眼了。这人硬贴上来,便是追着讨要带回的雏鸭?这可是世子给的,自家姑娘可没胆子倒卖。 “你也想要?”若是她没记错,方才这人可是亲口辩驳,“对那畜生毫无兴致”。莫非这是与石姑娘几人犟嘴的么?死鸭子嘴硬,人前装蒜? 看出她疑惑,殷姑娘撇嘴不屑,“那几人太过吵闹,世子不喜,绝不会答应。与其白费功夫,不若静静候着。” …… 难怪赖着不走,原是打的这主意。 “那你方才怎地又不说?” 临走前她不过突发奇想,试探着求一求他,那人还真就应了。于是她与五姑娘各自带回一双挑选过的雏鸭,其余几只便尽数放生。 若是那时候她开口,顺手挑拣一对不是更好? 听她有此一问,殷姑娘沉默许久,带出些懊恼。 “世子跟前,轻易不敢开口。犹豫着想好了措辞,你们已经拆下围栏,鸭子也下了水。” …… 七姑娘觉着自个儿快被她堵得没话说了。下了水可以再捉回来的呀!周大人在,芦杆也在。 “你是想说要我劳烦周大人?”仿若有了默契,她很快读懂她眼中意思。摇摇头,说得慎重。“御邢监掌使杀人如麻,没敢使唤。” …… 车里寂静许久,七姑娘抖着肩头,忍得实在辛苦。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养大的?性子如此别扭!一边喊着害怕,一边百无禁忌。至少她是没胆子在外头嚷嚷周大人如何杀人如麻。她怕自己被周大人砍瓜切菜了,一不当心也成了乱麻。 渐渐的,七姑娘觉着与殷姑娘说话,不能太委婉,得直冲冲的来。她要说得明白,那位才能听得明白。 “既如此,你也知晓世子待人严厉得很。你与他早就相识,尚且不敢冒犯。我又怎敢背着世子,将亲口讨要来的东西,转手就卖了人?” 殷姑娘古怪看她许久,似不相信,“你怎会怕他?” 七姑娘惊愕瞪眼,这是人问的话么?那人随便往哪处一站,除了他跟前心腹,她还真没发现有谁不怕他的。当她是铁疙瘩么,不要命了与他硬碰硬? “瞧着他对你不同。” …… 七姑娘长长叹一口气,颇有种“有苦自知,不足为外人道”的凄清。 他是对她不同,她被世子圈了当“国公府自己人”。但凡出错儿,那人是绝不手软。 两人静静对视许久,七姑娘想着,莫非自己长得像软柿子?为何这人不去寻那对她更亲近些的五姑娘,反倒来缠她? 便听殷姑娘自说自话,碰巧与她解了惑。 “那位五姑娘手上的雏鸭,头顶上翠羽比不上你这对漂亮。知晓你为人狡诈,远不如面上这样好相处。想要重金买下,却不知你也心有顾忌。罢了,你且回去好好养着,我得空会时常登门,帮你照料。” 那位言说要时常登门的殷姑娘,果然翌日一早便带着丫鬟找上门来。言出必行,快得不可思议,委实给七姑娘上了一课。好在这次不劳她费心应付,那位终于失了耐性。遣周准出去,外头很快便清净下来。 还有两日便要入学,心头隐隐有些好奇,又怕授课的女官自恃资历,不好相处。恰好管大人今儿个得空,两位姑娘便在葡萄藤下,围着这位打探口风。 春英洗了香瓜,这会儿正泡井水里镇着。绿芙听姑娘吩咐,拿着柄山水团扇,替异常惧暑热的管大人打扇。 小院儿天井里只要不是正午时候面对面与日头较劲儿,其余时辰躲藤架子底下,也算能得几分清凉,总比屋子里闷着要好。 “宫里的女官,最末品,也比领头宫女品级要高。说话做事儿不是宫女子可比。每位女官都粗通文史,规矩谈吐也就非寻常女子可比。”管大人一身直裰,大热天里手上那柄象牙骨折扇,摇得没个停歇。身后有绿芙伺候着,依旧觉着闷热。 “要说这女官好不好相与,朝堂上与之打过交道的,都会赞一声淑雅顺仪。可这是对朝臣而言,换作宫女,除了最怕宫中‘姑姑’,便要属这伺候笔墨的文书女官。” 两位姑娘听得入神,垂眸各自思量。没留意管大人若有似无朝七姑娘一瞥。 “这女官,起初归后宫管治,然则今岁有变,已被王上拨入内廷,由内廷下辖司礼监掌管。同样被划归内廷的,还有后宫一应宫女太监。” 内廷?七姑娘庆幸这会儿自己低垂着眸子,否则泄露了心头惊骇,怕是无法自圆其说。 管大人提起内廷,从他语气中能听出丝困惑。整一个四方独院儿里,除了世子与她,怕是没人知道内廷的厉害。 “九卿六部”,最初六部从何而来?不正是内廷么!六部一成,便会逐渐取代九卿的权职,说白了就是分权。 如今大周天下,丞相统领朝政,朝政大半落入世家之手。若是内廷建制,慢慢的,朝政会变得繁复。 起初由丞相裁定不会变,只是抵达圣听后,会多出项仪程。由文王交内廷审议,只有过了内廷这一关,才算通了政令。长此以往,外朝便成了空壳,真正能做主的,却是文王手中握着的六部雏形内廷这一洪水猛兽。 七姑娘脑子轱辘似的打转,一刻也没闲着。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那人没阻止么?为何内廷已然建成? “大人,这内廷以前似未听说,是个新起的衙门么?”五姑娘接过简云切了片儿,摆了花样的香瓜,亲自端着瓷碟,递到管大人手边,“天热,冰镇的瓜片儿最是解暑,您尝尝。” 谢过她款待,管旭就着婢子服侍擦了手。挑了片儿水红,并未熟透的。咬一小口,含在嘴里润一润,这才吞吃下腹,免得凉胃伤身。再吃却是要歇一歇,世家用食很是讲究,养生之道钻研极深,也乐意恪守。便趁着这空荡,与她二人说说话。 “这内廷行事,就如同裁缝铺的衣裳,一套一套的。不是内廷中人,很难摸得清楚。起初由公子成上书,呈禀了内廷诸多好处。之后朝堂奏对,各家争执不下,一度闹得不可开交。说得太细,你二人也听不明白。只需知晓,此事最后由世子做主,国公府出面玉成了作罢。” 低敛的眸子中闪过惊愕。七姑娘轻蹙了眉,想不明白那人用意。 要说他没察觉内廷的机要,她是千百个不信的。没人有比她更清楚那人的城府,他眼中深藏的秘密,她是连碰都不敢碰的。 那是一团蛰伏的火,一不小心溅起了火星,便会燎原而来,引火烧身。 蓦然就沉静了。她好像觉察时局变得更坏了。 “七妹妹?”姜柔看她捧着瓜片儿出神,胳膊肘碰碰她手臂,“叫你呢,怎地突然走神。你可要去请了世子出来,一块儿纳凉,用些香瓜也好。” 脑子正乱,七姑娘一句话囫囵听了个大概,端起新切了摆盘的果片,应了声是,慢腾腾到了世子门外,敲了敲大开的隔扇门。 “世子,您吃瓜么?” 五姑娘怔然瞧着她,方才那一声没将人唤醒么?她是叫她请世子出来,借机套个近乎,也好为将来打算。怎地姜瑗自个儿送上门去了? 转念一想,也好。他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私下里亲近,说不得世子会愿意透出些对郡守府大有裨益的消息来。家里好了,自然大伙儿都好。遂也安下心来,一面吃瓜,一面听管大人说些女学里的琐事。 她撩起竹帘进去时候,那人正临窗而书。 一**头朱漆案,有些狭长,刚好能平铺了宣纸。他侧身对着她,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笔走游龙,微微俯身立在案后,神情既淡且静,说不尽的****雅致。 用玉簪束了高髻,侧颜轮廓越发分明俊朗。月白领口服服帖帖,显出他一贯的精致讲究。因着得闲,只穿了常服,藏青缎面上亮银色蟒纹,十分抢眼。 那人挽着袖口,露在外面的手腕如上好的美玉,七姑娘极快调转开视线。心头不由比对,那人手腕,比她生的好看。 “自坐。”他依旧沉凝执笔,并未因她到来就停了笔墨。 又闻到屋里熟悉的冷香,她端着盘子,四下里环顾一周。正屋落地罩后倒是有一副八仙桌椅,可她敢坐么?那上首位置,平日里都是他安稳坐着,听周大人回禀差事。她要正儿八经,大咧咧坐下,还摆盘香瓜在他搁公文的条几上,像个什么话? 踌躇着终于在平头案离她稍远那头,脚蹬下瞄见个小杌凳,她眼神一亮,放轻手脚从他身后过去,到了杌凳跟前,又犯了愁。 这也离他太近了些,她要坐下,不是自找别扭么?于是将手上盛了香瓜的碟子往窗前摆放盆景的小几上一搁,腾出手,回头搬着凳子,向后退一步,瞅一瞅,再退一步。直到觉得那人眼梢瞄不到她,这才过去又端了盘子,安安静静坐等他完事儿。 他低垂的眸子目色沉了又沉。打从她进门起,从脚步到行止,他无不留心。看她小心翼翼,自以为逃开他视线,捧着瓜盘,肉团子似的缩在花架子底下。他借着舔墨,在砚台上沥干多余的墨汁,将她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低垂着脑袋也不知琢磨些什么,云髻插了金步摇,流苏垂在鬓角,衬出她天生好颜色来。想事情想得这般专注?竟端着瓜盘,自个儿拣了一块儿,往嘴边一递,洁白的小牙口咬得软绵绵,半晌才咽下去。 他眯一眯眼,视线终究回落到宣纸上,目中已是晦暗一片。 “请本世子吃瓜,还是看你吃瓜?” 她嘴里嚼着清甜的果肉,听他质问,片刻后回神,赶忙一口吞下。咽得太急,被汁水呛了喉咙。正仰着小脸一边咳嗽,一边看他,样子狼狈得不成体统。 他回身凝眸,暗叹一口气,搁笔过去接过她瓷碟。“没人与你抢。” 她脸涨得通红,联想起他方才问话,这人莫不是以为她是贪嘴?刚要辩解,嗓子却咳嗽不止,呛得岔了气,鼻子呼气都难受。 一方绢帕递到眼前,她感激看他一眼,接过来胡乱揩一揩眼角,抚着心口,好容易才停下来。 他过去倒杯温水,看她咕噜咕噜灌下去,与那日早市上一个样子,规矩学得实在敷衍。再抬头,小姑娘眸子水汪汪,洗过似的,湿得能滴水。他眉心一跳,调转开视线,却又撞上她还没来得及擦干的唇瓣。像七月的石榴籽,海棠红里带出晶亮,有种想要品尝的渴望。 他颇有些无奈,她这样轻的年岁,总不自觉就招惹了他。她是没开窍的顽石,他欲要亲近,却不敢唐突她太过。她身上藏着秘密,偶尔眼中透出的沉寂,令他不觉就起了怜意。 “多谢,帕子洗干净了再给您送来。”她出了丑,羞窘更多些,也就疏忽了细节。被她这么一提醒,他眸子一紧,弯腰从她手中抽回绢帕,硬生生说了句“不必。” 他方才看她难受,竟错手拿了水潭边拾起的绣帕。这丫头迷糊,他便堂堂正正,再收了回来。以后这绢帕还是不要随身带着了。 听他这话说得僵硬,语气不大好。她面色有些尴尬,再想起这人方才在习字。许是朝中有事,让他心烦? 【推荐:ㄒㄨㄒ2016 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М.ΤxT20⒗℃О㎡)可直接下载】 20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她起身扣着手两手,局促着犹疑半晌,话在嘴里兜了几圈儿,想着说得太直接,必然是僭越。便拐弯抹角,很是诚恳看着他。“想来世子是有成算的,局面再艰难,姜家也不会叛主变卦。” 叛主就是死,还不如搏一搏。既上了国公府的贼船,反贼也干了,还得拖家带口,拼命造反! 七姑娘替家里人表了忠心,只是这话莫名其妙,好在顾衍也不是常人,在心里掂量许久,总算砸吧点儿味道出来。 “又从何处听来风言风语?” 七姑娘眼神往窗外瞄瞄,抬一抬下巴,把院子里乘凉的管大人给卖了。“好奇问了大人来授课的女官厉不厉害,大人无意提了些女官的事儿,说是女官今岁起便不归后宫管了。” 这装模作样的……还知道跟他耍心机了。点到为止,意思是说明白了。她绝口不提内廷,矛头却指得清清楚楚。 他不觉好笑,近臣之中,除公孙是个明白人,再次的,居然是她生出了警惕。这姑娘一碰上死生存亡的大事儿,绵羊外皮一揭,成了长角的羚羊。虽然还是羊,改不了不喜争斗的天性,却机警许多。谁要生出了猎杀她的歹念,她能一蹦三尺高,逃不了就拿角和蹄子跟你玩儿命。 刚才那番话,难怪听出些惨烈味道。 他眼中有笑意流淌,觉着这丫头性子委实难得。扮绵羊时候,任凭你欺负,只要不过分,她娇怯怯,轻易不吭声。真要她命了,或是要端了她的绵羊窝,她能一马当先,蹬蹄子撒野。就跟那回闯他主院,一个疯样。 拣一块香瓜,味道尚可。可惜不如招他眼的“石榴”,叫人心里老惦记着。 眸子一沉,转眼就唬她。“就为这事儿烦心?” 她果然被他喝住,愣愣点一点头。“这事儿还不值得了?” 他眼皮子一,眼角轻轻睨她。那一眼真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七姑娘眼看他走到窗前,半倚着窗棂,慢条斯理,吃个瓜都显出****来。闷闷瞅他一眼,嫌弃她瞎操心就直说。 这么高的姿态不搭理人,自尊心也会叫屈的。守着公鸡下蛋这等自讨没趣儿的事儿,若非事关重大,掐了世家咽喉,她才懒得搭理。 不过转念一想,世子这态度,是不是意味着这人已经想出了法子,智珠在握了?这么一想,她又松快起来。因着对这人莫名的笃信,心头阴霾跟着就散了。 在他面前也不差这点儿规矩,跟过去,从他端着的盘子里拣一片儿香瓜,自顾笑眯眯吃一口。 “您就当我瞎掺和。方才入了障了,给您送瓜前,只顾着吃上一口。”说罢接连两口咬下去,橙黄的瓜片儿上,两排秀秀气气,整齐的牙印儿,看得他不禁一滞。万般没想到,她还敢伸手了。 这是相处日久,他待她宽和,她也就顺水推舟了? 见她娇娇小小立在他身旁,埋着脑袋,咯吱咯吱用得一点儿不见外,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一啄,他倚窗望着廊下一树芭蕉,不由便想起贺桢亦到了此地,眸中不觉就蒙上层阴鸷。 “以后少与那女子往来。” 她正觉着此时氛围很好,这人难得和气,便听他莫名其妙一句告诫。 “您说的……是殷姑娘?”这得有多不待见,连姓都不肯提的。 嗯一声撂下瓜皮,将盘子推给她。理所当然唤她“净手”。 七姑娘一气儿险些又被呛住。她这是讲客气,懂礼请他吃瓜。怎地还要连带下人的活儿,也一起干了? 而且这人分明吃得考究,指尖就沾了那么点儿瓜皮上自带的井水,这不是穷折腾么? 她苦恼看着自个儿沾满甜水,黏腻腻的十根指头,对比之下有些难为情看他。“弄脏了手,不好在袖兜里掏绢帕。要不您手上干净,自个儿用帕子抹一抹?” 她想问他,您一只手吃瓜,另一只手不还空着么? 他深深看她一眼,用干净的手挽着另一只袖口,每个动作都透着漫不经心的从容,偏偏慢得出奇,故意招她惊叹。 她要学会他三分雍容,太太也得烧高香酬神。 “随身带着的,被你污了用不得。或是你暗示本世子,无需与你见外,当可自取?”说罢眼睛在她两只琵琶袖上挨个儿看过,作势不耐挑眉问她,“哪一只?” 她被他逗得险些摔了盘子。明知他许是捉弄她,可这人偏偏说的像极那么回事儿。她认定他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没胆子试他真假,真就成了缩头乌龟。又被他欺负一回。 偏头向外看看,好言同他商量。“要不,这样的天儿,索性到院子里打了井水洗一洗?不仅能去了甜水留下的粘腻,还能沾一沾凉快。” 话毕,他默然向外行去,这便算是允了她提议。她抿嘴儿窃笑,急忙跟上。不知自个儿略显青涩,未经琢磨的笑靥,远远不及那人唇边淡淡浮起的莞尔。 “此次女学馆共收录学生三十又二。教舍后面四间院落,分别是玉漱斋、玉馨斋、玉庆斋、玉荣斋。自甲字房起,每间院落四干学舍,你等各自愿意与谁搭伙做伴,私下里可以商量。只一点,若是今后哪个犯错,跟她同屋那个,也必是跟着一并受罚的。既入了学馆,便莫想着只往脸上贴金。抬身价,攀高枝儿,肚子里也得有货才成。各院都有掌事姑姑,若是每月过不了考校,姑姑们自有惩治人的手段。” 站在中庭石阶上训话的,是宫中****宫女子的宋女官。还没到出宫的年龄,却得了上头通融,被遣到麓山女学掌管礼教。 清清瘦瘦,身量极高,女子中实属罕见。颧骨突出,马脸,头上戴了假髻,鬓发梳得一丝不乱。抹了头油过后,连额头都显得光可鉴人了。于是看起来像是又拔高一截儿。 七姑娘半垂着眸子,跟周遭人一样,安安静静听她训话。只觉这麻杆儿似的人,说起话来温吞得很,不疾不徐的调子,话语便连成了线。不时停一停,等你嚼透了,想明白。像是有着无穷的耐性,她只管说,你只管听。她要觉着有人没听清,便会不厌其烦再来一遍。 “能来教舍授课的大人,都是六局二十四司挑选出来的得用人,如今也有官职在身。你等切记,万不可在大人们跟前有不敬,或是失了礼数。大人们教什么,你等便用心学什么。若然学不好,轻则罚‘立桩’;重则罚了浣洗粗使活儿,每日里下学便去领受。甭想着使唤各自婢子代你们受过,今儿你们带来的婢子,同样也得学规矩。婢子若犯错儿,主子逃不开罪责,同屋里那个自然就连坐。” 这样严厉的规矩,底下人忍不住交头接耳。嗡嗡声连成一片儿,七姑娘瞧瞧日头,觉得要遭。 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但凡管事儿的,生来便精通这道道。果然,宋女官脸色都没变,目光温温婉婉,将底下初来乍到的娇小姐们统共溜一圈儿,挥手叫身后四人上前一步。 “玉漱斋的田姑姑,玉馨斋的古姑姑,玉庆斋的曾姑姑,玉荣斋的段姑姑。今后便由她四人督促着姑娘们日常起居礼仪。今儿给大伙儿提个醒儿,想来许多人都知晓,能被称一声‘姑姑’的,都是宫中极有资历,从五品以上女官。新宫女进宫,最怕便是犯到姑姑们手上,这话可不是凭白唬人。” 四位年岁到了,放出宫的姑姑们,一身靛青色襦裙,外头罩绛紫色褙子。脚下软履暗灰色,打扮比面相更要稳重。头上简单梳了髻,只两只金簪,普普通通的式样,没有镶嵌宝珠。人人都是两手扣在腰腹位置,肃着张脸,不见描眉画鬓。 之前进门便领了名牌。七姑娘仔细打量过玉漱斋的田嬷嬷,观她一身气度,又着重端看了她色泽极淡的眉眼,缓缓垂眸,少许遗憾。 这位田姑姑,恐怕并不怎么“甜”得好说话。最和善的,反而应该是看起来面相最刻薄,玉庆斋的曾姑姑才对。 一通训诫下来,从辰时半到了巳时末,好在赶了日头最毒前收了场。只是方才姑娘们交头接耳的冒犯,惩治来得极快。 宋女官离去前撂了话,“‘虚怀若谷’的道理,今儿就教你们个乖。大人们训话,没意见的,就安安生生听着。有意见的,吞肚子里死命给憋着。今儿敢质疑咬耳朵,索性就先饿两顿。饿得知晓谦虚恭谨了,自然也就值得****了。” 说罢带着随侍扬长而去,只留下姑娘们不甘心,又不敢在姑姑们面前表露出来。只得随着那领路的人,绕到教舍后面,各自进院子早些安顿。 “也不知是怎么个道理,一家出来的姑娘,为何非要拆散?相互照看着不是更好,院子里也能更和睦些。”五姑娘看着自个儿手上玉庆斋的牌子,已是第三次叹气。挽着七姑娘手臂,话里有些犯愁。“曾姑姑那样凶的面相,眼神一瞟过来,跟针扎似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比不上你院子里,圆福脸的田姑姑好。” 辛枝简云跟着点头,带着点凄凄惨惨的味道,觉着往后日子不好过。来之前,也没听人提过,连带婢子也要学规矩的。 “老话说相由心生,‘相’这个字儿,说的可不仅仅是爹娘给的一张面皮。不是还有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内热么?五姐姐何不盼着曾姑姑就是这样的人?” 听她一席话,姜柔偏头打量她半晌,总算闹明白,为何今儿一早上,她都觉得宋女官说话十分耳熟。原是与七妹妹这软绵绵的调子像了大半。 此刻安慰起人来,也不知是客套还是当真。或可信了她话,全当安慰自个儿。 玉漱斋是个四面见方的院落,天井很大,西北角有一口水井。井旁一株榆钱,树冠生得好,水井便隐在树荫下。房前种了蔷薇茉莉,顺着游廊围了一圈儿,四面都是花香,院子便衬了姑娘们心意。 朱漆的隔扇门,推开后便是正堂。摆了圆桌杌凳,墙上还挂了名家字画。与民居不同,正堂两侧是单独的套间,婢子们在外头值夜,姑娘们另有内寝。若是梳洗,里面有净房。婢子们在院子后头还分派了下人房,可供沐浴更衣。 屋里陈设毫不铺张,除了新漆的家具,便是才晒过的被褥。因着事前得管大人提点,上山前,郡守府两位姑娘便弃了不大用得上的衣裳,只带了箱笼,装着贵重首饰细软,旁的全是平日里惯用物件。 走了国公府的门路,如今便体现出好处来。 打水将屋里收拾一番,绿芙拎着茶吊子到后头找炉灶。 春英解开包袱,有条不紊在屋里忙活开来。不过片刻功夫,方才还清冷的内室便有了丝人气儿。 青纱软罗帐,绣牡丹花团的被面。大大小小各色绣枕,连着姑娘爱用的竹雕笔架,东篱镇纸,二爷送的笔墨砚台……一一搁置齐整,屋里便热闹起来。再到廊下挂上竹片儿串的铃铛,内室门口悬上半幅连珠帐子,东墙妆点上自家姑娘的丹青,春英满意拍拍手,将剩下几箱笼书册搬到外间角落里暂且收着。等得了空,再来慢慢拾掇。 各屋都传出些叫苦的抱怨,世家贵女,何时见过这样清苦的布置。直等到田姑姑在天井里轻轻一哼哼,尤其是身后还跟着两位捧荆条的婆子,四面屋子里,这才渐渐收了声儿。 “小姐,对屋那位冉姑娘好像对您特别亲近。要不是冉姑娘出面,将那位给挤兑走了,咱现在就得跟殷姑娘同屋。”像是心有余悸,春英唏嘘着,整理待会儿还要用的茶碗瓷碟儿。 七姑娘站在窗前,窗户正对天井,推开来,院里情形大半都能收入眼底。 能不亲近么?那可是世子安插的人,里面门道多了去了。日后春英绿芙自会知晓。 正暗自赞一声世子英明,便见殷姑娘带着婢子,施施然从对面儿屋里推门出来。 几步路过来登上台阶,特意绕到近前,隔着窗户与她知应一声儿,“一道用饭”。 与往常每一次对话相同,简洁到无需她答复,她已自顾吩咐身后一人去打了水来伺候净手。之后带着另一婢子,大大方方跨进房门。 就着小丫鬟打帘子,弯腰进来,抬头便与她说得仔细些。 “那人护你护得紧,我几次登门都被周大人冷脸喝退。今日初入学馆,那人岂会放任你不管。这里有吃食,我便过来搭个伙儿。” 这话灵验,绿芙那丫头踩着话音,欢欢喜喜,一阵风似的刮进来。从宽大的袖袍里拎出两样儿,高高提起。 “小姐,方才在灶头上遇到个婆子。那人好似识得我,也知道您是姜家姑娘。避着人给了奴婢这两样,说是麻油兔,还有肉粽子。还叫待会儿过去端汤。” 【推荐:ㄒㄨㄒ2016 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m.ΤxT20⒗сoм)可直接下载】 20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当真没允你带进来?”沾了七姑娘的光,隔壁院子五姑娘,连带玉漱斋里殷姑娘、冉姑娘,都填了肚子,躲七姑娘甲字房里,关着门偷嘴儿。 临去前,住对门丙字房的殷姑娘,追问起那对雏鸭来,穷根究底,吓得七姑娘连连摇头,拉了五姑娘替自个儿作保。“女学里怎么带得进来?上山前托店家寻个附近的荷塘,放生作罢。” 五姑娘点头附和,话里透着浓浓可惜。“女学里规矩也有些不讲情面了。昨儿傍晚时候,管大人亲自过来打的招呼,我姐妹二人哪里敢不从?” 送走了失望的殷姑娘,春英收拾着席面,绿芙给七姑娘捧上漱口的清茶。 “小姐,您下回问问殷姑娘是哪里人士。奴婢就好奇,哪旮旯能养出这样的小姐。规矩竟比您还差的。不请自来也就罢了,几次三番,见面连句客套话也没有。刚不是还说了,人傍晚还来。” 春英抬手,手背蹭蹭额头的细汗。大热天儿里,关上门,屋里已热得像个蒸笼。再加上绿芙一旁聒噪,明明是怪殷姑娘不讲礼,偏又拉扯上自家姑娘。寻个借口叫她帮手,免她在姑娘跟前,没事儿闲得净给人添堵。 “也不知两位爷那边如何了,只盼着顺利才好。” 女学依附官学而建,都是在半山腰上。从山脚上去,到了半山岔路口,官学往左边儿去,女学则走右边儿的栈道。两院中间隔了堵高墙,平日都有护院轮班看守。管大人隐晦提点,女学花园假山后头,开了个角门。若是平日寻姜家两位爷有事儿,可打点些碎银,叫那看门的婆子传个口信儿。 “初来乍到,实在不方便。过几日摸清了地头,咱买通那婆子,随时都能知道。”又是绿芙接嘴。 好好儿的话,不过是担心自家人,到了她嘴里,硬是带出点儿阴谋诡计的味道。七姑娘侧倚在竹塌上,突然有些后悔带绿芙这丫头出门。 因着是第一日,明儿才正式开课。午歇起来,姑娘们推门出来,聚在院子里相互结交,混个脸熟。 京里来的占了大半,都是出自燕京排得上号的世家名门,便是素未谋面,也多少知道有这么号人在。 燕京来的贵女自有傲气,很快便抱了团。七姑娘发现,这群贵女隐隐对殷宓、冉青陪着小心,她二人身世怕不简单。 报了家门儿,不用她打探,已将那两人来历记在心上。一个是燕京城里殷家二姑娘,表兄乃当朝江阴侯世子,碰巧今年也到麓山游学。七姑娘眸子一闪,立马联想起小潺涧游玩那日,石姑娘所说“若非看在你表兄情面上”,还有那人阴沉着目色,问了句“贺桢也来了此地?” 这么一捋顺了,终于解了她心头疑惑。贺桢此人,原是江阴侯府的世子。 只是才解开一个疑团,又生出个更大的来令她困惑。她自小养于江南,不知距燕京几千里之遥。能有何事与侯府世子扯上干系?为何那人一听贺桢在此,当先便盯着她猛瞧? 她也曾试探着开口,可刚刚提一个贺字,那人便前所未有给她脸色看。七姑娘当机立断,此后再未提起。 而另一人,冉家姑娘,闺名冉青。竟是将军府的嫡小姐。看她那娇娇弱弱,比她更像江南水土养的女儿,委实出人意表。 “冉姑娘会骑马么?”佟姑娘打西边儿来,是兖州巡察使家嫡出三女,自幼在民风开化的陈郡长大,骑射是一把好手。骨架匀称,说话爽快,西北口音十分好辨认。 自从进了女学,见到都是娇滴滴,弱不禁风的世家女,正失望呢,便听冉姑娘是将军家的小姐,虽则对着她那身板儿抱不了太大指望,总归还是问问。 “何止骑马?我家小姐蹴鞠、投射,京城里那些个软脚虾,极少遇上对手。”冉姑娘身后那婢子洋洋得意,一身与有荣焉的英气,立马叫佟姑娘叫了声好,眼里顿时透出些亲近。 绿芙在一旁听得犹豫。各家姑娘都有拿得出手的看家本事,待会儿到了自家姑娘身上,该说什么好?左思右想,勉强想到“与二爷顶嘴、与五姑娘推花牌”这事儿上头。 偷偷拐一拐春英胳膊,凑近了低声问她,“咱姑娘牌打得好,挤兑人嘴皮子利索,这算本事么?” 恰好这时候大伙儿话音刚落下来,得了个空隙,绿芙这丫头便替自家姑娘大大出了回风头。春英气得直拧她胳膊,面色涨得通红。“胡说什么呢,姑娘最擅长的是丹青、描花样。” 绿芙被扭得疼了,哀哀讨饶。“一时真没想到。小姐一年里作画儿也没推花牌次数多呀。” 对座儿藤椅上京里来的几位,考究打着团扇,遮了半边脸,抿嘴儿笑得歇不住气。面上客气言道“玩笑话,自不会当真。”只是眼底丝丝缕缕的鄙薄,顺着那高挑的眼角,慢慢就爬上了眉梢。 七姑娘侧目白一眼自家丫头,两手剥着瓜子儿,笑笑也就过了。 左手边殷姑娘盯看她一眼,跟着从瓷碟儿里拾起一粒瓜子儿,觉着这人果真狡诈。 她要没本事,那位便是昏了头。大周天下,谁敢说一句公子玉枢徒有其表? 在她看来,姜家两位姑娘,没一个老实本分人。大的那个全身都长满了心眼儿,汲汲营营,一手一把算盘都不够她使的。 眼前这个更厉害,水仙不开花,整个儿一装蒜。 话题扯到姑娘家擅长的事儿上面,这个说拜了绣坊的师傅,那个说家里请了琴师。有人看殷姑娘极少搭腔,未免就显得冷清,唯恐怠慢了她,好意迎上来圆个场面。 “殷姐姐平日都爱做什么?家里养鸟么?逗鸟雀可好玩儿了。一只上品八哥,会叫人的,得卖到三百两银钱。” 七姑娘磕着瓜子儿,实在想多嘴接一句:殷姑娘爱追着讨要不花银子的野雏鸭,看她不死心的劲儿,该是觉着得趣。 那位很懂得捧场,一句话抢了刚才七姑娘出的风头。 “但凡多嘴多舌,都该拔了毛下酒。有何乐趣可言?”说罢冷冷扫那姑娘一眼,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不耐烦东拉西扯,不开眼撞上来,叨扰了她,合该拔毛下油锅。 七姑娘总算领会到,为何石姑娘一行与她说不到一处去。这人的性子,寻常人消受不起。 端起茶碗,认认真真赞了句“好茶”,七姑娘面不改色,如同在场就她一个,全然没听懂话里机锋。面上温婉笑笑,客气请众人吃茶。 几位姑娘本已怪异的面色,看着眼前这突然殷勤起来的人,更加古怪了…… “你看人笑话的方式,很特别。”就着笑料吃茶,还要请人与她一道的,殷姑娘这么些年,也就遇上她一个。 院子里散了场,榆钱树下热闹不在,少了喧嚷,多了分素雅的安宁。叫春英去歇着,罚绿芙身后打扇,七姑娘看着唯一留下来调侃她的人,一点儿不介怀被她戳破了心思。 “你这恭维,我生受了。”没否认她方才就是看了别人笑话,而且津津有味,不曾客气。 听出她话里快活,殷姑娘颔首,觉着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能站在那人身旁,怎可能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这婢子有趣得很。”眼睛盯着绿芙,嘴角竟带出了笑。倨傲的人笑一笑,七姑娘觉着有种雨后初晴的潋滟。原本寻常的姿色,竟是要笑起来,才能捕捉到眼中刹那流露的真性情。五官也跟着娇柔起来。 这个人背后,藏了故事。 摸一摸下巴,七姑娘回身看看绿芙,再调转过来,偏头给她出主意,“你有兴致的雏鸭虽没了,我这婢子刚好能派上用场。得空过来逗逗她,不会输了那鸭子去。”抬手指着身后惊愕瞪眼的婢女,七姑娘卖力吹嘘,“保准比那八哥好玩儿。” 送了忍耐得辛苦,分明想笑,却端着架子离去的殷姑娘,绿芙一把搂住七姑娘臂膀,对那殷姑娘是谈之色变的。 “小姐您别因着担心奴婢常给您惹事儿,或许还会拖累您受罚,就把奴婢往殷姑娘身前踹。您也见着的,那位脾气怪得很,奴婢伺候不来。您想啊,她要真逗奴婢,奴婢是笑啊,还是不笑啊?就殷姑娘那张脸,除了鼻孔朝天,奴婢实在瞧不出来。揣摩不好她心思,开罪了她,不是凭白给您树敌么?” 一指点在她额头,七姑娘不觉好笑。“放一万个心,就你这斤两,顶多算是逗乐子,还迁怒不到我身上来。” 绿芙想想,也对,那位脾气差,对姑娘却比京中贵女有耐性。更犯愁了。那位要与姑娘亲近起来,但凡上门儿就逗弄她一回,日子得多难捱呀? 看她一张小脸皱得跟风干的柿饼一样,七姑娘见好就收,没忘了跟这丫头说点儿正经事。 “今儿宋女官说的话,你在后头可听明白了?婢子犯错,姑娘们也得一同受罚。你倒是说说,我是尽快求了世子送你回郡守府呀,还是将你搁山脚下客栈里,等到学馆休学了,再接你一同回去过年?” 绿芙觉得自家姑娘笑起来虽好看,可这话绝不是什么好话,这是姑娘嫌弃她了?心头一慌,她哪儿敢这时候被姑娘送走?回头崔妈妈问起,皮还要不要了? “真不想离开?你可想明白了,宫里头放出来的姑姑,要罚起来人,摁着你手死命拿针扎你。不让见血,事后也查不出来。却能叫你痛得哭天抢地,生不如死的。这可都是动的私刑。” 春英见天儿阴下来,就怕六月里娃娃脸,阴晴不定的,还是劝姑娘赶紧回屋才好。出来请人,走得近了,便听姑娘正柔声细语糊弄人呢,还拉着绿芙的手,情真意切得很。 春英抿嘴儿忍住笑,近前来帮着姑娘给绿芙泼凉水。“小姐这是护着你呢,心疼你受那宫里头,恶名昭彰十八般私刑折磨。” 小丫头被吓得大热天里连连擦冷汗,心头虽怕,更不肯走了。“不成不成,若是姑姑都用这样歹毒的手段,小姐和你万一有个好歹,没人去收买那角门的婆子,连报个信儿都难。” 春英想笑,没了她,姑娘会被人逮着错处?这时候还念念不忘,要收买那婆子。“那你说怎么办好?” 绿芙急得原地打转,揪着腰间穗子想了许久,哀切切问春英,“我虽没有你沉稳,却也不笨。要不教规矩时候,你做什么,我就一丝不差仿效着。担保一个字儿不多说,一步子不多迈,这样成不成?” “春英这回可帮不了你。”七姑娘无奈摆摆手,“都说是学规矩,还要教些本事,自然就要有成效,防着婢子间相互舞弊。从今儿派院子这事儿上就能看明白,一家的姑娘都要被拆散开,婢子们也好不到哪儿去。甭说是你与春英,便是和对屋冉姑娘的丫头,也分不到一块儿。” 好容易想出个法子,转眼就被姑娘给否决了,绿芙急得快要哭出来,这时候才后悔自个儿不中用。 七姑娘看她是当真慌了神,眼中淡淡泛起流光。她是存心要吓她一回,不把这丫头给唬住,像今儿这么出风头的事儿,往后玉漱斋里还不层出不穷,有没有个消停了? 除了那次因为三姑娘的婚事儿,她设计姜春,被关了佛堂。她历来可是乖巧得很,不惹事儿,不闹腾,更不乐意挨骂受罚。 今儿先把这隐患给除了,日后才有和顺日子过。 “这法子嘛,也不是没有。就是得生受些脸色,你受不受得住?” “受得住,甭说是脸色,只要不连累了小姐,您又不送我走,什么都受得住的。只是可能偶尔不服气,或是难过些。” 这丫头……七姑娘心里生出些暖意。她桃花坞里的婢子,虽不是规矩最好的,却是最不作伪的。这也是为何许多年来,一直是春英绿芙陪在她身边。真假对旁人来说或许并不见得如何要紧,可是于她而言,太珍贵了。 前世她导师曾经说过,有一双太过通透的眼睛,心里反而容易蒙尘。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古往今来,无不适用。 她作势想一想,末了点拨她,叫她附耳近前。 “为什么怕婢子们相互包庇呢?除了人情,怕是与姑娘们的‘连坐’,是同一个道理。若是明儿个姑姑说要两人凑对儿,千万别犹豫,春英还有冉姑娘、殷姑娘跟前的婢子,你都不要选。还记得今儿个京里来的那几位姑娘?其中隐隐带头的那个,可记得是何人?” 这考问难不住绿芙。彼时取笑她家姑娘,最装模作样那个就是了!“记得的,那位瓜子脸的胡姑娘。” 【推荐:ㄒㄨㄒ2016 一个超【十万】完结站,手机输入(m.ΤxT20⒗сoм)可直接下载】 20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用过饭,世子尊驾挪了个地儿。七姑娘环顾这方名唤“阆苑”的院落,结构很简单,除了主屋,两侧各一间庑房。 主屋外建有抱厦,青石台阶下种了两树高大舒展,碧绿垂荫的芭蕉。墙头爬了欹生的紫葳,枝叶几乎遮盖过整个屋顶,偶尔才露出一片灰色的瓦砾。花枝垂下来,伸出了屋檐,最当季的花期已过,廊下便洒了落红,也没人扫撒,零星点缀在青石板路上,煞是好看。 游廊一角搭了花架子,底下有一口水井,井旁不远,便是拾掇出的一片花圃。七姑娘不怎的喜好拾掇花草,许多都叫不出名儿来。 院子东面置了一口大水缸,养了几株芙蕖。正中亭亭立着一支月白的莲花,衬着周遭翠绿的荷叶还有面上漂浮的青萍,更显清丽素雅。仔细看,透过层叠的荷叶,还能瞧见水缸里几尾悠悠畅游的丹凤鲤,洋红的鳞甲闪着毫光。这一池水便立时鲜活起来。 看她环顾过院子,便凑在水缸边儿仔细观赏,便知她是喜欢。他立在廊下,也不催促。直到周准跨进院子,她被脚步声惊扰,赶忙回身见了礼。 “此次请大人过来,一是为了抹去上回给您留下的根子。不会耽搁太久,半刻钟足矣。二来也请大人守在世子身旁,全程陪护着。” 催眠不是简单的事儿,相互间信赖极为重要。不是太熟识的人,一旁有信得过的人在,心里也能安心踏实些。依她想来,世子对外界戒备极深,请平日里负责他护卫的周大人过来,实在最适合不过。 他眼中幽光一凛,极快沉寂下去。冲周准轻微颔首,带着人进了内室。 “还请您躺在榻上。周大人请坐。”分别指了窗前安置的锦榻,还有一旁的红木杌凳,自个儿过去掩了窗户,只留下一道缝隙,算是给屋里透气儿,又放下门上半卷的竹帘。内室便立刻幽暗许多。 见两人都十分配合,七姑娘这会儿是要干正事儿的,全然换了副样子,一改往常拖拉绵软,语气虽温和,说话却极为利落,绝不多话。精炼得很。 “大人您只管留心我手上,缓一缓气儿,静心宁神。”说罢在世子身前坐下,微微挽起袖口,露出腕间绕了两圈儿的水晶链子,也不见她如何摆弄,只竖起两指慢悠悠在他眼前徘徊。 “初见您那日,您守诺侯在外间。还记得那副投影的锦屏么?山水的泼墨画儿,右下角是一棵松柏,向左看去便是层叠的远山……”她悠悠絮叨,语调既轻且柔,一个人回忆着,说给对面目光渐渐沉静的人听。 他躺在榻上,由此看去,能见她大半侧颜。此时这姑娘浑身都透着静谧,术法虽前虽未见,却没有阴诡的味道。看她施术,耳畔缭绕着女子吴侬软语,心也跟着平和起来。 当初她下的暗示不深,本没想着要与对方结下多大的梁子,今儿个祛除起来也就异常容易。 “大人?”收手对那人笑一笑,两手覆在膝上,示意他成了。 周准桃花眼一瞬清明,里边儿精芒闪烁。由不得他不起疑。他只觉前后毫无变化,单凭她一句“成了”,这事儿便再无隐患? 看出他眼底质疑,她早已料到,成竹在胸。“您还记得当日屏风右下角,绘的是何物?” 毫不迟疑,仿若话还来不及在脑子里转一圈儿,他已脱口而出。“几杆文竹。” 她便笑起来,笑意丝丝缕缕爬上眼角,回头冲世子邀功似的啄一啄脑袋,瞅着他,像是要请他做个见证。“世子您瞧是不是成了?” “嗯。”他深深看她一眼,支肘向周准道明,“那日你回禀,不甚记得细节。” “方才我诱导您那是松柏,可这会儿您脑子清明得很,没上当。若您还不信,尽可审问我那两个婢子,锦屏上画的到底是何物。” 周准垂眸沉吟,那日一幕幕果然清晰浮现在眼前。那盏落地的插屏,于他眼前渐渐放大……像是所有事情都倒退了回去,他在外间等候她收拾,进屋请她出府一趟,伸手悟了她口鼻…… “如此,是在下冒昧。失礼。”拱一拱手,虽磊落承认,依旧对她存着戒心。如此令人防不胜防,中招时候不曾察觉,解除忧患,若无她提醒,依旧还被蒙在鼓里。 瞧出他并没对她放心,七姑娘暗叹一口气,不得不把话摆台面上说。人心可畏,不必要的猜忌,还是少些为好。更何况,这疑虑不根除,治疗世子时,他也未必能够安心。 “大人不用这般草木皆兵的提防着。您那会儿是不曾防备,故而才被我逮了空子,使了花招。从今往后,您心底要不乐意,这手法是派不上用场的。此术绝非歪门邪道,巫蛊之流,亦非外头的***,是个人都能加害了去。” 她说得诚恳,微微带了无奈。 “信她便是。”他不耐蹙眉。哪里来的这许多解释。日后她身份,除他之外,无需对人如此。 七姑娘正觉着自个儿一番好意呢,既是说了与周大人听,也是说了与世子听。怎地这人反倒还不乐意了?委屈瞅他一眼,小眼神儿轻飘飘送进他眼里,顾衍眸子一眯,出言威慑,断了她在这事儿上头与他软软绵绵磨叽。方才她说要留了人,他已是不悦。 “害了本世子,于你姜家有何好处?” 这话是一针见血,七姑娘猛然回神,是的呀,姜家不就靠着这人庇护?换个主事儿的,她没了用处,谁还稀罕区区姜氏? “是这个理儿。”连忙附和,回头不忘提醒御刑监的头头,别把精力耗在自己人身上,“大人,咱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您千万得放心。” 周准避开她注目,虽觉她话里“蚱蜢”不中听,到底还是信服的。 觉着世子说了公道话,佐证了她一身清白。七姑娘端着杌凳,绕到他身后,安坐后,语气更温和了。“管大人那头实在不算个事儿。您这边才是要紧。” 他闭眼,掩了眸中笑意,沉默挥手命周准退去。 国公府的人早习惯世子说一不二。可屋里还有个守职业操守的七姑娘在,晓得催眠的厉害,再埋头确认一回。“您真不留人以防万一?这术法于您而言,毕竟陌生。您要不能安心,我也施展不开不是?” 她苦口婆心,剖肝剖腹了。 是他不安心,或是她不安心? 他悠然睁眼,见她干干净净,一张素净小脸,很是认真倒映在他眼前。因着她俯身,两人便离得更近些。他能嗅到她身上清淡花香,这姑娘,向来不喜味儿重的熏香。 谨慎是有,可惜过了,便显得见外。 他抱臂微微仰起头,眸中带着深思。 “陌生?你若有此顾虑,想个法子使本世子与你亲近起来,再不陌生,也无需倚赖旁人,岂不更好?” 说罢缓缓抬起身来,目色幽暗难明,话里藏着玄机,与她越发靠得近了…… 她在他眼中清晰瞧见自己的身影。他那样深的瞳眸,她嵌在里头,似挣脱不去。他起身靠近,清浅的鼻息触在她面庞,她睫毛一颤,吹皱他眼底平静。她出神看着自己的倒影在他眼中化做了涡流,被他圈在里边儿,丝丝缕缕缠绕起来,眼看要被卷入了深处。 莫名就觉得心慌,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小手倏尔盖上他眼睛,脖子往后一梗,人也端坐起来。 之前许多次隐约察觉的秘密,仿佛就要破茧而出。而她极不甘愿去面对,索性便僭越了,只求能暂且清静。 她不想、不问、不探究,那秘密也就莫来扰她。看他太清明,看自己也太清明,果然只是徒增烦扰。 他被她小手捂住,眼珠子一动,能感受出她掌心温暖。 她不会知道,她与他如此贴近,他极乐意她的不分尊卑,实在冒犯得好。 “一上来就捂眼睛?”话里带着笑,唇角也勾起来。没等来她回话,反而觉得眼皮上力道更重了两分。软软的,哪里能威慑人?想象她郁郁赌气的样子,他越发和悦起来。 “世子您正经些。您这头大事儿要紧,还是戏弄人要紧。”倏然撒手压压他肩头,拍一拍,示意他躺下去。早就坏了规矩,也不差这一遭。看他依旧盯着她看,她催得更急,拍着还不算,摁着他肩头往下蹭。“您倒是动一动呀。” 以为他逗弄她,她瞧不出来? 七姑娘黛眉轻蹙,板着脸,端着大夫的架子,很是严肃。“您既放了一万个心,也用不着我为您凭白担忧。这便开始。因着是第一次,还是先调理一番,不急着拔出病根儿。时候也不宜太长。” 瞧她做姿拿态的,他好脾气,顺着她力道躺回去。脑袋垫软枕上,很有耐性任她施为。 与之前不同,这回她挽起袖管,露出腕间晶莹的手钏,如同方才对周准那般,引导他投了关注。 嘴上念念有词,含糊不清。听调子像是在重复,他只觉眼中映着她小手,眼梢处有微微光亮,一闪一闪,温和而不刺目…… 他不觉闭眼,眉心处紧接着就有轻柔按压。顺着眉头,额角,耳根,直至下颚。如此反复,通身都松泛起来。 她全神贯注,样样都做得细致。惊讶他竟如此配合。一刻钟后,这人已睡得熟了。怔怔然,瞅着他俊脸入神。这人,竟如此信赖她么?! 小心翼翼拾起手边的凉被,搭在他腰间。虽带了会典过来,可屋里掩了光亮,看起来吃力,何苦弄坏眼睛。 这会儿他身边离不得人。按她估计,这人本就睡得不多,她用的又是温和手段,约莫一个时辰便会醒来。与其干巴巴盯着他看,止不住还得赞世子好样貌,不若自个儿躲个懒,歪在桌案上小憩片刻。他若情形不对,惊醒了她也能及时安抚。 七姑娘给自个儿寻了个借口,歪着脑袋,不会儿便眯瞪过去。屋里点了沉水香,于他助益无多,倒是成全她一通好睡。 昏暗的光透过纸糊的窗棂,漏壶的水线渐渐拔高。屋里两人鼻息起落交叠,其一沉稳悠长,极有规律;剩下那个轻轻浅浅,偶尔夹杂讷讷呢喃,江南的调子,又糯又软。 满室静谧中,他静静睁眼。光华入眼一刹,竟惊异这许多年来,前所未有,未曾入梦。 他跟前无人知晓,这顽固病症,远非一年前发作。自八岁那年兄长顾戎猝死,起初只是夜里惊梦,之后情形每况愈下,越演越烈,直至片刻不得安睡。 若非他习武,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兼有养生之效,早不能如此掩人耳目。 念及因她而受益,不做多想,抬眼寻人。 换了个地儿,场景依稀眼熟。她蜷在不远处,睡得比他香甜。从彼时农庄的炕上,换到阆苑内室的雕花木桌。她倒是无处不可安睡。 小半张脸压在手臂上,十来岁的姑娘,脸颊微微有些圆润,肉嘟嘟,不经意这么一挤压,显出些憨态来,看着讨喜。 她睡相不好,肆意了些。趴着也就罢了,小嘴儿还嘟哝着。想起她那句“不许掉哈喇子”,他特意向她嘴角瞄去。看了又看…… 就这么坐上半会儿,他斜倚榻上,默默陪着,眯眼将她端看仔细。越看越觉这丫头不好养,多少时日,也不见长个儿。 回头瞥一眼更漏,差不离该叫她起身。施施然坐起,来到她近前。 俯身将人看得真切了,本该落在她肩头的手掌,不自觉便拐了弯儿,缓缓向上移去。 小姑娘底子好,五官秀丽,面相易哄人。 黛眉似拢了烟霞,方才怨他时候,低低一蹙眉,眼角眉梢都是娇俏。手指不觉便沾染上去,轻轻描摹她眉眼。一丝一厘,手指划过了,心头也就跟着烙了印记。 她睫毛很长,他指尖稍微碰一碰,便娇气轻颤起来。战战兢兢,颇有种欲拒还迎的美态。他目色幽深,指尖顺着她额角下滑,触及她温软水嫩的脸颊,忽的便屏住了呼吸。 不该碰的。碰了,便会得寸进尺。 恼她在他跟前如此没有防备,眼中光华明灭,迟疑不过一瞬。 终究还是缓缓而下,俯身相就…… 她揉弄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身,被耳畔低沉的嗓音唤醒。才睁眼,便被窗外照进来的日头晃得眼,赶忙又闭上。之后一点点睁开,虚眼向眼前人望去。 那人背光立在她跟前,身后是支起的窗屉。他目中神光内敛,像是心情极好,难得给她好脸色。 “睡饱了?去外头抹一把脸。” ㄒㄨㄒ20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阅读下载 20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应一声是,七姑娘迷蒙向外挪步,出去在木架子前站定,一头拧帕子,一头没忘了问问他感受。 “您歇得可好?可有哪处不适应的?要觉着不对劲,千万要与我说。” 他眼看她拿错了巾子,只默不吭声,执起茶壶,悠悠斟一盏茶。眼神掠过她脸颊嘴角,目色竟现出抹浓艳。“极好,再好不过。” 浅尝即止,如琼浆玉露。他觊觎她多时,今日不过在她唇角流连,其间滋味儿已是美甚,无法言喻。 她不知被占了便宜,心头还觉着欢喜,事情顺遂,是个好的开端。帕子在脸上抹一抹,觉着凉爽,贴在脸上又拍一拍。人彻底清醒了些,温温婉婉冲他笑开。 “日后只会越发好起来。您等看就是。” 这话衬了他心。 承她吉言,比今日滋味更好? 他拇指抚过杯沿,笑意渗到眼底。只道是来日可期的。 爱屋及乌 “您怎地不早提个醒儿?”脸颊烧得比紫葳花还要热烈。七姑娘捧着巾子,烫手山芋似的,突然觉得这巾帕上面,也染了冷梅的香气。止不住猜想,会不会她额头、脸颊、鼻尖,也带着这人的味道? 他搁下瓷碗,端方坦荡,不见羞惭。“不是你问的感受?回想时候岂容分心。” 话被咽了回来,她讷讷望着他,眼角偷偷瞄向身旁条几上搁着的托盘。里头摆着一方叠好的鹅黄牡丹帕子,一看便知女儿家式样。方才这人正与她说话呢,目光扫过去,一副恍然样子。再看她,刻意瞭一眼,意味真是复杂难言了。 仿佛为给她留足脸面,这人气度极好,一字不提,雍雍容容自顾吃茶。 可她不傻,观他神情异样,自然得回头瞅瞅。这么一转身……才明白她惺忪时候,竟错拿了他面巾子。 竟还当他跟前,放肆极了,贴脸上又拍又揉。顿时臊得连头发丝儿都快烧起来。 他才占了她便宜,不舍欺负得太狠。逗弄的乐趣,来日方长。 阔步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巾帕。浸水里淘一淘,拧干了晾面盆架子上。很是体谅提个醒:下午晌的课,不好去得迟了。 得了他台阶,七姑娘一迭声应是,匆匆跑进内室抱起书册。正难为情呢,不敢正眼瞧人。目光落他锦袍绣夔纹的缎面儿上,红着脸施一施礼,埋着脑袋,逃兵似的告退出门。 他抱臂斜倚在隔扇门上看她。微微颔着下颚,若有所思。外间光晕洒在他身上,透过抱厦已被遮挡住一片儿,只勉强投在他袍服下摆,于他白底云纹皂靴缎面儿上,晕出几分暖色来。 眼看她提着裙裾,步子迈得又碎又急,他好笑眯眼,面容朗朗,不掩柔色。 见她门口遇上管旭,慌慌张张挥着小手,装腔作势道一句“赶时辰呢,改明儿再来与大人告罪。”支吾着羞窘,落荒而逃了。 他嘴角笑意更盛。直至管旭进门,方正了容色,立于石阶上伸手一拂,早早免了他礼。 “何事?” 难得得这位爷给个好脸,想着即将要回禀的差事儿,管大人暗自叹息,真是不赶巧。这位也不知如何与侯府那位生了隙,太学里同窗的交情,转眼就淡了。 “贺世子正四处寻您。昨儿没见着人,今儿索性去了您后山别院。刚才叫侍从托了口信过来,说是不见您人,便在别院厢房里住下。那处景致好,他中意得很。” 说罢便见这位冷了容色,缓缓蹬脚站直身。指尖抚着腰间香囊的坠子,掸一掸衣袍,思忖不过片刻,沉声命他打点车架。 管旭领命,悄然松一口气。世子肯移驾,总好过那位院子里折腾。 前院琴室,七姑娘端直跪坐着。迤长的裙摆铺陈开来,掩住底下坐席。煌煌然自有一副贵女气象。只心头却不平静,还因方才之事,闹着别扭。 琴室焚了香,四下垂了轻纱软帐。各人案头都摆了瑶琴,只今儿个却是不让碰的。 上席授课的是簿女官,方方正正的脸孔,丹凤眼。假髻上插了一整套赤金头面,进来也不多话,不甚在意扫过底下众人,一双眼睛漠然带着精明。 知晓世家小姐们自小通音律,除了延请西席,极少数还能拜在名家门下。仗着三分斤两的半吊子,不会好收服。 于是她也不费那起子谆谆劝学的口舌,上来净过手,轻拢慢挑调了琴弦。抬眼肃穆点一点头,示意这便开始讲学。再埋首,右臂高悬着手腕儿,指尖颤颤压了个音儿,懂行的一听便知,这是难得的好技艺。 之后悠扬一曲外间难闻的《美人吟》,如泣如诉,流水行云。弹的人姿态极美,带着大伙儿沉溺其中。仿若真就见到了那临水仙子,明眸善睐,翩翩旋着舞步,倾国的美人儿,多少儿郎倾慕折腰…… 这么一手技艺,听得人如痴如醉,谁人不敬佩?半晌过后,薄女官转指一拨弄,琴音颤颤终了。只那尾音缠缠绵绵,诉不尽的相思意,飘飘杳杳几千里路,也不知是否传到塞外离人心上。缭绕着,终究散在大漠孤烟中了。 姑娘们意犹未尽,悲切着,为着曲中不如意的姻缘,跟着哀伤起来。乱世美人,多少又能不辜负了韶华,得个善终。 女官大人一手漂亮的开场,再言明之后会择了宫中乐师谱的曲子教导众人,这下真是得了人心。姑娘们羞愧丢开起初生起的不谦逊,折服之下,老实默记起案上派发的《琴操》一书开篇指法精要。 仔细一读,才发觉这指法大有不同。宫中一脉相承的琴艺,繁复冗杂。多了徵音,音色圆润饱满起来,更加能够引人入胜。 一曲过后,七姑娘总算心气儿平和了,默记起琴书来,也就格外专注。 后山别院,瑶池畔笙歌宴舞,琴歌酒赋。隔着一池芙蕖,顾衍负手止步堤岸,遥望贺帧放浪形骸,醉生梦死。 本已不悦的面色,终于在见到一众舞姬俗颜媚色,污了他别院清幽之时,阴郁到极致。话也跟着不见客套。“一尽女子皆赶出府去。他若不肯,你便代为送客。”说罢拂袖而去,片刻不肯久留。 管旭揉一揉额角,只余嗟叹。世子尤其不豫高门之中声色犬马,酒池肉林。而贺家世子偏又是燕京出名的****郎君。侯府世子惜花多情之名,与公子玉枢形容之美,享誉畿内。恰好这两位又是同届的太学生,彼时同席而坐,难免有好事之人碎嘴谣言。 管旭堆笑从石拱桥上过来,双手插在袖管里,老远做了个揖。贺帧见他,歪歪斜斜支起身子,向后探看,没见着等候之人,甚是无趣躺倒回去。 “他怎地不来?还待气到何时?”一手执起耳柄,侧躺着,衣襟大敞,迷蒙着眼往杯里斟酒。本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样貌,这会儿手上拎着羊脂玉雕花底座的酒壶,洒脱起来,自有士族中人一番风雅。 管旭环顾一周,和煦传了话。“世子请您清退随侍。尤其女子,一个也留不得。您若还清醒着,世子此刻刚去了书房。” 听闻那人到了别院,方才还烂醉之人,倏然端坐起身,嘴角浮现出玩味笑意。“哦?他既到此,又不肯过来,定是嫌弃我一身酒气污了他清爽。也罢,且容我梳洗,再去不迟。” 挥手屏退随侍,当真只留下一近身老仆。便在八角亭里就着人服侍,掬水净了面。五指梳拢散落的发丝,一并用束带绑在脑后。起身仰起下颚,由那老仆伺候着拉拢襟口,系上佩带,又躬身替他抚平袖袍下摆两处褶皱。 如此,便像换了个人。英姿爽朗,再无半分醉酒之态。 这人身量极高,踩着木屐,步履闲适向前院行去。衣袂兜了风,鼓鼓囊囊,猎猎飞扬。行至拱桥上头,不意向下张望,竟见得桥洞下一双活物,大是稀罕。 袖袍一展,冲着那处一指,回身向管旭问道,“你家世子何时有豢养家宠的喜好?头一回得见他喂养饲宠,竟是对绿头雏鸭。说出去谁人会信?” 抚着下巴越看越乐,索性驻足,凭栏好一番观望。见那雏鸭养得长了膘,圆滚滚,憨态可掬,不由畅笑出声。 “公子玉枢,竟喜好这等上不得台面的野趣儿。竟不惧声名蒙羞么?” 管旭立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七姑娘喂养的雏鸭上,沉吟许久,终究不曾辩驳。 贺家世子此言,除去末一句于世子不敬,他绝无苟同。前边儿确是被他言中。 爱屋及乌,左不过这么个理儿。世子稍胜一筹 嗒嗒的木屐声临近,顾衍于书房廊下凭栏而坐。身子侧倚着,身旁布下棋局。垂眸静候。 一路沿着花墙过来,才进院落,便见他一身疏冷,竟在外间摆下待客的阵势。贺帧面上轻哂,极是无奈这人见面便是冷脸。 “你这脾气何时才能改一改?漱洗过后,也不肯请人进屋坐坐。顾氏祖训何时有这么一条?”嘴上抱怨着,动作却丝毫不慢。不用人客套,他已自顾撩起袍服,盘了右腿儿,对面坐下。 好在廊下阴凉,今儿又没落雨,穿堂风吹过,竟还觉得此处不错了。 支肘靠在阑干上,眼睛往棋局上一瞄,拣起一颗棋子嗑嗑扣在棋盘上,只为引来对面那人正眼看来。棋子清脆叩响,仿若击节而歌,不依不饶。 如往常一般,比耐心,他远不及他。周遭吵杂,他自不动如山,沉静得很。贺帧讨了没趣儿,撂手将棋子儿扔回陶瓮。先让了步。 “你且说来,要如何告罪,才肯消气?不就是为了个女人,你若当真将她看得极重,为何又要远离京师,一去数月,扔下她一人苦苦打探你消息?你莫不是不知晓,你顾氏本有联姻之心,既挑中了她,我又怎可能再度出手。燕京里街头巷尾传的俱是流言,年初她追到万国寺,寻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这冷情冷性,不告而别之人。” 贺帧扶额唏嘘,话里透出股焦躁。他虽自幼倾慕司家小姐,可她乃是八王之女,文王钦封幼安郡主。 正应了那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任他如何与她示好,郡主眼中,自始至终,只容得下国公府世子顾衍一人。情场失意,任他如何自诩****,终究不及眼前人雍容沉稳,博得佳人芳心暗许。 以为他因此事生怒,贺帧讪讪道明原委,怕他因着误会冷落幼安,心头虽酸涩,到底君子坦荡,不肯折了气节。 原本漠然之人果真面色起了变化,听他提及幼安,抬眼深深盯看他片刻,也不接他话,反倒沉声质问。“你江阴侯府为后族朱氏效命。你年已及冠,私底下亲近顾氏,如何与周太子交代。” 揉一揉眉心,贺帧盘着的腿儿落了地,索性四仰八叉,背靠围栏仰躺着。久别重逢,也就他,见面便是如此扫兴的话。 “女人之事你不肯谈,也用不着如此拐弯抹角,片刻等不及就要撵人出府。世恒,你我相交,便各交各的,家族中事,还不嫌烦么?” 分明便是糊涂话,痴人说梦。世道如此,撇开氏族,无根之萍,何以求存? 慢条斯理,一颗颗捡回棋子。听他唤的是小字,顾衍掩住眸中沉凝,心下了然。 “族中又命你来做说客?” 见哀兵之策骗他不过,仰着那人嬉笑坐起身。直到看清他面上肃然,知他不喜玩笑,这才收敛了轻浮,跟着正了容色。 “世恒,公子义酒色之徒,非是明主。何处值当你为他图谋?不若尽早回头,太子允诺,必以国士待你,决不食言。” 庭院中一时寂静下来。两人相顾沉默,彼此眼中俱是无需道明的深意。 顾衍起身拂一拂袖,冷然瞥一眼他随意耷拉着,叠放的双腿。仿若拦路虎,堵了大半廊道。他缓步绕过,头也没回,只淡淡留了话。 “相交多年,最后劝你一句。离幼安远些。”之后自去了书房,顺手带门送客。 贺帧蹙眉望着紧闭的门扉,怔然许久,回味他直言劝诫,颓然捂上眼睛,复又仰躺下。半边身子融在光影中,静静听耳畔蝉鸣。许久过后,怅然喟叹,“无趣之极。” 近酉时下学,七姑娘与冉青、殷宓结伴。五姑娘被同屋新结识的贾姑娘挽着手,两人说说笑笑,很是亲密。 应一声是,七姑娘迷蒙向外挪步,出去在木架子前站定,一头拧帕子,一头没忘了问问他感受。 “您歇得可好?可有哪处不适应的?要觉着不对劲,千万要与我说。” 他眼看她拿错了巾子,只默不吭声,执起茶壶,悠悠斟一盏茶。眼神掠过她脸颊嘴角,目色竟现出抹浓艳。“极好,再好不过。” 浅尝即止,如琼浆玉露。他觊觎她多时,今日不过在她唇角流连,其间滋味儿已是美甚,无法言喻。 她不知被占了便宜,心头还觉着欢喜,事情顺遂,是个好的开端。帕子在脸上抹一抹,觉着凉爽,贴在脸上又拍一拍。人彻底清醒了些,温温婉婉冲他笑开。 “日后只会越发好起来。您等看就是。” 这话衬了他心。 承她吉言,比今日滋味更好? 他拇指抚过杯沿,笑意渗到眼底。只道是来日可期的。 ㄒㄨㄒ20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阅读下载 20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不容抵赖 “小姐,奴婢觉着除了正经事儿,您批得都挺准的。花牌且不说,田姑姑今儿果真派了两人一班。奴婢全听您的,缠着那芙蓉叫她吃了哑巴亏。这会儿指不定正在胡姑娘跟前告状呢。” 七姑娘刚进门儿,一只脚还在门外,便见绿芙喜滋滋迎上来,洋洋得意。 春英与伺候冉姑娘的婢子香萝在屋里布菜,听绿芙又词不达意,笑她伙房里的猫,记吃不记打。一张嘴两面不讨好,开罪了姑娘,仔细姑娘送她去山脚下清静。 屋里春英使个眼色,用不着七姑娘出面,绿芙那丫头已经偃旗息鼓,老实烧水去了。 往后一个屋檐下住着,再各吃各的,未免显得冷清。七姑娘邀冉姑娘一道,两人厅里用了饭,又吃了盏茶,这才各自回屋歇息。 “今儿个姑姑都教你们什么?” 春英替姑娘揉着臂膀,力道适中,沿着脖子向肩头捶一锤。做惯的差事,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儿。 “都是寻常规矩,教导极严厉。奉荆条的婆子,比崔妈妈厉害多了。今儿罚了两个婢子,愣是在日头底下跪了一个时辰。最后人昏厥过去,也不许抬进屋,就那么直瞪瞪曝晒着。时辰到了,姑姑轻描淡写,命人打了井水,当头泼醒。” 春英心有余悸,觉着这惩治太重了些。“您是不知晓,她两人是被人搀扶着,一撅一拐,哭着离去的。罚跪时候不许埋头,鼻子以上晒得通红,面色跟您吃的辣子鸡相差不离。晒成那样,碰都碰不得。碰了,便火辣辣的疼。之后还得脱一层皮,指不定有多难看。” 七姑娘缩一缩脖子,对宫里出来的人,实在谈不上喜欢。 “那会儿正是晌午。奴婢打了饭,在门口左等右等没见着您人。先头回来那几位京里来的姑娘,神情怪异得很。冲着奴婢跟绿芙,鼻孔仰天上去,一脸轻嘲的笑。”话说到此处,春英含了怨气,跑槛窗口,指一指两侧乙字、丁字号屋。示意自家姑娘,那两头不是良善人。 “可算等到殷姑娘回来,才知晓您和冉姑娘,第一天入学呢,竟结伴儿罚静室去了。若非殷姑娘好言相劝,奴婢们只得往花园收买那婆子去。” 被自家历来稳重的丫鬟忧忧瞅着,七姑娘知晓她两人是为自个儿担忧,一番好心。暗自盘算着好些事情,也该叫她二人知晓。毕竟是跟前人,瞒又瞒得了多久。遂招了两人跟前说话。 温温婉婉,和颜悦色一番道理讲下来,春英眼中忧虑更甚。 “小姐,您是姑娘家,怎能抛头露面,替世子当差?这要传出去,您的清白可如何是好?要不,您问二爷拿个主意,能请二爷替了您不成?” 七姑娘只含糊说了大概,春英着急,急切想法子,欲要将自家姑娘从这麻烦事儿里头摘出来才好。 绿芙黑油油的眼珠子打着转儿,想一想,伸手拽一拽春英衣角,只为劝她别叫姑娘为难。“姐姐莫急。若论小姐清白,如今担忧也迟了。咱都听小姐的,小姐说的总归错不了。” 七姑娘一口茶呛在喉咙,抚着胸口直咳嗽。后半句不说,前面真是惊世骇俗了。 春英惊跳起来,捂住她嘴巴,跺脚拧她耳朵。“不要命啦,说的什么混账话!小姐的清白,也是你能够随口编排的?!”这次是真气狠了,伸手在她腰间拧了皮肉,掐得小丫头哟哟叫唤。 声气儿一大,惊动了对屋冉姑娘。怕另一厢闹出个什么事儿来,赶忙遣香萝过来瞅瞅。白白胖胖的丫头从门帘里伸出个头来,听说是绿芙又闹了笑话,这才一脸恍然,笑咪咪退回去报信儿。 春英吁吁喘着粗气,因着自个儿大意,险些引了冉姑娘过来,羞愧与姑娘告罪。 七姑娘摆一摆手,板着脸,将往她身后使劲儿躲藏的绿芙拎跟前站着,难得严正起来。“你倒是说清楚,‘迟了’是个什么意思?” 这事儿可不能囫囵着就过了。绿芙是她贴身婢子,最亲近之人都如此说,倘若传进旁人耳中,真是百口莫辩。 绿芙垂着脑袋,十指扣一块儿,扭扭捏捏,掰着指头不敢答话。身旁站着春英,凶巴巴拿眼瞪她。最怕的,还是跟前七姑娘也跟着落了脸子。绿芙咬牙支吾,片刻不到小丫头被吓得声气儿都变了,低低呜咽起来。 这还委屈上了? 七姑娘瞥她一眼,索性晾着,待会儿再清算。回头与春英交代。“这事儿二爷心头有数。你等切记,此事府上除二爷一人外,再无人知晓。爹爹太太那儿,也莫走漏了风声。凭白令二老担忧。事关重大,真出了差错,世子绝无可能饶过姜家。至于你家姑娘,”轻哼一声,睨一眼绿芙,“名节没了,不是绞了头发做姑子,便是打死不论的。” 话说到这地步,其中厉害也就道尽了。 春英压着惊怕,当即俯身磕了头。“小姐您放心,天王老子来问,奴婢死也不开口的。您和太太待奴婢一家恩重如山,奴婢这条命都是小姐的,断不会与小姐招祸,更不会与府上惹事儿。” “你先起来。只需记得今日应我的话就是。” 面儿人似的七姑娘发了脾气,比府上任何主子都吓人。 知晓姑娘这般疾言厉色是冲着她去的,绿芙跪在地上,这会儿嘴皮子又不听使唤了。不能像春英一般利索回话,可心头对姑娘,对郡守府都是一般的情谊。自个儿不要命,也看不得姑娘有一丝半点儿的难受。 啪啦啪啦掉金豆子,湿了襦裙,急得止不住打嗝。 见她喘不上气,是真晓得了厉害,七姑娘趁热打铁,狠狠敲打一回。“再口无遮拦,是想到坟头上祭拜故人不成?” 这话厉害了,直直戳了小丫头心窝子。泪珠连成了线,伏在她脚下抱着不撒手。 叹息着轻扶她起来,叫春英带她下去梳洗。这丫头,欢喜能留下来,得意忘形。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事,一次也错不得。 七姑娘翻书读着较为陌生的大周官职典录,净房里春英一头训话,一头责问。两人嘀咕声低低透出来,七姑娘挪一挪身子,勉强能听得明白。 绿芙那丫头嘶哑着声气,怯怯道,“世子送了小姐好些东西,成套的茶盏、经书、阿狸、还有雏鸭。书上不是说,不可私相授受?” 七姑娘好气,就这缘由?茶盏是那人给的补偿,要没他谋划那出行刺,她一应物件好好儿搁着,用得着添茶都寻不出个像样的茶碗?至于经书,那是课业。阿狸她不欢喜,早退了回去。雏鸭……虽则是她开口讨要来,不是放生了么? 正替自个儿正名呢,便听那丫头接着道,“世子上回动怒,握了姑娘手腕。姑娘生病那回,不是还住进了世子寝居?男女七岁不同席,肌肤相亲更要不得。这也不作数了么?” 七姑娘面色变化比染坊里的染缸还多,举起摊开来的书本轻轻捂自个儿脸上,这回真是无言以对,再寻不出辩驳的借口。忽而眼角瞥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掀开书本低头一瞧—— 那人邀她内院相会的字条,正飘飘扬扬,跌落地上。 七姑娘喟然拾起,这回真真罪证确凿,再添一条“鱼传尺素、暗通曲款”。 半山腰 几日过去,头一回遇上旬日,七姑娘安然睡了个饱足觉。总算不用卯时前起身,睁眼舒展下胳膊,扭扭腰肢,颇为不舍躺一会儿。 纱帐外透了柔和的光,清晨空气格外清新。带着点儿水汽,湿润着沁人心脾。这点儿上,是一日里最舒爽时候。 窗外枝头上有喳喳的鸟鸣,院子里有婢子在打水。水井上的木轱辘一圈儿圈儿绞上来,咿咿呀呀,接二连三。该是有人排队等水用。 “春英!” 外间脚步声渐进,连珠帐子哗啦被人拨弄到一旁,春英嗳一声探出个头来。“小姐,您怎地醒得这样早?今儿个是旬日,对屋冉姑娘还好睡着呢。” 昨儿可是说好,约了去山脚下小县城里逛逛,五姑娘与殷姑娘也一道去。“都还歇着?”七姑娘大感讶异,她还成了勤快人。 “先用了饭,沿着山道信步走走。既是醒来,这样好的光景,莫辜负了。待会儿再回来寻她们便是。” 留下绿芙给众人传口信儿,七姑娘带着春英出门儿,在女学门口,恰好遇上从外面儿回来的胡姑娘,身后还跟着拎竹篮的婢子芙蓉。主仆俩起个大早,瞧起来心情不错,附耳说笑着,抬头见是她两人过来,面上笑意眼见着便淡了。 “出门?” “嗯。” 这便是错身而过了。同是玉漱斋的姑娘,交情浅到点头之交,都显得敷衍。背后还能听见芙蓉说人坏话。 “小姐,您与她客套作甚?隔三差五就被罚去静室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实在不值当您结交。还有她那婢子绿芙,更是个不要面皮的。狗皮膏药都没她粘人。” 这是故意说了她们听呢。七姑娘心宽得很,带着婢子扬长而去,施施然,头也没回。 走得远了,春英捂嘴儿笑起来。“小姐您说得对,绿芙这丫头,讨人嫌到别家去了。好在她自个儿受得住,面皮厚也有厚的好处。不惧人言,尽给人添堵。” 自家姑娘课业怎可能不好,女学里诸人都知晓,那是被冉姑娘“拖累”的。七姑娘声名保住了,春英也能拣了说笑。 “可不是?刚才胡姑娘的婢子,可是好一番抬举绿芙那丫头。”立在岔路口,七姑娘顺手摘一支齐腰高的狗尾巴草。抬头望望,上山的路不怎么好走,索性择一条通往后山的。两指掐了木楞楞,割手的叶片,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山里多蚊虫,握在手里,周身挥一挥,既驱了虫蝇,还能当个乐子。 “怎么就抬举了她?”春英好奇跟在姑娘身后,有样学样。一手拾一支,看上去颇有几分好笑。她还没想明白,为何同样的话,姑娘却听出旁的意思来。 七姑娘呵呵笑开,甩着胳膊,立在石阶上,半侧着身子,就着毛茸茸的狗尾巴,当空划了个圈儿,很是正经道,“芙蓉可是给她封了好大一个官儿。” 两人都不知晓,头顶山崖边,有一座山石搭建的凉亭。被参天古木繁茂而层叠的枝叶遮掩去大半。恰好从此处望去,见不到飞檐梁柱。里边主仆二人,素衣的老仆垂手侍立着,歪斜坐着那人,大清早端了酒盏,一身锦袍湿了前襟。已是半醉之态。 听底下人说得来趣儿,探头看一看,透过缝隙,正好瞧见两个丫头,都是十来岁上下。当头那个,手上捏着道旁随处可见的杂草,背对他瞧不清面目,只看见乌鸦鸦的发顶,头上镶宝珠的钗子熠熠闪着光。后面那婢子倒是清秀样貌,打扮干净,无媚俗之姿。 观婢子形容,便知这姑娘不是个柔媚的。瞬时去了大半兴致。 正欲回身,却听她一口江南调子,话多起来,竟格外顺耳。有一把好嗓。 “这话你就当市井吆喝的话本故事。听过便罢。”七姑娘谨慎提个醒儿,终于揭了谜底。 “设想呀,这世上还有皮国这么个地方,诺,就是骂人皮痒的那个‘皮’字儿。这皮国,是大周的属国,每年都要缴纳岁贡。你说,皮国王上的生母,那是个什么尊位?” 春英不明白这与抬举绿芙有何干系?疑惑着接话,“还能是什么尊位,不就是太后。” “可你我是大周朝人,称呼弹丸之地的国君后妃,都得加上国号不是?”七姑娘义正言辞,颇有种泱泱大国子民的气度。 “加上国号?那不就是……皮太后?”得姑娘指点,春英迟疑着总算说到点子上。 没等她回过味儿,七姑娘已是笑得点头不迭,空着那手扶在腰间,乐不可支。 石亭中那人不妨她竟如此促狭,捧酒盏的手不禁一抖,好好儿的上等女儿红,生生洒出去大半。 男子屈指敲一敲额头,委实心疼。也不知哪家丫头,能入女学,必是世家女子。这样淘气,规矩都是如何学来? 正好奇欲将那逗趣儿的看个仔细,另一头岔路上突然出现个叫他大感意外的身影。贺帧暗自窃喜,好在他挑了石亭这地儿,隐蔽且稍许高出那人所在的石台。莫不然,这热闹是看不成了。手掌向后压一压,示意身后仆从千万莫出声。 有人胆敢闯入此地,扰了那人林中练剑,便是女子,也绝难讨得了好。想那姑娘也是可怜人。欢欢喜喜进山游玩,半道遇上个如此不解风情且脾气极坏之人,真真可惜。燕京里多少世家贵女,对公子玉枢又惧又爱,今儿怕是又得加上一个。 ㄒㄨㄒ20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阅读下载 20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贺帧等看好戏,从不怀疑,会有女子对着顾衍这副皮囊,能够无动于衷。转眼看去,果然见他面色阴鸷,眸中神色尤其晦暗。右手倒提着佩剑,眯眼打量半山上嬉笑,犹不自知的女子。 春英手上捏着狗尾巴草,垂着脑袋好一番琢磨。手上野草毛茸茸那一头,胡乱扫过雨后的石阶,比比划划,总算砸吧出味儿来。欣喜抬头,跟之前七姑娘一般乐呵模样。 “小姐您真是。皮太后,原是——皮太厚的!” 大大的笑靥还挂在脸上,似觉着不对劲儿,举目往去,春英手上两杆野草,瞬时戚戚落了地。这丫头喉头滚动,半晌没敢给自家姑娘吱个声儿。 世子动怒,阎罗王似的,周身都是阴冷。真是见一次怕一次。 “怎地了?”刚才还附和着欢笑的婢子,骤然像被噎住了,连面色都变得惨然。七姑娘总算觉察出不妥。宽大的琵琶袖当空拂过,悠悠然转身,这么一瞧,便豁然瞪大了眼。小嘴儿微微开阖着,怔然盯着高台上那人,蓦地咽下所有嬉闹。 撞邪了么?那人怎地这样看她? 小七犟嘴 本是幽静的山道,多了这人同行,七姑娘觉着周遭鸟兽很是通灵,早早四散奔逃了,倒显出空山雨后的静谧。 偌大的山林,只闻她与春英错杂脚步声,一深一浅,偶尔踩在枯枝上,微微一声闷响。山道遇了雨,枯枝残叶和着泥,淌在路上水涡里,得额外留心落脚。这么左右避让着,偶尔主仆两相互搀扶一把。手上的狗尾巴草,早在见他时候,吓得远远丢开了手。 那人信步走在前头,带着她两个原路折回去。姿态洒落,从容稳健。也不知怎么迈的步子,没有声气儿也就罢了,连皂靴都干干净净,鞋面不见半点泥污。 七姑娘偷眼瞧瞧自个儿脚下的凤头履,鞋头还高高翘着呢,缎面儿上也免不了沾了零星泥水。果然是比不得…… 到了来时那岔路口,那人停下脚步,回身招她到近前。长剑换到左手,挽了个剑花,剑身平举着,越过底下的灌木杂草,在道旁一株一人合抱粗的树干上叩击三响,七姑娘这才看清,这不知名的老树上,最底下的枝桠,竟还用麻绳坠着个木牌。 看质地像是楠木做成,平平整整,一尺见方。其上篆刻两行小字,涂了朱漆。这会儿正被他挑在剑尖,明晃晃扎她的眼。 “识字儿?”那人沉声喝问,冷蹭蹭的话语响在她头顶。 七姑娘瞪大眼,瞧着其上“府衙重地,无令禁行”的檄文,虽觉愕然,可到底是有错在先,闯了禁地。 这牌子是何时冒出来的,怎地她方才没有瞧见?还有他话里质问,她能不识字儿么?不识字儿,他给她经书做什么。不过好在总算闹明白这人为何大清早的给她冷脸。 “这条道儿不能去。”仰着脑袋先认个错儿。回身狐疑着,柔声细语与他道明原委。“方才上山时候,真没见着的。”这话不假。为着挑一条好走的道儿,她可是四下张望过。这么一大块路牌,朱红的篆字,她又不是眼盲,岂会瞧不见? 于是拎着裙裾埋头琢磨。说话得有理有据不是? 春英远远避到几步开外,也跟着回想来时的情形。彼时她在作甚?细想一想,不就盯着姑娘掐那狗尾巴草么?春英懊恼,替姑娘着急。不若干脆与世子认个错儿算了?看世子那脸色,比上回在马车里好不了多少。 看她较劲儿,嘴里念念有词。如此,他也知晓她未必是虚言。 他拘了贺帧在山上,过几日便会撵他回京。她倒好,巴巴送上门。念及贺帧与她,他眼底有重重阴郁,铺天盖地。晦暗得仿若能遮住头顶一整片天光。 轻咦一声,七姑娘伸长脖子,忽而猛一拍手,回首看他,眼里盛着三分委屈,七分欢喜。 见她转眼来了精神,他稍许诧异,凝眉问她,“如何?” 春英跟着瞪眼看去,但见自家姑娘偏着脑袋,温和露了个笑,伸手四指并在一处,指节弯一弯,那意思……是招世子过去? “您能先把宝剑收回去么?刀剑无眼,看着碜人。” 他只沉沉凝视着她,一身气势如虹,巍峨如山,人却是不肯挪步。唯一的变化,只是回剑入了鞘。她抽一抽鼻头,蹙眉过去拽他袖口。小心翼翼拖拽两下,力道柔得几乎无法察觉。 这样轻柔带着温软的举动,透着她自个儿都未察觉的亲近,霎时令他心头一软,真就随了她缓缓移步。 低垂着眼睑,目光落在她不客气揪住他锦袍,白生生一只小手上。手背上还有两个肉窝窝,指甲粉嫩圆润,越看越化了他脾气。 她两指牵着他袖袍襟口,指尖摁在三色平金边绣纹上,转身时候一个不察,力道大了些,拧得缎子起了褶皱。她犹自专注,眼睛盯在木牌上,叫他细看那打结的绳头。 “木牌底色并不均匀。淋了雨,深深浅浅,脸面都花了。再加上其上字迹褪了色,该是很用了些时日。可您瞧那麻绳,虽然看上去不是簇新的一截儿,但那打结的地方,切口却是新崭崭的。定是有人不知从哪处另取了现成的,剪了来用。” 又指一指老树下的低矮灌木,几根新折断的枝桠,断口参差不齐,像是有人踏过去,硬生生挤出一条道。 “两处这么一看,猜想应是原先的绳结腐朽,木牌落了地。今儿早上院子门口洒扫的人发觉后,拾起来拿回去重新打了结,挂上去的。我带春英出来那会儿,刚巧的,撞上这么个空当。” 七姑娘弄清了来龙去脉,替自个儿鸣了冤,小脸莹白清丽,目光璀璨,煌煌生辉。手上拨弄着腰间穗子,偷偷拿眼觑他。小眼神儿里那意思:世子您错怪了人。这会儿真相大白,您万能再撒气。 头一回被人当着跟前,头头是道,一通陈情。还真被她咸鱼翻身,狗屎运气。 这感觉很新奇。顾氏之中,无人敢如此直白,当面顶撞。她倒是胆儿大,站在理上,一口气儿不待歇的。铁板钉钉,水落石出了,方才的伶牙俐齿,这会儿又全数收敛回去,温吞吞,受气包样子。 他也不避讳,大方任她打量。坦荡荡颔首,认可她一番辩白。先前恼她擅自闯入别院小道,不喜她与贺帧牵扯上半分。竟不料此事上头,他带了火气,好歹她比他心细。小小的个头,眼力劲儿了得。真要用心,也能心细如尘,精明得很。 这么一思忖,他不由微眯起眼,将她于课业上的漫不经心,敷衍了事儿,很记下一笔。 “旬日上头,就打算爬山四下里乱窜?”方才错怪她,此时语气格外和缓。 瞧着世子神情和煦了,最紧要,这人不是嘴硬,有错也不认的。七姑娘觉着世子胸怀尚可,一路遇上,再到此处与他待上许久,不意随意许多,“只是起得早,偷空出来活络活络。待会儿要与冉姑娘、殷姑娘,还有五姐姐,一块儿往山脚下县城里逛逛。这就回去用饭准备着。”说罢便要行礼告退。 殷姑娘?殷宓? “忘了之前告诫你的话?” 她扣手半蹲着身子,礼行到一半,不妨他突然发问,老老实实道出真心话。“她性子不坏的。” 他眸光一凛,握剑错身而过。阔步向后山行去,也不等她告退。不容人违逆,严声命她,“即刻去内院侯着。一刻钟后不见人……好自为之。” 她是何人? 只见得那姑娘小半张侧脸。隔得远,只觉稚嫩净白。 贺帧拎着酒壶,整个人倚靠在半道苍松上。墨色的袍子,襟口开到胸腹,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膛。劲瘦不显单薄。 他就这么仰天眯着眼,悬着手腕,向青花釉彩瓷盏里徐徐斟酒。耳畔突闻有衣袍窸窣声传来,俯瞰下去,那人竟去而复返。狭长山道上,唯独他孑然身影引人注目。 举杯一饮而尽,灌得急,酒水从嘴角沿着锐气的下颚滑下去,在男子翻滚的喉头缓一缓,顺着他脖子淌过胸腹…… 方才顾衍虽则动怒,却与他所想截然不同。他竟不知,世子顾衍何时有这样好的脾气,竟耐着性子亲送人离去。 “故人到访,世恒何故撵了人离开?”话里带着调笑,与往常不正经,同一个腔调。只眼中却带着分明的探究。 不想他竟在此地。顾衍瞥一眼道旁之人,见他形容落拓,一身酒气。再听他话里深意,除了起初阴翳,目中晦涩三分。之后极快沉寂下去,又是一副泰然疏冷之态。 置若罔闻,经他身前从容越过。 本也见惯他这副做派,贺帧目光落在他昂藏背影上,心头虽存了疑,到底没太看重。那样小的丫头,如何能与他联系到一处。 这就打算再回石亭里坐坐。拎着酒壶,洒然迈出几步,宽大袖袍扬扬洒洒,说不尽的意态****。只刹那间,却骤然止步。 赫然回身,总算看清他手里佩剑竟握在左手。眸子一紧,再不能将此事等闲看待。 公子玉枢面容之姣,才高而品贵,天下皆知。然则正因如此,反倒掩盖过他一手绝妙剑术。此人握剑在手时候,便是最犀利的剑客。一身气势,寻常人不能消受。 为了那女子,生怒不说,竟还有如此细腻心思。换手掩了不经意流露的戾气,是怕无意惊吓了她? 到底不愧多情****之名,虽觉此事落在那人身上实在荒唐,到底还是冲着他背影,高声问道,“那女子何人?” 背对那人稳步前行,脚下不曾稍停。只他看不见处,眼中已是阴云波诡,幽寒难明。 终究没能阻得了他两人碰面。 顾衍握剑的手,拇指缓缓摩挲过剑鞘上镶的玉石。眼前是山间晨雾,越往山里去,越是寒凉。道旁古木林立,大半没在白皑皑雾气之中。正如她人,亦然如此。 她是何人?他也有此一问。埋在心头许久,从不曾开口。 她若觉得这样活得自在,他便如她的愿。此生她便是姜七,姜家二房正经嫡出的女儿。 山间悠悠一句问话,于这旷然之地逐渐弥散开去,有着淡淡回响。没等来他回应,贺帧久久凝目立在中央,目送他沿着蜿蜒山路,逶迤行得远了…… 七姑娘不知那厢两人谈话牵扯到自个儿身上。更无从知晓,她隐隐察觉的秘密,三分精准,被她料中小半。 这会儿正带着春英,主仆两兴致勃勃而来,神情怏怏着回去。 “小姐,奴婢被您吓得不轻。世子都那模样了,您还能撞上去顶嘴……” “这不以为世子讲道理来着。”七姑娘纳闷儿了。先头那人确实很讲道理。即便错怪了她,也没端架子,以势压人。可为何后来事关殷姑娘,她不过说了实话,那人却生怒撇下她离去? 春英听姑娘这话,便知自家小姐心头正不痛快。都说了是“以为”,言下之意,便是世子不怎的讲理。 此刻春英觉着七姑娘这性子,软绵绵,也能看出好处来。当真跟别家贵女一般,清高过了头,受不得憋屈,头脑一热,发了小姐脾气,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小姐,您还用饭么?”世子定下一刻钟,若是用过饭再去,怕是来不及。“要不包两个馍馍带上,您路上垫垫肚子。” 瞧这一身儿,必是得换过再去。那人真是掐指算过,没容她片刻耽搁。七姑娘盘算着脚程,摇一摇头。“还是不要的好。没水就着,吃得也不爽快。” 这地方面食碾得粗,都是伙房里自个儿磨磨。江南牲口稀缺,山里就更少。磨出的面食,里头混了麦麸,夹口糙得很,不大受用。她养在江南,上好的贡米指望不上,官办米粮铺子里精选的食材还是用得上的。得太太疼爱,便吃惯了米饭,还有各式养人的羹汤。 ㄒㄨㄒ20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阅读下载 21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听春英说要嚼馍馍垫肚腹,想一想,那样涩口,还不如捱过去作罢。保不准世子寻她只一小会儿工夫,很快便能回来。 进屋时候,冉姑娘刚起身不久,正在里头梳洗。匆匆过去告个罪,指一指内院,两人心照不宣。之后事情自有冉姑娘帮衬着她圆场面,春英绿芙跟着应和就成。 换一身柳黄的襦裙,简单挽了高髻。独自往内院去。 每次过来都是付女官领路。今儿是旬日,见她身影出现在二门外,付女官微有怔愕,“昨儿不是还说要下山走走?方才得了回禀,还以为底下人传错了话。” 七姑娘哂笑,含糊寻个托词。总不能说,大清早出门儿没看黄历,半道遇上世子,来领受那位嘴里“好自为之”了。 沿着游廊熟门熟路进了阆苑,院子里极静,还是头一次来得这般早。墙头紫葳尽数谢去,再见不着橙红一片的热闹。青砖瓦片露了头,水缸里积了满满一缸子雨水。她只顺路瞅一眼,没敢走进了瞧,直直过去叩了门。 隔着半开的花棂窗,自她进门,他目光片刻不离她身。看她款步而来,冲着他愈发靠近,心头虽暖,决意也越发坚定。 七姑娘拎着裙摆,如往常般径直往内室里去。不想那人声音却从右边儿传来,比平日更显低沉,莫名带着肃穆。 她怔一怔,落地罩后,被水墨插屏隔开的偏厅,不是布置作了书房么?世家之中,女子少有能登堂入室,进得了书房重地。便是郡守府上,她爹参事的书房,也只许姜楠姜昱得传召入内。 “方才不服气的劲儿那儿去了?不是想知晓因何诫告你疏远殷宓?愣着作甚,进屋来。” 透过四扇屏风间隙,依稀可见她嫩绿衣衫。他眯眼打量,向后靠去,命她近前。 七姑娘努一努嘴,依言掉头,缓缓绕过锦屏。甫一见他,便急急撇开眼,极不自在埋头磨蹭。直等到那人不耐烦敲一敲书案,才红着面颊,别扭着靠近…… 干正经事儿 又是这副美得叫人面红耳赤的容色。比上一次驿站高台上,更过分了。 上次他这般,还有许多人在场,他身后也有周大人随侍。朗朗天光底下,他未曾束发,领口最上边的盘扣解开来,露出抹莹白的玉色。那时候已是夺人眼球,不合礼数。 今儿个换了这一方小天地,四面围起来,只她一人见到他湿发散开衣襟的风流意态,外间日头还没到最烈的时候,而她已然觉得,偏厅里像烤了三五个炭盆,屋里整个儿都灼热起来。 没敢多看,怕落下个“好美色”的声名。虽则心里头觉得美人实在赏心悦目,可到底还顾着本就单薄的面皮。 这人也真是,分明叫她过来,也不收敛些。 瞧她张惶躲闪,他心头微有异样。这丫头,本以为真就一点儿不开窍的,如今看来,未必如此。看她侧着小身板儿,隔了书案坐下。低低垂着脑袋,露在外头的脖子淡淡泛着粉。偶尔拿眼觑他,惊颤颤,忐忑中竟带着丝难为情。 被她这样如撩拨似的,在他心头挠痒,如同得了鼓舞,行止更加放肆起来。抬手将本已敞开至锁骨下的衣襟向两旁拨弄稍许,眼看着手掌向腰间探去。 这是要当她跟前去了衣带?真要如此,接下来……莫非他以为她年岁尚幼,直面男子袒胸露腹,也不会想入非非,生出不该有的旖念来? 到底比不得他恣意妄为,沉得住气。七姑娘羞红着脸,赶忙站起来。“那个,世子若是不方便,我改日再来。殷姑娘的事儿,不急在今日的。” 眼看她要逃,他直瞪瞪盯着她,拂袖将手臂搭在圈椅扶手上。本就敞开的襟口被提拉着,更掩不住他浑身秀色。这样咄咄逼人,容光皎皎,大喇喇丝毫不避嫌。七姑娘只看了一眼,再不敢偷瞄。 “谁人与你说此事不急?”她越是慌张,他越是如意。为着个不相干的人与他顶撞,欺负起她来,便丝毫不手软。 真有这样急?急得他头发也等不及绞干,非要这样与她说话? 猜到他是动了怒,不过是变着方儿的捉弄她消气。她委屈瞅他一眼,这人还真跟她个小姑娘较上劲儿了? 总算明白,男人的心眼儿,未必就比针芒大的。至少眼前人如此。这么一想,七姑娘莫名又想起每每与她争执不下的姜昱来。还得再加上姜二爷才对。 看她这时候还有胆子走神,他微眯起眼,起身站定。正对着她,慢腾腾,自顾宽衣解带,手掌覆在腰间结扣上。 她眼梢瞅见,虽没看得真切,也能模糊猜到他意图。这么一惊吓,想也没想,急急背转过去。 情形不对,再待下去于她无益。正想开溜,脚跟儿才离了地,已被他忽而扼住手腕。看似没下狠劲儿,不会叫她觉出疼来,偏偏又不容她挣脱。 那人悠悠牵着她,不管不顾,绕过锦屏往内室里拽。 “逃的什么劲儿?”这人在她身前,一边从容迈步,一边抽出腰间佩带。扬手扔出去,恰好搭在屏风架子上。衣带一头耷拉着,摇摇晃晃,坏了锦屏上整幅丹青的素雅。他这般行径,竟显出几分公子哥儿的浪荡来。 七姑娘吓得傻了,呆若木鸡,脚下挪不动步子。 前头那人觉着手上重了些,带着人不顺畅,回首瞭一眼,索性挟着她臂膀,半搂半抱,提溜着人继续往前。 身旁人靠得这样近,她胳膊肘时而碰到他****的肌肤,七姑娘悚然一惊,总算有了羊入虎口的惧怕。 “是我错了还不成。今儿不该跟您犟嘴,往后您说什么是什么。求您快撒手,被人瞧见,浑身长嘴都说不清的。” 期期艾艾,是真怕了。没被控着那手胡乱去掰他手掌,见他赫然回身,衣袍大开,上身几乎看了个通透。腰腹下亵裤都瞧清了系带颜色,杏黄绲了金边儿。 她大惊失色,敌不过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一手捂住自个儿眼睛,死死梗着脖子,身子向后拼命与他拉扯,脖子险些没的扭断。 看她这泼赖样,哪里还有贵女淑仪。女学里教养,天塌下来都得挺直脊梁骨站着,脸上堆笑,不叫旁人瞧出失态。 这学堂,她算是白去了。 逮着了猎物,心头踏实,他又不紧不慢起来。仿若使蛮力劲儿的人不是他,更没有任何强人所难。出口反倒教训起她来。 “不想被人窥见,便乖乖闭嘴。唤你做正经事,这样心虚做甚?莫非心头有鬼?” 谁心头有鬼呀?七姑娘被人倒打一钯,只恨这人颠倒是非。可到底被他敲打一回,冷静了些,明白事情闹大了,这人是不怕的,于她却是灭顶之灾。于是声气儿也跟着渐渐消停下去。 苦着小脸,垂头丧气脚跟脚走在后头,也无需他如何使力,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悲壮。 他手上牵着人,触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心头微漾,背着她,眼神又柔又沉。 到了内室门口,忽而站定。缓缓松开手,拍拍她胳膊,自个儿不进去,倒给她派了个差事儿。 “去角落嵌螺钿红木柜子里,取一身干净衣袍送净室来。”说罢独留她一人在此,径直去了后边儿。 姿态洒落,衣袍洋洋洒洒,数不尽的风流倜傥。 七姑娘紧握着小手,面色都能开染坊了。 这就是他说的正经事儿? 这人是怎么诓她进书房的?分明说是谈论殷姑娘,到头来,又拖又拽,加之出言恫吓,为的就是叫她送衣裳? 小脸儿青白交加,直冲冲奔进屋,心里存了窝囊气,一把拉开柜门儿,看着眼前整整齐齐叠放的各式上好袍服,嘴里嘀嘀咕咕,呢喃着“坏心眼儿”。 想整治她就明着说,戏弄人也不带这样的……再想一想,他这样待她,好像她还真就没还手之力。 委实不甘心,食指无意识顺着一叠叠衣衫划过去。 嗯?怎的这一摞都是月白色,不染纤尘,白茫茫一片儿堆她眼前。好似没见他尤其偏爱月白的袍子。 起了疑,仔细一瞅,这下是真烫了手了。赶忙缩回去,七姑娘绯红着脸,重重合上右边那扇门。 那人也不提个醒儿的么?贴身亵裤,怎么能叫姑娘家瞅见?!而她好死不死,偏还凑上去摸索一回……指尖热度窜上来,顺着手臂到了心口,渐渐的,心跳都快起来。 同样的人 净房外垂着藏青的门帘。她立在外头,手里抱着轻薄的袍子。眼睛盯在素色的帷帐上,犹豫片刻,轻轻唤一声儿。听里间那人淡淡应下,趿着木屐,缓步而来。 不知为何,分明还隔着布帘,这样深的蓝,不该透得了光。可她仿佛能看见他修长挺拔的身影,那样笃定着近前。木屐嘟嘟声,并不振聋发聩,却声声扣在耳畔。听进去,便极难忘得掉。 那人将门帘拨开一条缝,探出一截光洁的手臂。平摊着掌心,等她递了衣袍过去。 她双手奉上,目光却落在他掌心纹路上。之前竟不知,他也是断掌的。 记得在哪本讲手相的书上看过,断掌的男人,是可以做大事的。跟他倒是极为般配。他这样的家世,又有着惊天的志向,年岁虽轻,当可预见,将来必是大周天下呼风唤雨,搅动四方的人物。 “看什么?”他手臂纹丝不动,如同他这人,沉稳得令人敬服。 眨一眨眼,她压下脑中胡思乱想,赶忙将锦袍恭恭敬敬搁到他手上。伸出小手,手心冲着他,让他能看个仔细。 “只是觉得巧。世子您亦是断掌。跟您不同,我是姑娘家,断掌的寓意,就不那么吉祥。” 他闻言蹙眉,瞧着幕帘外净白的小手。那样纤巧,若跟他两掌相合,勉强能有他半掌大小。接了衣袍过来,他也不去里边更衣,便与她隔着幕帘,状似不经意问道,“此话怎讲?” 她话里太过平静,平静到令他生出些不喜。她可以散漫,可以狡黠,可以无赖,甚至可以撒泼与他拉扯。唯独不许一滩死水,寂灭枯槁。 没想他对这事儿还有兴致。她也不过想起前世的不愉快,有感而发。这会儿他问起,她也不避讳,没心没肺与他说道。 “老话不是讲,‘男儿断掌千金两,女子断掌过房养’?这便是说,男子断掌,千金难求的。之于女子,就是命太硬,易克至亲。会连带家里运道不顺,自个儿姻缘也是千难万难,注定修不成善果,晚景凄凉。” 挥一挥小手,她收回去两手搓一搓,呢喃撅了嘴儿。“家里老太太,便是因着这缘故,打小不喜我。连去与她请安都嫌弃,只许在外头问一声好。寒冬腊月,真个儿极冷。穿堂里,刀子风割脸上,火辣辣的疼。好在爹爹与太太是明白人,没因着我生来如此,便不待见了自家闺女儿。” 听她话里不免带出些委屈,更多却是感念父母的好,还有不屑遮掩的不以为意。难怪这丫头对姜家二房眼珠子似的护着,对家中父母兄长,连着不是许氏所出的姊妹,也多有包容。原是这么个缘故。 既是感恩,也是斗气。不乐意被看轻她的人瞧了笑话,偏偏要活得昂首挺胸,自在如意。旁人说她易克至亲,她便不惜横冲直撞,挟着一身磕破头也不肯罢休的气势,也要保姜家二房和和美美,蒸蒸日上。 本还心疼她,想着要如何安抚慰藉。可看明白她是这么个矛盾的性子,无需他费劲儿,她早已看开了去。于是他又止不住对她多一分爱惜。 丁点儿大的胆儿,吓吓她也能手忙脚乱,惊呼呐喊与他拔河似的闹。真有事儿叫她不痛快,她能记恨在心头,脖子一昂,这天地都唬不住她了! 敢与命争的女子不多,敢跟老天叫板,拿命数当笑话讲的,至今只碰上她一个。 或许这便是缘分。幕帘挡了他眼底和悦。 抬手披上袍子,慢条斯理打理衣襟,系上佩带。“市井之言,不足为信。” 他话音方歇,她已在外头抚掌附和。“您说得对极,至少这话在您身上不能全部作数。” 搜【完本】秒记:{()}书籍无错全完结 21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为何?”这样与她静静说话,他也不嫌琐碎。整理好衣袍,索性倚着墙,听她在外头,温温软软,捏着清脆的调子与他絮叨。实则两人不过一步之遥,近在咫尺。如此静谧亲和,他仰着头,分外受用。 “书上说,断掌的男子外冷内热。坚韧冷静,善于与人相处。独断倨傲,自恃甚高。大事儿上头,听不进人言,许会马失前蹄。不过多数还是很有本事,不仅财运亨通,且仕途顺遂。” 想一想,这人不宜开罪。她虽只是照本宣科,也得润润色。“不过还是因人而异的。您这样的,好话都灵验,那些不中听的,想来落不到您身上。” 七姑娘明明白白拍了马屁,脸不红,心不跳。 他深邃的眸子里幽光晦暗。马失前蹄么?未必没被她说中。不过这已是过往之事,将来如何,且凭各自本事。 拨弄着腰间她送的香囊,想着她这样实诚的秉性,拍马屁也显得笨拙。他便笑起来,语气越发温和。“依你之见,冷淡、倨傲、自恃过高都是说中了的。不作数的,便是没见着本世子内热、易相处,是与不是?” “啊?”七姑娘被人说中心头所想,一时间想不出如何圆话,讪讪笑起来,梗着脖子四下里乱瞄。 下回再与他闲话,得学那八月的石榴,满脑子的点子。莫不然,接不上话,反倒落人口实。 瞧够了她窘迫样子,他掸一掸衣袍,掀帘子出来。正正立在她跟前,垂眸问她,“那么多里头,就选了这身儿?宝蓝色瞧着顺眼?” 七姑娘被问得记起方才丢人的丑事儿,心里头发虚。哪里敢说,她是随意拣了件,根本就没看清,便惶急而逃了? 埋着脑袋可劲儿点头,那副模样,这身宝蓝的袍子,竟是百里挑一的好。 他轻瞥她一眼,怎会不知她方才是慌张着跑出来,在那头歇够了气儿,这才自以为遮掩过去,装模作样迈着端方的步子过来。 带着她往外间去,尤其意味深长回眸看她。“下回合上柜门轻些,屋里避不了音,声响大了些。” 直到坐到锦凳上,朱漆圆桌上摆满了吃食,七姑娘也羞愧难当,再没脸抬眼看他。 这人真是可恶。明明在净室,这般明察秋毫做什么?说出来不是凭白叫人难堪么? 杵着筷子,将油炸得金黄金黄,圆滚滚的南瓜丸子在碗里可劲儿拨弄,碾碎了龇牙嚼下去。身旁人递来一碗莲子羹,她顺手端起来,舀一瓷勺。咦,味道比家里的清甜爽口。 先头只顾着遮羞,这会儿嘴里砸吧出好味道,一时便没留心这人竟是等着她一道用饭的。 看她眯着眼睛,得了吃食便乖乖巧巧安静下来。脸皮颜面通通抛在了脑后。 他极有耐心,替这心宽的,再夹一筷子新掐的豆芽菜。这丫头全神贯注,相处日久,越发随意。他夹什么,她便吃什么。埋着脑袋,享用得心安理得了。 一顿饭下来,她用的比他要多。 末了命人撤去席面,他沉沉看她一眼,低低垂着眼睑,小半张脸掩在茶盏后头。 “倘若能去燕京,你可欢喜?” 他的眼睛 “燕京?”那是大周都城,三朝古都,繁华昌盛之地。多少传世之作,旷世人杰,都是由燕京崭露头角,之后闻达天下。她也向往过,那样钟灵毓秀之地,该是如何煌煌威仪,积淀过千古精粹。然则如今这世道,那里也最是暗流湍急,人心叵测了。 “不大愿意的。舍不下江南一时安乐,更舍不下家中父母兄长。真觉着好奇了,还可寻了丹青诗作,得闲时候品味一番。这么着心头总有个念想,即便达不成,也能在心里按着自个儿的喜好描画。清清静静,远离是非,有什么不好呢。” 她微微笑起来,捧着茶盏,并不吃茶,眼睛看着青花茶碗上绘出的花样,在手上转动把玩。 不知晓他的用心,说话也就格外爽直。 他沉眸静静注视她。她有着江南女子婉约恬静,本该与同龄女子一般,烟雨时节撑一把油伞,顺着蜿蜒的河堤,垂柳依依,波光浩淼,而她惬意赏花拂柳,自得安乐。或是重阳登高,鬓角插一朵茱萸,与府上姑娘相邀结伴,嬉闹着在半山石亭品一口清甜的菊花酿。 她是乐意安生之人,然则时运不济,容不得她躲这个清闲。 起身立于西窗下,背对着她,他微眯起眼,望着廊下一株陈年的香樟。香樟在江南常见,京中却寥寥。不觉便想起一则关于橘的典故。 橘生淮北为枳。换了生养的水土,她又当如何? 他回首端看她,正巧对上她那双乌黑带着些莫名的眼眸。眼珠子很亮,却被她刻意用温和掩盖了华光。 这样会藏拙的丫头……他懒懒抱臂,偏头望向窗外,道出的话,不紧不慢,似无足轻重。 “昭和七年,宫中三年一届小选。各地女学生免荐试,尽皆入京备选。有违命不遵者,判奴籍,终生不可脱籍。其家族褫夺爵位,有在朝为官者,削官去职,永不复用。”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砸得她措手不及,魂飞魄散。 怔怔看着他,像是今日才识得这人。进京备选?这四个字儿满满当当塞进她脑子,于她毫无防备之际,当头一棒,真是打得她昏头转向,浑身上下,无处不疼的。 “备选……宫女?”低声呢喃,木着张脸,只觉先头十年统统白活了。张家出事后,她甚至作好替家里联姻的准备,即便是将来嫁了人,夫妻间相敬如宾,并没有琴瑟和弦的融洽,她只要能稳稳占住主母的位置。便算是为自个儿,为家里,也为子嗣尽了心意。 脑子里乱作一团,不察他已来到近前。她深深蹙着眉头,十指死命扣住茶碗,像是握住根救命稻草,强迫自个儿冷静下来。 “昭和七年,两年后么?何时有这样的诏命,为何从不曾听闻。” 倒不是还存着侥幸。这话出自他口里,怎么可能只是糊弄人。然则她便是这样的性子,或许真要穷途末路,见了棺材,才肯认命。 他微微躬下身,安抚摸摸她发顶。这样的举动,切切透着关怀。 “诏命已下,不日便会抵达各州。透与你的消息,自御刑监得来。”抚着她细细绒绒的发丝,虽有怜惜,却无心软。 该她担当之际,他绝不容许她不战而逃。 他的脸孔离她这样近,她空茫望着他,竭尽全力回想她所能知道,关乎宫女的点点滴滴。 宫女,那是怎样的一生?年纪轻轻选入掖庭,于那不见血腥,却又处处明枪冷箭的后宫中苟且偷生,给人做奴才。走路永远颔首,不敢畅快的笑。见了主子要跪,领班的姑姑要跪,连当权的太监也要跪。在女学里这么些时日,看多了宫里出来的人,女官也罢,头等宫女也罢,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骨血里就揉了谦卑礼敬。 年岁到了,好一些的能够放出宫来。若得主子抬举,便能水涨船高,攀一门富贵亲事。想要嫁入世家做主母,却是错过了韶华,极难等到好的机缘。十八出宫,哪家还会悬着主母的位置,虚位以待呢?大多男子都是十五行了冠礼,快些的礼成便明媒正娶了正头夫人。眼光挑剔些,或是因着这样那样的事儿耽搁了的,至多十六七也该结亲生子。 十八岁的宫女,真是人老珠黄,明日黄花了。许的亲事,不是指了做权贵家的继室姨娘,便只能自降身价,去商贾富户家端着资历,耀武扬威。虽则能在后院主事,却沾了氏族最不齿的铜臭味儿,日后再难抬得起头。 更凄惨些,若是主子存了拉拢的心思,直接配了受宠的太监做对食,那是几乎断了后路的。 也有人气性儿大,不肯相就,索性就子个儿梳了头,一辈子不出宫,也不嫁人。主子跟前服侍着,何时是个头,那真是天晓得了。 这时候她脑子又异常清醒。明明受了打击应是浑浑噩噩,却条条道道都琢磨透了。 他耐心观望她。这姑娘起初震惊过后,眼里有惊慌,有不可置信,有惊痛,更有颓然。更甚至带了些忿忿,不知是在记恨那纸诏书,还是怨怪他将她带到今日这境地。 他由着她坐在那儿,心里对谁生出了不敬,他无心追究。文王也好,他自个儿也罢。她这样面儿的人,憋屈了便由她发脾气。她也晓得分寸,太过理智,生气也安安静静,只眼里跳着小火苗,不知在咒骂哪个。 弯腰拾了杌凳在她身旁坐下,执起她冰凉的小手,放掌心里暖一暖。到底是小姑娘,又合他心意,该被他疼着。 她正难受呢,一旦入宫,多少年不许回家。外头艰难也就罢了,还得挂念家里。里外煎熬着,她得有多坚韧,才能重整旗鼓,活得不那么怨天尤人,自轻自贱。 这会儿也没心思与他拉扯。随他将她搓揉捏扁,揉成肉团子,她也懒得吭声。都要入宫当奴才的人了,还怕什么清不清白。清白留着做甚,日后还不知有没有用处。 七姑娘乍听这噩耗受了气,正惆怅自个儿命苦呢,还比不上家里被人叫做药罐子的三姑娘。至少姜芝的婚事,还是太太做主,前程是看得到的。 便见这人握着她手,俊脸沉凝着,眸子幽幽看着她。一副比她还要怅惘的口吻,“如你这般,当宫女的确委屈。”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止不住憋屈!这都是谁害的呀?没有世子逮了她跟前效命,想出入官学这么个主意,她能跟砧板上的肉似的,凄凄惨惨都要被人送宫里讨生活去了? 抿唇怒瞪瞪看他,离得近,她便再使力些。务必叫他看清她眼底恼火。 这些时日她也摸清他些许脾气。当他跟前,只要不触了他底线,这人还是很宽容大度。于是她拿小眼神儿大大方方告诉他,心头不痛快了! 正经夫婿指望不上,日后还得从他手里,被人牵了线,改由文王拿捏住性命。越想越心凉,一双眼珠子快要烧起来。 头顶被人轻拍了拍,听他叹息,她挥手拨开他作恶的大手。 这人真是道行深不可测了,一丝一毫也没见他变过容色。她再傻也猜得出,文王此举,能平白无故么?还不就是冲着那几个刺头儿来的。国公府妥妥的,首当其冲! 真是能沉住气……祸首不着急,还能在这儿闲闲拍她的脑袋。 将她置气的小手拿捏住,另一手探过去拧一拧她下巴。肉肉的,又软又滑。 “愚笨至此。”抬起她下颚,他徐徐逼近,鼻尖几乎与她碰到一块儿。眼中是令她惊悸的幽暗。一眼望不到头,比不见光的井底还要暗沉。 这人屈指拖着她下巴,拇指缓缓抚过她脸颊。一开口,嗓音低低带着沙哑,有种鼓惑人心的和煦。“诏令只道是小选,不会眼光放开阔些,越过这道槛?与其放你去后宫里寻死,不若死在外头干净。” 怔忡望着他,耳畔是他轻柔却异常阴冷的话。可她分明在他眼中瞧到了柔色,那样轻,那样浅,一不当心,便会错过他眼中,从未见过的温和。 一线转机 被他凛然逼迫着,她脑袋风车似的转起来。小选里头除了宫女,还能是什么?他说要越过那道坎儿,不许她去后宫里送死…… 咬牙冥思苦想,真要有这么个出路,当然比宫女来得强。七姑娘搁下茶碗,小手撑在膝头,斜眼儿盯着屋顶的房梁,翻着眼皮子替自个儿寻活路。 她也晓得,后宫里的宫女,良善的大都沉了井,或是推出去抵命债。剩下的除了死忠的,便要学会阿谀奉承,圆滑世故,最好还能昧了良心。这些都不成,得,打发到哪个旮旯里自生自灭去。吃不饱穿不暖,出宫了更没用处,反倒成了家中负累。 别看女学里来的四个姑姑都是有头有脸,回宫去,照样点头哈腰,仰人鼻息。 到底养在深闺,远离京师,见识少了些,想不出门道。眼巴巴瞅着他,刚才眸子里还冒火呢,这会儿又楚楚可怜起来。 “这会儿晓得学的东西不足用了?”手掌还抚在她面庞上,难得她忍气吞声,他便得寸进尺,没与她客气。 搜【完本】秒记:{()}书籍无错全完结 21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有求于人,七姑娘识趣儿点一点头。这人一头吓唬她,一头逗弄她,她觉着自个儿果然好性情,都快习以为常了。 “入学时候多用心。”这却是严正告诫了。“每年放出宫,除了到年岁的宫女,女官亦在此列。” “女官?”她愕然睁大眼,不敢置信。“新入选的宫女能考女官么?历来不都是从头等宫女中晋人?且那女官好歹也是有官职的,哪里是随意就能考上。听说许多进宫三五年的姑姑,也没能过得了晋升试。” 为她领路的付女官,时常会在路上与她讲一些宫里的事儿,零零碎碎加起来,她也略知一二。听他那意思,越过那道坎儿,一跃就能跃到女官上头去?这跟她知晓的情形,相去甚远。 “听说最新晋的女官,没甚资历的,都需经过六局的考察。不说样样精通,至少二十四司,要能摸得清其中的门道。再加上文史礼乐,女红厨艺,样样都需考校。就光一司掌的职务,平日里没实实在在经办过,单凭死记硬背,考场上定然行不通。宫里头都是老油条,缺斤短两的事儿没少做。底下人偷奸耍滑糊弄起上峰,这样的事儿不是没有。” “再说了,新进宫便是女官,谁服气呀?要我,我也不甘愿。还不知要如何使绊子,拖后腿。女官能升就能降,差事办不好,刷下来,日子更不好过。” 听她絮叨,一张小嘴儿伶俐得很,嘴皮子翻来覆去。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那晋升试不好考,悬梁刺股都考不过。 这没出息的,说起跟入学考校沾边的,还没怎么着她,已经哀哀叫起苦来,嚷嚷得比谁都大声儿。 “而且也没听说女官能在前朝当职啊。这么着,除了体面些,跟宫女也没差。”怏怏的,倒像怪他令她空欢喜一场。 见她眼里雾蒙蒙,再逗弄下去怕是又要与他别扭。遗憾作罢,退回去端坐着,转眼又是一副肃穆样子。 于女官这事儿上头,她滔滔不绝,接二连三的发问。他不屑多话,回得干净利落。 “内廷新建,规制有变。大半人会放出宫去,留下的……”他眼中俱是冷意,头一次在她跟前露了杀心。“死人占着官职何用?” 她浑身打一个激灵,背脊凉飕飕发寒。 晋升名额有限,定是许多人挤破了头,盯着那位置不肯撒手。他话里意思……没空挡,便强行“请”人挪位置么? 胆儿小缩一缩脖子,眼中露出丝怯怯。怎么挪法儿很是讲究。是请已经有官职的下来,腾出空位;还是阻断底下人汲汲营营往上爬的决心? 早知他不是简单的人。世人推崇的是才高品贵的公子玉枢,而他除了这个尊号,还是当朝国公府世子,手握大权,生杀予夺。 “这么着,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会不会脏了您的手?” 早料到她是这么个反应。就她这副软绵绵的性子,没犯到她头上,她便想着爱惜羽毛。他敲一敲桌案,温声细语问她,“是怕脏了本世子手,还是怕因你造下杀孽?” 用着这样缓和的语调,戳破的却是血淋淋的事实。她再笑不出来,垂着眼眸,心里挣扎得厉害。 “不妨说与你知晓。昭和七年,不仅有宫女晋升女官的考校。更会在任职不满三年的女官中,再行复试。排位前十者,可入官衙行走,任侍书女官一职。平日誊抄公文,收录卷宗。凭腰牌出入宫墙。” 他抛出诱饵,她果然蓦地就来了精神。官衙行走?还能出宫?且与后宫毫不沾边儿……这样香喷喷的馅儿饼,七姑娘立马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得争上一争。 “你可想过,文王为何突然下诏,命女学里一应贵女进京备选?”他目的达成,还有更要紧之事,需叫她知晓。 七姑娘点头,幽幽看着他。无需他问,她已想得明白。“这话可是您先问起,真要说了实话,您可莫倒过来,又怪罪我坏了规矩。”得他应下,她忽而很是感概,长长叹一口气。 “左不过那么回事儿。那位胃口大了,想要吞象。女学里的姑娘都是棋子儿,将来能做联姻之用。那位瞧着不痛快,索性下了王命,统统收进宫里。老话不是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了棋子儿,世家布下合纵连横这盘棋,怕是不成了。” 他支肘倚在桌案上,给她个赞赏的眼神。“虽则愚笨些,好歹经得起雕琢。” 七姑娘觉着这人嘴巴真是毒。分明是夸她,偏偏还要贬低一番。撅嘴儿不乐意哼哼,不知这模样看在他眼里,很有几分讨他喜欢。 “文王下了先手,自然就有了之后的女官改制。明白了?” 这人说话真是简练。以前听管大人说,世子不喜多话。今儿算是领教了。 明白了?哪里明白了,她得好好儿想想…… 屋里两人都不说话。七姑娘思忖着女官试的猫腻,眼珠子乌溜溜打转。最后落到世子脸上,见这人眼底平静得很,颇有一种笃定的从容。脑子灵光一闪,小脸儿骤然明亮起来。 “能放言排名前十者入官衙行走。定得了这一条,该是统领百官的丞相大人出手了。或是说,世家联手,搬回一局?” 果然是皇权与世家之争,精彩纷呈,热闹得很。那位方才下令,命贵女入宫。这头立马想出个名目,征调女官担任府衙侍书一职。为掩人耳目,避免将矛盾摆在明面上,堂而皇之,定下“入宫不满三年”这一条。实则为的不过是将即将入宫这一批人里,捞出几个堪当大用的。 想明白这点,七姑娘只觉头上一片乌鸦鸦,压得她窒闷,喘不过气儿的乌云终于散了。欢喜看着他,灿然的眸子里透着劫后余生的感激。 这人肯提点她,至少说明,世子没将她做了弃子,随手一扔,丢宫里不顾她死活。 侍书女官虽也得入京,好歹还是半个自由身。能与家里人通信,说不得还能在宫外置个小小的院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比起宫女,或是寻常后宫里的女官,简直天上地下,不是同一等人。 瞧她一副否极泰来,恨不能抚掌庆贺的架势,他冷眼等她过了这股高兴劲儿,这才拣了空挡,给她泼凉水。 “可知道宫女晋升女官的试题,还有那复试何人主持?” 不知他为何突然冷肃下来,她想一想,宫女划拨内廷辖下。 内廷?险些惊跳起来,她瞅着他,脸色都变了。“真是内廷?” 她想从阎王手里挣脱厄运,侍笔女官一途,只是解开她身上枷锁的钥匙。可她忘了,地府的大门,还有各路小鬼严加把守,岂容她挥一挥衣袖,说走就走?! 【温馨提示】喜欢本书可以把本书地址分享到您的个人微博或者qq空间,让更多的朋友可以阅读此书!多多支持作者,《比*奇-小-说*网地址::--.b-i-q--e》(网址去掉-)也需要大家的鼎力支持 更新时间:--::.与她鼓舞 那人在隔间忙公事。案上摆着堆积如山的信函,他端然坐着,眉目间异常沉静。袖口微微往上提了提,腕间极稳,行文时信笔而就,只看着,已觉赏心悦目。 她端了热茶进去,再出来,安安静静趴外厅西窗口儿观雨。刚才还亮堂的天儿,说变就变。先头雨下得不大,淅淅沥沥。雨水被风刮着,飘在脸上只觉沁凉。她撑起窗屉,洞开了窗户,望着庭院里越发朦胧的景致,没等到雨歇,反倒看着有了瓢泼之势。 屋檐下,雨水顺着头顶瓦片的凹槽,成串儿往下落。打在青石板上,一滴滴高高飞溅起。四散开,湿了廊下小半走道。 她侧跪在锦榻上,两手托腮,只觉老天格外应景。天有不测风云,如她这境遇,一波三折,变幻莫测。 想来这样大的雨势,五姑娘几人下山游玩,也是极为扫兴的。若然没打伞,便只能在山下寻个地儿,暂且避一避。 里屋传来信纸翻动的细碎声响。单凭这声气儿,她也能大致描摹出那人的情形。定是不紧不慢,沉着目色,左手慢条斯理翻过去,一瞭眼,又接着读起下一篇。 他这样的年岁,公事已沉积至此。换了她,不知要如何唉声叹气。不过想起今日过后,她也再难得闲。晋升女官的试题,正经些,文史子集决然逃不了。另还有闺中教养女儿家的女四书。考校起来,千奇百怪,无所不包。 文王并不昏聩。相权势大,隐隐有压过王权之势。驳不了丞相参奏甄选女官入府衙一事,索性设下内廷这道关口,由其下司礼监全权操办。 可想而知,那晋升试,加上复选,真个儿就如同两桌鸿门宴,世家出身的姑娘想要在里边儿冒头,真是千难万阻,不知要如何被刁难。 她是知晓事情难办了,便苦着脸,无精打采望着他。哪知那人眉头也没皱一下,撂下一句“若然有心,无事不可成”。这样大的气魄,出自他口,正气凛然,带着莫大的声威。她只觉天大的道理跟前,再埋怨,便是自暴自弃,不思长进。便再不敢吭声。 幽幽一叹,望着头顶逐渐暗沉下来的天光,乌云蔽日,漫无边际。不知何时才能盼到云销雨霁,日暖风和。 “何故叹息?”他骤然出声,打破一室静谧。 听他说话这语气,与往常一般无二。七姑娘半边脸压在手背上,歪歪斜斜靠坐着。偏着脑袋,脸面儿朝书房那头,突然有些好奇。“世子,如您这般,天人似的。会否遇上不顺心的事儿,颇觉颓然?” 他笔下一顿,缓缓抬起头。隔着锦屏,冲着话音传来的方向,仿若能透过屏风窥见她身影。目光直直盯着那方,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森冷阴寒。 她毕竟养于安乐,许多事情未能参透。处在他这个位置,若然有一日真生出颓然之感,便是兵败如山倒,永无东山再起之日的时候。 而这种滋味,他并不陌生。 许久没听他接话,以为这话是她问得莽撞。正后悔着,打算随意说点儿什么揭过去了事儿,却听他极为淡漠道,“无此空暇。你若有这份闲情,进来读书。开卷有益,总归于你多些好处。” 七姑娘真是恨不能打自个儿嘴巴。怎就这样多话,多说多错,又犯这人手上。好好儿的招他干嘛。 如今这情形,跟幼时被姜昱逮着关四方斋里,何其相似。 那人自顾批阅公文,而她搬了张交椅,被他厉眼一扫,乖乖于他身畔,靠近窗户那头儿,安了个座儿。分去他小半张书案,摊开《周易》放在上头,默默诵读。 这人教起人来别出心裁。“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下头,尤其用朱批勾勒出来。墨渍未干,显是听出她有气无力,刚才落的笔。 既是敲打,亦是鼓舞? 七姑娘炯炯盯着这一行字儿,偷偷拿眼觑他。因着屋里昏暗,她左手边儿案台上点了纱灯。这人惯来冷清的眉眼,晕着黄橙橙的光,不知是她看错,还是本就如此,竟显出些柔和来。 他是不喜多话之人。训诫起人来,大多疾言厉色,震慑居多。话里经常不留情面。如今这般,借着书本激励,还是头一遭。 她埋着脑袋,不觉便想起幼时被姜昱强迫读书那会儿。彼时她兄妹二人,也是如当下这般,并排或是隔桌对坐着。小小的四方斋里只有两人读书声,姜昱教一句,她看着揉成线团儿,乱麻似的小篆,头晕眼花,艰难跟着念。认字儿虽辛苦,屋里却流转着脉脉温情,一辈子也忘不掉,成了心头最难以割舍的记忆。 如今时过境迁,她身旁又换了个人。这回要面对的,是比读书认字儿难上百倍之事。而教导她之人,也换了普天之下,于治学一道,最富盛名的少年才俊。 领会出他的用心,她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这人之前说了要她每日里过来温书,刚才在外边儿还有些不情不愿,然则此刻,心里再无半点儿推搪的意思。 两手平压在有些泛黄的书页上,七姑娘偏头对着身边这人,微微带着些羞赧,眸子却异常明亮。 “二哥哥曾经夸奖过,说我这人除了嘴皮子厉害,就是读死书牵强人意。”指尖戳一戳书本,鼓着腮帮子,带出三分不服气。“这话不对。真要用心,读书是比推花牌更厉害的。” 这真是实话。没有好记性,没有生来的敏锐,没有过人的悟性,没有广博的积淀,怎么能在业界出类拔萃。 书里说一个人博览群书,家里藏书多,常用汗牛充栋这个词儿。而她前世的书架,满满当当占去大半间客房。虽则不及“充栋”这样厉害,却也能看出,她并非读不进书的人。 只是之前用不上,而她决心泯然众人,只求安乐,也就囫囵吞枣,只拣了些诗词杂本来看。如今情势急转,被人赶鸭子上架,迫不得已,同样是为着更好过活,先前那套,便得顺应着,做出些改变。 两年……或许会辛苦,但真有了盼头,她便尽力一搏,等着苦尽甘来。 看她点着脑袋,言之凿凿。此刻在他眼中,她那双惯来喜欢掩藏的眼睛,总算露出几分真容。去了平和,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倔强闪着光。 搜【完本】秒记:{()}书籍无错全完结 21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但见他眉目疏冷,步出几步,负手立于廊下,昂然挺立着,姿态极高,华贵无匹。目光扫过,底下侯着的轿夫军士,无不拱手俯身,恭敬揖礼。 她怔怔然,脚下稍缓。瞧着他背影,心头不知为何,复杂难言了。这般的世子,才是世人口中争相传诵,皎皎如皓月的公子玉枢。形容俊美,意态风流。然而方才在屋里唬她,逗弄她,借警言鼓舞她那人,却是不见了。 那人捉弄她时候,心眼儿虽坏,可面容是真切的,手掌是温热的,眼梢若隐若现的笑,也是再惊艳不过。 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到了嘴边的后半截儿话,含在嘴里又咽了回去。隔着半步远,跟在他身后。一时间廊下安安静静,只余雨水滴滴答答打在房梁上,声声送进她耳朵。覆在宽大袍服下的小手,握在一块儿搓了搓。望着雨幕下的阆苑,身上有披风避寒,也挡不住从脚底窜起的凉意。 君心融融 昏暗的轿辇中,地儿并不宽敞。她被他半拥在怀里,那人用“山道颠簸”,轻而易举歇了她挣脱的心思。 鼻端是他身上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儿,七姑娘垂着眼,小脸儿微醺。 她是向他开口随意讨要个人。却不知,世子竟也在能够“讨要”的范畴之中。 小手被他大掌包裹住,她眼睛瞟向他脚底。这会儿才发现,他方才进屋,不止换了身外袍,连屋里穿的软履也换了厚底儿的油靴。 脚下窜起的凉意不知何时就散了。许是这人身上的暖气熏的,许是轿子里两人凑一块儿,自然也就热腾起来。 “这样回去,会不会太招摇。”她埋在他胸口,声气儿喏喏,仿若蚊蝇。 “随便个人”,换了尊大佛不说,连带还有一顶软轿,四名轿夫,两个带刀的军士。这这般气派回去玉漱斋,不说别的姑娘会如何想,怕是田姑姑也招架不住。 “脑子不会拐弯儿?”低沉话音响在她头顶。他微微扬起的下颚棱角分明,曲线实在漂亮。话里淡淡的,另一手些微掀起右边儿的轿帘。 她不明所以,探着脑袋向外张望。人小,又被他伟岸的身形挡了大半视线,除了能瞧见外头透过缝隙照进来的光亮,真是一头雾水,猜不出他此举用意。 迷糊抬头看他,想着这人还不如直接说了与她听来得直白。 见她一脸困惑,他撤手放下轿帘,回头沉眼看她。半晌过后,竟一把捞她坐到他并排端放的腿上,也不顾七姑娘惊得姹紫嫣红的面色,抬手拍拍她不老实,在他身上扭捏挣扎的小身板儿。 一掌扣住她腰肢,另一手再去挑了帘子。这回缝隙撩得稍大些,总算叫她看个明白。 外间还是山路不假,可瞧着很是眼生,不像她往日里走惯的老路。直到道旁有一座石亭自车窗向后退去,她恍然蹙眉,越发肯定这不是回玉漱斋的路。 回头狐疑打量这人,不是说好了要送她回去?掰他手的动作渐渐止住,手指扣他手背上,不时向窗外探看。 “这是去哪儿的呀?”外头还下着雨,四周俱是国公府的人。身旁人拎秧鸡仔似的押着她,七姑娘胆儿不大,瞬间弱了气焰。 方才还顽抗呢,这会儿娇怯怯,老实得很。 他闻言放下帷帐,人已在他怀里,便不疾不徐,替她扶正因着她一番闹腾,肩上歪斜滑到一旁的披风。 打理得满意了,这才抬眼,肃着眸子问她,“出门那会儿,脑子在想什么?何以突然不欢喜?” 她在他跟前,他总分了一丝心神牵在她身上。她那些个小动作,何时能瞒得过他眼睛。 这也能察觉?七姑娘心头一跳,微微有些慌乱。她自个儿都不知晓为何方才会有一瞬觉得失落,要如何说与他听? 故作镇定着,垂下眼睑,小手绕着腰间穗子在指尖翻来覆去挑弄,浓密的睫毛耷拉着,含糊其辞。呢喃半晌,结结巴巴吐出个“挂念家里”来。 开头还好言与她说话之人,忽而就沉了面色。屈指抬起她下巴,强势迫她看他。“姜昱教你撒的谎?” 她心惊肉跳。怎么忘了,这人是最难欺瞒之人,万万不该对他撒谎。如今被人拆穿,羞惭还能放到一边儿,顶着他晦暗的目色,她不觉揪紧了披风,怯怯缩了脖子。 “不是。”姜昱从不说谎,她倒是闲着没事儿时候,将许多揭破撒谎的窍门儿,当了笑话说与姜昱知晓。 小轿里两人对峙着,她哪里会是他对手。怏怏的,扯一扯他衣袍,头也不敢抬。“世人都说公子玉枢如何好样貌,恨不能几条街的追着您瞧。可是方才门廊下看着,莫名就觉得那样的世子,不好相与。”想一想,再描述得详尽些。“屋里时候您逗弄人,是摆在明面的坏心眼儿。在外头时候,……”原谅她胆儿小,后半句没敢一言道尽。 他甫一听闻,颇为惊愕。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当着他面前,大咧咧直言不讳。普天之下,恐怕除她之外,再无人敢说“公子玉枢”的坏话。 文王钦此尊号,加之他背后国公府声威赫赫,谁敢不敬?至于她后半截儿话,看她那喏喏的样子,联系前言,不难猜出,这姑娘意思,他在外头坏心眼儿都藏肚子里了。 这还没完,七姑娘被人拆穿,挟着几分知耻而后勇的气势,索性一骨碌将心里话往外倒。“哪日我要冒犯了您,您千万明着讲。您要真冷着脸,一声不吭,我便是想弄明白是哪儿招惹了您,也未必有胆子开口告罪的。” 世人皆赞公子玉枢容貌之美,世间难寻。可在她眼里,这只是表象。那人越是端方清雅,煌煌然君子气度,越是遮掩得厉害,内里深不可测。 一言道尽,她是鼓足了勇气。忐忑不安等着他甩冷脸子,岂料到这人拍拍她脑袋,难得宽容,好说话。 “日后不许言不由衷。”没追究她犯上,反倒揪着她撒谎一事儿,正色训人。 乖巧点一点头,揭过这一出,两人气氛缓和下来。他抱着她,她便乖乖依附着,数他袍子上宝相花的叶片。 直到轿子外头传来有人查腰牌的问询,她竖起耳朵,这才听明白,原是到了麓山官学正门外。 得了这么个信儿,她脑子忽而精明了。难怪他要亲自走这一趟。除了世子轿辇,谁还能带女子混入官学之中。而他此举,大抵是冲着绿芙细心念念都要收买那守门的婆子去的。 从角门穿过去,不就是女学馆的后花园?顺着游廊,过了跨院儿,自然可绕到前边儿学舍。虽则路途远了些,却可以避开湿滑无人的山路,于她是再安妥不过。 领会了世子用心,她赧然有些悔意。她这头警戒人家城府太深,可到头来,他却没对她有一丁点儿不好,处处为她着想,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不识好人心了。 七姑娘心善,道别时候左思右想,握着油伞柄摩挲两下,诚恳道过谢,末了极快抬头冲身前人说道,“方才在屋檐下,忽而想到第一次见您的场景。也是阴雨天儿,您从轿子里出来,通身上下都是气派。跟方才立在廊下,一身贵气,朗朗的好样貌,真是一模一样。”说罢急匆匆拎起裙摆,像是说了羞人的话,没脸多呆,夺路而逃了…… 顾衍撑着伞,身后跪着那吓得畏畏缩缩的婆子,整个人伏在地上,没个遮挡,全身湿透也不敢妄动分毫。没想到世子亲临,那婆子暗地里拼命回想姜七姑娘的容貌,一遍遍记在心头。管大人吩咐了不算,今儿个世子亲送了人回来。只要不是蠢人,谁都知道,那七姑娘得好好逢迎巴结着。 他略有诧异,这丫头临去前扭扭捏捏,憋了半晌,原是拐着弯儿的夸他。面皮那样薄,赞了他容貌气度,做贼似的落荒而逃,仿佛干了件坏事儿。 隔着扇老旧的木门,他撑伞立在这头,遥遥目送她身影愈见远去,眼里带着融融笑意。直到再见不着人,这才带着从她身上解下的披风,登轿离去。 ********** 先发个通知。昨天戴隐形去照相,今天眼睛看到屏幕,亮晃晃就开始流眼泪。不是发炎,外表看起来也是正常的,但是眼睛和太阳穴都在痛。可能是长期不戴,药水过期了……我是遮住左眼,海盗造型写的这一章,实在难受,先出去买瓶眼药水试试。如果今天二更没赶上,我明天补。 忽而想起 回了玉漱斋,春英绿芙已等得有些焦急。见她稳妥,这才长长舒一口气。 “其余几位姑娘可回了?这样大的雨,人瞧着可好?”将油伞递给绿芙,见她收起来,随意立门廊下贴墙角靠着。一阵风过来,指不定就能给带倒。 七姑娘赶忙叫她抖落了雨水,收自个儿屋里去。世子给的油伞,得空还得还回去。 春英打来热水,伺候她抹了脸。瞧着姑娘只裙角沾湿了些许,更衣都用不着,便进屋拿了身褙子,请她添衣,莫着了凉。 “除了五姑娘,其余两位晌午便回了。披着蓑衣回来的,人是没事儿,只样子狼狈了些。两人都说山路难走,道上淌了泥水,不好落脚。殷姑娘如何是没瞧见,不过对屋香萝抱着冉姑娘的衣衫出来换洗,奴婢瞧着那绫袜都能拧出水来。” 这时候才想起自家姑娘回来时,形容很是妥帖。绿芙喜滋滋,觉着自家姑娘难得能有一事儿比人强的,立马说出来显摆。“田姑姑前几日还训话呢,说是雨天走路能不湿鞋,不在裙摆上溅了泥水,那才是当真好规矩,学会了走路。” 春英暗笑绿芙这丫头凡事儿不往深处想。姑娘要真这样走路都能一步不错,太太还不知要如何欢喜。 凭白得了人夸奖,七姑娘受之有愧,脚往衣裙下躲一躲。都是世子想得周到,她这是沾了那人的光。 “小厨房里刚送来的姜汤。一直煨着,都没奴婢与绿芙的事儿,人早早就备下了。”将食盒里的姜汤端出来,递姑娘手里。春英猜想,这怕又是世子爷给姑娘的照拂。 七姑娘捧着汤碗,暖暖的热气扑在面上,熏得人面若桃李,当真好颜色。心里也暖和起来,小脸儿粉嫩嫩泛着光。 又领了那人的情…… “五姐姐怎么没一道回来?”吃一口,微微有些辛辣,却不觉难以下咽。 听绿芙这口气,五姑娘比其余两位回得晚些。一道出的门儿,礼数上自然也该一同回来。姜柔那样小心的人,八面玲珑,怎会这样失礼? 两人面色都有些古怪,相互看一眼,还是春英回的话。“几位姑娘下山没多久便遇上了落雨。市集上乱作一团,做买卖的挑起担子横冲直撞往家里赶。街上撑伞的,顶着簸箕遮雨的,拖家带口拉扯着,什么样儿的都有。这么乱糟糟,四面巷子里乱窜,几位姑娘带着婢子,难免被人群挤散了。” 还用着姜汤呢,七姑娘神情一顿,惊愕抬起眼来。“才落雨那会儿,起初也不见有多大,犯得着这样慌张往家里赶?”她在世子屋里,不还趴窗口上赏景呢么。 “这您就不知晓了。奴婢没被家里卖了典银子那会儿,也跟着爹娘往县城里赶集。乡下人靠山吃山,一年里收成如何,全看老天爷给不给好脸。头顶有个刮风下雨,这云来了是能浇透人的大雨,还是唬唬人作罢,一眼就能看穿。今儿这云一压下来,又黑又沉,四下还不见风,明眼人一看,这不就是要稀里哗啦下个没完的兆头,谁还敢留下来多待?不得跑了回去。” 绿芙这丫头话一多,三五句里掺杂些乡下话。好在听惯了她腔调,不至连意思也听不明白。七姑娘点点头,就说呢,原是事出有因。“五姐姐又是何时回来?人看着安好?” “人倒是还好,身边跟着辛枝,总还是个护主的。就是……”春英稍稍压低了声调,“是被一位陌生的爷给送回来的。送到女学门口,被人瞧见了,这会儿外头那些个兴风作浪的,话说得实在难听。” 被陌生男子给送回来的?七姑娘蹙一蹙眉,这可不是件小事儿。 品性好的姑娘,不会私底下乱嚼舌根。这样背着人说闲话,闹得人尽皆知,起码心地算不得好。即便不是有意中伤,也是存了看热闹的心,这是犯了口舌,老话说的“讨人嫌”。 “回来时候已经去姑姑那儿报过备,趁着没到晚饭时候,过去瞧瞧人如何了。”姜柔那样要强之人,被人看了笑话,还不知气成什么样子。 春英嗳一声应是,赶忙叫绿芙撑伞,陪着姑娘一块儿往玉庆斋去。 一路穿过跨院儿,七姑娘提着裙裾,想一想,心里暗自叹气。“可知道何人送的五姑娘回来?传言可说了那人是官学学生?”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1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外头那些传话的,分明是不安好心。哪里是世子一人送我回来,一旁还跟着辛枝与世子的随扈。这样害人的话也敢胡乱往外传,不怕遭报应挨雷劈的么?!更何况,里边儿还有殷姑娘一份人情在。”五姑娘一声冷嗤,面有不善。 世子?哪个世子能与殷姑娘扯上干系?七姑娘心头咯噔一跳,“五姐姐说的可是江阴侯府上那位?” 姜柔高昂起下巴,轻点了点头。这副模样,显然觉得能被世子送回来,是份了不得的荣耀。七姑娘一旁看着,唯有心底暗暗叹气。姜柔这性子,还果真被她给料中了。 这人心里头,怕是存了要显摆的意思。只是事情出了偏差,没想到会被人恶语中伤。 她要如何给姜柔提个醒儿,既不会伤了她颜面,又不会牵扯上前朝的大事儿?总不能直愣愣告诉她:咱姜家背后靠着的大树,与江阴侯府不是一路人。这不明摆着说,国公府世子对太子不怎的看好?这样的话,只可意会。谁说谁脑袋落地。 七姑娘左右一掂量,还得从她性子上着手。于是屏退左后,叫人外头守在,附耳过去,低声与她嘀咕。 五姑娘起初见她靠过来,很是不以为意。还以为又是大爷姜楠碎碎念那一套,劝她谨言慎行,戒骄戒躁。哪知竟得了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时间惊得瞠目结舌,看着她许久,怔怔然,说不出话来。 “进……进京?入宫备选?”这样子,竟是激动得话里都带上了颤音儿。可见心头如何欢喜。 “嘘。”一指压在她唇上,七姑娘不由蹙眉。“小点儿声。诏令还在路上呢,这会儿要被旁人听去,凭白给自个儿招祸。” “对,对,七妹妹说得极是。这事儿是那位瞧中了……”“你”字儿到了嘴边,险些欣喜若狂之下,脱口而出。生生给憋了回去,拐了弯儿将话给圆了回来。“瞧中了咱家里,才额外开恩,提早给了信儿。既如此,心里有数,总比旁人多几分成算。”便也跟着收了声儿。 越想越喜庆,竟兴奋得坐不住,在屋里耍着帕子来往踱步。这样子,倒与她年岁很相衬。毕竟才十一岁的姑娘,平日再能摆谱,遇了这样的大事儿,难免失了分寸。 七姑娘只觉人与人真是不同。同样是姜家的姑娘,这消息传到她耳朵里,莫名就厌烦,觉得天都要塌了,满心都是悲戚。换了姜柔,人喜滋滋,欢喜得不得了。 “姐姐就这样盼着入宫?” “这还用问?”姜柔猛然回身,惊愕看着她。“妹妹莫非不欢喜?”看她神色淡淡,果真瞧不出喜色,连忙赶过来握着她手,言辞恳切规劝道,“这当口你可千万别犯糊涂。进宫有什么不好?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宫里富贵?再说了,宫女也罢,女官也罢,年岁到了,放出宫就是顶顶得意人。把主子伺候得高兴了,指门满意的婚事,不比一辈子待在泰隆郡那地**?这么一想,做主子的心腹宫女,又比女官更能盼到一门好亲事。” 五姑娘絮絮叨叨,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京里富贵、体面、才俊多。 话不投机,她也没打算多待。七姑娘起身整理一番衣裙,眼看着是要告辞。人各有志,她与姜柔哪个也逃不开入京的命。既是姜柔觉着好,多说无益。只除了一事。 “今日这事儿,姐姐还是想想怎么善了的好。诏书上说了,女学里所有姑娘都得进京。同一届秀女,大伙儿都卯足了劲儿向上爬。这有上去的,自然就有被踩在脚底下,给人当垫背的。其中道道,姐姐该比我清楚才是。谁若是品性上出了差错……” 点到即止。半掀起门帘,挥手叫上在厅里看热闹的春英绿芙。一边回头带着关切,像是替她打抱不平。“日后姐姐还需多加留意才好。别叫人得了可趁之机,往姐姐身上可劲儿泼脏水。” 言罢跨出去,方才退出去那几位并未离开,正凑在厅里推花牌。贾姑娘输了银子,心痛数着铜板儿。瞧她看过来,笑着邀她一块儿。 “七姑娘也来么?听绿芙这丫头说,你推花牌如何了得。你来了我二人一家,打得这几个不谦虚的七零八落。”手往台面上一指,将赢钱的几个统统划进去。众人看她输了钱拉帮手,纷纷笑起来。 “这次便不来了。时辰不早,姑姑看得紧,得早些回去。下回得空再过来好好儿玩玩儿。”笑着婉拒了,点点头,带着春英绿芙告辞出了门。 目送七姑娘一行出了院子,简云扶着五姑娘回屋,心头总觉哪里不对。 “小姐,七姑娘最后那话,是不是有些太直白了?那位在府上,说话可不是这么个调调。”简云都能发觉七姑娘今儿个不同寻常,五姑娘岂会没有察觉? 姜媛是什么样儿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平日温温吞吞,不犯她手上,她是府上最听话,最和善的姑娘。做事从来不显山不露水。像今日这般,姐妹间私房话立门口上说,掀起帘子还不忘回头嘱咐。她两人出门在外,哪个也不是蠢人。关系融洽了,也没到惺惺相惜,仗义到替对方出气的地步。 厅里那几个存的什么心,她岂会不清楚。七妹妹这话,绝非单单只为她出头。 五姑娘走到门边,扶着门,透过连珠帐子,偷偷向外头端看。看着厅里几人喜笑颜开,慢慢便皱起眉头。沉吟片刻,想起她那句“善了”的话,翻来覆去的琢磨。还能如何善了?事到如今,话已经传出去,便只能仗势欺人了。 ——仗女学里的规矩,仗江阴侯府的名望。 “辛枝,去取披风来。随我去曾姑姑房里请罪。” 这事儿上头,她得谢过七妹妹。若没有她走这一趟,她还真没想过要自去领罚。这事儿若真就这么放过去,烂在各人心里头,便算是默认了的。日后翻出来一说,百口莫辩。还不如闹大了,总有人出来评个理。 只是日后行事,真得要注意啰。规矩上错不得,一时得意,哪里比得上一辈子前程。 回去路上,绿芙不明白为何自家姑娘比来时轻快许多。春英却隐隐能砸吧出味儿来。五姑娘送出门那会儿,眼里带着思索。刚见着时脸上的傲气忿忿却是没了影儿。 “小姐,这事儿是不是就过了?”都是郡守府的姑娘,比起外人,春英自然盼着府上两位姑娘好的。 “过了。五姐姐是聪明人,自然过得去这道坎儿。” 七姑娘望着廊下渐渐消散的雨幕,眸子里亮晶晶。 这才多大的地儿,总有人为着这样或那样的缘由,无事生非。这些都还只是没长成的小姑娘,心眼儿坏不到哪儿去。无非是出于嫉妒或是睚眦大小的过节,心里赌气,寻着空子叫人不痛快罢了。 比起宫里那些要命的勾心斗角,真是皮毛的把戏。 想起入宫,再想起世子一番鼓舞,七姑娘握一握袖口下掩着的拳头。为着不让自个儿在后宫里受罪,决心回去便努力上进,拼命也得挣出个侍书女官来。 自那日回去,已过了大半月。春英发觉自家姑娘跟往常有些不大一般。 早上整个人蜷被子里,睡得异常香甜,总得叫上好几声儿,才懒洋洋动一动。睁眼时候眸子异常清亮,黑黝黝,像水洗过似的,粼粼泛着光。那样漂亮的眼睛,想多瞧一眼,只可惜姑娘每每醒过来,总是很快眨一眨眼,那光华便被眼中暖暖的笑意遮掩下去,再见不着的。 夜里也不要人值夜,总是静静靠着榻上翻书。沉迷的劲头,胜过当初被二爷管教,识字那会儿。 而且整日里手不释卷,跟对门儿殷姑娘走一块儿,一样的打扮,一样的裙衫,一样怀里抱着书,同进同出,真是玉漱斋里独一的风景。 整个女学馆里都传遍了,姜家七姑娘旬日被女官大人单独招去了后院,不知如何严厉整治过。这么个做派,该是勒令她再不用功,便要劝退回家。于是火烧了屁股,为了保住名声,这才咬紧牙关,最后一搏。 七姑娘就此全不做回应。依旧被冉姑娘拖累,隔三差五往静室里去。 这日晚间,绿芙拉着春英坐门口石阶上。两人回头望着西窗下挑灯夜读的身影,隐隐带着些担忧。就怕姑娘年岁轻轻,熬坏了身子。 “这样的小姐,许多年不见了。”绿芙胳膊肘支膝盖上,两手托腮,偏着脑袋仔细回想。“上一回是什么时候?” 春英两腿伸得长长的,并排放着,脚尖不时碰一碰。手掌撑在身侧,望着头顶朦胧的月色,根本无需回想,这记忆真是烙在骨子里的。 “小姐五岁那年,二爷落了水。七姑娘日日守着,夜里非得撵了值夜的人出去,说是外头有人,惊得二爷睡不安稳,所以才不见好。那样小小的人儿,抱着床头柱子死不撒手,非得留二爷屋里一块儿躺着。平日里多听话的人,发起脾气,犯了倔,连太太都哄不住。你不依她,她便垂着眼睛啪啦啪啦掉眼泪,缩在角落里低低哼哼,比呜呜大哭还叫人心痛。吓得大人跟太太六神无主,只好作罢。最后命人在二爷门外打了地铺,一整夜听着里头的动静。” 那时候日子过得真是艰难。整个二房,愁云惨雾。二爷不好,七姑娘受不住打击,性情大变。姜家老太太嫌弃二房惹了晦气,请来净心庵的尼姑,青天白日,在二爷院子里摆了祭坛,阴阳怪气做法事。扬言要泼了黑狗血在二爷房门上画神符辟邪。 太太气得叫人去衙门里请大人速速回府,没等到大人回来,才半人高的七姑娘呼啦一声拉开门,那样小的身板,阴沉沉端着脸,一脚跨出门来。二话不说,倒提着鸡毛掸子,遥遥指着那尼姑,捏着稚嫩的嗓子,奶声奶气大声嚷嚷,鸡毛竹竿那头,一下下狠狠敲在石板地上。一口一个要绑了那尼姑去报官。 “二哥哥教导,太后病重,举国上下不许嫁娶、作乐、屠宰、**、生祭。你是哪里来的妖人?!” 就这么一句话,霹雳似的,吓得那尼姑当场卷了符纸,拿着三尺长的桃木剑,银子也不要了,夺路而逃。 消息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气得一个仰倒,大半月不许二房的人过去请安。自此对本就不待见的七姑娘更没了好脸。连站在屋外请安都不允了。 “那样子的姑娘实在神气。你是没见着,当时我瞧着,五岁大的半大女童,气焰滔天了。”春英笑起来,眼里却带着心疼。“可是自那以后,姑娘再没被允**过老太太的荣善堂。在祖屋那会儿,成了各房最不受宠的姑娘,连庶出的都比不上。” 绿芙哼哼,接二连三翻眼皮儿。显是为七姑娘抱不平,可对老太太又不能妄言。“那日跟着崔妈妈去前头领月钱,错过了瞧瞧咱家姑娘的威风。不过姐姐你也用不着替姑娘难过。姑娘不是说了,她不去荣善堂里给老太太添堵,日日就在屋里头祈福老太太长寿安康。” 一提“长寿安康”四个字儿,两人都会心笑起来。七姑娘这祈福是没个准点的,想起来念一遍,不是在饭桌上,就是还赖在榻上没起。遇了这样的不平事,也就姑娘这样的面人儿受得住。依旧在自个儿院子里活得自在欢喜,跟二爷两个在课业上,大大给二房涨了脸。 多少年过去,往事依旧历历在目。两人相顾而笑,伺候姑娘的日子,酸甜苦辣都记在心头。 学着春英仰起头,绿芙望着生了毛边儿的月亮,虚着眼睛想看个明白。 “姐姐不觉得奇怪么?小姐五岁那年的厉害劲儿,老宅里人尽皆知。可后来这股子执拗,随着二爷好起来,都到哪儿去了呢?年岁渐长,人也越发和善起来。冲谁都是一张笑脸,一年里也难得发一次脾气。喜静不喜动,除了与二爷斗嘴,连五姑娘挑刺儿,也是十次九次不搭理。不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么?这话在小姐身上好似不中用。” 回头向窗口看一看,正好瞧见姑娘起身舒展下腰肢,扭了扭胳膊,去案上又取了本书来。这样子,夜里是不会早早歇下。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1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春英琢磨半晌,伸手随意捶打着膝盖。这只手举起来,那只手落下去,无意识动作着,全副心思都在自家姑娘身上。 “姑娘的性子,只怕府上就二爷最清楚。你我这样的,一辈子也没读过什么书,见识短,脑子哪里够使。”想一想,这话有缺漏,得再添一句。“世子爷该是明白。否则也不会拿捏起姑娘,一捏一个准。” 提起那位,绿芙眼珠子转一转,凑近了跟春英耳语。“有没有发现,姑娘每次从后头回来,不是慌慌张张,就是念念有词。总归都跟世子有关的。” 七姑娘翻着那人给的通史第二卷,眼角瞥见绿芙那丫头鬼鬼祟祟,挤眉弄眼。停下来仔细端看片刻,揉揉额角,那丫头真是要反了天了。 她与世子的闲话也敢胡说。隔着这样远,一眼看穿绿芙在嘀咕个什么劲儿。 瞧瞧更漏,亥时过半。抚着腕间的珠子,今晚的“夜课”也不能疏缺。遂起身靠在窗槛前,赶了两人回屋歇着。自个儿关上窗,闭了门户,回身坐妆奁前绣凳上。对着纱灯下黄橙橙的铜镜,渐渐正了容色,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肃穆…… 因材施教 早晌午是崔大人讲会典。各院姑娘三五成群往教舍里去。山里气候宜人,一早起来总是格外清爽。 路上偶尔遇上个相熟的,点一点头,错身过去。七姑娘心头正默记着今儿个世子要考校的功课,不经意抬眼,正好对上前边儿回头向她看来的贾姑娘。脑子里装着事儿,也就随意牵出个笑来。 却逗得身旁冉姑娘,学着绿芙,拿胳膊肘偷偷碰她后腰。“你是存心气她的不是?” “从前只知你是个会装蒜的。如今是瞧出来,你七姑娘头一回去人玉庆斋,隔日五姑娘便与贾姑娘生了隙。自此日渐疏远起来。这其中,莫不是你说人坏话?”另一旁殷姑娘冷着个脸,眼里神采氤氲。仰起下巴,款款而行。熟知她的人便晓得,殷姑娘这是打趣儿人。别看她脸上不带笑,可这口吻却是对真能瞧上眼的,才肯这般亲近说话。 “何止是坏话。前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那事儿,五姑娘主动领罚,连同屋里贾姑娘也跟着大晌午的,在日头底下站了足足一个时辰有余。女官大人亲自出面平息了风波,如今谁不是对这事儿讳莫如深。当初编排那人,怕是夜里也睡不安生。江阴侯府啊,是随口能够编排的么?” 毕竟是将军府出来的姑娘,说话就是直白。冲着贾姑娘背影努努嘴,好意给七姑娘提个醒儿。“她怕是记恨了你。回头看你那眼神,瞧着不善。多留心些,亏你还笑得出来。” 眼神不善么?七姑娘恍然点一点头,心思没放在琐事上,自然也就不甚在意。“真要算起来,是我说了她坏话。记恨也是应该。” 她跑五姑娘屋里,碰巧瞧出些名堂来。姜柔也不傻,心领神会,点子抓得极准。 “你倒是老实。”殷宓扬起嘴角,越发觉得七姑娘这性子,合了她脾气。 背后放人冷箭,问起来,她一副晃神的样子,温声跟你说,“暗箭伤人,被人记恨也是难免”。一句狡辩没有,丁点儿不拖泥带水就认下了。说她温吞,又异常利索。 姓贾的本也是笑里藏刀的人物,碰上个比自个儿还深藏不露的,栽了跟头,能瞧她顺眼?难怪几回遇上都是眼刀子呼呼往这边儿招呼。 再回头问同样装模作样的冉青,“功课还背不出来?” 方才还精神头十足的冉姑娘一听殷姑娘提起“功课”,立马无精打采,整个人恹恹的。“自***都是舞刀弄枪,投壶赛马。文绉绉的东西,单靠这副出自将军府的脑子,这辈子是不成了。”样子比谁都谦逊,面上还带出些难过。 殷姑娘鼻子哼哼两声,对甲子号屋里这两个,实在懒得追问。三人交好是不错,可背后江阴侯府与赵国公府,未必就和睦。谁没有个秘密?她只管守着各自的交情,前朝之事,与她这注定被当做棋子的,有何干系? 七姑娘抱着书本,眼梢瞥见殷姑娘刹那间神色变化,眸子一闪,眼里若有所思。这是第几次了,身边这人孤高不好相与的背后,深深藏了落寞。 殷宓与冉青不同,虽则都是做人棋子,冉青心底到底还有将军府支撑。体会过家里的温情,也就格外懂得珍惜。每每提起将军府如何,面上总是带着明媚的笑,言辞间透出不加掩饰的骄傲来。对国公府,也是多有敬畏。 然则殷宓,年不过十三,已是心如止水。与她年龄极不相符,带着股漠然,极少有事情能够令她展颜。相处这许久,一次也没听她提起过家里,或是江阴侯府的事儿。 三人一路进了学舍,从两列摆放案几的夹道中走过,隐约听闻“世子”二字。待到落了座,这才发现学堂里的姑娘们,今儿个不比往昔安静。开课前一小会儿工夫,趁着姑姑守在殿门外,竟也能背着人,坐得近的便悄然压低了声气儿,偷偷嘀咕。 七姑娘竖起耳朵,手上佯装翻看会典,总算能够从右边同一排,玉馨斋里的姑娘那处,勉强窥得只言片语。 起先还是没指明的惊叹,譬如“才学颇高”“天底下难见”,直到逮着个关键字眼,“玉枢”“讲学”“朗朗”窜进了耳朵,七姑娘掩着的眸子倏然亮起来,总算闹明白今日学堂里姑娘们因何激动。 悄然回望,可不是么,各地来的贵女许多都绯红了脸,正谈论着隔壁讲学那人。羞怯怯,一看便知对世子仰慕得很,简直要把人捧到天上去。 “这就吃惊了?世子在京都,那才是风头无匹。你若来日去了燕京,便知晓公子玉枢这名头,绝不是白叫的。”冉姑娘看出她眼底惊奇,指头勾勾她袖口,提醒她门外姑姑已好几次回头看来。 七姑娘“哦”一声端坐着。那人博学她是知晓,可要说到讲学……只扔一本书,这也算的么? “世子样貌如何暂且不说,讲学也为人称道?”那人教导她时候,除了每日考校进度,旁的再没有作为。这般也能被邀请至官学,真是奇了。再加上他难得对人有耐性,实在叫她难以想象世子讲学的情形。 冉青愕然盯着她,如同她提了多么愚笨的问题。“您竟不知,世子在太学里讲过学的么?儒史经论,玄学诗赋,公子玉枢,无一不精的。世子的恩师,便是鸿儒王冲,早年亦受八王教诲。少年扬名,与大家论道时,常以见解精深,另辟蹊径而闻名。在太学那会儿,尤其受太学生尊崇。若是没记错,那时世子不过刚满了十三。” 七姑娘听她这么一说,心头沉甸甸的,隐隐生出个念头来。一直到了阆苑,坐到那人身旁,也少见静得出奇。 屋里只她两人。她拿眼偷偷觑他,这人一派肃穆,眉眼生得实在是好,当得起女学里姑娘们夸赞。 她伏在他给匀出的一方角落里,只要她想,右手胳膊肘微微靠过去,便能触到他搁案上的手臂。两人同桌而坐,离得这样近,可真要论起身份来,却是天差地别。 默默翻过书页,屏息凝神,将脑子里胡思乱想通通赶出去。 半晌过后,他搁笔合上公文。侧身专注看她,眼中幽深带着丝探究。“今日因何不快?” 埋着的脑袋摇一摇,眼也不抬,一副看得入了神,切莫来扰她的架势。 他眯眼,探手过去托起她下巴。缓缓的,将人扭转过来,正好对上他沉静的眸子。“何故不快?”素来不多话之人,因着是她,再问一遍。 又被他钳制住。七姑娘无奈叹口气,想了想,好歹与他打个商量。 “世子您公事繁忙,无需日日盯着我读书。我也晓得考取女官这事儿,事关重大,顶顶要紧的,绝不敢懈怠。你何不借了我典籍,容我回去自个儿用功,必不会辜负您一番好意。” 听她一席话,甫一听情真意切,仔细一琢磨,大半是空话。遂沉了脸,不喜她敷衍。“把话说清楚。” 这话还要说清楚?揭破了多叫人难堪。七姑娘垂着眸子,许久不吭声。 她不说话,他便托着她下巴,耐性极好与她周旋。拇指从下颚渐渐爬上去,眼看要到了唇角。这样带着深意的举动,惊得她再沉不住气,慌张之下,急急吐露了实情。 “您是否觉着我不是读书的料?才会在教导时候唯独对我,除了鼓舞,便是扔下书册,稍做考校,之后便再不理会。既没有释疑,也没有讲解。听说您在太学时候,很受太学生敬仰。总不能也如这般,只言片语都没有,指一本书就作罢的吧?您也甭觉得不好开口,尽人事听天命,便是当真考不上,也是我自个儿愚笨,与您半分不相干的。” 她懂事儿体谅人,按照自个儿的理解,话里头头是道。他托着她下巴的手,青筋蹦起,面上不动声色,眼底已是晦涩一片…… 小七再受罚 头一次被人罚站,撞到世子手上。 那人罕见发了火,竟动了真章。跟之前几回恫吓她不同,此番却是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将她赶出门外。命她在抱厦底下静思己过,好好儿醒醒脑。 原本在教舍门口,见冉姑娘被姑姑罚了“立桩”,直挺挺站着,姑姑不叫停,根本没有歇气的时候。彼时她只觉异常辛苦,压根儿不愿尝试。可这会儿却羡慕起冉姑娘来。 头上顶着书,至少还能专心致志的站着。时刻顾及脑袋上的书本有没有歪斜,或是忽而滑下来,挨姑姑藤杖。 哪里像她,就这么干巴巴站着,无所事事,丢人丢到阆苑里来。 七姑娘紧贴着廊下一人合抱的朱红梁柱,身子缩在后头,避开石阶下连着中庭的石板路。若是有人进了院子,也不会打眼就瞧见她,多少为自个儿留些体面。 偏着脑袋,伸脖子向东北角的水缸望去。世子还不如罚她到水缸旁,或是花架子底下都成。抱厦外,只两树低矮的芭蕉,碧绿的叶片稀疏阔大。一刻钟不到,她能通数上一遍。完了又寻不到事儿做,真是百无聊赖了。 晌午日头高悬在头顶,虽则廊下不当晒,可热气却是升腾着扑面而来,微微有些憋闷。这样热的天儿,将她撂外头,脑子只会越发愚钝。加之午后习惯了小憩,小手捂一捂嘴儿,打个呵欠,瞌睡也跟着凑热闹。 七姑娘闹不明白,那人怎会动这样大的火气?倒是哪句话触怒了他?左思右想,觉着方才那话,句句属实,措辞也很婉转,不应该的呀…… 许久没被这人甩脸色,冷不丁来这么一下,打得她措手不及。 顾衍凝着目色,将最后一本公文合上。撂了笔,揉揉眉心,支肘倚在书案上,目光透过支起的窗屉,遥遥落在廊下那抹娇小翠绿的身影上。 自来沉稳镇定之人,遇上她,也有失了分寸的时候。 “当真考不上……也与您半分不相干的。”但凡回想她这话,心头便极不舒坦。原本在她眼中,他竟是不相干之人。 她何时才会懂得,她能洞察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他于她,何尝不是如此。 探手将她留下的通史拾起来,一页页翻过去,看她用娟秀小字做的释义,他眼中光华明灭,微微带几分讥诮。那丫头花样不少,分明有过人之处,偏偏喜欢藏拙。 学殷宓手不释卷,掩人耳目?她可曾问过,殷宓能否只半月便默下通史上卷,连带下卷也记下十来页? 将通史倒扣着放回书案。目光落在身旁紧挨着,只一拳之隔摆放的交椅上。自那日她抬了交椅过来,他便再未命人搬回原处。其间用意,她可有用心体会?若然有丝毫领悟,今日便不会说出这等气人的话来。他既给她留下身旁位置,何人允她当先打了退堂鼓?! 起身向窗前行去,跨出两步,却见管旭自西庑房推门而出。脚下一顿,调转绕过隔间的锦屏,行至外间八宝阁前止住,负手侯着外间动静。 七姑娘只听右手边儿吱呀一声儿响,回头看去,却是醉心医书的管大人这点儿上出了门,心里懊恼着,脸上讪讪堆出个笑来。 今儿丢人的丑事是遮掩不住了,索性从抱柱后出来,拎着裙摆,隔着几步远已屈膝福了礼。 管旭一身藏青色直裰,摇着玉骨扇子,和善冲她拱手回礼。“七姑娘怎么正晌午一人在外?可是屋里坐久了,出来舒活筋骨?” 搜【完本小說網】秒记网址:ШanЬen.М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1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管旭暗自摇头,琢磨片刻,决心引导为上。 “姑娘觉着世子可会是非不分,无故苛责他人?” 七姑娘摇头,毫不迟疑,一语中的。“这倒不会,世子没那个闲情。”多少大事儿等着他处置,文王不是省油的灯,几大世家未必齐心。他在其中斡旋,可想而知并不容易。 管旭讶然,听七姑娘这口气,竟是难得的聪明人。相较寻常女子聪慧,尤有过之。 “既如此,今儿这事儿,姑娘不妨往别处想想。” 譬如,世子用意,并非停留在单纯的教养上。也不是因着病症缘故,才对她格外看重。 提点过后,管旭默然,静待她回过味儿来。可事情并不如意,只见七姑娘手指绕着流苏,穗子打了结,也没想出个头绪来。苦思冥想的样子,瞧着实在艰难。 管旭只觉这天儿委实热得难耐。抱厦底下偶有穿堂风吹过,本该消几分暑热。可面前七姑娘一副困惑的样子,只叫他心急火燎,跟着焦急,越发汗湿了衣襟。 摸不清世子盘算,他也不敢贸然坏了那位谋划。收起折扇敲一敲脑门儿,摇头晃脑,犹如文士吊书袋,总算得出个法子。 “这么着,在下给姑娘打个比方。你顺着这套路琢磨,总能体会出三分真意。” “在姑娘看来,信佛之人通常都是如何行事?” “信佛之人?”立时便想起郡守府里太太许氏。太太礼佛,她很是熟悉。 “家里需设佛堂,供神龛请菩萨。每日早间做早课,佛堂里常年香火不断。每逢初一、十五,总要往庙里去,除了捐香油钱,还得往天王殿里听住持讲经。一年里头到了浴佛节,需得提前半月茹素。手上戴着蜜蜡佛珠,得空便捻一捻。衣衫上多留有淡淡的檀香味儿,每每嗅到,总会不由自主想起袅袅笼在青烟中的半山佛寺。” 管旭颔首,折扇一下下敲在膝头,拖着长长的声调,话里带了诸多感概。“姑娘可知,世子,也是信佛之人。”一双眼睛盯在她身上,微微笑起来,眼角细纹便挤在一处。不显老态,只会觉得面前长者十分和善。 “世子不诵经,却能默下几大典藏。《华严经》《法华经》《无量寿经》,几乎都能默下个七八。除开年第一柱香,极少去寺里祈福。蜜蜡的珠串,更是从不佩带。万国寺主持曾与世子闲来论道。临别之际,大师双手合十,只叹世子缘因佛性,慧根通达。” 那人竟能默下这许多典藏?《法华经》,不就是他赠与她的《妙法莲华经》?忽然便想起那夜他过来敲门,只道是寻她讨要经书。既是能够默下,还要经书何用? 犹记得那晚她被绿芙吓得不轻,本是辗转反侧,末了是那人以颂经为由,守在外间,方才使她安心入睡。 许多事情就隔着那么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了,掩着的真相便呼之欲出。 她心头焦躁,两手捏着裙裾,耳边是管大人徐徐话语。 “若然世子不道明,姑娘可能察觉出,那位是信佛的?便是燕京之中,除国公府自己人,也少有人知晓此事。” 能察觉出么?不能的吧。他若不赠她典籍,她很难想到这一茬。他身上永远是一尘不变,清冷的梅香,与太太身上全然不是一个味道。他又是那样的性情,说句独断,也不算抹黑。佛家第一大戒,杀生戒。而他处在那样的位置,手上沾染的人命,日后只会逾渐数不清。 看她微微拢着眉头,显是听进去,正在细细琢磨。管旭也不打搅,只一旁悠悠打着扇子,等这姑娘想明白。 七姑娘垂着眼眸,半晌过后,渐渐抬起眼来,“故而大人是要点拨我,于学业上,世子不曾有旁的教诲,未必就是不看好,因而放任不管。或是有别的缘由,而我今日那番话,却是令人寒心了。” 了解那人越多,越觉他矛盾重重,实在难以看清。不戒杀,却从未见他饮酒作乐。信佛,性子里又透着股杀伐决断,异常狠厉。佛性慧根,佛家的善性,倒底体现在何处,总归她是没瞧出来。 于是只能这么想:世子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明面上瞧见的,大多不作数。换句话讲,那人城府太深,跟她之前认定表里不一,倒是异常相符。 管旭抚掌嗟叹。她要这么说,却也没错儿。可惜到底没能如他所愿。这姑娘太实诚,不比旁的贵女,心头盘算多,心也大。换了别处,这份脚踏实地,真是难能可贵。可到了那位跟前,定然不讨世子欢喜。 好在七姑娘不骄矜,错了便是错了,反思己过,很是利落。正欲多说些世子的脾性与她知晓,日后也能少些磕绊。眼角却瞥见门外一道玄色的身影。顺眼看去,管旭立马正了容色,起身拱手一礼。见那位沉着面色,抬手一拂袖袍,自是了然俯首,沉默退下。 忽而见那人抱臂倚在门上,七姑娘赶紧站起身,神情间略有局促。稍一对上他幽深的眸子,便惊鸟似的,匆匆调转开视线。 既是心头有愧,亦含着些别的意味。她心头乱麻似的,搅做一团。 今日之前,还容得她装傻充愣,可管大人话里透出的深意,她能面上强自镇定,假装听不明白。可心头分明已是拨云见日,还怎么能够自欺欺人? 之前隐隐有所察觉,可她总是寻来诸多借口,将心里冒出的苗头,又那么使劲儿给摁了回去。只一味抓住“年岁尚幼”,替他遮掩,也替自个儿遮掩。 事情说破了有什么好呢?他待她不同,绿芙如是说,殷宓如是说,冉青如是说,连姜昱,几次欲言又止,何尝不是这么个意思? 她心底微微有些酸涩,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故而深埋着脑袋,眼睑低垂着,掩了眸中复杂心绪。索性不看也不搭理。 他凝着目色,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她神情中不自在,他尽收眼底。 他于她有意,从不曾遮掩。她看得见也罢,看不见也罢。看见了装不明白也由她。他要的就是这么个人,性子再别扭,他也一并收用下。 “方才在屋里,与你如何说来?” 她揪紧纱裙,太使力,指节有些泛白。话在嗓子里绕了一圈,终究还是讷讷说出口。“您叫我抱厦底下站着。”声音越发含糊,怯怯僵直了背脊。 原来这人严厉起来,眼里丝毫揉不得沙子。便是他待她不同,照旧不讲情面。 方才是管大人招她说话,她心急讨主意,加上对他惧怕远没有最初那样战战兢兢,无时不提防,自然也就顺势拣了个懒,不怎么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如今他问罪,她满脸羞臊,懦懦不能言。 “墙角去站着。”给她指了个阴凉地儿,沉沉看她一眼,拂袖转身进屋。 她眼睁睁瞅着他背影再见不着了,鼻子抽一抽,握着拳头,磨磨蹭蹭往廊下去。背靠着青砖石墙站得笔直。多久了呢,心里再没有这样难受过。 终于看明白他与姜昱的不同。 嘴上教训起人来,两人都是一样的疾言厉色。话里不留情面,哪里还顾及姑娘家脸皮薄。 真要动手惩治人,差别就大了。在二哥哥跟前,她装一装委屈,可怜兮兮包着泪珠子,姜昱便黑着脸,明知她抵赖,最后也只能轻嗤一声,冷冷作罢。 世子却不同。她错了便得认罚。有管大人的情面在,那人也丁点儿不姑息的。 七姑娘眼睛盯在自个儿曳地襦裙底下,微微露出个头的脚尖上。这会儿倒是安安稳稳站着了,可心里存了天大的事儿,沉甸甸压得她缓不过气。 廊下安安静静,再没有人来。远山蝉鸣,隔着院墙传进她耳朵。兹兹的声响,搅得她心烦意乱,得不了安宁。 怔怔然出神,其实心里是明白的。扰她的哪里是蝉鸣,分明是那个拂袖而去的身影…… “春英姐姐,小姐这几日像是不怎么欢喜。那嘴角是笑着的,眼睛是笑着的,可如何看都觉得牵强。崔妈妈说这叫什么来着?对了,便是‘皮笑肉不笑’,不是个好事儿。” 绿芙蹲在水井旁,高高挽起袖口,一手握着捣衣用的枣木杵子,另一手抬起来用手背揩干额头的汗水。天儿热,稍微动一动便是满身的汗。单薄的布料濡湿了贴在背上,膈得人浑身不舒坦。 为着能让一旁转着轱辘打水的春英听清她说话,刻意停下来,抬头冲春英招呼。 “半吊子,瞎胡说。那话是骂那些个小人心口不一,坏心眼儿的,怎么能够用到小姐身上?”春英微微喘着粗气,抽空回头叫她来帮忙。 绿芙嗳一声,说错话也不是头一遭,全不以为意。呼啦一声站起来,湿哒哒的手在围裙上里外抹一抹,这才发现另一手还拿着捣衣的杵子。正要放下过去帮手,却见冉姑娘屋里香萝过来。手上还抱着个木盆,看春英打水吃力,盆子往地上一搁,挽袖子抢了个先。 “忙你的去。”说罢与春英一道,将满满一桶井水抬了出来。 落地时候水花在桶里荡一荡,溅出来,清清爽爽洒了一地,也不怕湿了衣裳。这时节,正热得脑门儿都在冒汗,身上沾了这沁凉的井水,反倒觉得通身爽利。 春英支腰站起身,笑着道了谢。见冉姑娘屋里另一个婢子滨菊掀帘子,也跟着出来,便猜想冉姑娘这会儿也歇下了。 “春英姐姐跟绿芙也在的。”滨菊手上捧着装澡豆的匣子,招呼了人,便唤上香萝,两人回身又去打水。 都是抽这空当给自家姑娘浣洗衣裳。洗干净了晒院子里,日头底下小半时辰便能晾干。盛夏里头,就这活计最讨丫鬟们喜欢。既凉爽,差事儿也容易。 不像寒冬腊月里,那时候搓衣服,三两下就能冻得手掌发麻。若是皴裂了口子,只稍微碰一丁点儿冰水,那是火辣辣钻心的疼。能折磨得人狰狞着脸,连连抽气儿。 四个丫头凑一块儿,说起话来自然就热闹。 绿芙将洗好的纱裙往春英面前朱漆盆子里一搁,从身后笸箩里摸出一只月白的绫袜。随手抹一把澡豆,很是利落在手里搓洗。 “咦,这澡豆的香味儿真好闻。”身旁滨菊皱鼻头嗅一嗅,“莫不是里面添了麝香?” 澡豆是个好东西。凡夫俗子,天潢贵胄,平日里都离不了。不同只是权贵人家使的,里头添了许多上好香料。讲究些的大户人家,只一味香料,便能抵寻常五口之家一年的口粮。 如麝香这样儿的,更是寻常难见。搁京里都是抢破头的上等货色。滨菊不想自家姑娘出自将军府都没能用上,倒是这出身寻常的七姑娘,平日瞧着凡事儿不出头,用的物件这样考究。 若不是她在京里见过夫人身边小桃红洗衣时用过,闻着这味道有几分熟悉,怕还真认不出来。听说那盒子澡豆还是老爷上峰赏的,夫人尤其喜欢。就不知七姑娘这大半匣子,又是从何处得来。 春英不想滨菊竟认了出来,赶忙赶在绿芙搭腔前,抢了她话。“哪里是麝香,或是闻着有几分像,却是府上二爷从胡人贩子手上买了来。不值几个钱,就图个新鲜。” 绿芙啪啪捶着捣衣杵,春英怎么说,她便跟着点头附和。管大人送来的澡豆,也没见姑娘怎么稀罕。之前用的澡豆怎么使,这会儿还怎么使。 滨菊狐疑看一眼绿芙脚边随意放着,掀开大半的雕花木匣子。材质很寻常,盒盖子上雕着常见的富贵牡丹。再看她大咧咧,毫不在意,指尖一挑便是拇指大小一个坑,想想也觉得是自个儿猜错了。遂笑着,夸了句味儿好,再是不提。 “说来两位姑娘都少有在院子里午歇。七姑娘通常都什么时辰起身?姑娘们起来吃茶,春英姐姐也不用特意去伙房要水,我过去替你传个话,叫灶头上的婆子们备着沸水就是。”同一个屋里,相处和睦,各自差事也就时有帮衬。 抬头瞅瞅日头,春英估摸一下,时辰尚早。“申时的课,姑娘总是提前半个时辰起身。你若过去,代为知会一声也成。” 香萝嗳一声答应,手上干着活,笑说起女学里的新鲜事儿。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1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咱屋里两位姑娘怎么回事儿,旁人不清楚,你我四个总该晓得。姑娘连着四日没被罚了去静室,就跟多稀罕的事儿似的,整个女学都传遍了。隔壁玉馨斋的姑娘还说,这是我家小姐,看着七姑娘用功,心里跟着着急。于是火急火燎,通宵达旦给憋出来的。” 绿芙那丫头没心没肺跟着凑热闹,呵呵直乐。只春英心里好像猜着了,知道姑娘这是跟世子闹了不痛快。那位是不是自此都不待见自家姑娘了,因而才不招人去后院儿? 眼看姑娘近日里,在外头还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温温婉婉,对人也和气。只回了屋,却是抱着书,一个人蜷锦榻上,能大半日一动也不动,格外安静,不爱说话。与她们逗趣儿的时候少了,整个人像是一夕间之变得少了许多灵气。 春英眼波扫过盛澡豆的匣子,偷偷叹一口气。这事儿上她丁点儿帮不上忙。那位若是不称心,自家姑娘连世子一面都难得见上。门第相差太远,便是姑娘心里存了和好的意思,人都见不上,又有什么用? 同样为这事儿烦心的,还有屋里佯装熟睡的七姑娘。 鸦青色软帐里,七姑娘侧躺在榻上。睁着眼,面朝里边儿,心里隐隐有些着急。 那日被他罚了抱厦底下站着,直到她腿脚都有些发软,那人低沉的嗓音从屋里传出来。只简单叫她自行回去,再之后,连着几日没见传召。 直到这时她才恍然,他若不肯见她,真是一句话也不用多说的。只是之前那人待她宽和,异常好说话,令她险些忘了,她与他,从来都是他说了算。 小手扣着锦被,抿着唇,不觉便生出些委屈。都说世子待她不一般,真触怒了他,也没见怎地不一样。还不是赶了她出门,冷冷扔一句“回去”,她书本还撂他屋里呢,竟片刻也不耐烦,门儿都不**的。 裹着被子翻一个身。觉着热,一脚将凉被踹床尾去。 世子怎么这样难伺候?!还要气到几时才罢休。 她是担忧他病情反复。那人莫名就中断了诊治,他可以不在乎自个儿身子,她却不能砸了自己招牌。 七姑娘心底默念着,不叫春英跟着,迳自去了冉姑娘屋里。给她递个眼色,冉青心领神会,手上团扇摇一摇,使唤香萝滨菊门口守着去。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待会儿路上说,还特意走一趟?”七姑娘性情如何,相处日久,大伙儿多少也能琢磨出来。这位不是个爱凑热闹的,轻易不窜门子。 “待会儿却是不便。”过去拉冉姑娘坐下,踌躇半晌,为难道,“平日若有事儿请见那位,该寻哪个递话?” 冉青一愣,愕然看着她,拿宫扇捂着嘴儿,压低了声调。“这是要寻世子?那位爷这会儿可不在麓山。管大人没知会你?” 若不是得了上头消息,她怎么可能突然就咯咯巴巴,险险过了女学里考校? 七姑娘闻言,比冉青更吃惊。瞪着圆滚滚的眼珠子,惊愕许久。“离了麓山?不在的么。”说不清心头是个什么滋味儿。只觉他离开也不说一声儿,竟是不告而别,太过突然。 这是个什么意思呢?是去几日便回,还是一去不复返,回了燕京? 看她失望摆在脸上,恍惚着起身就要出门,冉青赶忙揣住她袖口,将人拉回来,好笑问她。 “你若真要请见那位,这还不简单?直接去后院儿寻付女官就是。她不就是世子特意留给你的人?莫不然,你以为跟我们接头的,还能都是从京里来的女官大人不成?这女学又不是随便个地方,还能想塞多少人进来,就塞多少人进来?不怕人扎堆,引起京里其他人猜忌么?” 她怔怔然听着,整个人越发显得沉静。 看她若有所思,冉青便退回去坐直了身子,带着些自嘲,缓缓打起扇子。“大多时候,像我们这样儿的,根本见不着那位的面儿。就连世子跟前几位大人,也不是轻易能够见着的。上头有差遣,派个人来通传一声。我们只管埋头办差,旁的不许多问。心里有话要说,谁耐烦听你唠叨?国公府出来的大人,哪个不是身居要职。多少事儿忙不过来,岂会有闲暇理会我等?” 明白她话里“我们这样儿的”,指的是替国公府做钉子,明着是家世好的贵女,主子跟前,照样是奴才。七姑娘不好插话,只一旁听着。渐渐的,眼中透出些恍然。 原来管大人当初那句“付女官可用,这人靠得住。”话里有着这样的深意。都怪她听过即罢,从不肯深想。如今才闹出这样的笑话。眼前就摆着个大活人,她还眼盲似的请教到冉姑娘头上。 赧然道了谢,起身便要回去。眼看快到门口,却被身后冉姑娘忽然给叫住。她回身带着些狐疑,却见冉青复杂盯着她看,等了好半晌,一把将团扇撂桌上,将心头憋了许久的话,冲她坦荡荡,掀底儿吐露个痛快。 “七姑娘你是聪明人,可这世上聪明人不少。时常听闻那些个脑子好使的,最后落得凄然收场,误人误己。你我相交一场,也算投缘。老实说,也不怕你怄气,起初与你交好,除了上头交代的差事儿,我也是存了私心的。想着你得世子的眼,那位对你颇为不一般,留着份情面在,总归不是坏事儿。” 停下来瞧瞧她脸色,见她并未因此着恼,冉青越发放得开些。 “后来见世子待你是诸般的好,我心里也跟着欢喜。可渐渐的,总觉有什么不对劲儿,仔细一琢磨,不就是七姑娘你对世子待你的好,不怎么当一回事儿么。直到这一回,世子离了麓山,你竟是不知的,这才叫我彻底看明白。”颇为感概摇一摇头,冉青看着她,清凉的眸子映着她僵直的面色。 “七姑娘,你好好儿想一想,若然哪日世子对你没了耐性,你与姜家,要如何收场?那位待你如今尚好,真真是处处都不同。你是真瞧不见,或是不肯睁眼看个明白?” 从冉姑娘房里出来,她脑子里一遍遍回荡着冉青最后那话,真像是钻进了她心坎儿里。“是瞧不见,或是不肯瞧见?” 那样多的心绪夹杂在一起,盘庚交错着,到了最后,竟只剩一个念头牢牢占据她脑子,如何也挥之不去。 那人还会回来么?会不会日后再也见不着了呢? 小手揪着腰间穗子,原来他人不在此处,她亦会心神不宁的…… 下了学,等到学舍里姑娘们鱼贯散了,七姑娘独自往后院行去。冉青说那人离去已有好几日功夫,可她还是想过去看看,不为别的,去阆苑里静静心也好。几日不去,才发觉有些想念那个不大,却异常幽静的院子。 想去瞧瞧芭蕉,瞧瞧水缸里的芙蕖,还有几尾漂亮的丹凤鲤。花架子上葡萄藤已结了仔,碧绿的果实还很生涩,一粒粒又圆又小,成串缀在架子上。她得空也会拿着瓜瓢过去浇浇水,立在底下盼着葡萄成熟,摘了好尝个鲜。 这么想着,心头竟有几分急切,觉着往日走惯的游廊,今日显得格外悠长。 “姑娘来了。”付女官得了通传,柔柔笑着迎上前。“几日不见,盼你可不容易。” 果然没经他传召,她也顺遂进了门。听出女官大人话里揶揄,七姑娘词穷,难为情跟在后头,忐忑问一声,“您可知晓,世子这会儿可在?” 付女官回首摇头,守着自个儿的本分,温声道,“我只担着与姑娘领路传话的差事。那位的行踪,自来是不许打探。” 原是这样。故而每次她过来,付女官只管接人。至于她进了角门是做什么,院子外边儿的人,从不知晓。 熟稔朝院子里去,透过外墙的花窗,晃眼可见院子里极静,少了人气。她心里止不住几分失望。进门便开阔了,抬眼探看,只见上房隔扇门闭着,管大人屋里也没个动静。可见是真个儿没人在的。 还是没回来么?绕着院子观赏一回,瞧瞧花草,再到藤架子底下仰脖子瞅瞅,末了跑抱厦底下凭栏坐着。这么一歇,便到了日薄西山。 傍晚的霞色将阆苑笼在暖暖的光晕中,红彤彤,热气已消散,不觉炎热。幽静的院子与往常无异,只是瞧着凄清了些。讨人嫌的蝉鸣也倦了,她起身拍拍裙裾,正要顺着石阶回去,想一想,鬼使神差又来到上房门外。 离得近了,才发现隔扇门透着条细缝,里边儿竟是没落儿锁的。心跳莫名就快起来,手掌抚上去轻轻一碰,便听雕花的木门吱呀一声响,徐徐向后退去。厅里青花瓷瓶里插的几支翠绿欲滴的万寿竹,叶片上还带着水珠,莹莹泛着光。 她也不知自个儿是怀着怎样繁复的心绪进了门,只知掀起内室竹帘那一刻,那人大半身子掩在暗处,静躺在榻上闭眼的模样,霎时入了她眼底,那样横冲直撞,无有遮拦…… 云开月明 好像第一次这样认真看他。许是疲累,面上稍微带着倦色。仰躺着,颇为安静。鼻息极轻,瞧不出他胸膛起伏。不睁眼的时候,脸庞轮廓很漂亮,带着玉树芝兰的清贵,少了分疏冷,只下巴映在朦胧的霞光中,淡淡晕着柔光。 大多时候他都城府难测,加之身形昂藏挺拔,轻易便叫她忘了他也只是个少年郎。这人真动怒时候,比许多人都克制。面不改色,只那双幽潭似的眸子,静静盯着你,挟着晦暗的气息,莫名便叫人心慌丧了胆气。 目光落在他月白织锦的蟒袍上,鲜少看他穿这样清俊的颜色,竟觉也十分相衬。顺着他腰间缀着的玉佩往下瞧,她温和的眸子倏然一紧。提着裙裾几步过去,再顾不得左右权衡,是否该守礼侯在外间等他醒来。 未经通传擅自闯进屋,她弯腰俯身,脑袋凑他袍服下细细端看。 这样樱桃大小一团深褐色污渍,有些打眼,染了他膝盖下方海水江崖的暗纹。 是血渍么?她心头惊跳,想也没想,探手便朝他腿上探去。小手只差半寸便能够到,当空却被一只忽而出现的宽大手掌,猛然钳住了手腕,再难动弹分毫。 她一怔,本能抬眼,顺着手臂往上瞧。身子还半蹲着,猫着腰,歪着个脑袋,全然不成样子。他垂着眼睑,大半张脸隐在暗处,眼底一片静谧。 两人几日未见,甫一对上眼,他不见半分异样,而她却尴尬莫名,连请安都忘在脑后。只记得手腕还被他扣住,挣了挣,这次倒是很容易便脱了身。 两手搓一搓往袖袍底下藏,眼睛止不住他衣袍上瞄。她是不请自来,被人逮了现行,还抓住她“意图不轨”的举动,之前所有背好的台词儿都给忘了。被这人漠然注视着,情急之下,好歹想出个听得过去的托词儿。 “那个,书本落您这儿,顺道过来取回去。”才说完已恨不能咬了舌头,怎么能顺道呢?这样显而易见的漏洞,简直不打自招。 立在他跟前很是局促,还要顶着他如此淡漠的注视,她心头**,只想要逃。血渍也好,他回燕京也罢,何时与她有过干系,何必送上门来自讨没趣儿。 脑中还乱糟糟,那人已坐起身。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时隔几日,开口第一句话,便叫她呆立当场。 “急功近利,失却本心,你如此向学,叫我如何教你?” 她大惊失色,并未发觉他改了称谓。 耳边轰然乍响,全是他低沉如暮鼓的话语。平平淡淡,却重重砸在她心上。从没有人这样一针见血揭穿她底细,即便姜昱,也不曾发现她讨了巧,绝非全力以赴。 死记硬背,够用就成。她秉着如此志向,却不料被他一言道破。 “学而不思的道理,你可懂得?你既无心,我又何苦迫你。你那一套速成的把戏,若然用得好,女官试未必不能过。世间投机取巧之人不缺你一个,你若觉得不算辜负自己,且由你便是。” 搜【完本小說網】秒记网址:ШanЬen.М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1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她满面羞红,紧紧抿着唇角,被人戳破以后,羞惭至极。食指揪着纱裙,一刹也不敢抬眼看他。 世子说得对,她是急于求成,走了捷径。他要考校她进度,她便对自个儿施了催眠,于记忆一道上大有助益。但凡他考校,她表现极好,几乎能做到只字不漏,换个人怕是要大加夸赞。 可其中的道理,史实的精粹,都被她囫囵吞枣,一气儿吞进了肚子。她也知晓其中利弊,只是到底这样的前程不是她心底想要的,故而缺了想头,不肯下苦功。 原来他早已知晓,因而异常沉默。如他所说,在底线之内,允了她最大的让步,并未强迫她全心全意。而她不知好歹,从没好好儿体察他用心,反过来大义凛然,隐隐怪他瞧她不上眼,不肯花心思悉心教导。 脑袋越埋越低,这么大个人,除了副皮囊,里边儿只剩羞愧难当。 他凝眉仔细看她,于此事上,心底于她难免有几分失望。可转念一想,她被牵连其中,全因他轻敌所致,心头不舍,也就格外宽容。 直至她那日触及他底线,方才当真动了怒。 只是离去几日,心里终究放她不下,撇开周准管旭两人善后,独自先行回来。本想着趁夜探看一番,颇为意外,她竟主动来了阆苑。小丫头眼力劲儿不错,一眼瞅见他衣袍下摆沾染的血渍,便不管不顾闯了进来。 无意中流露的关切,还有她眼中急于掩藏的羞涩,早被他看入眼中。于是赶在她羞愧不已,即将落跑之前,将本不欲说出口之事,为着掩饰几分不自在,淡着声气说与她知晓。 他不惯与人解释,亦不喜多言。唯独她,已是几番例外。 看她瑟瑟缩着身子,许久不抬头,便知她乍然洞悉内情,心头必定是悔的。罚也罚过了,她这般样子,本也是姑娘家,他便打算叫人过来,好好与她说道。却见她猛一抬手,胡乱用袖口抹抹眼睛,抬眼时候眼眶红红,哽着声气儿认了错儿。 “您说得对,是我先起了不好的心思,走歪门邪道。您今日教我道理,我虽羞愧,却也不能听过就作罢了。姜家的女儿,不能这样没有骨气。姜媛,也不能这样仗着您宽待,一辈子叫您看笑话。” 在他面前丢人,这一次,尤其令她不能释怀。其余几次都是她无心之失,唯独这次不一样。在她看明白他对她的用心过后,她无法依仗这份心意,令他心寒。 他静默许久,想她如此羞愧难言,埋着头偷偷抹眼泪,不肯叫他看见她懦弱样子。完了红着眼睛,很是勇敢坦诚跟他认错。这时候,她仰起脖子,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直直看进他眼里,再没有回避。 一双眸子浸了水,亮得出奇。形容虽狼狈,却是他看过最令他触动的模样。 原来无需他再三让步,她亦能鼓足勇气,有所担当。这样的她,令他心底刹那柔软,满满的,心动难以言说。 之前她聪慧,却少了分气魄。如今憋了股劲儿,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隐隐的失望渐渐散去,他深深看她,起身缓步走到她近前。 无声初许 许多事情无需言明,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就脉脉然,仿若新枝抽了嫩芽。 她被他轻搂在怀里,鼻尖抵在他淡淡散着梅香的华服上。缎子里织了蚕丝,凉凉的,侧脸挨着很是舒服。 他结实的臂膀绕过她身后,一手环住她肩头,也没与她招呼,只略一俯身,便将她轻而易举整个儿抱了起来。 安抚一句“莫哭”,话音低沉响在她头顶。她被他带着,一道向锦榻去。唯恐落了地,她手指揪住他衣襟,脑袋被他摁在左边儿颈窝里,不过几步路,已让她觉得飘飘然,小脸儿寸寸爬了羞红。 这人就这么直愣愣抱了她?在她知晓他心意之后,在他洞悉她于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之际? 她伏在他身上,仔细体会他此间用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到了榻前,他迳自靠坐着,也不给她挪个地儿,顺势将人打横置在腿上。见她微微垂着脑袋,他便抬手将她胡乱抹眼睛时弄乱的额发向一旁拨弄开,露出光洁莹白的额头,还有初次在厢房传召那回,就觉十分漂亮的美人尖。 沁凉的指尖抚上去,但见她脸庞与眼眶相映红软,水嫩嫩,娇俏含羞中带出些许慌张。不同只是,之前几次与她亲近,每每被她拿胳膊肘顶撞。只这一次,却是半推半就,虽也透着不安,到底没有退却。 他微眯起眼,对此间变化,心下了然。他算得半个过来人,情之一道,略懂三分。于是待她也就格外温和。 手指自额头往下,一路划过她鬓角眉梢。那样轻柔,极缓,似掺了****。仿若她是他指尖最得意的水墨丹青,一笔一划,极尽用心。一双沉凝的眸子似要看进她心底,咄咄逼视着,只叫她心如鹿撞,拧着他襟口的小手,不觉又紧了紧。 外头天光寸寸融进暮色里。她与他一块儿陷在本就遮光的阴凉处,屋里没点灯,又这样亲密无间,实在容易叫人想入非非,不知他接下来又要做出如何令人面红耳赤之事。 这回是真被绿芙那丫头给言中了。她守着清明,却被这人步步进逼到角落。看似他闲庭漫步,从容得很,眼神却利着呢。到了紧要当口,他全然不守君子作风,竟趁人之危,网收得干净利落。而她意志不坚,被老谋深算的狐狸得了手。 他拿指尖挑弄她,她也学着来一回,秀气的指头戳戳他心窝。 “狡诈!”嗡着声气儿,偷偷抬眼看他。恼他此刻平静底下,偏偏让她读出些志得意满的舒泰来,于是三两下哪里够,手上不得劲儿,便嘟囔着拿话挤兑他,将自个儿的落网,全推到他行事不羁上头去。 “今年九月初五,我才满十一的,您怎么下得去手?” 他钻了空子,她还怕什么“羞于启齿”? 这人什么话也没说,可做的远比说的多。那些对她的好,对她的图谋不轨,全都藏在他的默默然里,叫她毫无防备,不知不觉,已在心中落了痕迹。 他是最狡猾的猎人,谋算、耐性、决心,一个不缺。而她在他眼前,显然还不够看。 听她问一句“如何下得去手”,直白中透出忿忿的不甘心。他轻拍她背心,好看的眉眼飞扬挑起来,眸子漾起淡淡的笑意。 他要的是这个人,不是一副虚有其表的皮囊。虽也盼她长大,却也不会放任她灼灼然,慢慢到了豆蔻之龄,之后才为人所觊觎。 相中她,迟早都是他的人,十岁与及笄,何来的差别?一直等的便是她开窍,今日恰逢其会,理所应当,拥她入怀。 他喉头溢出些轻笑,不理会她堂堂正正的控诉。 而她窝在他怀里,抬起脸来,羞恼怪他,“您还笑,若不是燕京里头没有您不好的风评,我也不会失了警惕。才十岁呢,还是豆芽儿菜的年纪……” 终是没忍住,他胸膛连连震动,低沉的笑声响在内室,话里带着诱哄。 “愿赌服输的道理,懂不懂?倘若实在害羞,今日由得你闹。”说罢俊脸煌煌然,贴得更近些,眼看要到了她近前,热热的鼻息扑在她脸上,晕得她眸子颤巍巍,慌乱之下,竟主动抱了他腰身,脑袋一偏,下巴利落搁他颈窝里。靠着人,细细娇哼,脑袋动一动,寻个舒服的姿势,这才乖乖消停下来。 这人真狡猾,她在他身上,闹得越厉害,他越是便宜占尽。 她得聪明些,不叫他如意。 他本也没打算真就要将她如何,不想她竟自投罗网。这样紧紧搂住他,娇娇软软的身子覆在他身上,顿时叫他呼吸一窒,眸子里暗潮翻涌,好容易,才强迫着按捺下去。 他不是不通人事。前世记忆里,“她”亦是“他”的女人。甫一被她环住腰身,软绵绵偎在他怀里,脑子里一幕幕床笫间亲密事,便不由自主翻腾起来,叫他喉头发紧,血气稍有上涌。 到底自制惊人,即便身子起了异动,他也不过摸摸她脑袋,仰着下颚,深深出一口气。 “今日怎么想起过来?”寻话与她说,趁机平复心头躁动。 他回阆苑自有人通报,得知她自那日过后,再未往后院来,即刻便皱了眉头。 没与她知会,便一声不吭离了麓山,实是周准那头差事办得极好,通过御刑监在燕京布下的耳目,顺利逮到一条大鱼。之后顺藤摸瓜,他夜里疾驰往徽州一行。也夹杂些叫她静心的意思在里头。 本来心头已不快,好在这丫头到底不是没心没肺,还知晓最后一刻找上门来,没叫他彻夜兼程之后,换来对她寒心一场。 “要给您瞧病呢。”闻听他离了麓山,不可否认,她心头隐隐有着失落。可这会儿当他跟前,自然不能漏了底,再叫他得意。于是冠冕堂皇,她有最正当的托词。 他“嗯”一声应她,拖得老长,像是琢磨许久,这才勉强认可她话。小丫头面皮薄,他心头明了,放她一马。 “要事缠身,回得晚了。勿怪。”实则已是快马加鞭,哪里有“晚了”一说。 她懂事点一点头。他在外头做的都是大事,紧要时候,诊治上拖延一些,也是无可奈何。这么一想,突然记起他外袍上的血渍,她猛一回身,动作又快又急,惊得他赶忙扶住她腰身,面色一冷,便要开口训人。 没等他发难,她回头深深蹙起眉头,小手指着衣袍下摆,脸上带着几分不豫。 “您又遇刺了,还亲自动了手?这回来的又是哪泼人?” 他敏锐发现她话里机关,将她身子扳转过来,安抚拍拍她背脊。“怎不问问伤在何处,再除去衣衫,好叫你细细验看一番?” 这人还真是……她红着脸,轻啐他一口。如此好样貌,说不正经的话,竟丝毫无损他威仪。依旧从容镇定,贵气无匹,不会叫人徒生厌烦。 落在这人手上,除了嗟叹,是她技不如人,输得不冤。 “您行动上丝毫没有不妥,身上更没有血腥气,哪儿来的伤势?”她被他搬来挪去,提溜得如此顺当。血迹在他锦袍下摆,靠近膝头的位置。可这人将她置在腿上,任她来来去去的扭动,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加之那日山道上见过他提剑的样子,根本无需多想,如他这样儿的,既然拿起了剑,必定不是舞剑图个风雅。 听她头头是道,一股子机灵劲儿,他倚在榻上,一手垫在脑后,一手缓缓摩挲她脑袋。微微仰起下颚,侧脸曲线很是漂亮,眸子里有璀璨的光。 “这会儿倒是不好糊弄了。”再拥她一会儿,赶在他心猿意马之前,起身抱着人往外去,“先行用饭。之后再说与你知晓。” “那您先放我下来,这样子出去叫人看见,委实不大好。”屋里不讲规矩也就罢了,横竖她拧不过他。可出了这道门,再这么亲密贴一块儿,算个什么事儿? 两腿在半空蹦跶,搂着他脖子,埋着脑袋往使劲儿往下坠,不依不饶,难得在他面前执拗着不肯听话。 他起初凝了眸色,看她实在害羞,目光又落在她整个羞红的脖子上,这才蔚为可惜,将人放地上,亲自替她打理好衣衫。“怕什么,能留在阆苑,俱是可信之人。日后还需尽快习惯。”说罢牵起她手,掀帘子带人去了外间。 还得习惯?她暗自琢磨,习惯被他占便宜么? 厅堂里不知何时已点了灯,门外侯着她见过两回的侍婢。此番没见到管大人身影,领头的那个在外面探看,一见她二人从内室出来,赶忙带着身后十余婢子呼啦啦跪伏下去。两列丫鬟从廊下顺着石阶排到中庭,齐齐整整,前头几人身侧还摆着大红纱绸的宫灯。 无需他支使,这些婢子都是国公府****好,使唤惯了的,自然深谙主子脾性。弓着背脊深深行了礼,各自起身,悄无声息各办各的差事。 一拨人端来面盆热水,服侍着擦面净手;另一拨人退下去,不会儿再回来,手上端着托盘,围着圆桌摆好饭菜,再施过礼,又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鱼贯出了门。统共一句话没说,个个脸上都是恰到好处的笑,叫她看了浑身不自在。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2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等到屋里就剩他两人,她总算放松了僵直的肩头,偏头带着些戚戚,很是感概,“您家里的婢子已是如此,真要进宫做了宫女,什么性子都给磨平了。等到放出宫来,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泥人儿,还有什么意思?” 替她夹一筷子菜,说起旁人的事,他总是面色很淡。“宫中便是如此。寻常宫女比宦官更要低贱。” 那还许多人兴高采烈,掰着指头,一心盼着进京?自从诏令到了,女学里整个儿变得大不相同。气氛怪怪的,人人都隔着层面纱,亲近拉拢时候,不忘戒备提防。学堂上更是前所未有,听得格外专注。 除了少数几人神情带着几分凝重,也是极好遮掩起来。余下那些个,一脸喜气,像是遇上天大的好事儿,私底下相互较劲儿,三五成群,抱团更厉害了。 想起姜柔的话,“做主子的心腹宫女,比女官来得有前程。”七姑娘垂着眉眼,本就喜静的性子,压根儿不想掺和这热闹。 荣华富贵就有这般叫人心痒?点头哈腰还不算,里子面子都得赔进去,到头来不一定能落得了好。 她端起汤碗,长长的睫毛掩了清澈的眸子,低声嘟囔句“如何看都不划算的。” 他夹菜的动作一缓,眼梢瞥见她一脸唏嘘,捧着竹荪汤小口咽下去,抽空还记得感激冲他道谢,感念他给她指了条明路。 “好在得您照拂,否则那日子真是不敢作想。” 她话里意思丁点儿没遮掩。仿佛进宫就是跳了火坑。天下间最富贵地方,她避之如蛇蝎。 见她如此,他不由记起上辈子那女人,于顾氏临危之际,披头散发,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口口声声“迫不得已”,又怨“他”铁石心肠,纵使女人无数,却从没有给过谁半分真心。 那女人心心念念祈求的富贵,到了最后,竟撇下子嗣不顾,也要进宫为新君侍疾。病榻前不守妇道,干出苟且之事,闹得天下皆知。 他眸中带着重重阴鸷,浓得化不开,眼底厌弃颇深。再回头看身边这只知贪图安乐,实在算不得长进的,忽而对她软绵绵,不思进取的性子,也就格外包容三分。 “宫女未必没有出头之日。有心之人,一朝得势,这样的例子,自古不缺。” 她捧着汤碗,古怪瞅他一眼,当然明白他话里含义。哽了半晌,在他专注凝视下,好容易鼓足勇气,权衡再三,这才绕着弯子,表示对这条路实在不看好。“那个,天有不测风云,谨慎些的好。” 大周正风雨飘摇呢,她面前这人就不是个善茬。别到时候费尽苦心爬主子的床,回头就天翻地覆,改朝换代了。拼命换来个前朝太妃,这不往死路上奔么? 七姑娘往嘴里送一筷子八宝鸡,缩着脖子,有感而发。想着也该劝劝他才好,千万别着急,大意失了荆州。 于是空着那手,伸指头勾勾他袖口。仔细盯住他眼睛,语气温温软软,很是认真道,“您不是说急功近利要不得?凡事儿都讲究个过程,需得一步一步来。还没到山穷水尽呢,拼什么也别拿性命玩笑。我自考我的女官,您忙您的大事儿去。宫里如何,那都是别人的事儿,与我半点儿不相干的。” 她语重心长,反过来劝他。他凝神看她许久,心头笼着的阴云渐渐消散,点点头,反手握她在手心。 “顾好你自个儿就成,旁的事儿,无需你挂心。” 果然,这心宽的得他应承,一脸满足,点头不迭。压根儿没领会他话里深意,筷子直噔噔冲着糖醋鱼去了…… 饭后他徐徐将如何染了血渍说与她听。七姑娘寒毛直竖,听他讲审讯细作的诸多酷刑。 那什么割鼻子、剜膝盖骨的,还要拿铁钉梳头皮,梳得浆水儿都出来的,一幕幕血淋淋,白骨森森的情形,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偏偏这人说得极尽详实,连牢里屈打成招,阴魂不散之事,也没漏过。吓得她直打哆嗦,先还是被他把玩着小手坐在身旁,慢慢的,这人得寸进尺,不知何时又逮了她进怀里。 “怕了?”他一脸关切,看她煞白了小脸,很是体谅替她拿主意。“今晚歇在此处可好?前头之事,自有人替你周全。”末了靠近些,两人额头相抵,他捧着她小脸,晕着屋里昏黄的光,眸子里熠熠生辉,全是诱哄。 她吓得还没回神,又被他轻薄得晕头转向,只听他在耳畔低沉蛊惑,那声音微微带着沙哑,实在好听。 “几日不见,容我多瞧些时候?” 阆苑书房,他支肘倚在案上,回想她可怜巴巴央他放她回去那会儿。吴侬软语的调子,微微带着娇憨。 “这可使不得,叫二哥哥知晓,非得打断我双腿。”小模样俏得很,两手捂着他额头,胆子不小,可劲儿将他向后推拒,全然没个尊卑,再不许他亲近。 于她话里不难听出,姜昱对她,亦父亦兄,或许在她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来得亲厚。 寂静书房里,他揉揉眉心。遇上这么个看似好拿捏,实则自有主张的姑娘,日后还不知要如何与他缠磨。 从案上抽出份书函,目光落在“吊丧”二字上,他指尖敲击桌案,目中带着沉凝。 月上中天,政事早处置完毕,倒是跟她牵扯上干系的姜氏族中事,令他不得不多花些心神。 玉漱斋中,春英绿芙总算等到姑娘回屋,连带对屋冉青也跟着留心七姑娘屋里动静。一直等到香萝回报,说是姑娘安安稳稳,由宋女官领回来,这才安心到后面梳洗。 “小姐,您这是存心吓唬人呢。还从没有这么晚回来过。”春英出去送女官大人,屋里只留下绿芙,这丫头等得心焦,说话也就直冲冲,不知委婉。 “被事情绊了脚,劳你们忧心。” 安抚笑笑,使唤她去外头打水沐浴。绿芙狐疑看着姑娘进了内室,也不要她伺候更衣,像刻意躲着人似的。 出门遇上回来的春英,眼珠子一转,一把将人拽到廊下僻静处,竖着指头叫她静声儿。 “干什么呢,毛毛躁躁,大半夜里装神弄鬼。”春英拍掉她揪着袖口的手,面有不耐,拨开她就要回屋去。“怎么说你好,姑娘身边怎么能没个伺候的人。” “嗳嗳嗳,姐姐你听我一句,这事儿比旁的那些个都紧要!”伸手拦了人,绿芙偷偷摸摸四下里张望一番,使劲儿摁了春英肩头,也不顾她横眉竖眼,凑近了低声耳语。 “依我看,姑娘是跟世子爷好上了。这事儿准没错!” 春英愕然一怔,之后青白着面色,气得连连跺脚。“浑说!姑娘清清白白的人,自小懂事儿着呢,岂会与男子……”话在嘴里憋了半晌,终究说不出口。 春英恍惚着,许是自个儿心里也没多大底气,换一个人她还能替七姑娘打包票,可是那人偏偏是世子。要说姑娘能横过那位爷,这话谁信啊? “姐姐也觉着有可能是不是?”绿芙拉着辫子尾巴,搭在肩头,老气横秋,“世子爷对姑娘处处不同,不是看上眼,还能是什么?还记得去岁太太将身边夏琴配了外院的管事做续弦,他两个彼此看对了眼,夏琴仰慕那鳏夫对发妻情深意重,人虽去了,也善待她家中老小,遂对他生出几分情意。今儿小姐回屋,我瞧着,七姑娘不时流露的情态,跟夏琴中意那鳏夫,背后偷着乐,当真是一模一样的。” 就差拍胸脯担保她所言非虚,气得春英倒吸一口气,碍着院子里不方便,否则非得狠狠教训她不可。 将姑娘比丫鬟,世子比鳏夫,这是脖子往绳索里套,自个儿找死么?! “绿芙?” 两人吓了一跳,回身看去,只见姑娘半支起窗户,只着里衣,探着身子,头发已经披散下来,蹙眉催促。“怎么还不去打水来?” 正背着姑娘嚼舌根呢,绿芙咋呼着跑出去,留下春英无奈进了屋。 “你二人在外头嘀咕什么,有事儿屋里说,夜里躲躲藏藏,叫人看见不好。” 春英应一声是,犹豫半晌,觉着这事儿瞒不过,还是叫姑娘知晓的好。“小姐,您跟世子,那个,是不是……”额头急出层细汗,春英拎袖口抹一抹,想来姑娘能够听明白她意思。最怕还是绿芙把不住嘴。“您平日待奴婢们好,可这回不同。您好歹出面教教绿芙那丫头,莫叫她说话不晓得轻重。” 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全无所觉。前几日姑娘没往后院去,整日里总是无精打采。今儿个回得晚,进屋时候眼里带着笑。 七姑娘刷一下红了脸,两手捧着脸颊,盯着自小陪在身边的丫头,微微有些羞赧,并没有见外。 “有这般明显?” 春英心头一跳,姑娘没有否认?暗叹一声果然如此,嘴上还顾着安慰人,“您还好些,只是世子那头,对您实在不一般。一路走来,都是姜家的姑娘,您何时见那位搭理过五姑娘?” 原来大伙儿都瞧出来,他对她是蓄谋已久,早有企图?!七姑娘咬牙,鼻子里哼哼两声。那人借着治病,真是处心积虑了。 这感觉很怪异,像是被迫早恋,又被人抓了包…… 是夜,绿芙被姑娘叫进屋里。出来时候,摸摸脑袋,像是忘了什么事儿,手上提着木桶,如何也想不起来。索性大咧咧抛诸脑后,站台阶上,哗啦一声冲石板路一气儿将半桶水泼出去,手在围裙上抹一抹,打着呵欠回屋值夜去了。 翌日一早,姜家两位姑娘被宋女官从学堂里叫出来,正上课呢,其余姑娘趁着这间隙交头接耳,纷纷猜测声名不显的泰隆姜氏,莫不是出了岔子? “小门小户,规矩不周全,是非自然就多。”京里来的姑娘,十有八九瞧不上江南这地方。气候是不错,水土也养人,可惜没几个望族,放京里连号都排不上。有钱富庶又如何,一没兵,二没权,打起仗来就是软柿子,砧板上的肥肉,四面八方多少双眼睛盯着。 “话也不能这么说。听说隔壁书院里,最近姜家二爷声名鹊起,才学颇高,已经破格拜入学监大人门下。举荐是十拿九稳,再加上学监大人乃国公爷门生。这么一合计,那姜家二爷也算出自国公府一脉,这身份不得了,谁敢小觑?” “还有这事儿?难怪这七姑娘跟将军府那位,两人课业如此糟糕,也没被遣退回去,原是受了兄长荫蔽。” 背后道人是非,总是言之凿凿。热闹都是哄抬起来,不一会儿便四散传播开去。 七姑娘不知自个儿成了不学无术,靠兄长才勉强保住颜面的世家小姐。这会儿正跟五姑娘面面相觑,两人眼里俱是震惊。 姜家大爷被人谋财害命,做了替死鬼?南阳那头急招二房回去吊丧? 这人几月前才从郡守府捞了好处回去,姜春登门时,可是三句话不离大房日后如何显耀,必是要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怎么眨眼人就没了? 自官学往南阳去,若是天公作美,两日便能抵达。只是近半路途不经官道,土埂路不好走。车轱辘碾过黄土坡,车里的人颠得七晕八素。连着几日不落雨,窗外扬起一丈高的沙尘。这样热的天儿,若不想闹得灰头土脸,只能躲马车里,两面放下厚一些的帷帐,真是热死个人。 火辣辣的日头,正正爬头顶上,道旁也没个庇荫的地儿,车里热得蒸笼似的。春英拿湿巾子摸摸额头,扑哧扑哧替姑娘打着扇子,背后早已濡湿了一大片儿。 绿芙那丫头被留在女学里看家,暂且托付冉姑娘代为照应。幸而此番出门没带上她,莫不然,有这丫头随行,定是止不住抱怨,叽叽喳喳,扰得人心烦。 七姑娘穿了一身薄薄的纱裙,即便如此,也是汗流浃背。 “大房太太这信送去郡守府,少说也要小半月。再经爹爹看过了,叫咱们一行直接往祖宅去,这么一来一回,耽误了多少时日。怕是赶到了,人也入殓下了葬。总不会盛夏里头,停灵停上十来日,不说气味儿难闻,便是尸身也腐坏了。” 真要说起来,同是姜家人,大房老爷虽行事荒唐,她心里也不愿与大房多有往来。可这人真要没了,心里还是有几分唏嘘怅惘。 姜家也不知怎的,她爹那一辈,人丁还真不兴旺。除了老太太所出大老爷姜礼,二老爷姜和,还有个姨娘生的三老爷姜武。 早在她出生前,三房便遭了灾厄。据说她爹姜和并不是姜家最出息的儿子,反倒是姨娘生的三老爷姜武,学识为人都更加得意。可惜天灾人祸,没赶上清平盛世,人命如草芥,真个儿不值钱。 三房举家往县里上任时候,遇上了临县流窜的马匪。上上下下二十余口人,连着丫鬟婆子,没一个活命的。带去的家财被哄抢一空,连套车用的三匹马,也被顺手牵羊,没留下任何值钱的物件。 等到府衙接到信儿,派人过去,那场景真是,荒郊野外,哪里还能留得全尸。只剩下些惨不忍睹,叫人毛骨悚然的残肢骨骸了。 噩耗传来,姜老太爷当即气了个仰倒。人上了年岁,中年丧子,又是最体面的那一个。一夕之间,姜家三房只剩下个等着临盆的侍妾。遇了这打击,姜老太爷急火上头,竟中了风。命是保住了,可落下个半身不遂的毛病,常年养在荣善堂里,昔日沙场领兵之人,到头来,只能卧榻静养,不能下地。家事全由老太太做主。 老太爷就盼着那侍妾肚子里还能给三房留下个独苗。哪里知晓,天不遂人愿,终究只得了个女娃娃。自此以后,三房算是彻底断了香火,老太爷仰天长叹,心灰意赖,也就少有过问家事。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2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前些时日,好容易被老太太说动,许是想着往后也没多少日子可活,腆着老脸不要,再为大房谋划一回。便替大老爷走了昔日故交的门路。哪里知晓,明年就能谋个官职,转眼大老爷却横死狱中,被人屈打成招,枉丢了性命。 至此,姜家算是真真人丁稀薄,只留二房独自在外头撑场面。大房孤儿寡母,三房只余一个孤女。 七姑娘心头早料到此次回去,老太太绝不会给她好脸,怕是将丧子之痛,一股脑全往她身上撒气。这么一想,对回去吊唁也就淡了几分。 春英自然晓得自家姑娘回去会遇上的刁难,默默递一杯水,只拣了好的说。“您也说这日子不宜停灵。等您一行回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场面,早已经散了场。到时您对着大老爷的牌位,恭恭敬敬上一柱香,尽了该有的心意就好。不用掺和进大房的家事里头,不正合了您的意么。” 果然是最称心的丫头,说出来的话就是讨人喜欢。七姑娘连连点头,仰着脖子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春英这话说得在理。要真叫她跟着大房一屋人哭丧,她还真没难过到那份儿上去。真要说难过的人,怕是五姑娘比她更情真意切。 此次姜家在麓山的两位爷,并着她与姜柔,一路往南阳吊丧。姜楠姜昱很是沉稳,处变不惊。她是自来不受人待见,也就懒得假惺惺充那个场面。唯独五姑娘,乍闻噩耗,震惊过后,立时红了眼眶,闹得女学里人尽皆知。 姜柔那做派她学不来,只得扶着人赶紧回去。见了姜楠,五姑娘更是声泪俱下,扑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彼时她靠姜昱站着,两人面面相觑,被姜柔闹得很有些莫名。跟姜柔亲近的是大房太太,能说上话的也是大房太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回去是给大房太太奔丧凭吊。 正与春英嘀咕,五姑娘这会儿怕还伤心呢,便听外头那驾车的兵士,“吁”一声拖得老长,却是半路停了车。 正纳闷呢,便听姜昱在外头叩门板。春英过去开了门,七姑娘跪在里头向外探脑袋,只见姜昱一身宝蓝的缎子,身后还跟着个改头换面的兵士。 却是世子私兵,那人不方便亲自出面,该有的布置,比她考量周详。 “二哥哥?”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开阔得很,一眼望去,除了稀疏的老树枝桠,连个茶寮的影子都没见着,突然停下,却是为何? 姜昱瞪眼,直等到她撅嘴儿回去端正坐直了腰身,这才与她道明原委。 “大雨将至,再往前行,十几里路都寻不到个屋檐歇脚。只得拐弯儿绕过去,小道上有一座破朽的山神庙,勉强可供避雨。”【… …最快更新】 “将要落雨?”她掀开帘子往头上瞅,日头明晃晃还挂着呢,下的哪门子的雨? 看出她一脸疑惑,姜昱身后那军士拱手一礼,黝黑肃穆的脸上不苟言笑。“姑娘有所不知,这山里的雨,跟外间大有不同。我等行军之人,时常风餐露宿,风里带着味儿,裹着湿气,一嗅便知。这雨来得快,且雨势极大,还请姑娘担待些个,到庙里避过这场风雨,再行上路不迟。” 这人说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砸进她耳朵,又是世子给的稳妥人,哪里有不信的道理。她连忙点头,言道一切听安排就是。 于是一行人半道拐了个弯儿,机缘巧合,冥冥中注定有一份因果,该牵扯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马车还在路上,外间天已经阴下来。仿佛每走几步路,天光便暗沉几分。车轱辘嘟嘟前行着,约两刻钟,总算赶到山脚下的破庙。 七姑娘扶着春英下地,抬眼看这山寺,还真是破败不堪。 不见山门,亦没有大殿,更没见着牌匾,连个名儿都叫不出来。只得一间土坯的瓦房,孤零零立在土坡上。粱下支起两根朽了的廊柱,统共也就几丈见方的地儿,比阆苑的耳房还要狭小。左边屋檐塌了一角,墙面儿大片大片剥落着,露出里面堆砌的青砖碎石。 寺庙没有门,没遮没拦,一眼便能将里件陈设看个通透。当中挂着半幅灰蒙蒙的布帘,破了好大个窟窿。没有风,便这么死气沉沉悬在半空。看那垂挂的位置,之前该是庙里神像前明黄的幡子。只是日久褪了色,山里尘土重,再瞧不出本来面目。 庙里没见香案,早被人顺了去。年久失修,空荡荡,不见半分人气。衬着昏暗的天色, 四周伴着吱吱的虫鸣,显出几分凄清寒凉。 “这地方怎么能落脚?”五姑娘本就伤心一场,甫一到了穷乡僻壤,再看这么一间断瓦残垣的土房,还得歇里头,阴森森带着股霉味儿,立时嚷嚷起来,抚着脑门儿,浑身都泄了气。软软倚在辛枝身上,闭着眼,立在原地,再不肯挪步。 “小姐,这山神庙有些怕人。您瞧那屋顶,必是要漏雨的,还比不上一间寻常些的茅草房。”春英扶着七姑娘,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这样简陋的地方,之前还从没遇到过。四下里看一圈儿,发现地上有一个磨盘大小的石墩子。该是之前安放山神雕像的石头底座。 这样的山神庙,多是乡里人搭建,平日祈福求雨所用。可看这样子,怕是许久前就断了香火,难怪方圆几里地也见不着人烟。 众人聚在一处,庙里没法子安顿车马,只能牵了绳子,将车套在寺庙门前,唯独一截儿光秃秃的树桩上。 见五姑娘摇头,不肯进去,姜楠端正的脸上挟着股怒气,也没给她留脸,当着外人,拉下脸来厉声训人。 “这时候闹的什么劲儿?这地方,能寻到避雨的地儿已是不易。你若再挑三拣四,自去马车里待着。”一路就她事儿多,姜楠早失了耐性。 七姑娘一听便知要遭,依姜柔的性子,这般好强,当着外人跟前失了颜面,轻易不肯肯服软认错儿。 果然见她咬着下唇,眼看是要赌气往马车里去。七姑娘赶忙过去拽了人,挽着她往破庙里拽。一头对姜楠打眼色,叫他消消气。一头好言劝着姜柔,算是给她个台阶。 “车上哪里能待?过会儿若是风急雨大,再有个电闪雷鸣,那亮晃晃的霹雳,一眨眼,轰隆一声儿砸枯枝上,底下拴着的马匹,能不惊么?” 又抬手给她指指庙里右墙角那一块儿,使唤春英辛枝,去车里搬了杌凳下来。“诺,那处瞧着安妥,顶上瓦片遮得严实,地上除了生出几根杂草,还铺着几块碎了的石板。你我两个在那儿避一避,旁的哪些个漏雨,全是泥沙的地儿,留给两位哥哥跟几位兵爷去。” 如此好歹劝了姜柔进庙。五姑娘勉为其难,嫌弃捂着嘴儿,指尖点点地上几丛齐腿肚高的野草,叫辛枝徒手拔了,这才拢着裙裾坐下来,自顾闭眼不理人。 “小姐,奴婢也给您清一块儿地儿?” 七姑娘压下春英挽袖口的手,自个儿搬着杌凳坐下。冒头的杂草被凳子四脚压得弯了腰,哪里用得着那样费事儿。弯腰拔一根脚边的狗尾巴草,四下里驱赶扰人的蚊虫。 春英立在身后替她打扇子,眼角瞥见辛枝围着五姑娘忙前忙后。但见她从壶里倒了凉水,淋帕子上,伺候五姑娘净了面,又收拾物件放马车里去。春英垂眼再瞧自家姑娘,只见七姑娘气定神闲,摇着狗尾巴花儿,手肘撑膝头,听几位爷说话呢。 姑娘们挑了右手边靠里的角落,几个爷们儿便聚在前头屋檐下。刚安置不久,便听头上噼里啪啦,豆大的雨水打在屋顶上,竟是一气儿下了个痛快。 盛夏的雨来得急,连着几日闷热难耐,一下起来,便是声势浩大,遮天的雨幕,一眼望不到边。 不知为何,每次落雨,她便不由自主想起那人。许是第一次见他印象太过深刻,那人像融进了画里,四面的雨声都稀落了,唯独他,安安静静,撑伞抖一抖袍服,弯腰步出轿辇。 那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与这样的人,牵扯上干系。 “小姐,五姑娘瞧着似有不妥。”春英这话将她唤醒,回头一看,果然见姜柔面色不好,正抚着心口,像是在平复胸口的闷气。 这厢动静惊动了众人,姜楠几步过来,摸摸五姑娘额头,竟是微微发了热。再看她神情恹恹的,胃里不舒坦,有气无力哀哀叫着头晕,便猜出大致是车里闷热,中了暑气。心头难免生出些悔意,原是她本就不安生,他不该冲她疾言厉色发脾气。 好在随行备着常用的药丸子,赶忙给人喂两粒下去,又在额头敷上沁凉的帕子,屋檐底下接的雨水,倒是方便。 这头五姑娘靠着辛枝,好容易闭眼歇了。道上突然传来渐进的马蹄声,来得近了,才看清竟是一行五六人,个个头上带着斗笠,肩上搭了披风,疾驰而来。当先那人骑在马上,像是忽而发现了道旁的破庙,一挥手,“吁”的停马声此起彼伏。 因着雨大,瞧不清那人面目,只见他回头吩咐几声,脚后跟儿一碰,驾着马往庙门口来。到了近前,也不下马,只抬手扶起斗笠,露出一张四方脸,下巴续着浓密的虬髯。这样的打扮,往往不好辨别年岁。 这人高高骑在马上,拱手施了礼,扬声道,“诸位可能行个方便,容我等进来暂且一避?雨停了即刻便走,绝不与诸位多添麻烦。”勒马来回踱步,不时朝来时的方向回头张望。 这是人家客气,守着先来后到的理儿。他们这一行,能做主的,年岁最大便是大爷姜楠。即便如此,在这人跟前恐怕也是后生晚辈,自然没有不应的。 那人客气谢过,调转马头,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便见山坡下那伙人下了马。庙门口唯一的树桩栓了马车,他几人只得将马套在离破庙稍微远些的老树枝桠上。 半道遇上来历不明的陌生人,二爷姜昱带着人,隐隐护在两位姑娘身前。七姑娘身子躲在后边儿,只探出个脑袋,无声张望。手上把着春英递来的团扇,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温和的眸子,很是无害。不仔细瞧,绝难发现其中掩藏的精芒。 弘业二年,江阴侯府后院。 “侯爷,侧夫人胎位不正,难产已是在所难免。您看,可能允了那稳婆用些助产的良药?”陪在江阴侯身后的正室夫人覃氏,捏着帕子一脸担忧。 贺帧立在蓝底碎花的帷帐外,木着张脸,抬手拢一拢肩头的大氅。时已入冬,燕京霜寒,加之昨夜落了今年第一场雪,便是添了炭盆,也压不住屋里的干冷。 目光落在厚棉垂帐上,听见里头吵杂的惊呼,唯独缺了她的声响。他掩在袍服下的手,握拳微微有些颤抖。 多久没进她的院子?上次因她还留着那人给的物件,他大发雷霆,将她跟前人全数让覃氏换过,再禁足半年。这之后,心里像是梗了一根刺,从此见了她,那刺一碰就痛,索性也就避着,再不肯亲近。 若非去岁生辰宴上饮多了酒,脚下像是有自己的主意。大半夜里闯进她院子,半是清醒强了她,如今他也不会站在产房外,得了她难产的消息。 “再去宫里催催张太医。用药暂且缓一缓。”自她有了身孕,他便多留了心。张太医替她看平安脉过后,他亲自请了人进书房。自然也就问出些其中的门道。 那助产药,于产妇大有亏损,易诱发血崩。若非必要,还是她身子更要紧。 覃氏被驳了话,也不生怒,面不改色点一点头,也就耐心陪他侯着。屋里那姜氏原是丞相顾衍的姬妾,并不十分得宠。后因容色好,在酒宴上被侯爷看中,那位也就顺手推舟,做了这人情。 自进了侯府,姜氏极少出院门。听说起初与侯爷并不和睦。可不知为何,那年上元赏灯过后,两人竟慢慢亲近起来,日复一日,渐入了佳境。 侯爷生性,侯府女人从没有少过。她冷眼看着,姜氏这样懦弱的性情,也不知如何就得了侯爷喜欢,竟为了她,渐渐冷落整个后宅,弄得那些个平日雨露均沾的,人人憋着股气儿,怨声载道。 本以为姜氏从此得势,扶摇直上。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司家的郡主,即便已经风风光光嫁进相府,做了燕京城里人人羡慕的丞相夫人,也能轻而易举牵动侯爷的心。 新君继位,顾氏事败,几大世家处处被惠王打压。早在惠王登基前,这位皇三子与其背后站着的太尉府巍氏,便与世家势不两立。若非前些年江阴侯府改投公子成门下,如今也难保得周全。 22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覃氏心绪翻涌,偷偷看一眼背对她笔挺站着的男人,眼底带着淡淡的仰慕。当年便是因了这位****不羁的新任江阴侯,不顾外间骂名嘲讽,特立独行,带着全族,在太子如日中天之时,另投公子成效忠。这才有了在众世家末路之时,独善其身的侯府贺氏。而侯爷也早成了惠王最倚重的内廷首辅。事过境迁,直至今日,多少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江阴侯贺帧,面上惜花****,内里却是自有成算,好深的城府! 覃氏拨弄着腕间的手钏,眼睛往帐子上瞄一眼,借着吃茶,掩了嘴角勾起的讥诮。 姜氏得宠又如何?遇上个不要脸的女人半道与侯爷纠缠不休,最后也落得一夕失宠,真真可怜。 正对那相府夫人满心厌恶,便见侯爷身边老仆进来。手上比划一通,她是不能全然瞧明白,可那手势里头有个叫她狠狠记到心里去的,指代的便是那幼安郡主。今儿又见一回,覃氏抿着唇,手中的茶盏不慎洒出些茶汤,烫了她手背。 这两年,顾氏处处被惠王打压,那女人三番五次找上门来。借着侯爷对她余情未了,千方百计使花招,为的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无非便是贪图富贵,舍不得与顾氏陪葬。 丞相夫人这样舍得下脸面,难怪外间传言,相府夫妻两个早已貌合神离,丞相顾衍更下令不许司氏探看一双子女。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覃氏端着大度的架子,自有一番沉稳。不管是产房里头那个鬼门关里闯荡的,或是外头不守妇道,满心满眼贪慕虚荣的女人,她一个也不待见。管她两人死活。 贺帧阴沉着脸,那人竟不顾幼安死活,任她在宫中被王后的人带走?默然静立许久,眉头紧蹙着,招屋里接生的稳婆出来问话。“里头情形如何?还需等待多长时日?” 那婆子来不及净手,十根指头满满沾了血,差事出了差错,也就格外担惊受怕。“回侯爷的话,侧夫人难产,性命无忧,只是怕是有些时候要等。之前有妇人遇上同样的情形,拖延上三五个时辰也是有的。若然您忧心侧夫人肚子里子嗣,莫不然,给喂了药下去催一催?” 男子俊朗的面庞倏然冷下来,眸光扫过那婆子,语气森寒。“不到万不得已,若敢欺上瞒下擅自用药,当心尔等狗命。” 底下人的心思如何,他岂会不知?以为姜氏失宠,一心只惦记她肚子里那个。他迈步走到帷帐前,犹豫许久,终是隔着帘子冲里间柔声道,“阿瑗,宫中有事急召,你切记撑住。我去去便回。” 眼睛盯着幕帘,没听她答话,他心头一紧。眼梢瞥见叉手侍立身畔的老仆,终究稳了稳心神,异常温和好言哄她,“阿瑗,安心等我回来。日后你我两个,并着小儿,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再不会有人出来打搅。”说罢掸一掸衣袍,流连看一眼,踏着沉重的步子,转身出了门。 等到门帘晃悠悠落下,覃氏强忍的心火再是按捺不住。 侯爷这话什么意思?他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又置她这明媒正娶的侯夫人于何地? 他前半生的爱恋给了那幼安,后半辈子,心里又存了个姜媛。 覃氏两手扣着扶椅,一脸木噔,眼底透着浓浓颓丧。 内室之中,侧夫人姜氏紧紧咬着木塞,听他脚步声远去,身下的痛,远不及心里仿若被人一刀刀凌迟。宫中急召,他用这借口,多少次从她身边掉头离去? 如今她拼命为他诞下子嗣,在他眼中,依旧及不上那女人重要。眼角有泪划过,脸上一片死寂,缓缓闭了眼。 她这一生爱过两个男人。前一个将她拱手于人,后头这一个,因着昔日旧情,缕缕将她弃之不顾。 那个女人的命真好,嫁了她心爱之人,又牵绊着她夫君的心。 身下本该是钻心的痛,可她身心俱疲,只觉有股凉气徐徐窜起来,绕着四肢百骸,将她往冰寒不见一丝暖意的漩涡里,沉沉往下拽。 “侧夫人?”见榻上那位似要昏厥,两个稳婆相顾骇然,赶忙叫人到外头寻夫人讨主意。这催生的药不能用,吊命的,总还是能灌下去。 低垂着眼睑,覃氏抱着手炉,慢步来到只支起条缝的东窗前。眯眼看着外头下了一夜的雪渐渐停歇,日头露了脸,院子里铺了一地的雪,映着天光亮闪闪,晃得扎人眼。 好好过日子么?她又何尝不想安安稳稳过这一生。 从毛裘手围子里抽出一只手来,亲自动手合上东窗的窗屉。那一丝透气儿的细缝,严严实实给捂住了。连带雪后放晴的天色,也给一并隔绝在窗外。 覃氏抱着手炉,半回转过身,蛾眉轻蹙,冲那出来请示的丫头摇了摇头。“侯爷离去前再三嘱咐,这药,是用不得的。” 话音又轻又柔,盘亘在这屋里,旦夕间便夺了条人命。 “娘娘,您为何轻易就放了那贱妇?江阴侯嘴上说是奉王命而来,还不知能不能当真。”王后跟前掌宫女官带着丝不甘,不解这位历来手段凌厉的,为何容得下侯爷只知会一声,便带了人离去。 惠王王后巍氏,生来一副富贵样貌,并不美艳,却格外庄重。高挑起涂了丹寇的尾指,面色全是不以为意。“你还真以为君上稀罕她不成?不过看在她是相爷的女人,与那位赌一口气罢了。” 说罢脚尖碰碰榻下懒懒蹲着的碧眼猫咪,拿起案上搁着的羽毛杆子,点点它鼻头,冲它逗弄一番。眼见那猫咪炸了毛,龇牙咧嘴,蠢笨在地上绕着圈子,围着绑了羽毛那一头接连扑腾,巍氏支肘倚在榻上,很是满足,轻笑出声。 “幼安心大,被满眼的荣华蒙了心。既是她心头有鬼,走了歪门邪道,今日震慑她一回,日后拿捏起来,还不跟这猫咪似的听话。你说是与不是?” 迎着她眼底不加掩饰的嘲讽,那女官连忙堆起个笑容,句句都是附和逢迎。 朝阳殿外,贺帧阔步走在前头,相府夫人司氏拎着华服裙裾,紧紧跟着他步子,娇艳的脸上尚带着抹惊悸,显是后怕不已。 两人出了中宫,一路穿过夹道,司氏咬牙小跑几步追上去,伸手拽一拽他因着走得太急,兜了风,猎猎招展的袖袍。 “适之,您缓一缓步子,等我一等。”清脆的声调,是他惯来喜欢的套路。 贺帧脚下一顿,自她手里抽出袍服袖口,面上露出不赞同。“丞相夫人难得不知,这般称呼大为不妥?夫人如今已是安然无恙,在下府上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见他真个儿要走,就要这么孤零零抛下她在这甬道上,她心慌带着哭腔,一把拽住他腰间佩绶,握得紧紧的,不肯撒手。 “你怎能独留我一人在此?尚未出宫,若是王后又派人捉我回去,那该如何是好?”美人垂泪,楚楚可怜,总有几分韵致,难免让人软了心肠。 他凝眉看她许久,末了,放缓些步子,在宫门口等上片刻,叫人去给她抬了软轿。 司氏一脸柔顺,在他身后乖巧立着。美艳的面庞,娇嫩仿若韶华女子,不负昔日燕京第一美人的赞誉。 “侯爷这样急,府上可是有急事?”他不许她在外头唤他表字,她便改了口吻,都依了他。 他负手漠然,一声不吭。她委屈垂下头,两手倒扣着,长长的睫毛挡住眼底许多思量。 还没等来轿辇,却见他身前随扈,一手把着腰间的刀柄,疾跑着向这处奔来。 “侯爷,侧夫人危急,夫人传信,请您尽快回府。” 方才还沉静的男人面色大变,撩起袍服,头也没回便往宫外大步而去。 司氏心下一跳,原来叫他紧张挂心的,竟是那侧夫人姜氏。想起那女人,她浑身不自在。即便顾衍早年将她拱手送了人,可听说后来她过得很不错,这叫她如何甘愿?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夫君以前的女人,过上比自己舒坦的日子。 于是急急出声,抱着她都想不明白的用意,只想绊住他脚步。“侯爷!”清脆的语调高高扬起,带着哭腔,怔怔看着他,手足无措。 可那人像是入了魔,扔下句令她惊痛的话,带着那随侍打马疾驰而去。上马时候,竟险些没踩稳马蹬子,打了个踉跄,被身后仆从搀扶一把,这才狠狠一鞭子挥下去,冲出宫外的廊道,一头闯入了闹市。 眼睁睁看他惊得长街一片狼藉,她心里像是空了一角,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如此绝情待她。 “与她再无瓜葛”“日后莫要相见”,每回想一次,她心头就跟割肉似的疼。难道再亲厚的情谊,也抵不过时间的碾磨? 他是如此,那人,更是如此! 抚着心口,司氏望着掖庭外墙上高高挑起的飞檐,顶上透出大片通红明艳的霞光,一点儿觉不出暖意,只觉那日头,只照在旁人头顶上,与她半分也不相干。 弘业三年春,难产产下个死婴,又熬了一冬的侯府侧夫人姜氏,在充满汤药味儿的寝居内,眼里带着空明的笑,静静咽下最后一口气。 江阴侯贺帧披散着发髻,眼眶里密布血丝,拖着沉重的步子,一脸狰狞从屋里出来。之后片刻不留,驱马硬闯相府。真见到那人摆了张藤椅在院子里得闲翻书,见他到来,不过平静抬了眼,贺帧忽而觉得丧气,迳自拣了树下春凳落了坐。 “她去了。”带着深沉的伤痛,男人嗓音低哑,在故人面前,终究露出化不开的凄然。“临去前,她只道来世再不相见。又央我看在昔日情面上,好歹给你留一条活路。” 说罢闷笑出声,仰着脖子,眼里蒙了薄薄水光。“你顾衍不要的女人,到头来,死心塌地还牵挂你性命。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我贺帧要她何用?” 对面那人总算有了些别的反应。面上有刹那惊愕,之后蹙眉回想。 姜氏……他已记不得她的面目。只记得那女子心慕于他,样貌身段俱是不差。 那年他弱冠,偶有一次去泰隆查案,应邀去了姜家做客。好似有一女子,怯生生探头看他,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涨红着脸,细声向他问好。 这般神情他早已厌倦。京里多的是贵女欢喜他的容貌,不缺她一个。 后来姜家大房闹出事端,私底下将她说给新上任的冀州巡察使为妾。靠着新巴结的靠山,折了大半家财,总算逃过一劫。 彼时他恰巧在冀州,闹市之上碰上一身喜服仓皇逃婚的女子。她如无头苍蝇般绊倒在他脚下,若非他下令喝止,周准一枪已刺穿她喉咙。 她抬眼见是他,眼里铺天盖地全是欢喜。带着股决然的意味,求他收她做婢子。而他早已不记得她是何人。 许是见她样貌不赖,许是对她眼底生出的绝决起了丝兴致,他随手拣了她回去,从此她便是他后院再寻常不过一美姬。 再之后,新鲜劲儿过去,腻味将她转手送人。他依从族中安排,迎取幼安为妻;而她嫁进侯府,做了贺帧的侧室。此后陌路,再无牵扯。 顾氏有今日,他早已料到。幼安暗地里一应作为,他全不放在心上。他对那女人无心,由她自生自灭。 只是没想到,顾氏危难之际,竟还有个女人临死前替他向贺帧求情?! 顾衍目色沉了沉,怪那女人无端插手他私事。可他冷硬了太久的心,终究因她起了丝波澜。 “你也知道她的好是不是?”形容邋遢的男人歪斜站起身,没了来时的戾气,浑身包裹在浓浓的痛悔里。 “也好,也好。你自有你的谋算。顾氏如何,你早已被凉了心,近些年对族里撒手不管。如今又赋闲在家,借势远离朝堂。你声望犹在,惠王心头到底还存了顾忌,一时半会儿也拿你没撤,更用不着她来替你操心。如此我也不算连她最后的心愿也辜负了去。” 言罢抹一把脸,一脸的胡渣,他也不在意。就这么一步步逶迤去得远了。恨那女人绝情至此,却又对她撂不去手。说是不要她了,可心心念念,还是要葬了她进贺家的祖坟。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2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庙里很静,听她两人说话,姜昱微微拢起眉头。如今这情形,自然便端起做兄长的架子。“阿瑗,之前既认出世子来,何不大大方方起身见礼?如此不懂事,还不快给世子告个罪?” 这却是不兴过问,直愣愣将错儿推到了七姑娘头上。 她刚拿定主意呢,便被姜二爷“先声夺人”。温润的眼睛眨一眨,立刻便想明白,这是二哥哥有心护着她。 这事儿由姜昱出面,意味便大不相同。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家中长辈管教后生晚辈,不论**说什么,得不得当,做小辈儿的都只能洗耳恭听,虚心受教。要敢顶嘴,那便是不敬尊长,品性不端。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立马咽下去。看着身前一脸凝肃,尤其端方不苟言笑的姜二爷,七姑娘心头暗叹一声好。心头暖暖的,顺杆子往上爬。 “二哥哥教训得都在理,却是我的不是。在这儿给您赔个罪,还望世子千万别与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计较才好。” 软绵绵的语调,不痛不痒,姿态放得极低。全然照姜二爷的吩咐,诚恳至极认了错儿。如此一来,反倒显得“恭敬”意味更重些,赔罪倒成了其次。 贺帧不想半路杀出个姜昱来,使得他盘算落了空。眸色微微一沉,倒是小瞧了他兄妹两个。 一唱一和,搭台子唱戏呢。做兄长的严辞训诫,小的那个,只管听话办事。将他撇开,倒成了姜家教姑娘,他反倒不好插手。 面上大度摆手作罢,只略微挑起剑眉,暗自思量。 事情虽不尽如人意,到底还是有迹可循。 姜昱是块好料子,可惜不能为他所用。不提也罢。只这七姑娘……细细一琢磨,却有几分耐人寻味。 如她这样的年岁出身,堂堂贵女,娇养着长大,岂会没有半分争强好胜的傲气?最紧要,好颜面这一口,多少圆滑世故、两面三刀之人都未必能放得下。偏她异常爽快,一股子“都认了错儿的,你待如何”的无赖样儿。是天生的好脾气,没主见,对姜昱言听计从;或是……小心眼儿不少,太懂得进退之道? 不觉的,便拿了心头那人与她做比。这事儿若是换了幼安,又当如何? 贺帧敛眉想一想,眼角不觉流露出几分真切的柔和来。那丫头爱脸面,定是睁着眼睛,气鼓鼓狠狠瞪他赌气。不依不饶,定要穷根究底,分个高下。 幼安是直肠子,说一是一。性子刚烈,最不肯服软。而她与幼安恰好相反,柔得叫人使不上力。真要计较起来,他宁肯相信,七姑娘这是藏了拙的。她圆滑世故,却不比幼安性情纯和,更讨人喜欢。 可惜有姜家人护着,一时半会儿,难以摸清她底细。只好暂且搁下,与姜家两位爷畅谈起诗赋来。话说得投机了,便抚掌赞一句好,若是意见相左,便回头笑问她拿主意。探究不成,守着规矩,迫她与他熟络起来,却是不难。 七姑娘被闹得头痛万分,又不好拂了他意。 一头帮辛枝照看五姑娘,一头还被他拎着不放,得好脾气答这位爷的话。若是敷衍,这人便抚着下巴静静瞅她,末了若有所思点一点头,很有耐心等她说出个原委来。好在哪处,不好又是***欠缺。 知晓他是存心招惹她说话,七姑娘心头郁郁,面上却不敢怠慢。真是绞尽脑汁,苦不堪言。这人被姜昱搅和了好事儿,如今汲取了教训,只拿学问来说事儿。她本是得了顾氏提携才入了女学,自然不能不学无术,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儿来。只得拿捏好分寸,小心翼翼应对他考校。 姜昱起初替她忧心,听了会儿子,都是女学里教过的浅显诗词。七姑娘答得有模有样,既不十分突出,亦不会显出愚笨。是她惯来拿手的中庸好戏。这才舒一口气,得空琢磨为何侯府这位,对七姑娘颇有耐性,初一见面便很是不同。 姜昱也不是蠢人,稍一做想,很容易便联系到国公府那位头上去。能让侯府世子起了兴致,单凭七姑娘,还捂着大半张脸,她岂会有这般能耐? 看着稳稳端着扇面,温声细语回话的七姑娘,姜家二爷神色复杂,哪里不知她心头明镜似的。他能想到的事,凭她的聪慧,早该猜到。如今她应付起来谨小慎微,却是难为了她。 这般早便被人盯上,日后跟在那位爷身边,只会越发不得安宁…… 屋顶落雨声滴滴答答,****不绝。天色越发晦暗下来,山风呼呼刮起来,吹进破庙里,卷了湿气,竟生出丝丝缕缕的凉意来。姜楠唤人去车里取来包袱,拿些得用的物件。挑出两身外袍,叫两位姑娘披上,切莫冷热交替,冷不丁染了风寒。尤其姜柔,再经不起折腾。 趁着姑娘们添衣,余下之人大都守礼背转过身。唯独这侯府世子,慢腾腾,伸一伸胳膊,目光自七姑娘身上划过,意犹未尽,这才懒洋洋,起来舒活下筋骨,到屋檐下负手探看一番。 “这雨势,今儿怕是不好再上路。” 正由春英服侍着,披上姜楠宽大的外袍。听他这不咸不淡的口吻,七姑娘越过春英肩头,正好瞧见那人掸一掸衣袍,一副洒然之态。仿若他只是游山玩水,被困在庙里,无有担心,半点儿不减兴致。 正偷眼瞧他,不料这人听春英在她耳畔轻声说一字儿“好”,不经意回头,正正与她目光对上。 她心头一跳,怎会如此凑巧。被人逮住,总有几分尴尬。于是埋头装作打理衣衫,避开了他无声打量。 贺帧亦是惊讶她竟会在背后偷偷看他。甫一转身,居然意外从她眼里扑捉到片刻窘迫,眼神很是灵动,与她一直以来木讷刻板的模样,大相径庭。 眯一眯眼,心头了然,这丫头精得很,于他必是戒备极深。 仿佛想明白她偷看他的意味,不正经轻笑调侃,“姑娘无需担忧。此地虽荒芜,好在你我一行人多势众,聚在一块儿,夜里生了火,不怕被虎狼叼去祭了五脏庙。若然事情有变,本世子必当倾尽全力,也护你周全。” 说罢含笑看她,眼角眉梢俱是流于表面,漫不经心的兴味。 此刻他不知,日后这话当真是应验了的。彼时他浑身浴血,护她却是全心全意,以命相搏。而她颠在马背上,被他搂住腰肢,浑浑噩噩。 眼角不断有泪滑落,她神志不清,雾蒙蒙,却好似记起初见他那日。他立在檐下,背后是遮天蔽日的雨幕,而他嬉皮笑脸,逢场作戏…… 哪个世子? 这场雨直下到夜半三更。因着整个人蜷缩着,七姑娘窝在姜二爷怀里,总睡不踏实。迷迷糊糊,耳朵里嗡嗡响,全是滴滴答答,雨打瓦砾的声响。半梦半醒间,犹自记得不能翻来覆去,闹得姜昱也不得安生。 其时,除了她与姜柔,连同跟前伺候的婢子,余下之人并未真就睡着。姜昱轻抚她背脊,将人哄得放软了身段,安安心心偎着他,再替她拢一拢搭在身上的外袍,这才闭目将息。 外出游学,比这更坏的境况也遇上过。那真是连破庙都寻不着一间,穷山恶水,与寥寥几个同窗为伴。其间辛苦,回府从不说与她知晓。只是他没想到,此番带她出来,这丫头竟难得乖巧,他说什么,她丁点儿不犟嘴,从未有过的顺服。 捧着平日碰也不碰的面饼,就着热水,塞嘴里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眉头都没皱一下。车里搁着吃剩下,当零嘴儿的两块栗子糕,全数让了病得没精打采,连吞咽都没力气的五姑娘垫了肚腹。 旁的事儿都好,唯独只一样,七姑娘露出几分不甘愿来。横竖躲不开进食安歇,只能无奈丢开握在手上,快要生了根的团扇。如此扭捏,比照往日落落大方,仿若不是同一个人。 姜昱暗自感概,只觉这丫头都快成精了。她这般小心翼翼,除了那位,也就对侯府世子一人如此。熟悉她脾气,哪里猜不出,她这是堂而皇之,扯了礼教的大旗,实则心里千百个不愿与侯府之人扯上干系。唯恐日后再遇上,被世子认出来,又叫她脱不开身。 姜家二爷能看破七姑娘小心思,同样的,对面角落里抱臂养神,面上安之若素那人,心头也是门儿清,透亮得很。 只是贺帧此刻心头,莫名生出几分疑惑。自傍晚时候初见她容色,他刹那怔然,心头微微一颤。若非她羞恼之下调转过头,他还盯着人小姑娘直登登端看。 若说她样貌如何,搁冀州这一片儿,确是极好。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精致,眉眼如画,肌肤胜雪。可若是与北边儿贵女做比,七姑娘这样的容貌,美则美矣,却失了几分庄重大气,更不说燕京城里多少名门闺秀,个个品貌不俗。 可就是这样一幅清汤寡水的稚嫩样貌,甫一得见,竟令他恍然失神,全无往日对这类清秀女子的看不入眼,反倒觉得玲珑剔透,似曾见过…… 翌日一早,天光放晴,碧空如洗。地上的水洼盛了水,微风拂过,周遭草木摇曳着,小小的水洼里漾起涟漪,清清澈澈荡漾开去。灌木丛里躲了一夜的雨,蝈蝈也露了头。从阔叶上一跃而起,到了水洼另一头,一溜烟藏进草堆里,悠悠鸣叫着。 七姑娘扭扭身子,打一睁眼,便瞧见顶上的木板,眼珠子环顾一圈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被姜昱送进了车里,舒舒服服仰躺着,身上还搭着姜楠的袍子。 “春英?”捂嘴儿打个呵欠,含糊叫人。 “嗳,姑娘醒了?”春英在车窗外应她,绕到前边儿,挑帘子探了头。 “什么时辰了?旁人可都起了?”半支起身子,七姑娘摸摸僵直的脖子,摁一摁,这才觉得好过些。 透过春英掀起的门帘,瞧着外头朗朗天光,鼻尖嗅到清爽的泥土味儿,豁然一阵舒坦,吐一口浊气,总算来了精神。 “侯府一行人,一大早天还没亮便启程离开了。世子不让人唤您起来,只与两位爷道了别,很快便带着人往南边儿去了。”春英遥遥一指,却是昨日她们来的方向。 “五姑娘不大好,早上有些发热,大爷等不得了,带着几个护卫,赶去前头镇上请大夫看诊。反正也耽搁了,二爷便说管您睡饱,慢慢追上去无妨。”末了,撩开些帘子,透了暖暖的光进来,明晃晃,正好照在七姑娘脚下。春英抿嘴儿,清秀的脸上露了个笑,“诺,您瞧,快巳时了。正应了二爷说的,您怕是一觉睡了个饱。” 七姑娘讶然推开窗户,半遮半掩,果然见得日头红彤彤挂天上,姜昱正站在不远处,与国公府的军士说话。 起得这样迟,比女学里整整晚了快要两个时辰。再不敢躲懒,唤春英进来梳了头,草草漱洗一番,这才支起窗屉,冲姜昱大声招呼。 “二哥哥,咱们动身么?只大哥哥一人照看五姐姐,多有不方便。还是带上春英,也好过去给辛枝搭个手。” 看她伏在车窗上,探出小半个身子,神采奕奕冲他招手,也不怕一不当心跌下马车。姜昱冷脸,几步上前,七姑娘一看他脸色,恍然明白过来,乖乖缩回脑袋,面对外头,规规矩矩跪坐端正。 一觉醒来,天儿也晴了,更没了烦扰她之人,欢喜之下得意忘形。 “急什么?用了饭再走。” 一看春英递上两个粗面馍馍,七姑娘鼓着眼睛,讷讷回头,“要不咱们去前边镇子上用饭?一时半会儿也饿不着。” 姜二爷眉头一蹙,怎么也没料到,这雨才歇呢,与昨晚迫不得已不同,七姑娘逮着空子便故态复萌。干巴巴瞅着他,一副可怜样子,眼里满满都是委屈。 姜昱眉心一跳,算是闹明白了。此地只他兄妹两人,这丫头没了顾忌,不耐烦扮乖巧,正任性冲他撒娇呢。 兄妹两个隔窗瞪眼,互不相让,便听道上似有马蹄声渐近。 相顾看一眼,七姑娘纳闷了。“二哥哥不是说,山里地方少有人来?怎地小路上,还能接二连三,碰上两拨人?” 姜昱不理会她嘟囔,踏上土坡,挑了个开阔地,避开道旁枝桠的阻挡,抬眼眺望。 待得看清当先那人,高高坐在马背上,鞍上横放一杆长枪,姜昱即刻回身与她传信儿,“阿瑗,世子尊驾到了。赶紧下车相迎。” 七姑娘心头一堵,世子又回来了?原来早上不是辞别的么?磨磨蹭蹭扶着春英落了地,对那人去而复返,半点儿也不欢迎。 懒懒一瞭眼皮子,这么一瞧,眼珠子险些没瞪出来。 怎地她在这地方瞧见了御刑监的头头?时隔一月余,周大人那双桃花眼,真是越发妖艳,好看得紧。 只他身后那辆挂着靛青色帷幔的马车…… 七姑娘袖口下的小手揪紧,怔怔出神。直到马车停下,轻薄的幕帘晃一晃,自左边儿缝隙里,缓缓探出两根修长白净的手指来…… 搜【完本小說網】秒记网址:ШanЬen.М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2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世子尊驾非同凡响。车里布置俱是精巧物件,茶盘里搁了两只小小的茶碗,青花泥金釉彩,杯口烫了金边,是宫里新烧制的御瓷上品。 七姑娘被人请上车,拎着裙裾弯腰跨进门,环顾一周,目光落在小几上摆放的朱漆食盒上。回头瞅瞅立在马车一旁,木桩似的周大人,只见这位面容肃穆,白瞎了一副好样貌。抬手示意她,一句话没有,摊开手掌,请她自便。 春英被拦在外头不许进,她只得多用分心思。此刻不同只她与姜昱兄妹两个独处时候,她得顾着姜家姑娘的好教养,显出贵女该有的气度来。 扭过身子,打理一番长长的裙摆,绣枝蔓花的裙裾,围着她花瓣似的,层层叠叠绽放开来。她立在中央,仿若娇蕊,素净着巴掌大的小脸,水眸清亮,衬得人清丽美好。 掀开食盒盖子,只见里头摆了一碟子切片儿的香酥八宝鸭。在油里滚过一回,酥酥的外皮上浇了一层浓浓的汤汁,酱香味儿十足。黄橙橙亮晶晶,只看着已让人食指大动。另外还配了翡翠玉扇,珊瑚白菜,三鲜丸子。全是她喜爱的菜色,只叫七姑娘蠢蠢欲动,垂涎欲滴。 周大人既请她自便,看这样子,饭菜也是替她备下。七姑娘心里喜滋滋,执起玉箸,心满意足自顾用饭。一头赞叹阆苑的伙房厨艺又有精进,一头透过支起的窗屉,偷看世子招姜昱问话。 伸长了脖子,背着周大人使劲儿往外张望,这时候仔细一瞧,还是头一回发觉,二哥哥当世子跟前,执的是后生礼,对那位颇为恭敬。 难得有人能折了姜昱风骨,可惜那人是世子,教训起她来更严正无私。想要仰仗他两人其中任何一个,任由她狐假虎威,压过另一人气势,但凡她不占理,怕是此生也无望的。 正背着人暗自埋怨,忽然见得那人倏然回了头。隔得这样远,可她分明能感知他正朝她看来。那样幽深沉凝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她,看得七姑娘豁然低头,心头嘭嘭直跳。 昨儿才被人逮了现行,今儿不知悔改,又犯一回。莫非习武之人五感异常敏锐,冥冥中会有感应? 顾衍登车进来时候,她已用完了膳食。捧着茶盏一脸餍足,专注吃茶。看她低眉敛目,扇子似的睫毛频频颤动,他不动声色,迳自于她对面入座。 这才多久没见,自那日傍晚他用行动挑明了对她的用心,再见这人,她只觉分外难为情。 七姑娘一气儿往肚子里灌茶,捧着茶碗,不敢正眼看人。眼梢瞄一瞄,察觉他背靠门板,不像她还守着规矩。这人随意伸展着笔直的长腿,胳膊肘支窗槛上,半边身子斜对着她。 又是一身极衬他的华服锦袍,如何都好看。真叫她羡慕…… 狭小的车厢里,他只管盯着她瞧,既有耐性。直看得她渐渐绯红了脸,端着茶盏掩饰心头惶惶无措。 “那个,您怎地到了这地方?”她想着打破了宁静,总能少几分尴尬,于是挑起话头,缓一缓局促。 他眼中依旧只映着她身影,她不会知晓,他于她颇为惦念。若非周准回程为大水所阻,延误了近乎一日,他何须让她孤身随姜家人匆忙上路。目光扫过案上动了大半的吃食,眉头动一动,沉声问她。“昨晚饭食不合胃口?” 听他越过去,没接她的话,七姑娘也不在意。世子大事多了去了,若是他不提,她便放过了,更不必放在心上。跟她相干的要紧事儿,这人总归要告诉她。 竖起两根指头立在脸颊边,俏生生答他话,“出来得急,想着不过两日路程,也就没料到路上会耽搁了一日。只草草备了烙饼子,勉强果腹。” 想一想,世子来得正好,领了人家的情,总得表个态。“您要今儿早上不来,二哥哥还让吃馍馍。刚才正与他瞪眼,想缠了往前边镇子去。” 七姑娘拐着弯儿的夸世子饭菜备得好,不惜拿姜二爷说事儿。不料对面那人没这么好糊弄,一针见血逮了她错处。 “若然本世子不来,出门在外,你还能挑三拣四?身子不要了?” 这话怎地这样耳熟?七姑娘眨巴着眼睛,总算想起昨日姜楠便是这样冲着五姑娘训话。直直看着他,越发觉得世子管教她真是面面俱到。“路上遇见您,心里还有几分欢喜呢,不兴见面就落脸子训人。”话说开了,七姑娘有了底气,狡猾得寸进尺。 他半眯起眼睛,沉沉看她。这丫头放开了,也不是个不省心的。给她三分颜色便能开染坊。可她小人精,尽挑了他受用的说,莫名就发不出火气。于是端起架子,该教她的道理,不容她耍赖混过去。 “再有下回,定叫你晓得本世子与姜昱的规矩,如何不同。” 知他言出必行,她糯糯应一声是。这人自己就不守规矩,日日只管眼睛盯她身上。七姑娘兹兹砸吧着小嘴儿,暗自不甘心,狠狠吃一口茶。 粉嫩嫩的唇瓣呡在杯沿上,微微撅起来,沾了水,显出几分靡艳来。引得他目色沉沉,眼底浓浓掩了欲动,不着痕迹避开了眼。 “见过贺帧?” 知晓是姜昱透的底,她乖乖点一点头,温声细语,“真是碰巧遇上的。心里牢记着您的点拨,我端扇子捂着脸面,手腕儿累得直发酸。可惜到了傍晚,实在避不开了。这事儿您千万不能怨我。至多日后远远见了人,能避则避,远远逃开些就是。” 事情岂是她想的这样简单。他一路过来,半道遇上江阴侯府一行,两人碰面,贺帧拦下他车架,主动告知姜家人正在庙里避雨。话里试探,昭然若揭。她已被人盯上,那人上一世初见她便露出几分欢喜,当真上了心。后来更是结下段孽缘。想来这一世因他的缘故,对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如此,日后于她看管,还需多花心神。 七姑娘不知自个儿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以为说个明白,世子是讲理之人,不会错怪了她。见果然对面那人不过微微扬起好看的眉眼,神色和煦,没与她横眉竖眼,便松了口气,再没多想。 “你观贺帧此人如何?”敲一敲矮几,他换个姿势。倾身向前,离她更近些。眉宇间端重,跟考校她功课时一般无二。 七姑娘立马正了容色,挺直腰身,两手抚在膝头,仔细琢磨一番。好半晌,一头回话,一头吊书袋似的摇头晃脑,仿佛她正翻来覆去,谨慎着斟词酌句。 “单只见过一面,或许说得不准。那位跟外间传言大不一样。除了一眼能看见的,样貌好、意态卓然,跟这样的品评对得上号。旁的那些个流连花丛,胸无大志,怕都是那人刻意为之,有心隐瞒。” 他眼底阴云密布,心头立马不豫。听她这话,虽一语道破贺帧本性,却并无对那人,如她在厢房那日初见他时,由内而外,刺猬似的,浑身都透出重重戒备。 同样于她别有居心,何以她对他,初一见面,便比贺帧更不如?! 想不明白哪里招惹他不快。她搁膝头的小手,被他轻柔带起来,握矮几上细细把玩。这人一声不吭,眼睑低垂着,仿若赏玩稀罕的珍宝,颇有兴致。她手掌这样小,五指微微蜷曲着,仿若她人,被他逗弄得含了羞。而他宽厚有力的大手包裹着她,暖暖的,并不觉得热。 跟他在一处,总是有梅香的。她觉着世子指尖的香味儿,顺着手背缠绕上来,跟他人一样,寸寸进逼,蕴得她晕乎乎,心如鹿撞。 “贺帧此人,不易对付。再遇上,避他远些。”他低声蛊惑,嗓音带着些嘶哑,另一手趁机将案几挪移开,腕上一用力,轻而易举将对面跪坐之人带到近前。 刹那间失却了平稳,她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幸而脑子还清明,尚且记得这是山道上,车窗大敞着,容不得她叫喊出声。 于是又叫他得了逞。这人孔武有力的臂膀环住她腰身,一手轻拍她背心,本该是安抚,却被他响在她头上,低沉的闷笑,破坏殆尽。 “在外头呢,还支着窗户,您怎能这样?”挣扎的脑袋被他一掌摁在颈窝里,她蚕虫似的蠕动不依,末了,这人全由着她,不为所动。 知晓拧不过她,她羞不可抑,带着分泄气,总算识趣儿安静下来。 默默看着窗外嶙峋的怪石,偶尔有几丛翠绿的灌木向后退去,雨后青草活着泥土的清香,清清爽爽扑在她面上,却消不去她两颊绯红的羞涩。 等她不折腾了,他得偿所愿,好脾气给她支招,“若然不喜开窗,伸手合上便是。” 听他这口吻,就盼着她往坑里跳呢。好好地关什么窗户。车窗大敞着,他已然如此没个顾忌,真要合上了,严密的车里全成了他的地盘,真就是羊入虎口,叫天天不应的。 松松搂着他脖子,她小手撒气儿戳戳他背脊,嘴里哼哼,显然不上当。“绝不叫您凭白得了便宜。”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指头触到男子阳刚的身躯,除姜昱外,他是第一个与她肌肤相亲之人,虽然有几分半推半就,心里却不是不愿意的。 这人看上去长身玉立,实际颇为结实。她被他困在怀里,索性安静下来,眼珠子转一转,在他丝滑的缎子上描摹比划,嘴里低低呢喃。 “您得叫他们退远些,不许叫人瞧见。”有了世子不良示范,七姑娘只得退而求其次。 嗯一声应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微眯起眼,仰着下颚,喉头滚动,眼底浑浊不清。这丫头不知,他受不得她撩拨,记忆里那些酣畅淋漓的画面,仿若浪头,一波波汹涌而来,险些叫他失了沉稳。他于她有难以启齿的念想,可她偏偏年岁摆在那儿,葵水未至,他无法动她分毫。当真恼人。 “阿瑗。”很陌生的叫法,便是前世,也没唤过她名字。 她专心致志,骤然听闻他叫她,初时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再比划一番,脑子慢半拍,总算听清他唤的是“阿瑗”。 不老实的指尖蓦然顿住,她怔忡着,神情渐渐羞赧起来,温和的眸子频频眨动,很是失措。 怎么这样叫她……除了家里人,闺名与女子而言,意义非凡。 脑子里一遍遍回想他唤她“阿瑗”的声音,眼里水光盈盈,不知如何回应,便惯常装了缩头乌龟,稍稍扭一扭,挂他身上纹丝不动了。 好笑她面皮这样薄,他不过唤了她名字,倒叫这丫头消声敛息了。 “背后说人坏话,犯了口舌。”在他背后一笔一画,最后一字因着他出声唤她,尚未完成。却不难猜出,她写的是“世风日下”。 他无视礼教,逮了她跟前亲近,她默不吭声,在他背后严词声讨。力气上敌不过他,吃了亏,她便拐着弯儿的怪他僭越规矩,欺负人。 原是如此,难怪听她说起往事,她与姜昱时常打闹。却是她认定亲近之人,便格外随意些。 顾衍眸中带了笑意,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丝毫不动怒。 安静伏在他身上的小人,闻听此言,环在他脖子上的小手缓缓探到背心,胡乱摸一把,也不顾揉皱了他考究的锦袍,仿若在宣纸上写错了字儿,毛笔涂抹一番,留下团黑黝黝的墨渍,死无对证了…… 这无赖样子。哭笑不得,扼住她手腕,将人搁腿上,捉住了不允她逃开,托起她下巴正对着他。没忘了方才心头的不痛快。 “本世子比贺帧吓人?初见那时,叫你防贼似的防着?”一指点在她眉心,轻轻一摁,无声胁迫。 刚才没对着人还好一些,这会儿他热热的鼻息打在她脸上,更尴尬了。这人长得好,看久了容易眼花。要是她被他色相迷住了,岂不丢人? 于是垂着眸子,哼唧两声,怕他不满意,好歹说了真切感受。“您与那位,都挺唬人的。冥冥就觉着危险,自然要逃开些。不过您跟侯府那位不同,我见您时候,起初几回,心肝儿都打颤呢。对那位就没有这样的事儿。” “哦?”他拨弄她细软的睫毛,惹得她梗着脖子不敢妄动,心头总算没了阴郁。 心肝儿打颤?小丫头很会说话。可惜不是心旌摇曳,否则他会更加满意。 “可还有旁的不同?”她弦外之音,他岂会不知?这鬼机灵,用了个“唬人”,实则是想说“会糊弄人”。如同她能瞧清贺帧的真性情,于他,她亦是心头透亮。 在这事儿上,他仿佛格外有耐性追究。七姑娘绞尽脑汁,他两人都是好样貌,都是好家世,都是老奸巨猾!还有什么不一样呢?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2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小手无意识拨弄他襟口的盘扣,她想事情时候,总有个坏习惯,手上老爱捻着个物件。 他很有耐心等候着,视线落在她白生生的手指上,目中光芒明灭。 许久过后,七姑娘瑟瑟抬头,极快瞄他一眼,带着点儿心虚。 “那位因着您的缘故,三番五次戏弄人。可是到底与您爱捉弄人不同。”话里带着浅浅指责。 他俯首看她,望进她水润润,怯生生的眸子里,下巴落在她额头,轻轻摩挲两下,透出些****的味道,温言鼓励。“接着说。” 于是车厢里响起七姑娘结结巴巴,羞不可抑的忿忿。 “半月前您要问这话,我未必能答得上来。可如今是闹明白了,同样的戒备,为何对您更惧怕些。原是因为,是因为……” “为何?”他亦被她勾起浓厚的兴致。 捂着眼睛,她只觉太难为情了。“您对我这样的丫头,也能存了非分之想!瞅着狼来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腿脚还是知道要跑的呀!” 与世子在离南阳郡还有十里地的阜丰县别过,姜家兄妹继续往西行。上了官道,总算少些颠簸,又过小半日,这才到了郡城门外。 此时五姑娘袪了暑热,只是舟车劳顿,整个人瞧上去分外疲惫。好在路上有姜楠耐心照看,也就没因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赶路,再闹脾气。 姜昱打马来到七姑娘跟前,弯下腰,透过窗户,视线刚好与她齐平。冲老宅那方向抬一抬下巴,神色极淡。“回去过后,无需顾忌他人脸色。若然老太太刁难,你只管装晕便是。” 大房这场祸事所为何来,他知道的远比她清楚。那位亲自下令给的了断,便如阎王索命,因果昭昭,生死簿上挂了号的。 大老爷自作孽,取死有道,怪不到七妹妹头上。 难为他这样严肃刻板之人,也会教她投机取巧,走歪门邪道。七姑娘摇着团扇,呵呵直乐。 那人走的时候,冷脸告诫她,“若然敢装模作样,任人欺侮,回去等着领藤仗。” 分明都是一样的关切,表现却如此不同。二哥哥一心替她拿主意,不像世子,揭穿她不说,俊脸一板,真个吓人。 七姑娘这么一比照,觉着还是二哥哥性情好。 马车在石板路上徐徐前行,她撩起车帘,路过市集时候,看见窗外挂着的熟悉招子,记忆里那些泛黄的画面,像是活了,复又鲜亮起来。 “小姐,张家铺子的豆豉鱼,太太最爱用的。”回了故里,春英也雀跃起来,兴奋指给她看。 那铺子是家百年老店,经了几代人打理,门板上的漆已剥落了大半,店家舍不得银钱没理会,风吹日晒,渐渐透出股别样的乡味儿来。门前蓝底白字的布幡子,瞧着就好像嗅到了老张家祖传的手艺,令人向往。 两开的店门洞开着,里间照旧只摆了八张食案,不多不少,坐满了人。跟她离去那会儿,真是丁点儿没变样。生意还过得去,门外有拎着食盒排队的小丫鬟,那是富贵人家的主子,有好这一口的,使唤了婢子出来端菜。 “他家豆豉鱼,做好了总是盛在竹篾编的小簸箕里,底下垫了粽叶端上桌,与别家都不同。芡汁热腾腾浇上去,香滑爽口。”七姑娘好记性,春英点头不迭,主仆两个一脸回味。 怎么忘得掉呢,以前每次出门,姜大人总是陪着太太到这处用饭。两位姑娘很是喜欢,两位爷却嫌弃鱼刺儿碍事儿,不怎的动筷子。 一路看过去,她离开已有五六年光景,南阳城变化不大。买卖营生不好做,世道维艰,少有人肯背井离乡,去陌生地方从头打拼。更何况,寻常百姓,祖祖辈辈就讲究个“衣锦还乡”“叶落归根”,对旧居总是格外舍不下。 到了羊市口,马车拐进了狭长的巷子,再走小半刻钟,绕过长街,远远已瞧见姜家大门外蹲着的两座石狮子。近乡情怯,这里烙印了她最初到那几年或喜或忧,却真实朴质的时光。 唯独与旧时不同,如今烫金牌匾两侧,还挂着白色祭奠用的灯笼,穗子飘起来,远远望去,只觉门庭冷落,透着股凄然。 “小姐,您瞧石阶下那个抄手,探头探脑的,是不是府上三管事叔贵?”春英回头,脸上带着分忧色。“怎地是他迎出门?您与几位爷还有五姑娘,都是二房正头主子,怎么也轮不上他出面。这不是凭白叫人看笑话么?” 照理说,二房两位爷和姑娘回府,当是府上大管事迎出门。身后二十余仆从,都得规规矩矩侍立两侧,这才是世家该有的气派。 七姑娘凝神端看片刻,瞧出叔贵心不在焉,不时往门里打量,再瞧他身后稀稀落落,只跟着三五仆从,心头已有几分猜测。“待会儿少说话,家里怕是生了变故。” 老太太不待见她,她无话可说。可姜老太太打小心疼大爷姜楠,那真是疼到骨子里去,几乎称得有求必应。连带对姜柔也和蔼三分。绝不会平白无故落嫡长孙的颜面。 更何况,门外竟没见到太太身前的妙娥,莫非她爹与太太,尚且还落在她们身后? “快快快,还不快给大爷二爷,五姑娘七姑娘问安。”马车还没停稳,叔贵已带着人迎上前,呼啦啦拜在地上,说话不带喘气儿的。 “您几位可算到了,前日就盼着,没等到人,老太太空欢喜一场,这两日都不得劲儿。每日都遣小的出来打探好几回,早上听说还没到,用饭时候索性只喝了两口粥。小的远远瞧见马上像是二爷,忙不迭往里头送了信,想来这会儿老太太已等得急了。” 书贵是个圆滑人,挺着个肚腩,最爱在腰间绑杏黄的系带。这次回来,好似肚子又涨一圈儿。 “两位爷长高了,一看便不是寻常人。老太太常夸您二位出息,日后是要光宗耀祖的。” 春英扶着七姑娘下车,偷偷看自家姑娘一眼,果然姑娘一脸和气,眉眼虽精致,却少了分灵动。春英一想,姑娘才回来呢,转眼又是离家时的模样。不温不火,跟能说会道的五姑娘站一块儿,立马给比了下去。 这不,五姑娘还知晓强打起精神,问老太太老太爷安好,自家姑娘闷葫芦似的,偶尔附和点一点头,好像她要说的话,五姑娘都能代劳。 “五姑娘这是……”能在府上当管事的,岂能没几分眼色。一瞧这位脸色不妥,立马表了忧心。 “姑娘自得了大老爷去了的噩耗,一时受不住打击,心头积了郁气,身子不大好。”五姑娘问了要紧的话,像是再没力气开口。这话是辛枝说的,听得春英偷偷翻一个白眼。 “如此,姑娘真是有心,老太太晓得姑娘这样孝顺,心里总能宽慰些。”再看七姑娘,叔贵本想顺势逢迎两句,话却堵在嘴里,如何也出不了口。 七姑娘面色红润,整个人一看便知康健得很。***半分哀痛?五姑娘那是显见的,一身风吹就倒的病态,这位倒好,是特意陪衬五姑娘孝心来的。 正搜肠刮肚想法子周全,却见七姑娘转过身,眉宇间透出丝忧心,“事不凑巧,来得晚了。咱们做晚辈的,没赶上灵堂里给大老爷敬一炷香,还叫老太太成日里挂念,实在不该。却不知大老爷去了,大太太可安好?有没有哀伤太甚,伤了身子?” 半靠着辛枝的五姑娘一听,方才想起还真把大太太疏漏了。真是人病了,脑子也糊涂了。 叔贵讪讪,极快遮掩过去,只晓得含糊其辞,“府上几位主子起初哪个都是悲痛难当,过了大半月,如今都安好,安好。” 哦?当真安好?七姑娘眨眨眼,偷偷朝姜昱递个眼色:原是大房又出了幺蛾子。 之后再问一句,“爹爹跟太太得了信,早我们几日到的呀?”眼里带了濡慕,将打探的心思遮掩得极好,分明只是姑娘家离家许久,惦念爹娘了。 老太太住荣善堂。正厅里济济一堂,除了高坐上首一头银发的姜老太太,大房一屋人尚在孝期,都是素白麻衣,进门时候匆匆一瞥,各自脸面来不及瞧清,只老太太右首第一人,七姑娘却是一眼认了出来。 怎地她爹爹身后只跟着郡守府大管事,不见太太身影? 进屋前已换了孝服,五姑娘扶着辛枝,跟在两位爷身后请安。“老太太,孙女儿来得迟了。”话音未落,眼泪已簌簌而下。捏着帕子摁一摁眼角,拽着辛枝便要磕头。 “起来起来,这是五丫头?人怎的瘦成这样了?快走近了瞧瞧。” 孝服是府上统一置办,哪儿管各自身量。差不多肥瘦就成,往身上一套,五姑娘还在病里,真是憔悴得弱不胜衣了。 老太太杵着拐杖,六十有余,眼神儿不比从前。只瞧见五姑娘惨白个小脸儿,跟鬓角簪的绢花儿一个色。离了人搀扶,像是压根儿就站不住,于是向前微微探着身子,招她到跟前说话。 老太太屋里史妈妈,附耳将从叔贵那儿听来,五姑娘伤痛太过,路上撑不住病倒的话再说一遍。顿时的,姜老太太受了莫大触动,悲从中来,更哀痛长子横死狱中,握着五姑娘手,祖孙两相顾戚戚,满眼含泪。 “难为你这样孝顺。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还没轮上七姑娘请安,屋里人都忙着附和,尽数夸五姑娘去了。将她孤零零晾在那儿,也没个人出面搭理。 已经坐下的姜二爷冷着个脸,他就这一个亲**,但凡在老太太跟前,总是不被人待见。心里如何能痛快? “老太太仔细身子,万万保重。阿柔,还不赶快劝着些,怎能招老太太这样痛心。”姜家大爷作为嫡长孙,这话是有分量的。五姑娘抽噎着应下,见好就收。老太太听长孙心疼自个儿,心里宽慰,再看姜楠,真是处处都满意。 “这些年孙儿几个不在您跟前侍奉,心里却时刻惦记着家里。”冲七姑娘招一招手,姜楠向老太太温声道,“这是七姑娘,您瞧瞧,还认不认得出来?可是出落得更标致了?” 七姑娘赶忙上前磕了头,知晓这是大哥哥隐隐护着她。这时候,也就最受宠的姜楠说得上话。 “这是七丫头?”叫婢子给身娇体弱的五姑娘看了坐,老太太这才眯起眼,打量一番,这回没叫人近前。“个儿头是长高了,勉强能瞧出小时候的模样来。” 比起二房其余几位爷跟姑娘,对七姑娘,显然不怎的亲热。 春英跟在姑娘身后,心里直发酸。多少年不见了,这可是老太太亲孙女儿。见面比族里远亲还不如。夸七姑娘个头长高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儿,哪怕问一句“今年多大了”,也比这话有心。 春英替自家姑娘委屈,七姑娘坐下后,闷闷的,一声不吭,仿佛屋里没她这么个人。明日一早去祖宗祠堂里给大老爷敬香,今日过来,不过与众人见个礼。总算得了闲,正好瞅瞅对面大房都有哪些人在。 这么一打量,七姑娘眼底闪过丝讶然。已经嫁了人的大姑娘姜怡,头七后居然没跟着姑爷回去? 之前她与姜怡本不亲近,一年里也说不上几句话。这回再见了人,只见姜怡梳了妇人头,陪在瘦了一圈儿的大太太身边,打扮成熟许多,险些认不出来。眉宇间拢着几分郁郁寡欢,愁苦起来,一眼能瞧见额头生出的细纹。 莫不是嫁人后日子不顺心?七姑娘暗自回想,姜怡是大太太嫡出闺女,出嫁那会儿,二房早离了南阳。只从偶尔往来的家书里,得知大姑娘嫁了个县丞,做了正头官夫人。 不是说千挑万选的好姻缘,怎么看起来像是不如意…… 姜怡右手边儿过去,按照尊卑,依次坐着嫡出二姑娘姜春、四爷姜立。过后是花姨娘所出十一姑娘姜珊、七爷姜为。大房就这么些人,大老爷姬妾虽多,子嗣却不丰。 环顾一圈儿,将各人瞧仔细啰,再看一眼大太太童氏红肿的眼睛,七姑娘收敛心神,跟身后摆着的花架子似的,彻底成了屋里人陪衬。 好容易等到散了场,各自告退。五姑娘身子不好,先行回屋。七姑娘守在荣善堂外面,好容易等到姜大人出门,立马带着春英上前。 “爹爹。”屋里时候,她便发觉姜大人有几分心不在焉。没见着太太,心里也不踏实。 近处细看,姜大人面容带了几分疲惫,眼窝底下有一抹青影。“爹爹有烦心事不成?怎地这样疲累。还是夜里歇得不好?”小手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比划一番,那意思,她都瞧出来了,不能随意拣几句话糊弄她。 郡守大人不妨七姑娘在外头探头探脑,原是心里记挂他,不放心呢。只觉心里熨帖,没白心疼她一场。和气摸摸她脑袋,对方才她受的委屈,既无奈又怜惜。 他这闺女儿,性子乖巧,最是懂事。唯一的不好,不如五姑娘会说话。可姜大人觉得,嘴皮子笨,反倒更突显七姑娘实诚本分,真心实意。姜柔他虽也看重,可对比起来,总是默默受委屈的七姑娘,无端就让人心疼,总觉不能亏待了她。 尤其今日,众人都只顾着大老爷如何如何,只七姑娘一人心里还记挂着他这做爹的好不好,一时间真是老怀欣慰了。 搜【完本小說網】秒记网址:ШanЬen.М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2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家中太太有喜,前三月坐胎不稳,不宜远行。两头操心,难免操劳些。阿瑗莫担忧。” 七姑娘张着小嘴儿,怎么也没想到,还能听见这样的好消息。心头大石头落了地,欢喜笑起来,甜甜给姜大人道喜,“恭喜爹爹,阿瑗等着太太给您添个大胖小子,日后家里更热闹了。” 谁说七姑娘不会说话?一句话便讨了郡守大人欢心。 春英望着含笑离去,颇为感概的郡守大人,再看七姑娘自个儿乐呵,摇头晃脑往院子里去。 路上每隔几步便挂了惨白的风灯,风一吹,灯笼摇摇晃晃,便是大白日,艳阳天,看着就叫人心头抑郁。 春英跟在自家姑娘身后,日头照进抄手游廊里,明晃晃的,给姑娘身影镶了层暖暖的金边儿。周遭再凄冷,七姑娘自顾走路带风,身旁冷遇,全然碍不着她。 看着这样的姑娘,压在春英心头的沉闷渐渐便散了,两步跟上去,主仆两人穿过月洞门,悠悠行得远了…… 孝期里头,不兴听戏打花牌。姑娘们各自屋里待着,只每日过去荣安堂给老太太请安。 “小姐,您这样刻苦读书,日日不辍,世子知道,指不定还能夸您两句。”以前都说七姑娘肯用功,姜二爷会如何。自从姑娘功课交到那位爷手里,春英隔三差五便念叨一回,很是自然改了口。 七姑娘搁笔,瞧春英一脸理所当然,仿佛世子管教她,那位还名正言顺,占理儿了。她怎地没见姜大人考校太太功课? 一日里正经事儿做完,离晚饭还有些时候,主仆两便到院子里走走,舒活下久坐僵直的筋骨。 出门顺着一条石子儿铺成的小道过去,这地方少有人来,平日去莲池,多是走前头的游廊。 还没拐弯儿呢,便听莲池畔假山后面,传来女子低哑争吵声。怕人听见,刻意压了嗓门儿,许是情绪太激愤,话里带着浓浓的不甘。如同所有的埋怨都到了嘴边,忍了又忍,才没嘶声力竭大喊出声。 “大姐姐,你既嫁了人,怎么还有脸回家向太太讨银钱?你是真不知道大房的难处,还是只顾自个儿,一心就想逼得咱们几个小的,寒酸得连嫁妆都备不齐整?!” 七姑娘一听,这不就是二姑娘姜春?不是说二姑娘已经定了人家,即将出嫁的么?这时候竟为着嫁妆吵起来? 想着二姑娘的难以理喻,七姑娘一心只剩带着春英赶忙离去。大房这摊浑水,打她看见大姑娘留在姜家,便知这水深得很。 “阿春,你怎能对姐姐如此说话?你我二个都是太太的女儿,我岂会害你?爹爹过世,你这婚期是拖不得的。必得赶在热孝里出嫁,否则再等三年,姑爷家里不知要进多少女人。昨夜我跟太太说话,你在门外偷偷摸摸,只听了半截儿,净是自个儿胡思乱想。如今还有颜面来与我争吵。早知如此,何必在太太跟前替你挣嫁妆。” 被这不懂事的指着鼻子,跳脚谩骂,大姑娘姜怡气得不行。别人怕姜春痴缠,她可不怕。作为长姐,从小到大没少教导姜春道理。可惜姜春愚笨,性子急,脾气又暴躁,姜怡对她失望透顶。但凡有大事儿,总是寻大太太童氏商量。 “大姐姐你也别净拣好听的说,以为我人傻好糊弄呢?昨儿分明听见你求太太拿一万两银子给姑爷走门路。大房如今哪儿还有一万两闲钱供你花销?” 原是回娘家讨银子来的。难怪姜怡人不见回去,也没见大姑爷丝毫怪罪。这是扔了大姑娘回娘家,拿不到银钱,便不接人回去的意思? 本已拉着春英转身,听明白其中门道,七姑娘只觉咋舌不已。这就是当年千挑万选,老太太、大太太,交口称赞的好姻缘?但凡有骨气的男儿,哪个肯叫自家女人,回娘家闹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 七姑娘摇头,只觉大房越发乌烟瘴气,叫人头疼。正要走,却听大姑娘轻嗤一声,颇有底气,“哪儿来的闲钱,就凭你这脑子,自是想不出来。你可别忘了,太太帮着管家,估摸算来,也有快两年的光景。” 这话的意思,真是傻子都能听明白啰。大房没钱,这算个什么事儿,姜家有钱就成。如今姜家除了大房,不还有二房官老爷一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大房没了主心骨,自然得向二房伸手。 春英抬头愕然望着姑娘,只见自家姑娘收敛起笑意,面上很平静,瞧不出喜怒来。 那头二姑娘总算想明白,一时惊喜,语调便飞扬起来。“大姐姐是说,从公中偷银子?也对,二老爷家逢年过节给老太太的孝敬钱,再多几个一万两也能凑得出来。” 七姑娘险些被这见钱眼开的二姑娘给逗笑了。盘剥的主意打到老太太头上去。被姜家那位明着疼爱小辈,实则贪慕富贵,对钱财割舍不下的祖母晓得了,还不怒火中烧,扒了她的皮! 大姑娘仰天倒抽气儿,大房怎会有这样蠢笨的丫头。今儿这事儿还务必给她讲明白了,莫不然,这个嘴上把不住的,万一哪天说溜了嘴,传进老太太耳朵里,岂不凭白给大房招祸? 于是怒骂句“不长脑子”,扯着人嘀嘀咕咕,听得二姑娘姜春“原是这般”“大姐姐你不早说”如此发了好一通感叹。 “小姐……”随着姑娘悄然折回去,最后大姑娘与二姑娘咬耳朵那番悄悄话,角落里听不清。七姑娘一刻也没耽搁,带着她迅速离了那地方。看姑娘神情,不见动怒,反倒透出几分古怪来。 “春英,今日这事儿,切记瞒着五姑娘。否则恐怕要家宅不宁。” 七姑娘不禁摇头,这事儿闹得,真要被她给料中了,姜氏的名声,怕要被大房败坏得彻底。 “跟我去寻大哥哥,此事耽搁不得。”太太因着有喜,人不在此处。二房能拿主意的,只有姜楠姜昱。可这事儿姜楠更合适出面,在姜大人面前提一提,想来事情摊开来说,大房总不敢顶风作案。 七姑娘主意很周全,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因着不想牵扯五姑娘进这一场事端,哪知事情横生枝节,险些闹出人命来。之后更是波折不断,连自个儿也给搭了进去。 是日晚,大爷姜楠一脸沉凝进了姜大人书房。父子俩对面坐下,待得姜楠道出原委,姜大人抚额,郁气中带出几分疲惫来。 “阿瑗真这样说?” “七妹妹带着婢子,两人俱是亲耳所闻,不会有错。” 姜大人揉揉眉心,向后仰躺在圈椅里,百感交集。原本以为姜礼冤死,大房还沉浸在哀痛中难以自拔。哪知竟是如此混账!对于他那寡嫂和几个子女,出了这样的事,姜大人心头原本生出的恻隐,不觉便淡了几分。 “你且回去,此事自有为父去向老太太开这口。七丫头所言在理,莫叫五丫头知晓了,凭她那性子,非得闹起来不好收场。” 到底是二房的姑娘,心总是向着二房的。想起七姑娘的懂事儿,姜大人心头感念许氏会教养。大爷姜昱、七姑娘姜媛,两人都极得他心意。一念至此,不由对太太许氏肚子里那个,更添几分希冀。 屋里闷热难耐。{比奇中文网首发.}姜老太太安坐着,手上慢腾腾捻过开光的蜜蜡佛珠。比起她心头空落,天儿热也就不算个事儿了。 大太太童氏坐在底下,心头有些拿捏不定。也不知老太太寻她何事,午歇时候,外头蝉鸣一声赶一声叫人心浮气躁。正晌午呢,老太太不去后面躺着,叫史妈妈打扇子去去暑热,将她叫到荣寿堂来做什么? 大太太正纳闷儿,却听老太太声气儿有些虚浮,懒洋洋发了话。“今儿早上,二老爷过来,与我提了件事儿。”童氏竖起耳朵,事关二房,却把她这大房太太叫了来,莫非……童氏心下一跳,想起外头那些个家里不和睦,闹着分家产的。再想想大房处境,只觉事情不好。 二老爷如何暂且不论,只许氏那女人,却是个顶顶精明,浑身长满心眼儿的。会不会是她唯恐日后二房被大房所拖累,赶在二老爷来之前,便挑唆二老爷提分家一事? 童氏狠狠揉一揉手上捏着的绢帕,打定主意,若然二房这般绝情,只想着撇开大房这包袱,她是如何也不答应的。便是撒泼哭闹起来,也得保住这最后的退路。 正狠狠下了决心,却听老太太讲的是另外一回事儿。只这事儿,却比分家还来得叫她惶惶然,心里惊怕。 “老二的意思,五丫头年岁渐长,再两年还得入京备选,也该学着理事儿了。当年纪氏留下的嫁妆,你回头交代一声,带人仔细清点一番,尽快交到五丫头手上。” 老太太说完,偏头望向窗外绿油油的枇杷树。夏末枇杷早摘了果,这会儿满树枝叶,唯独见不着讨人喜欢,黄橙橙多汁清甜的果子。 想起四五月时候,史妈妈带人撑起竹竿打果子那会儿,丫鬟们嬉笑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得了打下来的枇杷,个个喜笑颜开,争先恐后到她跟前谢赏。那时候,院子里真是最好的光景。 只可惜,此一时彼一时。没了果子挂在枝头,再绿油油的枝叶,谁还会看在眼里?就好像纪氏的嫁妆,就这么物归原主了,她能拿捏在手上,叫人敬着畏着的依仗,又少一样。 姜老太太心头空落落的,到底知晓这嫁妆是有主的,拖延得了一时,日后还是得拱手让出去。低落着,也就没发觉大太太神情间的异样。 “就这事儿,你赶紧着办吧。”说罢扶着史妈妈,拖拉着步子,杵着拐杖,慢慢挪腾到后头去了。 童氏匆匆带着人赶回院子,心头有鬼,背后已濡湿了一大片。急急招大姑娘过来,见了人,立马握着她手,有个能商量的人在,总算能缓一口气。 “早上给你的银票珠翠,快些都拿出来,一样也不许留。老太太突然盯住这事儿,叫清点纪氏的嫁妆,要送还五姑娘手里!” “清点嫁妆?!”姜怡不敢置信,立马惊叫起来,急得在厅里来回踱步。“怎么偏偏挑了这个时候?我手上的东西,半个时辰前,全数叫人送家去了呀!” 嫁了人,心思自然大半落在夫家那头。离家这许久,家里还有个得宠的姨娘,赶在她前头替夫君诞下了庶长子。母凭子贵,气焰嚣张得快要踩到到头上去。此番她是怀着莫大的决心回了娘家,拼着脸面不要,也要提自个儿挣一口气。 若然她能助夫君在仕途上更进一步,那人必定会感念她的好。区区一个庶长子,哪里比得上仕途闻达。 于是事情办成,自然等不及回去显摆。可她不能独自回去,她得风风光光,等夫家抬了轿子,将她从正门给迎回去。 童氏眼前发黑,身子一软,瘫坐着傻了眼。八千两银子,并着几套珠玉头面,这样大的亏空,拿她抵命,也填不上这窟窿。 “快,快些给追回来。”大太太抚着心口,接连喘气。半晌没听姜怡应话,抬头一看,只见她两手握拳,眼眶通红,显然是心有不甘,十分不情愿。童氏气得一个仰倒,指着她,手指都在打颤,“是你那脸皮要紧,还是被人扭送去官府,入了大牢才死心!” 一提牢狱,童氏捂脸痛哭,止不住就想起大老爷便是冤死在里头。“是我这做娘的铁石心肠,没有帮衬你么?你央我借银子,我实在拿不出来,便是这般,心里还替你着急,不惜背着老太太染指了五丫头的嫁妆。本以为还有几年,且容你拿去周旋些时日,往后姑爷出了头,总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账给还上。可如今事情生变,你竟只顾你自个儿,翻脸不认人了么?” 童氏心头苦涩难当。嫁了大老爷这样的人,她一辈子没过上安生日子,没日没夜都在辛苦盘算。替自个儿、替子嗣,那是一寸不让,在挣命啊! 以为她不知晓二房那屋人,从没有看得起她这做大房太太么?可她心里的苦,谁又能明白? 到头来,连她自个儿生的大姑娘也不体谅她的难处,简直就是将她往死里逼。越想越悲戚,童氏捂着帕子放声痛哭。 大姑娘木着张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见童氏这般,哪里不知是自个儿寒了她心。想起在夫家受的委屈,恐怕天底下,也就童氏一个人,是真心疼她,肯为了她干出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儿来。一时也是悔得不行,扑过去抱了童氏肩膀,母女两个哭作一团。 “太太别哭,这就叫人追回来还不成么?”大姑娘空茫着一双眼,泪如泉涌。经了此事,日后,怕是夫君很难再给她好脸。这般给了银子又讨要回来,比不给还伤人颜面。可想而知,她日后处境堪忧。 坐立不安大半个时辰,好容易得了消息,大姑娘送家去的物件,一个不少讨了回来。大太太心有余悸,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会儿再看姜怡,只见她呆呆坐着,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死气沉沉,与早上真是判若两人了。 “明日家去吧。踏踏实实过日子,再别想不该想的。多孝敬公婆,姑爷那边,一时冷落你,你千万忍让些。”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2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太太别哭,这就叫人追回来还不成么?”大姑娘空茫着一双眼,泪如泉涌。经了此事,日后,怕是夫君很难再给她好脸。这般给了银子又讨要回来,比不给还伤人颜面。可想而知,她日后处境堪忧。 坐立不安大半个时辰,好容易得了消息,大姑娘送家去的物件,一个不少讨了回来。大太太心有余悸,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会儿再看姜怡,只见她呆呆坐着,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死气沉沉,与早上真是判若两人了。 “明日家去吧。踏踏实实过日子,再别想不该想的。多孝敬公婆,姑爷那边,一时冷落你,你千万忍让些。” 童氏戚戚然,面容颓丧,仿佛瞬间苍老许多。“你若要怪,只怪我就好。是我不会教养,才叫你落得如今这地步。” 屋里愁云惨淡,两人以为此事就此揭过,正一心为日后忧心。童氏跟前心腹妈妈却急急赶回来,扶在隔扇门上噗嗤喘着粗气。四下瞧一瞧,觉着稳妥,这才敢小声儿回禀,“太太,大姑娘。奴婢方才照着清单查了物件。不知怎的,翻来覆去,也没见着那只金镶玉珊瑚手钏的影儿。 自打那日大姑娘回了夫家,七姑娘这几日过得悠悠然,舒坦安闲。反正这地儿没几人真心待见她,她乐得躲懒,索性也就鲜少出门,碍人家的眼。 “小姐,这豆子磨出来,是喝浆水儿,还是点了做豆花儿?” 史妈妈惯来是瞅老太太脸色办事,给七姑娘院子里分派的,是个老态龙钟的婆子。除了洒扫,旁的差事儿做起来颤颤巍巍,看得七姑娘屡屡皱眉。且那婆子耳朵不好使,使唤她拿个物件,非得扯开了嗓门儿吆喝,大热天儿的,比自个儿干活还累。 昨晚落雨前,格外闷热。主仆两个便搬了春凳到院子里乘凉。瞅见东墙角那口老旧的石磨,七姑娘突然来了兴致。隔日便叫春英打了水冲洗干净,一早又去伙房讨要来一碗干黄豆。清凉的井水泡过,下午晌就能用。 磨盘不大,磨磨的人原地站着,握了木把手转圈儿就成。春英挽起袖口,因着旧时在家里也时常帮衬她娘做了豆腐拿出去卖钱,踏实练过的手艺,许多年不碰,也不会觉得手生。 七姑娘力气不大,拿了汤匙一勺勺往磨盘顶上那洞口添豆子。春英转两圈,她便舀半勺,两人默契十足,面上都挂着平和的笑意。 能这么躲树荫底下,安闲磨豆子,热了风吹一吹,自有一番乐趣。 “豆汁儿里头带渣,煮沸了还得放凉,冬日里用更好。点了做豆花儿吧,想来这许多也用不完。匀了给五姑娘送一碗。”勺子在装豆子的碗里搅一搅,忽然想起一张模糊的脸庞。好些年不见,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于是把养在中了风的老太爷跟前,三房唯一那孤女,四姑娘姜娥也算上了。“再分一碗给四姑娘端去。” 大老爷去后,老太爷病得更重了。四姑娘侍奉汤药,轻易不离病榻前,故而回来好几日,一面儿也没能见上。 忙活好半晌,春英端着磨好的浆汁儿到灶头点豆花。七姑娘留在院子里,虽则不受宠,好歹还是二房的姑娘,她这样的身份,总不能跟着春英去,叫伙房里的人个个儿不自在。 空闲下来,偶尔也会想起那人的身影。世子身上的变化,她隐约能够察觉得出来。近一月里,他越发忙碌起来。背后的风云波诡,意味着什么,她心头了然。怕是那人又在谋划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七姑娘靠着老树,眯起眼。想得远,心神便有些飘忽,不觉就打起了瞌睡。等到春英惊慌失措跑回来报信儿,便见自家姑娘舒舒服服,躲阴凉地方正好睡呢。想起前头的热闹,春英忽然发觉,其实姑娘这般,未必就不好。姜家这么多姑娘,从头数一遍,还是姑娘过得顺心。 摇摇脑袋,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扔出去,赶忙上前轻拍她肩头。“小姐,小姐,您倒是快醒醒。莲池那头出事儿了,五姑娘被二姑娘推水里去了!” 好好小憩着呢,被耳畔唤她的声音给吵醒了。七姑娘刷一下睁开眼,盯着春英,还以为迷迷糊糊听到的坏消息,是自个儿做梦呢。“五姑娘落水了?二姑娘动的手?”一头忙着起身,一头带着人门外去。 七姑娘心里纳闷儿,那两人平日里和和气气,怎么突然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奴婢听您吩咐,先去了四姑娘那处。再之后,拎着食盒去五姑娘院子,还没跨进门,便听里头乱糟糟,哭天抢地。奴婢一瞧事情不对,史妈妈在屋外守着,不许奴婢进去。奴婢只得拉了五姑娘院子里当值的小丫头,塞了几个铜板,这才打听到,原是五姑娘落了水,被人捞起来那会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样凶险?七姑娘叹气,脑门儿直犯疼。姜柔身子还没大好,又不会水,这还是命大,被人救上了岸。若不然……指不定姜家大老爷新丧没过呢,还得接着办丧事儿。 “她两人如何闹起来?”她尽量闭着姜春那不讲理的,没想到,她是躲过了,灾劫却落到五姑娘头上。姜柔出了这样大的事儿,还不知大哥哥急成什么样子。“大爷过去了没有?” “奴婢在那会儿,人还没到。估摸着这会儿该是到了。那小丫头也是半道听来的消息,只说是两位姑娘原本还好好的,相约一块儿泛舟呢。后来不知争抢个什么物件,两人一言不合,是二姑娘先动的手。” 这还真是,剧变突生,叫人瞠目结舌。 春英只说“二姑娘先动的手”,这便是说,五姑娘紧随其后了?姜柔是怎样的性子,她还能不知道?好颜面,心高气傲,处处都想着讨好人,说是心机重,一点儿不算中伤了她。跟姜春比起来,怎么看都是五姑娘稳稳占了上风。什么事情非得闹到大动干戈,体面都顾不上了? 七姑娘到的时候,五姑娘院子里已乱成一锅粥。二姑娘正被大太太拧着胳膊,童氏狰狞着脸,只说打死她作数。老太太杵着拐杖,一声声砸在地上,指着童氏母女两个,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是七姑娘进门,老太太火气像是寻着了宣泄的地儿,转过头,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训斥。这是典型迁怒了人。 “家里怎么就多出你这么个断掌的丫头,真是丧门星,造孽,造孽啊!你是嫌克死的人还不够,连五丫头也不肯放过,是与不是?!” 恰好姜昱此刻跨进门来,一听这话,一把拽了七姑娘护在身后,容忍已久,最后的耐性也磨得消散殆尽了。 冷冷扫视一圈,姜二爷面上不辨喜怒,带着七姑娘便往里屋去。半道遇上拦路的史妈妈,姜二爷利利索索,一脚踹在她膝盖上,将人踹得捂了腿,痛呼一声栽倒在地。 呼啦一声掀起帘子,领着七姑娘,身后还跟着福顺跟春英。四人就这么当着老太太跟前,施施然进了里屋。吓得厅里众人噤若寒蝉,半晌回不过神儿。 方才还闹得欢的大太太童氏跟二姑娘姜春,怔然盯着被姜二爷甩得噼啪作响的连珠帐子,那一串串坠着的珠子,摇摇晃晃,半空中荡漾开来,折了冷冷的光,好似顺着眼睛钻进骨子里,叫人遍体生寒。 还以为五姑娘落水,大爷姜楠浑身霜寒,面上阴森可怖已是吓人。可是见了这后进屋的姜二爷,大伙儿才明白:七姑娘性子柔,可她身后站着个比姜家大爷还护短的胞兄。这还当老太太跟前呢,说发火就发了火,姜二爷这是甩脸子不认人了。 探看过五姑娘,兄妹两人出来时候,西窗口投进一抹安静的光,照在窗前插栀子的瓷瓶里,正厅里不见老太太与大房几人折腾的身影。 大爷陪着服了药正昏睡的五姑娘。他们不好在里头打搅,便退出来,到厅里坐一坐。 七姑娘捧着消暑的酸梅汤,兹兹吸气儿,用得格外满足。“二哥哥弃武从文,可惜了呀。从前不知你腿脚这样厉害,莫不然与你顶嘴那会儿,必定离你三丈开外。”勺子敲在碗沿上,她偏着脑袋冲他眨眼,眼里满满盛着笑意。 看她还有心思说笑,姜昱冷着个脸,肃然端看她片刻。“不觉委屈?那番话于女子已是刻薄之极,你这叫人光火的性子,还待容忍到何时?” 七姑娘嘴里含着酸酸甜甜的汤水,这酸梅汤是用井水镇过的,从喉咙顺着溜进肚子,浑身毛孔都舒张开,真是沁人心脾。明白姜昱这是还没消气,赶忙咽下去,拽着他袖口,撒娇左摇右晃。 “就算要计较,也得分人,是不是?真要认真听进了耳朵,从小到大,多少不中听的话,肚子撑成了球,也不够我怄气的。” 说着又往嘴里喂一勺,秀气的眉眼舒服得眯起来,“与其肚子里存气,不如多填些自个儿爱用的,像是八宝鸭子,芙蓉虾球,这酸梅汤也成。” 她日后是要进京的,还能跟南阳扯上多大干系?说不得一辈子再不回来。对于往后再难相见之人,本也没有多深厚的情分,凡事儿听过也就罢了。 上辈子听人说过,人的一生,分好几重境界:看见、看透、看淡。她深以为然,只是这境界,换了她身上,因着职业的缘故,更适合“看见”与“看不见”——是否愿意去看,或是看见了假装从没有看见。后一条比较难,上辈子她没做到,这辈子倒是颇有长进。 姜昱沉默看她,听她一通歪理,掉转过脸,懒得与她争执。说穿了就是个“懒”,凭她聪慧,真要讨好人,绝不会比姜柔更不如。可惜她太清明,小小年纪已洞悉世情,轻易不肯下功夫弄虚作假。 这性子放她身上,虽则也弥足珍贵,却叫真心挂念她的人又爱又恨。他是如此,想来那位也是这般感受。 世子离去前,特意招他近前说话。那位沉默许久,仿佛想要交代的话太多,可又念及她那能磨死人的性子,终究只化作一句:“看紧她。”是谕令,亦是托付。 姜昱端起茶碗,凑嘴边吹去面上一层热气。能叫那位透出几分无奈来,也算她的本事。 “那手钏又是怎么回事?”童氏母女支支吾吾,五姑娘昏迷不醒,跟着出门的辛枝被吓得六神无主,问什么都是一个劲儿落泪。 只她,一旁听着,眼中若有所思。 就知瞒不过他。小手招一招,叫他弯腰,附耳靠过来。姜二爷面容一板,冷眼瞥过去,七姑娘缩缩脑袋,讪讪的,自个儿主动凑上前。 小手卷了筒子,嘀嘀咕咕细语一番。眼珠子亮晶晶,平日温和的笑意底下,藏着俏生生,数不尽的灵动。 半晌后,姜昱拍拍她脑袋,示意他知晓了,回头隔着珠帘向里间望去。这事儿,端看姜楠如何处置。 此时大太太屋里,童氏执起荆条,狠一狠心,啪啪抽在二姑娘姜春身上。“这真是造的什么孽!给了大姑娘银钱,就没给你的一份么?你大姐那头,动的是五丫头的嫁妆。你手上那三千两银子,除了我自个儿体己钱,还从二老爷此次拿回来吊丧的银子里,匀出一些给你凑了个整。你怎地这样不知好歹,还去大姑娘屋里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来?” 大太太真是气得狠了。扶着雕花架子歇一歇,左右思量,扔了荆条,上去拧她耳朵。“你偷拿她嫁妆,又推她下水,这事儿无论如何也抹不过去。倒不如我先关了你进柴房,等风头过了,再放你出来,赶紧的嫁人去。” 姜春嘤嘤哭着,扭着身子连连躲闪,只觉自个儿无比委屈。“分明是太太偏心,给了大姐首饰头面,我不过顺了拿了只手钏,凭的什么要关我入柴房?再说那亲事本就寒掺,没有足够的本钱,谁愿意嫁去乡下地方吃苦?” 童氏望着她涕泪纵横,哭花的一张脸,心头异常堵闷。罢了,与她也说不清道理,再拖延下去,二房问起罪来,老太太也保不住她。遂叫人带二姑娘下去,关了她进后院的柴房。一心想着抢在所有人前头,雷声大雨点儿小,先庇护了她再说。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2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翠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夜,她起来不下五次,次次看到这个局面,好不容易扯回一点被子盖在秦素月身上,又被秦挽依卷走。一张大床,足足让秦挽依占据了八分。 正要重新将被子盖在秦素月身上,秦素月已经哆嗦着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一脸憔悴困顿。 “小姐,你醒了?” 秦素月揉了揉双眼,坐着呆愣了片刻,在翠莲转身去取衣服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砸吧嘴吧的声音,定睛望去,秦挽依正歪着头,睡得香甜,嘴角还有一点白色的印记。 翠莲取来衣服,给秦素月披上。 随着秦素月的抖动,被子里卷入一丝凉风,秦挽依浑身一颤,缓缓睁开了双眼。甫一见到悬在她上空穿衣服的两人,她还有些不适应。 “姐,是不是我吵醒你了?”秦素月面对秦挽依,还是带着一点惧意和小心翼翼,昨日的一切,也不敢确定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没有,差不多也该醒了。”她不怎么认床,哪儿舒服躺哪里,否则夜里值班,只能瞪大眼睛干坐着了,有哪个医生吃得消。 见秦素月松了一口气,秦挽依无奈叹息,姐妹俩想要坦然相对,还需一段时间改善关系,她这个当姐姐的,任重而道远。 坐起身,秦挽依无意间触碰到秦素月的小手,一片冰冷,她随即握住秦素月的双手,如同从水缸里刚抽出来的一样,不觉皱眉问道:“这才起来,双手怎么如此冰凉?” 秦素月不止手冷,脸色也不好,秦挽依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也不是感冒的症状。 “可是哪里不舒服?” 听得她的话,秦素月抿了抿双唇,眼睫毛泛动间,温热的泪水猛然间滚落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 “别哭啊,受什么委屈了,告诉姐,姐帮你出气。”秦挽依最是禁受不住柔弱的女人落泪,说哭就哭,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似乎没有疾言厉色地呵斥人吧,秦挽依反思了一下,确信自己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秦素月一边抽泣一边摇头,翠莲见此,看不过去,已经嘟着嘴埋怨道:“大小姐一个晚上都在抢被子,三小姐不冷才怪呢,真要是受了谁的气,也只能是大小姐了。” 秦挽依一听,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一脸歉然,她知道自己的睡姿不好,一个人睡觉已经习惯了,所以一下子忘记身边还有一个秦素月。 “别听翠莲胡说,我只是……高兴。”秦素月擦着眼泪,破涕为笑,“以前我真要是生病了,姐从来不会像今天这么关心我。” “以后要是天天关心,你准会嫌弃我唠叨了,怎么样,还冷不冷?”秦挽依搓了搓秦素月的手。 “我不打紧的,穿件衣服,等会儿就会暖了。”秦素月眉眼弯弯,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秦挽依的院子已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修建好,这段时间她只能占用秦素月的屋子了。 “翠莲,今晚你再多准备一床被子,这样就不会冷了你家三小姐了,省得到时候又怪到我头上,这罪名还真不小,我实在承担不起啊。”秦挽依自怨自艾地打趣道。 “大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怎么敢怪大小姐呢。”翠莲跺了跺脚,急的脸色通红。 “怎么不敢呢?”秦挽依瞪大了眼睛,“刚才那语气,简直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我能得罪咱们的翠莲吗?” “大小姐……” 秦挽依也不再调侃她,举手投降,这个丫鬟,脸皮薄,胆子小,经不得吓唬,正当也要起床的时候,抬首间,忽然瞥到一人推门进来,她眉梢一挑,不动声色。 “大小姐、三小姐,原来你们已经起身了,方才老爷还遣人过来询问大小姐的情况呢。”翠屏的手里,端着一个木质祥云纹路的托盘,上边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素雅华贵的衣服,“大小姐的衣物都已经烧毁,二小姐和三小姐的衣物都不适合大小姐,二夫人特意让人准备了一套一并送来。” 昨日翠屏将张氏等人送出屋子之后,本以为会随同离开,可没有想到她又折身回来,许是张氏又有了什么交代。翠屏是秦挽依的贴身丫鬟,必须得留下来听候差遣,跟张氏走,也说不过去,反而显得更加可疑。 这么一来,翠屏就又能随时监视她,一个不小心,这次烧不死她,总还会想着法子淹死她,意外死亡的方式可是有很多种。她失去部分记忆,张氏和秦静姝肯定没那么容易相信,不过她自然没让翠屏进这个屋守夜,知道翠屏带毒,虽然不能直接拔除,但有必要稍微隔离。 张氏托人带来的这套衣服,是崭新的,素雅而又不失华贵,配得上相府嫡女。只是,素雅的衣服,只要有点瑕疵,就能一览无余,而她脸上的伤口,一定会在这件衣服的衬托下更加明显。 “难为二娘如此煞费苦心,翠屏,改明儿替我谢谢二娘的好意,这身衣服,我很喜欢。”秦挽依笑着道,今日的翠屏,与昨日判若两人,神态自若,哪怕低着头,都是本本分分聆听的样子,说话也是令人挑不出毛病,看来是从昨日的惊吓中走出了。 “奴婢记下了。”翠屏放下托盘,将衣物取出,“老爷传话说,太子殿下和韩太医已经出宫,再过几刻,就要抵达相府了,小姐若是需要什么,还要早些跟老爷说,万一准备不及,怕是会招待不周。” 今日的主角并不是她,张氏那点心思,只要在她的容忍范围之内,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这也顺了她的意思,真正往火坑里跳的是秦静姝,她又何必拦着呢? 秦挽依将衣服暂时搁置在一旁,没有穿上,也没有让翠屏服侍,毕竟她还没有“恢复”那部分记忆,更应该与翠屏保持疏远的距离。再者,太子是过来探病,还需要一个病人站着迎接他吗? 又不是她想讨好太子,何必多此一举。 沉思的片刻,翠莲已经服侍秦素月穿戴完毕。 秦挽依打量了秦素月好半天,盯得秦素月局促不安询问翠莲是否哪里不妥的时候,才很不是滋味地道:“翠莲,你跟我有仇吗?” 翠莲吓得不轻,眨巴着圆溜溜的双眼,一脸茫然地澄清道:“大小姐,奴婢怎么可能跟你有仇呢?” “那你怎么不替你家小姐好好梳洗一番,打扮打扮,就这张脸出去,旁人看了,还当我又欺负人了呢。” 秦素月素面朝天,本也算天生丽质,但双眼肿的跟核桃一样,昨日又那么一闹,更是憔悴不堪。 昨天磕碰个头,都赖在她身上,更何况今日这个模样。 翠莲连连点头:“奴婢知道了。” 翠莲替秦素月梳妆的时候,秦挽依也不好冷落一旁无事可做的翠屏,估摸着时间,不急不慢地道:“翠屏,也是时候该把二小姐请来了。” 翠屏应声之后,正要出去传话,然而,她前脚还没踏出去,只听得轰然一声,吓得秦素月主仆两人浑身一颤,已经有人大力推门跨进来了。 “二小姐,你怎么来了?”翠屏也被唬了一跳,赶忙又行礼道,秦静姝丝毫没有理会她。 秦挽依闻声,懒懒地往后靠着床壁,一副闲散的样子,看来秦静姝是沉不住气了。 今日,秦静姝身穿一袭水红色长裙,后裙摆拽地,前边露出一双红色靴子,外套一件朱色锦缎小袄,边角镶着雪色狐毛,一头秀发用一根血玉金簪挽着,精致的脸上略施粉黛,整个人鲜红亮丽,耀眼如烈日,焕发着神采。 看来是经过一番精心准备的。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跟大姐说。”秦静姝走到床前,俯视着波澜不惊的秦挽依,对着屋里的其他人道。 如此强势的气场,震慑着众人,屋内顿时噤若寒蝉。 秦素月和翠莲见状,觑了眼秦静姝的眼色,又担忧地望向秦挽依,秦挽依朝着她们安抚的一笑,仿若无事地道:“翠莲翠屏,太子也快到了,你们先送三小姐到正堂。” 几人相视一眼,在秦静姝的虎视眈眈下,只能退了出去。 “翠璃,你去外边守着。”待秦素月三人走后,秦静姝对身后的一名贴身丫鬟道。 翠璃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圆嘟嘟白嫩嫩的,只是不怎么讨喜,有点狐假虎威,仗着秦静姝得势,走路都是仰着头,眼神很是不屑一顾,有些狗眼看人低,平日里没少欺负翠莲,就连秦素月都没放在眼里。 等屋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秦静姝忽的脸色阴沉下来:“你到底什么心思,是真的卖什么关子,还是根本想不出办法?” 秦挽依侧过脸,将烧伤的脸颊朝向秦静姝,不回答,反而说起其他事情:“不知二妹有没有听说过花和叶?” 秦静姝闭了闭眼,仍然无法直视,她退后几步,心里暗自思忖,这个时候还花花叶叶,分明是无计可施。 “什么意思?” “现在的你,就是花,而我,就是叶,你们也不必花费多余的心思再往我身上扔烂泥了,脏了叶,花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秦挽依说的委婉含蓄,但那话里夹枪带棒,秦静姝自然听得出来。 瞥了眼旁边的衣服,秦静姝自知理亏,但也没有觉得亏欠什么,权且当做自己没看到。 “不知道大姐究竟想要说什么?” 居然揣着明白装糊涂,秦挽依心底冷笑,面上越发平易近人了。 “二妹既然不懂,我就说得详细一点,要是嫌话难听,就当不是说给你听的。你已经是绿叶衬托下的鲜花,所以安心当花就是,切莫做出裁了绿叶空留鲜花的愚昧举措,这样,留下的就只有一朵单调的鲜花,就没那么令人惊艳了。” 侧着身子说话有些难受,秦挽依转了回去,重新躺下,闭上双眼,仿若睡着一般,鲜花虽然美艳,奈何从含苞待放到枯萎凋谢,只是转瞬即逝,长到最后的,依旧是绿叶。 秦静姝仿佛被欺凌一般,脸色通红,双眼迸射出危险的神色,她双手紧握成拳,看着秦挽依起伏的胸口,感觉着秦挽依均匀的呼吸,脚步轻轻地向床畔靠近,双手慢慢伸了出去。 那杀人的气焰,哪怕闭着双眼都能感受到,秦挽依察觉出越来越近的气息,开口道:“听闻二妹擅长抚琴,不如替我弹奏一曲吧。” 秦静姝慌忙收回手,心跳得厉害,缓过神听得进秦挽依究竟在说什么的时候,觉得被暗算一般,心中不悦,不觉反问:“你要我给你弹琴?” “大兴朝以孝治天下,皇上又注重兄友弟恭,太子敦厚,对上孝顺,对下仁厚,又精通音律,若是知道二妹替我排忧解难这番心意,又见识到二妹之精湛琴技,应该会对二妹改观吧?”秦挽依虽则喃喃自语,但这番话却实实在在说给秦静姝听,“做与不做,全是二妹的选择,我还能强求相府得宠的二小姐吗?” 秦静姝是聪明人,听得懂秦挽依的意思,只是心中很不服气,一切都掌控在秦挽依的手中,而她彷如一枚棋子一样,任人摆布。 “这太子也快到了,二妹要是想抚琴,就好好准备准备,若是不想,就干脆离开到正堂去,这样指不定还能留下一个好印象,杵在这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太子会怎么想,我就不能保证了。” 秦挽依打了一个哈欠,头一歪,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一时之间,秦静姝游移不定,不想轻易如了秦挽依的意,可心里又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听从秦挽依的话。 正当这时,房门被人撞了进来,翠璃一边朝后观望,一边往里小跑,嘴里叫嚷道:“小姐,不好了,太子来了!” “慌什么!”秦静姝自持镇定,声音里却有一丝微颤,显然太子对她而言,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这或许也是她登上高位的唯一机会。 “是啊,翠璃,慌什么,太子又不是大半夜披头散发出来敲门的鬼,你怕什么,他也是人,有着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难不成还多出什么?”秦挽依睁开眼睛挑眉调侃,瞥见翠璃脸色瞬间苍白,浑身打颤,她继续道,“即便太子是鬼,只要不做亏心事,也能睡得安稳,就更听不到什么了。”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2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小……姐……”翠璃挪着脚步躲到秦静姝身后。 “呀!”秦挽依忽然叫出声,侧耳倾听,留意到翠璃的一颗心都快悬到嗓子口了,双眼直接成了斗鸡眼,她忍住笑意,装神弄鬼地道,“我好像听到什么了,扑簌扑簌的,似乎是树叶在摇晃,难道真的是鬼魂在摇动树叶?我们这儿真的有人做了亏心事?” “小姐……”翠璃拼命拽着秦静姝的衣袖,紧紧靠着她,她身上的新衣起了褶皱。 “没用的东西。”秦静姝抽离衣袖,掴了翠璃一掌,只打得翠璃晕头转向的,却也清醒了不少,“没听到是脚步声吗?” 她瞪向秦挽依,话不知说给谁听。 “原来是脚步声啊,应该来了不少人吧。”秦挽依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小姐,我们怎么办?”翠璃也顾不得脸上的痛意,焦急地跺着脚。 这回还得靠秦静姝配合,才能在秦徵面前赢得一点好感,秦静姝只是少了一个台阶下,秦挽依思定之后,往床后一指:“那里有一架古琴,翠璃,请你家小姐过去吧。” 张氏这个二娘当得也算尽职尽责,请的夫子,没有落下秦素月,不过没有那么尽心尽力而已。然而但凡秦静姝会什么,秦素月却是毫不逊色。因而,秦素月的闺房里,不缺琴棋书画、绣架丝线等摆设。只是,比起秦挽依和秦静姝闺房的各种珍宝古董,显然差了许多。 “凭什么……”秦挽依既已开口,秦静姝几番计较,没等翠璃再说些什么,已经目含愤愤不平之色地过去了。 古琴摆放在窗边的圆桌上,秦静姝坐下摆弄好拽地的长裙时,脚步声已经在门外踏响。她来不及焚香净手,随意挑拨了两声琴弦,舒缓轻柔的音律在她指尖流泻而出。 门口的众人,停在那里,没有急着进来。 短短时间之内,秦静姝已然好心绪,她的指法,娴熟流畅,一挑一勾一按,犹如其人,毫不拖泥带水,听来轻盈而又跳跃,想必这些年下了不少功夫。 秦挽依虽然是个门外汉,更是听不懂秦静姝在弹奏哪首曲子,但听着心情略微宁和,仿佛能幻想出一副动态画卷,青山、石桥、落花、流水。 不过,秦静姝过于在意琴技而忽略了琴意,只能说,她在纯粹地在弹琴而已,都不想想让她弹琴是要传情的。 “二妹这琴艺,真是日渐精湛,听来犹如那寒冬暖日,缠绵婉转。”秦挽依只能给她给予更高的评价来抬升秦静姝的琴声,“都说琴能传情,我听得出来,二妹虽然是给我排忧解闷,但心里却是想着他人,才能奏出这般犹如相思豆甘甜的曲子。” “叮”的一声,曲子戛然而止,秦静姝倏然抬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呵呵,看来是被我猜中了。”秦挽依轻笑出声,仿佛意识不到秦静姝的冷意。 正当此时,屋门被人推开,随着几声凌乱的脚步响起,几人走了进来。 当先之人,二十四岁左右,长身玉立,器宇轩昂,一张俊逸中透着刚毅的脸,天庭饱满,五官深邃,眼神带着一丝高傲,令人有种高高在上俯视底下贫民的感觉。他里边穿着一件白色蟒袍,绣着盘绕的黄龙,栩栩如生,外边系着一件白色御寒的披风,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贵气。 不用介绍也知道,这就是太子钟麒煜,只是,印刻在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与眼前之人有很大出入,难道死去的秦挽依心里还有人? “挽依、静姝,你们两个还不快给太子行礼。”秦徵跟随在太子后边,因为休假的缘故,只穿着一件便服,但也是上好的绸缎裁制的。 秦静姝缓缓起身,轻移莲步,唇畔带笑,双手一叠,给钟麒煜行了一礼,俨然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让秦挽依自惭形秽。 “平身。”钟麒煜虚扶一把,秦静姝偏转过头,面含羞怯之色,他微微一笑,“丞相之女,果然个个绰约多姿,才貌双全。” 此时,秦素月也跟在众人后边,只是沉默寡言,存在感很低,然而不见张氏的踪影。 “太子谬赞了。”秦徵对秦静姝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瞥到还赖在床上的秦挽依时,一张老脸拉了下去。 秦挽依学不来秦静姝那套,反正在太子眼里就是不懂礼数的人,又不希冀今日能留下好印象,索性继续躺着,只是懒懒散散地侧身撑起身体,一副娇软无力的样子:“民女身子不适,难以下床,万望太子见谅。” 钟麒煜微露不悦,本来对秦挽依没有什么好感,念在秦徵的面上,本要抬步走去,然而眼帘里印入秦挽依那道烧伤的痕迹时,仿佛被吓到,连连后退了几步,脸色沉了下去。 “太子,你没事吧?”秦静姝就在钟麒煜一侧,见此,贴心地询问了一声。 钟麒煜茫茫然看了眼秦静姝,顿时觉得美若天仙,发觉自己的失态,他挥了挥手,催道:“韩……太医,你……去给她看看。” 钟麒煜的身后,走出一人,穿着一件绣着仙鹤的蓝色官服,帽子戴的端端正正,年过半百,须发灰白,脸上有几道皱纹,气色却是不错,身子挺直,没有卑躬屈膝的姿态,看到她的模样,眼睛微动,面色不改。 跟随而来的太医院医员立刻端来一张凳子,让韩承续坐下,随即将药箱递了过去。 “秦姑娘,把头转过来。”许是知道她伤成这样,必定是伤心绝望,韩承续说话很亲和。 秦挽依依言照办,她已经查看过伤势,要是放在现代,即便深二度烧伤,做个植皮手术,还能恢复原貌,但在这里,哪怕浅二度烧伤,没护理好,依然会留下瘢痕。 听说宫里药材齐全,而且都是名贵药材,秦挽依双眼紧盯着韩承续,露出坏坏的一笑,说不定能讹诈一些过来,也好治疗她脸上的伤。 韩承续行医数十年,从未遇到过像秦挽依这样的病人,花容月貌的脸蛋毁了,飞升成凤凰的机会没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莫不是脑袋出问题了? “韩太医,怎么样?”钟麒煜等得有些不耐,很想离开这个屋子,又不好当着秦徵的面发作,说话必须留有余地,以后还要靠着他的辅佐,才能牵制范计广的势力。 “这个伤口,烧的很重啊。”韩承续查看过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惋惜之色。 “是很重啊,都过五六天了,还是跟刚烧伤那会儿一样,肿痛难受的很,要不是素月拦着,肯定被我抓得伤上加伤了。”秦挽依皱着眉头,脸色凝重,“韩太医,你看是不是得开些促进皮肤生长、清凉化瘀以及调补身子的药呢?什么成形人参啊、百年灵芝啊、千年何首乌啊?” 韩承续听后,满额头黑线,行医以来,真是见识到了前所未见的病人,天底下有哪个女子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先关心脸上是否会留疤,她倒好,先关心调养身子,要的都是大补的药材,又不是失血过多,血气不足。 “我看过姑娘的脉象,很平稳,身子无恙,大补身子,反而会虚不受补,还是循序渐进清淡饮食为好。” “这样啊……”秦挽依满是失望之色,心里腹诽,真是小气,宫里的药材,多的发霉,何必吝啬呢,省得又不是他家的。 看出秦挽依的落寞,韩承续安慰道:“姑娘脸上的伤,细致地清理一番,敷上些药,悉心照顾,应该能愈合的。” 钟麒煜和秦徵露出一抹喜色,秦挽依却是当面疑问而出:“只是,韩太医,哪怕伤口愈合,应该也会留下一块类似胎记的红斑吧?” 众人瞩目中,韩承续不知该说秦挽依愚蠢迟钝还是大智若愚。说她愚昧无知呢,她居然还知道愈合后留疤,说她聪明过人呢,偏生有意想帮,居然不领情,他只能点了点头:“这个程度,的确会留疤。” “什么?”钟麒煜冷然出声,“韩太医,你怎么不早说,还是想隐瞒什么?” “太子恕罪,微臣也是奉命办事。”韩承续胆子也不小,竟然将罪名往皇上头顶扣。不过既然是皇上的命令,钟麒煜自然不敢说什么。 韩承续见事情败露,摇头哀叹,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人呢,连皇上都在帮她,偏偏她不成气候。 这么一来,秦挽依反而松了一口气。 钟麒煜等得就是这句话,成与不成,一疤定成败,他的心思,再明白不过,请韩承续来探病还在其次,鉴定才是真正目的,这门婚事,告吹是眼前的事,只是没想到皇上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暗中帮衬。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钟麒煜似有顾忌,并没有当场提出解除婚约,像是在做垂死挣扎,想必皇上给他施加了不少压力。太子婚事促成已经不易,如今解除,更是会动摇朝局。 “要是医圣出手呢?可有复原的可能?”半响,钟麒煜找到了最后一抹能够平衡一切的希冀。 医圣? 秦挽依顿时来了兴致,双眼炯炯有神,对于各专科领域中的一把手,她向来虚心请教,打听八卦,无孔不入,本想问问究竟是何方人物,有多厉害,偶然间窥探到韩承续面色不善,一脸不悦之色。 略微一想,她也明白过来,也对,韩承续是太医院院首,统领一群医术精湛之人,算是大兴朝医学领域中的第一人,却无法治愈她脸上的伤,如今还要请教什么医圣,肯定心里堵得慌,面子挂不住。 权衡利弊后,为了眼前的利益着想,她决定先闭口不问什么医圣的事情,以后慢慢打探。 韩承续冷着脸色道:“不能肯定,只有等孙遥亲自看过之后,才能断定能不能祛除红疤。” 孙遥吗?秦挽依暗中记下人名。 秦静姝闻言,向秦挽依使了一个眼色,今日的目的,可不是替她看病,而是让她扭转乾坤的。 秦挽依假装没有看到,拉着韩承续的衣袖,一片凄然之色:“韩太医,虽然我不懂医术,虽然我忘记了一些事,但也不是那无知之人,这样的伤痕,怎么可能在半个月之内恢复如初呢?而且既然是医圣,像那种飘忽不定的人,又怎么能在半个月之内找到呢?” 不提日期还好,这么重复提醒,生怕旁人不知道一样,如今已经是正月月底,神仙降世,都未必来不及呢。 “真要找人,也不是找不到,只要韩太医通过……” “太子。”韩承续打断钟麒煜的话,“微臣食君俸禄忠君之事,真要微臣将医圣找来,微臣也会躬身前往的。” 啧啧,看来那个孙遥和韩承续有不少过节啊,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能惹到太医院院首,不惜顶撞太子也不想说出隐藏的事情。 见韩承续起身要走,秦挽依慌忙扯住他的衣袖,药材父母,怎么能轻易放走,见一趟太医院院首容易吗? 韩承续讶然回望秦挽依的举措,秦挽依一手攥紧他的衣袖,一手捶着胸口,眼眶里硬逼出几滴泪水。 “我知道韩太医一片好心好意,但我自知不能拿没有定论的那点希望耽误太子的大事。”秦挽依一脸受伤的模样,悲情深深流露,“奈何民女福薄缘浅,没有那个福分与太子携手共走荣华之路。” 众人不免一片唏嘘,就连秦静姝,都分不清秦挽依究竟在演戏还是在真情流露。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之位,就这么没了,应该是真的在哭泣吧。 他们感慨万千,却差点忘记,秦挽依对这门婚事,是排斥的,当初好说歹说,才让她安分守己地接受。 “姐……”秦素月走到床边,伏在床上哭泣起来,“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医圣给你看病的。” 感动于秦素月的话语,但今天不是生离死别,秦素月这么一哭,她还怎么演的下去? 这一回,秦挽依朝着秦静姝打了一个眼色,秦静姝却不能无视,只能上前宽慰秦素月。 “三妹,别哭,这会让大姐更难过的,二姐带你出去吧。”秦静姝暗自使了一把力,将秦素月强行扶起,带着出去,走到钟麒煜的背后时,她回望了秦挽依一眼,带着无声的警告。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3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既然秦挽依都这么说了,钟麒煜也知道结果,韩承续已经没了掩盖的必要,只能进行劝慰。 “姑娘也不要伤神,当务之急,还是放宽心养着,姻缘天注定,一定还会遇到有缘人的。” “多谢韩太医。”秦挽依收住眼泪,哽咽几声,“劳烦韩太医开药吧,听说天山雪莲花有美容驻颜补湿润泽功效,据说南海珍珠有美白养颜补中益气之效,传说龙胆草能够舒缓、镇静、滋润肌肤,还有说火棘可以抑制黑色素维持肌肤白皙美丽……” 秦挽依说的兴致高昂,热血沸腾,一口气细数各种珍贵药材,听得韩太医目瞪口呆,有些药材,他闻所未闻。 担心韩承续看出她的贪心,秦挽依唯唯诺诺地道:“韩太医,多贵重的药材都无所谓,只要有效,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会买的,总不能让街坊四邻对相府指指点点,说相府出了一个丑女。” 秦徵在一旁简直听不下去,然而碍于钟麒煜在,气得只能干瞪眼,差点要憋出内伤,相府的面子都让秦挽依给丢光了,这种话居然也说得出口。 钟麒煜也是一副鄙视耻笑的样子,没想到毁了容后,居然变得市侩了,像个市井无赖一样,这样的人,还妄想太子妃之位。 “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韩承续呵呵一笑,还有几分压抑,“本来就是受皇命替姑娘看病,能帮到姑娘,自然会尽力帮忙,要是看个病都能让大兴朝丞相砸锅卖铁,那大家不是都争着开医馆了?” “韩太医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秦挽依眉眼弯弯,嘴角浮上一半,随即收拢,婚事不成,成为未来帝后的机会没了,应该伤心欲绝才对。 “只是今日出来仓促,这些药材需专门储存,有几样还需向皇上请示,有几样皇宫里也没有,等回头清点一番,让人先送过来一些就是。”说着,韩承续站起身。 这还成,口头上答应,一转身,指不定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倒不是不相信韩承续的为人,但他毕竟是太医院院首,专门服侍皇帝皇后太子的,哪有闲工夫管她。 “韩太医,你贵人事忙,也无需亲自照拂我,让人见了,怕是少不了闲话。”秦挽依眼神转动之间,落在韩承续后边的医员身上,他正将韩承续坐过的凳子搬回原处,又提起药箱背在肩上。 方才没留意,这回一看,这人二十岁出头,有几分老实,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办事一定可靠。 “我就等着这位大人莅临相府带来韩太医的佳音了。”秦挽依指了指医员。 “秦姑娘倒是与传闻中截然相反。”韩承续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秦挽依一眼,传闻相府嫡出大小姐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如今见过之后,倒是令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是吗?”秦挽依知道一般的传闻应该都不是好事,她忙关心起自己的药材,“不知韩太医意下如何?” 韩承续瞥向医员,吩咐道:“也好,丁朴,回宫后,你来准备秦姑娘的药材,到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 “是,韩太医。”丁朴应声道。 几人转身要走,秦徵一看,急了,却又不好当面质问秦挽依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昨日说好的扭转局面,今日可还没有付诸任何行动。 在几人转身的时候,秦徵红着眼睛,瞪着秦挽依。 秦挽依还处在极度兴奋中,当头被他泼了一盆冷水,这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想起正事,忙出口。 “太子请留步。” 钟麒煜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却是驻足不前,他不耐烦地回道:“何事?” 这么不情不愿,要不是以后想在相府好过一点,她才懒得叫住他呢。 “民女有事呈报,事关重大,还请太子能腾出一点时间。”秦挽依暗自撇了撇嘴。 钟麒煜有些犹豫,本也无话可说了,如今不知道还想闹什么,就是再给她机会,也休想改变他的主意。 秦挽依在心里将钟麒煜骂的体无完肤后,脸上献上谄媚的笑容:“今日一别,怕是难见太子一面,太子连这点时间也不愿意给吗?” “太子,微臣想起一事,要询问秦相,便在门外等候太子了。”说着,韩承续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秦徵承了韩承续的意,虽然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可既然全压在秦挽依的身上,只能赌她赢了,他落后一步也出门了,丁朴转身将房门带上。 “你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清楚。”钟麒煜负手而立,就是不想靠近一步,仿佛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怪物,更不想与秦挽依继续牵扯不清。 秦挽依心里哼哼,也省得给他搬凳子。光长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如果不是有太子之位支撑着,他能有多气派? 装装样子也不会,没点心机,还想当好太子,画个圈圈诅咒他也从太子之位上下来。 秦挽依在床上环视一圈,轻轻扯动一根编制的细绳,将床上的纱帐放下,隔绝在两人中间,彼此眼不见为净。 “你到底说不说?”秦挽依半天没反应,钟麒煜催促一声,“要是无话可说,就别耽误本王的时间。” 还真当自己贵人事忙?连自己的婚事都处理不好,还能处理好国家大事? “天不从人愿,人人都说民女可怜,但民女明白这件事受害最大的莫过于太子。” “本王可怜?”钟麒煜嗤之以鼻,“你躲在这里,想来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议论你吧,还真当自己像以前那么光彩照人?” 秦挽依握紧拳头,极力克制自己,忍住秒杀的冲动:“事因民女而起,民女早已听闻旁人怎么说三道四,但他们却不知道,太子的为难之处。” “你懂什么,本王有什么好为难的?”钟麒煜毫不在意。 “是吗?”秦挽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知道太子答应了什么条件,皇上才允许太子解除婚约,另娶范小姐为太子妃呢?” “你怎么知道的?”钟麒煜脱口而出,发觉自己的失常后,想要掩饰,“哪里来的道听途说。” 真是藏不住一点心思,居然被她牵着鼻子走,这太子当的,实在让人容易揣测,如果他真成了未来的皇帝,这大兴朝江山,的确堪忧啊。 “民女知道,身在其位,周围虎视眈眈,太子必定不易,皇上是圣明之君,必会考虑江山万代,得其一,必将舍其一。” 如果不是知道纱帐后边只有秦挽依在,钟麒煜差点怀疑秦挽依被人掉包了,没想到前后之间,竟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被猜中之后,钟麒煜也没死不承认。 “不错,父皇提出条件,待他百年升天后,本王要拜六皇叔为摄政王,否则,皇位传给愿意娶你之人。” 她的身价还真不低,居然跟皇位系在一起。 只是怎么又多出个六皇叔?这关他什么事情?难道所谓的六皇叔还能驾驭范计广不成? 娶一个丑女,还不如封个摄政王,这样反而简单容易一些,都是皇室之人,阴谋阳谋都有人挡着,皇帝当的自然轻松,不过皇权也容易被架空,端看这个六皇叔怎么想的了。 只是现任皇帝应该是睿智精明之人,这个六皇叔必定不是简单之辈,难度系数不亚于娶她,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不会拿来挑战钟麒煜的底线。 如此风靡人物,记忆中却没有一点有关的线索,连高矮胖瘦都不知晓,秦挽依一脸气恼。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想知道关于皇宫的消息,却是一片模糊,看来之前秦挽依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跟张氏母女耗上了。 想要将秦静姝扶持上太子妃之位,看来又多了一重困难,必须先给钟麒煜灌输一些叔侄也有可能自相残杀的知识,这样也好打消他接受这个条件。 太子这人,眼高于顶,听不进忠言逆耳,她得迂回曲折的来,否则会让他觉得反感,准会没戏。 “既然这样,民女也算安心了,幸好没有给太子增添麻烦,否则民女必定良心难安。” “你这还叫没有造成麻烦?你还想要引起多大躁动才叫麻烦?”钟麒煜仿若被踩到痛处一般,隐忍太久,无处发泄,遇到刺激,和盘托出,“你知不知道,六皇叔离开皇宫已经快二十年了,除了皇祖母大寿,他是不会回来,父皇明里暗里派了多少人想要让他回宫,都是无济于事,你当这事轻而易举就能办到吗?” 原来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二十年,六皇叔离开皇宫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也难怪没有印象。 不过,让飘忽不定的人执政江山,这可能吗?而且,能保证这个素未谋面的六皇叔就无心皇位?放在外边,谁知道暗中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皇上的心思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不怕他这个弟弟暗藏城府? “父皇做这么多事,无非就是想让本王娶你,不过你别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哪怕上天入地,本王也会找出六皇叔,让他留下。”钟麒煜信誓旦旦,就是不想让秦挽依如愿,让他跟一个丑女共度一生,办不到。 真要上了天入了地,还能回来当太子做皇帝? 瞧不起她,正好,她还乐得自由。 “民女相信太子有这本事,只是,就算六皇叔能留下当摄政王,太子就不担心他以长辈身份发号施令吗?太子夹在六皇叔和百官中间,该是何等为难啊?”她这已经算说的委婉了,真要让她说出谋权篡位,搞不好先掉脑袋的是她,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哈哈哈……”钟麒煜听后却是大笑起来,这是他进屋之后第一次放肆地笑,笑的秦挽依莫名其妙,仿佛说了什么笑话一般,她怎么就笑不出来,也不见的多好笑。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到处胡言乱语,不妨告诉你,父皇这个皇位,是抢夺而来的,你当他会拱手让人,哪怕是至亲手足,也不会的,要不是六皇叔真的无意江山皇位,你觉得父皇会让他回来?” 秦挽依略微沉吟,反问道:“难道六皇叔手中有什么,可以让范将军忌惮?” 除了这个解释,其他都说不通。 钟麒煜神色一凛,正视起秦挽依来。 “不错,但你妄想从本王这里知道什么。”钟麒煜还不是真的有头无脑,一旦涉及机密,还是闭上嘴巴,没有再透露。 她也不再打听什么,谁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与其说给他摄政王之位,还不如说想要得到他手中的东西。 既然逃出去,还能乖乖回来?想来这个六皇叔也是聪明之人,早早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争名夺利,到了最后,还不是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这比娶她果然更难,钟麒煜也不想想,娶她不过是一种摆设,丢弃在那里,不管不顾不就行了,只要一时忍耐就好,或者找个事情,废掉她的太子妃之位,总比受人牵制好,这点觉悟都没有。 不过还好遇上的是这种人,若是碰到她所想的那种人,哭的来不及了,哪有机会让你在这里讨价还价的。 “哎……”秦挽依在纱帐后边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更多的是窃喜。 钟麒煜本来意气风发,好不容易心中舒坦了,却被她扰得不是滋味:“你叹什么气?” 她正了正脸色:“太子成竹在胸,民女已经无话可说了,本来还想帮太子想想两全其美的办法,好让太子不必如此委曲求全的。” “委曲求全?”钟麒煜心中微微触动,然后又马上抛开,“笑话,你当本太子是傀儡吗?” “太子难道就没有心爱之人或者心仪对象吗?”秦挽依问道。 钟麒煜一怔:“本王的事情,与你何干?” “看来是了,难怪对自己的婚事那么不在意,换成是谁都无所谓,不会为了某一个人而据理力争,只要长相端正家世显赫就可,所以也不会觉得委屈。” 钟麒煜沉默不语,秦挽依说的不假。 “外边除了传闻民女毁容一事,难道就不会提起民女与太子的婚事吗?太子另择佳偶,说太子薄情寡义之人,难道就没有吗?”钟麒煜最是听不得贬义之词,秦挽依在他动怒前继续道,“民女本想给太子出个主意,既能不受牵制,也能娶得美人,更是博得美名,哎,想必现在不需要了。” 钟麒煜被挑起好奇心,这样三全其美的办法,若是有,早有人出了,不觉一阵轻蔑之色:“你能有什么主意?” 谨记:完本神站 网址: 防丢失 23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麒煜现在犹如那寒冬觅食的麻雀一样,已经顺着她丢下的诱饵,一步一步跳入,只要吸引住他,就能慢慢套住。 秦挽依心中稍定,没有正面回答,隔着纱帐隐隐约约看到钟麒煜在旁边坐下,便闲聊起来。 “太子觉得方才的琴音如何?” “这跟琴音有什么关系?”钟麒煜留了心眼,他留在这里,不是为了透露更多,而是想听听秦挽依的主意,“你要是顾左右而言他,本王可没有那个心思听。” 她倒是有些低估钟麒煜了,在皇宫打滚几年,哪个不是精明的像只狡猾的狐狸,真要是胸无城府,还怎么活的安然无恙,而且还是被众位皇子盯视着的太子,一个不小心出了错,就会万劫不复。 “当然有关了,不然,民女岂敢劳烦太子,还请太子先如实回答。” 既然已经来了,钟麒煜索性陪秦挽依玩玩,看她能玩出什么把戏。 他闭上眼睛,微微回味,仿佛还能聆听到余音一般,脸上一片静然,显得有几分温和,与之前的倨傲完全相反,可惜秦挽依没有看到,也不屑一顾。 “令妹之琴声,透着一种轻灵的气韵,《采桑》这首曲子虽然简单而且单调,但她能奏出一股灵动,令人幻想出动静结合的意境,可谓精彩绝伦,放眼京都,能赶超她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太子精通音律,又阅人无数,还能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实在是舍妹之福。”秦挽依实在汗颜,她竟然一无所知,连个男子都不如,“那太子可听得出舍妹所想之人是谁?” “本王怎么会知道,这是首《采桑》,又能传达什么?本王好奇,你能听出什么?”钟麒煜持怀疑态度。 秦挽依当下怨责起秦静姝来,给她制造了如此良机,居然弹奏什么《采桑》,应该大胆的弹奏情歌才对,亏得她还穿的那么艳丽,这个时候还装什么含蓄清纯,一点情意都没有,她听得也觉得清淡如水,没有多少味道。 “当然听出点什么,才敢贸然进言。”秦挽依违心地道,开始瞎编起来,“采桑女偶然间惊鸿一瞥,倾心一名英俊潇洒的男子,次日此人不经意间又经过,采桑女却并不知道,空留一番相思之情而已,两人本要擦肩而过,采桑女感怀之间,吟唱一曲,引得男子侧目,沉醉于歌声中,采桑女以桑叶相赠,男子以玉珏为聘,结成一对佳偶。” “你该不会想说,令妹想的人是本王吧?” 这会儿倒是挺聪明的,牵扯到婚事,比谁都敏感,但这样她就失了先机,反而会被厌恶,秦静姝就连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当然……”秦挽依只能走上一步悬棋,先稳定目前的局势,“不是,但太子只能这么认为,才能一箭三雕。” “哦?”钟麒煜挑眉,面子上有些难堪。 好在屋里就两人,钟麒煜的自信和自傲,自然不允许任何人打压,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然而,钟麒煜一想,既然已经另有其人,秦挽依的意思,莫不是让他抢人之美,还想一石三鸟? “你想往本王脸上抹黑吗?”电光火石间,钟麒煜想到,“你是不是受了谁的意,借此诬陷本王?” 这些个权贵,平日里明算这个暗算那个,以为人人活着就是为了算计他一样。 秦挽依只能澄清:“民女昨夜方醒,今早太子就探病,能有机会谋算吗?而且,民女虽然素日与人有怨,但无国仇家恨,至于搭上性命谋害人命吗?还是说太子与人有仇恨,所以才会如此认为?” 钟麒煜冷哼一声:“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若是让本王知道你在背后暗算,休怪本王无情。” 面对威胁,秦挽依不卑不亢:“民女怎敢,经此一劫,民女格外惜命,此次斗胆留下太子说话,无非希望太子安然,相府无恙。” “好个安然无恙。”钟麒煜站起身,走到床边,想起什么,又退后了几步,“你也别拐弯抹角,直说好了。” “民女以为,太子不如娶舍妹为太子……” “哼,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让本王娶她而已,你觉得太子妃是小小庶女就能当的吗?”钟麒煜不留情面地打断道,“如果你留本王就是为了说这个,那么,无须再谈。” 眼见着钟麒煜转身要走,谈判面临破裂,秦挽依掀开纱帐,撑着床沿跳了下去:“等等,话还没说完呢,庶女自然没有资格做太子妃,倘若是太子侧妃呢?” 是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秦静姝当上太子妃。 “侧妃?”钟麒煜疑惑着回头,就看到秦挽依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松松散散,胸口领子开的很深,可能急着下床的缘故,衣服扯动间,都能看到雪白的肌肤,还有裹胸布,此时正光着双脚向着他走来,“你这叫身体不适,不能下床?” “这个……”秦挽依一下子醒悟过来,呵呵一笑,“突然觉得躺着说话难受,所以下床试试,没想到竟然好了。” 白皙的脸颊上浮动着醒目的伤疤,钟麒煜又转了回去:“你退回纱帐里去。” 秦挽依对着他的后背龇牙咧嘴,恨恨地爬回床,放下纱帐:“不错,这样一来就能消除谣言了,相府嫡女伤重,无法完婚,太子娶相府庶女,算是眷顾相府了,更是对民女有了一个交代。” “本王没有必要对你有交代,也不稀罕无知妇孺乱嚼舌头,父皇需要的是太子妃,不是侧妃,你以为一个侧妃就能解决问题吗?” “普通侧妃的确解决不了眼下的困境,但这个侧妃是相府庶女,那就大不相同了。”秦挽依解释道,“皇上那边,要的无非是相府的支持,借此打压范将军,提出六皇叔来为难太子,也是无奈之举而已。比起民女,爹爹更疼爱舍妹,这一点,想必太子应该看得出来吧。民女醒来之初,爹爹不是关心而是责骂,他不去查明失火的原因而是直接认为是民女玩火自焚,所以,有了舍妹作为太子侧妃,太子就不用担心这碗水能不能端平了。过了眼前这一关,往后太子想要娶谁做太子妃,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吗?再者,韶华易逝,范小姐还能等到太子娶太子妃的时候吗?” “相府走水,不是因你之故?”钟麒煜不关心婚事,反而问起她的事情,秦挽依心思转动间,顿时明白,看来他在接受她的提议。 “真相如何,已经没有必要了,反正大家认定都是民女所为。”秦挽依不想此时追究纵火者,更不愿与他相谈,否则,她一定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帮秦静姝,想要踩着旁人的身体登上高位,她若是就此甘心被踩,那她就白活这一世了。 “本王……” “咚咚咚”门上突然响起三声带着劲道的敲门声,随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太子殿下,范小姐来了。” 屋里顿时陷入一阵静寂,钟麒煜和秦挽依各怀心思。 秦挽依怎么也没有想到,范将军的女儿这个时候会过来,偏偏还挑在钟麒煜在的时候,尤其在钟麒煜想要给出答复的时候,这一插足,简直搅乱了她的计划。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看来太子的一举一动,早已掌控在范将军的手中,而范小姐此趟前来,想必就是为了与太子邂逅。 这就是一种机会,这才叫做把握,而秦静姝,简直在浪费。 “本王会考虑考虑你刚才的提议。”钟麒煜没有当面答应,说完之后,这一回,是真的走了,秦挽依也没有拦人的借口。 听得房门打开的声音,秦挽依掀起纱帐一角,只看到钟麒煜负手离开的背影。 “民女歆桐见过太子殿下、秦大人、韩太医。” 钟麒煜前脚才跨出去,门口就传来一道婉约轻柔的声音,听来恍若莺啼,余音令人回味,仿佛唇齿带香,经久不散,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名知书达理的女子。 “免礼。”钟麒煜的声音,跟初听时没有任何区别,语气沉稳不变,听不出有丝毫波动,看来女人在他眼中只有美丑之分,只有能当面说话和背着说话两种,再没有其他可言,“范小姐来相府所为何事?” “听闻挽依妹妹受了伤,本该早些过来拜访,只是适逢家母身子不适,歆桐只能侍奉床边,耽搁了数日,今日家母略有好转,这才得空赶来探望。”范歆桐的声音,犹如清泉般轻灵,实在令人难以忘记,而这说话的水平,更是让人望尘莫及,看来也不是个易与之辈,只是没想到将军的女儿竟然会是如此娴雅文静,暗藏城府,而不是英姿飒爽,豪气冲天。 只是这声挽依妹妹,怎么听起来只让人发寒呢,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什么时候跟她姐妹相称了? “听闻范小姐孝顺懂事,果然名不副实。”钟麒煜真是逢谁都不忘夸奖几句,假以时日,或许真的能当好一个皇帝。 “民女惭愧,实不敢担当如此美誉。”范歆桐谦虚回道。 钟麒煜不置可否:“令慈身体如何了,正好韩太医也在,若是需要,本王可以让他到将军府看看。” “多谢太子美意,家母只因去了一趟灵华寺,替家兄和歆桐求了姻缘签,一路舟车劳顿,又偶感风寒而已,大夫说,只要服用几帖药材,休日几日,少操点心,便也没有什么大碍了。”范歆桐婉拒道。 秦挽依在里边听得自愧不如,拒绝就是拒绝,竟然还解释那么多,无非在提醒钟麒煜什么一样。 姻缘签,不就是在暗示她的缘分到了,太子也该另择佳偶了吗?这样岳母大人也安心了。 若是范歆桐成为太子妃,未尝不是件好事。这样一来,秦静姝和范歆桐明争暗斗,可以彼此牵制了,也省得她将手伸到相府里来,打扰她的清静日子。 “如此就好,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回宫了。”范歆桐都点到这个份上,钟麒煜却连一点询问的心思都没有,要是有那么点意思,至少会牵着这个吊着那个,不会这么快无视,真是不解风情。 果然只要有权有势,不愁美女投怀送抱。 “恭送太子。”范歆桐的声音,柔的都能掐出水来。 说完之后,外边再没有对话,只有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秦徵想必也跟着送太子出府了。 秦挽依抖擞抖擞精神,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像秦素月那么单纯的人了。 只听得一声轻微的衣袂窸窣声,门口已经站着一人,秦挽依只能看到一条细缝,看不清来人的样貌。 “看你进退有度,一举一动,像个大丫鬟,你应该是挽依妹妹的贴身婢女吧?”范歆桐问道。 外边还有什么人吗? “回范小姐,奴婢翠屏,正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 本以为翠屏与翠莲一道跟着秦素月过去了,没想到竟然留在门口守着,应该也是被秦静姝留下来打探消息的,不知道有没有听了什么去。 “你去通传一声,说是我来探望。” 房门开着,还有什么话听不到,至于循规蹈矩地通传来通传去吗?怎么都不嫌繁杂? “奴婢这就去。”翠屏转身走入房中,站在床边,俯身道,“小姐,范小姐来看你了。” 她才一张嘴,秦挽依不冷不热地扔了一句过来:“哼,又不是赶着过来见我的,你紧张什么,夸你一句,就当人家是小姐了?” “小姐,奴婢不敢。”翠屏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秦挽依忽然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呵呵一笑:“相府哪有拒客人于千里的道理,快快有请歆桐姐姐。” 前后简直判若两人,翠屏又是一僵,眉头紧紧蹙在那里,实在令她分辨不清。 “翠屏,还不快去,你是大丫鬟,一举一动,代表的是本小姐的形象,更是相府的形象,怎么能让歆桐姐姐等着呢。”秦挽依催了一声。 翠屏一边犹疑,一边去门外传话。 谨记:完本神站 网址: 防丢失 23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身影翩跹之间,已经有两人进来。 前边行走之人,与她年纪相仿,有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眉目如画,双瞳剪水,犹如出水芙蓉,气质非凡,秀外慧中,她穿着一身粉色绣睡莲长裙,用的是上好的面料,裙摆晃动间,仿佛能流光溢彩,外边披了一件月白色斗篷,亭亭玉立,风姿卓越。 看到范歆桐的样子,秦挽依依稀记起,两人还小的时候,闹过不少矛盾,似乎还为了一个人大打出手,具体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当时大家都以为只是小孩子玩闹,可不知怎么回事,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是相看两相厌。到如今,两人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都想不出范歆桐哪里来的热情劲。 落后范歆桐半步,跟着的是一名穿着一套样式与翠屏相似的少女,只是颜色呈杏色,裙摆微短,露出里边的绣花棉鞋,显得利索许多,想来是范歆桐的婢女。她的手中,捧着一个锦盒,一尺来长,一指来宽,上边用金丝镶着祥云纹路,看着很是精致。 翠屏给范歆桐端了一张凳子放在床边,范歆桐道了一声谢后,优雅落座,秦挽依一直挂着纱帐,并未掀起。 “挽依妹妹,听闻相府走水妹妹昏迷,我心中惶恐不已,至今仍是余惊未歇,好在妹妹如今脱离危险,无性命之忧,甚感安心。” 范歆桐的语气,仿佛当日火海还生的是她一样,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可听着怎么就那么令人心中不舒服呢? 秦挽依暗中大大地呼了一口气,不想自己憋得太难受,跟这些人说话,真是费劲。 “有劳歆桐姐姐挂念了。” 范歆桐有片刻的凝怔,仿佛秦挽依不会这么客气地跟她说话,这语气,完全不似曾经那个嚣张跋扈的人。 缓过神后,范歆桐弯起嘴角道:“方才入府的时候,听底下的丫鬟家丁说起,今次妹妹虽然有惊无险,可似乎伤了脸,不知严重不严重?” 面对范歆桐的旁敲侧击,秦挽依本想出来吓唬吓唬她,但忍了下去,省得让她看到在心里幸灾乐祸。 “也难得太子殿下为我考虑,将韩太医请来,闹得兴师动众,其实也不是多严重,只说伤口能愈合,不过需要些许的日子复原罢了。” 虽然过几日,太子就会昭告天下,解除婚约一事,然而,她就是不想让范歆桐称心如意。 “如此便好,我这心里头总算踏实了不少,不然这件事一直挂在心头,总是寝食难安。” 秦挽依鄙视了一眼,不知道情况的人,还当她们是亲生姐妹,姐妹情深呢,亲昵的跟什么一样,只让她别扭的慌。太子都走了,范歆桐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闲聊也得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心情和时间。 “歆桐姐姐操心的事情真不少呢,都快赶上忧国忧民了。”秦挽依满脸都是讽刺之色,还好隔着纱帐,不过即便没有,惹得她不快,照样给冷脸。 “那是皇上太子与文武百官挂心的事情,姐姐我也只是关心切身之事而已。”范歆桐又是一片谦卑之态。 这儿也没有什么外人,谁不知道彼此的心性,居然还装模作样,令人看着窝火。 “是吗?”秦挽依一点儿也不感兴趣,随随便便应着,意识到自讨没趣之后,范歆桐应该会离开,这些个人,应付一个已经疲惫不堪,一下子来了两个,实在吃不消。 “看妹妹也累了,我也要回去照顾母亲了。”范歆桐知情识趣地道,“今日过来仓促,来不及准备什么,就带了一只天山百年野山参给妹妹补补身体,定定精神,安安魂魄。” 秦挽依一听,立刻竖起两只耳朵,双眼发亮,顿时觉得范歆桐亲切了不少。 范歆桐没有听到任何的拒绝声,便朝后边的婢女微微颔首:“双儿,把锦盒拿来。” 双儿捧着锦盒上前一步,一手托着一手将上边盖子打开。 秦挽依往前凑了凑,立刻掀起一条细缝,只看到锦盒里边赫然出现一只七八寸长的黄褐色野山参平铺在一条红色亮面的丝绸上,野山参有着细而深的纹路,根粗短,两条腿向旁边伸长着,支根上生长的须细长有珍珠点。 “歆桐姐姐,这天山百年野山参,少说也有三百年了吧?” 范歆桐喝茶的动作一滞:“确实有三百年了,还是前些年家兄特意从边关托人带回来的,妹妹真是好眼光,姐姐好奇,妹妹怎么看得出来?” “观五行六体就可,这是鉴别野山参的基本方法。”秦挽依兴奋之余,脱口而出。 “原来妹妹还有这种本事。”范歆桐仿佛第一次认识秦挽依一样,多了一种异样的眼神,她从床上拉开的纱帐中只窥视到秦挽依的眼睛,看不到其他,“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才是。” “怎么会呢,难为姐姐一番心意,妹妹岂有嫌弃的道理,真要拒绝,该是何等罪过。”秦挽依刚从韩承续身上压榨过来一批药材,如今又有范歆桐自投罗网,她就差仰天长啸了,这些个人送来的药材,都是名贵之物,哪有推拒的道理,“翠屏,还不赶快收下,怎么能让双儿一直捧着呢。” 仿佛被秦挽依突然的热情吓到,范歆桐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收礼也该有收礼的姿态,但秦挽依就像等不及了似的。 “是,小姐。”翠屏从双儿手里想要接走锦盒,然而双儿的双手仿佛没有放开一下,翠屏没能拿走。 秦挽依在纱帐后边看得清清楚楚,双儿还保持着双手捧锦盒的姿态,一双眼睛紧张地回望着范歆桐,仿佛在等着确认该不该放手。 “怎么了,可有哪里不妥?”一片静默中,秦挽依好整以暇地明知故问,但凡是范歆桐送来的东西,没有哪次能好好地放在相府,都是被她扔回去,让范歆桐带多少来带多少走,如今过来问候,是为了遇到太子,以彰显她的态度和慷慨,想着反正秦挽依也会拒收,这次准备了上等的珍贵之物。多说前些年了,还是边关带来,可见费了不少心思,至今还没用上,就是不舍用。如今白白落在她的手里,范歆桐不心痛才怪。 平白无故捡的一块宝,秦挽依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双儿,入乡随俗,到了相府,就不用再亲力亲为了,让翠屏收着就是。”范歆桐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走下去。 双儿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锦盒从自己手里溜走,落在翠屏的手中,收入秦挽依的地盘。 等东西收为己有后,才是她的归属物,别人肯定没有脸面抢着回去,不过如果换了她在范歆桐的位置,撒泼耍赖,也要抢夺回来,哪有拿最好的东西送给敌人当礼物的道理,没送砒霜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翠屏,歆桐姐姐远来是客,你怎么也像翠莲一样不懂事,连杯茶都没上,这相府的待客之道,都让你们这些个丫鬟给毁了。”秦挽依面上数落起翠屏,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看范歆桐怎么还喝得下去茶。 然而,出乎秦挽依的意料,范歆桐果然不是爱耍小性子的小家碧玉,她并没有立刻告辞,反而是等着翠屏将热腾腾地茶盏端送到她的手中,没有离开之意。 范歆桐将茶盏捧在手中取热,继续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从脸上看,一点肉痛的感觉都没有。 “虽已至初春,但春寒陡峭,外头天气寒冷,一路走来,双手微凉,难为妹妹想得如此周到,那姐姐我就暂时在妹妹这儿逗留一会儿了。” “应该的。”秦挽依也如那笑面虎一样,与她打着哈哈,既然收了大礼,万事好商量,就算留下来用膳,都是天经地义,忙活的是张氏,反正扯不到她,或许范歆桐和秦静姝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在心里暗暗偷笑。 “挽依妹妹,像我们这样坐着聊天,好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呢。”范歆桐不知何故,竟然回忆童年,而且,她们两个根本没有坐着好好聊过天,睁眼说瞎话,也得说的靠谱一点吧。再说,范歆桐好像离开过京都几年,似乎去了边关生活,只从那时开始,她们两个还没有这么正式地打过照面。 “这么久远的事情,我哪里还记得啊。”秦挽依直接回道,这得有多好的记忆力,才能记住小时候的事情,她的回忆录中,两人并没有愉快的片段,虽然她记仇,但记住的都是张氏和秦静姝。 “倒是可惜了,看来就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九王爷,记得那天的事情,当初我们还为九王爷吵过打过呢,现在想想,真是恍然如梦。”范歆桐一声苦笑,似有若无地哀声叹了一口气。 “九王爷?”怎么觉得哪里听过呢?至少不像听到六皇叔时那么没有头绪和冷淡,只是明明对这个九王爷有感觉,可偏偏没有定格的画面。 “妹妹该不会连九王爷都不记得了吧?”范歆桐察觉出秦挽依的疑问,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 秦挽依这才觉醒过来,想必范歆桐想要试探试探她究竟是不是秦挽依吧,毕竟火海前后,她简直换了一个人一样,才会设下所谓的九王爷这个陷阱,等着她来跳,想要一探究竟。 “范小姐,我家小姐醒来后忘了一些事,这些年九王爷一直深居不出,所以对九王爷的事情,可能没有记忆了。”翠屏侍立在一旁解释。 秦挽依拼命地回忆,忽然脑海中晃过一片白色的衣袂,一个清冷的身影,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九王爷?也是藏在秦挽依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忘了?”范歆桐这一惊不小,连茶杯都端不稳,洒出一些水来,溅在手上,滴落在裙摆上,晕开水渍。 双儿忙将茶杯端走,放在一边的茶几上,又抽出手绢,替范歆桐擦拭。 “姐姐怎么如此不小心啊,可有烫到手?”秦挽依看得到纱帐外的一切,关心地道。 “不碍事,寒冷天气,茶也凉的快,只是突然听闻翠屏的话,有几分惊讶而已。” “翠屏,再去给歆桐姐姐上一杯茶来。”若不是翠屏提醒,出来解围,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件事了。 按照正常桥段,都到这会儿了,范歆桐应该借此离开才对,只是她坐着没动,翠屏只得下去上茶。 “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若是大夫,就能理解,若不是大夫,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秦挽依承认道,“对于一些事情,的确记不得了,更何况那么久远了,别说姐姐惊讶,就连二娘和二妹,起初还不相信呢。” “是吗,倒是可惜了,本以为你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九王爷呢?”范歆桐叹息到最后,变成喃喃自语。 秦挽依听得抓狂,这个九王爷究竟是何人物?跟她谈论一无所知的人,不就是在跟哑巴说话吗?她的好奇心,不是没有,对于一些八卦,更是非要打听清楚不可。 她努力回忆,想要挖掘更深的印象,可惜,当初的一切,就只有一抹白色一角,一种孤绝的清冷和微笑。 算了,关她什么事情。 然而,转回来想想,似乎哪里不对劲,她忽然瞪大了眼睛,抓着被子差点要叫出来,她隐忍了半天,才调整气息:“看来歆桐姐姐对九王爷情深意重呢。” 既然心有所属,范歆桐还会嫁给钟麒煜吗? 秦挽依偷偷一笑,笑着笑着,又梗在那里,只是若是不会,她又为何与钟麒煜在相府邂逅? 她又有点想不明白了,范歆桐究竟是什么心思。 “妹妹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吗?” 秦挽依目瞪口呆,指了指自己:“我?” 本以为只是被那种气质所感染,所以只记那一眼,没想到居然都上升为情深意重了?范歆桐说话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可真要说不是,也不见得,毕竟,她什么也没记住,却还记得那一眼所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可连个清晰的面貌都没有,怎么情深意重? “妹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为了想要与太子解除婚约好跟九王爷在一起吗?当初妹妹第一眼看到九王爷,就扬言非他不嫁的。”范歆桐一扶额头,“看我这记性,你都忘了,还有什么可说的,真是造化弄人。” 秦挽依顿时石化,一定是幻觉,一个相府嫡女,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狂妄到这个份上。 还是忘了比较好,一切都不是她做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这么说来,她俩不是成情敌了吗?最要命的竟然还是,被争抢的这个人,究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白是黑都没谱呢。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3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范歆桐已经无话可说,她抬起一只手,双儿会意,躬身在她的一侧,服侍着她起身。 两人作势要走,范歆桐眼神余光却是瞥向地面,站起来的时候,一脚正好踩在双儿的裙摆上,待双儿直立身体要迈步时,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往床里栽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秦挽依根本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怕脸上被撞,再无消除瘢痕的可能,她忙往床里头躲去,眼看着双儿的双手已经伸进纱帐,身子快要扑入床里的时候,秦挽依将脸朝里边转去。 等了半响,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时间静止了? “双儿姑娘,还好吧?” 听得翠屏的话,秦挽依将头转了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翠屏已经扶着双儿站在床边了,她一手搀扶着,另外一只手还端着一个放着茶盏的托盘,真的只是眨眼之间而已,方才翠屏真的还没在床边。 “只是忽然绊了一脚,现在没事了。”双儿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怔怔地解释,等她站稳身体,惊醒过来后,立刻惊慌失措地求饶,“惊扰了秦小姐,奴婢实在惶恐。” “没事就好,韩太医说,小姐要安心静养,才能尽快复原,奴婢得守着,不周到之处,还望范小姐和双儿姑娘包含。”翠屏立在床前,不容任何人进犯,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双儿,你怎的如此失礼,万一伤着挽依妹妹,你担当得起吗?”范歆桐透过飘荡的纱帐,依旧无法窥探到秦挽依的面容,当即指责起来,继而问道,“挽依妹妹,可伤着没?” “好在翠屏赶得及时,如今也没事了。”秦挽依略微一想,已经明白范歆桐的用意了。 “那就好,不然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回去我就好好管教管教她,再这么马马虎虎下去,准会闹出更大的事情,妹妹就好好歇着吧。”范歆桐不能得逞,只能离开。 “范小姐,奴婢送你出去。”说着,翠屏放下手中的托盘。 “不必了,你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就是。”范歆桐说完,往外走去,头微微侧着,一看就知道是偷听的姿态。 待范歆桐走后很久,秦挽依才从纱帐后边钻出,她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立在桌旁的翠屏。 翠屏被高高在上的秦挽依唬了一跳,不解地问道:“小姐,可有哪里不妥?” 翠屏的话,很少,一直也很安静,不去刻意注意,很容易忽略了她的存在。若非方才情况紧急,她还真是看不出来。自从火海重生后,翠屏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令人值得怀疑的行迹,就这么闷不吭声地应对,比起张氏和秦静姝来说,简直异常。 秦挽依扫了眼桌上托盘中的茶杯,简直滴水不洒,那身手,感觉像个练家子,她的身边,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物,而她竟然没有发现? “翠屏,你也知道你家小姐忘了不少事,对吧?”对于藏龙卧虎之人,秦挽依自觉要打听清楚,越来越觉得,翠屏不是简单之辈,像这种泰山崩于前而处变不惊的人,张氏怎么可能驾驭的了。 “奴婢已经知道了。”翠屏应了一声。 “那就好,你家小姐,也就是我,想重新认识你,就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可。”秦挽依清了清嗓子,“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相府的?在我身边服侍了几年了?家在何处?父母可健在?可有兄弟姐妹?” 翠屏不解其意,低垂着头,眼眸微微转动。 “我是问你话,又不是跟你脑袋说话,抬起头回答。” 眼睛虽然也会欺骗人,但更容易泄露情绪,她学过心理学,懂得如何通过微表情来分辨一个人是否在说谎。 翠屏缓缓抬起头,只是视线并未看向秦挽依,而是眼观鼻鼻观心。 “我就这么不堪入目吗?”秦挽依说了半天,让人抬头挺胸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翠屏终于正眼瞧她了,秦挽依松了一口气。 “奴婢家在柳州奉阳县清河村,父母已经过世,无兄弟姊妹,是在嘉德二十二年入府的,在小姐身边呆了整整四年了。”翠屏的眼睛,没有闪躲,声音流畅,面色正常,双手没有小动作,双脚站得很稳,只是总感觉像念经一样,没有任何感情起伏,若是寻常人,提及父母,如果早逝,会有受伤的表情,可翠屏竟然没有。 “真是难为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奔波了。”秦挽依坐了下来,与翠屏平视,“听你这么一说,你是一入相府就伺候我了?” 新入相府的丫鬟,若不是特殊情况,不可能就直接安放在相府老爷夫人小姐身边的,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奴婢本来京都投靠亲戚,却被贩卖到青楼,若不是小姐出手相救,早已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小姐不愿意二夫人安排丫鬟,所以将奴婢放在身边使唤。”翠屏又是一板一眼地回道,仿佛一套标准的说辞一样。 经翠屏这么一说,秦挽依终于想起四年前的事情,的确是她出手救的人,当时好像是之前的那个贴身丫鬟跟家丁好上然后跑了,她派人出去抓拿,途中碰上翠屏,正好仗着人多,又缺个丫鬟,就直接打了那个亲戚,将翠屏带走了。 原来是她自己找上人家的,能坚持四年也不容易,她换丫鬟的速度,比翻脸还快。 秦挽依朝着翠屏招了招手,翠屏左右一看,没有人,似乎在召唤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既然你已经服侍我四年,可知道我和九王爷的事情?”这比什么药王门重要多了,切身之事,还是打听打听为妙,万一哪天出去, 翠屏眼珠子一动,仿佛没想到会扯到九王爷身上,缓过之后,本本分分地道:“奴婢入府之后,从来没有看到小姐见过什么九王爷。” “没有?不可能啊?”秦挽依皱着眉头,范歆桐说的可不像假的。 “确实没有,不过奴婢从其他丫鬟那里道听途说了不少事情,不知小姐要不要听?” 空穴来风,未必没有原因。 “说吧,我听着。”秦挽依盘腿而坐,打起精神。 “九王爷是当今皇上第九个儿子,其母贵为皇后,他本该是太子既定人选,但因皇后难产而死,皇上则另立当初的贵妃为后,二皇子则顺理成章做了太子。因九王爷早产缘故,身子虚弱,一直深居皇宫,小姐小时候曾经跟随老爷入宫,不知何故,与范小姐误闯九王爷所在宫殿,后来大打出手,惹来不少侍卫,惊动了皇上,还当众扬言非他不嫁,之后发生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都是小孩子的胡闹之言,怎么能当真呢。”秦挽依这才明白其中缘由,觉得九王爷真是可怜,生了几分同情之心,“那九王爷现在在何处?” “听奶娘提起,有高僧给小姐看过面相,说小姐是天命之女,将来必是帝后的命。但自从小姐被选为太子妃后,仍对他遭太子忌恨,被皇帝囚禁在深宫,但也有人说,其实他……” “秦挽依!”平地一声怒吼,将屋里的两人都吓得够呛,眼角瞥见满目红艳时,秦静姝已经提着裙摆大步走了进来。 秦挽依掏了掏耳朵,一副不堪忍受的样子。 看到屋里还有人,秦静姝本要收敛神色,见是丫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道:“你先出去。” 翠屏一点头,听话地转身出去。 “慢着,她是我的丫鬟,还是你的丫鬟?凭什么任你呼来喝去的?”正好说着要紧事,偏生插上一脚,翠屏居然还听了话,实在令人可气,既然有暗里的勾当,就演的敬业一点,当着她的面颐指气使的,真把她看成病秧子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还有必要藏着掖着吗?” 秦挽依向来就不是乖顺的人,但也会努力克制自己,要是谁赶上挑战她的极限点,那就只能怪她倒霉。 “哼!我偏要使唤你的人,怎么,还真当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秦静姝也拿出了架子。 “你要是吃了火药,爱炸哪里就炸哪里,我管不着,但别在我这里乱炸。”秦挽依也是一身凛然的气势。 “今日办不成事情,你当自己还能在相府耀武扬威?”秦静姝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 秦挽依神色一正,看来范歆桐给钟麒煜的冲击不小。 “怎么,太子说了什么?” 秦静姝冷笑:“真要是说了什么还好,就是因为一句话也不多说,只看了我一眼。” “这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秦挽依暗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见过范歆桐后,当面拒绝了,“既然没有表态,就是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你以为太子闲着没事干,就往相府来探病吗?” 秦静姝每说一句,就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实在令人窝火,她已经隐忍了半天了,强颜欢笑,控制火气,隐忍不发,努力应对,到了这个时候,没让她缓一口气,居然还字字指责,真当她没了娘亲依靠就好欺负吗? “你也知道没有机会?”秦挽依坐直身体,挺起胸膛,张嘴就是炮轰,“给你创造机会就是让你闭上嘴巴当哑巴吗?坐着跟个花瓶一样,除了摆设还能有什么用?自己不会把握机会就赖在我身上,早跟你说了要见机行事,不是让你杵在那里跟木头人一样,勾引不会吗?瞧瞧人家范将军的女儿,一来就是直面太子,明里暗里,面上嘴上,哪里不是做足的功夫,只短短一点时间,已经在太子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哪像你,你以为穿上红色衣服就是显眼,也不看看太子是什么人物,宫里见的女人还少吗?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就不要学着人家只靠衣服不靠本事。想要在宫里立足,凡事得用脑子!” 秦静姝不甘受辱,气得脸色发青,她抬起右手,朝着秦挽依的脸颊扇了过去。 “小心!”翠屏惊呼一声。 秦挽依仿佛早已洞悉秦静姝的举动,这一打下去,左脸颊的伤疤,还能复原吗?她左手紧紧握住秦静姝的右手,隔空在那里。 秦静姝胸口难平,不受挟制的左手又打了过去,秦挽依对女人打架的招式熟悉的很,右手早已做好抵挡的准备。 然而,她忽然瞥见门口进来一人,电光火石间,她放下了右手。 “小姐!”翠屏不知道秦挽依在想些什么,明明能躲得过去,可竟然放弃了。 秦挽依不受任何干扰,余光瞥到秦静姝的手掌扇来时,配合地将头扭了过去,掌风贴着她的脸颊擦了过去。 秦静姝僵着双手,还没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时,背后已经响起一阵呵斥声。 “静姝,你在做什么?” 秦徵才跨入房间,就看到这么一幕,太过震惊,以致忽略了其他。 “爹……”秦静姝转头就看到秦徵一双眼睛,透着失望之色,她顿时惊慌失措,仿佛从来没有被秦徵见识过她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做事得体周全,为人端庄贤淑,对上谦卑温顺,对下宽松适度,这才是秦徵心中女儿该有的样子,秦静姝本来一直都以这个标准,在秦徵面前扮演的毫无差错,哪知就这么被撞见了。 “爹,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的……”秦静姝急忙解释。 “够了!”秦徵怒喝道。 秦静姝被这么当头一喝,顿时清醒了不少,知道越是违抗越是遭人误会,只能默认自己的行径:“爹,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被气昏了头,大姐的承诺,什么也没有实现,太子还是对相府不冷不热……” 面对秦静姝无休无止的怨责和指控,秦挽依捂着根本没有被打过的脸颊,眨了眨眼睛,衣袖掩面,无声地转了过去,将纱帐放了下来,躲进床里,偷偷擦拭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 “住嘴!”秦徵不耐烦地打断秦静姝滔滔不绝的埋怨和哭诉,不知道怎么会觉得她是可造之材。 这个时候的秦静姝,没了主见,仿佛失宠一般,已经有些无理取闹:“爹,我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不去呵斥做错了的人?” 当初秦徵不悦之时,张氏不顾秦静姝劝阻,落得个被数落的难堪下场,如今的场面,何其相似,偏偏秦静姝当局者迷,竟然没想到收敛。 “你怎么变得如此蛮不讲理,恃宠而骄。”这些年,秦徵一手培养秦静姝,冷落秦挽依,没想到却将秦静姝惯得无法无天了。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3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秦静姝一直咬紧牙关隐忍着,不掉下一滴眼泪:“爹……” “爹,女儿纵有千般不是,但毕竟还是相府嫡女,也是静姝和素月的长姐。女儿不知道为何会走水,但怎么可能对太子妃无动于衷?女儿如今心头滴着血,为相府为二妹做了这么多,还沦落到被她掌耳光,实在令女儿心寒。”秦挽依虚假地啜泣几声,硬着声音假装坚强,“好在太子没有看到二妹这个模样,也算没给相府丢了脸面,如若不然,我已经无颜面对太子,唯有自刎谢罪了。” “过不了多久,太子就会有回音了,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受到那个老匹夫女儿的影响。”秦徵勉强解释了一句,到了危急关头,真正派上点用场的,没想到会是这个天天闯祸的女儿。 “女儿累了,想要静一静,爹也回去吧。”秦挽依侧向里边,盖上被子,不再说话。 秦徵脸色一沉,面上不悦,却没有发作,而是拂袖离开。 秦静姝见状,只能跟着出去解释,临走前,撂下一句狠话:“不要让我知道你在玩什么阴谋,否则,你休想在相府好过。” 终于耳根子清静地过了一个下午,秦挽依忽然觉得灵台清明不少,也有了精力和时间去处理脸上的伤疤。 让翠屏收集了一下屋里的药材,零零总总不少,有韩承续留下的,他除了承诺送给她名贵的药材外,还留了一些日常治疗烧伤用的药材,但大部分还是何大夫开的,有内服和外用。 何大夫是京都有名的大夫,行医不下三十年,一些品级中等的官宦人家和富甲一方的商人,小病小灾的,请不来太医院的太医,又不想和平民一样看普通大夫和江湖郎中,就会请他到府邸。另一方面,深宅大院秘密多,何大夫的为人,方圆百里都有名,也相信他传不出什么。 韩承续留下的药材,只有两样,一个是白色纤长的小瓷瓶,瓶口塞着木塞,里边是液体,一个是绿色碗状小瓷盒,里边是胶状固体。端看瓷瓶和锦盒,如此精致和讲究,里边的药物,必定高价名贵。 她打开小瓷盒,只感觉一股清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她用指甲勾了一点,涂抹在手背上,药物马上渗入肌肤,顿感一阵清凉,看来融入了薄荷,珍珠粉等,药性温和,功效也显著。 而何大夫的药材,一半是几个包裹在一起的药包,里边都是配好需要煎熬的药材,也是她刚被烧伤时调理的药材,另外一些也是瓶瓶罐罐,都是一些普通的褐色瓷瓶装着,看着比较普通,她随意打开一个瓶子,里边一股刺鼻难闻的气息冲击而来,看来药性偏强。 韩承续日常接触的都是身娇肉贵之人,一个弄不好,就是脑袋不保,开的药方,都是温性的,追求稳步中循序渐进,以调理为主治疗为辅,而何大夫则是接触各色各样的人,因而下药也会稍微猛烈一些,即便是闺阁小姐,也不会当做皇后公主那般小心伺候。 “姐,该用晚膳了。”天色暗的早,秦挽依醒来之时,外边已经一片漆黑,秦素月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走到床边。 “小姐,你当心些,小心烫着。”翠莲跟在身后,满是担心之色,急得满头大汗。 上边是一碗粥,很清淡的那种,她醒来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进食,如今看到,忽然觉得饿得难受。 “姐,韩太医和何大夫说,刚醒来的时候,要吃些清淡的饮食,我就让翠莲熬了一碗粥,你趁热喝。”秦素月献宝一样地呈在秦挽依面前。 翠莲绞着手指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想着这碗粥会不会被掀翻。 秦挽依笑着接了过来,舀了一勺,吃了进去:“看似淡而无味,里边放了桂花和白糖吧。” “是呢,大小姐。”翠屏高兴地道,眉飞色舞的,还当捡到宝一样。 “你们也下去吃吧,别跟着我一样喝粥,我是没办法,你们吃点好的,别一个一个弱不禁风的样子。相府小姐的丫鬟,也该有一定的气势,不然就会被小瞧,到时候个个爬到头顶上来。”秦挽依看着觉得郁闷,瞧瞧张氏和秦静姝的丫鬟,个个身体丰腴,比主人还吃得好,若是以前,她还得势的时候,照理说,翠屏也该长点肉才对,没想到居然是一脸被她亏待的样子。所以才会心生恨意,被张氏拉拢,给她下药,将她迷晕吗? 只是,当初秦挽依捡回翠屏的时候,本以为翠屏也会像其他丫鬟一样,干不了多久,因为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翠屏一直少说话多做事,就这么也生活了下来。 翠屏一直做的不错,秦挽依扪心自问,已经克制了很多脾气,待秦素月都没有待她好,平日里的赏赐,更是少不了她。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背叛她,好歹她也是翠屏的救命恩人啊。 秦素月和翠莲相识了一眼,本来还有抹喜色的容颜,立刻萎蔫了下去,一片愁云惨淡。 “怎么了?”秦挽依对多愁善感的女人最是无奈,猜不透究竟因何又伤春悲秋起来。 秦素月不说,翠莲觑了一眼她的眼色,见秦挽依还等着,只能自己说:“要是奶娘还在,她一定会做很多好吃的给三小姐的。” 相府里边,很少一块儿用膳,平日里都是奶娘给她们准备,如今奶娘不在了,只能指望自己自力更生了。 “明儿我就给你们下厨,尝尝我的手艺。”秦挽依只能照顾好秦素月,才不会愧对奶娘的在天之灵。 秦素月在相府的地位虽然不高,甚至不及秦静姝,但毕竟也是正房所出,也是在奶娘的宠爱中长大的,她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的。 许是觉得秦挽依愧疚,甚至想起脸上的伤疤还有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秦素月不再提及奶娘,让秦挽依难受。 “姐,你会烧饭做菜吗?”秦素月一张小脸,写满不信。 当医生本来就是两班颠倒,为了照顾好自己的胃,她还特意报班学了几个月,这不也是为了以后能留住男人多一个杀手锏嘛! “当然了。”秦挽依信誓旦旦,充满自信,她将粥喝完之后,递还给秦素月,豪气地道,“翠莲,笔墨伺候。” 翠莲不知道烧饭做菜跟笔墨有什么关系,只能呆头呆脑地去准备,秦素月平日里也有练习字画,很快就将笔墨纸砚一并呈来。 看到那支通体纤细的暗黄色毛笔,笔头一撮白色细毛,笔尖一点黑色,秦挽依石化在那里。 医院早已经实行电子化病历,但凡有关书写方面的,都在电脑上完成,动笔都很少了,还用毛笔? 她对所谓的文房四宝以及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会不会点,但从目前来看,就算会点什么,她也没有继承过来。 见秦挽依不动,秦素月放下碗后,亲自将笔送到她的手里,秦挽依八爪鱼一样地握着筷子,欲哭无泪。 “素月,我忽然觉得手使不上力气,不如我说你写吧?”秦挽依商量着道。 秦素月信以为真,而且但凡她会的,从来就不知道怎么拒绝,更何况还是秦挽依提出来的,自然秦挽依说什么她做什么,绝对无条件服从。 “姐,你说吧,我听着呢。”秦素月就着案几,提笔等着,发丝轻轻垂挂着,服服帖帖地顺着耳朵至胸前,静然而坐,恍若处子。 秦挽依托着下巴,灵动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打量着秦素月,如此近距离相看,才发现,自己的妹妹,别有一番清纯的韵味。 清澈见底的眼眸,一看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藏不住任何心思,如此毫无心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在这个充斥着阴谋阳谋的地方,豺狼虎豹虎视眈眈,若想安然无恙,要么比他们更加阴险狡诈,要么就无欲无求威胁不到任何人,她正处在风口浪尖,很容易掀翻,落得个粉骨碎身,可秦素月这样,就算对张氏和秦静姝没有任何危险,但指不定哪天就会成为她们的牺牲品。 如今,她只能自己独当一面,将秦素月纳入自己的羽翼下,让她可以继续这么下去。 秦素月候了半天,未见一点动静,抬起头,就撞入一双炯炯发亮的眼神,吓得她差点握不住笔。 “姐?”秦素月忐忑地颤声问了一句,不知道秦挽依在想些什么。 听得声音,秦挽依缓过神,呵呵一笑:“妹妹真是才女呢,往后一定能嫁个博学多才的夫君,这样琴瑟和鸣,必定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眷侣。” “姐……”秦素月红着脸,咬着嘴唇,一片羞赧之色。 “不说这些了,省得翠莲又埋怨我欺负她家小姐。”秦挽依凉凉地道。 翠莲梗着脖子,眼珠子瞪得都快蹦出来了,她好像还没说过一句话吧。 跟这些个老实巴交的人,还真是不能开玩笑,索性作罢。 “翠莲,明日替我准备一些食材,如今天气偏寒,我们来几个热炒,素月,好好记下啊。”秦挽依叮嘱道,歪首一想,“先来条新鲜的鲫鱼外加一块嫩豆腐,再来一条带着一点肥肉的排骨,接着是玉米、蚕豆、萝卜和虾仁,再来就是包菜和蛋,以及葱蒜姜、调味。” 等秦挽依说完,秦素月已经写下,她拿起来一看,字迹娟秀,都说字如其人,一看就是小家碧玉的手笔。 “很齐全,没有一样落下,翠莲,这就交给你办了,明日吃得好不好,全在你的掌控中了。”秦挽依将纸折叠好交给翠莲,说的郑重其事。 翠莲忽然觉得手里压了石块一样,让她差点拿不出,如此重任,怎么能交给她呢。 “大小姐,真让奴婢办吗?” “我相信你……不舍得让你家小姐挨饿的。”秦挽依笑道,“所以我十分放心交给你办。” “大小姐,你是不是还在为早上的事情记仇呢?”翠莲扁着嘴巴,欲哭无泪,“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你都已经说了,本大小姐对以前的事情没记得多少,但对醒来后发生的事情,一言一行,都记在这里了。”秦挽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翠莲抽了抽鼻子,向秦素月哭诉:“小姐……” “姐不过是让你准备食材,这怎么算是记仇呢!”秦素月现在完全倒向秦挽依这边,处处维护。 两主仆说闹的时候,秦挽依这才将视线挪到翠屏的身上,翠屏不会像翠莲那么撒娇,只是静静候着,本本分分,聆听着一切。 没有哪个精明的人,会选择多嘴的丫鬟。 也是时候给翠屏找点事情,来主动探探翠屏的意图了。她始终觉得,翠屏不简单,不像表面所认为的只是听从张氏和秦静姝的话语行事 秦挽依指了指桌上的一个药包,那是何大夫开的:“翠屏,那包药,你去熬了端给我喝吧。” 翠屏没有任何疑问,应声拿药离开。 秦挽依转过头,主仆两人还在不依不饶地嘀嘀咕咕,她会心一笑。 “素月,这个院子,可还有其他房间?”秦挽依在算计着事情,不想将秦素月卷入其中。 “还有两间,一间是翠莲的,还有一间是……”秦素月戛然而止。 秦挽依已经能听得出来,另外一间自然是奶娘的,但凡能影响到她的情绪,必定是奶娘。 “今晚我到奶娘的屋里头睡,以前的事情,以后的事情,想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 “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所以也不要跟我呆在一块。”秦素月攥紧裙子,低着头,像只容易受惊的小鹿。 “怎么会,这会儿轮到你胡思乱想了,我是怕你睡不好,明日怎么出门呢。” “出门?”秦素月摸不着头脑,“去哪里?” “我们去一趟奶娘埋身之地吧,她待我们如亲生女儿,为人子女,怎能让她草草葬身,无名无分的。”秦挽依的话语,轻飘飘的犹如一缕轻烟,让人差点听不出来。 秦素月拼命点头。 “吃点东西,等会儿早点歇息。”安抚下秦素月后,在翠莲的陪同下,秦挽依在奶娘房中安顿好。 奶娘的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四人围坐的小桌,还有一个柜子。人一不在,屋子都显得冰冰冷冷,没有人气。 谨记:完本神站 网址: 防丢失 23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翠莲熟门熟路地点了灯,看着几天没有翻动的床铺,鼻子酸酸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大小姐,奴婢给你换床被子吧。” 死人的东西,就算是科学的现代,也会视作不吉利之物,统统焚烧,更何况是古代。 “不必了,没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以后再说吧。”死人并不可怕,反倒是活着的人,最是要处心积虑地应对,“你回去吧,今晚就陪着素月,我担心她一个人夜里会害怕。” “奴婢知道了。” 翠莲走后,过了半个时辰,翠屏将一碗汤药端来,还是热气腾腾的。 秦挽依接过之后道:“你也下去吧,不用服侍了,翠莲那屋空着,你现在她屋里休息一晚吧,其他事情,等哪天空闲了,再商量商量。” 等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秦挽依将汤药端起来闻了闻,用舌尖舔了舔,并没有掺杂其他药材,可能是她多心了。 适夜,秦挽依因着下午睡得过于充足的缘故,晚上辗转反侧,突然间,听得隔壁房间的门轻轻打开,虽然刻意压抑,但在静谧的半夜,仍然清晰可闻,加上两个屋子连在一起,更是能即刻感觉得出。 秦挽依睁开双眼,翻身坐起,小跑到窗户边,打开一条细缝,只看到翠屏站在院子中,环顾四周后,从左手衣袖中捧出一直黑鸽,黑鸽一身乌黑,只有双脚是白色的,右脚上还帮着一个信筒。 翠屏一松手,黑鸽咻的一声,振动翅膀,飞向茫茫夜空。 果然,她还有幕后之人。 次日清晨,秦挽依又是在一阵说话声中醒来的。 蓬头垢面地坐起来,一脸睡意朦胧地听着外边在嘀嘀咕咕。 “翠莲,你说姐醒了吗?”秦素月徘徊在门口,不敢进来。 “小姐,最近大小姐嗜睡,应该还未起来,不然应该会让人进去服侍了。”翠莲推测道。 “真的吗?那姐会不会忘了昨天说的事情?”秦素月很是着急,祭拜奶娘在她眼中已经成了大事,看得很重,所以不想有任何意外。 “小姐,大小姐说过自己记得醒来后的一切,所以不可能忘记的。”翠莲肯定道。 这丫头,比她还记仇呢,秦挽依犯了一个白眼,想着出门的事情,还需秦徵同意,也只能起床了。 “翠莲,进来服侍!”秦挽依在屋中一声吆喝,既然都把她看透了,那就多差遣差遣她。 门没有锁上,可能是因为经过大火一事,想给自己留条出路,所以养成了这个习惯,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想让她死,自然会设下天罗地网令她难以逃脱。 翠莲推开了门,扶着秦素月进了屋,硬着头皮走到床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大……小姐,你醒了?” “听见某个丫鬟在说我的坏话,偏生我这耳朵就是专门为了听乱嚼舌根的人,所以……”秦挽依拖长了语调,拖得翠莲的头越来越低,下巴紧紧贴着胸口,知道翠莲没那个胆子,她也不再计较,问道,“翠屏呢?” “小姐,奴婢在这儿。”翠屏端着一个脸盆进来,脸盆边缘还挂着一条毛巾。 看来是听到两人进屋的动静,知道她醒来,已经准备好梳洗用具,不像翠莲,自顾自地进来,等吩咐了,才去做事,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翠屏,你去打听打听我爹现在在何处,我有事找他商量。” 翠屏杵在那里,回道:“小姐,老爷去上早朝了,恐怕一时半刻等不到。” 秦挽依一拍被子:“我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件事呢。” 昨日是休假,才会在府中,如今又要开始上早朝了。 今日早朝之后,皇上和太子或许还会留秦徵商谈,被翠屏这么一提,真的是一时半刻回不来,再说了,秦徵是大兴朝丞相,哪里会是这么清闲的在家里晃悠的人,即便没人找他,他也得呆在皇宫与朝廷重臣处理政事。 “姐,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去不了奶娘那里了?”秦素月已经露出失望的表情,知道这趟一定又去不成了。 秦挽依无法,虽然现在不想跟张氏碰面,但又不想秦素月难受,只能硬着头皮道:“二娘呢?” “二夫人在碧荷院。”翠屏回道,静默片刻,又说了一句,“小姐,恕奴婢多嘴,如果你们现在想出门,恐怕连二夫人都做不了主。” “这……”想想也是,现在是多事之秋,这个时候出门,别说张氏不同意,就连秦徵,都会阻拦。 “姐,没事的,迟点没事的。”秦素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有流下来,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没事的。 毕竟还是懵懂的少女,少不经事,对于别人的承诺,看得很重,一旦失约,就会更加受伤。 “姐,我忽然想起还要练字,先回房了。”秦素月觉得自己快要掉落眼泪了,不想让秦挽依看到,忙着起身离开。 秦挽依一手拉住:“这个时候练什么字,姐知道你心里难怪,以后不要这么压抑着,想哭就哭,有委屈就跟姐说,姐答应你,明天一定能去,还有什么事,比去看奶娘更重要呢。” “姐……”秦素月大哭出声,哽咽着道,“真……的不碍事,万……一惹爹不高兴可怎么办?” “爹不高兴的事情多了去,还在乎这一件吗?大不了挨骂就是了,又不会打我们,打着多难看啊,而且挨骂又不会掉块肉,掉了谁敢吃吗?”秦挽依可不管别人的感受,他们与奶娘又没有什么感情,还会心疼谁吗?一抔黄土掩埋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秦素月微微瑟缩,哭声骤然停了:“姐,别……吓我。” “好了,今儿我们就收拾收拾奶娘的衣服,总的给她捎去几件,让她在另外一个地方,也要风风光光的。”秦挽依看向翠莲,后者也是红着眼眶,实在令她无力,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翠屏,今儿还是你去买食材吧,再去买点香烛和纸钱,不能让奶娘挨饿受冻。” “是,小姐。” 翠屏虽然身份成谜,但办事比较让她放心,至于翠莲,说不定就会丢三落四,到时候把人给丢了,还得出去找回来。 “小姐,那……奴婢呢?”翠莲带着哭腔问道。 “那……就你这个样子,出门前还哭哭啼啼的,别往我身上抹黑就不错了,还办事,你家大小姐我还想要点好名声呢。”秦挽依挫败地道,“你就把你家小姐带回去,好好梳理梳理,往后谁都不许愁眉苦脸的,要高高兴兴地活着,否则,让奶娘看了,不是还要操心吗?奶娘都操劳半辈子了,也让她过得安心舒坦一些吧。” “奴婢知道了。”翠莲倒是把这番话给听进去了,居然还劝起秦素月来,“小姐,奶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以后想起奶娘就笑吧,让奶娘看了踏实一点。” 秦素月嗯了一声,蹙着眉头,扯了扯嘴角,扁成一线,唇角想要上扬,却一直往下挂,简直比哭还难看,简直不忍目睹,但至少她听进去了。 说完大家分头行事,秦挽依亲自动手开始收拾,毕竟这是她能为素未谋面的奶娘做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件事。 奶娘的东西很少,像样的衣服也就一两件,而且还是穿了很久的,至于首饰,除了一个玉镯子,再没有其他,听翠莲说还是她们两个的娘亲送的,一直没舍得戴,陪嫁的丫鬟,算是一辈子都嫁入了相府,奶娘没有丈夫没有儿子,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秦挽依不觉有些酸楚。 外边难得出了太阳,和煦而又温暖,驱散了不少冷意,让她通体舒畅。 等秦挽依收拾妥当,翠莲已经捧出被子,挂在外边的绳子上。 这是她第一次站在大兴朝的阳光下,享受着重生的感觉。 秦素月这个院子,黑色瓦片,白色墙壁,红色檐牙,青色石桌,褐色木门,铜色门环,青石铺底,树木点缀,目测来看,也有二十平方丈,三间屋子,一间厨房,还有一个小书房,就衣食住行而言,相府并没有亏待她。 回到秦素月的屋子,秦挽依取出韩太医和何大夫留下的药物,这些药物都是中药配方,没有添加任何化学药品,没有激素和抗生素,她用着也放心。 对着铜镜,她先用何大夫的药物涂抹伤口,这儿没有棉签,只能用手直接接触。何大夫的药物带有消肿消炎的功效,这是治疗伤口的第一步。韩太医的药物主要以愈合伤口为主,她检测过两种药物的构成药材,并没有相克起反作用的药材,也不会引起过敏,她放心地在外又涂抹了一层韩太医的药物。 “大小姐,这种事情,还是由奴婢来吧。”翠莲进屋看到秦挽依在涂抹药材,当下走了过来。 “我这样子,你不害怕吗?”秦挽依早已习以为常,三度烧伤她都遇到过,更何况还只是一块小地方。 “奴婢起先挺害怕的,但看久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也没那么害怕了。”翠莲自己也不解究竟是什么原因。 “罢了,都涂抹好了。”秦挽依站起身,洗了双手,这就像看一个人,相处久了,再难看的容颜,也会习惯的,美丑不过一时而已,“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天气就要转暖,奴婢得将三小姐的厚实衣服洗洗,晾干之后,就能收藏起来了,过个几天,春天的薄衫,就能派上用场了。”翠莲取下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转而挂在自己的臂弯。 秦挽依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离衣,外边披了张氏送来的那套衣服,这么说来,她也有好几日没有沐浴了。身上略有烧伤,但经过几日的昏迷调养,已经差不多愈合了,倒是能沾水了。 “翠……” 此时,翠屏已经出现在门口,波澜不惊地道:“小姐,奴婢已经将小姐吩咐的东西买回,食材已经放在厨房,香烛和纸钱暂时搁置在奶娘的房中。” “也好。”秦挽依听后,点了点头,跟随翠屏到厨房准备去了,翠莲心里担心,慌忙搁下衣服,先到厨房看着。 这个灶台,很小巧,但样样俱全,还有两个锅,台面收拾的很干净,各种器具摆放整齐。 看着堆放在木盆里的食材,秦挽依清点之后,一样也没少,鲫鱼还是活蹦乱跳的,嘴上穿着一条细绳子。 秦挽依先将包菜取出,顺手的想要一拧,才发觉已经不在自己家了,她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没有水。 她将包菜一抛,翠屏眼疾手快,立刻接了过来。 “拿去洗了。”她们应该会有办法的,秦挽依又翻找起其他食材,取出玉米、蚕豆、萝卜和虾仁,翠莲拼命跑到她旁边,伸出双手,生怕她也抛过去一样,先行准备着接应,她顺手地全给塞给翠莲,交代道,“把玉米剥了,将玉米一粒一粒从上边剥下来,其他三样只要稍稍洗干净就可以了。” 翠莲捧着食材,退出厨房。 忽的想起外边有一口井,看来是跑那里洗了。 剩下只有三样食材,一块用荷叶包裹的豆腐,很嫩,不用任何处理,还有一条鱼和一条排骨。 她先取出排骨,放在砧板上,抡起菜刀,一刀剁了下去。排骨小块才能入味,菜市场里边都是大块大块的来,就算交代了,还是没用,所以她喜欢自己动手。 刀刃剁入骨头切在砧板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响起,在外边清洗的两人,打了一个眼神,翠屏正好洗完包菜,起身进屋,就看到秦挽依已经利索地切完排骨。 “翠屏,洗好了?把包菜给我,将排骨拿去洗了。”秦挽依接过包菜,将排骨放在盆中,随后一递,翠屏讷讷地接了过来,只见得秦挽依已经拎起鲫鱼。 鲫鱼尾巴甩的厉害,秦挽依拿起菜刀,用刀面拍了过去,直将鲫鱼给拍得七荤八素。 然后她掀起鱼头,将里边的鳃刮了出来,又横刀一切,将鱼腹里边的内脏剔除干净,一气呵成,直令翠屏目瞪口呆。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3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翠屏,你还在啊,把鱼也拿去洗了。”秦挽依直接把鱼丢在翠屏端着的盆中,开始准备作料。 翠屏无声地转过身,眼中露出与平日里大不相同的疑虑。 食材整理完毕后,秦挽依卷起袖子,想要一转煤气,才醒悟到,生火成了最大的问题。 “翠莲、翠屏,你们谁去生个火?”秦挽依眨巴着眼睛,说要下厨,结果还得靠她们帮忙。 “奴婢来吧。”翠莲跟奶娘学过不少,对于生火没有问题,找了个火折子,吹了吹,火焰跳动的时候,点燃木屑,随即添了木柴,冒出不少烟雾。 秦挽依淘了米,倒入一个锅中,添加了水,盖上锅盖,现在得用最原始的办法解决最初的温饱问题了。 灶台上有些猪油,装在罐子里,因着天气寒冷的缘故,已经凝结着白色一块,她用锅铲挑了一些,放入锅里,等油微微预热,加入切好的姜片,稍稍爆炒,便将鲫鱼哧溜滑入油锅里,开始油炸,等两面都有些变色时,放入料酒、盐、胡椒粉等,随即倒入热水,等慢慢熬制的时候,她左手托着豆腐,右手拿刀,直接横着三刀竖着三刀侧着一刀一切,豆腐立刻被切成几个小方块,洒在鲫鱼四周,盖上锅盖,慢慢炖着。 “翠屏,给我炖大碗来,要这么大的。”秦挽依比划了一下,至少比脸盆小一点点而已。 翠屏没有疑问,翠莲倒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露出一张被火烤的红彤彤的脸:“大小姐,需要这么大吗?” “当然了,你懂什么,继续烧火。” 过了一刻钟,厨房里边已经萦绕着一股香味,闻之食欲大开。 “大小姐,好香啊。”翠莲动了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不小心将炉灶里的烟雾吸到,猛咳起来。 “翠莲,仔细着点。”秦挽依提醒一声,打开锅盖,豆腐浸了汤汁,已经变色,正是起锅的好时机。 盛出鲫鱼豆腐之后,秦挽依舀入一勺水,清洗一番,等锅烘干后,挑入猪油,爆炒玉米粒、蚕豆和萝卜丁,等三种食材被炒得油光发亮的时候,加入虾仁翻炒,只是不能握着锅柄翻动,实在遗憾。 调味下放后,不用再焖,立刻起锅,又是一道菜肴完成。 “大小姐,没想到你忘记以前的事情后,懂得居然还多了。”翠莲止住咳嗽之后,这回扭着嗅着香味,觉得秦挽依不再那么可怕了,以前的盛气凌人,忽然全都不见,只剩下眼前这个拿着锅铲的女子,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你不知道的还多了,所以好好干活,本大小姐包你养的白白胖胖的。”秦挽依将排骨倒入热水中,去去气味和血丝之后,用镂空的木勺舀起,倒出热水,放入猪油,开始爆炒糖醋排骨。 “奴婢才不要白白胖胖的,多难看啊。”翠莲还不依了,“像大小姐和翠屏姐这样就好了。” 这个丫头,现在开朗了许多,不再畏畏惧惧,动不动就跪地求饶,说话还带着几分撒娇之气,倒是有些讨人喜欢了。 “白白胖胖好生孩子啊,像你这么瘦骨嶙峋的,生孩子会很辛苦的。”如果不顺,还得剖腹产,秦挽依这话就没说出去,省得把翠莲吓得脸色苍白,这个小丫头,还是经不起吓唬。 “生孩子本来就很辛苦,奴婢才不要生孩子呢。”翠莲还是小孩子心性。 “那你以后不打算嫁人了吗?”秦挽依一边逗着翠莲,一边放入点红糖,一来可以去味,二来可以收汁。 “奴婢以后要给三小姐带孩子的。”翠莲说的顺理成章。 “你想当奶娘,也得自己生了孩子才有奶水,不然怎么喂?”秦挽依继续调侃。 “这……”翠莲不服气,“奶娘不是也能当奶娘吗?” 秦挽依心里按耐住笑意,板着面孔道:“小小年纪,还想着当奶娘,等会儿我就去跟素月说,说你巴不得她嫁人,然后辛辛苦苦地生孩子。” “大小姐……”知道自己又着了秦挽依的道,翠莲一脸求饶。 秦挽依一笑置之,生活中就该多点乐趣,才叫享受,不然天天跟哭丧一样,过得下去才怪。 “念在你乖巧的份上,这笔账先记下了,暂且不报。” 秦挽依继续翻炒着排骨,陈年老醋淋了下去,翠莲只得管好自己的嘴巴任劳任怨地烧火,而翠屏静静地站在旁边递递盘子。 秦素月来到厨房,见一个一个各有其事,便也打算帮忙,她收拾了几副碗筷,到房里添置,秦挽依也随她去了。 秦素月摆放好餐具,正要走回厨房,才迈出房间,就看到一人从院外进来,她慌忙跑了过去。 “爹!” “挽依呢?”秦徵身上还穿着官服,只是脱了官帽,看来是下朝回府后,直接来了这里,想必有什么急事。 但秦素月不懂得察言观色,只是有点畏惧秦徵,低着声音道:“姐在厨房。” “厨房?她在厨房干什么?”秦徵不等秦素月解释,已经大步朝厨房走去,担心她又想在相府闹什么事。 走到厨房门口,里边烟雾缭绕,油味很重,秦徵挥了挥衣袖,才看清里边的情形,站在灶台前,翻动锅铲的人,竟然是秦挽依。而且,一旁已经摆了三道菜了。 “姐……” 秦素月本想提醒一声,但被秦徵阻拦了,而且,像秦素月这么娇滴滴的声音,是抵不过锅铲翻炒时的声音的。 “翠屏,这儿摆不下了,你先上菜,等我再来一个包菜炒蛋,就可以开饭了。”秦挽依斗志昂扬,洗了锅,正在擦干,却听得背后响起翠屏的声音,“老……” 秦挽依听不清楚,手头正忙,背对着翠屏道:“什么老了,说大声点?” 翠莲钻出头,本想探探究竟,一看到来人,噌地站了起来,差点撞到头。 “你咋咋呼呼地干什么呢,差点吓到我了,继续烧火。”秦挽依甩下抹布,放下油。 “老……” “菜还没吵呢。”秦挽依端着切好的菜,给翠莲展示,“到底什么老了,说清楚一点啊。” 翠莲挤眉弄眼的,秦挽依这才察觉到什么,转过头,就看到秦徵负手而立,一双老眼,隔着烟雾,看不太清楚究竟是何神情,但浑身散发着严肃之气,铁青着脸色。 “爹来了。”秦挽依最是淡定从容,又不是妖魔鬼怪,至于一个一个紧张地直哆嗦吗,就连翠屏,都带着十分的应付,“爹找女儿,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挽依并没有离开灶台之意,手里还端着砧板,这是最后一道菜了,一气呵成才能安安生生地吃上一顿饭。 “到院子说话。”君子远庖厨,秦徵是大兴朝丞相,来厨房是破天荒的事情了,让他久待更不可能。 秦挽依本不想乖乖听话地出去,但瞥到秦素月,忽然想起奶娘的事情还得跟秦徵商量,而秦徵带回的肯定是宫里的消息,必定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完,所以只得出去。 正当她要放下砧板的时候,突然,锅里蹿出一条火蛇,她马上抬起手臂掩着脸盆遮挡。脸上已经留下一道烧痕了,就算再怎么不介意,要是再来一道,她真的没法出去见人了。 “大小姐,着火了,着火了。”翠莲吓得惊慌失措,扯开喉咙嚷嚷起来,纯属被之前的那场大火给吓得不轻。 刚才光顾着说话,没想到热油热过头了,秦挽依拎起锅盖,一把盖了上去,面不改色:“翠屏,把炉灶里的火熄了。” 这件事,还得交给翠屏去办比较放心。 翠屏分得清轻重缓急,将盘子搁置下来,先灭火,后端菜。 这个时候,秦挽依已经洗了手,跟随秦徵到了院子里。 秦徵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四平八稳的,颇有上位者等着旁人伺候的架势。 这回,翠莲学机灵了,已经转身进入厨房,泡了一杯热茶,用的还是秦素月都没有用过的茶叶,端到石桌上,呈给秦徵。 秦挽依跟着在他面前落座,朝三人微微示意,翠莲和翠屏带着秦素月走回屋里等着,省得秦徵一个不高兴,拿他们出气,好在张氏不在,应该也不至于煽风点火。 秦徵并未开口,而是端着茶盏,掀开杯盖,拨了拨茶牙,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倒是没有再吹胡子瞪眼地数落这杯茶。 瞧见这举动,秦挽依眼眸微动,隐隐猜出,秦徵到这里是有急事,但不是坏事,便不打算先开口询问,否则就显得她低声下气求人似的。虽然她对钟麒煜要怎么做没有太大的把握,但也要显得自信,否则自己都没有底气,如何驾驭他人。 她沉着气,等着秦徵说话,只可惜了那些菜,冷了加热就不好吃了,顿时心中一阵埋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上这个时候。 而且,翠莲也太厚此薄彼了,只给秦徵上了一杯茶,怎么也不给泡一杯,让她干坐着等话。 “听宫里的人说,昨晚太子连夜面见皇上,并商讨了一夜。”秦徵说到这里,又啜了一口茶,停在那里。 看来秦徵在皇宫里也根植了眼线,才能时刻把握皇帝等人的动向,宫里人多,谁能保证身边的人就是最可靠的人呢。 一个相府尚且如此,更何况全天下是非最多之地。 秦挽依依旧默不吭声,等着秦徵说话,这情况,仿佛秦徵成了汇报消息的人一样。 “皇上听了太子的意见,答应了你的提议,会娶静姝做太子侧妃的。”秦徵只能自顾自说着,扔出去的球没有反弹回来,实在没有意思。 “女儿无能,只能说到这里,爹也清楚,二妹的身份摆在那里,女儿想帮她,也只能帮到这个尺度,万一逾越了,到时候连太子侧妃也未必能得到。”秦挽依不敢跟秦徵闹僵,尽量显得委婉一些。 “这样也好。” 这叫好?秦挽依以为听错了,秦徵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太子妃之位吗,太子妃之后就是皇后之位,到时候他就是国舅了。 但太子侧妃怎么能一样呢,还是秦徵有信心,秦静姝能在东宫取悦钟麒煜,以提拔张氏娘家,让她的地位日益稳固,成为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就目前而言,只要皇帝还在位,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没有功劳就想升官的事情发生。 难道皇帝还有什么打算? 秦徵从秦挽依眼中读出疑问,直接回道:“皇上承诺,太子妃之位,会永远给你留着,直到你恢复容貌的那一天,这期间,他也会派人打听医圣的下落,让你尽快复原。” 太子侧妃有了,太子妃有了,全落在相府,难怪秦徵没有什么不快,他是心里乐开花了吧。 想让她跟秦静姝共同服侍钟麒煜? 服侍?呸呸呸,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呢,肯定是跟这些人呆久了,所以脑子里转悠的都是这些男女尊卑地位身份。 她的良人,当然得由她自己选择,若是被随意一指,还有这么周旋的必要吗? “太子也答应了?”秦挽依不相信,看钟麒煜那副样子,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九王爷,还会同意? “太子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反而是皇上,听了太子的话后,觉得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秦徵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因而没有计较什么,这简直是因祸得福,本以为山穷水尽,没有出路,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 钟麒煜当着她的面,一脸嫌弃,就该果断一些的拒绝,这么优柔寡断,简直害人不浅。 她给的意见,难道商谈的时候就不能剔除她的名字? 非她莫属,让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是皇上,她翅膀再硬,也不敢跟皇帝叫板啊。 秦挽依犹如无头苍蝇一般,脑袋嗡嗡作响,快要轰炸一般。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秦徵的话里,似乎还有漏洞可寻。 “万一连医圣都束手无策呢?” 秦徵重重地搁下茶盏,铁青着脸色:“不成器的东西,你能不能争气一点。” 受到秦徵劈头盖脸的大骂,秦挽依反而暗自发笑,眉飞色舞,万一连医圣都没有办法,那么,钟麒煜肯定不会娶她,到时候管它什么太子妃之位呢。 看来脸上这道伤,还成了她的护身符了,只是万一真要靠它,难道真的不去管愈合后的瘢痕?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3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翠屏双手交叠在腹前,低垂着头,欠了欠身。 “让小姐失望了,是赵管家来了,奴婢特来通传一声,不知小姐是否现在接见?” “赵管家?他来做什么?”秦挽依不解。 “奴婢看到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妇人。”翠屏寥寥几个字,已经让秦挽依想到了什么,看来是奉了秦徵的命令,给院子添置的老妈子。 “让他们直接进来吧。”秦挽依坐起了身体,等在那里。 奶娘房间较小,所以,她直接能看到两人从门口进来。 走在前边的是赵管家,四十岁不到,微微弓着身体,这是在主人面前习惯的姿态,不知不觉中就定型了,许是经常跟随秦徵外出的缘故,他的皮肤显得略微黑了一点,但看上去比较矫健,腿脚很利索。 跟在他的后边的就是翠屏所说的妇人,四十岁左右,穿得普普通通,但脸上油光发亮,身体肥胖,腰上两层赘肉,臂弯上挂着一个包袱。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情不愿,上嘴唇往上撅着,很是不屑,走路都拖拖拉拉。 赵管家进屋之后,先朝秦挽依行了一礼,才说明来意:“大小姐,老奴特奉老爷之命,请示二夫人之后,调了一人过来服侍大小姐和三小姐。” 府里人员调动算是内事,必须要经过张氏安排,她倒是忘了还有这件事。 “原本在哪里服侍的?”对于张氏同意调来的人,秦挽依自然要斟酌仔细着用,若是存在危险,宁可不要。 “回大小姐,郭嫂是在厨房帮忙的。”赵管家回道,没有任何不敬之色,按理来说,她如今是失宠,人人都是避而远之,想来赵管家也知道太子妃一事,所以对她也算照顾。不过,听秦徵的口吻,应该还没有告诉第三人才对。那么,就是说,赵管家对谁都是一个样子。看来,最会做人的还是赵管家。既然不知道她会失宠还是得宠,只要尽到本分就好,谁知道日后会怎么翻身覆身呢。 “厨房?真是个好地方呢!”相府一顿虽不比皇宫皇帝妃子的规模,但鸡鸭鱼肉顿顿不少。秦徵如今只有一个张氏相伴,底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她们两姐妹又在院子里吃了,剩下的三人,能有多大的食量,可想而知,剩菜剩饭,必定不少。相府主人吃不完的东西,本该要倒掉,但在厨房里边,谁还会去管,厨房里边的人就可以打包带回去,难怪吃的腰肥膀子粗。 “大小姐,如果你没有意见,郭嫂日后就在这里服侍了?”赵管家躬身等候结果。 “不急。”秦挽依竖起手掌,让赵管家别说话,“郭大娘,我口渴了,劳你去厨房泡杯水送来,顺便也给赵管家端一杯茶来。” “泡茶?这种事情怎么让我做?不都是丫鬟的事情吗?”郭氏看了眼一旁站立的翠屏,喏诺着道,声音不轻不重,正好够屋里的所有人听到。 “咳咳……”赵管家轻咳一声,斜斜地睨视了一眼,郭氏闭上嘴巴,却还哼哼唧唧,赵管家硬着声音道,“你是下人,大小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里这么多没用的话。” “也对,这种事情怎敢劳烦郭大娘呢,翠屏,还不快去泡茶。”秦挽依拖长了语调,让人听不出来她究竟怎么想的。 郭氏微微一笑,仿佛这才像话一样。 “郭大娘,你觉得我这儿怎么样?” 郭氏环顾一圈,一双雪亮的眼睛横看侧看,将奶娘的房间三位立体扫视过后,脸上更加不屑,嘴唇撅得老高。 “大小姐,不是我说你,你这种身份,怎么能住这样的地方呢?”郭氏没有掩饰就说了出来。 “我也觉得我不应该住这种地方,至少也得有个像样的院子,里边起码也得三四间屋子,主屋里头,要宽大明亮,床铺也要上等木材定制的,架子上摆满了奇珍异宝,天天绫罗绸缎,日日山珍海味,对吧?” “对对对……”郭氏兴奋地道。 “咳咳……”赵管家轻咳几声,郭氏醒悟到什么,尴尬一笑。 “郭大娘觉得厨房怎么样?应该很不错吧?那儿的厨娘,每天换着法子做出各色各样的美味佳肴,让我爹吃的称心如意,做得好,还能打赏呢?”秦挽依笑着道,仿佛纯粹地在聊天一样。 “是呐,大小姐,林大姐的厨艺真是不错。”郭氏笑呵呵地道,说起感兴趣的事情,都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了。 真亏张氏想得出,让这种只知道享福的人过来服侍,都不知道日后是让郭氏服侍她,还是让她这个大小姐服侍郭氏? “咳咳……”赵管家又是几声轻咳。 “赵管家,可是喉咙不舒服,看你咳得不轻啊。”秦挽依懒得再跟郭氏讨论什么,郭氏心思是简单,但是好吃懒做的简单,赵管家对相府里的人应该清楚的很,既然将郭氏带到这里,无非也是受了张氏的意思,“你是相府日理万机的管家,哪里不适可要尽早治疗,相府内里的事情,可要仰仗二娘和你呢。” “大小姐言重了,老奴不碍事的。”赵管家也不好意思再咳。 “郭大娘,可怎么办才好呢?”秦挽依无奈地道,“我毁了容,婚事没了,往后想要嫁人,都未必会是官宦人家,所以,爹不可能会给我这些的,没有让我而死已经不错了,所以要让郭大娘失望了。” “这这这……”郭氏当下变色,埋怨起来,“赵管家,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啊,在这儿服侍,我看不如回厨房呢。” “就这么办吧,我也不想耽误郭大娘的前程,留在这里,是根本没有出路的,也不知道二娘怎么想的,把你派到这里来服侍,实在太对不住你了。”秦挽依满含歉意。 郭氏一听,翻脸了:“赵管家,不是你说日后大小姐……” “你先出去。”赵管家不想在此造成更大的麻烦,将还在喋喋不休的郭氏强硬地请了出去。 终于眼不见为净了,此时,翠屏已经端着两杯茶进来。 “大小姐,实在对不住,是老奴的失职。”赵管家毕竟是明白事理的人,郭氏少根筋,不代表他看不明白,如果这样还想让郭氏留下,就别怪她翻脸。 “难为赵管家了,锦上添花谁不会做,但雪中送炭又能有几人,这种事情,又有几个甘愿来这里服侍,有多难办,我懂的。”而且,做错的又不是赵管家,毕竟,他还得向张氏请示,张氏拍板的人是谁,那就是谁了,更何况,才得罪了秦静姝,张氏不借题发挥,就不是张氏了。 秦挽依通情达理地道,让赵管家呆愣了很久,若是放在以前,不是破口大骂就是砸东西赶人了,哪像今天这么和气。 “老奴接下来会精心挑选,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赵管家一边赔着不是,一边承诺。 “往后我自个儿选吧,都这么过来了,不差这几日。”赵管家能在秦徵面前说上话,秦挽依还得与他营造良好的关系,像今日这种情况,若是她稍微有点分量,赵管家就会向秦徵请示,在耳边唠嗑一声,秦徵明白了,也就会换人,可惜他直接通过张氏就把人给带来了,反正茶也上来了,索性就周到点,“赵管家坐下说话吧,翠屏,上茶。” “多谢大小姐。”赵管家没有推辞,坐了下来。 秦挽依抬起双眉,看来还有事情。 “大小姐,老奴今日过来,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事情要跟大小姐商量的。”赵管家取出一张信纸,上边白纸黑字,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还真有事情。 “不敢,有什么事情,赵管家直言便是。”秦挽依向翠屏使了一个眼色,翠屏会意,将信纸接了过来。 “大小姐和三小姐明日外出祭拜一事,老爷已经全权委托老奴去办,老奴根据老爷的意思,稍微罗列了一些事宜,不知哪里还有遗漏之处,还请大小姐指出。”赵管家虽然客气地接过茶盏,但没有喝下,只是静静地等候她还有什么补充。 秦挽依见是奶娘的事情,眉色一正,将信纸接了过来,果然,在这个朝代,就得靠身份和地位说话。才交代的事情,秦徵就已经勒令去办了。 奶娘这一生,献给了她的娘亲,可惜,她一个下人,无法进入相府祠堂,安葬之地,也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秦挽依一览信纸,上边详细地列出了一些事项,包括奶娘坟墓的选址,规模大小,安葬陪物,石碑刻字,白绫灵幡,香烛冥纸等。 排场已经很大了,仿佛刻意让人看到似的,秦徵还真以为皇上和太子会在意吗? “赵管家办事,我自然放心,无需增添什么了,至于白绫灵幡,就不必了,已经葬了,也没有哭坟的必要了。”秦挽依不会让秦徵拿奶娘的事情做文章,只想安安静静的办理丧事而已。 “可是……”赵管家面露为难之色,“这是老爷特意吩咐的。” “我明白爹的心意,但过犹不及,若是放在将奶娘草草了事的时候,或许还有意义,如今,动静越响,只会让人指责不是,爹是顾虑周全之人,应该会同意我这么做,就算不同意,由我去说,你先按我的意思去办,后果我自己承担。” 这件事情上,秦挽依的态度颇为强硬,赵管家只得先应下来:“老奴明白了。” “至于香烛冥纸,我已经准备了,也无需购置,只希望能给奶娘找一个风水好点的地方,希望她来生子孙满堂,得到荫庇,至于石碑刻字……”秦挽依想了想,平日里奶娘奶娘的叫,她都不知道奶娘的姓氏,“翠屏,奶娘生前可有提过,她的真名?” “奴婢听奶娘说起过,恕奴婢不敬,奶娘原名叫丁西花,后来大夫人给她改名叫木槿,奶娘说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翠屏回道。 果然,相府里边,还没有翠屏没有听说的事情。 “那就刻上叶氏婢女木槿之墓,挽月立。” 秦徵虽然同意给奶娘隆重下葬,但绝对不会同意将她母亲的名字刻在石碑上,也不会同意她跟素月的名字一并刻在上边,只能自己明白就好。 “老奴知道了,这就让人去选地方,刻石碑,明日之前,一定会为大小姐办妥的。”赵管家应道。 “有劳赵管家了,明天的话,我想亲自看着奶娘的棺木入葬,再见她最后一面。”秦挽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应该也不会弄虚作假了,随即将信纸递还给他,“翠屏,你送赵管家出门后,替我向素月传一句话,如今还是正月,木槿花花期在六月至九月,这个时节,可能无法采摘到,就让她作画一幅吧。” “是,小姐。”翠屏伸出一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赵管家,这边请。” “老奴告退。”赵管家转身,一边将信纸塞入袖口,一边往门口走去。 “小姐,你慢点啊,奴婢快跟不……” 正当赵管家跨出门槛的时候,外边想起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正在细想是谁的时候,已经听到一阵怒吼:“秦挽依,你是不是在里边!” 赵管家躲闪不及,被冲撞到,手中的信纸飞落了下来。 “二小姐?”赵管家半响才出声,回过神后,才俯身捡起地上的信纸。 “赵管家,你怎么会在这里?”秦静姝看到俯身的人,收敛了神色,却仍是面色不善,一眼瞥见信纸,若是平常,她也不会在意,可今天是从秦挽依屋里带出的,不免问道,“手里是什么东西?” “回二小姐,是一些有关……” 未等赵管家说完,秦静姝已经劈手夺过,展开一看,竟是些死人要用的东西,觉得晦气,丢了回去,一脸嫌弃,避之不及。 “这是给谁办丧事呢?” 赵管家将信纸折叠好,重新放回袖中:“是大小姐和三小姐的奶娘。” “一个下人办的这么隆重,还当相府什么人死了呢?”秦静姝轻嗤一声,秦挽依无声地握紧了拳头。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3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灵儿熟门熟路地登上竹楼,一个晃身,不见了猴影。 才说它体贴,哪知猴性难改。 秦挽依龟速地挪到竹楼楼梯下,生怕两边会突然窜出什么。 “快点,这么慢,你当乌龟算了。”灵儿趴在围栏上边,朝她吼了一声,继而又没了声响。 “当乌龟有什么不好,这个时候,龟壳就能派上用场了。”秦挽依哼了一声,扶着栏杆,眼看着脚下,慢慢登上竹楼。 然而,才走了几步,突然,脚下的楼梯变得清晰起来,上边似乎有亮光。 她抬头一看,半空中,不知道怎么出现一道光芒,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支蜡烛,漂浮着移动。 “灵儿,好样的,正愁看不见呢。”秦挽依登上竹楼,本以为会看到灵儿顶着一支蜡烛引它进去,哪知空空如也。 蜡烛挂在半空中的灯碗中,按照这个高度,灵儿绝对不可能办到。 这么说,这竹楼里边有人? 药王谷里边,她所熟知的人,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那会是谁? 秦挽依不觉颤抖起来,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她,背后凉飕飕的。 “灵儿,你在哪里?”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向猴子求助。 “笨蛋,我不在屋里,还能在哪里!”钟九的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此刻,哪怕被骂笨蛋,秦挽依也觉得其实没有那么难听了。 听得声音,秦挽依莫名的心安,快走几步,跨入房里,向灵儿靠近。 房中,灵儿跳到桌上,似乎在点灯。 很快,房中也有了灯光。 “笨蛋,你干嘛呢,慌慌张张,疑神疑鬼的。”灵儿看着秦挽依向自己靠近,它退一步,她进一步,不觉吼道,“别跟我挨得这么近,你都两天没洗澡了,有味道。” 灵儿索性跳下桌子,与秦挽依保持一段远远的距离。 “灵儿,房外顶上的灯,是你点的吗?”秦挽依哆嗦着问道,周围萦绕的阴森的气息,怎么也无法消散。 “笨蛋,我有那么高吗?”灵儿跳着脚骂道。 “那谁点的?你家主子藏了人吗?”解不开这个心结,秦挽依就无法冷静下来。 灵儿蔑视了秦挽依一眼:“笨蛋,竹楼有小黑守着,闲杂人等,谁敢上的来。” “小黑?是谁啊?狗吗?我怎么没有见到过啊?”秦挽依一脸茫然。 突然,房外传来两声扇动声,像是翅膀拍打着什么。 秦挽依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竹楼不是守着一只小黑鹰吗,而且小黑鹰的母亲,还是她的救命之人呢。 她怎么像个忘恩负义之人一样,人家好意,还被她曲解。 她马上跑到房外,逡巡了一圈,没看到小黑鹰,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只能朝着空气道:“对不住,小黑,下次不会了。” “笨蛋,说完了没有,快点收拾,天都要亮了,我还得回去陪主子睡觉。”灵儿不耐烦地吼道。 秦挽依的眉脚微微抽动,竟然还要陪睡? “听到了没,听到了就赶紧着点,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灵儿双手叉腰。 看看,听听,跟钟九这个主子混久了,连习惯都一样,简直臭味相投。 “马上马上。”沦落到被猴子支使的份上,秦挽依已经麻木了。 打开衣柜,全是白衣,钟九的衣服,看不出哪里不同,秦挽依也不挑剔,闭着眼睛随便替钟九拿了三件,反正也没有多少讲究。 办完了钟九的事,当然是替自己办事。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灵儿,它有些困顿地打着哈欠,趁着灵儿不注意的时候,她又从衣柜里边偷偷地抽了一件,塞入三件里边,神不知鬼不觉。 这应该不算偷,而是拿,那点跑路费,应该不为过,秦挽依心安理得地想着。 “好了,走吧。”在桌上收拾妥当,秦挽依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熄灯前,她环顾一圈,确认没有哪里不妥的时候,正要熄灯,一抬头,就看到窗户口的笼子。 钟九在灵柩别苑住了这么久,应该还没有管过鸽子,虽然鸽子笼子是打开的,就是不知道它们会不会主动出去觅食。 “灵儿,等等,我去看看鸽子。”说罢,秦挽依走到窗户边,往笼子里边一看,此时,笼子里边,黑脚白鸽惬意地跳来跳去,几日不见,居然还肥了。 看来,是钟九在这里的缘故,给了它太大的压力,让它吃不好睡不好,这不钟九一离开,居然就肥成这样。 果然,钟九的威慑力,不仅对人有效,对动物也同样有效。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趁着还能长肥的时候多长点肉吧,你家主子快要回来了,能逍遥快活就逍遥快活,且过且珍惜。”秦挽依往窗外望了一眼,窗户一直都开着,这么多天窗户开着都没事,她也就不多此一举。 只是,当她快要收回视线的时候,窗外,似乎有一个黑点,在飞动,正朝这边而来。 秦挽依揉了揉眼睛,并没有看错,待她想要看清楚的时候,黑点竟然主动送上门。 黑点越变越大,直飞而来,秦挽依赶紧后退一步。 猛然间,黑点已经扑腾着翅膀,飞入窗户,钻入笼子里。 原来是只黑鸽啊。 黑鸽的嘴里,似乎还叼着一条肥硕的虫子,它将虫子往白鸽嘴里一喂,白鸽衔了虫子,砸吧砸吧嘴巴,已经吞入腹中了。 啧啧,难怪这么肥,原来是好吃懒做。 看来是小情人回来了,所以才会这么欢脱。 只是,怎么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黑鸽,突然,秦挽依眼睛一眯。 黑鸽的脚,是白色的,白脚黑鸽,不正是当晚在相府看到的那只吗? 当晚翠屏与人传递消息,莫非那人是钟九? 这种鸽子,很是稀有,不可能随处都可以看到。 “笨蛋,杵在那里跟块木头一样干什么,快走了。”灵儿很不耐烦地催道,它的一颗心,早就飘远到灵柩别苑了。 只是,秦挽依没有动,她的一颗心,沉落到谷底。 “灵儿,你说,这种鸽子,别处还有吗?” 秦挽依带着希冀,可惜,灵儿不懂,如实回道:“这两只鸽子,只主子有。” 她苦笑一声,如果那人真是钟九,那么,翠屏是他安插的眼线吗? 为何在她身边安插?又盯了这么多年?如此苦心经营,究竟是为了什么? 相府那场大火,会是钟九促成的吗? 他在药王谷运筹帷幄,究竟想要决策哪里呢,难道是京都吗? 秦挽依愣愣地望着两只在笼子里跳来跳去的鸽子,神思已经飘得很远。 “笨蛋,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就走了。”灵儿在门口打转,见秦挽依没有丝毫的动静,终于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她茫茫然抬头,才醒悟到身处何地。 “你先下楼吧,我熄了灯,马上下去。”秦挽依平平静静地硬着,完全没有了方才嬉笑的样子。 灵儿歪着头,有点疑惑,似是想不通为什么秦挽依变化如此大,不过,它还是听了秦挽依的话,跑到楼下等了。 秦挽依略微犹豫,伸手在书案上翻找起来,若是有通信,不知道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然而,钟九是个心思缜密,办事谨慎,滴水不漏的人,寻遍整个书案,也没有半分线索。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选择暂时离开。 回去的途中,秦挽依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而又乏力,亦如那颗本来雀跃的心。 “笨蛋,你怎么了,病了?”灵儿在秦挽依周围绕了几圈,都不见秦挽依有半点反应,当下问道。 秦挽依摇了摇头,牵强一笑:“灵儿终于懂得关心我了。” “哼。”灵儿不再理会秦挽依。 灵儿心思单纯,只是钟九深藏城府,本来以为很接近他了,哪知只是看到他的表面。 他曾说过,大兴朝有头有脸的人,他都能知道,那时候,她应该留意,记下那么多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难怪他连素月都知道,根本不是因为素月有头有脸,而是因为他早将相府上上下下的人摸个清楚。 当初,她已然知道翠屏背后有人,只是不知道竟然是钟九,而且,她还可笑地将素月托付给翠屏。 不过,钟九似乎并未作出对素月不利的事情,那么,她是否可以当做不知道呢? 是当面质问钟九?还是选择沉默? 一路挣扎,回到灵柩别苑的时候,她也想不出究竟该怎么做。 钟九的房间越来越临近,直到跨入房间的那刻,她还是云里雾里。 “挽依,回来了?”钟彦凡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像个慈和的长辈,没有心机,可以相信。 他们知道钟九的为人吗? 如果不知道,是不是被欺骗了? 如果知道,那么,冲着药王谷众人甘心为他所做一切,是否可以相信,其实,钟九只是收集消息,并没有打算伤害任何人呢? 事实上,钟九也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这么多年朝夕相处,难道还不了解一个人的为人吗? “挽依,怎么了?”钟彦凡微微收敛了笑意,关心地道。 “大师姐夫,你觉得,想要看清一个人的为人,需要多久?”藏在心中的疑惑,始终徘徊不去,秦挽依不吐不快。 钟彦凡心中了然:“一个人的为人,不是用眼去看用耳去听,而是用心去感受,如果是用心去看去听,那么,哪怕只是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你就能知道他的为人。” “用心?” 对啊,是该用心,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眼睛看见的,耳朵听到的,兴许真的有误。 只要记得钟九救过自己救好了,其他的,都已经不再重要。而且,钟九监视的是火海之前的秦挽依,火海之后的她,与钟九没有半毛钱关系。 “挽依……” 秦挽依扬起笑容,暗沉的双眸,突然又圆又亮,比之夜空星星还璀璨夺目:“大师姐夫,我没事,只是刚才在静湖,被黑夜里边的竹楼吓得不轻,像个郊外的空楼一样,真怕里边会出现飘着长发穿着白衣的……” 秦挽依伸出舌头,脑袋一歪。 “呵呵……”被秦挽依夸张的表情逗笑,钟彦凡轻笑出声。 “你……在……说……我……吗?” 一道低沉缓慢嘶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似乎贴的很近很近,像是在她耳畔说的一样。 “啊?”才说嘴就打嘴,秦挽依抡起包袱,直接往后扔了过去,继而逃跑躲在钟彦凡的身后,偷瞄着对面。 对面站着一人,就在她方才所站之地后边,影子在后边拉长。此刻,她的双手呈张牙舞爪的姿态,只是,脸上一片漠然和僵化,头顶之上,还挂着一件钟九的衣服,地上洒了三件。 “额……”秦挽依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大师姐,原来是你啊,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秦挽依”孙雯握紧成拳,一字一顿,从嘴里蹦出,“你一个学医的,不相信无神论也就算了,竟然还怕鬼怪。” “无神论?”秦挽依瞪大双眼。 孙雯失言,抬手挡住视线,手指骨头,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大师姐夫,快,一定要挡住。”秦挽依将钟彦凡推了一把。 钟彦凡一边笑着,一边走到孙雯前边,替她将挂在头上的衣服取下,带着宠溺和无奈的口吻:“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只是想吓吓她而已,没想到反应这么大,还拿衣服扔我,动刀的时候,怎么不见她退缩,她一定是故意的。”孙雯恨恨地道。 “她还小,害怕也是正常,安然无恙回来了就好。”钟彦凡替秦挽依说这话,抚慰着自己狂躁的娇妻。 秦挽依忙迎合着点头:“对,我还小,害怕是正常的,下次再让我大半夜去静湖,绝对不再毛遂自荐了。” “老娘才不信她还小。”孙雯龇牙咧嘴,还踢着腿,大有扑上来揍她一顿的架势。 “她与轩儿同岁,就像咱们的孩子一样,你如此模样,若是被轩儿看到了,又该惹他心烦了。”钟彦凡搬出钟乐轩,果然,孙雯安静了不少,像个为人母亲该有的姿态。 “哼,咱们的儿子,越长越不可爱了,不像你,不像我,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生的,有没有被人掉过包。”孙雯一阵埋怨。 “我不是你生的。”钟乐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听了多久,反正孙雯最后一句话,他是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钟乐轩说完,直接扭头回屋去了。 孙雯一听,大事不妙,忙追了上去哄劝:“哎呦我的儿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嘭的一声,房门被钟乐轩无情的关上。 “儿子诶,别这样对我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而已。”孙雯像只壁虎一样,趴在门上,哭天喊地,“你是不知道,你小时候光着屁股在床上爬了爬去的样子有多可爱,还有你用软软甜甜的嘴巴与我亲亲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主动,还有还有……” 房门被重新打开,钟乐轩的脸,阴云密布。 别说钟乐轩听不下去,就连秦挽依,听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你能不能别……” 没等钟乐轩说完,孙雯一把扑入钟乐轩的怀里,搂着不放:“我就知道我的儿子不会把娘亲抛弃在这寒冷孤寂的深夜,无依无靠。” 钟乐轩甩了甩身上这块橡皮糖,但是没有甩出去。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3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快放开我。” 眼见着还有秦挽依看着,钟乐轩警告道。 “不放,我就是不放。”孙雯黏上来,就不会轻易扯下来。 “我还是去劝劝吧,轩儿肯定受不住了,阿九就拜托你了。”钟彦凡带着一分无奈,向秦挽依告辞后,便去看那对母子了。 或许这才是真真正正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人已经散了,既然答应了照顾钟九,秦挽依没有退却,而且,无论如何,钟九还是她的病人。 拾起落在地上的包袱,她转身进了屋。 屋里,钟九还保持着方才离开时的姿态,可能因为动过手术的缘故,他显得很虚弱,往常的警惕,也弱了几分,否则,屋里出现多余的人,他早就已经醒来了。 至于钟流朔,还在房梁上,只是换了一个睡姿而已,整个人侧躺着。而灵儿,可能知道进来的会是她,连眼皮都懒得动,继续窝着趴在钟九的脚边。 其实,因着钟九的关系,她也得到了照顾。 或许是她多疑了,能被这么多人不离不弃的照顾,钟九又怎么会是恶人呢? 重新在床上坐下,不知为何,秦挽依能感觉到一分安心,像是找到归宿一般,一颗心,不再悬着。 可能因为钟九身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感觉,仿佛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担心,正是因为如此,钟流朔才能在房梁上守着,而灵儿也片刻不愿离开。 秦挽依伸手,握住钟九的手,他的手,还是那般温实如初。 “九九,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你也会欺骗。但我也知道,你没有伤害过我所珍爱之人。或许当初我们还不够熟悉,不够让彼此相知,所以你才有所隐瞒。不过,我想,从此刻起,希望我们不再有谎言,哪怕是善意的。否则,我会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的,什么又是编织的。” 秦挽依喃喃自语,她不知道钟了便如释重负,说了就能给彼此一个机会。 机会? 是给彼此,还是给自己呢? 秦挽依靠着床壁,毫无防备地合上双眼,想必只有自己知道。 窗外的黑夜,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散,天边悄悄泛起鱼肚白,已然是新的一天。 秦挽依早起出门,两人一猴还在睡着。 只是,当她关上房门的那刻,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不似刚醒来的迷糊和茫然。房梁上的人,侧身而躺,一手拄着脑袋,一边抖着双腿,眼眸望着闭合的房门,没有睡眼惺忪。床里的猴子,睁开双眼,见没事,晃了晃尾巴,又睡眼朦胧地闭上双眼。 “九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无缘的嫂子呢?”钟流朔望着那道曾经怎么也不可能会入眼的倩影,喃喃道。 钟九望向床顶:“我自有打算。” “九哥,咱这无缘的嫂子单纯,我接触过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秦挽依了,有些事,不是她所能控制的,所以……” “对她改观的,已经不止一人了。”钟什么,“其实,她不单纯,只是习惯把坏的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把事情想单纯点而已。” “九哥,如果这次你能站起,你们……” “放心,昨日已如昨日死去,我们两个,所有的恩怨,已经两讫了,我会给她一个解释的。”钟九透过房门,仿佛能看到秦挽依一般,承诺道。 秦挽依才出门,便看到院子里边,一道峻拔的身影,负手而立,闭上眼睛,迎着晨风,一呼一吸,吐纳之间,仿佛与天地融合在一起。 “大师姐夫,早。” 钟彦凡回首,一眼就触到那张笑容灿烂的脸,略微颔首:“早啊,挽依。” “昨日你们匆匆离去,后来如何了?”秦挽依关心起钟彦凡的家事来。 钟彦凡苦笑一声:“儿子大了,有些事较真了,不过,阿雯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他们母子,有些时候,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 秦挽依了然地点头,孙雯虽然胡乱,但有门道。 “大师姐夫,今日我就要和阿轩出行了,趁着他还在休息的时候,我先去配点药,过几日,你与大师姐替九九将药换了,然后我再写一个恢复的训练流程,到时候让九九参照上边的锻炼就行了。他的双腿,毕竟才切除肿瘤,这么多年从未站立,所以不可操之过急。” 秦挽依仿佛已经将昨日的所见忘得一干二净,这样也好。 “好,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钟彦凡很是体贴,在他眼里,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哪怕连孙雯,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当然,等这儿的事情告一段落,大师姐夫一定要请我们去你的小酒楼搓一顿,慰问慰问。” “哈哈哈,好,这是必须的,不过到时候,你得征得师父同意,否则,我可吃力不讨好了。”钟彦凡笑着应道。 “放心,这么多人,还怕应付不了一个老头子师父,你就准备掏腰包出大血吧。”秦挽依摩拳擦掌,似是要大干一场。 钟彦凡摸了摸鼻子:“看来我得先多积攒点银子,才够让你们这群饿鬼投胎的人大吃一顿。” “那我就不打扰你的攒钱之路了。”说完,秦挽依走出灵柩别苑,往阁楼走去。 居住在杏林别苑和青囊别苑的病人走后,药王谷顿时显得空荡静寂,路上再没有来来往往看病的人。 在空旷的阁楼大堂配了药,秦挽依从厨房取了炭块,在柜台上用小刀削成尖尖的炭笔,这才握在手中,在开药方的纸上,给钟九写下术后的注意事项。 回到灵柩别苑,秦挽依正想把药和纸送进钟九所在的屋里,不曾想,钟乐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出面,就拽着她往外走。 “喂,你干嘛呢?”秦挽依完全不受控制,脑子还转不过弯来。 “还能干嘛,这都第几天了,当然要出发前往沽州了,这都让你耽误多少天了。”钟乐轩暴吼道。 秦挽依左手药包右手纸张,尖叫道:“我这不得准备准备吗,好歹让我把东西先放下好吗?” “去去去,赶紧点。”钟乐轩双手环胸,一脸不耐,再在药王谷呆着,肯定会被这两个女人给逼疯的,尤其是叫孙雯的女人。 秦挽依匆匆忙忙进屋,嘴里碎碎念着,皆是在埋怨钟乐轩的不是。 她放下药包,屋里的两人一猴还在蒙头大睡,跟猪一样,没点动静。 不过这样正好,她瞅着几人的动静,小心翼翼地顺手牵羊地抽走了钟九的一件衣服,揣在怀里,神不知鬼不觉,这才悄声快退,水到渠成。 “九哥,无缘的嫂子拿你的衣服做什么,而且偷偷摸摸的,感觉像是在偷你的衣服一样?”房梁上的人,将整个过程看在眼中,很是不解,见过女人偷男人,就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偷男人的衣服。 “因为胆小啊。”钟九难得在术后露出一笑,犹如拨开云雾看到明月一般,“还有记住,千万别让她听到偷字,到时候又是一番长篇大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钟流朔恍然大悟:“明白。” 院子里边,钟乐轩是盯着秦挽依出来的,一看到她的架势,迎面就问:“你捧着他的衣服干什么?” “这……”与钟乐轩上路,自然不能让他知道她的用途,只能胡诌道,“不是情况紧急吗,只能拿九九的衣服换洗了,你总不能让我一直穿这一身两天没洗的衣服上路,然后再闷个几天吧?” 钟乐轩厌弃地退避一步:“走吧走吧,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马匹?不是马车吗?”秦挽依怔在那里。 “药王谷里边从来没有马车,等等……”钟乐轩顿觉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不要告诉我你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很丢人吗?”秦挽依捧着衣服,喏喏地道,“之前都是烨风和任飞带我的,我哪里自己骑过马。” “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载你到沽州吗?而且你还两天两夜没有洗过澡?”钟乐轩吼道。 秦挽依腾出一只手,掏了掏耳朵,就是这个意思,其实不用这么大声的。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前往沽州宽敞的山道之上,一匹褐色骏马当先,黑色骏马和白色骏马紧随其后,三骑绝尘而过。 青衫男子,一边手握缰绳,一边余光瞥向山道内侧身着蓝色束腰长裙的女子。 “四师姐,还好吧?” 眼见着秋韵水脸色白发,嘴唇苍白,身体摇摇欲坠,马匹也是逐渐落后,她却还是努力扯动缰绳跟上孙遥,韩木实在看不过去,心疼之余,一边牵动骏马靠近几步,一边关心询问。 日以继夜的赶路,让秋韵水娇弱的身体渐渐有些吃不消,加之她刚刚伤重才好,本是休息调养补充血气之时,如今虚弱不堪。 孙遥察觉后边的动静,紧了紧缰绳,转过头,看了一眼秋韵水的状况,的确不适合赶路,否则,还得先行抢救她。 “吁……”孙遥勒住骏马,往回走了几步,“停下休息一会儿。” “师父,我还撑得住。”秋韵水并不想任何人因为她而耽误要事。 “赶了这么久的路,马匹也受不住,别再废话了。”孙遥难得没有破口大骂,若是换上秦挽依,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翻过这个山头,离沽州也不远了,也不在乎一时半刻。” 说完,孙遥勒停骏马,翻身而下,七十来岁的年纪,不显丝毫老态,矫捷地跟年轻人一样。 孙遥已经下马,秋韵水别无选择,知道师父是为了她,只能慢慢停下骏马,想要赶紧休息一会儿,以便早点出发。 正待下马,忽然,她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重心一个不稳,从马上轰然跌落。 “四师姐!” 韩木眼疾手快,忙落马上前,伸出双臂,秋韵水一头栽倒在他的臂弯中。 抬了抬眼皮,秋韵水缓缓睁开双眼,却看到一张满是关心的脸,近在咫尺,让她有些不适,那双溢满担忧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将她笼罩在其中,逃离不得。 “五……师弟,我……没事。”她慌忙挣脱,站直身体,脸上因此有了几分红色,神色很不自然。 温香软玉骤然离开,让韩木有一分失落。 “四师姐,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韩木转身,从骏马上取出一个水袋,递给她。 秋韵水推了推:“先让师父喝吧。” “不用了,老子自己备着。”说完,孙遥已经从马匹上取下水袋,一边走一边拔开塞子,走到秋韵水所坐的石头边上,仰头一饮,“把手抬起来。” 秋韵水顺从地伸出手。 孙遥搭着她的手腕,仔细一听:“没什么大碍,到了沽州后,好好休息一晚,也就无恙了。” “多谢师父。”秋韵水心怀感激之色,眼中隐隐约约泛着水珠,她偷偷拭了拭眼泪。 孙遥转开头,若无其事地打量起四周。 韩木心下触动,却也是不去看她,不想让她尴尬。 山道边,地上插着一根粗实的竹竿,倒着几根细竹竿,还有几个茶壶茶碗,零零落落。 韩木走到孙遥旁边,一眼扫过:“师父,我们一路过来,连个茶棚都没有,看来多半是被暴雨冲走了,山道之上,都已经如此,难怪山下会有水灾。” “沽州及周围州府,虽然土地肥沃,但地势低平,容易引发水灾山洪,连日暴雨,造成如此局面,也是在所难免。”孙遥虽然觉得惋惜,但他不通水利,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虽然洪水已退,但山路不见人往来,看来这次沽州伤亡不轻。”韩木的木头脸,也不免染上一分隐忧。 秋韵水静静坐着,听着两人一言一语讨论着沽州的灾情。 她虽然在沽州长大,但儿时只困在秋家,足不出户,而离开沽州之后,又一直呆在药王谷,偶然的几次出行,也从不靠近沽州,对她而言,沽州显得一片陌生。 过了小片刻,孙遥观望一眼天色,回头道:“韵水,好点了没有?” 沉浸在思绪中的秋韵水,没有听到孙遥的话,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在遥想什么。 韩木走到秋韵水身边,蹲下身体,一手握住秋韵水的手:“四师姐?” 感觉手中的温热,秋韵水意识到什么,仿佛被炭火触碰一样,慌忙抽手,脸色惊慌而又很不自然。 韩木的手,悬在半空。 他方才所握的那只手,正是被庄楚楚挥刀割伤的手,虽然经过秦挽依照料,但如她所言,其他地方的伤疤渐渐淡了,唯有尾指上边,还是留下了永远消除不去的伤疤。 当初,他初到药王谷,就是那双手,牵着他,为他一一介绍,让他慢慢熟悉,让远离家乡孤身在外的他,有了一种眷恋和归属,所以,他才防备着任何人接近她,独占她的善良温柔。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4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等周身韩木的气息时,她才惊觉,此时身处何地,不该迷茫于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 孙遥隔着一段距离,与韩木相望一眼,他已经察觉到韩木的意图。 面对着扑身而来垂死挣扎的老虎,孙遥一个飞身,跃上一棵犹如木桶般粗壮的树木。 老虎勇猛无可阻挡,然而,却还重复着刚才的伎俩,直接往树上撞击,想要将他撞下来。 有了前车之鉴,孙遥已经不再束缚于树上,而是随着老虎的撞击,不断地跳跃落下,避开撞击带来的余震。 树叶纷纷落下,树木摇摇欲倒,可人始终没有下来。 老虎怒不可遏,发了狂般拍打着树木,只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一番拖延,韩木已经赶来,站在老虎后边,长尾蝎子紧随其后,玲珑的身体,像道闪电一样。 老虎俨然没有了正常的意识,处在发狂状态,凝聚的力量,怎么也耗费不尽,丝毫没有力竭的样子。 然而,孙遥却是微微吃力,起起落落的身体,俨然慢了许多。 孙遥看起来清风道骨,可毕竟是凡人之躯,哪里还能像他们一样,生龙活虎。 见此,韩木站立的双脚,微微挪动,长尾蝎子,伸出两个钳子,立刻爬上他的脚背,顺着他的衣摆,爬到他的腰腹,又变回了青色。 韩木将长尾蝎子放在手掌心,瞬间,它又变成了韩木的肤色,像是光着身子一样。 “去吧。”韩木长袖一挥,投掷之间,长尾蝎子已经准确无误地附在老虎的虎背上。 对于背上多出的危险之物,老虎毫无所觉,只是挥动前爪,跃跃欲动。 几个攀爬,长尾蝎子已经附在老虎的脑后,成了黄色和褐色相间的眼色,俨然成了老虎的装饰一样。 等到老虎察觉到什么的时候,长尾蝎子尾巴一扬,直接刺入老虎的脑后,两个钳子,也没有放过。 老虎狂吼一声,想要甩开脑后的长尾蝎子,只是,却怎么也甩不掉。 然而,老虎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来得及扑腾了两下,身体已经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姿态似另外一只老虎,只剩下呜鸣哀嚎。 只是,这一只,比方才那只更加虚弱,顷刻之间,已经闭上了双眼。 长尾蝎子的毒,比之红蛇稍弱一些,但也足以致人死地。 此时,长尾蝎子才慢腾腾地拔出尾巴,宣示着自己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爬回韩木的袖中。 “师父,五师弟,你们没事了吧?”眼见着老虎躺下,秋韵水这才估摸着不会给两人增添危险,跑到两人身边询问。 孙遥不声不响地跳落在韩木身边,握住他的手臂,掀开袖子一看,三道抓痕不轻,血迹鲜红中带着一丝暗色,像是细小的血块一样,应该是老虎之前啃吃过人肉时残留在指甲中的。 “只是普通的抓伤,并无性命之忧,韵水,先替韩木止血包扎,等进了沽州城内,再寻个地方,好好处理伤口。”孙遥的形容有些憔悴,仿佛很是疲惫一样,脸色比之前看上去略显苍白。 此刻,秋韵水和韩木才觉得,他们的师父,的确已经年事已高,比庄老夫人还年长几岁,若非还有一个药王谷,他早该是安享晚年之人了,不用操劳这些。 秋韵水点了点头,心中愧疚万分,自责自己不成器。 她沉默着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巾,在韩木的伤口处缠绕了一圈,这才打了一个结。 “五师弟,这样紧不紧?” 韩木摇了摇头。 “处理好了就马上离开,这里太危险了,兴许深处还会有饿狼饿虎出没,不是久留之地。”孙遥说完,催促一声,不再停留,径自离开。 纵然韩木伤势很轻,然而秋韵水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令他心底祈求着时间能够永恒的定格在这一刻,即便此处并非花前月下,即便此刻不是良辰美景。 然而,这个愿望在刹那间破裂。 两人路过两只老虎之时,一只老虎奄奄一息,另外一只毫无生机,两只老虎却还挣扎着想要爬到彼此的身边,秋韵水不觉生出几分怜悯之色。 “四师姐……”韩木催促了一句,师父说的不假,这个地方,既然有饿虎的出没,指不定还有其他饥饿难耐的猛兽。 “五师弟,兴许他们是被洪灾所迫,饥饿了出来觅食,正好碰上三具尸体,便当做了填饱肚子的食物。”秋韵水似乎在为两只老虎的行为开脱,又为两只老虎的下场感到悲哀,只是看到这么一幕,无法移开视线。 “四师姐……”此刻,韩木才清楚,秋韵水为什么会如此神色黯然。 “如果不是我惊动它们,你说,它们是不是不会攻击我们,我们也不会杀了它们?”秋韵水扑闪着一双清澈的水眸,就这么直直地望入他的眼底,让他不会有任何隐瞒。 “四师姐,这不关你的事。”韩木劝慰一句,“它们啃咬的是人,纵然已死,我们又岂能无动于衷?这就好比我们吃虎肉,其他老虎能视若无睹吗?这是对同类的维护,只有强者,才能活下。” “可是……”秋韵水明白这个道理,而自己也差点成为虎口之物,余惊未消,只是心中仍然无法释怀而已,这也是一条命,只是在人的眼睛,不及人的性命珍贵而已。 医者父母心,让她如何视若无睹。 “韵水。”韩木反握住秋韵水的手。 秋韵水一怔,似乎被韩木的称呼给怔住。 “四师姐……”韩木马上反应过来,当即改口,知道自己所喜欢的女人善良,只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却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给它们解药,也不是不可以,但它们活了,若是被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遇上,那么,死的就会是人,我们就间接害死了人。” 秋韵水一听,望着韩木手臂上的伤痕,老虎也没有对他们手下留情,方才若有丝毫差错,现在这个时候,就不是她怜悯它们,而是它们嘲笑她了。 思及此,秋韵水不再抱有愧疚之色,的确,人与人才是同类,这儿原本是郊外,有人居住,万一遇上,必死无疑。 而且,它们差点就杀了师父和师弟,有时候,以德报怨能化解恩怨,但对猛兽而言,要么避开,要么收服,若两者皆不行,那么只有一死才有一活。 “你们两个磨蹭什么,还不快给老子上马出发!” 一声斥责的吼声,自前方传来,还在僵持的两人,这才想起此趟的目的,他们是为了救人,不该在此耽误时间。 “五师弟,咱们走吧。”秋韵水移开视线,扶着韩木,自两只老虎身边走过,没有回头。 两人走后没有多久,林中,一阵摇晃,似有什么动静。 过了片刻,慢慢的,一直老虎,从林中缓缓走出。 老虎的身子,很是枯瘦,仿佛不是饿成这样,它的步伐很慢,神情也不对劲,呈现一副病弱姿态。 走了几步,老虎轰然倒了下去,奄奄一息。 不远处,地上躺着几人,形容枯槁,皆是毫无气息之人。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前边就是沽州了。”孙遥扯着缰绳,遥指前边一座城楼,仿佛在说给谁听一样。 秋韵水抿了抿双唇,有一丝胆怯,她甚至不敢抬头遥望。 近乡情更怯,更何况还是时隔十来年。 “四师姐,还有我……和师父呢。”韩木骑着马,与她并排而行。 秋韵水微微颔首,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才有了勇气看一眼。 此时,城楼还只是一个轮廓,模糊不清,上边站着一排穿着军服的士兵,很是密集,只有四人,在来回巡逻。 整座城楼,静悄悄的,像个死城一样。 “师父,怎么有些不对劲?”韩木轻轻蹙眉,越是这个时候,所有的兵力,不该用在镇守城门。 “看看再说。”孙遥一夹马腹,褐色骏马一骑当先。 临近城门,城门紧紧闭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城墙之上,的确站着一排身着暗红色铠甲的士兵,头戴盔甲,只是,全部是稻草人,只有那四个巡逻的,才是真正的士兵。 空旷的城外,毫无人烟,一旦有人靠近,当即就会被发现。 巡逻的士兵,一眼就看见立在城下的三匹骏马以及马上的三人。 “底下什么人?”一名身材挺拔的士兵俯首询问,看样子,像是这几人的领队一样。 “军爷,我们来自临州,要进城。”孙遥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他一手挡着,一边回道,虽然是仰望,但没有任何低人一等的架势。 “临州?来这儿做什么?不知道沽州闹瘟疫,来送死吗?”领头士兵没有好语气,“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颐养天年,嫌命太长是不是。” 韩木脸色一沉,挪开挡在额头的手。 “瞪什么瞪。”士兵碎了一口,“吃饱了撑着,没事别来沽州闹事。” 韩木仰视的姿态,透着蓄势待发的狂潮,连城楼之上的人,都微微察觉到。 这城下之人,一个比一个有架势。 “狍子,先别骂人,我怎么觉得那白胡子老头有些眼熟呢?”旁边一名稍矮的士兵道。 秋韵水阻拦住韩木,缓缓移开纤白的手掌道:“军爷,我们正是听闻沽州闹瘟疫,所以这才日夜兼程从临州赶来,想探探沽州的亲人是否安康。” 听得如此清婉动人的声音,四人一下子锁定孙遥身后慢慢出现的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他们许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绝美的女子,一个一个愣愣出神,都忘了自己的职责。 “咳咳……”韩木生怕城楼之上的人听不到一样,重重地咳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啊。”狍子的语气,陡然转变,客客气气,“早说你们夫妻两人带着爷爷来探亲不就得了,我们也不是为难你们。” 秋韵水一怔,韩木这会儿却是通心顺畅。 “难道不是?”狍子生出疑问。 “额……”秋韵水咬了咬唇,脸上倏然带着绯红之色,望了眼韩木,勉勉强强应道,“是和相……公带着爷爷来寻亲。” 韩木一听,嘴角难掩一抹喜色,惹来秋韵水含嗔带怒的神色。 “对了,你们是哪户人家的亲眷,说来听听,看看我知不知道,也好告诉你们。”狍子好说话地道。 “我们的娘亲在药商秋家当厨娘,这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又碰上这事,我们实在担心得很。”秋韵水凭着记忆,继续胡编乱造,当年,秋家里边,也就厨娘对她好点,她才记忆深刻。 “药商秋家?那可麻烦了。”狍子摇头道。 三人一听,脸色微变,孙遥和韩木齐齐望向秋韵水。 “秋家怎么了?”秋韵水攥紧缰绳问道。 “秋家前日里头奉命提供药材,只是,得病的人一吃,马上死了,不知道是大夫的问题,还是药材里边有问题,如今秋家老爷已经入狱受审了。”士兵解释道。 “什么?”秋韵水面色发白,却还力持镇定。 “你们也别太担心,秋家老爷出事,没有牵连众人,既然你的娘亲只是个厨娘,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狍子安慰道。 “军爷,能通融通融,放我们进去吗?”秋韵水忽然萌生了已经站在秋家大门口的迫切想法。 “这个……”士兵一脸为难之色,“也不是我们为难你们,七王爷已经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入城,我们也没有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孙遥冷沉着声音。 “除非你们是钦差大臣,否则,绝无可能。”士兵说得语重心长。 “钦差大臣?”孙遥冷笑一声,“老子孙遥,奉皇命办事,没空跟你们嗦,马上开城门。” 孙遥已经失去了耐性,自报家门,等钦差大臣到的时候,沽州都已经成死城了。 孙遥? 这不是医圣吗? “你开哪门子玩笑,你要是医圣,我就是……” “对了,狍子,是了,他就是医圣,难怪觉得这么眼熟。”方才劝说的那名士兵恍然大悟,急忙阻拦没有眼色的兄弟,“几年前,我带我爹去过药王谷,正是医圣看的病。” “真的?”狍子一听,低声询问。 “隔了有些年了,方才一时没有记起,这回我能肯定,他就是医圣。”稍矮的士兵道,“他后边的两人,肯定就是他的徒弟,药王谷里边,他们遮遮掩掩,现在回想起来了,有点能对号入座了。” 狍子一听,这一下麻烦了,脸色难堪,方才嚣张的气焰,大放阙词的架势,立刻缩水成泡影。 “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医……圣?”狍子结结巴巴,心底已经相信,但又怕真是,这事万一被捅到王爷那边,他还有命吗? “就凭老子这张脸,还需要证明吗?”孙遥提高了声音,“城门要开不开,不开的话,老子就回药王谷,没空替皇帝老儿办事。” “狍子,快开城门吧,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旁边的士兵劝道。 狍子一听,顿时慌了,立马吼道:“开城门” 嘹亮的声音,在城楼上响起,话音才落,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条能容两个人通过的细缝。 三人牵动马头,依次进入。 甫一入城,饶是三人见惯各种场面,仍被沽州的景象所惊。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4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宽敞的大街之上,并不是随处可见繁华的店铺林立,所有的店门,全部关上,一片萧索的景象。 门外的招牌旗帜,耷拉着,也没有人去管,风吹而过,旗帜摇摇欲倒。 一个个原本热闹的摊位,如今无人摆摊,只剩下几个空架子摆在那里。 地上积了不少杂物,偶有风起,一片飞沙漫天。 偶有一队巡逻的士兵,来往穿梭。 整个大街,像是战后的战场一样,萧条而又荒凉。 这是繁华的沽州吗? 沽州是七王爷钟济潮的封地,钟济潮是贵妃之子,本该留在京都。然而,皇帝为了保稳太子之位,避免手足相残,特赐予了钟济潮富裕丰饶之地,让他享有荣华富贵。 比之江州,沽州更加繁华才对,而如今,满目萧索,该是经历何等的惨状,才会酿成如今的局面。 见此情景,三人翻身下马,愁容满面。 正当三人要挨家挨户查访之时,城楼之上得罪孙遥几人的领头狍子,已经匆匆忙忙赶来,挡在三人之前。 既然已经得罪,为了不让自己在七王爷面前出事,他只能赔笑,献殷勤:“医圣,你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小的已经派人通知七王爷了,相信七王爷很快就会赶来迎接。” “不敢。”孙遥爱理不理,“老子又不是钦差大臣,不骂老子多管闲事已经万事大吉了,少给老子找麻烦。” 传闻医圣脾气暴躁,果然如此,就这脾气,当初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医圣,你太谦虚了,你与钦差大臣,不分高低。”狍子继续吹捧着。 孙遥仿若没有听到,根本没空听士兵拍马屁,径自问道:“得了瘟疫的人,现在都安顿在哪里?” “他们在……” “军爷,他没有得瘟疫,求求你们,不要将他带走。”忽然,前边有一阵哭闹声传来,声嘶力竭,哀伤凄惨,在寂静荒凉的大街上,动静不小。 “知道前边怎么回事吗?”孙遥问道。 狍子见问,受宠若惊,急忙回道:“肯定是哪户人家里边有人得了瘟疫,巡逻的兄弟得将他们带走,以免扩散。” 孙遥闻言,牵着骏马,绕过士兵,朝着出事的地方走去。 秋韵水和韩木没有任何质疑地跟上。 “喂,你们别……”狍子想要劝阻,然而没有人听他的,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三思之后,他叹了口气,谁让他摊上这么件事,万一有人质问孙遥的踪迹,他又该如何解释,于是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 一路行来,临街的店铺中,有不少人蹲在窗边,透过镂空的细缝,望着外边的情况,却无人出来。 循着动静,四人在一条巷口找到一间破败的房子,此刻,有一队六人的士兵,正在院子里。 院子很小,里边有一口水缸,几条残旧的板凳,两条晾衣服的细绳,还有几棵梨树。 此时,有四个士兵正抬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男子形容憔悴,眼窝深陷,脸色通红,不停地咳嗽,意识混沌。 旁边有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妇人,蓬头散发,抱着男子的身体,死活不让人带走男子。 “都这个样子了,还不是得了瘟疫?”领头的队长,长着络腮胡子,身躯雄壮,只是略显矮小,凶神恶煞,“他要是还留在这里,就会害了沽州所有的人。” “军爷,他只是前日里头着了凉,所以才会身子不适,不可能会是瘟疫的。”老妇人满是皱纹的脸,老泪纵横,无非想要留住男子。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都没让大夫看过,怎么就能断定是瘟疫呢。”秋韵水正欲上前,孙遥伸手一拦,却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静观其变。 秋韵水不解其意,只能看下去。 “信口雌黄,我得了举报,有人说你儿子接触过之前几个得了瘟疫的人,我已经盯了你们很久了,根本就不是着凉所致。”领头的队长,一语揭穿了老妇人的说辞。 “是哪个黑心没肺的,我的老伴死了,大儿子和二女儿也没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们?”老妇人咒骂起来。 “敢欺骗老子,你就少在这里耍泼了。”领头的队长面不改色,仿若丝毫不知道所谓的通融。 “军爷,你就可怜可怜我,放了他吧,我给你跪下了。”老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我们知道你可怜,但他留着,只会死更多的人,怎么放了他?”领头的队长没有妥协,“你放心,到了悬崖上边,自会有人照看他的。” “照顾?怎么照顾?在那个死了人也不知道的地方,让我怎么放心把儿子交给你们?”老妇人也不再跪领头的队长,而是抱着男子,死活不肯松手。 见老妇人还死死拽着,领头的队长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了老妇人。 说罢,他下了命令,让人强行将男子带走。 “哎呦……没天理了,儿啊,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啊”老妇人趴在地上,捶胸顿足,面露绝望之色,一手不断地伸向屋外,无助而又苍凉。 “师父……”秋韵水想要阻拦住四人,虽然孙遥已经没有阻拦,但韩木没让她过去。 四个士兵,人人手上戴着一双手套,抬着男子时,还纷纷转开头,生怕被传染一样。 七人出得屋子,迎面就碰上孙遥等人,见皆是生面孔,正想盘问,见到狍子,例行公事般询问了一句。 “狍子,他们好像不是城里人吧?” “不是,刚进城的,他们……” 狍子正要解释他们的身份,然而,领队已经打断:“不用跟我解释,你自己盘问清楚就行。” 既然有守城的人陪着,这又不是他的职责范围,领队说完,就带着后边几人错身而过。 “徐卫,我说你……” 然而,徐卫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来,有眼无珠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人。 “听两人的对话,如无意外,方才那人的确不是着凉,很有可能是瘟疫。”孙遥沉思道,这还只是初步的望闻,没有进一步检查。 孙遥这么说,秋韵水只有无条件相信。 “师父,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不是救下此人,而是寻找他们口中所说的悬崖。”交谈几句,孙遥正要跟随方才的队伍前去看看,目前,他实在不知钟济潮是怎么处置得了瘟疫的百姓。 只是,才上前几步,却被狍子阻止了。 “医圣,这事你先别管,等见了七王爷之后,七王爷应该会向你说明情况,至于如何救治,到时候商量不就成了。” “说明什么情况?”孙遥询问士兵,“老子没有那个耐性等那皇帝的小子,还有,为什么送到悬崖上,赶紧交代。” “如果还不坦言,师父就会追究你方才的无礼之罪。”韩木威胁道,“别以为药王谷只懂医术,不能毒术。” 狍子捂着自己的脖子,这正是他所担忧的,如今,只能他们说什么,他就得照办。 “几位有所不知,七王爷下了命令,但凡得了瘟疫之人,都被安置在悬崖上,这样避免传染给正常人,尽量降低伤亡人数,这也是好意,不然,将他们随便往哪里一放,这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悬崖?”秋韵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安置方法,别说她难以相信,就连孙遥,都从未遇过。 “悬崖在哪里?带我们过去。”孙遥直接下了命令。 “哎呦,医圣,这我可不敢,那儿被困着所有得了瘟疫的人,而且,每日都有新增人口,那里可是绝症的聚集地,小的实在不敢去啊,而且,若是被七王爷知道我带你去了那里,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那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狍子马上回绝,去地方,还不如到七王爷面前,或许生的可能性更大。 “老子跟阎王是仇家,但凡得罪老子之人,老子就会送他们去见阎王,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可以把你送下去。”孙遥赤裸裸地威胁道。 什么是医圣,那就是掌人生死,士兵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句话。 “医圣,你福大命大,长命百岁,但小的只有那么点福气,到了悬崖,明年今日,就得是我的忌日了。”狍子愁苦不堪。 孙遥不耐其烦:“告诉老子悬崖在哪里,老子自己去。” “这……”狍子微微犹豫。 “信不信,老子现在马上立刻能把你……” “医圣,悬崖就在东门外边齐明山上,你们过去就能找到了。”狍子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嘴里还念念叨叨,“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 “师父,他说的可信吗?”韩木持怀疑的神色。 “去看看就知道了,方才那队人也走不了多远,现在追上去,应该还能跟上。”说罢,三人重新翻上骏马,在杂乱的大街上,扬起厚厚的一层尘土。 果不其然,三人跑了没有多远,就看到四人抬着男子,剩下的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行动尚算缓慢,三人很快就追上了。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哒哒的马蹄,在枯寂的大街,单调地响着,仿佛映衬着这个州府的荒凉一样。 已经有了线索,未免惊动巡逻的士兵,三人下马,暂时把骏马拴在一旁,缓缓跟上。 一路跟随他们往东而行,临近东街大门,那里驻扎着一队十来人的士兵,个个一副愁苦烦躁的样子。 大门外边,停靠着几辆没有顶盖的马车,像是寻常的板车而做,上边铺着一些稻草,很是杂乱。 “他妈的,又来一个,今天都第三个了,还有完没完。”驻守在门口的士兵,看到送人的队伍,纷纷大骂道。 “弟兄们,忍忍吧,哥儿几个也不容易,搞得天天跟抓壮丁一样,今天那个老太婆还发疯了一样。”领头队长徐卫也是一肚子苦水,“等钦差大臣和太医院的人到了,应该可以改善改善。” “等他们到了,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我猜他们是怕死,所以迟迟不见人影。”驻守的队长,一张黑脸,满是风霜,许是久经沙场,有着大将的脾气,大将的架势,但没有大将的风范和气度,因而还只是个小队队长而已。 “郭河,这你就错了,这儿可是有咱们的七王爷在,他们敢怠慢吗?”徐卫和郭河有几分熟稔,一时就说上了。 “是你错了吧。”郭河虽然大大咧咧,但还是有谨慎之处,他附耳低语,“我猜皇上是不喜欢咱们这个七王爷,所以才会给封到这里,沽州虽是富庶之地,但离京都远着呢。” “这倒是,当初七王爷来这儿的时候,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徐卫赞同道,“不过,这都不是咱们该管的事情,你先把这人收了,我还得去巡逻看看,省得那些个鼠目寸光的人,发现了也隐瞒不报,到时候我们就得惨了。” “得得得,让你的人把他放到车上去吧。”郭河也没有闲聊的心情,眼见得瘟疫的人一日比一日增多,谁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万一一个不慎,自己都得成了悬崖上边的一人。 “去,把这小子扔到马车上去吧。”徐卫指了指一两马车,四个士兵得令,早想放手了,随意将男子丢到稻草上,就急忙撤退。 “你们两个,把他带上去吧。”郭河随手一指,山林深密,所谓的悬崖,还藏在云深之处,这里倒是隔绝的好地方。 “头,又是我们啊,前一趟,我们才送过啊。”两名士兵心底不太愿意,若是其他送送还好,这得了瘟疫的人,不仅仅只是苦差,而且一个弄不好,要把命赔进去的。 “哪儿那么多废话,大家轮流来,下一趟换别人就是了,上去两个还没回来呢。”郭河的话已出口,两人只得领命,坐到破旧残败的马车上,驱赶着马匹,往传说中的悬崖而去。 赶车的两个士兵,也是全副武装,手套,面纱,样样不少。 三人循着踪迹而来,迎面又碰上方才的六人。 这一回,狍子不在,孙遥三人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沽州的百姓,不是被告诫躲藏在家里,就是已经送到悬崖上边去了,哪里还容忍闲人在大街上瞎晃。 “站住。”快要擦肩而过之时,徐卫盯着三人吼道。 孙遥站在前边,韩木落后半步,秋韵水跟在两人身后,闻言,齐齐停了下来。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这儿的?狍子呢?”徐卫满是警惕之色,将前边的两个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越看越可疑。 孙遥负手而立,义正言辞地道:“我们是来探亲的。” 这简直出乎秋韵水意料,还以为孙遥会理直气壮地道出自己的名讳,这样就省了不少麻烦。 “探亲?”徐卫皱着眉头,“狍子怎么回事,七王爷不是下了命令,闲杂人等不许入城。” 这会儿狍子不在,徐卫也不好当面对质,而且,那时候也没有见到狍子受人胁迫。 “你们确定是来探亲的?”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4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军爷,是我们求方才守城的军爷放我们入城的。”秋韵水从孙遥后边走出,“我们三人正在临州办事,突然听说我们的亲人得了瘟疫,如今被孤立在悬崖上边养病,我们想去看看。” 初次见到秋韵水,而且还是这个沙尘满天的地方,就彷如看到一朵冰山雪莲花一样,高洁而又艳丽,众人不觉眼前一亮。 “既然得了瘟疫,就更不应该上去。”徐卫很快反应过来,冷着声音劝道,如此美丽娇艳的女子,若是得了瘟疫,该是何等的可惜。 “军爷,你们没有亲人在上边,不会了解我们的苦楚。”秋韵水本是心牵秋家,如今倒是显得真有几分楚楚可怜。 “这也不行,若是人人都像你们一样往悬崖上寻亲,这只会导致更多的人伤亡。”徐卫刚正严明,一根筋通到底,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军爷,我们保证,只远远地看一眼,不会乱闯。”见徐卫没有任何的松动,秋韵水只能哀求着承诺,悬崖上边,不知道是否有秋家的人在。 韩木低垂着手,隐隐有什么在爬动,若是徐卫再与秋韵水为难,想必他不会再袖手旁观。 “头,我们只是负责搬运的,其他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干嘛与他们为难呢,视而不见不就行了。”徐卫的手下,提醒了一句,“其他几条街巷还来不及巡逻呢,指不定还要不少人等着送来这里呢。” 徐卫一听,略微一想,当下了然:“我们去西边看看,那儿好像也有一个小子,这几日的症状与瘟疫相似的很,确认确认,若是瘟疫,直接送这里了。” 说罢,一队六人,目不斜视地离开。 孙遥和韩木不约而同地望向秋韵水。 “韵水,你是通行令牌吗?”孙遥后知后觉地道,此刻,他才正视自己的徒弟,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张脸也就那样,让他知道谁是秋韵水就行了,如今仔细一看,自己的四徒弟,的确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美,至少比秦挽依好看一些。 秋韵水一脸茫然,完全不知孙遥所云。 “罢了,回头让韩木跟你解释。”孙遥大步流星,朝着东门大街口走去。 秋韵水望向韩木,寻求解答。 韩木轻咳一声,面色微恙:“师父的意思是,四师姐长得很……” “站住,你是什么人?”韩木还未说出,前边已经响起一道严肃的询问声,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回望,孙遥正被驻守在门口的士兵领队拦下。 两人也没了闲聊的心思,快走了几步,站在孙遥的后边。 秋韵水才一出现,驻守在门口的十来人,原本烦躁愁苦的脸上,顿时变得鲜活生动,像是快要枯死的杂草得了水的浇灌一样。 “你……们是什么人?”郭河结巴道,眼神还带着闪躲之色,一副英雄气短的样子。 “韵水,你来。”一路上遇到不少盘问的,孙遥烦躁的很,在大兴朝,他横着走直着走,就是没有被拦着走,从未有人管过他,而且,求他之人排着长队,如今送上门来,还次次遭到阻拦。 随即懒得说话,琐事都交给后边的两人了。 秋韵水闻言,上前,将对徐卫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她有着千金小姐的绝美姿容,却没有千金小姐的傲娇架势,看上一眼,说上一句,都不会冷眼瞪视,简直是仙女下凡。 直视已经是一种亵渎了,谁还敢大声斥责吗? “从这里上悬崖的人,不是我们这几个,就是躺着的几个,你们无病无灾,想要探亲,还是等瘟疫过了再说吧。”郭河苦口婆心地劝着,听得旁人的士兵纷纷咋舌,“而且,这不是远远地站着看一眼就没事,指不定远距离,也会传染上,这是为你们好。” 郭河的语气,比秋韵水还委婉,说了这么多,他还是不放行。 “军爷,通融通融,我们只想知道我们的亲人在不在上边,确认之后,马上下山,绝不停留。” 好言好语劝说,秋韵水听不进去,郭河的脾气也越来越急躁:“你们若是强行进去,就不要怪我把你们带到七王爷那里,治你们滋事扰乱之罪。” “这……”秋韵水无计可施,这一下,她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见秋韵水蹙眉,郭河又软了语气:“你们上去后,就难再下来了,除非是我们,否则,没人到了上边还能跑得下来。悬崖上边,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们得想清楚了,我们可不希望好好的人染上瘟疫。” “这……”秋韵水回头,望着孙遥,此时,只能等待他的指示了。 孙遥上前一步,眉色不耐。 “韩木,你来,跟他们说话,简直子在浪费老子的时间。” 秋韵水都劝说不了,孙遥自然不会让木头脸韩木劝说了,但见韩木站在门口中央,袖子微动。 郭河等人一见,如临大敌:“你们要做什么?” 韩木缓缓抬起手,然而,还没有其他动静,已经有一阵浑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骑马而来的是一队士兵,约莫有二十来人,皆是身穿铠甲,步调一致。 领头之人,是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深蓝色蟒袍,身体颀长,英俊不凡,有着难掩的贵气和霸气,骑马的身姿,英伟不凡,端坐马上,傲然睥睨,眼眸望着前方,无端带着一抹阴鸷,令人望而生畏。 一行人迅疾靠近,临近东门之时,男子翻身下马,一甩衣袍,负手而立。 “参见王爷。”驻守东门的士兵下跪行礼,郭河也暗自庆幸,幸好没有放三人入山,不然,这会儿兴师问罪,他难辞其咎。 “免礼。”钟济潮说完,面朝孙遥几人,微微一笑,“医圣大驾,本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说完,钟济潮还向孙遥做了一揖。 医圣? 郭河等人一听,面色大变,都不知道方才的所言所为,究竟是合了王爷的意思,还是违背了王爷的意思。 “不敢,只要让你的人别挡着老子上悬崖的路就行。”孙遥的脾气,没有因为来人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改变,难怪在众人面前,对皇帝不敬都是家常便饭。 “这……”钟济潮望向郭河等人,“可有此事?” “回王爷,属下等人并不知医圣身份,医圣也并未透露只言片语,只是说要探亲,属下只有按照王爷的吩咐,但凡有擅闯东门之人,必须拦下。”郭河辩解道,省略了方才的和气劝说。 “犯了错,冒犯了医圣,还强词夺理,本王都替你感到羞愧。” 郭河一听,吓得不轻,心底知道钟济潮有牺牲他讨好医圣之意,当下识时务地道:“王爷,是属下的错,还请王爷降罪。” 这么一来,反倒是成了孙遥的不是。 “降不降罪,可不是由本王说了错,你不妨问问医圣的意思,他说饶了你,本王就饶了你,他说治你的不敬之罪,本王也无能为力了。”钟济潮摇了摇头,似乎对他仁至义尽。 孙遥最是厌恶这些人,嘴里说的肚里藏的,完全是两个意思,钟九就是这类人。只是这个钟济潮比钟九还令人厌烦,至少钟九不会对他咄咄逼人。 “关老子什么事,你爱饶就饶,爱治就治,别拿这种事情来烦老子。” 孙遥的话,让钟济潮拉不下脸,毕竟他是一个王爷,竟然当众如此跟他说话,还拂了他的意思。 顿时,气氛有些僵硬,除了孙遥和钟济潮,人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而韩木更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即便演变成敌对的关系,都无所谓。 眼见着情况不妙,秋韵水走出一步,站在孙遥的旁边:“七王爷,师父的意思是,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也是职责所在,无关得罪不得罪。而且,我们又非沽州的人,所以,这些事情,还是由七王爷决断为妥。” 钟济潮顿觉眼前一亮,眼眸中只有秋韵水的身影,只一眼,就已经将人从头到脚打量完毕。 他的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个弧度,眼睛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你是医圣的徒弟?” “正是。”秋韵水本本分分地回道。 “敢问姑娘芳名是什么?”钟济潮话锋一转,竟是问起了琐碎的事情。 秋韵水不解其意,却还是回道:“民女秋韵水。” “秋韵水。”钟济潮的舌尖,仿佛在品尝这个名字一样,“韵致雅然,似水温柔,果然是个好名字,与姑娘当真相配。” “七王爷谬赞了。”秋韵水回道。 韩木眯起双眼,对钟济潮表露出敌意。 钟济潮若有所觉,将视线从秋韵水身上挪移,与韩木对视,看了一眼,似乎挑衅般,又回到了秋韵水的身上。 “本王忽然想起一事,姑娘也姓秋,秋姓不多,姑娘又来沽州寻亲,不知道是否与秋家有关?” 钟济潮看似不经意间的一问,让秋韵水顿生警觉,不知该不该说出真相。 韩木往秋韵水身前一站:“七王爷果然睿智,四师姐的确与秋家有关,只是何种关系,不是当前应当关心的问题。” “四师姐?”钟济潮挑眉,光听这番话,还有那沉着冷静的气质,他就知道韩木不是简单之辈,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医圣收了六个弟子,既然韵水排行第四,那么,你就是医圣的五弟子了,幸会幸会。” “不敢。”韩木依旧一张木头脸,没有什么表情,对钟济潮却是愤恨在心,尤其是他以熟稔亲昵的口吻称呼秋韵水的时候,仿佛秋韵水是他什么人一样。 钟济潮给韩木的感觉就是两个字,不爽。 “你说得也对,当务之急,的确不是这事,往后这些闲话家常的事情,本王自当与韵水慢慢聊。”钟济潮哼笑道,“既然医圣隐瞒身份,自然有他的用意,不过,不知者不罪,想必医圣也不会责怪你的无礼,念在你恪尽职守的份上,本王姑且替医圣饶了你,若是再有不敬之处,本王也袒护不了你了。” “多谢王爷,多谢医圣。”郭河叩首谢恩,好在当机立断求饶,否则,肯定连商量和犹豫都没有,直接将他拖下去。 “既然没事了,都让开吧,老子去悬崖看看。”说罢,孙遥正要离开,懒得理这些是是非非。 “医圣且慢。”钟济潮急忙喊道。 “还有什么事?”孙遥没好气地问道,在他眼中,与其废话,不如抓紧时间救人,倘若伤重患者,哪里还有空闲时间先在这里讨论本来一言就能解决如今却要拐个弯还不一定能解决的事情。 “不知医圣对悬崖上边的情况有多了解?”钟济潮也谈起正事。 孙遥才来这里,除了知道得了瘟疫的人在悬崖上边外,其他一无所知。 “三位想必初到沽州,可能并不了解,悬崖具体所在位置,上边有多少得了瘟疫的人,又有多少死了的人,还有多少看守的士兵,有多少大夫在,医圣应当还是一无所知,不如医圣与令徒先回到本王的府邸,待本王说完沽州的情况后,再从长计议如何?”钟济潮征询道,“令徒的伤势,想必也要养养才是吧?” 孙遥闻言,这才想起韩木受伤一事,而且,钟济潮说得不错,此时,他才惜字如金般道:“可以。”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宋王府坐落在沽州最繁华的街市,占地规模堪称沽州之最。 钟济潮离开京都之时,已被皇上封为宋王,在沽州建府。 宋王,送王,想必有一定的寓意,所以,人人提到钟济潮时,不说宋王,而是七王爷。 抵达宋王府后,钟济潮遣散了跟随的士兵,延请三人入府。 宋王府不同于皇宫的红黄交加,而是青瓦白墙,有着南方特有的园林景致,本以为按照钟济潮的个性,一定是巍峨雄壮的风格,哪知完全相反。 钟济潮带着三人,正朝正堂而去,院子里边,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深色长袍,略微弓着背,迎面走来。 “王爷回来了?”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4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孔伯,正好。”钟济潮指了指秋韵水,“你先派人准备三间客房,顺便让人带秋韵水姑娘去安顿,本王还有事要与医圣他们商谈。” “是,王爷。”孔伯应道,“秋姑娘,这边请。” 一听单独遣开秋韵水,韩木很不放心:“四师姐也是师父徒弟,她也要留下商谈。” 秋韵水也想留下,无论如何,她都要探听探听秋家的具体情况,他爹是沽州有头有脸的药商,钟济潮一定知道,甚至是他亲手下令抓拿她爹的。 钟济潮不动声色,仿佛知道了什么,退了一步:“也罢,都留在这里吧。” 钟济潮挥退了孔伯,与孙遥同坐首座。 “说。”甫一坐下,连茶都没有奉上,孙遥开门见山。 “瘟疫已经持续了数日,日日都有人染上,原先只是集中在一个小村子,哪知后来每日得瘟疫的人都成倍成倍的增加,连小村子都容纳不下,尤其是东门这边,你们应当也看见了,东门已经成了荒无人烟之地,而后别无办法,只能将得了瘟疫的人安置在离东门最近的齐明山悬崖上边,如今,约莫估计,也有几百来人了。”钟济潮说明了前因。 如此,三人才明白,瘟疫悬崖的来龙去脉。 “悬崖上边有几个大夫在?可有商量出救治方案?”孙遥最关心的已经不是悬崖,而是该怎么减少死亡人数,挽救在生死边缘垂死挣扎的人。 “之前倒是有五个大夫,只是其中一个不慎得了瘟疫,如今奄奄一息。有一个畏惧,逃跑了,半途被拦截,如今被关押在牢房。还有一个,因为秋家药材一事,还在调查,也暂且被关押。”提起秋家,钟济潮不经意地睨了秋韵水一眼,果然看到秋韵水的脸色有异。 “秋家药材是怎么回事?”孙遥替秋韵水问道,他问的直接,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反倒是让人觉得与秋家无关一样。 他们虽然已经从守城士兵狍子的口中了解一二,但事情的始末和经过,却连一知半解都没有。 “瘟疫发生的突然,沽州药材不足,本王得了父皇的旨意,向秋家借用药材。秋炳程也痛快,二话不说也借了药材给本王。本王将药材交给单大夫,没过两日,悬崖上边,就有消息传来,但凡服用过单大夫配的药材的人,都死了,而这批药材,正是秋家那批。没有更换使用秋家的那批药材时,单大夫配的药材,并不出现此类情况,所以,本王也难断定究竟孰是孰非,只能暂时现将两人关押,等太医院里边的人过来之时再说。” 钟济潮处理的方式也没有不妥,孙遥并没有说什么。 “其他两名大夫查不出究竟是单大夫的药方有问题还是秋家的药材有问题吗?”秋韵水忍不住问了一句,“若是药方有问题,通过药物的残渣就能知道,若是药材有问题,稍稍检查,马上会有分晓,怎么可能拖了这么久还没有结果?” “韵水,不得无礼。” 秋韵水虽然只是想要知道结果,但无意间却在质疑钟济潮的处理方式,无疑是在触犯钟济潮。 孙遥也就罢了,但一个徒弟如此行径,未免说不过去。 “七王爷恕罪,民女无疑冒犯。”秋韵水不是不懂分寸之人,因而孙遥一出口,她已经明白了几分,当下赔罪。 “韵水的疑问,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本王只是想着,沽州的大夫,医术不如太医院的太医,反正钦差大臣等人已经启程起来沽州,也不差这几日。”钟济潮并无不悦,大度宽宏,没有为难秋韵水。 秋韵水听过钟济潮的用意后,当下起身,行礼致歉:“民女不知七王爷有此打算,还望七王爷恕罪。” “无妨,韵水也是关心则乱。”钟济潮微微抬手。 既然是关押,说明并无生命危险,多问显得欲盖弥彰,秋韵水不再询问,退回韩木身边坐下。 韩木瞅着钟济潮,后者的双眼,紧随秋韵水不离开,令他极度不爽,只能借机让钟济潮转移。 “七王爷,既然沽州药材不足,秋家药材又不能用,那么,悬崖上边的药材,来自哪里?秋家的那批药材,又储存在哪里?” “医生这个徒弟,果然精明睿智,深藏城府啊。”韩木的话,处处问道关键之处,钟济潮知无不言,“当前的药材,只能通过其他州府借用,只是沽州旁边的几个州府,也是捉襟见肘,稍远一些的州府,因为路途遥远之故,能送到沽州的,并不多。至于秋家那批,因为数量庞大,暂时扣押在县衙。” “如此说来,悬崖上边,只有两名大夫,而药材也不足了?”孙遥听钟济潮分析后道,如此看来,沽州真是内忧外患,难怪灾情都传达到京都,这事非皇帝下令解决不可。 “正是,目前也就剩下两人,沽州的大夫,多半已经逃到其他州府去了,自愿留下来的郑大夫和应大夫,前者因为亲人也得了瘟疫,后者是为了一万两赏金。”钟济潮如实道。 “赏金?”孙遥等人没有想到,这次招募大夫竟然跟悬拿敌人首级一样,可见瘟疫的威胁,已经远远超过其他,即便有心,但若没有激励,一样无济于事,毕竟这是拿命做交换。 钟济潮颔首:“不错,为了消除此次瘟疫,本王已经令人广播消息,张贴告示,但凡能治愈瘟疫之人,酬谢一万两白银。” 一万两白银,在孙遥等人眼中,不值一提,然而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一家人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只是,出过大夫染上瘟疫的事情后,大家都是惜命之人,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性命,能被重金吸引的,也就应大夫一人。”钟济潮提起这事,还有一点恼意。 “竟然只有两个大夫。”即便在药王谷,虽则是孙遥负责主治,但少不了几个徒弟配合,然而沽州几百来人,全靠两个大夫,而且,还不是一心钻研之人,“这段时间,得了瘟疫之人,在两个大夫治疗下,可有起色?” “悬崖上边,每日都有人专门负责汇报新增人数和死亡人数,就是没有治愈而下山的人。”言外之意,别说治愈瘟疫,连改善都没有。 钟济潮在府邸中坐等消息,想必悬崖上边究竟演变成什么模样,都未必知道。 “也罢,稍候老子上去看看。”孙遥说完,起身欲走。 “医圣。”钟济潮急忙喊住,随之起身,跟孙遥说话,一定得快,在孙遥有行动之前,必须要开口,“如今天色已晚,夜间行路不便,万一有个闪失,本王也不好想天下百姓交代,不如明早再上去不迟。” 这话说的仿佛孙遥仿佛是救世主一样,不能有丝毫闪失,若是不听钟济潮劝阻,显得有多任性。 孙遥听后,一刻也不想多留。 “哼,走,回客房。”孙遥大步离开,连向钟济潮告辞都省了。 秋韵水起身,急急忙忙朝着钟济潮行了一礼,匆匆忙忙跟随孙遥离开。 韩木木然起身,像个无形之人一样,朝着钟济潮所在的方向,轻轻一点头,随后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挪动。 钟济潮负手而立,望着韩木的背影,微微开口:“韩木,本王听说韩太医有子,离开之后,投入医圣门下。” 韩木脚步一滞。 “本王又听闻秋炳程有一子二女,长子和次女由正妻郝氏所生,幺女由妾氏所生,但幺女似乎也已离开秋家,为医圣收留。”钟济潮不咸不淡地道。 韩木倏然转身。 钟济潮缓缓坐回首座。 “不知道七王爷究竟想要说什么?”韩木冷着脸色,心里忖度钟济潮是否想拿秋家的事情做文章,可既然只关押秋炳程,那么不会牵连秋韵水,她早已脱离秋家了。 “本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你不必担心。”钟济潮盘算着什么,无人知晓,他的心里想着什么,也不得而知。 “告辞。”既然没有其他意思,韩木没有停留片刻,径自走了出去,等远离正堂的时候,他驻足回望了一眼,眼神若有所思。 正当之中,钟济潮端坐首座,不轻不重地一喊:“来人。” 很快,一名士兵进入大堂。 钟济潮在士兵耳后微微低语几句,士兵抱拳领命后,脚步匆忙离开。 宋王府邸,曲径通幽,行廊缦回。 两边皆是垂柳青青,绿意盎然。 夜幕慢慢降下,若无人引领,必会迷路。 三人在宋王府丫鬟的引路下,来到客房所在的南院。 南院总共有十间客房,丫鬟才在一间客房门口站定,还没有说话,孙遥已经轰然推门进去,没等丫鬟解释什么,就把屋门甩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惊得引路的丫鬟怔在那里,迈出的脚步,好在没有跨入,否则一定撞上。 “姑娘,没事吧?”秋韵水忙上前查看。 “秋姑娘,你唤奴婢芬菲就行,奴婢没事,只是医圣是否对奴婢引路不满,所以才……” 芬菲面若桃李,看着有几分大丫鬟的架势,谈吐举止,不似小丫鬟的局促,也没有得宠丫鬟的盛气凌人,长得很是平易近人。 “芬菲姑娘,师父并未针对任何人,你放心就是。”秋韵水安慰了一句。 “那奴婢就放心了。”芬菲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个时辰之内,不要打扰师父,若是有事,他自会唤我们的。”秋韵水和韩木熟知孙遥的习性,这个时候,孙遥拒见任何人,便先提醒一句,否则,不管谁触犯孙遥,都不会有好言好语,吓到这几个单纯的丫鬟便失了礼数。 “奴婢记下了,在打扰医圣之前,不知奴婢是否可以先请示秋姑娘?”芬菲询问道。 秋韵水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那奴婢先退下了,若是几位有什么需要,尽管让门外的丫鬟通知奴婢就行。”芬菲欠了欠身,转身要走,与韩木擦身而过之时,忽然瞥见韩木手臂上的丝巾,驻足一瞥,嘴唇微动,似是想到什么,朝韩木颔首后,直接离开。 秋韵水和韩木在两名小丫鬟的指引下,分别走到两个相邻的房间。 丫鬟推门的那个瞬间,不觉让秋韵水想起在药王谷韩木为她所做的一切,进入屋里之前,她不经意间抬头,回望了韩木一眼,却见韩木正在看着,仿佛在等她安然进屋一样,不觉倏然收回视线,低头迈入屋里。 客房很是干净整洁,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崭新的,比之客栈里边最上等的客房还要精致典雅一些。 只是,再好的房间,都不能与药王谷相提并论。 等小丫鬟走出房间后,秋韵水巡视一圈,在桌边坐下,正要倒杯水解解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些血迹,仔细回想一番,这才想起今日惊险的一幕,此时,她才想到,韩木还带着伤。 焦急地起身,才走出房间,秋韵水便看到方才离开的芬菲去而复返,手上还带着一个碧绿色的瓷瓶,正往韩木的屋里走去。 秋韵水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挠着,并不舒服。 “秋……”守在韩木屋外的丫鬟萍儿正要行礼,却被秋韵水阻止了。 “我就过来看看。”不知为何,秋韵水不想被屋里的人知道,她就站在外边。 此刻,韩木似乎在沉思什么,感觉有人靠近,这才慢动作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用眼神询问芬菲的来意。 “韩公子,方才奴婢无意间看到你的手臂,似乎受伤了,所以特意拿了伤药过来,希望对韩公子有帮助。” 韩木覆手,轻描淡写地一瞥,漠然吐出两个字:“无碍。”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芬菲都不知该不该留下伤药。 不过,她毕竟是大丫鬟,很快就反应过来。 “王爷吩咐,要奴婢照顾好三位,如今韩公子受伤,奴婢理当照顾才是。”芬菲朝门外一喊,“梨儿,去打盆清水过来。” 不知为何,秋韵水有些闪躲,不希望自己的出现,被两人察觉。 梨儿应是之后,很快去院里打了一盆水,送到屋里。 谨记:完本神站 网址: 防丢失 24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我能处理,不必费心了,放下就行。”韩木说的冷漠,然而让他说那么多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那奴婢等韩公子处理完伤口之后,再离开吧,这样,奴婢也好跟王爷交代。”芬菲似乎在最快的时间适应了与韩木的相处方式,并不畏惧他的面瘫脸。 韩木微微不悦,最烦纠缠不清的人,正想赶人,无意间瞥到门口一抹隐藏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底竟然起了微澜。 秦挽依的话,就像他的影子一样,如影随形,字字刺中他心底的隐痛。 临出口,韩木换了话:“把水端来。” 芬菲不知道他为何又改变了主意,不过既然吩咐了,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服侍起韩木。 韩木伸出手,搁在桌上。 芬菲小心翼翼地抬起韩木被老虎撕扯的衣袖,轻手轻脚地解开丝巾,上边赫然三条抓痕,触目惊心。 伤口上边的血迹,已成了暗红色,丝巾上边,浸染了薄薄的一层。 “韩公子,这……” “清洗吧。”韩木面不改色,眼神虽然望着芬菲,然而余光却是透过芬菲的发鬓,望向门口的倩影。 芬菲赧然,颔首后,将浸在水中的毛巾拧干,细致地擦拭着韩木手臂上的伤口,将旁边的尘埃和细碎的杂草都清理干净。 “韩公子,若是奴婢下手重了,还请指出。”芬菲一边擦拭一边道。 “无碍。”韩木人在座位上,心却已经飘远,很想看看,自己在秋韵水的心中,到底是何种地位。 秋韵水一直杵在门口,并未进来。 韩木眼神一黯。 “韩公子,这是王爷平日里专用的伤药,涂上之后,过几日就能痊愈,对于轻伤,不会留下任何伤疤。”芬菲清洗好伤口之后,拔开瓶塞,道了一点在指尖,正要涂抹。 韩木有点烦躁,忽然觉得眼神有些恍惚,脑袋有点昏昏沉沉,感觉似乎很不妙。 “不必了,我自己来。”他伸手抽过芬菲手中的药瓶,却不经意间握住了芬菲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面对俊美如斯的人,芬菲僵在那里,脸色微红。 “你先出去。”韩木毫无所觉,将药瓶搁在桌上,冷声道。 韩木的阴晴不定,忽冷忽热,让芬菲摸不着头脑,然而话已至此,留在这里,只能徒惹厌恶,她识时务地起身离开。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秋韵水站在门外,不防芬菲突然离开,不知该回自己的屋里还是进入韩木的屋里时,芬菲已经出来,与她打个照面。 “秋姑娘。”芬菲很快收敛在韩木那里遭遇的冷待神色,微微一笑,行了一礼,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 既然已经遇上,秋韵水也没有再闪躲,含笑回应,掩饰心底频频出现的莫名感觉。 “秋姑娘是来探望韩公子吗?”芬菲询问了一句。 秋韵水嗯了一声,初衷的确如芬菲所言,只是看到方才的那一幕,让她望而却步了而已。 今日的誓言,还在耳畔响着,掀动她的心绪后,又归于沉寂,怎么能忘得这么快呢。 见秋韵水的神色也不对,芬菲轻声提醒了一句:“韩公子这会儿似乎心中不悦,不如秋姑娘还是稍候看望会比较稳妥一些。” 秋韵水微微疑惑,韩木不似孙遥那样会随时随地爆发脾气,药王谷中,除了钟九,就是韩木最为稳重,不轻易动怒。 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等芬菲离开之后,犹豫片刻,想着毕竟韩木的伤因她而起,不能坐视不管,而且,师姐师弟,哪里有什么隔阂,便抬步跨入韩木的屋里。 “五师弟……”秋韵水抿着双唇叫唤了一声,此刻如此叫唤,竟然显得有几分尴尬。 韩木没有反应,只是微微偏移着身体,侧身对着她,没有看她一眼,完全不似方才与芬菲交谈融洽的样子。 秋韵水心中有一瞬间发寒,直觉有异,缓缓向韩木靠近:“五……师弟,你怎么了?” “我没事,四师姐,你先回你屋去。”秋韵水越靠近,韩木越是转移,而且竟然赶人了。 秋韵水瞬间停下脚步,不知道该前进还是该离开。 韩木从来不会如此待她,秋韵水也有了几分执拗,她行至韩木身前一看,不知何时,韩木的脸色有些发红,淡淡的一层,此刻他正闪躲着。 “五师弟,你……”秋韵水板正韩木的身体,韩木依旧侧着脸,情急之下,她捧着韩木的脸转了回来。 双目相对,两人各自一怔。 秋韵水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种有点轻薄的举动,虽然大师姐经常对大师姐这么做,可他们并不夫妻关系。 而韩木,比之秋韵水更是震惊,平日规规矩矩本本分分保持着距离的四师姐,竟然会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 秋韵水顿时感觉手中的触感有点微热,像是摩擦产生的,她想要松手,然而,指尖擦过韩木的脸颊时,才真切的感受到,这种微热,更像是韩木传递的。 “五师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秋韵水仔细一看,韩木脸色有点异常,她伸手往韩木额头一探,竟然有些发热。 韩木挥开秋韵水的手:“我没事,休息一晚就好了,四师姐,你先回去吧。” 韩木与秋韵水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似曾经那般,紧紧跟随。 他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什么状况。这个时候发热,哪怕轻微的,都比往常更严重一些。毕竟是瘟疫流行之际,一旦有症状,就会与瘟疫有关,而瘟疫会传染。今日所见那名被抬走的男子,正是因为发热咳嗽才会被送到悬崖上边去。 秋韵水的手僵在那里,有片刻的伤心,她并没有把韩木与瘟疫联系在一起,谁没有小病小灾。 韩木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无言以对。 秋韵水勉强笑了笑:“就算没事,那等我替你包扎完伤口再回去吧。” 说着,秋韵水坐了下来,正要去拿药,却被韩木拒绝了。 “四师姐,我究竟该说多少遍,你才能听懂呢,我能自己处理,你先出去。”韩木见秋韵水迟迟不动,带着焦灼之色,不觉加重了几分语气,他何曾大声对她说过话,可他没有办法。 这一路上都安然无恙,偏偏到了沽州,出现发热的迹象,不知道是否与沽州郊外林子里发生的一幕有关,他不能让秋韵水留在这里,不能让她冒险,多留一刻,多一分危机。 秋韵水咬了咬唇,薄唇鲜艳欲滴,面对韩木的屡次推拒,让她心中有些难受,闷闷地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了,韩木何曾如此待她。 “五师弟,你是不是嫌弃我是罪商之女?” 秋韵水直视着韩木,并不因为是秋炳程的女儿而感到自卑。 药王谷众人已然知晓她是药商秋炳程之女,如今秋炳程还在牢房之中,还是戴罪之身,她也成了罪商的女儿。 “四师姐,你知道,我并无此意的。”韩木知道秋韵水纤细敏感,不想让她误会伤心。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让我包扎伤口,难道是因为……芬菲姑娘吗?”秋韵水低垂着头,越说越低,本该与她无关的事情,可心底就是有点不是滋味。 家事乱如麻,没有头绪,韩木又忽然疏远了,让她顿时犹如当年那般,无依无靠。 韩木一听,已然窥探出什么,知道秋韵水不仅仅把他当做师弟,而是比师弟更亲密。 终于有了进步,等这一天,韩木已经等了十年了,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成了危险人物,随时都有可能是瘟疫的症状,在还没有确定之前,在没有查明病因前,他怎么忍心让秋韵水涉险呢。 纵然心底不情愿,但韩木还是几不可查地点头,违心地承认了莫须有的关系。 “既然你坚持,那我走就是了。”秋韵水起身,走了一步,从袖子里边取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桌上,“这是伤药,与七王爷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但这是我们药王谷特制的,效果应当更好一些。” 说完,秋韵水径自离开。 韩木微微抬起手,想要留住那一抹倩影,可惜,手臂上惹眼的伤痕,提醒着他不能这么做,好不容易有了盼头,却又被他亲手摧毁。 回到屋中,关上房门,坐着生了一会儿子闷气,等冷静下来之时,秋韵水才醒悟到什么。 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师弟受伤,她怎么能因为个人原因而赌气离开呢?作为师姐,这一次又是代替挽依出行,她必须照顾好韩木。而且,悬崖上边的那些人,还得靠师父和师弟才能治愈,而自己的父亲,也要靠师父和师弟,才能证明无罪。 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做出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哪怕时隔那么多年。 思及此,秋韵水重新出门,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韩木已经将房门关上,将他自己锁在屋里。 她伸出的手,僵在那里,不知道是否该敲门,而敲了门,韩木是否又会给她打开。 “秋姑娘,你还站在这里吗?”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芬菲已经站在她的身后,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边有几个小菜。 “奴婢准备了一些晚膳,因为韩公子手上有伤,奴婢特意端来,至于医圣和秋姑娘的晚膳,稍后就会送到。”芬菲说的婉转,然而她的意思,再明确不过,那是她特意给韩木准备的,至于她和师父的,只能等着,这明明是想借机接近韩木而已,只是秋韵水别无他法。 不过,芬菲也没有太过厚此薄彼,等韩木开门让她将晚膳送入的时候,剩下的晚膳很快送至。 秋韵水从门缝之中望了一眼,韩木似乎还坐在桌边,正在自己处理伤口。 这扇门,始终没有对她敞开。 考虑到孙遥的脾性,秋韵水又想询问一些问题,顺便将韩木的事情一道禀明,既然韩木有芬菲照顾了,她便自己端了晚膳,送至孙遥房间的门口。 “秋姑娘,需要奴婢替你敲门吗?”站在孙遥门口侍立的丫鬟梨儿,征询道。 “有劳了。”秋韵水腾不出一只手敲门,只能让梨儿代劳。 只是,敲门之后,里边并没有回应。 “秋姑娘,这……医圣是不是还在生气?”梨儿悄声问了一句。 “无碍,你在门外等着,我进去就是。”秋韵水并未傻傻等着,而是径自端了晚膳进入,按照师父的性子,有些时候即便在屋里,也不会回应,整个药王谷,也只有师父会这样。 推门进入后,屋里昏暗一片,黑灯瞎火的,秋韵水不知道孙遥在做什么,只能估摸着桌子所在的位置,抹黑放下晚膳,点了灯。 院子里边,客房的规模和摆设相差不大。 环视一圈,屋里静悄悄的,没有气息,也没有说话的声音,更是没有孙遥的身影。 “师父?” 秋韵水轻唤一声,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心下生疑,寻遍整个屋里,都没有孙遥的踪迹,唯有屋中的一扇窗户,默默地开着,提醒着有人应该从这里出去过。 难道师父出去了? 既然出去,为何不走正门,难道是不想让人知道? 那师父会去哪里,而且无声无息,神神秘秘,没有告诉她和韩木。 难道是悬崖吗? 秋韵水的心中一凛,顿时没有了主见,既然师父并没有张扬,那么她只能继续替孙遥掩饰着,否则惊动七王爷,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是,一个人等着,师父又迟迟没有消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韩木了。 可想到方才,秋韵水又退却了,心底忖度着是否该打扰,还是静观其变?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幽深的林中,漏下点点日光,投下斑驳的树荫,偶有微风吹过,清爽怡人。 平坦宽阔的路上,一名身着蓝色锦服的俊朗少年,牵着一匹中等的骏马,一步一步,像是踏青一般,如果不去看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满是压抑着的怒气的话。 骏马慢条斯理地走着,时不时还甩着尾巴,煞是悠闲,俨然是陪主子出来闲逛的。 骏马后边,跟着一名年纪相仿的女子,只是她身穿一袭白色宽松的男子服饰,白衣纤尘不染,穿在她的身上,衬得脸上那道伤疤更加鲜明。 女子可没有且行且赏的心情,而是乱没形象地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 “你能不能快点啊!”钟乐轩回头,恶言恶语地催促了一句。 “我这不是跟着嘛!”秦挽依蹙着眉头,臀部隐隐作痛,不就耽误了一两天吗,居然连续坐了几天的马,夜以继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骨头都要裂开了,别看钟乐轩人小,骑马的架势可不温柔,不似范烨风,人高马大的,却有温柔的地方。 “有马不坐,走到沽州,人都要死光了。”钟乐轩哼了一声,脸色阴沉的像树荫一样,都快成黑脸了。 “这不都怪你,骑马的技术,一点都不精湛……”钟乐轩想要争辩,被秦挽依抬手打断,“是,你是得有行军打战的速度,但也得有牛车的平稳啊,哪有像你那样赶路的,简直跟地震一样,还去救人,我的命都先葬送了。” “有本事,自己骑马啊!” 钟乐轩一句话,直接把秦挽依噎在那里。 是,她是不会骑马,所以才会被鄙视,才会让他护送她到沽州,若非如此,她还在这里忍气吞声? “骑骑骑,总行了吧。”秦挽依不耐烦地道,她也很想早点赶到,可惜身体难受的很,根本吃不消,这还是第一次骑马坐了这么久。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4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乐轩才不会迁就,秦挽依说上马,二话不说,他就登上了骏马。 也不推辞推辞! 秦挽依哼了一声,站在马边。 因着钟乐轩身高低矮,马匹并不高大,她一脚踩在铁钩上,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始终无法利落地上马。 很不情愿让钟乐轩帮忙,但秦挽依别无办法,她只能伸出双手,模样颇是滑稽。 “女人真是麻烦。”钟乐轩伸手,猛力一拉,秦挽依华丽地落在他的身后。 “别以为男人就没有麻烦的时候。”秦挽依拍了拍钟乐轩的肩膀,“走吧。” 钟乐轩一夹马腹,骏马撒开四蹄,箭一般飞冲而出。 秦挽依尖叫一声,迅速搂住钟乐轩的腰,一阵数落。 “我就说你不会骑马,还真是了,有没有带过人啊,不知道会摔死人吗?” “药王谷里边,人人会骑马,这辈子,就我最倒霉,载你这么一个嗦嗦的像个老太婆一样的女人。”钟乐轩没好气。 “这样啊,那我姑且原谅你吧。”秦挽依紧紧搂着钟乐轩的腰,生怕被强大的风力给吹走。 钟乐轩始终无法适应秦挽依的靠近,不过,为了尽快将秦挽依送到沽州,什么都得忍了。 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眼中的景物,似一片白雾一般,忽然,眼中落入几个与众不同的影子。 “等等!”秦挽依喊道。 “干什么?”钟乐轩没有停下,也不知道秦挽依是不是又抽风了。 秦挽依摇着钟乐轩的肩膀:“让你停下就停下,哪来那么多废话。” 钟乐轩受不了秦挽依的干扰,只能减速后,倒走了几步,下马查看。 才下马,两人踩在坚实的土地上,感觉有点坑坑洼洼,俯首一看,地上有一些凌乱的马蹄印子和脚印。 因着前几日土壤湿润,过往的行人和坐骑会留下印迹,然后土壤风干,留下了凹凸不平的小坑。 “越靠近沽州,越难发现人迹,一路过来,也只有这里有着清晰的印记。”钟乐轩蹲下身,微微比划,“这是三双脚印。” “三双,难道是老头子师父他们的吗?”秦挽依下意识联想到他们。 钟乐轩丈量一番:“看样子,是两个男人的脚印和一个女人的脚印,如无意外,应该是老头子他们的。” “这么说来,他们在这儿逗留过,脚印又往林子去过,又回来过,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秦挽依略微好奇。 钟乐轩是不知道孙遥等人发现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全是拜秦挽依所赐。 “你刚才又怪叫什么?” “我只是看到几个躺着的身影而已。”秦挽依顺着孙遥等人的脚印,往林子里找去。 钟乐轩阻止未果,只能跟上,谁让孙遥交代,一定要将秦挽依安然无恙地护送到沽州呢。 往林子里边走了几步,两人便看到地上躺着不少树枝,东倒西歪,树身截断,一些还被连根拔起,树叶抖落了满地,场面一边凌乱。 临近一看,里边竟然还有两只老虎,挨得很近,一动不动,早已死透。地上还有一个人的尸体,完好无损,只是死得有些久了,身上开始腐烂,散发着刺激的臭味。还有两具残缺的骨骸,被打散了一般,分散在各处,骨骸上边,残留着一点肉体,没有消散。 “这是什么情况?”秦挽依钟乐轩环视一圈,周围有搏斗过的痕迹,树身上边有虎爪的痕迹。 “这还用问,肯定是发生人虎搏斗了。走了,这里这么难闻,你也呆的下去。”钟乐轩深深地皱着眉头,掩袖捂着鼻子。 “着什么急,既然老头子师父他们来过这里,这老虎的死,肯定与他们有关,兴许搏斗的正是他们与老虎呢,我想看看老头子师父他们有没有受伤。”秦挽依不听钟乐轩的话,自顾自深入。 “有没有受伤有什么关系,反正离开这里的有三匹马的印记不就得了。”钟乐轩实在不想停留在这里,即便捂着鼻子,气味还是源源不断地钻入鼻子。 秦挽依不做理会,正要走近老虎,右脚忽然踩到一个坚硬圆滑犹如石头的东西,搁得脚底痛痛的。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移开右脚,秦挽依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个瓷瓶,没有瓶塞。 “看,这是韵水姐姐的药瓶。” 钟乐轩一听,也顾不得难闻,像是要确定几人的安危,跟上一看,眼眸一眯:“果然是老四的东西。” 秦挽依走到老虎身边,蹲在地上一看,一只老虎的后颈处插着一枚细长的银针,银针漆黑,老虎的后颈周围同样一片漆黑,看来是被下了毒,这是致命伤。 “这一定是老头子下的手,他身上带着银针的,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用上毒针。”钟乐轩判定道。 另外一只老虎的眼睛被刺瞎,血肉模糊,但这不是致命伤,它的头顶乌黑一片,七窍流血,看来也是中毒。 “这肯定是老五的小青蛰的。”钟乐轩毫不犹豫地指出,“连小青都派上,想必是惊险万分。” 小青? 秦挽依微微一想,这回没有再糊里糊涂地认为小青是蛇,而是韩木养得一只蝎子。 她见过轻薄秋韵水的人被小青蛰伤后的症状,这老虎的确如钟乐轩所言,被蝎子蛰后致死。 “毒针、蝎子都用上,看来是一番恶斗。”这让秦挽依更加担心三人是否受了重伤,她一眼扫过,还想看看老虎身上是否有什么线索之时,忽然发现一小片衣角,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是……” “这是老五的衣服,就他天天穿着青衫,一成不变。”钟乐轩证实道,继而一想,“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老五应该受伤了。” 老虎爪子上边,还有暗沉的血迹,兴许跟韩木有关。 “前边似乎还有一只。”钟乐轩环顾之际,眼尖地看到,隔着一段距离,还有一个黄褐色的身影,与地上躺着的两只老虎一模一样。 “过去看看。”秦挽依带头过去,甫一靠近,老虎身上也有腐烂的迹象,散发着尸臭味,这说明,这只老虎不是被毒死的,否则,便不会这么快腐烂。 钟乐轩逡巡一周,观察周遭的一切后道:“这一带没有打斗过,看来不是老头子他们做的。” 忽然,秦挽依双眸一凛,后退了一步,似乎在害怕什么。 钟乐轩伸着脖子一看:“怎么了,方才都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 “快跟我去看看方才那具尸体。” 秦挽依没有理会他的嘲笑,她的面色严肃,不似玩笑,而且,仿佛发现什么了不得的惊恐事情,钟乐轩摸不着头脑,只得步步跟着。 秦挽依隔着几步检查,尸体的身边,死了很多微小的动物,还有几只小鸟,但尸体没有发黑,不是中毒而死的。 将方才那只老虎和此人联系在一起一想,秦挽依仿佛证实了什么,急忙撤退,钟乐轩不妨,她直接撞在他的怀里,因着两人身高身形相仿,嘭的一声,两人跌坐在地上。 “你干什么?”钟乐轩一阵暴吼。 “快起来。”秦挽依手忙脚乱爬起,又去扶钟乐轩。 完全被秦挽依的举动搅得一团凌乱,钟乐轩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火折子,有没有火折子。”秦挽依没有回应,而是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要火折子做什么?”钟乐轩翻了翻,从袖中取出,递给秦挽依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你该不会想烧了这些尸体吧?” 秦挽依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不错。” “死都死了,不让他们入土为安就算了,还让他们死后不得超生,你也太绝了吧。”钟乐轩收回火折子。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当这人是怎么死的吗?你难道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了吗?”秦挽依没有半分玩笑之意,神态严肃,像是她开刀时的样子,认真地仿佛在做一件拯救性命的事情。 “这里是沽州郊外。”钟乐轩当然记得,只是随着秦挽依一连串的逼问,他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声音不自觉带着一分颤抖,“难……道这人得了瘟疫?” “不错。”秦挽依指着地上,“不光是人,地上这些鸟,还有这那只老虎,都得了瘟疫,至于被毒死的那两只,因为啃咬尸体的缘故,兴许已经感染上了,未免扩散,必须全部烧死。” 钟乐轩一听,知道事态严重了。 在这一方面,他自然不如秦挽依内行,经过次次诊治,他对秦挽依的医术已经没有怀疑,既然她这么说,他唯有照做。 打开火折子,吹了吹,火苗窜了起来。 “小心一点,不要直接接触这儿的任何东西,能直接引燃最好。”秦挽依叮嘱了一句,一旦涉及人命,她显得格外的认真,甚至不计较曾经的恩怨。 钟乐轩默默地应了一句,随即一点,老虎的皮毛,人体的毛发,很快燃起大火。 乌黑的烟,袅娜升起,刺激的焦味,伴随而来。 “现在呢?”钟乐轩站在秦挽依旁边,火光印着她的眸子,越发晶亮,仿佛她的眼眸烧着一团火一样,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秦挽依如此冷沉决绝的时候,竟然有种妖冶的美态。 他一定是疯了。 秦挽依没有察觉出钟乐轩所想,她的心中,隐隐不安,要知道,孙遥三人在这儿搏斗过,而韩木又受伤过,希望他们能够没事。 “走吧,赶紧去沽州。”秦挽依说走就走,很是干脆,跟在药王谷拖拖拉拉,截然相反。 “你不怕大火烧山吗?”钟乐轩跟上一步。 “既然这儿经过洪灾,那么湿气应该不会那么快消散,树木里头还是潮湿的,附近烧了没有关系,再远就烧不过去了。”秦挽依没有迟疑,很快从林中撤出,催道,“快点上马。” 被秦挽依突然转变的态度惊到,也不知道她又怎么了,不过既然想要赶路,这是好事,钟乐轩自然乐见其成。 动作娴熟翻身上马,侧首直接将秦挽依拉上。 这一回,他还没有行动,秦挽依已经伸手抱着他的腰,不知为何,此刻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升腾。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宋王府邸书房,房门紧闭,唯有一扇窗户开着。 钟济潮倚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轻敲着书案。 倏然之间,一只白鸽,从窗户飞入,落在书案上,跳动了两步,落在钟济潮的手边。 钟济潮抓住白鸽,从白鸽脚边解开细绳。 他展开信笺一看,随即点燃蜡烛,将信笺烧得干干净净。 “咚咚咚”门上响起三声敲声。 “进来。”钟济潮熄了蜡烛,重新倚靠着椅子。 孔伯推门,躬身进入。 钟济潮挑眉:“本王让你盯着客房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听芬菲说,医圣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进屋之后,就是闭门不出。”孔伯道。 “老家伙。”钟济潮不动声色,“韩木那边呢?” “韩公子一直关在自己的屋里,从未出门,她进屋之后,很快被他赶出来,没有什么发现,只说韩公子手臂上有一道猛兽的抓痕。”孔伯将芬菲传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回禀。 “猛兽抓痕?”钟济潮似乎无法想象,“秋韵水那边呢?” 提起秋韵水,孔伯有点难以措辞:“这个秋姑娘,倒是给韩公子送过药,后来又给医圣送过晚膳,只是之后一直留在医圣的屋里,灯火一直燃到天明。” “是吗?师徒两人,孤男寡女相处,不怕招人猜忌吗,秋韵水不懂也就算了,难道医圣还不懂?”钟济潮细细想着,忽然眼眸一滞,马上起身,“你跟本王到客房探探他们。” 王府小径,钟济潮大步流星,旁边行礼的丫鬟,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免不了又是一阵偷偷地议论。 行至南院客房,只有两间屋子门外有丫鬟侍立,而原本守在秋韵水屋外的丫鬟桂儿,果然站到了孙遥屋外。 “参见王爷。”三个丫鬟齐齐行礼。 钟济潮眼眸闪烁,站在孙遥屋外:“医圣起了吗?” “回王爷,自秋姑娘进去后,不知道房门什么时候锁上了,奴婢本要进去服侍,但秋姑娘说还在与医圣商谈事情,奴婢便没有打扰。”梨儿回了一句。 “锁上?商谈?”钟济潮脸色不善,“商谈可有声音?” 梨儿一听,面色苍白。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4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敲门。”钟济潮负手立在门口,心中盘算着,谁也不知道。 梨儿得令,只能屈指在门上轻叩,边唤道:“医圣,秋姑娘,开开门,王爷来了。” 秋韵水一惊,在房里踱来踱去,本想出门找韩木,哪知钟济潮先行找来了。 如果是钟济潮,就不能不开门,可师父去了哪里,她又该如何交代。 “秋姑娘,你在屋里吗?”梨儿一声接着一声,敲得秋韵水心烦意乱。 “稍等,我马上开门。”见拖不下去,秋韵水只能起身硬着头皮去开门。 开门之后,秋韵水反手又是关上,这一举动,让钟济潮疑心加深。 “见过七王爷。”秋韵水行礼。 钟济潮将秋韵水打量了一番,但见秋韵水一脸困顿,有点倦意:“韵水似乎一夜未眠?” “昨日师父与民女商谈一些有关瘟疫的记载,若不是梨儿姑娘提醒,都不知道天已经亮了。”秋韵水顺着钟济潮的话走。 “是吗?沽州之事,让医圣和韵水费心了?”钟济潮望着闭合的房门,直接问道,“医圣呢?” “师父才躺下休息。”秋韵水道。 “是吗?”钟济潮半信半疑。 秋韵水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韵水,医圣当真在休息吗?”钟济潮步步紧逼,秋韵水步步后退,直到抵着房门,退无可退。 钟济潮与她贴的很近,像是情人间的低语一样,脚尖贴着脚尖。 “正……是。”秋韵水歪着头,她的眼眸,带着闪躲之色,她本就不善撒谎,更何况还在这种令人无法开口的场面。 “韵水的耳垂,真是精致漂亮,让人想要一亲芳泽呢。”钟济潮抬手,抚摸上秋韵水的耳朵,秋韵水避无可避,忽然想起危难时刻经常出现的那抹青衫,为何今日迟迟没有动静,不觉委屈地叫出声,“五师弟。” “五师弟?”钟济潮挑眉,瞬间的不悦,在想到什么时,又消散了,“在与本王相处之时,韵水竟然想到韩木,难道喜欢韩木不成?” 秋韵水一怔。 喜欢? “莫非是了?”钟济潮的脸,慢慢与秋韵水贴近,轻笑一声,气息都能传到她的脸上,“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五师弟,昨日与本王的大丫鬟相聊甚欢吗,这个时候,想必还歇着呢。” 秋韵水下意识不想相信。 “不信?”钟济潮显得有点幸灾乐祸,将别人的痛苦,当做自己的乐趣,“若是醒着,叫他何至于没有反应呢,想必韵水这番情意,只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秋韵水的眼眸一暗。 “而且,你知道韩木真实的身份吗?”钟济潮一句话,让秋韵水哑口无言,她听过韩木的事,却并不知道韩木究竟是谁。 “看来不知道了。”钟济潮伸出舌尖,舔了舔秋韵水的耳垂。 “七……王爷,请自重。”秋韵水使劲避开钟济潮才触碰,那完美的颈项,仿佛引人亲吻一般,透着诱惑。 “自重?呵呵……还从来没有人像你这么直接拒绝本王,难道就不担心狱中的父亲吗?” 满意地看到秋韵水身体一僵,钟济潮伸手,缓缓揽上她的纤腰。 她的腰肢,柔软而又光滑,她的容颜,绝色而又倾城,果然是个尤物,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够相提并论的。 “你……”秋韵水怒瞪着钟济潮,偏生水眸含嗔带怒的样子,娇艳而又动人,她咬着嘴唇,贝齿在丰润的嘴唇上边留下一排齿印。 钟济潮的手,不觉在秋韵水的腰上游移。 秋韵水微微扭动,想要远离那只犹如水蛇一样缠绕的手,可又怕得罪了钟济潮牵连了家人。 然而,她的举动,却换来钟济潮的得寸进尺,他的眼眸暗了暗,鼻尖的气息,都变得粗重了。 她的水眸,突然泛起一层水渍,她咬着唇,像是受到凌辱一般。 “真是我见犹怜。”钟济潮啧啧一叹。 正当此时,南院外边跑来一名士兵,对钟济潮低语几声,仿佛在汇报什么。 钟济潮一听,眼神一变,突然扣紧秋韵水的纤腰。 “啊!”秋韵水痛叫出声。 “你还是乖乖交代,医圣到底在不在,否则,可别怪本王不懂得怜香惜玉。”钟济潮的眼眸,从欲望直接变得阴鸷。 “师……父在休息。”秋韵水倔强地回道。 “那可如何是好,本王有急事必须要马上见到医圣,得罪了。”钟济潮揽着秋韵水站在一旁,一声令下,梨儿推开房门。 秋韵水惊慌失措。 然而,钟济潮正要抬步跨入,哪知孙遥坐在桌边,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正不动声色地喝着茶,像是刚刚起来的样子。 “吵什么吵,当老子是死人吗?” 孙遥一阵惊天动地地狂吼,,惊得众人僵在当场,连秋韵水也不曾想到,关键时刻,师父竟然回来了。 “七王爷,如此对待老子的徒弟,是什么意思?”孙遥瞥到外边的一幕,搁下茶杯,站起身,一番理论的架势。 钟济潮恋恋不舍地放开秋韵水,呵呵一笑:“医圣误会了,不过是跟令徒开个玩笑而已。” “老子可没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孙遥说的直白,根本没有给对方任何下台阶的余地。 “医圣息怒,若是有得罪令徒之处,本王赔罪就是。”钟济潮也是识时务之人,沽州瘟疫,少不了要孙遥帮忙,他当然不能得罪。 孙遥也没有穷追不放,痛快地问道:“说吧,找老子什么事?” “昨日有人夜闯悬崖,不知道是否想对悬崖上边的沽州百姓不利,本王想到医圣对沽州百姓的重要性,担心那人会对医圣以及令徒图谋不轨,这才特意过来看看。”钟济潮道。 “老子好得很,还是你对自己王府的守卫没有信心。”孙遥一句话,噎得钟济潮开不了口,“还有,别搞得老子欠你们钟家一样,这次不管皇帝老儿有没有命令,老子都会过来,惹恼了老子,老子收拾收拾回药王谷去。” 早知道孙遥目中无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自己父皇都一样,钟济潮只能把怨气往自己肚里咽。 “医圣息怒,本王知晓了。” 今日之仇,钟济潮记下了,若不是有求于孙遥,他何至于忍气吞声,等沽州事情一了,总有一天,他会将这笔债讨回来,到时候看孙遥还怎么嚣张狂傲。 “好了,这看也看了,别妨碍老子休息,你们该干嘛去干嘛去,还有,尽快安排老子上悬崖。”孙遥下了逐客令。 在别人的地盘反客为主,而且对方还是个王爷,想必只有孙遥做得出来。 钟济潮冷冷转身,途经秋韵水之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越是得不到,越是让他有兴趣。 有秋炳程在手,还怕秋韵水不会乖乖就范吗? 如此想着,钟济潮甩袖离开。 第270章得瘟疫 钟济潮等人离开之后,秋韵水仍然心有余悸,好在有孙遥坐镇,总算有惊无险地避开了。 可若是再让她留在这里,就像让她生活在噩梦之中一样,半点都不能安心。 入得孙遥的房间,秋韵水正想把房门关上,却被孙遥阻止了。 “把门开着,省得他们以为老子又被谁害了。”孙遥说得大声,听得外边的丫鬟惭愧不已。 这儿都是钟济潮的眼线,关上门,不关门,都是一样,索性敞开大门,让他们偷听偷看地光明正大一点,而且,谁靠近,也能让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秋韵水只得照办。 “师父,你是不是真去了那里?” 秋韵水说的那里,自然是悬崖,孙遥听得出来,点了点头。 “那儿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吗,为什么七王爷屡次阻挠呢?”秋韵水原本不放在心上,可随着钟济潮次次都有缘由拒绝,就觉得悬崖上边藏着事情一样,“而且,听到有人闯了悬崖后,异常暴躁。” 孙遥觑了眼门外,继而压低声音:“悬崖上边,有一块空地,还有一个山洞,地方不大,住了大概三百来人,简直一盘散沙,杂乱不堪。悬崖出入口很小,那儿驻扎着一队人马,守卫森严,偷溜下山之人,被当场处决。而悬崖里边,但凡死了之人,直接被扔下悬崖。至于那两个什么郑大夫和应大夫,根本都是自身难保了,他们早已得了瘟疫,还有谁替上边的人看病。” “竟然是这样。”秋韵水比对着钟济潮的说辞,“可七王爷不是这么说的,他为何要骗我们?” “钟济潮根本是表里不一,他没有救人之心,悬崖上边得了瘟疫之人,他一早想要处理掉了,若非朝廷钦差大臣和太医院的太医不日将抵达沽州,我们又先一步抵达,让他措手不及,故而不能轻举妄动,他早就将悬崖上边人全部送入崖底了。”孙遥义愤填膺,痛心疾首,没想到会有人残酷至此。 “师父,那七王爷会带我们上悬崖吗?”秋韵水提出疑问。 “不知道,昨日,钟济潮已经派人上悬崖整顿了,才让老子有了可趁之机,混入里边。”孙遥想起悬崖上所见,怒气就难平。 “这么说来,七王爷是想要拖延时间,才故意留我们在这里了?”秋韵水后知后觉地道,难怪师父会无声无息地出去寻找真相,哪怕连他们都隐瞒。 “不错,钟济潮本来是想能维持一刻是一刻,等钦差大臣他们到了,他就可以干干脆脆地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他们了。”孙遥冷哼一声。 秋韵水想起方才钟济潮阴森的举动,令人毛骨悚人:“七王爷难道不怕这事被传到宫里去吗?” “钟济潮毕竟是贵妃的儿子,这次的钦差大臣,又不是高官,他们还敢与堂堂一个王爷为难吗?”孙遥虽然越说越气,好在有所顾忌,并未暴走。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沽州这个地方,七王爷不是一手遮天了吗?”秋韵水的心不免一寒,自己的父亲还在狱中,钟济潮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她犹如掉落在冰窟中一样,冷彻心扉。 “放心,钟济潮再怎么在沽州一手遮天,仅限于沽州而已,不及那个小子,在一个与政事无关的地方真正一手遮天。”孙遥一副不将钟济潮放在眼里的样子。 秋韵水懵懵懂懂:“谁啊?” “别追究那么多,你只要给老子记得,只要秋炳程没有做过,那么,真相不愁问题,若是真做过,就无能为力了。”孙遥不担心揭不开真相,只担心什么才是真相。 “师父,我相信我爹。”秋韵水的眼眸,即便曾经遭受冷待,如今还是那般清澈。 “那最好,不管那小子还是那兔崽子,总会有人给老子站出来,否则,老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孙遥的火气,真是越来越大,看来积压了不少怨气,谁撞上谁倒霉。 秋韵水不敢吭声了,只要有孙遥在,一切都不用操心。 “你怎么样?”孙遥这才关心起秋韵水来,秋韵水在药王谷中,何曾受到如此轻薄。 秋韵水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所有的委屈,都变得不值一提。 “韩木呢?那小子干嘛去了?”孙遥离开房间偷上悬崖一探究竟,就是想着有韩木在,能够驾驭局面,根本无须他担心,这才放心离开,哪知会出这种事情。 平日里,那小子不是很积极的片刻不离吗?这会儿关键时刻,连个影子都没有,很是异常。 想起钟济潮的话,秋韵水脑袋还是一片混沌,思绪乱如麻,这才吞吞吐吐道:“师父,昨日我来送晚膳,就想跟你说的,但你不在,我六神无主。” “什么事,快说。”孙遥没有耐心听嗦嗦的过程。 “昨日五师弟有轻微发热,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因为五师弟不让我靠近,又有芬菲一直看着,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秋韵水越说越没有底气,以前,她不会遇到点挫折就退却,可这次遇上韩木的事,竟然会如此胆小。 “什么?让你不靠近你就不靠近,你是他谁知道吗,你是他师姐,他还敢违抗吗!你管她芬菲芬芳,你扪心自问,你受伤的时候,除了韩木陪着你还有谁陪着你吗?你让那小子离开,那小子就离开吗?”孙遥被几个徒弟气的不轻,本来还替秋韵水说话,如今变成了数落。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4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秋韵水脸色唰的变得很苍白。 “诶!”说罢,孙遥实在不想看到任何人,走出门,三个丫鬟不敢与他对视。 孙遥抬起一脚,踹开韩木的屋,嘭的一声,席卷之态,逼得守门的丫鬟面如土色,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仿佛孙遥踢到她们身上一样。 “师父在气头上,你们暂时不要打扰。”秋韵水这一回关上了门,不想让外人看到什么。 屋里,床下摆着一双鞋,韩木果然还躺在床上,。 “臭小子,到了外边就转性子了,还得老子叫你起床。”孙遥一阵怒吼,走到床边,却看到韩木闭着双眼,额头满是汗,脸色微红,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手背上青筋突起,一边轻咳着,一边不断呓语,“四师姐……” “五师弟?”秋韵水不知道这才一晚不见,韩木已经变成这副样子,她满是自责之色,卷起袖子,替韩木擦汗。 孙遥坐在床上,替韩木把脉,听着间或的咳嗽声,脸色越来越凝重。 “师父,五师弟怎么样了?”秋韵水这才觉得是自己小心眼,不够重视韩木,才会演变成这样,若是坚持一下,在屋里照顾,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这种症状,不是寻常的着凉发热,该死的跟老子在悬崖上边看到的一模一样。”孙遥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却是如此。 “悬崖?”秋韵水心中一颤,“难道是……瘟疫?” 纵然对这两个字很熟悉,但感觉很遥远,可如今身边亲近之人得了瘟疫,让秋韵水有着恍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孙遥凝肃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刻,狂妄的姿态,荡然无存。 “怎么会这样,这一路上都是好好的,他去过的地方,我们都去过,怎么只有五师弟会得瘟疫呢?”秋韵水说着说着,开始抽泣起来。 “如无意外,应该跟虎斗有关。”孙遥想到什么,解开韩木手臂上绑着的纱布,里边的伤口,已经化脓,显然处理不当,“臭小子,自己就是个大夫,竟然连这点伤口都处理不了。” “师父,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五师弟不会变成这样。”秋韵水的眼睫,泛着泪光。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进行散热,否则,随时会要了他的命。”孙遥的话虽重,但全是实情。 听得此话,秋韵水道:“师父,我马上去熬药。” “慢着!”孙遥知道自己是急性子,没想到秋韵水比他还急,六个徒弟,就秋韵水最上心,最上进,但最单纯的也是她,“你若是这么出去熬药,岂不是把这小子的事情给传出去了吗,钟济潮还会让这小子住在这里养病?” 秋韵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外边都是钟济潮的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没等她将汤药端来,韩木就会被扔出去,像之前看到的那样粗鲁和无情。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让韩木受那种罪。 “师父,那该怎么办,五师弟的病情,总不能一直这么拖延着。” “这小子的事,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被送到悬崖,按照悬崖上边的条件,根本不利于治疗,没病都会给整出病来。”孙遥是上过悬崖查过,所以才会对这事耿耿于怀,那混乱的场面,简直比乞丐窝还狼狈。 “师父,那得怎么做,才能救五师弟?”秋韵水已经六神无主,若是寻常的病,喝点药,出个汗,休息一晚上也就好了,可这是瘟疫,随时都会死的瘟疫。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屋里安静沉默,门外的三名丫鬟,这才站回到原来的位置,侧耳聆听。 孙遥似有察觉,睨了门上的影子一眼,很是不屑。 “这事必须隐瞒,最迟也得拖到钦差大臣来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钟济潮应该还不至于做的太过。” 这个时候,孙遥也是失了方寸,这才多大的功夫,自己的徒弟已经染上瘟疫,而且发病很急,显然已经错过最佳的时机。 “师父,隐瞒是必须的,可这么一直拖延下去,岂不是更加耽误病情了吗?”这一次,秋韵水即便知道孙遥是师父,但为了生死一线的韩木,也顾不得许多,冒犯便冒犯了。 孙遥没有心思追究什么,而且,秋韵水毕竟不是孙雯,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话说重了,会往心里去。 “离开药王谷之时,老子身上带了些常用的药,先给他用上,看看能不能起到药效吧。” “师父,是不是连你,都还没有想到治疗这场瘟疫的药方?”秋韵水忐忑地问道,如果连医圣都没有办法,还有谁能力挽狂澜呢。 秋韵水问的直白,甚至有点犯冲,但问到关键之处,孙遥并未勃然大怒,而是耐心解释:“老子虽然到过悬崖,但还没有进行逐一检查,引起瘟疫的原因不止一种,老子还不能断定这小子与他们的是否属于同一种病因,只能先以常规药方进行治疗,一切得看这小子服下药物后的变化。” 秋韵水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瘟疫如此简单就能解决,还会有这么多人伤亡吗,还会人人忌惮,谈之变色吗? “师父,那钦差大臣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抵达沽州呢?” 药材方面暂时不用担心,可钟济潮这边,一个晚上有异动,便兴师问罪一般,这要是一两日,还怎么蒙混过关? 钟济潮的那张脸,像是噩梦一样,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算算日子,少则三四天,多则五六天,宫里那帮老的少的,没个准头,真能办事的,也不知道有几个。”孙遥与秋韵水有着同样的顾虑,一边拖拖拉拉,一边步步紧逼。 “要这么久?”秋韵水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从何着手,耳畔听着韩木不断的呢喃,一颗心揪在一起,“师父,你先用药吧。” 秋韵水催道,总之,不能让韩木像一条岸上的鱼一样,到最后渴死在岸上。 “放心,老子知道怎么做,你先回自个屋里,我留在这里照顾这个小子就行了。”此刻孙遥才明白为何韩木会拒绝秋韵水的靠近。 “师父,我要留在这里。”这一回,秋韵水变得异常固执,不是想,而是要,她第一次不再是什么都不能拒绝。 “这小子就是明知道自己有可能得了瘟疫,所以才不想让你留在这里,瘟疫会传染,若是呆在一个屋里,十个会传染八九个,严重的话,十个只能活两个,你懂吗。”对于不听话的徒弟,孙遥向来没有好脸色,即便秋韵水,也没有例外,只是说的轻说得重罢了。 “我懂,师父,就是我懂,所以我才想照顾五师弟,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怎么能独善其身呢,若不是我,五师弟根本不会这样。”秋韵水坚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师父,不如你离开吧,你是沽州百姓的希望,五师弟也一定不想你有什么闪失。” “老子一把年纪了,怕过什么?”孙遥劝不动秋韵水,又不能直接将她拎出去,只能随她怎么着,“再说了,算算时间,老幺应该也快来了,再不出现,小心她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对,小师妹一定会有办法的。” 秦挽依像颗定心丸一样,哪怕攥在手中,都能让人安心。 秋韵水端了脸盆,水还是清澈的,她取下毛巾,拧干之后,慢慢给韩木的额头和脸颊擦拭起来。 “把他衣服也解开,自己小心一点。”孙遥在一旁看着,以免自己这个单纯的徒弟稍有不慎,也得了瘟疫。 秋韵水点头,微微掀开被子,替韩木解开身上的衣服,散在两旁,露出精壮的身躯,散发着阳刚之气,还有一抹热意。 她的眼神,微微闪躲,然而想到什么,又将视线落在韩木身上。 她重新拧了毛巾,在韩木身上擦洗起来。 韩木似有感觉,忽然伸手一握,搭在秋韵水的手背上。 秋韵水立刻能感觉到火热的温度。 “五师弟?你醒了吗?”秋韵水忙询问,孙遥也是翘首以待。 韩木的眼眸,缓缓睁开,打开一条细缝,却仿佛能看到人影一般,他伸出手:“四师姐……” “我在这儿呢。”秋韵水赶忙握住韩木的手。 韩木找寻到所寻找的,又安心地重新合上双眼。 “这小子,都昏迷成这样了,其他一无所知,四师姐三个字倒是刻到骨子里了。”孙遥有点烦躁,看着韩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 “五师弟,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秋韵水嘴里低喃着,紧紧握住韩木的手,似在安慰韩木,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脸盆中的水,渐渐变得不似起初那般清凉,含着浑浊,秋韵水回首问道:“师父,这么一直呆在五师弟的房间,没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外边那几个,盯得紧,指不定已经向钟济潮汇报去了。”孙遥坐等着没有动弹,“经过昨夜一事,钟济潮一定把我们当贼一样盯着。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静观其变,老子就不相信,还制服不了皇帝老儿的一个儿子。” 才说完,孙遥仿佛想起什么,铁青着脸色,又闭上嘴巴了。 有这副架势的确是好事,但想起钟济潮那满是算计的眼神和阴谋的笑脸,就让秋韵水不寒而栗,直觉这个钟济潮不好糊弄过去。 “啪”的一声,静寂的门外似有什么摔碎的声音,孙遥望了过去,秋韵水身体一颤,该不会担心什么来什么吧。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正当孙遥和秋韵水面面相觑之时,外边先行吵了起来。 “萍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吓死我了。”梨儿怨道,“看,都摔了满地,我的衣服上都被你溅起来了。” “就是,这衣服上溅起来还算小事,摔了医圣等人的午膳才是罪过呢。”桂儿也是数落了一句。 “梨儿,对不起,适才手滑,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了。”萍儿满是愧疚,“我这就收拾收拾。”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这可是芬菲姐姐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你还当着她的面摔了,看你怎么交代吧。”梨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被钟济潮责怪过,正在气头上,萍儿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了。 孙遥和秋韵水一听,知道担心的事情来了。 芬菲已经到了门口,自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然而梨儿和桂儿还是争先恐后地将方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点小事都能弄巧成拙,这可是给医圣等人精心准备的,你要知道,现在沽州的食材,可是很难寻觅的。”芬菲训斥了一句。 “芬菲姐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萍儿慌忙求饶。 见还是别人房门口,芬菲不好太过吵闹:“罢了,你们先将这两份午膳送给医圣和秋姑娘,韩公子那份,我直接让厨房重做,等会儿再送来,赶紧把地上清理清理,若是被旁人看到传到王爷那边,你可休想在外头服侍。” “奴婢记下了,奴婢这就收拾,多谢芬菲姐姐体谅。”萍儿蹲着身体,开始捡碎片。 说完,芬菲与几人低语一句,又离开了。 秋韵水明显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芬菲会带着萍儿进来赔礼请罪呢,到时候怎么应付,还没有理出个头绪呢。 好在芬菲不在,不然,以她那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一定会追根问底,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他们又还没有想到对策,那样韩木这病情就不好隐瞒过去了。 只是,隐瞒得了现在,隐瞒不了下回啊,门口的两人,还得费心应对呢。 “医圣、秋姑娘、韩公子,午膳送到了,开开门。”梨儿敲着门,孙遥和秋韵水相视一眼。 “怎么办?”秋韵水没有主见,只能无声地询问着。 孙遥站起身,似是要去开门。 “师父,我去开门吧。”屋里只有孙遥一个人在,也就罢了,但是自己这个徒弟还在,怎么能劳烦自己师父开门呢。 “呆着就是。”孙遥踱到门口,眼看着梨儿和桂儿贴着房门,似乎往里边看,他骤然往里拉开房门。 梨儿和桂儿没有防备,还以为会是秋韵水,哪知是那张犹如火山爆发的面孔,两人吓得连连后退,托盘中的碟碗,移来晃去。 地上本来就有残渣,萍儿还在收拾,眼见着两道影子而来,她啊了一声,坐在地上,拼命后移。 搜【完本網】秒记网址:anЬen.МΕ 书籍无错全完结 24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桂儿一脚踩在碎片上,往后一滑,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午膳,同样撒了一地,她坐在一堆残渣中,衣服上、鞋子上、手掌上,满是午膳,气味很重,狼狈不堪。 梨儿倒是反应及时,堪堪端住托盘,只是一只脚,不免踩到地上的残渣里边去,一片黏腻。 “桂儿,你没事吧?”萍儿捂着嘴,吓得不轻。 桂儿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抖落身上的残渣,一股浓重的气味,一直伴随着她。 “萍儿,这都怪你,笨手笨脚的,害我摔倒。”桂儿埋怨起始作俑者,她闻了闻自己身上,满是气味,“这下好了,秋姑娘的午膳也没了。” “桂儿,我不是故意的。”萍儿委屈地道。 “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洗洗。”桂儿简直要抓狂,叮嘱道,“萍儿,你惹的祸,你自己收拾。” 萍儿点了点头:“可是,秋姑娘的午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请芬菲姐姐让厨房再准备了,都是你个闯祸精。”桂儿哼了一声,转身之时,鲜亮干净的衣服上,还是油腻腻的。 萍儿喏喏地应道,俯身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 孙遥冷眼旁观,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看着三人吵嘴。 梨儿稳了稳脚步,上前一步,陪笑道:“奴婢们让医圣见笑了,不如医圣先行就膳,稍后芬菲姐姐自然会再行派人过来?” “给老子。”孙遥不耐烦地伸出双手,惊得梨儿半天没有回神,哪有这么直接的,像是要饭一样。 “医圣,怎么劳你自己动手呢,奴婢送进去就是了。”梨儿颤抖着声音道。 “老子让你给,你就给,哪儿那么多废话。”孙遥没有退开,就那么站在那里,伸着手,毫不妥协。 “医圣,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会责罚奴婢的。”梨儿还僵持在原地。 “不就吃顿饭吗,怎么这么麻烦,爱给不给,不给拉到,老子被你们气得连胃口都没有了。” 孙遥俨然对她们不耐,梨儿没有办法,总不能与医圣拍板,连她们的王爷都不敢得罪孙遥呢,当下只能将托盘搁在孙遥的手上,眼神却是往屋里瞟了一眼。 “送完了就退下。” 孙遥一个指令,梨儿一个动作,她讷讷后退,根本没有料到本来俯身在地上收拾的萍儿,指尖捏着一个碎瓷片贴着地面一扔,梨儿没有防备,一脚踩了上去。 “啊!”梨儿惊呼一声,一个踉跄,后跌在地上,与桂儿落得一模一样的境地,只是,她比桂儿还凄惨一点,手掌撑地的时候,掌心被碎裂的瓷瓶划破了一道口子。 “死萍儿!”梨儿也顾不得维持什么形象,怒吼道。 “梨儿,流血了。”萍儿愧疚地伸出双手,想要将梨儿扶起,替她包扎伤口。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笨手笨脚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等下再收拾你。”梨儿挥开她的手,怒骂着离开。 萍儿默默地蹲下身,继续收拾地上的狼藉。 孙遥盯着萍儿的脑袋看了一眼,微觉有异,但没有多想,正要进去,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孙遥双手端着托盘,沉吟着走回桌边坐下。 “师父,她们走了吗?”外边没有动静,秋韵水起身往外一看,却见孙遥连门都没有关上,就进来了,门外萍儿还俯身捡着碎片,头时不时往里边看着。 “师父,你怎么连门都没有关上?”秋韵水被孙遥的大意举动惊到,若是萍儿就这么进来,他们还怎么搪塞过去。 说着,秋韵水就要去关门,生怕萍儿在最后时刻冲进来一样。 “让你去打水就打水,是不是到了外边,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然而,孙遥却在这个时候拍桌子瞪眼睛,“这个什么破地方,闷死老子了。” 秋韵水被唬了一跳,根本不知道孙遥怎么突然发火,没头没尾的。 “师父……” 孙遥抬起手,擦了擦汗,借着遮挡的时候,视线转移到脸盆上。 秋韵水不知道孙遥究竟有什么打算,为什么突然变得与方才截然相反,但遵照他的意思,端来脸盆去打水。 才走到门口,萍儿见到,忙起身道:“秋姑娘,打水这事,就交给奴婢吧。” “不……” 秋韵水还没有推辞,萍儿已经抢了过去,而她竟然没有抢不回来。 “让她去,你进来。”身后,孙遥轻声叮嘱了一句,秋韵水觉得整件事情都莫名其妙,孙遥和萍儿像是在串通什么一样,而她竟然插不进去,只能本本分分地坐等一切。 萍儿很快端了水进来,在脸盆架上放好。 “师父……”秋韵水想要去阻拦萍儿的脚步,但孙遥始终无动于衷,韩木那么平躺在那里,被一览无遗。 就在这个时候,萍儿竟然说话了:“医圣,宫里的钦差大臣和随行太医预计后日能够抵达,押送药材和粮饷的队伍会再迟数日。这两日,还请做好应对的准备,七王爷随时都会进来刺探,你们会防不胜防。我阻止得了一次,阻止不了第二次。稍后我会向七王爷汇报这儿的事情,但不会提及瘟疫一事,你们务必在七王爷找来之前,想出躲过的法子。” 说完,萍儿躬身退了下去,继续在门外收拾,仿佛方才那番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师父,她……” 这不是在帮他们吗? 而且,丝毫没有隐瞒之意。 “她是那小子的人。”孙遥哼了哼,果然在哪里都有他的眼线,难怪什么事情都逃不过那小子的耳目。 “谁啊?”孙遥口中的小子有很多,秋韵水无法对号入座。 “别问那么多,有些事情越少知道越好,而且这已经不是当务之急了,你只要保守秘密就行。”孙遥正襟危坐,带着郑重其事之色,“按照她的意思,坐以待毙果然行不通,看样子还得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要怎么主动出击呢?”刚刚商量好要静观其变,如今要以动制静,秋韵水没有跟上孙遥的想法。 “我想想,究竟什么事情,能让钟济潮暂时相信这个小子不是瘟疫。”孙遥在屋中慢慢踱起来,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最多只有半个时辰。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夕阳落日,红霞满天。 沽州城楼之下,两人共乘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缓缓而来。 御马的少年,笔挺着身体,器宇轩昂,丝毫没有风尘。 然而,后边的女子,弓着背,耷拉着脑袋,脸色一脸苍白,嘴巴干裂,像朵枯萎的花朵一样。 “喂,到了,把手放开。”钟乐轩被秦挽依紧紧搂着,下不了马,又不能挪动,更不能推她,只能侧着头道。 “到了?”秦挽依东张西望,“哎呦,终于到了,我的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别可先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钟乐轩时时刻刻少不了挖苦秦挽依。 “放心,真要是把自己给搭进去,我会找你陪葬的。”秦挽依虽然虚弱无力,但也不忘针锋相对。 “哼。”钟乐轩不理秦挽依,抬头向上,看到人影就直接吼道,“楼上的,快开门。” 狍子等人一听,自守城以来,尤其是瘟疫期间城门关闭以来,还没有遇到这么嚣张的。 “臭小子,你们是什么人,没大没小,让军爷我开我就开吗?” 秦挽依知道钟乐轩性子暴躁,与人说不上几句,准会动刀动枪,甚至把小红也给用上。 “小爷让你开你就开,别以为站得高,就给小爷充老大,你不就是个守城的吗?” 果然如秦挽依所料,钟乐轩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一有什么触霉头的事情,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哈!”狍子倒吸一口气,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好歹医圣过来,也是客客气气的,这倒好,一来就跟吃了炮仗一样,“臭小子,竟然跟军爷我叫板,你活腻了不成。” “嫌命短的话就快开门,小爷没时间跟你嗦。”钟乐轩没有一点弱势的觉悟,要知道,人家守城,扼守要职,能不能通过,还得看他的,这会儿得罪了人,还怎么进得去。 “臭小子,今儿军爷我在这里,你就休想进这个门。”狍子也撂了狠话。 眼见着两人一上一下大有越演越烈的姿势,秦挽依忙从中调和,当下自己回道:“军爷,你消消气,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入城不过是想要找人而已。” “谁年纪……”钟乐轩正要反驳,秦挽依一把捂住他的嘴,面带笑容。 “咦……竟然是个丑八怪。”一看到秦挽依,狍子等人很是不屑,姿态冷待,高傲地俯视底下,与之前那美若天仙的人相比,这人就是母夜叉。 一个狂傲的小子也就罢了,一个居然还是丑八怪,一个德行有问题,一个长相有问题,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瘟疫期间找什么人?没听过这段期间不能入城吗?”狍子寻着机会,处处打压,图一时之快,长成这样还出来嚣张。 “我们是来寻亲的。”秦挽依见怪不怪,已然适应了众人的态度和眼色。 “寻亲?” 又是寻亲,众人面面相觑,不觉想起孙遥那次,只是不知道这次是真寻亲还是假寻亲。 “寻什么亲?这个时候就该好好地呆在外边,不知道里边的人想出去都不成吗,你们倒是好,乖乖上门送死。”狍子一阵义正言辞地教训。 “哎……”秦挽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多年未见亲人,忽闻噩耗,不自觉已经来到这里了,还请几位军爷开开门。” 秦挽依一边苦诉衷肠,一边紧紧抓着钟乐轩,省得他言语刺激到城楼上边的人,到时候只能在外边喝西北风了。 经过孙遥一事,狍子等人也留了心,宁可对待寻常百姓有礼,也不能对任何人无礼,虽然这个丑八怪一定是没什么来头的。 “说说看,找哪户人家。” 看楼上守城之人的态度,就知道有戏,在沽州,他们听到最多的,也就是秋家,而与秋韵水最为直接的,也是秋家。 于是乎,秦挽依想也没想就道:“我们找秋家。” “怎么又是秋家。”一次相同,是偶然,两次相同,就是有目的的偶然了,这两人一定有问题,“找秋家谁?” 对于秋家,秦挽依陌生的很,只从秋韵水口中听闻秋家是药商之家,家中具体有什么人,其他一无所知,只能借秋韵水的身份了。 “我们找秋家……二小姐。”秦挽依胡诌道,秋韵水说过,按照她那时候的记忆,秋炳程有两房,一房正妻一房妾室,而妾室早已殒命。那么只有正妻,大少爷,二小姐,三小姐。三小姐是秋韵水,如此看来,找二小姐总归没错,至少比找什么大少爷来得靠谱一些,以免被误会她像是被抛弃的农家女怀着孩子找男人。 终于与之前的说辞有了区别,若是再找秋家厨娘,一定把他们抓到牢房去。但如今也不能松懈,秋炳程是戴罪之身,只要有牵连之人,都不能放过。 “你们是什么人?找秋家二小姐什么事?不知道秋家老爷已经入狱,秋家亲眷已经被困守在秋家,任何人不得探亲吗?”狍子追根问底,没有打算放过。 入狱?看守?还有这事? 两人的消息很蔽塞,一路只知道赶路,根本没有刺探这些日子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军爷误会了,方才我还没有说完呢,我们是来找秋家二小姐的……奶娘。”秦挽依瞎编道,孙遥没有找到,这会儿可不能被困住。 “你骗谁呢,别以为军爷我什么都不知道,秋家二小姐的奶娘,早在前年已经死了。”狍子马上否决,下意识觉得秦挽依就是在欺骗。 这都知道,秦挽依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继续挣扎:“军爷,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说秋家二小姐的奶娘的好友厨娘,对,是厨娘。” “厨娘?”兜兜转转,居然还是找厨娘,狍子这下什么都不相信,“简直信口雌黄,医圣带了人找秋家厨娘,你们怎么可能还会是厨娘的亲戚,少在这里空口无凭地说话,这门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城楼守城士兵的态度,异常坚决,毫不动摇,还挑了挑眉,显得很是得意。 城门就那么紧闭在那里,纹丝不动,近在迟尺却远在天涯。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4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医圣? 难道此人已经见过孙遥不成? “喂,你说医圣带人找厨娘,是不是带了一男一女,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居然在这儿有了线索,钟乐轩马上追问。 “医圣的行踪岂是你们两个狗崽子能知道的,你们两个该不会为了找医圣治疗脸上伤疤,所以才谎称找人吧?”狍子哼了一声,带着鄙夷之色,“小样的,说的还挺逼真的,军爷我差点就被你们给懵了,告诉你们,有我在这里,无论你们怎么编造,这门就这么立在那里了。” 钟乐轩和秦挽依还是第一次遇到比孙遥还蛮不讲理的人,而且自说自话,这么好言好语地解释了都不信,半分同情都没有。 钟乐轩来了火气,拿下秦挽依捂在他嘴上的手,不耐烦地道:“都跟你说了,还跟他客气什么,说好话有用吗?” “恶语相向,又有用吗?”秦挽依反问,“要不是你一来就摆架子,跟人家发冲,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吗?” “你的意思,是怪我了,自己没本事,还埋怨别人。”钟乐轩心里不痛快,谁数落他的不是,就是与他作对。 “你……”简直不可理喻,一早就知道钟乐轩脾气暴躁,听不进去劝,自以为是惯了,还以为人人都忍耐宠着他吗,她懒得与钟乐轩一般见识,“好,那看你的,你要是让这扇门开了,那就证明你有本事。” “我还就不信他不开门了。”钟乐轩双手环胸,高傲地抬头,“喂,看门的,小爷我已经没有耐性了,赶紧开,否则,小爷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军爷我还真想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让我怎么吃不了兜着走。”狍子等众人哄堂大笑,俯视着底下。 钟乐轩微微垂着头,露出轻蔑的一笑。 看来是要来狠的了,秦挽依苦口婆心最后劝了一句:“你们还是开了吧,省得赔了夫人又折兵,敬酒不吃吃罚酒。” 城楼上边的士兵,高高地俯瞰,自以为站在安全的地方,底下的人,任凭怎么闹腾,都是枉然。 就在此刻,钟乐轩抬手,一道红色身影咻然飞出,眨眼间,已经趴在城墙上边往上飞窜。 “那……是什么?”狍子等人脸色一变,只觉得一道身影犹如一道红光一样,眨眼前还在钟乐轩的袖中,眨眼后已经爬到眼前了,得意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四人连什么都还看不清,小红已经跃到狍子的身上,令人三人纷纷后退。 小红一个攒动,已经缠绕着狍子的脖子,吐着红心子,蠢蠢欲动,跌在地上的三人逃命似的躲得远远的。 狍子吓得血色全无,脖子被越勒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说杀就杀,拿人命当儿戏。 一个呼啸,小红微微蠕动身体,松了松身体,狍子终于能喘了一口气。 “开不开?”钟乐轩淡定而坐,没有多余的废话,狍子从他身上隐隐能看到孙遥的架势。 狍子没有马上答应,还在反抗着,手臂扣着小红的身体,小红的红信子,已经舔着他的脸,两颗尖锐的毒药,与他的脸颊不过一寸。 “狍子,冷静一点,别激怒它,先把城门打开再说,到时候向七王爷禀明,派人捉拿他们就是了。” “就是,而且,他们想死,干嘛拦着他们。” “看那臭小子不像说笑,狍子,这个时候还是先随了他们的意再说。” 三人觑着这个架势,开始劝说起来,这的确已经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底下的少年,根本没有说笑,他想杀人,真的轻而易举。 命悬一线,狍子不得不衡量。 “我知道你们恪尽职守,全因职责所在,也知道你们设身处地为我们着想,但我们真有亲人在里边,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亲人更亲,我们真的只想知道他们的……” “秦姑娘,是你吗?” 秦挽依正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游说,后边却有一道温婉中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 她侧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旁边,已经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像是富贵人家的,马车仿佛凭空出现一样,无声无息,吓得她差点栽下去。 此刻,窗户旁边,正有一人掀着车帘探出头。 观此人的面容,端庄贤淑,此人的言语,彬彬有礼,整个人就是大家风范。 “你不就是那个……”秦挽依尽力回想,这人很是面熟,也知道在哪里见过,发生过什么,就是忘记了叫什么,个了半天,还是没有叫出声,惊讶的表情定格了一般。 “我叫方茹芸,与秦姑娘在药王谷见过几面。”马车里边的女子自报姓名,眉目如画,含笑应答。 “对对对,方茹芸姑娘。”秦挽依终于想起此人的名字,她们的确在药王谷杏林别苑见过,她不远千里带了姨父一家上要药王谷,结果她的姨父不当戒酒,整日在杏林别苑胡言乱语,失去理智,还拿刀追杀,正被她和钟九看到,这才得知是什么症状,那个晚上,差点酿成大祸了。 而且,方茹芸的姨父一家,个个都是纠缠不休的角色,尤其是她那表妹,实在不想再碰上,不然,免不了又是一番争闹不休,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秦挽依往马车之内扫了一眼,好像马车之中,只有方茹芸一个人。 “秦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方茹芸带着一抹喜色,问道,“难道是因为沽州的这场瘟疫吗?” 一猜就准,难道他们的来意就这么明显吗? 还是说,药王谷的人现身,如无大事,没有必要。 不对,药王谷众人在外人面前皆是蒙面示人,因而即便外出,也没有人认得,但是她例外,因为她就是以目前这副尊荣,在药王谷招摇过市的,所以,一旦有人跟她在一块,很快就会被识出。 果然,钟乐轩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呵呵,正是,师父心怀天下百姓,不忍沽州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特带领我们前来,只是途中有事,分开了,这会儿赶来,被阻拦在城外了。”秦挽依避重就轻地道,“方姑娘怎么在这里?” “秦姑娘可能忘了,我家在沽州,途中听闻了这事,这才急着赶回,想要知道家人的情况。”方茹芸道,带着一抹淡然的清愁。 秦挽依的确忘记了:“你姨父一家呢?” “姨父身子不适,途中耽搁了几天,如今只能暂时安排在临州客栈,我先行回来探探。”方茹芸解释道。 太好了。 秦挽依还正担心着呢,不免客套地道:“是该好好休息,这么日夜兼程的赶路,我都受不了。” “秦姑娘辛苦了,沽州若是有医圣和秦姑娘在,是全沽州百姓之福,我就觉得倍加安心。”方茹芸诚心地道。 “你只要对医圣放心就行了,千万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秦挽依是无福消受什么美称了。 “秦姑娘谦虚了。”方茹芸问道,“方才秦姑娘是否说他们阻拦你们入城?” “是啊,他们说我们进去是送死,其实我也怕死,但师父之命不可违,我们也只有冒死进去了,但这样都不放行,本来我心寒了,但想了想,他们也是为我们的性命着想,好心一片,所以,暂且没有追究了。”秦挽依信口胡言的本事,越来越涨姿势,没有一点愧色,听得钟乐轩目瞪口呆。 “秦姑娘果然菩萨心肠。”方茹芸由衷赞赏,“其实两位只要对他们说是医圣之徒,他们即便不会放行,但至少会通禀一声。” “哎,你不知道,医圣徒弟不好当啊,若是我们摆出身份,免不了说我们仗势欺人,而且他们又从未见过医圣徒弟的面容,这来来回回确认很麻烦的,再说我们也不想暴露身份,免得引起轰动,所以才央求他们让我们进去。”秦挽依笑眯眯地道,“然而费了多少唇舌,他们都无动于衷,比木头还不懂人情世故。” 方茹芸望向城楼上边,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小红还原地不动,远远地看着,像条围巾一般,裹着狍子的脖子。 这就是所谓的央求吗?为什么感觉氛围透着怪异呢?而且底下的人没有央求的架势,楼上的人倒是忌惮着下边的人。 好在狍子等人没有听到,否则要被气得吐血身亡,什么菩萨心肠,简直是蛇蝎心肠,什么最毒妇人心,都比不过这个少年的恶毒。 “关键时刻,他们必定也是有军令在身,不能随意违抗命令。”方茹芸不似两人,钻牛角尖,不懂得转弯,不觉征询道,“既如此,不如两位随同我一道入城?” “那自然最好了。”秦挽依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这么水到渠成的便宜事,早些怎么不发生呢,害得他们软硬兼施,让钟乐轩下了狠手才有答应的可能。 当下,秦挽依立刻舍弃了钟乐轩的骏马,颤颤抖抖地往方茹芸的马车上爬去,坐着不如躺着。 等秦挽依乱没形象地爬上马车躺好之后,方茹芸这才向赶车的车夫低语几声。 马车车夫是个老伯,带着斗笠,长得花白的胡须,听后颔首,向上传话。 “军爷,马车上坐着的是方家方茹芸小姐,还请几位行个方便,开开城门,放我们小姐进去。” “方……姑娘,这……个时刻,你……怎么还敢回沽州呢。”狍子对哪户人家有哪些人果然很熟悉,随便碰上一个,都能说出点什么,很熟稔一般,只是碍着脖子上随时都能令他丧命的毒蛇,说话结结巴巴。 “家人都在这里,家父身体又不好,我很担心。”方茹芸露了个脸后,像是被检查确认。 “方老爷若是知道你回来,一定不会让你入城的。”狍子的性命虽然掌握在钟乐轩的手里,但对貌美女子的关心,还是没有落下。 “越是如此,我越是要进去,还请开放城门。”方茹芸没有退缩,眸中的坚定神色,不容任何人一言两语就能击退。 “就如此,开城门。”狍子见此,没有怎么为难,立刻放行,与方才俨然两副面孔。 喑哑沉重的声音,渐渐响起,城门缓缓打开一道宽敞的距离,能容马车安然无恙地通过。 方茹芸道谢之后,朝秦挽依微微颔首,车夫便驱动马车。 钟乐轩扯动缰绳,尾随在马车之后。 “慢着,他……”狍子才说话,眼镜蛇紧了紧身体,他吓得吞吞吐吐,说不出半个字。 “军爷,他们是……大夫,医术精湛,只会救人,不会伤人的,这次瘟疫,兴许还得靠他们才能消除。”方茹芸朝着上方的人解释了一句,等了片刻,没等到任何回应,想必是默认了。 两个十六岁左右的人,充其量不过是刚刚行完成人礼,这会儿居然还当起就是英雄,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 然而,狍子被眼镜蛇勒着,没有办法讽刺。 正要入城的时候,钟乐轩抬头,像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眼神没有任何仁慈:“说,医圣在哪里?” “不知道。”狍子想也没想就道,被个初生牛犊威胁,简直是耻辱。 “真的不知道?”钟乐轩带着威胁的口吻,方才狍子可是不打自招,这会儿矢口否认,不是找死还能是什么。 另外三人又是苦口婆心地劝着,狍子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我只知道医圣他们去了东门,后来听几个兄弟说起,好像被七王爷请去了宋王府。” “算你识相。”待进城之后,钟乐轩才吹哨一声,小红就松开狍子的脖子,朝着主人而去,身形之快,无法捕捉。 “方姑娘,请问宋王府在哪里?”秦挽依虽在马车中,但对城楼之上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随即问道。 对于沽州,她一片陌生,至于钟乐轩,始终不如方茹芸这个土生土长的人来的熟悉。 “秦姑娘,宋王府离这儿还有小半个时辰的路,如今天色渐黑,两位不如先到寒舍暂作休息,等我遣人打探清楚消息了,再通知你们,如何?”方茹芸征询道。 “这……会不会不太方便?”虽然比起什么宋王府,她更乐意去方茹芸家,毕竟七王爷与太子是兄弟,她这么个不尴不尬的身份摆在那里,少不了又要受到冷嘲热讽。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5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怎么会,两位若是到了寒舍,家父家母一定会很高兴的。”提起双亲,方茹芸还带着一抹隐忧,离开之时,尚无出现瘟疫,如今城中如此混乱不堪,简直天壤之别,令她实在无法释怀。 “我问问那个家伙啊。”秦挽依爬起身,探出头,却看到大街上边,一片狼藉不堪,人烟消遁,紧闭的房屋之中,只有一双双眼睛,犹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皆是草木皆兵,担惊受怕,“这……” 看到这个场景,秦挽依一惊,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副场景,她望向钟乐轩,他的神色,早已没有方才的暴躁狂傲,而是带着同情与怜悯,钟彦凡说的没错,钟乐轩是对人不对事,一旦谁惹了他,那么无论做什么都是错,而与他非亲非故无冤无仇的人,他终究存了朴质的心。 药王谷中,若说秋韵水最为善良单纯,那么排在第二的,就是钟乐轩了。 方茹芸受到的冲击比起秦挽依而言,只多不少,只不过短短两个月,竟然物非人也非,不免对家人的生死,更加忧心忡忡。 像是感觉到什么,钟乐轩回头,一眼望进秦挽依的眼,那双眼中,还有着复杂的情绪。 秦挽依像是被发现什么,急忙说话,掩饰方才的打量。 “阿轩,你要直接去宋王府找人,还是先到方家等消息?”秦挽依不止替自己考虑,更是替方茹芸考虑,至少也得让方茹芸安心之后,才能打听消息。 钟乐轩望望前方,略微沉吟:“还没有确切消息前,你先到方家安心等着,我去宋王府打探打探,然后再与你汇合。” 说完,钟乐轩一夹马腹,如箭飞旋而出,没有了秦挽依这个累赘,他身轻如燕,一点顾虑都没有。 “喂……”秦挽依还想说些什么,哪知钟乐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他难道知道宋王府在哪里吗? 无奈地缩回头,秦挽依正要与方茹芸说话,哪知她的神识,早已不在这里,只是掀着帘子,呆呆地凝望着自己的家乡,仿佛还没有从惊变中走出,带着落寞黯然之色。 秦挽依只能伸手,握住方茹芸的手,给予一点安慰:“放心,会没事的。” “谢谢你,秦姑娘。”方茹芸露出勉强的一笑,思绪又挂在她的父母身上。 秦挽依只能自己顾着自己,她重新掀帘,看着外边的一切,这里的确有着受灾过后的荒芜,还有疫情严峻的紧迫。 不知道他们三个怎么样了,尤其是韩木,希望一切安然无恙。 正当她要放下马车车帘的时候,一块红漆金字的匾额,从眼前晃过,她定睛一望,居然是秋府。 “停车。”秦挽依正要出声喊停,哪知方茹芸先行出口,她的话,只能咽回喉咙里去了。 马车车夫闻言,往前赶了几步,离秋府有段距离的时候,才缓缓停了下来。 秦挽依不解其意,但见方茹芸惊愕中带着恐慌地凝视着秋家。 秋府门面很广,占地很大,有着富商的派头,沽州想必除了众人口中的大药商秋家外,应该再没有哪个姓秋的人家会有这种能力了。 只是此刻的秋府,门前冷落,无人问津。 一小队穿着统一的士兵驻守在门口,个个凶神恶煞的,如无意外,应该是将秋炳程的亲眷看守起来,不能与外界沟通。 大门紧紧闭合,像是多年没有人居住的府邸一样,只有萧条的风,轻轻吹过,扬起一阵尘土。 不知道秋炳程究竟犯了什么事? 秋韵水是否有知道这个消息? 看来这事,没有那么简单,秋家偏偏还遇上瘟疫的时候,这不是在震怒的皇帝身上拔毛吗? “小姐,秋家果然出事了。”马车车夫道。 方茹芸挣扎了半天,半响才道:“我去看看。” “小姐,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回府向老爷夫人询问清楚了,再从长计议,否则,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叫老爷夫人如何是好?我想,秋家大少爷他,应该没事的,外边只说秋家老爷入了狱而已。” 这儿有士兵把守,万一上前,必遭盘问,一个不慎,很容易惹上麻烦,马车车夫不得不劝道。 秋家大少爷? 莫非两人有私情? “这……”方茹芸咬着双唇,一颗心,很是混乱,“那先回去吧。” 听得此话,马车车夫很快挥动马鞭,仿佛怕方茹芸后悔一样。 “小姐,已经到家了。” 两人思绪纷乱的时候,马车车夫苍老的声音自外边传来,秋家和方家,似乎隔得并不远。 方茹芸整了整神色,弯起嘴角:“秦姑娘,让你见笑了,请。” 秦挽依点了点头,跟随着方茹芸下车。 方家是书香门第,门上挂着一副对联,虽然不知道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但字迹透着一种疏狂后积淀下来的沧桑。 方家府邸只是一座简谱的大院子,青瓦白墙,婉约典雅,像个穿着素色衣服的江南姑娘一样,淳朴而又单纯,不似秋家那么张扬,像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发福男子一样,无处不透着铜钱味。 这么一想,即便秋家惹上麻烦,应该也是情理之中。 方家的门,虚掩着,像是等着谁的归来一样。 进门之后,方茹芸直接提着裙摆奔向主屋,越走越快,半路之上,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丫鬟,府邸之中,似乎没有多少人。 秦挽依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好在方家规模尚小,前前后后,也就那么大。 “爹,娘,你们在屋里吗?”方茹芸急声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出来的是一名丫鬟,一张小脸尤带泪痕,双眼红肿像核桃,脸颊瘦瘦的,没有几两肉,就像翠莲一样。 看到方茹芸,丫鬟喜极而泣:“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方茹芸却没有半分喜色,心下一沉:“喜儿,我爹娘呢?” 喜儿说不出话,指了指房间。 方茹芸瞬即撇下众人,跑入房中。 秦挽依只能尾随她进屋,只是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闷闷的,令人窒息,她环顾一圈,里边点着灯,密不透风,窗户关得死死的。 方茹芸疾步小跑到床边,床边坐着一名中年妇人,穿着素色衣服,带着木质的发簪,看背影,纤瘦像是花茎一样。 “娘,爹怎么了?” 听得方茹芸急切的声音,秦挽依往床边靠近一看,床上躺着一名年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干干瘦瘦,像根火柴一样,脸颊凹陷,他的发鬓有点斑白,一张脸,毫无人色,气息微弱。 方茹芸的母亲纪氏,见女儿回来,仿佛找到支柱一般,也是含着泪水:“芸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娘,爹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方茹芸的眼中,也氤氲的水汽。 “你爹身体一直不好,又忌不了口,这次忽然胸口疼痛,几日下来,就变成了这样。”纪氏微微啜泣着。 方茹芸拭了拭泪水,来不及哭泣:“大夫呢,大夫怎么说?” “就是因为找不到大夫,这病一直拖着,苦无办法之下,才变成这样的。”纪氏哭诉着。 “怎么会找不到大夫呢,郑大夫呢?” 纪氏哽了哽,缓缓道来:“沽州瘟疫,郑大夫已经被请去悬崖上边了,其他大夫,得瘟疫的得瘟疫,逃走的逃走,沽州哪里还有什么大夫。” 方茹芸这才想到沽州瘟疫一事,没想到沽州竟然找不到一个大夫。 “爹,女儿来迟了。”方茹芸嘤嘤啜泣,忽然,她转过头,看向秦挽依,带着恳求之色,“秦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方茹芸的脸上,带着泪痕,眼眸充满着希冀,最是令人无法拒绝。她虽然是一个和善之人,但骨子里有着一抹高傲之色,如今居然求人,想必也是关心之切。 “方姑娘,你先别激动,我先看看。”秦挽依坐在纪氏和方茹芸让出的床边,她甫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怎么也无法掩藏的酒气,“方姑娘,你爹经常饮酒吗?” “我爹钟爱书法,喜爱作诗,喜欢一边饮酒一边书写,早年结识的朋友,个个都是这样,我和我娘劝了好几回,他就是不听劝。”方茹芸带着一点气急败坏。 秦挽依略微颔首,文人大多有这个毛病,她伸手搭在方丹青露在被子外边的手腕上,他的手腕很细,皮肤已经松弛,居然还有老年斑。 方丹青处在安静的环境之下,照理来讲,脉搏应当平稳有规律,但此刻,他的脉搏跳动很异常,然而呼吸却又缓慢,随时都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的错觉。 秦挽依面露严肃之色:“方姑娘,你爹之前是否出现过心悸头痛的症状?” “正是正是。”纪氏和方茹芸一同点头,很是确定。 “那后来可有出现过疲劳、气喘、咳嗽、咯血等症状?”秦挽依一边探脉,一边继续询问。 方茹芸肯定地道:“疲劳、气喘、咳嗽倒是有,至于咯血,没有。” “芸儿,你爹出现过咯血。”纪氏犹犹豫豫,已经是这副光景,最终没有再隐瞒。 “什么?”方茹芸一惊,“娘,爹什么时候咯血?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芸儿,你爹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隐瞒了。”纪氏偷偷地抹了抹泪。 方茹芸望着床上的父亲,百感交集。 秦挽依却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只是每说一种症状,得到肯定的答案时,眉头就多蹙了一分。 “那是否有过,平卧时出现气急,坐起后即好转?”秦挽依继续问道。 纪氏点头:“前阵子芸儿去药王谷的时候就这样了,本来我想劝他也到药王谷,但他死活不肯去,说一定要完成一幅作品,给一个好朋友祝寿。” 秦挽依将自己的手收回,心下已经有了几分了然:“那有没有在清闲的时候,也会出现呼吸困难,睡梦中惊醒的情况呢?” 纪氏觑着方茹芸的眼神,又是肯定地点头。 方茹芸越听越害怕,越害怕越不敢听下去:“秦姑娘,我爹如何了?” “初步诊断,应该是心脏病,按照方才你们提供的消息,应当是高血压心脏病,左心室舒张功能有异。”秦挽依没等两人询问的时候,自个儿解释,“就是心脏有点问题,跟方老爷没有正常饮食和休息有关,尤其是饮酒。” “都让他不要饮酒了,偏偏不听。”方茹芸跺了跺脚,心里怨着,却更担心着,“秦姑娘,那这病能治吗?” 方茹芸轻声地问道,生怕得到什么难以承受的结果。 “不急,这还只是初步检查,方夫人,我再问你一句,方老爷的身上,是否有紫绀的症状,简而言之,就是紫色淤青的情况?”秦挽依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能让方家人听得懂。 “我给他擦洗身体的时候,的确有,我还以为磕到哪里,淤青了。”纪氏拼命点头。 秦挽依微微俯身,抬起方丹青的下巴,摸了摸他的颈项,他的颈静脉明显充盈。 她掀开被子,解开方丹青的衣服,露出他的上半身,瘦瘦削削,肋骨很明显的突出,纹路看的一清二楚,简直是骨包皮了。 方茹芸和喜儿立刻转过头,不敢直视。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纪氏不敢想象,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敢做出如此冒犯之时,没有半点羞涩之意,可也没有半点无礼之举。 果然,方丹青的身上有紫绀现象。 秦挽依伸手,找到方丹青的右上腹,轻轻一按,方丹青是否即刻有异动,痛苦地呢喃出声。 右上腹疼痛,应与肝肿大有关,看来左心衰竭已经累计右心室功能衰弱。 这已经是晚期的表现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众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面面相觑。 时间在灯影摇晃中,慢慢走过。 秦挽依没有给方丹青系上衣服,而是简简单单盖了被子,这才起身。 “谁先去把窗户打开。” 喜儿望了一眼纪氏,纪氏摇了摇头:“姑娘,使不得,现在外头混乱,只要谁家有人咳嗽发热不舒服等,就会被当做瘟疫,把人带走,若是被人发现老爷病了,他们一定会公事公办的。” “这跟瘟疫无关。”秦挽依肯定地道。 “可他们不管是不是瘟疫,只要有人不舒服,就会被带走,府里宁儿出门一趟,回来就不舒服,只微微咳嗽,也不知道官兵是怎么得知的,闯进府里,就把人带走了,吓得府里的下人,全都走了,只剩下喜儿几个。”提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纪氏余惊未歇。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5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娘,没事了。”方茹芸不知道家里遭逢惨变,那时候的担子全落在自己的母亲身上,不觉心中愧疚。 “看来是宁可抓错,也不漏放一个人。”秦挽依心下了然,“方夫人,得了瘟疫的人,都会被带到哪里去?” “他们抓了人,就送到悬崖上边,那儿有大夫诊治,但不让我们跟着。”纪氏一五一十地回禀。 这是隔离,得了瘟疫,的确要隔离,只是把疑似的和确诊的全部关在一起,不是害了人吗? “方夫人,即便如此,只是屋里如此闷热,空气无法流通,只会使方老爷的病情加重的。”秦挽依心平气和地劝了一句。 纪氏一听,慌乱不已:“喜儿,快去把窗户打开,都怪我,什么都不懂。” 方茹芸见此,催着道:“秦姑娘,既然你知道我爹得了什么病,还请开药方,我去抓点药,让我爹服下,以免被人发现。” “你爹这副样子,即便熬了药,也未必能饮下。”秦挽依说起顾虑。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这病治不好了?”方茹芸一片绝望之色。 “很难说,你爹旧病缠身,又难戒酒,如今这病拖了这么久,气血亏耗,即便治疗,也非健康状态,你们应当知道,油尽灯枯四个字。”秦挽依如实与两人细说,这病拖得太久,若非现在发现,不出两日,方丹青就会殒命,如今就算治疗,身体也难恢复往昔的样子。 纪氏一听,一阵晕眩。 “娘。” “夫人。” 方茹芸和喜儿忙一左一右搀扶着纪氏,坐到椅子上。 “郑大夫也说过,老爷这病,拖不过今年,如今,怕是连这次瘟疫都熬不过了。”纪氏泣不成声,开始抹泪,“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娘,都是女儿不孝,当初哪怕以死相逼,都该逼着爹去药王谷的。”方茹芸跌坐在地上,靠在纪氏的双腿上,怨起自己来。 喜儿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安慰谁,只能跟着哭泣。 “你们先别急着哭,拖不拖得过今年,我不知道,全靠你们,但能不能熬过这次瘟疫,只要你们配合,也不是不可能的。”秦挽依拂了拂额头,对于哭声,有着特别的抵触,尤其是面对他人死亡时的哭声。 众人一听有了希望,连哭都忘了,当下屏息静气地聆听秦挽依所说的一切。 “秦姑娘,你有办法?”方茹芸还是梨花带雨,当初坦然应对困难的勇气,荡然无存,只因当时没有切肤之痛。 “我先试着施针,等方老爷的情况有所好转的时候,再配合汤药服下,到时候再诊治诊治。”秦挽依道出自己的治疗方法。 “施针?你的药箱呢?”纪氏看到秦挽依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有携带,如何治病? “我身上其他没有,正好有银针备着。”秦挽依从袖中取出一卷红布,“方夫人,你留在这里帮忙,方姑娘,如果可以,你最好也在这里帮忙,今日需要动几个身体要穴,未免万一,我担心你母亲一个人无法做到。” 方茹芸想着方才的那一幕,勉强点了点头,生死关头,其他已经无关紧要了。 “秦姑娘,那奴婢呢?”主子都有了任务,没道理下人没有,但喜儿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在外边守着,以免外人闯入打扰,责任重大。”秦挽依郑重其事地道。 “奴婢知道了。”喜儿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继而出门,将房门带上,寸步不离地呆着。 小丫头,越看越跟翠莲相似。 待屋里只有四人的时候,秦挽依这才道:“两位,把方老爷扶坐起来。” 纪氏和方茹芸听后,掀开被子,方丹青的衣服还散在那里,方茹芸微微移开视线,但并没有阻碍地将人扶了起来。 待方丹青坐正姿态后,秦挽依在他的头顶正中心找到百会穴。 “秦姑娘,你要在百会穴下针?”方茹芸惊道。 “百会穴?”纪氏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百会穴是百脉汇集的穴道,这一针万一有错,那不是得当场殒命。 此刻,纪氏才审度起来秦挽依来,如此年轻,但又对疾病很是熟知,以至于让人下意识忘了她的年纪。 “百脉之会,百病所主,所以这个穴位,必须要下针。”秦挽依握着银针的手,悬在那里,等着两人,若是两人还阻止,那么她只有中断。 “秦姑娘,你下针吧。”方茹芸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异常镇定,没有任何怀疑之色。 纪氏本还要再说些什么,但被方茹芸拦下了,能请到医圣的高徒,已经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了,能在沽州遇上,一定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秦挽依挑了挑眉,既然她们同意,那么她毫不犹豫地直接在方丹青的百会穴刺入。 百会之后是风池,风池在项部,头额后面大筋的两旁与耳垂平行处,胸锁乳突肌与斜方肌上端之间的凹陷处。 找到穴位,秦挽依又是一针刺入。 “方夫人,你坐在床上,将方老爷扶好,方姑娘,将方老爷的腿伸出来。”秦挽依有条不紊地下着指令,纪氏和方茹芸虽有疑问,但一一照做。 风池之后是太冲,太冲位于足背侧,第一跖骨和第二跖骨结合部之前凹陷处。 秦挽依找到穴位,精准无误地刺入。 太冲之后是太溪,太溪在在足内侧,内踝后方,当内踝尖与跟腱之间的凹陷处。 秦挽依再次落针,没有任何迟疑,像个针灸老手一般,仿佛不是第一施针,看的纪氏和方茹芸呆若木鸡。 “方夫人,方姑娘,你们两人将方老爷扶好,我需在他背上刺穴。” 纪氏和方茹芸没有任何迟疑的举措,当下听从,纪氏又将方丹青的衣服褪下,露出瘦弱干枯的身体。 最后两个穴位是肝俞和肾俞,两个穴位皆在背后,肝俞在背部第九胸椎棘突下旁开一寸半,肾俞在第二腰椎棘突下一寸半。 秦挽依取出两枚银针,在方丹青两个穴位刺下。 “秦姑娘,接下来要如何?”方茹芸扶着方丹青问道。 “将方老爷侧躺在床上,需要有人守着,过会儿我再取针,到时候应该能醒了。”秦挽依将剩下的银针收拾好,放回自己的袖中。 “娘,你先照顾爹,我先将秦姑娘安顿好后,马上……” “你……是什么人,怎……么能擅闯民宅呢?”两人正要出去,却传来喜儿忐忑弱弱的声音,喜儿张开双臂,靠在门口,不容任何人进来。 门外一片漆黑,只看到喜儿的身影在晃动。 “门开着,不让人进让鬼进吗?”暴躁的声音,越来越近,“别挡着,我找人,耽误了,没你好果子吃。” 一听鬼,喜儿吓得不轻,欲哭无泪,外边一片昏暗,只看到一道人影渐渐逼近。 看着虽然有点吓人,但喜儿仍然记着秦挽依的话,守着房门,半步没有退离。 “你……找谁,夫人小姐在里边说话,你……不能直接进去,等……奴婢通禀之后才行。” “小爷我不找你家夫人和小姐,跟你们小姐回来的那个女人在哪里,赶紧交代。”钟乐轩满是不耐。 “这……”喜儿望了望屋里,见里边没有动静,扬起一张小脸,“我不知道。” 一听那声音,就知道声音的主人,绝对不会怜香惜玉,在出事之前,秦挽依赶紧开门。 “啊!”喜儿不妨,往后跌了进来,秦挽依堪堪扶住,“秦姑娘,谢……” 喜儿正要道谢,钟乐轩一把拽住秦挽依的手臂,大力一带,秦挽依一个踉跄,撞上了钟乐轩的胸膛。 “我说你……” 然而,钟乐轩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意,兴许痛得只有她一个人,他径自带着她往大树底下一站,避免任何人靠近。 “怎么了?”秦挽依揉了揉自己被钟乐轩抓痛的手臂,不知道他又哪里抽风了,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我方才去宋王府打探消息,宋王府着火了,着火的地方正好是老头子他们那三间屋子,那时候他们都在屋里午睡。”钟乐轩将消息直接传达给秦挽依知道。 “什么?难道有人纵火想要烧他们?”秦挽依下意识道,整个宋王府,怎么好巧不巧,出事的正好是孙遥他们。 钟乐轩皱着眉头:“这个目前不能断定,不知道是意外失火还是故意纵火,只是听说火势大,三间屋子全毁了,老五受了伤,很严重,任何人不能靠近,只有老头子和老四在照顾,因为外边有一群人把守,我无法接近。” “韩木受伤?”秦挽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到底有多严重?” 秦挽依捂了捂自己的脸,按在伤疤上边,该不会他也毁容了吧?若是毁了容,他一定自卑地不再追求秋韵水了,只因他是高傲之人。 “不知道,宋王府守卫森严,具体情况无法查探,除非进去亲眼看过才能确定。”钟乐轩道。 “这事实在太蹊跷了。”秦挽依忘记了自己的痛楚,沉思起来,若是只有秋韵水在,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相信,但孙遥和韩木也在,他们怎么会大意到大火烧毁整个屋子了才出来,而是一有火苗,就会察觉。 “老四大意也就算了,老头子和老五绝对不会大意的,更何况老五不会让老四有危险。”钟乐轩也存了疑惑,这才回来先与秦挽依汇合。 “你也这么觉得?”有了钟乐轩的肯定,秦挽依不免推敲猜测起来,“老头子师父他们有午睡的习惯吗?” “不知道,偶尔可能有吧,谁知道他们把自己关在屋里是发呆还是午睡啊?”钟乐轩回忆道,在药王谷里边,各自管各自的,哪里管对方在屋里做什么。 “按照老头子师父他们的行程,不可能会是今天抵达,至少比我们提前一天,午睡之时发生火灾,那么一定不是旅途劳顿,疲惫不堪,才没有察觉。”秦挽依在大树底下走来晃去,这事的确如钟乐轩所言,如果不能亲眼看过,一切都是未知数,所有的猜测,都只能是猜测罢了,“你有什么打算?” 偏偏出在韩木身上,林中所见的一切,让她不免与这次纵火联系起来。 “晚些时候,我再去刺探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宋王府搞鬼,若是宋王府有人伤害老头子他们,只能说,我们暂时不能暴露身份。”钟乐轩暴躁归暴躁,但大事上边,没有马虎冲动的时候。 “方才你也说了,宋王府守卫森严,而且宋王府才发生火灾,那么肯定会加强警备,你去了,也只能无功而返。”秦挽依并不赞同。 钟乐轩正自烦乱,苦无办法:“你又有什么打算?” “你说的也不假,万一真是宋王府搞鬼,那么我们更不能自投罗网。”秦挽依轻拍着额头,“不如这样,既然不能偷偷打听,那不如光明正大去,也省了兜兜绕绕。” “我不是说……” 秦挽依截断道:“我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分两路进行,我直接上门找人,毕竟我没有什么威胁,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万一他们拿你怎么办呢?”钟乐轩下意识出口,说完之后,当做没有说过一样,扭开头。 秦挽依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一丝欣喜:“谢谢你的关心了,我心领了。” “谁关心……” 钟乐轩想要撇清,秦挽依已经抢先:“你呢,在暗中刺探,若有哪里不对劲,若他们真是别有目的,那么只能马上联系大师姐夫和九九他们,他们一定能商量出救人的法子。” 当务之急是确认孙遥等人的安危,而不是顾及其他。 宋王府邸门口,挂着两盏灯笼,照耀着门前的大街。 大街之上,空旷无人,像是空城一般。 忽然之间,空荡荡的街道上,出现一抹倩影,一身白衣,长发飘飘,在半明半暗的大街上,缓缓而来。 “喂,哥们儿,那个是人是鬼啊?”宋王府门口守门的士兵,瞥见那道诡异的身影,询问了一句。 另外一名站在左边的士兵探头往左一看:“什么人鬼,根本没人好吧。” “不可能啊,刚才我明明看到一个人影的。”右边那名士兵重新一看,“看,还在呢。” “不会这么邪门吧,是不是你眼睛出问题了。”左边那名士兵一看,果然看到一个黑影,结结巴巴地道,“肯……定是人。”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5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都说有了吧。”右边那名士兵这才安心,若只是他一个人看到,他真是遇上鬼了,“那人在干什么,飘来移去的?” “什么飘来移去,根本是走来跑去好吧。”左边那名士兵纠正,却也带着忐忑,自瘟疫流传以来,他们守门之时,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出没。 站在右边的士兵,显然比较胆小,落后左边的士兵半步:“行行行,也怪这次瘟疫,死了那么多人,谁知道他们的鬼魂会不会回来寻家呢?” “寻什么寻,好好守门就是了。”左边那名士兵缩了回去,站在原本的位置,右边那名虽然也归了位,但视线无可避免地就看到了那道黑影。 秦挽依在黑暗中摸索,自沽州闹瘟疫之后,一到晚上,基本上已经无人行走,因而街道暗暗沉沉,连月光,都仿佛怕被传染一样,没有照射这片土地,显得漆黑诡异。 按着方茹芸和钟乐轩提供的地方,她一路找来,简直比瞎子还盲,比夜盲症还严重,脚下不断地试探,生怕踩到什么坑里去。 好在远处有光亮,此刻,她无比怀念她的夜明珠。 忽然之间,她想起钟乐轩塞给她一个东西,好像短棒一样,掏出一看,果然是火折子。 拔开一吹,火苗突然窜了起来,脚下的路途,瞬间清晰无比。 “鬼啊!”右边站着的士兵,本不想追踪秦挽依的身影,然而,骤然燃起的火光,让他不得不视察一眼。 然而,只这一眼,那张带着伤疤的脸,犹如地狱鬼怪一样,乍然出现,那双眼,察觉到什么动静,直直望来。 “开……什么玩笑,都跟你说人了。”左边那名士兵的一颗心,不觉也悬了起来,面色僵硬。 两人结伴探头一看,但见那道黑影不知何故,身影较快,直接向他们飘来。 两人想要逃跑,然而脚步黏在地面一样,抬也抬不动。 眨眼间,秦挽依已经站在宋王府门口,但见两名士兵紧紧依偎在一起,不分彼此。 秦挽依朝他们两个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你……是什么人?”两人也不敢询问她是人是鬼。 “我是医圣徒弟,听闻师父老人家在宋王府落脚,这才赶来与他汇合。”秦挽依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遮掩。 医圣徒弟? 两人这下总算肯定是人不是鬼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放开对方。 “你有什么凭证能证明你是医圣的徒弟?”左边士兵先行反应过来。 秦挽依耸着肩膀,惊问:“难道你有什么证据能指控我不是医圣的徒弟?” “你……” 两人僵持在那里,谁也给不出证据。 “医圣就在宋王府,你们两个随便谁进去询问一句,就说脸上留疤的徒弟来探望师父了,他一定会让我滚进去的,我保证。”秦挽依提了一个法子。 两人一听,谁想在这里面对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但这儿还得有人守着,两人只能石头剪刀布。 一比划,最终胜利的竟然是右边那名士兵,当下,他欢天喜地进去通报了,留下左边那名士兵,与秦挽依大眼瞪小眼。 “哥们儿,我那老头子师父、四师姐和五师弟近况如何?”等人的时候秦挽依与留下来的那名士兵闲聊起来。 “你若真是医圣的徒弟,进去就知道了,若不是,没有必要知道。”这名士兵,内心胆小外表尚算冷静,但基本的职责没有忘却。 “说的也是,我要不是医圣的徒弟,你们也算尽职尽责,但我要是医圣的徒弟,你呢……”秦挽依迈上台阶,踮起脚尖与他平实,“回去收拾收拾,明儿就可以带着包袱走人了。” “你……”士兵真的胆小,被这么一唬,还真被吓住了。 正当他权衡利弊的时候,先前通报的士兵已经小跑着回来,边跑边喘,办事速度还算快。 “姑娘,多有得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医圣真的让你滚进去呢。” 秦挽依的嘴角,僵了僵,就知道会这样。 挫败地垂着头,当她要跨进去的时候,秦挽依骤然回头,朝着方才留下来的那名士兵道:“哥儿们,你来带路吧,我们路上也好交流交流。” “姑娘,王爷让小的传话,请你先到正堂一趟。”传话的士兵补充,说话小心翼翼,唯恐伺候不好这尊随时会发怒的佛。 “王爷?七王爷?他怎么知道我来了?还是你先向他通风报信,然后再向我师父禀报消息?呢” 秦挽依说的直接,瞬间让士兵很是尴尬。 “姑娘,这是例行公事,但凡有外人进入王府,必须得向王爷请示。”士兵解释了一句,不过把责任都推到钟济潮身上,谁还敢去问钟济潮呢?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这就告诉你们的王爷,说你们推卸责任,把这事归责给你们的王爷。”秦挽依一本正经地点头。 “别啊,姑娘,小的只是奉命办事,哪里是推卸,更何况如今瘟疫盛行,我们只不过是谨慎办事而已。”士兵擦了擦冷汗,向另外一人无声地询问,这都发生什么事情了,然而,另外一名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比他还差。 “别紧张啊,我又没有兴师问罪,只是觉得你这速度够快,向两人报告消息,居然这么快回来,果然腿脚够利索。”秦挽依的话,也不知道是赞扬还是讽刺。 传话的士兵,只能讷讷地应着:“干我们这行的,腿脚必须够快。” “罢了,我也没有权力干涉你们的事。”秦挽依在两人身上逡巡一眼,这么一眼,足以令两人神魂俱颤,“来个人,带我进去吧。” 这一回,两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自愿。 末了,还得石头剪刀布。 也不知道左边那名士兵今天运气为何那么背,比划之下,又输了,只能沦落成秦挽依的跟班。 其实她多么好相处,今晚最倒霉的,谁还比得过她呢? 走进王府大门,各个院落都挂着一两盏灯笼,尤其是走廊,每隔二十步,都有一盏灯笼引路。 “对了,我那老头子师父、四师姐和五师弟近况如何?”秦挽依重复着问了一遍,放缓了脚步,一点也没有急色。 仿佛知道秦挽依在给他机会,这一次,知道她身份的士兵自然知无不言了。 “医圣和秋姑娘无恙,只是韩公子,听说被烧晕过去了,差点窒息,现在正在治疗,详细情况,小的真的不知道,想必没有生命危险,否则,医圣和秋姑娘怎么可能这么安静呢。”士兵带着求饶的口吻。 说了那么多,就最后一句话最中听,她怎么就没有想到,万一韩木有事,孙遥和秋韵水还能没事人一样当哑巴吗? 这么沉静,就代表韩木无恙。 “哈哈哈。”秦挽依大笑三声,舒心不已,只是笑得士兵忐忑不已,“我又不是老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会为难你吗,只要开诚布公地直言,我不会逼问的。” 这还不是逼问,明明拿遣退威胁他了。 “是是是,姑娘说的极是。”士兵屈服在秦挽依的威胁之下,只能对她毕恭毕敬,“姑娘,前边就是正堂了。” “是吗?这么快啊?想必正堂离客房应该也没有多少距离吧?”秦挽依含笑问道,问的没头没尾。 不过,士兵一早就想到什么,不过这也没有什么遮掩的,他殷勤地回答:“一刻钟,也就到了。” “好,那你回去,继续守门吧。”秦挽依赏赐般地道。 话音才落,士兵一溜烟,已经没了人影,难道她是母老虎不成? 秦挽依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眼眸的余光,往远处的屋顶一望,但见一道矮小的身影潜伏在那里,有时候矮小也不是坏事。 知道有钟乐轩的存在,即便是暗中,也让她觉得稳靠不少,即便钟济潮对她不利,也有人会救她。 临近正堂,望着投射出来的光亮,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敢转入正堂。 正堂之中,宽敞明亮,朴素简约,完全不是一个王爷的布局格式,更像是处在江南水乡的文人墨客该有的布置。 此刻,正有一人端着茶盏,在慢慢地品味。 此人穿着一身暗红色锦服,绣着金色纹路,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有那么一分妖冶。 他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想必还未躺下就寝。 他一直那么低头俯视着茶杯里边的茶叶,像是在凝视情人的脸颊一样,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存在,或许故意想要晾着她。 简直是没事找事,规矩长规矩短,听着真是令人火大,她去看孙遥又不是钟济潮去,整的这么烦躁,非得经过他这边问候,到了看他又不说话。 “咳咳……”秦挽依轻咳一声,发出响动,只是对方仍旧低垂着头,埋首在茶盏之中,仿佛没有听到。 没有办成事,秦挽依又不能离开,只能重重地咳了一声,大声中带着尖锐的声音:“参见王爷。” 一字一顿含着力道,钟济潮想要装作听不到都难。 他不得不抬起头,仿佛第一次听到一样,浮起笑容,搁下茶盏。 装吧装吧,那些个太子王爷,没有一个不打官腔的,也就钟流朔实在一点。 “你就是医圣徒弟?” 秦挽依福了福身,回答的有气无力:“正是。” “是吗?”钟济潮站起身,踱到秦挽依眼前,“可本王怎么觉得你与秦相之女如此相似呢?” 虽然毁容之后,她并未与钟济潮打过照面,但毁容之前,她经常在宫里走动,她不认得皇帝的儿子,但不代表皇帝的儿子不认得她。 “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何来相似之说呢?”秦挽依大大方方的承认,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多一个少一个,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且,看钟济潮的样子,就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跟钟九一个德行,“就我这副尊容,想必没有几个人能看走眼的。” 钟济潮本还以为秦挽依至少会遮掩遮掩,矢口否认,哪里这么痛快就承认,一个相府嫡女,跑来当医圣的徒弟,怎么想怎么匪夷所思。 “秦大小姐能做客本王府邸,真乃本王之幸。”钟济潮退回首座坐下,“本王这么看着秦大小姐,觉得实在有点可惜,原本本王还得称呼你一声太子妃呢。” 就知道遇上皇帝的儿子,这一壶一定会提。 “可能我与皇家实在无缘,这不,有舍妹入宫为太子侧妃,这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看来秦大小姐与令妹真是姐妹情深,只是,太子妃与太子侧妃虽然相差一个字,但身份地位待遇尊荣可完全不同,如今太子妃之位一直空悬,也不知道太子是否有等秦大小姐之意,但太子侧妃似乎对这个位置似乎很是上心。” 这还是她离开相府之后,第一次听到秦静姝的消息。 秦静姝一直很介意侧字,甚至是痛恨,对太子妃这个位置上心,也在情理之中,她说过,以太子侧妃入宫,但一定会爬上太子妃的位置。 如果这是秦静姝的意愿,秦挽依自然会支持,她对什么太子妃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秦静姝越早上位,那么她就能越早解脱。 “这是好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太子妃的太子侧妃也未必是好的太子侧妃。”秦挽依没有计较所谓的得失,反正现在过得不比秦静姝差,人各有志,秦静姝在相府长大,熟谙权谋之道,又是秦徵重点栽培的,反而更适合皇宫的生存。 “有点意思。”没有哪个女人会禁得住尊宠的诱惑,钟济潮不信秦挽依真能无动于衷,“既然秦大小姐成了医圣的高徒,那么,这区区脸上伤疤,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钟济潮始终没有请秦挽依坐下,就那么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对话。 “当然是小事一桩了,只是小事归小事,但没有个三年五载调养,可没那么容易。”秦挽依继续浑水摸鱼,“就好像生孩子,从受精卵结合到成形到他出生,约莫十个月,但养一个孩子,就得一辈子,直到你死……我的意思是,直到百年之后,才没有了责任。” 不知道秦挽依哪里来的古怪想法,钟济潮却觉得竟然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的道理。 难道药王谷真的是个独特的所在,所以除去岐黄之术,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 “秦大小姐的意思是,你还需三年五载才能回京都吗?” 这人唧唧歪歪,到底想知道什么?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5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也不一定,我爹什么时候召唤我回去,我就得什么时候回去,今天明天,一年两年,三年五载,十年二十年,谁知道呢,兴许我爹把我忘记了也有可能。”秦挽依与他周旋,就是没有告诉他确切的信息。 “秦相怎么可能会忘记秦大小姐呢,相信不久以后,秦相一定会召唤秦大小姐回去。” 钟济潮说得玄乎,却让秦挽依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京都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怪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本王听守城之人通报,来沽州的,似乎不止你一个人吧?怎么,医圣另一位高徒不屑本王的居所吗?” 看看吧,就知道什么都掌控在钟济潮的手中,还好钟乐轩没有同来,他要是同来,感觉一定会被一网打尽。 这会儿绝对不能把方家拖下水。 “哦,他有点私事要办,这年头,什么债都不好欠,尤其是情债,你懂得。”秦挽依讳莫如深地道,心里对钟乐轩表示深深的歉意,这个距离,他一定没有听到,谢天谢地。 “呵呵,倒是有点意思。”钟济潮笑得高深莫测,“今次医圣出动四个徒弟,怎么独独不见二徒弟钟九呢?” 他怎么知道钟九? 钟九一直闭门不出,鲜少在众人面前路面。 还是说他对药王谷都掌控在手中,果然没好心。 秦挽依考究之后,模棱两可地道:“他有事耽搁了,来不来,还没有定数。” “是吗?”钟济潮的眼眸,闪烁着,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那秦大小姐在药王谷见到令二师兄之前,是否觉得有点眼熟,有种曾经在哪里见过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眼熟?”秦挽依歪着头想着,眼熟吗,初见钟九之时,的确有种见过的错觉,好像很遥远的样子。但像钟九这种人,只见过一眼,就能记住,她若是见过,一定不会忘记,除非她丧失记忆了。 不对,在江州客栈的时候,不是见过一面吗,那时候虽然带着面具,最后还不是被她识破了,可钟济潮怎么知道的?他又想确认什么? “可有想起什么?”钟济潮并没有催促,嗓音像催眠一样,让她有种和盘托出的感觉。 “你这么一说,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秦挽依严肃地应道,“我记得,那好像还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 “夜晚?” 她半真半假的编造,似乎与钟济潮预想的不符,秦挽依这才放心坚持把这条路走下去,以免落下什么圈套。 “嗯,的确是夜晚,哪里不妥吗?” 钟济潮想的自然是皇宫那场差点让钟容身败名裂将性命都搭进去的闹剧,只是想要确认钟九是不是钟容而已。 “没有,你继续说。”钟济潮重新端起茶盏,让杯盖遮挡住他疑虑的视线。 “那天我惊鸿一瞥,看到一个白衣翩翩欲要羽化成仙的男子。”秦挽依停在那里,许久没有开口。 “然后呢?”钟济潮追问一句。 “没有了,就是惊鸿一瞥而已,你说似曾相识,那我这真的是似曾相识,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好意思上前打招呼呢,若真打了招呼,就是认得,而不是眼熟了。”秦挽依说的异常认真,眼眸直视着他,没有半分闪躲,令人下意识觉得她不会说谎,而且,她说的也确有其事。 小样,论说谎,还有谁比得过她,这心理素质,是练出来的。 “如此看来,秦大小姐所见之人与令二师兄还是相差甚远,不知道秦大小姐的惊鸿一瞥是在哪里?” 钟济潮问得漫不经心,但总感觉是在试探一样。 难道钟济潮在京都见过钟九吗? 钟九还会是什么人? “七王爷也知道,我对京都的世界一无所知,所以,离开京都之后,经过了哪些地方,更是不得而知,只知道当晚似乎是什么节日,特别热闹而已。” “也罢,本王也只是随便问问,时辰也不早了,本王这就引秦大小姐去医圣所在之地吧。”钟济潮重新起身,准备出门。 “让七王爷引路,那怎么使得呢?”秦挽依才不会让钟济潮跟着去,他一去,哪里还有跟孙遥他们真相面对面的时候,“七王爷随便派个人就成了,良辰美景,怎么好耽误七王爷和七王妃的相处时间呢。” “不碍事,本王王妃是识大体懂进退的人,更何况找上门来的是医圣徒弟,哪有怠慢的道理,本王也正好顺路,走吧。”钟济潮自说自话,丝毫没有给人妥协的余地。 秦挽依没有办法,只能跟在他的背后,一路忐忑不安,担心钟济潮会有什么举措。 途径一座院子,门口进进出出不少人,似乎在搬运东西。 “这儿就是南院,午间走水,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钟济潮向秦挽依介绍。 难怪,里边黑漆漆的,又空荡荡的,原来这儿就是钟乐轩所说起火的地方,看来火势的确强烈,客房被烧得连房梁都荡然无存,有人丧命都不在话下,更何况只是烧伤。 忽然之间,秦挽依醒悟过来,她如果只是初来乍到,根本不了解情况,继而紧张地问道:“南院不是客房吗?师父他们住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秦大小姐别急,医圣他们的确住在南院,南院着火之后,客房毁于一旦,好在医圣他们及时出来,只是令五师兄受了点伤而已。” 从钟济潮口中得知韩木受伤,秦挽依这才觉得,韩木一定受了伤,至于轻伤还是重伤,只有自己亲眼所见,才能确定。 “怎么会着火?这么不小心?他们现在在哪里落脚?”秦挽依也懒得从钟济潮这儿打听起火的原因,即便钟济潮知道,也未必如实相告,还不如直接询问孙遥来的确切一些。 “医圣他们暂时迁到了西院。” 西院是钟济潮亲眷所在的院子,然而这也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 所以,钟济潮说顺道,也不是没有道理。 南院到西院,在钟济潮刻意慢行之下,走了将近两刻钟。 西院门口,只有两个士兵守着,没有钟乐轩说的那么夸张。 正当她以为钟乐轩是不是夸大其词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一间屋子外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整整十来人,果然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秦大小姐,这儿就是医圣他们所在的地方了,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广冲,让她进去。”钟济潮将人带到之后,吩咐了一声,马上离开,没有逗留,还以为钟济潮会借着她的名义进去探探究竟呢,害得她准备了一大堆的理由,现在一个都没有用上。 有了钟济潮的陪同河吩咐,把守的领头士兵广冲,很快就放她走到门口。 她顺手一推,房门竟然反锁着,跟防贼一样。 “老头子师父,韵水姐姐,韩木头,是我,你们开开门啊!”秦挽依在外边叫喊,拍打着门,声势相当浩大。 片刻,里边没有反应,但屋里有一道影子,在灯光拉长下,渐渐走来。 秦挽依惊喜地道:“老头子师父,是你吗,开开门。” 房门轰然打开,孙遥阴沉着一张脸,背着光,显得异常诡异,充满怨念。 “老……” “你游玩了还是闲逛了,比老子预计的时间还晚了半天!”孙遥可没有秦挽依见到他时那般欣喜,开门就是劈头盖脸一顿口水大骂。 守门的士兵顿时感到心里平衡了不少,看来孙遥并不仅仅对他们不善,连对自己的徒弟都这般口不饶人。 “这……老头子师父,你先别气啊,此事说来话长,容我进去后慢慢道来。”秦挽依可不想在门口与孙遥吵架,否则,吃亏的只能是她。 孙遥爱理不理地让秦挽依进了屋,这才把门重新关上。 “韵水姐姐,韩木头怎么样了?”秦挽依一进屋,看到秋韵水迎接的身影,立刻询问。 几日不见,秋韵水的脸颊有些瘦削,眼神黯然,像珍珠失了光彩一样。 见到她,秋韵水干涩的眼睛,酝酿着滚烫的水珠。 “怎么了?韩木头伤得很严重吗?”秦挽依不觉担心起来,她迎着秋韵水走了上去,秋韵水一把抱住秦挽依,压抑着啜泣起来。 “进里边再说。”背后传来孙遥低声的警告。 秋韵水和秦挽依相视一眼,秋韵水用眼神微微示意,秦挽依大感疑惑,相逢没有半点喜悦的神色,反而透着一股难掩的悲伤,不过还是跟着往床边而去。 她谨记孙遥的话,然而,走到床边,一眼就看到韩木。 “这……” 几日不见,别说秋韵水变了,就连韩木,都判若两人,如此病恹恹的人,是那个木头脸韩木吗? “怎么回事?”秦挽依压低了声音,“不是说烧伤吗?这怎么没有半分烧伤的痕迹,倒是更像……” “这是为了掩人耳目。”秋韵水坦白道。 “干嘛掩人耳目?你们究竟要做什么?”秦挽依凌乱了,这一路上,没有比现在更混乱了,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唤吗? “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得了瘟疫,在钦差大臣抵达之前,为了能在王府调养,只能暂时骗过去,否则,若是被发现,这小子只能被送到悬崖上边那个破地方等死。” 孙遥说的直接,秦挽依听得明白,不觉脸色一变,她忙俯身察看韩木的情况,各种临床症状显示,这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发热咳嗽。 “韩木头果然得了瘟疫。” “怎么?你知道?”孙遥皱着眉头。 “来的路上,我和阿轩碰上三只老虎的尸体,还有一具人的尸体,人的尸体也是得了瘟疫而死,老虎吃了人肉,也感染了瘟疫,而我和阿轩在森林里发现了韵水姐姐的瓷瓶,料定你们必定在那儿呆过。后来我在老虎的爪子上发现了一片衣角,阿轩断定说是韩木头的,上边还有血迹,必定是那个时候,韩木头感染了瘟疫,因为没有及时控制治疗,所以才会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秦挽依一口气道来,她这么紧赶慢赶,也是担心韩木会出事,哪知真如她所想。 突然之间,秋韵水哭泣起来,孙遥也带着自责的神色。 “怎么了?”秦挽依顿觉莫名其妙。 秋韵水扑在秦挽依的肩膀:“都怪我,害得他受伤不止,竟然还因为小事没有给他及时处理伤口。” “早知道如此,老子当初就不该那么相信他。”孙遥一脸烦躁。 “韵水姐姐,先别哭,追究责任什么的,留到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先救韩木头。”秦挽依一边安抚着秋韵水,一边转头向孙遥询问,“老头子师父,韩木头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想到如何治疗了吗?” 孙遥正要说话,忽然耳朵一动,眼神一凛,眼珠子向上翻了一个白眼。 “这小子用手臂挡着脸,所以脸上没有烧伤,只是呛了不少浓烟进去,估计还得过个两三天才能醒。” 这哪壶跟哪壶啊? 孙遥不会顾左右而言他,秦挽依学着他向上翻白眼,难道上边有动静。 “没烧到脸算万幸了,万一像我这样毁了容,可就耽误终身大事了。”秦挽依跟着道,两人有着一种无言的默契。 “毁容总比丢命好,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提脸皮的。”孙遥仿佛恢复到原来的脾气,没有一点沉默之色。 “那可未必,长得英俊,做什么都对,长得丑陋,做什么都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围绕着伤疤谈了半天,直到孙遥面色一正。 “好了,人走了。” “是谁?难道是七王爷的人?秦挽依猜测。 “除了钟济潮的人,还会有谁,盯得这么紧,这次想必是借着你来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以为老子会如实相告,能探得什么蛛丝马迹。” 秦挽依呵呵笑道:“这也难怪啊,你们烧了他的院子,他不怀疑你们还能怀疑谁?” 孙遥瞪了她一眼,秦挽依立刻噤声,想了想,孙遥还没有回答他,继续追问:“韩木头要怎么治疗?” “挽依,五师弟服了师父调配的药,本来散了热,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晚上,又开始回升,烫得很,适才又喂了药,正好你就来了,师父说还要再观察观察,如果再这么周而复始,只能说此次调配的药,对五师弟没有作用。”秋韵水代替孙遥道。 “老子在想,这次的药,对治疗瘟疫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根治瘟疫,这药无疑没有一点作用,还得重新寻找药方。”这一次,孙遥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并不是怕研制不出药方,而是研制出来的时候,还有多少人能等到那个时候,“好在这次取药用药,可以正大光明,不会让钟济潮怀疑。”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5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师父,此次瘟疫出现……” 忽然,孙遥望向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好像脸上有赃物,但她脸上有伤疤,跟赃物差不多啊。 “怎……么了?” “继续说。”孙遥移开视线,老头子三个字去掉之后,顺耳多了。 “瘟疫出现,是水灾之后残留的寄生虫、细菌以及其他微生物等引起的,主要症状还是以发热为主,伴有咳嗽、无力、头痛等,严重中,高热持续不退,引发肺炎、中耳炎、脑膜炎等致死,而且传染性和流行性极强,这是和寻常发热的最大区别,你和韵水姐姐已经与韩木头呆了有段时间,还是暂时隔开为好,接触久了,你们也会感染上。”秦挽依道。 听得秦挽依滔滔不绝地讲着,秋韵水仿佛找到希望一般:“挽依,这么说,你知道如何救治五师弟吗?” “目前还无法确定究竟是何种原因致病,我未必能找到治疗药方,但我在书中看到过几个方子,有没有效果并不知道,因为每个时期盛行的瘟疫,未必是同一种致病因素,所以需要试验过才行。”秦挽依不想给秋韵水太大的希望,以免失望来临之时,变成了绝望。 “有药方就行,都先写出来,老子看看,这小子发病急,等不了多少时间钻研药方,配置之后,究竟怎么用,只能到时候看这小子的情况再做决定了。”孙遥拍板,秦挽依只有听令。 提起写字,秦挽依不打自招:“师父,我不会写字,口头上说行吗?” 孙遥一脸嫌弃:“罢了,省得被他们拿去药方,看出蛛丝马迹,说吧。” “书上记载,治疗瘟疫有三宝,首先是安宫牛黄丸,配方是牛黄、水牛角浓缩粉、麝香、珍珠、朱砂、雄黄、黄连、黄芩、栀子、郁金和冰片。其次是至宝丹,配方是麝香、冰片、安息香、牛黄、雄黄、犀角、玳瑁、朱砂、琥珀、金箔和银箔。最后是紫雪丹,配方是石膏、寒水石、磁石、滑石、犀角、羚羊角、木香、沉香、元参、升麻、甘草、丁香、朴硝、硝石、麝香、朱砂。至于配置的药量如何,需要根据病情的严重程度等因素,师父,这只能全靠你了。”秦挽依细数药方后道,韩木的病情,一直都是孙遥在跟踪,相信孙遥会比她更清楚。 孙遥将三种药方在脑中掠了一遍:“这几种药有清热解毒、镇惊开窍、镇心安神之效,可以一试。” “而且对高热不退引发的炎症有一定的疗效。”秦挽依补充道。 “事不宜迟,先行配置再说。”孙遥看了屋里几人,秦挽依对各种疾病的治疗药方有着独特的见解,而且都没有出过差错,有理有据,秋韵水对植物的药性有所研究,但论配药制药方面,谁也比不上钟九和韩木,只是用到两个人的时候两个都躺倒了,一个不知情况如何,一个性命垂危,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算了,老子去配药,你们两个好好守着,别把自己给搭进去,老子可没有多余时间管你们。” “是,师父,我们会做好预防措施的。”秦挽依拍着胸脯应道,“只是,师父,这些药材,宋王府都有吗?” “你这么一说,老子倒是想起来了,为了给这小子抓药,老子到过钟济潮的药房。这钟济潮的府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瘟疫的缘故,存放了不少药材,治疗寻常疾病的药材有,滋补养气的药材也有,普通的,珍贵的,多多少少都有备着,只有一味玳瑁没有。” “挽依,什么是玳瑁?”秋韵水并未听过这种药材,更不知道是何物。 “玳瑁,是一种海龟,主要用到的是它的背甲。一般情况下,在玳瑁被捕获后,将其倒挂,用煮沸的醋浇在背甲上,净制,去除残肉,干燥后才算制成药材。”秦挽依给秋韵水详细地解说,“制成之后,它是一个一般是近圆形的,长三到六寸,表面颜色为暗褐色的半透明状,有乳黄色条纹,能清热解毒,平肝定惊。” “那这种玳瑁哪里会有?”秋韵水不关心其他,只担心能不能在最短时间收集到,更想亲自帮韩木找到。 “玳瑁产自沿海水域,离这儿应该隔得比较远,这种方法不可取。”秦挽依这才考虑到药方有了,但未必有药材。 “药王谷倒是有,但带过来也需数日,而且还得联系那几个兔崽子,一来一回,这小子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孙遥也有了几分悔意,当初无论如何,也该带些药材出来才是。 燃起的希望,又渐渐熄灭,秋韵水的手不自觉一颤:“那怎么办?” 忽然,孙遥和秦挽依齐齐望向秋韵水。 “韵水姐姐,宋王府没有,药王谷太远,但有一个地方,我们还没有考虑在内。”秦挽依满是自信。 “哪里?”秋韵水追问道。 “秋家。”秦挽依脱口而出。 “秋家是药商,这种药材,一定会有。”怕秋韵水不相信,孙遥肯定地补充了一句。 “我家?”秋韵水这才想起秋家是个什么所在,“可我爹铛锒入狱,秋家又有人把守,能进得去吗?” 为了韩木,秋韵水并没有再畏惧秋家的存在。 “明的不行,不是可以暗的吗?”秦挽依胸有成竹地道。 “暗个屁,秋家现在是多事之秋,凭你们的本事,暗的万一被抓住,即便有理也说不清,钟济潮现在逮住秋家,正愁不知道把这团火引到哪里去,你们撞上去,就是自找麻烦。” 秦挽依挨了骂,可能被训多了,一点痛痒都没有:“说的也是,那只能正大光明去,就说医圣大人需要。” “打着老子的幌子,总比偷偷摸摸的好。今晚老子先配置另外两种药,你们两个守着这小子,明日老子守着他,你们两个一同去趟秋家,把玳瑁带回来,顺便探探秋家的情况,与里边的人取得联系。” 秋韵水和秦挽依一同心不在焉地点着头。 丢下这两个徒弟在这里,孙遥还是有点不放心,韩木的事情,一直梗在那里,让他很难舒坦。 “对了,钟乐轩那小子呢?” 既然秦挽依刚才提到与钟乐轩一路同行,如今怎么没有看到。 “我怕这次事情有异,所以我在明,他在暗,就算发生什么,不是还有人照应吗?”秦挽依对自己的明智行为暗暗窃喜,“而且,我们在药王谷,还有大师姐夫他们这几个强大的后盾呢。” “这次算你们聪明,老子不在的时候,你们也放聪明点。”孙遥匆匆忙忙叮嘱一句,实在管不了其他,当下开门出去。 “秦挽依,你说这次,能救得了五师弟吗?”秋韵水抓到了浮木,却不知道这根浮木,能不能带着他们靠近海岸。 “放心,有师父在,他一定不会让韩木头出事的。”秦挽依坚定地道,“而且,韩木头还有没有对你说的话,他一定会挺过去的。” 夜,将散未散,天,将明未明,已经有一道灰色身影,在宋王府邸穿梭。 守门的士兵早已看见,但见识过孙遥的臭脾气,也懒得上去找骂,只规规矩矩地行礼,等他过后,也就懒得理会。 一路无人阻拦,孙遥如入无人之境。 他徐徐如风,大步跨入屋里,脸上有着几分疲惫之色,衬着七十来岁的容颜,显得有些苍老,但没有老态龙钟。 秋韵水才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还没有入睡,很快就被这轻微的举动惊醒过来。 “师父,你回来了。”秋韵水急忙起身迎接。 秋韵水的举动微微惊到睡得很浅的秦挽依,她伸长脖子,浑身都不对劲。 孙遥负在身后的双手放了下来,这才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在桌上打开。 “安宫牛黄丸和紫雪丹已经炼制,就这至宝丹,等你们两人的消息了,玳瑁一到,老子马上可以炼制。”孙遥显得有点疲乏,眼皮底下带着青灰之色,像是过度用眼而又没有休息好,却还强撑着。 “师父,这些药,直接给五师弟服下吗?”听到孙遥和秦挽依两人方才的对话,秋韵水有些不敢。 “要不要先找一些阿猫阿狗试验一下?”秦挽依提议道,但凡药物,都是临床试验过后才能投入使用,当初她也有这个打算。 “你觉得在宋王府之内,能找到得了瘟疫的阿猫阿狗吗?”孙遥一句话,倒是真把秦挽依给问住了。 “那……外边应该有吧?”秦挽依不太确定地道。 “你觉得钟济潮会让你到宋王府之外抓得了瘟疫的阿猫阿狗然后再带回来?你觉得你有能力捕捉到得了瘟疫的瘟疫的阿猫阿狗?你觉得……” 秦挽依三番两次被否决,而且没有反驳的余地:“好了,我知道都不太现实,你觉得哪样就哪样。” “老子按照这小子承受的分量,做了调配,即便在阿猫阿狗身上用了,也未必能得到效果。” 在这方面,秋韵水和秦挽依没有道理质疑孙遥的水准,两人只能沉默以对。 “你们两个也不用操心,两种药方中,老子减少了带微毒药材的分量,加重了清热解毒的药材分量,对身体并不害处。”孙遥不断地澄清,这才知道,女人真是麻烦,非得逼得她重复第二遍。 “既然师父这么说,我们当然无条件相信。今日,我们保证能将玳瑁顺顺利利地带回。”秦挽依替秋韵水顺带替自己向孙遥保证。 孙遥斜睨一眼:“希望你们两个有点用处,这比抓什么阿猫阿狗现实。” “是是是,师父说的是。”屡次被提及,秦挽依的耳朵都出茧子了,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方法哪里不妥,只是时机不对而已。 “这次是不得已为之,下次遇上类似情况,随你抓人抓猫,老子都不拦你。”孙遥面色怪异地道。 这意思,并不是否定她,而是此次情况不允许,难得孙遥还给她解释。 “师父,我懂了。”秦挽依认真地点头,“人最疲乏的时候,是抵抗力最弱的时候,你一定要与韩木头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在昨晚闲着的时候,制作了简易的口罩,无人的时候,你就当在药王谷一样,把它当面纱带就行了。” “老子从来不带面纱。”孙遥正眼都没有瞧一下。 为了沽州百姓眼中的希望,秦挽依一定要护住孙遥。 但凡发生流行性疾病,医生在第一线,首当其冲,很容易连自己都赔进去。所以,孙遥东奔西跑,又与韩木近距离接触了几日,自然不能大意。无论如何,孙遥毕竟七十来岁,身子骨虽然硬朗,但体内的脏器已经衰弱,不能大意。 “师父,这不是面纱,是口罩,你看,只有这么一片,是用几块简单的纱布做成,里边有药草在里边,这不仅仅只是为了防止你被韩木头传染,更是为了防止师父将外边携带的浊气带给屋里,加重韩木头的病情。” 抬出韩木,秦挽依就不信孙遥不听劝,孙遥表面上对人不留情面,但心底终究还是关心几个徒弟,不然,又怎么会废寝忘食地照顾韩木。 果然,孙遥一把扯过,拽在手里,脾气臭臭的,仿佛受到威胁一样,至于这么不情不愿吗? “你们两个,也可以滚了。”孙遥一副不待见人的样子。 “老头子师父,这个时候让我们滚,会不会太早了点?”一旦事情有了着落,秦挽依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孙遥的眉尾抽了抽,果然只有秦挽依,才会换着法子该称呼,不管是他,还是钟九,或是钟乐轩,亦或者韩木。 “让你们滚你们就快点滚,反正去了秋家,门都是关上的,你们还得让钟济潮写个手书,才能进得了秋家的门。”孙遥是不打算去拜托钟济潮什么,把摊子全丢给两个徒弟,有秦挽依在,秋韵水不会吃亏。 “老头子师父,你明知道我们得去秋家,怎么不早点把手书的事情给办了呢?”秦挽依心里埋怨起孙遥来,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们两个小喽出面呢,她们有什么资格请钟济潮办事? “老子要是提早想到需要玳瑁,还需要你吗?”孙遥一阵暴吼,活力十足,俨然没有昨日的沉默之色。 “是是是,我们去拜托七王爷就是了。”秦挽依拉着秋韵水准备出门,走到孙遥背后,还不忘扮了张鬼脸。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5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还有。”孙遥倏然转身,秦挽依马上收敛,“能不让老四碰上钟济潮就别让她碰上,钟济潮不是什么好货色。” 秦挽依一怔,继而微微一联想,就知道不是好货色是指哪方面,没有哪个男人会对绝世美女没有任何感觉,尤其还是这种王孙贵胄。 出得房门,两人的行踪并未遭到监视,而是被人堂而皇之地跟踪,美其名曰保护,这种保护,依照两人的说辞,自然会持续到找到纵火原因和纵火歹徒。 待走出院子,秦挽依本想与秋韵水勾肩搭背私聊,但是碍于秋韵水的身高,只有黯然神伤的份。 她只能与秋韵水手挽着手,咬耳朵道:“韵水姐姐,钟济潮是不是轻薄你了?” 她问得直接,秋韵水的脸色很不好看。 “韵水姐姐,凡事别忍着,哪里受了委屈,一定要说出来,我们药王谷的人,可不是让随随便便的人给欺负的,而且,越是忍气吞声,越会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 秦挽依的勇气,都是跟钟九、钟乐轩以及韩木学来的,狂傲的神态,倒是与几分相似。 “其实也没事,好在师父及时赶来,解了围,如今又有你在,我安心多了。”秋韵水反握着秦挽依的手,眼神却带着一丝惆怅担忧的神色。 “对了,韵水姐姐,方才老头子师父不提,我倒是忘记一件事了,听说你爹还在狱中,钟济潮是不是拿这事威胁你了?”秋韵水虽然善良,但好歹明辨是非,清楚心甘情愿和不情不愿,若是钟济潮强迫,她还能不逃吗,除非钟济潮拿秋炳程的事情威胁,否则,哪里有坐以待毙的事情。 果然,秋韵水的神色,带着悲怆,仿佛受了委屈被人知道一般,咬着嘴唇,似乎在忍耐眼泪。 “韵水姐姐,别担心,这事一定能查清楚的,没道理让你受委屈,今儿我们不是到秋家吗,顺便调查调查。”两人窃窃私语,后边跟随的两个士兵,始终无法探知她们在说什么,“等会儿我一个人就把手书的事情搞定,你在远处等着就是。” 秋韵水没点头,也没摇头,不知道秦挽依一个人是否搞定。 这个时辰,天色已经微亮,依照后边两个跟随的士兵所说,钟济潮的屋子在东院,从西院到东院,还不是一般的距离,难怪孙遥一大清早就赶人,来来回回,等到了秋家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西院到东院,需要经过一个花园。花园规模很大,足足有方家四分之一。花园打理的不错,养着不少名贵的花卉,朵朵鲜嫩娇艳,碧绿的草坪,也被修剪的平平整整,很有生机。 花园之中还有一个六角亭子,仿佛开在百花之中一样,有点像静湖之中钟九的竹楼一样,只是这里有一条清晰的小径,可以行走,不似静湖竹楼,还需要引路。 此刻,两人没有空暇的时间欣赏着如画风景,正要离开,却看到一道身影,穿着单薄宽松的衣服,手中挥舞着一把长剑,姿态潇洒,迎风而武,卷起漫天的落叶,旁边还有一名士兵在守卫着。 忽然,此人剑锋一个流转,直击而出,直刺而来。 秦挽依只感觉一道气流冲刷着脸颊,仿佛削着她的皮肉一样。 “妈……”呀字还没出声,秦挽依顿觉一股大力冲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身体突然一倒,仰躺在地上,与此同时,秋韵水也斜躺在地上。 两人回视之余,一柄锋利的长剑,刺穿几片树叶,定格在两人眼前,若不是秋韵水推得及时,两人连呼吸都会在刹那间停止。 “本王以为是谁,原来是秦大小姐和韵水啊。”钟济潮仿佛才知道是她们两个一样,收回剑负在身后,朝着秋韵水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将她扶起的意思,眼神深情款款,“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哪里受伤?” 看到这一幕,秦挽依立刻醒悟起孙遥的警告,在她眼中,秋韵水早已是韩木的人,岂容他人觊觎,当下,她伸手搭在钟济潮的手里,借力站起。 “哎呀呀呀,多谢七王爷,我的皮都给蹭破了,不知道脚有没有崴了。” 钟济潮面色一僵,很快松开秦挽依的手,仿佛接触到什么赃物一样。 秦挽依假装没有看到,弯腰,自个儿扶起秋韵水,还不忘朝秋韵水挤眉弄眼,惹得秋韵水微微一笑。 如此一笑,当真令百花失色,钟济潮不由得也是一怔。 “韵水,可有哪里受伤吗?”这一次,钟济潮点名道姓,省了秦挽依会错意。 “民女很好,多谢七王爷关心。”秋韵水带着疏离的神色,也免得钟济潮借题发挥。 “没事就好,往后本王练剑的时候,可不要再贸然出现,否则,刀剑无眼,伤了你,本王会过意不去的。”钟济潮朝着秋韵水走近了一步,兴许钟济潮在秋韵水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秋韵水下意识就退了一步。 秦挽依一见,见缝插针,站在两人的中间:“好说好说,等沽州瘟疫事了,就不会叨扰七王爷了。” 瘟疫两个字,不仅让秋韵水醍醐灌顶,也让钟济潮煞住了脚步,钟济潮突然觉得站在眼前之人特别碍眼。 钟济潮手握宝剑,随手一伸,原本陪同在钟济潮旁边的士兵上前,双手将宝剑恭恭敬敬地了接了过去。 “两位早起,不知欲往何处?” 言归正传,秦挽依和秋韵水这才想起正事。 “七王爷,我们正要往东院寻你,有事相商呢。”秦挽依呵呵一笑,有求于人,态度必须温和,否则依照钟济潮的性子,完全可以无视你的请求。 “哦?找本王商量何事?”钟济潮手握主导权,随便漫不经心地散起步来,延请两人走向亭子。 “师父说了,这次韩……五师兄伤得不轻,身上皮肤烧毁严重,可能会在细皮嫩肉上留下与我一样的伤疤,而王府之中药材匮乏,无法继续治疗,为了能够减少损毁程度,必须得另觅偏方。”秦挽依说得头头是道,不懂医术之人,绝对不会怀疑,哪怕懂医术之人,也未必寻得什么破绽。 “缺少什么药材?本王这就令人搜集。”钟济潮半信半疑,但也只能顺着秦挽依的话询问。 “玳瑁。”秦挽依没有遮掩的意思。 “玳瑁为何物?”钟济潮追根问底。 “玳瑁有清热解毒之用,五师兄在火海里吸入大量浓烟,浓烟中含有毒气,所以才昏迷不醒。”秦挽依半真半假地解释,免得让钟济潮起疑。 “清热解毒之药,不止一两种,难道不能用其他代替?” 沽州瘟疫,药材调运方面,都会经过钟济潮之手,因而让他对药材有了初步的认识。 “不能。”秦挽依回答地肯定,丝毫没有犹豫,哪怕一点犹豫,都会被钟济潮寻到短处打消这个念头,“玳瑁之效,与其他清热解毒之药存在差异,譬如金银花,能降火,但胃寒之人不能服用。” 钟济潮迈上台阶,走入亭子,坐下之后,也延请秋韵水和秦挽依坐下,双手捧剑的士兵,跟随而上,另外两名士兵则站在亭子外边守着。 “本王对岐黄之术不甚了解,既如此,你将玳瑁的外形药性告知本王,本王遣人寻之,必定会在最快时间将玳瑁交给医圣。”钟济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忖,孙遥究竟是看上秦挽依什么品性了,居然倾囊相授,而秦挽依居然还略有所成,简直令人刮目相看。 “七王爷,实不相瞒,昨日师父与我们商谈过,必须在今日之内找到玳瑁并投入调配,否则,五师兄之伤,回天乏术。”秦挽依不得不加重语气,而且,事实本就如此。 “那秦大小姐有什么对策?”钟济潮也不再提自己的意见,索性问起秦挽依,看看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昨日经过筛选,寻遍整个沽州,也只能猜到秋家可能有。”秦挽依说出最终的目的。 “秋家?”钟济潮意味深长地望了秋韵水一眼,那一眼,仿佛能够猜透一切,令秋韵水望而生畏。 “正是,听师父说,秋家是药商世家,经营各种药材,虽然药王谷有的,秋家未必有,但寻常药铺没有的,秋家应该会有,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冒险一试了。”秦挽依说得秋韵水与秋家毫无干系一样,丝毫不知道秋家发生惊变一样。 钟济潮一番估量:“既然知道秋家有的可能性比较大,本王马上派人前往。” “千万别,七王爷。”秦挽依急忙阻止,仿佛钟济潮乱开药方一样,让钟济潮面色不善,“可不是我诋毁你啊,秋家家主被你押入大牢,你若是派人前往,我若是秋家人,即便有也不会给你,这其一自然是心生怨怒,其二若是再出现个意外,岂不是自找麻烦。所以,不管是七王爷亲自前往还是派人前往,最终都只有一个结果,拿不到玳瑁。” “放肆!”钟济潮还未说什么,旁边捧剑的士兵,严阵以待,仿佛要拿她开刀一样。 此人三十岁不到,依男子的身高而言,略矮了几分,但比起钟乐轩而言,绰绰有余,此人不苟言笑,一张脸,五官没有任何瑕疵,但是拼凑在这张脸上,就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协调,比她还丑陋几分。 钟济潮微微抬手,挥退士兵:“不知道秦大小姐又有何高招呢?” 见问到点子上了,秦挽依这才装模做样地思考起来,带着试探的口吻到:“七王爷不如给我们两个进出秋家的手书,由我们前往?” “你们?”钟济潮带着怀疑之色。 “对啊,这一来嘛秋家人并不认识我们,不会伤害我们,二来嘛,这秋家不是出了事吗,既然孰是孰非还未定论,我们也好借此探探秋家人的口风,三来嘛……” “三来的话,是不是有韵水在,她现在是医圣高徒,想必秋家人不会为难反而还会当成菩萨膜拜?”钟济潮给秦挽依补充道,带着一副了然的姿态,仿佛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没有藏得住的秘密。 “我在不也是一样吗?大家都是医圣高徒,即便容貌有差异,又怎么只膜拜一尊菩萨?西天那么多菩萨仙人,狰狞的有,美艳的有,清纯的有,严肃的有,亲和的有,但世人却不止朝拜一尊,这难道不是一个道理吗?” 钟济潮没有料到,如今的秦挽依,口若悬河,伶牙俐齿,令人无法争辩反驳,每一次争锋相对,都感觉落败的总是他一样。 “那你的其三究竟是什么?”钟济潮也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与谈论。 “我在想,兴许我们还能从秋家药库之中寻得蛛丝马迹,给他们翻案呢?”秦挽依装聋作哑,在钟济潮面前,没有承认早已知道秋韵水身份这事,否则,凭秋韵水与秋家的关系,有点嫌疑之人,要么被抓到秋家看守着,要么就留在这里等消息。 “翻案?”钟济潮嘲讽道,“你难道不知道韵水与秋家的关系?在本王面前提翻案,不知道更会把秋家置于死地吗?” 秋韵水一脸煞白。 “除了都是姓秋,还有什么关系吗?”秦挽依瞪着圆溜溜的双眼,“跟你提翻案,怎么可能是致人死地呢,除非秋家是被陷害入狱,否则,没有什么不能提的,七王爷该不会开玩笑吧,这笑话可不太好笑啊。” 钟济潮眯了眯双眼,暗自沉思,这秋韵水并不知道韩木的身份,那么,秦挽依是否也不知道其他人的身份,而且,但凡有人继承药王谷,其他人都会各自散去,知不知道身份,似乎无足轻重。 “是不太好笑,不过,如此看来,本王倒是觉得,今日好像是你计划好了,只等告知本王一声吧?”钟济潮想起秦挽依说要事相商,完全是自说自话。 “怎么会,若是没有七王爷的手书,我们又怎么进得去被守得插翅也难飞的秋家呢?”秦挽依很是正经,没人看到得出她在颠倒黑白。 “好,本王就准了你的请求。”说完,钟济潮从腰腹间解下一块四四方方刻有纹路的玉佩,秦挽依马上伸手,然而他却转了一个方向,递给一旁沉默寡言的秋韵水,“这是本王贴身之物,有了这块玉佩,沽州城内,任你出入任何地方,即便是城门,即便是县衙牢房,都可以随意进出。”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5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提到牢房,秋韵水当下抬头,有了反应,只是没有直接伸手,但却心动了。 “韵水不敢要吗?”钟济潮将玉佩攥在手中,透着一丝兴味地望着对面的秋韵水,他已经放出话,就看她们敢不敢了。 想着狱中的父亲,还有床上的韩木,秋韵水伸手,带着一丝谨慎地从钟济潮手下握住流苏轻轻一扯,却没有扯动。 “七王爷……”秋韵水带着一丝羞怒。 两人隔着桌子,两两相望,钟济潮好整以暇地将玉佩悬在半空中,想要从他手中拿走想要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块玉佩,是母妃给本王的成年之礼,你可要好生收藏,不能有丝毫损毁。”钟济潮说得一本正经,只是眼神带着猥琐的神色,他的尾指,居然还有意无意地下滑,靠向秋韵水的手指。 秋韵水进退不得,若是松手就没了通行的凭证,若是不放,又不想与钟济潮贴的如此靠近。 “民女知道了。” “本王知道韵水是谨慎小心之人。”钟济潮的尾指慢慢移向秋韵水,“不过,本王不习惯玉佩离本王太久,所以,午时之前,本王希望看到玉佩已经交回在本王的手中。” “七王爷,我们知道这块玉佩的重要性了,谢谢。”秦挽依本与秋韵水坐在一块,她将手覆盖在秋韵水手上,重重一拉,玉佩从钟济潮手中脱手而去,“七王爷,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也不耽误你的正事了,告辞。” 拿到玉佩之后,秦挽依片刻不想停留,带着秋韵水,匆匆忙忙离开。 “什么时候,秦挽依也变得有点意思了?”钟济潮站在亭子出口的台阶上,望着两人离开时的背影,弯起唇角一笑,他伸手一点,“你们两个,给本王暗暗地跟着她们两个,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必须一五一十地汇报。” “是,王爷。”两名原来跟随秦挽依和秋韵水的守门士兵,只能紧步跟上两人的步伐。 待所有人离开,亭子之中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钟济潮负手而立,问道:“陈继,京都情况如何了?” “目前没有异动,但过不了多久,等范烨风将消息传递至京都之时,工部尚书李堂只有被革职查办,免不了一死,而太子就会失去羽翼,一个不慎,很有可能牵连其身。”陈继汇报道。 “八年前,太子尚未与李堂勾结,只是如今走得这么近,这样一宗陈年旧案都会被翻出来调查,可想而知,这个时候,太子应该想着自保为先了,否则,那些明的暗的勾当被查出来,谁知道太子之位能不能保得住。”钟济潮不甚在意,这团火,烧的越烈自然越好。 “贵妃的意思是让王爷按耐住,最好暗中让五王爷插手,到时候王爷就可以坐山观虎斗。”陈继传话道。 “也罢,这儿毕竟离京都遥远,本王也不能把手伸的太长,回去告诉母妃,五哥哪儿,我自有主张,至于太子那边,让她多多提防皇后的举动,皇后可不是省油的灯。”钟济潮负手而立,仿佛掌控一切朝局,越是让他远离京都,他偏偏要一步一步走回去,“邢业的底细调查清楚了吗?” 陈继将调查的消息告知道:“他的祖籍,的确在横州,亲人也意外死于那场瘟疫,家世清白,无亲无友,走到今日这一步,全凭他自己的本事。” “他与戚少棋有什么关系?”钟济潮问道。 陈继摇了摇头:“目前没有任何发现,但因为此次南下之故,两人走得比较近。” “越是清白,越好利用,本王就不信没人在暗中帮他。”钟济潮勾起唇角,“反正明日也该到了,究竟有什么背景,到了本王的地盘,不信浮不出来。” 一路畅行无阻至宋王府门口,守门的士兵已经换了班,不是昨日那两个被她吓得不轻的人。 站在荒凉萧条的大街上,秦挽依左顾右盼,虽然已经走过一趟,但那是晚上,又有钟乐轩暗中引路,如今让她一个人摸索,实在不知该往哪条路走。 “韵水姐姐,你带路吧。” 秋韵水点了点头,往左而行。 “韵水姐姐,把这个戴上,这风沙漫天的,瘟疫很容易通过空气传播。”秦挽依抽出袖中的口罩,给秋韵水派发了一个,然后往自个脸上一戴,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连带着伤疤,都被遮挡住。 秋韵水接过之后,学着秦挽依的样子,把口罩戴上,一个是遮挡伤疤,一个是遮挡丽颜。 方家到宋王府的距离,乘坐马车,都需要两刻钟,如今,秋家比方家还远一点,两人还是徒步而行,一时半刻,没那么容易抵达,方才怎么就一头热,没让钟济潮再安排马车呢? 拐过街角,一队巡逻的士兵从身边经过,六人斜了眼秋韵水和秦挽依,秦挽依立刻催促着秋韵水露出玉佩,省了一路的盘问。 “韵水姐姐,等会儿我们路过……” 忽然,秋韵水握住她的手,一紧。 “怎么了?”秦挽依不解的询问。 “别停下,我感觉后边有人跟着。”秋韵水蹙眉道,带着秦挽依正常行进。 “若是真有人跟着,那一定是钟济潮的人,没事,顶多就是监视,我们小心一点。”秦挽依顺势挽着秋韵水的手,两人靠在一起,轻声交谈。 秋韵水略微颔首,既然秦挽依如此断定,姑且相信,想必也是因为钟济潮不放心将玉佩交予她们。 “方才你想说什么来着?” “经过方家的时候,有没有办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与阿轩取得联系?”秦挽依这才道出刚刚想要说的话,依着钟乐轩的行踪,昨日见她没事,一定会返回方家等消息。 “如果三师兄在附近,只要引动小红,就能与他联系上。”秋韵水似乎很有经验,果然问对人了。 “那要怎么引动小红呢?”想起那条蛇,虽然现在她与小红的关系不似之前那般水火不容,但若是和睦相处,实在有点困难。 “小红喜欢雄黄,雄黄越多,越能引起小红的反应,但必须在附近,否则离得越远,越难引动它。” “雄黄?”果然是异类,不怕不说,还喜欢,这口味真重,比钟流朔的还重。 “你也觉得特别吧,我初次听到的时候,也很惊讶,不过小红的确喜欢雄黄,我亲眼见过。”秋韵水仿佛想到什么,露出一笑。 “雄黄的话,秋家应该也会有的吧。”秦挽依喃喃自语。 行了半个多时辰,为了不与方家扯在一起,两人直接从方家门前路过,继而辗转到秋家。 秋家门面的气派,已经见识了,恢弘而大气,但真正站在门前仰望的时候,秦挽依还是忍不住一阵唏嘘,果然是富甲一方的富商,门面都是金光闪闪。 “看什么看,你们是谁,鬼鬼祟祟的?”看守在门口的士兵,看不惯两个怪模怪样的人在外边探头探脑的,当下厉声质问。 秦挽依轻咳了一声:“谁鬼鬼祟祟了,我们正大光明地站在这里,还要光明正大地进去。” 有了玉佩撑腰,秦挽依腰板也挺直了不少。 “这儿是你能进进出出的吗,哪边凉快站哪边去,别在这里闹事,否则,抓你到牢里闹去。”士兵威胁地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哎呀呀,谁到牢里闹腾还不知道呢。”秦挽依双手叉腰,与士兵拍板叫嚣。 “呵,老子见过撒泼的,还没见过撒泼的不要命……” “士兵大哥,我们是奉七王爷之命到秋家办事的。”秋韵水适时地截住两人的话,她将钟济潮给她的玉佩拿出,展露在士兵面前。 士兵一见,立刻抱拳行礼,继而放行。 钟济潮果然没有开玩笑,这玉佩,还真是他的象征。 秦挽依吹着口哨,趾高气扬地从几人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 走入高阔的大门,本以为会豁然开朗,一副轩然大气的样子,哪知一片死寂,地上积了浅浅的一层灰尘,走人过去,还会扬起一片尘埃。 站起正堂前偌大的空地上,除了微风吹拂,树叶摇晃,再无其他。 “这是秋家吗?”怎么有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 秋韵水望向这个埋藏着童年时光的地方,脸上有着复杂的情绪,带着一种惆怅。 “我爹出了这么大的事,又碰上瘟疫,还有谁愿意呆在秋家,大家必定是大难到头各自散去了。” “韵水姐姐,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这样才能知道谁才是忠心耿耿之人,谁又是阿谀谄媚之人,兴许这会让大家更团结一致呢?”秦挽依安抚道,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冷沉。 “或许吧,我们先找人,问问大哥和二姐。”秋韵水说罢,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在府邸中寻找起来。 秋家与方家有着相似的情景,走廊小路上,很少看到丫鬟小厮,而秋家家大院大,一眼望去,毫无人烟,看着怪叫人闹心的。 未出事之前,不用亲眼看,光凭想象,都知道来来回回都是丫鬟小厮忙碌的身影,如今,这副光景,简直天壤之别,所以,从古至今,权与钱,再多的钱,也抵不过权的压迫,只要有了权力,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所以人人才想着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挽依,不如我们先到西厢房看看,那儿是大娘、二姐她们所在的地方,平日里她们在西厢房的时间多。”秋韵水征询道。 “你做主就行。”秦挽依对秋家不熟,不发表任何看法。 来到西厢房,有好几个小院子,秋韵水忽然停驻在一间院子前,上边写着怡韵院。 “韵水姐姐,怎么了?” “这儿曾经是我娘和我居住的院子。”秋韵水离家之时,尚未及笄,而她生母离世之时,她也不过几岁,尚没有自己的院子。 “这里想必有着你和你娘亲的记忆,不如进去看看?”已经路过这里,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来这儿,不差一时半刻,秦挽依提议道。 在秋韵水犹豫挣扎的时候,秦挽依已经推开院门。 院子不小,里边还自带厨房,一共三间屋子,看来秋韵水的生母在世之时,也曾获得秋炳程的宠爱。 站在正屋前,秦挽依没有再多事,这道门,需要秋韵水亲自推开,这样才像打开一个人的心结一样。 秋韵水伸出瘦削莹白的手指,触了触房门,又缩了回去。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还会有回来的一天。”秋韵水抚摸着房门,深吸一口气,轻轻一推,房门发出低沉的声音,缓缓打开。 屋外的光线,照进屋里,顿时亮堂不少。 里边静悄悄的,没有人气,但也没有蛛网密布,不似常年没有打扫的样子。 “房屋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模样呢。”秋韵水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没有透过一丝一毫。 “这么说来,你爹也没有忘记你娘和你,不然,这儿的一切,早已清理了吧,若是绝情之人,这个院子,也兴许早已易主。”秦挽依如是说着,就想起秦徵,她的爹,又会是何种人呢? 秋韵水一听,潸然泪下,突然,她握住秦挽依的手:“这一回,我一定会把我爹救出来的,挽依,你会帮我吗?” “当然。”秦挽依颔首,“不止我,大家都会帮忙的。” “嗯。”秋韵水思及此,不再眷恋这儿的一切,毅然走了出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她不能再依恋过去。 两人出得院子,往里边而去,快要走到走廊尽头转弯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道茶杯碎裂的声音。 “这种日子,还得过多久,快闷死我了。”一道赌气又带着埋怨的声音,从另外一边走廊传来,两人相视一眼,疾步走了过去,藏在走廊拐角处。 另外一条走廊尽头,是一处宽敞的空地,有一张红木圆桌,此刻,蹲着一人,坐着两人。 蹲着的是一名丫鬟,低垂着头,正在收拾地上碎裂的瓷杯。 正对着她们而坐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一张俏丽的脸,深深地蹙着眉头,眼中满是戾气,嘴巴堵着,仿佛藏了天大的怨气。 她的旁边,坐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两道眉毛微微斜飞,带着一抹凌厉,脸色不善。 “雨儿,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使性子!” “我哪里是使性子,天天困在屋里,连半步都走不出去,根本是囚禁,跟坐牢有什么区别!”秋梨雨没有停歇,还是歇斯底里地发泄着自己心胸的愤懑。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5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现在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状况,你爹还在牢房里边,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外边瘟疫横行,你出去能做什么,还是想着被抓到悬崖算了!”袁氏没有婉言相劝,语气强硬,对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更何况对其他人的女儿,看来也不是好相处之辈,难怪性子温婉的秋韵水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脱离秋家恳求孙遥带她走,可想而知,实在难以在秋家呆下去了。 “那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秋梨雨一脸不耐,左手换了右手地撑着下巴,无论哪个姿势,都很难受,“若不是爹,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我快要出嫁的时候出事,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吗?” “没你爹,你能嫁给县太爷的儿子吗?”男尊女卑的世界,果然,即便秋炳程出事,即便袁氏再精明,都是维护秋炳程为先。 “现在因为爹这事,县太爷都来退婚了,与我们划清界限,我是不是还得感谢爹啊?”秋梨雨大声嚷嚷,心中憋着屈,“成为众人笑柄的是你的女儿我又不是你自己,你当然会这么说了。”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笑柄吗,秋家都成了笑柄!”提起这事,袁氏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满是不甘,“哼!那个老东西,当初收礼的时候手软,现在出了事,就是手硬,一点情面也不留。”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连说一句都不行吗!”秋梨雨瞪着眼睛,连带着对自己的娘亲,都是不待见。 “说说说,现在是怨你爹的时候吗,帮不上任何忙就算了,还在这里瞎嚷嚷,还嫌家里不够乱吗?”秋梨雨哭诉,袁氏没有安慰,而是说一句顶一句,仿佛定要将秋梨雨的气焰压下才是。 “我怎么知道怎么帮,你又没说,而且你自己不还是坐着干等?”秋梨雨白了一眼袁氏,嘴里轻声嘀嘀咕咕碎碎念着。 “现在衙门里边只是关着你爹,没有开堂,没有审问,又不让探监,完全把你爹隔绝起来,那个老东西也没有顾念两家多多少少的情分,帮不了也就算了,居然连个消息都不递。”袁氏想不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知道女儿受了委屈,但自己又何尝不是乱着,如今秋家走的走,跑的跑,成了一盘散沙,风一吹,剩下没有多少人了。 “你不是说,这是七王爷的意思吗?”秋梨雨蹙眉道,“这个时候,瘟疫肆虐,一定是七王爷缺钱,想借此赚点银子。”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只是我跑过宋王府,本以为七王爷也是这个意思,但我跑了几趟,七王爷都是闭门不见,拒见任何人。”袁氏为此少不了奔波忙碌,从中周旋,然而,这事就这么不冷不热搁在那里,“现在瘟疫这么严重,七王爷也顾不了这事了。” “这么说来,就真是爹的问题了!”秋梨雨断定道,“当初七王爷过来借药材的时候,爹就是不情不愿的,现在闹出这事,一定是爹在药材里下毒了。” “啪”的一声,袁氏挥手就扇了秋梨雨一个耳光,秋梨雨的脸上,顿时惊现四个手指印。 “混账东西,你什么时候能用脑子想想!” 秋梨雨捂着半边脸,一脸恨意:“你竟然打我,如果不是这样,还能是哪样?你说啊!” “这批药材出自你爹之手,谁会蠢得给自己找麻烦,这事摆明了就是陷害。”袁氏凶狠归凶狠,但脑子清醒的很,也有主见,看来秋家没有倒,袁氏居功至伟。 “有本事,你把主谋找出来啊,拿我出气,算什么!”秋梨雨听不进袁氏的任何话,一门心思钻到自己的立场,甚至没有想过牢房之中的父亲会怎么样。 秋韵水的双手握紧成拳,若不是袁氏抽了秋梨雨一个耳光,秦挽依不知道秋韵水会怎么做。 就算父亲再怎么不对,但在这种情况下,不去考虑家族利益,如何营救,居然诬陷自己的父亲,这个秋梨雨,还真是不敢恭维啊。 “你们是谁,躲在这里做什么?”正当秦挽依和秋韵水两人藏在走廊拐角处偷看偷听的时候,不知道背后什么时候已经有人靠近,突然质问了一句。 这么一来,连带着袁氏和秋梨雨都惊动了。 秋韵水和秦挽依相视一眼,本来并没有想要鬼鬼祟祟在这里偷听,只是无意间撞上而已,既然已经被发现,两人也没有逃跑的打算。 回过头,但见眼前站着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薄衫,有着一张白净文雅的脸,带着几分秀气,他的身高比韩木低矮一点,但更加瘦削,不过不是瘦骨嶙峋,而是单薄而已。 见到两人回头,乍然看到两人脸上奇奇怪怪的口罩,秋文宣被吓了一跳,退了一步。 “你们……” “宣儿,怎么回事?”此刻,袁氏和秋梨雨已经闻讯赶来,脚步匆忙,骤然在拐角处看到两个奇奇怪怪的女人,也是一片愣然,“她们是谁?” 秋文宣摇了摇头:“我也是才过来,就看到她们两个立在这儿,不知道在做什么。” 突然,袁氏冷了声音,质问起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别激动别激动,我们是……” 正当秦挽依想要解释的时候,秋韵水已经解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国色天香的脸,那种聘聘婷婷的风韵,不是任何人都能效仿。 “你……”袁氏一看到秋韵水的脸,惊愕不已。 “娘,她是谁啊?”看到袁氏的反应,秋梨雨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何是这个表情。 秋文宣稍稍一想,脱口而出:“你是韵水?” “韵水见过大娘,大哥,二姐。”秋韵水行礼,隐含的复杂情绪,唯有秦挽依知道。 “什么!你就是秋韵水!”秋梨雨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曾经那个瘦瘦弱弱,唯唯诺诺的小孩,如今已经蜕变成这个模样,真是令人嫉妒。 “你回来做什么?”袁氏顿时变得阴阳怪气,很是抵抗秋韵水的出现,越看越碍眼,越碍眼希望她越早消失,“出去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是啊,当初不是央了人出去吗,这个时候回来,是看笑话吗?是想看看秋家现在变得有多惨吗?”秋梨雨与袁氏果然是母女,口吻都是一模一样。 “娘,妹妹,你们何必这样挖苦韵水呢,好歹她也是爹的女儿。”秋文宣不似袁氏和秋梨雨,实在听不下去这些刺耳的话,从中劝和了一句。 袁氏哼了一声:“她?还是你爹的女儿吗?” 听着秋家三人的话,除了秋文宣,其他两人皆是讽刺,秋韵水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便也没有那么伤心,甚至还有点欣慰,至少同父异母的哥哥,并不是那么讨厌她的回来。 “大娘,这次我回来,只是想……买一种药材,没有其他意思。”秋韵水马上澄清,也免了一些误会。 当初到秋家说是拿,也是,到了自己的家,居然还要说买,真是讽刺,秦挽依不觉替秋韵水感到庆幸,还好及时脱离秋家,否则只会留下更加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 “买药材?哈哈哈,看看吧,她不是回来讽刺我们还能是什么?”袁氏饱满的双眼,迸射出强烈的嘲讽。 秋文宣立刻沉默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知道秋韵水变成了什么样的人,对于这个妹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 秦挽依微微一想,马上明白,秋炳程因为毒药材一事被捕入狱,如今秋韵水这么一提,虽是无心,但听者留了意。 “我……” “她的确是来买药材的。”秋韵水想要解释,但被秦挽依阻止了,由秋韵水说,只能越描越黑,袁氏和秋梨雨根本不会相信秋韵水,但由她说,就大不相同。 “你又是谁?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袁氏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秦挽依的身上。 “是啊,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秋梨雨与袁氏一唱一搭,比之前默契多了,不似方才说一句顶一句。 秦挽依拿下自己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带着伤疤的面容,袁氏和秋梨雨的眼神,都带着轻蔑的神色。 在秋韵水的比对下,秦挽依脸上的伤疤,显得更加丑陋狰狞。 “原来是个丑八怪,还以为有什么来头呢!”秋梨雨顿觉自己心里平衡多了,女人比的就是外貌,被秋韵水压下,已经难受的很,若是还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比下去,让她情何以堪。 “我也没有什么来头,只是跟随师父出来悬壶济世而已,如今碰上药材短缺,故此才来秋家买药。”秦挽依解释了一句,并未透露秋韵水是孙遥徒弟的身份。 “原来是个大夫的学徒,居然敢找上门来买药,真是不得了啊。”秋家虽然四面楚歌,但还是富甲一方,袁氏并没有被打倒,还轮不到一个大夫的学徒来秋家说三道四,即便这个时刻,大夫在沽州有着崇高的地位,却也不能在秋家的地盘指指点点。 “师父也是救人心切,还望几位能将药材卖给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秦挽依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们要是不卖,你又能奈我们如何?你的师父又能奈我们如何?”秋梨雨听不惯秦挽依的话,仿佛她才是主导掌控者一样。 “这几日,我并没有听说什么大夫来了沽州,倒是听说医圣在宋王府。”秋文宣说完,想了想,这才试探着问道,“敢问姑娘的师父可是医圣?” 什么? 袁氏和秋梨雨闻言,心中一颤,该不会这么巧,得罪了医圣的徒弟吧?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不巧医圣正是我的师父。”秦挽依无比谦虚地应道。 袁氏和秋梨雨一听,傻愣在那里。 袁氏毕竟是过来人,很快就恢复了脸色:“呵呵呵,最近秋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这儿正闹心着,得罪之处,还请姑娘多多见谅。” “娘,她说自己是医圣的徒弟,就是吗,你什么时候这么轻易相信人了。”秋梨雨不知道袁氏怎么回事,明明精明的一个人,在这个时刻,居然一点防备警惕都没有。 “你懂什么,不懂别乱说。”袁氏低声警告。 “我怎么就乱说了。”秋梨雨听不进去,声音还刻意提高,“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我们家……” 说着说着,秋梨雨突然住嘴。 若是没有什么特别指令,门口的士兵,是不会放任她们两个进来的,这并不一定是医圣的指令,或许很有可能也有七王爷的指令在,所以袁氏第一时间就相信了,只是秋梨雨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这点。 “姑娘,小女不懂事,怠慢了,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话。”说着,袁氏引着秦挽依往她们方才所在的地方过去。 “去泡杯茶,上好的茶叶。”等众人落座之后,袁氏朝着方才的丫鬟道。 丫鬟依言下去。 “姑娘,你要多少药材,随意取用,秋家别的没有,只有药材多。”袁氏笑脸迎人,很好说话的样子,完全没有方才嚣张训人的气焰。 “其他日后再说,当前我们只需要一味玳瑁,师父钦定的,我们也只是抱着来看看的心态,若是这儿没有,我们自然到其他地方搜集。”秦挽依没有了之前的焦急之色,仿佛这事并不急在一时一样,倒是把旁边的秋韵水给急的有些慌乱,钦定是没错,但还正等着用呢。 “秋家还有什么没有的药材吗?”袁氏一副谈生意的架势,“宣儿,你去药库找找,把玳瑁拿来。” “好的。”秋文宣立刻起身,着手去办。 秋文宣才离开,丫鬟已经端着茶水上来,一一搁置在众人眼前。 “姑娘,这是上好的龙井,是老爷前两个月才托人带来的。”袁氏客气地与秦挽依说这话,带着讨好之意。 “多谢秋夫人。”袁氏和气,秦挽依自然没有必要针锋相对,她闻了闻,啜了一口,气味和味道带着与众不同的清新,“果然是好茶。” “哎……”回应秦挽依的话,袁氏却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搁下手中的茶杯,唉声叹息。 “秋夫人这是怎么了?”秦挽依明知故问。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5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想起还在狱中的老爷,这茶,也实在喝不下去啊,都不知道老爷在狱中是否吃得饱,穿得暖。”袁氏眼眸的余光,定格在秦挽依的脸上,秦挽依的表情,却是令人捉摸不透,不似秋韵水,一看就能令人看穿,她是在担忧。 “秋夫人的意思是,连你们都无法到狱中探亲?”秦挽依只知道秋炳程被捕入狱,其他事情,一无所知。 “正是呢。”袁氏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 秋韵水的手中,握着能去狱中探亲的玉佩,不过,即便现在去,也未必能在午时前回去,而且,韩木还在等着玳瑁。 “这……秋老爷一定会没事的,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无论如何,七王爷不会让任何人出事。”秦挽依勉强安慰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但……” “娘,我回来了。”秋文宣脚步匆忙,还稍稍喘着气,看来也是着急地很。 “药材带来了吗?”袁氏问了一声。 秋文宣颔了颔首,拿出一个锦盒。 “这次提供给七王爷的药材中,就有玳瑁,所以库存中,药材不多了。” 秋文宣正要交给秦挽依,哪知中途被袁氏给截住了,秦挽依的双手,只能尴尬地收了回来,这个袁氏,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袁氏将锦盒放在自己眼前,打开一看,虽然她不认得什么是玳瑁,但秋文宣带来的,一定没有错。 “姑娘,我们知道你为难,你与七王爷也是隔了一层关系,所以不要求医圣能够劝动七王爷放了老爷,只是想请医圣能在七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只要能让我们见七王爷一面伸冤,老爷真是无辜的。”袁氏将锦盒推了一半出去,并未完完全全交予秦挽依,若是秦挽依不答应,想必收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姑娘,我们只求七王爷能见我们一面,好让我们解释,其他事情,我们自会解决,绝对不会麻烦姑娘,也不会给姑娘惹来麻烦。”秋文宣跟着保证。 秦挽依回视了一眼秋韵水,两人方才躲着听到袁氏和秋梨雨的对话,钟济潮拒见他们。 即便对孙遥说,她绝对相信,孙遥不会拉下脸央求钟济潮赏脸见秋家人一面。 这事说起来容易,可没有做起来那么简单。 只这么一眼,袁氏很快捕捉到两人微妙的关系,既然同来,那么定是朋友,不觉,她游说起秋韵水来。 “韵水,你也说两句啊,即便你已经离开秋家,如今不是回来了吗,你也是秋家的人,有着秋家的血缘,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即便这些年老爷并未照顾到你,但如今情况所逼,希望你能不计前谦,无论如何,都要让你的朋友请动医圣帮帮忙,大娘我会感激不尽的。” 袁氏也算低声下气,在秋韵水的印象中,她的这个大娘,总是高高在上,用那双凌厉的眼神,俯视着她,居然也会求人,求的还是自己家里人,秋韵水顿时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 “是啊,韵水,还请你的朋友帮帮忙。”秋文宣也帮衬着求情,唯有秋梨雨,嘟着嘴,一副不情不愿,却无可奈何的表情,只是永远也不会低下她的头。 所有的人,全部看向秋韵水,所有的寄托,也全部都压在她的身上,在座秋家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有有求于这个不起眼庶女的时候。 秋韵水低垂着视线,望向搁在圆桌中央的锦盒,眼眸扑闪着,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忽然,她抬起头,望向对面的三人,眼神坚定而又不容更改,不抹胭脂也红若彤云的嘴唇道:“师父是不会答应的。” “师父?”秋家三人满脸疑问,继而一想,兴许是秦挽依的师父。 “我也绝对不会让师父为难的!”秋韵水的十指扣在一起,紧紧握着,仿佛在自己给予自己力量,做出最后的决定。 “你什么意思,这点事情都不愿帮忙。”袁氏和秋文宣还没有反应,秋梨雨拍着桌子,已经指责起秋韵水的不是,“早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当初就不该让爹把你生下来,你娘要是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妹妹,住口。”秋文宣喝止了一句,袁氏也是扯了扯她的衣袖。 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韵水姐姐已经死过一次,那一次,是你们救的她吗,还是说你们差点将她逼死?”秦挽依实在听不下去,滕然而起,与秋梨雨对质,“我最嫉恨别人拿死人做文章,你们处处相逼,真是为了秋老板,还紧紧只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给过韵水姐姐什么,何以要求强迫她的付出?” “你是什么人,别来插手秋家的事情,一个外人,还想在秋家作威作福?”知道秦挽依不会帮忙,秋梨雨更不会按捺住自己的性子。 “都别说了。”秋韵水站起身,眼中有着痛苦之色,可唯独没有后悔,没有改变初衷,“爹生我养我,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但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这条命也是他给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更像我的父亲。这世上,我绝对不会让师父为难,不会让师父为了谁低声下气求人,师父只能是那个只会大吼大叫高高在上的人。” 终于,秋韵水很有底气地说完了话,让人刮目相看,那个柔柔弱弱温温顺顺的人,忽然坚持己见的执着,不免为之一振。 秋韵水开口闭口师父,这一回,众人不再以为孙遥只是秦挽依的师父了。 袁氏微微联想,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激动地起身:“当初你该不会是央了医圣将你带走吧?” 秋韵水的离开,众人皆知,可唯独被人领走,秋炳程对此讳莫如深,没有提及。 “你们也不用步步紧逼韵水姐姐了,她的确是我师姐。”秦挽依出声解释,秋韵水不会虚以为蛇,尤其是对亲人朋友。 “师姐?”秋文宣一怔,恍然大悟,“那不就是……” “对,换而言之,她也是医圣的徒弟,而且早在离开秋家那刻时,已经是医圣的徒弟了。”秦挽依公布道,“所以,师父对她的恩情,重如泰山,比之生育之恩,有过之无不及。” 这回一听,不知秋文宣震动,连袁氏和秋梨雨都是百味陈杂,心里头不知道究竟是何滋味。 “所以,你们让师姐救人,我没有反对,毕竟是亲生父亲,人之常情。但你们劝说她让收留她养育她教育她的师父,众人仰望的医圣,去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低人一等的求人,即便师姐答应,我也不会答应,药王谷的众人也绝对不会答应,好在师姐并没有让我们失望。” 秦挽依的态度,比之秋韵水还坚定不移,威武不屈,她望了一眼秋韵水,秋韵水的眼中带着泪花,却是松了一口气,仿佛在庆幸自己没有做了错误的选择。 “撇开医圣的身份不说,师父已经是七十的高龄,七王爷才二十有余,让长辈去求长辈,说得过去吗?虽然师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值得人去尊重。” 秦挽依的话,掷地有声,却给了秋韵水一种安抚一般,让她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定下。 “这么说来,这玳瑁,你们是不要了吗?”袁氏铁青着脸色,直觉被两个女人玩弄了一样,如此好言相劝,竟然没有领情,那就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当然要!”秦挽依说的直接,抢的也直接,还没有等袁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飞身扑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捧在怀里。 “真是没有想到啊,大名鼎鼎的医圣徒弟,也有抢劫的时候!”袁氏扑了个空,怒火燃烧,不觉嘲讽起来。 “无所谓了,反正这儿没有外人,更没有人说出去,再说了,即便有人说出去,你觉得大家是相信你们,还是更相信我们呢?”秦挽依挑了挑眉,得意洋洋。 “姑娘,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人。”秋文宣的脸色很是阴沉,仿佛第一次被女人耍了,第一次想要相信的时候却换来如此下场。 “秋公子,方才我们也说了来意,只是想要买药材而已,秋夫人可是答应了,药材随我们取用。我知道你们也是有所求,若是举手之劳之事,我们自是愿意效劳,但这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底线。”秦挽依并不是不帮,而是无能为力,“倘若我们两个换了立场,你会这么做吗?” 秋文宣一阵沉默。 “不会对吧?”秦挽依直接道出秋文宣的想法,所谓的三纲五常,只是对于亲人和朋友而言,在这个范围之内,没人愿意堵上一切。 “别跟她废话了,把锦盒抢回来,她们不让我们得偿所愿,我们干嘛让她们想带走什么就带走什么?”袁氏发了火,没有了刻意维持的持家有度的架势,而是想要将人拨皮拆骨,“来人,把她们围起来。” 秋家的下人,虽然走的走,散的散,但至少还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 袁氏一声令下,走廊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五六人,纷纷向圆桌围拢。 这一回,秋梨雨春风得意,望着将要做困兽之斗的人。 “没用的,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心,这一次,虽然是师父让我们过来,但更是得了七王爷的允许,若是你们轻举妄动,伤了我们两个任何人,更会对秋老爷不利,对秋家不利。”秦挽依从始至终保持着该有的镇定不慌,抱着锦盒,紧紧护着。 顿时,众人愣住了,不知道她们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台柱支撑着,何时七王爷已经成了她们的靠山。 众人齐齐望向袁氏,只能等候她的示下。 “而且,即便师父答应说情,但这个时刻,七王爷除了消除瘟疫一事,其他不会放在心上,你们去了,也于事无补,甚至会火上浇油,对秋老板和秋家百害而无一利。” 知道秦挽依说的不错,但秋家三人仍然无法释怀。 “我知道你们焦急,只有干等的心情,我也明白,倘若你们只是想要见秋老板一面,我倒是可以帮忙。”秦挽依退了一步,不能把人逼死,而且,毕竟是秋韵水的家人,她也不想秋韵水夹在两人之间为难。 “真的?”秋文宣所求不多,即便不能见到钟济潮,可如果能见上自己的父亲一面,总比如今的局面好。 “当真。”秦挽依非常确定,虽然得走险棋,但这一趟,很有必要,“不过,你们也知道,狱中探亲,若非特例,不能前往,所以,你们只能去一人,不能全去。” “我明白,我去。”秋文宣道。 “不行,我去,谁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袁氏对秦挽依并不信任,一次耍赖,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娘,我相信她,更何况有韵水在,她就算不帮我们,但也不会害我们的。”秋文宣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会选择相信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秦挽依催促了一句。 “我去。”秋文宣迈出一步。 他比袁氏和秋梨雨镇定许多,不会意气用事,不会胡搅蛮缠,秦挽依点了点头。 “走吧。”秦挽依一手捧着锦盒,一手拉了秋韵水,带着秋文宣离开院子。 “挽依,我们真的要去狱中?”秋韵水想着钟济潮的警告,心有余悸,虽然她真的很想带着自己的大哥到狱中探望自己的父亲。 “不是我们,而是我跟你哥。”走出袁氏等人的视线,只有三个人的时候,秦挽依这才道出自己的目的。 “你们两个?”秋韵水不知道秦挽依有什么打算。 秦挽依将锦盒交给秋韵水,继而伸手:“你先把玳瑁带回去给师父,把玉佩给我,我去一趟悬崖牢房。” “不行,还是我去吧,万一被七王爷知晓,七王爷一定会降罪的。”秋韵水没有接过锦盒,这么危险的事情,没有必要把秦挽依拖下水,这是秋家的事,就算有人承担责任,也是她。 “你都自身难保了,去了不是给七王爷可乘之机,当初他给你这块玉佩的时候,指不定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钟济潮必定猜到秋韵水心软,会走偏路,所以给了时限,赌赌她会不会冒险一试。 “可万一你被发现了,怎么脱身?”秋韵水不放心。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5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别忘了我是谁的女儿,即便七王爷要问罪,也会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而且,我这不是年轻气盛,偶尔闯点小祸,他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还与我一般见识吗?”秦挽依握住秋韵水的手,“而且,韩木头还在等你,你忍心留他一人命悬一线吗?” 提到韩木,果然,秋韵水都是挣扎之色。 秋文宣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会发生什么危险重重的事,甚至赔上性命一样。 “你们两个,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若是这次探亲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也不是非去不可。” 秋文宣不是不懂事理之人,不希望任何人因为秋家而受到牵连。 “现在才说不是飞去不可,早先若是说了该多好,省了你的母亲跟见到仇人一样。”秦挽依想起袁氏,忽然觉得张氏好多了。 “这……我的母亲并没有恶意,只是……” “好了,事已至此,闲事莫提,韵水姐姐,把玉佩给我,你马上回去。”秦挽依叮嘱道,“对了,路过方家的时候,记得与阿轩取得联系。” “阿轩是谁?”秋文宣问道。 “他是……” 秋韵水正想毫不保留地说出钟乐轩,然而却被秦挽依阻止了。 秦挽依双手环胸,绕着秋文宣走了一圈,紧紧凝视着他的眼眸,他的眼睛很清澈,一眼就能看底,他的睫毛很长,比女孩子还要挺翘,配合这张秀气的脸,若非这身高,还真不输给女子。 “你这么一问,我忽然想到你似乎也叫什么宣来着吧。” “秋……文宣。”被这么看着,秋文宣一脸忐忑,说话也结结巴巴,别说对方是女孩子,他连被人这么盯着都没有。 “对啊,秋文宣,不过你放心。”秦挽依拍了怕秋文宣的肩膀,又替他掸了掸肩膀,“彼轩非此宣,你完全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秋文宣一脸疑惑之色。 “你呢就别跟我装了,我都提了方家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事情吗?”秦挽依一副通透了然的样子,在马车上,方茹芸的眼神,一看就知道里边有苗头。 “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这些日子,除了担心家里,我还不知道担心什么。”秋文宣一脸茫然,神情不似作假,还是他演的太好了? “不知道的话,你忽然问阿轩做什么?”难道不是吃醋? “这不是你们突然提及吗?一来可能是因为同名吧,二来只想知道是不是危险之人,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只是希望大家都小心一点而已。”秋文宣如实道,一点也不似隐瞒什么的样子。 “那你认识方家方茹芸小姐吗?”秦挽依暗着不行,只能明着问道。 秋文宣一听,当下就道:“不算认识,但有过几面之缘,方家小姐知书达理,也是沽州有名的才女,方家家风不严,所以在书铺等地方碰上过几次,颇有才气,闲聊了几句。” 这么一听,秋文宣虽然有欣赏之意,但没有半分男女之情,难道是方茹芸单相思吗? 秦挽依将秋文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这么说来,看你儒雅文静,彬彬有礼,又经常在书铺走动,想必也是才子一个了。” “不敢不敢,只是略读了几年的书而已。”秋文宣谦虚地道。 “才子见才女,不都是一见钟情然后倾心爱慕然后私定终身然后一锤定音的吗?” 秦挽依每说一个,秋文宣都被惊吓地不轻:“姑娘怕是误会了吧,即便投缘,我与方姑娘也只是志同道合,算是朋友,哪……里是什么……” “罢了。”看秋文宣那样子,就知道不是,秦挽依抬手一竖,阻止他的话,既然会错了意,她也不再自作多情了,“可能哪里出了问题。” 将锦盒和与秋韵水手中的玉佩交换之后,秦挽依叮嘱道:“韵水姐姐,回去之后,若是七王爷没有刻意提出,你权且等我回来,若是找你要玉佩,就说我有新发现,至于发现什么,也等我回去再说。” “我记下了,你自己当心些。”秋韵水也不忘提醒一句。 如此商量完毕,三人出得秋家大门,看到门口守着的士兵之时,秦挽依才醒悟过来,秋文宣是秋炳程之子,不得离开秋家半步。 果然,瞥到秋文宣站在门口的那刻,领头的士兵,急忙赶来,横剑一挡。 “秋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这人也真会察言观色,明明是她和秋韵水带着秋文宣出去,为了不得罪她们,只是询问秋文宣为何在此。 秋文宣看了一眼秦挽依,不知该如何回答,甚至带着一丝紧张,毕竟是要偷偷去看狱中的父亲,他忐忑不已。 “是我们有事,要带他去一个地方。”秦挽依挑起大梁。 “你们要带着他去什么地方?”领头的士兵有看守的责任,虽然秋文宣没有犯罪,但却在他看守的职责范围之内。 秋文宣毕竟是秋家长子,她的手中虽有钟济潮的玉佩,如果谎称钟济潮要见秋文宣,不知道领头的士兵是否会派人回去确认无误后才来。 忽然,秦挽依一手扶着秋文宣的手臂,一手揽在他的后腰,指尖在他后背轻描,秋文宣那张文秀的脸上,顿时通红。 “官差大哥,你不知道,他又咳嗽又有点发热,我觉得他可能得了瘟疫……” 一听瘟疫,领头的士兵后退了一步,立刻掩着袖子:“真的假的?” “我以药王谷医圣徒弟的名义发誓,目前还在诊断,尚不能确认,但你看看他的脸,越来越红,不是发热的症状吗,还有……”秦挽依一掐秋文宣,秋文宣突然猛咳起来,吓得领头的士兵连连后退,“咳嗽不止啊,所以我先带他离开秋家一会儿,若不是,马上送回,若是,得马上送到悬崖上边啊。” 秋文宣的一张脸,又惊又怒又羞。 “看样子,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直接送到悬崖上边吧。”领头的士兵不放心,劝了一声,这还需要再确认吗? “不行,我是药王谷医圣的徒弟,怎么能在没有确诊前随随便便将人打发了呢,这不是看不起我们药王谷吗?”秦挽依当下不同意了,医圣徒弟的架势,摆了出来。 “这……”领头的士兵,也是识时务之人,不好得罪药王谷的人,说话之间,都带着和气的口吻,“那不能在这儿直接确定吗?” “当然不行了。”秦挽依坚决反对,继而解释道,“这发热呢有外感发热和内伤发热,外感因感受六淫之邪和疫疠之气,内伤多由饮食疲倦或七情变化。外感发热多实,见于伤寒、温病和瘟疫等。内伤多虚,有阴虚发热、阳虚发热、血虚发热、血亏发热等。发热的类型有壮热、微热、恶热、潮热等,按照发热时间,又分平旦热、昼热、夜热等,按照发热部位有肌热、背热、肩上热……” 秦挽依滔滔不绝,别说领头的士兵听得目瞪口呆,连秋韵水也不得不叹服。 “那需要多久才能将秋公子带回来?”领头的士兵只能问的直接一点。 “这个啊,也不太好说,短则不出半个时辰,长则也要几个时辰,若是寻常的发热,当然马上送回来,若真是瘟疫,当然直接送到悬崖上边去了。”秦挽依轻咳医圣,放开秋文宣,负手而立,“而且,你们也知道秋家犯了事,这真相如何,不到最后,实在不能定论,不过,秋公子有牺牲小我成全大家之心,若真是得了瘟疫,愿意以身试药,来化解这场恶疫。” 秋文宣不知道何时竟然这么伟大了? “当真?”领头的士兵,突然觉得秋文宣也不再那么瘦弱,秋家也不只是唯利是图。 “我……”秋文宣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场闹剧,他根本没有得瘟疫,如何以身试药? 秦挽依一把将怀中的口罩掏出,挂在秋文宣的脸上,遮挡住他的口鼻。 “你们别问他了,现在他得少说话,不然传染给你们可如何是好?我和师姐如今还冒着生命危险呢!” 领头的士兵一听,知道瘟疫会传染,只是不知道怎么传染,既然医圣徒弟这么说了,自然有一定的道理,当下没有追究。 “那你们得快去快回,我们这边可实在担不起缺少一个人的责任啊。” “放心,我们做大夫的,当然希望大家平平安安,沽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康了。”秦挽依见领头的士兵已经松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双手扶着秋文宣,“那我们先告辞了,几位辛苦了,一定要好好守着这扇门,不能让闲杂人等出入啊,七王爷对你们科室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是!”领头的士兵对着秦挽依一抱拳,仿佛上头下来巡查一样,行礼之后,领头的士兵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做出这么愚昧的举动。 待走出士兵的视线之后,秦挽依这才放开秋文宣。 “挽依,方才被你吓死了。”秋韵水见无外人在,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也被他们吓死了。”秦挽依瞪着眼睛道,一脸无辜。 秋文宣一头黑线,她那是被吓死的表情吗,方才最淡定从容的就是她了,浑水摸鱼,一点都不含糊,仿佛他真得了瘟疫一样。 秋韵水也是怀疑的神色。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可是很有分寸的。”秦挽依拍着胸脯吹嘘起来,“他是你大哥,你觉得我真会把他送到悬崖上边去?” “若没有后边的话,我真要以为你与我有仇,想要将我送到悬崖来报复呢。”秋文宣摘下口罩,如实道,没有半点遮掩与奉承。 “我有这么邪恶吗?”秦挽依扪心自问。 “没有,只是这段时间秋家出了事,起初我娘和我四处找人,处处碰壁,后来七王爷将秋家看守起来,我们又受尽冷待,难免对你有所误会,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挽依姑娘见谅。”秋文宣行了一礼,表情很是真诚。 “别小人君子的,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是女子,不知道最毒妇人心吗,小心我真是害你呢?”秦挽依带着威胁调侃的口吻,却真把秋文宣给唬住了,令人分辨不清什么是真话什么又是假话。 “得得得,跟你真是开不起玩笑。”秦挽依不再拿秋文宣说事,“韵水姐姐,切记我方才的话。” 秋韵水点了点头,随即秦挽依便带着秋文宣与秋韵水分道扬镳。 “文宣,知道县衙在哪里吗?”秦挽依站在街口,她对沽州实在不熟。 初次听秦挽依叫他的名字,秋文宣还有半点不适。 “当然记得。”说着,秋文宣便在一旁引路,两人且行且聊。 “我方才听说,你的妹妹秋梨雨与县太爷之子曾经有过婚约?”秦挽依询问道,所谓知己知彼,才能应对一切。 秋文宣不知秦挽依有什么意图,不过还是回答:“正是,因为出了这事,县太爷马上取消婚约了。” “我想问问,当初是你爹想要攀上这门亲事,还是县太爷想要与秋家结亲?”秦挽依继续追问。 秋文宣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是……我爹。” “官与商,本来就有矛盾在,说难听点,商如果唯利是图,那么官就是明哲保身。” 秦挽依说的直接,秋文宣唯有沉默以对,他不喜欢为官更不喜欢经商,正因为秦挽依说的没错,他也没有反驳。 “不过,看你这身气质,当不了官经不了商,往后教教学生,兴许还能桃李满天下。” 秋文宣一怔,他的确有这种想法,却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 “喂,怎么了,不中听,罢了罢了,一个男人都这么小气。”秦挽依嘀咕了一句,忽然看到前方有巡逻的士兵经过,赶紧道,“快把口罩带上去。” 秋文宣哦了一声,举起手中握着的口罩,翻看了一眼,正想着该如何戴上去的时候,秦挽依已经一把扯过,挂在秋文宣的两只耳朵上。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只是,韩木虽然经常手握书卷,但懂得怎么就比秋文宣多呢? 戴完之后,秦挽依忽然想起,这口罩,好像是自己戴过的,本不应该交叉戴的,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6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凭借着钟济潮的玉佩,秦挽依和秋文宣安然无恙走过之后,又拐了两条街,这才站在县衙门口。 沽州县衙是一个很普通的衙门,因为大街萧条,也看不出是否处在繁华地段,只是衙门的建造看着有些破旧。 门口有一张大鼓,击鼓可以喊冤。 此刻,县衙大门开着,偶有捕快出入的身影,只是个个脸色不善,一脸怨气。 街上巡逻的士兵,都是宋王府亲卫兵,而这些捕快,专属于衙门办事人员,如今王府和衙门集体出动,显然是全城戒备了。 “把口罩摘下来给我。”看着县衙门口的情形,秦挽依突然想到什么,伸手要口罩。 秋文宣不解其意,但还是乖乖听话,把口罩慢慢接了下来,露出一张被过了这么久,还是带着羞红之色的俊秀容颜。 “你演技也挺不错的,让你咳嗽,竟然还能把连憋成这样,佩服佩服。”秦挽依一把抢过口罩,戴在自己的脸上。 “你……”秋文宣不知道秦挽依是这般用途,这自己用过的,嘴唇触碰过的,她就这么直接带上,这不是间接…… 秋文宣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才平复下来的脸颊,顿时又染上一层红晕,又是惊又是羞。 “你什么你,这本来就是我戴过的,只是借你戴一下而已,反正我们无病无灾的,没事。”秦挽依豪爽地道,当时时间紧迫,她也就只制作了这么几个只供药王谷几人使用的。 顿时,秋文宣石化了。 “走了,别愣着,等会儿你只要什么都否认就好了。”秦挽依一边拖着秋文宣一边细细叮嘱。 “否认什么?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了?”秋文宣一脸警惕,被秦挽依毫无预兆的陷害过一次,这一回,心里忐忑地很,不知道她又有什么打算,但凡要他配合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没等秦挽依解释什么,两人已经站在县衙门口,没有任何意外,秦挽依和秋文宣直接被两个捕快拦下了。 “你这不是秋家大少爷吗?怎么会在这里?”两个捕快也算熟知秋家的人,一眼就认出了秋文宣。 秋文宣一惊,忐忑不安,不知道两个捕快会不会告发,当下望向秦挽依求救。 “官爷,我是来……击鼓鸣冤的!”说着说着,秦挽依忽然啜泣起来。 “击鼓鸣冤?你有何冤情?”左边那名捕快询问道,一头雾水,被眼前两人搅得有些混乱。 “我……要告他……轻薄我。”秦挽依掩秀哭泣。 顿时,秋文宣瞪大了眼睛,他什么时候轻薄人了,除了口罩这事,可他压根不知道口罩是她戴过的,她又没有解释。 左边那名捕快一听,起初不信,秋文宣在沽州是有名的才子,品行不错,怎么可能做得出轻薄女子一事。 然而,想起秋炳程一事,左边那名捕快一脸鄙视的神色。 “秋少爷,不是吧,秋老爷才入了狱,你就出来犯事?” “我没……”秋文宣急着想要辩解,但没有人给他机会。 “是啊,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算发泄心中愤懑,你就不能忍耐一段时间?”右边那名捕快也是一阵埋怨和数落。 “我真的……”秋文宣急得满脸通红,家中遭逢惨变,他哪里会去拈花惹草,就算在平常,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就凭秦挽依一句话,他们竟然全相信了,都不去分辨是非黑白。 “你就别否认了,我们也知道秋家发生不少事情,只是现在瘟疫肆虐,你何必想不开,这会儿闹事,只会给秋家抹黑。” “七王爷将秋老爷关入大牢,没有定罪,指不定还在观察观察,你这么一闹,这可能没事也会变有事了。” 两个捕快你一言我一语,秋文宣无辜之余,却是百口莫辩,他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人呢,只一句话,将他彻底从云端推入谷底。 “我真的没有。”秋文宣急得吼了一声,平生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 两名捕快一怔,似乎从未见过向来温文尔雅的秋文宣会变成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他。 然而,看着秦挽依偷偷抹泪的样子,两人的那点怀疑,刹那间又归为零。 “没有?她都击鼓鸣冤了,还没有?”两名捕快俨然不相信秋文宣,这秋炳程的事情在前,他们宁愿相信秦挽依一些,而且,女人总是吃亏,这事若不是男人强迫,难道女人还主动吗,既然秦挽依找上门来,不顾名节,也要说出这事,明摆着的确是秋文宣不对在先。 “你们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真的没有轻薄她。”秋文宣也带上了薄怒之色。 “我要见县太爷。”秦挽依哭诉道。 两人一见,没有办法,只能一人进去通报,一人在外边等着。 过了片刻,通报的那名捕快就回来了,后边还带了另外两人过来。 “快,你们把秋文宣抓起来。”通报的那名捕快对着新跟来的两名捕快道。 “你们为什么抓我?” 秋文宣一听,吓得面如土色,下意识想要逃跑,却被秦挽依抓住了。 秋文宣失望中带着绝望,他望着秦挽依,满是不信,她竟然会欺骗于他。 然而,秦挽依的眼里,却没有得逞后的狡黠,而是带着警告之色。 顿时,秋文宣一片冷静,怔怔地盯着秦挽依,她不会陷害他的。 “为什么,你本应该在秋家呆着,如今竟然出现在衙门,难道不是畏罪出逃而被人逮住?”通报的那名捕快道。 “我不管什么畏罪不畏罪,我要见县太爷。”秦挽依紧紧地抓着秋文宣的手,不让任何人靠近。 “县太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通报的捕快站在大门中央,不让任何人通过,“识相一点就让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县太爷不应该是为民请命,有冤就会沉雪吗?如今我被人轻薄,你们连开堂审问都没有,就对我不客气,怎么对得起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呢?”秦挽依也来了劲,从袁氏和秋梨雨的口中,她就知道这县太爷也不是什么好人,哪里会是清官断案。 “这不是把人给你抓进去了吗?”在场的捕快,没有想到秦挽依还是伶牙俐齿,说得一套又一套,若非瘟疫期间,无人问津,衙门门前,早已围了一圈的人看戏了。 “就这么把人给抓进去,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的要将他问罪还是暗里放了他,我得亲眼看着他进入牢房才行。”秦挽依提出要求,没有半点退让。 “呵!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闹的,真当我们这儿是你家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到了衙门,就是衙门的事情了,念在你受了委屈的份上,我们不与你一般计较,识相一点的,就快走,否则……”捕快亮了亮腰间的佩刀,威胁道。 “今儿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真不走了,有本事,就在这朗朗乾坤下,给我一刀。”秦挽依伸出脖子,迎了上去,像个泼妇一样,一点也没有方才谋划的样子。 捕快竟然有点怕了,握着佩刀的手,颤了一颤,他也只是威胁威胁,没有想过真要杀人。 四人相视一眼,僵持不下,微微一商量,只能把两人都给押了进去,派了一人去通报。 站在公堂里边,秦挽依负手而立,东瞧瞧西看看,像个村妇进城一样,对一切都好奇,她是从来没有进过公堂,而且还成了受害者。然而秋文宣却是紧张又忐忑,望着一派严肃的大堂,整个人很是拘禁地站着,不敢有丝毫的移动。 公堂之上,果然有明镜高悬四个字,背后的屏风上边,是一轮初升明日,一张桌子摆在高台上边,旁边还有一张辅桌,向来是师爷的位置。 等了大半刻,大堂后边,才有一人慢慢走来,穿得是普通的衣服,连官帽都没有戴上,俨然一个小老头,只是,他的眼睛看着比较精明,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盘算。 县太爷走上首座的位置,惊堂木一拍,把秋文宣唬了一跳。 “堂下何人?” 因着捕快被外派在大街上巡逻,在大堂伺候的,也只有方才那四名捕快,所有的排场,都被浓缩了一半,如今也只是走个场子,连跪都省了,可能也是看在快要成为亲家的份上,面上没有太过为难秋文宣。 “大人,民女遭受的事情,想必几位捕快都通报了。”秦挽依简而言之,一眼带过,今日的重点,可不是真要在这儿审案,既然已经进了衙门这道门,其他事情,能省则省。 “秋文宣,你是怎么从秋家出来的?”县太爷丝毫没有要审案的样子,而是审问起秋文宣为何凭空出现在这里。 “我是……”秋文宣愣在那里,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瞥了眼秦挽依,一切只能仰仗她了。 “是我把他给带出来的。”秦挽依大方承认。 “你?”县太爷顿时对秦挽依刮目相看,秋家门外有士兵把守,而且还是钟济潮的人,她有这个本事吗,“你如何能将他带出?” “秋文宣在秋家,虽然困在秋家,然而吃喝玩乐,样样都行,可到了这儿,只能蹲牢房,我受了委屈,怎么能让他作威作福,而我独自承受痛苦呢?”秦挽依说着说着,潸然泪下,不觉啜泣起来,大堂之内,安静的只有她哭泣的声音。 若非是知情人,秋文宣当真觉得是自己负了她一样。 “你又是什么人?脸上戴的是什么东西,拿下来?”县太爷质问起来,他只能看到秦挽衣捂着口罩,却没有看到她的一张脸,端看这窈窕的身姿,即便不是天姿国色,也算小家碧玉。 县太爷斜了眼秋文宣,心里嘀咕着,这秋文宣平常看着挺正派的,哪知竟然是个花花公子,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我一个姑娘,被人抛弃,还怎么能抛头露面,至于我是谁……”秦挽依眼眸一转,声音戚戚然,“自然是被他抛弃的……” 丫鬟?不太靠谱,这会变成家事。 小妾?也不行,这已经是两人的私事了。 听说秋文宣眼光也是高的,读书人,没点癖好,怎么称才子。 “江边一名渔夫女儿的表妹的姨父的姐姐的朋友的女儿的侄儿的姑奶奶。” 县太爷听得凌乱,总结道:“姑奶奶?” “不对,是渔夫女儿的表妹的姨父的姐姐的朋友的女儿的侄儿的姑奶奶。”秦挽依纠正道。 县太爷彻底混乱,不去计较秦挽依的身份,只要知道她与秋文宣有关系就行。 “而且……”秦挽依忽然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分了就分了,被轻薄也只能是我命苦,只是现在……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众人一看,不说也了然,肯定是秋文宣占了人家的便宜,如今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无法收场了。 “秋文宣,看你做的好事。”县太爷面上怒骂着,心里偷乐着,好在及时与秋家撇清了关系,不然还得替他善后呢。 “我……”秦挽依说的越来越离谱,他这一世清明,彻底给葬送了,秋文宣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相信她,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希冀着秦挽依能扭转乾坤。 “小姑娘,你放心,这事本官自然会替你做主的。”县太爷一副清官的模样,耐心开解秦挽依。 “多谢大人。”秦挽依弯了弯腰。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你是想要秋家给你一笔银子安享晚年呢,还是嫁入秋家呢?”县太爷给秦挽依出着主意。 “大人,这事我可做不得主,得问问秋老板,是想用银子轻易打发了我不要这个孙子呢,还是让秋文宣娶了我人财两得呢?”秦挽依也不着急,把难题踢给县太爷。 一提到秋炳程,县太爷的脸色就变了变,这一回,秋文宣也有些明白,秦挽依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姑娘,这事可不好办,秋炳程现在是罪犯,任何人不能探亲。”县太爷也是个精明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线,这事办不好,顶多只是一个渔夫的女儿,可万一在秋炳程那里出了事,得罪的就是七王爷,这天平,他自然清楚的很。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6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大人,你这是要我的命吗?”秦挽依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别吵了。”县太爷受不了刺耳的声音,好不容易冷清安静了几天,骤然听到这声音,还真是没法适应,“你只要告诉本官想要怎么样,本官替你去问就是了。” “那怎么成呢,虽然我是无知妇孺,目不识丁,消息闭塞,毫无人脉,但也知道,县太爷跟秋家差点成了姻亲的关系,即便现在散了,谁能保证大人会不会循着私情,对秋文宣网开一面呢。”秦挽依不依不饶,但凡县太爷提出什么办法,她都没有接受,逼得县太爷火冒三丈。 “你放心,本官向来公私分明。”县太爷忍着气道。 “大人,正是因为我知道你公私分明,所以才不想为难你,我只想亲耳听到从秋老板口中说出的话究竟要怎么样。”秦挽依虽然说得委婉,但态度之坚决,不容任何人改变。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县太爷的脸色很难看,怒不可遏。 “大人不给我做主,我还不如吊死在衙门前边算了。”秦挽依大哭不止,还带着威胁。 秋文宣很想让她适可而止,可一旦他出口,秦挽依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不听,想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县太爷一阵怒斥,“有本事就吊啊,敢威胁本官,看看谁怕谁。” “好啊,我明天就吊,反正钦差大人也快来了,正好吊死在门口,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秦挽依不提,县太爷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个事情,知道钦差大人要来,可什么时候到,没有一个准头,往常都有通报的士兵先行抵达,如今一点风声都没有,怪叫人忐忑的。 若是好死不死正好死在明天被看到,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本官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万事好商量,可千万别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腹中孩儿着想,你想要怎样,你说,本官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达成你的意愿。”县太爷只能先将秦挽依安抚在那里。 “大人,若不是情势所迫,我也不想轻生,我就想见见秋老爷,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就算我想嫁,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得秋老爷点头才是。”秦挽依明里暗里说出自己的意思。 “本官知道了。”县太爷是聪明人,听得出秦挽依想要嫁入秋家,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秋家就算败落,但金山银山还在,更何况如今还没有定局,“罢了,本官就让你们两个见上一面秋炳程,但你们可别耍什么花招。” 县太爷没有办法,只能成全两人,牢房虽然不能说固若金汤,但好歹也有人看守,凭借一个文弱书生一个无知妇孺,还能闹出什么事吗,而且,旁边还有人看着。 “多谢大人成全。”秦挽依行了一礼,低头的时候,微微侧首,朝着秋文宣眨了眨眼睛,带着俏皮之色。 在县太爷的授意之下,四名捕快,两人重新回到衙门前边守门,剩下的两人,一人在前边引路,一人在后边跟着。 县衙牢房有些破旧,但是由石头砌成,坚固难摧。 入得牢房,一阵黑暗,霎时传来一股难闻的气味,好似发霉了一样,还有一道阴风,吹得身上怪不舒服的,即便戴着口罩,都能隐隐约约闻到。 秦挽依面不改色,然而秋文宣却是脸色泛白,似乎有呕吐的前兆,只是,她不为所动。 走下台阶,就是一张陈旧的桌子,上边摆了一个酒瓶,几个空碗,还有一小碟花生,有两名狱卒在喝酒聊天,一个四十出头,一个二十出头。 “瘟疫一闹,这儿很久没有来新人,今儿一来还是一双,犯得什么事情?”听得动静,年长的狱卒,打趣起来。 “别乱说,这两个可不是犯事的。”走在前边的捕快道。 “不是犯事的还带来这里?有没有搞错了?现在又不是探监的时候?”年长的狱卒瞥了眼秋文宣和秦挽依,忽然,他多留意了一眼秋文宣,“哎呦,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秋家大少爷,能不眼熟吗?你们把他们两个带到秋老爷那里,秋家大少爷和这个女人要见他。”前边领路的捕快道。 “他儿子不是应该被看守在秋家吗?现在不是严禁探监吗?怎么又多出一个女的?”年长的狱卒不觉多留了一个心眼,虽说要听命办事,但也得问个清楚。 “别问那么多了,大人自己都还没有理清头绪呢,你先派个人带他们过去就行,这是大人的意思,等会儿再慢慢跟你解释,说起来还真是个事。”带着秦挽依两人来的捕快,在桌边坐了下来,径自取了两个碗,倒了酒,开始剥起花生来,大有长谈的意思。 既然都这么说了,看守牢房的两人也不敢怠慢,年长的狱卒点了年少的狱卒,年少的狱卒不得不起身,领了两人过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年长的狱卒追问道。 “这事还得从这个女人身上说起……” 秦挽依只听得两个捕快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方才的一幕,添油加醋,一点都不含糊,她只能摇了摇头,不做理会。 可能是重犯的缘故,秋炳程的牢房在里边,光线更加黑暗,简直是暗无天日。 越是深入,里边的霉味越重,秋文宣忍受不住,捂住口鼻,在一边干呕起来。 “秋炳程就在最里边,你们快点完事。”说完,年少的狱卒似乎也受不了这儿浓重的气息,不想跟着他们,兴许也想听听外边几人在叽里咕噜讲着的事情。 秦挽依一听,窃喜不已,少点人跟着少点麻烦,如今一个都没有跟着,自然是最好的。 待其他人走后,秦挽依看着秋文宣,秋文宣俊秀的脸上,苍白的吓人,仿佛他才是那个关押在牢房多日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呢。”秦挽依嘀咕一声,眼见着秋文宣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随即取下脸上的口罩,戴在秋文宣的脸上。 顿时,秋文宣感觉淡淡的药香在鼻端弥漫,夹杂在药香之中,还有一股独特的味道,像是秦挽依身上的味道一样。 “我们不过是初识第一天,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呢!”秋文宣板着一张脸,口中略带埋怨之气,不知道在怨谁。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我知道自己长得丑,又没让你娶我,别太担心了。”秦挽依倒是不所谓,过了眼前这关再说,能不用钟济潮的玉佩尽量不用。 秋文宣是文人,崇尚一切美好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秦挽依虽然长得丑,但毕竟帮了他,他急着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看着秋文宣这副样子,秦挽依顿时生了调侃之意:“你的意思是……难道你要娶我?” “我……”秋文宣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结结巴巴了半天,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好了。”秦挽依有些不耐烦,“毁得是我的名节,又不是你的,要是有人上门提亲,我就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不就成了。” “你真的有孩子了?”秋文宣一惊。 秦挽依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我的意思是……” “难道你真是被人抛弃了?”秋文宣道,方才秦挽依那一套一套的,说的那么真,若非真遇上这事,她怎么能在短短时间想得出? 也不知道秋文宣哪里来的想法,突然这么能联想,秦挽依顿时气结。 “你觉得……” 看到秦挽依生气的表情,秋文宣以为自己戳中她的心事,急忙开解:“你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虽然说话直接了一点,脸上有伤疤,但心地善良,侠肝义胆,义薄云天,我……” 秦挽依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你什么?” 秋文宣想了半天,这才鼓起勇气道:“等我爹这事一了,你若不嫌弃,就留在秋家,秋家会养你一辈子的,还有你的孩子。” 秦挽依一愣,哭笑不得:“那你告诉我,我以什么名义留在秋家?” “我……娶你。”秋文宣道,吓得秦挽依差点要晕倒,“虽然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但县太爷也已经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所以……” 顿时,秦挽依爱莫能助地拍了拍秋文宣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得了得了,孩子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还是不用这么委曲求全了,安安生生过日子就行了。” “我是认真的。”秋文宣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严肃地对待一件事,然而,他的话,在她眼中仿佛是笑话一般。 “我也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这事,你不妨先看看眼下是什么地方好吗,先别说嫁不嫁娶不娶,这事托付终身的地方吗?”秦挽依不得不转移话题,知道读书人迂腐,没想到还一条路通到底,不懂得转弯,说他迟钝吗,反应还挺快的,说他聪明吗,有时候又死脑筋。 经秦挽依这么一提,秋文宣终于醒悟起来,这儿是牢房,还有事情等着他们完成。 “好些了没有?”秦挽依边走边问。 口罩将浊气隔绝在外,腹中顿时平缓了许多,秋文宣点了点头。 然而,想到秦挽依直接接触这儿污浊之气,他又有几分不忍:“那你怎么办?” “甭替我操心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秦挽依真是怕了秋文宣的浮想联翩,当先快走了一步。 目不斜视地走到狱卒指定的牢房,牢房里边,有一个窗口,透进一丝光线。 等眼睛缓过一阵子的不适之后,两人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囚服的人,坐在稻杆铺成的床上,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头发蓬松毛糙,看不清面容,只是显得有些老态龙钟。 “爹!”秋文宣隔着围栏喊叫了一声,只是,不知道他叫的太轻,还是秋炳程没有听到,反正里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觉得无法沟通,秋文宣直接拿下口罩,对着牢房里边的人喊道:“爹,我是文宣啊。” 听得这声叫喊,呆坐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这才缓缓抬头,露出面容来。 看到栏杆外边站着的人,秋炳程不敢置信,他慌忙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隔着栏杆,两两相望,然而,瞬间,秋炳程察觉到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又恢复了疏远的表情。 “宣儿,你怎么进来的?” 秋炳程长得比较富态,只是可能因为坐牢的缘故,削瘦了一些,整个人除了有些不修边幅,神色倒是正常,没有疯癫痴呆,果然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眼睛里边有着岁月的沉淀。 “爹,这事说来话长,不过,都是托了挽依姑娘的福,才能进来的。”秋文宣省略方才复杂的经过,没有细说,即便细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讲起,直到此时此刻,他还云里雾里,混沌的很。 而且,想起方才自己对秦挽依做出的承诺,他的脑海里,已经跟浆糊一样,终身大事,怎么会如此轻易说出口。 秋炳程斜了一眼秦挽依,带着沧桑的眼睛里,有着令人畏惧的精明,没有半点落魄的样子。 “爹,你怎么样了?”秋文宣没有察觉什么,径自问着。 “我没事,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进来做什么?”秋炳程缓过那抹喜色之后,脸上一片冷沉。 “爹,我们都很担心你,尤其是娘,她一直顾虑这边,食不下咽,担心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她本想着出来打点打点,但七王爷派了人守在门口,如今一家人全被困在家里,不得出去。各个店铺,因为瘟疫和这次的缘故,全部关了门,也被贴了封条。”秋文宣向秋炳程说着这段时间来的近况。 秋炳程一听,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对店铺之事没有多余的话,倒是对秦挽依刮目相看,越想越难猜测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不觉追问道:“你们……” “秋老板,你放心,我们绝对是通过正常途径出来,等会儿也会是正常途径回去,不会给秋家添加什么麻烦,也不会雪上加霜。”知道秋炳程的顾虑,秦挽依将来这儿的过程一言带过,“时间紧迫,你们叙旧留待以后,我只想问一句,这次毒药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起因和经过。” 秦挽依问的直接,这主要也是替秋韵水问的。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6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秋炳程一听,带着警惕之色:“与你何干?” “爹,她是韵水的朋友,也是医圣的徒弟,这次是来帮我们的。”秋文宣一脸急色,大有维护秦挽依的架势。 “韵水?韵水回来了?”秋炳程的表情很是淡漠,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女儿的回来而有任何的喜色,只是,他的眼睛没有去看任何人。 “对,韵水回来了,爹,你就告诉我们,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救你?”秋文宣没有一点头绪,只想从自己父亲这里寻得法子。 “我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没想到今次会着了道。”秋炳程提起这事,还是一阵怒意,“你们是救不了我的,这一次,他们蓄谋已久了。” “谁?”秦挽依和秋文宣异口同声。 “你不用知道是谁。”秋炳程对此只字不提。 “秋老板,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秦挽依隐隐觉得秋炳程藏了什么事情,而且,他可能知道一切。 “你们?能帮我什么?”秋炳程丝毫不将两人放在眼里,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有这个能耐。 “爹,就算如此,但你不说,我们更不知道该怎么做?难道让我们坐以待毙袖手旁观吗?”秋文宣痛心疾首,他一心一意想着办法进来,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你回去呆着就是,这事,你们不用管了。”秋炳程背转过身,丝毫不愿再提的样子。 “爹!”秋文宣喊了一句,但秋炳程负手而立,没有转身,只留个背影。 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其中另有蹊跷,越不能轻易离开。 “秋老板,这是秋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便过多干涉,你若是有脱身之法,依文宣对你的敬重,只要你给个答复,他自然会回去静静等着,可倘若你无计可施,那么,覆巢之下无完卵,秋家必定受到波及,这让文宣怎么袖手旁观?”既然已经插手,既然已经冒险来了一趟,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秋炳程侧身,望向秦挽依,眼眸半明半暗。 “是啊,爹,你给我一个话,我也好向娘传达,总好过这样束手无策,日夜牵挂。”秋文宣附和道。 许是觉得秦挽依的话有道理,秋炳程思索再三,只能道:“我只能说,这件事,应该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秦挽依和秋文宣相视一眼,她的心里猜测着,究竟是谁与秋家有这么大的仇怨,秋文宣仿佛能看得懂,摇了摇头。 “爹,到底是谁,要陷害我们秋家?” 提到这里,秋炳程又犹豫了,仿佛在思索当说还是不能说。 “秋老板,你若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们也不会为难,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外人在为难,我也可以暂时避让,只是……” “既然你是韵水的朋友,没什么外人不外人,也不是不能提及,只是我觉得这事并不简单,甚至牵连到京都,所以才迟迟不说。” 在秦挽依一而再再而三的催逼下,秋炳程终于说出实情。 “京都?跟京都有什么关系?”秦挽依实在不能理解,本以为要么是秋家的问题要么是药方的问题,这事竟然还能扯到京都去。 “所以说你们一无所知。”秋炳程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给两人皆是道,“这些年,我早有耳闻,太子和五王爷不合,七王爷又与五王爷走得近,我想这次瘟疫,给了他们一个打击对方的机会。” 这种争斗,居然还能蔓延到这里? “那这次是太子陷害七王爷?还是七王爷要嫁祸给太子?”秦挽依问得依然直接,仿佛并不害怕真相究竟是什么,不似秋炳程,遮遮掩掩。 “我还在想。”秋炳程这话,并不像是推托之词,“这次这批药材,因为是皇上的命令,七王爷亲自登门游说,所以药材出库前,我是亲自检验,根本没有毒。送药当天,因为瘟疫盛行,我也就没有亲自前往。我将这事全权委托给药铺里边的掌柜,掌柜回来回话说,那边将药材收进之后,并未清点就让他们回来了。然而,没过几天,就出了服药后死亡的人。” “服药死亡的人,查出死因了吗,真是药材中掺和了毒药吗?是何种毒知道吗?”秦挽依问道。 “不知道,只说有毒,至于什么毒,我也不得而知。”秋炳程皱着眉头,这几日,似乎一直困在这里,没有解开这个谜。 秦挽依略微沉吟:“那谁最先发现这事?是一开始就指证秋家吗?” “这事一直压着,我也没有办法探听,当日七王爷的人,进了秋府就抓人,我也没有来得及遣人打探。” 一问三不知,秋炳程这儿的消息,未必比她打听的多。 “你怎么能断定,这事就一定是他们的所为呢?而不是秋家的仇人陷害呢?” 秦挽依不知道秋炳程哪里来的自信,在一切都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能断定是钟麒煜或是钟济潮的所作所为。 “除了他们,没人有这个能力和胆量。”对于这一点,秋炳程没有松口,“生意场上,难免会得罪些人,但我秋炳程从来不做赶尽杀绝之事,也没有和谁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你觉得谁的可能性大点?” 秋炳程既是过来人,也有这样的猜想,起码心中有底,不然不会盲目瞎猜,要知道,对方可是太子或者王爷。 “秋家未出事之前,我曾听闻,因为沽州瘟疫一事,不知道怎么牵扯出横州当年一场被掩埋的瘟疫真相,五王爷力挺追查到底,皇上震怒,已经令范将军之子范烨风范少将军追查,这次牵连到的官员,正是工部尚书李堂,而李堂就是太子的人,最令人怀疑的是,供出李堂之人,却是他的下属。” 秦挽依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但知道一个尚书若是落马,那么,对钟麒煜而言,无疑是一种严厉的打击。 难道因为这样,就将手伸到沽州,也要断钟定奚一臂? 虽然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但碰上了,还是有些发凉。 可明知已经出事,钟麒煜为何还要兵行险招? 万一被揪住把柄,难道不是会危及太子之位? 还是说,钟麒煜有十足的把握? 还有什么下属,难道是钟定奚他们深藏多年的一步棋,这得何等深的城府,才能做到这一步啊。 毕竟她是相府之女,她爹站在太子这边,万一出事,她也不能逃脱。 “那横州这事,是真是假?”既然已经问了,索性问到底,这事,已经不仅仅只与秋家有关了。 “横州当年的事情,我曾听家父说起,确有其事。”这一回,秋炳程给的答复很确定,“当时,曾有人向我父亲购置药材,后来却又不了了之,因为家父特别叮嘱此事不宜宣扬,所以我的印象很深。” “空穴来风,未必没有缘由,既然查了,想必会确有其事,皇上又派烨风查案,必定很看重这事,姑且认为,太子有动机吧。”秦挽依不得不承认眼下的情况,“那秋老板觉得,这是太子的可能性大些了呢?” “烨风?你与范少将军认识吗?”秋炳程耳尖地抓到什么。 “额……有过一面之缘而已。”秦挽依忽略其中的关系,在京都,除了任飞,也只有范烨风这个朋友了,两人都是面冷心热。 秋炳程也没有深入追究:“其实,我反而觉得是七王爷的可能性更大。” “爹,为何这么说,平日里,七王爷从秋家收的税还不少吗?”秋文宣实在想不通,何以会过河拆桥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不是想来不关心的吗?”秋炳程不答反问。 “家里出了事,我还能无所事事吗?”秋文宣虽然不喜欢,但也有逼不得已的时候。 “七王爷也不是不可能,既然已经断了太子一臂,何不趁热打铁,即便不能将太子推倒,至少也能再断太子一臂,这么一来,太子之位不稳,总有哪个王爷取而代之,这一招,也算狠辣。”秦挽依如是想着,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一推论,果然分辨不清,究竟是谁从中作梗。 “我正是这个意思,他们兴许羽翼已丰,正好秋家成了他们争斗的牺牲品。”秋炳程道,露出一些沧桑,仿佛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家业毁于一旦一样。 “那秋老板本是怎么打算自救的?”若是他们没有出现,秋炳程应该会有对策才对,不然不会只坐在这里。 “能怎么自救呢?”秋炳程自嘲一笑,“除了坐等钦差大臣过来查案,我已别无办法,而且,如今这批药材储存在县衙,谁能知道,会不会有人又在里边做了手脚,这一次,物证早已成了别人认定的物证,总有一人需要替这次事情被黑锅,秋家会首当其冲。而且,供出李堂的人,正是他的下属,这次随同前来,不知是福是祸。” “这事的后果,可轻可重,太子和七王爷的为人,我多多少少清楚一点,至于五王爷,我一无所知,我先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依着韩木……” “喂,你们好了没有,外头催着呢,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有必要拖这么久吗?”年少的狱卒很是不耐,这秦挽依和秋文宣的事情,他已经听过了,只是两人迟迟不出,又没有多少动静,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见两人还站在门口,这才放心了一点。 “好了好了。”秦挽依也没有询问下去的必要,索性直接回了。 然而,她才转过身,只见狱卒瞪大眼睛。 “鬼啊!” 狱卒被吓了一跳,半明半暗的地方,秦挽依还是那身白衣,露出那带着伤疤的半边脸。 这么一惊,把两边牢房的囚犯全部惊动,连带着外边的两名捕快和年长的狱卒都赶了过来。 “出什么事情了?”年长的狱卒问道。 “她……”年少的狱卒指着秦挽依,秦挽依朝秋文宣使了一个眼色,向外边走来。 一看到秦挽依的真容,年长的狱卒和两名捕快也不淡定了,这秋文宣的爱好真是独特,居然能和这么一个丑八怪行房事,难怪秋文宣装作不认识,哪怕是自己,都不会承认的。 领他们过来的捕快,见是这么一出,知道秦挽依铁定没戏,还是例行公事一般问道:“秋老爷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秋家是大户人家,除了嫌弃我还能有什么结果,全都是只看外貌的人。”秦挽依马上换了表情,将哀伤挂在脸上。 “那孩子呢?”捕快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不过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省得她闹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苦命的孩子啊……”秦挽依低低地啜泣起来,这帮人怎么比她还挂心孩子,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了。 “那你们究竟怎么解决?给我们一个答复,我们还得向大人回禀呢。”捕快催问道,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一直看着秦挽依的脸,否则回去准会做噩梦,当初还以为深山出凤凰,哪知还是杂草。 “我会娶她的。”秋文宣对众人道,异常坚定,居然不改方才的话。 秋文宣的话,简直大出众人所料,别说捕快和狱卒傻眼了,就连秋炳程,都透过门栏望向外边,秦挽依更是意想不到,他究竟哪里来的勇气,陪她一起疯。 “宣儿,你们……” 糟糕,这件事,秋炳程还不知道,若是这么问出来,岂不是让他们不打自招吗? 当下,秦挽依哭喊起来,掩盖过秋炳程的话。 “与其嫁给你为妾,天天看人冷眼,受人唾弃,还不如独自一个苟活,也来的清净一些。”秦挽依说完,哭泣着小跑了几步,绕过捕快和狱卒,跑了出去。 “挽依,等等我!”秋文宣追了出去,顿时,通道里边,只剩下两个捕快和两个狱卒,八目相望,一片茫然。 一路小跑,出得衙门,看到守在门口的两个捕快,秦挽依这才放缓了脚步,仿佛后边的豺狼虎豹瞬间消失了。 “挽依,你……”秋文宣不知道秦挽依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跑得这么快,眼见着那道身影忽然慢了下来,还没等他追上,已经跨出门槛,他只能快跑了几步。 然而,秦挽依仿佛没有听到,根本没有停下来等人的样子。 秋文宣跑出衙门,就被两名捕快拦住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6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你们干什么?” “秋大少爷,刚刚跑出去的女人,就是你轻薄的女人?”两名捕快不相信,可这身影看着确实像,衙门里头这几日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出入过,两人不问不痛快,还别说,差点吓死人了。 秋文宣虽然不悦,却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是在追人吗?”两名捕快皆是一脸好奇之色,这方才还不情不愿硬是找上门,现在这又唱的哪出,这么丑,还追,简直是脑袋犯傻吧。 “我担心孩子。”秋文宣直接绕过他们的阻拦,奋起直追,后边两名捕快,投给秋文宣悲哀的眼神,还以为蒙着面纱是羞于见人,原来是个丑八怪,摊上这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也不知道秋家今年是不是犯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离衙门稍远一点的地方,秋文宣终于追上了停下来休息的秦挽依。 “挽依,忽然跑这么急做什么,小心……”秋文宣一边喘着一边问道。 “你不要一路鬼喊鬼叫行吗?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怀孕了吗?”秦挽依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认识这么一个人呢。 “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忽然跑得那么快,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秋文宣有些委屈,第一次关心人,还被误解,有点失落。 “我能有什么事,我要是不跑出去,就是呆在里边露出破绽了。”秦挽依翻了一个白眼,“你爹是谨慎精明之人,我这么做,他稍稍一想,就能想明白的。” “那也不用这么快,小心你腹中孩儿。”秋文宣其他事情不关心,当先关心孩子一事。 秦挽依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怀孕,” “没有?”秋文宣不信,以为秦挽依心里受了伤,才会这么说,当下劝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也不要否认孩子的存在,孩子是无辜的。” 她顿感无力,要她怎么解释,她没有怀孕呢! “我真的没有怀孕。”秦挽依已经被气得没有多少力气了,“刚才全是权宜之计。” “真的没有?”秋文宣半信半疑,心里却是五味陈杂,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你不是被人抛弃了吗?” “全是你一个人胡思乱想出来的好吗,我说过我成过亲了吗,我提过什么负心人吗,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成亲,你两个妹妹比我还大都没有成亲,怀什么孕,药王谷是可以随便胡闹的地方吗?”秦挽依一口气发泄完,只见秋文宣一副受伤的样子,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若非秋家又难,哪里轮得到她一个丑八怪在这里当街指责,忽然,她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急忙赔罪道,“其实,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你为了秋家所做的一切,我现在都明白了。”秋文宣变得异常冷静,害得她怪忐忑的。 “你明白最好,往后不要再……”秦挽依正要叮嘱秋文宣不要再提孩子一事,万一在别人面前说漏嘴,那可是很严重的事情,然而,她的余光却瞥到从牢房出来的两名捕快,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往这边走来,她当下一阵背后发寒,当下捂着肚子,弯着腰,搭在秋文宣的手臂上,“哎呦喂,肚子好痛。” “肚子痛?是不是动胎气了?怎么办?能不能走路?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秋文宣急得不行,被这么一闹,他已分不清秦挽依究竟有没有怀孕,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上点忙。 “扶着我,一直往前走。”秦挽依快被秋文宣给气的吐血了。 “哦哦哦。”秋文宣立刻照办,慌双手搀扶着秦挽依,小心翼翼,生怕摔着一样,秦挽依则是靠在秋文宣的肩膀上,额头抵着秋文宣的肩胛骨,眼睛却是偷偷望向后边,见已经走出捕快的视线,她这才扎扎实实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被逮着了,这帮捕快,还真不是一般的敏锐,要是办事查案都有这么大的能耐就好了。” “你这是装的?”秋文宣顿时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不知道秦挽依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再过一会儿,就不用装了,我的肠胃都要痉挛了。”秦挽依站直身体,今天一波三折,“你要多学学,虚虚实实,才能金钗脱壳,所谓兵不厌诈,读书人应该学过兵法吧?” “学过,只是……” 只是纸上谈兵嘛,秦挽依没有戳穿:“罢了,这见也见过了,咱们回去吧,拖久易变,省得让别人以为你真得了瘟疫,被送到悬崖上边了。” 听得这话,秋文宣的眼神,有些黯然,仿佛一只鸟儿获得自然后又被捕获关入笼中一样。 “别担心了,我想过不了多久,秋家会渡过难关的。”秦挽依勉强安慰了一句,“此时的受困,不代表永远受困,撑过最艰难的时候,苦尽就会甘来。” 秋文宣苦笑一声:“没想到你年纪虽小,却懂得人生百态。” 秦挽依能说自己其实比他们还略大了几岁吗,她只能含糊其辞地道:“经历多了,也就明白了,人生像酒,品尝过了,才知道是何滋味。” “像酒?果然如此,是烈是醇是浓是淡,只有饮者自知。”秋文宣定定地望着秦挽依,忽然觉得,其实这道伤疤,也不再那么碍眼,她的脸,像是一张白纸,在作画之时,无意间被从笔尖低落的墨汁浸染了一般。 “喂……怎么了?”秦挽依迈步欲走,见秋文宣还处在那里,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没……没事。”秋文宣的脸上,不知为何,又不自觉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秦挽依忍受不住,伸出手指,指尖在他脸上轻轻一按,触感很是柔嫩平滑,跟钟九不相上下。 “真是让人嫉妒。” 一个男人,怎么能保养的这么好呢? 然而,她这么一戳,秋文宣的脸颊,顿时红艳如血,像是牡丹花的颜色。 “你……”秋文宣微微瞪着眼睛,不敢置信,他这是当街被调戏吗? 秋文宣和秋韵水,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无论是容貌还是性子,都那么相似,单纯善良,俊美无双。 “你什么你,快走吧。”秦挽依扭头就走,自得其乐,秋文宣却是摸不着头脑,单手捂着脸颊,还火辣辣地烫着,被她点过的地方,更是异常火热。 一路沉默地回到秋家,前边还是有人守着,残酷的现实,将秋文宣一切美好的想法,都打碎。 秦挽依正要上前,却被秋文宣一把拉住。 感觉到手腕处的力道,秦挽依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被这么一问,秋文宣才醒悟到做了什么一样,急忙收回手,一脸急促,他望着自己的手掌心,心中顿生恼意,今日的自己,真不像自己,被人牵着走不止,居然还心甘情愿。 “喂,你们连个磨磨唧唧,到底在干什么?”忽然,背后传出一道阴森的声音,秦挽依不自觉一颤,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一回头,秦挽依就看到那张俊朗的脸,稚气微脱,可是,这么一比对,为什么感觉钟乐轩忽然变高了,以前,她的眼睛与他的眼睛平视,如今,她的眼睛,却是看到他的鼻子。 “一天不见,你怎么忽然变高了?”秦挽依怎么想怎么问。 “我一直在长高,只是你没心没肺没发现而已。”钟乐轩不冷不热还带着埋怨之气。 这跟没心没肺有关吗? 这事都怨她? 钟乐轩虽然长高了,但站在秋文宣身边,还是显得矮了一些,所以,钟乐轩就站在秦挽依身边,紧紧跟着。 虽然秦挽依有讨厌之处,但也有利用的价值。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挽依不解地问道,怎么他们才回来,钟乐轩就出现,肯定不是巧合,难道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你管我啊!”钟乐轩顶了一句,没打算老实交代,他又不是秋文宣,而是钟乐轩。 知道钟乐轩就这副性子,秦挽依懒得争辩,也懒得管他的闲事:“遇到韵水姐姐了吗?” “碰上了,已经从她口中听说了老五的事情,老四已经安然无恙回去了,有老头子在,还轮不到我操心。”钟乐轩说完秋韵水开始数落秦挽依,“你们被人跟踪,就没有留个心眼吗,也不懂得甩掉,任人跟着,真有你们的,出去别说是药王谷的人。” “反正害不着我们,怕什么。”秦挽依毫不在意,转而一想,不对劲,“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被人跟踪?” 钟乐轩对他们的行踪了若指掌,不像是专门等在这里,更不像是偶然碰上,难道一直跟着不成? 钟乐轩会这么好心,跟着秋韵水还差不多。 “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忍不住好奇,秦挽依随意地问了一句。 “我有什么闲工夫一直跟着你们?”钟乐轩矢口否认。 就知道会这样。 “那现在跟踪的人被你打发了吗?”钟乐轩突然出现,若非没有后顾之忧,他不会贸然现身,既然出现了,就是没人盯上,否则就没有让他隐藏的必要了。 “打发了一个。”钟乐轩道。 “一个?”秦挽依一愣,“干嘛不一起打发?一起跟踪的还能不发现同伴被袭击?难道你是在我与韵水姐姐分开之后打发的?” “你们从秋家出来,我才知道你们的行踪,只是老四孤身一人,我先看着她回去,她那边的人,没必要打发,倒是你们这边,花样那么多,也不谨慎一点,你们真有本事,牢房都闯了。” 钟乐轩的话,阴阳怪气的,听着怪刺耳的。 “还好,这不没有出什么事吗,对吧,文宣?”秦挽依看到秋文宣,忽然想到,“你们还不认识吧,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不必了,不就是老四的大哥,认识了。”钟乐轩自顾自道。 “呵呵,这不他还不认识你嘛!”秦挽依像是强买强卖,给秋文宣介绍道,“这就是刚刚跟你提起的钟乐轩,韵水和我的三师兄,平日里很是维护你那个妹妹的。” 如此一听,秋文宣面色稍霁,还以为钟乐轩会是难以相处脾气暴躁之人,只是,为何年纪轻轻,看样子,与秦挽依相差不大,怎么成了师兄? “多谢兄台这么多年以来对舍妹的照顾。”秋文宣没有追问什么,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 “我跟你又不熟,不用谢来谢去,既然是我师妹,照顾她,理所应当,又不是因为是你的妹妹才照顾。”钟乐轩的态度虽然傲慢了一些,不过说的话还是没有错,只不过,同样是师妹,她得到的怎么就是“特别”的照顾呢? “好了好了,大家都认识了,你忽然出面,是要做什么?”秦挽依插入两个男人中间,省得稍有一言不合,钟乐轩会动手,虽然从两人身高而论,秋文宣占了优势,但秋文宣这么一个文弱之人,还是不要让小红惊吓他了,免得吓晕了,还得让人抬着进去。 “我这是提醒你们,一路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招摇过市,好在大街上没什么人,不然被人瞧见了,别说秋家门风败坏,药王谷的名誉都被你给毁了。”钟乐轩吼道。 “哪里这么严重了,而且,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被人看见了才显得演的逼真嘛。”秦挽依不服气,怎么可能什么都让钟乐轩说了算,孙遥和钟九不在,不代表她就得听钟乐轩的。 “就这么严重,现在谁还有闲暇时间,观赏你们吗?”钟乐轩的脾气臭臭的。 “没有不是更好吗,省得被人瞧见,影响药王谷的声誉。”一会儿说他们太过亲密,一会儿又说没人看到,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不知道钟乐轩究竟在想什么,到底看他们哪里不爽,又没让他看着。 “哼!我是担心你乐不思蜀忘了正事,赶紧完事赶紧回去,免得让老四为难,令钟济潮起疑。” 钟乐轩这一句话,倒是戳到了正事上边去。 “对,差点忘记还要归还玉佩一事,眼下时辰不早了,韵水姐姐肯定要顶着很大压力。”钟济潮对秋韵水的美色又是虎视眈眈,难保不会刻意为难,秦挽依如是想着,一把抓住秋文宣的手臂,连拖带拽。 钟乐轩一见,立刻粗鲁地隔开两人的手。 秋文宣握着手臂,倒吸一口冷气,一脸惊怒地望着钟乐轩。 “你干嘛呢?”秦挽依一脸纳闷,她明明想快一点,钟乐轩非要从中作梗,她又招谁惹谁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6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么点路,还要牵着走,还怕他不会走吗,你当他是三岁小孩吗,既然不和就演得像一点。”钟乐轩看不惯两人在他面前拉拉扯扯,“一个女人,毁容了就算了,还不知道维护自己的名声,跟个男人不清不楚的。” “诶!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说一句顶一句,古里古怪的,受什么刺激了?”秦挽依来了气,挑眉打量,钟乐轩向来不管她的,到了外边,倒是说什么管什么,做什么依然管什么,哪只眼睛看她都不爽。 “切,我受什么刺激,我只是提醒你,到了外边,别以为还是在药王谷里没人看见,作为医圣的徒弟就该有徒弟的样子,哪个大夫像你这么轻佻,还有谁会给你看病?”钟乐轩双手环胸,漠然而视。 秦挽依咬了咬牙:“得得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钟乐轩的顾虑也不是不对,只是听着怪不舒服的,如今钟济潮的人还守在秋家门口,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太过张扬。 “医圣徒弟的架势吗,我懂,文宣,走吧。”秦挽依收了手,走在秋文宣的旁边。 秋文宣看着钟乐轩,若有所思。 钟乐轩挑衅地望了一眼秋文宣,仿佛旗开得胜。 “你们终于回来了,这秋家大少爷究竟怎么样了?”才在门口出现,守门的士兵急着问道,好在秦挽依信守承诺,有没有结果,都算回来了,不过,士兵离秋文宣隔着一段距离,在还没有揭晓前,不能冒险。 “没事,别紧张,看他唇红齿白,容光焕发,就知道身体健康,而且,自秋家出事以来,他一直被你们守在秋家里边,隔绝传染源,一般很难感染上,放他进去吧。”秦挽依解释了一句。 “可方才……”士兵还是有些不信,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秋文宣的脸色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莫非医圣的徒弟,也有着神乎其神的医术? “最近天干物燥,火气大了点,所以才会干咳不止,喝点凉茶降降火就行了。”秦挽依豪爽地推了秋文宣一把,让他别这么一直愣着。 秋文宣一个趔趄,还好稳住身形。 士兵半信半疑,不过既然是医圣的徒弟这么说了,他们也不能冤枉,当下让开一条道:“进去吧。” 秋文宣回望秦挽依一眼,欲言又止。 然而,秦挽依已经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钟乐轩冷冷地睨了一眼秋文宣,酷酷地转身,扬长而去。 别过之后,秦挽依走在前边,脚步匆匆,钟乐轩跟随在后,慢慢吞吞,却总能与她隔着一小段距离。 许是觉得太沉闷,秦挽依扭头问道:“你夜探宋王府,有什么发现吗?” “能有什么发现,钟济潮一直呆在宋王府,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与谁有书信往来,他倒是沉得住气。”钟乐轩道,带着嘲讽之色。 “看来他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秦挽依思索起来,越是这个时候,钟济潮越不该如此沉默,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一切准备就绪,坐等钦差大臣的到来一样,难道秋家一事,真的如秋炳程所言,是钟济潮的阴谋? 可秋家毕竟是沽州富商,损失了一个秋家,真的能将太子拉下吗? 想起秋炳程的猜测,秦挽依一阵后怕,毕竟她是秦徵的女儿,秦静姝又已成了太子侧妃,万一太子失势,是否相府也会败落? 只是,皇上真的会眼见着一切发生而没有任何举动吗? “喂,想什么呢,眼睛看着前方,别还没有消除这场瘟疫,就先撞死!”钟乐轩拉了秦挽依一把。 秦挽依眨了眨眼睛,扭过头,就是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 “我在想,你有没有办法混入衙门,找到秋家那批被扣押的药材,然后带点样品回来验验?” “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安安分分地呆在宋王府,我已经传信给他们,不日之后,应该能到这里,这事交给他们好点。”钟乐轩并不赞同秦挽依的胡闹,凭她这种智慧,别说救,没把自己搭上已经万幸了。 “他们?谁啊?”秦挽依歪着脑袋,捉摸不透。 钟乐轩气急败坏:“药王谷里边,还剩什么人就是什么人!” 父母就父母,还他们,还以为是谁呢? 不知道钟九怎么样了? “他们什么时候到也没有一个准头,但明日钦差大臣就到了,我必须先知道这批药材究竟有什么问题,你就说能不能办到不就得了,你要是办不到,我……” 秦挽依的激将,对钟九和韩木没有任何用处,但对钟乐轩,却是百试不爽,凭他那个急性子,是永远也不会忍受别人质疑的。 “谁说我办不到,不就是取点药材吗,拿给你就是了。”钟乐轩马上落了套,可能也是知道秦挽依的用意,但就是无法咽下这口气。 “那就等你好消息了,取到药材之后,你先检查检查,凭你对毒药的认知深度,想必能发现有什么问题,若是没有……”秦挽依转头,背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钟乐轩的人影,至于走得那么急吗,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秦挽依摇了摇头,转出巷子,眼前就是宋王府所在。 登上台阶,秦挽依才露面,守门的两个士兵,已经向她走来,仿佛专门等候她一样。 “秦姑娘,王爷有请。” 这还真是时刻关注她的行踪,肯定是那个被钟乐轩打发的士兵迟迟未回,所以起了疑,钟济潮才料定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所以说,让人跟着就跟着,左右不过把事情汇报给钟济潮而已,如今少了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打发的,纯属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我知道了,马上去。” 秦挽依怀揣着玉佩,向两人询问了钟济潮所在,便往书房走去。 书房,往往是暗藏重要信物,商谈秘密事情的所在,钟济潮让她去书房,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顺着路上巡逻士兵的指引,秦挽依一路忐忑不安地来到正院。 可能是得了钟济潮的命令,守住各个院门的士兵,对她视而不见,她就这么畅行无阻地站在书房门前。 书房的门,没有开着,也不是关着,而是虚掩着,留着一条缝,望不到里边,却又能感觉到里边压抑阴森的气息。 里边时不时想起咔擦咔擦的声音,她忽的一个寒战,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发麻。 该不会动用私刑吧? “秦大小姐,既然来了,就别在门口徘徊,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本王怠慢贵客呢。” 钟济潮的声音,像是晴空霹雳一样,骤然响起,令秦挽依心中一颤。 这样都能知道是她,这钟济潮究竟是有千里眼还是透视眼? 秦挽依整了整衣裳,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推开书房的门,慢条斯理地跨了进去。 此刻,钟济潮正坐在书案后边,没有提笔写字,也不是泼墨作画,而是在修剪盆栽。 这是一盆雪松,树姿挺拔苍翠,雄伟壮丽,但又不乏精致玲珑,潇洒遒劲。 原来络绎不绝的声音,竟然是裁剪的声音,他手中的剪刀,仿佛剪到她的脖子上一样。 “七王爷好雅兴啊。”秦挽依扯动脸皮,嬉皮笑脸地道。 “怎及秦大小姐今日的乘兴而去尽兴回来呢?”钟济潮虽然与秦挽依打着哑谜,但大家心知肚明,反正只在秋家用了玉佩,谅钟济潮也不能说什么。 “当然了,这不是托了七王爷的福吗,这秋家,别提还真是大门大户,财大气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秦挽依继续装傻充愣。 “是吗?秋家虽是富商,但怎么及相府来的气派,秦大小姐夸大其词了吧?”钟济潮张开剪刀,咔擦一声,见下侧枝。 秦挽依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冷意。 “哪里哪里,秋家是名不虚传名副其实。”秦挽依僵笑道,随即想到这次的目的,当下拿出玉佩,呈上道,“七王爷,这是你的玉佩,完璧归还。” “搁着吧,本王也没有什么急用。”钟济潮没有接过,秦挽依直接放在书案上,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是急着让她归还,相反,似乎只要他没有提及,她还能再用玉佩兴风作浪几天,那她这么主动,岂不是亏了? “七王爷忍痛借让如此珍贵玉佩,我们又怎么能不知好歹呢。”秦挽依呵呵一笑。 “是吗?可本王怎么觉得,这块玉佩,到了秦大小姐手中,如同废铜烂铁一样,没有半分用处呢。”钟济潮手中拿捏着玉佩,玉佩仿佛可有可无一样,丝毫不像他说的那么贵重。 “哪里,若是没有这个玉佩,怎能进得了秋家的门呢?”秦挽依尽量不去提及衙门一事。 “呵呵,本王今日总算见识到了秦大小姐的高招啊。”钟济潮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跟秦挽依打哑谜一样。 他不说,秦挽依当然不会招认了:“哪里哪里,这点事情都办不了,怎么能当得了医圣的徒弟呢,既然玉佩已经还了,那七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 “何必着急呢,本王传你前来,可不是要你归还玉佩的。”在秦挽依自言自语想要全身而退的时候,钟济潮狠狠地裁下一根侧枝。 “那……七王爷令我前来,所为何事?”秦挽依的声音,带着颤音,她自己都察觉到了,更何况钟济潮呢。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秦大小姐随便聊聊而已。”钟济潮一改常态,他放下剪刀,把玩起玉佩来,桌上落了不少雪松枝干。 今天怎么一个比一个令人捉摸不透呢? 钟济潮怎么可能突然心血来潮要与她聊天? 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聊的吗? 秦挽依不知道钟济潮有什么用意,也不追问,径自等着钟济潮开口,总好过她不打自招。 “这医圣来到沽州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近日医圣诸事繁忙,单单韩木的事情,已经令他无暇分身,本王也不好催促他办事。”钟济潮开了口,秦挽依即刻思索,让孙遥办什么事? 既然是催促,莫非是瘟疫? “而且,在医圣面前,父皇尚且还得带着几分尊重之色,更何况本王,本王在他面前,实在没有说话的余地。” 如此谦卑,不像钟济潮的个性啊,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可是听说钟济潮极力阻止孙遥上悬崖的。 “七王爷何必妄自菲薄,你是王爷,还有什么事情是你解决不了的,再说了,师父虽然看着淡漠,但若是力所能及之事,自然不会推卸责任。”秦挽依不点名事情,等着钟济潮开口。 “这事自然非医圣莫属啊,试问大兴朝还有谁的医术能胜过医圣,还有谁能解决沽州这场瘟疫呢?”钟济潮才起了个头,已经让秦挽依严阵以待,果然如此,这会儿催着孙遥,怎么感觉悬崖上边有什么陷阱等着一样,“只是啊,韩木这次受伤,不知什么时候能痊愈。” “痊愈就难说了,烧伤的话,稍有处理不当,就会与我一般,留下永不磨灭的伤疤,这痊愈,非一朝一夕之事。”这会儿,孙遥是万万不能离开韩木的,没人主持大局,还不让钟济潮趁人之危。 “所以本王才两难啊,一边是医圣一个徒弟,一边是沽州成百的百姓,这让本王如何取舍?”钟济潮叹了一口气,这会儿居然还染上愁容了。 一个?成百? 他这不是明摆着埋怨孙遥偏私,为了自己的徒弟,不顾沽州百姓的生死吗? 不知道钟济潮有什么打算,秦挽依中肯地说了一句。 “这也没有办法,韩木是药王谷的支柱,他一个人,能救成百上千的人,师父也是左右为难,我想,再过一两天,五师兄的伤势,应该没有大碍了。” “那自然最好,这一日两日,即便本王心急如焚,也只能等了,令师兄受伤,虽然起因不明,但确确实实在本王这儿发生,本王难辞其咎,若没有大碍,本王也大可放心了,只希望他早日康复。”钟济潮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半分真心,但起火原因,的确与他无关。 秦挽依隐隐觉得钟济潮是故意的,然而,本着医生的天职,即便前边是悬崖,她也得往前走。 “悬崖上边,情况如何了?”百镀一下“盛宠之毒医世子妃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26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济潮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嘴唇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瘟疫一事,一直悬着,每日都有人死亡,本王却是爱莫能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今,只希望医圣能够早日着手解决瘟疫。” 这会儿怨起孙遥了,当初干嘛要阻止呢,他还眼睁睁看着,根本是爱理不理任其自生自灭,果然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七王爷,师父分得清轻重缓急,这几日,也没有忘记研究,只要你一句话,他随时都能到悬崖上边替众人治病。”秦挽依说的直接,还带着怨气。 “你的意思是,本王阻止了医圣吗?”钟济潮没有怒意,话说的轻,可里边却承载着不少压力。 事实就是如此,可秦挽依不敢跟他撕破脸皮。 “哪里,我只不过想说,只要七王爷跟东门和悬崖上边的士兵打声招呼,做一下安排,师父就能出发前往。” 师父若知道每日都有人死亡,断然不会坐以待毙。 “本王早已让人去东门和悬崖那边传递消息了,这几日,但凡医圣与其徒弟出入,不得有任何阻拦,既然秦大小姐这么说了,那不如与本王一同前往西院,本王也好与医圣商量商量。”说着,钟济潮倏然起身,将玉佩往腰间一挂,与秦挽依错身而过,径自离去,只留下她一人,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此刻,秦挽依才明白,这更像是钟济潮的一个局,而她的一句话,就将药王谷所有的人都推入陷阱。 想起还卧在病床的韩木,秦挽依一个激灵,转身就追了上去,然而钟济潮大步流星,根本没法让她追上。 夕阳西下,西院厢房,一片安静,房中有些昏暗,唯有两道呼吸声,一道均匀绵长,一道稍显急促。 秋韵水坐在床边,以手支颐,他轻轻地合着双眼,脸上带着疲惫之色,另外一只手握着韩木的手,仿佛韩木一有动静,就能马上察觉。 韩木躺在床上,没有初时那般,又是咳嗽又是呓语,如今的情况,显然已经好了一些,躺在那里,睡得比较安稳,只是,时不时,依旧夹杂着轻微的咳嗽。 透过窗户落在地上的日光,慢慢移动。 韩木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还带着虚弱之态,他一眼便看到了秋韵水的存在,不免一阵安心。 他不止一次如此静静地打量着秋韵水的睡容,却还是第一次,躺着打量守在他身边的秋韵水,那么恬静安然。 “咳咳……” 怕吵到秋韵水,韩木压抑着低咳几声,却牵动了搭在他掌心的手。 秋韵水一惊,那一瞬间,有着迷糊之色,却在触及到韩木的双眼时,立刻清醒。 “五师弟,你醒了?”她带着惊喜之色,眼眸眉飞色舞,有着令人无法挪开视线的惊艳。 韩木表情冷沉,眼窝深陷,一脸病态,虚弱地点了点头,显得有气无力。 “师父呢?”出口的声音,一片沙哑,像是撕成支离破碎的破布一样。 “师父正在炼制治疗瘟疫的药丸呢。”秋韵水从桌上倒了一杯水,想要半扶起韩木。 “我自己来。”韩木仍然记得自己得了瘟疫,如今所有的症状没有消退,他不想让秋韵水离得太近。 “五师弟,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秋韵水板着一张面孔,俏丽的容颜,无论是何种表情,都令人无法忘怀。 韩木一怔,似乎想不到秋韵水也会生气,哪怕生气,也是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不顾韩木的反对,秋韵水给韩木喂了一口水。 他们说的对,她是师姐,不能对师弟妥协,也不能让师弟这么任性下去。 “你觉得怎么样了?”秋韵水将茶杯放回在床边的矮桌上,回头将韩木平稳地浮躺床上。 “身体还是有些乏力,只是没有之前那般头重脚轻,虽然还有些晕眩,但没有之前那般头痛难忍。”韩木对自己的身体评断道。 “这次多亏了挽依,我想挽依所说的三种药方,对治愈瘟疫可能会有作用呢。”秋韵水露出一丝难掩的喜色。 “她?” 韩木初闻之时不信,然而想了想,也并不可能,但凡疑难杂症,丝毫还没有什么困扰她的,只是如此轻而易举地提供药方,像是许久之前就研究过一样,不觉对秦挽依的来历更加怀疑。 “她也到了?” “对啊,这一次,幸好挽依及时出现,给师父提供药方,师父根据你的病情,酌情了药量,这才连夜炼制药丸,让你服下,这才有了好转。”秋韵水伸手在韩木额头上一摸,深深皱眉,“怎么还是这么热呢?” “四师姐,我服药才多久,哪里这么快见效。”韩木安慰了一句,心中却也有数,谈之变色的瘟疫,若是这么轻易能够治疗,怎么可能还会有那么人死亡,这一劫,能不能渡过,还是未知数。 只是,如果秋韵水所说不假,秦挽依带来的药方,始终有些作用,只要再往这方面研究,适当的加减剂量,或许就能找到最终的药方。 韩木的话,并未让秋韵水释怀,反而更加担心。 “五师弟,清早之时,你服了紫雪丹,师父说了,若是你还没有退热,让我把安宫牛黄丸给你服下。”秋韵水忍住哭泣的冲动,然而声音里边还带着哭腔。 如此一来,只能说明紫雪丹有一定的药效,却并非治疗瘟疫的良方。 秋韵水捧着锦盒,里边有一味药丸,她的手,还带着一丝颤抖。 若是再高热不退,该怎么办? 韩木伸手,握住秋韵水的手,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这才明白,她心里有多害怕多担心。 “四师姐,服下药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秋韵水眨了眨眼睛,勉强才止住眼泪。 果然是那个没有任何防备的秋韵水,该让他如何放手呢? “若我万一有个好歹……” “别说了,五师弟,你一定会没事的。”秋韵水不想听下去,这不是韩木说话的口吻,她习惯了他的外冷内热,却不是这副瞬间就会永远闭上双眼的模样。 “我只是说万一,世事无常,谁能保证,我一直会安然无恙地寿终正寝呢,万一我真要是死了……” 一个死字,让秋韵水隐忍多时的泪水决堤,犹如珍珠般的眼泪,顺着绝艳的脸颊滑落,低落在他的手背,也熨烫着他的心。 “四师姐,别哭,否则,我会难过的。”韩木轻咳几声,咳得脸颊顿时通红,似乎很是难受。 “我不哭,不哭就是了,可你也要答应,别轻易说死。”秋韵水急忙擦了擦眼泪,眼睫毛上边,还有细微的泪珠挂着,声音里满是浓浓的鼻音。 “好……”韩木才说了一个字,又是一阵连续不断地猛咳,那模样,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干咳最伤身体,如今却没有办法。 “五师弟,你不要说话了,还是好好休息吧。”秋韵水给韩木掖了掖被角,仿佛怕他着凉一样。 “我怕这一沉睡,又不知道要多久,万一睡久了忘记醒来,四师姐,你就替我回一趟家,看看我的父母,还有我那个痴傻的妹妹。”韩木在这件事上,虽然不说,却一直在后悔当初的无情转身,可如果没有当初的离开,又怎么可能在药王谷遇到命中注定的人。 “我不认得你家的路,我也不会一个人去,你一定要好起来。”秋韵水的泪水,仿佛江南缠绵的雨,虽然微弱,但能触及到心中最柔弱的地方。 韩木不知道这次是福还是祸,倘若是祸,是否在弥留之际,将隐藏的秘密,告诉唯一一个还没有看穿的人呢? 那支二月兰玉簪,他一直随身携带,是否在这个时刻交给她呢? 韩木伸手,想要从胸口取出二月兰玉簪,却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白色睡衣,而且胸口散开。 “五师弟,你找什么?”秋韵水搁下锦盒,想要帮忙。 “玉簪呢?”韩木脱口而出。 秋韵水一听,即可从他枕头底下抽出那支精致的二月兰玉簪:“是这个吗?” 韩木点了点头。 “五师弟,你放心,等你好了,我会陪着你一起回去,将这支二月兰玉簪,戴在你妹妹的头上。”秋韵水承诺道。 妹妹? 韩木顿觉一阵失落。 等等。 一起? 韩木呆呆地望着秋韵水,上天会让他如愿吗? 他从不信命,这一次,就让他相信一回吧! 追赶之间,看到钟济潮的背影时,秦挽依正要呼叫,然而抬起头时,两人竟然已经在西院了。 明里保护实则监视的士兵,看到钟济潮的出现,纷纷行礼,动作整齐。 “医圣在屋里吗?”钟济潮负手而立问道,哪里有什么谦卑的姿态,仿佛他才是皇帝一样,孙遥在他口中,仿佛可有可无的存在,而不是重要的存在。 “回王爷,医圣不在,他去药库了。”广冲道。 药库? 如此说来,孙遥正在用从秋家拿回来的玳瑁炼制至宝丹了。 “这几日,医圣往药库跑得真是勤快啊,这清晨才到过,这会儿又光临,本王府邸的药库,都要因医圣的到来而蓬荜生辉了。”钟济潮神色不明,微微转眸,“既如此,把门打开,本王过来探探韩木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孙遥不在,她与秋韵水能够应付这个心机深沉的人吗? 如今是关键时刻,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钟济潮的手下,果然训练有素,他不过一句话,房门已经急速打开,秦挽依连阻止的余地都没有。 然而,房门才打开,秋韵水已经站在门口,大有一女当关万人莫开的架势。 “韵水,这是要出门吗?”钟济潮不知道秋韵水还有如此主动的时候。 秋韵水立在原地,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七王爷,病人宜静养,五师弟才歇下,不方便见人。” “是吗?看来本王惊扰到你了,本王只是要看他一眼,不会打扰他休息的。”秋韵水越是为何韩木,钟济潮越是要进这道门看看,他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钟济潮温和时能与你说笑,严肃时透着一种杀伐。 “韵水姐姐,既然七王爷这么说了,就让他进去吧。”秦挽依朝秋韵水使了一个眼色,越是阻挡,越会激起钟济潮的好奇之心。 秋韵水不明所以,但既然秦挽依如此坚定,就不会置韩木于危险的境地,她犹豫片刻,还是让了步。 钟济潮的眼神,在秦挽依和秋韵水两人之间逡巡,最终,抬步跨了进去。 秋韵水一片急色,想要询问秦挽依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避免钟济潮的靠近。 当初因为纵火,特意在韩木的脸上处理过,即便钟济潮看到,也没有什么关系,如今,韩木就那么躺在那里,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是大火烧伤的缘故。 “挽依,五师弟才醒来,刚服了安宫牛黄丸,这才歇下呢。”秋韵水在秦挽依耳畔轻声道。 秦挽依点了点头,这事因为她的疏忽而起,她必须让韩木无事。 她握住秋韵水的手,眼眸一闪,忽然大力扣着秋韵水的手臂。 秋韵水猝不及防,痛得惊呼一声。 “挽依,你怎么了?” 秦挽依晃了晃脑袋,显得虚弱无力:“没……咳咳……没事……咳咳……” “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秋韵水一脸关心之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奔波一日的缘故,累着了。 “我的脸,本来也没……咳咳……好看到哪里去啊。”秦挽依勉强借着秋韵水的力气站着,身体东倒西歪,越想显示自己没事,越让人看出她的的确确有问题。 “秦大小姐,这是怎么了?”钟济潮虽然询问着,可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而是站在一边,一副看戏怎么演下去的样子。 “我还能怎么了?”秦挽依推了推秋韵水,“韵水姐姐,你离我远一点。” 这样的话,仿佛才听过,韩木就是这么让她远离的。 “挽依,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几个士兵拖着一个人,说是到东门去,我上去看了一眼,给他看了一下,的确是瘟疫,不知道是不是被传染了。”秦挽依慌忙从秋韵水手中抽出手臂,然而才脱离秋韵水的搀扶,她一个踉跄,就软坐在地上,眼神昏昏沉沉,找不到东南西北。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6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秋韵水一听,大惊失色。 “挽依,你别急,我马上让人去请师父。” 秋韵水想起什么,或许因为呆在同一个房间被韩木传染也不一定,随即她马上跑出去让士兵去请孙遥。 这么一来,钟济潮也有些呆不住了,他负手看着秦挽依,她不像是伪装的样子。 “秦大小姐,你真是得了瘟疫?” “不知道,像是又不像,有些发热,又有些咳嗽,头有些痛,可能昨日没有休息好吧。”秦挽依这会儿又不似之前那般断定,令人分辨不清究竟到底是什么病。 “秦大小姐,你可不要祸乱人心,若真是瘟疫,可休怪本王无情,把你送到悬崖上边去。”钟济潮企图想要威胁秦挽依,看看她到底在演戏还是真实的。 “我……” 秋韵水从门外进来,不顾一切,想要扶起秦挽依。 秦挽依很是配合,可使不上一点气力。 “挽依,你可不能出事。”韩木事情在前,秦挽依事情在后,让秋韵水接二连三受打击,若连秦挽依都感染上了,让她如何自处。 “韵水姐姐,你离我远一点,我的头好痛啊。” 秦挽依握紧成拳,敲着脑袋,她的面色,痛苦难忍,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她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想要上悬崖,没必要走这一步,他已经说过,孙遥及其徒弟可以无人阻拦地上去。 难道,真是得了瘟疫。 顿时,钟济潮退了一步,在这个有秦挽依带着的地方,不想停留。 “怎么回事!”一声暴戾的怒吼,自门外乍然响起,话落之时,孙遥已经赶来,仿佛风尘仆仆赶了多天的路途一样。 “师父,挽依在这里呢。”秋韵水马上招呼。 孙遥一看,立刻探手搭脉,脉象正常地不能再正常了。 “还嫌这儿不够乱吗?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摆给老子看吗?” “师父……咳咳……”秦挽依说一句话,咳嗽一声,依着孙遥的医术,一早就对她的身体状况了若指掌,她都这副样子了,孙遥应该能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医圣,令徒如何了,是不是瘟疫?秦大小姐在这儿出了事,我可不好与秦相交代啊。”钟济潮蹙着眉头,令人猜不透究竟是他担心秦挽依还是担心秦徵。 孙遥望了一眼秦挽依,却见她轻微地点了点头:“师父,你说吧,我不会怪任何人的,是瘟疫不是瘟疫,都请如实相告,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孙遥从来不会误诊,也不会漏诊,如今让他误诊,这是他医术史上第一次犯错,而且,明知是无病却还硬生生地强加疾病,而且,这不是寻常的病,而是瘟疫,哪里有这么胡闹的。 可他又明白秦挽依为何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韩木,能够一劳永逸地让钟济潮不再踏入这个房间。 可这种取其一舍其一的做法,让他如何取舍。 两个都是他的徒弟,虽然一个来的早一个来的晚,却都是让他寄予厚望的人。 钟济潮看着孙遥这副挣扎犹豫的样子,心中越来越相信秦挽依的确得了瘟疫,若非如此,孙遥直接可以否定,何至于在思考如何保全秦挽依? “医圣,你可不能徇私啊,本王王府中所有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啊!”钟济潮已经断定了秦挽依得了瘟疫,话里带话地暗含警告之气。 别说宋王府所有人,只让钟济潮染病,皇帝就可以兴师问罪。 孙遥站起身,背转过身:“送走吧。” “师父……”秋韵水紧紧抓住秦挽依的手,不想放开,怎么能够这样呢,“挽依,都是我害了你。” 钟济潮一听,拂袖匆匆离开,在门外,三人还能听到他的话。 “广冲,点几个人进去,亲自把秦挽依送到悬崖上边去,还有,府里有她呆过的地方,马上清扫干净。”说完,钟济潮的身影,已经不在西院。 孙遥转身,眼见着有人进来,他将一粒药丸塞入秦挽依的手中。 “安分守己地呆一个晚上,明日老子上去看你,别让老子觉得帮了韩木害了你,也别让老子往自己身上抹黑。” “师父,我明白的,我要拆了你的招牌,他们几个还不拆了我。”秦挽依将药丸握在掌心之中,带着调侃之色。 秋韵水不明所以,秦挽依怎么忽然没事了? 她望望孙遥,看看秦挽依,两人好像有着某种协议,忽然渐渐明白了什么。 士兵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王府之中,还能出这事,几人很是不情不愿。 孙遥将秦挽依给她的口罩,重新戴回到她的脸上:“记住老子的话。”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带人啊!”广冲催促了一声,几个被点名的士兵,只能冒着生命危险上去。 见孙遥冷着脸色,广冲进去道:“医圣,得罪了,我们必须要将秦姑娘带走了。” “老子会治好她的,路上别摔死她,别让她出任何意外,否则,老子拆了宋王府。”孙遥立下豪言,又丢了一块金子给广冲,先给砖头后给甜头,有这句话,秦挽依心里踏实多了。 “医圣放心,我会交代几个兄弟,让他们将秦大小姐毫发无损地送上悬崖。”广冲应承道。 金子果然好用,别人是被半拖半抬,秦挽依则是被四人稳稳妥妥地抬着,主要也是她配合,没有挣扎。 从宋王府到东门,全部是由府邸的士兵亲自操办。 被这么一路招摇地抬到东门,好在大街上人不多,不至于像游街示众一样。 然而到了东门,就另当别论了。 “广兄,你不是呆在王府的吗,怎么亲自送人过来?”郭槐看到广冲一行人,好奇之余,问了一句。 “这是医圣的徒弟,外出之时,不慎得了瘟疫,王爷令我将她送来这里。”广冲回了一句。 广冲看着比较年轻,至少比郭槐年轻,许是官职比郭槐大些,毕竟在钟济潮身边近身守卫,因而见到他,郭槐也是讨好之色。 “医圣的徒弟?莫非是……”郭槐见过孙遥、秋韵水和韩木三人,对三人印象之深刻,无法言语,尤其是秋韵水,这一看被抬着的是女子之身,不免惊忧掺半,“秋姑娘?” “不是,别问了,准备一辆马车,我先将她送上去。”虽然受了钟济潮的命令和孙遥的恩惠,但广冲仍然不想与秦挽依久呆,就算他肯,他手底下抬着秦挽依的四人也不肯。 明白广冲的意思,郭槐立刻指派两人,将马车催赶到广冲面前。 “广兄,不如我让两个兄弟替你将人送上去?” “不必了,王爷令我亲自将她送到悬崖上边。”广冲没有领受郭槐的好意。 “都到这儿了,只要你的人不说,我的人也没有问题,至于她,到了这儿,还有下去的可能吗?”郭槐继续对广冲推心置腹,什么事情都替他设身处地想好了,广冲回头看看四人的意思,个个都想把手中的烂摊子给扔了。 “明儿医圣就上悬崖了,他对这次瘟疫,胸有成竹,你的好意,我是心领了。”广冲回头对四人道,“你们也别投机取巧了,回头被发现,吃不了兜着走,医圣的警告,你们也别忘了,既然说得出就做得到。” 四人回想了一下孙遥的脾性,的确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当下也不敢言苦。 把秦挽依放上稻杆铺成的马车上,广冲亲自驾车,四名士兵跟随在两侧护着。 躺在马车上,穿着单薄,稻杆刺得皮肤怪不舒服的。 她不知道通往悬崖的路如何,只知道目光所及之处,是满目的绿叶,还有在黄昏中隐遁的天空。 在摇摇晃晃昏昏沉沉中,马车停了下来,秦挽依神情一震,清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夜幕刚刚降临,天空之中,半明半暗,一片灰色的朦胧。 在马车之上坐了起来,秦挽依就看到两块巨石矗立,目测而言,至少也有三丈高,左边一块巨石上边,刻着千峰崖,右边那块巨石上边,则刻着四行字,像是一首诗,太过龙飞凤舞,以至于不能认出究竟是什么字,想必是出自哪个名家之手吧。 “广冲,怎么是你?” 听得声音,秦挽依微微侧着身体,就看到两块巨石中央,有一道一丈宽的通道,通道外边,搭建着几个帐篷,帐篷外边有人在生火,此刻,似乎有人发现了广冲的靠近,向他们走来。 来人是一名扛着大刀的男子,满脸络腮胡子,一脸粗犷豪放,不拘一格。 “带了一个人过来。”广冲朝后看了一眼秦挽依,哪知秦挽依早已坐起,他吓了一跳,本来一个病恹恹的人,忽然没事人一样,不知道是起死回生还是回光返照。 秦挽依咳嗽了几声,以示自己真的有病,然后又软绵绵地躺了下去。 “她?什么人?竟然让你亲自送过来。”铁虎将刀拄在马车上,打量着秦挽依,穿的不伦不类,看着怪模怪样。 “别小瞧了她,她是医圣的徒弟,住在王府之中,今日去了趟秋家回来,就得了瘟疫,说是路上染的,你把她送进去吧,我还得回去看看那几个将王府清扫的怎么样了,可不能让她毁了整个王府。”送到这里,广冲越来越没有耐性,想早点离开。 “医圣的徒弟?要是连医圣都没办法治疗,这上边的人,不是要全部死光了?”铁虎说得直接,却也道出了事实,的确,如果连孙遥都没有办法,试问大兴朝谁还能消除这场灾难,难道寄希望于韩太医吗? “谁知道呢,反正明日医圣会亲自上来,你让他们多留意一下,别到时候出什么乱子,王爷还说了,明日南下的钦差大臣也该到了,你们也要留个心眼,这次来的人,像是能办事的,不是浑水摸鱼就能过去的。”广冲传达命令道。 “明天是什么好日子吗,都赶在一块儿了。”铁虎透着浓浓的讽刺,“先别说钦差大臣能不能办事,这医圣都来了好几天了,也没个消息,如今徒弟染上瘟疫了,就要上来,若是徒弟没得瘟疫,是不是打算在宋王府一直做客?” “你懂什么,师父早先来了,七王爷不让上来,如今师父有事了,七王爷又催着师父,师父又不是等着被你们王爷传召的人,麻烦你先打探清楚再说谁对说错好吗?”秦挽依听不下去,坐了起来,与铁虎对质,辩护好之后,似乎想到这会儿应该没有她说话的份,只能佯装着咳嗽几声,“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道听途说就臆断一切,难怪没病地都能送来弄出病来。” “你什么意思啊?”铁虎挥刀霍霍。 “别惹她,听说她不止是医圣的徒弟,好像还是丞相的女儿。落到这个地步,难免有气,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医圣已经发话了,要毫发无损,不然拆了王府,王爷也特意交代,不许我们的人干涉,只把她安置在这儿就行了。”广冲插在两人之间,说了几句好话。 “呵!还真是大有来头,这次到了这里,就没那么容易下山了。”铁虎一听,有些幸灾乐祸,高声吼道,“来人,把咱们尊贵的丞相女儿请到里边去。” “不必了,我有手有脚,能自己进去。”请进去,还不知道怎么个请法,看这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定像个侩子手。 “老子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自己进去的。”铁虎一脸纳闷。 “你别老子老子地喊,没到那个岁数,听着怪别扭的。” 听惯了孙遥说话,乍听别人这么自称,怎么听怎么不习惯。 “你……” 铁虎屡次被挑拨,心里憋得慌,却又遭广冲阻拦:“算了,忍一忍,王爷不希望节外生枝。” “哼!”铁虎冷哼一声,勉强又忍了一回。 “劳驾让让。”铁虎的大刀还插在马车上,阻挡了秦挽依下车。 铁虎将大刀扛回在自己肩膀上,冷眼旁观,但凡寻到秦挽依的短处,就想教训教训。 走下马车,秦挽依一甩头,趾高气扬地往悬崖里边走去,忽然觉得太过张扬,立刻蜷缩着身体弯着腰背。 “咳咳……” “这人真有病吗?”铁虎深深地皱着眉头,横看侧看,这人的身体,都没有问题,平日里从山下运来的,都是缠绵病榻子字不成句朝不保夕的,这人却是活蹦乱跳,说话中气十足,哪里像是有病的。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6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医圣说有就是有。”广冲也看出些什么,但是医圣当着王爷的面说话了,他们难道还要去质疑吗? 可能觉得自己的徒弟脑袋有点问题吧,或者徒弟平日里与他过不去,就她方才那大小姐脾气,没上没下,口不饶人,所以想整整她,才会这么说。 不过这样更好,就算没病,到了这儿,准能给她整出病来。 “好了,人放你这里了,我先走了。”广冲说完,对跟随而来的四人微微示意,一行人急急忙忙下山。 秦挽依站在两块巨石的下边,顿时觉得自己的渺小,这两块巨石矗立的地方,不是平坦的,而是有点倾斜的,看着有些吓人,就怕哪天来个地震,或者山体滑坡,两块巨石就能倾斜下去。 不过至今也无事,说明这儿很少有地质灾害。 铁虎等人搭建的帐篷,正好在两块巨石下边,两边各有三个大帐篷,一个帐篷能住七八人,这样算下来,这里至少也守了四十人。 城门口连十个都没有,这儿居然安排了四十人,不知道该说大兴朝国泰民安呢还是说钟济潮重视这次瘟疫,怕成百的人在这里闹事? 两块巨石中间的通道约有三十丈,两边是偶有长着杂草的坚硬石壁,挡着日光风雨,显得幽暗阴冷。 通道尽头,有一道一个人高的木门,木门由几根粗实的木头绑成,上边缠绕着大拇指粗细的铁链。 铁虎令人打开木门,上边顿时发出铁链颤抖的声音,想必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走而设置的,看来他们手段都用上了。 “秦大小姐,到了这里,我们就不送了。”铁虎等人站在木门之外,对秦挽依道。 “不必了,接下来我自己看着办。”秦挽依背对着几人挥了挥手,负手走了进去。 轰的一声,木门在背后严严实实地关上,秦挽依回头,只看到铁虎不阴不阳的笑容。 木门之内,悬崖前边,云雾缭绕,山色清明,在夜幕降临中,有着一种垂暮的感觉。 悬崖上边,是一块宽敞平坦的空地,空地本来长满杂草,如今坑坑洼洼,夹杂着被人拔过露出的泥土地。 悬崖左侧,有一个两人高的洞穴,里边有一道微弱的光芒,时而有烟雾冒出。 此刻,空地之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个个像具尸体一样,纹丝不动,然而临近了,却能听到他们微弱的喘息声,还有呼救声。 听孙遥说过,悬崖上边,有两个大夫在,然而环顾一圈,也没有人影,莫非在山洞之中。 循着缭绕的烟雾,秦挽依往里边走去。 山洞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越是靠近越是浓烈,看来应该是这儿了。 山洞石壁,凹凸不平,很是干燥,秦挽依正往里边走着,忽然绊到什么,一个踉跄,直钻而去,扑倒在地上,撑起身抬起头一看,没想到过道之中,也躺着不少人,个个眼窝深陷,出气多进气少。 慌忙爬起身,秦挽依尽量不与这些人靠的太近,匆匆忙忙往里边走去。 山洞不深,也就二十丈左右,但腹地大,里边容纳了不少人,个个哀嚎不已,病情虽然严重,但比起外边的人而言,稍微好些。 山洞里边,有一个圆台,被半尺来高的石头围着。 圆台上边,摆着好几个窑炉,窑炉上边架着药罐,窑炉中冒着枯枝燃烧的烟雾,药罐中则是冒着热烟。 此刻,有两道身影,正在猫着腰,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正掀着盖子,查看药熬得如何了,另外一个,似乎带着病态,一边咳嗽,一边擦汗,一边对着窑炉口摇着扇子。 这两人的申请,都带着一丝绝望之色,却又没有放弃。 圆台下边,散落着一些馒头,燃着黑灰,仿佛搁置很久了,有两只老鼠,在撕咬着,却是无人问津。 圆台后边,有一批药材,也是散落着,很是杂乱,然而药材种类很少,根本无法满足治病所需。 秦挽依的眉头,自看到悬崖上边的境况以来,就没有舒展过。 隔离了病人,却没有好好治疗,完全是自生自灭,两个大夫,能顾得了多少人,如今也是无暇自顾,这与间接谋杀有什么区别。 走到圆台旁边,灰头灰脸的人抬起头:“想喝药,再等等。” 说完之后,这人便没有理会秦挽依了,另外一人,则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存在。 秦挽依走上圆台,这才看清,圆台上边,还有几个木桶,里边盛着水,然而水上漂浮着不少黑灰,看着很是浑浊。 “不行不行,全都不行。”灰头土脸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一脚踹了窑炉,药罐顿时碎了一地。 秦挽依被吓了一跳,然而地上躺着的人,却是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仿佛习以为常。 踹了一个不止,看到还蹲在地上摇扇的人,他毫不留情地将药罐踢了出去,药罐落在地上,熬了一半的药,溅了一地。 “要试的都试过了,根本没有用,还熬什么药。” 然而,蹲在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动怒,被踹了一个再熬另外一个,神情有些呆滞麻木。 “别熬了,等死吧。”灰头土脸的人显得很是激动,甚至有些发狂。 “我一定要治好他们母子俩……”蹲在地上的人口中重复着一句话,离他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对母子,靠着洞壁,闭着双眼,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当真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上来做什么?”灰头土脸的人眼中一片血丝,像头饿狼一样,“让你呆着就呆着。” “你是郑大夫还是应大夫?”秦挽依询问了一声,没有因为这人的话而动怒。 在这儿的日子,听惯了鬼哭狼嚎,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晰的声音。 此人喜出望外,仿佛看到稀奇珍宝一样,扑过来询问:“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是不是喝了我应德才熬的药?” 听到这话,秦挽依终于明白,他以为自己熬制的药救了她。 如此一来,这人就是应大夫了,此人好像是为了赏金而来,果然名字也是响当当。 这么一说,一旁的郑大夫也是喜出望外,回过头,看到完全陌生的一个人,摇了摇头。 “让你失望了,我是刚来的大夫。”秦挽依不想给他打击,但也无法承认。 “你是新来?”应大夫仿佛受了刺激,哈哈一笑,笑得悲催,“你才多大,也来送死,为了那么点银子,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值得吗?” “我不为财只为救人。” 秦挽依说得坚定,却遭到应德才的嘲笑:“你?救人?可别名誉没有捞来,却把自己的命给赔进去。” 应德才在这里待久了,渐渐被绝望磨平了棱角,剩下的只有悲观。 “你们别自暴自弃,我虽然不一定能救得了人,但医圣能救得了。”秦挽依淡定自若,没有因为应德才的冷嘲热讽而负气,声音带着激扬。 “你说什么?” “医圣?” “医圣在哪里?” 秦挽依这才发现,安身在山洞之中的人,并非全是得瘟疫之人,除了那些真是得了瘟疫之人,还有一些,没有病态,只是比较虚弱,但说话走路没有问题,像是常人。 想必一些是被巡逻的士兵误认为是瘟疫抓来,实则只是寻常毛病,而剩下的人,兴许如同她一般,装病过来,目的是陪同上来照顾亲人,他们不愿亲人就此离去,只想一直守在身边,同生共死。 想必只有她,才是为了替人躲过一劫,而自愿上来的吧。 听得医圣两个字,众人一瞬间有种灵台清明的感觉,然而四下张望,仍旧还是秦挽依一个人。 “医圣已经在山下炼制药丸,明日就能山上。”秦挽依说出孙遥对她的承诺。 众人一听,燃起的希望,又灰飞烟灭。 应德才阴笑了两声:“他又没有到过悬崖,怎么知道病情,又怎么炼制药丸,你开玩笑的吧?” “谁说山下没有病人,运来这里的人,难道不是从山下而来吗?”秦挽依的一句话,把应德才噎在那里,无法反驳。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应德才反问。 “我并没有让你相信我,只是告诉大家,不要如此泄气。”然而,躺着的人,并没有人相信她,许是鼓舞的空话说多了,也没有人再相信了。 秦挽依想了想,忽然摸到什么,顿时有了想法。 “我这儿有一枚医圣炼制的至宝丹,服下之后,就会缓解如今的症状。” 话落,众人如狼似虎地对她手中的至宝丹虎视眈眈。 “你说这是医圣炼制的就是炼制的,谁能证明这是医圣炼制的呢,万一吃了它死了怎么办?”应德才始终不相信秦挽依,处处与她作对。 准确而言,他还是不想让自己哪怕赔上性命都无法研制的药方,却让人即便没有露面却也轻易而举解决。 若是医圣治愈这场瘟疫,那么,药王谷之名,将会流芳百世。 “是啊是啊,这药不会吃死人吧?” “这真的是医圣炼制的吗?” “你是怎么得来的药啊?” 面对众人的猜疑,秦挽依怒瞪了应德才一眼,真是没安好心啊,不过,她突然出现,也是难以让人相信。 “各位,第一,吃了它,还有一线希望,不吃它,那么只有死,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应该明白,若这里真有人拿得出药方,大家又怎么可能是今日这番模样,又怎么会日日有人死去。”秦挽依挑衅般瞥了应德才一眼,带着睥睨之色,仿佛只有她才是希望。 众人的心里,不断挣扎。 “第二,既然都是试药,为何不相信这一次,一边是无尽的绝望,一边是还有一线希望,你们难道真要等死吗?”秦挽依绝不会让应德才熄灭这场希望的火,“第三,你们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如何知道底下是什么情况,又怎么知道医圣不在沽州,我说遇上医圣,那么就是碰到医圣,我说这是医圣炼制的药,又何必欺骗你们,你们自己选择,而且,我这儿只有一粒,哪怕你们想要,也不是谁都能有。” 秦挽依的指尖,捏着至宝丹,望着众人。 众人一听,顿时蠢蠢欲动,如狼似虎,想要扑上来抢夺,秦挽依顿感一阵不妙。 “我要。” “我要。” …… 底下想要至宝丹的人,一浪盖过一浪,有些人,甚至已经站起身,想要先人一步抢夺。 秦挽依的手心,都沁出一层汗来。 这颗药,是孙遥给她预防用的,然而见他们毫无希望,想要鼓动鼓动,哪知会掀起这阵轰动。 秦挽依望着前方,思索该给谁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意,竟然有一人,不知何时已经慢慢靠近她的身边。 突然,一道人影从背后窜出,倏然之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至宝丹,匆匆忙忙跑向靠着石壁的那对母子。 秦挽依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至宝丹就已经不在她的手中。 秦挽依仔细一看,这人不是郑大夫还能是谁。 这个时候,应德才也赶了过去,然而,郑大夫已经将药塞入小少年的口中,只是,至宝丹不是入口即化,需要吞服,小少年咽不下去。 “这药是给你的吗?你凭什么抢夺?”应德才发了疯一样,揪住小少年的衣领,想要将至宝丹给抠出来。 秦挽依被惊到,方才还那么怀疑的一个人,如今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也不知道郑大夫哪里来的气力,竟然一把推开应德才,还不忘揍了一拳,挡在那对母子身前,像只受到攻击发狂的老鹰一样。 只这么一拳,应德才就虚弱无力地爬不起来,郑大夫这才起身去倒了一碗水,喂给小少年喝下。 众人燃起的希望落了空,更加绝望。 “郑……大夫,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郑……大夫,亏……我们这么相信你。” 底下群起激怒,骂声一片。 郑大夫忽然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儿子死在这里,我不能。” “你们别这样,只要撑到明日,明日的话,让事实证明一切,到时候,自会有药,让你们好起来的,相信我。”秦挽依已经无话可说,能做的,除了让他们坚持到明日,再无其他。 “明日复明日,明日咳咳……何其多,我们还能等到明日吗?”一个三十出头体弱的男子,躺在地上,声音里透着哀戚之色,刹那间,感染了所有了的人,看他模样,说话还算流利,只是时而会有咳嗽。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6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是啊,都说了多少天的明日,可结果……”一名妇人已经无望,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所有的人,这些天,日日听着两个大夫给他们的希望,可次次落空,有谁还会相信? “你们可以不相信他们,但绝对不能不相信医圣,我是医圣的徒弟,今日山上,就是为了传达他的话。”听着埋怨的声音,秦挽依不忍有任何怨言,还是温言劝着。 “医圣?医圣真的会来吗?” “你是医圣的徒弟?” 各各皆是怀疑的神色,秦挽依怒道:“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等会儿不想死的,都给我过来喝药,想死的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被秦挽依的口吻怔住。 “听……说医圣就这脾气呢。” “是啊,有这……样的师父,应该就有这样的徒弟吧。” 底下人又是一片唧唧歪歪,怀疑又是犹豫。 秦挽依往圆台中心一站,抬起一脚,踹在水桶上,水桶轰然翻到,水洒了一地。 “你在做什么?”应德才怒瞪着秦挽依,“不知道这些水是熬药用的吗?知道要这些水有多么不易吗?” “这些水,放置不知道多少天了,一片浑浊,熬出的药,能喝吗,即便有药方,也会失了药效,这样的环境若是能将瘟疫去除,我就无话可说。”秦挽依完全不理会应德才。 “没这些水,你又能熬出什么药!”应德才气急败坏。 “想要把病治好,喝进去的,就得有高要求,泡茶都得分上中下等水,更何况是熬药。”秦挽依提高了声音,与应德才面对面争吵着。 应德才退了一步:“就算如此,你上哪儿弄水去?” “你们等着就是。”秦挽依提着四个空空如也的木桶,走了出去,甫一走出,顿觉透着一层凉意,虽然是夏季,但山上温度偏低,如今入了夜,更是透着寒意,更何况还在这悬崖峭壁。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秦挽依有一种不忍之色,对视若无睹,不像是她该做的事情,可真要帮助他们,凭她一己之力,又能做些什么。 为今之计,只能先将水要来,再做打算。 她站在木门边上,搁下水桶,使劲地摇晃铁链。 铁链的声音,在悄静的夜晚,簌簌作响,带着地狱锁魂一样,听着很是阴森诡异,连她自己,都被这道声音给吓住了。 没过一会儿,秦挽依就听到一阵脚步的声音,还有两个被拉长的影子,急速靠近。 “什么人?干嘛呢?想逃跑吗?”两名士兵站在门外喝道,待看清来人之时,左边那名士兵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你?想闹什么呢?” “没想闹什么啊,再说有你们的头在,我哪敢闹啊,就是没水了,麻烦打几桶清水过来,应大夫和郑大夫要熬药,这儿也就我能跑跑腿了,没办法啊。”秦挽依重新提起一个水桶,晃了晃示意。 “前天不是刚给你们送过水吗?”左边士兵不耐烦地道,这点小事,也敢吵嚷着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前天!”秦挽依真想直接将手中的木桶砸过去,“开玩笑吧,这是瘟疫,又不是干旱,水都发臭了,还不日日换!” “哪儿那么多精力给你们天天打水,又不是在溪边,随便就能提个几桶,再说了,你们又没有用完,敢消遣我们是不是?”士兵一脸痞样。 她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谁让七王爷将人搁置在这里,他要是把人放在村里不就得了,再说了,他安排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是来露营的吗?”秦挽依直接将手中的木桶抛了过去,木桶越过木门,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你……” “你什么你,你们要是不打,小心我给你们捅到上边去,难怪怎么不见好,原来这是虐待,七王爷知不知道这事,他若是不知道也罢了,若是知道,那就是纵容,等明儿钦差大臣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说说,这天大的事情,性命攸关,竟然如此对待,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两名士兵相视一眼,上头才交代不能闹出动静,他们也不好马上拒绝,更何况这人还是丞相的女儿,万一真把这事捅上去,也不好办。 “大晚上的,上哪儿给你们弄水去啊,明儿一定给你们准备。”左边士兵只能想到缓兵之计,暂时妥协。 “明天?明天你想让钦差大臣看到满悬崖的尸体吗?”秦挽依一点儿也不退让,像个泼妇一样,“你们父母要是在里边,你们能这么心平气和地等到明天吗?你们这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可以真真正正为父老乡亲们做点事情?不就打几桶水,就这么推推搡搡,你们要是不去,我自己去打!” “这……”两名士兵一片为难之色,怎么偏偏让他们摊上这事呢。 “还不快去,不去我就直接喊你们头了。”秦挽依摆好架势,双手弯曲在唇边,鼓起胸腔。 “别喊了,给你打水去。”两名士兵无奈地接过水桶,愤愤不平地离开。 “这还差不多。”秦挽依拍了拍手,转身回去。 “水……” “水……” 走过之处,时不时传来微弱的哀求声,秦挽依驻足一看,全是面无人色,奄奄一息。 “你们再等等,等有了清水,等熬了药,我马上让你们喝到。”秦挽依做出承诺,毅然转身,走了进去。 “水呢?”去的时候四个木桶,回来两手空空,这不免让应德才露出嘲讽之色,外边那群人,怎么可能是她一个黄毛丫头可以驱使的。 秦挽依的眼神,一片沉重之色,难怪应德才会怀疑。 “你估摸估摸时辰,就去外边等着吧,半个时辰之内,应该能有了,到时候烦劳应大夫将水提来,小女子体弱力微,实在不堪如此大任。”秦挽依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圆台上,挑选起药材来。 “凭什么是我去提水?”应德才不甘受一个小丫头驱使。 “那你能做什么?熬药?有用吗?”秦挽依说得轻描淡写,却把应德才呛得说不出话。 “我去,我去提水。”郑大夫咳了几声,自告奋勇,许是心中有愧,也不敢干坐着。 “看看人家,带病都想着众人。”虽然郑大夫在方才一事上显得自私,但父母之爱,永远都是无私的,更何况是给自己的孩子,又不是给他自己,秦挽依也没有责备之意。 “他?哼!他现在是放心了!”应德才满是嘲讽之色,“拿别人的救命药给自己,还能清高到哪里去。 郑大夫一脸愧色,不敢反驳什么,毕竟有错在先。 “你不是不相信吗,这会儿又埋怨,再说了,你在这儿这么久,居然没有感染上,应该福大命大,还需要至宝丹吗?” “就算我没病,他们也不会放我出去,除非这儿的人好了,否则,谁会相信我,我是被他们骗了!”应德才一屁股坐在圆台上,抹着眼泪,想必也是想到了辛酸处。 按照钟济潮的性子,宁可错杀,也不会漏过一人。 秦挽依摇了摇头,随手挑拣药材,随口聊着,似带着安慰之意。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我真是医圣的徒弟,师父让我进来,就是先查探查探这儿的情况,给他打个前锋,明儿好汇报,省得浪费他老人家宝贵的炼制时间,既然他能放我进来,就能保证这次万无一失,否则,医圣之名,岂不是要毁于一旦,如果还想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与家人团聚,就好好与我合作,不会害了你的。” 秦挽依劝着劝着,忽然发现,倘若这次出个什么意外,非但害了自己,很有可能把孙遥以及药王谷的英名都给毁了。 应德才已经走投无路,除了相信秦挽依的话,别无选择,即便秦挽依欺骗他,他也得相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坚持到最后,才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继续走下去。 “说吧,要怎么帮你?” “等的就是这句话,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同心协力。”秦挽依瞬间有了底气,她望了望两人,自个儿也绝不能给孙遥找麻烦,“这儿大夫就我们三人,底下躺着的也帮不上什么忙,郑大夫又这样,应大夫,还是你去提水,省得他将水洒了,我可再请不动外边的人了。” 应德才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至于郑大夫……” “你说吧,我能做什么,我一定去做。”郑大夫相当配合,没有推辞,没有因为秦挽依是个小姑娘,就有鄙视之色。 药炉中还燃着火,秦挽依打开上边的药罐,里边的药材,多为退热之用,但只针对寻常的风寒发热风热发热,不是感染后的发热,这次瘟疫,必是细菌引起,需要抗感染治疗。 这儿的人,病情与韩木相同,当前还得从清热退热着手,否则高热不退,到时候纵然安宫牛黄丸有治疗脑炎的作用,但不能保证效果。 “把药罐里边正在熬制的药全部倒了,我要重新熬制。”秦挽依说得霸气,可这全部否定了应大夫和郑大夫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 “你……”还没有离开的应德才,一脸不平,然而,却是无话可说,只有干瞪眼。 至于郑大夫,不知道秦挽依哪里来的自信,又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信赖秦挽依,他毫不犹豫地将两人辛辛苦苦的心血全部撤掉。 “好,马上。”郑大夫虽然有气无力,但还能强撑着。 好在她记得药方,不需要再刻苦钻研,否则即便她能等,这儿的人不能等。 三宝药方中,都有消炎清毒散热的几味药,希望孙遥能炼制一些,有多少是多少,不行的话,只能先稳住他们的病情,到时候再想办法。 将药罐清干净之后,秦挽依将挑拣的药材,分为六等分,分别放置在六个药罐中。 叮铃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秦挽依侧耳一听,应当是木门打开扯动铁链。 士兵得了威胁,看来也没有任何怠慢,二话不说,就把水给送过来,果然不给点压迫就不想去办,而非办不到。 “应大夫,可以去了。” 士兵办事的效率,比预想中早了一些,应德才还杵在这里,秦挽依催了一句。 应德才早已听惯这种铁链的声音,明白是怎么回事,很不服气地出去提水了。 他并非壮硕之人,第一趟,只提了一桶,还把他累个半死。 木桶比寻常的桶稍大一些,四个空桶提在手中还有些分量,更何况满满的一桶。 “应大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这是接受大任的开始,千万不能放弃。”秦挽依鼓励道。 应德才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秦挽依吐了吐舌头。 清水一到,她便开始浸泡药材,准备熬药,六个药罐一个接一个架在火炉之上。 这会儿功夫,应德才已经提了三桶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唯恐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没了。 啧啧,也真是难为他了。 看着他离开去提第四桶水的时候,秦挽依很想出口帮他,不过,自己那点力气,洒了就功亏一篑,也就作罢。 郑大夫则不停地扇着风,开始熬制,顿时,山洞之中,有那么一段之间,只有风声时而呼啸而过。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进来,该不会掉下悬崖去了吧?”应德才迟迟未归,秦挽依不免瞎猜起来,还是累倒在人堆里了? “应该不会,可能是累了吧,在外头休息休息呢。”郑大夫宽慰了一句,又猛咳不止。 秦挽依挑了挑眉,百无聊赖之时,猛然站了起来:“我还是出去看看吧,哪怕没有掉下去,指不定被什么叼走了。” 才出去,秦挽依就看到应德才好好地站在离木门不远处的地方,脚边放着一个木桶,然而他的前方,趴着躺着不少人,全都伸手抓向盛满水的木桶,看着甚至惊恐又心酸。 “这……” “喂,快过来。”应德才看到秦挽依,像看到救星一样,忙找人帮忙,这虎视眈眈的,想要吃了他一样。 然而,秦挽依见此,非但没有上前,反而跑进了山洞。 “喂,你怎么能……”应德才想要呼唤,可哪里还有秦挽依的身影。 正当他骂骂咧咧的时候,秦挽依又出现在山洞外边,走在空出的地上,这才到达应德才的身边。 “你刚才去哪里了?”应德才带着埋怨之色。 “拿碗啊。”秦挽依手中捧着两个碗,递了一个给应德才,“先喂他们喝点水吧。” “可是这些水……”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6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救人要紧,每人给两三口,多的话我们也给不起。”秦挽依满是冷沉之色,二话不说,直接将碗深入水桶之中,舀了一碗,走向爬来最近的人,“把嘴张开。” 爬来之人,仰躺在地上,微微张开干涸的嘴,嘴唇上边,已经裂开,显然已经脱皮。 秦挽依将碗微微倾斜,将清水满满注入此人的口中,但适可而止,又走向下一个人。 “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人已经去了?”秦挽依问的轻如淡薄的微月,却让应德才听得清。 “明日清早,你就会知道,有没有人死了。” 难得应德才没有讽刺她,而是给她好言好语地说了一句,只是,他的眼中,在黑夜中,有着一种麻木之色。 “明日?什么意思?”秦挽依不懂,难道是明日能看得清楚一些吗? “明日,就会有军爷过来,趁着众人还在沉睡之时,一个一个检查过来,若是有人死了,就会直接从悬崖上边扔下去,就在那个地方。”应德才指了指一片黑暗的悬崖底下,夜月中,更是一望不到底。 若是自己的亲人,死了已经是很大的打击,如今还被弃尸,无情的对待,怕是不能坐视不管吧。 明日,还会有多少人死去呢? 一桶水,众人一两口,很快就没了,好在每人都能沾点水,没有落下谁。 被丢弃在外边的人,虽然虚弱,却还吊着一口气,并非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只是有那么几个人,若是弃之不管,必定熬不过今日。 将空桶提回山洞之中,秦挽依满是沉思之色。 “你在想什么啊?”秦挽依越是如此,越让应德才觉得又得劳动筋骨。 秦挽依闻言,扫视了一眼山洞之中的人。 “你说,我们有没有办法,将外边的人,都安置在这里?”秦挽依随口一说,却遭来应德才的强烈反对。 “全部?你是不是病了?别说他们动也不能动,里边就这么大,已经占了近两百人了,外边至少也有百来人,这么大点的地方,能容得下吗?” “别激……” “要搬你自己搬,我可不陪你疯。”应德才理也不理秦挽依。 “我只不过说说而已,这儿有吃的吗?”陪着众人忙活了一天,秦挽依滴水未进,静默的时候,这才感觉饥饿袭来。 应德才指了指地上:“要吃就拿去。” 地上全是馒头,而且还是被老鼠啃过的,有只老鼠还死在旁边,这些能吃吗,摆明了就是在为难她? “你们就吃这些?”秦挽依看着就毛骨悚然。 “你以为这儿是哪里?药王谷吗?有的吃已经不错了。”应德才嫌弃了一眼。 外边送来的分量的确很足,堆了满满一地,钟济潮待人还算不薄,可没有几个人将馒头拿过去吃,更何况,如今的馒头,又脏又硬,能咽得下去吗? “你吃这些,都没有问题?”秦挽依才不相信,被老鼠爬过的地方,肯定带了细菌,应德才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吃这些,肯定出问题。 “我早前存了几个,放在自己包袱里,没跟这些放一块儿。”应德才这才实话实话。 “现在大家都有气无力,命悬一线,谁还有那个胃口,咽得下去这些馒头,送到这儿,也是浪费啊。”郑大夫说了一句,夹杂着几声咳嗽。 闹了灾荒,没得吃,如今有的吃,却没命吃。 没有吃的,药又没有效果,难怪外边还躺了一地的人,若是长此以往下去,钟济潮真是要等着上边的人全部死光。 “你们等着,我给你们讨米去。”熬药的事情交给两人之后,无所事事的秦挽依,又跑了出去。 两人也不知道秦挽依哪来的勇气和力气,居然可以无所畏惧,许是医圣的徒弟吧,便也没有阻拦了。 站在木门边,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惊得树林中的雀鸟,不断飞起,山中,还有轻微的回音。 又有人从帐篷那个方向而来,脚步沉稳,不疾不徐,丝毫没有慌乱,或许断定没人能从这儿离开。 “就知道会是你,这一回,又想怎么样?”这一回,出现的是铁虎,可能早已断定会是她,所以底下的人,也不敢再来应对。 “哦,肚子饿了,想要讨点米,熬点粥,好入口。”秦挽依说得轻描淡写,好在隔着木门,否则,秦挽依总担心他肩膀上的大刀,会扛到她的肩膀上去。 “饿了就吃馒头。”铁虎一吼,简直地动山摇。 “你要是觉得馒头好吃,里边堆积如山,不如我拿几个跟你换大米?”秦挽依一副商量的口吻。 “你……” “你也知道,我堂堂相府嫡女,过惯锦衣玉食,你们大口大口白米饭,若是吃腻了,咱们可以换换,我理解的?”秦挽依苦口婆心地说着,全是为了铁虎等人着想。 “你……” “我没有关系的,你想换,我马上能打包好,我保证他们没有一点意见。”秦挽依痛快地道。 “没有多余的米粮给你们了。”铁虎也不说笑。 “没有,怎么可能呢,方才过来的时候,你们可是已经下米煮饭了,还有大鱼大肉呢。”秦挽依毫不含糊,六个帐篷,六个锅,多少人,他们会吃的随便,肯定是将军中米粮送来这里,她就不信没有米粮了。 “那是我们的。”铁虎硬着声音道。 “你贡献一点也不为过啊。”秦挽依纠缠不休。 “没必要,回去吃你的馒头。”铁虎毫不退让,说着就要离开。 “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怎么能拿过期变质的馒头打发我呢。”秦挽依怒道,“而且,这场瘟疫没有结束之前,七王爷会饿死你们吗,你们的米粮源源不断,这儿却是又臭又硬的馒头,若是明日被钦差大臣看见了,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他会觉得是你们虐待百姓,还是七王爷虐待百姓,可要想清楚了?” 铁虎停下脚步。 “罢了罢了,堵不住我这张嘴,明天只能诉苦了。”这一回,秦挽依转身就走,比铁虎还绝情一些。 “慢着!”铁虎黑着一张脸,一脸受迫。 秦挽依心里偷笑着转头,一本正经:“说吧,我听着呢。” 铁虎站在木门之外,默然了半天,等得秦挽依快要失去耐性之时,这才很不情愿地道:“等着!” “等什么……”秦挽依正要询问,哪知铁虎转身就走,片刻不停,任凭怎么呼叫,都于事无补。 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不怕给钟济潮惹事吗? 靠在木门上,左等右等,望眼欲穿,还是没有半点动静,等她又要摇晃铁链的时候,通道之中,终于有了脚步的声音,而且,带着沉重之音。秦挽依喜出望外,透过围栏,便看到两道身影,但似乎没有铁虎那魁梧的身躯。 难道骗她? 然而,待走近一看,却是两个士兵,抬着一个麻袋,麻袋并不大,一个人扛着也是绰绰有余,如今还兴师动众,好像让他割舍很多一样。 正当秦挽依撅着嘴嫌弃铁虎的时候,突然上空多了一个庞然大物,越来越近,仔细一看,竟然是两个士兵将麻烦扔进来了。 她猛然侧身,扑倒在地上,才躲过这一劫。 轰的一声,麻袋沉落在地上,像是砸中人的身体一样,发出闷哼。 “喂,你们扔来的时候,就不看看有没有人吗?”秦挽依站起来,双腿还在发抖。 “头说了,这袋米,够你们几个有命的吃上几天了。”士兵说完,没好气地就走了。 什么叫有命的,躺在这儿的人,难道就不管了吗? 秦挽依哼了一声,念在他们也是属下的份上,不与他们计较,与他们争吵,也无济于事。 她抓起麻袋,提了提,然而纹丝不动。 “看着挺小袋的,但要提起来,似乎不太容易啊。”秦挽依又试了试,没有用,她想要扛起,更是痴心妄想,只能往后拽,因为是草地的缘故,很难拖动。 “小姑娘,你到底借到了没有,出去这么久,还以为你不慎落崖了。”应德才走出山洞,就看到秦挽依的身影,一边走来一边念叨。 这怎么说话的,诅咒她落崖吗? “借到了,谁知道军爷这么小气,居然只给了这么一小袋,塞牙缝都不够。”秦挽依口中数落着旁人的不是,“应大夫,既然你出来了,就把这米带回去吧,我得回去看看药熬得如何了。” 如此说着,秦挽依轻描淡写地就将米袋撇下,扬长而去,忽然之间,她似乎能感受到黑暗中有好几十双眼睛,在望着她的背影,充满着无法承载的希冀。 “喂……这……” 应德才如何说话,秦挽依也没有理会。 走回山洞,秦挽依藏在洞口,回头一瞥,果然应德才显得也是很吃力,她露出歉然一笑,却又在地上那些人的身影中,转回洞中。 山洞里边已经弥漫着一股药香,秦挽依闻着药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突然醒悟到,有米没锅,如何是好? 才来之时,她只看到药炉和药罐,哪里有什么锅的踪迹。 不会又要让她去吧,这样下去,别说铁虎,他的下属,都要上来拼命了。 难道让应大夫和郑大夫去? 他们两个若是能成事,这儿的人就不会过得如此凄惨了。 “郑大夫,这儿没锅吗?”秦挽依抱着尝试的心态问了一句。 “锅?有有有,这儿锅碗都有,在那个角落里边呢。”郑大夫站起来想要帮忙,然而他气息虚弱,连起身都费力地很。 “我自己来。”实在看不下去,秦挽依顺着郑大夫所指的方向,果然在山洞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一堆杂物,锅、碗、捣药杵等都有,像是送来但没有用到而存放在这里。 如此看来,钟济潮也算安排妥帖了,只是没有想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已,没给米粮,单纯给个炊具,又有什么用? 秦挽依端起一口锅,锅很大,而且很重,像是平常人家家里煮饭所用。 将锅抱出杂物堆,秦挽依累得快要虚脱,双手支撑不住,只得又放了下来。 “我来帮……咳咳……你吧。” 这声音不是应德才的也不是郑大夫的,这儿还有谁吗? 秦挽依双手撑腰,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却是方才那个体弱的文绉绉的男子,个子很高,下巴满是胡渣子,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偏生眼眸清澈晶亮,带着一种疏狂。 “你自己都病成这样,还帮我?” “搬搬运运,还是……咳咳……没有问题的。”男子双手放在锅的两边,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抬起,却并非那么容易,鼻中哼哼唧唧,愣是没有将锅搬起,比她还不如。 “还是两个人吧。”秦挽依实在看不过去,正想帮忙,却有人自动送上门来。 “小……姑娘,你……怎么能够如此不……仗义,将……”山洞口,一人拖着麻袋,气喘吁吁进来,还不忘数落秦挽依的不是。 秦挽依一听,呵呵一笑。 “应大夫,我哪里不仗义了,为大家借了水又借了米,我差点豁出去跟他们拼命了。”秦挽依等着应德才将大米拖到圆台的时候,这才道,“应大夫,这大米先甭管了,咱们先将这口锅给挪到炉子上去热热,才能下米。” 应德才一听,差点要软爬在地上。 “怎……么什么事……情都是……” “能者多劳,为了大家能有药喝有饭吃,都忍忍,熬过今天,就成了。”秦挽依打断应德才的话,鼓动道,“而且,这不有人帮你吗?” “他?白书辙?教书的?没病前还凑合,现在这样能行吗?”应德才一脸嫌弃,丝毫不觉得这个人能有半点用处。 原来他是教书的,难怪一句话,就让大家听着产生共鸣,不过这么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若是被学生看到,实在有失教书先生的体面。 “不行也能用上点力气,不能拒绝嘛。”秦挽依拍了拍白书辙,身上还是有那么点肌肉,搬点东西没有任何问题吧。 “多少还是……咳咳……帮忙的。”白书辙边咳边道。 遇上秦挽依,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既然都借来了,没道理到了这个时候放弃,应德才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去搬锅。 锅是铁锅,山洞干燥,没有生锈,只是沾了一层灰尘,搬动之时,很是沉重,因为没有手柄,只能掐着锅的边缘,用手指的力气,才能握住。 这一回,秦挽依没让应德才一个人,既然有个人主动帮忙,当然要好好利用了,省得他嫌东嫌西,直接放弃,到时候只得她收场。 “怎么这么沉啊,你到底用力了吗?”应德才埋怨起白书辙。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7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当然用……咳咳……力了,我的手都快……咳咳……僵了。”白书辙争辩了一句,脸上的确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声势浩大。 两个人合力抬着锅,秦挽依也上去帮点忙,合着三人的力气,才能上得圆台,在郑大夫的帮衬下,才将锅架到炉子上。 “做顿吃的,真不容易。”应德才擦了擦汗。 “所以,有机会回去,要好好善待自己的妻子,女人生孩子已经从鬼门前走了一遭,还让她衣食住行伺候着,实在不该。”秦挽依一边说教,一边倒了小半袋的米,掺了大量的水,“锅盖呢?” “你问我,我问谁?”应德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没人能请得动他了。 “罢了,这回我自己找。”秦挽依没劳烦任何人,自己走回角落,一阵翻找,找到一个盖子,但并不大,似乎不是配套的,不过还能将就着用用,反正今夜要照顾他们,大不了,多熬几个粥也行。 “没事我就回去……咳咳……躺着了。”白书辙的身上,披着一件衣服,看他脸色,怎么看怎么不像瘟疫。 “你等等。”秦挽依急忙喊住白书辙,在他周围绕了一圈。 “怎么了?”白书辙的心,突突的,没有底。 秦挽依抬手,慢慢伸向他的脸。 白书辙一把隔开,惊慌失措:“你要做什么?难道是调戏我?虽然我尚未娶亲,但也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小丫头。” “哎呦,说这么久的话,都没有咳嗽,难得啊!”秦挽依挑眉道。 “哪里……咳咳……我这是……” 趁着白书辙掩唇咳嗽的时候,秦挽依的掌心立刻贴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热,一脸发热的迹象都没有,很是正常。 她又握住白书辙的手,却被白书辙甩开。 “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拉拉扯扯,你不害羞,我也害羞啊。” “放心,没人看你,大家顾惜自己的性命还来不及,哪有心思管你。”秦挽依强硬地扯过白书辙的手,搭了一下他的脉,似乎也没有异常,脉搏强健有力,不至于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你要干嘛?”白书辙赶紧捂着嘴巴,“该不会是剪我的舌头下饭吧?” “咦……你敢剪我还不敢吃呢。”秦挽依嫌弃了一声,“让你张嘴就张嘴,那么多废话,这会儿又不咳了?” “咳咳……怎么可能……咳咳……”白书辙小心翼翼地张大嘴巴,只是才开口,口中就喷涌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就算带着口罩,都能闻到。 “把舌头伸出来。”秦挽依强势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躲避。 白书辙伸出舌头,马上又缩了回来:“我已经伸了,没看到是你的问题。” “就你这样,还得瘟疫,也不像生病,阳气旺盛,四肢康健,没事来这儿寻死吗?”秦挽依不解。 “小姑娘,你会不会……咳咳……看病,不知道我……咳咳……一脸病弱之态吗?”白书辙猛咳几声,臭气直喷而来,“不然他们……咳咳……怎么抓得我?” “算了,口臭也是病,怪你自己倒霉吧。”秦挽依没有再理会,任其是生也好是死也罢,“你多久没漱口了,气味这么重,熏死人了。” “来这儿多少天就有多少天了,大家都一样,命都没了,还嫌弃口臭!”白书辙气愤地回了一句。 中气十足,有病才怪,可能是精神病吧。 既然来都来了,回去也不容易,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郑大夫,药熬得如何了?”秦挽依将锅盖盖上之后,这才掀开药罐的盖子,探探情况。 “还需要小片刻,就快好了。”郑大夫加快了手中的蒲团扇子,拼命摇着,没有落下旁边的几个。 “应大夫……” “又要我去干什么?”应德才还没喘上几口气,听得秦挽依的话,已经没有好脾气了,当初就不该答应她,谁知道所做的这一切,有没有用呢。 “只是准备几个碗而已,别这么激动嘛,好像让你上刀山下油锅一样,罢了,不然你替我到外边看看,等会儿我想……” “我去准备碗,其他事情,你自己解决,别来烦我!”应德才站起身,先把简单的事情应了下来,省得还有难事等着,反正到了山洞外边,准没好事,这是前车之鉴。 “书辙,我看你也挺嫌的,不如出来打发打发时间吧?” 秦挽依亲自点名,这正要躺下休息一会儿的人,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最终在她那充满狡黠的眼眸下妥协。 重新站起,白书辙唉声叹气,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惹得一身麻烦,呜呼哀哉。 “来嘛,不会亏待你的。”秦挽依嗲着声音,把白书辙酸的不行,比遇上豺狼虎豹还凶狠一些。 尾随着秦挽依出了山洞,站在逐渐起寒风的悬崖上边,白书辙满心的忐忑不安。 “阿嚏!” “呦,打喷嚏啊,没多大的事情,反正已经得了瘟疫,再重一点,以你的身子骨,肯定能撑到明日的,我保你不死。”秦挽依丝毫没有因为白书辙的故意或是无意而露出任何关怀之色,更没有免去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白书辙咬牙切齿。 “说吧,要做什么?” “别急。”秦挽依在躺着的人群中游走,一边寻觅一边不经意地问道,“你是沽州人吗?” “怎么说好呢,传说我祖父的祖父,原本是芦州人氏,后来不知道因为逃债还是逃婚或是私奔等等什么原因,就定居在沽州了。”白书辙说得煞有其事,像个说书人一样。 “那你是因为亲人有事上来照顾还是因为闲着没事自寻死路或是因为某种目的过来打探消息?”秦挽依说得也没有多少认真,却让白书辙无法无视。 “当然是为了沽州百姓免受瘟疫传染而被送到这里,否则,有温床不睡有佳肴不食,在这个地方受人冷待不止,而且还饥寒交迫,尝尽人情冷……” “不如我跟军爷说说,等会儿就让你下山吧?”秦挽依自觉闭上双耳,不想将话听下去。 “好啊,你要真有什么办法,我立马下山。”白书辙是一脸求之不得,恨不能长对翅膀,立刻飞下去。 “办法是有的,先把这几个送到山洞里,等完事了,少不了你的好处。”秦挽依随手一指地上几个人,将重任交付给白书辙。 白书辙只剩下倒吸气的份:“你明知道我体弱多病,居然还要我做苦力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样啊……”秦挽依歉然地道,“那要不这样,等会儿我在药里加点什么砒霜之类的给你,保管让你体弱多病,乃至七窍流血,最终……” “我搬。”白书辙弯腰,一把揪住地上指定的人物,矮身一蹲,将人伏在自己背上,轻轻松松站起,眨眼睛,已经将人送了进去。 “小样,跟我玩,在这个地方还装病。”秦挽依一撮鼻子,牛气冲天。 “什么人!”正当秦挽依瑟的时候,通道之中,传来一道喝声,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掠过,从木门上边飞了进来,径自向她跑来。 这人蒙着脸,却有着一双熟悉的眼睛,仔细一看,这人的身影,更加是令人没齿难忘啊。 此人闻着后边的声音,倏然一闪,躲在悬崖边的一块巨石后边,藏在黑影中。 “喂,你……” 脚步声越来越近,整齐统一,木门外边,居然汇聚了十来个士兵,人人手中握着一个火把,领头之人,正是扛着大刀的铁虎。 “这……军爷,什么事情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巡逻吗?”秦挽依故作无知。 “秦大小姐,有没有看到有人过来?”铁虎问得直接,态度没有半点客气。 “当然有啊。”秦挽依回的也坦然。 “在哪里?”铁虎进一步追问。 “不就是你们吗?”秦挽依一脸无辜。 铁虎的脸,瞬间更加黑沉:“没跟你开玩笑,这人夜闯悬崖,肯定包藏什么祸心,对你们肯定不利,若是有看到,还请秦大小姐告知。” “我也没说笑啊,这悬崖上边,皆是得了瘟疫之人,谁会蠢得来这儿找麻烦,不是脑袋有问题,还能是什么?”秦挽依反问。 铁虎朝着里边扫视了一眼,没有任何异常。 “喂,还要搬动哪几个?”白书辙重新回来,仿佛没有发现异常,对着秦挽依道。 秦挽依回头一指:“看清楚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白书辙顿觉无望,今日注定无眠,忽然抬头,一阵刺目的光芒冲击着:“哪来的火光啊?” “这人是谁?”铁虎盯着白书辙问道。 在火把的照耀下,白书辙的脸,显得更加落魄。 “听说是教书的,送来有些天了,你们应该更清楚才对啊,怎么反过来问我了?”秦挽依一脸纳闷。 铁虎仿佛向后低语了几声,好像是在确认什么。 “秦大小姐,若是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出现在这里,马上给我们通报。”铁虎转身,点了两个人,“你们留在这里,给我盯紧一点。” 交代之后,铁虎狠狠地回望了一眼秦挽依两人,便走了。 “你闯什么祸了?”白书辙没有关心,反而带着幸灾乐祸。 “搬你的人去,少管闲事。”秦挽依立着不动,指使起人干活。 “别这么无情吗,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什么事可不能隐瞒啊,否则,我把藏在巨石后边的人高发出去。”白书辙眨着眼睛,说着威胁的话,却还是那么纯洁。 “你!” “让我猜猜看啊……”白书辙抹着满是胡渣子的下巴,一脸恍然大悟,“不会是你的情郎冒险过来看你吧?” “你怎么当教书先生的?”秦挽依瞪着眼睛,吃惊不已,“情郎也说得出来,简直在摧残大兴朝未来的栋梁!” “我又不是教文的,只是教他们活动活动筋骨而已,粗人一个,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还能说……”白书辙压低了声音,“他上这儿是偷情呢。” “一边凉快去,懒得跟你这个疯子说话,真要跟你说下去,我就成疯子了!”秦挽依走到巨石边,蹲下身体,佯装扶人的样子,白书辙也跟了过来。 “他是谁?”秦挽依还没有开口,藏身之人,已经不悦地问道。 “哦,一个疯子,你把他当空气就行了。”秦挽依压低声音问道,随便白书辙怎么样吧,“你怎么来了?” “我从衙门里边拿到样品,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被人抬着往悬崖这边来,我无法下手,本想要去宋王府问问老头子他们,又不能靠近,只能上来打探消息了。”钟乐轩已经扯下面上的黑巾,袖中小红,蓄势待发,但凡白书辙有什么动静,绝不手软。 “让你担心了,这事出紧急,没办法通知。”秦挽依解释了一句。 “你又没病,这是闹什么啊?”钟乐轩下意识觉得秦挽依又有什么胡闹的想法,显得气急败坏。 “这一言难尽,都是为了韩木头,我这儿没事,你有机会先回去,这儿不适合你,明日再与老头子师父他们一块来。”秦挽依劝道。 “你们一个一个真是没一个令人省心一点的。”钟乐轩摆着一副大人训斥的模样,“早知如此,当初宁可被她烦死,也不会陪你过来。” “早来迟来都得来,你不是让他们全来了吗,你就甭操心了,回去舒舒服服洗个澡,安安稳稳睡个觉,明日醒来就行了。”秦挽依还觉得自己委屈呢,在这个满是细菌盘绕的地方,一个不慎,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钟乐轩双眉蹙在一起,毫不留情地道:“你当出来游玩吗?” “我倒是想啊,谁知道会摊上这事,你当我愿意吗?”秦挽依很不高兴。 “懒得理你!你自个儿多保重吧!”钟乐轩将黑色面罩重新戴在脸上,“帮我把他们引开。” “什么?” 一个一个都是难题,何必来这么一趟,简直多余,还起不了任何作用,麻烦倒是招来不少。 “喂,你们两个蹲在那里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两个士兵觉得奇怪,但碍于里边是瘟疫重灾区,只能止步在外。 “军爷,你们的秦……咳咳……大小姐好像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正在寻……咳咳……找,但希望不是很……咳咳……大。”白书辙一边捶着胸口一边解释。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7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有你的!”秦挽依竖起大拇指。 “客气,咱们一伙的,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白书辙朝着秦挽依眨了眨眼,带着轻佻之色,她顿觉汗毛耸起。 “你们等着!”秦挽依不客气地撂下一句话,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返回山洞,而后又匆匆忙忙跑出去,“书辙,有没有看到我的那袋米啊,怎么忽然不见了?” “是吗?”白书辙是相当的配合,故作惊讶和担心,“难道有人给偷了?这才多大的功夫啊,莫非这人还在周围躲着吗?” “偷了?”秦挽依提高了声调,警告白书辙别多说废话,继而忙向木门外边的士兵备案,“军爷,方才我少了半袋米,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头刚才说的什么人给偷走了?” 借米的事情,他们几个都知道,因而被人偷走,他们也相信,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难道是为了偷米吗? 而且,谁知道这儿有米? “你留在这里,我去向头汇报。”一个士兵留了下来,另外一个士兵转身离开。 就在这个瞬间,一道衣袂翩跹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这里在这里。”留下的士兵,看见人影闪过,呼叫而起,顺势追了过去。 秦挽依踮起脚尖,远远地观望,心想着钟乐轩是否能摆脱。 “别看了,那小子,没问题的。”白书辙一撩插着杂草的头发,满是断定的口吻。 不去问为何白书辙会知道,秦挽依站定身体,板着面孔。 “很闲吗?那继续吧!” 白书辙一听,后悔不已,又是自己多事。 “教书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里有多少人,你大可以乘以七,顺便把下辈子的浮屠都给造了哈。” 秦挽依微笑地留下一句话,走回山洞,这次想看,却是天壤之别。 此刻,应大夫和郑大夫已经派发熬好的药,有几个还能行走的人,居然在一同帮忙,并非只顾自己。 “这……” “小姑娘,你来了,粥已经熬好了,要不要先喝一碗?”郑大夫端着一碗盛好的粥,一片盛情,“这是应大夫盛好的,你大可放心。” 秦挽依接了过来:“这儿怎么突然……” “这都是小姑娘和白先生的功劳,若非你们鼓励,大家还是一片绝望之色,如今你为大家争取了一切,怎么还能像之前那样自暴自弃呢。”郑大夫强撑着说了一句。 如此一来,她进入之后,反倒是无事可做了。 随着白书辙的搬动,山洞里边,顿时多了不少人,显得更加拥挤,不过没有到达叠罗汉的地步。 想着外边的情景,还有白书辙忙碌的身影,秦挽依端着一碗粥走出山洞,悬崖上边,还剩下百人左右,但山洞已无容纳之处。 “剩下的这些怎么办?继续搬吗?”白书辙的额头,浸出一层汗,气息也紊乱了许多。 “你有力气,里边也没地啊,先喝碗粥吧,我亲自盛的,不用担心会感染上。”秦挽依站在那里,将碗递给白书辙。 “这么坦白,还真让我不敢喝了。”白书辙道。 “那就别喝。”秦挽依伸手想要抢回。 “别啊,都好几天了,这才第一次喝上这么一碗热腾腾的粥,这比山珍海味还要美味一些。”白书辙唯恐秦挽依后悔,估摸着温度,几口就把一碗粥给喝光了,还豪气地用袖子一擦嘴唇。 秦挽依一手环胸,一手拄着,指尖敲着嘴唇。 “你说要不我们先把他们集中起来再说?” “里边和外边的区别,最多也只是取暖问题而已,不如先选个背风的方向,将他们集中起来,架个火堆,给他们喝点药下去,熬过今晚再说吧?”白书辙提议。 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好主意,那就由你全权处理吧。”秦挽依一副信任的表情,将一切都委托给这个不知道因为什么目的而来的人。 自个儿却是爬上巨石,一屁股坐在上边,甩着两条腿观望。 “喂,有你这样的吗?方才也不知道是谁说我们?”白书辙看不过去,哪里全是一个人干活,另外一个人却是无所事事。 “那都是过去了,体力活,岂是女子所为,世上之所以有男女之分,就已经安排好各项任务给男女,我呢,只负责烧烧煮煮熬熬,顺便把个脉扎个针把个罐开个药开个刀等等什么……” “开个刀?”白书辙什么都能理解,只有这个不明白。 “就是你身上长个肿块什么的,我可以给你切除。”秦挽依挥舞着手掌比划着,“万一你的肠、胃、肝、肺等出了毛病,用药治不好,我也可以打开你的胸腔和腹腔看看,是不是附着什么。” 白书辙缩了缩脖子:“那不是开膛破腹?” “当然了,有些病,不开是永远也治不好的。”秦挽依说得一本正经,却把白书辙唬得怔在那里,这胸口一切,若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了。 这人一定是疯了,还说他是疯子。 这一次,白书辙不与她说话,但手头上的事情,并未放弃,依旧着手集中所有人。 白书辙的本事不小,一个人,在他手中,显得很是轻盈,不管是肥胖之人还是瘦削之人,只是,几日下来,挑不出几个肥胖之人了。 白书辙将所有人安排在山洞口左边,左边正好是一排较高的石壁,正好遮挡夜风。 石壁之上,长着一些树木,经过几日的照射,树根下的泥土还是一片湿润,树身也是半干不湿,但被冲断在地上的侧枝细枝,已经晒干,正好能做取火之用。 这一方面,白书辙很有经验,挑拣什么,如何架火堆,一切就是驾轻就熟,看来还是她识时务,没有去添乱。 “白先生,这么一看,其实当你的学生,也应该受益匪浅。” “什么意思?”白书辙也不是第一次受质疑了,“难道当我的学生,很委屈吗?” “也不是,这师道,传道授业解惑,本来呢,觉得你为人师表,还欠缺些什么,不过这么一看,实践出真知,万一你的学生在山中迷路受阻等等,你把这套经验传输一下,那么至少能保证没人救援的情况下,他能熬到有人出现。” 这野外求生能力,可是一项本事。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称赞?”白书辙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全是拜秦挽依所赐,虽然也有心甘情愿,但看到她那个说着风凉话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客气了,你当之无愧。”秦挽依盘膝而坐,双手托着下巴。 白书辙掏出火折子,一吹,顿时有一道微弱的光芒,他先将细枝燃着,继而塞入搭建的木头架下,缓缓引燃。 微弱的火焰,渐渐烧着粗实的木头,很快,黑暗中,燃起一道红色的火焰,跳动的火焰,眨眼睛,照耀着围了结结实实一圈的人。 秦挽依坐在巨石之上,都能感觉到暖意融融,仿佛被火光包围一样。 光芒印着白书辙的脸,霎时间,仿佛给他镀上一层光芒。 深邃的夜空,犹如一块黑幕,似远还近。 触手可及的黑夜,却因为点点的繁星,而变得遥不可及。 放眼整座仙泉山,仿佛被黑布遮挡,唯有一处,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光芒。 阁楼三楼,一道柔和的光芒,溢出偌大的楼层,几束透过窗户刺向天空,几束漏过窗户洒下大地,几束折射在一个凭栏而望的男子身上。 男子孑然一身,负手而立,一身胜雪白衣,迎风而舞,在光芒照耀下,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光晕,似要乘风而去,羽化登仙。 然而,他向夜空伸出一只手,仿佛要摘下夜空中最亮的星,不像仙人,更像是贪恋红尘的一个凡人。 “阿九。”钟彦凡轻唤了医圣,从屋里走出,站在围栏旁边,与男子比肩而立。 “六皇叔还没有歇下吗?”钟九并未回头,还是遥望着上空。 “方才,你想要握住的,究竟是什么?”钟彦凡负手而立,不经意地问道,宽袍在夜风中簌簌作响,衬得夜色越发安静宁谧。 钟九微微挑眉:“六皇叔何意?” “阿九,你是聪明人,在几个侄儿之中,我最欣赏你,你明白我的意思的。”钟彦凡与钟九打着哑谜,但知道彼此听得懂究竟在说什么,对方又想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今日,可能只是星星吧。”钟九将手收拢又打开,反反复复,似乎也透着一丝迷茫,犹如清水的温润眼眸,泛着空,似乎还不清楚,心中想要什么。 “若以前还什么能够阻挡着你,如今,你已经没有任何弱点。”钟彦凡微微一笑,“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你脱离轮椅独自站起。”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能站起,虽然是一时半刻,但从未想过,能如今日这般,像寻常人一样,永远站立,不再禁锢那张轮椅。”钟九的脑袋中,时时刻刻浮现着那道倩影,那张带着残缺的容颜。 “挽依果然不愧是师父看中的人,果然没有让人失望。”钟彦凡也想起那个女子,不似寻常女子,不拘一格,世上若还有哪个女子能够这般言行无忌,也唯有自己的娇妻了。 “即便到了现在,我始终不相信,曾经那个只知道嚣张跋扈的秦挽依,会是治好我双腿的人。”钟九的眉间,藏着没有抹去的怀疑,“我几度尝试,都没有半点线索。” “她若是让人失望,还怎么出来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穿的?”孙雯随口接道,“她若治不好你的腿,我第一个揍到她治好为止。” “穿的?”钟彦凡和钟九相视一眼,仿佛想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什么线索。 “大师姐夫,你与大师姐相处多少年了,难道还不知道什么是‘穿的’?”钟九一脸纳闷,儿子都十六岁了,夫妻之间,还有什么隐瞒的不成。 “女人的世界,是你们男人永远无法明白的,你只要知道,这个秦挽依,的确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秦挽依,但这个秦挽依,永远都会是秦挽依,如此而已。”孙雯大发慈悲地解释了一句。 再迟钝的人,都听出些弦外之音,更何况还是钟九。 “大师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可不是老四,什么话也藏不住,虽然有些话憋着不舒服,不过你也不用旁敲侧击了。”孙雯这次守口如瓶,但也没有走入死胡同,“虽然站在阿凡的立场,我们好歹是婶侄关系,站在药王谷的立场,我们也有同门之谊,但站在女人的立场,这一次,我绝技不会轻言说出什么。” 孙雯一向好玩成性,如今却正正经经,不似玩笑。 钟九下意识觉得,里边藏着一个秘密,而孙雯也在其中。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以告诉你,我和挽依来自同一个地方,有着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牵连,这种牵连,跨过千年,不会因为年月而淡泊,反而因为年久而醇香。”孙雯的眼眸,晶亮璀璨,彷如找到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 来自同一个地方,听孙雯的口吻,似乎不是药王谷那么简单,可她们除了药王谷,还会有哪里? “别问我是哪里?这件事情,不是对随随便便的人能够轻易说出口,而是值得托付一生之人。”孙雯望了眼钟彦凡,深情款款,只是看向钟,阿九,加把劲,凭你这等姿容,这等身份,还有这等背景,完全是挽依的菜,如今,更是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钟什么。 “我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阿凡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起你而言,还差了那么一丢丢,我要是迟来个十年二十年,我就……” “就什么?”钟彦凡含笑问道,双眼眯成一线。 “呵呵,当然还是要嫁给你了。”孙雯吐了吐舌头,差点要说漏嘴了。 “大师姐的意思是……” “亏我还说你聪明,当然是让你追挽依了,别告诉你,你嫌弃她的长相,若是,小心我挖出你的双眼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孙雯威胁道。 钟九后移了半步,这双腿才好,他可不想双眼失明。 “大师姐,依依在药王谷的时候,我可没少看到你与她争吵,这会儿不在,你倒是处处维护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7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不是维护,而是统一战线。”孙雯肯定地道,这样一来,到时候只能她耍着秦挽依玩了,哦呵呵呵,“我看好你哦,加把劲,等挽依容貌恢复如初,有的是人后悔莫及。” “如此说来,大师姐还是在乎容貌的,不是吗,若她永远是这个模样呢,又当如何?” “如果永远是,那……”孙雯双手叉腰,“现在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好了,阿九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他会有分寸的。”钟彦凡劝了一句,带着宠溺之色,“再说了,你不是也说过,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要两情相悦,即便阿九钟情挽依,挽依未必心牵阿九。而且,阿九还有一个表妹在,如果挽依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你觉得阿的也对,那你自求多福吧,那丫头虽然看着比我安分一点,但心底可未必如此。”孙雯伸了一个懒腰,“罢了,我去睡了,左右不是我的烦心事。” 钟彦凡目送着孙雯离开的身影,眼底满是温柔。 “一夫一妻吗?”钟九喃喃自语,像是在思索着钟彦凡的一生。 “别想了,如今京都暗潮涌动,沽州也是风云悸动,往后这日子不会太平,你有什么打算?”待孙雯离开之后,钟彦凡露出一抹忧色。 “这场明争暗斗,已经无法阻止,我还能如何呢?”钟九带着叹息,仿佛有着千般万般无奈,只是看着他的眼,找不到一丝无奈之举。 “皇家多是非,只要手中有权有势,没人愿意俯首称臣,这场争斗,避不可免,然而,即便是皇兄,也未必能护得住太子。”钟彦凡负手而立,微微摇头,有着一抹沧桑无奈之态。 “这世上,想必也只有六皇叔,会远朝堂,隐江湖吧。” “不是我淡泊名利,而是我看清朝局而已,明知是以卵击石,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若非如此,我岂能站在这里与你谈心,早就是一黄土了。”钟彦凡说的坦诚,皇家本就如此,即便亲手足,还是会自相残杀。 “正因如此,皇爷爷才会暗中授权让你牵制,只有洞察朝局之人,才能使得江山稳固。”钟九抬手,搭着栏杆,仰望苍茫,俯瞰大地,俯仰之间,的确是截然不同,“难怪那么多人想要俯视。” 仰望带着祈愿,求而不得,俯视便是主宰,掌控天下。 “你呢?会如何?是甘愿仰望还是想要俯瞰?”钟彦凡问的轻松,可话里的分量,一点都不轻。 钟九沉默不语,他从未想过,更是想不到,是秦挽依给了他这个接近权势的机会。 “若是早前,你只能退居人后,如今,没有沉默的必要,大兴朝,交在他们的手中,不如交在你的手中。”钟彦凡带着期望之色,自己虽然做不到,可这个侄儿,却截然不同,这些年引而不发,若非没有过人的忍耐与坚韧,绝对不可能活到今日。 “她已经知道是我在暗中操控一切,那场火,也是我撺掇默许的,原因自然是让她成不了太子妃,也是我不甘心,但我从未想过让她毁容。”钟得对,以后,她可能会恨我。” “挽依这次虽然治好了你,却也是推远了你。”钟彦凡喟然一叹,一方面希望钟九苦尽甘来,一方面却又希冀他能担当大任,“如果那场大火换来如今的秦挽依,那么这是一场劫,你与她的劫。” “是缘也好,是劫也罢,这一次,沽州之行,我非去不可。”钟九摊开手心,不知想要掌控整个天下,还是要握住什么。 空的灰色天际,弥漫着一层浓重的云雾,缓缓的,云雾变得轻薄飘渺,像一系薄衫一样,露出一点淡薄的红色。 渐渐的,那点红色,彷如颜料一般,在宣纸上散开,越来越大,越来越艳。 骤然之间,鲜艳的红色撑开云雾,折射出一道柔和的光芒,洒在山间,驱赶黑夜,带来光明。 悬崖上边的一切,片刻之间,已经在旭日初升中展露。 悬崖边上,有一块巨石,巨石上边,背靠着背,坐着两人。一人身体颀长,侧首望向那道柔光,半眯着眼睛,抬起一只手,阳光透着他的指缝,洒在他的身上。另外一人,则是时不时地点头,偶尔皱皱鼻子,有着深深的黑眼圈,口罩挂在一边的耳朵上垂挂着,露出一张带着伤疤的倦容。 突然一个点头,秦挽依猛然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完全是陌生的环境,脑袋昏昏沉沉,脑袋转动间,光阳刺得人合不上眼。 感觉着背后的温度,还有身上这件衣服,秦挽依才慢了半拍地想起什么。 昨日,钟乐轩离开之后,白书辙忙了一夜。 至于她什么时候睡着,她完全没有印象,只是看着白书辙忙碌的身影,就昏昏欲睡了。 “醒了?”感觉到背后的动静,白书辙问了一声。 秦挽依挠了挠头,睡了好像没有多久,脑袋昏昏沉沉,很是难受,只能麻木地应了一声。 “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觉得这儿的日出这么美。”白书辙喟然叹道。 秦挽依视线上移,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泛着一道柔美的霞光,布满整个天际,像是嫁衫一般。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日出,原来那么美。 若是忽略此时此刻的处境,那么,会更加沉醉吧、 “你说……”秦挽依一动,顿时感觉一阵痛意袭来,“啊,我的脖子,我的腰,我的腿……” 浑身上下,简直没有哪里是舒服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像你这个睡法,滚下悬崖,摔死前都不知道发生什么。”白书辙鄙视了一声。 “有你这样诅咒的吗?”虽然说的不错,但可以换更加委婉的方式。 “我这是就事论事而已。”白书辙有理有据,“要不是我借个肩膀给你,你就不是痛,而是没命。” “同样是这么睡,你怎么会没事?”秦挽依就想不通了,这人浑身都是迷,出现的又莫名其妙,私塾里请这样的教书先生,简直是失败之举。 “我是教武的,又不是教文的,没有一两下子,怎么服众?” 给点阳光就灿烂,男人果然是不能夸的。 “那也……” 哐当一声,铁链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我猜这次,他们无功而返。”白书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呢?” “什么无功而返?”秦挽依还不清楚,扭头询问的时候,就看到铁虎带着一帮士兵进来,各各全身武装,手上戴着一双手套,脸上戴着一块黑布,步伐整齐地过来,“这……他们要干什么?” “当然是来检查,若有人死了,就必须处置,总不能一直放在这里发烂发臭吧,至于怎么处置,想必那两个大夫没少跟你埋怨诉苦吧?”白书辙勾起一抹笑意,却并非在笑。 被这么一提,秦挽依终于想起,铁虎带人过来的目的。 “我睡着之后,你有没有跟进?” 昨日糊里糊涂睡着,然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何况还有百来人要照顾。 秦挽依一边询问,一边匆匆忙忙想要下去,哪知一个不慎,骤然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 “小心一点,这儿没了你,就少了一尊活佛。”白书辙潇洒落下,半点没有狼狈之态,还略有风度地将她扶了起来。 “少挖苦我。”秦挽依白了一眼。 “放心,我仔细看过,他们都很争气,喝了药之后,都踏踏实实睡着,虽然大部分人还很虚弱,可是暂无性命之忧,那口气就这么吊着。” 白书辙的话,听着有点不道德,但仍然令秦挽依安心了不少。 只是,转而一想,她鄙视道:“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 “冤枉!这治病我不知道,但断定一个人是生是死,那是再简单不过了。”白书辙立刻澄清。 “别惊慌啊!”秦挽依用胳膊顶了顶白书辙的胸口,“这一下,我知道你对这儿的人无害,所以……” “来人,好好检查,一个也不能放过。”铁虎一声呼喝,凌厉而又雄浑,在他监视之下,士兵纷纷在悬崖上边巡逻起来,连一个死角都没有放过。 明明悬崖上边的人都聚集在山洞口,却连边边角角都没有漏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抓到钟乐轩的缘故,还当在这儿吧。 最后,没有任何发现的时候,所有的士兵,才站定在山洞口。 百来人聚集在一起,当中的火架早已熄灭,只有一缕余烟袅袅娜娜地升起。 所有的士兵,散落在外围,带着手套的手,一把揪住躺着的人,见还有一口气在,胸口还有轻微起伏,直接松手,被揪起的人直接撞在地上,轰然倒下的声音,犹如擂鼓一般,动作之粗鲁,令人发指。这还不止一人,每个士兵都是这么做,本来平平稳稳躺着的病人,全部被搅乱。 “喂,你们别大手大脚的,他们是病人,很脆弱的,得当他们是孕妇,而不是石头,好吗?”秦挽依看不过去,埋怨了一声,他们又不是囚犯,即便得了传染病,也不能如此凶残地对待,这根本是把人往死打。 然而,他们根本没有听见,仿佛早已麻木了这每日的任务,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任务。 “头,他们都活着。”搜寻了半天,众人没发现什么死人,马上向铁虎汇报,但他们又没有进入山洞搜寻,仿佛这么大个洞口没有存在一样,又或者惧于山洞之中汇聚之人会危及他们性命。 铁虎见状,微微沉思,想着昨日发生的一切,直接朝两人走了过来。 铁虎气势威猛,走路都带着一种压迫。 见此,秦挽依退后一步,将白书辙往前一推。 “你……” 白书辙想要缩退,然而秦挽依挡在后边,他退无可退,只能挺身面对。 “秦大小姐,好雅兴啊,还能在这里赏日出。”他的声音,带着粗犷,一点都没有文人的雅意,说出去的话,简直像打鼓。 “必须的,这不是苦中作乐,方能活下去吗,否则日日自怨自艾,怎能安心养病?”秦挽依也寒暄着。 “昨日这儿可是多亏了你,兄弟们早上才不用收尸,也省了不少麻烦。”铁虎的语气,仿佛她多管闲事一样,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想要这儿的人全死一样。 “哪里是我的缘故,那是他们求生欲望强烈,谁也不想死在这场瘟疫中。”秦挽依替他们说了一句。 “无论如何,这活辛苦不说还被骂不是,秦大小姐的义举,我会原封不动的告诉王爷。”铁虎的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好像她多管闲事一样。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秦挽依谦虚地道,心里却是没底的很。 “秦大小姐无病装病,深入疫病灾区,挽救沽州百姓,这种舍身求仁之举,该是让人效仿才是。” 这话明面上听听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深入一想,却又不对,好歹这儿都是沽州百姓,都是父老乡亲,怎么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压根儿就是盼着人死一样。 “谁说本大小姐……咳咳……无病装病,你要广而告……咳咳……之,我也不拦着,但得加条……为了沽州百姓的安危,本大小姐毅然站出,承认自己得病,才没有造成宋王府更大的损失,若是有什么……咳咳……嘉奖的,我也会欣然接受的。”秦挽依一手抓住白书辙的手臂,仿佛站不稳身体一样,想要借助他的力气,一手捂着嘴猛咳不止。 秦挽依这么一咳,让白书辙无所适从,他若是再咳,就显得很是虚假。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向王爷请示,这儿不止秦大小姐一人明晓大义呢?”铁虎将视线瞬间转移到白书辙身上。 白书辙弯着腰,不知怎么一退,全身压靠在秦挽依的身上。 “哎呦,这日头怎么这么大啊,晒得我头晕又眼花,浑身都无力,腰腿更酸软,秦大夫,你说我的病是不是加重了?” 秦挽依怒瞪一眼,有这么配合的吗,这是在比谁更凄惨吗? “你们就别再演……” 铁虎正要戳穿这两个疯疯癫癫的人的时候,木门之上,又想起一阵铁链的声音。 木门外边,有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拖着一人进来。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7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被拖着的人,头发凌乱,众人只看得到他的身躯和头顶,看不清脸色,然而这人毫无意识,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谁人都能宰割。 “怎么回事?这么早就送来了?”自打将得了瘟疫之人汇集在悬崖之上,铁虎还从未在此刻收人,最主要的是,巡逻的士兵,都未必这么早出动。 “属下等人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两个士兵将这人拖进木门之后,直接丢下,没有再管。 “这是什么人送来的,自己人还是其他人?”今日是特殊日子,铁虎也不敢马虎。 “自己人,运送此人上来的几个兄弟说,这人一大清早就已经被丢弃在东门,他们看到这人这副样子,只有将他送上来了。”其中一个士兵回道。 “查出是哪里人吗?”铁虎追问了一句。 “属下等人不知,可能是此人病情太重,亲人将他抛弃了,或许无人照料,出来觅食之时昏倒。”士兵猜测道。 “这几日若有人送上来,都要查清楚是哪家哪户的,清楚了吗?”铁虎一道命令,士兵整齐回道,声音都能在山间回荡。 “秦大小姐,看来沽州这场瘟疫是越来越严重了。”铁虎睥睨了秦挽依一眼,“不知道医圣是否有把握救得了所有的人?” “诸位只要拭目以待就行,有些事,光凭说是没有用的,还要看怎么做,再说了,师父做事,岂是小辈可以干涉的。”秦挽依才不会如了铁虎的意,这样的环境,还能有多高的期望。 “既然医圣带了徒弟出门,难道不是早已有了安排吗?” “当然有安排了,那敢问七王爷有什么安排,都会告知你吗?”秦挽依反问,“大家都是听命办事的人,何苦为难彼此呢。” 铁虎铁青着脸色,看向相互搀扶的两人道:“既然两位如此行侠仗义,那么,顺道也收了这人好好照顾吧。” 言罢,铁虎带了一帮人,撤出了悬崖,返回帐篷。 等铁虎等人离开之后,秦挽依这才收回视线,她扫视了地上之人一眼,却是驻足不动。 “白先生,交给你了,赶紧看看是死是活。” “为何?”白书辙不明所以,瞪大双眼,“大夫不是要先检查才能确定吗,而且你又是医圣高徒,怎么可以如此频繁地让我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劳作呢?” 这叫体弱多病? “因为你足智多谋,心思缜密,英勇不凡,侠肝义胆啊。”秦挽依一连串地拍马屁道。 白书辙掏了掏耳朵,尾指一弹,神色不变,似乎不为所动,但眼中却带着一抹难掩的笑意。 “这还差不多。” 地上这人,头发凌乱,比起白书辙,不相上下,但两人的发质却是不同。白书辙的头发,跟稻草一样,又干燥又蓬乱,几日没有清洗了,但地上这人,不似这儿的人那么干枯,而是被刻意揉成这样,虽则也有蒙灰,但不是自然而然,而是刻意营造的。 还有他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有些撕破,而且很旧,但有几块地方,还是干净的,不似穿久了没换,跟白书辙身上的一比,还是能看出些端倪。 而且,他的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但也不是数日未洗积淀下来,而是涂抹了不少黑灰,才抹上不久,鬓角白皙的皮肤,都露在外边。 他的双手跟他的脸一样,但难以掩盖宽厚有力的手,一点都不瘦削,若是真得了瘟疫,不会这么有肉感,他的指甲缝里有些灰尘,但指甲修剪得很均匀,不似有些人,多日不剪,指甲已经很长还有些枯黄。 看到这么一个充满古怪的人,所有的危险,当然要交给白书辙了。 “喂,哥们,他们都走了,你别装了,万事好商量,何必上刀山呢。”白书辙双手环胸,离地上躺着的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你怎么知道他是装的?”秦挽依问完之后,这才想到,自己都能发现,更何况还是这个充满神秘的人。 “你都把危险留给我,我只能明哲保身了,难道被你卖了还要给你数钱吗?”白书辙坦白。 秦挽依呵呵一笑:“哪里,乱世出英雄,危险见真情,相逢即是有缘,虽然我不是美人,但好歹也是女人嘛。” 白书辙一个寒战,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有留意到方才还躺着的人,如今已经坐在地上,观望着两人。 此人的眼眸,有着一种清澈如水的温和。 “哥们,你装病又有什么目的?”秦挽依躲在白书辙的身后,探头探脑地盘问。 “又?难道两位也是装病?又怀揣着什么目的?”坐着的新人不答反问,带着特有的敏锐,果然没有半点体弱之态,与方才任人宰割的样子,大相径庭。 秦挽依和白书辙相视一眼,果然有来头。 “喂,哥儿们,不知道这儿的规矩吗?”秦挽依双手环胸,抖着腿,没点淑女的样子。 新人摇了摇头:“我才刚来,不懂规矩。” 被这么一噎,秦挽依瞪大了眼睛,浊气都憋在胸口。 “哈哈哈……”白书辙大笑出声。 秦挽依剜了他一眼:“我是这儿的头,人称秦大小姐,但凡进来的人,必须自报家门,听我的话,才能有落脚之处,否则,左转五十步,不送。” 左转五十步,就是悬崖,这摆明了是让人跳下去。 果然有老大的派头,白书辙竖起大拇指。 “秦大小姐?”新人疑惑之间,眼眸微微闪动,带着一种沉思与睿智,令人有点不敢与之争锋。 “诶,这才乖,说吧,姓甚名谁,家在何处,来此为何,如实招来。”秦挽依审案一样,也当了一回县令。 “邢业,故乡在横州,如今居于京都,至于为何来此,大家都有苦衷,还望秦大小姐不要追问。”新人从容不迫,不卑不亢,有着一种不是任何人都能使他屈服的气节。 白书辙一听,挑了挑眉。 “邢业是吧,我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大家既然都有原因,只要不是在这儿为非作歹,只要出发点是为了沽州百姓,我都欣然接受任何人。”秦挽依不似白书辙,没有一点联想与猜测。 “多谢秦大小姐。”邢业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 “小事小事,我们这儿,还是很欢迎像你们这样身强体壮的人上来帮忙,还没吃吧,随我进去熬药熬粥,服务百姓。”秦挽依笑着招了招手,像是招魂,哄骗着无知的小孩一样。 清早,天微亮,晨风轻,空气好。 着人打了一盆水,秋韵水开始给韩木仔细擦拭,明艳的丽容,有着难掩的疲倦之色。 “五师弟,你要快些好起来,挽依为了你,去了悬崖,冒了很大的风险,千万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秋韵水一边擦拭韩木的额头,一边喃喃自语。 忽然,房门被打开,孙遥负手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带上。 经过秦挽依的事情,宋王府之人,个个对西院避之如蛇蝎,钟济潮也没有再踏足。 “韩木怎么样了?” 听得声音,秋韵水站了起来。 “师父,五师弟服了至宝丹后,病情已经稳定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睡不安稳,也没有再呓语,身子也不像之前那般发烫了。”秋韵水回道,终于露出一抹许久不见的喜色。 然而,孙遥却半点喜色也没有,苍老的面容,满是愁容。 “师父,怎么了,五师弟好起来,不该高兴吗?”秋韵水不解,等待了数日,终于见韩木脱离危险,如今却还是愁容满面,她微微沉思,忽然道,“难道是担心挽依吗?” “既然有治疗瘟疫的药方,还需要担心她的处境吗,即便得了瘟疫,也能治好,而且,凭她的本事,还能让自己有半点威胁?” 从韩木身上得到验证后,孙遥对得不得瘟疫,没有半点担心。 “那师父为何还是忧心忡忡?”秋韵水实在想不明白。 “你们从秋家带来的玳瑁远远不够,悬崖上边有好几百人,昨夜老子炼制的至宝丹,也只有二十粒,而且,这种药,至少也要服上三日,每日至少也要三粒,才能保证药效,否则,一粒也是无济于事,韩木若是没有至宝丹维持几日,身上不会退热。”孙遥说出自己的顾虑。 “师父,那该如何,不如我再回去借药?”秋韵水征询道。 “不行,老子马上要去悬崖,你若一走,这小子发生点什么,也来不及处理。”孙遥负手在房中踱着。 被这么一说,秋韵水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 “师父,那该怎么办?” “若是钟乐轩那小子在,也不至于处处受制,都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该出现的时候偏偏又躲着,为今之计,要么将这小子带上悬崖,要么有人出现照顾。”孙遥望着韩木沉睡的样子,不知该如何抉择。 “师父,五师弟才有好转,如果贸然带到悬崖,病情加重该怎么办?”秋韵水不免担心起来。 孙遥踱着步,来来回回,也还没有决断。 “咚咚咚”正当两人犹豫着该如何安置韩木的时候,门上响起厚重的敲门声。 “医圣,王爷说,何时动身前往悬崖?”听声音,像是门外士兵的首领广冲。 “等着!”孙遥甩了两个字出去,门外顿时安静了,只是杵在门口的人,并未离开而已,没有得到消息,他也不好跟钟济潮交代。 “师父,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他们更加会起疑。”秋韵水看看外边,瞧瞧里边,房中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老子上了悬崖之后,钟济潮应该不会让老子轻易下山,而且,上边百姓也没有时间等着,真若不行,直接将这小子带上悬崖吧,老子也可以就近照顾。”孙遥道。 “师父,这里不是还有萍儿吗,既然她当时帮了我们,这一次,不如再让她帮一次?”急中生智,秋韵水被这么一逼,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自从门外守了士兵后,她们就没有出现。 “不行,这可能是钟九那小子的眼线,不能让她暴露身份陷她于危险之中。”孙遥立刻否决,他明白这些年钟九的苦心经营,也不想过多干涉。 “怎么?医圣还没有准备好吗?” 门外,是钟济潮疑惑的声音,隔得有些远,可能也是不想靠得太近。 “王爷,医圣只说让属下等着。”广冲如实回道。 “来不及了,带他上悬崖吧,有老子和老幺在,就算病情加重,总归这条命丢不了就是了。”孙遥直接做了决定。 秋韵水还想说什么,别无办法,与其被发现韩木得了瘟疫隐瞒不报,还不如如实相告,如此一来,万一钟济潮有什么闪失,也不会让人觉得故意为之,继而牵连出什么。 “师父,既然如此,那便一同上悬崖吧,等我从家里借了药,马上送上悬崖去。”秋韵水对孙遥的话,再无半点怀疑,人人都在为救援沽州百姓努力,这里是她的故乡,更是义不容辞。 “也好,替这小子收拾收拾,马上出发。” 孙遥对秋韵水交代一句,正要出门告知钟济潮之时,秋韵水忽然想起一事。 “师父,我听哥哥说起,这次药材一案,被县衙扣押的药材中就有玳瑁,药库中存放的似乎所剩不多,若是供三百来人,或许不够。”秋韵水之前借药之时,已经有所耳闻,如今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自己的师父所要借用的药材,必定不是少数,几十个人可能没有问题,三百来人,怕是肯定不够。 “偏偏在这么一个破地方,要什么,没有什么。”孙遥深深地唾弃了沽州一番,“现在管不了许多,有多少先借多少,送上悬崖再说,倘若真的不够……” “不够怎么办?要通知大师姐他们将药材送来以解燃眉之急吗?”秋韵水想起药王谷,药王谷中的药材,绝对够用。 “如果钟乐轩有脑子,应该早已通知那几个兔崽子了,就算现在传递消息给他们,也已经来不及了。”孙遥大步来回,眼睛望着前方,视线却在游离。 也是,三师兄应该早已察觉韩木得瘟疫一事,他与大师姐夫又有亲密的联系,没有道理无动于衷。 “等会儿离开宋王府之后,老子上悬崖,你就好好留在秋家算了,倘若真的没有多余的玳瑁,那么,等钦差大臣一到,你就让他们将衙门里边被扣押的药材全部提出,倘若里边真有毒药,送上悬崖给老子,老子自己想办法。”孙遥叮嘱道。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7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秋韵水点了点头。 房门被慢慢打开,不疾不徐,这仿佛不似孙遥暴躁的脾气。 广冲见此,退了一步。 钟济潮站在庭院中,隔着守在门口的士兵,与孙遥相望。 “医圣,本王已经安排了马车,是否可以出发了?” 孙遥一听,带着悲怆之色,他回望了一眼大开的房门。 孙遥向来脾气暴躁,寻常若是催一催,必定火冒三丈,如今居然如此忍让。 “医圣,是否出了什么事?” “七王爷,请委派两人,将老子的五徒弟送上悬崖吧。”孙遥面无表情,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什么?医圣的意思是,韩木也得了瘟疫吗?”接二连三的打击,别说孙遥承受不了,就连钟济潮自己,都没法承受。 这是宋王府,一下子两人得了瘟疫,虽然秦挽依得瘟疫透着蹊跷,铁虎传来的消息,种种迹象说明秦挽依并未真正得病,但是不知道韩木这次是真是假。 “医圣确定吗?”这都要上悬崖了,没道理还诬陷韩木,还是说,韩木一早就得了瘟疫? “你当老子很闲吗,送徒弟上悬崖送上瘾了吗?”面对钟济潮的怀疑,孙遥很是不耐烦。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医圣坚持,本王也别无选择,广冲,这次你把这儿的人全部带走,护送医圣等人上悬崖。”钟济潮吩咐一声,并未转身离开。 广冲得令,指派了两个人,进去抬人。 “医圣高徒已经两人得病,那不知韵水是与医圣同往,还是留在王府呢?”钟济潮若无其事地将视线移到秋韵水身上,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当然得和老子同去,不然谁照顾这两个兔崽子。”孙遥不留情面,语气里满是火药味,钟济潮也不敢硬碰硬,省得自讨没趣,只是有些惋惜罢了。 “如此,本王也不好强留。” 说话间,广冲等人已经从房间抬着韩木出来。 钟济潮斜眼一瞥,韩木还在昏睡,气色很差,与初见之时,迥然不同,倒是与悬崖上边的人相仿,这模样,若非真得了瘟疫,还能是什么,不像秦挽依,虚张声势。 难道这几日以来的一切,都是为了掩盖韩木得瘟疫的事情吗? 钟济潮望着三人,想从他们身上寻找蛛丝马迹,但即便察觉什么,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 这还是第一次,他被人蒙在鼓里,堂堂七王爷,却被药王谷的人耍弄,钟济潮顿时怒意横生。 “本王还有事,医圣自便,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钟济潮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炳程的事情,休想轻易解决。 “师父,七王爷会不会……” 看着钟济潮离开时的样子,秋韵水一片忐忑与恐惧,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孙遥抬手,暗示了一眼,两人身边还有广冲等人在,不好多加评论。 秋韵水见此,只能作罢。 “出发。”孙遥片刻也没有停留,似乎要逃离这个看似繁华的牢笼一样,受人牵制的地方,向来不是他要呆的地方,这次若非韩木一事,他早已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 广冲在前边行走,后边四人抬着韩木,秋韵水跟在旁边照料,孙遥则是在后边,紧紧跟着,视线将一切都容纳在内,没有漏过分毫。 一行人走到大堂外边走廊的时候,王府门外,进来五个人,这是自孙遥等人入住宋王府以来,第一次看到钟济潮接见外人。 然而,众人对此并无好奇之心,尤其是孙遥和秋韵水,或许是没有心思,一心扑在瘟疫的事上。 两人本不想理会,早早离开宋王府才是首要目的,然而,却偏偏不能如愿。 “这不是大师兄吗?” 听得这道熟悉的声音,孙遥循声望去,但见门外进来的五人,正向他们走来,为首之人,正是他的师弟卞进。 自拜师仪式之后,两人这还是第一次在药王谷外碰上。 “是你?”比起卞进笑眯眯的,孙遥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对卞进为何出现在这里,也不闻不问,或许早已知道一切,或许无心过问,“别忘了,这是在药王谷外边。” “也是,离开药王谷太久了,我都忘记有什么规矩了。”卞进故作不知,“这一时半刻忘了,也很正常,大师兄,不对,是医圣该不会对此事小事斤斤计较吧?” 卞进暗含嘲讽,更多的却是不甘。 “老子没空跟你计较。”隔着一群士兵,两人就那么对视,谁也不让谁,全都僵持在那里。 “医圣贵人事忙,我再有重要的事,相比之下,都是可有可无,自然更不会耽搁了。”卞进对着后边的几人道,他的身后,跟着四人,其中两人,一人是吴泰来,一人是邵鸣,另外两人,没有打过照面,想必也是卞进的徒弟,“你们几个,上次还没来得及向你们的医圣师伯请安,这次还不过来见过师伯,今后要多向师伯学习学习,能够学点皮毛,也够你们一辈子受用了。” “见过师伯。”四人齐齐上前,行了一礼,然而抬首的时候,却又不约而同地怔在了那里。 他们的视线,定格在秋韵水的容颜上,即便透着憔悴之色,却更是楚楚动人,令人怜惜,明艳的脸颊,永远也不会蒙尘。 他们几个如此,就连卞进,也微微带着惊艳之色。 “这位难道是……” “韵水见过卞师叔。”秋韵水虽然未被点名,但既然对方的徒弟已经向孙遥行礼,她这个晚辈,没有道理傲慢无礼。 “原来是大师兄的四徒弟啊,长得果然标致,难怪药王谷的人时时刻刻蒙着脸,该不是大师兄想要掩人耳目吧?”卞进打着哈哈。 对面之人的眼神,个个带着想入非非之色,越看越是令人厌恶。 “当然要掩人耳目了,还有一个丑的,你想见见吗?”孙遥说的直接,不过即便他没有点名是谁,众人也猜得出来,这也只有刚收的小徒弟了。 被孙遥一噎,卞进只有干笑的份。 早听闻孙遥刚收的徒弟,奇丑无比,他们也不再追着这个话题。 “大师兄,另外几个高徒,怎么没在这里,寻常几个师兄师妹,不是都在一起的吗,如今治疗瘟疫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只带了一个呢?”卞进只能扯开话题,“还是大师兄早有法子治疗,所以无需出动这么多人?” “想知道什么,就上悬崖,别在这里旁敲侧击,耽误老子的时间。”孙遥蹙着眉头,很是不耐,丝毫不想与卞进说话。 “放心,等我向七王爷请安之后,自会到悬崖上边看望大师兄的。”卞进呵呵笑着,眼底却分明藏着什么。 卞进向来不做亏本的事情,如今却不请自来,若非怀有什么目的,何以会在这里冒险。 而且,竟然好巧不巧,出现在他离开宋王府的当天。 “咳咳……” 正当卞进带着底下四个徒弟要离开的时候,骤然听得一阵咳嗽声。 “什么声音?”卞进停下脚步,见众人神色正常,便将注意力落在被四个士兵抬着的人身上,“这人是……” 卞进存了疑惑,走近一步,秋韵水向孙遥默然询问该如何应对,却见孙遥一派光明正大,仿佛并未做了什么亏心事。 卞进打量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被吓了一跳。 “怎么是韩贤侄?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在沽州,除了一事,还能出什么事?”若非念在同门之谊,若非这儿是该死的宋王府,若非韩木还是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孙遥早就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你是说……瘟疫?”卞进不觉提高了声调,这千方百计入城,避开危险的街道,这才来到这里,他们可不是为了送命而来,而是念着有医圣在,倘若这次能够消退,他们也可以沾沾边,说不定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哪只这才进入宋王府,就碰上这事。 “瘟疫!这里是王府,怎么会有人得瘟疫呢,王府不该是最安全的吗?”卞进手下的一名士兵道,光听声音,就没有半点心机。 卞进狠狠地剜了一眼徒弟,转回视线的时候,已如笑面虎一样,训斥徒弟道:“慌什么慌,有医圣在,怕什么?” “可王府不是有重兵守着吗?怎么可能还会出现这种事情?”士兵喃喃自语,见有了来人,又变得沉默。 “王府又不是铜墙铁壁,怎么能无孔不入,不想得瘟疫的,就让开一点,到时候传染上了,不要怪老子没提醒你们。”孙遥也不是恫吓,却让卞进后退到贴着墙壁,生怕碰到韩木的一根毛发就会染上。 这不是开玩笑,卞进自然懂。 “大师兄,你们先忙,我还有急事要找七王爷,现行告辞。”卞进转身,匆匆离开。 卞进身后的三人,也是避之如蛇蝎,唯有一人,驻足呆呆地望着秋韵水。 “邵鸣,还不快走!”吴泰来低吼了一声,见邵鸣像是木头一样愣着,一把抓住邵鸣的手臂,大力一带,邵鸣这才像是回魂一样,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望向秋韵水所在之处。 卞进等人快速走入大堂,大堂之中,马上响起寒暄的声音。 “老朽卞进,参见七王爷。”卞进给钟济潮行了一礼,身后的四个徒弟,照样画葫芦,躬身站着。 “原来你就是盘州百草堂的卞进卞大夫,久仰久仰。”钟济潮八风不动,自有一派王者之风,令人无端生出一分屈居人下的感觉,“诸位请坐。” “多谢七王爷。”卞进等人依言坐下,两个小徒弟则是站在椅子后边侍立。 “卞大夫之徒,果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钟济潮夸赞了一句。 “七王爷谬赞了,都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学徒,与师兄……与医圣之徒,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卞进谦虚地说了一句。 “本王早有耳闻,卞大夫与医圣师出同门,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这么一来,两位之徒,也是不相上下,何来不能并论。” 钟济潮的一句话,说得卞进是心花怒放,喜形于色。 “世人皆知药王谷有医圣,谁还知道盘州有百草堂卞进呢,不提也罢。” “哦?那不知卞大夫千里迢迢从盘州赶来面见本王所为何事?”钟济潮喜怒不形于色,想着什么,无人知晓。 卞进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出此趟的来意。 “回七王爷,沽州瘟疫,举国上下皆知,人人都想做些什么,帮助失去家园命在旦夕的人。老朽得知这儿缺少大夫,随即带了四个徒弟赶来,想要略献绵薄之力,虽然不及医圣医术精湛,但也想做些力所能及之时,还望七王爷不要嫌弃才是。” 卞进的毛遂自荐,让钟济潮有片刻的沉默。 “医圣,眼下是继续走吗?”广冲见孙遥还站在走廊里边,听着里边的谈话,催促了一句,现如今,他们正与一个人得了瘟疫的人处在一块,这可不是件令人舒心的事。 “当然,不然等着你们的王爷请喝茶吗!”孙遥二话不说,当先走了一步,身影显得格外张扬。 秋韵水见此,跟了上去,等追上孙遥的时候,这才问道:“师父,为何不等卞师叔一起呢?” “等什么等?这么多人,去闹场吗?有人也没地给他们!”孙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赏赐给正堂里边的人。 秋韵水一脸茫然:“卞师叔不是说来帮忙的吗?” “帮忙?恐怕一时半刻没那么容易从宋王府出来吧?”孙遥冷哼一声,“这小子的事情,还需要有人善后!” “善后?五师弟有什么事情,能让卞师叔善后的?剩下的事情,不是全交给我们吗?”秋韵水不解其意,韩木送上悬崖,与卞进有关吗? “是在王府里善后。”与秋韵水说话,孙遥虽然还算和气,但秋韵水不够开窍,至少不似秦挽依那么聪慧,更别说钟九和韩木他们,只要一提什么,就能想到什么,往往需要解释再解释,说得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所以,孙遥也懒得解释,说完,大步流星,不愿谈不愿提,自顾自出了门。 众人不解,只能尾随而去。 出得王府大门,外边已经备了一辆马匹牵引的马车,马车上边,装载着几个箱子,里边皆是他所需的药材和炼药的炉子等。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7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医圣,王府之中的马匹都派出去了,如今只能有劳几位走过去了。”广冲解释了一句,秦挽依那次也是这么抬过去,韩木的话,这样也是理所当然,至于他们,怎么到东门,也无足轻重了。 “老子虽然老了,但有脚,走得动,你们把这小子和这板车上的物件完好无损地送上去就行了。”孙遥交代之后,一甩袖子,已经大步往前走去。 秋韵水看了看韩木,又望了望孙遥,最终还是舍了韩木追了上去。 “师父……” “这儿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你马上回秋家,把老子需要的药材搜集过来,全部送上悬崖,片刻不能耽搁。”孙遥打断秋韵水的话。 秋韵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还有,把钟乐轩这小子找出来,与你……” “找我什么事情?”正当孙遥对钟乐轩的行径表示十二分的不满意之时,前边巷口,忽然冒出一人,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一脸阴沉。 “什么人?”广冲握住佩剑,严阵以待,在还没有确定那场大火的起因时,他不能排除有人冲着孙遥等人而来。 “广护卫,他是师父的徒弟,也是我的师兄。”秋韵水急忙解释了一句,以免产生什么误会。 广冲闻言,收回了佩剑,却将此人记了下来。 “你小子与韵水一道,老子不说第二遍,有什么事,问韵水去。”孙遥没有停留片刻,直接在巷子口与两人分道扬镳。 “医圣,令徒要去哪里?”广冲有着护卫之责,询问了一句。 孙遥黑着一张脸:“老子让他们去办事,怎么了。还要跟你交代?” “医圣误会了,我有确保诸位毫发无损的责任,若是他们与医圣分开,我自然要派人跟随而去。”面对孙遥的冷言冷语,广冲早已习惯,孙遥只是话难听了点,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不会动口又动手。 “有这小子在,没你们也不会有事,你要真不放心,老子也不为难你,随你派人监视也好,保护也好,不用询问老子的意见。”孙遥直接拆穿广冲的用意,随即不再理会,一心扑在到东门上悬崖。 广冲见此,为了尽数向钟济潮汇报,还是指派了两人,跟随着秋韵水。 “真是碍眼又碍事。”钟乐轩不冷不热地轻视了一眼,丝毫不将两人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两个士兵也是年轻气盛,不似广冲,被冷嘲热讽,还能沉得住气。 “你们两个,别闹事,一定要确保两人安全,否则,王爷自然处置你们,知道了吗?”不管这事究竟谁对谁错,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他们安然抵达悬崖,没有必要的争吵,只会惹祸上身。 两个士兵点了点头,却满是隐忍。 秋韵水心无旁骛,回望了韩木一眼,只能在渐行渐远中,暂时分别。 “哐”嘹亮的锣声,在空寂凌乱的大街上响起,沉寂多日的沽州,仿佛因为这道锣声而唤起了生机一样。 接二连三的锣声,在大街小巷回荡,即便去往东门的孙遥等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头,这是什么声音?”抬着韩木的一个士兵好奇地问了一句,鸣金收兵他们懂,可这在城里,又不是衣锦还乡,更何况还是这么个时候,没必要兴师动众吧。 “应该是钦差大臣到了。”广冲回想着钟济潮的告诫,估摸着时间,应该就是这个时候。 “这么招摇,现在谁还有心思目睹他们的仪仗。”士兵不屑道。 “也不能这么说,本来还以为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这次,竟然早了好些天呢。”另外一个同在前边抬着的人道。 “难怪王爷这么重视,看来来的钦差应该有两下子。”先前说话的士兵很是直爽,有什么说什么。 “能早点消除这场瘟疫才是真本事,真到了这场灾难消失的那刻,我一定要好好洗个澡,大吃一顿,睡他个昏天暗地。”后边一个抬着的士兵也加入聊天的行列。 “没事少说话,小心祸从口出。”广冲警告了一句。 士兵们闻言,只能闭上嘴巴不说话。 锣声越来越远,等到听不到的时候,一行人也已经抵达东门。 东门的士兵,还是老样子,有人送来的时候,忙了一会儿,无人的时候,聚在一起聊天闲嗑。 “广兄,这两天来的很勤快啊,这昨日才来,今日又到,这会儿又是什么人,值得你兴师动众,该不会又是医圣的徒弟吗?”郭槐见到广冲,开玩笑道,说者无心,听者留意。 广冲眯了眯眼,向郭槐暗示一眼,表情很是严肃。 “干嘛啊,这么严肃,我是开玩笑的。”郭槐没有明白广冲的意思,笑了笑。 然而,广冲可没有嬉皮笑脸的回应,这时,郭槐才渐渐醒悟到什么。 郭槐一见,拧着眉头:“该不会真让我说准了吧?” 仿佛要证明什么,广冲微微侧过身体,郭槐的视线,顿时能看到那个站在板车旁边头发斑白仙风道骨的人。 这人才见过不久,大名鼎鼎的医圣,有谁能轻易忘记呢。 “你怎么不早说呢!”郭槐轻声地埋怨了一句,也不及早提醒,想要害死他吗? “你有让我开口说话的时间吗?”广冲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一出面,只有郭槐一个人在叽叽喳喳没有停下。 郭槐怒瞪了一眼,继而嬉皮笑脸地道:“医圣,你可总算来了,悬崖上边的沽州百姓,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早日来呢。” 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遇上的是孙遥。 “既然这样,老子上次要上去的时候,你又何必百般阻挠,阻挡老子的路。”孙遥与郭槐算起旧账。 “这……”郭槐顿时尴尬无比,“我也是奉命办事而已。” “奉谁的命?七王爷的?”孙遥一针见血的指出。 他们哪敢陷害自己的王爷,郭槐瞬间将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当初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医圣原谅。” “老子原谅不原谅,有屁用吗?”孙遥甩也不甩郭槐,他最是见不惯这种恃强凌弱之人。 有了广冲的陪同,无人阻拦,孙遥便循着山路往上走。 广冲吩咐四人将韩木抬上板车的时候,喊道:“医圣,山路多崎岖,也漫长,不如坐着板车上去吧?” 孙遥望着茫茫高山,这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坐板车上去,还不如走上去来得快,然而有韩木在,秋韵水又没来,他也不好离得太远,只能答应。 “倚老卖老,自从他们到了这里之后,就晦气。”郭槐啐了一口,不做理会。 几人顺着蜿蜒曲折的路,终于挪到悬崖入口。 悬崖入口搭建的帐篷之外,只有两个人看守着,负责接收送上悬崖得了瘟疫的人,还有两个,站在通道的另一端,仿佛在监视着什么,昨日似乎没有这么一幕。 “他们在干什么?其他人呢?”广冲问道。 “自从昨日秦大小姐来了之后,发生不少事情,昨晚又有不明人士出没,折腾了一晚也没有找到,现在大伙儿都歇着。”留守的士兵道,“他们几个还要盯梢呢。” 广冲看了孙遥一眼,不知道秦挽依做了什么事情,想起那个大小姐的脾气,想必不好伺候。 “广护卫,今天你怎么又来了,这次亲自送上来的,应该不会太难搞定吧?”有秦挽依的前车之鉴,士兵不得不多留了心。 “这次是秦大小姐的师兄。”广冲介绍道,没有半点波澜起伏,然而并非人人如此。 “师兄?”两个士兵一听,顿时傻眼了,先不说怎么都出自药王谷医圣的徒弟,这同门师兄妹,性子应该查不到哪里去,这往后的日子,怎么熬啊。 “别知道那么多,把人先送进去。”广冲朝着后边的四人道,也不差这么几步,铁虎的人又都在休息,只能靠自己带来的人了。 “广护卫,要不要将头叫起?” 今日这么大的阵仗,比昨日还隆重一些,两个士兵也不知该怎么应对。 “叫起来,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是蒙头大睡的时候吗?”广冲轻声训斥,话里的语气却是不轻,“今日医圣亲来,快找人帮忙落实。” “是是是。”两个士兵闻言,立刻钻入几个帐篷,挨个叫起,里边还能依稀传来咕哝大骂的声音。 “吵什么吵,滚出去,老子困死了,昨日哪个杀千刀的,跟老子过不去。” “什么?广冲?他来了你接人不就行了?这点小事还得老子亲自出面?” 广冲蹙了蹙眉。 “什么?医圣?是谁啊?管老子什么事?又不是皇上王爷……什么?医圣?” 广冲瞥了孙遥一眼,但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心底没有谱。 没过片刻,,六个帐篷里边,所有人陆陆续续全部出来,这才看到外边的阵势。 “医圣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铁虎的衣襟,还有些不整,络腮胡子很久没有刮过,整个人比里边的人好不到哪里去。 “不敢。”孙遥侧转着身体,完全忽视铁虎的存在,“把板车的东西,全部送到里边,老子不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孙遥负手在后,已经朝里边进去,将一众人全部抛在脑后。 “这算什么,他不过就是……” 铁虎受不了这种侮辱,大大咧咧地指责起来,却被广冲喝止了:“这还不是怨你自己,都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今日不能出乱子,你们还是这样,好在这次是医圣,他不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你该庆幸了,若是碰上钦差,免不了闲言碎语,到时候看你怎么在王爷面前交代!” “你要是天天在这里呆着,天天面对死人,你以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吗,昨日要不是把秦挽依这尊佛送上来,何至于搞成这样。”铁虎来了气,在这个破地方守了那么多天,已经够晦气的了,如今还要听这个听那个,还让人怎么活下去。 “这都是王爷的安排,撑过这段时间,王爷自会论功行赏,懂吗?”广冲也算退了一步,铁虎这才消了气。 “如今要怎么办?” “既然医圣要在里边,那你们将带来的东西全部送进去,一样也不能落下,还有,但凡医圣有什么吩咐,能要照办,明白吗?”广冲不得不重复提醒铁虎等人,以免他们忘了在这里的目的。 “他要我们死,我们也得死吗?”铁虎冷哼了一声。 “若医圣让你死,王爷也同意,那么,你就得死。”广冲的气焰,不比铁虎弱,他是钟济潮身边的红人,铁虎也不能得寸进尺,坏了钟济潮的好事。 知道话中的分量,这一下,铁虎没有咄咄逼人,只能认命。 “你们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就把板车推进去,好好听候咱们的医圣发号施令。”铁虎对着静立的几人吼道。 “还有,钦差大臣的队伍刚刚入了城,什么时候上悬崖,也是迟早问题,一有消息,我马上传递给你们,好好照拂这里,别落下什么把柄。”广冲急急忙忙交代几句后,也是片刻不停地离开。 “就仗着是在王爷那里说得上话,才在这里发号施令,他要是在这里,还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铁虎白了一眼。 “头,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几个正在推板车的士兵听得铁虎的碎语,征询道,在这里,铁虎是他们的头,当然得听他的,否则,少不了又要挨骂。 “还能怎么办?谁让他是王爷前边的红人,当然是推进去了,没听到医圣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得怎么做吗?”铁虎怒吼一声,指挥起来。 士兵也不敢有任何怨言,这个时候说错话,就是触自己霉头,当下敢怒不敢言,合力推着板车,朝着通道尽头的悬崖出发。 山洞之内,黑压压地半围着不少人,全是站在山壁边上,探头探脑。 秦挽依蹲在圆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一点也不紧张。 “秦姑娘,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邢业一边摇着扇子熬药一边好奇地问道。 “他们在……” “小姑娘,快出来吧,又来新人了,还不止一个,好好招待招待。”白书辙靠在山洞口的石壁上,朝着里边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半围在山壁边上的众人没有半点反应,还是那么聚精会神,就连应大夫也没有例外,更别提郑大夫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7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对,医德高尚,就是这么说来着。”看来,邢业也是一个文人,说出的话,听着令人信服,不会觉得刺耳。 得了准信,众人这才安心了下来,乖乖坐等,希望能及时得到好消息。 “我出去看看,这儿交给你们了。”秦挽依将锦盒抛给白书辙,顺带看了一眼邢业,这才忙不迭追上,口中还喊着,“师父,我这就给你准备药材炼制药丸。” 出得山洞,外边的士兵,早已撤退,只有韩木一人躺在草地上,山洞口,仍然躺着那些在外边过夜的沽州百姓。 孙遥突然停步,秦挽依猛然急刹住脚步,停在距离他后背几寸的地方。 “你……” “老头子师父,我知道我说话不经大脑,但那个时候不是情况特殊吗,若不先安抚他们,他们会发生暴乱的,指不定二十粒药丸还没入那二十个人的嘴,就已经被抢光了。”秦挽依越说越轻,坦白从宽,希望也能从宽处理。 “老子又没有说你不对,你畏畏缩缩干什么,老子吃了你不成?”孙遥真想挥起手掌一掌拍过去。 “可你说话的时候,恨不得要杀了我的样子,我能不担心吗?”秦挽依实话实话。 “老子是让你长点记性,用点脑子,别没有思考就行动,你刚才那个样子,像话吗?”孙遥都觉得药王谷的脸都给秦挽依丢进了,虽说有人挡在身前,也算她有点人性,但那副大敌当前跟八爪鱼一样的样子,让人瞧见了,还当她抽风了。 “得得得,我记住了,下次保证不会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秦挽依哼了一声,下次她就安安分分躲在他的身后,看他还说不说丢人,“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炼制至宝丹了,这小子交给你照顾,好生看着。”孙遥嘱托一句。 “韵水姐姐去了哪里?”秦挽依好奇问道,“还有阿轩,昨日夜探悬崖,搅得他们不得安宁啊。” “至宝丹其中一味药丸就是玳瑁,上次从秋家带来的只有那么一点,所以,这儿还需要打量的玳瑁。” 听得玳瑁两个字,秦挽依微微一想,似乎忘了一件什么事,就是关于玳瑁的。 秋家?玳瑁? “师父,秋家玳瑁似乎不多,好像全被县衙扣押了。”秦挽依终于想到当初秋文宣说的话。 “老子知道,真要是不够,药材的事情,全权交给亲来的钦差大臣,不然,他们来了当花瓶吗?”孙遥早已吩咐秋韵水去办事,既然能有此打算,自然早已察觉一切。 “他们会有办法吗?那可是衙门?”若是让钟乐轩偷一件两件,那是绝对没有问题,可这儿需要的药材,就是大捆大捆的,既然作为证据扣押在衙门,没有道理能取用,眼下要么只能催促县太爷审案,早日解决早日拿走这批药材,如果这条路行不通,剩下的只能来硬的抢了。 “随便他们如何,这些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情。” 正午时分,日头当空,刺眼而又猛烈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就能沁出一身热汗。 宋王府六角亭台阶下,站着两名士兵,皆是带着头盔,额头上布满汗水,不停从脸上低落,啪嗒掉落在脚边,立刻干涸。 六角亭之内,凉风习习,此刻,亭中坐着三人,迎面而坐的正是钟济潮,从来都是大气而又不乏冷沉。 左边坐着的是一名儒雅的男子,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的像是一幅泼墨画卷。 右边坐着一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时不时抚摸着三寸胡须,一脸慈和,有着一种为官多年积淀下来的谨慎与老沉。 “韩太医,本王着实没有想到,今次会是你亲自过来,父皇居然舍得让你离开京都?”钟济潮知道皇宫会派遣太医过来帮忙,但的确没有探听到会是太医院院首韩承续过来,倘若如此,他就会出去迎接了。 “皇上龙体康健,没有微臣也无大碍,倒是这次沽州瘟疫,皇上很是看重。”韩承续说话之时,平平和和,却表达的很是清楚。 钟济潮不知道韩承续是故意还是无意,是知情还是无知,他呵呵一笑:“也是,不然,父皇怎么会派韩太医过来呢。” “其实,皇上召微臣商议之时,初衷只是让微臣推荐几位太医来此,只是,横州那场瘟疫,让微臣想了很多,这才主动请缨,皇上才不得不恩准。”韩承续解释了一句,为官多年,他自然清楚些其中的纠葛,但凡朝廷有什么举动,都有一定的目的,背后也有一定的用意,所以,以免钟济潮想太多,韩承续这才澄清了一句,不过,皇上同意之后,倒是真吩咐了他一件事,不过没有必要向钟济潮透露。 “是吗?韩太医果然是太医院院首,有大家之风,肯舍弃安全之地,涉身险境。”钟济潮举起桌上的茶杯,朝韩承续道,“韩太医,本王敬你一杯,沽州瘟疫,还有劳你帮忙。” “七王爷客气了,这是微臣分内之事,微臣食君俸禄自然要做忠君之事。”韩承续邀敬钟济潮一杯,本本分分喝了下去。 “戚大人,这次你远道而来,也辛苦了。”钟济潮与韩承续寒暄之后,这才看到戚少棋一样。 若是在皇宫之内,韩承续的官职,的确比戚少棋大了几品,遇上两人,自然先问候韩承续。可这次是奉命出行,钦差大臣又是戚少棋,韩承续只是随同而已,如今乱了先后,仿佛他才是陪同的一样,不过,戚少棋还是安安静静坐着,没有任何不悦之色,这份忍耐和洞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七王爷唤微臣少棋就可,微臣只是奉命办事,不敢言苦,倒是七王爷,一人独撑整个沽州,实在令人钦佩。”戚少棋进退得体,说话也是滴水不漏,让钟济潮顿时有了收入麾下的念头。 “也罢,父皇常教导本王,这天下虽重,重不过黎民百姓,本王只是奉命父皇的教导而已。”钟济潮谦虚地道。 “沽州有七王爷坐镇,实乃沽州百姓之幸啊。”戚少棋笑着道。 “本王什么也不懂,不及两位,精通医术和水利,封地之内的瘟疫和水利问题,就全权交由韩太医和戚大……”钟济潮微微一笑,“看本王这记性,少棋,来,本王敬你们。” 韩承续和戚少棋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韩太医,本王方才听你说起横州瘟疫一事,其实,本王对这事也有所耳闻,不知道事实真相究竟是如何呢?” 韩承续一听,神色一凛,知道寒暄完毕之后,该要切入正题了。 “此事微臣也只是略知一二,可能比七王爷知道的还少,微臣从未上过早朝,后来又忙着筹备药材等,无暇探知这些事情,只知道这件事,交由范少将军处理了。” “是吗?”钟济潮看向戚少棋,“少棋以为如何呢?本王记得李堂可是工部的尚书,你的上头,应该会更加清楚才对。” “这事时隔多年,微臣也无从判断,既然皇上将此事交给范少将军,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戚少棋中庸地道。 “也对,范烨风此人,英雄少年,刚正不阿,此事一定不会冤枉了任何人。”钟济潮的眼眸,微微一沉。 “不过,微臣倒是听说,这事是千真万确,李大人频频与太子接洽,想要请太子求情,却被太子拒绝了,后来太子直接杜绝与李大人往来,这事八九不离十。”戚少棋点到。 “本王实在想不到,李大人竟然是这种人。”钟济潮带着惋惜之色,“听闻这次横州一事是有人在早朝提出,此人也随同前来了,怎么不见此人呢?” “回七王爷,一路上,邢业时时刻刻关心沽州瘟疫,这不一到沽州,听闻得了瘟疫的百姓全部聚集在悬崖上边,直接过去了,微臣只能先行向王爷报道,稍后韩太医也会上去。”戚少棋坦白地说出实情,没有任何隐瞒。 钟济潮握住茶杯边缘的手指一顿,继而缓缓一笑:“原来如此,父皇有你们这帮事事以百姓为先的忠臣,大兴朝江山必定是绵延千秋万代。” “七王爷言重了。”韩承续和戚少棋推辞了一句,“若七王爷无事,微臣等人先行告辞了。” 钟济潮点了点头,待两人正要离开的时候,他急忙喊道:“韩太医,请留步。” 钟济潮只喊住韩承续,并未让戚少棋留下,戚少棋是明白人,知道钟济潮有些话不方便当面说,当下道:“七王爷,韩太医,微臣先走一步。” 韩承续点了点头,两人其实各司其职,负责不同的项目,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交接。 “不知七王爷有何事需要微臣去办?”韩承续下意识如此认为。 “哪里敢劳动韩太医大驾呢,方才看到你,本王一时惊喜,忘了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钟济潮一指自己的脑袋,“如今看你离开,忽然想到了。” “不知是何事?”韩承续不解地问道。 钟济潮叹了一口气,本来愉悦的心情,霎时有些低落。 “令公子也在沽州,这几日都住在本王的府邸,今早还在呢。”钟济潮说话之时,脸色有些不好。 “不孝子,还有什么脸出现在这里。”韩太医绷着一张脸,嘴上骂道,心中却是一颤,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本王对韩太医的家事,实在一无所知,更不清楚韩太医与令公子发生过什么,不过……”钟济潮拖长了语气,“如今令公子得了瘟疫,是医圣亲自说的,若非医圣透露,本王实在不知呢,若是韩太医与令公子有什么不快,还请暂时搁在一边。” “什么?”韩承续想过会在这里遇到韩木,也因此主动来此,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得了瘟疫。 “韩太医,你也别紧张,有医圣在,应该不会有大碍,如今令公子正被医圣送往悬崖了。”钟济潮安慰了一句。 韩承续一听,身子微微摇晃,瘟疫两个字,困在脑海,怎么也挥散不去。 “堂堂医圣,难道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吗?” 当初若非有孙遥的存在,韩木就不会离开这么多年,离开的这些年,足以让韩木在皇宫之中官拜五品,韩承续这才对孙遥有很深的成见,让他失去一个儿子,连个家也不完整。 钟济潮当然知道孙遥是韩承续的一个劫,不过要明智地装作不知道。 “这也不能怪医圣,要怪只能怪……”钟济潮很是犹豫,仿佛夹在两边很是为难。” “怪谁?”韩承续追问了一句。 “秦相的女儿了。”钟济潮叹了一口气,仿佛也很痛心。 “秦相女儿?这关秦相女儿什么事?”韩承续满是不解,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啊。 “韩太医有所不知,如今这秦相的女儿可不简单,她已经成了医圣的小徒弟,医圣收徒有多严格,那是人人皆知的,却能把秦相的女儿收为徒弟,只能说明秦相的女儿有过人之处。”钟济潮抖露道,仿佛怕消息还不够丰富,继续给韩承续灌输,“几人随同医圣来沽州,本来是消除这场灾难,哪知秦相女儿昨日不慎得了瘟疫,今日令公子也得瘟疫,这怎么可能这么巧合,若非秦大小姐把令公子传染上,还能是什么呢?” 想起当初那个伶牙俐齿向他索要珍贵药材的秦挽依,韩承续沉默不语,谁也想不到,她竟然能成为孙遥的徒弟,当初他只知道她上药王谷是为了祛除脸上的伤疤,而且,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 既然来到沽州,随时都有得瘟疫的可能,这事怨得了谁呢,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就算怨恨,他还能如何,让秦徵给他一个交代吗? 怨孙遥也好,怨秦挽依也罢,都无济于事。 “七王爷,不知犬子病情如何?”韩承续费了很大的劲,才能把这句话说完,为今之计,当然是寻找治疗瘟疫的药方。 “本王对医理一途,实在一无所知,可能要让韩太医失望了。” 韩承续想了想,也对,既然是今日才发现,那么不是病入膏肓,若这一次他没有来沽州,那么,是否真有一天,会天人永隔呢,韩承续这才有些后怕。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7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韩太医,你可要保重身体啊。”钟济潮站起身,想要上去搀扶,却被韩承续拒绝了。 “多谢七王爷关心,微臣无碍,微臣向戚大人交代一句后,还请七王爷安排微臣上悬崖。”韩承续转过身,脚步沉重地离开六角亭。 韩承续离开之后,孔伯自凉亭外边出现,匆匆忙忙走上台阶。 “王爷,为何单独留下韩太医呢?”孔伯在下边旁听了很久,始终不解,这事并非秘密,即便听到了,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君臣最忌猜忌,谁知道韩承续和戚少棋两人是站在同一条船上,还是各自为主呢,让他们自个儿猜疑去吧。”钟济潮勾起唇角一笑,“而且,旁观者清,本王若是当面戚少棋的面把秦挽依供出,谁能保证戚少棋不会联想到秦徵,这一次,虽然害得是李堂,但难保不会是苦肉计,他与那个邢业究竟是谁的人,还没有定论。” 钟济潮点到这里,孔伯纵然有不明白,也没有多问。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邢业居然会独自上悬崖,不知道郭槐和铁虎他们,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孔伯隐含担忧。 “出格又怎么样,真要是闹出什么有用的事情,姑且算了,倘若被留下什么把柄,本王麾下,还差了这两个人吗?” 这是要舍弃? 孔伯一听,没有再说话,既然王爷已经安排好一切,这些事情,不是他该插手的。 “既然如今韩太医也来了,这若是到了悬崖,该听何人指示呢?” “一山不能容二虎,如今真是天助本王。”钟济潮轻笑出声,这全是天意,让孙遥和韩承续相聚在此,又让韩木得了瘟疫,两个素来有冤仇的人,还能好好相处吗? 两人若是两败俱伤,对他而言,更是有利,这就是欺骗他的下场,不过,这只是开始而已。 “谁做主,当然是谁本事大谁做主了。”钟济潮负手而立,指尖点着手背,“孔伯,你猜,这医术界的两个泰斗汇聚在此,谁更胜一筹?” “若论医术,自然是医圣,但韩太医毕竟是宫里人,奴才也是不知。”孔伯回道。 “就是未知的,才有意思。”钟济潮眼眸一转,忽然想到什么,“卞进呢?” “奴才安排他们住下了,至于何时出发,只等王爷一句话。”孔伯道。 “这个老家伙,说的冠冕堂皇,真让他上悬崖,也不过跟那两个不中用的大夫一样,就他那副德行,还想扬名立万。”钟济潮嘲讽了一声,“先好好招待,到时候自有他的用处。” “奴才记下了。”孔伯应道。 “对了,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京都近日有什么动向?”钟济潮重新走回石桌边坐下。 “戚少棋说的不错,李堂的确暗中要见太子,但都被拒绝了。”孔伯将打听来的消息呈上。 “我想,李堂手中,肯定有不少太子的把柄,他如此孤立无援,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让五哥帮帮他呢?”钟济潮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孔伯微微一想,道:“王爷英明。” 沽州一面是山,一面是水,其余二面皆是州府,道路四通八达,陆路和水路,交相辉映,贸易往来,才成就了沽州的繁华。 齐明山是沽州的屏障,而夹河贯穿整个沽州,养就了沽州百姓,然而就是这条河,差点淹没了所有人。 站在夹河岸边,戚少棋望着河岸,此刻,河水之中,倒映着一轮渐渐西移的红日。 因为夹河是从城外流入城内又流向城外,所以流入城内的河岸相隔不远,目测而言,也只有二十五丈左右。河道两边的石壁上,上边明显有一条印记,应是河水暴涨,溢出水面后,洪水退去,水位高而不降造成的,如今河水的水位,已经退至日常的水平。 靠近河岸,有一排茅草房,如今房顶掀了,屋里空了,墙壁毁了,只剩下几根木桩和坍塌了半天的空架子。 此刻,有两人躲在茅草房后边,注视着河岸边上的人。 “三师兄,为什么我们要躲藏着?”探过秋府之后,如猜测般,玳瑁果然不够,而且,经过秦挽依威胁一事,袁氏根本不肯将剩下的玳瑁交出,后来,还是秋文宣答应,等入了夜,便将秋家剩余的玳瑁交给他们,他们这才来到这里,打算遵照孙遥的命令,让钦差大臣尽快查案。 “先探探情况再说,谁知道这人可信不可信。”钟乐轩不似秋韵水,什么都认为是善良的。 “可是,既然师父说找钦差大人尽快查案,那么,应该是相信才对。”秋韵水带着急躁之色,她很想完成孙遥交代的命令,奈何屡次受挫,想着悬崖上边等候的众人,她发觉自己实在很没用。 “我也不太确定,所以先观望观望,而且,那批药材,的确有毒,这样对你爹可能不利,所以,我们不能明着说而要暗中传递讯息。”钟乐轩也没有底,不知该不该找戚少棋,若是一着不慎,很可能害了秋韵水的爹,如今在夹河岸边考察的人,不止戚少棋一个。 “三师兄,是我顾虑不周。”秋韵水处在两边,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百姓,很是为难。 “要是药王谷的那两个人在,就会想出办法了。”钟乐轩虽然对钟彦凡和钟九不待见,但在关键时刻,他们两个总能拿定主意,依着他们对宫中人物的了解,总会知道些大概。 “二师兄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药王谷里边,剩下就只有三人,钟乐轩口中的两人,总能猜出是谁,秋韵水与钟九比钟彦凡更亲厚,因而开口就是询问钟九的行踪。 “不知道,也没有消息说他站没站起来,反正我已经给他们传递了消息,要是他们有点良心,应该快要赶到了。”钟乐轩撅着嘴,还带着小孩子心性,他的心里,自然对自己的父母还充满着期待。 “希望二师兄能够站起来。”秋韵水道出最真挚的祈愿。 “坐着已经是祸害了,站起来,真要毁天灭地了。”钟乐轩嘀咕了一句,想要让秋韵水听到,却终究还是说给自己听。 “三师兄,你快看!” 忽然,秋韵水摇了摇他的手臂,钟乐轩赶紧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前方。 “哎呦戚大人,你怎么亲自跑到这里了,也不跟下官打声招呼,好让下官准备准备。” 县太爷也不知哪里得知的消息,穿着一身整齐的九品官服,带着一顶官帽,提着下摆,匆匆忙忙赶来,头顶的帽子,还歪在一侧,他的后边,跟着两名捕快。 一看这身官服,戚少棋便知道来人是谁。 “原来是丁县令。” 虽然两人年纪差了一大截,但戚少棋官至三品,而且又是钦差大臣,后生可畏,县太爷又是见风使舵的人,只要谁的官位比他高,他少不了拍谁的马屁。 “丁县令,本官只是随意看看,不需要什么准备。”等着县太爷抵达的时候,戚少棋和气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听着实在令人顿时好感。 “戚大人,沽州这个地方,没人比下官更熟了,戚大人若是想要知道什么,下官愿效犬马之劳。”县太爷上气不接下气,想必也是刚得了消息赶来。 “本官也是奉命办事,能有丁县令指引,肯定事半功倍。”戚少棋说话很是文雅,与人交流,不管是哪个身份,都能应对自如。 “戚大人客气了,协助戚大人办事,是下官分内之事。”县太爷呵呵一笑,杵在那里,“不知道戚大人是否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还是言之尚早,不知丁县令能否将有关齐明山和夹河的县志找出来,另外沽州的地形图也一并给本官,本官回去要研究研究。”戚少棋道。 “自然自然。”县太爷前边躬身应着,转身后,板着一张脸,随手一指左边的捕快,“你,还不快回去将县志和地图找来。” “大人……”被点中的捕快,一片犹豫,想要说什么,但看看戚少棋还注视着,又忍着不能说。 县太爷很是不悦,一边笑着应对戚少棋,一边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怎么了?” “大人,自从水灾连着瘟疫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后,藏书阁很久没有人整理了,这县志和地图,恐怕一时半刻很难找出来。”捕快低声在县太爷耳边道。 “什么?”县太爷听后,若非有人在,真要抬起一脚踹过去。 这一声吼叫,自然被戚少棋听到了,他询问了一句:“丁县令,不知是否有什么难处?” 这县志和地图,是县衙重要的文书,每个地方,都会好好保存,一旦有人查阅,也能及时提供,如今在他经手之下,居然不知道在哪里,他怎么向钦差大臣交代,他可还想安安稳稳地退休。 “没,能有什么难处,戚大人要的县志和地图,下官一定找来带给戚大人。”县太爷应完之后,转头瞪了一眼捕快,“还不快回去找,找不到也得找到。” 得了命令,才赶来的捕快,还没喘上一口气,又得脚步匆忙地走了,而且,办得还是难事。 “如此就好,本官还等着用,希望丁县令尽快办妥。”戚少棋说的分量很轻,只是不容任何人拒绝。 “戚大人,不知还有什么吩咐?”县太爷很是客气,比任何时候都好说话,仿佛从来不会对人疾言厉色一样。 “暂时没有了。”戚少棋面上没有表露什么,心底跟明镜一样,清楚一切。 “那本官先行回去,若戚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他通传,本官一定会在县衙等候。”县太爷指了指剩下的一名捕快,自个儿还得回去翻箱倒柜,找出县志和地图,他可不想晚节不保,在这个时候,还落得个办事不利。 戚少棋也没有阻止,任由县太爷走了。 看着留下的捕快,戚少棋微微一笑:“丁县令年事已高,如今沽州街上,偶有得了瘟疫之人出没,你还是回去保护丁县令吧,若是有什么需要,本官自会派人过去。” 捕快听后,觉得也是任务,而且,河岸边有不少人在,当下告辞离开了。 捕快走后,戚少棋集中了分散在四周探查的人,有几个是工部的人,有几个是侍卫,今日也是临时起意,来这里探测,随身只带了六人出来,而且,工部就两人,其他都是侍卫。 “你们三个,顺着河流往上游走,你们三个,顺着河流往下游去,看看上游和下游的河道分别是什么情况,河水深几许,河道附近是什么地质,有没有人居住等,大概概况记录清楚,两个时辰后,将东西交给我。”戚少棋只能将两个工部的人分开,各有两个侍卫随同前往。 “大人,那你呢?” 如此一来,戚少棋身边没有一个人,侍卫是奉命保护钦差大臣的安全,如今全拨给了他底下的人。 “我再在这里看看,稍后会到县衙一趟,两个时辰之后,若是你们在王府没有见到我,到时候直接到衙门找我吧。”戚少棋已经下了命令,众人也不好违抗,只能遵照。 “三师兄,他将所有人都遣走了,是不是知道我们躲藏在这里?”秋韵水无端生出一种猜想,不可能他们想暗中传递消息的时候,戚少棋就将所有人都支开,“这会不会是陷阱?” “不知道,隔得太远,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离开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去做什么?”钟乐轩一点也没有把握。 钟乐轩和秋韵水望着前方,天空还是一片蔚蓝,日光已经慢慢退了炙热,变得柔和了几分,光芒洒在身上,没有一点热意。 西移的光辉,将站在河岸边的人的影子拉长,河岸的风,吹拂着他身上的衣袂,带着一种优柔一样。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正当两人猜测着这究竟是机会还是陷阱的时候,犹豫着要不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气呵成找戚少棋把话讲清楚的时候,戚少棋忽然转身,望着钟乐轩和秋韵水所躲藏的茅草房。 钟乐轩和秋韵水心中一凛,这人果然不简单,但既然没有伤害他们,反而给他们制造机会,那么不见得是敌人。 如今已经被发现了藏匿的地方,两人只能光明正大地走出,等着交涉。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7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两人并肩而行至河岸边,戚少棋微微侧首,看到两人之时,尤其是秋韵水之时,带着一抹惊艳之色,不过,很快将视线重新投到河水上边。 河水泛着粼粼波光,竟然有一种令人心平气和的感觉。 三道影子,并排而落。 许久没有人说话,钟乐轩最是沉不住气。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们藏在那里?”钟乐轩站在戚少棋旁边,将秋韵水隔开,直接问道。 戚少棋点了点头。 “你是故意遣开他们的?”钟乐轩进一步问道。 戚少棋还是点了点头。 还真是被秋韵水猜中了,钟乐轩挡在秋韵水的身前:“你有什么目的?” 戚少棋闻言,哑然失笑:“应该是两位找我有什么目的吧?” 钟乐轩最恨这些肚里藏着一大堆心机的人,把人的心事解读的一清二楚,什么也藏不住。 “三师兄,他好像知道很多。”秋韵水也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出查案一事。 “两位想必就是药王谷医圣三徒弟钟乐轩和四徒弟秋韵水吧?” 秋韵水一颗心才起了微澜,戚少棋一句话,顿时掀起大浪。 “你怎么知道的?”钟乐轩和秋韵水异口同声问道,戒备心很重。 “有人跟我说起过而已。”看着两人警惕的样子,戚少棋微微一笑,这么一笑,偏偏让人觉得他温和无害。 “谁?钟济潮?”钟乐轩说完之后,摇了摇头,“钟济潮应该没有见过我才对,你又是刚来,更不可能是老头子他们,究竟是谁?” “两位不必知道,不过大可放心,说出你们的人,绝对不会害你们。”戚少棋保证道。 “谁知道你的话可信不可信,这么神秘。”钟乐轩嫌弃了一声。 “两位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会竭尽全力,若是无事,那就先行告辞了。”戚少棋的淡然和从容,令两人很是挫败,在他面前,两人仿佛只是孩子使性子一样。 “等等。”眼见着戚少棋要离开,秋韵水急忙喊住,钟乐轩想要阻止,但话到了嘴边,又想相信。 “何事?”戚少棋好脾气地等着,没有任何不耐。 “我想请大人审理秋家毒药材一案。”自从说了那句承诺之后,不知为何,秋韵水就是相信他的话。 “这件案子,我已经听过,这次来沽州的目的,一来就是整理河道,杜绝水患,二来就是为了审理这次案件。”戚少棋坦白道。 “那不知何时才能审理呢?”秋韵水带着着急之色。 “秋姑娘,这次案件,对令尊很不利,这就是一个圈套,令尊落了天衣无缝的圈套,若想无罪,很难,越迟审理,越可以寻找开罪的证据,你且耐心等等。”戚少棋在这件事情上,对秋韵水没有隐瞒。 “你居然知道?”钟乐轩越来越怀疑戚少棋的身份,这人似乎真的在帮他们,可他们似乎与戚少棋没有任何关系,为何会帮他们? “这也全是有人告诉我的。”知道钟乐轩又要问是谁,戚少棋当先杜绝,“不要问是什么人。” “你……有种!” “大人,我知道我爹不会拿性命开玩笑,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给自己惹祸端,这次他是受人陷害的,虽然我也很想等,等真相大白,多久都没有关系,可师父说了,炼制治疗瘟疫的至宝丹,需要一味玳瑁,但秋家大部分的玳瑁,因为这次毒药材事情,全部被扣押在县衙,我们急需这批药材,这才想请大人早早审结案子,归还这批药材。”秋韵水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戚少棋总算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这次两人来此的目的,“这件事恐怕不容易,第一,你爹是无辜的,这要搜集证据,我也说过,这是一个圈套,所以非一日两日之功,这可能是持久战,第二,就算真是你爹犯案,从我开始审案到结案还要上报朝廷定罪,也需一个月。” “那该怎么办?”秋韵水从来不知道,这件案子牵涉这么大,而且用时会更久。 “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而且,既然药材是毒药,如何还能使用?”戚少棋实在想不明白。 “第一,被县衙扣押的药材,的确被掺了毒药,但是不是全部都含有毒药,这个还不确定,第二,就算玳瑁的确被掺了毒药,只要驱除毒药,就能重新投入炼药,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钟乐轩也给戚少棋罗列出缘由。 “果然不愧是医圣的徒弟。”面对钟乐轩的挑衅,戚少棋呵呵一笑,“不过,若要想出一个既能拿到药材又能解救令尊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简直难上加难。”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照我说,就应该一把火烧了县衙,趁着这个时候,把药材全部偷运出来,到审理案子的时候,谁还知道是不是毒药材。”钟乐轩最是受不住这种瞻前顾后的人,犹豫来犹豫去,到了最后,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三师兄,这怎么能行呢!”秋韵水一点儿也不认同。 “你说的法子,也不是不可行。”戚少棋一听,却并没有把钟乐轩的话当成戏言,反而仔细思考了一下,“但是,若烧整个衙门,风险太大工程也大,需要很多准备,如今时间紧迫,很难办到,且很容易被人发现。若只烧扣押药材的地方,又会遭人猜疑,显得欲盖弥彰,对令尊更加不利。就算成功摆脱嫌疑,药材那么庞大,需要很大人力物力偷运。再者,烧了衙门是重罪,万一产生命案,谁能为此次事件负责?” 虽然知道戚少棋说的不假,但钟乐轩心中不快:“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这道声音,温温润润,像是春风,拂过人的心头,带着特有的熟悉。 钟乐轩和秋韵水抬头,望着戚少棋,仿佛想要求证会是对面之人所说的吗? 然而,戚少棋却在东张西望,似乎在搜寻什么。 “三师兄,怎么我好像听到二师兄的声音了?”秋韵水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好像,就是他的。”知道不是戚少棋的声音后,钟乐轩就知道是钟九的了。 只是,四下一顾,根本连个影子都没有。 “咯”的一声,嘹亮而又浑厚,忽然,一个庞大的身影冲向天际。 “这是二师兄的黑鹰。”秋韵水立刻认了出来,惊喜地道,“是二师兄来了。” 当下,众人收回视线,想要寻找那道白色身影之时,却有一人,已经站立在河岸边,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修长挺拔身躯,一张无疵的俊容,犹如一块雕刻的白玉,白璧无瑕而又棱角分明。 “二师兄,你真的站起来了,挽依果然让你站起来了。”秋韵水望着钟九,一脸热泪盈眶。 “不就站起来吗,有什么值得哭的。”钟乐轩虽然说得淡漠,但眼中却有着一丝怎么也无法掩饰的惊喜。 钟九淡然一笑,带着自信和不羁,这种自信和不羁,仿佛跨过几个世纪一般,才重新回来。 “王……爷,你……站……起来了?”戚少棋的舌头,仿佛打结了一般,顿时口齿不清,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的眼眶,也浮现着水珠,又是惊又是喜,又想仰天长啸又只能压抑低吼,那双淡然中带着寂静的眼眸,仿佛突然活了一般,突然绽放着一种夺目的光彩。 “少棋,站起来了,不再只是一瞬。”钟九截然而立,犹如神一般。 戚少棋双腿一软,单膝跪地,低下了头,眼中的泪水,终究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钟九弯腰,将戚少棋扶了起来:“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往后……” “我们自当誓死追随。”戚少棋承诺道,眼中不再是沉寂,而是跃跃欲试,仿佛以前是束缚,往后是解脱。 “三师兄,二师兄与戚大人相熟吗?”秋韵水正替钟九高兴,然而,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激动,让她很是茫然。 “别看他一直呆在药王谷,但跟他相熟的人,多了去了,我猜这人方才说的有人透露我们消息的人,八成就是他了。”钟乐轩道。 “既然是相熟,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跪二师兄呢?”秋韵水更加怀疑,不是说戚少棋是钦差大臣吗,那钦差大臣还跪人,二师兄难道对他有恩不成。 “那得问他自己了。”钟乐轩的眼神,带着闪躲之色,“来日方长,往后你会明白的。” 秋韵水半信半疑,虽然早已知道钟九并非亲眼所见那么简单,但她始终相信,钟九只是她的二师兄那么简单。 “喂,你们两个说完了没,又不是死而复生,想要叙旧,往后日子长得很,赶紧说说方才你那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老头子还等着,迟个半刻什么的,挨骂的又不是你们。”钟乐轩打断两人的话,两个大男人,跪跪也就算了,还哭成这样,虽然跪的哭的始终只有戚少棋一个人。 方才看他挺冷静的一个人,怎么见到钟九就把持不住呢,好像隐忍多年忍辱负重一般。 回归正题,钟九的眼神,带着隐含的睿智。 “这一次,想要审结这个案子,让韵水父亲无罪释放,也不是不可能,但是……” “但是什么?”事关自己父亲,秋韵水很是紧张,只要有任何希望,她都愿意尝试,如今又是她所信赖的二师兄提出,她顿时觉得不再孤立无援。 “这需要老头子和韩太医同心协力,缺一个都不行。”钟九道。 “韩太医和医圣有隙,要同心协力,怕是不容易。”戚少棋没有追问究竟要怎么做,而是无条件相信钟九所说的办法,一定行得通,只要想着如何贯彻就好。 “老头子向来不与皇宫里边的人往来,还要跟同行人同心协力,这事还真是不简单,比放火烧县衙还难。”钟乐轩也不是打击,更不是夸张,而是实事求是的说。 “那也未必,好在这次来的是韩太医,如果由五师弟去说服,未必不行。”钟九望向秋韵水。 “为何是五师弟?”秋韵水一脸懵懂,仿佛知道什么,仿佛又不知道。 钟九挑了挑眉:“这事由五师弟亲口告诉你比较妥当,否则,他会怨我多管闲事。” “可五师弟得了瘟疫,还在昏睡,如何劝说呢?”秋韵水想着分别时的一眼,韩木还没有清醒过来,心中不觉又是一阵担心。 “有老头子在,减轻五师弟的病情不是难事,更何况不是有了药方吗,想必说上几句话,问题不大。”钟九断定道。 像是为了证实钟九的方案可行,戚少棋道:“我从王府出来前,韩太医已经离开王府前往悬崖了。” “看来这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钟乐轩越来越觉得钟九的点子真的可以付诸行动。 行动?到了此时此刻,除了钟九,他们还不知道要实施什么行动呢? “喂,到底要怎么做,也好让老五有个准备啊。” 钟九眼眸一转,沉吟道:“让老头子和韩太医出面,证明县衙扣押的药材无毒。” “什么?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还当是什么好主意呢?”钟乐轩满怀希望,却在听闻之后落空。 “是啊,那批药材,明明是被人下了毒的,怎么能证明无毒呢?”秋韵水如何也不能理解。 钟九不急,向钟乐轩求问道:“当初,是谁证明这批药材有毒?” “听说是有人吃了这批药材死了,然后有说大夫下错药方,有说药材有毒,最后两个人都入狱了。”钟乐轩回忆道。 “不错,如果是药王谷医圣和太医院院首共同证明这批药材无毒,那么,还有谁怀疑这批药材有毒呢?” 钟九这一招,够大胆,简直颠倒黑白,可如果是这两个医学界的泰斗人物证明,那么,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而且,没有人敢怀疑,难怪钟九会说,这需要两个人同心,因为只要有一人违背,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更有可能毁了一个人的名誉。 “你说的是不错,但是……” 钟乐轩还想说些什么,这根本就是罔顾法纪,作假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稍有不慎,别说救人了,反而害了人。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7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只要方法可行就是,而且,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已然无法查到如何下毒,即便查到,幕后之人,会袖手旁观吗?”钟九摆出重点,如今主要还是在沽州,不是自己的地盘,占有主导地位的并非自己人。 钟乐轩无话可说。 “只是,师父和韩太医会这么做吗?”秋韵水听后,虽然知道这是办法,但真要做起来,真没有那么容易,这是违背良心的话,他们能做得出来吗,为了自己的父亲,却要两个人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她于心不忍。 “师父那边,不用担心,你是师父器重之人,指不定还是师父最后的希冀,师父又不是那顽固不化之人,不会见死不救的,而且,想要救悬崖上边的沽州百姓,师父也只有那么做,所以,只要我们开口,师父这关不难攻下。”钟九对孙遥很是放心,虽然过程少不了被骂,但结果不会出人意料,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徒弟,这点他有自知自明。 “现在难就难在韩太医那边喽?”钟乐轩双手环胸,“他可是太医院院首,吃朝廷的,还不为朝廷办事?而且,他又看不惯老头子,万一他在关键时刻捅老头子一刀,岂不是把老头子给害了。” “我不能连累师父的。”这是秋韵水永远也不可触犯的底线。 “据我所知,韩太医虽然表面慈和,但有些时候,很是固执,寻常之人,怕是劝不动。”戚少棋也评断了一句。 “所以,这次非五师弟出面不可。”钟九道。 “五师弟向来不怎么求人,他会愿意吗?”想着韩木那副不冷不热对万事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秋韵水心中没谱,让那么一个冷傲之人为了她的父亲去求人,她说不出口。 “若是你的事,他一定义不容辞。”这一点,不仅钟九认同,钟乐轩也没有任何怀疑。 “我……”秋韵水隐隐明白什么,自离开药王谷之后,发生太多的事情,若她还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 “凡事总要先试试,成与不成,目前还没有定论,韩太医也不见得一定会答应,到时候你再犹豫吧。”钟九和钟乐轩的视线,又定格在秋韵水身上,不约而同,“即便成了,想必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让韩太医甘愿冒着风险一试。” 秋韵水一脸忐忑:“什么代价?是要五师弟付出代价?还是我付出代价?” “这只能问韩太医了,不过,真让五师弟付出代价,到时候,同样也是你付出代价。” 钟九的话,听在心中,无端令人心中空空的,唯有担忧。 落日斜阳,余晖脉脉,悬崖上边,还带着暴晒后的余热。 悬崖巨石上边,躺着一人,不知是睁着双眼仰望天空,还是闭着双眼感受劫后余生,不苟言笑的俊脸,还带着苍白之色,只是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韩木头” 一道欢脱清丽的声音,在悬崖上边响起,仿佛唱着小曲儿一样,带着独特的曲调。 躺在悬崖草地上的人,早已习惯了这道声音,虽然有些时候无厘头,但总归使得这儿不再像是地狱一般。 秦挽依端着一碗汤药,脚步轻快地走向巨石,走过躺在地上的众人之时,还能朝着他们点点头。 听得这道声音,韩木的眉角抽了抽,嘴角僵在那里。 “韩木头,来来来,快来喝药了。”秦挽依体贴地奉上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韩木黑着一张脸,没有搭理。 “韩木头?木头?木乃伊?木木?阿木?韩木?五师兄?”无论怎么称呼,韩木都纹丝不动,没有理会,秦挽依终于使出杀手锏,“韵水姐姐。” 猛然之间,韩木坐了起来。 “起来了?喝药吧?”秦挽依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却惹来韩木一张更黑的脸,“韩木头,你的脸怎么这么黑,是不是晒多了,你得养白一点,否则韵水姐姐都认不出来了。” 韩木咬了咬牙,劈手夺过药碗,望了一眼浓黑的汤药,他闭着气,一饮而尽。 “韩木头,别绷着一张脸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你得快点好起来啊,还有好多活需要你干呢,像熬药啊,炼药啊,照顾啊,多得数也数不清,你可别偷懒,没病装病啊,若是被我发现了,保管让你吃不了还能兜着走呢。”秦挽依说的轻快,却把韩木气的不轻。 “你看我现在像是没病装病的吗?” “像啊,所以不是提醒你一句吗?”秦挽依这几日憋了太久,难得有人撞上枪口,让她数落,不亦乐乎。 “你!没事别吵我!”韩木交还了碗。 “放心,等你好了,保管不吵你。”秦挽依承诺道。 简直对牛弹琴,正当韩木想要重新躺下的时候,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木门之外。 “喂,看什么呢?”秦挽依挥了挥手,却见韩木的眼神,仿佛定格了一般,丝毫不受影响。 她顺着韩木的视线望去,但见木门之外,一个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脸色沉静,一双沧桑的眼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那么回望着韩木。 秦挽依没有发觉异常,把药碗暂时搁在巨石之上,然而哒哒地跑了过去,很是惊喜。 “韩太医” 韩承续收回视线:“秦大小姐。” “韩太医,你怎么来了,难道是皇上派你来的,是不是跟钦差大臣一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看到韩承续,秦挽依觉得无比亲切,仿佛绽放着光芒一样,那是跟珍贵药材紧紧联系的一个人啊,虽然因为种种缘故,她还没有亲手拿到韩承续承诺的药材。 “这次来,是为了沽州瘟疫,钦差大臣还在王府呢。”韩承续还是亲切地回道,看到方才那一幕,对于秦挽依,他没有任何偏见,至少她在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儿子,只是,为何秦挽依没有任何得病的症状,“秦大小姐,我听七王爷说先是你得了瘟疫,怎么似乎好像……” 秦挽依觑了眼站在韩承续身后的两个士兵,没有任何好感,朝着韩承续招了招手。 韩承续了然,往前走进一步。 “韩太医,不可。”两个站在后边的士兵提醒了一句。 韩承续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秦挽依这才轻声道:“我好着呢。” “可七王爷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韩承续满脸疑惑,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什么纠葛。 “这本来就是为了某人才隐瞒某人,真让某人知道了,还怎么得了。”秦挽依瞥了眼韩木,对韩承续,她没有隐瞒,反正觉得他并非奸险小人,“看到那个人没,英雄救美,不慎得了瘟疫,因为钦差大臣没到,悬崖上边条件恶劣,只能将他藏在王府了,但七王爷多英明神武啊,所以只能有个人转移视线了。” “你这么做是为了韩木?”韩承续听到的与事实截然相反,心里的天平倾斜了。 “还能为了谁,虽然这个韩木头实在不讨喜,但是还算仗义,反正同门师兄妹,我不帮他还有谁帮他,诶,不对啊,你怎么认识韩木头的?”秦挽依方才觉得两人两两相望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有点异常,但没有在意,谁知道堂堂一个太医院院首和药王谷医圣徒弟能有什么多大关系,也不对,韩承续似乎对孙遥很有意见。 韩承续,韩木,都姓韩,难道有什么关系。 估摸着两人的年纪,莫非…… “他怎么样了?”韩承续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好多了。”这回秦挽依总算知道韩承续在说谁了,可喜可贺的同时,不得不又说出悬崖上边的瓶颈,“已经有了药方,老头子师父正在炼药,不过我们正愁着没有药材呢。” “已经有药方了?”韩承续惊问。 “当然了,没把握,老头子师父敢放我上悬崖吗?”秦挽依眨了眨眼睛,带着俏皮之色。 韩承续的脸色有些异常:“缺什么药材?” “玳瑁。” “玳瑁?”韩承续微微一想,皱了皱眉,“这次从宫中带来的药材并无玳瑁。” “没有没关系,县衙有啊,秋家那批被扣押在县衙的药材里边就有玳瑁,所以想着钦差大臣能否通融通融,把那批药材给我们,韩太医,既然你与钦差大臣那么熟,不如跟他说说?”秦挽依道。 “这事我倒是还没有想过,县衙也还没有去过,不过审案这事,不在我的管辖范围,若是取出这批作为证据的药材,恐怕不容易。”韩承续有所顾虑。 “若是有心,还怕办不成事吗?”不知何时,韩木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犹如寒冰的话语,像一把利剑,直接透过她刺向韩承续。 “喂,你冷静一点啊。”难得遇上一个熟人,而且还是高官,被这么一吼,还了得,韩承续虽然好说话,但也经得住这么大吼大叫的指责。 “还是你为了自己的那顶乌纱帽,所以依旧可以见死不救。”面对如此激动的韩木,韩承续默然无言,此刻他的表情,跟韩木平日里边的异常相似。 “放肆,有你这样说话的,你一走了之,不顾你娘和妹妹,现在翅膀硬了,底气足了,就敢教训你爹了吗?”韩承续铁青着脸色,气的不轻。 果然是父子,只是,何以闹成这样? “若不是你,妹妹怎么可能变成那样,你就是自以为是,从来只考虑自己,不顾别人,为了自己的官位,你可以六亲不认,你为家里做过什么,就只有照顾衣食住行吗?”韩木的言辞,很是激进,完全不似平日里冷冷淡淡的样子。 韩承续的脸,一片阴沉,胸口起伏,仿佛要爆发一样。 这次药材,指不定还得这位德高望重的太医院院首出面,千万别在这个关键时刻闹僵。 “韩太医,你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你要知道,他才大病刚有起色,脾气难免冲了点。”秦挽依出面调解了一句。 “我的家事,不用你管,走开!”韩木盛气凌人,根本已经失去理智,一把推开挡在前边碍事的秦挽依。 秦挽依猝不及防,一头撞上了木门,她只感觉眼前一黑,脑中忽然一片空白。 她一手扶着围栏,缓缓跌坐在地上,深深蹙着眉头,不停地轻摇着脑袋。 她一摸自己的额头,手指上边立刻站着殷红的血迹。 她微微抬头,回望了一眼,木门上边,还有一片淡淡的血迹,血迹旁边,是坚硬的铁链,只差那么一点,她撞上的就会是铁链,到时候,就会血洒悬崖了。 韩木一愣,猛然惊出一身冷汗,差一点,他就亲手杀了秦挽依,纵然起初对她百般厌弃,然而,她为他所做的,全部出自真心,一心一意,没有因为曾经的矛盾而置他不顾。 “秦大小姐,你怎么样?你们还不快开门。”韩承续一见,急忙催促后边两个士兵打开木门。 秦挽依伸手,覆盖住铁索的链子,阻止道:“韩太医,你千万别进来,以免被他们扣留在这里,县衙那批药材,还要仰仗你呢。” 韩承续不知道,秦挽依小小年纪,居然会以大局为重,这样设身处地为沽州百姓考虑,实在令人钦佩,韩木与她相比,差的不止一截。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赶紧包扎一下吧?”韩承续满是关心和担心,却又被木门挡着。 “不用担心,这点小伤,擦点药就行了。”秦挽依说的轻描淡写,但带着血迹的伤口,说明伤的很重。 韩承续听得此话,知道秦挽依心中所忧,当下承诺道:“秦大小姐,你且宽心,我亲自去县衙一趟,到时候与戚大人商量一下,成与不成,我也不能保证。” “我替悬崖上边的百姓,谢过韩太医了。”秦挽依坐着道了一声谢,说的很是艰难。 眼见着韩承续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之后,秦挽依顿时痛的龇牙咧嘴,整张脸都拧在一起。 韩木自知自己做错事,但道歉的话,从未说过,只能向秦挽依伸出一只手。 “起来!” “多谢你的好意了。”秦挽依白了一眼韩木,没有领情,自己抓着木门上边的木栏站了起来,赫然看到木门上边血迹斑斑,“因为你们,我都见血多少次了。” 28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但我的家事,请你不要干涉。”韩木承认自己曾经做过过分的事情,也感谢秦挽依的付出,但从来没有人可以插手他的家事,那是他的底线。 秦挽依听后,顿时火冒三丈,声音也不觉高了几分:“我才懒得插手你的家事,要不是你突然插嘴,谁想知道你的家事,谁会对你的破家事有兴趣。” “那你就闭嘴。”韩木狠狠地道。 “该闭嘴的应该是你,本来韩太医是这里的希望,我们也说得好好的,就因为你感情用事,只顾个人心情,不顾我的用意,差点功败垂成,你的家事麻烦你自己以后处理可以吗?” 面对秦挽依的质疑,韩木哑口无言,这一次,的确是他冲动,然而,他的本意,也只是希望韩承续不要那么自私,为了一己之利,罔顾人命,只是,一旦看到韩承续,他就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最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已经酿成一次错,韩木不想错上加错,这次瘟疫一事,他亲身感受生与死,明白了很多事情,尤其是秦挽依为了拯救百姓,可以不顾自己生死,无惧一切的精神,说得容易,真要付诸行动,他未必如秦挽依那么勇往直前。 “或许你说的对,是我感情用事。” 出乎意料,韩木没有与她争吵,反倒让秦挽依觉得有些不安,是不是与人吵习惯了,所以和和气气说话,不够正常? “人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滚过来!” 正当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异常尴尬之时,平地一声暴怒,乍然传来,令人防不胜防。 “老头子师父,我马上滚来。”秦挽依嘹亮地响应着,惹来众人低声的笑意。 因着山洞之内躺满了人,炼药的药炉,无法运送到里边,只能搭建在山洞之外的角落边上。 孙遥独自一人炼药,工程浩大,本来有个人捡些柴火打个下手,但秦挽依送药送着送着就没了人影,药炉之中的火焰慢慢减弱了。 秦挽依匆匆忙忙返回,向孙遥报道。 “你的额头怎么了?”孙遥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秦挽依一眼,本来一腔怒火想要爆发,但看到她额头的伤口后,还是先行问了一句。 “额头?”秦挽依下意识一摸,痛的倒吸一口气,她这才想起,自己与韩木结下的梁子,刚才又与韩木争吵,还来不及处理就跑来了。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供出韩木的时候,韩木已经不打自招:“师父,她额头上的伤口是……” “是刚才看到韩太医太激动了,一个不小心,就撞了。”秦挽依抢白,这只是意外,而且韩木也不是故意的,谁遇上这事,都不会冷静,她不想拿这点事情烦劳孙遥,再说,的确是她在不适当的时候插足他们父子关系。 “不就是个人吗,还能是天皇老子不成,老子是你师父,你都不激动,遇上个非亲非故的人,有什么好激动的,还是你想攀着太医院院首。”孙遥一阵怒火冲天的数落。 “这不当初韩太医替我看过病吗,自然对他有些尊重,而且,他乡遇故知,让我想起了京都的一切,尤其是家人,能不激动吗?”秦挽依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虽然这么说对孙遥是有那么一点不道德,“不对啊,老头子师父,你怎么知道是韩太医啊?” “你脑袋撞坏了!你自己说的什么都忘了!”孙遥说话,不留一点余地,什么感情也不讲,更何况还是半个徒弟呢。 “我说过吗?”秦挽依征询般望向韩木。 韩木鄙视地点了点头,却又担心起来,该不会真被孙遥说中了吧。 若真是撞坏了,他是否该为此事负责呢。 “老子不管你激动不激动,赶紧去处理处理,免得染了瘟疫,老子还要伺候你们两个。”孙遥一脸不耐,“一个一个,没有一个省心的,真不知道老子今年走了什么霉运,什么事情都摊上老子。” “老头子师父,话不能这么说,何为命运,命是弱者借口,运是强者遣词,不管是霉运还是幸运,这都说明老头子师父是强者,所以……” “少给老子嗦,不中用就是不中用,给你们一百个借口,还是不中用。”孙遥一口否决秦挽依的话,“赶紧滚远一点,别妨碍老子。” 秦挽依吐了吐舌头,扭头在一边呆着。 韩木看了秦挽依一眼,这次毕竟是他引起的,先不说被钟九知道了会怎么样,被秋韵水知道,他就足以万死难辞其咎了。 额头还在流血,韩木一见,转身离开。 真是没良心,秦挽依顿时觉得自己自找苦吃,给自己揽上麻烦不止,还居然遭人嫌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何时她才能吸取教训呢。 “把头转过来?” “干嘛?”闷闷不乐之际,秦挽依下意识转头,却见韩木站立在她的面前,修长的身躯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遮挡住晚霞的霞光。 韩木的手中,端着一个碗,右手握着什么,看不清。 “我不渴。”秦挽依托着下巴扭头。 “没让你喝。”韩木蹲下身体,将碗放在秦挽依的脚边,碗中放着一块干净的布,他的右手握着一个瓷瓶。 秦挽依一瞥,这才清楚韩木的用意,正当她想要给自己清洗伤口的时候,韩木却是放下瓷瓶,自己伸手将布拧干,给秦挽依擦洗起来。 秦挽依目瞪口呆,何时韩木这么体贴了,今天太阳从东边落下的吗? “嘶……”冰凉的水,轻轻在伤口四周散开,本以为韩木会下重手呢,哪知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肯定是上次秋韵水受伤学会的。 “很痛?”韩木皱着眉头,这点小伤,若是在自己身上倒是无妨,可秦挽依毕竟是女人,娇气也在所难免。 “你的发簪,送了吗?”秦挽依凝望着韩木,突然问道,问的猝不及防。 韩木一个不慎,触及了伤口。 “你谋杀啊!”秦挽依怪叫道。 “你少管闲事。”韩木对这事绝口不提,玉簪的事情,本来只有自己知道,哪知半路出现个怪胎。 “我这次可是管韵水姐姐的闲事,你管不着,不过这次你为韵水姐姐差点丧命,韵水姐姐难道不感动吗?”秦挽依反问,“她难道还看不出你的用情吗?” 韩木不搭理。 “韩木头,这人呢,有些时候就该阴险腹黑一点,你是值得托付终生之人,我才对你说的,否则,休想,想要娶韵水姐姐,还得过了我这一关,所以对我客气一点,知道吗?”秦挽依趁机说教,滔滔不绝,“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韩木面无表情。 “你……真不愧是阴险狡诈的人,学起这些,真是手到擒来,无师自通,跟某人真是有的一比。”秦挽依撇了撇嘴。 县衙大门口,三人徒步而来,已经是夜幕降临。 远远地看到为首之人,守在门外的两个捕快立刻乱作一团。 “快快快,赶紧通知大人,钦差大人到了。”两个捕快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石头剪刀布,输的那个人留在这里。 “方才是怎么了,如此慌张,可是出了什么事?”戚少棋走上台阶,询问门口的捕快,语气甚是温和,令人看着就觉得什么气也没有了。 “没……什么。”捕快结结巴巴地道。 戚少棋也没有追问:“丁县令可在县衙?” “在,戚大人不如到内堂等着?”捕快道。 “也好,也请丁县令到内堂,本官有事要与他协商。”戚少棋点了点头,径自走入,捕快正要陪同,却被婉拒了,“本官熟悉县衙,自会进去,你原本做什么,尽管恪守职责就可。” 门口已经只剩下一人,捕快也抽不开身,若是能给这样的钦差大臣引路,也是一件值得引以为豪的事情,只是被拒绝了。 “喂,他为什么不来?”钟乐轩双手环胸,盯着戚少棋的后脑勺问道。 “三师兄,不得无礼。”秋韵水轻声提醒了一句,好歹对方是钦差大臣,虽然不知为何给钟九下跪,但绝对不是他们可以随便使唤和得罪的。 “令二师兄暂时不方便出面,到了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戚少棋回得滴水不漏。 “哼,他就喜欢装深沉,想在最后时刻人人都没有办法的时候,他才出现,好凸显他的独一无二吧?”钟乐轩嘲讽了一句。 “三师兄,你怎么能诋毁二师兄呢。”秋韵水带着嗔怒,然而,钟九和钟乐轩之间,向来存在矛盾,应该说,钟乐轩跟任何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往。 “戚大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将县志和地图送过去吗?”县太爷这才到了没有多久,藏书阁里边,乱成一团,只找到县志,至于地图放在哪里,仍然没有着落。 “丁县令,若是你太忙,还没有找到,本官能等。”戚少棋知道这位县太爷的心思,当下给了一个台阶,也让他松了半口气,“只是眼下有件事情,非做不可,本官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找丁县令商量。” “不知戚大人有什么急事需要下官效劳?”丁县令带着忐忑之色,唯恐这位钦差大臣又想出什么为难的事情。 “这位是秋家三小姐秋韵水……” “什么?她是秋炳程的女儿?”丁县令很是激动,他只知道秋炳程有一个女儿叫秋梨雨,从未听过还有一个女儿叫秋韵水,而且,长得比秋梨雨还绝色动人,这个秋炳程,藏得还真是深。 许是觉得太激动了,丁县令收敛了神色。 “正是,听闻父亲入了狱,拦街喊冤,本官也不能坐视不管,只能答应她受理这件案子。” 钟乐轩一听,不停地翻白眼,官子果然两个口。 “这……如今夜幕降临,白日在外巡逻的捕快已经全部回去了,又没有百姓围观作证,如何升堂审案?”丁县令一脸为难。 “也不急着升堂审案,这次主要的问题是不是出在秋家提供的那批药材?”戚少棋反问。 丁县令点了点头。 “只是这位秋小姐说药材根本没毒,她信誓旦旦,不像胡言乱语,又以死相逼,本官也为难了,实在不敢妄想定论,这才回来想找丁县令拿个主意。” 钟乐轩一听,转过了身,不忍再听下去,这越说越过分了。 “下官全听戚大人的意思。”丁县令根本不知道戚少棋要怎么做,只能任凭他了,反正他是钦差大臣,想要做什么,一句话而已,他一个小小县令,还能阻止不成。 “既如此,如今,也只能找人检验检验这批药材是否真的有毒了,也好让秋小姐死心。”戚少棋道,言外之意,是站在县衙这边了。 “这验毒还得找个大夫,以免秋小姐说本官草草了事,只是如今,大夫要么在悬崖要么不在沽州,而且,这大晚上的上哪里找啊?”丁县令一派愁眉苦脸。 “这倒是,而且,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大夫,还得德高望重之人,否则,也不能让人信服。”戚少棋一脸沉思,说的顺其自然。 “德高望重?”丁县令眼睛一亮,“医圣不是在沽州吗?他一句话,还有谁不相信?” “丁县令有所不知,医圣虽然医术精湛,本官也相信他刚正不阿绝不偏私,但到底这位秋小姐还是医圣的徒弟,若只有医圣说了算,恐怕落人口实啊。”戚少棋摇了摇头。 “什么?医圣徒弟?”丁县令瞪大了双眼,这秋炳程真是不应该,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藏着,居然只把秋梨雨嫁给自己儿子,入狱也是应该。 丁县令只得重新考虑。 “报……大……人……” 捕快面如土色,结结巴巴,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 “慌什么慌,有什么事,说清楚一点。”丁县令不想在戚少棋面前丢了颜面,只能澄清道,“让戚大人见笑了,这些人,刚来没有多久,还没有见过世面,遇上点事情,就慌手慌脚的。” “大人,韩太医来了。”捕快终于成器了,一句话说完。 “韩太医?韩太医!”丁县令一听,差点晕厥过去,这是一品大臣啊,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这来的人,一个比一个的官位高,“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8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丁县令喜得在原地打转,正要出门亲自迎接,忽然想到戚少棋还在这里,这些可是一个都不能得罪啊,两个必须都得讨好,惹恼了任何一个,都可以让他没法安享晚年。 “戚大人,有了。”丁县令真是佩服自己在面对困境时的冷静,“若是医圣证明还不够,那么,只要韩太医同时出面证明那批药材没毒,还有谁不信?” 戚少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哑然失笑:“本官怎么忘了韩太医呢。” 戚少棋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韩太医出面的似乎不是时候,估摸时间,即便钟九把讯息带给韩木,韩木也没有那么快劝说啊? 既已听闻韩承续来了,戚少棋也没有装作不知情的道理,也不想让丁县令难做,随即一同出门。 和韩承续在县衙相遇,戚少棋实属没有料到,对对方的来意,还是模棱两可。 “没想到戚大人在这里?”韩承续只知道戚少棋出门勘察河流地域了,没有想到会在县衙出现。 戚少棋简单的说明了来意,看了眼丁县令:“我们正愁不知该如何证明,韩太医便出现了,丁县令提议由韩太医和医圣共同验证这批药材是否有毒,这样一来以示公平,二来自然无人敢有任何异议,不知韩太医意下如何?” 秦挽依的意思,也是针对这批药材,但戚少棋才来,秦挽依又一直在悬崖,想必不是沟通好。 “我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医圣那边,似乎不能下山吧?”大事当前,韩承续虽然对孙遥存在抱怨,但当初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也怨不了谁,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罔顾性命。 “这倒是,医圣不能下山,若是让韩太医上山,不知是否……” 戚少棋带着为难之色,韩承续一听,听出弦外之音。 “我可以上悬崖。”韩太医道。 “上悬崖检验?”丁县令比韩承续还为难,“难道要把这批药材全部押送上悬崖吗?” “除此之外,别无办法啊,不知丁县令有什么妙计?”戚少棋不耻下问。 “这……下官……”丁县令摇了摇头,“只是这么大的事情,下官还得请示王爷,否则,下官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这可是七王爷千叮嘱万交代,千万不能让这批药材出事,否则,丢命的就会是他了。 丁县令糊涂归糊涂,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精明。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虽然皇上交代由本官全权处理这件案子,其他人,不得干涉,但沽州毕竟是七王爷的封地,本官一个小小三品侍郎,实在无权决定一切。”戚少棋恩威并施,令丁县令打消找钟济潮的主意不是,挡着戚少棋的面找钟济潮也不是。 “喂,你一副愣头愣脑的干什么,这有什么好难办的,你一边派人通知你的王爷一边派人整理药材装车不就行了,省得一来一回耽误时间,你也知道天色已晚,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钟乐轩最是见不得婆婆妈妈之人。 “你是什么人?岂容你在这里放肆?”丁县令被两个高官压着,不能吭声,但对一个无名小子,就能出口气了吧? “他也是医圣的徒弟,全然是为了同门之谊,丁县令多多包涵,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有效率的方法。”戚少棋维护了一句,“而且,一来一回宋王府,也不知道七王爷是否歇下了,打扰了王爷休息,本官也无法担当。” 言外之意,这若是有得罪钟济潮的地方,只能让丁县令自己负责了。 “戚大人说的是,说的是,来人。”丁县令一喊,顿时一个捕快上前,他叮嘱道,“替本官传句话给七王爷,就说戚大人要将这批药材送上悬崖由韩太医和医圣共同验证,不知是否允许,一定要快去快回。” 捕快一点头,就要出门。 “等等,回来。”丁县令急忙出口。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捕快询问。 “如果七王爷真的歇下了,你也要把话带到,七王爷不见,就跟孔伯说,知道吗?”丁县令叮嘱一句,关系乌纱帽一事,他向来不马虎。 捕快点了点头,确定丁县令再没有什么要交代了,这才趁着夜色去通报。 戚少棋向钟乐轩使了一个眼色,随即道:“那丁县令也准备准备吧。” 如此逼迫之下,丁县令实在没有办法,韩承续一句话也不说,想必也是默许的,有两个如此高位的人在此,他还敢不遵守吗? “喂,茅房在哪里,我内急。”钟乐轩大声开口,话很粗俗,然而被他这么一叫嚷,倒是显得很寻常一样。 好歹对方也是一个县令,他这么大呼小叫的,实在让秋韵水看不过去,不过谁也劝不动他,秋韵水也只能作罢,不过,好在挽依不在,否则,两人聚在一起,就没有理智可言了。 药材存放在一个空置的房间,因为瘟疫流散,已经无人看守,而是上了两把铁锁。 铁锁就在丁县令手中,这段时间,由他看管。 打开铁锁,整个屋子,一阵闷热,积了不少灰尘。 “咳咳……” “韩太医,戚大人,对不住,底下人都去巡逻了,没人收拾这里,只能这么囤积着。” 丁县令挥了挥袖子,自己也忍不住。 地上堆满了不少药材,一大捆一大捆,看来秋炳程出手也不算吝啬,药材供给充足,没有偷工减料,可想而知,秋家经营的药材,不是小本生意。 “你们,把药材全部运送出来装在马车上。”丁县令指挥着县衙剩下的三个捕快。 戚少棋和韩太医同时驻足在玳瑁面前,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所求唯有玳瑁这味药材,却不是同一个人所托,但不知为何,有些心照不宣。 秋韵水跟随在两人身后,她的目的,就是两人的目的,只是多了给自己的父亲洗刷冤屈而已。 韩太医隔着衣袖,取了一块玳瑁,玳瑁色泽如常,气味无异,并未有毒的迹象。 秋韵水学着韩太医的模样,对玳瑁仔细辨别。 “韩太医,如何?是否有毒?”戚少棋观望了一眼丁县令,他正指挥着搬运,便带着小心地问道,其中的谨慎,想必只有他自己知道。 “外表无毒,但要进一步验过之后,才能知道玳瑁之中是否渗进毒药。”韩太医将玳瑁放回。 戚少棋的一颗心,总算稍稍稳定,幸好韩太医没有一口否决。 “这什么破地方!”钟乐轩大步跨进房间,被刺激的气味冲的差点掉头就走。 戚少棋闻言,抽空望了一眼钟乐轩,钟乐轩一边搓着鼻子一边点头。 戚少棋心领神会,当做没有看到,若无其事的在房间里踱步。 等到药材装载完毕,还不见前去通报的捕快回来,丁县令急出一身冷汗。 “丁县令,月已高挂,这一来一回,也该到了,怎么还是没有消息?”戚少棋这么好脾气的人,似乎也有些不耐,令丁县令忐忑万分。 “这……下官再让人催催,指不定七王爷有什么任务,需要交代?” “这又得催到什么时候,万一不来,岂不是耽误本官与韩太医的时间,真要有什么交代,不如明日回来再说?明日本官还要前往夹河上游探查地形呢,而韩太医还要治疗得了瘟疫的沽州百姓,根本没有闲暇时间,如今人人都是分秒必争,哪里还有时间等待。”戚少棋施加了压力,果然丁县令的脸色惊慌起来。 “是啊,你要知道,老头子……就是医圣,一个人可应付不了三百来人,少一个人不如多一个人,你一个小小九品县令等的是时间,他堂堂一品太医等的就是性命。”钟乐轩把话往重的说。 韩承续略带疑惑地注视了一眼戚少棋,一路上以来,他似乎并非是这种咄咄相逼之人。 “这……戚大人,这批可是重要罪证,不能有任何闪失啊。”丁县令这才急了,开始诉苦,仿佛被抢走了所有家当一样,本来装载药材没有任何问题,等钟济潮发了话,带走或留下,都好办,可如今了无音讯,这可让他如何拿捏? “本官知道,这才遵照了丁县令的提议,由韩太医和医圣共同验证,若丁县令不放心,大可同往,到时候,说不定悬崖上边的百姓还会人心振奋呢。”戚少棋邀请道。 不知为何,丁县令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是他提议的不假,可完全是在戚少棋的推动中才想到。 想至此,他不觉冷汗涔涔,莫非这是陷阱? “戚大人,韩太医,齐明山夜路难行,悬崖又高,下官还是担心两位安全,不如还是等天亮了再……” “本官知道丁县令的好意,不过,本官岂能因为一条小小的夜路,就退缩呢。”戚少棋当下婉拒,“事关人命,本官也不能含糊,否则,又有何颜面回去复命呢。” 丁县令无法,只能妥协道:“不如两位先行,等下官将事情交代一番,马上赶去。” “也好,在丁县令妥善安排好事情赶来悬崖之前,本官自会照拂好这批药材。”戚少棋微笑着承诺,谁也不清楚笑容背后藏着什么。 将众人和药材送出县衙之后,戚少棋的人也赶到了,看着大张旗鼓的样子,六人很是疑惑,这个时候,不该是商讨水利问题吗? “正好,县衙人手不够,你们随同本官一道帮忙运送药材。”戚少棋招呼道,又是那副温和的样子。 丁县令送了两个捕快,硬是留了一个下来。 等车队出发的时候,这才急急忙忙道:“你赶紧去宋王府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是,大人。”捕快道。 走出县衙有一段距离,钟乐轩特意留意了丁县令的举动。 感受着背后的动静,钟乐轩若无其事地走到戚少棋旁边,低声道:“还要我再去解决那个吗?” 戚少棋望着三两板车之上的药材,一捆一捆,叠放地很高,马匹哒哒地走着,很是缓慢。 这三匹马匹都是县衙里边的,可能也是疏于喂养的缘故,瘦不拉几,拖着沉重的药材,比牛车还慢,被钟乐轩一路嫌弃,若非他们弃马,早将这批药材送上去了。 “按照我们的速度,在七王爷率兵赶来前,一定会拦截,甚至于他接到消息,就能让东门和悬崖上边的士兵阻拦。”戚少棋忧虑道,只要有半丝风声走漏,后果不堪设想,他是奉命办事,若是把韩太医拖下水,并不恰当,不过,好在还有钟九在背后掌控一切,他应该不会任由这件事发生。 “不就一个字,何必解释这么多!”钟乐轩听得戚少棋嗦嗦一番话,就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解决,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你这样的解决方式,无济于事,这个捕快若是迟迟没有消息,丁县令就会亲自前往,难不成你还要对丁县令下手吗?”戚少棋阻止道。 “为何不可,只要他阻挠,就把他敲晕,要么给他喂点蒙汗药,药王谷有的是不同寻常的蒙汗药,一旦吸入,两日三日也没有问题,到时候,这三车都已经是囊中之物了。”钟乐轩很是自信。 “若是再对丁县令下手,那么只会惹来更大嫌疑。”戚少棋不敢苟同。 钟乐轩不似戚少棋心思细密,对思来想去的人没有耐性。 “考虑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一个也是怀疑,两个也是怀疑,只要他们没有证据,让他们怀疑去。” “不行,这批药材,必须得有人证明的的确确是从县衙运送出去的,否则,七王爷很有可能反咬一口,说我们勾结,暗中调换药材,就是为了想要给秋老板脱罪。”比起钟乐轩的烦躁,戚少棋还是沉稳许多。 “不是还有两个捕快吗?”钟乐轩看向前边两人。 “这不一样,丁县令才是沽州县衙父母官,具有一定的话语权,说出去的话,才能更加让人信任,否则,只要给他找点事情无暇分身,就不能顾及我们这边了。”戚少棋考虑的不仅仅只是把药材送上悬崖,而且还是没有任何把柄落在人的手中。 “真麻烦,这也要考虑,那又要顾及,像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钟乐轩扭过头,想要帮忙的心落得一场空,在他的世界,从来只有出手和旁观,没有考虑两个字。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8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戚大人,那该如何是好?”一直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秋韵水插了一句,她不似钟乐轩那么急躁,也没有钟乐轩那么有主见,她所能做的就是听凭戚少棋的安排,而她所求的就是钟九所说的两全其美,不想任何人有事。 戚少棋一边踱步,一边思索,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九王爷失望。 忽然,戚少棋停下脚步,看向钟乐轩和秋韵水,因为三人皆在后边,没人留意到他们的异常。 “看我做什么,有什么话就说。”钟乐轩直白地道。 “你还是要去阻止那名捕快……” 钟乐轩立刻翻了一个白眼,兜兜转转,还不是按照他方才的意思。 “不过,如果能在宋王府惹点事情吸引七王爷的注意,或许,即便知道这边有异,他也顾及不了。”戚少棋对钟乐轩的态度没有任何反感,还是照常。 钟乐轩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惹事这种事情,他自然最在行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 一旦钟乐轩露出这种表情,秋韵水直觉又有谁要遭殃了。 “那儿可是宋王府,你必须得小心一点。”饶是戚少棋这等沉稳之人,都对宋王府有些忌惮,他不想钟乐轩出事。 “放心,虽然宋王府守卫森严,刺探消息困难,惹点事情却不难。”钟乐轩一派期待,一脸胸有成竹。 通过钟九,戚少棋对药王谷众人有了大致的了解,便也放心交代钟乐轩事情。 “我呢?”秋韵水也不甘等候,不愿意冒险的永远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至于秋姑娘,你立刻跑去跟丁县令说,就说药材……” 等了半天,戚少棋迟迟没有出口,秋韵水问道:“药材怎么了?” “就说药材两个字,别的绝口不提。”戚少棋叮嘱道,“而且,还要跑过去。” 秋韵水一脸疑惑,这样,丁县令就能相信吗?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钟乐轩了然,不觉双眼一亮,“药材两个字对那芝麻官可是敏感的很,老四跑得气喘吁吁,若是不说,那芝麻官一定以为药材出了问题,他不过来才怪。” 戚少棋赞同地点头。 “只是,若是丁县令找来,发觉没有任何异常,岂不是会怀疑吗?”秋韵水虽然迟钝,但不乏细心,能够注意到细节。 “韵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只说药材,又没说药材丢了,或者被抢了,随便说个借口糊弄过去就行了。”钟乐轩一点儿也不担心。 “令师兄说得对,到时候就说药材没事,我特意遣了你回去告知,然而丁县令没有听完而已。”戚少棋早在想到这个对策的时候就想到每一步的应对。 秋韵水微微张口,没想到戚少棋竟然能在短短时间之内部署一切,滴水不漏。 能得此等睿智之人下跪追随之人,是否也并非简单之人呢。 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刻,秋韵水忽然想起了夹河边的一幕,戚少棋对着钟九下跪的一幕。 “老四,事不宜迟,走吧。”钟乐轩催促了一声秋韵水,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刻,而且,秋韵水这么望着戚少棋,不知道的人,还当秋韵水别有企图呢,虽然他对韩木不怎么待见,但到底多年的师兄弟情谊,这点小忙,还是举手之劳。 等两个人安静地离开之时,戚少棋这才若无其事地在后边押送,不忘叮嘱。 “夜路难行,各位仔细留意前方的路,不要被什么绊倒,否则,就白费了丁县令的一番苦心了。” 众人一听,果然没有回头,只是奉命办事。 月,初出云层,微弱的月光,似乎抵挡不住大地上浓浓的黑暗,时而藏身云层时而又忐忑出现。 京都皇宫门前,一顶朴实的轿子趁着月色而来,跟随的人不多,就是四名轿夫和一个中年男子。 轿子停下之后,轿中走出一人,向守在皇宫门口的禁卫军士兵递了腰牌之后,就脚步匆忙地进去,淹没在茫茫深夜中。 沿着熟悉的小道,在专门等候的一名内侍带领下,来人直接走到一处宫殿,上边写着东宫二字。 整座东宫,灯火辉煌,灯影摇晃,正堂里边,正坐着一男一女,似乎在等候什么人的来临。 男子一身黄色锦服,上边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透着一股庄重威严,此刻,男子深深地蹙着眉头,仿佛有什么系着解不开,一张俊美的脸,无端有一种阴鸷,使得正堂处在一片低气压中。 首座下边,坐着一名女子,女子一身红艳的束腰长裙,衬得面颊红若彤云,眉宇之间带着妩媚之色。 “太子殿下,妾身已经传信给父亲了,片刻就能到了。”秦静姝的声音,带着温婉,口吻里边,都是为钟麒煜考虑,这若是以太子名义半夜召见丞相,自然惹人怀疑,若是以自己的名义,则不同。 钟麒煜眉色不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便不作理会,眼神时不时地望向洞开的大门,带着紧迫之色。 秦静姝咬着红艳的嘴唇,手中搅着手帕。 一阵轻微的脚步在正堂响起,一个穿着蓝色太监服的内侍躬身小跑着进来:“太子殿下,丞相到了。” “快请。”钟麒煜顿时坐直了身体,眼中带着期盼,秦静姝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秦徵跨进正堂,一张老脸,在明黄的灯光阴沉下,显得有些枯瘦与暗沉。 “微臣……” “丞相,你我是什么关系,别来这些虚礼了。”钟麒煜一脸焦灼,反观秦徵,一派淡定。 “太子殿下让太子侧妃连夜召见微臣,不知是为了何事?” 秦徵才在秦静姝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钟麒煜就一拍桌子:“还不是李堂那个老东西的事情。” “李堂?”秦徵知道李堂的事情,而且这件事还没完,至少范烨风还没有回到京都,虽然已经有些风声了,“他不是被囚禁在工部尚书府,还能有什么作为?” “什么作为?那个老东西做事不干净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派人捎话,让本宫救他,也不看看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钟麒煜怒不可遏。 “李堂这次,凶多吉少,太子还得做好弃卒的准备,以免惹得一身腥,洗也洗不去。”多年的为官,秦徵早已摸清楚一切,这次就像是计划好的一样,李堂必定在劫难逃,而且,当年的确有风声传闻瘟疫一事,只是很快被压下了而已。 “本宫也想弃卒,甚至除之而后快,只是这等吃里扒外的废物,这个时候竟然敢威胁本宫。”钟麒煜想想就懊恼,毕竟是自己麾下的人,当初让他办事的时候,居然留下证据在,如今真要是弃之不理,很容易将自己拖下水。 秦徵毕竟站在东宫这边,有什么事情,当然要排忧解难,往后还得靠着钟麒煜稳固相府地位。 “太子可有什么把柄在李堂的手中?” 问到正事上,钟麒煜这才不甘心地道:“丞相应当知道,早年本宫羽翼未丰,先皇后死后,太子之位悬而未决,母后还未成为皇后之时,需要借助他们的势力,才能稳固本宫之位。本宫成为太子之后,自然要犒劳他们,而后不得不动点手脚,让他们尝到甜头,哪知李堂这个老东西现在反过来想要咬本宫一口,实在可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微臣以为,李堂也是狗急了跳墙,只能说明他这次难逃一劫,这才置之死地想要后生。”秦徵洞悉道。 “本宫也不是见死不救,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也得有的救啊,现在根本是无药可救。”钟麒煜一张脸通红,似乎被气的不轻。 “太子殿下消消气,为了那等人,不值得。”秦静姝劝说了一句。 “丞相,你说本宫该怎么做?”钟麒煜也是苦无办法,这才找秦徵商量,两人的关系,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亲厚一些。 “爹,太子殿下为了这事已经烦恼数日了,爹还是赶紧出出主意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秦静姝自然偏帮钟麒煜。 “这事难办啊。”秦徵摸着胡须,一脸思索,半响才道,“事到如今,袖手旁观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事当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钟麒煜急忙问道,秦静姝也是一脸紧张。 “第一,是救,救了就不怕李堂说什么,也能从他手中夺取证据彻底销毁,以绝后患。”秦徵道。 “这事还怎么救?若能救,本宫还至于束手无策吗?”钟麒煜一脸否定,“看那老东西的样子,就知道他当年的确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害死不少人命,父皇最是忌讳这些权臣,如今去横州的还是范烨风,当初若是把太子妃之位给了范歆桐,或许如今就不是这番模样了。” 此话一出,秦徵和秦静姝脸上都挂不住。 钟麒煜意识到什么,解释道:“丞相别误会,本宫只是一时情急口误,太子妃之位,会永远留给丞相的女儿,这点毋庸置疑,本宫绝对不会为了李堂那个老东西而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秦徵这才脸色稍霁。 秦静姝一听,眼中顿时绽放着神采。 “丞相,不知令千金何时归来。”如今已然与相府连成一线,太子妃之位,怕是非给秦挽依不可,钟麒煜不免关心了一句秦挽依的动向,也好借此化解刚才的尴尬。 “目前没有消息,皇上也没有下旨召回的意思,听说这几日跟随医圣到了沽州治疗瘟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秦徵想起这个女儿,就觉得一阵头痛,沽州是什么地方,也是她能随随便便去的吗,万一一个不慎,丢失小命事已,太子妃之位,可要交给别人了。 “若是这次瘟疫事情顺利解决,父皇必定会论功行赏,到时候肯定会将她召回,想必那个时候会下旨吧。”钟麒煜幻想着是否可以借大婚一事,消除这场厄运,毕竟,秦挽依帝后之命的预言,并非不可信,否则,父皇又何必将钟容赶出皇宫呢。 “很有可能。”秦徵也认同,不过这次,已然没了初次的喜悦,没有到最后,任何事情都会发生,秦挽依这次毁容就证明一切,皇宫之中,充满变数,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秦徵已然深知一切,只要没有亲眼看到秦挽衣身着凤冠霞帔风风光光进入皇宫东宫,那么一切就是未知数。 两个男人,讨论着权势和交易的时候,却看不到一旁的女子,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眼神里迸射出冰冷的寒意。 没想到苦心经营这么多,还是敌不过那个丑八怪。 秦静姝脸色不善,深埋的仇恨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芽,在刺激之下,越长越高。 “好歹是姐妹,到时候静姝也能多个伴,不会太沉闷,是吧?”钟麒煜望向秦静姝。 秦静姝的心中,满是苦涩,却还要违心地道:“多谢太子殿下设身处地地为妾身考虑。” “那就好,丞相,第一条路行不通,那么第二条路是什么?”钟麒煜很快将这事带过去,在男权的世界,女人只是唯命是从,然而,不能保证她的心就真的能听从一切,否则,后宫又怎么会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只有一种人是永远不会说出真相的。” 秦徵打着哑谜,钟麒煜一听,一片肃然。 死人。 “该怎么做,才不会让人说出真相?”工部尚书外边,围了那么多的禁卫军,此刻若是刺杀,根本不可能,而且,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一有风吹草动,很容易落人把柄。 “这种事情,不宜动用身边的人,否则会有隐患。”秦徵提醒道。 “不如请动天下第一杀手九指快刀?”秦静姝提议,如今太子有难,她只能先安内,到时候,再收拾秦挽依,秦挽依绝对不能跨入皇宫半步。 “你怎么会知道九指快刀?”钟麒煜听后,不是赞同,而是怀疑。 秦静姝一怔,当初为了刺杀秦挽依,就请动九指快刀,最后无功而返,然而,即便如此,大兴朝却找不到更适合九指快刀的人完成这件事。 “听底下的人提起过,传说这个九指快刀杀人不眨眼,武功又神出鬼没,若是他出手,想必能办成事。” 秦静姝胡诌道,然而到了这个时刻,哪里还有怀疑自己人的时候。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8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也是,只是,就算让那个老东西闭上嘴,但他手上的证据,却无法拿到,谁知道他会不会早料到这么一朝而提前做了准备。” 钟麒煜所担忧的不无道理。 “那就连同那些证据,毁得一干二净。”秦徵的眼中,迸射出一种寒芒。 “丞相的意思是……”钟麒煜微微消化,一派了然,顿觉豁然开朗。 在抵达东门之前,丁县令终于追上了众人。 秋韵水如约而至,唯独钟乐轩,还没有任何消息。 戚少棋和秋韵水都有些担心,只是如今抵达东门,只能等过了眼前这一关再商量。 有韩承续和戚少棋两个大人物在,又有丁县令的陪同,还以为是钟济潮授命,郭槐根本没有阻拦的理由,甚至为了讨好两人,还马上让了路。 丁县令想要跟郭槐单独说上一句话的空闲都没有,就已经被赶鸭子上架,往上走了,如今,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铁虎的身上。 一路畅行无阻到了悬崖巨石下边,本以为守卫的士兵已经歇下了,这样也好蒙混过关,哪知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情景。 近乎所有的士兵全部出动了,帐篷里边,全部点着灯,一片明亮,没有一个人在休息。 在帐篷外边的士兵,也没有消停,不是手中提着水桶,就是捧着一些柴火,来来回回,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个个士兵脸色憔悴,要死不活的样子。 戚少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向韩承续:“韩太医,之前你来过这里,可知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承续初来之时,并未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不过略微想了想,打来的水和捡来的柴全部都是往里边送,想必只有一件事。 “因为里边来了一个医圣,炼药熬药需要水和柴,想必是医圣吩咐他们这么做的,七王爷又有特别的指示,但凡医圣所需,应该都得照办,所以他们才会是如此模样。”韩承续道。 “原来如此,这里地势陡峭,方才一路过来,隐隐听得水声,想必悬崖距离水源不近,他们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必定很是疲倦。”戚少棋了然,想必也只有医圣,会如此不计后果地指使这些士兵这么做,“不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日里头,沽州安居乐业,如今也只是辛苦几日,医圣既已寻得药方,想必不出几日,这沽州的瘟疫,将会消除。” 韩承续听得药方两个字,犹如针刺了一下心脏,总是觉得浑身不舒服,然而望着黑暗通道的尽头,那里有自己的儿子,他也没有计较许多,只要自己的儿子没事,即便是医圣消除这场瘟疫又能如何,若是放在十年之前,他未必能如此欣然接受。 悬崖上边的士兵,不认识京都的高官,也无暇盘问,一部分人漠然而过,嘴里无不是在谩骂,却也是压低了声音,唯恐旁人听到,一部分却乐观一些,想着医圣到了,这场灾难也快要结束了,也不用再呆在这个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地方。 戚少棋和韩承续相视一眼,韩承续只负责治疗瘟疫,又不能让丁县令单独与铁虎说话,戚少棋只能带着人马,往通道而去,不拦下则罢,拦下了则随机应变。 “你们什么人?”有一个士兵,坐在通道旁边的火堆前,拨了拨柴火,眼见着有人想要进去,拦了下来,他打量了众人一眼,只认得其中一人,“这不是丁县令吗?” “铁护卫呢?”丁县令询问道,这人是铁虎底下的人,怕是做不得什么主。 “头进去找医圣理论了,想必快回来了。”士兵道。 理论?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理论的,都火烧眉毛了。 “你去把铁护卫请出来,就说韩太医和钦差大臣来了,让他……” “不必了,既然都在里边,也省了来来回回,我们进去就是。”戚少棋见此,说的温和,像是处处为人考虑,然而口吻中的语气,却是不容任何人拖延时间,直接下了命令,运送药材的皆是他的人,只听从他的命令。 守在通道边上的士兵,见对方来头不小,又有丁县令陪同,直接给进去了,害得丁县令差点吐血,今晚处处透着蹊跷,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出现在这里了。 走到通道尽头,里边一片明亮,背风处点着几个火把,将孙遥所在的一圈照得亮如白昼。 孙遥似乎在炼药,他的脚边,围着数十个水桶,还有叠的比药材还高的柴火,此刻,秦挽依和韩木在帮忙,孙遥要什么,他们帮忙传递什么,没有一丝差错,很是顺手,至于白书辙和邢业,也没有闲着,两人煽风点火,不断添加柴火,各司其职,这个画面很是和谐,师徒搭配默契,仿佛这才是医圣及其徒弟。 白书辙是最三心二意的人,也是最先发现通道异常的人。 看到庞大的阵仗,白书辙立刻拉上了秦挽依看戏。 秦挽依本来没空,拗不过白书辙的死缠烂打,呼喝道:“干嘛?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你要的东西,来了。”白书辙好脾气地道。 顺着白书辙的视线,秦挽依看到三辆板车上拖着的药材,啊哦一声,没想到韩承续真把这事情给办成了,当下,她推了推韩木。 韩木不耐烦,正要让秦挽依专心一点,却在她的挥舞中,看到了什么,他的视线,并不是定在那批药材上,也不是韩承续的身上,而是秋韵水的身上,这还是自他好转以来,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秋韵水的存在。 等士兵开了锁,戚少棋率先走进,走到孙遥旁边,朝他鞠了一躬:“医圣,在下戚少棋,特奉皇上之命查看并协助治理水利。半路听闻令徒伸冤,故此带了这批扣押在县衙的药材,这是丁县令亲自安排的,如今要请韩太医和医圣做个鉴证,看看是否有毒,若是有毒,只能拿秋炳程问罪,若是无毒,那么秋炳程无罪,还请两位秉公处理,不能徇私。” 听得这话,秋韵水微微咋舌,知情人士就四人,钟九、戚少棋、钟乐轩以及她,若是钟乐轩还在,想必免不了又要嘲讽吧。 孙遥一听,赏赐般打量了一眼。 “既然知道老子是她师父,老子若是徇私,你还能看得出来吗?” 戚少棋深知这位九王爷师父的脾性,佩服九王爷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运筹帷幄。 “故此在下特意请了韩太医,由两位共同验证,想必没有人再反对了。”戚少棋解释道。 “那我就代表悬崖上边的父老乡亲给两位做见证吧?”白书辙毛遂自荐,眼中透着看好戏的味道,“要是不够,我再去里边拖上几个?” 秦挽依满是黑线。 戚少棋瞥了一眼白书辙,又望了眼邢业,仿佛在征询什么一样:“也好,这样更显公平。” 丁县令一听,大感不妙,忙东张西望,这一路未免太过顺利,顺利的令人胆战心惊,七王爷那边没有消息不说,怎么没有铁护卫的身影,不是说找医圣理论的吗? “铁护卫呢?”丁县令想要抓住最后的浮木。 “那大嗓门太聒噪了,我怕他吵到老头子师父就前功尽弃了,所以请他到巨石上边吹吹夜风,静坐冷静了。”秦挽依指了指悬崖边上的巨石,上边果然坐着一个人,背朝着众人,纹丝不动,仿佛在三思一样,挺拔的背脊,让人不敢上前打扰。 丁县令一看,心中一颤,该不会出事了吧? “放心,底下还有两人守着,他不会想不开跳崖的。”秦挽依知道丁县令在想些什么,补充道。 巨石下边,站着两人,却是面向他们,只是同样也是一动不动,不过眼睛睁开,只是距离有些远,丁县令看不到他们不停转动的眼珠子。 丁县令望着秦挽依一脸狐疑,忽然,他盯着秦挽依:“你……不是秋家大少爷的相好吗,怎么会在这里?” 此话一出,悬崖上边众人皆惊,就连孙遥,都不免赏了一眼。 秦挽依抽了抽嘴角,当初这事,只有丁县令、秋文宣和她知道,本以为从县衙出来就完事了,哪知还会遇上这事。 迎接着众人质疑的视线,秦挽依呵呵一笑:“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向你们解释。” 她这么一说,仿佛坐实了一样,丁县令见逮着这么一个机会,打算揪着不放,好拖延时间,哪里这么轻易罢手。 “这有什么说来话长的,你不是与秋家大少爷春风一度后被抛弃了,后来怀了秋家大少爷的孩子,秋家大少爷不是当面说要娶你对你负责吗,怎么,你得了瘟疫,又把你抛弃了?” “什么?挽依?真有这事?”秋韵水一脸茫然,她觉得自己兄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秦挽依更是不可能,只是,丁县令说的这么真实,仿佛真有这事一样,她压根不去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面对众人的猜疑,秦挽依一脸苦闷,这想想都知道,她与秋文宣才认识多久,真要春风一度,那也得一两个月才有消息,哪有这么快。 然而,这里的人,又有多少知道她与秋文宣到底认识多久了,哪怕知情人士秋韵水,都没有经过思考。 若是丁县令这些人不在,她也能如实回答,如今她要说出真相,摆明了在欺骗,难保丁县令不会倒打一耙,如今可是关键时刻啊。 秦挽依的沉默,却越来越让人怀疑,否则,她为什么不解释啊。 “秦姑娘,你真是秋姑娘兄长的相好,而且还有了孩子?”戚少棋对此事可是非一般的在乎,这可是九王爷看中的女人,怎么能失了身怀了别人的孩子,九王爷若是知道了,该何等伤心啊,还是说九王爷一直是暗恋不成? 可那么一个绝尘出世的人,如今又已经站起,还有谁会视而不见呢? 此时此刻,秦挽依真是恨死了秋文宣,孩子两个字,一直在脑中徘徊不去,每次想到,都觉青筋突突跳着。 如今,又多出一个戚少棋插嘴。 “是不是秋文宣的相好,有没有孩子,关你什么事啊!”秦挽依一阵烦躁,不是钦差大臣吗,没有脑子吗,她哪里知道关心则乱,虽然戚少棋关心的是钟九。 孙遥一听这话,直接把头转了回去,若是相好,可能还相信那么一点,若是孩子,完全没有可能。 真要是有…… “她是不是秋文宣的相好,我不知道,不过要是真有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左右不可能会是秋文宣的,他们相识也不过数日,真要是,指不定会是某人的。”韩木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叫某人,还当真相信她是清白的,哪知背后阴她。 “某人是谁?”众人都带着好奇之色,尤其是戚少棋。 “药王谷之中,除了二师兄,还有其他人吗?”韩木一句话,就把秦挽依推到风口浪尖,无意之中,把另外一个无辜的人也牵扯上了。 “关九九什么事!”秦挽依一脸莫名其妙,猛然之间,她想起自己曾经趴在钟九的身上,曾与他一夜同眠,这事只有四个人知道,庄楚楚一定不会说,钟九不可能开口,她黑着一张脸,“钟流溯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这么一说,仿佛承认自己的确与钟九发生过什么一样,搞得她有多么水性杨花。 丁县令目瞪口呆,这年头,怪事特别多,一个丑八怪,居然还人人抢着要,难道世道变了。 “小姑娘,看不出来,你不是一般的厉害啊。”白书辙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带着暧昧和调侃之色,然而,他故作低声的神态,却让全部的人都听到了,而且一字一句,一清二楚。 钟流溯,你完蛋了! 可怜的某人,不知道已经被秦挽依盯上了。 “滚!”秦挽依抬起胳膊肘,顶在白书辙的胸口,痛的白书辙龇牙咧嘴。 “我只不过说你医术厉害,你下那么重的手干什么啊?”白书辙揉着胸口。 真要相信他的话,她就不叫秦挽依了。 “闹完了吗?闹完了该干嘛干嘛去,老子忙得很,少来打扰老子。”听得一连串的子虚乌有,孙遥一脸不耐,反正药王谷的脸面已经给自己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败光了,以后老脸往哪里搁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8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被孙遥这么一点,戚少棋这才想起正事没办,方才真是大意,差点被转移话题了,可是谁让站在风口浪尖的女人,正好是他誓死效忠的九王爷的女人。 “既如此,那么开始吧,还请医圣先检验检验这批药材是否有毒。”戚少棋当先请道。 孙遥这关,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有钟九在操控一切,戚少棋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孙遥不是死守规矩之人,也不会墨守成规,只要没有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只要有助于事实真相,他还是会冒险一试。 药材比较庞大,还装在板车之上,没有卸下,这也足以证明这些药材的的确确是丁县令一手操办的那批药材。 孙遥在一一检查的时候,一边留意了有毒的药材,一边排除了无毒的药材。 最后的结果,毋庸置疑。 “没毒。”孙遥的声音,平平淡淡,但透着威严和不容置疑。 此时,秋韵水忽然想起代价两个字,即便对于自己的师父,秋韵水都觉得自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回报师父担着丢失药王谷和他自己名誉的风险也要挽救她父亲的大恩大德。 “不可能的!”丁县令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可这是医圣的定论,他是县令,又不是大夫,怎么怀疑呢。 “怎么,你很希望药材里边有毒吗?”韩木的眼眸,冰冷似刀刃,仿佛架在丁县令的脖子上一样。 丁县令一副吃瘪的样子。 不过是个病秧子,脾气倒是很牛。 “韩太医,请。”戚少棋说话的同时,朝着秋韵水使了一个眼色,如今已经箭在弦上,秋韵水不得不鼓起勇气,朝着韩木步步迈近,否则,很有可能将孙遥推向万劫不复。 然而,未等秋韵水说话,韩木已经先行开口:“师姐,既然师父说无毒,那就无毒,你别担心了。” 秋韵水咬了咬嘴唇,想着一心一意都是为她考虑的韩木,越是真诚相待,越是令她无法开口。 “师姐,怎么了?”韩木看不懂为何秋韵水会是这番模样。 “这还用问吗?肯定受了委屈了!”秦挽依朝着韩木眨了眨眼睛,仿佛打着什么暗示,说完,她径自屁颠屁颠跟随韩承续去了,所有人的视线,也全部投射在韩承续身上,如果连他都说没毒,那么,这场灾难就可以化解。 “五师弟,其实……”秋韵水将心中的话早已排练了许多遍,可提到嗓子口,总是无法对他说出违背他心愿的话。 她的欲言又止,让韩木更加摸不着头脑。 “四师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吗?”韩木握住秋韵水的手。 秋韵水的眼睛,顿时泛着泪花,到了嘴边的话,并非方才所想的。 “五师弟,师父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初闻之时,韩木有一瞬间的不解,然而微微推敲,便明白其中的意思,越是如此,越是能说明这批药材有毒,而师父肯这么做,只能说明秋炳程是被陷害的,秋炳程若真是十恶不赦之人,师父也不会冒险帮忙。 如此一来,这场危险的检验,最后的成败,不就掌控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吗? 韩木望着韩承续,一脸复杂。 在他的记忆中,韩承续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韩承续拾起一截药材,这次不是玳瑁。 他将药材从中折断,观察药材的内芯之后,又凑在鼻端细闻,忽然瞳孔微微收缩。 “韩太医,如何?”丁县令小心翼翼地回道,仿佛怕听到一模一样的话。 韩木一见,无法坐视不管,正要上前阻止,却被人打断了。 “今晚这儿真是好热闹啊!”一道朗然的声音,在幽暗的通道响起,带着一股阴冷和森严,仿佛在黑暗中一匹受到攻击的恶狼露出森森白牙。 众人一听,暗道不妙。 这件事情想要成功,所有的前提,都必须建立在钟济潮没有在场,如今在最后时刻赶到,这场戏,不知道要如何演下去。 孙遥的话已经出口,如今,韩承续的话,不止将会决定秋炳程的生死秋家的兴衰,也将决定孙遥的声誉。 丁县令一听,心头顿时落下一块石头,终于来了。 钟济潮从黑暗的通道缓缓而来,两个火把像是幽灵飘荡的眼睛一样,诡异而又恐怖,他的一张脸,在黑暗和明火的映衬下,比起修罗还要冷酷。 众人的心跳,仿佛在钟济潮的脚步声中,停止了一般。 “怎么都没人通知本王吗?”钟济潮站定之后,询问在场所有的人。 “七王爷,你终于来了,下官早已派人通知了,只是不知为何都杳无音讯。”丁县令终于扬眉吐气了。 “是吗?”钟济潮负手而立,眼神巡视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 “千真万确。”丁县令保证道,并讨好般的将戚少棋所做的事情,如实向钟济潮汇报。 “是吗?这也无可厚非,戚大人尽忠职守为民请命,本王自然不会阻止,可能是报信的捕快办事不利索,耽搁了吧。”钟济潮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开脱罪责,一时之间,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后医圣的结果如何?”钟济潮问道。 未等戚少棋开口,丁县令争先恐后,将孙遥所下的决断,一股脑儿向钟济潮说完了。 “如此看到,接下来是韩太医了?”钟济潮正好赶上这个点,等于掌控了大局,“正好,前几日,盘州百草堂的卞进卞大夫在本王府上作客,今日正好陪同本王上来,既然要检验这批药材是否有毒,那么,他自然也能帮上点忙,多一个人多一分公平,也不至于让人对医圣说三道四。” 此时,众人才发现,钟济潮的身后,跟着一支小队伍,广冲近身守护,其中有五个人,但凡药王谷的人,都知道是谁,也打过照面。 戚少棋等知情人士一听,神色微凛,这事如果被钟济潮横插一脚,那么,肯定会功败垂成。 千算万算,终究算漏了这一步,如今本来拖延钟济潮脚步的钟乐轩不在,不知道是否出了什么变故。 有钟济潮在,戚少棋自然不能阻止卞进,稍稍有点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钟济潮的眼。 “韩太医,不知你的结果如何?”钟济潮放手让卞进检查药材的同时,询问起韩承续。 “回七王爷,微臣才刚刚开始检查药材,尚没有结果。”韩承续回了一句,他不是没有结果,而是不知要不要公布结果,如果有毒,那么这儿的药材必定都会被销毁,治疗瘟疫的方法就会无效,会死伤更多的人,如果没毒,那就是无中生有,卞进肯定不会错判。 他的犹豫,倒是让众人多了一分胜算。 “也罢,那就一起检验吧,正好本王今夜无事,可以陪诸位慢慢等着。”钟济潮想要找个地方坐下,然而寻找之际,却发现铁虎的身影,岿然不动,“铁虎怎么了?” “王爷,铁……” 丁县令又要多嘴的时候,却被秦挽依抢白了:“他太聒噪了,打扰师父炼药,所以众人请他到巨石上边喝茶边等待炼药。” “你胡……” “你什么你,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当上的县令啊?”秦挽依白了一眼,堵得丁县令吹胡子瞪眼睛。 这边胡闹的时候,戚少棋也是寻思着该如何让卞进接近不了药材,然而,他带来的四个徒弟,紧紧跟随在后,根本无法下手。 “王爷,这药材,果然有毒。” 卞进一句话,仿佛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头,霎时掀起一阵漪澜。 “这倒是有趣了,医圣说没有,卞大夫说有,两人也算同门师兄弟,这该让本王相信谁呢?”钟济潮知道这批药材有毒,而且还是他亲手令人做的手脚,所以,孙遥说无毒的时候,他的眉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毁了一个人人敬仰的医圣,该是何等畅快的事情。 “七王爷,这句话就错了,卞师叔既然脱离了药王谷,所有言行均与药王谷无关,又怎么能说同门师兄弟呢,这对卞师叔可是相当不公平呢,还以为卞师叔是借着药王谷才有如今的名声。”秦挽依反驳了一句。 钟济潮一听,略微挑眉:“说的也是。” “你不知道,当初卞师叔是有多么想登上祭天台举行仪式,可惜师父及时赶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怀恨在心。”秦挽依将话题引向其他方面,让人以为卞进这么说是完全是两人之间有怨恨,而不关药材的事情。 “听口气,看来你就是我那个医圣大师兄收的小徒弟了,不过如此,除了牙尖嘴利,简直一无是处。”卞进冷哼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老子的徒弟,这次治疗瘟疫的药方,就是老子的徒弟提供的,等这场瘟疫消除之后,再来说三到四吧!”孙遥平日里对自己的徒弟没少谩骂,但关键时刻,还是维护自己的徒弟为先。 “医圣的意思是,我们这位相府大小姐找到了治疗瘟疫的药方?”钟济潮如何都想不到,秦挽依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还是孙遥想要提高自己徒弟的名声,才会这么做。 “你是怕自己的名声保不住了,所以才想扶持自己的徒弟吧?”卞进倒是把钟济潮心中的怀疑给说了出来。 “你们当老子是神仙,一到就能研制治疗瘟疫的药方吗,若不是亲临这里,哪里找得到药方?”孙遥对两人很是不客气。 “这药方,是挽依想出来的。”秋韵水作证道。 不期然间,钟济潮忽然想起这位相府大小姐的命途一说,难道,她真的是帝后之命,如果真是这样,想要为帝,真要娶这个丑八怪? 钟济潮蹙了蹙眉。 但是,太子既然都能做到,为何他做不到。 正当钟济潮挣扎之时,韩承续也是证实了秦挽依一眼,当初那个追着他要珍贵药材的秦挽依才是真正的秦挽依吧,当下他是刮目相看,这才从她的流短蜚长中走出。 “你们别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是药材有毒而你们却说无毒,明摆着是徇私包庇。”卞进寻到孙遥的短处,自然要打压,这么多年,他处处活在医圣的阴影之下,有出气的机会,当然要抓住了。 “本王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眼下,只能再找一人检验了。”钟济潮望向韩承续,“这儿除了医圣,也就韩太医的医术最高了,那么韩太医说吧。” 钟济潮果然想玩阴的,明知道韩承续与孙遥之间有矛盾,如今还撩拨挑衅,明摆着想让韩承续捅孙遥一刀。 “七王爷,这韩太医也做不得数啊……” 卞进急忙解释,哪知却被钟济潮喝止住了:“够了!” 然而,卞进没有听进去,不顾钟济潮的喝止,生怕钟济潮不知道一样,一股脑儿道:“他可是韩木的父亲,这韩木又是药王谷的徒弟,谁能保证韩太医不会徇私呢?” 如今有钟济潮在眼前,卞进自然先讨好钟济潮,舍弃韩承续了。 只是,卞进却不知道,他这么一说,完全搅乱了钟济潮的计划,钟济潮本想让韩承续做选择之后,若是承认有毒,那就罢了,若是说无毒,那就证明韩承续与这批人一波的,然后他可以借韩承续与韩木的父子关系否定一切,哪知全部卞进给搅和了,而且卞进还犹不自知。 这点眼力都没有,还想往上爬,难怪只能被踩在孙遥的脚下。 秋韵水一听,猛然回头看韩木,韩木的眼神,带着闪躲之色。 难怪只有韩木劝得动韩太医,原来是这层关系,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钟济潮看到这么一幕,勾唇一笑。 随后,他板着面孔,训斥道:“卞进,不得逾越,韩太医是父皇仰重之人,岂能容你诋毁,本王自然是相信韩太医的。” 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可不轻啊,否则岂不成了欺君罔上的人吗? “是是是,是草民逾越了。”卞进以退为进,无论如何回答,韩承续都会得罪一方,一边是面临失去官位,一边是面临失去儿子,反正这个儿子已经失去,又何谈失去儿子一说呢。 一时之间,众人的眼神,全部看向韩承续,各各神色复杂,看好戏的,闲然的,好意的,恶意的,全部都有。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8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韩承续的一句话,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一个人的名誉,一个家的兴衰。 “韩太医,说吧,本王洗耳恭听。”钟济潮催促了一句。 “这味药……有毒。”韩承续的声音,平平淡淡,无波无澜,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此话一落,韩木的神色,迸射出浓浓的恨意。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永远都不会为了其他而放弃自己的乌纱帽。 韩木残存的希冀,对亲情的渴望,霎时间被击毁的支离破碎。 其他参与之人,无不是露出失望之色。 “哈哈哈,韩太医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义灭亲,本王一定会向父皇奏明的。”钟济潮好心情地道,“那么……” “七王爷,这味药,本来就有微毒,剂量大了,超出人体自身所能解毒的范围,就会引起死亡。”韩承续又补充了一句,眼观鼻鼻观心,不受任何影响。 此话一出,又是一番场面,当初说的是下毒,如今是药材本身药性有毒,这可相差很大啊。 情势瞬间逆转。 众人的心绪也是起起落落,落差很大。 “韩太医,你说什么?”钟济潮带着威胁之色。 “七王爷,人家大义灭亲的韩太医说了,这味药,本身就有毒性,剂量大了,肝脏解毒功能承载不了,就会引起死亡,不是药材被人下了毒。”秦挽依大声解释,怕钟济潮听不到一样。 “你的意思是,是单大夫加重了药方的剂量,才会导致人命的吗?”钟济潮负在背后的手握紧成拳。 不知道钟济潮口中的单大夫是不是他的人,秦挽依当然不想冤枉任何人。 “七王爷,这是不是单大夫加重剂量也难说,在这个混乱的地方,起初被押送上来的病人又吵又闹,有些又意识不清,推推嚷嚷吵吵闹闹之间,指不定误加了剂量也有可能。” “这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到了这里,钟济潮有些反悔,但他是堂堂王爷,言出必行。 “那七王爷要如何才能相信。”秦挽依追问,今日,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事,否则,就没有如此好的形势了。 钟济潮自知已经骑虎难下,便道:“按照单大夫的药方,用这批药材熬药,若是你们中间有人喝下没死,那么,本王就当这事是误伤。” “误伤?”秦挽依听着这两个字觉得不太那么顺耳,“七王爷,民女才疏学浅,不懂之乎者也,也不知四书五经,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若我们当中有人喝了用这批药材熬制的药而没死,那么,秋家毒药材一案是否可以由丁县令公布于世,还秋家一个清白,然后秋炳程会当堂释放呢?” 本来还想钻点空子,没想到秦挽依事事咬着不放,一点也不含糊。 “当然。”钟济潮只能硬生生地道。 “好,那就一言而定,在场之人都能证明,卞师叔,到时候,你也要为今日见证负责的。”秦挽依不忘拉上卞进。 “别高兴太早,若喝了药有人死了,那么,秋炳程只有死罪难逃。”钟济潮也不是傻子,岂能令他们满足要求后而自己吃亏。 秦挽依回望秋韵水一眼,爽快应承下来,有毒药就有解药,熬药的时候,还怕不能动点手脚。 “这药,本王亲自熬。”钟济潮仿佛豁出去了,这次似乎非得致人死地不可。 “不行。”秦挽依马上拒绝,这让钟济潮熬药,她还怎么下手。 “你怕了?”钟济潮带着嘲讽之色。 “怎么可能,我是怕你一早笃定这药没毒,熬药的时候下了毒怎么办?”秦挽依说的直白,俨然不信钟济潮的所作所为,在这悬崖上边的人,想必也只有秦挽依敢这么质疑钟济潮。 “你……好,那你说由谁来熬?”钟济潮退了一步。 “你带来的人,我不放心,我身边的人,你又不放心,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办呐。”寻遍一圈,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可以让双方认同。 “不如由我来吧。”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望向木门边上,有一道身影缓步踱来,姿态沉稳。 慢慢靠近,在灯火的照耀下,出现一张俊朗的脸,温润的眼,还有一种与身俱来的高贵。 “大……啊……” 秦挽依正想打招呼,哪知腰间忽然一痛,她转过头,但见韩木若无其事地望着前方,周围又没有什么人值得怀疑。 正当她狐疑之时,只听得钟济潮带着不敢置信的口吻道:“六皇叔!你怎么在这里?” 六皇叔? 这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秦挽依忽然瞪大了眼睛,难道钟彦凡就是钟麒煜口中所说的那个六皇叔?要奉为摄政王的那个六皇叔? 这么说来,孙雯不就是六皇婶吗? 如此一来,钟乐轩不就是皇亲国戚了吗? 难怪钟乐轩这么嚣张,原来骨子里留着皇族的血。 钟彦凡呵呵一笑,很是亲和。 “听闻沽州得了瘟疫,便游历来此,本来也没想过要出面的,只是忽然看到悬崖上边的火光,不知出了何事,这才过来看看。” 钟济潮半信半疑。 他的这位六皇叔,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微臣见过和亲王。”宫里出来的人,除了韩承续和戚少棋,是一个也没有亲眼见过这位传闻中不爱富贵权势只爱逍遥自由的王爷,恭恭敬敬对钟彦凡行了一礼。 丁县令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一下子涌来这么多的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更不能得罪。 和亲王? 还代嫁王呢! 秦挽依翻了一个白眼。 “免礼。”钟彦凡虚扶一把韩承续,众人站了起来。 “既然几位悬而未决,不如由我来熬药吧?”钟彦凡始终保持着微笑,温和无害,“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钟济潮一听,如今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只能颔首。 “那秦大小姐呢?”钟彦凡询问秦挽依。 这口吻,如此疏离,想必钟彦凡不想让人知道他与药王谷的关系,否则,他也做不得最佳人选了。 想至此,秦挽依撇了撇嘴,满是嫌弃:“你是他的六皇叔,谁知道你会不会帮亲不帮理呢?” “你……” 钟济潮想要理论,却被钟彦凡阻止了:“秦大小姐放心,我绝对不会徇私,而且,这儿有那么多人看着,想必也无法徇私包庇。” 秦挽依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还能不动声色,带着怀疑的神色:“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 一个小药炉,四周围满了人,水泄不通。 在众人严密监视之下,钟彦凡展开熬药的大任。 他的神色,淡定从容,仿佛周围占满的人,全都是空气,他的动作,很是优雅无双,不似熬药,像是作画。 无论从浸泡药材还是熬制药材,都是由钟彦凡一个人经手,而且,总有那么多双眼睛,如狼似虎地盯着,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手脚。 钟彦凡熬药的同时,孙遥也没有闲着,只是众人不知道他在熬制什么药而已。 一个时辰时候后,一碗深褐色的药呈现在众人眼前,仍旧由钟彦凡端着,药碗中,似乎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味,这碗药中,有毒。 “你们谁喝这碗药?”钟济潮充满期待。 “其实喝不喝这碗药,也无关紧要,只要用银针一试,不就行了。”跟在卞进身后的邵鸣,不想秋韵水喝下这碗药,出口说了一句,秋炳程是秋韵水的父亲,他就怕秋韵水会不顾一切喝下证明。 “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快捷的办法。”钟济潮如此一想,方才就该用银针试,何须等这么长时间。 “不行,说是对方喝下不死,就证明无毒的,不能反悔。”秦挽依马上摇头,这碗药中有毒,用银针一试,不就露陷了,“而且,谁知道是银针还是绣花针,七王爷也未必放心,对吧?” 钟济潮挑眉,既然想死,就成全他们。 “好,就按原来的约定,只要你们谁喝了药,没死,本王就履行约定。” 这里皆是入局者,知道这碗药有毒,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毒而已,而秦挽依如此坚持,是否又有什么把握。 但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上前一试的趋势。 “我来。”秋韵水当先走了出来,带着坚定的神色,绝美的容颜上,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吸引力。 这是唯一一个能替自己父亲洗刷罪名的机会,也是这么多人给她争取的,秋韵水自知什么也做不了,更不会让任何人替她担上生命危险。 “不行。”韩木拽住秋韵水的手臂,他怎么可能让秋韵水有任何一丝危险。 韩承续一见,猛然之间想起秦挽依的话,这才隐隐断定,秋韵水才是自己儿子的意中人,瘟疫一事害得自己儿子差点丧命也就算了,如今还要牵连自己儿子,他自然看不过去。 “韩木!”韩承续冷喝一声,虽然韩木恨他,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有在自己父亲面前残害自己的。 韩木一听,从韩承续的眼中读出了什么,那里边的沉重,忽然有些令人压抑。 “五师弟,你为我做的已经够了。”秋韵水带着颤音道。 “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韩木带着固有的坚持和执着。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骤然响起,钟济潮玩味般道:“好一对情深意重的鸳鸯啊,既然无毒,你们又何必推来挡去的,痛快地喝了不就成了,不然,本王可就误以为有毒了。” 钟济潮说的不错,若是没毒,又何必如此推阻。 “老子第一个说没毒,老子喝就是了。”孙遥一脸不耐,有些不甘地放下手中伙计。 秋韵水一听,哪能让孙遥犯险,立刻跪了下来:“师父,万万使不得,这等试验之事,怎能让你出面。” “就是,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我们几个做徒弟的颜面无存。”韩木也拦在孙遥的面前,作为第二关卡。 “本王也只是随口说说,医圣不必这么激动。”钟济潮打了一个圆场,这场好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还敢说没毒,这是秦挽依自找的。 “不如我来吧?”钟彦凡捧着一碗药道,“这药既然是我熬的,我喝,应该也没有什么区别。” “六皇叔,这可使不得,这让小侄情何以堪。”钟济潮被小小的下了一跳,这若是让钟彦凡喝了,就让秋韵水让孙遥喝药一样,传出去,被说三道四的就会是他,这若是喝死了,被父皇知道后,他还怎么踏入京都。 “小姑娘,你怎么不过去抢啊,这事可是你揽下的。”白书辙用肩膀推了推秦挽依的肩膀,秦挽依一个趔趄,很快又站定不动,她的余光瞥向孙遥,脸色是初见以来第一次特别认真地等待一件什么事情,还带着隐忍的焦虑,半响她才道,“时辰未到,少管闲事。” “什么时辰?这样下去,你还想等到他们两个中间的哪一个喝完药后再去?”白书辙问道。 “你懂什么,若是太闲的话,就去给我拖延时间。”秦挽依咬牙切齿地道,眼珠子瞟来瞟去,一方面注视着钟济潮那边,一方面顾虑着孙遥这边。 孙遥早已在钟彦凡熬药的时候就开始炼药,但是,这个过程必须小心翼翼,以防被发觉。 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已经完成了制粉和混合两大步骤,接下来只等制丸了。 秦挽依悄然后退,慢慢挪到孙遥方才炼药的位置,觑着锅里黑漆漆的浓浓的粘稠物,就差那么点火候,就能凝结揉成药丸了。 仿佛知道秦挽依在计划着什么,只是还差那么一点时间,白书辙硬着头皮挠了挠头道:“不如我试试?” 顿时,众人纷纷望向他,这个人似乎与秋韵水没有任何关系,没必要为她做到这一步吧。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也不是找死,而是……”纯属为了某人拖延时间,到了最后时刻,他绝对不喝,他们都不喝,他干嘛自己找死啊,“而是在想,当初单大夫开的药方熬的药都是给我们这些得了瘟疫的人喝的,如果正常人喝了,是不是会没有那么真实,也难证明这批药材是否有毒,或许找个得了瘟疫的人喝,应该会更符合当初的情境?” 被这么一点,众人纷纷觉得有道理,有些药,即便没毒,可正常人喝了,就会中毒一样,有些药即便有毒,但特定的人喝了,就会没毒。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8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我也得了瘟疫,我来,不必你费心了。”韩木不想欠人任何人情,尤其在秋韵水这件事情上,即便让秋韵水欠,那也只能欠他。 韩木走向钟彦凡,走的步履为难,秋韵水犹如千斤重担一样死死地拽着他。 正当此时,一道许久没有动静的身影,突然窜了出来,双手握住韩木的一只手。 掌心之中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韩木快速收了过来,悄无人息。 “哎呦我的五师兄诶,平常看你跟块木头一样,不会说话不会笑,还以为没心没肺呢,原来这么靠谱。”秦挽依一手握住韩木的手掌,一手拍在韩木的手背,韩木的额头,皱成一个川字,“还以为你只是场面上推推,哪知真要喝药啊,今天就看你的了,对韵水姐姐是真情还是假意,就看这一碗了,这碗药喝了以后,就当是敬未来的岳丈,别把他想成苦的掉舌头的药就行了,哈。” 秦挽依这么一闹,完全无厘头,别说把秋韵水给惊得直愣在那里,在场众人也微微好奇,只有白书辙,一副了然的样子。 钟济潮总觉得哪里奇怪,但就是说不出。 韩木甩开秦挽依的手,一脸隐忍:“够了,也不嫌丢人现眼。” 秋韵水就抓着他的一只手臂,秦挽依还这么明目张胆,不是给他难堪吗? “不煽点风点把火,你能成事吗?”秦挽依用手背敲了敲韩木的胸膛,“去吧去吧,早点喝完早点完事,不然,还当我们药王谷的人是演戏的呢。” 韩木一把接过钟彦凡手中的碗,一饮而尽,随后直接将药丸丢给卞进等人检查。 “咳咳……”韩木皱着眉头,掩袖咳嗽了几声。 “韩木头,是不是很苦啊,要不要喝点水?”秦挽依赶紧送上小半碗水。 “等等,从现在开始,他什么也不能碰,根据记载,两刻钟之内,就能证明一切了。”钟济潮阻止道,谁知道秦挽依会不会搞鬼,这儿就她最难缠,满心思都是怪主意。 然而,早在这之前,她就已经搞鬼了,还等到这么光明正大吗? 秦挽依耸了耸肩:“不给就不给,希望韩木头不要在这两刻钟内渴死就好,如若不然,就不划算了。” 韩木腹中已经翻滚的厉害,如今差点被秦挽依气得吐血,好在这么一激,韩木有点异常的症状,都能被掩饰过去。 背对着众人搁下碗,秦挽依的余光,只瞥得见孙遥,她暗暗朝他比了一个剪刀,孙遥瞪了一眼,转移视线,却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举动,全然落在韩承续的眼中。 早前他就知道秦挽依不简单,方才跟钟济潮对阵之时,还张牙舞爪,得理不饶人,怎么可能到了喝药的关键时候,尤其是孙遥出动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还能沉得住气,原来师徒两人早就在计划一切了。 然而,韩承续不知道的是,秦挽依更想试试秋韵水,这么多事情经历下来,对韩木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有些时候,温水煮青蛙往往是行不通的,这女人吗,得逼,她的这番苦心,希望韩木不要再以粗鲁的手段回报她了。 两刻钟,不短不长,然而对悬崖上边等待的人,却是度日如年般难熬。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接近两刻钟,秋韵水越是充满期待,反观钟济潮,却已经耐不住了。 所有记载的症状都没有出现,这不可能的。 这批药材,只要熬药,只要有人喝下,必死无疑。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到底哪个环节被他遗漏了? 秦挽依究竟做了什么? 在众人的盯梢下,韩木没有任何异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时辰到”秦挽依欢脱的声音,在静默中响起,怎么也无法掩饰,顿时手舞足蹈。 这三个字,像催命符一样,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因为秦挽依的赌注,而毁于一旦。 “七王爷,韩木头安然无恙,是不是可以放人了?”秦挽依眨巴着双眼,以掐得出水的声音甜甜地道,听得众人忍不住浑身一颤。 钟济潮一见,与韩木瞪视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发现,这不可能的,当初吐血身亡的场面,不可能是假的。 是熬药出了问题,还是喝药的时候出了问题? 整个过程,一定有一个环节被他们动了手脚。 如此严防之下,竟然还有漏洞,钟济潮越想越气。 若是没有钟彦凡在,没有立下字据,倒也罢了,可偏偏钟彦凡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想必他反悔了,就没那么轻易离开。 不过,钟济潮不愧是钟济潮,居然耐得住性子,没有逼问秦挽依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当场,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这事还没完呢,只要还在他的地盘,就没那么轻易离开。 “七……”秦挽依本还想说让钟济潮信守诺言,却被韩木拦住了。 “别逼了,省得适得其反。”韩木阻止道,若是再被秦挽依追着,露馅了不说,逼急了钟济潮,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秦挽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一关过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卞师叔,你们是与七王爷一同离开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呢?”秦挽依回视着这五个道貌岸然的人,面上很是礼貌,心里很是厌烦。 卞进自然不会随同钟济潮回去,否则只有受气的份,更不可能留在这里受人嘲讽,当下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挽依这个丑八怪,会是丞相的女儿,当初可没少得罪,如今还是少路面为好。 他们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回盘州继续当他的百草堂大夫。 “丁县令,你呢?” 只要还有一个外人在,秦挽依绝对不会松懈,目标是赶完为止。 “秦大小姐,下官忽然想起县衙之中还有要事,先行告辞,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下官去办。”说完,丁县令蹬蹬蹬跑了,剩下的两个捕快见状,追随着跑了。 “小姑娘,这一招,漂亮。”白书辙竖起大拇指,不加掩饰地夸赞,这种绝地反击的智谋和冷沉,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对他的表扬,秦挽依不为所动,反而带着鄙夷之色:“客气客气,刚刚还以为你多大义凛然,真要把药给喝了呢。” 白书辙搓了搓手:“喝了还能活命吗,你又没有给我解药,万一七窍流血,你怎么赔我性命,难道以身殉葬?” 秦挽依抬起一脚,狠狠地踩在白书辙的脚背上。 “啊!”白书辙痛得龇牙咧嘴,自认倒霉,败在秦挽依的手中,好像是必然的,“这么凶,都怀有身孕的人了,也不知道安心养胎。” 白书辙心中不平,嘀咕一声。 “教书的,你要是再敢跟我提这事,小心我拿药罐里边剩下的药喂你。”秦挽依怒气冲冲地吼道。 众人看到这副模样,心底也算松了一口气,好歹有惊无险,虚惊一场过了。 然而,追逐之间,秦挽依猛然瞥到一道背影,当下怔在那里。 “喂,怎么了,傻了?”白书辙毒舌地道。 秦挽依抬起一脚,踩了下去,这次白书辙有了前车之鉴,及时躲闪,然而,躲得过一劫却躲不过第二劫,注意力全部在脚上,忽略了秦挽依挥着的拳头。 胸口一阵闷痛,却见秦挽依朝着悬崖边上的巨石望了一眼。 白书辙揉着胸口望去,这才想起还有那么一拨人。 “我们方才的话……” “嘘……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白书辙揶揄了一声,这一关才过,方才这么大声,听到的可能性很大。 秦挽依望向众人,无声地询问该如何是好。 “诸位,玩笑也开够了,时辰也不早了,既然这批药材无毒,就留着你们处理吧,既然有了药方,还请医圣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炼制药丸,将沽州这场瘟疫彻底消除。”此刻的钟彦凡,哪有在药王谷时对自己岳丈的毕恭毕敬,完全是六皇叔的派头。 一句玩笑带过,不知道铁虎信还是不信。 “不用提醒老子。”然而,孙遥的脾气永远不会怕,管对方是谁,到了最后,还得巴巴地求饶。 钟彦凡这个不尴不尬的身份夹在孙遥和孙雯之间,的确为难。 “老头子师父,时辰的确不早了,要不要先把咱们这位兢兢业业的铁护卫给请回去?”秦挽依望着坐了整整有三四个时辰的铁虎,也是时候解散了,否则说句话都畏首畏尾的,跟做贼一样。 孙遥爱理不理,仿佛随意。 “喂,教书的,赶紧去把他给放了。”秦挽依不敢,只能让白书辙帮忙,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才不要,谁上去谁倒霉。”白书辙可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么好骗,这个时候,铁虎一定压抑了滔天的怨怒,谁离他最近,谁首当其冲,“而且我这等平民老百姓的身份,他更加肆无忌惮了。” 也难怪,她堂堂相府嫡女都不敢。 两个人踌躇不前,推来推去,谁也骗不了谁。 “还是我去吧。”钟彦凡清楚什么,已经负手朝悬崖边上走去,秦挽依为防万一,紧紧跟随在后边。 只是,还未等两人靠近,忽然,铁虎身形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的缘故,他直接从巨石上边跌落下来,很是狼狈。 然而,他不顾此刻的形象,手忙脚乱爬起来,脸色苍白,神色慌张,仿佛看到什么鬼怪一样,慌忙逃跑了。 秦挽依一脸愕然,什么事情让铁虎怕成这样? 她爬上巨石,站在上边一看,并无异常啊。 夜空只有一轮明月,潜伏在云层之中,四周除了无尽的黑夜还是黑夜。 忽然,她定睛一看,远处夜空中,好像有一道白色身影,直立着漂浮在半空中,仿佛就悬在半空中一样,飘来飘去,渐行渐远。 秦挽依双腿无力,一屁股跌坐在巨石上边。 诡异,实在太诡异了。 这人能没有任何借力的在半空中漂浮吗? 是谪仙出没?还是白无常出现了? “挽依,怎么了?”众人早已被铁虎的举措惊到,又被秦挽依的反应给吓到,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个面对钟济潮都无所畏惧的女子花容失色,当下纷纷围聚在一起,秋韵水上前关心地问了一句。 “那……白……飘……”秦挽依语无伦次,指着前方,众人一脸茫然,望向远处,似乎什么也没有。 钟彦凡暗自好笑,却没有答话。 “挽依,你想说什么?”秋韵水婉言问道,也没有催促。 “白……漂……” 秋韵水一脸茫然,仔细看过之后道:“挽依,什么也没有,是不是你看错了?” 看错了,不可能啊,那么真实,否则铁虎慌什么? “你们别担心了,挽依可能是累了,你们先去整理整理,谁留下谁下山,做个安排。”钟彦凡道。 众人想了想,也对,钟济潮的压力,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方才肯定是惊险交加,令她眼花了吧,当下一个一个离开。 人人都是质疑的神色,秦挽依忍不住了。 “不可能啊,大师姐夫,你方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色身影?” “有啊。”钟彦凡光明正大承认道。 “我就说吗!不可能看错的!”秦挽依激动之余,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都不害怕吗?半夜里边,有个白色身影飘在空中?”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阿九啊,挽依,何必激动成这样,又不是没有见过,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钟彦凡一阵含嗔带笑,仿佛秦挽依不懂事一样。 “什么?你说那人不人,仙不仙,鬼不鬼的人是钟九?”秦挽依惊呆了,他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出没在那里,“不可能,他明明浮在那里,哪能是人啊。” “呵呵……”钟彦凡轻笑出声,“也难怪,你没有看到他脚下的黑鹰,否则,也不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 黑鹰? 是了,当初她摔落悬崖,不就是被黑鹰救上来的吗? 那只黑鹰,体型庞大,可容纳不少人。 这世上,想必也只有钟九,才驯服得了那么庞大的黑鹰,也才能教一只猴子说话,也才能养出那么一对白鸽。 白鸽? 想起那只白脚黑鸽,她心里就添堵。 离开药王谷之前,她还来不及盘问钟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钟九,又会给她什么样的解释呢?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8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挽依的声音低低的,与方才张牙舞爪的样子,截然不同。 钟彦凡最是清楚钟九和秦挽依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两人,比韩木和秋韵水面临的还要困难,所以,他只想维护两人,不想还有什么波折在两人之间撞击,而两人之间自己的矛盾,只能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多亏你妙手回春,阿九的双腿已经能站立起来了,至于为何在这里,自然是阿轩飞鸽传书带来的消息了,知道你……们有危险,这才赶来的。” “能站起来了就好。”秦挽依避重就轻。 “挽依,阿九有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起初是为了保命,后来只是一种责任,如今……” “大师姐夫,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与他只是师兄师妹的关系。”秦挽依打断道。 “是吗?”钟彦凡的眼底,带着一种惋惜和叹息,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苦笑,“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浅,所以韩木才会说出方才那番话呢。” 秦挽依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韩木哪根筋不对,居然敢当中诋毁钟九和她,真是活腻了。 “大师姐夫,你也知道,他得了瘟疫,脑袋短路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秦挽依尽可能抹黑韩木。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药王谷会有双重喜事呢!” 钟彦凡的话,不止一般的犀利,仿佛早就断定韩木和秋韵水能成好事一样。 “大师姐夫想必误会了,往后九九的事情,你不要透露太多,知道的越多,往往死的越早。” 而且,既然钟彦凡是六皇叔,那么,钟九又会是什么人呢? “也罢,往后,他总会跟你说的,只是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往深处想。”钟彦凡不放心,又提醒了一句。 秦挽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如今师父总算了了一件心事,也不用日日背负着阿九了,别看大家都神色如常,其实我们从心底里高兴。”钟彦凡道,“看着他虽然脾气依旧,只是仍然抵挡不住岁月侵蚀,这次我和阿雯回来,不仅仅明知是圈套还要往下跳,而是这些年总想帮忙把师父的另外一件事也给办妥,让他在余下的生命里,不用背负太多。只是我们个个无能为力,而且,总是让他收拾残局。” 钟彦凡苦笑一声。 “什么事情?这么难办?连你堂堂六皇叔都办不到?”秦挽依问道。 “这事他们几个应该跟你提过的吧?”钟彦凡反问。 秦挽依歪头一想,盘膝而坐,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钟彦凡摇了摇头:“是药王谷的继承人。” “这事?我好像听他们说起过,这要怪也只能怪老头子师父自己吗,徒弟不多收几个,现在想要拿出几个独当一面的人,都是捉襟见肘。”秦挽依不加掩饰将责任都推到孙遥自己身上,“师父就该有师父的样子,收了徒弟不教,那跟生了孩子不养有什么区别?” “这事不能全怪师父,师父当初有收过徒弟,只是很难与他们几个相处,这主要的原因,还在阿九身上。”钟彦凡仿佛想到什么,道,“我知道你对阿九的事情不怎么关心,也不打算深究,这儿我也不解释原因了。” 为什么? 这件事,她明明很想知道的,早知道就不说的那么直白了。 是不是钟九恶趣味,所以赶走了不少人。 可为什么秋韵水和韩木能留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秦挽依想不通,钟彦凡又不会告诉她,如果她想知道,那么就代表在乎钟九。 思绪一片凌乱之时,只听钟彦凡早已将这事给跨过去了。 “方才,你也该知道韩木的身份了吧?” 秦挽依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这根木头,竟然是韩太医的儿子,难怪当初听他们说他要回去云云的,还以为能回哪里呢。 按照药王谷的规定,只要有一人继承药王谷门主的位置,那么其他同门必须离开药王谷,韩木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这个门主的位置,想必可能是这个原因,他才能留在药王谷。 如此看来,难道钟九和钟乐轩他们,一早就知道韩木的身份? 那么韵水呢? 看秋韵水的意思,自从脱离秋家之后,一直以药王谷为家,俨然把孙遥当成自己的亲人,这种感情,没有任何杂质,无关任何利益,所以她也能留在药王谷,如果药王谷门主不是她的话,那么她将没有归处。 “药王谷中,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韵水,只是,以韵水目前的资质,根本无法胜任,她的性子,又太过柔弱,很难驾驭整个药王谷。”钟彦凡说的直接,然而药王谷众人都明白,若是韩木能留下,秋韵水根本没有可能。 既然韩木和秋韵水都有留下的缘由,那么,她为何能被留下? 她只是上药王谷寻医而已,当初,钟乐轩他们,还事事针对她,逼着她离开,可如今,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融入。 猛然之间,她有种预感,预感钟彦凡所谓的期待,与她有关。 “而在这些日子里,我渐渐明白一件事。” 秦挽依不想问下去,但管不住自己的嘴:“明白什么?” “师父任由你行医救人,对你毫无管束,今次又是你解决沽州危机,或许你会是……” “大师姐夫,你有看到三师兄吗?”正当秦挽依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秋韵水询问了过来,“从方才就没有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被这么一打岔,钟彦凡也没了说下去的意思。 “见过,这事说来也是虚惊一场。”钟彦凡见秋韵水在,也没有再谈论方才的事情,“阿轩与你分头行事,他去宋王府暗中滋事,搅乱我那个侄儿的视线,却被发现,差点被抓。” “啊?那后来呢?”秋韵水一片担心之色,秦挽依却是不动声色,既然钟彦凡安心地站在这里,说明应该已经化险为夷了。 “阿雯去帮忙了,你也知道你们这个大师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哪哪都遭殃。”钟彦凡带着笑意,“想必做得过了,我这个侄儿才料定这儿可能出事,急急忙忙赶来。” “原来如此,那他们现在在哪儿?”秋韵水追问。 “我也不清楚,总归还在沽州,他们母子两个,也该好好相处一下,所以我才过来这儿帮忙。” 钟彦凡对孙雯和钟乐轩还不是一般的放心啊。 钟济潮离开悬崖之后,并非直接下山回宋王府,而是径自进了其中一个帐篷,广冲亦步亦趋跟着,进去前,还对一旁的士兵交代了一句。 这个帐篷进的人比较少,住的也比较少,平常只有铁虎一个人进进出出,显得也很宽敞,专门配置了床铺和桌椅。 卞进等人特意在通道里边放缓了脚步,估摸着钟济潮离得有些远了,这才放心前行,不过仍然缓步慢行,不急着赶路。 要知道,虽然钟济潮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心中指不定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自己的言行虽然都是按照钟济潮的意思走,但结局却是彻底翻转,这让他如何面对钟济潮? 卞进等人不紧不慢走着,也没有欣赏夜色的心情,而是大气不敢出,生怕任何轻举妄动,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些皇孙贵胄,向来一句话定人生死,更何况山高皇帝远,他们自然更加肆无忌惮。 然而,丁县令却是截然相反,他脚步匆匆,带着两个捕快,很快追上了卞进。 两批人转眼间已经在通道中聚集。 火把照亮着彼此的脸色,显然都差到极点,简直毫无人色。 “卞大夫,可有看到王爷?” 丁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凉夜里边,直冒冷汗。 如今坏了钟济潮的大事,丁县令现在是连小人物都不敢得罪,生怕被人落井下石。 “兴许是下山了吧,我们几个没有看到。”卞进也是客客气气,没有言语中的冲击。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抹苦笑。 既然在通道中遇上,也快要走出出口,两拨人并排而行,只是没有多少交谈。 然而,等几人想要下山的时候,却被当值的士兵给拦住了。 “两位,王爷有请。” 卞进和丁县令一听,知道躲不过这场厄运,卞进想要躲避,远离是非,只是丁县令却是要负荆请罪,在钟济潮处罚之前自行请罪。 丁县令二话不说,掀帘进了帐篷,毕恭毕敬。 卞进微微犹豫,如今已经骑虎难下,若是反抗必定吃不了兜着走,只能跟着进去。 其他的人,不在邀请之列,唯有等候在帐篷外边。 丁县令进去之后,当着钟济潮的面,跪了下去,老泪纵横:“下官有罪,有负王爷所托,罪该万死。” 后面进来的卞进,看到这副架势,不知该不该跪下请罪,觑着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为了能全身而退,跪就跪吧。 “两位这是怎么了?”钟济潮仿佛不解其意,神色却是异常冰冷,“丁县令有负本王所托,本王倒是还能理解,卞大夫何必下跪呢?” 丁县令身子一颤。 卞进额头上边,顿时冒着冷汗,果然跪下的选择是明智的。 “草民人微言轻,不能为王爷排忧解难,实在有愧王爷的热情招待。” “卞大夫言重了,本王堂堂王爷,贵妃之子,却在悬崖上边,在六皇叔面前,同样也是人微言轻呐。”钟济潮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微微弹跳,发出碰撞的声音。 跪着的两人缩了缩脖子。 “王爷,这次事事透着蹊跷,仿佛早就安排好一切,先是戚大人要为秋韵水审案,后来韩太医又来县衙,派出去的捕快音讯全无,上了悬崖又有和亲王出现,仿佛全是他们搞的鬼。”丁县令小心翼翼地道。 “本来就是他们在搞鬼,居然还想在本王府邸闹事,真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六皇叔出现了,现在哪能轮得到他们嚣张。”钟济潮满是恨意。 丁县令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王爷,下官以为,和亲王出现的实在太过巧合了,但是,又想不通,究竟有什么人,能请得动他呢?” “六皇叔面上表示公平,心中却是帮着药王谷那批人,肯定跟药王谷的那几个人脱不了干系。”钟济潮虽然想得到可能,却又无法拆穿,因为没有证据,谁知道这些年他这个六皇叔究竟做了什么。 “头,你这是怎么了,你现在还不能进……” 外边守着帐篷的士兵还没有说完,已经有人掀帘进来,看到里边的阵仗,一时愣在那里。 “铁虎,本王将这儿交给你守着,你倒是尽忠职守啊!”钟济潮的话里带话,俨然是压抑的怒火。 “王爷恕罪,末将一时不慎,着了他们的道。”铁虎单膝跪地,佩刀拄在地上,垂下头。 “本王仰重的人原来竟然这么轻易就能着了人的道。”钟济潮冷哼一声,“那现在他们是放你出来了?” 讽刺的话,刺的铁虎越发抬不起头。 “末将有罪,只是,末将方才听他们言论,那药罐之中的药的确有毒,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炼制了药,通过秦挽依将解药交在韩木的手中,所以韩木才能没事。” 钟济潮早就知道有毒,只是想不通究竟哪里被他们钻空隙了,如今回想一下,从始至终,秦挽依的举动就透着古怪,果然是那个臭丫头坏了事。 钟济潮一脸薄怒:“现在才说,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晚了。” 铁虎自知难辞其咎,不过还是汇报道:“王爷,他们暗中有人相助。” “本王早知道了,还不是本王那个六皇叔,哪里是暗中,都快摆上台面了!”钟济潮提起钟彦凡,都是一肚子火气,偏偏他还是凌驾他之上。 “不是,除了和亲王之外,还有一个人,一直藏身在悬崖之外,没有露面。”铁虎正色道。 “悬崖之外?什么意思?”钟济潮有些不明白。 铁虎严肃道:“就是悬空藏在空中。” “悬空?”钟济潮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就那么站在空中,末将因为被他们点了穴,虽然只是余光瞥到,但确确实实存在,不会有错。”铁虎保证道。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8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不可能,本王不相信鬼神一说,如果你真敢确定,既然是人,怎么可能悬空站在空中,除非有什么借力?”钟济潮并不好糊弄,真要是如此,要么有什么障眼法,要么就是有什么坐骑。 如此一想,钟济潮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为了刺杀秦挽依,让钟麒煜的太子妃之位落空,打破秦挽依的命途,他鼓动钟定奚请动天下第一杀手刺杀秦挽依。 虽然刺杀失败,但九指快刀说过,药王谷钟九有一只黑鹰,能载人,如今微微回想,药王谷之中,该见的人都见了,就只有这个钟,他是站着的?” 当初听闻钟九可是坐着的,而且,不良于行,他和钟定奚还一度怀疑是不是他们那个九弟钟容。 回想起当时钟九让九指快刀带来的警告之语,那么高傲和无视,不像是寻常之辈。 有谁可以那么目空一切,目中无人,有谁敢与皇宫斗争? 能放出那番狠话,对他们又有恨意的,而且又那么熟悉,甚至一眼就看穿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一切,放眼大兴朝,不可能是钟麒煜,更不可能是钟定奚,其他人更不可能,如今剩下的,想必只有那个被废的前太子,也就是钟容。 而且,钟定奚传来的消息,叶家那对兄妹,可是亲眼看见芦州庄老太太和庄楚楚上药王谷求医,似乎与钟九走得很近。 芦州庄家与钟容的关系,但凡知道钟容是废太子的,想必没人会不知道。 “对,是站着的。”铁虎很肯定地道,起初以为真是鬼怪,才吓得不轻,“此人的身高,比王爷还高出些许。” 世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也不可能会有另外一个相似的人存在,如果铁虎的话可信,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钟九的腿疾已经治愈。 如果孙遥真有办法,钟九的腿疾怎么可能拖到现在? 忽然之间,钟济潮的视线落在卞进身上,他虽然已经脱离药王谷,但总有一些事情,比外人清楚一点。 “卞大夫,你对医圣的二徒弟有什么看法?你觉得铁虎所说的白衣男子,会是钟九吗?” 卞进一听,知道自己还有点用处,当下一副将功补过的样子。 “回王爷,草民这个师侄,虽说是个残废,但头脑精明,药王谷一向由他主持,才风平浪静,否则,早有人打药王谷的主意,凭借他们几个,怎能护得偌大的药王谷安然无事?”卞进倒是没有污蔑钟的白衣男子,倒是有些相似,只是,当日离开药王谷之前,他还是坐着轮椅,没道理转眼之间就能站起,若是草民那个大师兄有办法,何必等到现在?” 被这么一说,钟济潮有些捉摸不定。 “王爷,既然治疗瘟疫的药方是由秦大小姐研制而出,那么医圣的二徒弟是否有可能也是秦大小姐给治愈的?”广冲插口道。 “秦挽依?”钟济潮顿时沉默,秦挽依的医术,会在孙遥之上吗? “也不是不可能。”此刻,卞进才能清晰地分辨事实真相,“草民这个大师兄收徒,越到后边越是挑剔,若非秦大小姐的医术在韩木之上,那么就不可能有收徒一事。” 当初,可是连韩承续都没有办法,辗转到药王谷,似乎连孙遥都无计可施,怎么好巧不巧被秦挽依治好了。 倘若钟九真是钟容,那么,那个因为秦挽依而差点被杀的残废钟容,因为秦挽依又能重新站起?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难道秦挽依真是命定之人吗? 如今,钟容这是回来了吗? 他回来做什么? 难道是争皇位?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些年他隐匿在背后,经营了多少势力? 芦州会成为他实力的一部分吗,六皇叔会成为他的靠山吗,药王谷会成为他的后盾吗? 想至此,钟济潮不觉一凛。 在沽州,他奈何不了芦州,还怕斗不过独木难支的皇叔和势单力薄的药王谷之人吗? “丁县令,传令下去,即日起,无论是谁,不得进入或者踏出沽州一步,违令者,斩。”钟济潮的话,带着决绝之色,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丁县令被吓得不轻,不是赶,而是斩,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似要大开杀戒的前奏,虽然忐忑不安,但他还是唯命是听。 “卞大夫,替本王准备大量毒药,要见血封喉的毒药,不管要什么药材,本王都能提供。”钟济潮的眼神,因着口中的毒药两个字,而显得狠毒。 卞进一听,立刻提心吊胆,不知道钟济潮要做什么,见血封喉,这是要杀人吗? “怎么?怕了?”看着卞进畏畏缩缩的样子,钟济潮满是嘲讽之色,“如果你不做,有的是人替本王卖命,到时候,百草堂只能是盘州一个小小的医馆,成不了气候,可别怪本王没有给过你机会。” 卞进心中不是滋味。 钟济潮半是威胁半是利诱:“若是今次事成,本王保证让你成为治疗瘟疫的功臣,取代医圣的位置。” 卞进这一辈子,都想要取而代之,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眼前,他岂能毫无所动。 更何况,只是准备毒药,用到什么地方,与他毫无干系。 而且,本来这次可以名声大噪,哪知就这么被颠倒黑白了,实在不甘心,凭什么药王谷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天下医理都靠他们吗,明明是毒药,硬是被他们糊弄了过去,实在可恨。 这次别说失去成名的机会,竟然还得罪了七王爷,连带着把相府也给得罪了,韩太医自然不必说,在和亲王面前丢丑,实在是一辈子的耻辱,如今七王爷有不计前嫌的意思,卞进自然抓住最后的机会了。 “王爷多虑了,草民自当为王爷效命。” “那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本王的地盘,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尽心替本王办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钟济潮的话里,带着恩威并施。 丁县令和卞进齐齐点头。 钟济潮抬手,挥了挥,丁县令和卞进一见,知道钟济潮还有要事商量,不敢多探听,急忙起身离开,站起之时,双腿还带着颤抖之色。 两人离开之后,营长之中,更显安静,铁虎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铁虎。”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让铁虎浑身一震。 “末将在。” “念在你这么多年尽心尽责的份上,本王姑且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给本王守好悬崖,任何人不得离开,若是还有下次不慎,提头来见。” 铁虎下意识想到:“若是和亲王呢?” 钟济潮微微一想,这事不能做得太过,否则难以阉掩人耳目。 “六皇叔、韩太医和戚少棋三人,他们要是下山,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们,其他人,没有特例。” “末将遵命,定当不负王爷所托。”钟济潮发了狠话,铁虎这次可不敢胡来和大意了。 钟济潮挥了挥手,铁虎也躬身退了出去,转过身后,他的后背,已经浸湿了,若非穿着暗色的衣服,早就被人窥探出他此刻的慌张和惊恐。 “广冲,既然他们有了药方,那么,至少三日之内,不会有任何人下山,你准备一些米粮,让他们好好的吃上几顿。”在广冲疑惑的表情中,钟济潮这才道,“调动本王的兵马,伪装成杀手,守在悬崖,到了他们将瘟疫消除的那日,一旦有人下山,杀无赦。” 钟济潮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冰冷的像是凝固的千年寒冰, 广冲没有任何犹豫,只有奉命办事:“末将……” “铁护卫,王爷可在这里?”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随着马蹄声落而清晰的响起。 “孔伯,王爷在里边。”铁虎和气地应道,孔伯是钟济潮的得力助手,经过这事之后,必须要巴结,条条都有可能是生路,“你稍等,我先进去通传一声。” “让他进来。”营帐中的两人,早已听得门外的动静,钟济潮提高声音道。 孔伯立刻掀帘进来。 “怎么样?可有抓到人?”钟济潮带着逼问之色,正是因为王府之中混入捣乱之人,不为金银财宝,不为人命女人,只是在王府之中掀起混乱,似乎在拖延时间,他这才想到可能是悬崖这边出事。 孔伯带着愧疚之色,摇了摇头:“王爷离开之后,老奴已经派遣王府之中所有的士兵追捕,眼见着快要抓到的时候,半路杀出一人。那人的暗器,花样百出,层出不穷,而且都不是寻常暗器,带着致命的杀伤力,令人防不胜防,都是一击必中,死了不少士兵。” 钟济潮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一事已经不顺,没想到接二连三都不顺。 “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本王的人,难道都是蠢材吗?” 钟济潮终究是忍不住,怒喝的声音,连外边的人,都清晰可闻。 “王爷息怒,虽然没有抓到这两人,但他们在逃跑之时,遗落下一物,兴许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孔伯将东西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放在手掌心。 这是一块玉佩,一面雕刻着盘绕的龙,一面雕刻着腾飞的凤凰。 这世上,只有两块这样的玉佩,一块已经埋葬在皇陵,还有一块则是在钟彦凡的手中。 “难怪,我这个六皇叔出现地这么及时,原来一早已经参与进来,等着看本王的笑话。” 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无义。 横州处于大兴朝南端,与药王谷相隔两个州府,一面环水,两面靠山,只有一面通往平原。 因着气候和地域缘故,横州多山脉密林,四季炎热,常年多雨。 此时正值炎炎夏日,日头高悬,连日暴晒之下,脚下的土地,都快要皲裂,两边茂密的树木,都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此刻,正有一支队伍,个个一身浅色劲装,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顶着猛烈的太阳前行,神情肃穆。 只有一个人,头戴一顶官帽,穿着一身官服,手中拿着一本蓝色小册子,一边指着上边的文字,一边道:“少将军,根据县志上的记载,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约六里处,有一个亭子,过了亭子,再走十里,就是八年前木家村所在的位置了。” 范烨风一身浅褐色劲装,绣着深褐色的祥云纹路,衬得麦色皮肤更加强健,他端坐在马背上,腰板挺直,观望远方,自有一副不可动摇的架势,烈日对他而言,仿佛没有多大的影响。 “夏县丞,既然时隔八年,亭子还在吗?”范烨风问的随意,然而淡漠的表情,让夏县丞噤若寒蝉。 “这……”每个县衙,都有一本县志,记录所在之地发生的大大小小的重要事情,木家村的记录,也停留在八年前,只有一笔带过,全村五百人,死于水患,无一生还,那之后,木家村就从地域图上消失了,因为木家村毁于一旦,也没有重建。 夏县丞擦了擦额头上的一把汗,烈日之下,汗水早已渗透他的官服。 “少将军,对不住,下官到这边上任不到三个月,对县衙之中的事情还只略知一二,如今邹县令不知什么原因又举家走了,不曾透露下官一点消息,下官实在不知该如何帮助少将军。” 范烨风才到横州,便得知邹县令一家已经不在横州,不知何时躲到何地,想必是从宫中风闻什么消息,为了逃避责任,逃跑了,如今,他只能派遣几个人追踪邹县令的行踪,而另外一方面,也足以证明,木家村的确发生过惨案,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找到案发现场。 “罢了,先过去看看。”范烨风一夹马腹,犹如离弦之箭,坐下骏马,倏然撒开四蹄疾驰,随后跟来的士兵,个个跟随而去,没有丝毫怨言,只是追随着前方这道身影。 夏县丞又擦了一把汗,这从京都赶来横州,还没有歇上片刻,就忙着追查八年前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了,怎么偏偏让他摊上这事呢。 行了六里,远远的,众人的视线中,似乎能看到一个亭子,也终于看到一丝希望。 “全部听令,抵达前边的亭子后,休息片刻,再赶路。”范烨风一声令下,已经领先而去,后边的士兵,虽然个个脸粗皮厚,但也染上一些倦意和风霜,京都到横州,日夜兼程,根本没有好好休息一场,如今听得命令,有种快要如释重负的感觉,当下众人微微振奋,奋起直追。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8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好不容易骑着一匹马,歪歪斜斜赶来的夏县丞,看到前方远远扬起的一片尘土,顿时一阵虚软,他只是文官,不似他们常年马背上习武,如今从横州县衙到郊外,已经让他去了半条命了,还马不停蹄,差点一头栽下去。 好在范烨风是言出必行之人,说是休息,自然停下休息。 亭子是建在山道一处凸出的地方,依着山壁所建,背面是长满青藤的山壁,前边是层峦起伏的山脉。亭子是由石头铸成,经过风霜侵蚀,柱子上边印迹斑驳,磨损的很是严重,上边的字迹也是一片模糊,辨别不清到底是什么亭子,可能因为地势偏僻的缘故,很少有人歇脚,也没有修葺,所以像是残垣断壁一样。 看到这座亭子,范烨风忽然之间,想到了初见秦挽依时的那座亭子,他记不住亭子的样子,是否也像这个一样残旧,却记住了亭子的名字。 错缘亭。 范烨风扶上自己的手臂,陷入一片沉思。 “少将军,这么投入,看什么呢,想什么呢?”贺升骤然出现在范烨风身后,看着他突然呆呆的样子,探头探脑,“这个亭子有什么特别的吗,比错缘亭那个亭子还破旧,都快要倒塌了。” 贺升的嗓门本来比较大,这么一说,大家都听得到,才屁股着地想要歇下的士兵,顿时感觉一阵不妙。 错缘亭三个字,仿佛一根刺一样,令范烨风隐隐作痛。 好不容易想要清静一会儿的范烨风,眼神一凛,转身走到马边,翻身上马,一声呵斥,一马当先,转瞬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少将军……”贺升想要呼唤,可惜范烨风听不到他的呼唤。 “贺参谋,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一路上,我们有几次休息,次次都被你打断了。” “是啊,少将军都赶了多久的路了,这么些天,想必钦差大臣也才抵达沽州而已。” 正在休息的士兵,摇了摇头,还没有喘上几口气,又得翻身上马赶路,个个幽怨的眼神,差点没把他射杀死。 “我怎么了?”贺升问得理直气壮。 你就不能少去触犯正在凝思的少将军吗? 你没看到少将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吗? 你不知道少将军在想些什么吗? 士兵的心里,呐喊呼叫,他们都是范烨风最亲近的士兵,经常跟随范烨风出动,不管是错缘亭那次追捕九指快刀,还是将军府校场秦挽依的维护,或是伤兵村那次出现手足口病,还是淋雨追逐秦挽依无功而返,怎么说多多少少知道些事情,但知道跟贺升讲理,永远只有他对的时候,便也作罢。 “喂,你们几个臭小子倒是……”贺升还想要解释什么,然而已经没有人理他了,“不就是错缘亭吗?难道跟秦挽依有关?还是跟上次追不上有关?追不上追回来不就行了?人又不会跑掉!那个秦挽依到底有什么好的?至于让人这么牵肠挂肚吗?” 贺升耸了耸肩,无法理解,只能先追上队伍了。 只可怜了夏县丞,一路上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一路往下,过了十里,是一片偌大的空地,至少也有六七百平方丈,周围倒是长着茂密的树木,只是当中不长一棵树,杂草倒是铺了浅浅的一层,远处隐隐泛着水光,似有河水流淌。 “少将军,这里这么大,哪里才是木家村所在之地呢?”贺升已经追上,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或者说早已忘记一时口快的话。 “如果县志上记载的没错,那么,八年前,木家村就在这里。”范烨风翻身下马,走在寸草不生的地方,指了指空旷的大地,脚下,甚至很有可能也是填埋尸体的地方。 “这里?不可能吧,怎么说木家村也是有着五百口人的村子,怎么可能像是被填为平地一样,至少也该有些痕迹才对吧。”贺升仍不相信,就算洪水过后,也会留下歪倒的屋子,这儿可是干干净净,仿佛就是荒山野岭一样,哪里像是有人生活的痕迹,虽然已经时隔八年。 “你有所不知,当日朝堂之上,邢业说过,当初李尚书是一把火烧了全村上上下下五百人,所以,木家村整个村子连同村民毁于一旦。”范烨风解释道,眼神却是在不断逡巡。 “这也够狠的,烧活人,活活烧死,平日里看他一本正经的,哪知竟然是杀人不眨眼。”贺升啐了一口。 “后来,按照戚少棋所说,李尚书为了掩盖真相,一定不会让烧焦的尸体暴露在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填埋。”范烨风走在空地上,望着被林密围绕的空地,神色越发漠然,嘴唇紧绷着,“木家村被烧之后,已经寸土不生,而烧焦的尸体又埋入土中,自然更不会有草木生长,而且,这五百人中,有一部分人是得瘟疫而死,这么一来,这块土地,这八年来只长了浅浅的一层杂草也说得过去。” “少将军,那我们从哪里下手?”贺升目测了一眼空地,摩拳擦掌,却有些望洋兴叹,以他们目前的人手,加上他们两个也只有三十人,根本不可能一寸一寸地挖,直到挖到为止。 “少将军,贺参谋,要不要从中心开始向四周挖,中心地带兴许汇聚了很多人,就算挖不到,向四周扩散,也不会漏过?” “少将军,贺参谋,不如还是划分区域吧,一人负责一块地方,一旦有发现,就可以一起挖掘了?” 底下的士兵也参与讨论,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范烨风向来默许他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如果你们是李尚书,面对五百个左右的死人,是会挖一个大坑填埋,还是就近填埋?”范烨风并未急着付诸行动,也没有否定几个士兵提出的建议,贺升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必须想出一种最为切实可行的办法。 “挖一个大坑,这样填埋方便,而且,既然做了亏心事,就越想早点结束,不会一个一个填埋,埋的又不深。” 此话一出,不少人认同。 “有道理啊,这就跟打战一样,一场战争结束,兄弟们去收尸,自然会尸首全部汇聚在一起,等一一记录在册后一同掩埋,不可能一一挖坑,若只是一两人还能这么做,若是人多了,这种方法不可行。”贺升也认同。 “不过,属下觉得会是就近填埋。” 也有士兵坚持自己的看法,贺升一听,勾肩搭背。 “说来听听。” 士兵被勾着脖子,却并没有勒得很紧,他也已经习惯与贺升的相处方式,缓缓道:“因为方才少将军说过,五百人是被烧死的,烧焦的尸体,应该经不起搬运,填埋村民的士兵再无惧,也不可能亲手去碰。毕竟这些村民是无辜的,是他们亲手杀死的,他们良心也难安,更担心会有因果报应,被冤魂缠身。” “冤魂缠身?你小子也真能想象。”贺升揉了揉士兵的头发,那股大力,差点能拧断他的脖子。 范烨风瞪了贺升一眼,贺升举起双手投降,这才松开。 “迷信鬼神一说的又不是没有,他们也有可能会觉得晦气而不去触碰,你继续说。”范烨风静静聆听。 在范烨风的鼓舞下,士兵又娓娓道来:“而且村民又得瘟疫,士兵惜命,更不会一个一个搬运,肯定是在尸体旁边挖一个坑,直接将他们推入掩埋。”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范烨风赞同手下的分析,“不过,你们再想想,当初大火烧村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士兵听后,不解。 “倘若李尚书执意烧村,因为五百人中,有一部分得了瘟疫,所以身体虚弱,不可能反抗,会集中在一个地方修养,大火蔓延之后,他们无力逃亡,只有活活被烧死。当时水患才过,房屋倾塌,他们一定会被集中在一起,而最有可能集中这么多人的地方,就会是木家村中央龙王庙,因为他们以为这场洪灾是龙王发怒,这才渴望龙王庇护。”范烨风在来的路上,已经让人略略打听过木家村的概况,虽然时隔已久,但有些事情必然会有一定的根据。 “那另外一部分呢?”贺升问道。 “大火烧村,只要不是无力之人,就会反抗,剩下的一部分村民肯定想要冲出去,如此一来,村头必定发生过争持,会有大多数人死在村头,或是被杀或是被烧。”范烨风走在村头,那里有一块石头,但是倒在地上,有一半已经埋在土中,只露出一半,上边隐约可见几笔几画。 众人一听,点了点头。 “少将军,还是你厉害。”贺升竖起大拇指,惹来范烨风的漠视。 “所以,等县衙的捕快将铁锹送到之后,你们分为两组,一组在村头挖掘,一组在中心挖掘,听明白了吗?”范烨风的话不重,然而只要听了,就会去遵守,因为他的话,总有一定的道理,不会是没有根据的判断。 “烨风” 正当范烨风交代命令的时候,背后传来几道驰骋的马蹄声,伴随着清越的声音,很是耳熟。 范烨风转过头,但见前方有十匹马,马上都坐着一人,穿着捕快的服饰,马背之上,横放着几把铁锹。 正当他猜测究竟是不是真有人叫唤他时,忽然,十匹马后边,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冲破前边的障碍,直奔而来,马上之人,唇红齿白,俊俏不凡,不过似乎有些风尘仆仆,像是赶了很久的路。 看到来人,范烨风微微蹙着眉头,对方却是挥舞着一只手,遥遥地打着招呼。 待来人翻身落马,范烨风这才上前,正要行礼,钟流朔已经寒暄道:“烨风,数月不见,还是这么威武不凡啊!” 范烨风对钟流朔的称赞无动于衷,反而疑惑地问道:“十王爷,你怎么来这里了?” “当然是找你有事了。”钟流朔见旁边站了太多的人,立刻与范烨风挤眉弄眼,继而勾肩搭背,两人仿佛是兄弟一样,只是,钟流朔的身高比范烨风略矮了一些,所以显得有些吃力。 范烨风不知钟流朔的来意,但既然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就绝对不会是偶然,兴许还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贺升,这儿的事情,交给你了。” 范烨风交代一声,便与钟流朔走入旁边的林子中,直到没有人看到了,钟流朔才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 “十王爷……” 范烨风还未询问什么,钟流朔将手伸入胸口,很深很深,掏了半天,终于拽出一个东西,宝贝一样的捧在怀里,这东西丢了,他十条小命都换不回来。 “认识这个吗?” 钟流朔的手中捧着一个玉扳指,范烨风一见,立刻跪了下来。 钟流朔急忙扶住他,解释道:“你可别跪我,我可承担不起,要跪就跪他的主人吧。” “十王爷,你见到过和亲王?和亲王是否有什么指示?”范烨风的眼中,隐隐带着一丝激动之色。 皇上之所以疑心将军府威胁大兴朝江山,正因为范家兵权在握,范家效忠大兴朝,然而,暗地里并不是听令皇上,而是和亲王。 当初先皇有意禅位和亲王,只是和亲王对皇位弃之如敝履,皇位只能落在如今的皇上手中,先皇担心大兴朝江山不稳,便将兵权交给了和亲王,一是护他一世安好无忧,二是倘若有朝一日大兴朝江山****,希望和亲王出面稳住朝局。 如今,皇上对将军府越来越警惕,如此下去,将军府的立场很危险。 将军府保护和亲王之任,而和亲王也维护将军府之责。 “六皇叔倒是见过,不过啊,这东西现在不归我那不负责任的六皇叔管。”钟流朔解释道。 “什么意思?”范烨风皱着眉头,这枚玉扳指关系着兵权,不可能轻易转让,即便转让,又没有落在十王爷手中。 “六皇叔将这枚玉扳指交给九哥了,如今九哥掌管一切,因为怕你不信,才让我过来传话。”钟流朔顿时感觉手中的玉扳指沉重起来,可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枚玉扳指的,一个不慎,很有可能被父皇揪住,到时候可就没有那么轻易脱身了。 29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九王爷?”范烨风眼眸一闪,九王爷自从那场风波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京都有着各种传闻,却没有人知道九王爷究竟去了哪里,这么些年,难道和亲王和九王爷在一起。 “对,九哥实际上还得称呼六皇叔一声大师姐夫,他现在是医圣的二徒弟,也就是我那无缘的嫂子,就是秦挽依的二师兄。” 秦挽依三个字,忽然跃入耳中,令范烨风有些猝不及防,就像她忽然撞入心中一样。 钟流朔的眼睛,至始至终窥视着范烨风的表情,果然,提到三个字,范烨风的表情变了,九哥猜的没错,范烨风的心里真的藏着人。 无缘的嫂子吗? 无缘? 果然是无缘。 不知为何,钟流朔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他慌忙摇了摇头。 “无论你信不信,如今,不管是六皇叔还是九哥或者我那无缘的嫂子,他们全部在沽州,想必你也听说了,九哥猜测七哥会对他们不利,所以想要借助你的兵马相救。” 七王爷? 只几个字,范烨风便明白究竟会是什么不利。 夏日清晨,微风拂过,一滴露珠,从深绿的叶子上滚落,滴落在地上,落地可闻。 忽然,狂风骤起,伴着树叶摇晃发出的声音,里边暗藏着一抹凛冽的杀意。 一声鸣啸,银色宝剑,在空中幻化出剑花,朵朵透着寒意,仿佛使人致命。 顿时,树叶漫天飞舞。 空中的身影,一个旋转,停下身影,飞舞的树叶,渐渐叶落归根。 银色的剑身,泛着寒光,也印刻着一双阴鸷中透着嗜血的眼眸。 “啪啪啪……”三声鼓掌的声音,沉稳而又清脆,骤然在寂静的清晨响起,显得很是突兀。 钟济潮的眼神,尤带着愤恨之色,那抹极力掩藏的杀意,还来不及收回,就这么望向乍然出现的人,他竟然没有发现。 “六皇叔,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在小侄的府中睡不习惯?”钟济潮收敛了方才的神色,含笑问道,好似刚才的肃杀之气,从未有过。 几日前,为了杜绝钟济潮的疑心,钟彦凡稍稍向众人问候几句后,很快就离开悬崖了,免得被说三道四,毕竟远离朝堂这么多年,忽然插足,肯定少不了一些微词。 只是,才离开悬崖,就被钟济潮直接请来了府邸,既然不能离开沽州,而且也关心悬崖上边的情况,钟彦凡只能客随主便,安心在宋王府住下。 “这么多年,我四海为家,倒也没有习惯不习惯,哪哪还不是都一样吗?”钟彦凡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仿佛并未看出钟济潮潜藏的情绪一样。 “六皇叔的日子,倒是过得逍遥快活,当真令小侄羡慕。”钟济潮并未收剑,还握在手中,“六皇叔与六皇婶一定是伉俪情深,所以才能让六皇叔觉得四海为家吧。” 大兴朝和亲王何时成亲,除了药王谷几个人,只有皇宫之中的太皇太后和皇帝之后,不知道钟济潮哪里得来的消息,主要还是带着刺探的口吻。 不过,他这个年纪,若是没有娶亲,倒是奇怪了,反而不可思议。 “恕小侄一时口快,这么多年没有六皇叔的消息,六皇叔应当成家了吧?”钟济潮解释了一句。 “都一把年纪了,倘若还没有成家,岂不是被你们几个小辈嘲笑了?”钟彦凡打趣道,没有皇家的威严,反而像是寻常人家的长辈与侄儿说话。 “小侄当初可听说六皇叔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挑,不知六皇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入得了六皇叔的眼?”钟济潮带着试探之色。 “她?不能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没有倾国倾城天姿国色,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而已。” 钟彦凡想要一语带过,然而钟济潮有玉佩在手,这事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一定要追根问底,既然都在沽州,他必定要找出究竟是谁。 “不可能吧?这话若是被当年倾慕六皇叔的人听到,该是何等失望?” “那是你还没有遇上,若是真的遇上了,只是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便认定是她了,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再也看不进其他人。”钟彦凡仿佛沉浸在初遇时的回忆中,透着美好的神色。 钟济潮却透着不屑,正因为儿女情长,所以,钟彦凡只能远离朝堂,无权无势,若非有和亲王这个名头冠着,他也不过是个寻常人。 “不过啊,这一旦成家后,又是另外一回事,家中财政大权,都掌握在她的手中,我两袖清风穷光蛋一个,只能围着她转,否则还能去哪里,只能她在哪里,家在哪里。”钟彦凡笑着道,丝毫没有提及孙雯的其他事情,只是说些家常,没有提及她那绝无仅有的性子,还有精通暗器的事情。 “六皇叔这次又开玩笑了吧?”钟济潮实难想象,一个男人的钱财,全部交由一个女人管制,这种随时都能惹来休妻的举措,素未谋面的六皇婶怎么做得出来,能成为六皇叔的女人,不是大家闺秀也得是小家碧玉,怎么可能如此粗鄙,满身铜臭味。 “这事哪能开玩笑。”钟彦凡说的煞有其事,倒是让钟济潮无言以对。 “六皇婶当真是与众不同,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沽州,什么时候能让小侄见识见识,好让小侄府邸的几个多学习学习。”钟济潮看似玩笑般道,当日,钟彦凡既然出现在悬崖,那么完全不可能出现在王府,只能说,拥有玉佩的人,必定是钟彦凡至亲之人,否则这块玉佩不会轻易交付。 “见面倒是可以安排。”钟彦凡没有急着拒绝,“至于什么学习,我看也罢了,在这儿住了也快三四天了,也没见着什么人争风吃醋,必定是姐妹情深,互相扶持,你该放心才是。” 钟彦凡很快把话题绕到他的身上,钟济潮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顺着钟彦凡的话走。 “都是些难登大雅之人的女人,不值一提。”钟济潮知道钟彦凡说的是推托之词,不过,既然困在沽州,那么,他一定能把人揪出来,只是不能逼得太紧,“也好,六皇叔,这皇祖母的七十大寿也快到了,父皇似乎想要大宴群臣为皇祖母祝寿,只是碍于这一次沽州一事,迟迟没有动静。如今沽州事了,六皇叔也该带着小侄这位神秘的六皇婶出面才行,到时候与小侄一道前往京都,小侄可是听说皇祖母这些年把六皇叔念得紧。” “是吗?”钟彦凡带着愧色之色,有一瞬间的落寞,“这些年倒是疏忽她老人家了,到时候啊,你安排就是。” 钟彦凡像块棉花似的,看着温和无害,但一拳打过去,就是击不中要害,反而还能反弹。 “这次皇祖母要是真能见到六皇叔,小侄可就功不可没了。”钟济潮也是笑面虎,两人彼此想要试探,却始终探不到什么,“不知道六皇叔愿不愿意与小侄切磋一番,好指点指点一二?” 有些时候,既然文行不通,那么不如动武,交手中总能窥探出什么。 “罢了,都已经一把年纪了,哪还能舞刀弄枪的,万一闪了腰,还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哪能受得了。 钟彦凡负手在后,四十出头的年纪,哪有半点沧桑和上了年纪的样子,英朗的俊容,倒是不比他们几个兄弟差。 “六皇叔说笑了,想当年,你的剑术,在京都可是无人能出其右,小侄至今还记得,父皇叮嘱我们几个,一定要向六皇叔学习呢。” “都是当年的事情了,现在,哪还能比得过你们这些年轻人,说出去,才真让人笑话。”钟彦凡虽然说着简单的话,但钟济潮总觉得他话里带话,像是在警告他什么,不过他自然不会提出来,只能一笑置之。 两人在花园中行走,钟济潮收剑在背后,钟彦凡左右顾盼,仿佛在欣赏一样。 “你这沽州,倒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风景怡人,皇兄待你可不薄啊,哪像我,连个封地都没有,连点银子都没有舍得给我。”钟彦凡像个弥勒佛一样,嘴角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仿似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钟济潮却对沽州很不屑,这里距离京都,何止隔了几个州府,山高皇帝远,还真是远,远的让他触及不到任何政事,架空他的实力,好让钟麒煜做好太子之位,他绝对不会让钟麒煜好过的。 “六皇叔当真这么认为吗?”钟济潮不以为意,似乎还带着压抑之色,“沽州好是好,不过小侄只能困在须臾之地,想要见见外面的世界,都是奢望,哪像六皇叔,能够四海为家,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纵然是身无分文,也能踏遍这万里山河,实在让小侄羡慕。” 钟九果然说的没错,早已埋下的念头,岂能是他一言两语能够改变的? 钟济潮的言语中,满是不屑之色,这一次,有些注定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逃不过。 “许是我真的老了,只是觉得外边的花花世界,不过只是沧海一粟。”钟彦凡微微摇头,带着叹息之色,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叹息,还是在为钟济潮叹息,又似在垂死挣扎。 “六皇叔的见解,果然独到,小侄怕是要经历很多,才能有六皇叔这番认识。”钟济潮听得到钟彦凡的话,却听不进钟彦凡的劝说。 “或许吧,你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走好现在的路,以后才能更加顺利一些。”钟彦凡本意是要钟济潮当好现在的宋王,然而,钟济潮却因为这番话,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听六皇叔一席话,实在令小侄受益匪浅,小侄很久没有这么与六皇叔长谈了,往后希望还能得到六皇叔的指点。”钟济潮抬起握剑的手,朝着钟彦凡做了一揖,看似恭敬谦和,然而低垂的眼眸,带着冰冷之色。 “往后若真有这个机会啊,也不知道谁指点谁呢,兴许还得我向你们几个侄儿学学呢。”钟彦凡说的客气,却让钟济潮心中一凛,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察觉出什么。 “六皇叔的话,倒是让小侄听得糊涂。”钟济潮装傻充愣。 “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不必当真,这几日,悬崖上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钟彦凡自知无力改变钟济潮的想法,便也任他去了,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一定的代价,哪怕是胜者,也没有例外。 “悬崖上边倒是传来不少消息,而且都是好消息,自从医圣炼制了至宝丹之后,众人渐渐有了起色,除了几个年迈之人抵挡不住这瘟疫的来袭,病入膏肓,药石不治,大部分人已经好多了,而且不用再藏身山洞,反而能自己走出山洞透气,没有再听到什么人死亡。”说起这事,钟济潮不免称奇,这场瘟疫,本以为无望,哪知被秦挽依的一副药方就轻易治愈了。 “的确是好消息,终于有希望了,可有派人向皇宫传递消息了,皇兄听到之后,一定会高兴的。”钟彦凡道,想要快些让宫里知道这事,这样钟济潮也不会乱来,却又带着一些担忧,若是知道是秦挽依化解的这场瘟疫,恐怕又会徒增些许麻烦,好在秦挽依脸上的伤疤还没有治愈,否则,依着钟麒煜的性子,肯定想要立刻迎娶秦挽依化解李堂带来的****。 钟济潮不知道钟彦凡已经转过许多念头,恍然间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一样。 “六皇叔不说,小侄还真是忘了,这些天,小侄一直挂心悬崖上边的安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父皇若是迟迟收不到消息,恐怕会担心的。” “你也不必自责,谁遇上这事,忘记也情有可原,而且,这儿还有少棋在,指不定他早就向宫里报信了。”钟彦凡宽慰道,希望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否则,他真是担心钟济潮酝酿的事情,或祸及无辜百姓。 这几个侄儿中,与钟彦廷最为相似的,不是钟彦廷最疼爱的太子,而是被他亲手送到沽州的钟济潮。 钟彦凡想不到的事情是,戚少棋的确有令人送信告知沽州的一切,然而,沽州早已封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无论是谁。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9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送信的人,早就连同手中的信,被钟济潮安排的人给拿下了,想要从沽州传出任何一点消息,都是不可能的,除非像钟九那样来去自如。 这一天,他计划了很久。 两人各怀心思,却终有猜不到彼此盘算的时候。 “六皇叔,这瘟疫也快好了,悬崖上边的禁令也该废除了,不知六皇叔可愿与小侄一同前往视察,也好商量商量进一步该如何安置众人?”钟济潮主动邀请,仿佛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沽州百姓考虑。 “也好,反正无事,就这么离开沽州,我也过意不去。”钟彦凡爽快地答应,似乎连考虑都没有。 这一趟,仿佛处处透着杀机,宋王府看似风平浪静,但暗中似乎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什么,他是势在必行,希望至少在钟济潮犯错的时候,能提早阻止。 启程前往齐明山的时候,正值午后,日头猛烈,令人昏昏欲睡。 以钟济潮为首,上悬崖的人数不多,前后也不过只有十人。 钟济潮今日穿着一身黑色锦服,衬得周遭的氛围更显冷肃。 若是浩浩荡荡的人一同上去也就罢了,还能看出端倪,如今轻装上阵,倒是令钟彦凡捉摸不透。 好在还是应付钟济潮,他略略能猜出些什么,至少知道钟济潮有野心,总会采取什么行动,到时候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是换成钟九,钟彦凡真是没有把握了,连他的心里究竟想些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还应付? 一路之上,钟济潮显得并不急躁,缓缓而行,仿佛闲庭信步一样,而不是去废除禁令,释放三百来人。 行至半路,眼见着东门就在眼前,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伴随着呼叫。 “王爷,留步啊。” 钟济潮勒紧缰绳,放缓了速度,回头一看,见是一脸焦急的孔伯,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这……”孔伯面有难色,觑了一眼钟彦凡,欲言又止。 “看来是你的家事,我还是回避一下吧。”钟彦凡面带微笑,识趣地想要避开。 “六皇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回避的。”钟济潮一脸光明磊落,仿佛不曾做过亏心事一样,朝向孔伯道,“在六皇叔面前,还有什么可隐瞒的,直说无妨。” “回王爷,侧王妃怀孕已有四月,一直安心养胎,今日王夫人那里有个不懂事的丫鬟,不小心冒犯了侧王妃,侧王妃生气之余,似乎牵动了胎气,如今正嚷着要见王爷呢。”孔伯一脸不知该如何着手。 “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哪个丫鬟犯事就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置,本王既然把王府中的事情交由你处理,自然是相信你,至于侧王妃……”钟济潮满脸薄怒之色。“本王又不是大夫,回去也没有任何差别,王府之中,早前已经备置了安胎药,让人煎了服下就是,不知道这会儿本王有要事在身吗?” “可是侧王妃她硬是嚷着要见王爷,老奴也是没有办法,这才……” 钟济潮眼底泛着疼惜之色,只是说出去的话却很是生硬。 “回去告诉侧王妃,让她收敛收敛性子,等本王回去再说,没看到众人还在等着本王吗?” “这……” “济潮,我看你还是回去看看为好,毕竟是你的子嗣,马虎不得。”钟彦凡劝了一声。 钟济潮微微犹豫,摆了摆手:“让六皇叔见笑了,王府之中,吵吵闹闹也是常事,都是往夸张的说,哪像六皇婶能识大体。” “吵吵闹闹是小事,就怕胎儿真有个万一,毕竟是你第一个孩子,应当要慎重一些才是。”钟彦凡对自己儿子有愧,因而一旦涉及孩子问题,都带了几分特有的仁慈。 钟彦凡一再劝说,钟济潮这才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六皇叔先行一步,替小侄上去看看,小侄安顿好之后,马上赶去。” 悬崖上边驻守的士兵,全部都是钟济潮的人,就算钟彦凡到了,也未必能劝动分毫,更何况他的手中并没有兵权,钟济潮真要动武,他也奈何不了。 真正能撤销悬崖禁令的人,就只有钟济潮一人。 他这一趟,可有可无,如此一来,反而显得他这个六皇叔更加无权无势,不过,此刻,钟彦凡也无法推脱,既然答应了,只能去一趟了,即便知道悬崖上边,一定会有陷阱。 商量之后,两批人分道扬镳,然而,等钟彦凡带着八个士兵进了东门,走上悬崖的时候,钟济潮牵动缰绳的手却是停了下来,眼眸之中,哪里还有半点怜惜之色。 “吩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卞大夫果然不愧是医圣师弟,这会儿,悬崖上边,肯定是连喘息的时候都没有。”孔伯的为难之色瞬间消失,只有深沉。 “那就好,让他们折腾几个时辰,等到了晚上,才是真正开始的时候,本王就等着了。”钟济潮冷笑道,今晚,他要结束这里的一切,什么药王谷,什么六皇叔,什么太医院院首,什么钦差大臣,都将从今夜退出历史舞台。 钟济潮扯动缰绳,催动骏马,马蹄声哒哒响起,并非返回宋王府,却也不是向东门。 两批人走后,大街上边,顿时空荡荡冷冷清清。 一处灰瓦屋檐上,偷偷摸摸探出两颗黑黑的脑袋,继而露出两张脸,一张冷冷酷酷,一张顾盼生辉,然而眉宇之间,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儿子,我敢肯定,我的玉佩一定掉在宋王府了,现在钟济潮这个狡猾阴险的家伙不在,不如我们回去找找吧?”孙雯询问道,眼神还是望着钟济潮离开的方向。 “你怎么知道玉佩还在宋王府,或许早已被他捡到了呢?”钟乐轩双手环胸,提醒自己的母亲。 “你爹说了,那玉佩世上只有两块,一块给埋了,目前挖不出来,另外一块放在我这,要是真被他找着了,还不拿出来威胁你爹,他会是善罢甘休的人吗?”孙雯下意识断定玉佩一定还遗落在哪个角落。 “谁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或许他只是没有想到如何更好的利用玉佩,或者宋王府里边早就设了陷阱等着抓你呢?”比起莽撞冲动的孙雯,钟乐轩显得不是一般的理智和淡定,若是被人瞧见了,都猜不准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想必没人知道一直跳脚的女子会是淡漠无事的少年的母亲。 “还怕他什么破陷阱不成,那可是你爹给我的定情信物,丢不得的。”孙雯急的抓狂。 “正是重要,而且又那么特殊,丢落在宋王府,你说捡到的可能性大还是被忽略的可能性大?这事还是跟他商量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有他在,还用你冒险。”钟乐轩口中的他指得自然是钟彦凡。 “没看到你爹正忙着吗,方才那两个一老一少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铁定不是什么好事,你爹肯定要疲于应付,这事还是别烦他了,老娘我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孙雯打定主意就是不去麻烦钟彦凡,事情已经过去三日,若不是宋王府明面上守卫舒散,暗地里却是严密的很,她一早就混入宋王府找钟彦凡了,还眼巴巴等了三日,忍了三日? “我觉得……” 孙雯抬起锅盖大的手,一掌拍在钟乐轩的脑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气横秋了,年轻人的血气方刚都跑哪去了,这才多大,做事就瞻前顾后,你爹都没你这么思来想去,要是他在,不管前边是陷阱也好,荆棘也罢,他都会陪我去闯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和你爹生的了。” 钟乐轩扭头,哼了哼:“那你去找他吧,别赖上我,我没有父母。” 孙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哭丧着一张脸,后悔莫及:“儿子诶,都是我的错,才把你丢给老爹师父,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你放心,往后我们再也不丢下你了。” 孙雯扑了上去,一个熊抱,缠着不放。 “你干什么!”钟乐轩虽然早已见识过孙雯这招,但每次都甩不掉,而且无可奈何败阵,却还固执地道,“我不稀罕。” “儿子诶,你原谅我吧,老娘我当初一着不慎,才偷到那把秦朝年间的匕首,还没好好摸两把,不知道被什么一吸,就到了这里,二十多岁的年纪十来岁的身体,初为人母,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孙雯倒豆子一样的将苦水往钟乐轩身上倒,“要知道,以前我那都是玩命,东躲西藏,漂泊不定,天天在枪林弹雨中逃亡,从未幻想过生个小孩,那是负担不说,还是责任,所以啊,跟你爹相遇,那只是一个意外,生下你,只是一不小心而已,我一时没有心理准备而已,真的,跟你爹在外边游历的时候,我真的有在心里惦记你,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与你相处而已。” “怎么,现在做好心理准备了?”钟乐轩面上不为所动,只是心底,终究并没有那么无情和冷漠,毕竟是血脉相连,哪能真的无动于衷。 “这不已经准备了七八分吗,这么多年,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所以往后啊,我们去哪里决定带你一起走。”孙雯信誓旦旦。 钟乐轩一听,顿时挣扎,甩开孙雯。 “儿子,我这又做错哪里了?”孙雯一脸莫名其妙,果然孩子越长大越不可爱。 “老头子有你这样的女儿,简直是一生中最失败的事情。”钟乐轩透着嘲讽之色,“我就算跟老头子,也不会跟着你,这么不负责任,还能希望你承担起多大的责任,你的心里是不是永远只有你们两人,所以才可以自私自利,过得没心没肺。” 孙雯一怔,听过钟乐轩的控诉,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为孙遥鸣不平。 虽然孙遥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然而,两人终究有着父女血缘关系。只是,孙遥毕竟是医圣,钻研医理多过管教子女,也正是因为他的疏忽,这才造成真正的孙雯跌落水中死亡。 她与孙遥之间,更多的是争吵,就像跟前世的义父一样。 “或许你说的对。”孙雯拧着眉,不得不反思起来,眼看着孙遥发苍苍,而自己却还是这般任性,实在没有担当,难怪连钟乐轩都看不过去。 “喂,走了。”钟乐轩轻轻一跃,落在地上,催促了一声。 “去哪儿?”孙雯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宋王府。”钟乐轩冷冷冰冰抛下三个字。 “干什么?”孙雯脑袋还有些混沌。 “把玉佩找回来,然后,你们有多远走多远,眼不见为净。”钟乐轩酷酷地往前走。 孙雯看着钟乐轩的背影,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或许是该做些什么了。 赶上悬崖之时,已经是酉时刚至,热气不再似午后那般闷热。[更多好看的就上比^^奇^^中^^文^^网] 然而,出乎钟彦凡意料之外,抵达悬崖的时候,悬崖上边,此刻并不像钟济潮所说那样,渐渐有了起色,反而是一阵混乱,里边到处是忙乱的样子。 屏退了跟随的士兵,钟彦凡独自一人进了木门,从忙乱的身影中,终于逮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挽依,这是怎么了?” 秦挽依一回头,脸上像蒙了尘一样,头发也是毛毛躁躁,神色很是疲倦,眼睛里似乎还有血丝,哪里还有三日前的针锋相对。 “大……和亲王啊。” 不知为何,和亲王三个字,到了秦挽依的口中,就变了味一样,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是养尊处优,养得白白胖胖,真是不知道我们这边的辛苦啊。”秦挽依抓住钟彦凡,尤其是看到他神清气爽的样子,立刻开始诉苦,他们几个忙得连人影都找不到,钟彦凡却是无事一身轻。 钟彦凡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这才三日,就翻天覆地了。 “你不知道,我们起早贪黑地忙活了三天,终于看到他们有起色了,有一百人左右,身体好多了,已经没有瘟疫的症状,只要到山下调养调养身体,也就行了,我们就等你那侄儿的命令一下,好送他们下去,只是,这没把你们等来,倒是等来了一批不速之客。”秦挽依提起这事,一张脸比苦瓜还愁苦。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9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不速之客?一批?” “是啊,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批,你看到地上的人就知道了,应接不暇,一个早上,我的眼睛就没有休息过,只看到他们来来回回的身影,而且还有吵着要下山的人,这么多人全部涌在外边,站着都个个紧挨着。” 这次见悬崖上边的人,能站起来的人,明显多了不止一两人,而是一两百的人。 对药王谷的人,他们表示感激,只是被困这么些天,下山的心情却是迫不及待,因而推推挤挤,全部围聚在外边。 如今,地上躺着不少人,约莫估计,至少也有三十人,皆是男子,最年长的一个没有超过四十,最小的一个也没有低于十八,只是全部面色发白,嘴唇干裂,半昏半醒,微微蜷缩着身体躺着,似乎难受之极,占据了不少位置。 悬崖上边的人,只增多,悬崖上边的地,没有改变,人口顿时密集起来。 “济潮有事耽搁了,恐怕一时半刻不会出现。”钟彦凡的话,无疑是不好的消息。 “真不知道他是真有事耽搁,还是假有事不来。”秦挽依不屑地道,被联合欺骗,若是她,肯定也没有那么快恢复,而且还能不计较,钟济潮有这个反应也算正常。 “这几个都是今日出现的吗?”钟彦凡不做解释,立刻转移话题,省得秦挽依又碎碎念。 他蹲下身体,俯视着地上躺着的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些人透着一些相似之处,倒不是说病情相似,而是给人的感觉相似。 这些人的衣服,虽然都是残旧的,但与邢业的穿着,有些极大的相似,不像是普通的百姓,不像是穿久不换的,而且布料的材质,比寻常穷苦百姓好些。 除了衣服,这些人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有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很熟悉,不过不能断定。 “当然了,那帮人送人进来的时候,脾气臭臭的,肯定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情,还怀恨在心。” 秦挽依说的坦白,钟彦凡明白她的心思,知道她没有针对他,也没有计较,反而关心其他。 “他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吗?”钟彦凡问道。 “谁知道呢,他们一个字也不提,丢下人就走了,一定是你那个侄儿小气,所以底下人也这副德行。”秦挽依哼哼唧唧,把钟济潮一顿数落。 钟彦凡的脾气,好得很,知道秦挽依受了气,承受了压力,正值烦躁的时候,便也没有激进言语。 “挽依,那他们都是得了瘟疫吗?” “都不是。”秦挽依很是确定,“只是症状有七八分的相似,才可能被误认抓上来的,山下那些巡逻的,是见到谁有病,都往这里塞,宁可错抓绝不漏抓,更何况还是如此相似的症状呢,只不过呢……” 秦挽依托着下巴,眼中透着一丝怀疑之色。 “只不过什么?”钟彦凡追问,仿似想从她的话中找出些线索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怎么说呢,方才来得突然,没有仔细思索,这三十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吧,而且症状相似,这无可厚非,可全都不是瘟疫,哪里这么巧合。”秦挽依解释道,似乎还带着气愤之色。 “都不是!”钟彦凡这下也不能安定了,眼眸游走在躺着的三十人身上。 “是啊,这批人上来之后,还得将他们分离出来,以免与他们混在一起,自从我们上了悬崖之后,每日新增病人,最多也只有五六个,哪遇上过这么多人,再者,沽州日日有人得瘟疫,巡逻之人就像布下天罗地网,还能漏过这么多人?” 对于巡逻的士兵,钟彦凡有所目睹,皆是钟济潮王府士兵,训练有素。 “不过呢,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是发病很久,好像是突发急症一样,所以这批人的病情还得细细诊断啊。” “突发?”钟彦凡对于医理一途并不熟悉,只能聆听她的解释。 “我的意思是,怎么说好呢,譬如一个人死了,为了掩盖死亡的时间,可以将尸体在太阳底下暴晒,也可以用毒药涂抹尸体杜绝微生物腐蚀身体,你明白吗?”秦挽依说了一半,先行问了一句,看看他到底听懂她在说什么没有。 “这我明白,但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吗?” 地上的人可还没有死亡,更没有必要掩盖死亡时间,钟彦凡不明白秦挽依为什么拿死人打活人的比方。 “简而言之呢,掩盖死亡时间就是通过某种手段促成,达到验明时候误导的效果,这些人也一样,好像不是久病的样子,至于什么时候生病的,可能需要观察观察之后才能发现。” 秦挽依说到这里,钟彦凡才渐渐有些明白,就是有人通过什么手段改变了生病的时间。 “那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明白是一回事,但对这批来意不明的人,还真是拿捏不准。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为什么生病,致病因素是什么,这还有点疑问,就仿佛突然受到什么刺激一下子变成这样,不过,自然刺激的可能性比较少,倒像是人为的。”秦挽依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有点深信不疑,越是顺着这条思路走下去,越能发觉一点异常。 “人为?”钟彦凡一下子就想到了钟济潮,想到了这三日不同寻常的沉寂,他会不会早已在暗中谋划一切,这只是其中一步? “对,通常出现这种病症,要么受寒气浸入,这大夏天晚上,无风无雨的,不太可能导致这种现状,我猜可能是强行用药,促使出现以上症状,是药三分毒,没病之人吃药,也会生出病来,而且吃的还不是一般的药,就有可能出现这种症状。”秦挽依很肯定地道。 被秦挽依这么一提,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随意挑了一个人,钟彦凡握住他的手腕,躺在地上的人,居然还带着微微挣扎之色,仿佛要挣脱一样,力气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虚弱。 钟彦凡不管不顾,微微使力,强硬地翻开手掌一看,掌心赫然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像是经常使用兵器,食指和拇指之间的茧子更加坚硬。 如此看来,这越来越贴近他的猜测,他们更像是训练出来的士兵一样。 “有什么发现吗?”秦挽依看着钟彦凡神色不明,似乎发现了什么,好似带着震惊之色,她急忙探头过去。 然而,钟彦凡却是摇了摇头,放了手。 “我对医理一无所知,实在看不出什么,不过方才探脉的时候,发觉并非那么虚弱,看来并不是病入膏肓那么严重。” 钟彦凡口里曲解着,只是眼神却藏着深沉。 “当然了,又不是瘟疫,只不过是普通的病症,不过他们虚弱,这儿瘟疫未消,很容易感染上,所以韩太医正忙活着先给他们熬些汤药喝下再说。”秦挽依顺着钟彦凡的话走,不过因为钟彦凡的忽然蹙眉而顿生警惕。 “韩太医?”炼药一直是孙遥在操控,什么时候变成了韩承续,而且,韩承续向来不跟药王谷扯上联系,这次怎么会接手呢,难道是因为韩木缘故。 “对啊,我劝说了好久,苦口婆心啊,一年的话都没有今天多,没听到我的声音有那么点沙哑吗?” 实在听不出来,钟彦凡问道:“那医圣去哪里了?” “这个……老头子师父太累了,又一直不肯休息,所以我在他的茶里下了点药,让他睡一会儿,不知道醒来之后,会不会把我给丢下悬崖去。”秦挽依有些担心起来。 钟彦凡微微一笑,却很牵强。 这儿似乎要发生什么,但钟彦凡猜不到,秦挽依更是没有想到,钟济潮竟然会那么做。 黄昏隐没,最后一缕阳光,犹如油尽灯枯,乍然熄灭。 天空,夜幕渐渐降临,地面还残存着最后一抹余热。 忽然,从两条静寂的小巷中,同时奔涌出一支队伍,速度很快,像是闪电一样晃过。 眨眼间,两支队伍汇聚在一起,像是一道箭矢一样,锋利无比。 队伍中所有的人皆是黑衣蒙面,背后背着弓箭,动作整齐,像是遵守什么命令,更像是早已形成统一的指令,他们像一道黑影一样晃过,无声无息。 不消片刻,黑衣蒙面人全部集结在东门,约莫估计,至少不下五十人。 “你们是……” 郭槐见状,还没有任何反应,只见一道血光闪过,他已经轰然倒下,随后的士兵被吓得不轻,还没有思索该抵抗还是该投降的时候,黑衣蒙面人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顿时,守在东门的士兵,全部死在一瞬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黑衣蒙面人杀人之后,没有片刻停留,而是马上向山上进发。 片刻之后,一匹骏马缓缓而来,骏马之上,黑色锦衣男子一片冷漠肃杀,俊容因为唇角微微勾起的讽笑而有些狰狞,像是修罗一般。 他俯视一眼地上的死人,没有任何神色,却是冷冷一瞥,仿佛死去的人并不是他的人一样。 “废物,留着也是碍眼。” 钟济潮牵动缰绳,骏马的马蹄,踏过地上四溅的鲜血,未曾扬起一片尘土。 悬崖之上,巨石之下,六个帐篷,全数熄灯,所有看守的士兵,得了铁虎休息的命令,接连忙碌数日后,全部早早睡下。 外边守夜的士兵,除了铁虎一人,再无其他。 铁虎并没有架着火堆取暖,反而熄灭了所有的火把,只有无尽的黑夜。 铁虎靠在通道旁边,闭着双眼,握紧手中的佩刀。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他猛然睁开双眼,却见密密麻麻的黑衣蒙面人如入无人之境,直奔而来。 他浑身一凛,看到黑衣蒙面人,不知为何,脚底的寒意,慢慢弥漫至四肢百骸。 黑衣蒙面人到了通道,又由整化零,分散开来,瞬间从他身边散开,令人窒息的感觉和浑然的杀气,仿佛卸开一样。 刹那间,铁虎的眼前,只剩下一人。 “广……” 铁虎发觉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居然说不出话来。 “你该庆幸你不慎着了他们的道,才会发现王爷一直关注的事情,否则,明年今晚,就是你们几个的忌日。”广冲的话,透着一股森冷,听着不似平常的漠然,反而有种地狱传来的招魂声一样。 铁虎傻愣愣地怔在通道中,夜微凉,却让他如置冰窖。 突然之间,一道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月下哒哒响起,一下一下,仿佛在人的身体上踩过一样,并不是万马奔腾的响亮和磅礴,却有着令人绝望和窒息。 不是第一次见到钟济潮,可这一次,不知为何,铁虎觉得,他的身上,竟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对,是眼神,带着杀气的眼神,那么肆无忌惮。 通道尽头,还是灯火如旧,仿佛世外桃源一般,不知外边正发生着怎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拥挤在上边的人,并没有回山洞,仿佛还在翘首以待,等待着废除禁令的命令,只是没有起初的热情,而显得有些心灰意冷。 “韩太医,你累了一天了,先喝碗水吧,等会儿我让韩木头接替你。”秦挽依端着一个破旧的碗,里边是一碗清水,不带一丝浑浊。 众人忙活了一天,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没有那么折腾了,秦挽依这才看到韩承续坚韧不拔的身影。 “你该不会也在水里下药吧?”韩承续斜睨一眼,他可是亲眼看到秦挽依这么对待孙遥的。 如今,孙遥正在他的旁边,靠着石壁休息,任人宰割的样子,哪有平日里医圣的嚣张和高傲,全部带刺的气焰,都撤去了。 “哪敢啊。”秦挽依呵呵笑道,她下药的事情,他们几个都知道,这样一来,万一孙遥追着她打,至少也会有人帮忙劝架吧,虽然这个主意是她想出来的,也是她付诸行动的,他们除了默认,什么也没有做。 “我看你是没什么不敢吧。”自从得知这儿所发生的一切后,韩承续是不敢小瞧秦挽依了,不过他还是接过水,喝了下去,也唯有对秦挽依,韩承续能笑得出来,就算对韩木,他也是绷着一张脸,摆着长辈的威严。 “我有没有在水里下药,你是太医院院首,还能不知道吗?”秦挽依又开始与韩承续套近乎,仿佛多年老友一样,能开玩笑也能谈心,“至于老头子师父,他就是这么固执,不来点特殊手段,他不会这么乖顺的,更何况,他是真的累及,而且特相信他自己,没人会打他的主意,所以……”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9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秦挽依奸笑一声,省略后边的话,想必也只有她一人,敢在孙遥身上打主意。 韩承续失效,摇了摇头,继续炼制药丸,孙遥败在自己徒弟手中,尤其是秦挽依的手中,也是必然,因为知道,秦挽依绝对不会害他。 “韩太医,你觉得我漂亮吗?”秦挽依眼眸转动间,一闪一闪的。 韩承续一听,这话题怎么忽然跳到这件事情上了,还以为听错了,这明知故问的事情,让他怎么回答,说重了会伤人,说轻了又会敷衍。 “不漂亮对吧,我知道,那你觉得韵水姐姐漂亮吗?”秦挽依又追问道。 韩承续不知道秦挽依又在打什么主意,让他一个中年男子去评论一个小姑娘,这话,秦挽依还真敢问得出。 他看了一眼秋韵水,此刻,她正与韩木一道,分发汤药,两人配合的默契,韩木至始至终都在守候。 韩承续自然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儿子,怕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韩木的脾气,与他相似的很,既然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劝说,都不会改变,而此刻,他也隐隐明白,秦挽依要询问什么。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秦挽依扑闪着眼睛,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这些天,我也明白一些事情,韩木的事情,我管不了,不过只是希望他能回家看看他的母亲和妹妹,我也别无所求了。”韩承续坦言道。 “果然是韩太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就算他不会去,我也会拿把刀架着他回去的。” 秦挽依灿笑如星,却不知,此刻,正有一支箭矢,对准了她的胸口。 月明星稀,夜黑山静。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钟济潮站在通道口,负手在后,慢慢地,他抬起一只手。 “王爷,快看,那边起火了,好像是城门方向。”忽然之间,广冲急迫地说了一句,仿佛一曲被拨乱,只有颤音。 钟济潮回头,但见天空之中,升腾起一股黑烟,继而火光冲天,仿佛要吞噬黑夜一般。 钟济潮负手而立,双眸一眯,神色深沉。 “城门怎么会起火?” “王爷,因为城内人手不够,守城的士兵调拨到街上巡逻,城楼之上,只有几个士兵以及一排稻草人,想必这些火光,一定是大火烧了稻草人所致。”广冲猜测道。 悬崖离城门太远,听不到任何声音。 “是他们几个守城的玩火自焚还是有人故意放火烧城?”钟济潮自然知道城门起火的只有稻草人,这些士兵,也是他命令调离的,只是不知道今晚怎么会好巧不巧地起火。 “这……王爷,守城之责何等重要,他们几个怎么可能会玩火,属下以为,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广冲立刻排除第一种可能。 “还会有谁纵火?” 钟济潮的眼眸,明明暗暗。 “王爷,会不会就是铁虎所说的白衣人?”广冲马上反应过来,既然他潜藏在暗处,那么,必定洞悉一切。 “也好,若真是他,本王这次一定要揪出他,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强行攻城,还真是胆大包天,若让父皇知道本王沽州遭人攻城,不管是谁,都只有死罪吧,真是天助本王!”钟济潮勾起一笑,“广冲,即可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是,王爷。” 钟济潮毅然转身,决绝而又冷酷,今日,就能知道,你是钟九,还是钟容。 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晚上的这一场戏吧。 钟济潮抬手,有力的手掌,轻轻一挥,暗夜之中,黑影涌动。 就算来了,凭借一人之力,还能对抗他的军队不成。 “啊” 一道嘹亮的尖叫声,骤然之间,划破宁静的夜空,却戛然而止。 秦挽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天空之中,不知从何处飞来漫天的箭雨,密集的人群,躲闪不及,纷纷被箭矢射中。 “小心!” 一声紧急的呵斥,伴随着一支旋转的箭矢,全部向她而来,秦挽依一时愣在那里,仿佛被箭矢锁定一般,逃离不得。 她只感觉身体一轻,已经跌落在地上。 “小姑娘,没看到箭矢射来吗,傻站着干嘛,还是嫌命太长!”白书辙一阵数落之后,这才憋出一口气。 臀部传来的痛意,让她立刻清醒了不少。 “这到底是怎么了?”秦挽依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却是被插着箭矢的身体倒在眼前。 而且,哪怕只是轻微的擦伤,挣扎着攀爬一段距离后,竟然吐血而亡。 两人藏身在炼药的药炉后边,这儿还藏着因为突发事件蹲下的韩承续和还在沉睡的孙遥。 “这都看不出来,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只要在悬崖上边,不留活口,没看到他们处处瞄准要害,这还不止,上边居然还有浸了毒药。”白书辙正色道。 有毒没毒,秦挽依自然看得出来,悬崖上边的人,多是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立刻东奔西跑,没有任何方向,眨眼间,全部死于箭矢之下,有几个人熟悉的面孔,就倒在她的面前,仿佛在乞求她救援一样。 “你们快跑进山洞去。”秦挽依高声喊道,只有这样,才能避开有毒的箭矢。 这么一喊,众人这才找到一条出路一般,齐齐涌向山洞,然而,众人全部挤在门口,越是感觉危机来临,越是没有任何谦让,顿时,堵在山洞口的百姓,又倒下了大半。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救活的病人死在自己眼前而无能为力,秦挽依的眼中,透着愤恨之色,她想要冲出去,然而,被白书辙死死拽住。 “别冲动,你跑出去,必死无疑。” 秦挽依攥紧手中拳头,呆呆地望着前方,想到什么,立刻在人群中搜索熟悉的几个身影。 还好,巨石后边,韩木和秋韵水躲在那里,韩木紧紧护着秋韵水,两人并未受伤。 “和亲王呢?戚大人呢?” 秦挽依无论怎么寻找,都没有他们的身影,不觉心中一紧,方才场面如此混乱,都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躲开。 “别担心,他们都在山洞之中照料。”白书辙安抚一句,神色紧紧盯着前方。 “现在怎么办?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对于突如其来的杀手,秦挽依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们在这里治病,到底得罪了谁。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该想想如何逃出生天,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所以,才准备了这么多的箭矢,约莫估计,对方不下五十人。”白书辙道,自己也是捏了一把汗。 “什么?五十人?我们这边能打的有没有五个还成问题呢!”秦挽依一阵怪叫,即便躲得过箭矢,也躲不过他们群殴啊。 “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白书辙没有掩饰地打击道。 “那能智取吗?”秦挽依打着商量,不能力敌,不都是智取才对吗。 “智取?怎么智取?敌在暗,我们在明,明显我们处于劣势,而且敌众我寡,双手难敌四拳,而且,本来我们地势有利,但已经被人抢占为先,如今全部处在劣势,只能自求多福吧。”白书辙直接否定了秦挽依的想法,这个时候要智取,太天真了,“对方明显只是杀人,连谈条件的机会都没有,我劝你还是放弃吧,真要想活命,还是先看看箭矢上边,浸泡的究竟是什么毒药。” 毒药? 对,若是研制出来,即便被射伤,还能解毒。 “老头子师父,快醒醒啊,救命啊。”秦挽依一把推醒孙遥,如今只能不拘小节。 孙遥蹙了蹙眉,晃了晃脑袋,看到在眼前放大的脸,他的一张老脸,满是阴郁。 “老头子师父,你要算账,留到往后吧,今日,只希望师父你和韩太医能够不计前嫌,携手合作,研制出解药,共度难关。”秦挽依瞄准倒在药炉旁边的一个死人,说了一声得罪之后,就从死者身上拔出箭矢,交给两人。 此时,看着带血的毒箭,孙遥才恍然发觉什么,当下握住箭矢,与韩太医两人在一边研究。 然而,外边局势还没有稳定,突然,山洞之中,又传来一阵骚动,呼唤尖叫声,似乎还有兵器交接的声音。 “不是吧,外边已经够乱了,里边居然也闹上了,这还让人活命吗!” 正当秦挽依猜测山洞之中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山洞之中,忽然涌出一批人,全是方才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的百姓。 百姓一到外边,漫天飞射的箭矢,重新洒下,顿时,他们倒在血泊中。 他们进去不是,出来也不是。 一时之间,悬崖上边,血流成河。 三百来条性命,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死了一半。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毒辣。 而里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若不是有性命之忧,他们何以跑到外边受死。 山洞之中,还在不时地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仿佛在厮杀。 莫非,与今日那批人有关吗? 钟彦凡那表情,不似一无所知的样子。 “没想到居然是里应外合。”白书辙恨恨地道,“看来这完全是有预谋的。” “预谋?那怎么办?我们真的只能坐以待毙吗?”秦挽依焦灼不耐,“与其等着被杀,不如主动出击,等他们将所有人都杀光的时候,就会轮到我们了。” “他们人多,箭矢多,我们只能引动他们出来,近距离交手,才有赢得的机会。”白书辙道。 冲出山洞的百姓,才跨出一步,飞射的箭矢,直接没入他们的身体,轰然倒下。 外边的人想要钻进去,里边的人想要涌出来,推推攘攘,拥堵在山洞口的人,被冲撞出去。 他们无处可躲,四下逃窜之间,立刻注意到他们的躲藏之地,立刻分为两拨,一拨冲向巨石所在之地,一拨却是很快向他们冲了过来。 秦挽依一见,大事不妙。 药炉抵挡的地方不大,根本容纳不下所有人,若是全部拥堵过来,别说被抢占地方,药炉一定会被掀翻,到时候别说救不了这批人,连他们四个都会失去避风港,即便找到解药,还怎么炼制。 可是,她又无法将他们推入死亡的深渊,这与谋杀有什么区别。 “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吗,当然是自保为先了,这时候没有善良与自私,只有活着才是真理,你想给他们生路,他们未必会为你考虑。”白书辙挡在秦挽依的面前,拿起捡来做柴火用的枯枝,似要将他们驱赶出去。 白书辙说的没错,当一个人失去理智只知道逃命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考虑其他人的。 “慢着!”忽然之间,秦挽依想到了什么,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手中一挥,白色粉末挥洒向奔跑而来的人。 粉末所过之处,轰然之间,全数人都倒了下来,不知是死是活。 后边追随而来的人,愣在那里,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 韩木和秋韵水的处境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身处悬崖边缘,一个不慎,就会跌落下去,看到秦挽依这么一招,韩木急中生智,立刻效仿。 顿时,冲来的百姓,倒下一大半。 剩余的百姓一见,感觉处处都是死路,绝望地蹲在地上嘶吼着,他们蜷缩着身体,捂着头部,仿佛等死一样。 “教书的,快点,想想办法,把他们全部迷晕,然后熄灭所有的火把,这样,藏在暗处的人就分别不清到底哪些人还活着。”秦挽依催促道,将手中的瓷瓶全部交给白书辙。 “这倒是一个办法。”白书辙一见,觉得有理,如此一来,或许还能将这批人引出来,这样就能变成他们在暗,而藏在暗处的人反而变明了。 如此想着,白书辙随手一扔,一个瓷瓶向上抛起,然而,还没等他抛出另外一个,只听啪的一声,瓷瓶脆裂,白色粉末撒了一地,落在蹲在地上的百姓身上。 “这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白书辙眼睛一亮,将所有瓷瓶全部扔了出去,顿时,啪啪啪,瓷瓶碎裂,白色粉末飘洒,不管是蹲着还是站着的人,全部倒了下来。 秦挽依一见,朝着对面的韩木微微比划,两人同时颔首,白书辙和韩木各自拿起脚边的小石子,握在手中,点头的时候,将对面的火把全部熄灭。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9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如此一来,整个悬崖一片黑漆漆静悄悄的,只有山洞之中,似乎还在打斗。 “你们熄了火,老子怎么研究!”黑暗中,背后传来一声怒喝,秦挽依这才想到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正交托在孙遥和韩承续的手中。 秦挽依一拍额头:“老头子师父,你们研究出是什么毒药了吗?” “是断肠草。” 断肠草? 这都研究出来了,还怪叫,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吗,肯定还在对她下药一事耿耿于怀。 “不过,这里都是治疗瘟疫的药材,没有炼制解药的药材。”韩承续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们的希冀,这一点,秦挽依根本没有料到。 “那么,肯定等不到解药了,既然他们是要杀人,我们不出去,他们绝对不会等下去,一定会现身,还是先与和亲王他们汇合为好。”集合所有力量,才能一直对抗这批杀手,否则,七零八落,肯定会被各各击溃。 只是,想要进入山洞,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山洞口透着火光,只要一现身,就会死在箭矢之下。 秦挽依左顾右盼之际,顿时瞄准了一口大锅,这是将熬制的汤药凝结成粘稠状从而制丸的大锅,她端下大锅,挡在自己的身前,正好身体可以蜷缩在里边。 “小姑娘,果然是个好办法。”白书辙不加掩饰地赞赏道。 “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身手,就不用这么笨的法子了。”秦挽依没好气地瞥了白书辙一眼,微月之下,他的眼眸,没有玩笑之色,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认真,或许是因为这次真的可能没有生还的机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还不忘占我便宜,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只是一个江湖浪人,不过应人所邀呆在沽州盯着一个人而已,顺便赚点酒钱花花。”白书辙的话里,带着玩笑之意,不过她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话。 “信你了。”秦挽依正要出去,却被白书辙拉住。 “真该不会真这么出去吧?” “我像开玩笑吗?”秦挽依反问。 “若是箭矢无毒倒也罢了,这是有毒的,只要擦伤,就会一命呜呼,救你这样毛手毛脚的,还是算了。”白书辙也不是讽刺秦挽依,大锅本来就重,双手握着边缘,行走之时,双脚肯定露在外边,万一不慎掉落,必死无疑。 正当两人还在争执之时,悬崖上边的灯火,忽然重新燃了起来,吓得她又缩了回去。 骤然的片刻后,悬崖上边,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来了。”白书辙竖指唇边,示意安静,手中却是握紧了方才的枯枝。 脚步声越来越近,藏在暗处的人早已洞悉他们的藏身之处,所以,直接朝着药炉和巨石两边靠近。 “呆在这里别动。”白书辙朝着对面打了一个手势,火光照耀下,一道举着长剑的影子,突然落下,白书辙突然站起,手中的枯枝仿佛利剑一样,直取对方的性命。 对面,韩木也行动了,动作干净利落,瞬间,已经击毙一个黑衣蒙面人。 “老头子师父,我们该怎么帮助他们?”秦挽依向来不是袖手旁观之人,即便不能直接帮忙,但至少间接能帮到他们,只可惜这儿的条件太差。 “呆着别动就行。”孙遥也是一样的叮嘱,不过,自己却是现身帮忙,他的手中,握着那支带毒的箭矢,仿佛他的兵器一样,箭矢划过黑衣蒙面人的身体,黑衣蒙面人只是受伤,却并没有倒下,如此看来,只能说明他们事先服过解药,箭矢上边的毒药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毒性作用。 “一个两个都这样。”秦挽依急的直跺脚,看的他们在刀光剑影中闪躲的身影,一颗心提到嗓子口,这儿大夫很多,能打架的没有几个。 “秦大小姐,你还是听了他们的劝,乖乖呆着吧,否则,只会让他们分心。”韩承续只懂医术不懂武术,与秦挽依如出一辙,两个只能拿拿针,动动小刀的人,无为能力地傻站着,一点儿也帮不上忙。 很快,形势对他们不利。 白书辙也就罢了,本来就是什么所谓的浪人,身手倒是如常。 只是韩木大病初愈,又日夜忙碌,过了没有几招,已经处于下风,却还勉力强撑,身上不慎被划伤几刀,看的韩承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而孙遥,下药之后,本来就使人犯困,被中途强行叫醒,肯定并不那么好受。 秦挽依悄悄探出头,眼见着情势已经落下,却又看见木门两边的上方,站着一排黑衣蒙面人,个个手中拉满弓箭,蓄势待发,隐隐有种不管下边是否有自己的人,全部射杀的架势。 四面全是埋伏,四处都是危机,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 秦挽依犹如无头苍蝇,头脑瞬间空白。 忽然之间,她瞥见几个板车的药材,有几个板车上边的药材并未派上用场,还整齐地堆放在那里。 秦挽依捡起地上的木柴,捧在手中,在药炉上引燃之后,慢慢挪到板车上,将整个板车的药材点燃。 “韩太医,快来帮忙。”秦挽依想要以一人之力,扶起板车,可惜太高估自己的力气。 韩承续闻言,也不管个人安危,了解秦挽依的目的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方。 “你们快让开”两人仿佛使出毕生剩余的力气,推动板车,冲向前方。 白书辙、韩木和孙遥闻言,把黑衣人拖延到最后一刻,这才赶紧避让,黑衣蒙面人猝不及防,被撞飞了数人。 “快走。”孙遥一声令下,他们并未恋战,取得短暂的喘息之后,众人急忙往山洞跑去。 然而,地上躺满了尸体和被秦挽依下药迷晕的人,返回之时,秦挽依在明暗交替的视线中,一个不慎,扑倒在地上,等她爬起之时,几支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他们。 白书辙躲避之后,随手抓起一具冰冷的尸体,抛向空中,抵挡毒箭。 只是,百密一疏,秦挽依距离他们最远,白书辙用尸体挡开了大部分的毒箭,却漏掉了射向秦挽依的毒箭,想要再度出手之时,已经来不及。 秦挽依只感觉箭矢旋转着在她眼前放大,却是避无可避,仿佛所有逃生的路线都被定死。 “挽依” 秋韵水一声尖利的叫喊,刺破夜空,辽远而又凄厉。 然而,她的这声呼叫,在瞬间便被一声清远而又清脆的鸣叫取代。 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的时候,眨眼间,众人但见一束凌冽的风,从空中而来,划破夜空,像是一道箭矢一样,更像是一束光线一样,惊鸿乍现,射向秦挽依的那支毒箭,被拦腰截断,散落在她的身旁,只差那么一点,她必死无疑。 “二师兄。”秋韵水惊喜的声音,在悬崖上边响起,又在风中化为虚无。 秦挽依放开挡住头部的手,望向鸣叫的一方。 夜空之中,一名白衣若雪的男子仿佛乘风而来,纤尘不染的白衣,翩跹漂浮,仿若谪仙,模糊的脸颊,渐渐清晰,熟悉的身影,渐渐展现在眼前,仿若隔了很久很久一般。 这便是那日的身影吗? 为何,此刻她的心中,有一分莫名的悸动,有些想要哭泣。 黑鹰落在巨石上边,收了双翼,钟九一步一步向秦挽依走来,他的眼中,仿佛只容纳下一人,他走过的地方,仿佛步步生莲,他脚边的尸体,不知为何,仿佛只是杂草一样,他的身上,有种难掩的贵气和高傲,仿佛他才是神是仙,主宰一切,哪怕是性命。 “你……”韩承续看到来人,猛然睁大双眼,他曾经亲手为钟容诊治过双腿,即便时隔这么多年,他依然能记得钟容的容貌和气度。 然而,钟九并未看向任何人,那双眼睛,仿佛早已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站在秦挽依的身边,将她从尸体堆中扶起,带着无言的沉默,却有着莫名的安心。 “依依,没事了。” 他的声音,温温润润,仿若情人间的低喃私语,低沉而又富有磁性。 他的手臂,轻轻揽着秦挽依的后背,将她拥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似是在安抚一般。 秦挽依愣愣地靠在钟九的身上,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闻着他身上独特的药香,却有种淡淡的依恋,这种依恋,仿佛会上瘾一般,至少此刻,她想沉溺一回,不理他欠她的一个解释。 人虽有一死,可匆匆数十年,弹指一瞬,她不希望自己死于非命,所求不过是寿终正寝。她不想再想起一个人自生自灭,那种无助和绝望,她不想再体验一次,倘若非要次次濒临死亡,那么,她希望有一个人,总能在最后关头,拉她一把。 骤然出现的一个人,搅乱了所有布局。 等弓箭手反应过来要射箭之时,不知为何,漫天的箭矢,仿佛靠近不了钟九分毫,只能隔绝在七步之外。 钟九揽着秦挽依,紧紧护着,清润的眼眸,仿若深邃的夜,深不见底而又冰冷的没有温度,他好看的薄唇,微微开启。 “钟济潮,出来吧。” “好,钟九,你终于出现了。”钟九的话音才落,便已经有人接口,声音中带着倨傲与阴冷。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缠绕着铁链的木门上边两侧,站着一排蒙面黑衣人,弯弓搭箭,木门前边,同样站着一排蒙面黑衣人。 此刻,下边的蒙面黑衣人化一为二,站列成两排。 木门缓缓被打开,出现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此刻,他的一张俊容,显得很是狰狞,完全不似当日那般努力维持的温和。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男子,一人是广冲,一人是铁虎,仿佛他的左膀右臂。 钟济潮就那么有恃无恐地站在中央,周围皆是护卫之人。 “还是本王该称呼你一声九弟呢?” 秦挽依闻言,身子一僵,猛然抬头,想要询问什么,却发现不是时候。 九弟? 能让钟济潮称呼九弟的人,大兴朝只有一人,就是前太子也就是现在的九王爷钟容。 钟九,九王爷,是她太过迟钝,才会想不到一切吗? 忽然之间,记忆纷至沓来。 她曾记得,九王爷钟容因为范歆桐与秦挽依的争夺被皇帝冷落甚至差点招来杀身之祸,她又想起,钟九坦言他曾因为一个女人而沦落至药王谷。 导致如今的一切,都是她的缘故。 此刻,钟九的心中,是否还憎恨着她? 渐渐的,她慢慢明白,为何初来药王谷之时,除了秋韵水,他们处处针对她,或许,他们几个早已知晓钟九的一切。 悬崖上边的众人,无论知道或者不知道钟九身份的人,都将知道,今晚之后,或许有些事情将会改变,而今晚之后,京都将会掀起一场风云变动。 感觉怀中女子的变化,似乎带着惊颤,又似带着沉默,令人无法触及她的心底。[更多好看的就上比^^奇^^中^^文^^网] 钟九还是如方才那般,轻轻揽着,带着安抚之意,没有逼迫什么,却令人没有挣脱的余地。 “没想到七哥还记得小弟,只是这个接风仪式,还真是别开生面。” 虽然没有直接承认,然而,钟九的身份,已经摆在那里。 “接风仪式?没想到平日里生性孤僻的九弟,还能开起玩笑来?”钟济潮虽然笑着,可笑中藏着的冷意,令人发寒。 “我可不及七哥,拿人命开玩笑,这遍地的鲜血,还没有干涸呢。”钟九眼眸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扇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鲜血?”钟济潮俯视一眼地上,“我可没有看到。” 人人的脸上,带着气愤之色。 “七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残害无辜百姓?”得知钟九的身份固然可喜,可听闻这儿适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钟济潮的所为,韩承续的心里,不觉难受的很,而且钟济潮犯了错,居然还否认,他从来不知道平日里谦和的七王爷,骨子里竟然会是这种人。 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皇上才将七王爷封到沽州。 “韩太医什么时候看到本王残害无辜百姓了?本王自始至终不曾下过任何命令,何来残害一说?”钟济潮面对累累尸骨,无动于衷,仿佛死去的人,并非因为的命令而死于毒箭之下。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9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七王爷,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眼睁睁的事实摆在眼前,双手染血的杀手还在,你竟然还睁眼说瞎话。”韩木的话,含着无尽的嘲讽,他要么不说话,若是说话,向来直言不讳。 “韩木,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夫,连官位都没有,怎么配与本王说话,让你爹跟本王说话还差不多。”钟济潮仿佛早已认定自己能将他们一举歼灭,所以,仿佛什么也没有顾忌,说话的语气,也没有表面维持的和气,而是字字透着鄙视,“本王当初可能真的瞎了眼,才让得了瘟疫的你在本王府中安然无恙度过这么多天。” “七王爷,你这是在狡辩,明明残忍地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怎么连一丝愧疚都没有呢?”秋韵水实在想不通,当初明明看着那么和善的一个人,为何能杀人不眨眼呢,被毒箭射中躺在地上的人,他们身上的温度犹存,却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没有忏悔犯下的错,这不是谋害一条两条人命,而是几百条人命,而且,全是沽州的百姓,是他沽州的百姓。 “无辜之人?韵水,你才是狡辩吧,他们得了瘟疫,怎么可能是无辜之人,这日日被传染的无辜百姓,又有谁替他们讨回公道呢?”钟济潮的一句话,噎得秋韵水只能瞪着眼睛。 “挽依明明有了药方,得了瘟疫之人也渐渐有了起色,即便感染上了,只要服了药,就……” “你也说渐渐有了起色,而不是完全治愈。这药方真能治好吗,未必吧,谁能保证有了起色的人甚至于身体无恙的人,就不可能传染给其他人?”钟济潮字字针对,瞬间就能从她的话中找出漏洞,“你太天真了,他们无药可治,本王杀了他们,就算父皇,也会相信的。” 钟济潮道出心底的打算,只要杀了悬崖上边所有的人,那么就能死无对证,有谁还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有谁会指责他的不是,他说是白就是白,他说是黑就是黑。 “你……太残忍了。”此刻,秋韵水总算明白,钟济潮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打算,他想要死无对证,即便已经治好这些得了瘟疫的人,钟济潮却要抹杀一切,让这股瘟疫的风,继续吹。 “别激动,你可别忘了,秋炳程还在本王的手中。”钟济潮说的轻描淡写,却让秋韵水心生惊恐。 “你没有把我爹放出来?”秋韵水一惊。 “本王想放,就能放,本王不想放,就不会放,没人能指使本王做任何事,秋炳程是罪魁祸首,让本王如何放人?”钟济潮的话,像是一块巨石,压在秋韵水的胸口。 如今,他们越惊恐,钟济潮就越得意。 “七王爷,你太卑鄙了,简直言而无信,不守信用。”秦挽依听得钟济潮犯下的事情,没想到有人杀了人居然还能那么理直气壮,便从钟九怀中抬起头,与钟济潮理论,当初就应该逼着钟济潮放人,不该让他们这么离去。 “秦挽依,跟你这种耍赖的人,本王还要守什么信用?”钟济潮对秦挽依的憎恨,已经深入骨髓,若不是她出来捣乱,他的计划根本就是完美无缺。 “你……根本就是疯子,疯到无药可救了。” 钟济潮的神情,透着一丝疯狂,俨然失去理智一样,跟他说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疯子?呵呵……”钟济潮压抑着低笑,笑声令人闷闷的,听着很不是滋味,“本王可不似医圣和韩太医,对于你胡言乱语的话,还能如此坚信不疑,把有毒的说成没毒的。” “既然你如此断定药材有毒,是否也说明你一早就知道药材有毒,甚至于亲手参与这件诬陷谋命的事情?” 秦挽依步步紧逼,钟济潮依旧神色淡定,仿佛看着砧板上的鱼,再怎么蹦跳,依旧是任他横切竖切。 “本王可没有承认,完全是你自己杜撰的。”钟济潮虽然否认,但口吻上的轻佻,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与他无关,而且,他还算看得清局势,说话滴水不漏。 “有必要做的那么绝吗?”秦挽依实在想不通,这儿的人,到底哪里妨碍了钟济潮,“瘟疫已经解决,百姓肯定会对你感恩戴德,这事传到皇宫,皇上也会感到欣慰,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为何你会反其道而行?” “欣慰?哈哈哈……”钟济潮大笑不止,“父皇只看重太子,这场瘟疫若是解了,那么唯一受益的人不是本王,而是太子。”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的一己之私。”秦挽依知道钟济潮的好强性子,同是皇帝的儿子,却有着差别这么大的对待,任是谁,也不会没事人一样。 “这还不是因为你的帝后命途在作祟,若不是你,你以为父皇会看重你立你为太子妃稳固朝局平息纷争?”钟济潮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倒是忘了,若不是你,九弟会差点因此丧命吗,会因此沦落到民间受尽苦楚吗?” 钟济潮的话,似乎在挑拨离间。 可秦挽依不知道钟九心里怎么想,是否还恨她,虽然这不是她造成的,可她既然是秦挽依,那么等同她将钟九推入鬼门关。 “七哥这话重了,我这回离开京都,虽然久了一点,但是也因祸得福,这失去的这么多年,倒是没有白过。”钟九孑然而立,玉树临风,修长的身躯,像是挺拔参天的大叔,毅然不倒,他抱着秦挽依的手,稳重而又宽厚,仿佛在解释着此刻的心境,没有恨。 “是吗?九弟倒是站起来了,这治疗瘟疫的药方是秦挽依提出的,你的双腿也是秦挽依治愈的,药王谷医圣之名,难道是虚有其名而已吗?”钟济潮已然猜到钟九的双腿是秦挽依治愈的,抓住这个时机,便挑拨起师徒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凡为师之人,最忌徒弟抢占风头,也忌惮徒弟的本事比他高,秦挽依所做之事,事事都在挑衅医圣之名,钟济潮便不信孙遥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都不介意。 “七王爷,作为主帅,你会先冲锋陷阵吗,这疾病,既然是徒弟先行治疗,徒弟不行,再请师父,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秦挽依坚决不容许钟济潮诋毁孙遥,更何况,今日你的行为,早已践行了一切,难道不是吗?” 看着严阵以待的黑衣蒙面人,秦挽依此刻只有讽刺,而不是害怕。 钟九也任由秦挽依与钟济潮争吵,没有任何干涉。 “这么说来,韩太医的医术,连你都不如了,他又怎么能够担当太医院院首一职呢?”钟济潮的话,骤然一转,令人防不胜防,而且句句都针对人性潜藏的恶念,挑拨人的底线。 秦挽依不明白,这怎么又扯到韩承续了,她蹙着眉头,仿佛跳入一个圈套,却听钟九解释道:“韩太医曾经替我诊治过。” 既然诊治过,那么就是没有治好,她怎么忘了这点。 秦挽依维护了孙遥,却势必要得罪韩承续,而且,韩承续本来对孙遥有偏见,两人的医术,向来被人拿来相提并论,如今秦挽依撞在枪口上,夹在两人中间,医圣的一个徒弟都比韩承续的医术高,那么,该是何等地讽刺韩承续,更是讽刺韩承续为他人做嫁。 果然,韩承续的脸色很不对劲,如此被讽刺,就像是人生奇耻大辱。 “你……”秦挽依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尤其是韩承续。 秦挽依的一张脸,瞬间有点苍白,眼里带着愧疚之色,看的钟九很是心疼。 然而,孙遥和韩承续两人之间的矛盾,只能由孙遥了解。 “七王爷,你也不用拿名利说事,医圣这个称呼,在老子的名字前边呆了也有数十年了,老子不稀罕,也不介意让位。”孙遥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更是不怕得罪人,“老子既然能承认治疗瘟疫的药方是这丫头说的,也不会否认钟九的腿疾是她治愈的,老子不怕承认治不好钟九的腿疾却被自己徒弟治愈。如今,大兴朝上上下下,怕是找不出哪个人的医术比这丫头高,老子有她这个徒弟,也算沾了光。” 孙遥的话,贬低了自己,抬高了秦挽依,却也拉近了与韩承续的距离,有些时候,真正大气之人,不拘泥于小节,不在乎名利,所以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如此看来,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了,只是,未来的太子妃与九弟之间的关系似乎过于亲密了一点,这搂搂抱抱的一面,若是被父皇和太子看见了,他们颜面何存呢?”钟济潮的话锋,一次比一次犀利,如果前边是抛砖引玉,那么,这次就是动真格了。 如果皇帝的承诺是真的,而钟九的身份也是真的,那么,他们两个从伦理道德上而言,就是叔嫂的关系。 如今,当众搂搂抱抱,的确于理不合。 不过,有谁知道皇帝将太子妃之位留给她了,众人只知道,她与太子妃之位无缘,太子迎娶了她的妹妹秦静姝为太子侧妃。 本来秦挽依还觉得是有那么点过了,可看到钟济潮那副算计了所有人的得意表情就无法解气。 “搂搂抱抱,又不是卿卿我我,他是我二师兄,我爱搂就搂,爱抱就抱,你难道不知道,毁容前的秦挽依与太子订了婚约,但毁容后的秦挽依,已经与你太子二哥解除婚约了吗?”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再害九弟一次吗?”钟济潮虽然曲解了秦挽依的话,却在她的心中留下一个芥蒂,若是她非要与钟九在一起,那么不管她是不是毁了容,钟九都会再度面临皇帝的残忍对待。 秦挽依回抱着钟九身体的手一僵,若不是有皇帝的承诺在,她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但她看得出皇帝对太子寄予的厚望。 钟九明显察觉到秦挽依的转变,离开药王谷之前,她对他还存有怀疑,想要远离他,他想过给她一个解释,如今,等有了机会不言自明了,却又让她远离他。 一路之上,他想了很多,想要不再伤害她,却不知道该是松手还是将她束缚在身边。 “七哥也别小题大做了,我只是一个残废,无权无势,能威胁得了谁呢,还不至于让人对我忌惮三分。” 钟九明明站起,为何再提残废二字。 “九弟该不会想继续装残废吧,既然出现了,还想博取父皇的信任吗,未免太天真了吧,还是你当残废当上瘾,想要继续做残废?” 而且,既然已经决定杀了所有人,他必定会斩草除根,钟九也没有例外,这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自投罗网。 秦挽依铁青着脸色,怒目而视。 “就算我想回京都,想必七哥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钟九一早洞悉钟济潮的意图,还能希望钟济潮给他这个机会,根本没有想过,否则他何以要动用隐藏的势力。 “九弟,你果然是聪明人。”钟济潮不加掩饰地赞赏道,比起钟定奚,与钟九说话,简直轻快多了。 “不过,七哥忘了一件事,我既然已经出现了,哪怕威胁不了任何人,却也不会让任何人威胁我。”钟九说得慢条斯理,却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令人毫不犹豫的相信,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钟济潮退后一步,弓箭手立刻站成一排。 然而,还没等钟济潮下达命令的时候,只听得山洞之中,兵器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响。 瞬间,山洞之中,有四人一边后退一边打斗,退了出来,除了钟彦凡,其他几人,显得有些狼狈,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口,正面出来的是十人,身上也带着伤,看着十人的面孔,俨然是早上送来的人。 钟彦凡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着一把剑,只有两尺青锋,泛着银白色光芒,剑在他的手中,挥动地犹如灵蛇一般,轻盈而又流畅,强健的身体完全感觉不出会这么灵活,平日里,当真看不出来。 “六皇叔,看来你宝刀未老啊。”看到这个阵势,钟九不忘打趣,这么些年,很少看到钟彦凡动手,如今难得一见,自然是要夸赞夸赞。 钟九不说话则已,一开口,钟彦凡差点失神被伤。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9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也不来帮忙,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动手了,大不如前了。”钟彦凡后退了一步,却并不似他说的那么虚弱,至少青峰在他手中,游刃有余。 “六皇叔,原来你早就与九弟勾结在一起,若是被父皇知道,怕是不会让你轻易离开吧?” 先皇有意禅位六皇叔,然而皇位最终落在父皇的手中,钟济潮可不是傻子,什么也不清楚,能全身而退离开京都,而且还能安然无恙活到今时今日,若非暗中有势力支撑,可能吗? 今时今日,他们的手中,必定掌控着什么,不过…… “今日,天时地利人和,你们还逃得了吗?”钟济潮话落之后,不管是黑衣蒙面人,还是从山洞中走出的十人,刀与箭,齐齐逼近。 钟九等人被围困在中间,秦挽依、韩承续和秋韵水又被护在最中央,面对四面八方的伏击,他们像是被天罗地网困住的猎物一样。 钟济潮的笑容,缓缓浮现上嘴角,今晚,他要结束这里的一切,如此一来,父皇还会将他安置在这里吗? 可是,钟济潮的笑容还没有扬到一个弧度,便凝固在那里。 木门上方两侧,忽然笔直地扑倒下几人,轰然落在地上,响起沉重的声音。 钟济潮定睛一看,不是别人,全是黑衣蒙面人,一共有十人,他们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俨然是死人。 钟济潮一惊,怎么回事? 他想要查探究竟是谁在搞鬼的时候,上边忽然又响起打斗的声音,脚步凌乱,看来来的人不少。 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会是钟九派来的人吗? 那么,城门那场大火,是他们纵放的吗? 看着钟九那副淡定中透着掌控全局的架势,钟济潮无端生出一丝嫉恨,想起他那句无人能够威胁他的话,钟济潮就很想打压他那股嚣张的气焰。 “王爷,属下上去看看。”说着,待钟济潮颔首后,广冲踩着石壁,跃到高处,“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并未答话,但身手似乎不错,很快,又有几个黑衣蒙面人被杀死,落在地上。 “铁虎,去把营帐里边的人叫来。”钟济潮朝着侧后方的人道,如今形势不利,能利用的人,自然不能浪费。 铁虎转身,很快将守在悬崖的士兵全部叫来,士兵虽有倦色,但该有的警惕没有失去。 钟济潮微微指示,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入进去。 噔噔噔,通道之中,跑来一人,附耳在钟济潮耳边低语几声。 钟济潮眼眸一闪,挥退了报信的士兵。 双方交战,动静很大,很快双方的人手全部落在地上,近身搏斗。 “九弟,这些该不会是你的救兵吧?这就是没人能够威胁你的资本?”钟济潮这才看清,忽然出现的这批人,个个穿着劲装,脸上也是蒙着黑布,似乎有隐藏身份的意思。 “七哥觉得是就是,觉得不是就不是,到时候,总归是赢的人,才有话语的主导权,难道不是吗?”钟九手臂一挥,前边倒下一批人,眼睛没有眨一下。 秦挽依从未见过钟九杀人,只是轻轻挥手之间,对方已经气绝人亡,优雅的仿佛只是提笔挥洒,而不是直取性命。 原本以为,他柔弱地只能保护自己,没想到他强大地能够决断人的生死。 “若是被父皇知道你强行攻打城门,包藏祸心,即便将你拿下,父皇也会赞同的吧。”钟济潮拔出手中的剑,一声鸣啸,带着狠绝,直接刺向钟九。 顿时,悬崖上边,飞沙走石,卷起一阵狂风,分不清身边究竟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一时之间,死伤无数。 秦挽依蹲在中央,感觉耳畔皆是兵器交接的声音,刺耳而又令人头皮发麻,她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 忽然之间,她觉得这个环境很陌生,厮杀的声音,骤然消遁了一般,她安静地听不到任何一丝声音,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她处在另外一个世界。 她不知道该不该逃离原地,躲到其他地方,不让他们受到牵制,可眼前凌乱的身影交错着,她找不到那道白色身影,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区域。 忽然之间,一道温热的血液溅在她的脸上,黏腻的感觉,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的面前,是守在悬崖上边的一名士兵,年轻的脸庞,有着几分熟悉,仿佛打过交道,他的手中,正举着一把刀,似乎要刺向她。 然而,身体却是软绵绵地倒了下来,不停地在地上抽搐,士兵的身后,站着一个蒙着面的男子,颀长的身躯,散发着一种熟悉的气息,就那么立在那里,像是铜墙铁壁,无人可以摧毁,露在黑巾外边的双眼,满是宽厚,却又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身边的人来来回回,秦挽依却只回视着他,在对视之中,对方仿佛承受不住她赤裸裸地打量,转移了视线,好似带着尴尬的神色。 “你是……烨风?”秦挽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没有松开,他的手臂,带着特有的力量,当初可是能只手提起她,他的身高,也有着独特的优势,她站在他旁边,就是蚍蜉一只。 “你有没有受伤?”范烨风的声音,带着特有的低沉,又有些生硬,既然被认出,也没有否认,甚至于还有一丝潜藏的窃喜,只那么一眼,她就能认出他。 听着熟悉的声音,秦挽依眉眼弯弯,更加不松手了,在危难时刻,茫茫人海,能有这么一个人挺身相护,感觉很是安心。 范烨风有些不自在,凛然的气势,瞬间就消散了,却任由她抓着,没有推开。 “我说你们两个,不就几个月没见吗,就算相认,能不能别搞得跟十年没见一样,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贺升的大嗓门,直接插入两人之间,挥舞着一把大刀,一砍就是一个。 “没听过度日如年吗,我们就是十年没见了,怎么样?”秦挽依纵然明白现在是风口浪尖,随时都会丧命,但能在这个时候,看到那么几个熟悉的人,令她不再那么畏惧。 “听听,少将军,这下你不用对当初没有追上她再耿耿于怀了吧?”贺升说完,侧身避开,抬起一脚,踹向一名士兵。 秦挽依一怔,范烨风追过她吗? “闭嘴!” 范烨风瞪视了贺升一眼,贺升借着情势,喊道:“兄弟们,我来帮你们。” 秦挽依的心里,五味陈杂,不知是何感受。 好在范烨风已经转身,秦挽依就此松手。 突然之间,划过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是杀猪前磨刀的声音,众人抬头,半空之中,一黑一白两道交叠在一起的身影骤然分开,黑色身影后仰着跌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白色身影翩然而落,后退了一步,面色却是如常。 “王爷。”广冲见此,向钟济潮奔来,护在他的身前。 顿时,双方各自罢手,僵持在那里,泾渭分明。 钟济潮拄着长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嘴角带着鲜血,苍白的脸颊更显妖冶和嗜血。 “我真是低估了你。” “你,杀不了我。”钟九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剑,这柄剑,薄如蝉翼,不似钟彦凡那柄坚硬,反而会弹跳一般,夜风浮动,居然还能摆动,发出鸣叫,竟然是一把软剑。 钟九手腕一转,手中的软剑,竟然消失了,他负手迎风而立,气息平稳的仿佛不曾与人动过手。 “是吗?别忘了,这是在沽州,你以为本王的兵马,就只有那么几人吗?”钟济潮绝不会认输,之所以让一部分人伪装成杀手,就是可以嫁祸,如今既然已经挑明,就没有暗藏的必要。 “济潮,别再执迷不悟了。”钟彦凡不忍目睹钟济潮这种自相残杀的做法,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却要死这么多无辜的人,“你还是收手吧,本是同根生,你的兵马,也是大兴朝的人,何必走到同室操戈的一步呢,你当真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只要你们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笑到最后的人,才有说话的权力,这不是九弟说的吗?”钟济潮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走到今日这步,他已经回不了头,倘若真的回头了,才是最愚蠢的。 然而,还没等钟济潮有任何举动,忽然,钟九的发丝微微飘飞,衣袂无风自动,周遭卷起一阵刺眼的风,人人掩袖避让。 “哐当。” 随着几声兵器落地的声音,风止云停,四周悄静。 众人重新睁开双眼,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护在钟济潮身前的士兵,被掀飞在地上,仿佛还没明白过来发生过什么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钟九的身影,已经立在钟济潮的眼前,手中的软剑,直刺钟济潮的咽喉,冰冷的剑锋,似乎还贴着钟济潮的喉结。 “王爷!”广冲神色一凛,他站在钟济潮的身侧,竟然任由这种事情发生而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钟九的身影似鬼魅一般,令人防不可防,“快放了王爷。” “没听过擒贼先擒王吗,不想他有事,让开一条路。”钟九的手,很稳,定定地立着,却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话。 “九王爷,别伤害王爷,伤了王爷,你们也休想走出去。”广冲看了一眼钟济潮,仿佛在征询要怎么做。 钟九手中的软剑,微微递进,钟济潮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我不想重复方才的话。” 钟九的意思,自然是没有商量,现在主导权在他的手中,没有人可以与他谈判,只有按照他的话做。 如此一来,广冲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他自然不能让自家王爷有事,当下命令道:“让路。” “六皇叔,带他们离开。”钟九的视线,一直锁定钟济潮和广冲,没有移动过分毫。 “你呢?”钟彦凡不放心,怎么可以留下钟九一人面对这么多士兵呢? “只要你们安然无恙离开了,我就有脱身的办法。”钟九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钟彦凡点了点头。 “九九……”秦挽依有点担心,只能回望了钟九一眼,在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一丝慌乱,只有掌握一切的自信,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也能化解这场****,她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 钟彦凡才催促着几人离开,然而,还没有走到木门,通道之中,响起几道零碎的脚步。 众人一惊,不得不又后退,他们已经没有救兵,那么,匆忙赶来的人,只能是敌人。 等看清对面之人时,钟彦凡倒吸一口气,里边既有敌人也有亲人。 “放了王爷,不然,你们谁也别想走。”说话的是一个年老的人,他的身后,跟着八个士兵,八个士兵中间,捆着两人,一男一女,双双被捆绑着,嘴里还被塞了木条。 “怎么是你们?”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孙雯和钟乐轩,秦挽依也意料不到,他们怎么落到孔伯的手中。 “孔伯,做得好。”钟济潮看着这么一幕,仿佛雪耻一般,不再受到威胁,面临的危机,立刻解除。 “王爷,是你料事如神,这两人果然回来了,落入设下的圈套,老奴幸不辱命。”孔伯一挥手,士兵押着两人上前,“还有,悬崖外边,已经有两百士兵等候,只等王爷下令。” “做得好,马上调遣一百士兵过来。” 只那么瞬间,乾坤已经扭转,钟济潮明目张胆地发号施令。 而此刻,孙雯和钟乐轩被双手负后绑着,两人的脸上,还带着血痕,衣服一片凌乱,仿佛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一般,只是,孙雯的眼神带着期盼,但钟乐轩的眼神却是带着闪躲之色。 看到两人这般模样,钟彦凡心如刀绞,他不该放任两人胡来的,本以为当晚离开之后,他们早已在安全地带,不然他早已在宋王府中将他们营救出来,哪知他们竟然自投罗网。 “六皇叔,想必这位,就是小侄未曾谋面的六皇婶吧?”钟济潮有恃无恐,不怕钟九做出什么,语气中完全是断定的口吻。 “你想怎么样?”钟彦凡最亲近的两人,皆掌握在钟济潮的手中,他不敢轻举妄动。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9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九弟,可以把剑拿开了吗?”形势一转变,钟济潮根本不把钟九放在眼中,就算钟九一人能够力挽狂澜有什么用,最终还是斗不过他。 只是钟救不了两人,还要搭上其他人的性命。 “六皇叔,九弟对六皇婶似乎没有那么尊重吧?”钟济潮用眼神示意还架在他脖子上的软剑。 “阿九……” 钟彦凡并非看不清形势,而是身在其中,被蒙蔽了理智,此刻的钟彦凡,也不过是个寻常的男子,至亲遇上危险,谁还能无动于衷。 本来的优势,在瞬间成为劣势,稳操胜券的局面,再一次被打破。 “六皇叔,如果小侄的手中,掌握着秦挽依的性命,那么,九弟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吧?”钟济潮轻笑出声,现在的难题,全部落在钟九的手中。 秦挽依恨恨地瞪着钟济潮,这人每一句话,都带着刺,刺的两端,总能伤到一方。 “七哥,别忘了,你还在我的手中,不是在六皇叔的手中,跟六皇叔商量,没有用,倒不如直接跟我说,既然要放人,那么大家同时放,在我眼中,七哥的性命可比六皇婶的性命重要。” “哈哈哈,六皇叔,你赖以信任的人,可不把你当一回事呢。”钟济潮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打击的机会。 钟彦凡沉默不语,钟九的冷静仿佛感染到他一样,他也渐渐镇定下来,若是这个时刻,越不能慌乱。 钟济潮眼神一扫,孔伯立刻会意,既然钟九在他身上动真格,那么,休怪他不怜香惜玉了。 孔伯抽出一名士兵的佩剑,学着钟九的样子,在孙雯的脖子上划下一道血痕,虽然不深,却触目惊心。 “济潮,别轻举妄动。”钟彦凡好不容易克制的躁动,再次爆发。 仿佛想要从孙雯的口中听到尖叫,孔伯特意将她口中的布条取出。 “丫的,有本事就杀了老娘,老娘前世今世混了两世,风里来弹里去,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东西没偷过,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这次真是大意失荆州,小看了你们,才着了你们这帮下三滥的道,呸。”孙雯一张嘴,骂骂咧咧,没有停下,动口又动手,看来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皮外伤比较严重。 然而,这话听在秦挽依的耳中,却是掀起不小风浪。 什么叫前世今世两世? 什么叫弹里去? “六皇叔,我也不想轻举妄动,可谁让九弟迟迟不愿松手呢?”钟济潮的狠,绝不比钟九弱,钟九能做得出来的,钟济潮绝对能更加残酷百倍。 “阿九,算六皇叔求你了,放了他吧。”钟彦凡实在不想孙雯和钟乐轩受到任何伤害,他宁愿自己在钟济潮的手中。 “师父,大师姐和三师兄在七王爷的手上,这可怎么办,你劝劝二师兄,让他把七王爷放了,把大师姐和三师兄换回来吧?”秋韵水央求起孙遥,钟九连钟彦凡的话都不听,更不会听她的,只能寄希望于孙遥。 孙遥没有说话,看似无动于衷,却有着与钟彦凡一样的心里,毕竟被抓的是他的女儿与外孙。 “七哥,要么同时放人,要么鱼死网破,反正今日我们也难逃一死,拉上你陪同,也不算是一件赔本的买卖,不过便宜了宫里正斗得如火如荼的两位。”钟九不受丝毫影响,“考虑的如何了,答应了就点头,不答应,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现在已经落在下风,若是比对方更早松手,那么,一点反败为胜的机会都没有,钟九不受任何人摆布,不受任何人影响,即便所有人误会他,但他没有退让的余地。 “想同时放,没那么简单,最多一人换一人。”钟济潮算是与钟九杠上了,即便退让,也是步步紧逼。 “那就放了大师姐,能与七王爷身份地位相当的人,就只有大师姐了。”一直沉默的秦挽依,不知为何,忽然出口帮衬,她敢断定,钟济潮根本不知道孙雯和钟乐轩的关系,更不知道钟乐轩与钟彦凡的关系,若是知道,他肯定会先对钟乐轩下手,这也只是一种试探。 “秦挽依,看来你也是阿谀奉承之人,虽然都是同门,却还是为了讨好六皇叔,放弃你的三师兄。”钟济潮带着嘲讽之色,可悲地看了一眼钟乐轩,仿佛他才是被抛弃之人,“不过,放了谁,由本王说了算,一人换一人,那么,本王与他换。” 果然,钟济潮不知道钟乐轩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也多亏了钟乐轩平日里不曾喊爹喊娘,方才秋韵水也并未透露两人的母子关系,反而是同门相称,这更加让钟济潮断定了钟乐轩根本一无是处,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若是能有一个逃离的机会,想必孙雯也会选择让钟乐轩逃生。 “凭什么?换他有什么用?一点价值都没有?我们只需要大师姐一个,凭什么由你说了算?”秦挽依表面上与钟济潮争吵不休,实际上眼神却是瞟向孙雯,见对方也看着自己,她的双手却是做了一个手势。 如果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么,只有她们两人看得懂。 “有没有用,也是一个人,你这么说,不怕在侮辱医圣吗?” 医圣的徒弟如果一点价值都没有,这不是在打医圣的脸还能是什么? “你……”秦挽依的余光,瞥到孙雯微不可查的颔首。 “毕竟也是我的师弟,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六皇叔,对不住了。”钟九的言外之意,自然同意交换了。 钟乐轩虽然不能说,但听得到一切,骨子里的脾气,不容任何人说三道四,他立着不动,死死地瞪向秦挽依,然而就在这刻,孙雯抬起一脚,看似狠辣地踹了他一脚,钟乐轩不妨,一个踉跄,超前跌去,她又抬起脚,想要继续踹,却被拦住了。 在秦挽依等人看来,孙雯自然是希望钟乐轩尽早离开,可在钟济潮看来,孙雯是恨透了钟乐轩,剥夺了她生的机会一样。 钟乐轩转身,想要走回孙雯身边,他的嘴上被人塞了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是抓住了这点,秦挽依才敢在钟济潮面前耍花样。 正当此刻,秦挽依上前,一把揪住钟乐轩的耳朵,一手大力握住他的手臂,一边拖一边骂。 “都怪你,一点本事都没有,无权又无势,廉价的跟杂草一样,居然把你换回来了,有什么用,蒸又不能蒸,炒又不能炒,熬又不能熬,哪跟和亲王妃相提并论,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你珍贵,和亲王,交给你发落吧,对不住,白白浪费了一个换回和亲王妃的机会。” 秦挽依将钟乐轩强行拽回到钟彦凡身边,行走之时,一边解开钟乐轩手上的绳子,一边在他袖中摸索,犹如灵蛇一般,令人看不清究竟,待找到什么时候,她顺手一推,将钟乐轩交在钟彦凡的手中。 秦挽依的话,虽然难听之至,然而,知道钟彦凡和钟乐轩的人却知道她在演戏,若将孙雯和钟乐轩放在一起,再怎么难以抉择,想必钟彦凡也会先选择将钟乐轩换回,为人父母的,向来以子女为先。 钟彦凡将紧张地握着钟乐轩的手,指尖还带着轻颤,他将钟乐轩交托在孙遥的手中,仿佛只是把一个徒弟还给一个师父一样。 与此同时,钟济潮一步一步,径自退了回去,钟九没有任何反应,毕竟,他的手中,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孙雯,钟九不会出尔反尔的。 钟济潮步步后退,很快,广冲护着他退回到自己的阵营,黑衣蒙面人和士兵围了上去,将他护在中央。 有了孙雯在手,钟济潮稳操胜券。 “今日,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既然走不了,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大师姐?”秦挽依问道,今日会演变成怎样,还没有定论,今晚的局势,一变再变,她已经无法猜测还会发生什么。 可如今的钳制,只有孙雯,有孙雯在钟济潮的手中,他们每走一步,都会受到威胁,哪怕钟济潮命令钟彦凡自杀,兴许钟彦凡都会做得出来。 “放了她?可能吗?不过本王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钟济潮嘲讽着一笑,直视着穿着一袭劲装还蒙着面的高大男子,“先让他把黑巾摘下来,本王很想看看他的真面目,何时,本王的地盘上,竟然出现这么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本王是不是该跟父皇好好禀报呢?” 范烨风没有想到钟济潮会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之所以答应从横州到沽州,一来因为玉扳指,二来自然是因为秦挽依,他私自从横州到沽州,又强行攻城,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如今皇上视将军府为眼中钉,只要有一点异常之举,都会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成谋权篡位。 秦挽依不知道范烨风处境有多为难,但从钟济潮抬出皇帝可以窥探出一点蛛丝马迹,这块黑巾,摘不得。 只是如今,范烨风若是拒绝,孙雯很有可能因为他受伤,钟济潮已经有些发狂,秦挽依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怎么办? 秦挽依望向钟九,钟九微微蹙着眉头,似乎也是无计可施,这一次,仿佛逃不掉了。 她伸手,抓住范烨风的手,他的掌心,一片温热,还浸透着一层汗液。 原来他也会有担心的事情。 钟九的眼神,满是复杂之色,然而此时此刻,只能忍让。 范烨风回望秦挽依一眼,眼底有什么情绪,浓的化不开。 “烨风,无论如何,这一关若是过了,那么没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就算皇上知道了,大家都会为你解释,若是这一关过不了……” 过不了的话,大家都会葬身在这里,到时候,或许更会给将军府惹来麻烦。 范烨风回握住秦挽依的手,仿佛在安慰一样:“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也不会让将军府有事。” 所以这一次,这一战,必须要赢。 范烨风知道别无办法,只能照办。 黑巾落下的那刻,钟济潮眯起双眼。 “范烨风,竟然是你。” 范烨风沉默不语,他不需要向钟济潮解释什么,这一切,只要掌管着玉版纸的人明白,只要秦挽依明白就行了。 “范烨风,你究竟站在谁那边,将军府暗中又是扶持着谁?” 范家掌管着军队,就连父皇,都忌惮三分,然而范家并不帮着太子,也没有支持钟定奚,而是独立在外。 “将军府只效忠大兴朝。”范烨风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带着认真,无人可以抹黑,就像他的所作所为,不为名不为利,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而已。 “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钟济潮掩不住的讽刺和冷冽,“本王一直以为丞相府和将军府老死不相往来,今日倒是好,丞相府大小姐与将军府少将军关系匪浅,想必你们背着两家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吧,本王都开始怀疑,丞相府大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与多少男人有染?” “七哥,话别说的太难听了。” “七王爷,请不要诬陷挽依。” 钟九和范烨风异口同声,惹来钟济潮哈哈一笑:“看看,本王说错了吗,本王就不明白了,这么多人,为了一个丑八怪而挺身相护,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呵,七王爷未免太低估我了吧,与本姑娘有染的人,一只手可数不过来,本姑娘见过的男人的裸体,比你睡过的女人还多,没有千个至少也有百个。”秦挽依压抑着怒火,不怒反笑,上前一步,仿佛被人打了一个耳光还凑上去再被打另外一边一样,“怎么,想说我水性杨花不知羞耻有辱门风吗,我可比你好一点。” “你……”钟济潮从未遇到过哪个女人敢当众说出这种人尽可夫的话,简直是败类。 “你什么你,七王爷或许不知道吧,一个人死后,身体会比死前轻那么四点二钱,也就一把药材的重量,知道为什么吗?”秦挽依的话,透着一点森然,脚步却是在不经意间靠前,“因为那是灵魂的重量,灵魂脱离了身体,并未在悬崖散去,这里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你们的手,就有多少灵魂徘徊在悬崖。”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9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士兵一听,神色忽然变了,个个警惕地望着虚无的半空,生怕看到什么。 “你们是看不见他们的存在,但他们会时时刻刻跟随着你们,你们的手上,有他们的鲜血,他们知道谁才是杀人的凶手。”秦挽依不紧不慢地说着,看着对面的士兵,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 “别听她胡言乱语,少给本王装神弄鬼。”钟济潮一声呵斥,所有士兵一凛。 “装神弄鬼?七王爷知道这世上为什么有风吗?”秦挽依张开双手,手指幻化着奇怪的手势,“那是因为灵魂经过带起的风。”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士兵,又躁动起来。 “人走过,也能带起风,秦挽依,你是睁眼说瞎话吧?”钟济潮哼道,自己的士兵,居然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简直是种耻辱。 “人走过,是暖风,因为人体身上有热气,而灵魂经过,是冷风,因为他们只是一缕轻飘飘的灵魂而已。”秦挽依不依不饶,步步往前,“你们看不见灵魂,正如你们看不见风,地上的他们,都是冤死之人,他们本可以寿终正寝,因为你们成了冤魂,带着怨念的灵魂会产生阴风,不止会冷,还会呼啸,阴风会一直跟随着你们,直到看见你们究竟有什么样的下场。” 不知是否迎合秦挽依,忽然之间,悬崖上边刮起一阵风,带着夏夜的微凉,惊得士兵瑟瑟发抖。 “秦挽依,你给本王站住,若是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本王无情。钟济潮已经没有耐心忍受秦挽依的挑拨。 秦挽依只能止步不前。 既然走到这步,钟济潮就无惧一切。 “这世上没有什么灵魂与鬼魂,死了就是死了,你们听着,别给本王畏畏缩缩,否则,你们就把命留在这里。” 钟济潮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想从别人那里得到求证,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钟济潮冷哼一声,将剑架在孙雯的脖子上。 “六皇叔,念在你我叔侄一场的份上,只要你杀了九弟,我就把六皇婶给放了,怎么样?” 如今,轮到钟济潮谈起条件,他倒是要看看,到了最后,钟彦凡会怎么选择,钟九又会怎么应对? 两人若是两败俱伤,自然最好。 戚少棋等人一听,无意间站到钟九的身边,成掎角之势。 到底谁是钟九的人,钟九经营了多少的势力,什么时候经营的,一目了然。 钟济潮心生警惕,钟九的势力,怕是早已渗入朝堂。 秦挽依对此事一知半解,但她不明白是,为何白书辙都往那边站,不过,现在不是怀疑的时候。 “七王爷,你真是搞笑了,一会儿要置我们于死地,一会儿又要放人,我看你放人是假,杀人才是真吧,不管你放不放大师姐,到了最后,还是会杀了她,难道不是吗?”秦挽依直接指出钟济潮的阴谋。 “你给本王闭嘴。”钟济潮现在只要听到秦挽依说话,太阳穴就突突地跳着,什么帝后命,完全是催命的小鬼命。 “怎么,你这是恼羞成怒吗?”秦挽依显得咄咄逼人,每一个字,都刺激着钟济潮的神经。 “六皇叔,本王也不需要你们叔侄相残,若是杀了她,本王也可以不计较。”钟济潮瞬间把矛头指向秦挽依。 秦挽依不让钟彦凡和钟九有任何思索的机会,便也没有取和舍的选择,人一旦有了猜忌和嫌隙,永远都会有根刺在,永远也抹不平,不管钟彦凡和钟九是不是叔侄关系,至少大家都是药王谷的人,她不希望有任何人为难,不希望药王谷的一切因为此刻有任何改变,不管是为了大局也罢,亲人性命也好,她决不允许钟济潮的奸计得逞。 “七王爷,也不知道是谁方才说过,我的命,比大师姐值钱,威胁人,最有用,想要拿我的命换大师姐的命,我未免太不划算了。” 众人闻言,不知道秦挽依有什么打算,但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 “不如我跟大师姐换换位置,如何?”秦挽依怀揣着袖中的小红,她一早已经从钟乐轩的手中摸走了毒蛇,只要有雄黄,小红就会出动,而且既然小红帮助过她,那么说明不再有敌意,或许钟乐轩也一早交代不能伤及同门,即便伤了,反正他一定有解药,只要与孙雯换了位置,那么她就可以一击必中。 钟九才挪了半步,然而他的身前护着太多的人,终究与秦挽依隔着一段距离。 “不行!”与此同时,范烨风已经跟上一步,抓住秦挽依上前,钟济潮对秦挽依恨之入骨,谁能保证这一交换,会不会是痛下杀手。 “烨风。”秦挽依安抚性地拍了拍范烨风的手,眼珠子微微转动,范烨风这才知道她别有目的,亦如当初在错缘亭,她与自己的妹妹交换一样,她必是有了完全之策,才会想到这一步吧,“大师姐与我有恩,但我又不想以命换命,若只是换一个位置,我还能接受,我相信,就算在他眼皮底下,他也未必能够杀了我。”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钟济潮一次上当,决不允许相同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他知道秦挽依诡计多端,一着不慎,就会落入她的陷阱,谁知道她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花样?人质在你的手中,我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要玩花样,也该是你在玩吧?”秦挽依带着挑衅的神色,“怎么,还是七王爷不敢,怕我乱了你的计划,怕你今晚注定要失败?” 秦挽依似笑非笑,让人看了听了,心里生长了一根刺一样,扎得隐隐作痛,却又并不很痛。 她在激将,也在赌,赌钟济潮哪怕知道她别有目的,还会答应做交换,因为这是身在其位的自尊与骄傲,决不允许有任何挑衅。 “好,本王就拿六皇婶与你交换,本王这回倒是要看看,在本王的眼皮底下,你还能如何金蝉脱壳不成?”钟济潮示意了一眼孔伯,让孔伯押着孙雯上前,他自己则是从一名黑衣蒙面人的手中,取走一把弓箭和带毒的箭矢,但凡秦挽依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能立刻射杀。 秦挽依此刻才意识到,钟济潮这边,还有杀伤性的武器,只要被箭矢伤及那么一点,就会当场毙命,这毒与小红的毒,不相上下,只是不知道钟济潮这边是否有解药。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她没有后退的路,只能往前行去,这一次,只能赌,赌谁先给谁下毒。 范烨风护在她的身后,严阵以待。 双方渐渐靠近,钟济潮开口道:“你们自己走过去,任何人不得上前,尤其是你,范烨风。” 秦挽依闻言,朝范烨风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停下脚步。 继而,秦挽依和孙雯越走越近,孙雯的嘴巴,已经被重新堵上。 在与孙雯快要擦肩而过之时,秦挽依的嘴唇,正对着孙雯开开合合,说着只有两人能听得见听得懂的话。 “秦挽依,别磨蹭。”钟济潮催促了一句,带毒的箭矢,对准了她的胸口,只这一箭,足以令她致命。 不得已之下,秦挽依只能向着钟济潮的阵营而去。 还没等秦挽依靠近,孔伯上前,一把扣住秦挽依的肩膀,如今无法捆绑,只能寸步不离地盯着。 只那么一会儿,钟济潮下令过来的一百人,已经整整齐齐地分散在钟济潮的两侧,他又有人质在手,这一次,形势完全逆转。 “给本王上,陪他们好好玩玩。” 顿时,风起沙飞,刀光剑影。 钟济潮手中搭着弓箭,瞄准前方,不知他的目标究竟是谁。 倏然之间,钟济潮指尖微微松动,箭矢直射而出,刺向那抹白色身影。 他的目标竟然是钟九。 然而,钟九仿佛早已洞穿箭矢的方向一样,腾空而起,箭矢一个偏差,没入地上的一具尸体上。 钟济潮重新搭箭,知道钟九不能一击得逞,便转移了目标,向着范烨风而去。 可惜,范烨风的身手不弱,而且,他本来就有神射手之称,对于箭矢更加不陌生,很快躲避了过去,箭矢一个流转,反而没入了一名围攻他的士兵的身体,士兵当场死亡。 两次落空,钟济潮并不气馁,他知道对两人下手,没有那么容易得手,不过,若是对弱势之人下手,那么,他们会救还是不救呢? 这一次,钟济潮搭上两支箭矢,谁也不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谁,仿佛是他随意挑选的一样,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七王爷,你还是省省吧,就你那射箭的技术,与烨风相比,差远了,人家闭着眼睛都比你射的准。”秦挽依不怕死地嘲讽道。 “那就走着瞧。”钟济潮立刻松手,箭矢却是朝着韩木和秋韵水而去。 秋韵水后退一步,轻轻一跃,身子在半空中一个灵巧的旋转,避开箭矢,然而翻转之时,箭矢擦着她垂挂的发丝,当场截断了几缕,她落下之时,发丝正在她的眼前飘落,顿时,她的双腿有些发软。 韩木却没有那么顺利,他的身体虚弱,行动迟缓,眼见着箭矢射来,还要守护韩承续,又得担心秋韵水,分心的片刻,箭矢已经近在眼前,他一个侧身,仍然躲避不及,箭矢追着他的身影,密不透风。 “五师弟!”秋韵水一见,恍然间想起方才那被箭矢射中倒下的无辜百姓,猛然扑来。 钟九才躲过一剑,抬手,一道指风划过,箭矢微微改变了方向,然而,距离太近,箭矢改变的方向太小,擦着韩木的手臂飞过,钟九的衣袖上边,也被士兵的佩剑划开一道口子。 “五师弟!”秋韵水颤抖着双手,想要为韩木止血,又想为韩木解毒,可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师姐,我没事,只是擦过去,擦破了衣袖而已。”韩木安慰一句。 秋韵水掀开韩木的衣袖一看,没有血迹,自己的手上,也没有血迹。 “真的,你没有受伤。”秋韵水情难自禁,扑入韩木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吓死我了。” 然而,韩木没说的是,只差那么一点,他将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只那么一点,他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可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韩木又在想,这么一次死里逃生,也算值得。 韩承续看着两个相拥的人,仿佛骤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说了没用就没用,别白费心机了。”秦挽依冷冷地看着钟济潮,一颗心却砰砰跳着,惊魂未定。 “这只是开始,在本王用尽最后一支箭矢之前,这场游戏,会一直持续下去。”说着,钟济潮再度搭上两支箭矢。 在钟济潮手中的毒箭射出之前,她必须采取行动,否则,但凡有人受伤,她一定会后悔的。 然而,她离钟济潮太远,无法下手。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躁动,本来还是微不可查,渐渐的,动静越来越大,竟然是一片厮杀声。 通道另一端,还有一百士兵驻守,是谁引起的厮杀和混乱。 钟济潮望向钟九,钟九虽然置身在一片围攻之中,但举止从容,不疾不徐,丝毫不是困兽之斗的绝望和破釜沉舟。 通道之中,乍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匆匆而来。 是敌是友? 钟济潮和秦挽依有着同一样的疑问。 马蹄声越来越近,钟济潮手中的弓箭拉满,指尖微松。 与此同时,秦挽依袖中微动,小红从她手中哧溜而出,瞬间缠上孔伯的手臂,孔伯猝不及防,小红已经张开大嘴,两颗尖利的牙齿,对着孔伯的手臂就是一咬,一气呵成。 “啊……”孔伯嘶吼一声,退后一步,他的手臂,顿时漆黑一片。 “干得好。”秦挽依称赞一声,立刻脱离孔伯的牵制,旁边有两个士兵见状,想要上前帮忙,然而看到那条全身火红的眼镜蛇,立刻吓呆在那里。 被这么一惊,钟济潮手中的箭矢走偏,哪支松动的箭矢,顺势绕过一个弧度,却是朝着她而来。 秦挽依一见,就地一蹲,箭矢直接穿过她的头顶,没入孔伯的身体,孔伯轰然倒下,死不瞑目。 钟济潮一见,怒不可遏,中指一松,第二支箭矢已经朝着秦挽依而来。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29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秦挽依突觉头皮发麻,正要往身侧躲避。 “无缘的嫂子,我来帮你。”一声清啸,钟流朔腾地从马上跃起,手中一把如叶的飞刀射出,重新落回到骏马之上。 叮的一声,飞刀准确无误地射在箭矢上,箭矢咻的一声,落在她的脚边,差一点,她就要迈出那一步,那是她方才要躲避的地方。 若是钟流朔迟一点开口,她就被钟流朔的好心帮忙给害死了。 “无缘的十叔子,要帮忙,能不能早点开口。”秦挽依灰头土脸地站起身,劈头盖脸一阵指责。 钟流朔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膀,眼神不停地闪躲。 “十弟,你不在江州呆着,也跑来沽州凑热闹吗?”钟济潮一火未平,一火再起,现在来谁也没有任何意外了。 瞬间,钟济潮的手指上,又多了三支,就在开口的瞬间,已经三箭齐发。 看来,钟济潮是恨死了她,非要杀死她不可了。 秦挽依盯着三支箭矢,余光瞥向钟流朔,仿佛在等他出手。 “无缘的嫂子,我的飞刀不够了,六皇婶太吝啬了。”钟流朔双手各持一把飞刀,瞄准三支箭矢,却怎么也射不下三支,只能先打下两支箭矢再说。 秦挽依顿时崩溃,这是来帮忙的吗,这让她怎么分辨三支箭矢到底哪两支能够被他打下。 “依依,趴下,看老娘的。”说时迟那时快,孙雯先范烨风一步,一步当先,两只双手,夹满十支飞刀,说不出去的霸气,她一边朝着箭矢飞射,一边朝着钟济潮射去,两不耽误。 顿时,天空之中,漫天飞舞的银色叶子,说不出的绚烂。 这还是秦挽依第一次看孙雯出手,这么一手,果然厉害,也不知道她的身上怎么可以藏那么多暗器。 钟济潮侧身避过,弹跳而起,站在他身边的人,躲闪不及,纷纷被射中。 孙雯拍了拍手,一阵得意,回头想要与钟彦凡眼神交流时,哪知钟彦凡被一群人围着。 “阿凡,我来帮你。”说着,孙雯从腰腹掏出一个长形竹筒,不知她怎么一按,竹筒之中,喷射出细小的银针,立刻将一群围攻之人射杀。 就当众人为孙雯这一手呐喊之时,本以为只是躲避的钟济潮,不知何时,他的手中早就搭上弓箭,翻身之时,却也是射杀之时,他还未在地上落定,手指一松,又是三支箭矢,并排飞射而出。 今晚,他指定了秦挽依一般,箭箭都想要取她性命。 众人不妨这么一招,想要蜂拥而上,哪知被挡住了。 “嫂子。”钟流朔扑了上去,只来得及挡开最后一支箭矢,便扑落在地上,回望秦挽依一眼,前边两支,无法阻止。 秦挽依只感觉自己胸口处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一样。 “依依。”钟九处处受制,手中软剑一挥,旋转而起,划过围攻之人的脖颈,鲜红的血溅上了他的白衣。 钟九不管不顾,瞬间踩着快要倒下的士兵,身影犹如惊鸿一现,向着秦挽依而去。 然而,仿佛知道钟九想要怎么做一样,更不会让他得逞,钟济潮一早弃了弓箭,重拾银剑,抓住瞬间,滕然跃起,直刺钟九而来。 保全自己还是要救秦挽依? 无论怎么做,总有一人无法保全。 钟九眼眸一凛,手中骤然一松,软剑犹如飞刀一般,盘旋着飞向第二支箭矢。 钟济潮扬起一笑,银剑果断一挥,在钟九的胸口,划下狠狠的一刀,顿时,鲜红的血迹,乍然浮现。 “九王爷!” 众人惊呼一声,围聚上去,连带着秦挽依,都被惊动,僵硬的身体,瞬间有了反应。 白色的身影,骤然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他的眼神,却还望着秦挽依的方向。 而他挥出去的软剑,截断第二支箭矢,崩断的箭头撞上第一支箭矢的箭尾,第一支箭矢虽然偏离胸口,却还是无法避开。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投在钟九的身上,却忘了真正危险的人,不仅仅只有钟九。 正当箭矢快要没入秦挽依的身体之时,范烨风踩着尸体,猛然一扑,直接将秦挽依扑压在地上,却还紧紧护着。 只听得箭矢刺啦一声,似乎划破了什么,直接刺入地上,箭尾还在微微摆动。 “少将军!”贺升一身高吼,大嗓门仿佛能震裂大地,他一刀砍死挡在眼前的士兵,带着满身的血迹而来。 范烨风松开手,想要撑起身体,可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四肢无力,撞在了秦挽依的胸口。 “抱……歉……”范烨风晃了晃头,却只感到一阵黑暗袭来,眉头紧蹙,像是在承受着什么。 “烨风,你怎么了?”秦挽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慌忙爬起身,伸手想要扶起范烨风的时候,掌心一片温热,又湿又黏,这种触感,并不陌生,她摊开掌心一看,果然是血。 “血?”贺升瞪大了眼睛,“少将军,你受伤了?” 火光中,秦挽依手上的血,并不是鲜红的,而是红中带着黑色。 此刻,贺升才迟一拍明白过来,这箭上有毒的,他们是亲眼看见过死在这些有毒箭矢下的无辜百姓的,他怎么就忘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箭上有毒,还要这么做?”秦挽依从知道这是断肠草的毒开始,就一直担心,担心身边的人中了毒,而没有解药,该怎么办,她担心药王谷的人,也担心韩承续他们,却独独忘了范烨风他们。 如今,活生生的一个人毫无生机地躺在她的怀里,让她该怎么挽救他的命。 “上次让你受伤,这次不会了。”范烨风说完,捂着腹部,疼痛不已。 箭矢浸入的毒液果然厉害,一刻钟没到,范烨风已经腹痛难忍了。 “秦大小姐,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救少将军,你不是连瘟疫都能治吗,这毒你一定会解的,对不对?”贺升充满着期待,这里有医圣,有韩太医,还有药王谷这么多人在,总会有人有办法的。 秦挽依解开范烨风的衣服,他的肩胛骨,有一道箭矢擦过的痕迹,上边,乌黑一片。 “这是断肠草中钩吻的毒,我们这边虽有药方,可这儿没有药材。”秦挽依渐渐感觉到范烨风的生命在流逝,曾经是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一句命令,有多人赴汤蹈火,即便在方才,也是如泰山一般,稳重不倒,如今却是这副虚弱的样子。 “怎么可能呢?难道你们身上就没有带着解药吗?”贺升一脸焦急,“少将军绝对不能出事的,否则,我怎么向将军和夫人交代?” “解药?”秦挽依一怔,忽然想到什么,“把钟济潮拿下,问问他身上有没有带着解药。” 若是死士,身上必定没有解药,但若是钟济潮,不可能不会给自己留条退路,所以,钟济潮的身上,一定有解药。 贺升一听,当即呼喝一声:“兄弟们,跟我来,抓住七王爷。” “烨风,你一定要撑住。”秦挽依握着范烨风的手,紧紧的,亦如方才他护着她时的样子。 范烨风似乎还有意识,只是,迷迷糊糊,说不出话来。 顿时,穿着劲装的蒙面人,立刻将钟济潮围在一起,然而,钟济潮的士兵,很快将贺升等人围在中间。 “你们别再助纣为虐了,七王爷残害百姓,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图谋不轨,必死无疑,你们还想成为他的功臣吗?”秦挽依的眼眸,迸射出寒意,甚至带着杀意,“不可能,你们只能成为他的垫脚石,看看孔伯的下场,这就是帮着他的下场。一个远在沽州的王爷,还能名正言顺地回到京都吗?做梦,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凭他一张嘴,就能掩盖这场血腥的杀戮,真当皇上是摆设吗,任由他颠倒黑白。若非看出你们的七王爷是这副蛇蝎心肠,皇上真会将他流放到这里当王爷,别以为这儿没有一双眼睛盯着。到时候,你们都要为今日的屠杀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们都放下武器吧,我可以替你们向皇兄求情,说你们都是受七王爷所迫。”钟彦凡劝说了一句,秦挽依这副浓浓的恨意,看着实在令人难以安心,平常这么一个时而风趣时而迷糊时而又有点坏心思的人,说到底,还是有颗善良的心,否则不会一心考虑他人,把这种人逼到如此绝境,实在不该啊。 士兵毫无主见,明明自己这方占了优势,可被他们一说,为何没有一点胜利在握的感觉,反而更像败兵一样。 “你们放聪明一点,现在犹豫,必死无疑,不用等到以后了。”钟济潮手中握着银剑,眼神狠辣,钟九受伤,范烨风中毒,就凭剩下的几个,能成什么事情。 “临阵倒戈之人,休怪我剑侠无情。”广冲喝道,手中佩剑举起,似乎谁投降谁就会血溅当场。 双方的言辞,刺激着钟济潮的士兵,正当他们犹豫之时,通道之中,响起噔噔噔的声音。 “本王的兵马来了,你们还犹豫什么。”钟济潮哈哈一笑,他还有一百的精兵在外边,对付剩下的几个,绰绰有余了。 话音才落,一支队伍,趁着火光而来,个个像是浴血奋战一样,脸上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血迹。 这支队伍通过木门,逡巡一眼悬崖上边的人,却并非跑向钟济潮,反而立刻锁定了扑在地上手中还握着箭矢的男子。 “王爷,属下来迟了,你有没有受伤啊?”单膝跪地的是一名与钟流朔年纪相仿的男子,个子稍矮,身体纤瘦,五官精致,俊俏中带着一抹俏丽之色,一双眼睛大大的,乌黑而又灵动,看着有几分女子的婉约,他的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只是笑得有点诡异,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大刀,就那么直插入草地上,立在钟流朔的头顶前。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钟济潮仍然不信。 钟流朔抬起头,抹去脸上一片杂草泥土,看到来人,揉了揉腰,抱怨道:“潘骁,你看我像是没受伤的样子,怎么来得这么慢,没吃饱饭还是怎么了?” 俏丽的男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水,认认真真地回道:“王爷,我们是真的没吃饱饭啊。” 从听得命令开始,众人便从江州日以继夜赶路到沽州,如今又经过一场厮杀,再好的体力也受不了。 众人听得两人的对话,差点晕厥过去。 大战在即,两人竟然还有心情说笑。 “好,你们都给本王上,哪几个兔崽子不放下兵器,统统格杀勿论,杀了他们,给你们好吃好喝的,敢伤我九哥伤我无缘的嫂子伤我的朋友,活腻了你们。”钟流朔一把折断手中的箭矢,恨恨地道。 俊俏的男子竖起大拇指:“王爷,你好英勇啊,属下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霸气的一面,完全把这个趴着的不雅姿势给盖过去了。” 听得称赞,钟流朔忽觉哪里不对,忽然之间,他仿佛瞥到什么,心中一颤,惊呼叫道:“潘晓,怎么是你?” “王爷,你终于认出我了。”潘晓揪着钟流朔的衣袖,激动不已,因着激越,声音显得有几分女子特有的清丽。 “你哥呢?本王明明叫你哥来的!”钟流朔瞪着眼睛争辩道。 “王爷,是你太不够仗义了,明明知道这段时间我娘忙着给我哥相亲,把人家门槛都踏破好几处了,好不容易定下了一人,我哥却想着逃婚。为了逃婚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法子,你倒是好,关键时刻来了命令。所以我听了我娘的意思,为了留住他,直接下药放倒他,就代他过来了。”潘晓一股脑儿全盘托出,没有半点隐瞒,完全是光明磊落的样子,没有半点耍心机,仿佛被自己母亲和妹妹算计的人,不是她同胞哥哥一样。 钟流朔一拍额头,竟然也有失策的时候,这对兄妹,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尤其是这个妹妹,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懂得察言观色,不知道大伙儿心情不好吗。 如今木已成舟,潘骁远在江州,潘骁近在眼前,只能靠她了,只希望她不要乱来就行,潘骁的这个妹妹,完全不知轻重。 “行行行,先把他们灭了,再把解药抢来,其他再说。”钟流朔借着潘晓的力气站起身。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0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王爷,你中毒了吗?”潘晓没有应是,反而关心起这事。 钟流朔伸出一根手指头,勾着潘晓的视线,指向昏迷的范烨风。 潘晓眨巴着眼睛,一脸花痴的样子:“王爷,没想到除了九王爷,还有长得如此英俊之人。” 潘晓的话,自觉忽略了钟流朔等人。 “再不去,英俊之人就死了。”钟流朔一咬牙,推了一把,潘晓这才扛着大刀上前。 “保护王爷。”广冲横剑在胸前,无所畏惧。 士兵一见,一部分丢了兵器投降,一部分围在钟济潮的身前,负隅顽抗。 钟九挣扎着起身,胸口的血迹,殷红一片,一双温润的眼眸,定定地望着范烨风和秦挽依,倘若这次范烨风死了,那么他们两人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九王爷。”众人簇拥着钟九,却被钟九挥开。 那个瞬间,他期盼有人救下秦挽依,无论如何都好,可救下之后,又后悔救下她的并不是他,而是范烨风。 这一次,范烨风必须活着,不管范烨风怎么死的,绝对不能为了秦挽依而死。 钟九从钟彦凡的手中,夺过两尺青峰。 “九王爷,你受伤了,好像还不轻啊。”潘晓一点眼力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儿有人命在旦夕,径自问着。 钟九眼神冷冽,只那么轻描淡写地一扫,潘晓立刻躲到钟流朔的身后,不敢出来。 “好可怕啊。” 钟流朔抬起手臂,正要隔开,想着对方是潘晓而不是潘骁,硬生生忍了下去。 丢人,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众人严重怀疑,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子,到底能不能成事。 “潘晓,贺升,除了投降的,一个不留。”钟九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走过,仿佛带着无言的信任。 “好嘞,九王爷,我保证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潘晓挥舞着与她完全不相称的大刀抢在贺升之前应道。 钟九剑指钟济潮:“至于他,我来对付。” “阿九,不要胡闹,你这个样子,怎么对付他,还是我来吧。”钟彦凡立刻一副长辈的口吻,训斥钟九。 “是啊,九王爷,七王爷就由我们……” 还没等戚少棋说完,钟九恍然一个翩飞,像是一道流光,固执而去,这一次,谁也不能帮他,谁也帮不了他。 剑锋直逼钟济潮,仿佛迎合钟九的节奏,潘晓从钟流朔身后走出,和贺升一道,齐齐而上。 别看潘晓是女子之身,但手中却耍着一把大刀,笨重的大刀,在她手中,一点也没有感觉,然而只要撞上她的大刀的人,都被震得退后好几步。 顿时,刀剑走过,血溅一地。 然而,他们仿佛杀红了眼,刀剑划过身体之时,血液喷溅之时,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难道这就是杀人不眨眼吗? 投降的士兵看到这么一幕,双腿一软,全部跌坐在地上,好在他们及时投降,否则,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死得那么没有价值,仿佛真是一块石头,只是被人踩踏的,而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渐渐的,厮杀声消失,方才还站着的一批人,倒下了大半,几道身影还在打斗。 地上,潘晓刀指广冲,贺升独战铁虎,半空中,钟九和钟济潮的身影,相互揪斗。 一见这个情势,知道钟济潮大势已去,孙遥和韩承续立刻上前,围在秦挽依身边。 “师父,怎么办?” 看到孙遥过来,秦挽依眼中,滚落硕大的眼珠,落在范烨风的脸颊上。 “你向来聪明,这次迟钝成这样。”孙遥铁青着脸色,然而也不忍心再在秦挽依的伤口上撒盐,“他伤在手臂,你应该当机立断,砍下他的手臂保全他的性命,如今,毒已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全身,如果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砍下手臂? “不行,少将军不能没有手臂,他还要掌管将军府,还要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贺升佩刀一递,嘶吼一声,直接刺入铁虎的腹部,铁虎圆睁着双眼,倒了下来。 贺升提刀过来,上边还沾满着血迹。 “只要有了解药,就能解了少将军的毒了。” “怕就怕,没有解药。”孙遥不是打击贺升,而是实话实话,“方才黑衣人自己中了毒箭,却安然无恙,只能说明他早先服了解药,所以,身上根本没有解药。” “怎么可能?”贺升被孙遥的话吓得不轻,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钟济潮的身上,“不行,我去找几个活口,问清楚,不可能没有解药的。” 说着,贺升疯了一般,在方才倒下的尸体中寻找起来。半空中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骤然分开。 钟九握着青峰,直击而出,钟济潮回剑挡在胸口,连连后退。 突然,钟九手腕一转,掌心蕴含着一股力道,往前一递,剑锋穿透过钟济潮手中的银剑,停顿在他的胸口,直接将他撞击到巨石上,钟济潮吐血而出。 “把解药交出来。”钟九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剑指钟济潮,他的嘴角,也溢出一丝血丝。 “解药?”钟济潮望着满目疮痍的悬崖,哈哈一笑,眼中满是疯狂,他所有经营的一切,全部因为眼前这个人毁了,让他如何甘心,他从胸口掏出一个瓷瓶,“想要吗?” 正当钟九抢夺的时候,钟济潮眼眸一闪。 “那就拿去吧。”钟济潮将瓷瓶往后一扔,后边,是无尽的悬崖。 钟九一掌拍在巨石之上,身体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纵身一跃,手中一把握住瓷瓶,身子却是轻飘飘地下落。 “九王爷!” 众人惊呼一声,全部凑到悬崖边缘,看着白色身影跌入无尽的深渊。 秦挽依脸色骤然惨白,身体一个摇晃,所有的气力仿佛被抽空一般,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摇摇欲坠。 正当钟济潮狂笑不已之时,一声熟悉的清鸣,绵长而又清脆,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张开翅膀,呼啸着飞去。 片刻,黑鹰已经载着钟九徐徐上来。 “九王爷。” 看到钟九安然无恙地上来,众人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好险,差点就坠入万丈深渊了。 “钟九,没想到这样你都死不了,你这样拼死为了救范烨风是为了什么,秦挽依?不过,你永远也不能如愿,范烨风这次必死无疑,这瓷瓶中,根本没有解药,你们都等着给范烨风收尸吧。哈哈哈……”钟济潮愤然一跃,直接从悬崖边缘,投身在茫茫深渊中,凄厉的笑声,久久没有停歇。 “王爷!”广冲眼睁睁地看着钟济潮落入悬崖,一个不慎,被潘晓踹在地上。 钟九拔开瓷瓶,一倒,瓶内空空如也,果然如钟济潮所见,没有解药。 顿时,钟济潮的话,像一根刺一样,深深扎入他的心里,也刺入了秦挽依的心里。 贺升歇斯底里地一喊,双手插入头发,跪在地上。 “师父,我真的很迟钝,我应该机灵一点的,我应该砍了他的手臂,手臂还能接的回去,命却是续不回去了。”秦挽依捧着范烨风的脸,他的呼吸在渐渐衰竭。 此刻,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活了两世,还是那么无力面对一切。 断了的手臂,还能接的回去吗?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们就不能暂时压制毒液,然后找到药材配置解药吗?”贺升不死心,他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范烨风就这么死去呢,“少将军还没有成亲,还没有为范家留后,若是让将军和夫人知道了,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秦挽依想起范计广和姜氏,尤其是姜氏,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失去范烨风的打击呢。 “为什么,为什么中毒的人不是我。”贺升捶打着地面,一下一下,拳头上很快满是血迹。 “贺参谋,别这样,若是中毒的是你,少将军更不会原谅他自己的。”跟随范烨风而来的士兵,一边担心范烨风一边劝慰着贺升。 “哼,你们杀了王爷,就必须要有人陪葬,就算你们离开沽州,贵妃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广冲一字一句,带着诅咒一般,让原本绝望的人,更加无助。 贺升冲了过去,抬起一脚,对着广冲就是拳打脚踢。 “你的王爷死了,你不是很忠心吗,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不去死啊!”贺升咆哮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秦挽依的耳中。 忽然,秦挽依眼神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出口:“贺升,别打死他,留着他的性命。” “留着他的性命做什么?”贺升不解气,又踹了一脚。 “要么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亲眼看着范烨风死去的。”广冲哈哈笑着,嘴角满是血迹,眼神充满恨意,笑容带着毒意。 “那你就去死,我绝对不会让你多活一刻。”贺升连踹了两脚,只踹得广冲蜷缩在一起。 “贺升,让你住手就住手,哪来那么多多余的动作,再敢违抗,小心我揍死你。”秦挽依一阵长舌妇骂街的训斥,外带威胁,她的声音冷冽,仿佛贺升不听她的话,她真会那么做。 在场之人,几乎没人见过她这副痞子的模样,谁在这个时候触她霉头就是自找麻烦。 “那就揍死我好了。”贺升破罐子破摔,什么事情都豁出去了,“保护不了少将军,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贺参谋,住脚吧。”两名士兵上前,一左一右架着贺升离开,“再怎么恨,也不能把气撒在她的身上,别忘了少将军这么做是为了谁。” 贺升闻言,只能罢手,对秦挽依不知该恨还是该怎么样。 “潘晓,把人带过来,他想看着烨风怎么死的,我就让他看个清楚明白。” 离广冲最近的,最冷静的,也就是潘晓了,她这还是初次见秦挽依,除了听从钟九、钟流朔和她娘的命令外,还没有听过旁人的。 “让你带人过来就带人过来,没看到我那无缘的嫂子正火着吗,不想被揍的话,赶紧办事?”钟流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眼神示意赶紧过来,否则,下一秒,他就会成为被发火的对象。 潘晓闻言,不知道自家王爷为什么这么怕秦挽依,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也不见得多厉害啊。 然而,过不了多久,她马上推翻了自己此刻的想法。 当下,潘晓只能遵照钟流朔的话,和贺升一道,押着广冲过去,两人不约而同地踹了广冲一脚,广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秦挽依凑近孙遥,低声道:“老头子师父,点了他的穴,别让他死了。” 孙遥听后,微微不解,秦挽依对他的称呼,但凡加入老头子三个字的时候,准是她有把握的时候。 不知道秦挽依究竟有什么打算,孙遥还是沉默应下,待广冲跪下的瞬间,他骤然出手,点了他的穴位。 一切尘埃落定,秦挽依这才松了一口气。 孙遥沉吟片刻:“你是不是想到救这小子的办法了?” “什么,你想到办法了?”贺升一声暴吼,大嗓门震得众人的耳膜都快要破裂。 “一边呆着,别来烦我。”秦挽依的声音,充满活力,不似方才消沉。 贺升一时语塞。 秦挽依懒得理会贺升,这才娓娓道来。 “他是跟随七王爷的人,也是他带领黑衣蒙面人而来,说明他一定服用过解药,既然毒箭矢对他无用,那么说明他的血液里有解药的成分,如果把他身上的血换到烨风的身上,那么,烨风一定能够没事,至少能拖延几个时辰。” “对,如果是换血,他还有生机,只要争取一两个时辰,那么解药一定有办法,这小子还有活命的机会。”孙遥这才明白过来,为何秦挽依会这么小心翼翼,劝阻贺升,倘若被广冲知道他活着就能救范烨风,一定会后悔多活一刻。 得了医圣的准话,贺升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没杀了他,否则,就真害死少将军了。”贺升这才有些后怕起来,谁知道秦挽依已经想到办法了。 “办法是想到了,但要怎么换?”韩承续从书籍上看到过换血的记载,但从未有人实施过,皇宫之中,更不可能出现这种病症。 “难道像上次任飞给你喂血一样?”钟乐轩插了一句话,将小红从地上收回来,人命关天,此时姑且不与秦挽依计较。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0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种办法行不通。”秦挽依摇了摇头,“上次任飞服下解药的时间不长,因而他血液中的含量较高,所以只要几口,我的毒就能解了。” “说得轻松,上次可不止几口,加起来也有一碗了,你是没看见。”钟乐轩撇了撇嘴,一声咕哝。 秦挽依一怔,她只知道任飞给她喂了几口血,但不知道究竟喂了多少,端看他苍白的脸色,想必真的失血很多,难怪他手下的人,个个恨死了她。 然而,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广冲服药时间很长,所以血液中的含量不高,这次,不止喂几口,至少要换几碗血的分量。”秦挽依解释道。 “几碗,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几碗,够吗?” 秋韵水和贺升同时出声,却是截然相反的疑问,前者是担心,后者俨然要把人往死里逼。 广冲不能说不能动,但那双喷火的眼睛,差点能烧了贺升。 贺升回瞪着他,笑得很是奸险。 “他们两个血型相同吗?”孙雯插了一句,这就跟输血的原理一样,倘若血型不同,引起排斥,那么,范烨风仍然逃离不了死亡。 “什么血型?”贺升问道,众人也是一样的疑问。 “目前,虽然我没有办法确定他们两个的血型是否相同,但只要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就不会有排斥反应,几碗还嫌不够的话,就会适得其反,要了烨风的命,这点我还有分寸的。”秦挽依一边看着贺升,一边解释,这话明明就是说给他听的。 贺升闻言,闭嘴不开口了。 “这次换血,相当于注入一定的解毒剂一样,可能会有不良反应,但烨风的身体应该能承受,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秦挽依已经将一切都考虑在内,“我会控制着输入量的。” “挽依,难道真要一碗一碗喂他喝下吗,他这个样子,能咽的下去吗?”秋韵水想起那个场面,经不住一个颤抖,喝血,而且不止一碗,看了都令人作呕。 “强行灌入的话,怕他不能承受,如今只能一口一口喂他喝下了,但就怕他等不了,如今,他的呼吸和心脏已经衰竭,若是有注射器,就不会处处受制了。”秦挽依恨恨然。 “注射器?”孙雯一听,眨了眨眼睛。 “你应该知道的,别给我装不知道。”秦挽依这个时候没有心思开玩笑,别说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当初在药王谷的时候,她还特意托孙雯去哪里制作的,为此,她还拜入药王谷门下呢。 “别生气啊,我只是忽然想到,或许范烨风真的命不该绝啊。”孙雯望向钟流朔,“阿朔,我不是让你到那两个老家伙那里拿东西吗,拿到了吗?” 离开药王谷之前,孙雯得了两个老家伙的消息,说是东西做好了,可是她要和钟彦凡到沽州帮忙,只能托钟流朔前往,顺便替钟九传话。 “我办事,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钟流朔解下背后的一个小包袱,小包袱像一条绷带一样绑在他的身上,扁扁的,刚才根本看不出来。 孙雯一把抢过,解开一看,里边是几个针筒几条输液管,因为这儿没有塑料,本来想让他们用金属代替,哪知他们竟然用玉打造了一管针筒。针筒是很薄的一片玉,竟然还透明的,若是深色液体进入,一定看得出来。 而输液管,因为要密封而且偏细,只能用羊肠制作,没有任何一丝漏风的瑕疵。 “太神奇了,真做出来了。”秦挽依赞不绝口,虽然不能与医院的相提并论,但制作的很精细,完全按照她的要求做的。 秦挽依喜不自禁,握着针管和输液管的双手颤抖不已。 “看来烨风果然福大命大。” “王爷,这什么东西,奇奇怪怪的,感觉有点危险,有什么用吗?”潘晓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些东西,下意识觉得自家王爷可能是怕这些东西,所以才对秦挽依唯命是从。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秦挽依究竟要怎么做。 “看着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小心被扎上一针。”钟流朔威胁道,人前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秦挽依前边,他就是一个听话的小厮一样。 “既然已经有了拖延的办法,那么,现在就分为两路,你们都留下来帮忙,老子跟这小子下山去找解药。”孙遥一指钟九,说着就要动身。 “医圣,九王爷现在受伤了,不如由我们陪着你去吧?”戚少棋等人开口,他们的身上,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受伤而已,又不是快死了,紧张什么,多金贵似的。”孙遥一阵劈头盖脸地乱骂,听得这声叫骂,死亡的气息仿佛散去了一样。 “老头子师父,九九已经受伤了,为什么要拉着他去。”秦挽依皱着眉头,双手叉腰,钟九的身上,浑身是血,一些是要杀他之人的,一些是他自己的,向来纤尘不染的他,怎么能够忍受这些,而且,伤口还在流血,方才为了抢夺那个虚假的瓷瓶,又撕扯了伤口,血液还在往外冒。 “那只黑鹰,除了这小子,没人能驾驭,不想地上这小子死的话,这小子必须得跟老子走。”孙遥没耐心地道,“既要这个没事又要那个没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可是……”秦挽依左右为难,一边是钟九一边是范烨风,这让她如何选择,论公,病情自然是范烨风严重,论私,范烨风是为她受伤,可不知道是不是钟济潮的那些话,让她心底的有些事情,渐渐明晰。 “依依,放心吧,我这只是皮外伤,路上又有师父照料,他不会让我死的,即便有事,你总能在关键时刻想到救人的法子,不是吗?”钟九抬手,想要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却只能捂着胸口干咳几声,“你先照顾好范烨风,一定不能让他有事。” 秦挽依点了点头,即便他不说,她也不会让范烨风有事的。 说完,钟九一声口哨,黑鹰张开硕大的翅膀,像一片乌云一样,飞落在钟九的脚边。 钟九回望秦挽依一眼,强撑着跨上黑鹰的背部,孙遥虽然冷眼旁观着,但看钟九摇晃的时候,还是会出手帮忙。 两人才站定,钟九抚了抚黑鹰的头部,黑鹰伸展开双翼,冲向云霄。 贺升看着分别的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雪白的白衣上边,染着斑驳的血迹,不知为何,有些时候,错过一次,就是永远的错过,那个时候没有追回,或许永远也追不回了。 那段空白的日子,虽然范烨风过得如旧,但不代表秦挽依也如旧。 当初,若没有二小姐的阻止,少将军也不会与秦挽依错过,如今,说什么都是枉然。 错缘错缘,该不会他们两个的相遇,就注定会错缘吧? 难怪少将军每次看到亭子的时候,神色都那么差。 “喂,傻愣着干什么,把他的袖子卷起来。”秦挽依一声命令,贺升回过神,立刻粗鲁地卷起广冲的衣袖。 “撕块布,绑在他的手臂,绑紧。”秦挽依又是一声命令,这一次,孙雯扯了方才绑住她的麻绳,在广冲手臂上捆紧,仿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挽依竖起一根大拇指,继而道:“给我点个小火。” 命令一下,钟流朔立刻取出火折子,燃了一点小火苗出来,大家是相当的配合。 当下,秦挽依熟稔地取出一管针筒,针筒有两根手指粗细,银针在火苗上边微微游走,也不管广冲是何感受,她抬起他的手臂,直接将针头对准他手臂上的青色静脉一推,立刻往回拉活塞。 顿时,众人只感觉浑身一麻,仿佛那针头,刺入的是他们的头皮一样。 慢慢的,针筒里边,鲜红的血液,由少变多,一目了然。 众人立刻目瞪口呆。 那不是水,而是血。 即便拔罐放血,也得费些功夫,没想到一枚银针,轻轻一推,就能抽出这么多血。 直至抽完满满一筒,秦挽依这才麻利地拔出针头,棉花一压。 “来个人,按着棉花。”秦挽依骤然松手,也不管谁按着,已经熟练地替换了针管的针头,她将针筒之中的血液,全部注入范烨风的静脉。 广冲手臂上的血还没有止住,细微的小孔中还冒着血丝,秦挽依又找了一处完好的血管,换上原先的针头,对着静脉刺入。 直至抽了三管,全部注入到范烨风的身体里,范烨风的呼吸,才稍稍平缓了一些。 “挽依,这真是神奇,难怪你一直想要这两样东西。”秋韵水目睹全过程,完全没有想象中恐怖。 原本以为,秦挽依会用刀子划开广冲的手臂放血,还会看到范烨风一口一口把血给喝进去,哪知只是通过一管针筒,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血液送入范烨风的身体。 “这有什么,若是这儿有血袋,直接输血更快。”孙雯抢白道。 “输血?”秋韵水一无所知。 “没看到那根长长的管子吗,就是为了输血用的,一个针管能装下多少毫升的血呢,若是血袋,一次就搞定了,也免了扎上几针的痛苦。”孙雯给秋韵水灌输着她自己的认知。 “真想见识见识。”秋韵水被孙雯勾起了好奇心。 “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这个可能,等着吧。”孙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继而朝向秦挽依道,“这么看来,他们两个的血型是不是相同啊?” 孙雯等候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询问了一句。 “不可能,范将军只有少将军和二小姐,不可能在外边还有私生子。”贺升大声强调,在他眼中,既然两人血液能够相溶,那么必定有血缘关系,但范将军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噗嗤,哈哈哈……”孙雯捧腹大笑,爆笑不止,“私生子?哈哈哈,范将军是没有私生子,那么,将军夫人呢,会不会有可能呢?哈哈哈……” “你……”对方是和亲王妃,贺升不能疾言厉色,但又不能容忍孙雯的言行,只能板着一张面孔道,“还请和亲王妃不要侮辱夫人。” “侮辱?这不是你自己想的吗?私生子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范将军的私生子那只有将军夫人的私生子了,若两者都不是,难道范烨风才是私生子?” “你……”贺升正是想不通为什么两人的什么血型相同,而孙雯的猜测,总会有一种是对的,否则,怎么解释得过去呢。 “阿雯,别闹,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胡乱猜测。”钟彦凡带着半分呵斥半分温柔地道,对于范计广,他还是比较敬重的。 “好好好。”孙雯最是怕钟彦凡认真了,也觉得自己玩笑开过头,将军府的人,个个都是呆头鹅一样,无趣的很。 等他们笑完了,知道孙雯是拿贺升寻开心,或者也是劫后余生的放纵,秦挽依这才解释道:“两人的血型也不一定相同,若烨风是ab型的,不管广冲是什么血型,他都能接受,所以,烨风和广冲没有半点关系,某人可以放心了。” 贺升面色一僵,秦挽依口中的某人当然指他了,考虑到范烨风还在秦挽依的手中,只能闭嘴,生怕又说错什么干扰到秦挽依。 “也对,本来还觉得范烨风必死无疑,没想到这才开始转运,而且好事都让他给赶上了。” 别说贺升,就连秦挽依,此刻都有点想骂孙雯的冲动。 “和亲王妃。”秦挽依不叫大师姐,而是叫出生疏的身份,听得孙雯感觉不会有好事发生,“若是你闲得慌,麻烦去收拾收拾悬崖上边的残局,别以为后边就没事了,现在才只是开始。” “开始?不是都结束了吗?”孙雯一脸茫然,“这死也死了,救也救了,还要怎么样?” 听得秦挽依的话,钟彦凡倒是陷入了沉思。 “的确是个开始啊。”钟彦凡显得心事重重,眉宇之间,不是释然而是愁容。 “被迷晕的百姓还躺在尸体中,要一个一个分离出来,等他们醒来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场厮杀,要怎么去安抚他们失去亲人的悲痛,这满悬崖的尸体又还要处理,不是开始还能是什么?”钟济潮留下的烂摊子,除了他们,还能交给谁去收拾。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0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关系,秦挽依需要善后,将已经发生的事情处理妥当,而孙雯则不同,她向来只要完成任务,至于会引起什么****,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这……”孙雯从未想到这些。 “这还不止,济潮毕竟是王爷,是皇兄的儿子,一个皇子死了,可不是小事,铁定会追究责任的。” 若不是秦挽依提醒,他还想不到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 “责任?这事是他挑起的,又杀了那么多人,他是死有余辜,关我们什么事情,该不会想拿我们开刀吧。”孙雯对钟济潮没有任何好感,还敢拿她当人质,简直罪不容赦。 “即便如此,真正的做法,应当是将他交由皇兄处置,如今他已经跳崖身亡,就会死无对证,我、阿九、阿朔和烨风他们,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如今全部聚集,反倒是显得我们合谋谋杀济潮一样,若是被谁看见了,都会怀疑我们的意图。”钟彦凡顾虑重重,“我最担心的还是韩太医和少棋他们,他们是钦差大臣,济潮的死,一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回到京都复命的时候,他们会成为众矢之的。” “怎么会这样?”听得钟彦凡的分析,孙雯的笑容立刻消散,就连秦挽依,好不容易从范烨风能够起死回生的阴影中走出,又碰上这件事情,“我们又不能控制他的生死,而且,最后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没人关心事情的过程,只在乎结果,如今沽州又是一片狼藉,城门破,王爷死,百姓亡,群龙无首,怎么向皇兄解释还没有着落。而且,济潮的母妃是贵妃,广冲说的倒是不假,贵妃肯定不会放过害死济潮的任何一个人的。”钟彦凡不是耸人听闻,而是如实相告,他回望悬崖边缘,此刻,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往后,他们要面对的,或许是比钟济潮更危险的人了。 孤灯飘摇,灯火阑珊,又是漫长的一夜。 宋王府,西院厢房,几个房间,都漏着几缕光芒,昭示着众人并未休息。 然而,一间守卫最多的屋子中,却是灯火通明。 此时,屋子里边的床上,躺着一名男子,里衣散开,身上绑着纱布,纱布一直从肩膀绕过腋下,绑了厚厚的一层。 床边,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圆凳上,一名年轻男子靠着床壁站着。 “阿九,好些了吗?” 众人离开悬崖后,直接住进了已经没有主人的宋王府,只是王府之中的丫鬟和小厮,似乎还不知道王府的主人已经遭遇什么不测,只知道王府之中满地狼藉,显示着曾经有过打斗的痕迹。众人不得不猜测,为了抓住孙雯和钟乐轩,钟济潮到底设下什么样的天罗地网,只是如今,无法考究。 钟九脸色苍白,原本白皙的俊容,此刻透着一丝憔悴,他微微点了点头。 “九哥,我这条小命,差点被你吓死了,本来还有百年好活,这次之后,只剩下八十年了,这少去的二十年,你得赔偿我。”钟流朔见钟九的精神好些,立刻抱怨索赔。 “别说你,我这条老命都去了一半了。”钟彦凡也笑着打趣,想想还有些后怕。 “哪里这么严重,你们两个还有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吗,真吓到你们,岂止只少二十年吗?”钟九不以为意,懒得理会两人。 “这还不严重,这范烨风才有了起死回生的办法,让大家有了那么点希望,你倒好,直接晕厥了过去,脉息弱的都摸不到,都不知道该先救谁,你是没看到当时乱成怎样的一团了。” 钟流朔说得虽然夸张,然而,当黑鹰载着两人回来的时候,钟九的面色,跟个将死之人没有任何区别。钟九不是走下黑鹰的,而是直接栽倒的,仿佛生命都耗尽了一般。也对,流了那么多的血,没有及时处理,还要东奔西跑,任何人都会受不住。若是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是啊,济潮那一剑,差点伤及你的心肺,足见有多深,伤口裂开,流血不止,止血无效,后来足足缝合了三十针才勉强止住伤口的。”钟彦凡佯装怒意,“都不知道轻重。” “不知轻重。”钟流朔模仿着钟彦凡的口吻训斥了一声,似乎不解气,埋怨道,“都不知道医圣有没有把你当成一回事,还以为至少他会先替你处理伤口。” “我的伤势我还能不知道吗,是我让师父先配置解药的。”钟九替孙遥澄清道,他这么做,为了什么,钟彦凡和钟流朔多多少少都明白。 旁观者清,这一次,三人之间的事情,恐怕要复杂了。 秦挽依的态度,模棱两可,虽然与钟九有亲密举动,但并未表过态,而她对范烨风,似乎也并不是无情,至于是什么感情,那就只有她知道了。 而经过此次事情,当秦挽依知道钟九的身份后,两人还能相处如从前吗? 怕是再回不到过去只有师兄师妹的位置了吧。 “范烨风如何了?”望着钟彦凡欲言又止的神情,钟九不想解释什么,往后的事情,谁也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与其现在烦恼,还不如留到烦恼的时候再说,何必让自己提前为难呢。 “目前还在昏迷中,挽依说了,他中毒较深,虽然经过换血暂时保住性命,但服下解药的时间太长,药效不会那么快,可能还要继续服药,观察几日才能醒来,我去看过一次,暂无性命之忧。”钟彦凡总算给了一个好的消息。 “那就好。” 只要没死,冒险所做的一切,也没有白费。 这次毕竟是他命令范烨风救援,又是为秦挽依受伤,他不能坐视不管。 “如今挽依还在那边。”钟彦凡说的那边,自然是指范烨风那里,钟九哪有不明白他的意思。 “九哥,要见无缘的嫂子吗?”钟流朔可没有钟彦凡那么隐晦不明,而是直接道出,“我这去告诉她你醒了。” “慢着。”钟九微微起身,骤然牵动伤口,只能躺了回去。 “九哥,别激动啊。”钟流朔赶忙又跑了回来。 “阿朔,你凑什么热闹,呆在这里别动就是了。”钟彦凡虽然是训斥的口吻,然而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自明,钟流朔了然。 如今,不是两人见面说话的时候,经此一劫,横在两人之间的,岂能是一言两语能够说清的。 “六皇叔,悬崖上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钟九关心起其他事情。 “我已经让少棋和邢业去处理了,韩太医、韩木和韵水他们留在上边帮忙,至于醒来的百姓,暂时安置在东门那儿的一个小村子,如今,我不放心就这么放任他们离开啊,至少还欠他们一个解释。”钟彦凡心有余悸地道。 “有多少个人活下来?”钟九问的轻,可话中的重量,却是令人难以承受。 “不到六十。”钟彦凡叹了一口气,药王谷的人,花费了多少精力,甚至差点赔上性命,本以为可以挽回三百多条性命,如今只有那么几个人活着,而且,还是从钟济潮手中抢回的,死去的人也不是因为瘟疫而是钟济潮,说出去,该多么讽刺。 钟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愁,面无表情的令人担心。 “死去的尸体呢?怎么处理的?” “尸体太多了,百姓就有两百多人,济潮的人,黑衣蒙面人加上护卫,也有三百多人,烨风的手下、阿朔的手下以及宫里的护送少棋他们的侍卫,加起来也有五六十人,还没来得及处理,只来得及将昏迷的百姓送到东门小村子。”钟彦凡细说了悬崖上边战后的伤亡情况,“而且我担心活着的人会去收尸,所以,怎么处理尸体,还一直拖着。” 钟九略微沉吟,不知在思索什么,当钟流朔快要沉不住气问话的时候,他才道:“活着的人,有看到悬崖上边的尸体吗?” “应该没有看到,下山之时,他们还在昏迷,据挽依自己说,她手中的迷药,就是为了逃命之用,所以加重了药量,没有半日,醒不过来。”钟彦凡回了一句,“那个时候,也只有挽依能想到这么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总算保住了这么些人。” “那就好,如此看来,他们只知道悬崖上边遭人袭击,继而昏迷,却不知道后边发生的一切。”钟九听后,仿佛有了什么想法。 然而,钟流朔却忍不住叫嚷了:“好什么好啊,他们没有看到七哥的所作所为,怎么指认啊,凭我们几张口,可解释不清这些。” 提起这事,钟彦凡正色道:“是啊,之前你一直昏迷,如今你醒来,我正想找你商量这事呢,济潮的事情,不能落人口实,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济潮真正的死因。” 钟九直接忽略钟流朔的存在,对钟彦凡道:“他们不知道是七哥的所为,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有一点能让他们认同的是,这一切,绝对不是药王谷的人所为。” “你的意思是……”钟九一点,钟彦凡隐隐明白他要怎么做,两人有着默契的神色。 “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钟流朔望望这个,看看那个,难道他刚才走神了,怎么有点跟不上节奏。 钟彦凡呵呵一笑:“他们不知道是济潮的所为,却也知道不是药王谷所为,那么,只要药王谷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会无条件相信的,毕竟,师父与韩木他们也是受害者。” “那要说什么?怎么指认七哥?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总得有个统一的说法吧?正好韩木他们都在东门,我可以传话给他们,让他们不用支支吾吾的。” 钟流朔很是好奇,事情肯定不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幸存的百姓,否则,还商量个什么劲。 “指认?”钟九摇了摇头,眼神带着一抹精芒,眼底却藏着一丝无可奈何,“这次非但不能指认,反而要否认这事是七哥做的。” “什么?否认?”钟流朔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尖锐,“六皇叔,快告诉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阿朔,阿九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用意,别这么大声,都快赶上贺升了。”钟彦凡将圆凳挪了几步,离钟流朔远一点,省得遭到荼毒。 “什么用意?都死了那么多人了还否认?说得过去吗?对得起死去的人吗?”钟流朔冷静不下,照钟九的意思,岂不是钟济潮一点罪名都没有。 “他们的死已经造成,无法挽回,如果不想还有更多的人死去,那么只能否认七哥做过的一切。”钟九苦笑一声,透着一股无力,没想到离开药王谷,反而多了烦心事。 “这事我认同阿九的,济潮绝对不能是被我们联合逼入绝境的。”钟彦凡已然洞悉钟九的意图。 “什么意思?”钟流朔不解其意,也不知道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钟流朔已经渐渐冷静下来,想必也听得进去解释,钟彦凡这才替钟九开口,让他好好休息。 “你当时也在,没听到广冲的话吗,京都还有一个贵妃,若是我们合力害死济潮,她会放过我们吗?” “六皇叔,九哥,不就是贵妃吗,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不成?而且,你是和亲王诶,人不在皇宫,至少余威还在吧,还怕对付不了一个贵妃,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钟流朔的母妃虽然已经过世了,但他毕竟是皇子,又已经坐拥江州,天不怕地不怕,他连皇后都不怕,还怕一个贵妃,虽然有些时候,他对黄贵妃是避而远之,不过惹了事,找皇祖母撒个娇也就过去了,他从来没有担心过。 “阿朔,六皇叔知道你不甘,但大家又何曾甘心,可不得不这么做啊。”钟彦凡知道,一旦扯上皇家的事,就有很多身不由己,“你该知道皇兄当初为何将济潮封在沽州,将你封在江州,将阿九秘密遣到临州,却独独留了定奚在京都。” “知道,还不是因为我们几个对太子之位有影响吗,所以让我们滚多远就得滚多远,搞得我们很在乎太子之位一样,又不是多风光,想当初,这太子之位,还是九哥的呢。”钟流朔心直口快习惯了,在钟什么,言行无忌,“九哥,我插一句,这件事情上,无缘的嫂子虽然是无心之过,但我觉得皇宫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在外边逍遥自在。”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0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提起秦挽依,钟九的神色一片复杂。 “至于五哥,德妃无权无势,没有任何威胁,留不留五哥,也就那么一回事,可笑他还以为父皇多喜欢他似的,天天跟太子对着干,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钟流朔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承认,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京都避而远之,远离那些是非。 “你知道就好,黄贵妃虽然在名位上,比皇后低了一品,但她在宫中的影响力,与皇后不相上下,皇后有些时候还得看她脸色。” “谁让她的弟弟是禁卫军统领黄衡呢。”钟彦凡说的事情,钟流朔不是不知道,反而正因为知道的太清楚,才不想他们太过得意,助涨他们的气焰。 “既然你都知道,何必使性子呢,黄衡这些年接管了不少兵力,皇兄又对范将军忌惮,只能靠黄衡牵制范将军,但他又怕黄衡势力过大,成为济潮的靠山,怕再多一个范将军,只能借故将济潮封到沽州来稳定朝局,平衡后宫。当初之所以选择如今的皇后,就是因为不想让贵妃的势力膨胀,皇兄现在对黄衡既想打压又要借助,这件事上,闹大了,皇兄也得出面干涉,所以阿九才想息事宁人。” “我这怎么能叫使性子呢,是大义凛然。”钟流朔辩解了一句。 “行行行,那就大义凛然吧,我们倒是无所谓,皇兄也不见得真对我们下手,只要善后的干净一点,甚至可以撇的干干净净,挽依有相府的庇护就等于有太子的庇护,皇后一定会护她周全,倒也没有什么关系,但韩太医呢?秋家呢?少棋他们?还有将军府呢?”钟彦凡列举着没有钟字这个姓氏庇护的人,“尤其是将军府,能安然无恙吗?” “别说了,我知道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钟流朔还是把话听进去了,这些年,他又不是不动脑子不看朝局的。 “阿九,你继续说吧。”安抚住暴躁的钟流朔后,钟彦凡回头对钟九道。 “否认七哥所做的一切,就代表这一切都不是他主使的,但他毕竟掌管整个沽州,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道理不知道,所以,他不是跳崖身亡的,而是……” 说到这里,钟九一顿,不知是胸口疼痛,还是昧着良心。 “而是什么?” “为了拯救百姓厮杀之时不慎被乱贼打落悬崖而死亡的。” 钟完,钟流朔就忍不住了:“什么?还拯救?杀人的都变成救世主了?自杀的都变成被杀了?” “这就是这件事所要付出的代价,他毕竟死了,我们要为此事负责,只有这样,黄贵妃才不会将矛头指向我们。”钟九解释道。 “那么烨风的士兵,我的士兵,都成了罪魁祸首吗?”钟流朔是绝对不会同意钟九将他的人作为牺牲。 “除了我们的人,没人知道你和范烨风来过沽州。”钟九断定道,自己这边的人,全都是亲信,他既然交代了事情给他们,就绝对不会怀疑会泄露什么。 “不对,阿九,你昏厥过去可能不知道,悬崖上边,还剩下一批投降的士兵,最后一看,也有三十来人,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钟彦凡补充道,当时情况紧急,只忙着救人,把这些人的安置事宜都耽搁了。 “屠杀投降之人,屠杀手无寸铁之人,乃兵家大忌,非为将为兵所为,但今次,怕是要开这个先例了。”钟九蹙着双眉道。 “留不得他们的性命吗?”钟彦凡于心不忍。 “留什么留,那三十来人,不知道染了多少百姓的血,留着干什么,投降就能掩盖他们犯下的罪吗?若是这样,还要大兴朝的律法做什么?他们的罪行,按照军法处置,就是死罪。”钟流朔不似钟彦凡那样,能让对方活命绝对不会多造杀戮。 “人多嘴杂,只要有一个能让他们活下来的理由,都不用走到这一步,但他们是亲眼看着七哥跳下去的。他们跟随七哥那么久,为了活命,他们选择背叛,难保不会还有下次的背叛。而我们又无法将他们收入帐下,掌控他们,扭转他们的一切,斩草若不除根,他日总会殃及自己,想要给他们活命的机会,除非抹去他们当时的记忆。” 钟九的意思,当然是只有死人才能不会开口,而这世上,让人活命的药有,让人死的药也有,让人生不如死的药也有,却唯独没有哪种药,可以让人失去记忆。 “要是真能抹去一个人的记忆,还用得着费那么多的心思?”钟流朔一直是支持钟九的,无论如何,钟九比钟彦凡更理智,除了涉及秦挽依的事情,提到秦挽依,连他自己都变得不正常了。 “罢了,既然你觉得不行,那么就照你的意思吧。”总归还是给他们考虑过生路,往后的路不会平顺,若是再出乱子,就真的是对自己残忍了,“但别让他们死得太过痛苦。” “有断肠草的毒就够了。”钟九的眼神,透着淡定,仿似知道该怎么处理才是最好。 “断肠草?不就是毒箭上的毒药吗?”钟流朔有点想不明白,干嘛大费周章,一定要断肠草,其他毒不行吗? “只有中了断肠草的毒,才能让他们死得有价值,也算对得起他们的束手就擒了。”钟九道。 “难道其他毒药就没有价值吗?九哥,你说的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还有方才,怎么说七哥拯救百姓呢?没有恶人哪有英雄逞强的机会?”钟流朔明白的道理,没道理钟九考虑不到,这卖得什么关子。 “悬崖上边不是有黑衣蒙面人和穿着军服的士兵吗?尸体不是还没有处理吗?而死里逃生的百姓也只记得是黑衣蒙面人射杀他们,只要指认是黑衣蒙面人强行攻城,进城掳掠烧杀,而七哥率兵讨伐,摔落悬崖,那么,这一切也解释的通,至于这黑衣蒙面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又怀有什么目的,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了。”钟了一遍,身体虽然虚弱,头脑却仍然清晰,不受任何影响。 “这倒是说得过去,也算两全其美,只是我的人死得默默无闻,却便宜了七哥。”钟流朔勉强算妥协吧,若没有其他人,想必钟九绝对不会甘心忍下这口气。 “他都已经死了,毕竟是你的兄弟,再怎么不对,给他留个好名声吧。”对于已死之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侄子,钟彦凡也只有惋惜之色,当初他规劝过,只是钟济潮执念太深,已经无法改变,钟九的计划,正合他的心意,唯有如此,也不算亏欠什么。 “罢了,那现在要怎么做?”钟流朔在旁边随时候命。 “七哥的尸体找到了吗?”钟九问道,他必须得确保每一个环节,都要万无一失。 “我让潘晓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钟流朔回道。 “找到之后,你们就立刻撤退。”钟九没有血色的薄唇,道出意料不到的两个字。 撤退? “对,带上你的人马,趁着夜色,立刻启程,离开沽州,越快越好。”钟九并未要求钟流朔再做什么,而是带着催促之色,“范烨风也没有例外,他也不能在这里多留片刻,这儿只留下从京都而来的人以及药王谷的人,其他人,一个都不能留下。” 隔着两间屋子的房间,里边折射着明亮的光芒,里边的人,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静静地感受着夜的宁静。 古朴的床上,躺着一名气息微弱的男子,俊朗的脸庞上,显得有些暗沉,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死气沉沉。 床边,坐着一名白发灰袍的老者,几日不见,显得更加沧桑,他伸手,从被子中移出男子的手臂。 男子的手臂,原本精壮而又充满力道,此刻却显得那么虚弱无力,上边可以清晰的看到五六个小点,那是针孔刺入过的痕迹。 孙遥将指尖搭在范烨风的手腕上,摸着胡须,心无旁骛地探脉。 床边,一名灰头土脸的女子,脑袋靠在床上,眼神望着床上的男子,然而眼瞳没有焦距一般,一眨不眨,似乎在发呆,飘摇的光影,投射在她的侧脸,半明半暗。 毒箭射来的一幕,又跃入她的脑海,范烨风飞蛾扑火般的身影,又骤然闪现,自从悬崖上边下来之后,这一幕,怎么也挥散不去。 “医圣,少将军现在如何了?”贺升站在孙遥背后,探头探脑。 每隔两刻钟,孙遥和秦挽依都会交替着给范烨风把脉,时时刻刻跟进范烨风的病情。 秦挽依说过,换血之时,已经耽误了最佳诊治时间,虽然已经保住性命,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后遗症,什么失明、失聪、失语等等,秦挽依当时每说一次,他都吓出一身冷汗,所以每次把脉,自然不能有任何懈怠。 他何时见过范烨风这副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模样,哪怕受伤,都是屈指可数的几次,这次倒是好,差点把命给丢了。 “余毒才排清,脉息还很微弱,不过这小子身体比常人强健,恢复的也快,只能等到他醒来之后,才能确定他的身体是否还有哪里不适。”孙遥松开手,将范烨风的手放入被子,侧首,看到秦挽依傻愣愣呆着的样子,一阵嫌弃,“这小子是为了救你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老子放下东门的事情陪你在这里,你倒是好,脑子里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挽依回过神,仿佛在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不过没有争辩,仿佛连吵架的心力都憔悴了。 “师父,你说我是不是特招人厌烦呢?”秦挽依的神情淡淡,没有急躁也没有动怒更是没有魂魄一样,倒真是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你还真有自知自明。”孙遥嘴上说着这话,但心里没有这个意思,放在平日里,秦挽依肯定张牙舞爪找他理论,争得面红耳赤,不过,此刻的秦挽依,却是默认了一般,安静的承认一切。 “难怪大家看到我的时候,似乎都不太喜欢和友善。”秦挽依仿佛在回忆,眼神带着一丝茫然,又似在追忆什么,“我记得烨风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还是在葫芦山错缘亭,我们两个还看不顺眼呢,我嫌他冷漠无情,没有伸出援手,任由我们遭遇追杀却冷眼旁观,他嫌我碍事,差点坏了他追捕九指快刀的大事,若不是无缘的十叔子出现,不知道他会不会放下武器。” 若是这样发展下去,还能有什么交集吗? 不知不觉中,当初争锋相对的人,何时成了生死之交呢? 他们两个相处,也不过短短几天啊。 她有什么值得让范烨风拿性命相救,她又该拿什么偿还这次欠下的一命呢? “秦大小姐,你不了解少将军而已,当时他并不是见死不救,而是寻找最佳时机而已,是你一直在误会。”贺升替自家躺着一动不动的少将军解释了一句。 误会吗? 可就算不误会,又能改变什么? “或许吧,只是任飞呢,当初我私自出逃,想必他心中早已埋怨我了吧,还有阿轩,初次见他,我就骂他矮冬瓜,心中肯定没少骂我,韩木头也是,我知道了他心底隐藏的秘密,有谁允许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呢,还有……他,当初还以为是他处处针对,哪知是我自找的。”秦挽依回想着过往发生的一切,哪一次不是她不怕死地触犯他们的底线,如今能够活到今时今日,还真是奇迹了。 “老子待你已经够客气了,难道还不够友善吗,药王谷的东西,已经任你取用,地方任你往来,老子待那两个兔崽子都没这么友善过?”孙遥一阵破口大骂,仿佛被误会一般,心里憋着一股气,却永远不会藏着。 “老头子师父,原来这就是你的友善啊。”秦挽依挠了挠头,“我还以为是交易呢。” 孙遥一听,吹胡子瞪眼睛,药王谷这么多徒弟中,他对秦挽依已经不薄了。 “老子……” 秦挽依慌忙开口:“老头子师父,你见一次我,就会发火一次,要不你还是回东门帮忙吧,烨风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不少,这儿由我看着就行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0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知道就好,自己又不是没本事,还让老子留在这里,浪费。”孙遥哼了哼,站起身,准备拂袖离开。 “老头子师父,能替我再去看一眼……”秦挽依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戛然而止,不知为何,竟然说不出口,她只能俯视着自己的鞋尖,一脸垂头丧气。 “要去自己去,老子又不是跑腿的,那小子左右死不了,看一眼就能好的话,还要大夫干什么?”孙遥懒得插足两人之间的事情,他底下的几个徒弟,一对比一对难缠,往后药王谷不知道能交给谁,自己都一片烦乱,哪有空陪着秦挽依搅和,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算友善吗?”秦挽依撇了撇嘴,老是给她找难题,帮一次又不会怎么样。 贺升看看屋里的情况,又望望孙遥离开的方向,这个时候,他在这个屋里显得很多余。 “我去巡逻。”贺升明智的选择离开,只留下两人独处,虽然范烨风还昏迷着。 秦挽依耸了耸肩,对于贺升的离开,可有可无,她径自在孙遥的位置上坐下,神色复杂。 出得房门,贺升郑重其事地吩咐守门的士兵几句后,而后急急忙忙追上了大步离开的孙遥。 都七十好几的人了,没想到走起路来,还是步履生风,令贺升敬佩不已。 “医圣,属下派人送你过去吧?”毕竟已经是晚上了,也不知道是否还有钟济潮的余党,虽然范烨风是为了救秦挽依而受伤,但孙遥对范烨风的用心,不能相提并论,贺升自然不能让孙遥出什么意外。 “老子认得路。”孙遥没有领情,反而一脸烦躁之色。 相处虽然短暂,但贺升也算摸清了孙遥的脾气,不管是谁,就那么一副倔脾气,就当是医圣该有的气度吧。 既然孙遥这么说,贺升也作罢,本想带着身后的两人离开,哪知才出得西院,孙遥骤然停了下来,抬起一只手,似乎让他止步,亦或者让他不要有任何动静。 贺升一凛,立刻让身后两人停下,四人就那么静静站着。 孙遥没有只言片语,却只是定定地望着某一个方向。 贺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黑暗中,轻悄悄的,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然而,才这么想着,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的门,悄悄打开,里边鱼贯走出五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自从众人入住宋王府之后,钟济潮的亲眷,都被看守在东院。 钟济潮不是钟定奚那样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至今为止,也只有一个侧王妃,而且,并无怀孕,平日里见上一面的机会也很少,尤其是水患和瘟疫席卷沽州的这段日子,更是碰不上一面。 如今一下子出现五人,不能说不奇怪。 这条走廊可以通往前院后院甚至东院,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要去哪里。 四人不动声色,看着五人偷偷摸摸地往后院的方向而去。 孙遥看到五人,没有离开,反而跟了上去,按照他的习惯,似乎并不会管这些闲事才对。 等走到五人出来的地方,贺升抬头一看,上边写着药库。 药库? 能藏着什么人? 贺升越发奇怪,轻手轻脚地跟随着孙遥的身影,追踪着五人的踪迹。 因为人手有限,在宋王府巡逻的士兵不多,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士兵经过,尤其是后院。 五人顺利地走到王府后院,竟然没有任何阻拦,想必五人对王府构造非常清楚。 后院有一道小门,通往王府外边,看五人的动向,应该像是逃跑一样。 能意识到逃跑,那么,必定对沽州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既然如此,他们绝对不能离开。 微弱的月光下,四人能看到五人的身上,背着一个包袱,神色慌忙。 “贺升,把他们全部拿下,一个也不能逃走。”忽然,孙遥站定身体,对着还在伺机而动的人道,“还有,把他们带到阿九那里,让他决定如何处置吧。” “医圣,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贺升不解,孙遥仿佛知道对方是谁,而且,还带着无奈的叹息。 “他们是……” 暗夜微凉,一片悄静。 漫长而又弯曲的走廊上,十步一个精致的灯笼。 微弱的光芒下,一道矫捷的人影,脚步匆匆。 跑到守卫最多的房间,来人没有通传,径自推门进去。 “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来人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孔,微带稚嫩,一边叫嚣着一边冲了进来,丝毫没有意识到里边在商谈重要的事情。 听得动静,三人齐齐转头。 钟九和钟彦凡倒是没有什么,钟流朔正逢心情压抑,正好有人撞上,顿时劈头盖脸一阵狂吼。 “潘晓,慌得跟什么一样,这天还没塌地还没裂本王还活着呢,若是无缘的嫂子在这儿,小心扎了你的舌头。”钟流朔威胁道,自从见识过秦挽依的手段后,潘晓也跟他一样,对秦挽依开始忌惮。 潘晓缩了缩脖子,这趟太不容易了,早知道让她哥出门算了。 “七哥的尸体找到了吗?”钟流朔这才缓缓开口。 “王爷,属下正是要说这事,真要扎,属下也不能不慌了,属下搜遍悬崖下边,也没有发现七王爷的尸体诶。”潘晓伸着脖子道,仿佛等着被砍一样。 “什么?”不止钟流朔,就连钟九和钟彦凡,也是神色一凛。 只有找到钟济潮的尸体,后边的事情才能演得下去,否则,有谁相信他们的言辞。 “属下奉命到悬崖下边搜索七王爷的尸体,但找遍了崖底,都没有发现七王爷的尸体。”潘晓怕自家王爷听不清,又重复了一遍,这事不慌还能慌什么呢,这事比天塌地裂还震动。 “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他是死人,还能长腿跑了长翅膀飞了吗?”刚刚才商量,等寻回钟济潮的尸体后,马上启程回江州,如今计划全被打乱了,“会不会被河流冲到哪里去了?下游都找遍了吗?上游也找过了吗?会不会被人带走了?” 钟流朔下意识认为,悬崖崖底一定是河流,否则好好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 “据我所知,齐明山崖底不是河流,也不是水潭,而是结实的山地,从这样的高度跳落,即便武功再高,也是必死无疑。”钟九断定道,没有任何假设。 “九王爷,你果然料事如神,崖底的确是山地,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头铺了不少,落下之后,肯定没命了。”潘晓觉得还是与钟九讨论比较靠谱一些。 “难道七哥一早安排好脱身之法?”钟流朔望着一躺一坐的两人,脑袋中忽然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不可能,他是一个骄傲自信的人,不会料到会有你们接应,因而他本来是稳操胜券,自然不可能事先在崖底安排什么,他最亲信的人一个是孔伯,一个是广冲,两人都在悬崖,如今两人一死一伤,不可能在崖底接应。”钟九有些想不通,难道钟济潮还活着吗? “阿九,济潮有没有可能还……活着?”钟彦凡一下子说出了钟九心里的猜测。 两人相视一眼,有着共同的认识。 “这个想法,绝对不能排除。”钟九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某处,仿佛在思考可能性。 “什么,我们讨论了半天,考虑了半天,结果他还活着?”钟流朔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躁动不安,“祸害遗千年,果然没错,好人活该先死。” “这是假设,先别下定论。”钟九凌厉的眼风扫向钟流朔,“潘晓,你具体说说崖底究竟是什么情况,倘若真有一个人离开,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即便真有脱身之法,也会有其他人走动的痕迹。” 钟彦凡和钟流朔两人也是聚精会神,听着潘晓的汇报。 “属下等人赶到崖底后,发现有很多死人,看他们的穿着,像是沽州百姓,但他们不像是跌落摔死的,反而像是得了瘟疫而死,有些尸体已经腐烂,有些肉体还完整,属下一个一个找来,就是没有发现七王爷的尸体。”潘晓回忆着搜查经过,一五一十道。 “那些肯定是得了瘟疫,无药可治,而被丢弃的沽州百姓。”钟彦凡也在悬崖上边呆过,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七哥算是最后一个跌落悬崖的,那么必定会在尸体最上边。”钟济潮幻想着可能性,“那里难道就没有留下什么血迹吗?” “血迹是有,已经干涸,混在一起,没法分辨哪些是刚刚干涸的,哪些是干涸已久的,而且他们身上得了瘟疫,属下也没有让兄弟们挨个检查血迹。”潘晓越说越气短,谁知道办完一事还有一事,现在肚子空空如也呢。 “不就是瘟疫吗,有了药方怕什么。”钟流朔气不打一处来,“那到底搜查仔细了没有?你们几个要是敢敷衍本王,小心本王用针扎你们,从你们身上取血。” “王爷,属下等人确实一个一个翻过,的确没有看到七王爷的面孔,他那么张扬的一个人,属下等人还能看走眼吗?”潘晓赶紧解释。 “十弟,这事她应该尽心尽力了。”钟九替潘晓说了一句。 “对,我真的尽力了。”潘晓对钟九顿生好感,自家王爷果然最不懂得体谅。 “就如今找不到七哥,只能有三种情况。”钟九没有怪责任何人,虽然没有看到钟济潮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总算是一个关键的消息。 “哪三种?”钟流朔和潘晓异口同声,钟流朔斜睨他一眼,潘晓闭口不说话。 钟九却只是望了钟流朔一眼,继而看向潘晓,仿佛只有他们两个在讨论一样。 “第一种,七哥的尸体是否有可能挂在落下来的树枝上而没有发现?” 潘晓摇了摇头:“属下趁着天亮的时候,已经查看过山壁,上边只有几根杂草和小枯枝,没有能够承受七王爷重量的大树。” “那好,第二种,七哥的尸体,是否有可能被林中野狼等野兽叼走?” 钟九才说完,钟流朔立刻接口:“这儿有老虎出没的,这种可能性很高。” 潘晓挠了挠头,还是摇头:“属下觉得没有可能,因为悬崖下边有很多尸体,但没有被野狼老虎啃咬的痕迹,而且,白天没有这些野兽出没,属下顺着崖底的山道,找了半天,没有血迹。” “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可能了。” 三人虽然猜到会是什么,却还是想从钟九的口中亲自得到确认。 “那就是他没死。”钟九一字一顿吐露,无悲无喜,只是面色更显苍白而已。 “九王爷,那怎么解释七王爷从悬崖跌落没有死?”潘晓亲临过现场,从底下往上看,那样高度,别说受伤的人跳下,就算好端端的一个人跳下,也是必死无疑的。 “因为底下有磊磊尸体,他落下之后,没有撞击坚硬的山地,反而落在虽然已经僵硬但至少并不锋利的尸体上,减少了缓冲,最多只是受伤而已。”钟九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么一步。 “七哥要是还活着,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了?”钟流朔询问,这些事情,向来是他们两个费脑筋,他只是动动手脚就行了。 “若济潮还活着,肯定受了重伤,应当还在沽州某个地方。”钟彦凡道。 “那要搜山吗?不管是死是活,总得找到再说吧?”钟流朔望着两人,钟彦凡看着钟九。 钟九伸手,扶着额头,手掌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了他漆黑的眼神。 “九哥,你倒是说句话啊。”钟流朔心急难耐,这拖一刻,他们的情势就越危险,谁知道钟济潮是死是活,活着又受多重的伤,如今在何处。 “阿朔,别催。”钟彦凡小声提醒,钟九思考的时候,最忌别人在旁边叽叽喳喳,三催四催。 钟九放下额头上边的手,眼睛折射着睿智和沉着之色。 “不必浪费精力搜山了,无论他是死是活,都照原计划行事,不得有误,而且要比原定计划更快离开沽州,十弟,你回江州,范烨风返回京都,还有,必须赶在消息走漏之前,第一时间传到宫中,你让少棋过来见我。” 钟流朔应了一声,没有质疑,钟九这么考虑,总归有他的用意,反正他是想不明白的。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0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然而,转头看到还杵在一旁的潘晓,钟流朔直接抬腿,踹了过去,仿佛想到对方不是潘骁,急忙收住脚。 不过,好在潘晓反应也算敏捷,一早做好抵挡的姿势了。 “王爷,这又怎么了?”潘晓俏丽的容颜,顿时皱成一张苦瓜脸。 “你小子没听到九哥说把戚少棋找来吗?”钟流朔吼道。 钟彦凡摇了摇头,表示见怪不怪了,钟流朔这对活宝护卫,果然难缠,难怪他出行都孑然一身,若非不得已,绝对不用人。 “王爷,的,又没有喊属下名字,而且不是要回江州吗,属下还得召集人马,所以才没有反应,下回能开口不动脚吗,多粗鲁啊,最重要的是,属下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潘晓讨价还价外还诉苦,而她丝毫没有意识到钟流朔太阳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别废话,把戚少棋找来后,回到江州,本王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顺带当你哥的主婚人,行了吧。”钟流朔给了一个慰劳的承诺。 “得,有这句话,就算戚大人在天涯海角,属下也能把他请来你的面前。”潘晓咧嘴一笑,顿时跟只猴子一样,转身就走,扛着大刀跟扛扫把一样,转身的时候,差点砍到钟流朔。 只是,潘晓前脚才跨出去,不知道什么人的前脚也跨进来,两人似乎都有急事,眼见着两人收势不住,守在门外的士兵不忍目睹。 要知道,潘晓的肩上扛着大刀,刀柄对着对方,若是收势不住,只会…… 然而,预料之中的动静没有发生。 众人只看到来人猛然一闪,只把一边的士兵撞得飞了出去,而潘晓一个踉跄,手忙脚乱地才站稳,差点撞上台阶下边跟随而来的几人,动静还真不小。 里边三大人物已经下了命令,但凡有急事之人,可以随意出入,不用通传,看来这命令,是非常不明智。 潘晓抬头一看,对方竟然是贺升,贺升不就是范烨风的属下吗? “贺……” “小兄弟,没事吧?”贺升粗皮糙肉,浑身像铁块一样,倒是没见得多痛,只可怜了被撞倒的几个士兵。 两人也算并肩厮杀,贺升对潘晓那是一个佩服有加。 “小兄弟?”潘晓拔高了声音。 贺升当时离得远,又心牵范烨风,哪里知道潘晓是女子之身。 “小兄弟,我有急事要办,先告辞,以后再找你切磋。”说着,贺升推门进去。 “我像是很闲的样子吗?哼!喂,我还没有问……”潘晓扛着大刀,问不成范烨风的病情,只能一甩头,潇洒地离开,办完事,自个儿去瞧瞧。 外边的动静,早已惊动屋里的三人。 待贺升进去,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这个阵仗,把贺升倒是惊出一身冷汗。 “贺参谋,脸色这么阴沉,该不会是烨风有事吧?”钟流朔当先开口,贺升是范烨风的人,过来必定不是小事。 听得这话,不知道是否因为孙雯的缘故,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善。 看了眼钟流朔,贺升面无表情地对三人道:“不是,少将军暂时无碍,所以末将到王府巡逻,便看到几人鬼鬼祟祟的,就将人拿下了,如今少将军还昏迷着,所以想找九王爷商量商量。” 宋王府还藏着什么神秘之人吗? “什么人?” “医圣认出是盘州百草堂的大夫,怎么处理,还是交由九王爷。”贺升传话道。 钟九一听,微微一想,立刻想到断肠草一事,钟济潮能在短短三天里边准备一切,肯定有大夫帮忙,否则不会这么顺利,只是没想到会是卞进。 不过转而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卞进为了争名逐利,本想借着瘟疫一事扬名立身,哪知参与到钟济潮的整个屠杀计划,若是让他知道钟济潮下落不明,此事一定会宣扬出去。 偏偏这个时刻横生枝节。 “九哥,怎么做,要不要直接……”钟流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反正医圣说由你全权处理,意思就是你可以不用顾忌卞进的同门之谊。” 钟彦凡看后,没有说什么,平和的表情,带着一丝沉思,仿佛在挣扎一般。 沽州已经有了太多的杀孽,血腥味弄得化不开,可有些人,却不得不死。 然而,所有的选择,全在钟九一念之间,倘若有活的办法,他应该不会选择让人死。 “贺升,让卞进一个人进来。” 贺升得令,没有质疑,出去喊人。 “六皇叔,此人我不宜出面干涉,你替我探探他的态度,然后问问这件事他参与了多少,又牵涉了多少人,还有多少漏网之鱼,一个都不能漏过。” 钟九嘱托之后,闭上双眼,不再开口。 钟彦凡心下了然,看来钟九还是有给人机会,自己当年将玉扳指交给他的决定,果然没错。 没过多久,外边两道脚步声响起,是贺升拽着卞进进来。 两人进屋之后,看到的便是坐在圆凳上的钟彦凡,和站在床前遮挡钟九的钟流朔。 “和亲王,草民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他们竟然要抓草民,还请明鉴呐。”看到钟彦凡,卞进跪了下来,这么多人中,他也就见过钟彦凡和钟流朔。他只知道钟彦凡的身份,却不知道钟流朔究竟是什么人,对钟流朔的印象,只停留在药王谷拜师仪式上的嚣张狂妄。 “卞大夫,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 钟彦凡的口吻,仿佛早已抓到他的什么把柄一样,听得卞进心虚不已,却只能硬着头皮道:“草民确实不知啊。” “是吗?”钟彦凡脸上带着笑意,“既然卞大夫都不知有错,何必跪下呢,快快请起,不然还以为卞大夫犯了滔天大罪呢。” 卞进一听,不知该站还是该跪。 然而,既然断定自己无罪,那么只能装到底,随即他站了起来。 “王爷英明。” “卞大夫也别站着了,这其中肯定哪里出了差错,贺升,给卞大夫看座。”钟彦凡说的轻描淡写,一副和气的样子,贺升不知道钟彦凡唱哪出,为何钟九不出面,既然别交代事情,那么只有听命办事。 他用脚从桌下勾了一张圆凳出来,卞大夫坐立不安。 “这深更半夜的,卞大夫身上背着包袱,又带着几个徒弟,不知欲往何处啊?”钟彦凡闲话家常,丝毫没有逼问的意思,看的一旁的钟流朔焦急不已,这不着边际的谈话,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卞进被抓住的时候,一早想好对策,对答如流:“草民家中来信,贱内身体微恙,所以想要回去看看。” “来信?来得还真是时候啊。”钟流朔不吐不快,快要憋出内伤了,然而钟彦凡又不让他开口。 “原来如此,卞大夫果然是个好丈夫,想必卞大夫与卞夫人伉俪情深,只是卞大夫既然住在宋王府,不知向济潮请辞了没有?”钟彦凡问的随意,却让卞进惊出一身汗,七王爷带了毒箭,似乎要对悬崖上边的众人不利,如今宋王府多出这些陌生的人,却独独不见七王爷,必定是出事了,他这才想着逃跑,哪只才出门,就被逮住。 面对表面和善,内里藏着城府的钟彦凡,卞进除了继续胡诌,别无他法。 “家书来得突然,这么晚了,草民实在不好打扰七王爷。” “也是,济潮日理万机,实在疲惫至极,卞大夫果然顾虑周全,只是可有留书或与孔伯请辞?”钟彦凡的模样,俨然不是审讯,反而只是寻常的谈话,然而里边却设下不少陷阱,等着卞进如何拆招。 “不曾,草民一时情急,忘记了。”卞进歉然地道。 “呵,你忘记还选择人的,记得想要跟谁请辞,忘记跟谁请辞,一时情急地还真是分明啊。”钟流朔掩饰不住的讽刺。 “孔伯毕竟是下人,卞大夫考虑到济潮已经是难得了。”钟彦凡点头赞道,眼神示意钟流朔少开口,只是这话却让卞进面上更加难堪不已,“这时辰呢不早了,我也不再挽留,不知卞大夫的家书能否让本王看看,也好让众人放心,看过之后,几位就可以离开了。” “对,快交出,早交早省事,你也可以早点离开,我也可以早点睡觉。”钟流朔在旁边帮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的也算默契。 想必正是知道钟流朔不会在关键时刻闹事,这才没有让他避着。 卞进根本没有家书可言,怎么可能拿得出手,当下只能回道:“和亲王,家书……已经烧了。” “什么?烧了?”钟流朔一脸纳闷,“听说过少迷信的,可没有听说过烧家书的,你们是夫妻情深啊,还是面合心离啊?” 钟流朔的一句话,让卞进如置冰窟。 “诶,不能这么说,兴许是家书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字,卞大夫不方便带着上路呢。”钟彦凡设身处地为他考虑。 卞进想也没想,点头道:“是是是。” “卞大夫,城门自三天前封锁,无人能够出入,不知道你的家书是怎么到的手中?本王想要给太皇太后写上一封家书都不能送出呢?”钟彦凡的眼神,突然不再那么清和,他处处给卞进机会,然而,卞进次次推卸责任。 卞进一听,正想说信鸽传书的时候,这才想起刚刚钟彦凡说的不少字,信鸽怎么可能传书。 然而,卞进是过来人,既然铁了心死不承认,就不会轻易认罪:“可能是送信的人收买了城楼上的士兵,这才进来的吧,草民也没有细问。” “这送信之人还真有本事,城门昨日被乱贼强行攻入,一片狼藉,乱贼过处,但凡中箭之人,立刻毙命,如今济潮也不知去向,今日城门重兵把守,竟然还有人能够送信,实在令本王佩服之至啊,本王倒是想见见这位送信的人了。”钟彦凡没有质疑卞进的言辞,只是婉言相谈中,带着步步紧逼,令人防不胜防。 中箭?乱贼?不知去向? 卞进一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不能期盼钟济潮救他了。 “卞大夫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没有关系,只是得委屈卞大夫在宋王府多等几日,等本王派人找到了,卞大夫才能离开,只是希望找到的时候,不是同乱贼在一起,所谓的家书,也不是密谋信才是。” 钟彦凡一顶谋反的帽子扣下来,卞进再怎么冷静,也无法承受。 知道钟彦凡一早猜到什么,卞进这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和亲王,饶命啊。” “饶命?不知卞大夫犯了什么错事,本王倒是糊涂了,难道真是串通贼人谋反?”钟彦凡脸色不善,透着失望之色。 卞进一张脸苍白一片:“冤枉啊,草民只是一个大夫,绝对没有谋反之心,还望和亲王明鉴啊。” “那卞大夫何错之有啊?本王是越来越不明白了?”钟彦凡似乎真的卞进的所作所为,表情都那么入木三分。 “草民受七王爷威胁,曾配置了毒药,在箭上下毒,草民真的不知道七王爷要毒箭何用,只是觉得以备不时之需,哪知被贼人盗走,希望没有人因为草民的过错而伤亡。”卞进终于承认道。 “呵,不时之需,沽州需要上千支毒箭备着吗?毒箭果真被贼人盗走吗?你编啊,你继续编啊。”钟流朔一副早已洞悉一切却还耐着性子看着跳梁小丑的样子。 “什么,肩上的毒是你下的!”贺升大嗓门一喊,简直震耳欲聋,若非有钟彦凡在,他非得狠狠地给卞进一拳,以解心头之恨。 钟彦凡猛然站起,高大的身躯,带着威压,令人不敢直视,不仅卞进被吓到,就连钟流朔,也是唬了一跳,果然,平常温和的发火,那种沉闷的压抑的火焰,一触即发,仿佛雷阵雨一般,声势浩大。 “卞大夫,太迟了,你的那批毒箭,下了断肠草吧,悬崖上边快要痊愈的百姓,被射杀,差点无一生还,你明知道断肠草有毒,却还研制,没有阻止,任其发生,虽然没有直接谋杀,却已经间接造成数百条人命死亡。” “草民真的不知道啊。”卞进这才开始害怕起来,跪着上前。 “不知道,来不及了,本王方才给了你多少机会,不止一次,你却拿借口搪塞本王,真当本王一无所知吗,你太让本王失望了。”钟彦凡负手而立,显得冷漠而又高傲,皇家的威严,显露无疑,“说,这次事情,究竟有多少人参与?”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0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卞进的眼神,微微转动:“草民……” “想清楚了再回答,本王可没有耐心听你的胡言乱语。”钟彦凡一改和气的神情,态度冷漠的很,震怒的样子,吓得卞进瑟瑟发抖。 “和亲王,草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别把自己当聪明人,聪明人在这个时候就该老实交代。”钟流朔威胁了一句。 “若是想知道毒箭一事,当日只有七王爷、孔伯、广护卫、铁护卫和草民,对,还有丁县令,至于其他人,草民真的一无所知。”怕几人不信,卞进保证道,“草民说的话,句句属实啊。” 丁县令? 方才商讨的三人神色一凛,钟济潮生死不明,孔伯和铁虎已死,广冲还悬在生死边缘,居然忘了还有那么一个人。 “贺升,把人带下去看押,容本王想想,再做惩戒。钟彦凡抬手一挥,贺升一把拽起卞进,拖了出去。 他只是负责盘问而已,至于最后如何处置,还看钟九的意思。 “和亲王,草民……” 卞进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只听得沉闷的声音,似乎被堵住了嘴,发不出一个字。 床上的白衣男子,骤然睁开双眼,神色冷漠。 “九哥,怎么做?”钟流朔摩拳擦掌。 “卞进此人,实在无法信任,本可以留下,他日或许还能指认生死不明的七哥,但今天这番说辞,他日总会轻易改变,只要受到威胁,就能改变说法,他所带来之人,已然参与全部,一个也不能留。”钟九的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如果投降的三十人只是单纯的奉命行事,那么,他是明知道却还是选择这么做而已。” “早该这么做了。”钟流朔眼中带着兴奋,“药王谷拜师仪式看到他的那天,就觉得很碍眼了,颐指气使,倚老卖老。” 钟彦凡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卞进很有可能成为绊脚石,甚至祸害其他人,如果连投降的三十人都留不住,又何以让他们安然无恙离开,若投降的人是帮凶,卞进就是主谋之一。 想必如此,孙遥才会没有出面,就把卞进交由钟九处理了。 这条路,本就是鲜血铺就,牺牲,在所难免。这些牺牲,换来的是更大的安宁,如今这还只是开始,如果连这点牺牲都犹犹豫豫,那么,往后面临更大的牺牲时,或许就会万劫不复吧。 正因为做不到这点,这条路,只能交给钟九了。 “阿,卞进都留不得,更何况一个县令。”钟流朔替钟九回道。 “丁县令此人为人圆滑更狡猾,此刻猜到他的话,或许可能已经有些晚了。”对于没有了主帅的棋子,虽然不足畏惧,但绝对不能大意。 “什么意思?” “今日动静如此之大,丁县令一定早已闻到风声,他参与的绝对不会比卞进少,不可能没有发现异常,肯定会有应对之策。”钟九道,“当日他的立场已经表明,是站在七哥那边,此时前往,他不会大意地在县衙坐等我们,倘若真发现异常,早就到王府查探了。” “那能跑到哪里去?再快也跑不出沽州吧?他可是这儿的县令啊。”钟流朔问道,“不过,出逃的县令也不是没有,横州掌管木家村的县令,听说已经跑了,正被追捕呢。” “看来京都迟早要陷入一场风云。”钟彦凡叹道。 “七哥若是死了也罢了,就凭五哥那样,肯定不是太子的对手,父皇可是站在太子那边的,还能闹出什么风浪,若是七哥还活着的话,就不一定了。”钟流朔谈起钟济潮的生死,没有任何一丝手足之情,仿佛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在钟九的眼中,也看不到。 “济潮和定奚往来频繁,怕就怕这次太子会触怒皇兄,最后孤立无援。”皇家的冷漠,向来如此,钟彦凡已经习以为常,他所担心的,只是整个大兴朝将来会如何,“阿九,眼下只能确保沽州的事情万无一失,才能应对京都即将掀起的风浪。” “除了生死不明的七哥,不就只有丁县令了吗?”钟流朔不知道钟彦凡在担心什么。 “卞进想要逃回盘州,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丁县令能躲的地方,只有沽州,他还想在这个位子上退下来,若是逃了,就全毁了,他参与的虽比卞进多,但依七哥的性子,绝对不会将最隐秘的事情告知,他应该躲在沽州某个地方,等这一切结束后,才出来。”钟小不小,他能躲到哪……” 正当此刻,房门被一脚踹开,钟流朔的话,戛然而止。 听得这阵动静,钟流朔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 “九王爷,我把戚少棋找来了。”潘晓欢呼道,一脸的激动,说话还带着喘,她进门之后,倒了几杯水下肚。 门口,戚少棋的身影,显得萧条许多,他喘得说不出话,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九……王……爷……” 宋王府离东门有多远,这才审问卞进的功夫,潘晓就把人给弄来的,看来路上,戚少棋被折腾的够呛,好歹他也是文官出身,潘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钟流朔对戚少棋报以同情之心,是他没有管教好下属。 仿佛觉得实在愧对戚少棋,钟流朔纡尊降贵,亲自将戚少棋从门口扶到床边。 钟彦凡更是贴心,站起身,将位子让给戚少棋。 两人的举动,令戚少棋受宠若惊地更加说不出话,十王爷搀扶也就算了,还让和亲王让位,他哪敢啊。 “坐下说话吧。”钟九倒是觉得没有什么,让一脸苍白的失色的戚少棋安心坐下。 向来淡定从容的戚少棋,这一晚,真是被折腾的够呛,身体和心里受到双重压力。 “没想到你的面子这么大?你是什么来头?”潘晓只认得钟彦凡、钟九和钟流朔的关系,其他人,一概不知。 “问什么问,大好的人才,差点被你粗鲁的摧残了。”钟流朔斜睨一眼,“在一边乖乖呆着别说话,没看到你家九王爷受伤需要静养吗?” “九王爷,你好点了没有?”潘晓这才关心起钟九的伤势,能说话,能思考,应该不是很严重,虽然当时的伤势,也把她给吓着了。 “你试试被划上一剑,然后驾驭黑鹰往返于齐明山,看看是什么感受?”钟流朔射了一眼。 潘晓缩了缩头,嘟着嘴:“没划脸上就好了,不然,九王爷的俊脸就毁了,那样,以后就不能欣赏了,诶,不对,那个房间还有一个长得俊的人呢。” 潘晓说的人,自然指范烨风,钟流朔一听,不管潘晓是男是女,抬起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潘晓一个翻身,扛着大刀,还能轻盈地躲过,站稳后怒瞪。 “王爷,说好动口不动手的。” 所以说,还是温柔一点的女人比较讨人喜欢,即便蛮横无理,也不能明目张胆,吵得面红耳赤。 “你们两个先到外边,不管动口或者动手,完事后再进来吧。”钟彦凡好心地道。 “潘晓,你可以到那个房间跟任何人告别,过了今晚,你带兵回江州,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想要多看几眼就趁现在。”钟九的话,也不知道是介意还是不介意,不过潘晓完全听不出来。 “说的也有道理,我这就去,不然以后就看不到了。”说完,潘晓一溜烟儿,没了人影。 “九哥,这么大方让她去,会不会闹出事情,无缘的嫂子可是在……”钟流朔说着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 “听闻潘晓的曾祖父和烨风的曾祖母似乎师出同门。”钟话并无虚弱之态。 “这么巧!我怎么不知道?”钟流朔一脸茫然,茫然之后,又猜测着钟九说这话的意思。 “十王爷,潘晓姑娘的曾祖父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告老还乡之后,一直呆在江州,你未到江州之前,江州的州府就是潘晓姑娘的爷爷,潘晓姑娘的父亲则因为志在山水,并未有一官半职,到了潘晓姑娘这辈,潘家怕一代不如一代,便将潘骁送到王府做了侍卫,至于潘晓姑娘为何也成了王爷的护卫,想必王爷应该知道的。”戚少棋已经缓过这口气,说话流畅了不少。 潘骁和潘晓是同胞,长得一模一样,早先根本认不出来,两人轮流当值,也没有被发现。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钟流朔一惊,他身边的人,怎么别人知道的还清楚一些,而且,这人是钟九也罢了,哪知是钟九的属下,一个属下都比他这个王爷知道的清楚。 “你只要动手动脚就好,动脑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吧。”钟九的话,直接地有些打击人,不过钟流朔一点儿没有放在心上,这要是换了人,就不是一笑置之。 “九王爷,不知让潘晓姑娘找我有何急事?”趁着钟流朔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还嘴的时候,戚少棋问道。 说起正事,众人谁也没有揶揄谁,这才回归正题。 “少棋,你立刻拟一份奏折,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京都,交到父皇手中。具体如何措辞,我已经与六皇叔商定,他会告知你的,但必须以你的口吻。”钟九叮嘱道。 戚少棋闻言,知道有什么新动向,点头应道。 “六皇叔、十弟,皇祖母七十寿辰在即,借此机会,你们即刻北上,分两路,十弟暗中护送送信人,确保奏折内容传到宫中之前交到父皇手中,这样,无论七哥是生是死,那么,该向世人解释的不是我们而是他自己。” 钟流朔一听,眼中泛着惊喜的光芒:“这招好,简直把七哥的活路都给堵死了,无论他是生是死,只能成为死人。” 对钟流朔的夸赞,钟九置若罔闻。 “六皇叔,你与六皇婶一道,暗中将范烨风安然无恙送回京都,不能有任何闪失。” “好。”也是时候该回皇宫一趟了,“那你呢?” 烛火幽幽柔柔地跳动中,烛台上边的蜡油,渐渐溢出,顺着烛台边沿留下,继而凝结,垂挂着,像是泪滴一样。 融化的蜡油,发出滋滋的声音,时而传来一道轻微的爆破声。 秦挽依坐在桌边,双手托腮,直视着床上的男子。 然而,她的双眼,仿佛定格一般,不知道模糊了谁的视线,她的神思随同飘摇的火焰飘远,隔了半天,才眨一下。 烛火倒影在她的眼底,清晰可见。 房门发出吱呀的一声,似乎有人推门进来。 秦挽依机械地转过头,看到是贺升,又仿佛没有看到一半,机械地转了回去。 “秦大小姐,少将军情况如何?”贺升近前询问。 “贺大人,你是三十而立,不是四十不惑,更不是五十知天命,这才隔了多久,又开始询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与烨风是什么不能告人的关系呢。”秦挽依挑眉看着贺升。 “秦大小姐,少将军对于将军府对于……” 贺升忙着解释,秦挽依抬手阻止。 “我知道,将军府的希望,国家的栋梁,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了,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秦挽依捂着双耳,隔绝着贺升的噪音。 这才隔了多久,秦挽依就能开起玩笑,方才可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开玩笑? “秦大小姐,这么说来,少将军是不是没事了?”贺升惊喜地道。 “有事没事,还得等他醒来之后再说,不过,即便有什么后遗症,我也能把他治好。”秦挽依说的狂傲,然而,论岐黄之术,孙遥都对她刮目相看,他还能不相信她吗? “最好是这样。”贺升俨然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把范烨风全权交给秦挽依了。 “对了,方才外边在吵什么?我怎么好像听到卞师叔的声音了?”秦挽依随意地问道,似乎不怎么关心,否则,依着她的性子,早出来凑热闹了。 贺升不知道卞进与药王谷的关系,解释道:“方才我追着医圣出门,看到卞进和他四个弟子从药库出来似要逃跑,医圣说抓了人交给九王爷处理,后来听了和亲王他们的对话才知,原来断肠草的毒,是卞进下的,若非有和亲王他们在,我非得揍得他哭爹喊娘,后悔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0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对于卞进下毒一事,秦挽依并不感觉到意外,反正卞进站在钟济潮那边,替钟济潮办事在意料之中。 只是,不知为何,乍然听到九王爷三个字,感觉那么陌生,哪怕听到皇帝都比他熟悉。 “你们好啊。”正当秦挽依沉浸在九王爷三个字的时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门缝里,钻出一颗脑袋,继而出现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大大的眼睛,神采奕奕,灵动而又清澈,天真而又无邪。 秦挽依记得,这是钟流朔的护卫,潘晓。 还没等秦挽依和贺升是否同意她进来的时候,潘晓犹如一条泥鳅一样,溜了进来,滑不溜秋。 “小兄弟,你来这儿做什么?”贺升看到潘晓很是意外,带着一丝熟稔的口吻。 “我是来看少将军的。”潘晓没有遮掩,道出来意,但似乎有些怕秦挽依,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秦挽依放下一只手,指尖在桌面敲打,却没有发问,而是略带好奇地盯着潘晓的一举一动。 潘晓被秦挽依盯得浑身不对劲,此刻终于能够深深地体会到自家王爷的苦楚了。 “小兄弟,少将军在这里呢,虽然还昏迷着,不过医圣说少将军已经排清余毒,秦大小姐也说只要等着少将军醒来再看看。”贺升引着潘晓到床前。 看到范烨风沉静的脸,潘晓的一双眼睛亮了起来,绽放着夺目的光彩,连秦挽依都被这双眼睛给吸引了。 “好英俊的一张脸,好强健的一副身体,没想到昏迷了也这么令人移不开视线,跟受伤的九王爷简直并驾齐驱。”潘晓口中碎碎念着,一脸爱慕。 秦挽依微微咋舌,听得下巴都快脱臼了。 “小兄弟,你该不会对少将军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这不能怪贺升乱想,完全是秦挽依在这之前给他灌输了非正常的理论,他这才不得不警惕。 “非分之想?什么是非分之想?”潘晓的眼睛,清澈见底,带着特有的纯真无邪,完全不似悬崖上边扛着大刀,杀得昏天暗地的人。 “就是……”贺升说到非分之想,不知该怎么向潘晓解释,大男人能向大男人解释吗? “贺升,话怎么能这么说呢,看把潘晓迷惑的。”秦挽依嗔怪一声,向潘晓招了招手,“潘姑娘,过来坐。” “姑娘?”贺升差点被这两个字噎到。 潘晓一听,立刻顿生警惕,叫名字就叫名字,怎么变成潘姑娘了,听着怪别扭的。 “怎么,你好像很怕我。”秦挽依尽量放柔了语调,眼神温柔似水。 潘晓一见,仿佛如临大敌一般,她立刻想到拿着一管针筒从广冲身上抽血的秦挽依,那时候的秦挽依,冷静的无情无义,仿佛只有范烨风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都是可有可无。 “潘姑娘?”秦挽依觉得潘晓的神情俨然跟她方才发呆时一样,便催问了一句。 “怕……有什么好怕的。”潘晓硬着头皮,在秦挽依的虎视眈眈下,坐到她的对面,最远的距离。 虽然从始至终,秦挽依只是微笑以对。 秦挽依倒了一杯水,推到潘晓眼前:“潘姑娘,喝茶。” 这么好客,会不会在茶里下药啊,潘晓欲哭无泪,只捧在手里,真心没敢喝啊。 “潘姑娘似乎对烨风另眼相看?”秦挽依装作没有看到,转移话题。 “当然了,像九王爷和少将军这样的人,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不多看一眼,怎么能显现出他们的出类拔萃和与众不同。”潘晓立刻接口,连思索的余地都没有,仿佛觉得天经地义,没必要遮遮掩掩忸忸怩怩,“只可惜没能看到少将军的双眼,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深邃的眼睛?” 贺升听后,自愧不如,自己一个大男人都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话,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居然毫不害臊。 想必这世上最优秀的两人,都被潘晓给看中了,秦挽依不得不夸赞道:“潘姑娘果然心直口快,英姿飒爽,眼光独到,烨风的双眼,可是很真挚的,一眼望进去,不会有任何隐瞒,就像你的一样。” “真的吗?”潘晓一脸激动,“真的跟我一样吗?” “等烨风醒来之后,我一定给他引见引见你,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了。”秦挽依笑道,“而且,烨风臂力过人,素有神射手之称,闭着双眼,也能箭无虚发,可是难得一见的少年将才呢。” “真的。”潘晓已经难以压抑心潮澎湃,手中的茶水溅在手中都没有察觉,心事一目了然。 不知为何,贺升忽然有种感觉,自家的少将军被人卖了一样,而且还是被他最在意,用性命相救的女人,可能是错觉吧,秦挽依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更何况自家少将军还昏迷着呢。 “当然了。”秦挽依好脾气地道,好似范烨风是她最亲近的人一样,什么事情,她都能做主。 “那我一定要领教领教。”顿时,潘晓对范烨风的崇拜立刻攀升到与钟九一样的高度。 然而,潘晓激动难耐之余,握在掌心的茶杯,似乎承受不住她内心的波涛汹涌。 啪的一声,茶杯应声而碎,碎片噼里啪啦掉落在桌上。 秦挽依目瞪口呆,连贺升都不免一惊,仿佛感觉自家少将军在潘晓的手中彻底毁了一样。 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呢,贺升立刻晃了晃头。 “额……”潘晓眨了眨眼睛,仿佛还没有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若是被范烨风看到有人崇拜他到这种地步,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没事,只是一个茶杯而已。”秦挽依说的连她自己都觉得牵强。 然而,随着这声碎裂的声音,梦幻的泡沫在瞬间爆裂,潘晓忽然想到一件不能违抗的事情,顿时垂头丧气。 不过眨眼的功夫,潘晓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她有双重人格呢。 “可我等不到少将军醒来了。” 秦挽依觉得好奇,反问一句:“等不到?什么意思?” 潘晓犹如泄气的皮球一样,顿时萎蔫下来,她双手捧头,蹂躏着头发,这模样,与钟流朔如出一辙。 “九王爷命令,等会儿我就要带着从江州而来的兄弟启程离开沽州返回了。” 如今是夜深,等会儿也不见得天亮,她还能等到范烨风醒来吗,真想看看他的眼睛是怎么样的,他们两个真的很像吗? 秦挽依不知道潘晓此刻想的是什么,而是关心钟九的决定。 “这么急吗?” 潘晓点了点头,一脸委屈:“非常急,看九王爷的意思,巴不得我们现在就已经在江州了呢。” 钟九从来只有淡定冷静,不疾不徐,似乎没有见过他焦灼的时候,看来这次遇上难题了。 “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潘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闭上嘴巴不说话,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从那个房间带出的。 “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或是不知道故弄玄虚,还是知道装作不知道?”秦挽依估摸着潘晓多多少少肯定知道什么,至于不能说,怕是得了他们的叮嘱,关于钟九的事情,她本不该插手,然而,心里总有些不放心,便想从潘晓口中探听些事情,以她对范烨风的在意程度,不可能打听不出什么,“潘姑娘……” “无缘的嫂子……”打开的房门还没有合上,方才出没的地方,又露出一张俊俏的脸,一双晶亮的双眸,带着特有的神韵,然而同样带着一丝谨慎小心。 秦挽依眼眸一暗,钟流朔心中一颤。 “王爷,你怎么来了?”潘晓不懂得察言观色,只是看到钟流朔,异常惊喜,至少不用再一个人面对秦挽依了,为什么明明比她小,看着这么吓人呢。 听得这声称呼,秦挽依忽的想到钟流朔和潘晓的关系,既然无法向潘晓,或许钟流朔应当更清楚吧,毕竟他和钟九是兄弟,她怎么忘了这一层关系呢。 难怪当初见到钟九的时候,钟流朔的表情那么古怪,想必在她面前无法坦然说出九哥两个字吧。 “无缘的十叔子,来,坐。”秦挽依眉眼弯弯,笑眯成一条线,这丫早知道一切,却还隐瞒着她。 钟流朔浑身一抖,眼风瞄准潘晓,想从她那里事先得知点消息,这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惜潘晓迟钝的跟块木头一样。 “无缘的嫂子,找我什么事情啊?”钟流朔只能自求多福,听话地上前,最远的距离已经被潘晓抢了,他只能靠着潘晓坐下。 “我怎么觉得似乎是你找来这边的?”秦挽依点明究竟是谁找谁,来这个房间串门的,可是钟流朔,不是她。 “是吗?哦,看我这记性。”钟流朔一拍脑袋,果然看到秦挽依后,健忘的可能性大大地提高了,不知道寿命会不会也大大地减少了,“我是来找贺升商量的,九哥的意思,是让贺升立刻启程,带走将军府所有的人,包括烨风在内,与在横州的士兵汇合,返回京都。” “为何?” 潘晓这边也是这个答案,贺升这边如今也要这么做,这是要遣散人的意思吗? “这事你得问九哥,反正这事是为了大家好,我只是来通知一声。”钟流朔没有再透露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似乎守得很严。 范烨风的病情才稍稍稳定了一点而已,如果要离开,必须要有大夫陪同。 说来说去,还是必不可免地要与钟九见上一面,秦挽依暗暗叹了一口气,悬崖上边,那是猝不及防,如果刻意地见上一面,她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那么你们呢?也要离开吗?” “六皇叔、六皇婶和我,也要离开这里,不过我们身上有重任在,所以也是片刻耽误不得。”钟流朔回道。 这才聚在一起没多久,都要一个一个离开,而且,他们似乎都有事要做。 “那……他呢?”不知道钟九是否也会离开,那么沽州,就会成为大家分道扬镳的地方吗? “谁?”钟流朔下意识反问。 秦挽依沉着一张脸。 “无缘的嫂子,这事你还是亲自问九哥吧,他自己有什么打算,通常不会透露,不过你问了,想必他会告诉你的。”钟流朔在这件事情上,还保持着该有的理智。 “那药王谷的人呢?我呢?他又有什么安排?”秦挽依拿捏不定,所有人仿佛都在撤退,药王谷的人该置于何地? “无缘的嫂子,左右你都得见九哥,不如直接问他吧,他无所不知的。”钟流朔说着就站起身,“贺升,话我已经带到了啊,无缘的嫂子,我还有事,要找少棋,这就先提早跟你说一声告辞了。” 了字才说完,钟流朔身影一闪,已经从狭小的门缝溜了出去,身体果然苗条。 秦挽依望向门口,神色不明,转会视线,看到还逗留在这儿的潘晓。 潘晓眨了眨眼睛,一边跑一边喊:“王爷,我呢,是不是也得回去了?” “秦大小姐,少将军若是启程回去,谁在路上照顾他呢?”贺升担心起范烨风来,说好等范烨风醒来的。 “放心,会有人路上陪着他的,我……先去隔壁一趟。”秦挽依默然站起身,走出房门,龟速地朝着隔壁挪去。 门口有好些人守卫着,气势威严,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屋里屋外,像是两个世界一样,而屋里的人和屋外的人,即便在同一个世界,也不见得会是同类人。 秦挽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对疑难杂症的病人,她都没有这么退却过。 犹豫酝酿底气的时候,房门就这么不经意间被打开,秦挽依一点准备都没有。 屋里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在商谈什么。 该不会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钟九吧? 秦挽依垂头丧气地走了进去。 后脚才跨过门槛,房门在后边瞬间合上,瞬间,屋里像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一样,里边仿佛只有她,还有一个钟九。 走到内房,秦挽依第一眼,便看到了床上的男子。 钟九并未躺着,反而坐在床上,依靠着床壁,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裹得严严实实,将身上的纱布全部遮掩起来,外边还披着一件雪白的外套,手中翻着一本书,乍然一看,仿佛还在药王谷一般,若非他的脸色过于苍白,实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0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九……”秦挽依开了口,却不知道该称呼他九九,还是九王爷。 钟九翻过一页书卷,仿佛并未经历过悬崖上边的腥风血雨,寻常地还像在药王谷一样,语气轻松地道:“依依,给我倒杯水。” 秦挽依眼角一抽,真会指使人,这毛病,她敢打赌一辈子钟九都改不过来了,他骨子里就这么一个德行。 药王谷没有她在的时候,他还能指使谁,秋韵水吗,还是自力更生? 不能行走的时候,都能行动如常,比个正常人还了得,能飞能飘,如今可以行走了,倒是退化了,倒杯茶都得有人伺候。 秦挽依嫌弃地哼了哼,粗手粗脚地倒了一杯水,略带怨气地递给钟九,也不管对方是二师兄钟九还是九王爷钟容:“给。”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情愿?”钟九抬头,望了一眼。 “哪里,我很乐意呢。”秦挽依强挤出一丝笑意,“不信?我可以发誓的。” “喝杯茶而已,也不至于到了发誓这么严重的地步。”钟九淡淡地道,“只是,该不会在茶水里下了药吧?” 秦挽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我犯不着在我们独处的时候下药吧,出了事,倒霉的可是我呢。” “也对,毕竟我也掌管药王谷整个药库,对药材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即便茶水里边真有什么,我应该也能分辨地出来。”钟九一手握书,这才一手接过茶盏,慢慢喝了一口。 这话听着真叫人火大,秦挽依的脑海里,瞬间已经上演了很多遍射杀钟九的情景。 然而,钟九才啜了一口,忽然皱了皱眉。 “怎么,伤口痛吗?”秦挽依急忙问了一句,说着就要去检查伤口,一双手,就要扯开钟九的衣服。 钟九的身体一僵,却腾不出多余的一只手去阻止,等秦挽依轻而易举地扯开里衣之时,却见纱布裹得整整齐齐,上边并无血迹。 钟九身上的伤口,并不是她缝合的,当时她与孙遥一道,抢救范烨风,而钟九只能交托给韩承续与韩木父子。 听闻钟九身上缝合了数十针,可见伤口之深之长,当时情况下又没有麻药,完全在他昏迷之时进行的,如今上了止血止痛的药,伤口处隐隐作痛也是必然的。 “九哥,我……”正当此时,钟流朔一边猛然推开门,一边喊道,前脚才跨进去,后脚还悬在半空,便看到床边的动静,戛然而止,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钟九越过秦挽依的肩膀,望向钟流朔,神色如常,秦挽依则下意识回头,看到钟流朔吃惊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钟九的什么地方。 知道钟流朔又误会了,秦挽依不想重蹈覆辙,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哪知钟流朔讷讷地挥了挥手中的一个信封。 “什么事?”钟九面无表情,神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九哥,无缘的嫂子,我可是真有事才进来的,虽然不见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钟流朔强调了半天,终于在两人神色不耐的时候提到重点,“,奏折已经拟好,六皇叔已经过目,你要再看看里边的内容吗?” “既然六皇叔已经看过,那就没有必要了。”钟九可有可无地道,仿佛剩下的事情,他们估摸着怎么办就成。 “好的,九哥,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吩咐的话,那我马上启程回京都,在这儿跟你告辞一声,既然无缘的嫂子也在,那么我顺道也一并告辞了,然后你们呢……继续。” 钟流朔自顾自说完,退了出来。 “我说……”秦挽依想要解释点什么的时候,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这小子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够正常一次。” 然而,被钟流朔这么一闹,不知不觉中,昔日药王谷的吵吵闹闹已经回温,钟九的王爷身份也在渐渐淡化。 “不是他不正常,而是你有些时候做的事情令人不能正常的看待而已。”钟人话。”秦挽依吼道。 钟九哑然失笑,带着宠溺之色:“你的举动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误会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了?”秦挽依怒瞪一眼,“明明是你蹙眉,我检查伤口而已,这还得挑个时间吗?” “我蹙眉是因为这茶冷的而已。”钟九如实相告。 “什么?就这事?”秦挽依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然你以为呢?”钟九反问。 “你受伤都没怎么这么皱眉,现在就因为茶冷,痛苦成这样,能不让人误会吗?”秦挽依说的理直气壮,仿佛钟九就只能微笑冷笑嘲笑,不能有多余的表情。 “我是人,又不是神,能受伤怎么就不能皱眉?对于一个失血过多昏迷才行的病人,不该小心照顾吗?”钟九的话一套又一套,而且道理都站在他那边。 “得得得,看你说话流畅通顺、中气十足的样子,都不知道谁照顾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只是受了皮外伤。”每次跟钟九争锋相对,败下阵来的,必然是她。 “的确没伤及五脏六腑,也只能算是皮外伤而已,看着吓人罢了。”钟九将茶杯一递,倒是没有提及身上的伤口有多严重,反而轻描淡写地真如他口中所言一样。 “都是你自己的事情。”秦挽依顺其自然地接过茶杯,直接问了出来,“说吧,他们回京都的回京都,回江州的回江州,老头子师父和我们呢?回药王谷吗?” “师父他们会和韩太医他们暂时留在沽州,直到这场瘟疫彻底杜绝,至于三师弟,跟随六皇叔和六皇叔回京都或留在沽州帮师父,全看他自己的意思,至于你,留在沽州也好,跟烨风回京都也好,完全取自你个人。” 不知为何,这话出自钟九之口,无端带着一种难掩的冷漠,仿佛她与药王谷不曾有什么关系,只是独立的个体一样,可以随便带在身边,也可以随手抛弃一样,他怎么能如此断定她的去路。 “我……”仿佛想要否认,但秦挽依想了想,她答应过范烨风要等着他醒来的,也答应过贺升,会有人陪着回去的,“那你呢?” “我自有我要做的事情。”钟九缄口沉默,对于往后的去向,深藏心里,不会透漏给任何人。 什么叫问了就会告诉她,完全是糊弄人。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秦挽依转身,扭头就走,带着赌气之色。 钟九望着她的身影,手中的书卷突然无力的滑落,他捂着胸口,不知是伤口在痛还是心在隐隐作痛。 厚重的宫门,在微凉的清晨中,沉沉地打开,仿似还带着沉睡后的枯燥。 在宫门外等候的众人,参差不齐,大多皆是各府的小厮,半睡半醒。 听得喑哑的声音,众人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一时之间,马车中,软轿中,走出来不少人,皆是穿着绣有各种图纹的官服,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巍峨雄壮的殿堂门口,一东一西两支队伍,各自簇拥着一个俊朗的男子而来。 然而,东边的男子一脸阴郁,眉头蹙在一起,显得有些戾气,神色不耐,相反,西边的男子却是红光满面,得意洋洋。 “丞相,这一次,从中作梗的人,是不是五弟?”钟麒煜望着一脸春风得意的钟定奚,眼中的敌意,浓的化不开。 “太子,或许这次从请不到九指快刀开始,已经落入五王爷的圈套了,我们派出去的杀手,无一生还,想必是五王爷请到了九指快刀,保护了李堂。”秦徵也是没有料到会横生枝节。 “本宫真是小看了他,还以为他的眼里只有女人。”钟麒煜恨恨地道。 秦徵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五王爷不可能如此心思缜密,必定有人暗中谋划。” “谁?”若是被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一定不会放过他。 “太子,什么人与五王爷关系密切,那么谁最是有可能帮助他的人。”秦徵没有点明,而是将难题抛回给钟麒煜。 “关系密切?除了七弟,还能有谁。”钟麒煜恨恨地道,“都被送到沽州了,还不死心。” “太子,宫中毕竟还有一个贵妃和禁卫军统领在,连皇上都礼让三分,所以,七王爷将手伸到这里,也在意料之中。”秦徵早已猜到是谁在搅局,不过局势比想象中复杂,如今可谓是内忧外患。 “现在怎么办?若是被父皇知道我做的事情,父皇一定会降罪于我的。”钟麒煜急躁不耐。 “太子先别急,如今只能见招拆招。”秦徵安慰道。 “本宫能不急吗,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钟麒煜没好气的道,一大清早,脸色就臭臭的,跟在他后边的人,都是察言观色之人,纷纷落后几步,以免撞上,首当其冲。 “太子,为今之计,不如先示好,等向五王爷打听清楚消息之后再想法子?”秦徵的提议,虽然是下下策,但不失为一个办法。 然而,钟麒煜是何人,是皇上给予厚望的太子,怎么能向自己的弟弟示好,低声下气。 “不可能,让我向他示好,没门,指不定还怎么借题发挥,没什么也会被抖出什么。”钟麒煜立刻拒绝。 “太子……” “本宫不管,这次事情是你提议的,你必须给本宫善后。”说完,钟麒煜拂袖,快走了一步。 秦徵一听,脸色复杂,望着钟麒煜的背影,微带怒意,然而眼神望着钟定奚时,多了一份审度之态。 “太子二哥,早啊,脚步这么匆忙,看来是有什么烦心事吧?”钟定奚笑着寒暄,眼底满是得意之色,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把太子放在眼中。 “五弟半夜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还以为会迟到呢。”钟麒煜的话,一字一顿,显示着他的压抑。 “哪能啊,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也睡不着啊,就早点过来了。”钟定奚与钟麒煜并肩走了进去,后边跟着两支长长的队伍。 朝堂之上,众人三三两两站着,围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低声议论着事情。 钟麒煜和钟定奚分两边站着,老死不相往来。 钟定奚越是意气风发,钟麒煜就恨得牙痒痒,若非钟济潮干涉,他会有今时今日,小人得志。 正当此时,大内总管刘贤,拂尘一挥,微微弓着身体走后堂走了出来。 众人一见,纷纷站立,等着皇上出来上朝。 然而,等了半天,并不是皇上驾到四个字。 刘贤似乎在等着众人安静之后,才拉扯着嘶哑的嗓音开口:“各位大人,今日皇上龙体欠安,无法上朝,还请诸位先回去吧。” 龙体欠安四个字,可轻可重。 “刘公公,父皇龙体怎么会欠安,可让太医看过了吗?”钟麒煜问道。 “回太子,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已经宣了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前往养心殿了。”刘贤回道,没有透露众人想要知道的确切消息。 “刘公公,那父皇明日能上早朝吗?”钟定奚的手中,握着钟麒煜的把柄,当然越早呈上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回五王爷,这奴才就不清楚了,等太医诊过之后才能知晓。”刘贤说话也是滴水不漏,两方都没有说的太多。 众人面面相觑,私底下议论纷纷,这皇上因病不上早朝的事情,自登基以来,也就只有一次,若只是小毛小病也就算了,如今能扯上上朝的,就绝对不是小毛病。 “各位大人请回吧,奴才也得回养心殿伺候了。”说完,刘贤也没有多留片刻,径自走了,剩下不知该走该留的众人。 “丞相,本宫去养心殿看看。”留下一句话,钟麒煜顺着刘贤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钟定奚见此,不甘落后,唯恐钟麒煜独自与皇上相处,先发制人,也跟了过去。 钟麒煜和钟定奚很快追上步履瞒珊的刘贤,两人一左一右站定,刘贤顿觉压力无限。 “刘公公,父皇昨日歇在养心殿,还是……” 钟麒煜一开口,钟定奚立刻打断:“刘公公,父皇昨夜歇在哪里?” 两人的心思,早已在肚里徘徊了好一个弯子。 刘贤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但是,在这深宫大院,多说多错。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0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太子,五王爷,两位也不要为难奴才了,既然两位都出来了,不如亲自到养心殿一趟,侍奉龙榻,想必皇上会高兴的。”刘贤事不关己地点了一句,把麻烦全部丢了出去。 钟麒煜和钟定奚一听,两人知道从刘贤这儿也问不出什么,当下步履匆匆,向养心殿进发。 此刻,京都城门,一骑绝尘而来,大街两边的百姓纷纷躲在一处,逃命一般,望着扬尘而去的人,一脸猜疑。 抵达宫门,来人亮了亮手中的腰牌,守门的禁卫军,让开一条通顺的路,来人驰骋而过。 通往养心殿的长廊上,钟麒煜和钟定奚谁也没有落后谁一步,才转过弯,对面走来三个高贵的妇人。 当中一人,不到四十岁,里边着一袭红罗长裙,外边穿着大红色大袖衣,绣有凤凰图纹,头戴凤珠金冠,一张端庄的脸,略微修饰,雍容典雅,一双饱满的眼眸,略带威严,嘴角却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正是皇后。 左边一人,比皇后年纪略小几岁,身穿一件紫色宽口束腰长裙,露出雪白而又凸出的锁骨,下摆犹如散花一般,逶迤在地,行走之时,腰肢微微摇摆,显得婀娜多姿,头戴五彩金簪,垂挂的流苏,也随之摇晃,她有着一张尖长的脸,额头很高,下巴略窄,双眸带着精光,眼尾稍稍拉长,显得多了一份冷艳,正是黄贵妃。 右边一人,与黄贵妃年纪相仿,穿着一身蓝色窄袖长裙,裙摆上边没有太多的点缀,简简单单,直垂而下,正好遮住鞋面,她的头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显得朴素雅致,清新脱俗,一双眼睛温柔似水,含情脉脉,温婉而又清雅,在两个艳丽的女人衬托下,并没有被压下去,反而显得更加脱颖而出,此人便是德妃。 三人有说有笑,和和睦睦,客客气气,仿佛一家人一样。 钟麒煜和钟定奚看到两人,迎了上去。 “儿臣参见母后。”钟麒煜向着中间的妇人行了一礼。 “儿臣参见皇后、黄贵妃、母妃。”钟定奚看到三人,挨个行礼。 看到别人的儿子对自己行礼,黄贵妃说不出的嫉妒,别人的儿子能在身边,自家的儿子却得到偏远的沽州,在皇宫之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撑腰,只能自己步步为营。 “太子,你这是要去哪里?”皇后看到钟麒煜,一脸慈和的笑意,脸上洋溢着慈母的笑意,看的贵妃只能生着闷气。 “儿臣听闻父皇身体微恙,正打算往养心殿探望。”钟麒煜回道,看到皇后,他忽然觉得有了靠山一样,“不知母后、贵妃和德妃要去哪里?” “我们也是到养心殿。”皇后话不多说,也没有解释是否听说了皇上身体欠安,否则,岂不是暴露了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 “原来如此,母后,儿臣有些小事,想不明白,正想问问母后的意思呢。”钟麒煜这话的意思,自然是要单独与皇后商量。 站在这儿的都是修炼成精的人,哪有不懂的道理,只是,偏偏有些人是不那么容易相处的。 “既然是小事,太子都拿不定主意吗?”贵妃的话,说的平平淡淡,却带着刺。 “太子的小事,放在外边,就是大事,妹妹该不会连谦词都听不出来吧?”贵妃一出口,皇后绝对没有沉默的道理。 “姐姐,既然太子的是大事,应该找皇上商量才对,若是找你,后宫干政,姐姐能承担得起吗?”贵妃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字字犀利。 “妹妹,你没有听说皇上身体有恙吗,怎能事事打扰皇上呢,再者,政事我自然不能干涉,可非朝政之事,我们母子说说体己话,难道我还是干涉不成。”皇后带着不冷不热的笑,“哎,这也难怪,妹妹不知道儿子在身边是什么感觉,虽然儿子不及女儿贴心,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是偶尔说说话,也是一种慰藉。” 贵妃一听,神色一变。 这事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每提一次,刺都往深处扎。 “皇后,这话说错了,七弟不在贵妃身边,我可是把贵妃当成自己的母妃对待的。”钟定奚与钟济潮私下有往来,贵妃自然知晓,此次李堂一事,也是钟济潮透露消息给他,才能顺利抓住太子的把柄,在皇宫之中,钟定奚自然维护贵妃了,虽然贵妃更加清楚,钟济潮只是想借着钟定奚的手,除去钟麒煜而已。 “定奚,这话让德妃听了,该是何等伤心啊。”当着自己的母妃面把别人的母妃当自己的母妃看待,哪个母亲听了,心底都不会好受吧。 “姐姐该不会想挑拨离间吧,这是妹妹劝你还是省省心吧,德妃可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贵妃倒不是想维护德妃,只是不想事事让皇后占尽风头而已,再者德妃素来宽宏,的确不会计较这事,又不是抢人家儿子。 “看来,贵妃也只能拿别人的儿子聊以慰藉了。”皇后根本不把钟定奚放在眼中。 “呵,那妹妹就希望姐姐没有犯错,一旦犯错,姐姐似乎没有什么靠山了吧?也不对,至少姐姐还有一个外甥是御前侍卫,不过也不是什么靠山。”贵妃把话往明里挑,嘲讽着皇后没有什么权势。 “妹妹也别以为能够高枕无忧,禁卫军统领毕竟不是大将军,就算兵权,未必能握得稳。”皇后含笑警告。 “皇后,这太子之位,也不见得能稳固如山,父皇就算想事事帮太子二哥,也会有底线,对了,你也担心担心自己的皇后之位吧。”钟定奚手中握着钟麒煜的把柄,自然什么话都敢说。 钟麒煜一听,已然确定是钟定奚在背后策划的一切,而钟济潮也脱不了关系,只是,他却无法插口。 面对贵妃和钟定奚的咄咄逼人,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的异常,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那大家走着瞧吧。”皇后不想再与几人多费唇舌,也想问问钟麒煜究竟出了什么事,便开口道,“妹妹,我们母子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随便聊聊,先行一步,几位随意。” 皇后一副东道主的模样,宣示着自己崇高的地位,她上前一步,离开一左一右的两人,与太子径自离开,也带走了随行的宫女和内侍。 “哼。”贵妃冷哼一声,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自始至终,德妃一句话也没有搀和在内,只是默默地站着,默不吭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钟定奚是贵妃的儿子,而不是德妃的儿子。 “定奚,我们也过去吧,不能迟他们半步。”贵妃也来了劲,事事不能落了皇后半步。 钟定奚点了点头,三人也带着后边的人,往养心殿而去。 霎时,两派势力,各走各的路,泾渭分明。 “你说什么?”在前边行走的皇后,听完钟麒煜的话后,猛然停了下来,她用眼神微微示意身旁的贴身宫女紫杉,紫杉会意,让后边的宫女和内侍稍稍避开。 皇后和钟麒煜站在四通八达的走廊上,前前后后,视线宽阔,一览无遗。 “母后,当年这事,你也知道的,更是默许的,父皇将行宫兴建的任务交给儿臣,为了拉拢李堂他们,我们联合将当年兴建的行宫规模谎报,父皇这才批准增加财力的投入,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李堂更不会将这事记载下来落人把柄,哪知他连银子怎么分配,进了谁的腰包,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事若是被父皇知道,父皇一定会兴师问罪的。”钟麒煜这才担心起来。 “李堂就是拿这件事威胁你的?”皇后这才明白,为何钟定奚有恃无恐。 钟麒煜点了点头。 “他是在劫难逃,就算多一重罪,结局都是必死无疑。”皇后的眼眸不停地转动,似乎在想解决之道。 “所以,儿臣不能救他,别无办法之下,才生了杀他的意思,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钟麒煜一圈敲在红柱上,气急败坏。 “想必他是豁出去,临死了还想拉你当垫背,如今事情败露,李堂肯定会供出这事,你绝对不能让他拖下水。”皇后自然与钟麒煜在一条船上,太子若不保,皇后之位还能稳固吗? “儿臣也知道,可如今要怎么做?”钟麒煜焦躁难耐,已经无法冷静。 “太子,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着冷静,不能自乱阵脚,否则,还怎么应对他们的阴招。”比起钟麒煜的惊慌失措,皇后明显镇定许多,毕竟在波涛诡谲的宫里打滚这么多年,气度不凡。 “儿臣也想啊,但要怎么做?”没有办法应对之前,钟麒煜想要冷静也冷静不了,这关系着他的太子之位。 皇后十指交叠,掌心也渐渐沁出一层温热的汗液:“李堂的确留不得啊。” “儿臣也想过,可问题是,李堂还活着,如今又有五弟插手这事,想要杀他,根本不可能。”钟麒煜立刻否定了皇后的做法,“如今五弟的手中一定有我的把柄,这事绝对不能让他捅到父皇那里,当务之急,必须先从五弟手中拿回证据销毁才是。” “太子,今日上朝,五皇子一定想把证据交给皇上,如今皇上病了,却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机会。”皇后的眉目,一扫方才的慈和,透着比贵妃还冰冷的眼神。 “什么机会?”钟麒煜追问道,显得亟不可待。 “五皇子的证据一定带在身上,今日皇上既然抱恙,想必不会受理事情,那么,只能寻个机会,在五皇子将证据呈上的时候,全部毁掉。”皇后决绝地道。 “母后打算怎么做?” 想要在皇宫之中,毁灭钟定奚的证据,可谓难如登天,钟麒煜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知该怎么人不知鬼不觉地销毁而已。 “五皇子的弱点是什么,那就从什么上边入手。”皇后的视线,冷冷地望着前方。 钟麒煜一想,恍然大悟,脱口而出两个字:“女人。” “对,就是女人,他的王府之中,但凡有些姿色的,想必没有哪个女人没有被玩弄过,就算下等丫鬟,也没有例外。”皇后虽然常年在皇宫之中,只管辖后宫之事,然而倘若只把眼睛盯着如狼似虎的后宫,才叫目无远见。 “只是现在想要找个让五弟感兴趣的女人,也不是件易事啊。”钟麒煜知道钟定奚素来风流,不管是宫中宫女还是青楼烟花女子,没少调戏,因而燕瘦环肥,早已见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找到什么绝世出尘的女子,可以让钟定奚放松警惕? “你身边不是有一个人吗?”皇后提醒道。 “谁?”钟麒煜微微一想,在他身边,貌美若花之人,也只有,“母后是指儿臣……侧妃秦静姝?” 皇后却是摇了摇头:“秦静姝固然美艳,但她毕竟是你的人,而且,她也工于心计,难保不会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母后可不想再出现李堂这事。” “那母后指谁?”钟麒煜实在想不通身边还有什么人,可以与秦静姝相提并论了。 “丞相不是还有一个嫡出的不得宠的小女儿藏在深闺吗?”皇后直接挑明,“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当初代替秦静姝上了花轿以至于没有耽误吉时的人?” “你是指……”在皇后的提醒下,钟麒煜猛然想到,“秦挽依的妹妹秦素月?” “对,秦素月深居相府,想必没有几个人见过她,既然秦挽依毁容之前有倾国倾城之貌,没道理同母所出的妹妹会差到哪里去。”皇后道,“当初纳太子侧妃之时,你该见过才对。” “长得倒是比那些庸脂俗粉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就是小了一点,若非还没有及笄,儿臣当初也有过纳她为妃的打算。”钟麒煜的话,算是间接肯定了秦素月的长相,能入得了太子眼里的人,差不到哪里去。 “这有什么,每年新进的秀女,难道都是及笄的吗?”皇后的眼神,没有多大的怨恨,仿佛早已看开,在这宫里,只有地位和权势,才是最牢固的。 然而,钟麒煜还是有所顾虑:“可秦素月毕竟是丞相的女儿,也是秦挽依的妹妹,若是被他们知道,怕是不好交代吧。”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1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用一个不得宠的女儿,换来太子地位的稳固,有什么不好交代的,秦徵想要跟随太子继续往上走,这点牺牲,在所难免,哪里只有吃进去没有吐出来的。”皇后排除钟麒煜的顾虑,这事必须按照她的想法。 “话是这么说,但秦挽依那里可不好说啊。”钟麒煜还是有所担心。 “太子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是秦挽依,就更不用担心了,这也是为了她往后的位子,而且,这对姐妹虽然是亲的,但关系似乎不怎么好吧。”按照以往对相府的了解,皇后对这点毫无怀疑,她可不相信,一个人的性子能够变得截然相反。 “母后有所不知,若是毁容以前的秦挽依也就罢了,对秦素月置之不理,可毁容之后的秦挽依则不同,对秦素月维护有加,听闻离开相府之前,还向丞相要了保证,这代嫁一事,至今也是保密着,好在知道的人不多,否则非得在药王谷闹出乱子。”钟麒煜的话,一点儿也不夸张。 “真有这事?”皇后半信半疑。 钟麒煜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如今别无办法,她远在药王谷,就算知道,也来不及了,等把这事做成了,到时候再给秦素月随便一个名分,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想必秦徵也会赞同的。”皇后断定道。 “母后,这事儿臣开不了这个口。”钟麒煜还算顾念与秦徵的关系,若是自己出面把秦徵把悬崖边缘逼,难保秦徵不会反扑。 “放心,这事母后会出面帮你劝说,到时候再把你那个侧妃叫来,依着她对秦挽依这对姐妹的憎恨,没道理不会促成这事。”皇后道。 钟麒煜一想,忽然记得,秦静姝与秦挽依的关系恶劣,若是能有什么打击秦挽依的事情,想必她都做得出来吧,想至此,这件事情,一定没有问题。 “母后,就按你的意思,可父皇今日真的不会受理这事吗?”想到接下来的计划,钟麒煜必须先保证这事的前提是皇上还不知道一切。 “目前无法肯定,只能说不处理朝政的可能性大,如今也只有先到养心殿看看,皇上究竟如何了,即便皇上想要处理,我们也必须在那之前拦截下来。”说完,皇后朝着养心殿前进,钟麒煜没有片刻耽搁,也匆匆忙忙赶去。 养心殿的大门,紧紧关闭着,显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门外守着不少侍卫,为首立在大门当中之人,正是御前侍卫任飞。 殿外已经站了不少人,等皇后等人赶来的时候,贵妃和德妃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只是全被拦在外边。 “任飞,你这是何意?”皇后近前,问道。 任飞是皇后的外甥,两人也算亲戚关系,自然比贵妃和德妃亲厚一些。 “你的外甥说了,皇上需要休息,不见任何人。”贵妃冷嘲热讽地道。 “各位娘娘,太医说,皇上操劳过度,需要静心休养。”任飞没有因为皇后的关系而有任何优待,“微臣传皇上口谕,今日拒见任何人,还请各位娘娘先回。” 皇后和钟麒煜相视一眼,这是天赐良机。 “既然如此,本宫先行回去,皇上若有什么吩咐,还请及时告知。”皇后宽宏大度,没有任何强求,正要带头离开,停了一步,“诸位妹妹的意思如何?” 众人兴师动众,争先恐后而来,却也只能败兴而回。 然而,钟定奚不死心,上前一步。 “任飞,本王有要事找父皇,让我进去。” 任飞挡在门口,没有退让的意思,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还是方才那句话:“五王爷,皇上交代,今日不见任何人。” 钟定奚碰了壁,火气就上来了:“任飞,别以为本王跟你好言好语说话,就蹬鼻子上脸了,你只是一个侍卫而已,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是父皇面前的红人,敢对本王指手画脚。” “五王爷,卑职只是奉命办事,绝对没有逾越不敬之意,方才的话,也是皇上的命令。”任飞不卑不亢,挺拔而立,威武不能屈,手中的佩剑,正是皇上所赐。 “奉命办事?真要是奉命办事,那你就到里边替本王向父皇通传一声,说本王有要事上奏,性命攸关,父皇若还是不见,本王就离开,父皇若是要见,就别拦着本王的路,否则,可就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个人的意思了。”钟定奚不依不挠,今日他必须要面圣,把太子拖下水,拖延一刻,心中就不爽一刻。 “定奚,不可胡闹。”德妃看不过去,劝了一声,然而,钟定奚向来嫌弃德妃性子懦弱,根本没有听从。 “五王爷,你若真有事上奏,还请将奏折交予卑职,卑职会将奏折交给刘公公。”任飞坚持自己的任务,没有因为钟定奚的误会和威胁而有任何改变。 “交给你,好让你销毁吗?”钟定奚说话直接,出了口,这才觉得自己唐突,怕泄露什么。 “卑职不明白五王爷的意思。”任飞面色淡淡,看似瘦弱,实则犹如磐石,屹立不倒。 “不需要你明白,一句话,你到底进不进去通报。”钟定奚倔强的脾气一上来,哪里容得一个侍卫在眼前碍手碍脚。 “定奚……”德妃一脸忧色,唯恐自己儿子闹出什么,可钟定奚根本听不进去。 “恕卑职恕难从命。”任飞就一句话,坚持到底。 “好,你很好,本王不信还进不了这道门。”钟定奚一甩德妃的双手,上前就要硬闯。 有任飞把守的地方,岂能容任何人放肆,就算五王爷也没有例外,当下将钟定奚挡了回去,虽然任飞已经手下留情,但钟定奚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他只知道,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个王爷的威严,被任飞挑衅了。 “五皇子,本宫劝你还是算了,平日里皇上对你也算恩宠有加,你却在养心殿闹事,惊扰皇上静养,如此任性,岂不是让皇上白白疼爱你了。”皇后虽然想要离开去准备,可终究还是不放心,如果不能亲眼看到钟定奚离开,这颗心,始终不能落下。 “这就不用皇后教训了,父皇若是知道本王想要上奏什么事情后,会原谅本王的所作所为,理解本王的用心良苦。”钟定奚回敬了一句,他的心里,早猜到皇后开始颤栗了。 皇后暗暗咬了咬牙,她知道钟定奚做事鲁莽,从来不计较后果,却也因为如此,开始让人担心起来,如今,怕就怕钟定奚硬闯进去。 “定奚,母妃求你了,等你父皇传召的时候,你再进去吧。”德妃恳求了一声。 “母妃,这事你就别管了。”钟定奚有些摇摆,养心殿内又迟迟没有动静,这让他如何甘心。 “既然五王爷不相信任侍卫,又不想耽误国家大事,不如任侍卫去把刘公公请出来,若刘公公也说皇上正在修养,那么,想必五王爷也能体谅,大家也能安心。”贵妃一番话,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刘贤侍奉皇上数十年,自然只站在皇上那边,推倒太子这件事情上,她还是站在钟定奚这边,在自己儿子回来之前,她要清除一切障碍,自然得从太子开始。 “还是贵妃想的周全。”钟定奚挑衅地看了一眼皇后,继而蔑视般地朝任飞道,“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就去殿内把刘公公请出来。” 任飞也算御前一等侍卫,官拜三品,刘贤虽然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但也只是正五品,钟定奚对任飞有成见,把这事也给忘了,让一个正三品的御前一等侍卫去请一个正五品的内侍,怎么看怎么再侮辱任飞。 任飞还没有反应,他旁边的几个兄弟看不过去了。 “五王爷……” 任飞伸手一拦,对方毕竟是皇子,此事其他人出口,必定惹来麻烦。 “怎么,不愿意?”钟定奚拉长了声音,仿佛想让在场之人听到一样。 “五王爷,不是卑职不愿,而是刘公公尚未回来。”任飞如实道。 没有回来? “父皇卧病在床,他居然不在床边侍候?”钟定奚惊讶之余,带着怪责之色。 “五弟,你可真是健忘,刘公公方才可是去解散早朝,他毕竟上了年纪,可没有你那么急功好利。”钟麒煜嘲讽一句。 “腿脚再不利索,也该回来了吧?”钟定奚出言不逊,不过,众人也早已见惯了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正当此时,被非议的刘贤从长廊里边小跑着而来,气喘吁吁。 众人可从来没有见过刘贤什么时候急得需要跑步,纷纷猜测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跑到养心殿前,刘贤看到皇后、贵妃、德妃等的大阵仗,停了下来,行了一礼:“奴才见过各位主子。” “刘公公,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匆忙。”皇后为几人之首,当先问道,看刘贤的脸色,都不对劲了。 “各位主子,恕奴才无礼,此事奴才不宜宣扬,无可奉告,奴才先要告知皇上为先。”刘贤知道这几位都是厉害的角色,不敢得罪,即便是皇后问的,也没有正面回答,以免给贵妃等人把柄,他望向任飞,“任侍卫,皇上龙体如何了?” “刘公公进去侍奉吧。”任飞让开一步,给刘贤开了门。 钟定奚一见,怒目圆睁,吼道:“父皇不是拒见任何人吗,现在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太监都能进,本王一个王爷为什么不能进?” “五王爷方才不是在怨责刘公公擅离职守吗,如今卑职只是让刘公公进去恪尽职守。”任飞回了一句。 “你……”钟定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有种,就是不知道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本王……” “啪”的一声,正当钟定奚口不饶人,大放厥词,威胁任飞的时候,养心殿内,传出茶杯碎裂的声音,就连站在外边的人,都清晰可闻。 钟定奚一听,立刻怔住,以为是自己的举动,惊到了屋里修养的皇上,悻悻然站在那里。 “皇儿,别说了。”德妃犹如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怒了皇上。 就算德妃不说,钟定奚哪里还敢啊。 然而,养心殿内,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此刻,仅着一见明黄色丝质睡袍的钟彦廷,坐在床上,手中握着奏折,一脸怒意,透着苍白的脸色,略显一丝病态。 龙床下边,茶杯碎了一地,茶水也溅湿一片。 “皇上息怒,这是从横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奴才想着是急件,怕耽误大事,这才自作主张,让皇上过目,不想皇上如此震怒,奴才该死。”刘贤仿佛受到龙颜震怒的影响,跪在床边。 “好个李堂,不见棺材不掉泪,被人揭发了,居然还理直气壮,朕差点就相信了他。”钟彦廷气得不轻,胸口急剧起伏,“李堂何在?” “回皇上,李大人正被禁卫军看守在尚书府。”刘贤回道。 “这些天,真是便宜了他,朕当初就该杀了他。”钟彦廷将手中奏折一挥,仍在地上,“传朕旨意,马上让黄统领带兵前去,将李堂押入大牢。” “奴才遵旨。”刘贤应了一声,却没有退下。 “怎么,还有什么事?”钟彦廷脸色阴沉,乌云密布,像是暴雨前的凝结。 “皇上,沽州也有消息传来。”刘贤说了一句,带着犹豫之色。 钟彦廷一听,看到刘贤这副样子,吞吞吐吐,不像是好消息。 “怎么回事,沽州瘟疫,无人能治吗?” 钟彦廷所能想到的最坏的事情,也就是瘟疫蔓延,无法控制,即便如此,哪怕到了最后,不过是烧城而已。 “听送信的人说,沽州瘟疫,已经控制,这全托了药王谷的福,听说治疗瘟疫的药方还是秦大小姐想出来的。”刘贤并没有看过奏折,只是从送信之人那儿探听了几句而已。 “是吗?”钟彦廷一听,露出一抹喜色,“很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也不枉费朕不远千里将她送到药王谷,果然是有母仪天下的姿态,起来吧。” 刘贤并未起身,始终跪着。 “皇上,这从沽州传来的消息,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刘贤颤抖地从怀中抽出一个还带着红泥印的信封,“皇上身体有恙,奴才多嘴问了一句,若不是大事,押后给皇上,若是大事,不得不惊扰皇上,谁知奴才一问,问出了大事,还请皇上做好心理准备。”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1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彦廷眉头一蹙,从刘贤手中一把夺过信封,撕开取出奏折,一眼扫过。 钟彦廷越看,手中的奏折便越是晃动的厉害,这绝对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朕竟然不知道,京都之外的乱贼,竟然胆大包天到连朕的江山都敢染指。”钟彦廷神色阴暗,紧握着奏折的指节都泛白了。 刘贤静静地跪在一旁,没有插嘴。 “咳咳……”忽然之间,钟彦廷猛咳起来。 “皇上,保重龙体啊。”刘贤跪着劝道。 “刘贤,你……咳咳……告诉朕,什么叫悬崖上边摔落,尸……咳咳……骨无存?”钟彦廷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皇上,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还是安然无恙地活着,所以才找不到尸骨。”刘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老泪纵横地安慰了一句。 “这大兴朝上下,朕不知道还有谁,能将老七推下悬崖?”钟彦廷重新展开奏折,上边一笔一划,全部出自戚少棋之手,不会有假,沽州发生的一切,想必只有戚少棋亲口说出,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这个儿子,若是能被随随便便的人打下悬崖,他就没有必要将他送离京都了。 “皇上,会不会是山上的土匪,趁火打劫,想要谋财害命,正好被七王爷撞见,他们杀人不眨眼,所以七王爷才不敌?”刘贤只能如此猜测。 沽州有护卫兵,兵强马壮,几个土匪还能成什么气候,倘若能将护卫兵杀死,威胁到一个封地的王爷,那么,肯定不是一盘散沙,而是有组织有纪律甚至有阴谋。 “刘贤,去把任飞叫进来。”钟彦廷靠在床壁上,睿智的眼眸,满是猜疑。 “奴才这就去。”刘贤爬起身,膝盖还隐隐作痛。 “告诉外边的人,朕还活着,让他们安静一会儿。”钟彦廷甚是不耐,所有事情堆积在一块儿,外边还没有停歇,“还有,告诉皇后她们,让她们把心思都放在太皇太后的寿辰上,其他事情,不用他们操心。” “。” 刘贤弓着身体后退几步,走出殿外,然而,还没有开口,众人已经围了上来。 “刘公公,皇上怎么样了?”这一回,德妃先于众人开口询问,一方面是真的担心皇上的身体,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忧心自己的儿子。 “皇上只是龙体微恙,没有大碍,几位娘娘不必担心,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几位娘娘若是无事,不如暂且回去,筹备筹备太皇太后的寿辰,若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奴才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几位?”刘贤委婉地让声势浩大的几人离开。 皇后、贵妃和德妃早已听出了刘贤话中的重点,可就是有人听不出弦外之音。 “若是有事呢?”钟定奚紧抓不放,这事都到了这个地步,他怎么甘心离开,等上一段时间。 “这……皇上并无召见几位娘娘和太子王爷的意思,倒是有了其他旨意。”刘贤一脸为难。 “什么旨意?”众人皆是一脸狐疑。 刘贤看向任飞道:“皇上口谕,宣任侍卫进去呢。” “什么?”钟定奚屡次受挫,如今还被任飞打压,“什么意思,父皇为什么不见我而见他?” “五王爷,这是皇上的意思。”刘贤压低了声音,带着规劝的意思,见说不动钟定奚,只能向德妃示意。 “定奚……”德妃也想劝解,哪知钟定奚根本没有理会。 “父皇的意思?该不会是你误传了吧?”钟定奚满是怀疑的神色,居然不见自己的儿子,反而见一个外人。 “五王爷,外边说的话,皇上都听得到呢。”刘贤好意地提醒。 钟定奚一听,面色一僵,该不会所有的话,都被听进去了吧,他怒视冲冲,看谁都不爽,连对刘贤,都带着憎恨之色。 走着瞧,等哪天他成了大兴朝江山的主人,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守好这里,我去去就回。”任飞低声吩咐几句,随即朝着殿外的众人道,“诸位,卑职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任飞转身,径自走了进去,惹得钟定奚差点破口大骂。 入得养心殿,任飞行至龙榻前,正要行礼,钟彦廷挥手道:“罢了,这些虚礼就免了,先看看这个。” 钟彦廷将奏折递了过去,任飞不解地接过,他向来没有插手政事,如今却把奏折给他看,心想着是否与他有关。 翻开一看,任飞的瞳孔微微收缩:“皇上,这……七王爷……” “任飞,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你说,这会是什么人做得?”钟彦廷问的直接。 任飞微微琢磨,没有妄下言论,似乎带着顾忌之色。 钟彦廷岂能不知道任飞的心思,道:“今日无论什么话,朕都恕你无罪,还有,你也得给朕记得,这话也就留在养心殿,不能传到外边。” 钟彦廷隐隐有了猜想,却想从另外一个人那里得到确认,而任飞,旁观者清,一定是最佳人选。 “皇上,戚大人言辞之间提到,所谓的乱贼,行动有素,兵器充足,不像一般人所谓,倒是像……”任飞觑了一眼钟彦廷的神色,大胆道,“训练有素的军队。” “继续说。”钟彦廷面无异色,仿佛早已猜到这么一层一样。 “沽州自得瘟疫起初就已经封城,乱贼从闯入城门,到攻上齐明山,仿佛早已洞悉沽州的一切,规划好行动的目标一样,他们对沽州地形很是熟悉,仿佛带有一种明确的目的,却又不为财,更像只是要取人性命。”任飞沉着一张脸,不知道越是猜想下去,是不是越会接近残酷的现实。 钟彦廷微微眯起双眼:“继续说。” “一般乱贼,所过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而此次却完全不同,卑职不知道这批乱贼为何对得了瘟疫的百姓大开杀戒,却对寻常百姓置若罔闻,这不像是一般的乱贼所为,而且,瘟疫是人人避而远之,他们却勇往直前,如此无所畏惧,倒像是……” 任飞正寻思着该如何措辞之时,钟彦廷淡淡吐出两个字:“将令。” “对,将令一出,不得违抗,退者斩于剑下,这样就能一往无前。”任飞在钟彦廷的提醒下道,想必皇上早已知道什么,可又不敢相信,这才允许他知无不言,“如此,就更是令人怀疑他们的动机,是否是……” “是什么,说下去。”钟彦廷已然确定了什么,看不出是惋惜还是愤恨。 任飞微微一顿,似乎带着顾虑,可想到钟彦廷方才的话,便直言:“为了杀死得了瘟疫的沽州百姓。” 为了杀死而杀死,将他们当做累赘处理,无用之人,没有存在的价值,这像是老七会做的事情啊。 钟彦廷沉默不语。 可是,老七已经尸骨无存,倘若真是老七的所为,那么,他何必将自己置于死地而不大做文章。 “如果真是这样,卑职对有件事还感到奇怪,当日乱贼攻入城门之时,为何没有人阻拦,能让人如入无人之境,直达齐明山?”任飞的怀疑,直接点到钟彦廷的心里,更加确信了什么,也让钟彦廷对过程和结果有了新的猜测。 “朕也怀疑这点,老七心思缜密,考虑周全,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钟彦廷间接承认了这件事情疑点重重。 “原来皇上也怀疑。”任飞渐渐地更加明白皇上让他进来的用意,不等钟彦廷催促,继续道,“齐明山上一场恶战之前,这段时间,不知道七王爷的兵马会在何处?如果攻城是猝不及防,七王爷来不及集合护卫兵,但也不至于毫无防备,难道直接埋伏在齐明山吗?这又该如何解释七王爷早已洞察这一切的行为呢?” “你说,老七现在,是死是活?”钟彦廷直视着任飞,仿佛在问任飞,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任飞望着奏折上边的字字句句,那儿有秦挽依的名字。 想起秦挽依,任飞无论如何也忘不了药王谷发生的一切,更忘不了那儿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人。 九王爷。 有秦挽依的地方,必定有九王爷的身影。 沽州这场恶战,是否有九王爷的参与? 所谓的乱贼,难道是九王爷的人马吗? 七王爷尸骨无存,是否又是九王爷出手的? 倘若这一切都是九王爷的所为,那么是否有一定的用意? 既然最后的结局是七王爷落败,所有的一切,总有那么一个人在主导,而这样的人,怕也只有九王爷了。 如此看来,戚少棋会是九王爷的人吗? 若真是,这得有多深的城府,在离开京都之时,就安插好所有的眼线,而也只有九王爷,才能拥有那个玉扳指吧。 这份奏折,处处将线索暗指七王爷,可最后又将七王爷排除在外,如此矛盾,难免会让人联想到是否有其他人在暗中指使,而能操控沽州的,想必只有太子和五王爷有这个能力,哪怕皇上,都想不到九王爷的存在吧。 “皇上,七王爷是摔下悬崖,又有搜山,却尸骨无存,卑职没有亲临现场,实在无法断定,七王爷是死是活。”任飞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如无意外,九王爷的意思,想必把七王爷的生死交给他自己来解释。 “任飞,朕令你立刻派人到沽州暗中调查这事,奏折上边的消息,暂时不要传出去,更不能让贵妃和黄统领知道,明白吗?”钟彦廷正色道。 “卑职明白。”任飞应道。 “还有,派人盯着太子和老五,有任何一举一动,即刻汇报。”钟彦廷道。 “卑职遵旨。”任飞应道。 “任飞,朕能相信你吗?”钟彦廷眼神精锐,不知道在怀疑还是在相信,然而,还没有等任飞回答,他已经自言自语说了什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倦色,那种倦意,还有一些沧桑,“下去吧。” 夜色之下,京都城外,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停在城楼之下,后边跟着十来人,虽然穿着不同,但气势相似。 赶车的是名刚毅的男子,城门已经关闭,等城楼之上的士兵被惊动之时,男子朝马车之内低语几声。 不过片刻,马车里边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掌心托着一块精致的腰牌。 瞬间,城门缓缓打开,只容一辆马车通过,露在外边的人,将腰牌收了进去。 马车慢慢驶入城里。 马车之中,一片黑暗,没有夜明珠照亮,也没有烛火摇曳,而是无尽的黑暗,只有初上的华灯,透过轻薄的窗帘,给里边增添了一丝光芒。 微弱的光芒,星星点点,洒在坐在窗口的女子身上,也落在躺在马车之中的男子身上。 “烨风,我们已经回来了。”秦挽依靠着窗口,望向外边,京都大街,依旧热闹,比起安静的药王谷,简直是两个天地。 范烨风躺在马车里边,看不出神色,纹丝不动,只是轻微地应了一声,显得有气无力,又仿佛透着失落。 “很快就能到将军府了。”秦挽依托着下巴,喃喃说着,眼神有些迷离,不知是在担心沽州,还是在恐惧京都。 “你……是不是在担心……沽州那边?”范烨风差点将九王爷三个字脱口而出,可到了嘴边,忽然发觉,这三个字,竟然像千斤重担一样,怎么也无法说出。 秦挽依歪着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这一路上,简直三心二意,虽然尽心尽力照顾范烨风,但最终还是在意钟九,在意他的没有挽留,任她自由来去,不是说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可为何独独没有掌控她? 秦挽依猛然一凛,她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找虐吗? “沽州那边有师父他们在,没什么好担心的。”秦挽依矢口否认,违心地道,她的一颗心,自从离开沽州后,一直悬在那边,这还是第一次与他们分离,即便离开药王谷,好歹有个钟乐轩陪着,如今,却仿佛回到过去一样,从零开始,在药王谷的一切,仿佛就这么抹去了。 那儿不仅有医圣,还有九王爷,只要有九王爷在,想必能控制一切吧,和亲王交托的人,岂是寻常之辈。 “也对。” “你就别操心了,还是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这一病,都瘦成皮包骨了,不知道范将军和将军夫人认不认得出是你。”秦挽依转回头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1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范烨风微微撑起身体,仿佛有些困难,秦挽依随即上前搀扶。 “我只是虚弱,又不是面目全非,怎么可能这么严重,就算再战一场,也没有问题。”范烨风背靠着马车壁,带着一丝病态,然而黑暗中的双眸,透着坚毅之色。 然而,秦挽依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雀跃,反而显得更加失落。 “你成了这样,归根到底,还是因为……” “这件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既然上了战场,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范烨风不想让秦挽依因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那一刻,他想的只有她安然无恙,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若能不放在心上,她或许就停留在沽州,而不是随他回京都了。 不知为何,贺升的话,又乍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范烨风这么做,究竟只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救她? 秦挽依忽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范烨风,若是在离开京都之前,她或许会感受到范烨风的心意,可如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她迷茫,没有看清一切,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却正是因为这件事,让阻挡的隔阂骤然消失,让她的天平,倾向了那个人。 “无论如何,毕竟你因我而伤,我欠你一命。”秦挽依向来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对不会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然而,她却不知道,独独对一个人,她从来就是能抢救抢,能佘就佘,从来不管恩恩怨怨。 范烨风一听,感觉两人之间,忽然不再像当初那般随和,反而越来越远了。 这一路上,他隐隐明白秦挽依的心究竟在谁的身上。 “到了将军府,你什么也别说,以免让他们担心和误会,尤其是歆桐。”范烨风不想拿这些束缚秦挽依,倘若真的要算得那么清楚,他欠她的,何止一条命。 提到范歆桐,秦挽依便想起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也对,她对我,可是怀有敌意呢。”秦挽依接受了范烨风的提议。 在还没有认识钟九以前,在还不清楚钟出情敌两个字,毕竟,当初正是因为她们两个争风吃醋,才让钟九差点丧命最终远离京都。 忽然之间,秦挽依有些糊涂了,当初明明是两个人的错,可为何钟九只针对她呢? 难道只因为她的命格一说,还是说,其实钟九对范歆桐也有期待?那么,庄楚楚又该如何解释?画像上的女子又是谁呢? 思绪瞬间有些混乱,如今面对范歆桐,是否还能没有任何反应呢,倘若范歆桐知道钟九的行踪,那么,范歆桐是否还会保持初衷呢? “还有……”范烨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才能显得不那么唐突,“你……暂时留在我家,不要露面。” 毕竟皇上并未召唤秦挽依回来,她这次突然回到京都,脸上并未消除伤疤,而药王谷的人都还在沽州,没道理她先行回来。 “当然了,不然,我还回相府吗?看到我这副德行,指不定我爹会被气晕过去,他还对我充满期待,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他还做着春秋美梦呢。”秦挽依不甚在意,虽然有些想念秦素月,但她不想因为她乱了钟九的计划,而且,目前也不想与秦徵见面。 范烨风知道,秦挽依不是贪慕虚荣之人。 秦挽依转头望外,呆呆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猛然之间,她的视线之中,驶入一辆马车,马车稍显华丽,驾车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相府管家。 那么,马车之中,是否就是秦徵? 夜风不经意间地吹过,微微带起窗口的车帘。 马车之内,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秦徵,那副架势,也只有在小官和小辈面前摆摆,在皇帝面前,怕是另外一副面孔,他端坐在后座中间的位置,神色不明。 然而,另外一人,略微低垂着头,精致玲珑的脸蛋,带着一抹惊吓之色,竟然是秦素月。 秦徵带着素月要去哪里? 秦挽依下意识觉得,这绝对不会有好事。 “停车。”秦挽依忽然大叫一声,惊得贺升差点手中失控。 “挽依,怎么了?” “秦大小姐,你干什么呢?” 范烨风和贺升同时问出口,都被秦挽依突然的举动惊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看到素月了。” 范烨风和贺升相视一眼,仿佛在疑问,素月到底是谁。 “烨风,我看到我爹带着素月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去看看,省得素月被骗了,你们先回将军府,到时候我再登门啊。”说完,秦挽依七手八脚爬出马车,跳到地上。 相府的马车,已经有段距离,秦挽依无暇细说,奋起直追。 范烨风想要追去,然而,他的身体,即便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如无意外,大概真要像秦挽依所说,再调养半月了。 “贺升,你马上派人,暗中保护挽依。”范烨风自然不会任由秦挽依一个人去往未知的目的地。 贺升闻言,指派一人驱赶马车后,亲自赶去保护。 大街之上,行人众人,马车行驶的缓慢,兜兜转转,停在一座府邸之前。 秦挽依气喘吁吁地抬头,便看到吴王府三个大字。 吴王? 不就是五王爷钟定奚吗? 秦徵不是支持太子钟麒煜的吗,何时又与钟定奚走到一块儿了,而且,还带着素月? 听说钟定奚好女色,秦徵该不会想拿素月来讨好钟定奚吧? 想至此,秦挽依一惊。 这还得了,这秦徵是老糊涂了吗,他到底站哪边的,又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什么了。 马车停下之后,秦徵当先走下马车,一本正经,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接下来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俨然只是到亲朋好友家里串门一样。 秦素月跟随着下来。 此时的秦素月,里边穿着一身黄色罗裙,外边穿着一件黄色薄衫,腰间系着黄白交缠的腰带,垂挂着几缕流苏,她的发丝绾成一个简便的发髻,斜插一支蝴蝶玉簪,脸上略施粉黛,显得文雅温柔而又楚楚动人。 数月不见,没想到自家妹妹脱胎换骨一样,竟然长得越发小家碧玉,若是被钟定奚看到,还能全身而退吗? 看到洞开的大门,秦素月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仿佛有些不敢进去,带着忐忑不安,脸上满是恳求的表情,只是秦徵视而不见。 越是如此,越让秦挽依肯定心中的猜测。 看到畏首畏尾的秦素月,秦徵回头,板着面孔不知道说了什么,秦素月仿若受到更加的惊吓,只能颤抖着身体跟随。 岂有此理,竟然把素月吓成这样。 见此,秦挽依怎么能让秦素月落入虎口呢。 说着,秦挽依就要冲出去,然而,才跨出几步,她的手臂仿佛被什么缠住,任凭她如何挣扎,却只能停留在原地不动。 感觉手臂之上施加了一股力道,秦挽依下意识觉得会是范烨风的人,当下甩开。 “别拦着我,我一定要救素月。” 然而,许是她的动静太大,吴王府门口的守卫似乎留意到这边。 正当此刻,秦挽依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模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一片阴暗的地方,背后抵着冰凉的墙壁,割得后背难受。 秦挽依哼哼唧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嘴巴被捂得死死的。 谁啊?落到她的手里,一定叫他好看。 “别动。” 沉静中带着一抹沉稳的呵斥声,乍然在耳畔响起,听得有些耳熟。 秦挽依微微转动眼眸,眼前站着一人,不是宽厚的胸膛,却蕴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道,有着俊雅的外表,可不是文质彬彬,而是舞刀动枪,如黑夜的眼眸,冰冷似水。 “任飞,怎么是你?”秦挽依张口,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掌心,湿润的嘴唇,在他的掌心蠕动。 任飞骤然感觉不适,马上松手,仿佛碰到烫手的山芋一般。 “任飞,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秦挽依激动地问道,难得一到京都,就能碰上一个熟人。 被秦挽依盯得有些不自在,任飞贴着墙壁,偷偷地朝着外边一看,似乎并无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任飞,我问你话呢。”秦挽依睁大眼睛,就那么盯着任飞,一动不动。 任飞在此,有一定的目的,然而,却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这事……” “得得得,瞧你这么为难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逼良为娼呢。”秦挽依摆了摆手,没有追究。 任飞满头黑线,逼良为娼,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些话到底都是哪里学来的? “大小姐,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不该是在沽州吗?”任飞反问。 “我这是……”秦挽依说到口,忽然也觉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如今任飞已经回到皇宫,不知道还是不是陪她留在药王谷的那个任飞,有些话,似乎也不能乱说,“一言难尽。” 看得出秦挽依的顾忌,任飞没有说什么,沽州发生的事情,就像一个谜团一样。 “大小姐,我想知道,七王爷究竟是死是活?” 秦挽依是从沽州而来,应当知道沽州发生的一切,任飞很想确定,钟济潮究竟是生是死,倘若是生,那么奏折上边没有任何问题,可倘若是死,那么就是故弄玄虚,不知道九王爷究竟有什么打算。 “他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边跳下来,能不死吗?”秦挽依没有任何遮掩,可说完之后,又是满腹怀疑,“什么叫是死是活,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了?” 听了秦挽依的话,任飞轻轻蹙眉,一脸沉思,似乎哪里出了问题,还是他们对秦挽依都有所隐瞒? 可当初药王谷阁楼上边,他看得出秦挽依并非简简单单的存在。 越想越不对,任飞如实道:“戚大人从沽州传来的奏折,上边写着,七王爷落崖,戚大人派人至崖底搜索无果,七王爷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秦挽依仿佛听到天书一般,她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也不知道他们计划着什么,只知道一个一个离开,必定是谋划着什么。 此刻任飞一提,让她霎时想到,难道是钟济潮没死吗? 所以,钟九这才让他们一个一个都离开,尤其是与兵权有任何关系的人,钟流朔、钟彦凡、范烨风等等,当夜全部撤离,即便钟济潮指控什么,可那时候早已人去楼空,无凭无据,至于留在那里的人,虽然是职责所在,但也面临着一定的危险,倘若钟济潮没死,是否会集结兵马,对他们赶尽杀绝呢? 秦挽依越想越是担心,钟九没有挽留,是否也在保护她? 他何以没有自信,她不能自保,他何以有自信,能够保护留在沽州的人周全? 还是独独不能保护她? “大小姐?”任飞轻声唤了一句。 秦挽依茫茫然回过神,被任飞这么一点,此时,她才意识到,很多事情被她忽略了。 “皇上知道七王爷尸骨无存是什么反应?”秦挽依抓着任飞,焦急地问道。 “皇上怀疑此事背后有阴谋……” “皇上知道什么吗?”任飞还没有说完,秦挽依一脸焦虑地问道,奏折是钟彦凡亲自督促戚少棋拟定的,应该没有任何遗漏才对,怎么还会让皇上怀疑呢。 任飞不明所以,但端看秦挽依的表情,足以猜到她必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却不知道真正的结果。 “皇上并没有怀疑你们,更不知道真正的掌控者是谁,而是怀疑太子和五王爷。”任飞没有隐瞒地道,毕竟,大兴朝上上下下,能有这个能力和野心将手伸到沽州的人,也就只有他们了。 “掌控者?”听得任飞的话,秦挽依忽然有种预感,任飞或许知道的比她更多,“莫非你知道真正的掌控者是谁?沽州发生的一切,你是否知道是谁真正参与?” 其实,秦挽依想问的是,任飞是否知道,钟九就是九王爷钟容。 问到这个地步,任飞也有所顿悟,随即带着试探的口吻。 “大小姐,令二师兄……” 只这三个字,秦挽依已然明白一切:“你知道他的身份?” 任飞点了点头,想必秦挽依也应当知道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1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秦挽依苦笑一声,药王谷的人知道,范烨风知道,连任飞都知道了,唯独她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药王谷,我向大小姐提出辞行的当日,也就是大小姐在药王谷为我准备送行宴的那日。”任飞至今仍记得那日在阁楼上遇到钟九时的一幕,只那么几句话,斩断了所有的一切。 “这么早,难怪你看到……他,古里古怪,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我还以为他对你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把他臭骂了一顿。” 当日,秦挽依以为钟九威胁任飞,以至于任飞看到钟九有种害怕的感觉,原来是因为钟九的身份。 臭骂? “大小姐,你真把九王爷臭骂了?”任飞不知道秦挽依哪里来的胆子,可想必只有她,才会敢作敢为,而她能安然无恙地走至今日,说明九王爷至少能容忍她的一切。 “当然了,不止他,我还把韩木头也给骂的狗血喷头了。”想起那晚发生的一切,秦挽依回想起来,不知道自己多大的胆子,竟然跟药王谷最难缠的两人斗狠,好在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大小姐,那天……” “算了,都已经发生了,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反正他们后来也没有追究,最终还是冒死过来把她从九指快刀的手中救走。 任飞默然。 “对了,你方才说皇上只怀疑太子和五王爷?” 任飞颔首:“对,皇上似乎并不知道九王爷的存在一样,只怀疑是太子和五王爷主谋的,这才让我密切监视太子和五王爷的一切,我才从宫中回来,到吴王府这边探听消息。” “那贵妃呢,知道后,又有什么举动?”广冲的话,还萦绕在她的耳边,若是贵妃,会猜到是钟九的所为吗? “此事目前只有皇上与我知道,尚没有告知贵妃。”知道九王爷的身份后,任飞如实相告。 “如此看来,皇上目前也不想引起轩然大波。” “皇上已经令我派人到沽州查探事情的原委,想必应该是要等到确切消息,才敢断定,如今,皇上会借故拖延早朝,暗中窥探一切,或者说,应该是考察太子。”任飞道。 “既然怀疑太子,为什么只考察太子?”秦挽依不解,不应该都考察才对吗? “因为太子是皇位继承人,皇上在太子身上倾注了太多,以至于牺牲了其他王爷,包括九王爷在内,因而对太子更加倚重,倘若这次是太子所为,皇上应当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可能会为太子开脱,寻找替罪之人,那人很有可能会是五王爷,若这事是五王爷所为,那么下一个牺牲的人,就会是五王爷。”任飞这些年早已洞悉一切,若只是皇子之间的阴谋诡计,皇上是乐见其成,可若是其他阴谋,那就未必了。 “五王爷?他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被牺牲吗?” 不知为何,秦挽依觉得钟定奚很可悲,除了太子之外,但凡是皇子,外边光鲜亮丽,却都是被抛弃之人。 既然钟定奚是注定要牺牲之人,那么,秦徵为何将素月带来,他难道是想害死自己的女儿吗? 素月? “完了,被你这么一耽搁,素月已经进了王府了,我必须把她带出来,绝对不能让秦徵和钟济潮把她给毁了。”说着,秦挽依就要出去,却被任飞阻拦了。 “大小姐,秦相在到吴王府之前,曾经见过皇后,而此前,皇后曾和太子在一起。”在秦挽依的疑问中,任飞解释道。 “什么意思?”秦挽依不解,干嘛提及皇后和太子,“你的意思,我爹此举,也是皇后和太子的意思?” “不能确定是否是皇后和太子的意思,但至少会与皇后和太子有关。”任飞此番透露消息,只希望秦挽依能够理智对待,凡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尤其在皇宫之中。 “若是皇后和太子的意思,我绝对饶不了他们。”居然把主意打到素月的身上,他们安得究竟是什么心思,他们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什么太子妃之位,完全是空谈,如果真在意她,怎么会趁她不在的时候动她的妹妹,“任飞,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但大概与李大人有关,具体是什么事,也是我要调查的。”任飞猜测,却也有根有据,不是凭空猜测。 关于李堂,秦挽依从范烨风的口中听说了不少,却并不知道还能牵连自己的妹妹。 “可即便是皇后和太子的意思,若我爹不愿意,也能阻拦下来,可如今既然把素月带到这里了,那么就是同谋,不可原谅。”秦挽依怒火冲天,本以为秦徵会好好守着两人之间的承诺,哪知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我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做出多少过分的事情,任飞,你有帮我打听留意吗?” 被这么一问,任飞略微沉吟:“据我所知,倒是发生过一件事情,但不知道算不算?” “什么?真的发生过?”秦挽依只是随便说说,哪知还真有,任飞的话,把她对秦徵最后的一丝希冀都给毁了。 “当日我陪同大小姐离开京都之时,据说秦二小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侧妃出了一点事故……” 事故? 秦挽依猛然间想起,当日她离开京都之时,给秦静姝送了点红掌的汁液。 “后来呢?”秦挽依追问道。 “秦相为了顾忌太子的颜面,让令妹代嫁……” “什么?代嫁?”秦挽依一惊,没想到当日她的举动,竟然害了自己的妹妹,“那素月现在算什么?太子的女人吗?” “大小姐,你先别激动,令妹只是代嫁,当晚就被送回相府了,并未发生什么。”任飞立刻宽慰一句,生怕秦挽依冲动起来,闯入吴王府,找秦徵算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呢。 “还算他们有点人性,谁要是敢动我妹妹,小心姐姐我毒死他们。”秦挽依恶狠狠地道。 任飞相信秦挽依说到做到,而且,她也绝对有这个本事。 “既然没有发生什么最好,那件事情,我先不追究,但一事归一事,现在,我必须马上带素月离开,迟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秦挽依不管不顾,现在最重的事情,就是素月没事。 “大小姐,你不能打草惊蛇,这几日,吴王府守卫加强,你若是这么进去,非但救不了令妹,反而还会连累自己的。”任飞提醒道。 秦挽依想了想,也对,她若是这么莽撞地出去,肯定会被认出来。 “那怎么办?” 吴王府占地规模很大,足足有两个沽州宋王府那么大,内院有一个硕大的温池,足以容纳百人。 温池所在的房间,富丽堂皇,此刻,灯火通明,升腾起一股袅袅白烟,此时,里边传来欢声笑语。 偌大的池水里边,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男子,背靠着池壁而坐,头发披散着,在水中浮动。 他的左边,一名娇艳的女子,同样光着身体,一双白璧无瑕的手臂,犹如水蛇一般,缠绕着男子的脖子,她的****,半隐半现地在水面沉沉浮浮,却仅仅贴着男子的胸口。 男子的右边,一名美艳的女子,仅裹着一片抹胸,抹胸早已在水中浸湿,胸前的两点很是挺翘。 男子吻着左边的女子,然后一只手,却探入右边女子的抹胸挑弄着。 正当此时,温池所在的房门被敲响,然而,里边的人似乎没有听见。 等了片刻,见没有任何动静,房门被推开,一名不高不矮的丫鬟走了进来,丫鬟有着几分俏丽,也有着几分沉稳,她低头走了进去,站在温池前,禀告道。 “王爷,管家传话说,秦相登门拜访,等在正堂。” 然而,钟定奚没有停歇,还在与两名女子纠缠不休,两名女子被挑逗的面红耳赤,脸上难掩情欲。 丫鬟缓缓抬起头,又低下了头,安静地等着那里。 等钟济潮结束一番缠绵之后,喘着粗气,这才反应过来,温池旁边多了一人似的。 “什么事情?”钟定奚不耐烦地问道。 “王爷,管家传话说,秦相登门拜访,等在正堂。”丫鬟重复了一句。 “你说什么,本王没有听清楚,过来说话。”钟定奚勾了勾手指头,嘴角泛着一抹阴冷的笑意。 丫鬟有些忐忑,却还是走了过去。 钟定奚放开左拥右抱的两个女子,转过身,面对着丫鬟。 “王爷……” “蹲下了,难道还要本王仰视着你吗?”钟定奚眉色一冷。 丫鬟闻言,只能双腿一曲,跪在地上,近乎趴着一样。 正当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钟定奚眼神一样,瞬间出手,一把将丫鬟给拽入了池中,溅起了大大的水花。 丫鬟浮出水面,浑身湿透,惹来两名女子的呵呵娇笑。 然而,正当此刻,钟定奚扯着丫鬟的手臂,将丫鬟往怀里一带,嗤啦一声,粗鲁地撕开丫鬟的衣服。 丫鬟瞬间双手环胸,只这个动作,立刻勾起了钟定奚的兴趣,他立刻搂着丫鬟的腰板,一个转身,将丫鬟抵着池壁,他倾身而上,一边霸道地索吻着丫鬟,一双手揉着丫鬟的,一只手,伸入丫鬟的下体抚弄。 “王爷,你好坏,都不理人家了。”两边的女子,不停地笑着,仿佛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只在一边笑个不停,还带着娇嗔。 钟定奚撕咬着丫鬟的双唇,没有停歇,丫鬟的双唇,顿时红肿一片,她的脸上,一片惊吓痛苦之色。 “怎么,不喜欢本王的爱抚?”钟定奚趁着喘息的空当,低喃了一声。 “不……是……”丫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否则,只会被这更凄惨,反正已经是不白之身,能少受点痛苦,谁愿意多遭罪。 “那就证明看看。”钟定奚耐着性子道。 丫鬟闻言,颤抖着双手,伸入水中,握住顶着自己下体的灼热硬物,揉搓起来。 钟定奚嘶吼一声:“真是乖,今晚就你侍寝了,本王一定让你。” “谢……王爷。”丫鬟回道,还带着颤音。 “说吧,方才要跟本王说什么呢?”钟定奚这才饶过丫鬟。 “王爷,管家传话说,秦相登门拜访,等在正堂。”丫鬟再度重复一句。 “那老家伙过来做什么?”钟定奚不明所以,“让他等着就是,想必也没有什么好事,肯定是觉得太子有事了,想搞点什么事情出来。” “王爷,管家还说,随同而来的,还有秦三小姐。”丫鬟仿佛想要结束这场压抑的气氛,提了一句。 “是吗?”听到女人,钟定奚这才真真正正饶过丫鬟,“这老家伙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钟定奚略微沉吟,笃定秦徵这次而来,应该想要示好,便没有起身的打算。 “你出去吧,告诉管家,把人带到这里来,别忘了把秦三小姐也请来。” 丫鬟得了赦令一般,忙爬上温池,她浑身湿透,衣不蔽体,按耐住心中的恐慌,走出去回信。 王府大堂,金碧辉煌,奢华气派。 秦徵坐在首座下边,不动声色地饮茶,秦素月坐在旁边,一张小脸,惊恐不安。 整个大堂,就他们两个人呆坐。 “秦相,实在对不住啊。”正当此时,一名中年男子从后堂出来,脸上一片歉然之色。 “原来是管家啊,不知怎么了?”秦徵端坐着没有动,在吴王府中,能让他站起来的,除了钟定奚,其他人没有可能。 “王爷正在沐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秦相若是要见王爷一面,不如到内院去吧?” 管家的意思,当然就是钟定奚的意思,秦徵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人,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 “那就有劳管家带路了。”秦徵今日必须见到钟定奚,否则,往这儿跑得勤快了,未必是件好事。 秦素月一听,吓得面如土色,坐着不动。 “素月,起来,跟爹过去。”秦徵的话,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爹……”秦素月带着恳求的神色。 “管家,还请先行一步,小女素来怕生,我与她说说王府的规矩,以免在王府闹笑话。”秦徵说至此,管家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随即走到外边等候。 “既然已经进了王府大门,哪里还容你退缩,若是办不好今日这事,小心你姐的太子妃之位不保。”秦徵威胁道。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1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秦素月一听,忍了忍,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吴王府长廊,廊腰缦回,简直不是一般府邸能与之相提并论。 还未抵达温池所在的房间,里边的欢笑调戏声,已经远远传来,络绎不绝,露骨的娇喘,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接二连三而来。 管家面色不变,秦徵却是蹙了蹙眉,早知道钟定奚荒淫无度,喜好女色,没想到到达这个地步,莫非他想当着他的面还如旧吗? 秦素月听到之后,吓得瑟瑟发抖,径自低垂着头,下巴都快贴着胸口了。 管家朝着守在门外的丫鬟微微示意,丫鬟推开门,延请几人进去。 “秦相,老奴就送到这里了。”管家止步。 秦徵了然,点了点头:“有劳。” 随即坦然进去,还不忘朝秦素月轻声威胁一句。 秦素月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即便再害怕,可为了秦挽依,她还是义无返顾。 温池之中,钟定奚犹如方才那么,舒适地坐着,左右两边的女子,已经没有纠缠,而是给他揉捏着肩膀。 “秦相,稀客啊,今日怎么有空,来本王的府邸?”钟定奚颇是享受的样子,半合着双眼,寒暄着。 此刻的五王爷,不同寻常,淡定骄傲的仿若是王者一样,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连丞相都不放在眼中。 也对,若是等太子垮台之后,到了最后,丞相还不得对他俯首称臣,除非他想将这些年来的经营毁于一旦。 秦徵没有不耐,更没有不悦,对于这点刁难,他早已习以为常。 “今日老臣前来,是想与五王爷商量一件事。”秦徵开门见山。 “哦?何事?”钟定奚似乎对秦徵所谓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早说完早打发,秦徵可是被钟麒煜背后出谋划策暗算他。 “是与五王爷和太子有关的事情?”秦徵淡定地说出,只要涉及到太子的事情,想必钟定奚会感兴趣。 “太子?”钟定奚似乎没有料到秦徵会当面说出这事,既然人都来了,听听也无妨,他朝着左右两名女子,“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两名女子含嗔带怒地瞥了钟定奚一眼,这才恋恋不舍地从水中出来,两人起身,露出两具赤裸的雪白的胴体,凹凸有致。 钟定奚伸手,顺手牵羊般在两名女子的****上摸了一把,两名女子娇笑一声,爬了上去。 秦徵微微侧身,避开不见。 秦素月一见,呆愣片刻的同时,脸上早已红霞满天,娇羞尴尬的模样,令人动心不已。 钟定奚一见,对秦素月这副模样很是满意,这一定是个还未经男女之事的处女,这样玩起来更有味道,玩多了丰胸****的女人,钟定奚也有点厌倦,乍然看到这具玲珑纤瘦的身躯,不盈一握的纤腰,想想都令人振奋。 钟定奚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喉头一紧。 等两名女子裹着衣服三步一回头地出去的时候,房中就只剩下三人。 “秦相想要说什么?”钟定奚直勾勾地望着秦素月,带着玩味之色。 秦徵眼神逡巡一圈温池,眼见着的确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这才娓娓道来。 “五王爷,皇上一直维护太子,甚至不惜牺牲其他皇子,想必五王爷也是有目共睹深受其害。”秦徵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钟定奚的注意,不错,所以,除掉太子之后,这皇位自然落在他的手中。 眼尖地瞥到钟定奚眼中的异色,秦徵心底冷笑一声,跟钟麒煜相比,钟定奚始终嫩了一点。 但撇开太子的光环,钟麒煜什么也不是。 既然钟定奚铁了心的要将罪证交给皇上,他何不成全呢,与其屈居在皇后和太子之下,不如屈居在德妃和钟定奚之下,至少德妃不会玩弄权术。 不等钟定奚答话,秦徵继续道:“太子恃宠而骄,犯下不少错事,虽然还没有公布于众,但老臣以为,五王爷的手中,一定掌握了太子的罪证,等着揭发。” 秦徵的坦白,让钟定奚警惕起来:“秦相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五王爷,太子无德无才,完全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才嚣张跋扈,撇开太子之位,他完全扶不起来,一旦罪证公布,很有可能万劫不复。”秦徵的话,让钟定奚很是满意,不过这全都在掌控之中,不消秦徵过来拍马屁,然而,秦徵是何其精明之人,早已洞穿钟定奚的心思,直接挑着重点道,“只是,皇上似乎有意避开此事,完全不接见任何人,五王爷掌握的罪证,想必也无法派上用场,老臣就在想,是否皇上早已知道这事,却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太子呢?” 的确,父皇这一身体微恙,完全与世隔绝,没人能够接近,而且好巧不巧正好在这个时候不见任何人,已经好些天了。 “秦相究竟想要说什么?”钟定奚俨然有了兴趣,倘若手中的罪证迟迟交不出去,那么,他就无法安心。 “老臣以为,想要面见皇上,也并非难事。”秦徵带着笃定之色。 钟定奚挑了挑眉,知道秦徵向来老谋深算,父皇之所以倚重他,也不是没有道理,当下道:“秦相此话何意?” “老臣已经无法与太子共事,还希望能为五王爷效力。”说着,秦徵跪了下来,秦徵这么一跪,秦素月不得不下跪。 这个老家伙,说到关键时刻,居然卖起关子。 “本王如何相信你?”钟定奚虽然好女色,但骨子里还留着皇家血脉,打从出生下来,就是会算计的人。 “老臣今日带着小女前来,就是让五王爷相信的。”秦徵说的不卑不亢,没有刻意地讨好,也没有故作疏离。 “秦相这个算盘,打得真是响亮,把两个女儿送出去,到了最后,不管是谁最后胜利,秦相都是稳赚不赔啊。”钟定奚总算明白了秦徵的来意。 “是老臣糊涂,错看了太子,本以为他是个有所作为之人,然而事到临头了,没有一点主见,还让老臣用小女儿使用美人计,趁机夺取五王爷手中的证据。”秦徵开始诋毁起钟麒煜,也将皇后的心机和盘托出,否则,就不能取信于钟定奚,然而正是这个,戳到了钟定奚的心里。 钟定奚倒吸一口气,神色突然冷了起来:“那秦相是真想用令千金使用美人计了?” “老臣不敢,所以才坦诚布公告诉五王爷真相。”秦徵没有一点惧色,丝毫没有因为此趟目的的公布而害怕。 “秦相如此坦白,倒是让本王不得不相信秦相的心意了,只是,既然告知本王意图了,秦相带着令千金过来,又是何意?”钟定奚顿时觉得秦素月一个烫手的山芋。 “老臣是来表明心迹的。”秦徵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秦相难道只打算用这个足不出户的小女儿来向本王示好吗?”钟定奚不是傻子,秦挽依先前美貌绝伦,如今哪怕毁了容,还是秦相大小姐,有着帝后的命途,秦静姝虽然不及秦挽依,但也是美艳不可方物,如今相府当家女主人换成了张氏,也算有点地位,至于这个秦素月,也算娇美清纯,可毕竟没有一点名声。 “五王爷有所不知,虽然静姝是老臣二女儿,可终究是个庶女,小女虽然不及静姝,但终究还是嫡出,更是叶尚书的外甥女,静姝怎能与她相提并论呢。”秦徵自信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还怕说不过一个只知道女人的王爷? “秦相不是还有一个大女儿吗?”钟定奚提起秦挽依。 “退了婚,毁了容,还能有什么作为,倘若这次能够恢复容貌,太子一倒,最后能够做主倚靠的,也只有五王爷了。”秦徵一句话,倒是澄清了利害关系,往后做主的如果是他,当然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本王姑且相信秦相的心意,秦相把令千金留下,先出去吧,等会儿我们再共计大事。” 秦徵知道钟定奚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或许更是试探,倘若钟定奚相信,自然最好,倘若不相信,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女儿而已。 “那老臣就恭候五王爷大驾。” 说完,秦徵站起身,挺直腰板退了出去,对还跪在地上的女儿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俨然被抛弃了一般。 秦素月一见,下意识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提着裙摆站起身,然而太过紧张,绊了一跤,跌坐在地上。 然而,就在此刻,秦徵出去之后,随即就把房门合上,杜绝了她逃跑的路。 秦素月坐在地上爬到门口,拍着门呼喊道:“爹,求求你,放我出去。” 只是,门外没有人回应她。 “没有用的,你爹把你当做筹码送给了我,你觉得还有出去的可能吗?”钟定奚从水中站了起来,全身赤裸,凝聚在身上的水珠往下流动,挺直的下体,蠢蠢欲动,毫无遮掩地显露出对秦素月的欲望,他在水中步步朝秦素月走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秦素月吓得簌簌发抖,玲珑的身躯,像片落叶一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抗拒着钟定奚的靠近,却不知道该如何闪躲。 “真是我见犹怜呐。”钟定奚走到水池边缘,饶有兴致道,“怎么,对本王引以为傲的东西不喜欢?有多少女人在本王胯下********。” 秦素月缩成一团。 钟定奚对秦素月勾了勾手指头:“过来,本王对你虽然耐性,但耐性也会用光的,你最好乖乖听话,本王还能温柔对待,否则,惹怒了本王,本王让你后悔现在的迟疑。” 秦素月一听,花容失色,小脸瞬间失去血色,绝望地傻在那里。 “死变态,竟然想动我的妹妹,要不是小红和小青不在,姐姐我让你下半辈子玩不了女人。”温池上空的屋顶之上,有一个小口,此刻,有两人匍匐在瓦片上,偷偷地俯视下边的情况。 任飞在一旁纳闷,看到下边这一幕,连他都觉得尴尬,尤其是和女人在一起撞见下边这一幕。 可是,秦挽依连半点尴尬之色都没有,有哪个女人能像秦挽依一样,看了下边一幕,还能大骂出声,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得宠的王爷。 只是,他没有想到,太子和五王爷已经闹到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而秦徵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还在为太子谋事,还是已经投靠五王爷? 任飞竟然有些拿捏不准。 秦挽依没有闲暇的功夫理会任飞在想些什么,她将一切看在眼底,只恨没把眼镜蛇和毒蝎子带来,否则,一定将钟定奚引以为傲的东西咬下来。 她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钟定奚,秦挽依想了想,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倾身一倒,全部撒了进去。 “大小姐,这是什么?”任飞好奇,不知道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又会有什么后果,倘若是杀人的武器,可万万使不得。 “不好的东西,不过死不了人,小孩子家家,就别知道了。”用了这东西,保证让钟定奚十天半个月躲在王府出不了门。 任飞满额头黑线,也不知道谁才是小孩子,不过十六岁,说话的口吻,完全像个成熟的大人,而且,数月不见,变本加厉了。 不过,既然不会死人,那就没有关系。 “大小姐,我下去救人,你留在这里别动,等我安置好令妹之后,再来找你。”说着,任飞从袖中取出一方黑巾,仿佛一早就准备了。 “救我妹妹,怎么能少了我呢。”秦挽依一把夺过任飞手中的黑巾,蒙在自己的脸上。 “可是……”秦挽依根本不会武功,这不是添乱吗,他一个人根本顾及不了两个人。 “放心,我身上的好东西多着呢,我要全部用到这批人身上,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好让他们知道,别只把本姑娘当丑八怪,本姑娘的手段,多得很呢。”秦挽依的眼睛,迸射出狡黠的光芒。 “大小姐,我不能露面,否则被五王爷识破,会让皇上怀疑我的动机,而且,外边有盯梢的兄弟,我不能太过大动干戈。”任飞为难地解释了一句。 “既然出来做事,你怎么不多准备几条呢,真是小气。”秦挽依一阵埋怨,随即,豪爽地从自己袖子上一拉,想要扯下一截袖子给任飞,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衣料太好的缘故,还是她的力道太小了,居然撕不断,连个裂口的痕迹都没有,“这个衣服有点硬,手有点滑。”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1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还是我自然来吧。”任飞摇了摇头,撩起衣摆,弹出宝剑,宝剑过处,一块长布,已经与衣服脱离,继而贴在任飞的脸上。 “有没有觉得我们像黑白双盗?”秦挽依露在外边的眼睛,晶亮晶亮,想到要大干一场,第一次感到惊心动魄,双眼亮的有些夺目。 任飞移开视线,正要跃下,却被秦挽依一把揪住。 “别忘了带上我啊,我下不去的。” 然而,屋顶有些倾斜,秦挽依一动,瓦片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 “什么人?” 屋顶底下,温池之中,发出钟定奚凛然的声音。 “糟糕,被发现了。”秦挽依一惊,怪自己大意。 只是,他们两个还没有任何动作,底下已经传来一片打斗的声音,两人探头俯视,但见底下有一名穿着夜行服,脸上同样带着黑巾的人,正在与吴王府的侍卫对战。 面对一众侍卫,黑衣人游刃有余,利剑过处,必是见血,只是,并未伤及人命,似乎有所保留。 “这一定是好人,任飞,下去帮他。”秦挽依断定道。 任飞不知道秦挽依从哪里看出黑衣人是好人,不过眼下情况,反正也要下去救人,当下就要跃下。 “带我下去啊,你该不会又忘了我吧。”秦挽依赶紧抓住任飞,省得稍不留神,他就真的飞了。 任飞行动,从未带上一个这么大的包袱,如今既然被缠上了,只能送佛送到西了。 眨眼间,任飞伸手一揽,带着秦挽依,纵身跳了下去,立刻加入战局。 趁着混乱的局面,秦挽依掏出两个瓷瓶,握在手中,一边挥洒药粉,一边冲向房门,一脚踹开,等踹开之后,她这才想到方才秦素月就躲在门后,不知道有没有被撞倒。 进入房间,还好,素月不在门后,而是被搁置在温池边,似乎被强行拖带一样,衣衫不整。 至于钟定奚,似乎被刚才惊到,已经爬上温池,正在穿上一件红色宽松睡袍,红色睡袍衬得脸色更加白皙,头发披散着,全部黏在脸上,衬得脸颊更加瘦削。 “你是什么人?敢擅闯本王的府邸?”钟定奚才伸入两只手,还未穿戴完毕,挺直的下身半隐半现。 “素月,起来,快跟我走。”秦挽依才懒得与钟定奚对话,多说一个字,都嫌低了档次,她心无旁骛地一边说一边扶起秦素月。 秦素月听得熟悉的声音,顿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愣愣地站起身,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秦挽依带着她。 “想走,没那么容易。”钟定奚系好睡袍的带子,高喊道,“来人。” 然而,外边的侍卫,被任飞和黑衣人挡在门外,根本没人进的来。 钟定奚怒不可遏,已经大步朝秦挽依而来,手中还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银剑。 秦挽依将秦素月护在身后,手中握着瓷瓶,瓷瓶的药粉全部用完了。 眼见着钟定奚步步逼近,秦挽依抡起瓷瓶,朝前一扔,喊道:“看脚下。” 钟定奚下意识低头看去,哪知是秦挽依故弄玄虚,她手中的瓷瓶并未扔出,而是在他低头的时候直接朝他额头扔去。 砰的一声,瓷瓶砸到钟定奚的额头,他光洁的额头,顿时起了一个红印子。 “敢伤本王,找死。”钟定奚瞪着双眼,咬牙切齿。 秦挽依却是不慌不忙,心中默数着一、二、三。 才数到三,钟定奚的身上,忽然奇痒难忍,浑身每处都在发痒一样,他想要忍一忍,先解决了这帮闹事的人,然而,身体每个部位都在叫嚣。 哐当一声,他只能扔了银剑,开始抓挠,然而越抓越痒,越痒越想挠,如此恶性循环。 趁着这刻,秦挽依带着秦素月跑出房外。 “得手了,快走。” 秦挽依也没有恋战,拖得越久,就会引来更多的人,他们四人,除了任飞和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她们两姐妹就是拖累人的。 任飞和黑衣人闻言,行动默契地掩护着秦挽依和秦素月的逃离。 如此看来,黑衣人也是来救秦素月的,只是不知道会是谁。 然而,秦挽依逃离的路线并不顺利,路上皆是闻讯赶来的巡逻侍卫,她和秦素月东逃西窜,眼见着条条都是死路,她不知该逃向何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目标太过明显。”任飞和黑衣人击退一批侍卫之后,当下追赶上两人,面对围聚而来的侍卫,俨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黑衣人指了指任飞,指了指秦挽依,又指了指自己,指了指秦素月。 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沟通的,任飞道:“你带她,我带她,府外集合。” 黑衣人点了点头,与任飞有着无言的默契。 两人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扯过两人,各自带着秦挽依和秦素月,跑向两个方向。 “诶……”秦挽依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迫松开秦素月的手,她望向秦素月,已然渐行渐远,“你干嘛呢?”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如今既然已经救下令妹,我先将你带离这里,再去帮忙,否则大家只会处处受制。”任飞拉着秦挽依一边跑,一边寻找借力点。 “那你知道对方是谁吗?有能力保护素月吗?”秦挽依一劲问道,黑衣人的目的俨然是好的,只是能否从侍卫手中安然无恙地救走素月,却让她怀疑。 “我只知道对方是个女人,武功与我相差不大,保护令妹,应该绰绰有余。”任飞断定道。 “女人?莫非是……”秦挽依这么一想,已然猜到对方是谁,倘若真的是她,那么,倒是真的不用担心,没想到她还信守当时的承诺。 “大小姐知道是谁吗?”任飞左顾右盼,抽空询问了一句。 “既然你说不用担心,那就没有必要担心了,我相信你的判断,走吧。”秦挽依反握住任飞的手,撒开双腿快跑起来。 任飞不知道秦挽依忽然又怎么了,眼见着跑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当下顺手揽着秦挽依的腰,跃上屋顶,继而一跃,已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吴王府门外的巷子,搂着些微月光,翻翘的屋檐,投下一片阴影,此刻正藏着两人。 “大小姐,你呆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任飞安顿好秦挽依之后,当下就要离开,然而,才探出头,黑衣人也带着秦素月奔跑而来。 此刻,秦挽依才看清,黑衣人身体纤瘦,骨架纤细,脚步飘逸,的的确确是个女人。 想比任飞而言,黑衣人要辛苦许多,秦素月不仅娇弱不说,连基本的抵抗都没有,然而黑衣人能将人安然无恙地带出,足以说明她的确与任飞不相上下。 “姐,是不是你?”秦素月早已听出秦挽依的声音,可还有那么一丝不确定。 “当然是我了,不是我还能是谁呢。”秦挽依扯下脸上的黑巾,坦率承认。 秦素月看到秦挽依,顿时眼泪氤氲,扑在秦挽依的怀里,哭得很是委屈。 “不哭不哭,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秦挽依柔声安慰着秦素月,这么温柔的一幕,任飞从未见过,出现在他眼前的秦挽依,向来是张牙舞爪的,也是强势狠绝,也有无赖耍泼,独独没有此刻的温柔担当。 秦素月被这么一安慰,哭得更是凶狠了,仿佛要把这几个月来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秦挽依任由她的泪水浸湿她的衣襟,她看向黑衣人,带着九分肯定一分疑虑:“翠屏,是不是你?” 黑衣人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矛盾的脸,这张脸,带着一抹冷,带着一抹艳,可又带着一抹决然,与翠屏平平淡淡的脸,截然相反。 “你是……” “你是玉面修罗?”秦挽依还在疑惑,然而任飞却是脱口而出,带着一丝不敢确信。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黑衣人轻笑一声,口吻很是轻佻,她拨了拨绑在脑后的发丝,带着一丝明快,这模样,这举动,与翠屏根本不是一个人,可听这声音,却是如此的相似。 任飞带着警惕之色,横剑挡在秦挽依和秦素月身前,似乎有些忌惮。 “任飞,玉面修罗是谁?很厉害吗?”秦挽依听也没有听说过,但修罗两个字却很是熟悉。 任飞不知道秦挽依除了认识的几个人外,除了那一身医术之外,还知道什么,当下解释道。 “玉面修罗,五年前曾经现身,在大兴朝掀起不少轰动的事情,听说行侠仗义惩强除恶,也听说滥杀无辜杀人如麻,官府曾经悬赏缉拿,未果,此时甚至惊动皇上,皇上动用禁卫军追捕,却无功而返,即便如此,玉面修罗依然兴风作浪,所到之处,处处牵涉人命,然而,不知为何,三年前,玉面修罗忽然销声匿迹,之后一直杳无音讯,然后众人也就淡忘了。” “什么?”不听不知道,一听真被吓了一跳,秦挽依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件事,这么神出鬼没亦正亦邪的一个人突然出现站在她的面前,让她如何反应,秦挽依松开秦素月,猫着腰,从任飞手臂下钻出,与对面之人对质,“你……到底是谁?” “大小姐,你这么快就忘了奴婢了?”玉面修罗却是好整以暇地道。 然而,这声音,这自称,却怎么也无法掩饰的的确确是翠屏的声音。 “翠屏,果然是你,可你怎么就成了什么玉面修罗呢?”听着还怪吓人的,不管是正义之事还是邪恶之事,都与血腥扯上关系。 “玉面修罗怎么了,当年虽然背上了几条人命,天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不过我从来没有怕过。”翠屏说的很是自然,难怪初次看到她的时候,有种难掩的气质,这种气质与一个丫鬟格格不入。 “那你怎么从呼风唤雨的一个人,变成了一个丫鬟?”秦挽依怎么也想不通,那样一个肆无忌惮的人,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丫鬟,秦挽依还真是大胆放心,竟然没有一点察觉身边的丫鬟,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只不过着了某人的道,打赌输了,只能答应替他办件事情。”翠屏想了想,仍然觉得有些不甘心。 “你在相府呆了三年,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就是为了一个赌约?难道三年之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秦挽依越想越是心惊。 “不然呢?其实也没什么,反倒是让我躲避了不少追杀,算算也不亏。”翠屏对这事没有半点惋惜和憎恨,倒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只是转变太大,一时之间,让秦挽依有些难以接受,“其实,打赌约定的时间,早已过了,不过一时没有想到接下来要做什么,既然答应你暂时照顾三小姐,权且当做最后在相府做的事情吧。” “与你打赌的这个人,该不会是……”秦挽依想着那夜翠屏放飞的那只白脚黑鸽,终于说出了挣扎许久的名字,“九王爷吧?”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九王爷还是十王爷,不过是个坐轮椅的,武功却是深不可测,当年要不是看到那张轮椅,我会大意吗?”翠屏提起往事,还是有些咬牙切齿,本以为不良于行的人,会些暗器可以保命,哪知高深莫测的足以让人致命,“既然让我盯着相府,想必非富即贵,可能是你口中的九王爷吧。” “你不知道对方是谁,居然也敢打赌?”她也真够大胆,与不明身份之人打赌,仿佛不会输一样,结果可想而知,看来没有超强的自信和本事同步,打赌之事就算了。 “闲着无事,随便赌赌,没想到第一次赌大的,居然就输了。”翠屏对输掉的三年,没有半点惋惜之色,愿赌服输的赌品,还真是难得一见,世间少有,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掩藏在平淡容颜下的,竟然是这副肆无忌惮的性子,她也真能够忍让的。 “那只白脚黑鸽,你应该不陌生吧?”这世上,坐轮椅之人,除了钟九,还有谁,能有那个能耐,让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人,在一个深宅大院,一呆就是三年,然而,秦挽依还想做最后的确认,“飞到哪里,你难道不知道?” “只要能把信送到,管它飞向哪里,我又不能控制它,跑错了也怪不到我。”翠屏说的并无在意,她向来不问这些事情。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1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如此看来,当日果然是翠屏与钟九在通信。 早就知道钟九一直隐藏在背后,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意图,想必不只是想要找她报仇才谋划的这一切吧,那完全没有必要。 如今再去问那场大火是不是钟九授意的,已经不再重要了,她不是以前的秦挽依,不会追问为什么这么做,而且,她也已经知道钟九这么做的初衷。 如果他步步为营,处心积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能够重新回到京都,夺回属于他的一切,那么,导致他远离京都差点丧命的她,是否该帮助他回到曾经的位置呢? 想至此,秦挽依忽然觉得有了目标和方向,眼神满是坚定之色。 “翠屏,我目前无法出面,能否将素月带回相府?” “我露出真面目,就是为了掩饰翠屏的身份。”言外之意,翠屏还是打算回到相府的。 然而,秦素月已经拼命摇头:“姐,我不想回去,别送我回去好不好?” “素月,姐姐目前无法保护你,你先回去好吗,经过这件事后,我想爹不会再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倘若有,翠屏会保护你的,我也会马上去救你,等结束这次的事情,我就带你离开京都,你再忍一忍好吗?”眼下,她和任飞的身份一样尴尬,如果没有摆脱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她永远只能屈居权势之下。 秦素月虽有不舍,但还是听从了秦挽依的意思。 “大小姐,你尽可放心,在你接走三小姐之前,我会让她毫发无损的。”翠屏道。 有了玉面修罗的保证,她能不放心吗? “翠屏……” “道谢就不用了,我只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闲着有点无聊,正好趁这段时间想想。”翠屏挥了挥手,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秦挽依微微一笑,回望吴王府所在的方向。 “任飞,皇上是不是让你盯着太子和五王爷的一举一动?” 任飞已经说过此行的目的,点了点头。 “那就把今日秦相登门拜访,与五王爷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汇报给皇上,包括太子的事情。”秦挽依的眼中,透着一抹狠绝之色,“或许这样,皇上就会见五王爷一面,也好圆了他的美梦。” “不是不可以,可相府……”任飞带着顾忌之色。 “我不管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府的荣华富贵,与我无关,既然他做得出这种事情,那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任飞并不赞同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倘若相府出事,你们未必能够脱身。” “放心,我会在这之前,抹杀我和素月的身份,彻彻底底。” 秦挽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算了,不管是秦徵、五王爷还是太子。 若有所思地回到与范烨风约定的地方,秦挽依站在将军府面前,正要进去,猛然间想起不能正门进去,顿时懊恼不已,当时离开之时,应该问问该怎么进去。 光明正大地进去,铁定被驱赶出去,被旁人看见,也容易滋生事端。 前门看来行不通,秦挽依立刻绕到后门。 夜深人静,巷子冷清,她走得格外小心。 月光一会儿探出云层,一会儿躲藏,巷子忽明忽暗,看着都令人忐忑。 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撞见不该遇见的熟人。 果然,有了担心和紧张的人和事后,总会患得患失。 不经意间,秦挽依的脑海,掠过那道白色的身影。 “啊……”忽然,脚背上爬过什么,秦挽依惊叫一声,回头寻找之时,只听得喵的一声。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难道做了亏心事,所以在害怕? 想想自己的性子,秦挽依有种败给自己的冲动,这如何做大事,如何帮助钟九呢? 辗转到后门,望着两扇闭合的大门,连丝细缝都没有,秦挽依有种想要撞门的冲动。 这该怎么进去? 难道她要露宿街头? 正当她思前想后,要不要惊动里边的人时,后门喑哑地打开,拖延的时间,像是在催命一样,把秦挽依吓得不轻。 “秦大小姐,请进。” 秦挽依一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这一路不知道听这声音念叨了多久,只是带着刻意的压抑,还有那么一丝阴冷。 秦挽依定睛一看,果然是张熟悉的面孔,只是神色不对。 “贺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果然是神机妙算啊。”秦挽依嬉皮笑脸地赞道,像是特意等在这里给她开门一样。 贺升一路跟踪秦挽依,自然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 贺升没有多大的表情,仿佛还有些阴沉,好不容易关系融洽一点,这会儿似乎又回到原点。 贺升没有搭理她,等秦挽依进去之后,熟门熟路地将她带到鸣剑院,居然还没有撞见任何人。 怎么觉得有点偷偷摸摸,像是过来幽会一样,她也不像是范烨风金屋藏娇的人才对啊。 来到鸣剑院,秦挽依也不陌生,毕竟当初来过,还与范烨风闹了不少事情,那时候,范烨风还是横眉冷,而且她还破了范烨风不对女人动手的例。 她正要往正屋走去,看看范烨风的伤势,却被贺升阻止了。 “秦大小姐,少将军歇下了,你的房间,在隔壁。” 若是平常,贺升会第一时间催着她替范烨风探探病情,如今倒是好,竟然拒绝了。 拒绝就拒绝吧,想必范烨风如今没有大碍。 有了事,他还敢这么无礼对她吗? 想至此,秦挽依耸了耸肩,直接走向贺升所指的隔壁房间。 贺升见此,推开了正屋的房门,径自走了进去。 屋里亮着灯,范烨风并未歇下,任谁看了都知道他略显疲惫,然而强撑着没有睡着。 听得动静,范烨风睁开双眼,见是贺升,眼睛逡巡一圈,并未看到一直等待的人,马上问道:“挽依呢?” “在隔壁。”贺升言简意赅地道。 “嗯。”范烨风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仿佛怕秦挽依没有回来。 贺升见此,更加踌躇:“少将军,有件事,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什么时候这么犹豫了?”范烨风蹙了蹙眉。 憋着话实在不像他的性子,贺升便有什么说什么。 “方才属下暗中跟踪保护秦大小姐,发现她追赶相府的马车跟到了吴王府,丞相似有拿秦三小姐讨好五王爷的意思。” 范烨风这才明白秦挽依为何突然离开,当初秦挽依曾经以身犯险也要护秦素月安全,可想而知秦素月遇到危险,她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自己的父亲,舍弃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所以才不愿见任何人。 “心情?属下没有看出来,不过一路回来的时候,是有些沉闷。”贺升跟随了一路,是看着秦挽依走回来的,回头一想,不对,“少将军,属下觉得她的心情没有太大的起伏,而属下要说的也不是这事。” 被范烨风岔开话题,贺升都快没有重点了。 “那是何事?”范烨风不解,贺升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这次却吞吞吐吐。 “秦大小姐到了吴王府之后,遇上了御前一等侍卫任飞,两人似乎相熟,关系匪浅。” 贺升特意强调最后四个字,可谓用心良苦,但范烨风却听不到贺升认为的重点,而是听出自己所认为的重点。 “任飞怎么会在吴王府附近,这应该不是巧合吧?”范烨风反问。 贺升微微回想:“看样子,他好像藏在吴王府附近,眼见着秦大小姐要冲进去,这才拦截住她。” “闯?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挽依的妹妹带出来了吗?”范烨风这才想到这一层。 “两人共闯吴王府,引起了轩然大波,最后倒是带出秦大小姐的妹妹,还多出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看身手和模样,像是玉面修罗,秦大小姐似乎与玉面修罗相识。” “玉面修罗?挽依怎么可能跟玉面修罗相识呢?”范烨风有些想不通,消失了三年的人,难道一直隐藏在秦挽依的身边吗? “少将军,我看这秦大小姐的人脉关系相当复杂,她认识的人,一个一个似乎来头不小,我看我们少管闲事为好。” 范烨风听不进贺升的话,转而问道:“听得到他们说过什么吗?” “任飞和玉面修罗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属下怕被他们发现,并没有靠得太近,因而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不过看样子,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贺升猜测道。 “我知道了,这些日子,你派几个人,盯着相府的一举一动,若是有什么变故,即刻通知。”范烨风下令道。 知道这么做全是为了秦挽依,得,今晚当他白说了。 “还有,替我准备准备,明日我得进宫复命。”范烨风说完,这才想要真正休息。 “进宫?少将军,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宜进宫啊。”贺升劝道。 “我别无选择,既然已经回京,哪有不复命的道理,没事,我能撑到回来。”范烨风闭上双眼,俨然不想再重复解释明日进宫的利弊。 初秋微凉,树叶微黄,枯叶初落。 沽州街上,渐渐有了人气,百姓已经不再躲在屋里,而是慢慢过上了寻常的日子,只是还在收拾着瘟疫过后的残局。 大街上,缓缓走来两人,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青衫,有着清俊的容颜,但神情木讷,跟块木头一样。 女子一身白色长裙外披粉色薄衫,腰间同色腰带系着一个蝴蝶结,两条丝带垂挂而下,她有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却透着清秀纯洁的气质。 看到两个犹如神仙眷侣的人出现在大街上,众人纷纷留意了一眼,也有人一早就认出了两个尽心尽力救治得了瘟疫之人,他们能够脱离死亡,全托了他们的福,随即与两人笑了笑。 “五师弟,你看,瘟疫一过,沽州好像活了一样,不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呢。”秋韵水的脸上,透着一抹难掩的喜悦之色。 “嗯,等朝堂派人过来重新兴建沽州,到时候沽州会恢复往日的繁华的。”韩木带着肯定的语气。 “这次都是挽依的功劳,若不是有她的药方,这场瘟疫肯定不会这么快结束。”提到秦挽依,秋韵水带着一抹惋惜之色,“只是她不在这里,看不到这一切,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韩木闻言,眼眸一闪,他微微侧转身体:“四师姐,不如……” “老伯,我帮你。”韩木正待说话,秋韵水已经跑向一处,此刻,正有一名六十岁左右的白发老人在搬运几块木头。 韩木的话,只能含在嘴中。 帮忙之后,秋韵水回到韩木身边,清澈的眼眸回望着韩木,问道:“五师弟,你刚刚是不是想要说什么?” 韩木沉吟片刻:“四师姐,不如我们……” “韵水。” 韩木的话,又被打断,他深吸一口气,满是隐忍的眼神。 两人望向声音来源,眼神各有不同,一个温柔似水,一个阴沉压抑。 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的公子,风度翩翩,彬彬有礼,身上满是书卷之气,他的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蓝皮书。 看到此人,秋韵水微微带起笑意:“大哥。” “韵水,你怎么在大街上?”秋文宣问道,眼神逡巡一圈,似乎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我们得了师父的命令,在街上看看,是否还有人得瘟疫,已经痊愈回去的人,有没有复发,师父想确定瘟疫是不是彻底消除了。”秋韵水解答道。 “原来如此,医圣果然思虑周全。”秋文宣带着敬佩之意。 “大哥这是要去哪里?”秋韵水客气地询问了一句。 “这几****都在药铺清点药材,这才刚从药铺回来,正要回去呢,总得重新开始生活,你要不要回家看看?”秋文宣略带试探的口吻,毕竟秋家有愧于秋韵水在先,如今她还能以德报怨,他也替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看到惭愧。 秋韵水犹豫了片刻,似是有些害怕和忌惮,上次能有勇气回到秋家,一方面是因为必须得救韩木,一方面有秦挽依在,如今就这么让她回去,她俨然没有那时候的勇敢。 “韵水,自从爹从狱中出来,一直想见你一面呢,经过这次牢狱之灾,爹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秋文宣叹了一口气,器宇轩昂的眉头,染上了愁绪。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1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秋韵水拿不定主意,偷偷地看了一眼韩木,韩木一直在听着,没有催促,没有急躁,仿佛无论秋韵水去或者不去,都不会干扰。 “五师弟……”秋韵水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说。 “四师姐,你想去就去吧,我陪你。” 只那么三个字,让秋韵水无比安心,随即朝着秋文宣点了点头。 秋文宣站在一边,看着两人的神情,渐渐能明白什么,不经意间,他想起了他曾经承诺要迎娶的女人。 “韵水,挽依呢?怎么近日似乎并没有看到她?”明白过来什么的时候,秋文宣已经问出口。 “挽依她……” 韩木担心秋韵水实话实说,随即截口道:“师父另有任务交给她。” “难怪呢?那她什么时候完成任务?” 秋文宣的过度关心,让韩木突然想起,秋文宣和秦挽依的关系,曾经让人误会。 该不会秋文宣假戏真,真的喜欢上秦挽依了吧? 曾经,他不知道,除了医术,秦挽依究竟好在哪里,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尤其是眼高于顶的钟九。 然而经过这次的事情,他总算明白,秦挽依的身上,有一种特质,若是非亲非故之人,自然不会发现,可相处久了,总会在不经意间触及到心中。 只是,连范烨风都只能屈居钟九之下,更何况是秋文宣,看在他是秋韵水大哥的份上,韩木决定让他早点大彻大悟,以免到时候痛苦。 “不知道,可能一时半刻,也可能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等她完成任务后,也该回到京都待嫁了,听闻丞相已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 “丞相?亲事?”秋文宣怔在那里,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撼。 “怎么?你还不知道她的身份?”韩木这点倒是并不知情,不过正好,“她是大兴朝丞相嫡女,承载着家族兴旺的重任,所以……” 所以什么,不用韩木点明,秋文宣也明白,不是他这种平民百姓能够高攀的,秦挽依所嫁之人,非富即贵,更多的会是皇孙贵胄。 秋文宣的表情,瞬间有些失落。 “走吧,爹在家里等着呢。” 秋文宣转身离开,脸上难掩落寞。 “五师弟,你为什么要骗我哥呢?”秋韵水不忍自己秋文宣难过,质疑了一声。 “我说的是事实。”韩木的表情,像平日里一般,似乎并不是像说笑,韩木也从来不会说笑。 “挽依的亲事,真的已经定了?”秋韵水不相信,“倘若一早定好了,那二师兄与挽依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能明白别人的事情,却独独对自己的事情那么迟钝呢? 韩木显得有些无力。 “二师兄要走的路,也远着呢。” 甚至比他的还要漫长而艰辛。 三人各怀心思,眨眼间,已经站在秋家门口。 甫一进去,秋文宣直接将韩木和秋韵水带到正屋。 整个沽州百废待兴,就连秋家也没有例外,虽然瘟疫带来的恐慌已经消除,只是逃离的人并没有回来,整个秋家还是有些冷清。 三人才抵达门口,正屋里边,出来两人,正是袁氏和秋梨雨。 看到秋韵水的时候,袁氏和秋梨雨同时露出排斥的眼神,母女两人惊人的相似,然而,瞥到秋韵水旁边的韩木时,两人仿佛发现金矿一样,眼眸骤然闪现着光芒。 秋梨雨略带羞涩,低垂着头,手指揪着母亲的衣袖。 袁氏会意,扬着一张笑脸:“文宣啊,这位是谁,怎么平常都没有见你带回家过啊?” 秋文宣见问,打起精神,却仍然带着一丝闷闷不乐。 “娘,他是韵水的师弟。” “师弟?”袁氏一听,欢喜的不得了,这么说来,也是医圣的徒弟,前途无可限量,“韵水,你怎么也不介绍介绍?” 秋韵水不知道袁氏和秋梨雨的意图,茫茫然一无所知,当真介绍起来:“五师弟,这位是我大娘,这位是我二姐,大哥你已经认识了。” 韩木压根儿没把袁氏放在眼里,虽然对袁氏和秋梨雨没有任何好感,也一早知道当初是她们母女两人合计迫害秋韵水导致秋韵水差点丧命,本该好好回敬她们,但秋韵水似乎对袁氏态度的转变有些高兴,并不恨她们,他也勉强应着。 “既然是韵水的师弟,也算是自己人,可别跟我们客气啊。” 袁氏笑脸迎人,然而,韩木爱理不理,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袁氏热脸贴冷脸,感觉自讨没趣,甚至带着怀疑的眼神,气氛有些尴尬。 “大娘,我师弟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要介意。”秋韵水生怕袁氏误会,解释了一句。 “怎么会呢。”袁氏强颜欢笑道,“不知道你的师弟家在何处?家中父母都是做什么的?是否婚配了?” “关你何事!”韩木一点情面也没有留。 袁氏碰了壁,面色有异。 “大娘,五师弟不喜欢旁人问及他的家世。”怕袁氏难堪,秋韵水解释了一句。 这一回,秋韵水忤逆了袁氏的意思,她不是傻子,既然韩木一早选择隐瞒,她就不能到处宣扬。 “娘,有什么事,往后再说吧,爹说想要见韵水一面,韵水还有要事在身呢,不能久呆。”秋文宣插了一句,也不想彼此闹僵了,不知道是不是与韩木呆久了的缘故,他也沾染上一丝木然和冷峻之色,连与人说话,都不是温和有礼。 袁氏一听,不知道自家儿子怎么了,顿时心头一阵怒火窜起,然而想想毕竟还在正屋之外,只能作罢,拂袖离开。 秋梨雨一脸急色,望望远去的袁氏,又看看眼前的韩木,左右为难,只能追随着自己的母亲而去。 正屋门口只剩下三人的时候,秋文宣这才引他们进去,并没有避讳韩木。 进的屋里,秋韵水还带着忐忑,若没有韩木跟着,她实在跨不过这道门槛。 屋里,秋炳程似乎早已听到外边的动静,已经坐了起来,靠着床壁。 经过牢狱之灾,秋炳程确如秋文宣所言,苍老了许多,头发黑中夹杂着灰白,整个人带着一丝老气。 “爹,今日好些了吗?”秋文宣站在床边关心一句,“我已经把韵水带来了。” 秋韵水站在门边,一脸局促,没敢上前。 在秋家的一切历历在目,让人怎么也无法忘记。 “怎么,看到我,连叫也不会叫了?”秋炳程看到秋韵水的模样,不悦地皱了皱眉,深沉的声音,刺激着秋韵水脆弱的心弦。 “爹……”秋韵水胆怯地叫了一声,声音如蚊蚋,舌头似打结,这一声称呼,时隔这么多年,那么陌生,又令人那么为难,尤其是面对着秋炳程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忐忑复杂,双眼只看着鞋尖,没有正视秋炳程。 “这么不情不愿,不想叫就别叫,今天也不是……” “秋老板,既然当初选择放手,断绝父女关系,如今又何必相认呢。”韩木听不下去,这秋家,除了秋文宣,其他人实在不值一提,秋韵水不回去更好,呆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管秋家的事情?”秋炳程的威严受到挑衅,死死地盯着韩木。 “我是管不了秋家的事,也不想管秋家的事,但韵水是药王谷的人,这事我必须管。”韩木一身凛然之气,不容任何人侵犯。 “五师弟……”秋韵水劝阻了一声,韩木的话,让她骤然清醒不少,她已经不再是秋家的人,如今,她只是药王谷的人,何必还有什么期待呢。 “罢了,今日让你过来也不是为了你的事。”秋炳程缓了一口气,从韩木的身上,他看到了一股隐含的气焰,那种气势,不是普通人所有,也不想惹麻烦。 秋炳程的神态,并没有丝毫愧疚之色。 秋韵水一听,心中万分委屈,可早该明白的事情,是自己还充满希冀而已。 这儿也只有韩木,能够看到她的受伤,听到她的心碎。 “过来。”秋炳程落了两个字,秋韵水仿佛受到惊吓一般。 韩木握了握秋韵水的手,而后在她背后轻轻一推,秋韵水这才上前一步,站到秋文宣旁边,韩木步步紧跟,有他在,谅秋炳程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秋炳程看到两人的模样,心明如镜。 “秋老板,找韵水过来,有什么事,痛快一点。”韩木开门见山问道。 韩木痛快,秋炳程也不卖关子。 “这次我能洗脱罪名,多亏了你们药王谷的人,尤其是叫秦挽依的人,我都记得,我虽然也是注重门当户对之人,这次也不计较她的出身……” “爹,别说了。”秋文宣早已知道秦挽依的身份,自然要阻止秋炳程说出贻笑大方的话。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既然怀了秋家的种,也为秋家的事情奔波忙碌,不像某些人,大难临头,一哄而散,我就不怪你们先斩后奏了,挑个时间,把婚事办了,省得被人知道未婚先孕,传出去有失颜面。”秋炳程径自说着,自以为深明大义,然而在韩木看来,简直可笑。 “爹,她根本没有怀孕,还是清白之身,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秋炳程被放出之后,秋文宣一直在忙碌,他并未解释什么,只说这次事情,全是药王谷等人在周旋,尤其是秦挽依,不知道今天突然怎么了,竟然说起这事。 “没有?一个清白之身的姑娘,为了你,甘愿背上这等不贞之事,也罢,无论如何,爹不会反对你们的婚事,这等重情重义的姑娘,爹自会赞成,好好待人家。”秋炳程径自说着,没有发现自己儿子差点无处容身。 “爹,她是丞相的女儿。”秋文宣解释了一句。 “什么?”秋炳程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就秦挽依这副容貌,居然会是位高权重的丞相的女儿,他怎么也想不到。 “爹,挽依的确是丞相的女儿。”怕秋炳程不相信,秋韵水重复了一句,只是心中有些不高兴,就算秦挽依不是丞相的女儿,自己的爹也不该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赏赐一般,好在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得诚心诚意。 听这么一说,秋炳程缄口沉默,他这辈子,一是没有料到自己会有牢狱之灾,二是没有看穿秦挽依的身份。 这一回,轮到秋炳程沉默了,一张老脸晦暗不明。 而后,他的眼中,绽放着异样的神彩。 就算是丞相的女儿又如何,既然为了秋家能够做到这份上,难道还不是对自己儿子情有独钟,如果能够与相府结为亲家,那么,往后就算发生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什么牢狱之灾了。 韩木一眼就看穿了秋炳程的心思,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 “丞相的女儿又如何,只要他们两个真心在一起,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秋炳程道。 此刻,秋韵水有些明白,为何韩木方才要打击秋文宣。 秦挽依的真心,根本不在自己大哥身上,为什么一眼能明白的事情,她只能在兜兜转转中才明白呢? “秋老板可能不知,挽依的命,是帝后的命,她与太子有婚约在前,是皇上认定的太子妃人选,秋老板想必也不想违抗皇命吧,所以在沽州发生的一切,还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能够出手相助,并不是为了令公子,而是为了韵水,对药王谷的人,挽依向来如此,能舍命相救,还在乎区区不择手段吗?” 韩木不仅在替钟九善后,更是在替秦挽依善后,虽然她做的事情结局都是如她所愿,但过程中牵入的人,却一个也没有顾及。 皇命?他能与皇命抗衡吗?答案是显然的。 “还有,记住今日,别后悔错失最后一次认回这个女儿的机会。”说完,韩木拉着秋韵水,头也不回地离开秋家。 片刻不停地出得秋家,秋韵水仿佛还没有回过神。 韩木最后的一句话,还在脑海盘旋不去。 秋韵水的心,在看到两人交握的十指后,不知为何,没有那么受伤,反而暖暖的,安定了许多。 “四师姐,你只要记得,药王谷是你的家就好了,别的什么也不用去想。” 见秋韵水没有说话,韩木回过头,一眼望进那双温柔的眼眸,此刻正氤氲着水汽,水珠在眼眶中酝酿。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1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只这么一眼,韩木的心,拧在一起,不是滋味。 “四师姐,你若想回去,我带你进去。” 然而,秋韵水却是摇了摇头。 “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也没有那么伤心了,有你们就够了,五师弟……” “驾” 正当此时,沽州城门的方向,一骑绝尘而来。 通过残垣断壁的城楼,骏马直接在沽州大街奔腾,动静越来越大,站在大街上的行人,顿时纷乱不堪,纷纷躲避逃窜。 韩木侧耳倾听,却也无法听清秋韵水嘴唇开开合合,究竟说了什么。 人员散开的同时,韩木眼见着一匹骏马越行越近,瞬间就在眼前,马背之上的人似乎并无减速的架势,他一把揽着正要回头的秋韵水,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横冲直撞的骏马。 韩木深深地蹙了蹙眉,带着阴沉的眼神。 “什么人如此放肆。”他的话,闷闷沉沉,带着不耐的神色,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他屡次鼓足勇气要说出一同回到京都的话屡次被打断也就罢了,如今秋韵水说什么的时候,居然也被打断,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回望着骏马离开的方向,那是通往宋王府的方向。 究竟是什么人呢? “五师弟。” 秋韵水轻唤了一声,韩木闻言,转回头,就看到秋韵水面霞浮现着一片红晕,此刻,韩木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搭在秋韵水的腰际,秋韵水整个人落在他的怀中,而且,大街之上,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两人的举动,投以暧昧的眼神。 略带贪恋地松开手,韩木低声问道:“四师姐,你刚才说了什么?” 秋韵水微微一笑,这一笑,带着从未有过柔情,然而,她却是摇了摇头,不再重复说一遍。 韩木差点抓狂,他一定错过了什么。 该死的究竟是什么人坏他的好事? “我过去看看。”韩木带着杀人的气焰,心底却也藏着疑虑。 “一起去吧。”秋韵水能察觉得出异常,已经向着宋王府的方向走去。 两人快要行至宋王府之时,果然看到宋王府前停着一匹骏马,看模样,的确是方才在大街上引起骚动的。 如今,宋王府中,只有戚少棋和邢业坐镇,商讨沽州整顿事宜,什么水利等等,只能押后再说。 只是,韩木和秋韵水还没有走近,宋王府中匆匆忙忙跑出一人,翻身上马,策马而去,那是东门所在的方向。 观那人的面貌,确实是方才在大街上引起动乱的人。 韩木一见,下意识觉得会与他们有关,如今,戚少棋等人已经撤离东门,着手调遣人员处理沽州剩下的事情,只有孙遥和韩承续还在东门照顾剩下几个将要痊愈的百姓,那会是冲着他们而去吗? “我们去东门。”韩木没有片刻停留,已经向着东门而去。 东门的小村子里,还有被隔离在这儿的百姓,不过不到十个,而且个个神色如常,只是还有些轻微的咳嗽发热症状,显然已经在恢复阶段,在调养数日,就可以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园。 两人行至的时候,孙遥和钟乐轩才让剩下的几个百姓服下药,而韩承续站在一边,此刻正有一人在与他说话,仔细一看,果然是方才那人,只是这个时候没有刚刚的嚣张,而是带着卑微之态,俨然就是欺软怕硬的。 只是,他并没有久留,说完什么,已经准备离开,而韩承续的手中,握着一封书信。 韩木和秋韵水直接朝韩承续走去,韩承续也没有刻意隐瞒,已经展开信纸,浏览信上的内容。 知道韩承续在沽州,又是快马加鞭送信的,想必只有一个人。 而书信的纸张,薄却不透不渗,并非寻常的信纸,上边的字迹又是风龙凤舞,韩承续看得又谨慎,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一个地方。 “是宫里的来信吗?”对于韩承续,韩木并没有彻底释怀,那声爹,始终无法轻易叫出口,如同秋韵水一样,只是,不同的是,韩承续对韩木还有期待,而秋炳程,一早已经不再承认秋韵水了。 韩承续知道这事并非一时半刻能够解决,也没有强求,至少父子两人的关系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再是剑拔弩张。 “皇上身体有恙,召我即刻回京。” “有恙?还能亲笔书写?宫中就没有其他太医吗?”韩木不假思索地道。 “不得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韩承续警告道。 “这怎么算是胡言乱语,若是危重,还能等到你回去?若不是危重,那么就是……”韩木立刻猜到了什么,“难道是想知道沽州发生的事情?” “七王爷生死未卜,皇上自然想知道当初发生的一切。”韩承续也明白此趟回去的原因,身体有恙不过是个借口。 “果然,皇上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戚少棋上奏的折子,可既然如此,为何不召戚少棋回去?他不是更加清楚这儿发生的一切吗?而他更加清楚如何解释这儿发生的一切。” 韩木虽然知道自己父亲混迹官场数十年,但毕竟不是在朝堂阴谋阳谋中度过,此次非同小可,若是一个不慎,官位不保不说,很有可能满门入狱,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能全身而退,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戚少棋是钟九的人,对这一切如何回答,更加得心应手。 知道韩木在担心他,韩承续觉得此次违背意志所做的一切也值了。 “既然瘟疫已经得到控制,我就没有留下的必要,少棋还得留在这里主持大局,所以才会召我回去,兴许皇上并没有即刻公开这儿的消息,想要借此问清楚后再做决断。”韩承续解释道,“也不见得一定是坏事。” 韩承续将信纸重新折叠塞回信封,随即向孙遥走去,孙遥心无旁骛的忙碌,丝毫没有受到送信人的影响。 “医圣,皇上召我回去,沽州这边交给你了。”韩承续解释了一句,经过这段时间的同舟共济,两人的关系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韩承续看孙遥的眼神,总算不再是带着嫉恨,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孙遥手下调教的不错,他也没有埋怨什么。 “嗯。”孙遥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句,不过这已经算客气的了,但凡是任何一个人吵他,绝对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韩承续说完,看了韩木一眼,什么也没有多说,径自离开。 韩木站在原地,往前走了一步,可终究还是停在那里,只是神情有那么一丝焦灼,深深地隐藏在眼中,浅浅地表露出来。 “五师弟,你若担心韩太医,不如跟着回去吧,这儿有师父、三师兄和我在,你就不用担心了。”秋韵水看得出来韩木的忧虑,劝了一句。 韩木从来不担心沽州如何,他只在乎身边的人,只要身边的人安然无恙,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秋韵水,但她想必不会明白他的心吧。 “不用了,回不回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向来是固执己见的。”韩木推诿了一声。 “果然是父子,固执己见都一模一样。”钟乐轩接着插上一句话,“想走就痛快一点,这儿也快收尾了,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少了你又不会天塌下来。” 韩木孑然而立,又恢复成木然的表情,眼中带着空之色。 “要滚早点滚,别在老子眼前碍眼。”孙遥也是驱赶道。 “果然是爷孙,神态语气都一模一样。”韩木冷不丁冒出一句,反唇相向。 “五师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在秋韵水眼中,这话就是对孙遥的不敬。 韩木就知道会这样,在秋韵水眼中,没有人的分量能够与孙遥相提并论,所以,一旦离开,那么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关系,就会重新回到原点,他没有信心能够重来一遍。 “我的去留,只有我自己能够决定。”韩木说完,看了秋韵水一眼,眼中的复杂神色,浓的化不开,他转身离开。 秋韵水望着韩木离开的方向,总感觉他的背影带着落寞之色,不知为何,心中不是滋味,仿佛伤他的人,是她。 可她最不想伤的人,也是他。 “师父,二师兄去了哪里?”每当有什么困境的时候,秋韵水能够想到的只有钟九,唯有钟九,知道该怎么做,能耐心的解释,而即便告诉钟九,也不会被第三人知道。 “谁知道那小子干什么去了。”孙遥一脸不耐,“他的行踪,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那小子越来越神秘了。”而这样下去,离身份暴露的一天,也越来越近了。 看来,这一次,只能靠她自己了。 “师父,我想……”秋韵水的心里,还挣扎,然而,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变得那么坚定,韩木能够为了她无所畏惧,而她能为他做的,不值一提,“我想陪着五师弟回京都一趟。” 秋韵水一句话,不仅令孙遥侧目,也令钟乐轩惊讶,这还是秋韵水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尤其还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 孙遥没有直接回答。 “师父,我想陪着五师弟回京都一趟。”秋韵水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么为难,说完之后,她像是解脱了一般。 “老子拦着你了吗?”孙遥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尖锐,如今的秋韵水,像极了当初的孙雯,那么坚定不移,谁也不能撼动。 虽然钟乐轩不清楚,但孙遥却是毕生难忘。 孙雯一句话,不管孙遥有没有反对,径自离开药王谷,直到有了钟乐轩才回来。 如今,秋韵水又是如此模样,他怎能不气,仿佛这辈子的希望破灭了一般。 钟乐轩同情地看了一眼孙遥。 “师父,对不起,这个时候,我本该留在沽州的,只是五师弟当初得了瘟疫的时候,我曾经答应过他会陪他回去一趟的,我不想因为他好了反而还食言。”秋韵水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而且一定要做到,这让钟乐轩倒是有些另眼相看。 “老四,你真要去哪里,我们也拦不住你。”钟乐轩事不关己地道,“我们那大师姐就是一个例子,二师兄也没有例外,更别说其他人了。” “师父,就算我离开,但我一定会回来的,因为药王谷是我的家,我永远也不会离开,师父,原谅我这一次的任性。”秋韵水朝孙遥鞠了一躬,朝着韩木离开的方向追去。 “老头子,就这么轻易放任老四离开,老四还会回来吗?”钟乐轩双手环胸,神色莫名,对于所谓的承诺,他并不怎么相信,可如果是秋韵水,那就不同了,因为对于秋韵水而言,孙遥比韩木的分量更重。 “你说呢?”孙遥没好气地道,可也因为秋韵水的话,而带着一分悸动,至少秋韵水不是孙雯,不会忘恩负义就这么离开,养了这么多人,就这一个比较成器,孙遥也算有丁点的安慰。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有些好奇。”钟乐轩一早知道秋韵水是言出必行之人,只是,“老五会放手吗?” “相信那小子会放手,老子宁愿相信母猪都能爬上树。”孙遥对韩木咬牙切齿,当初就不该收留他,现在也少了点隐患,这小子敢打秋韵水的主意,绝对不能放过他。 “哎……”钟乐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不同行的人感觉倒是会殊途同归,这同行的人倒是悬着,一个一个,真是麻烦。” “别给老子装深沉,干活去。”孙遥怒吼一声。 钟乐轩掏了掏耳朵,不紧不慢。 “老头子,这一个一个都往京都去了,我们什么时候也去京都凑凑热闹?” “让你小子当时去,不去,现在心痒了?”孙遥没好脾气,可放眼那么多人,真正留下来的,也只有钟乐轩一个。 “没了他们,有点无趣而已。”钟乐轩如实道。 “要去也得把这儿的人全部送回去之后再说,那几个小子呆在京都,老子也有点不放心。”孙遥蹙了蹙眉,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钟乐轩闻言,爷孙两人,心有灵犀。 早朝停了数日,至今还没有一个准信,文武百官****赶着过来上朝,次次落空,却还屡败屡战,唯恐那日皇上准备上朝了,而他们没有到。 皇宫之中,官员往来的身影反倒是比平日里更加频繁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1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从大殿出来,钟麒煜和钟定奚相看两相厌,甚至带着敌视的眼神,并未说上一句话甚至一个字,连寒暄都省了。 钟麒煜手中的把柄握在钟定奚的手中,自然没有心思说笑,至于钟定奚,昨日被秦挽依这么一闹,至今脸上还是点点红斑,没有退去,不定时地发痒,这笔账,全算在了钟麒煜的头上。 两人走下台阶,正要各自散去,正当此时,南面走来两人,一男一女。 男子面带微笑,一身暗紫色蟒袍,袖口领口皆是金丝绣制,金冠束发,衬得慈和的面容多了几分贵气逼人,他一步一步走来,淡定从容而又潇洒写意,温文尔雅而又卓尔不群。 女子面若桃李,一身橘色束腰长裙,裙摆比一般的裙子稍短,露出一双鞋面,能看到脚踝,裙摆上边没有任何修饰,只是简简单单直垂而下,她走路稍快,步伐稍大,步履生风。 “这……不是和亲王吗?”一众官员之中,有人一眼认出了两名气质卓绝的人。 在皇宫之中,和亲王对于众人既是陌生却也熟悉,虽然数年不见,但只要提及和亲王三个字,无人不知他只爱美人不爱名利的事迹。 “怎么回事,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上早朝吗,怎么都闲着没事干啊?”孙雯特意挑了一个大家都在早朝的时间,然后拜访太皇太后,最后速战速决撤退,不幸被留在皇宫过夜,那也是最坏的打算,可眼下是什么情况,这么多人站在那里无事可做,有人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吗? “可能皇兄有事,取消了。”钟彦凡嘴角含着一抹苦笑之色。 “难得我们回一趟宫,早不取消,晚不取消,偏偏在我们来的时候取消,故意的吗?”孙雯龇牙咧嘴,面上还维持着一定的风度,不能丢了钟彦凡的颜面。 “有时候可能就是那么巧合吧。”钟彦凡劝慰道,口吻满是温柔的语气。 孙雯撇了撇嘴,却也作罢,谁叫她吃软不吃硬呢。 两人低声讨论的时候,一众官员已经朝他们而来,声势浩大。 “和亲王,你回来了?” “和亲王,这次你在京都会住上一段时间吗?” “和亲王,旁边这位是和亲王妃吗?” “和亲王……” 询问的声音,络绎不绝,简直是夹道欢迎,就差锣鼓喧天的庆贺,钟彦凡对他们而言是神秘的,却又不能忽略的,当年先皇宠爱和亲王的程度虽然不及当今皇上宠爱太子的程度,但明眼人心底都明白。 “六皇叔。” 钟麒煜和钟定奚两人,上前叫了一声,便没有话了。 钟麒煜还记得当时秦挽依毁容,钟彦廷让他做出选择,要么娶了毁了容的秦挽依,要么立范歆桐为太子妃,与此同时,就是要封钟彦凡为摄政王。 对钟麒煜而言,钟彦凡的存在,是必须的,也是威胁的。 对钟定奚而言,倒是并没有什么,只是一个皇叔而已。 “多年不见,你们两个倒是都长大了。”钟彦凡的双眸,从两人身上扫过,即刻发现了钟定奚脸上的红点,“定奚这是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六皇叔,他这是夜里玩得太过了所致的。”钟麒煜暗含嘲笑之色。 “你……哼!”钟定奚抓了抓手背,“本王会彻查清楚,究竟是谁在本王背后搞鬼,到时候,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五弟这样看着本宫,是在怀疑本宫吗?”钟麒煜的自尊心仿佛被无视了一般,立刻端出了太子的架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档子事,还能隐瞒多久。”钟定奚说完,感觉身上的瘙痒又席卷而来,“六皇叔,你难得回来,哪天小侄做东,请你到府中喝上一杯。” 对于钟定奚的客气话,钟彦凡含笑点了点头:“有机会一定去。” “六皇叔,若是有空,别忘了到东宫喝杯茶,叙叙旧。”钟麒煜也不甘落后。 “有机会一定去。”钟彦凡嘴角带着笑意,应了一声,言辞一模一样。 钟麒煜和钟定奚相看一眼,冷哼一声,各自拂袖离开。 剩下的官员,觑着两个难伺候的主,各自纷纷离开,瞬间,汹涌而来的人,散的干干净净。 “那小子身上的红点,好像是挽依的杰作。”孙雯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 “挽依?”钟彦凡不解,他们是暗中跟随范烨风回来,只是快到京都的时候,隔了一天回来,想着一个晚上,能发生多大的事情,然而没想到什么时候挽依又与这个五侄儿闹上了。 “那种药,我见过,初出江湖的时候,拿来防身用的,后来打造了暗器,也就不用了,不过如今看到,似乎比之前的药更狠了一点,那红点大的跟蚕豆一样,我看他没有半个月,绝对好不了。”孙雯断定道。 “罢了,一定是他得罪了挽依,这些恩恩怨怨,就由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从不能插手晚辈的事情。”钟彦凡的话,俨然把秦挽依和钟定奚当成了孩子对待,然而任谁听了,也知道他在维护秦挽依。 “也对,有些时候,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不过你这几个侄儿,看着就不是省心的那种,不省心也就罢了,做事至少得靠谱一点,现在吃点苦头也应该,多学学阿九才行,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孙雯摇了摇头,将钟麒煜和钟定奚贬低的一无是处。 “行行行,你说得对。”钟彦凡摇了摇头,说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侄儿一样。 “我是说真的。”孙雯的表情,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我也没有说你的话是假的啊。”钟彦凡跟着绕弯子,“那现在可以去太皇太后那儿请安吧,等会儿这里可要越聚越多了。” 孙雯一听,走了一批官员,来了一批宫女,而且个个带着绽放着光芒的眼神望着钟彦凡,竟然还低头娇羞。 这个阵仗还了得,当下她抓住钟彦凡的手臂,一溜烟跑了。 “我说你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吗,对着她们放电,你好意思吗?对着她们卖笑,有意思吗?”孙雯一边走一边数落。 钟彦凡委屈不已,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只不过回宫一趟而已。 “我哪里放电卖笑了?” “你看你,还说不是放电卖笑,这是什么眼神,这是什么笑容,你说,你说。”孙雯赌气的时候,容易带着无理取闹。 钟彦凡早已习惯,当下沉默不语,唯有这样,孙雯觉得自说自话没有意思,肯定罢休。 果然,没埋怨上几句,孙雯就熄火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真没意思。”孙雯自讨没趣,便扯开话题,“凡,你说沽州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那儿有师父和阿九他们在,不用担心。”钟彦凡对钟九是一百个放心,受伤至此,还能运筹帷幄,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呢。 “你说沽州的事情结束后,他们是回药王谷呢,还是回京都呢?”孙雯绝不担心这两个最不用担心的人,只是关心某一个人的去处而已。 “阿九自有打算,无论回药王谷还是来京都,都会有他的用意。”他倒是私心钟九能够重新回到京都,要名正言顺也好,要偷偷摸摸也行,总归是跨出第一步,怕就怕,钟九会退却。 “他连你这个皇叔都保密?”孙雯听不过去了。 “他对挽依都保密。”钟彦凡的一句话,让孙雯也沉默了,连她都对钟九和秦挽依担心不已。 “儿子跟他们待久了,真是与咱们越走越远,你说咱们这儿子什么时候能够与咱们同一条心呢?”孙雯才不担心孙遥的情况,对钟九和秦挽依也使不上力,只是询问钟乐轩是否跟随他们离开京都的时候,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拒绝了,好让人伤心,她突然有些后悔错过钟乐轩的成长,可又没有信心去教孩子。 “别担心了,这说明他已经长大了,懂得责任了,留在沽州帮忙才是正确的选择,既然当初我们选择了自由,那么总得付出代价,如今他不恨我们已经万幸了,往后只要暗暗帮他就行了。”钟彦凡早已看清一切。 “凡,你说我们要不要再生一个?” 钟彦凡一听,带着质疑之色。 “你这什么表情啊?好像很不情愿一样?”孙雯怒瞪一眼。 “倒不是不想要,就怕你生了再抛弃,到时候我就未必能够舍弃孩子陪你了。”钟彦凡如实道,已经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这次若是认真的呢?”孙雯蹦到钟彦凡眼前。 “你若当真,我就当真。”钟彦凡的眼眸,闪烁着一丝难掩的光芒,那里有着希冀之色。 看到此,孙雯对钟彦凡充满愧疚之色,当初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也不会变成这样。 “别想了,颐宁宫到了。” 颐宁宫内殿,一缕袅娜的轻烟从精致的香炉中飘出,弥漫在空气中,增添了一丝香气。 珠帘垂挂的后边,有一张锦榻,此刻,正有一名身着姜黄色宫装的老妇人斜倚着,四周各自围了一个宫女,一个揉着太阳穴,一个捶着肩膀,两个捶着腿。 老妇人满头银丝,带着一丝光泽,脸色白皙红润,只是脸上爬上了一些皱纹,眼角鱼尾纹很深,难掩岁月的痕迹,她闭着双眼,带着憔悴疲倦之色。 “太后……太后……太后……” 一声盖过一声的叫唤,由远及近,把闭目养神的太皇太后给惊醒了。 “喜公公,这是出什么事情了,瞧你,把太后都给惊着了。”给太皇太后揉着太阳穴的丫鬟,二十岁左右,生得花容月貌,透着几分成熟。 反观喜公公,年纪倒也有五十了,然而那模样,倒是应了他的名字,很是讨喜。 “哎呦,织络姑娘,你有所不知,今儿颐宁宫紫气东来,来了一个大贵人呢,不对,是一双。”喜公公本想伸出连根手指头,哪知捏着兰花指,勉强也算两个吧。 “谁啊,能得你这么欢心?”织络打趣道,太皇太后也没有询问,任由他们几个瞎闹。 “你们猜?”喜公公卖起关子。 “难道是十王爷来了吗?”织络猜测道。 “不对。”喜公公捏着兰花指挥了挥手。 “十王爷都不对?能把喜公公高兴成这样,难不成还会是和亲王吗?”织络并不在意地猜测道。 喜公公激动不已:“今儿杂家就不跟你们闹了,是和亲王、和亲王妃来了。” “什么?凡儿回来了?”这次,倒是太皇太后惊喜不已,忙着要起身,“快,快让他们进来。” “母后,儿臣回来了。” 钟彦凡的到来,自然不用通传,而是直接放行,他们原本就跟在喜公公后边不远,如今太皇太后一句话,自然都出来了。 钟彦凡一露面,太皇太后站了起来:“凡儿,真是你呐。” “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钟彦凡慌忙上前搀扶。 “你真真是不孝,只顾自己一个人逍遥,这么久才过来看望哀家,可怜哀家还时时念叨你。”太皇太后嗔怪道,然而脸上容光焕发,满是笑意。 “母后,儿臣也是时时想念您呢。”钟彦凡扶着太皇太后重新坐回锦榻,很快就有丫鬟搬了一张凳子放在锦榻旁边,让钟彦凡坐下。 “哀家才不信,每逢哀家寿辰,你只派人送了点礼物给哀家,连个面都不露,这么多年,你回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呢。”太皇太后跟钟彦凡算起账来,“尤其是这几年,越来越过分。” “没想到母后还记着,是儿臣的不对。” 钟彦凡自行认错,随即顺手一牵,拉着孙雯的手,带到太皇太后面前。 “臣妾给母后请安。”孙雯僵笑着道,自己拐了人家的儿子,常年不回,她得有多大的勇气面对太皇太后,虽然在众人眼中,是风流不羁的钟彦凡自个儿不愿回宫。 孙雯感觉有些心塞,她从袖中取出一个扁扁的盒子,盒子并不精致,没有过多的修饰,而是简简单单的木盒,上边有一些纹路,像是梵文一样。 “母后,这是王爷和臣妾给母后准备的礼物,希望母后不要嫌弃。” “这次你们亲自回来,就算没有礼物,哀家也高兴。”太皇太后这些年,还有什么珍宝珠玉没有见过,对礼物并不在意,不过她还是接了过去,打开之后,是一串佛珠,佛珠并非珍贵的玉质,而是木质佛珠,颗颗犹如眼珠子一样大。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2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母后,这串佛珠是儿臣与王妃特意到灵华寺请方丈做的,整个过程,都是方丈经手,没有沾上任何一丝尘气,而且在灵华寺开过光。”钟彦凡介绍道。 “有心了。”太皇太后拿起佛珠,显得小心翼翼,可又爱不释手,“这佛珠轻巧而又光滑,还带着一股香火之气,果然像是哀家当年在灵华寺里见过的佛珠,听说灵华寺方丈可不轻易做佛珠的?” “这不是为了能够博母后一笑吗?”钟彦凡脸上带着笑意,“就算再困难,儿臣与王妃也会办到的,况且这次全是阿雯的心意,儿臣还没有机会插上手呢。” “是吗?还是阿雯懂哀家的心意。” 孙雯惭愧不已,虽说这是她一手包办的,但这提议却是钟彦凡的意思。 “阿雯啊,几年不见,倒是长了些肉,比之前气色好多了。”太皇太后将佛珠交给织络,拉着孙雯,坐到锦榻上,两人平起平坐。 长肉? 孙雯全身毛孔顿时沸腾起来,她的世界里,绝对不能出现长肉两个字,肯定是在药王谷的时候,被秦挽依养肥的,这都怪她。 “是吗?”孙雯勉强笑了笑,僵硬的犹如石化一般,却还要像个娇羞的小女人一般道,“是王爷照顾的好。” “阿凡现在啊只知道照顾你了,让哀家都嫉妒了。”太皇太后虽然口头上有怨言,但到底还是对钟彦凡和孙雯关怀在心的,她朝向身侧站立的丫鬟,“织络,去把新到的青梅端来,咱们可不能怠慢了和亲王妃,到时候和亲王又要隔个几年才来看望哀家一眼,哀家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时候呢。” 太皇太后虽然说着闲话,但听着却令人心中有愧。 “母后,你会长命百岁的。”钟彦凡皱着眉头道。 “是啊,这次我们决定在京都停些日子,到时候,母后大可以让王爷进宫,直到看厌烦了为止。” 话音才落,钟彦凡望了孙雯一眼,两人两两相望,情意绵绵。 “真的?”太皇太后兴奋不已,看到两人的模样,偷笑了一声,“这人老了,哀家也希望能像寻常百姓人家一样,能有儿孙伴随在哀家身边说说话,解解闷,享享儿孙福。” “母后,皇兄、皇嫂、太子他们,不是经常来看您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来揶揄哀家。”太皇太后经历宫中风风雨雨,如今还能安然无恙到这个岁数,必是过来人,经受住一切,“他们几个啊,有谁真心愿意陪哀家说话呢,不过是碍于礼仪而已,好在哀家也看开了,如今能够看到你们两个和和睦睦,恩恩爱爱,哀家也算欣慰了。” 钟彦凡了然,正因为如此,他才抛弃皇宫的一切,远离京都是非,否则,只能困在这须臾之地。 提到太子他们,太皇太后忽然想到:“只是怎么没看到阿轩呢?也该有十六岁了吧?哀家可是有好些年没有看到了。” “孩子大了,不听话,不跟我们一道,说要迟些天自己过来,还想自己准备母后的寿礼呢。”钟彦凡带着无奈之色。 “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真是越来越像你小时候了。”太皇太后笑道,仿佛想起从前的事情,叹了一口气。 “太后,好端端的,怎么又叹气了,这么下去,下回王爷和王妃可不敢来了。”织络笑着端着青梅,含着一丝责怪之色。 “你这丫头,就会数落哀家,哀家这满头的发丝,都是被你怨出来的。”太皇太后脸上又重新扬起笑意。 “太后,这个罪名,奴婢可担当不起啊,还是先请王爷和王妃吃青梅吧。”织络善解人意道。 “对对对,哀家还记得阿雯最喜欢酸酸辣辣的东西呢。”太皇太后示意让织络将青梅端给孙雯。 孙雯微微感动,没想到连她的口味都还记得,自家亲爹都没有做到这个份上,没想到婆婆倒是更加体贴。 她伸手,抓起一个青梅,青梅很是新鲜,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她正要塞入嘴中,忽然,她闻着青梅的气味,感觉肚中一阵翻涌。 孙雯蹙了蹙眉,手中的青梅无力地掉落,滚到钟彦凡的脚边,她一个没有忍住,突然干呕起来。 “这是怎么了?”太皇太后一脸关心之色,轻轻拍着孙雯的后背。 “阿雯,怎么了?”钟彦凡也是一脸担心,纡尊降贵地蹲在她的前边。 孙雯一手捂着口,一手晃了晃:“没事没事,就是感觉肚子闹腾,有点想吐,可能水土不服吧?”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水土不服?”钟彦凡俨然不信,大兴朝的角角落落,还没有孙雯没有走过的地方,水土不服根本不可能。 “是啊,不如请太医过来看看吧?”太皇太后提议道。 “不用,现在好多了。”孙雯可不想回来后的第一天进宫,就兴师动众,“也有可能是吃坏肚子了,缓缓就好了,就是闻着这个味有点难受。” “太后、王爷,王妃该不会是害喜吧?”织络旁观者清,说了一句,太皇太后向来宽容,颐宁宫的宫女,也比其他人能说上话。 害喜? 太皇太后惊得说不出话,钟彦凡傻傻地愣在那里,孙雯简直跟只被雷劈了的木鸡一样。 “倒真是有点像啊。”被织络这么一点,太皇太后茅塞顿开。 钟彦凡的眼中,泛着异样的光芒,激动的说不出话。 “不可能吧?”孙雯歪头一想,不过好像是很久没有来月事了。 该不会真说嘴就打嘴吧? 钟彦凡迫不及待,马上偕同孙雯,准备离开皇宫找秦挽依,他们不想将事情闹大,太皇太后也理解了,放他们离开,在颐宁宫等消息。 才出得颐宁宫,两人欢天喜地,本打算直接离开,却在半路上碰见一拨人。 看到为首的穿得各有千秋的三个妇人,孙雯顿时觉得头痛不已,想退回颐宁宫去,面对太皇太后,都比面对她们强,然而现在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一个穿得如此繁杂沉重的衣服,难道就不觉得累吗?天天端着架子,难道就不厌烦吗? “六弟,六弟妹,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皇后看到并肩而来的两人,露着几分欣喜之色,面上很是客气。 虽然钟彦凡并无实权,但既然皇上对太子那么叮嘱,总有一定的道理,如今太子的处境很困难,倘若能够拉拢钟彦凡,兴许能帮助太子渡过难关。 钟彦凡知道,从他们进入宫门那刻起,早有人将消息传散开去,他也不拆穿,而是寒暄道。 “皇嫂,我们才回来,刚见过母后,几位嫂子呢?” 钟彦凡的地位,除了皇后,也算与贵妃、德妃等人平起平坐,不过他还是带着几分尊敬之色。 钟彦凡特意留意了一眼贵妃,不知为何,今日的贵妃,看着有些沉静,而且,眼神有些触不可及,似乎带着敌意和恨意,可仔细一看,似乎又没有,难道是错觉吗? “我们也是要到颐宁宫请安的。”贵妃嘴角扬起一笑,只是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哪怕连客气都没有,只有冰冷。 皇后怕落人一步一样道:“皇上虽然身体微恙,但扔不忘牵挂母后,而且,再过十日,又是母后寿宴,我们除了给母后请安之外,有些事情,还想与母后商讨商讨。” “是啊,不知道和亲王妃是否要一同为母后的寿宴操办呢?这么多年未曾出现,也没有尽过一丝孝道,这个时候,应该多帮忙帮忙才是。”贵妃的语气带着一丝强硬,贵妃和孙雯并无交集,不知道为何针对她。 “母后的寿宴,有几位嫂子操劳,哪里轮到我插手。”到时候三个人的主意不同,闹起来,她不就是受气包,犯不着在这事上委屈自己,她可不想没事找事干,在她们指使下跑动跑西,跟一帮成天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女人混在一起,她不会憋死就会气死或者把她们都灭了,“我的主意怕几位嫂子看不上,而且才回来,有些水土不服,万一病了闹出人命,让母后愧疚,岂不是更加不孝?” “水土不服?我看着面色挺好的。”贵妃挑眉道。 “水土不服?那该好好休息才是。”皇后倒是关心了一句。 “是啊,外边风餐露宿,还是家里舒服一些,若是难受得慌,不如请太医看过之后再回去?”德妃此时才插上话说了一句。 “多谢两位关心。” 这三人中,也就德妃是真心真意的,而皇后比贵妃更会做人一些而已,不过两人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那母后的寿宴就有劳几位嫂子了,既如此,臣弟也就不打扰几位了。”钟彦凡向三人告辞后,拉着孙雯离开,一步也没有停留,不怕贵妃争锋相对,而是怕孙雯对几人不利一样。 “这贵妃吃了炮仗了吗?火气这么大,我又没招惹她,干嘛看我不爽?怎么没看你不爽呢?”孙雯才离开三人的视线,就骂骂咧咧。 钟彦凡无言以对。 “要不是在宫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怕给你找麻烦,我才不受那份气呢,什么贵妃,搞得自己是皇后一样,架子端得倒是十足,所以说,皇宫不是好地方,以后能少来就少来,看到那几张脸,我就头痛、胃疼哪里都不舒服。” “别气别气,气坏了自己就亏了,万一你有怀孕,不是会伤及胎气吗?”钟彦凡赶紧宽慰孙雯。 想至此,孙雯这才缓了一口气,吸气呼气。 “贵妃之前似乎并非这样的,我担心,怕是济潮的事情,有什么风声传到她耳中了。”钟彦凡道。 孙雯一听,神色一凛:“他的事?怎么可能?你们不是做的万无一失了吗?” “济潮的尸体一直找不到,那么,他还活着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他若逃离危险,第一个联系的人,肯定会是贵妃,只有贵妃才是他的屏障。”钟彦凡推测道,“而且,阿九让我暗中保护烨风回来的目的之一,也有打听消息的意思,看来或许还是晚了一步。” “那你的意思是……” “或许济潮已经与贵妃取得联系,所以贵妃才会有那仇视的眼神,不过也只是推测,我得派人打听打听才是。”钟彦凡思忖道,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事一定得打听清楚啊,那小子若是回来了,肯定会将沽州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先不说有没有对皇上提及,但至少会对贵妃和黄统领提及,那么阿九、范烨风、戚少棋所有人,都会暴露,尤其是阿九,现在的阿九,足以威胁任何人,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孙雯开始担心起来。 “这事我自有分寸,你且安心就是,我会着人去处理的。” “凡,其实……”孙雯正想把玉佩丢失尚未寻回的事情告诉钟彦凡,然而却被人打断了。 “末将见过和亲王、和亲王妃。 钟彦凡和孙雯侧首,但见眼前站着一人,颀长的身躯,在黑色锦服的衬托下,显得俊朗不凡,然而,他的脸色有着不同于肤色的苍白,任谁看见了,也会觉得有些异常,只是他安然无恙地站在眼前,没有半点不适,令人分辨不出。 “少将军免礼。” 三人面色平平淡淡,没有多少惊喜,仿佛沽州悬崖发生的一切,烟消云散,消散了,也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少将军面色些许苍白,身体如何了?”钟彦凡负手而立,没了在太皇太后面前的小孩子脾气,此刻已经恢复成平日里稳重的模样。 “没有大碍,休息数日就可,多谢和亲王关心。”范烨风进退有度,几人皆是神色淡然,仿佛并无多大牵连一样。 “好好保重身体,将来大兴朝的江山,还要靠将军府来守护。” 钟彦凡说得语重心长,但范烨风明白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往后怕是少不了腥风血雨,既然玉扳指已经交由九王爷,日后只能听从九王爷的调遣,即便九王爷重回京都要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范家军也必定是生死追随。 “末将明白。” “现在不也是由将军府守护吗,你们说话真是无聊更无趣。”孙雯直接插入两人之间的对话,“对了,少将军,挽……” “那就好,少将军这是要去哪里?”钟彦凡阻断孙雯的话,轻描淡写地问道,俨然把孙雯给忽略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2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你……”孙雯瞥到钟彦凡的神色,这才想起这是在宫里,人多嘴杂,不缺眼线。 “末将原本是想到宫里复命,但听闻皇上身体微恙,不见任何人,正打算前往养心殿一趟,再作打算。”范烨风如实相告。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忽然想起,今日皇兄似乎并未上早朝。”钟彦凡道。 范烨风微微颔首:“据底下人说,皇上已经五日未上早朝。” “五日?”钟彦凡些许惊讶,“皇兄从未如此过,这倒是有些久了,阿雯……” “事先声明,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什么养心殿,没劲。”孙雯一听钟彦凡那口吻,就嗅出他要说的意思,“我先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 孙雯别有意味地望了范烨风一眼。 “你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 钟彦凡对孙雯本来很放心的,但自从孙雯在沽州被擒之后,他能在孙雯身边陪同就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而且,如今还不知道是否怀有身孕,倘若有,这对他而言,是天大的恩赐,他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 “我又不会被人吃了,想动我一根汗毛,还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呢,你想去就去,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孙雯嫌弃一句。 “可是,你若真的怀有身孕,让我如何放心?”钟彦凡拉着孙雯的双手,不愿松开,也不管这是否在人前。 “我又不是去劫富济贫做危险的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孙雯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和亲王,贺升就在宫外,和亲王妃若是想要找人,可以让他带路。”范烨风提议道。 “听到了吗?有人护送,而且,看少将军这样,你最好还是陪同,能说上一句话是一句话。”比起自己而言,孙雯更加担心范烨风,毕竟他还没有恢复,倘若皇上要见范烨风,被看出点什么,若是有自家王爷从旁斡旋,还能将此事就这么带过去,“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我先走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说完,孙雯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钟彦凡和范烨风相视一眼,钟彦凡在前,范烨风落后半步,向养心殿而去。 养心殿周围,每隔五步,站着一名神色严谨的带刀侍卫,围了一圈,就连屋顶,四个角都没有遗漏。 任飞正了正神色,握紧手中的佩剑,走入养心殿。 此刻,钟彦廷正好好地坐在御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气色红润,面有光泽,哪有半点身体微恙的样子。 御案前,摆放着几本奏折,虽然不多,但经过刘贤的手送到这儿的,想必都是大事。 听到有人进来,钟彦廷搁下手中的书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这几日,朕也总算偷得浮生半日闲,避开那帮整日吵吵闹闹的官员和妃子,看看书,喝喝茶,似乎也不错。” 任飞不知道钟彦廷为何没病装病,随即道:“不知皇上何时上早朝?不少朝中大臣询问皇上的病情,刘公公已经都打发了,但久而久之,似乎会惹来非议。” 早朝已经搁置了几天,再这么下去,到时候众人肯定以为皇上病重,皇宫必定出现各种谣言,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谣言。 “不急。”钟彦廷搁下茶盏,似乎并没有这些顾虑,“这么一来,朕就知道哪些人希望朕病重,哪些人真心替大兴朝江山考虑。” 任飞以为钟彦廷早已分辨出来,还需要试探吗? “这几日,朕想了很多,如今太子年纪也不小了,是否该放手让他做点事情了,倘若朕处处在他背后护着他,并不是件好事,将来恐怕无法担当江山社稷的重任。” “皇上的意思是……” “眼下太皇太后的寿辰也近了,趁着这几日,朕也想清静清静几天,想把朝事暂时交给太子处理,你觉得怎么样?” 任飞只是御前侍卫,并无权利和义务参与到政事上,而且他与皇后还有亲戚关系,更加不能干政。 “皇上此举,定有皇上的目的和用意,卑职愚钝,只知道保护皇上,完成皇命。”任飞并没有在此事上作答。 “朕就是看重你这点,知道什么是本份,什么不该做,所以,即便你是皇后的外甥,朕也同样委托你重任。”钟彦廷似乎对任飞的回答很满意,“朕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在这皇宫之中,朕信任的人不多,你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与皇后的关系在,任飞在初任御前侍卫一职之时,暗里受到过不少排挤,如今倒是比以前好些。 不过,任飞能当上御前侍卫一职,却是皇上提拔,没有皇后功劳。 钟彦廷看中的就是任飞的诚实稳重,办事稳妥。 听着钟彦廷的话,任飞仿佛在挣扎一般,然而,既然当初选择了要走的路,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 他是皇上提拔不错,但却是先皇委以重任一早培养的人。 “皇上,今日卑职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禀告,若是禀告皇上,怕打扰了皇上的计划。”今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秦挽依传达昨日发生的一切,虽然这也是在他职责范围。 “说来听听。”钟彦廷好整以暇地等着,只是神色明显严肃了几分。 “卑职奉命监督太子和五王爷数日,昨日卑职在五王爷府外看到丞相携女夜访吴王府……” “丞相?”钟彦廷似是想不到秦徵会与钟定奚扯上联系,在他有意无意授意下,秦徵只能辅佐太子。 “正是,尔后吴王府闯入一名黑衣人,卑职跟踪之余,偶然听到了丞相和五王爷的对话,其中似乎有涉及太子、工部尚书、贪污、规模以及证据之类的话。”任飞点到即止,说的已经很委婉,可任谁听了,也能听出一点弦外之音。 “说清楚一点!” 钟彦廷最是排斥底下几个皇子在背后搞鬼,而且还是没有在他掌控之中,譬如沽州的事情,处理的实在滴水不漏,在他面前耍耍小聪明也就算了,居然城府藏得那么深,倘若威胁到他的皇位和大兴朝的江山,那么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怎么闹腾的,而秦徵又是怎么回事。 任飞当下就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省略一部分,编造一部分,避重就轻地报告给钟彦廷。 钟彦廷听后,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眼神有些阴沉。 “依你的意思,证据现在还在老五的手中了?” “卑职不知道所谓的证据到底是册子或者书信之类的,但从昨日的对话可知,所谓的证据应当还在五王爷手中,而且黑衣人昨日行动败露,惹来王府亲卫兵追捕,应该没有得手。” 至于过了一夜,钟定奚有没有交给旁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钟彦廷一手捶在御案上:“朕想稍微放点手都不行,一个一个,饥饿的像豺狼虎豹一样,心思都不知道花在什么地方,全都按耐不住了吗?” 看到任飞垂首而立的样子,钟彦廷精锐的双眸飘忽不定。 “任飞,李堂如今是不是在天牢?” 任飞不知道钟彦廷为何突然问起李堂的所在,回道:“正是,黄统领已经派人将李大人押入天牢候审。”。 “候审?怎么,刑部还没有开始审案吗?刑部怎么办事的?”钟彦廷一脸怒意。 “皇上,刑部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李大人所为,因而不敢动用私刑,李大人也是缄口沉默,只想面见皇上,如今正等范少将军从木家村赶回提供证据。”任飞解释道。 钟彦凡此刻才意识到,当日范烨风上奏的折子,还在养心殿,木家村所发生的一切,刑部并不知道。 “不敢?他们怕万一李堂无罪,反而惹上了麻烦,朕还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过正好,你减少看守天牢的士兵,派人暗中盯着,看看是否有人想对李堂下手,。”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究竟谁说的是真谁又在欺瞒。 “卑职遵……” “皇上……” 任飞正要应下告退的时候,刘贤脚步错乱的跑来,一边小跑一边喊道,仿佛发生十万火急的大事了。 “刘贤,怎么回事?”钟彦廷龙颜已然不悦,又值一向办事稳重的刘公公不知轻重,口吻里边,带上了难掩的怒意。 “皇上息怒。”刘贤跑至御案前,立刻跪了下来,他的脸上,又是惊又是喜又有些怕。 钟彦廷不耐烦地道:“究竟怎么回事,快说。” “皇上,和亲王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呢。” 钟彦廷一听,露出一丝的喜色后,瞬间又归为淡漠,仿佛想到什么一样,甚至带着猜疑之色。 反观任飞,握着佩剑的手,紧了紧。 “宣。”等任飞和刘贤凝神屏气的时候,钟彦廷落下一个字。 “奴才遵命。”刘贤正要转身,这才想到范烨风,差点就忘记了,“皇上,范少将军也在养心殿外侯着。” “他们一起来的?”钟彦廷现在处于敏感期,对什么都不得不去猜忌,然而,从刘贤那儿未必能问得出什么,他背靠着龙椅,道了一个字,“宣。” 刘贤下去不久,钟彦凡和范烨风齐同进来,上前行礼。 “臣弟见过皇兄。” “末将见过皇上。” 看着两人的身影,钟彦廷神色莫名,等了好半刻,等得连任飞都用怀疑的眼神望向钟彦廷的时候,钟彦廷这才站起身,绕过御案,走下台阶,站在两人面前,他虚扶一把钟彦凡。 “都免礼吧,都先入座,任飞,你也坐下。” 三人谢恩之后落座,钟彦廷这才开始与钟彦凡叙旧:“阿凡,朕可是有些年没见到你了,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周游各处罢了,哪里有奇闻异事,哪里有奇峰怪石,哪里有奇人异传,就往哪里去,我这性子,闲散管了,在一个地方也呆不长。”钟彦凡隐隐有将自己与皇宫撇清的意思。 “放眼这大兴朝,还有哪里是你没有去过的?朕****困在这弹丸之地,你倒是好福气啊,朕统辖之下的江山,却让你给走了个遍。”钟彦廷说笑间,忽然道,“这次怎么提前回来了,往年你可都是等着母后寿辰当天回来。” 钟彦凡留了一个心眼,今日钟彦廷似乎有意针对他,还是已经听说了什么。 “皇兄,臣弟也想迟点回来,少受点母后的唠叨,只是阿雯她怀孕了,所以这次提早回来,也算是给母后一个惊喜吧。” “弟妹怀孕了?”钟彦廷半信半疑。 “是啊,她就没个消停,上次怀孕时稍不留神,孩子差点就没了,这次不想冒险,所以借着母后的寿宴,特意让她早点回来,安稳一些。”钟彦凡说得真真假假,听着像是孙雯真怀孕了一样。 “那是该好好照顾,等会儿朕就派太医到你的府邸给弟妹看看。” 钟彦廷的意思,还是存了怀疑,这次孙雯是否怀疑还没有肯定,他这么说,完全是想撇清关系。 “多谢皇兄。”钟彦凡没有拒绝,倘若拒绝了,反而生疑,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我兄弟一场,还客气什么。”钟彦廷淡薄的一笑,继而转向范烨风,“烨风,看你的脸色,似乎有些差,这一路辛苦了。” “多谢皇上关心,这是末将职责所在,木家村发生的一切,就如末将折子上所写,的确埋藏着烧焦后的尸体,而且,基本上已经……” 钟彦廷抬手,阻断范烨风的话。 “朕已经知晓,这事你办得很好,你先回去休息,朕绝对不会轻饶在朕背后耍心机的人。” 一句话,戳中了三人的三思,三人各自沉默,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异色。 鸣剑院正屋隔壁的房间,房门虚掩着,只露出一道狭窄的细缝。 透过细缝,隐约可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背对而坐,女子的裙裾散落在地面,彷如水中浮现。 女子长发及腰,发丝柔顺,随着女子手臂的晃动,而轻轻飘荡。 女子的桌前,摆放着一堆药材,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房间里边,时而发出的声音,时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女子的背后,乍然出现一道身影,一双灵动的眼睛紧紧锁定着女子的身影,一眼也没有挪开。 房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一道窈窕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2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秦挽依骤然感觉背后一阵阴冷,她握紧了手中的瓷瓶,蓄势待发。 能够安然无恙地通过范家军的守卫,人不知鬼不觉地闯进范烨风的鸣剑院,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要么是武功高强之人,要么是认知熟悉之人。 倘若武功高强之人,断然不会这么轻易被发现,可若是认识熟悉之人,有谁会这么无聊想要装神弄鬼。 秦挽依微微一想,想到了一个可能。 “大师姐,既然来了,就正常一点,否则我一时失手,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秦挽依摇晃着一个瓷瓶,说得漫不经心。 孙雯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大兴朝这么多人,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孙雯在秦挽依旁边坐下,斜倚在桌上。 “因为除了你这么无聊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秦挽依神色淡淡,遵从自己的心意回了一句。 “切。”孙雯嫌弃一声,继而留意到桌上摆着的一切,好奇地问道,“你在捣鼓什么?” “最近感觉有杀身之祸,不见得次次都有人相救,多准备准备点药,以备不时之需,总好过束手待毙。”秦挽依如实回道,经过这么多事情,她觉得自己除了治病救人外,一无是处,在这个权势为尊的地方,必须要先学会自保,这样才不会连累旁人。 而且,想要带秦素月离开,并不是件易事。 “说得好像要生死决斗一样,你放心好了,走到哪里,都有人救你的,左右你死过一次,不会轻易死第二次。”孙雯无心地道,说完之后,这才想到什么,想要捂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秦挽依并未揪着不放,只是不咸不淡地扔了一句:“你还真是想得开啊。” “必须的,不然哪能吃的这么香。”给了点阳光,孙雯就灿烂起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秦挽依头也没抬,眼神都懒得赏赐给孙雯。 听到这话,孙雯才想起自己找秦挽依的目的,当下卷起袖子将手臂伸到秦挽依眼前。 看到孙雯洁白的手臂,上边还能隐隐看到青色静脉,秦挽依抬头问道:“干嘛?皮痒了?” “帮我把把脉,看看有什么异常。”孙雯也没有点破。 “你脸色红润,活力充沛,还能有什么异常?”秦挽依没有与孙雯一起瞎闹。 “你就看看嘛,又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呐。”孙雯赖在这里不走,吵得秦挽依没法。 “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差点就被酸死了。”说着,秦挽依伸出一手,搭在孙雯的皓腕,忽然眼眸一闪。 “怎么样?是不是有了?”孙雯被秦挽依那个眼神刺激到,当下追问道。 秦挽依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嗯,的确有了,你最近饮食没有规律,应该吃过一些半生不熟的食物,所以有点胃炎。” “什么,胃炎?” 秦挽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孙雯无力地靠在桌上,带着浓浓的失落,脸色有些灰败。 看到如此模样的孙雯,秦挽依突然有些于心不忍,随即道:“这点胃炎对腹中胎儿有些微影响,不过微微调养,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孙雯立刻坐直身体,“你刚才说什么?” “有听到最好,没听到拉倒,我也没有把话重复一遍的习惯。”秦挽依若无其事地将已经磨好的粉末装入瓷瓶之中,盖上瓶塞放好。 “胎儿?我真的有了?”孙雯抓着秦挽依不松手,指尖还带着颤抖。 “都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你自己就没有发现吗?”秦挽依实在不能理解孙雯脑袋中的想法,身上的心思又放到什么地方?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谁还有心思管亲戚准不准时来啊。”孙雯辩驳了一句,“就算没发生沽州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估摸着亲戚来的日子。” 秦挽依摇了摇头,这孙雯的岁数,好歹比她还年长一倍,怎么就能什么都随意呢? “那现在亲戚不来了,往后还有好几个月不来,你可以省省心了吧。” 孙雯兴奋之余,捂着自己的肚子,母爱泛滥着,浮想联翩,嘴角不自觉上扬,带着点傻傻的样子。 忽然,沉浸在喜悦中的孙雯一个凛然,瞪向秦挽依:“那你刚才干嘛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你又没说自己有什么?我说有胃炎有错吗?”秦挽依闲然地回视着孙雯。 “没错是没错,但我就觉得你不真诚,不想告诉我实情。” “真诚?”秦挽依失笑,“你很真诚吗?当初看到注射器的时候,装无知的不知道是谁。” “这……一事归一事嘛,两件事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吗?”孙雯有错在先,自己理亏,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当时在药王谷,有什么情况不允许吗?我怎么不知道?”秦挽依反问,“还是你想着以后怎么捉弄我呢?” 如果不是秦挽依提起,孙雯还真忘记了当初她是抱着这种想法隐瞒的,她顿时惭愧不已。 孙雯扑向秦挽依,搂着秦挽依的脖子:“挽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你也知道,能在这个世界遇到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有多难得,仿佛这个世界也不再那么陌生了,前世的一切,曾经真真正正走过,而不是一场虚幻。” 秦挽依并没有推开:“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透吗,真要跟你计较,还用等得到今天?” “知道你最好了,那我先走了,你就多准备准备毒药迷药啊,听说钟济潮还没有死,多留一些绝对没有问题。”说完,孙雯欢天喜地地报喜去了。 秦挽依心中一颤。 钟济潮没有死? 难道这就是钟九安排所有人离开的原因吗?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夜凉如水。 鸣剑院悄静冷清,趁着夜色,秦挽依走出呆了整整一天的屋子,出去透透气。 才出门,秦挽依便看到院中站着一人,穿着黑色修身锦服,高大颀长的身躯,宽厚而又牢靠,令人踏实而又信任。 范烨风正抬头望天,侧脸深沉,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却那么专注。 听得动静,范烨风转过头,便看到了背后映着灯光的秦挽依。 秦挽依步步踱来,一脸沉思,仿佛有什么困扰着她。 “发生什么事情了?”范烨风当先开口。 走到跟前,秦挽依抬头望着他,那双眼眸,即便藏得住秘密,但绝对不会撒谎。 “烨风,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范烨风不知道秦挽依怎么了,还是点了点头,这辈子,他不会欺骗任何人。 “那么,告诉我,钟……” 忽然,范烨风神色一凛,眼神望向门口,伸手一把将秦挽依揽住,正要藏身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空旷,他只能将秦挽依藏身在自己身后。 “哥,快出来了,今日是七……”范歆桐突然闯入鸣剑院,便看到院中站着一人,正是自己的哥哥,可范烨风的脸色,却带着几分慌张之色。 自己的哥哥,何时变成这样了? 而且,方才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可明明只有一个人站着,难道是错觉吗? 范歆桐一脸疑惑,步步向范烨风靠近。 范烨风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挪动,简直是纹丝不动。 “哥,你怎么了,今日怎么怪怪的?不舒服吗?”范歆桐的声音,犹如莺啼,关心的话语,更是轻妙动人。 “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范烨风没有解释什么。 “没事怎么慌里慌张的,好像金屋藏娇怕被人发现一样。”范歆桐调侃了一句。 然而,范烨风却是面色一僵。 “哥,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你若真是金屋藏娇,倒是更好了。”范歆桐忙自己解围道。 “歆桐,找我什么事情?”范烨风孑然而立,伟岸的身躯,遮挡住秦挽依的娇小身体。 “今日是七夕乞巧节,娘让我带你出去走走,怕你整日闷在屋里,对身体不好。”范歆桐道明来意。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玩吧。”范烨风对所谓的节日,并没有特殊的喜好,更何况还是七夕这种女儿节,他更加不会去,然而,想到钟济潮兴许还活着,肯定会伺机报复,便叮嘱了一声,“路上小心些,今日肯定人多,多带几个人过去,让娘放心一点。” “哥,就是知道你一定不会去,所以娘才特意让我来,今天一定要把你带出去,这样娘也更加放心啊。”范歆桐不依不饶,今日一定要把范烨风带走,说着,就有上来拉人的架势。 “娘怎么也跟着瞎胡闹?”范烨风微微调整身体,阻挡着范歆桐的视线,自从身体好了之后,又开始操心兄妹两人的婚事。 “这怎么能是瞎胡闹呢?”范歆桐在范烨风面前,微带撒娇之色,“娘是担心你再这么下去,范家的香火怎么延续,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哥哥都快被人忘记的。” “忘了就忘了,我又不是为了让人记得我而活着。”先不说范烨风原本就没想过要去,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秦挽依在呢,外边的人对他而言,就是轻如鸿毛。 “哥,你不知道娘有多操心你的婚事……” 范歆桐才开了头,范烨风已然洞悉又是婚事的事情,就阻止道:“娘已经念叨过了,你就别再说了。” “哥,不去也行,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范歆桐委婉地道。 “暂时先别提,过段时间再说吧。”范烨风不急不躁,别说得不到想要的人,单单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够费神的了。 看到范烨风的态度,范歆桐不知道沽州的事情,随即直接联系到了什么,缓了缓语气道:“哥,这儿只有我们兄妹两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埋怨我当初阻挡你追赶秦挽依阻止她离开的脚步?” 范歆桐还记得当初范烨风冒雨追赶秦挽依,却无功而返的神情,看着就令人心痛。 “歆桐,别说了。”感觉身后之人的僵硬,范烨风冷漠地阻止了一声。 “哥,这儿没有别人,还怕什么人知道,那****本来就有伤在身,又奔波忙碌了一天,更是淋了一天的雨,在床上整整躺了三日,你知道娘和我有多担心吗?你何时这么冲动过?”范歆桐说着说着,带着啜泣的声音。 “歆桐,我没有怨你,我只不过是……”范烨风闭了闭眼睛,带着隐忍和痛苦之色,“想要感谢她救了伤兵村的孩子而已。” “看到你那样子,谁会相信那只是为了感谢,感谢的话,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范歆桐俨然不信。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只是为了感谢。”范烨风这话,仿佛在说给范歆桐听,也在说给秦挽依听,甚至在说给自己听。 “哥,这这是自欺欺人,那个时刻,我才真真正正知道你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会相信堂堂范家少将军会喜欢上相府的小姐,她是被太子悔婚的人不说,而且还是毁了容,说出去谁相信,可任谁看了你当时的模样,谁都会相信的吧。”范歆桐低喃地回忆着秦挽依离开京都的那日所发生的一切,秦挽依走得潇洒,可将军府却一片凌乱。 范歆桐不知道范烨风后边还藏着一人,径自发泄自己心底的想法,坚持着两家绝对不会有融合在一起的一天。 “别说了!”范烨风很想让她不再说下去,可惜却不能离开半步,只能疾言厉色地道,他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埋藏在心中的感情,被狠狠揭露出来,让他没有再面对秦挽依的勇气和理由。 “哥,你心虚了吗,但我偏要说,那时候,我好恨我自己对你说的那番话,但我绝不后悔,将军府和相府,本来就势不两立,你们两个,注定不会有结果的。”范歆桐的眼神,凄厉而又冷冽,兄妹两人,果然有着相似的眼神。 “我知道,所以别再说下去了。”曾经的范烨风,可以不去计较相府和将军府的恩怨,可以不顾一切,但如今,一切都晚了,在沽州悬崖,他看得出钟九和秦挽依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只是,为何非要将他极力掩藏的一切狠狠地剖开呢,往后,让他如何面对秦挽依,这么一来,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2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看到范烨风痛苦的神色,那种被逼到绝境只剩下无望的眼神,范歆桐才惊觉自己说的有多么过分,这些年,难得看到范烨风对一个女人动心,然而却还遭到阻拦。 “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我们只能为了将军府而活,所以哪怕我的心里只有九王爷,但倘若嫁给太子或者其他王爷是最好的选择,我绝对不会违抗的。”范歆桐表明自己的心迹。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知道范歆桐时刻准备为将军府所做的牺牲,范烨风才没有责怪她什么,比起范歆桐的冷静和不动摇,范烨风自愧不如。 “歆桐,把了一句,不想看到自己妹妹就算看到九王爷也终将只是一场空。 范歆桐很快捕捉到什么:“哥,你见到九王爷了?” “有一日,你终将会看到他,但一切已经不是十年前了。”范烨风虽然并未正面回答,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我会静静等到那一天的来临。”范歆桐将眼底的还未凝结的泪水收尽,恢复成往日端庄贤淑的模样,那挺直的背脊,显示着她的坚强,即便是假装的,那也很成功,“哥,如果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说完,范歆桐华丽转身,有着纤柔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柔弱姿态,自己这个妹妹,骨子里还是有着好胜的心,不止对自己严格要求,对身边的人也一样。 等范歆桐的身影消失在鸣剑院之后,范烨风面对的,是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困难的局面。 困局可以想法设法打破,唯独人,却是难以面对。 哪怕在沽州,都没有如今那么为难和害怕。 害怕? 范烨风苦笑一声,回到京都,本想将一切都掩埋,回到最初的位置,只是最终没有想到,还是被拆穿了。 范烨风正想转身,不知该解释,还是该欺骗,总之,要面对秦挽依,不想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后边的气息竟然没有了,秦挽依已经从他身后离开了,他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或许在范歆桐离开之时,或者在更早的时候,只是他们太过投入,而没有任何发现。 或许是不想面对他吧。 范烨风站在原地,像根木头一样,静静而立,仿佛要永恒地停驻在这一刻,不再进行下去,这样就没有任何烦恼。 走了,也好。 可是,不知为何,觉得一切都空空的。 范烨风迎风而立,明明如广褒的夜空那么伟岸,可身影的寂寥,孤独的犹如一盏孤灯。 他极力抬头望夜空,只是眼中仿佛丢失了魂魄,那么空荡无神。 忽然,宁谧安静的背后,骤然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 范烨风下意识转头,才看到秦挽依的身影,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秦挽依已经连拖带拽将他往外带。 “快快快!” “挽依,你怎么……”范烨风不明所以,被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到,又带些受宠若惊,惊愕的表情,有些呆呆的,萌萌的。 “没听到你妹说今日是七夕乞巧节吗,闷在屋里多没意思,还不如出去遛遛,不然很无趣的。”秦挽依将范烨风拖到门口,探头探脑,她的脸上,挂着一片白色的面纱,遮挡住眼部以下的容颜,只露出一双飘忽不定东张西望的眼眸。 被这么一惊扰,弥漫在两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尴尬气氛消散了不少,笼罩在范烨风身上的悲凉痛苦也渐渐淡去,两人仿佛回到了葫芦山回来之后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只有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才是最纯粹的。 秦挽依知道范烨风的为人,所以更不想伤害他,有那么一个才貌双全却又生死相护的人喜欢自己,那是何等的荣幸,这不是一种错,而且即便是错,错的又不是范烨风,何必让他来承受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她不想往后与范烨风的分别,会带着痛苦和遗憾。 “对了,身上有带银子吗?”秦挽依停住脚步,猛然问道,“我还记得你欠我一顿大餐呢。” 听得此话,范烨风这才想起他的的确确还欠秦挽依一顿,那时候身上带的银子是为了给伤兵村的人送去,那一顿,似乎还是秦挽依请的,他向来不带银子,更何况还是在家里,除非出行的目的很明确需要银子。 想至此,范烨风一脸惭愧。 “看你这拮据的模样,就知道身无分文,堂堂一个少将军,居然身无分文,传出去谁相信呢。”秦挽依一脸摇头叹息,“说吧,私房钱都藏在哪里,我替你拿出来,咱们今日出去乐呵乐呵?” 范烨风一脸愣然,不知道秦挽依是否听到他与范歆桐的对话,可既然还能像往常那么相处,他求之不得。 只是,提到银子,范烨风一脸愁苦,回忆道:“应该在我娘那里。” “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不藏私房钱,还上交库房?”秦挽依今天又重新认识了范烨风,不过想想他平日里的用度,也知道这是正常现象。 范烨风被秦挽依盯得一脸赧然。 “如无意外,屋里床边柜子中的抽屉里,应该还有些银子。”范烨风回忆道,“我去看看。” “你等着,我去,床边柜子抽屉是吧?”说着,秦挽依冲进范烨风的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家劫舍呢。 眨眼的功夫,秦挽依已经从屋里出来,却是两手空空。 “没有吗?”范烨风问道。 “你还真是够光明磊落的,银子也不藏好一点,就那么搁在抽屉里,一打开,全是银票和银子,上你屋里打劫,做贼的都要笑了。”秦挽依晃了晃袖子,里边噼里啪啦发出碰撞的声音。 “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人敢上将军府行窃。”范烨风道,说这话的他,带着意气风发,这才像是她认识的范烨风,那种初见时的淡定自若,令人闻风丧胆的气质,彰显无遗。 “有你堂堂神射手范少将军在,还有人敢放肆吗?”秦挽依自说自话,仿佛自己没有放肆一样,她抬了抬袖子,“银票不好换,银子不好带,就顺手抓了一把碎银,好像也挺有分量的。” “放我这儿吧。”范烨风贴心地道,怕几块碎银压坏秦挽依一般。 “怕我把你的私房钱都给偷光吗?”秦挽依掏出一个荷包,荷包是黑色绣有金丝,上边还有一只金色的鹰,很是别致,很称范烨风的气质,这是范歆桐亲手绣的。 秦挽依掂了掂,正好一个拳头那么大小。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挽依这么一说,范烨风倒是不好去拿荷包了,怔在那里,手足无措。 为了她,连命都可以舍弃,更何况只是这些身外之物。 秦挽依微微一笑,把荷包塞到范烨风的腰腹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出去,男人付钱才像一回事,记住啊。” 不知为何,听得这话,范烨风有种不安的情绪在增长。 说完,秦挽依将范烨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 “总觉得缺点了什么?”秦挽依托着腮帮子,眼神全方位锁定范烨风全身,每一处都没有漏过。 “缺什么?”范烨风连自己都不知道缺什么,平日里就这副样子了,还有哪里不妥吗,他自我检查之时,忽然发觉自己两手空空,平日里携带的佩剑并未握在手中,“我去把佩剑带来。” “慢着,谁说佩剑了。”秦挽依阻止道。 “那是缺什么?”范烨风更加迷茫。 “我知道了。”秦挽依想到什么,从自己袖中取出一块红布,红布里边,包着一块圆形玉坠,上边被红色绳子系着,她将玉坠穿在范烨风的腰间,打了一个结。 范烨风垂眸,就能看到秦挽依的头顶,那柔顺的发丝,轻轻飘荡。 “好了。”秦挽依拍了拍手,“这才像是那么一回事。” “这是……”望着腰间垂挂的玉坠,范烨风不明所以。 “一身黑衣太严肃了点,今天是去逛街,不是巡逻执勤追捕杀人,所以佩剑更加不能带,这样应景一些。”秦挽依解释道,“而且,这玉坠一早想送你的,这可是当年风靡一时的大人物给你挑的。” “大人物?”范烨风更加迷惘,而且,为何一早想送他? 玉面修罗,能不是大人物吗,不过秦挽依没有解释。 “是啊,只是兜兜转转,物归原主而已,走吧。” 玉坠挂在范烨风的身上,就好像落了一件心事一样,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范烨风掬起垂挂的玉坠,玉坠中空而又冰冷,亦如此刻的心。 夜黑月明,趁着夜色,秦挽依探头探脑地出了鸣剑院,像做贼行窃一样。 据她这几日所知,范计广并不在将军府,而是在边疆,太子阴差阳错纳侧妃之后,范烨风本该跟随他前往边疆的,然而因为姜氏的关系,只能留在京都侍奉母亲,所以将军府并没有想象中守卫森严,但也不可小觑。 只是,秦挽依才跨出鸣剑院,就撞见贺升一副怪异的表情。 “秦大小姐,你……”贺升一眼就看出蒙着面纱的秦挽依,将军府中,再没有其他古怪的女人能够出入鸣剑院了,然而看到后边不远不近跟着的范烨风,顿时改口道,“你们去哪里啊?” “出去随便逛逛,你就不用跟着了,目标太大,有你家少将军就绰绰有余了。”秦挽依直言拒绝。 “逛逛?”贺升下巴都快卸下来了,他何时见过自家少将军逛街,还是陪着女人,刚不是还拒绝了二小姐的邀请吗? 贺升看了范烨风一眼,却见范烨风今日有些微变化,向来不戴饰物的他居然挂起了玉坠,不是说打斗之时不便吗,最重要的是,向来不离手的佩剑不见了。 今日还真是逛逛了,他怎么就有种目送自家少将军陪同少将军夫人逛街的错觉,还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这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不知道吗?”秦挽依赶紧让他小声点,现在是偷偷出门呢。 范烨风淡淡一瞥,不用示意,贺升就明白什么,当下他呵呵一笑:“行,那我正好找几个兄弟喝一杯,乐呵乐呵。” “去吧去吧。”秦挽依赶紧挥退贺升,有他在,铁定暴露目标,嗓门就不能收收吗? 继而她投身在黑暗中,见前方无人,赶紧向后招了招手,范烨风依然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秦大小姐也就罢了,没想到少将军搞得也跟做贼一样,在自家偷偷摸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去偷情而不是去逛街呢。”贺升摇了摇头,随即不再管两人的私事。 走了半天,秦挽依感觉后边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她不放心地回望一眼,范烨风正在后边跟着。 这么大个人,连脚步声都没有,怎么办到的? 在范烨风无声的询问中,秦挽依扯了扯嘴角,没事人一样回头。 这一次,秦挽依带着范烨风从将军府后门走出来的,熟门熟路,像是在自家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挽依才是将军府的人。 出得将军府,外边已经华灯初上,走到大街上,顿时人山人海,与鸣剑院的冷冷清清,简直两个世界,一个是世外桃源,一个是花花世界。 “我记得,当初你想到知味搂。” 知味搂一顿,足够伤兵村的人过上好一阵子的生活,原本以为将军府的少爷小姐会是锦衣玉食,没想到还是节衣缩食。 “哎呀。”秦挽依一拍脑袋,“离开京都太久,把知味搂都给忘了,早知道,就从你的抽屉里多抽几张,真是可惜。” 范烨风信了秦挽依的话:“不然我回去拿。” “算了,来来回回都关门了,也不是一定要知味搂,知味搂的老板,好像挺小气的,当初无缘的十叔子还被揍过,有钱也不能让他们赚,不然太对不起可怜的无缘的十叔子了。”秦挽依东张西望,并不在意今晚能吃什么,只要玩得尽兴就是。 范烨风无所谓,只要秦挽依高兴就好。 大街上,来来往往皆是妙龄女子,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竹篮,里边装着自己绣制的荷包,是为了到月老庙祈福后送给心仪之人。也有成双成对的男女并肩而行,窃窃私语,亲亲密密,更有像范烨风和秦挽依这样,虽然并排行走,却隔着一小段距离。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2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民风还是含蓄了一点。”秦挽依煞有其事地道,倘若真是情人节,勾肩搭背是小事一桩,搂搂抱抱是司空见惯,当众热吻也是遍地可见,这男男女女走在一起,连牵个手都那么忸忸怩怩。 范烨风理解不了秦挽依所谓的民风开放会是哪种程度,然而对大街上所见,已经是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了,这辈子,除非宫里有重大仪式或者军营有重大节日,否则,他肯定不会像今日这般出现。 范烨风走在人群里,因为少了些平日里边的冷峻,多了一抹贵公子的气息,提着竹篮的女子,视线马上投注到他的身上,然而他最是不解风情,眼中再容纳不下任何人,漠然无视她们。 因为拿捏不准站在他旁边的蒙面女子与范烨风究竟是什么关系,提着竹篮的女子,似乎在考虑犹豫一般。 有这么一个剑眉星目疏朗高卓的男子在,谁想错过呢。 秦挽依是明眼人,露在面纱外边的双眸早已窥探出什么,她故意大声道:“哥,你看这满街的美人,堪比花娇,不知道谁有幸能够成为我的嫂嫂呢。” 范烨风一听,不知道秦挽依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改了称呼,感觉怪怪的,而且,居然当街调侃起来。 话音才落,旁边驻足观望的女子,窃喜不已,马上就有一个胆大的女子,朝范烨风走来,从竹篮里边取出荷包,递给他。 其他女子一见,蠢蠢欲动,倘若范烨风收下之后,她们立刻纷涌而上。 然而,范烨风负手而立,冷眼而视,没有半点接受的意思,只把本来已经娇羞不堪的女子,给看得花容失色,其他一见倾心的女子,当下没有胆子上前了。 “烨风,别生气,既然都出来了,总不能空手而返吧,人家姑娘的心意,你就收了嘛,又不是一定要答应,就算是一面之缘,结个缘分也不错啊?”秦挽依赶紧解释,对于范烨风,最是开不得玩笑了,倘若是钟流朔,一定是收荷包收到手软。 只是,范烨风半点反应都没有。 女子手中的荷包丢落在地上,掩面而去,仿佛觉得受到羞辱一般。 秦挽依俯身,从地上捡起精致的荷包,上边有一双鸳鸯,她拍了拍上边沾染上的灰尘,叹了一口气:“哎,多好的荷包啊,多好的姑娘啊,多……” “哥,怎么是你,你怎么出来了?”许是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吸引了不少人过来,也吸引了正在逛街的范歆桐。 范烨风当初说的清楚明白,不会出来,如今乍然出现,还引起这么大的骚动,实在不像范烨风的性子。 范歆桐上前,看到范烨风的同时,也看到了白纱蒙面的秦挽依。 秦挽依一见,暗道不妙,京都大街这么宽广,怎么就能遇上,真是冤家路窄,早知道就不玩闹了。 现在藏身俨然已经来不及了,好在秦挽依的脸上挂着面纱。 范歆桐上前,一双美眸在范烨风和秦挽依身上流转。 范烨风不会说谎,又无法解释如今在大街上的原因,只能沉默在那里,任由范歆桐猜想,以免越解释越混乱。 范烨风不回答,范歆桐把视线投在秦挽依的身上。 “哥,她是谁?” 能站在范烨风身边,又不会遭到范烨风排斥的人,至今为止,除了家里人,就只有一个秦挽依。 可秦挽依怎么可能出现在京都呢? 难道是新认识的? 这更不可能了,范烨风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认识一个能与之逛街的女子。 这双眼,那么熟悉,这个身影,也是那么相似,范歆桐越来越怀疑她的身份。 在这个真妹妹面前,秦挽依这个假妹妹原形毕露。 忽然,秦挽依硬是挤出一两滴眼泪,梗着声音道:“我知道了,这荷包,我会送给爱我的人。” 说着,秦挽依转头也掩面跑了,像模像样。 一瞬间,众人愣了,这演得是哪一出啊?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被当做是对范烨风有意的姑娘,被婉拒了,也很正常。 然而,范烨风回头了,他望着秦挽依消失在人群里,想要追,当下就被范歆桐阻拦住了。 “哥,她是不是秦挽依?”范歆桐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问的直白,范烨风的眼神,像极了当初听到秦挽依离开京都时的焦灼。 范烨风没有回答。 这一回,范歆桐确信无疑。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范烨风仍旧绝口不提。 “她是不是一直呆在鸣剑院?方才她就在鸣剑院?对不对?”范歆桐总算能够解释为何当时范烨风会那么慌乱。 “哥,你到底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么做会给将军府带来多大的危险吗?”范歆桐知道秦挽依离开京都奉的是皇命,所以没有皇命召回,那就是违抗命令。 “这件事,你要守口如瓶,不然,对谁也没有好处。”范烨风冷言叮嘱一声,已经追寻着秦挽依的踪迹。 然而,范歆桐却并不那么想,她对后边的丫鬟低语道:“马上到相府告诉丞相,就说秦挽依已经偷偷回到京都,暗藏将军府,被发现后,潜逃了,正在被少将军追捕。” 丫鬟听后,匆匆离去。 这一次,她要彻底断了自己哥哥的念想和羁绊。 秦挽依不知道危险已经潜滋暗长,向她靠拢,摆在眼前的困难仅仅只是,身无分文,身边只有几个瓷瓶的她,今夜该在哪里休息? 相府回不去,将军府不能回了,所有的银子都在范烨风那里,就连玉坠都交付了,放眼偌大的京都,竟然没有容身之处,现在想想,还是药王谷好。 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些怀念起孙遥的破口大骂了。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身旁之人,要么成双成对,要么三三两两,皆是说说笑笑,唯有她,孑然一身,孤苦伶仃,连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这个时候,她格外地怀念秋韵水,也只有秋韵水,才会处处维护她。 忽然之间,茫茫人海之中,秦挽依蓦然抬头,就看到一对男女。男子白衣青衫,带着低调的优雅,女子粉裙束腰,婀娜多姿,两人像是一对璧人,更像是一对初恋的情人,站在稍远处的河边,花前月下,完全秒杀众人的视线。 两人的周围,站着不少男男女女,全部看着他们。 男子微微侧首,眼中只有女子,然而女子的视线,停留在湖面上的烛火中,笑意盎然。 两人虽然站在一处,但不似寻常的男女紧紧依靠在一起,而是隔着一步站着,不远不近,保持着该有的礼仪,或许更是不想进犯。 看到两人,秦挽依差点热泪盈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韩木头和秋韵水也来到了京都,难道是跟随韩太医回来的,那她今晚的归宿,不是找到了吗? “韩木头……” 秦挽依正要挤过人群,呼唤河边的两人。 可不知为何,人群纷纷退让,秦挽依被推来挤去,缩到墙角。 怎么回事? 秦挽依站在巷子口,却见人群分立在两边,留出一条道,她混在人群中,踮脚张望,是一顶宽敞的八抬大轿。 轿子足足有四个寻常的轿子那么大,堪比一辆马车的车厢大小,只是并非用骏马驱使,而是八个轿夫抬着,招摇过市。 轿子华丽富贵,轿顶为黄金所筑,轿帘上边,绣着盘绕的金龙,这是皇家的轿子。 轿子窗口开得很大,隐隐能望到里边有两道人影。 大轿前边有四人引路,后边有十来人护卫,阵势浩大,阵仗强大,在拥堵的人群中,显得更加引人注目,谁也不敢往前阻拦。 正当此时,轿子窗口,有人掀帘望外,似乎在欣赏两边的热闹,又像是在窥探着街上的妙龄少女。 轿子有些远,秦挽依没有看清轿中是什么人,只是,他好像随手一点,就有一名跑腿的小厮过去,然而轿子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前行,至于那名小厮,却不见了。 轿子由远及近,秦挽依这个角度,渐渐地能看到轿中的人。 轿中之人,半明半暗,有着一张俊挺的面貌,但只看那双眼睛,就知道肯定是好色之徒。 秦挽依一眼就认出了轿中之人,就是钟定奚,另外一人,则是一名陌生的女人,身体紧紧贴着钟定奚,一看就知道是烟花场所的女人。 按照钟定奚的性子,这种节日,必定在大街上横行霸道,今日只能躲在轿子中,必定是前些日子给他下的药还没有失去药效。 没想到都这样了,还不忘出来风流。 看来方才那一指,肯定又是想要强抢民女了。 忽然,秦挽依感觉到有眼神在打量她,这种感觉很不妙,她微微凝眸,视线好像来自轿子。 当日,她曾蒙着面露出双眼,与钟定奚过招,如今,她又蒙着面露出双眼,装束与之前一模一样。 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这么多人,钟定奚不可能一眼就看到她,秦挽依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趁机逃走。 才有了躲避的念头,窗口的轿帘猛然间掀起,钟定奚的视线,定格在秦挽依的脸上。 秦挽依心中一颤。 “停轿。”轿子猛然间停了下来,钟定奚一把掀了轿帘出来,准确无误地指向秦挽依,“当日在王府闹事的人,就是这个蒙面女人,你们几个,快把她给本王抓住。” 怎么就这么凑巧,冤家全赶在一块儿了,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都能遇上,今日真不该出门。 秦挽依想要呼唤韩木和秋韵水帮忙,可距离太远不说,万一把韩太医和药王谷拖入这趟浑水,实非她所愿,当下,她忙不迭地逃跑,后边跟随着钟定奚的护卫。 顿时,人群中一阵哄闹。 好在京都够大,街上人多,秦挽依在人群中还能像条游鱼一般飞窜,然而,后边的护卫,个个是练家子,一步不落地紧追不放。 秦挽依掏出瓷瓶握在手中,然而这儿是大街,又怕毒粉伤了无辜之人,当下只能收手加快脚步逃命。 她没有方向地乱跑,哪儿人多,往哪里钻,绝对不往偏僻的巷子跑,以免跑到死胡同。 如今没有任飞,范烨风也不知道在哪里,果然应验了当时的顾虑,她的好运走到头了。 忽然,后边追赶的人,一人纵身一跳,踩着屋檐,一个翻身,落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能停在原地,伺机而逃。 他的手中,扬着亮闪闪的兵器。 众人一看到这架势,知道不是寻常的抓捕小贼,纷纷作鸟兽散。 秦挽依袖中的瓷瓶重新滑落,握在掌心。 然而就在此刻,钟定奚居然也赶来了,他是见识了秦挽依的厉害,所以对她手中的瓷瓶还是有些忌惮。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谋害本王!”钟定奚的前边,护着两人,生怕秦挽依故技重施。 这顶罪名可真不小,万一坐实了,还不得被杀头。 反正已经被认出来了,逃跑也已经跑了,这才想到否认,肯定来不及了,当下秦挽依澄清道。 “误会,纯属误会,五王爷怎么能如此误会小女子呢,真要谋害,怎么会用小毒呢,肯定用剧毒的,再说,我若真的得手,五王爷还能安然无恙地在这里吗?所以一切都是误会。” 钟定奚抖着手指头:“你……” “而且……”秦挽依慢条斯理地打断钟定奚的话,“小女子是看不过去五王爷残害无辜少女,威逼无知少女成为五王爷暖床的工具,这才出手相救,绝对没有任何谋害之心,只有救人之心,这是挽回了五王爷的颜面呢,五王爷要体谅小女子的一片苦心啊。” 秦挽依说得信誓旦旦,却把钟定奚气得不轻。 众人虽然散去,但还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着,听得这话,纷纷谴责钟定奚的作风,却又不敢明目张胆。 钟定奚顿觉颜面扫地。 “你坏了本王的好事,让本王痛苦了那么久,今日本王一定要双倍奉还,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好让你记住得罪本王的下场。”钟定奚恨恨地道,“你们几个,全部上,都给本王小心她手中的东西。” 钟定奚说完,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几个护卫,从四面八方步步向秦挽依聚拢,一边警惕着她手中的瓷瓶,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2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个时候,最为明智的是擒贼先擒王,一击必中,才能有逃跑的时间,否则,落到钟定奚的手中,她还有活路吗? 秦挽依感觉着风吹的方向,下风处,正好是钟定奚所在的位置。 只是,围聚而来的人,分布的过于密集,令她难以施展,而且,夜风时而吹拂时而停止,这是跟她开玩笑吗? 正当此时,范烨风一路寻找秦挽依的身影,却被逃窜的百姓以及躲避在一处的百姓吸引了过去,他上前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被人围困在中间的秦挽依。 当下,他正要现身,然而手臂被人死死纠缠住。 回头一看,正是尾随而来的范歆桐。 “放开。”范烨风冷不丁道。 “哥,看清楚局势,是谁在追捕秦挽依,是五王爷,你这么出去,就没有考虑到后果吗?”范歆桐宁死也不会放,她这么一松手,将军府的处境就说不清楚了。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到她落到五王爷的手中。”范烨风的话,很坚定,当初一次松手,已经错过了什么,这次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然而,范歆桐死死地扣着范烨风:“哥,你要真这么过去,就先杀了我。” “歆桐,不要胡闹,人命关天。”范烨风知道钟定奚追捕秦挽依的原因,知道钟定奚不是认出秦挽依而追捕,而是因为当日扰乱吴王府。 “哥,既然知道人命关天,你就没有考虑将军府的人命吗?”范歆桐松开手,一把从发顶拔下一直银簪,对准自己的咽喉,不是开玩笑。 范烨风一边望着秦挽依,一边望着范歆桐。 正当他犹豫之时,秦挽依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范烨风突然眼神一凛,骤然出手,一指弹开范歆桐手中的银簪,继而在她身上一点。 范歆桐不敢置信看着范烨风。 “歆桐,穴道等会儿自会解开,是哥对不起你,若是真要问罪,我会一力承担,不会拖累将军府任何人。” 说完,范烨风毅然离开。 局势瞬息万变,秦挽依并没有寄希望于救兵,更不知道会有救兵,也等不及范烨风的救援,倘若知道,更不会让范烨风插手。 护卫距离秦挽依只有五步之遥,越是靠近秦挽依,他们也是越发警惕,担心秦挽依骤然出手。 忽然,秦挽依大张旗鼓地弹开瓷瓶,护卫得了钟定奚的叮嘱,后退一步,严阵以待。 她抬起双臂,扬手正要一个挥洒,护卫慌忙掩着口鼻眼。 秦挽依一见,大喜过望,但并没有马上趁机逃离,若没有摆平这帮护卫,她仍然会被重新围住。 想至此,她灵机一动,粗着声音喊道:“跑了。” 护卫一听,当下抬头,想要看看局势,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她手中的粉末一个挥洒,正好洒向抬头的侍卫。 顿时,护卫捂着脸,嘶吼着。 正当这时,秦挽依赶紧逃跑。 “蠢材,本王不是告诫过你们小心她手中的东西,你们还是蠢得跟猪一样。”钟定奚不解气,一脚揣在一名倒在地上的护卫身上,虽然那个时刻,就算距离较远,他也埋头了。 眼见着秦挽依逃跑,钟定奚没有时间理会他们的死活,当下拔了一名护卫的佩刀,灌注所有的力气在手臂上,朝着秦挽依的后背就扔了过去。 秦挽依感觉背后冷飕飕的,耳畔似乎有人在惊呼,很是杂乱,她想要回头,又怕回头看到令人恐怖的事情,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除了拼命逃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正当佩刀似一支离弦之箭朝着秦挽依飞去之时,正当钟定奚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忽然,只听钉的一声,笔直飞去的佩刀,改变了方向,眨眼间,已经贴在墙壁之上,上边还插着一只筷子。 筷子直接贯穿佩刀,没入墙壁之中。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没人看清究竟是谁出手,又是怎么出手的。 众人立刻目瞪口呆。 “谁?”钟定奚忐忑地问道,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感觉身后的危险解除了,身后的声音消失了,秦挽依这才试探着回头,然而,就在转身的时候,已经松动的面纱,慢慢从脸颊上滑落。 秦挽依回望着墙壁上的佩刀,离她很近很近,像是擦着她的头发而过,待发觉脸颊上骤然的拂动之时,她惊恐地想要抓住面纱,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慌乱地用双手遮挡住容颜,显得那么无措。 然而,似乎有人在抓她的手,动作却又异常温柔,但她此刻已然分不清敌友,仍旧死命地捂着,想要逃跑。 可身体被瞬间禁锢,动弹不得,她想要挣扎,只是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落在一个人的怀中,那么熟悉,她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那么柔滑温暖,他身上的气息,令人刻骨铭心。 “依依,没事了。” 听得熟悉的声音,听得宠溺的口吻,秦挽依身子一僵,在钟九轻拍之下,很快放松下来。 不知为何,钟九明明是个危险而又神秘的人,可只要在他怀中,为何那么令人安心,比在范烨风身边还令人安心,兴许是钟九不会为她受伤,而范烨风则会生死难料。 “别再逃了,救人的是你,犯事的又不是你,别让自己所做的一切,成为名不正言不顺。” 她也想啊,可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不逃跑就是坐以待毙。 不对,救人?犯事? 难道钟九一直在观望吗? 可为何到了现在才出现? 既然他也来到了京都,为何不告诉她呢? 秦挽依顿时有些委屈,为何每当她面临生死一瞬的时候,他才出现呢? 是否她没有危险,他就会一直袖手旁观? 在他眼中,她的地位,难道就只有小师妹吗? 如今,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最终,他还是出现了不是吗?她还能有更多的期待吗?还能奢望他时时刻刻只围着她一个人? 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是九王爷钟容,不再是二师兄钟九了。 既想他是二师兄,又不甘心只当小师妹,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秦挽依不再有什么期望,她踮起脚尖,蹭着钟九的胸膛,渐渐上移,探出额头,露出一双眼睛,想看看钟定奚的有什么举动。 然而,此刻她才发现,她对面,空无一人,竟然是行人散去的大街,那么她是背对着众人,那么钟九就是面朝众人了? 让钟九露面还不如让她露面呢。 秦挽依猛然抬头,便看到钟九光洁的下巴,不过,他的脸上,带着半张面具,是初见之时的面具,遮挡了他清新俊逸雍容高贵的容貌,只露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和那张绯色的薄唇,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也对,钟九何时做过莽撞冲动的事情,算她白操心了。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再让人那么担心呢?”钟九呢喃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一抹无奈之色。 往后就不会了,等她带着秦素月离开京都之后,就不会了,秦挽依在心中默念着。 只是,在能让钟九担心的时候,秦挽依就放心的倚靠,能在钟九的怀里逃避一切的时候,秦挽依也绝对不会自己扛,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钟九。 反正,两人相处的日子,应该不多了。 两人皆是一身白衣,身体紧紧依偎,衣袂纠缠在一起,仿佛融为一体,像是骤然落下的神仙眷侣,又可以乍然消失。 “你……是什么人?”钟定奚有些畏惧钟九,看过钟九的身手后,准确而言,还是没有看清,他带着惊惧之色,看钟九跟看鬼怪一样,断然不敢贸然上前。 钟九丝毫没有理会钟定奚的话,而是微微垂眸,问着怀中的女人。 “累了吗?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秦挽依点了点头,无处可去的她,此时此刻,只想随着钟九,他安排在哪里,那么她就在哪里栖身。 钟九揽着秦挽依,转身就走。 “臭小子,竟敢无视本王。”钟定奚踹了一名护卫一脚,“你们全都给本王上,谁要是抓到他们,本王重重有赏。” 护卫无法,只得一哄而上。 围观的众人,纷纷不敢看下去,生怕神仙一样的人物在围攻中丢了小命。 唯有两人,只那么静静地站着。 范歆桐向来不会插手这些不利将军府的事情,而且她也无法插手,而范烨风,知道是钟九后,无从插手,只要有钟九在,那么秦挽依没有任何危险,钟定奚的人对于钟九而言,就是虾兵蟹将,动动手就能解决的问题。 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比钟九晚了一步。 看着在钟九怀中乖顺地呆着的秦挽依,范烨风便明白,秦挽依的心,早已在钟九的身上。 面对一哄而上的护卫,钟九只优雅地微微抬手,衣袖翻飞间,也没有看清究竟是怎么出手的,墙壁上的筷子和佩刀,突然脱离墙壁,瞬间没入地面,挡住了护卫的去路,只差那么一点,筷子和佩刀,插入的就是柔软的身体而不是坚硬的地面。 地面对钟九而言,尚且能贯穿,更何况还是脆弱的身体,仿佛在钟九手中能被折断。 护卫一见,吓得后跌在地上,腿软的爬不起来。 就连躲在远处观望的百姓,都被吓得不轻,呆站在那里,看钟九的眼神,跟看神一样,想要膜拜。 “你……”钟定奚被吓得不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敢如此无视他,“知……不知道本……王是谁?” “能够留在京都的王爷,除了五王爷,还能有谁吗?”钟九能跟钟定奚说话,仿佛是赏赐,显得那么讽刺。 “你……知道还敢与本王作对,把这个女人留下,本王可以放你离开。”钟定奚瞬间恢复成高贵王爷的架势,借势吓唬钟九。 “我的女人,是你能留下的吗?我的来去,是你能左右的吗?”钟九的高傲,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在他面前,钟定奚反而显得像是平民一样。 钟九到底在做什么,省略前边的一句不就行了,进入吴王府,完全是她自己的意思。 钟定奚怒道:“好狂傲的口气,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不过兴许忘了吧,为了某个位置,你要铲除的人那么多,应该数也数不过来吧?”钟九丝毫没有将钟定奚放在眼中,屡次反驳他的话,不忘揭露他那点隐藏的事情。 钟九尚且不把钟济潮放在眼中,更何况还是钟定奚。 “你……”钟定奚心里有点畏惧,钟九知道了他太多的事情,而他对钟九的身份却是一无所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他所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钟九会是太子的人,“有种别遮遮掩掩,报上名来。” “我需要听你的话吗?有必要告诉你吗?”钟九向来不是听命办事的人,只有命令别人办事。 众人拿捏不准钟九到底是什么人,只是觉得他高贵的像个皇族之人,倨傲的无人能及,若非不是更有背景的人,怎么敢得罪一个王爷,可比一个王爷还要尊贵,除了皇上还有其他人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钟定奚僵硬地讽笑道:“本王看你是不敢吧?” “不敢?”钟九勾了勾唇角,淡薄而又疏懒,“等你再多带点人手过来的时候,我可能真的不敢,只是现在,我实在感觉不到一点惧意,好歹把面上功夫做足,也好让人相信一些。” 钟定奚的人,全部被阻挡在没入地上的那把刀后,无人敢前进一步,一些人还跌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狼狈而又溃散。 从来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嘲笑他,将他贬低的一文不值,如此屈辱,让钟定奚如何能够忍受。 如今,钟定奚奈何不了钟九,害怕不能借秦挽依来打击吗? “哼,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懦夫,才会授命你的女人毒害本王的,你谋害皇子,究竟有何意图?你是不是太子派来的人?”钟定奚立刻把钟九牵扯到钟麒煜的身上,即便不能诬陷钟麒煜,至少泼出去的脏水也能溅到钟麒煜的身上。 “我的女人不是解释了救人吗?何来毒害一说?”钟九解释了一句,这事本该就这么过去了,然而,他却不痛不痒地加了一句,“再说太子何须用这种伎俩毒害你。”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2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话一说,令人分辨不清钟九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 钟定奚一张脸红白交加:“强词夺理,今日,你们休想逃走。” “逃走?有必要吗?我光明正大地离开,你也不见得拦得住。” 钟九慢慢收回视线,转身之间,不经意地,他的余光落在一旁的范烨风身上。 范烨风的腰间,挂着一枚玉坠,那枚玉坠,并不是人人都认识,然而钟九却记得清清楚楚,秦挽依有多在乎,钟九也是知道的,而如今,却如此轻易地交给范烨风。 钟九转回头,若无其事地带着秦挽依慢慢离开,没有任何人追赶,就连范烨风,也只是众人之中的一个旁观者。 眼见着两人就这么轻易离开,钟定奚看着东倒西歪的护卫,恨得牙痒痒,没有一个像样的。 “废物,蠢材,没用的东西,本王养你们何用!”钟定奚歇斯底里,好不容易看到几个已经爬起的护卫,踹了一脚,“统统给本王上,把他们给本王抓住,否则,你们休想活着回去。” 护卫无法,有这样的主子,回去未必有好果子吃,当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上前几步,却又不敢越雷池一步。 钟定奚推开碍事的护卫,想要拔出被钟九没入地上的佩刀,故技重施,可试了一试,居然拔不出来。 “别再轻举妄动,也别再跟着,否则,刀剑无眼。”钟九的脑后,似乎也长了一双眼睛,将所有人的动静都掌控着,所有人都不想立刻找死。 钟九边走边说,俨然目中无人,正当扬长而去,钟定奚眼见地看到也要转身的范烨风,像是抓到浮木一般,立刻喊道:“范少将军,你来得正好,快把他们给本王抓起来。” 范烨风一听,身体一僵,他明知道两人的身份,怎么可能还会出手抓住他们呢。 “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想要放走谋害本王的杀手吗?还是你和他们也是一伙的?”钟定奚说话,不留半点余地,仿佛任何人对他都构成威胁,任何人都会图谋他的位置。 这一次,连钟九和秦挽依也有了顾虑,他们不能拖累将军府,钟九不可以,秦挽依更是不行。 “哥,出手吧,否则,将军府真要惹祸了。”穴道已经解开的范歆桐,身体显得有些虚弱,带着恳求之色。 范烨风回望了钟九一眼,似乎想要从他的暗示下行事。 “怎么办?”秦挽依担心两人的处境,又担心范烨风的处境。 “别回头。”钟九放开秦挽依,低声叮嘱一声,缓缓回身,“范少将军要助纣为虐呢?” “少将军,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就冲他方才明知道本王的身份却还对本王无礼,就是蔑视整个皇族,此罪当诛。”钟定奚对钟九已经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杀了他,“本王看他也非寻常之辈,若是不能留活口,只能怪他与本王与整个皇族作对。” 无论钟定奚怎么说,范烨风都无动于衷,只能道:“五王爷,此人末将杀不了。” “杀不了?什么意思?难道你怕了?”钟定奚提高了声音。 钟九知道范烨风有所顾忌,也没有逼问,直面道:“能得范少将军赐教,求之不得。” 范烨风一听,不知道钟九究竟有什么打算,但钟九隐约似有交手的意思,他只能应战,不让钟定奚怀疑。 缓步走到街的中心,范烨风拔出被钟九插在地上的佩刀,地上顿时裂成几条缝,像是树叶的纹路一般。 看到范烨风的表现,钟定奚很是满意,终于有个人能登得上台面了。 钟九负手而立,衣袂翩翩,他并不习惯用兵器,而是碰到什么,都能拿来使用,此刻,他两手空空,只有风滑过指尖。 两人皆是临风而立,气势凌人,像是要生死对决,空气中只有不安的气氛在流动。 正当此时,钟九的背后,忽然响起几道零碎的脚步声,匆匆而来,秦挽依瞬间用双手捂着脸,透过指缝望着前方。 钟九并不在意,来人并非训练有素之人,不足畏惧。 只是,他不在意,但他旁边的秦挽依却惊动了。 “不要担心,有我在,一定能将你带离这里,还有,不要离开我一丈范围之外。”钟九提醒道,离了这个范围,他就不能在她最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救她。 “之前还有点担心,但他来了,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秦挽依的声音,透着一丝冰冷,显得那么无情,连钟九都不免为她所动容。 “秦相,你也来得正好,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本王逮住。”钟定奚望向另外一端的秦徵,秦徵带了不少家丁过来,他感觉如虎添翼。 看到秦徵,范烨风猛然间想到什么,立刻望向范歆桐,带着不敢置信,没有几人知道秦挽依的身份,而能在第一时间通知秦徵赶来,那么,除了范歆桐再没有其他人。 范歆桐倔强地抬着下巴,回视着他,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 秦挽依无所顾忌地放下遮挡面容的手,直面秦徵。 秦徵一见,上前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五王爷,这人犯了何事?”秦徵隔着钟九和秦挽依,问钟定奚。 “那晚就是这个女人谋害本王,搅得王府鸡飞狗跳,还得本王无法出门,此仇不报,让本王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本王要抓住他们,看看是否有人在幕后主谋,想本王死。”钟定奚冷哼一声,“今日你们插翅也难飞。” 秦徵一听,没想到秦挽依在那天已经回到京都了,难怪自己的小女儿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逃离吴王府,原来是这个不省油的女儿在捣鬼,差点让她坏事,功败垂成。 “那晚还就是我闯入吴王府,给五王爷下了点药,好让他不要再残害无辜少女,尤其是你的小女儿,现在你是想要抓住我邀功吗?” 秦徵一张老脸惊怒交加,没想到秦挽依居然当众坦然承认,若是被钟定奚知道真相,那么,相府失去一座靠山不止,就连皇上面前都无法交代,以前还有一个太子妃之位担着,可如今太子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眷顾她,他本想只是暗中将秦挽依捉拿回去,好蒙混过关,哪知居然在这儿撞上了。 这个时候,秦徵比秦挽依更担心她的身份暴露。 越是如此,秦挽依越是瑟,她就是想看着秦徵得不到好处的样子,让他的计划一一落空。 当初的约定,秦挽依还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秦徵转头就给忘了,真把她当空气,没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吗? 相府与她半毛钱也没有关系,衰败了更好,痛得也只有秦徵。 他不仁在先,休怪她不义在后。 “你还真是胆大包天了!”秦徵训人也不敢指名道姓。 秦挽依耸了耸肩:“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秦相,不用与她嗦了,直接把人拿下,本王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的。”钟定奚抛出诱人的条件。 秦徵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都是错,没想到钟定奚居然被盛怒冲昏头脑,也不想想这儿是否有皇上的视线,竟然明目张胆地谈条件,两人的立场,可不能摆到台面上。 秦挽依面朝秦徵,好整以暇,仿佛断定秦徵最终的选择,她反而与钟九说起话来。 “只要摆平你前边的,我们就能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范歆桐的无意之举,倒是替他们解了围,秦挽依比钟九还无惧。 钟九挑了挑眉,听了秦挽依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指尖已经夹着一枚铁球。 弹指间,铁球轰然炸响,冒出一股浓烟。 秦挽依一把拉住钟九的手,堂而皇之地在秦徵眼皮底下离开。 等烟雾消散的时候,哪里还有钟九和秦挽依的身影。 远离大街,钟九带着秦挽依来到一条深巷,这里虽然远离闹市,但所处并不偏僻。 深巷尽头,有两扇暗红色木门,颜色有些陈旧,木门上边,有两个铜环。 秦挽依也不问这是哪里,想必是钟九暂时栖身之地。 钟九抬手,用左边铜环敲了两声,用右边铜环敲了三声。 五道声音落下,暗红色木门微微打开一道细缝,里边透射出一抹微光,微光之后有一道黑影。 许是看到外边站着的钟九,屋里的人,打开了木门。 适应了微光之后,秦挽依定睛一看,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头发披散着,映着苍白的脸,有些吓人。 好在有钟九在,秦挽依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这大半夜出来吓人,今日又不是万圣节。 只是,越看这人,这人有着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初见这张脸的时候,男子病弱的像根稻草,如今却坚韧不拔地像根石柱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似是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上。 白书辙曾经说过,当初他是为了某人监视某人而呆在沽州,如今看钟九和白书辙的关系,他应该是为了钟九监视钟济潮才在沽州的,甚至没病装病呆在充斥着瘟疫的悬崖,如此看来,为了钟九而冒着性命危险的人,不在少数,据她所知,戚少棋和邢业肯定是,就连孙遥和钟彦凡,到了危险时刻,还是会以钟九为先。 “小姑娘,好久不见啊。”白书辙惊讶过后,微笑着挥了挥手,洒脱中透着不羁。 “是啊,久到我都忘了,看到你,我就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秦挽依可没有白书辙那么好心情,虽然得了白书辙不少帮助,但沽州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两人在门口就开始针锋相对,钟九摇了摇头。 “不至于吧。”白书辙挠了挠胸口,“我觉得只要有我现身,万事都能死里逃生、化险为夷、一帆风顺……” “哎,我忽然觉得头怎么隐隐作痛呢。”秦挽依撇开头,靠在钟九的肩膀,揉着太阳穴。 瞥了眼张着口还想滔滔不绝的人,钟九哑然失笑,继而温柔地搂着怀中的人,贴心地道:“依依,头很痛吗,那先进去休息一会儿,等你不痛的时候,再看看是否要叙旧?” 看着两个缠缠绵绵的人,白书辙不乐意了:“喂,阿九,你也太偏心了吧,叙旧是两个人的事情,她想叙旧,我可未必有时间呐。” 然而,两人似乎并没有听到,秦挽依忙不迭地点头。 “这自然最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叙旧的,一语带过的事情,特意找个时间叙旧也麻烦。” “什么?”白书辙一听,怪叫道,“小姑娘,我们的交情,就是一语带过的交情?” “既如此,那就算了,随你意。”钟九设身处地为秦挽依着想道。 “阿九,这你就不够仗义了,你这是重色轻友,怎么能全听她的意思,好歹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啊。”白书辙插了一句,争辩道。 “这自然更好了。”秦挽依笑眯眯地道。 两人边说话,边绕过挡在门口的白书辙,扬长而去,仿佛完全没有看到白书辙的存在一样,更别说听到他的话。 “喂,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们……”白书辙伸着手,可惜两人已经绕过弯,没了人影,“女人果然是祸水,看你们两个到了最后能不能成事。” 暗红色木门之内,是一座简陋朴素的小院子,微弱的灯光照耀下,院子有些古旧,但没有残败,还能住人。 院子里边有一口小水井,但没有半点水迹,在半明半暗中透着一点怪异,仿佛还能发出呼啸声。 走过之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整个院子,虽然还算干净,但总觉得没有人气,冷冰冰的,仿佛没有人生活一样,全然透着一种古怪和诡异。 这种地方,跟钟九的品味实在相差太大,以至于让秦挽依一时难以接受,就算比静湖边的竹楼还小,但只要布局精致,干净整洁,看着就有一种清新的感觉,这才是钟九应该能呆的地方。 迎着屋里的烛火,两人走了进去,屋里小的可怜,只摆着一张八仙桌,三面墙壁上凿有一扇门,只用帘子遮掩着。 方才逃命之时,秦挽依只能傍着钟九,如今只有两个人独处,危险也解除了,没有必要再依靠着他。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2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都入秋了,还挺热的啊。”秦挽依微微扭身,挣脱钟九的搀扶,一边用袖子扇着风,一边东翻翻一边西看看,消除两个人之间的尴尬,钟九也没有说什么。 沽州不欢而散,如今京都见面,能够这么相处,已经不容易了。 他始终还欠她一个解释。 只是,如今想要解释的话,或许也太迟了吧。 秦挽依没有看到钟九一瞬间黯然的神色,也看不到掩藏在面具之下的情绪,而是勘察了一遍地形。 屋里东西两边皆是卧房,卧房虽小,但床铺柜子都有,北边进去是一个小厨房,跟药王谷的厨房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小灶台上边摆着不少小罐,旁边还堆放着几根木头,整个小院子加起来也只有这么三个房间。 “你就一直住在这里吗?”秦挽依不问钟九何时回到京都,也不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是戚少棋和白书辙他们,还没有资格知道钟九有什么计划,既然回到京都,想必不只是回来游玩参观而已。 “不喜欢这个地方吗?”钟九站在屋中,透着一丝玩味之色。 “也不是,反正现在无处容身,有个地方遮风挡雨总比露宿街头好,只是觉得以你这样有点小洁癖的人而言,会来这个地方,有点奇怪而已,你会喜欢吗?”秦挽依毫不掩饰地说了一句,如今也不指望韩木和秋韵水了。 “那我住什么地方才不奇怪?”钟九好整以暇地道,双眸温润如玉,就这么被看着,秦挽依无法对视下去。 秦挽依学着白书辙的模样,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 “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宁愿住在青楼里边也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青楼?”钟九没有回答,挑眉反问,“何以见得?” “哪有人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连坐都没坐,笔直地站着像个过客一样?”秦挽依倒是不客气地往凳子上一坐。 “等等……”钟九忽然想到什么,急忙喊道,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秦挽依才坐上八仙桌边的长凳上,突然听得咔擦一声,身子一个不稳,她惊呼一声,已经往下坐去,根本来不及反应。 钟九急忙出手,双手伸入秦挽依展开的双臂下边,微微收拢,才架住她下坠的身边。 不止秦挽依吓出一声冷汗,就连钟九,也没有例外。 秦挽依低头俯视,脚下全是长凳断裂后的碎块,凳面塌下,四只脚交叠横亘着,这么一坐下去,她还有命吗? “九九,你想谋杀吗?”秦挽依惊呼道,看来吓得不轻。 这个称呼,真是阔别已久,自从离开药王谷后,秦挽依就没有再叫过。 钟九微微使力,将秦挽依从危险境地架了出去,然而秦挽依双腿还软着,站不站,蹲不蹲,坐不坐,整个人僵硬在那里,他只能继续支撑着。 “这个地方,年久失修,是近日才清扫的,这儿的一切,看着完好无缺,其实大部分已经不能用了,我也没有想到你一来就喧宾夺主,直接坐下了。”钟九温吞地解释道,还有那么一丝无奈。 “那敢情还是我的错吗?”秦挽依提高了声音,整个身体都靠在钟九的手臂上,借以支撑。 钟九知道秦挽依闹起小性子,那是不得了,自己也的确是迟了一步没有提早说清,当下好脾气地退让道:“算我的错,行了吧?” “什么叫算,本来就是你的错,魂都快被你吓没了。”秦挽依得寸进尺,可转头想想,不对劲,钟话了,在药王谷的时候,一天没打压她就一天不舒服,即便半夜,也是欺负了才能睡个安稳觉的。 她正要转身面对面说话,可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她重新低头,一双修长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胸口。 “你的手,到底放在哪里?” 钟九只是穿过秦挽依的腋下,用力撑着她的身体,双手不自觉收拢,也没有特别在意。 既然秦挽依这么说了,钟九的指尖微微移动,大拇指和食指触及的只是褶皱的衣服,中指和无名指好像摸到了硬物,像是她胸口的骨头,只有尾指好像按到柔软的地方,只是感觉并没有那么明显,双手绝对摆放在正常的位置。 “你敢再往下一点试试!”秦挽依警告道。 面对秦挽依的威胁,钟九不痛不痒,也没有辩解什么:“你确定要我松手吗?” “当然……”秦挽依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半,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颤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双腿倾斜在地上,身体却是直立着,这一放,她的尾骨和骶骨吃得消吗,上次因为腿伤已经修养了一个月,这次要再受伤,可得修养好一阵子了,她犹豫道,“要不还是先等等?” “小姑娘,你鬼吼鬼叫什么啊,都这么半天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白书辙关上门后,特意停留了一会儿,看看是否有人跟踪,见巷子外边静悄悄的,这才返回,哪知外边没有多大的动静,里边倒是翻天覆地,只听得咔擦声,坍塌声,质疑声,惊叫声,络绎不绝,他一边进屋一边问道,然而,看到姿势怪异的两人,不禁问道,“呦,这唱的哪出啊?” “哪个头,就知道碰上你,绝对不会有好事。”秦挽依借着钟九的力道,确定自己安然无恙地站立好,不等她命令,钟九已经放手。 “这也怪我,当真冤枉,你们两个进屋后所发生的一切,我可没有一点介入啊。”白书辙立刻澄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没在屋里,但你在院子里呢。”秦挽依强词夺理。 “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阿九,你倒是给我评评理,这事可就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了。”白书辙觉得与女人无法沟通,还是找个能说理的。 “你只要不这个时候进来,或者进来不说话,就绝对没有你的事情。”钟了一句。 白书辙一听,面朝墙壁,欲哭无泪:“这还有天理吗?” 然而,钟到秦挽依的心坎里,她即刻无视自怨自艾的白书辙。 “这地方还能住吗?你们都怎么做到的?太逆天了吧?”秦挽依重新审视这个屋子,严重怀疑往后真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她还得冒多少生命危险,毁坏多少家具。 依照钟九的意思,大部分不能用,那床能睡吗,看着完好无缺的床铺,应该没有问题吧? “你傻啊,有好地方,干嘛住这破地方,你们两个都同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了,你难道不知道这小子有钱?”白书辙忍不住插了一句,“干嘛替他省钱啊,有钱有拼命花。” “什么意思?”秦挽依问道,隐隐觉得钟九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这么浅显易懂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吗?就字面意思啊?”白书辙解释了一句,显得很是瑟。 说了这么多,秦挽依只听到钟九很有钱,这事她早就知道,从他对各类玉器珠宝等有着无人能及的鉴赏眼光,就知道他不止很有钱这么简单。 “有钱有用吗?现在能立刻换个地方吗?”秦挽依不明白为何白书辙用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她。 “重点不是钱,是好地方。”白书辙跳脚道,想他的年纪比秦挽依大了一倍,如今还沦落到这种梗着脖子红着脸争辩,反观秦挽依,淡定的像个长辈一样,他瞬间觉得自己白活了。 好地方? 难道这个地方别有洞天? 秦挽依瞬间瞪向钟九:“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钟九没有说话,唇畔含着淡淡的笑意,笑得那么温柔。 这么一笑,反倒是让秦挽依不好意思了。 在她的视线闪躲间,钟九已经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厨房里边带。 “进厨房干嘛?”经过前车之鉴,秦挽依怕踩到什么,轰然掉落,或者碰到什么,瞬间砸下。 “给你解释。”钟九带着秦挽依,走进厨房,在灶台上其中一个黑色罐子上一按。 黑色罐子突然陷入一个坑里,轰然之间,黑暗中发出咯咯的声音。 秦挽依一下子躲到钟九的身后,揪着他后腰的衣服,悄悄探出一双眼睛。 “你这是拿阿九当炮灰吗?”白书辙惊得差点下巴脱臼,据他所知,个个为钟九身先士卒,只有秦挽依,发现危险的时候,是往钟九身后躲的,俨然把钟九当成挡箭牌。 然而,钟九却并不介意,反而习以为常,甚至觉得理所应得,在药王谷,秦挽依就这副样子了,即便两人的身份变了,但这种依赖并没有改变,两人之间的牵绊,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脆弱,一击就碎。 “这个……”秦挽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钟九在,她就习惯性地往钟九身后躲,他是强势所在,仿佛所有危险他都能解决,即便天塌下来,坐着的钟九都能顶着,更何况现在站着的钟九,“习惯了,我相信他能毫发无损,安然无恙,逢凶化吉,化险为夷,一帆风顺……”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切,看你在悬崖上边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这会儿胆子小的跟芝麻一样,还真是会挑人。”白书辙嫌弃了一声。 秦挽依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只往钟九身后躲,即便有范烨风这么一个气势凌人的少将军在,她似乎也不会往他身后躲。 “我就往他身后躲,你有意见吗,需要跟你解释吗,有本事,你也找个人躲啊,我拦着你了吗,你要是羡慕了,嫉妒了,那就恨我啊。”秦挽依就是不想让白书辙占上风,刚还骂她傻呢。 “我堂堂七尺男儿,大老爷们一个,还需要有人护着吗?”白书辙鄙视了一眼秦挽依。 秦挽依将白书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揶揄了一句:“真有七尺吗?我怎么觉得差了那么一丢丢呢?” “不是,我说你怎么就……”白书辙差点咬到舌头,他是没有七尺,就差一点,但这不是重点。 正当两人又要陷入一番唇枪舌剑的时候,瞬间,停顿了片刻的墙壁上漏出一道明亮却又柔和的光芒,像是碎片中折扇出的光线一样。 “走吧。”钟九温和地落下两个字,并没有参与到两人没有任何营养的话题中,不过,看到这么活力充沛的秦挽依,钟九倒是放心许多,至少比离开沽州时的她,好多了,可能是因为白书辙,也可能是因为范烨风。 不经意间,那枚玉坠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在他眼中虽然不值一提,但秦挽依在乎的东西,又另当别论。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然而,秦挽依没有发现异常。 眨眼间,也不知道墙壁是怎么消失的,眼前已经出现一座精致典雅的别院,别院走廊上每隔一丈挂着一盏灯笼,将整个别院笼罩在光芒之中。 别院虽然不大,一眼就能望尽,但亭台楼阁,样样不少,只是规模略小,然而显得更加玲珑精美。 别院里边的楼阁,构建的有点酷似静湖边的竹楼,也是在高层,两旁也有楼梯缠绕着上去,只是这儿的楼阁显然多了几间屋子,而唯一不同的是,竹楼建在百花之中,泥土之上,而这边的楼阁则是建在池水之上,楼阁宛如拱形桥,凌驾在池水之上。 这一面墙壁相隔,俨然换了一个地方,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什么是云泥之别,这就是了。 “果然是个好地方,比刚才那地方靠谱多了。”秦挽依不加掩饰地赞赏道。 “你喜欢就好。”钟九的口吻,不知为何,变得平平淡淡,虽然还在笑,但终究有些不同。 什么叫她喜欢就好,这种园林风格,完全是钟九的风格,虽然不够大气,但雅致的如诗如画,像是贵公子会小住的地方,她不过就是一个过客而已。 “不对,你一早就是要带我来这里的,对不对?”看到如此美不胜收的别院,听得白书辙方才的讽刺,秦挽依猛然想到什么。 “你终于也聪明了一下下。”白书辙差点想拍手鼓掌了,“这么小的脑袋,怎么转得比别人慢那么多呢。” 秦挽依黑着一张脸:“你的脑袋这么大,重得像西瓜,这么纤细的脖子怎么能够支撑这么大的脑袋,怎么就还没有掉下来呢?” 脑袋掉下来? 白书辙瞪圆了双眼:“小姑娘,你也太血腥了吧。”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2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有什么,你不知道,脑袋脱离脖子的时候啊,眼睛还会眨动呢,这说明到了最后,因为脑袋太大,思绪还在绕迷宫一样,转不过弯。”秦挽依用手背拍了拍白书辙的胸膛,“也有可能连着身体的经脉断了,在断裂的那一瞬间抽动所致。都说四肢简单,头脑发达,要知道,脑袋越大,装得就多,血管都比人粗,血喷得更远溅得更高,还有呢,脑浆流出来,就像西瓜的红壤一样,稠稠黏黏……” “恶……” 正当秦挽依口若悬河之时,不经意间,想起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这道声音,不是从白书辙口里传出来的,而是从阁楼上边传下来的。 秦挽依微微抬头,阁楼围栏边上,正有一人,坐在围栏上边,锦衣华服,本是风流倜傥,疏朗潇洒,然而,可能好巧不巧听了秦挽依的话,正捂着肚子作呕。 看到此人,秦挽依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之前在沽州的时候,还没有好好说上一句话,也没有好好感激的救命之恩。 只是,看到他,不知为何,秦挽依原本想好好说话的,可话到嘴边,立刻变了味道。 “呦,无缘的十叔子,几个月了?” 钟流朔捂着嘴,含糊道:“无缘的嫂子,什么几个月?” “这都不懂,她说你怀……” “教书的,你怎么什么都懂呢?”秦挽依眯起双眼,带着危险之色。 “这不教书嘛?样样都要精通,不然怎么传道授业解惑呢?”白书辙欣然接受了秦挽依的夸奖,沾沾自喜。 “精通?”秦挽依一脸讶然,还带着好奇,望了眼白书辙的肚子,“真的吗?有何感受呢?” 白书辙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自知又着了秦挽依的道,顿时捶胸顿足,早知道她牙尖嘴利,没想到滴水不漏。 “再看我还是这副身躯,肚子永远也大不起来。”白书辙任秦挽依怎么说,反正打压不到他,“倒是你,往后啊,就未必还是这样了。” 白书辙笑得贼贼的,眼神在钟九和秦挽依两人之间逡巡,很是暧昧。 “是吗?你怎么这么肯定男人不能生孩子?”秦挽依问道。 秦挽依问的淡定从容,白书辙差点都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能生孩子了。 “自古以来,都是女人生孩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男人生孩子的呢。”白书辙很肯定地道。 “那你知道一个孩子是如何从母体形成到临盆的?”秦挽依反问。 白书辙样样精通,但也有局限,他只知道男女欢爱之后,女人会怀孕,却并不知道如何怀孕。 秦挽依尚未嫁人,连********之事都未必知道,现在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孩子。 “你难道知道?”白书辙严重怀疑。 “当然,不然问你干嘛?”秦挽依切了一声,侃侃而谈,“既然天地孕育了男女,男为育,女为孕,自然需要男女配合才行,一个人追溯到起初,只是一个受精卵,何为受精卵,就是男子体内的精子与女子体内的卵子结合形成受精卵,如何结合,男女之间最普通的一种方式,你们都懂得。” 白书辙轻咳一声,略显尴尬之色,虽然他听不到秦挽依在说什么,但最后一句话,如她所言,大家都懂得。 然而反观钟九,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么就是经常在乱花丛中过已经片叶不沾身,要么就是从未在乱花之中呆过。 “所以你们所见都是女子孕育孩子,倘若女子不能受孕呢?”这在现代,数见不鲜,更何况在这个大兴朝,“那么一般人都会想到借腹生子,或者另纳妾氏,倘若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呢?” 传宗接代是女子的义务,倘若一个女子不能为夫家传宗接代,那么不是被休就是允许丈夫纳妾,何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白书辙这回没有任何争辩,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这样肯定行不通,所以只有将男子体内的精子和女子体内的卵子取出进行试管培养,重新植入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进行代孕,这样生出的孩子,既是男子的也是女子的,也杜绝了男子与这个代孕女子因为欢爱交缠而产生的一系列问题,有些感觉,可都是从温床上潜滋暗长的,你们都懂得。”秦挽依又望了一眼白书辙,仿佛白书辙就是她口中的男人一样。 白书辙被盯得背后发毛,怎么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小姑娘懂得这么多,即便是大夫也不该懂得男女之事吧? “这么一来,这代孕的女子,只是代孕而已,男子也没有背叛妻子,倘若两人真的相爱到连代孕的女人都不能插足,那么只有将受精卵植入男人的身体,进行代孕,甚至分娩,也不是不可能。”秦挽依一本正经地说完,猛然向白书辙反问了一句,“你要试试吗?” 白书辙呆若木鸡,瞬间石化,知道秦挽依医术了得,没想到连这种逆天的事情都做得到,那这千百年来的观念,不是要改变了吗? “噗……哈哈哈……”围栏上边,发出一阵爆笑,方才还在恶心呕吐的人,现在活灵活现,中气十足,“你生小孩的样子,肯定很滑稽,哈哈哈……” “无缘的十叔子,看你也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如你也试试?”秦挽依的眼眸,晶亮晶亮。 钟流朔一听,一个不慎,身体一滑,直接从围栏上边摔了下来。 秦挽依惊呼一声,想要往钟九靠去的时候,身体已经一个旋转,远离一段距离。 钟流朔一个倒挂金钩,双腿勾在围栏上前,继而一个翻身,华丽地落在地面,歉然地道:“一时不慎一时不慎。” “哎,看来你也吓得不轻啊,这若是真怀上了,可别再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不然孩子很容易保不住的。”白书辙乐呵呵地回击了一句,雪上加霜。 “白教书的!”钟流朔怒吼一声,继而并没有与他大吵大闹,而是改变了策略,他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秦挽依,哭诉道,“无缘的嫂子,他欺负我,你要替我做主。” 秦挽依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看在他舍身救她的份上,她点了点头:“虽然咱们无缘,但毕竟也是无缘的叔嫂关系,算算也是一家人,不帮自家人还能帮谁呢。” 钟流朔简直受宠若惊,差点跪地谢恩。 “无缘的嫂子说的太对了,咱们是一家人呢。”钟流朔立刻开始炫耀起来。 白书辙没想到情势陡转之下,本以为秦挽依站在中立的立场,哪知竟然倒戈相向了。 池水横在他的面前,泛着粼粼波光,月光倒影着一抹微弱的余晖,看到对面一家三口,白书辙顿时觉得孤立无援。 “哎,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自孤身一人,罢了罢了。”白书辙摇头叹息。 “呦,教书的,吟诗呢,懂得真真不少呢。”秦挽依鼓掌道。 “教书嘛,必须的。”白书辙装模作样地道。 “只是某个地方装得太多变得太沉可不是件好事哦,容易咔擦一声,就像我们刚才看到的长凳一样。”秦挽依好心地道。 白书辙揉了揉脑袋,仿佛在掂量自己的脑袋究竟有多沉,有没有达到极限,他别有所指地瞥了某人一眼:“你不觉得某人的脑袋更沉吗?” 顺着白书辙的视线,秦挽依就看到似月华般绝尘出世的钟九,只是,他的脸上,还带着那半张面具。 越是带着面具,越是藏有秘密,越是难以捉摸,越是城府极深。 这儿想必无人能及钟九的缜密心思吧。 钟九缓缓抬起手,指尖并拢,似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无端的优雅。 白书辙一见,脸色大变。 秦挽依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小姑娘,我先上去打声招呼,你与阿完,白书辙一溜烟,没了人影,仿佛逃命一样,速度之快,简直前所未见,他并不是一步一步往楼梯上迈进,而是直接踩着楼梯,沿着梁柱,直接翻越进围栏。 “他怎么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秦挽依不明所以,方才还好好说着呢,眨眼间,就不见了,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了吗? 没有啊。 “无缘的嫂子,这得问九哥了。”钟流朔给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仿佛秦挽依就该懂得一样。 秦挽依瞥了钟九一眼,钟九虽然没有帮衬白书辙,但也没有打压啊? 秦挽依回视钟流朔,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还是没有明白。 “无缘的嫂子,你没看到……”钟流朔偶然瞥到钟九似有若无的笑容,隐藏在银白色面具下的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顿时一个激灵,“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白教书,以防他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说完,钟流朔追寻着白书辙的身影,也是身姿敏捷地直接翻过围栏,眨眼间,没了人影。 “教书的有什么想不开吗?”秦挽依只能反问唯一一个留在楼下的人。 “不知道,或许觉得说不过你,即便屡败屡战,依然还是屡战屡败,或许不想被你一试,真的大起肚子。”钟九嘴角加深了弧度。 “我只不过说说而已,这儿什么也没有,真当什么事都能轻易完成吗,就连注射器和输液器也是好不容易才做出的。”秦挽依如实相告。 “因为是你,所以他们才真的相信。”钟九的话,平平淡淡,可就是这么不经意间渗进了她的心里,没有任何防备,他的眼,就这么望着她,仿佛只有她的倒影一样。 秦挽依呆愣的时候,钟九随即将手放到脸上,缓缓解下半张面具。 银色的面具泛着冰冷的色泽,给人无情冰冷的感觉。 而藏在面具后的清雅容颜,却给人温和清润的感觉。 不知道钟九是不是真能读懂她的心思,她才想着面具,面具就真去掉了,令人没有防备。 乍然撞见钟九的脸,不知为何,秦挽依忽然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平静,这次看到他,她隐隐觉得有什么在倾塌。 她忽然觉得,两人隔着面具,还能好好说话,一旦坦诚相见,她也有点想要落荒而逃了。 “那个……我……去看看教书的是否真要寻短……啊……”秦挽依说着后退几步,想要逃跑,然而她忽然一脚踩空,整个身体后倾而去。 她怎么忘了,后边是池水,银汉相隔的池水,白书辙提醒过她的。 钟九眼疾手快,一手拉着她伸出的手,轻轻一带,秦挽依旋转着已经落在他的怀中,鼻子撞上他的胸膛,顿时一阵酸痛,眼眶中立刻有泪珠打滚。 “让我还怎么说你才好?”钟九略带无奈之色。 “我的鼻子……”秦挽依一手捂着鼻子,泪光闪烁,一手戳了戳钟九的胸膛,明明看着挺俊逸优雅的一个人,本该是平滑柔软的身躯,可身体怎么这么结实坚硬,鼻梁骨都快被撞歪了。 “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体嘛?”钟九的轻吟声,在耳畔响起。 秦挽依瞪大眼睛,身体却因为这句话而绷直在那里,他到底怎么看懂她的心思,她想什么,他就知道什么。 不觉间,她又想起了在静湖竹楼的一幕,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睡着就睡到钟九身上去了,好巧不巧还让钟流朔撞见,钟流朔还广而告之,连韩木都听闻了,她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要诬陷我。”她急忙辩解,却是心虚不已,眼睛不停地闪躲。 “哦?忘了?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呢?”钟九好整以暇地道,温温润润,微温的气息,在她的耳朵上游走。 秦挽依骤然觉得耳根子酥酥痒痒的。 “没……发生过的事情,有……什么好回忆的。”秦挽依就是不承认,一旦承认,就是她对钟九真做过什么,可那晚明明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一晚,谁成想,过了一夜,她就衣衫不整地趴在他的身上,睡姿再怎么不好,也绝对不会高超到那种境界吧? 秦挽依打死也不承认,肯定是钟九,但那晚他好像一直昏迷着,所以最大的可能还在她自己。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2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看到秦挽依明明心虚,却还死不承认,钟九也不急,总有办法让她原形毕露。 钟九一手缠绕上秦挽依的腰肢,将她的身体微微一托,秦挽依身体不稳,双手下意识圈住了钟九的脖子。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四目相对,鼻尖只差那么一寸,灼热的气息,彼此交缠着,显得那么暧昧。 秦挽依顿觉心跳骤然加快,有如擂鼓。 两人越是无言沉默,秦挽依就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加响亮,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之前就算真把钟九给睡了,也不曾这么心慌紧张过,难道是因为明白了自己的心吗? 钟九坐着之时,凭着他的俊雅容貌和高贵气度,尚且有庄楚楚一心相随,范歆桐芳心暗许,如今站立起来,加上他的城府和势力,简直就能俘获万千少女的心。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她都是多活一世的人了,怎么还不计后果地往火坑里跳呢。 什么人不能喜欢,偏偏喜欢钟九,这人心思这么复杂,从未真真正正表露过心意,不知道对谁是真对谁是假,如今又是王爷身份,多少人在他身上倾注了心血,他真的只想当一个王爷那么简单? 范烨风都比他来得真诚,来得坦荡,来得干脆,为什么她放着范烨风不喜欢呢? 若是范烨风,想必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吧。 秦挽依的眼眸,明明暗暗,显然已经在走神了,这么一个风花雪月的时刻,两人彼此相对,她竟然还有心思想着别的事情。 “在想谁呢?”钟九轻声地问道,带着一股特有的音律,仿佛能够催眠一样。 秦挽依清眸澄澈,想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烨风啊。” “烨风?”两人如此的贴近,只要说话,就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 秦挽依说完,望进钟九深邃的眼,这才犹如醍醐灌顶一样,醒悟过来说了什么。 “那个……” “看来我觉得有必要帮你好好回想一下才行,这样,你才能记得更加深刻更加彻底。” 底字才落下,钟九一手托着秦挽依,一手穿过她的发丝按在她的后脑勺,嘴唇倾覆上去。 秦挽依顿觉自己的嘴唇被温热的嘴唇覆盖,继而变得灼热,忽然,她觉得自己的嘴唇酥酥麻麻,似乎有什么在啃咬。 他……竟然在咬她! 秦挽依瞪大眼睛,却见钟九也并未合上双眼,他的双眼,带着无情与冷酷,又像是炙热和疯狂,霸道而又凌然。 她就说了吗,钟九怎么可能会温柔,不欺负她已经不错了,还能温柔相待吗? 秦挽依正想反击,想要反咬一口,然而,她的意图仿佛被洞悉了,她怎么也无法做到。 渐渐的,她居然习惯了他的啃咬,他的啃咬不是残忍也非霸道,他并非用牙齿啃咬,而是用嘴唇在吮吸着,仿似在挑逗一般,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嘴唇又红又肿。 “有没有稍稍想起呢?”钟九暂时放过秦挽依,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秦挽依的脸颊满是红晕,嘴唇肿肿麻麻的,她拼命点头:“稍稍想起了。” “原来只是稍稍想起啊,看来还没有刻骨铭心。”说完,钟九又是覆唇而上,这一次,他不再挑逗着她的双唇,而是长驱直入,即刻缠绕上了她的舌头。 两次突袭,都是在她毫无防备之下,秦挽依只感觉大浪汹涌般窒息,只能随波逐流。 钟九的舌头,柔软而又灵活,温热而又湿润,舔着她的舌尖,又在她的舌头上舔过,快要伸入她的舌根之时,居然从她口腔上壁滑过,秦挽依的身体猛然一颤,继而酥软在钟九的怀中。 钟九收回舌头,还不忘在她的唇上微微一舔,这才扬唇一笑:“原来这才是你敏感的地方。” 秦挽依躺在钟九的怀中,一时居然腿软地站不起来。 “谁敏感了。”秦挽依恨恨地道,然而脸上不自觉氤氲起一片红晕,犹如胭脂一般,明眸善睐,含娇带嗔。 秦挽依说完,看到钟过的话了。 瞬间,钟九又再度席卷而来。 这一次,秦挽依马上闭紧嘴巴,绝不松口。 钟九又是轻易放弃之人,他的指尖,在秦挽依腰肢微微一挠,秦挽依惊呼一声,钟九笑着覆盖住她的嘴唇,舌尖直接在她的口腔上壁来回轻点。 秦挽依一个颤抖,顿时松软在钟九的怀中,只感觉身体柔软地化成水般,找不到存在的感觉。 钟九满意地看到秦挽依的模样,这才放过她:“果然还是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 秦挽依欲哭无泪,恨自己不争气,也气恼着钟九,为何步步紧逼,现在的心,乱成一团,思绪如麻,居然还不放过她,她赌气不看钟九。 钟九笑意盎然,趁着此刻的秦挽依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问道:“现在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了吗?” 秦挽依头脑一热,马上争辩道:“什么那晚,明明是早上好伐,说的那么……” 还没说完,秦挽依已经戛然而止,可该说的好像已经全说了,她方才还想据理力争,死不承认的。 这个时候,居然还给她设下陷阱。 “原来是早上啊,终于记起来了?”钟九轻笑一声,就笑在她的耳畔,她的耳朵,因为热气,立刻单边热,仿佛也变得敏感起来,在钟九的怀中,无论哪里,都因为他的触碰而酥麻着。 可是,钟九没有离开,就这么保持着一段距离,害得秦挽依不敢有任何动弹,只能将视线移向别处。 果然不能太好心,人善被人欺,当初就不该看在他痛苦的份上一时心软然后就摊上这事。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再不记起来,秦挽依绝对相信钟九会直接把她扔到床上,重复那日的情景。 钟九揽着秦挽依的腰,秦挽依后仰着躺在他的臂弯,他低头俯视,背后是整片星空,秦挽依顿时有点醉醺醺的。 “既然也承认了,说吧,想好怎么负责了吗?” “什么?负责?”秦挽依一个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有什么好负责的,两人只是一起睡,虽然她不知为何睡到他身上去了,但也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 这种事情,秦挽依自然明白。 “可别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钟九不急不躁,“倘若你的解释有用,那就当我们清清白白吧。” 什么叫就当,真的是清清白白。 只是,她越解释,他们越觉得有鬼,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这时候解释,不是更加显得欲盖弥彰。 尤其是韩木,一定会扔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让她陷入尴尬境地。 “他们应该忘了吧?”秦挽依不确信地道。 “可沽州悬崖,五师弟似乎还提及什么来着?”钟九一脸沉思的样子。 孩子! 都是秋文宣的错。 你说韩木凑什么热闹吗? 还有钟流朔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其实你也并不吃亏呐。”秦挽依想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这件事摆平,“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不清不白地相处一晚后,往往是女人吃亏,以你的人品,大家绝对不会误会你什么,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稍微坏那么一点点,风流那么一点点,对你绝对没有坏处,而且,如果这样就误解你,那么这种人不要也罢,所以,爱你的人还是照样爱你,不爱你的人照样不爱你,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真的,我可以发誓。” 钟九唇瓣晕开一抹笑容,似兰馨香,似水温柔,他红润的双唇开开合合:“那你爱我吗?” 明月当空,星空浩瀚,阁楼下边,两人静静相对,流淌在两人之间的空气,渐渐升温。 听得钟九的话,犹如晴空一个霹雳,秦挽依顿时怔在那里,她似乎跳入了自己设下的圈套。 可心里为何又那么平静呢? 仿佛早已知晓自己的答案一样,不用犹豫,不用挣扎,只能脱口而出那么简单。 钟九不慌不忙,静静地等着秦挽依的答案。 阁楼上边,围栏里边,悄悄探出一颗脑袋,一双晶亮的眼睛贼贼地俯视着楼下,眨眼间,又有一颗黑黑的脑袋钻出,探头探脑,明亮的双眸,同样偷偷地俯视着底下的一双璧人。 “阿九也太狡猾了,平常看他不温不火的样子,还以为多从容不迫,多清心寡欲,没想到一早盯上人家小姑娘了,而且还垂涎欲滴已久,方才那副样子若是被别人看到,成何体统啊。”白书辙一顿训斥,“你猜小姑娘会如何回答呢?” 半响没有反应,白书辙转头,钟流朔正呆呆地望着下边,沉默不语,眼中有一瞬间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有点不像平常的他。 “喂,问你话呢,你傻了吗?”白书辙伸手,在钟流朔眼前挥动。 “你才傻了,怎么说话的,我不是在想事情吗?”钟流朔挥开白书辙的手。 “嘘,轻声点,不知道阿九的耳朵灵敏着吗,还想把这场戏看下去,就安静一点,火气这么大,我还以为你傻了呢。”白书辙一顿数落外加警告。 “有什么好看的。”钟流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海里全然都是钟九和秦挽依两人方才唇舌纠缠的画面,挥也挥不去。 钟流朔作势要走,白书辙赶紧将人拉了回来:“这不好看,还有什么好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难得阿九第一次这么积极主动,当然得看看结局如何了。” “那你留着自己一个人看不是更好。”钟流朔没有任何留恋和兴趣。 “一个人看多没意思。”白书辙硬是拉着钟流朔没有放手,“你不是一向都挺爱凑热闹的吗?” “结局早已注定,还有什么可看的。”钟流朔被白书辙强行拉着,只能半蹲不蹲地趴在围栏上,继续观看,却没有白书辙那么兴致盎然。 “你好像懂得不少啊?”白书辙对钟流朔刮目相看,“不如去教书吧?” “教书?开玩笑,想我堂堂风流十王爷,还不至于沦落到教书谋生,不像某人。”钟流朔别有所指。 “行行行,某人就是我,我一个教书的,我没钱没权没名没分,这都什么啊。”白书辙晃了晃脑袋,“你说结局会如何?” “不是看戏吗,自己看就明白了,提前告诉你,多没意思。”钟流朔坚决不透露。 “我自己看就自己看,我也不喜欢提前知道结局,未知的才有意思。”白书辙说着不再理会扫兴的钟流朔,“你说,小姑娘在我们面前,张牙舞爪,处处打压,威胁恐吓,舌头跟抹了毒一样,怎么在阿九面前,像是没了刺的刺猬一样,一点都没有危险?” “没听过一物降一物吗?”钟流朔斜睨白书辙一眼,这种一句话就能解释的问题,不值得伤脑筋,“你不是什么都懂吗?” “放在小姑娘身上,我就什么都不懂了。”白书辙还在为颠覆的观念而暗自伤感,“而且既然是一物降一物,为什么他们就可以降服那么多人,谁才是我能降服的人?” “你怕九哥吗?”钟流朔开门见山地问道。 “有什么好怕的。”白书辙理直气壮地道。 “真的?”钟流朔挑眉反问。 “当然。”白书辙依然肯定。 “那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方才又何必逃那么快?”钟流朔打击了一声。 “这……”见搪塞不过去,白书辙只能承认,“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那么点点怕阿九,不然怎么沦落到他指东我不能往西的地步呢,看你懂得不少,想必经历过不少被降服的事情,你好像也跟我差不多呢。” 白书辙与钟流朔彼此相视一眼,暗自神伤,同是天涯沦落人。 多了一个钟九还不够,现在还多了一个秦挽依,而且还是有钟九撑腰的秦挽依。 “往后多保重。”白书辙拍了拍钟流朔的肩膀,一脸爱莫能助,自身难保。 “我会的,以后有你在,也帮我分担了不少,现在无缘的嫂子已经把我纳入她的家人保护行列,所以,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了,反倒是你,白教书的,以后要珍重啊,千千万万要珍重啊。”钟流朔拍了拍白书辙的肩膀,脸上伤感,心中却是窃喜不已,就这样,也挺好的,一家人,似乎也不错,听着还挺有优越感的。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3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你……”白书辙猛然间想起方才的情景,想起钟流朔和秦挽依那无缘的叔嫂关系,顿时自怨自艾,感觉往后的路,越来越不好走了,“难道天真要亡我吗” 白书辙嘶吼一声,头发揉成鸡窝头,双手向天。 “白教书的,你找死呢。”钟流朔立刻蹲下身体,掩藏在围栏下边,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他悄悄扯了扯白书辙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白书辙不明所以,等发觉空气中流动着什么诡异的气氛时,这才恍然大悟,阁楼下边两人的视线,已经注意到这里了。 阁楼下边的两人,还保持着暧昧撩人的举动,若是这么发展下去,必定是干柴烈火,然而被他们打断时候,钟九的眼神,一片暗沉,深邃的可怕。 白书辙顿时忐忑了,然而,他并不是望向阁楼下边,而是朝着钟流朔,对着他咬牙切齿地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是你自己发神经,谁阻止得了啊。”钟流朔把头压得很低很低,不想让钟九看到他,以免受到波及,这个时候打断钟九,就是嫌命太长了。 然而,白书辙早已暴露了他的藏身之处。 “别看我,你想害死我吗?”钟流朔真想抬起一脚踹过去,可是绝对不能自毁前程,只要没有露面,谁知道白书辙是对着空气说话还是其他人说话。 拖人下水这种事情,做的不能太过,以钟九的绝顶聪明,点到这里就妥妥的了,不怕钟九不知道钟流朔。 白书辙回眸一笑,眨巴着眼睛,显得一脸天真茫然。 秦挽依被雷的不轻,一个哆嗦。 “呵呵,阿九,小姑娘,这么巧啊,我刚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你们两个还在啊,你们继续,我这就回房想想……” “站住。”钟九的声音,带着冷冽之色,白书辙逃跑的身形,只能僵在那里,往回走的脚步,只能停了下来,一脸惨笑。 “蹲下的那个,也可以出来了。”钟九果然不负白书辙的期望,一下子就把隐藏的人给揪了出来。 钟流朔默默地哀伤,他埋怨了一眼白书辙,继而嬉皮笑脸地露出一张脸:“九哥,无缘的嫂子,你们好啊,别来无恙啊,一会儿不见啊,如隔三秋啊。” 钟九将秦挽依扶好,负手面对围栏上边的两人,仰望的姿态,并没有任何卑微之色。 反观楼上的两人,站得笔直,虽然俯视,但毕恭毕敬,战战兢兢,仿佛犯错的孩子一样。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意料之外,钟九并没有发难,白书辙和钟流朔惊愕之余,感动的热泪盈眶。 “什么意思,你还要去哪里?”秦挽依可不似两人那么感动,反而感觉又要分离一样。 原以为钟出去哪里,哪知竟然当着白书辙和钟流朔的面,挑眉含笑就反问她:“怎么,想我留下?” 白书辙和钟流朔微微张大嘴巴,瞪着双眼,秦挽依结结巴巴地道:“谁……想你留下。” 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这话带着半分娇羞半分撒娇之气,任谁也听得出来,其实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女人都有口是心非的时候,而秦挽依的口是心非就是面对钟九的时候。 白书辙和钟流朔的世界观彻底变了,这么大相径庭的人,会是秦挽依吗? “既如此,我还要去一个地方,拿一件东西。”钟九说的简单,可让他亲自前往的地方,未必是简单的地方,能得他亲自出动,那么肯定会是龙潭虎穴。 “阿九,要我去吗?” “九哥,要我去吗?” 白书辙和钟流朔异口同声,相当的积极主动。 “不必了,那件东西,只有我才能拿到,而且,我还要去看一个人。”钟九转身,衣袂拂过秦挽依的裙摆,错身离开之时,他低声道,“我会一直等着你的答案,只要下次不要忘记了就行,你知道我总有办法让你想起的。” 错身而过之后,钟九头也没回地离开。 秦挽依站在原地,又是咬牙切齿,又是伤感落寞,一颗心,自见到钟九以来,就没有消停过,就算钟九已经在她的视线中消失,还是七上八下的。 最重要的是,他要去看谁。 望着钟九在视线里消失好一会儿,确定钟九不会来个突袭,白书辙和钟流朔才无力地趴在围栏上,虚脱了一般。 “好险好险。”白书辙从肺部呼出一口气。 “白教书的,你真是白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了,差点被你害死了,什么身先士卒,什么舍身取义,你到底懂不懂,在那个时候,居然还拉我下水,太不仗义了。”钟流朔一阵歇斯底里地怨怼,“大兴朝的未来栋梁,不知道在你手中摧残了多少了。” “我纠正一句,我不是教书的,是教武术的,强身健体,无关之乎者也,那些大道理,我不懂,也不会教,关键时刻,当然是保命为先了,谁想当英雄,谁想要仗义,谁去好了,没有本事的,就别逞英雄。”白书辙非常认真地道。 “听着像是歪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跟你差点害死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明摆着就是一人受过不如两人下油锅,你是陷害我。”钟流朔可没有被白书辙绕进去,想要顾左右而言他,没门。 然而,白书辙仿佛没有听到,已经呼唤着阁楼下边还在静静凝望的秦挽依:“喂,小姑娘,别看了,阿九已经走了,你上来吧,我带你见几个熟人哈?” 然而,秦挽依并没有领情。 “看看,无缘的嫂子都不理你了,叫你坏他们的好事,都白长了那么多岁数,一点眼力都没有。”钟流朔借着秦挽依的威势开始教训起白书辙,“知道刚才的回答有多关键吗?” “你以为我想啊,早知道就不拉你留下来,没有你,我早知道结局了。”白书辙也不瞒钟流朔一直嗦,“方才还不是你打击我才造成的吗,所以必须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一回,轮到钟流朔假装没有没听到,他急忙招手:“无缘的嫂子,九哥办完事,自会回来的,你就不用担心他了,他一个人的话,绝对没有问题,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围攻,大兴朝还没有人能伤他分毫。” 钟流朔的言外之意是,只要有一个人成了钟九的牵绊,那么钟九就不是天下无敌吗? 悬崖上边那次,就是一个血的教训。 既然钟九来到京都,绝对不会毫无作为,她不能成为他的弱点。 “也对,就连天下第一杀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还有谁能伤他分毫呢?”秦挽依这才有了反应。 “无缘的嫂子,走,我带你看看其他人。”钟流朔翻身跃了下来,轻盈的像片叶子。 “其他人?这儿除了你们,还有谁吗?”方才白书辙说过有熟人,钟流朔又强调了一次,在京都,还有谁是她认识的人吗? “当然了,来来来,我带你去见他们。”白书辙招了招手,像是召唤一样,更像是青楼老鸨一样,秦挽依一个哆嗦。 “无缘的嫂子,别理他,上去就知道了。”钟流朔卖了一个关子,秦挽依也没有恼怒,在钟流朔的延请上,一步一步登上楼梯,没有正眼看过白书辙,对他的盛情置若罔闻。 登上阁楼上边的走廊,路过白书辙所在之地时,钟流朔还不忘向他示威,惹得白书辙差点七窍生烟。 “你……们……” 秦挽依淡淡一瞥,白书辙只能呵呵一笑,敢怒不敢言,果然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阁楼上边,借着灯笼的柔光,一眼望去,似乎有七八个房间,有四个房间亮着灯,而正当中的房间一片漆黑。 钟流朔带着秦挽依经过第一个房间的时候,慢走了几步,故意原地踏步,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一眼望去,似乎有些凌乱。 衣服堆放在床上,挂在椅子上,摊在桌上,桌上还摆着几个酒瓶,一片狼藉。 “这就是白教书的房间,无缘的嫂子,你若是没事,就不要靠近这个房间了。”钟流朔不轻不重地说道。 “难怪有股子气味,也好,提醒的很对。”秦挽依欣然接受,不忘夸奖。 钟流朔雀跃不已,回头朝白书辙又是一阵示威,瑟的模样,简直欠揍。 然而,白书辙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有秦挽依在。 钟流朔带着秦挽依走向第二个房间的时候,不忘悄声提醒道:“无缘的嫂子,那边边上的房间也不要靠近,千万要记得。” 秦挽依略带好奇之色,不知道钟流朔特意提醒的房间住着什么人。 站在第二个房间的门前,正要敲门之时,忽然,钟流朔特指的房间的一扇门突然开了,钻出一个脑袋,头发扎成一束,绑在脑后,显得干练而又利索,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天真无邪,秀美的脸庞,带着一抹俊俏之色,雌雄莫辩。 “秦姑娘。”躲在门口的人朝秦挽依挥了挥手。 秦挽依挑眉,似乎没有想到此人会出现在这里:“潘姑娘,好久不见。” 潘晓见此,突然从门里窜了出来,蹦到秦挽依面前,显得有几分娇羞,与当日嗜血的模样,截然相反。 此刻,秦挽依才发现,今日的潘晓,穿着一身红色束腰劲装,衬托出她玲珑曼妙的身躯,只是,她的肩头,仍然扛着一把大刀,颇有大将之风,却硬是将妙龄女子的娇弱给抹去。 “秦姑娘,你有跟少将军一道吗?”潘晓没有遮掩,直接道明来意,眼眸闪烁着,满是期盼之色。 秦挽依顿时了然,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刻,还对范烨风念念不忘,看来潘晓对范烨风是异常的执着。 在她眼中,几个人的容貌不相上下,可能钟九和范烨风的确更胜一筹,只是几人气质完全不同,难道潘晓喜欢范烨风这一类的? “我们不久前还在一起,因为某件事情,又分散了。”秦挽依如实相告。 “原来是这样啊。”潘晓有一瞬间的失望,然而转瞬间,又是充满战斗力,“你们不久前在哪里?” “今日是七夕乞巧节,我们方才在街上随意走走,突然遇上点麻烦,所以分散了,具体在哪里,也记不清了,此刻你若过去,兴许不能遇上,兴许也能遇上。”秦挽依不太确信地道。 潘晓歪着头,信誓旦旦:“只要在街上,我一定把他给找出来。” 秦挽依微微一笑,似是对潘晓的勇气很是钦佩。 “茫茫人海之中,能遇上,说明有缘,即便遇不上,只要知道将军府所在,还怕遇不上吗?” 秦挽依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潘晓却是神台清明。 “对啊,大兴朝还有我想见还找不到的人吗?”说完,潘晓扛着大刀,正要离开去寻范烨风。 “等等,潘姑娘,这大刀就免了吧,这样上街,太过兴师动众,人人避而远之。”秦挽依提醒了一句。 潘晓却是甩了甩头,无所顾忌:“没事,这样才够张扬,少将军也能第一眼就看到我啊。” 这样也是一个办法,但凡哪里有事,只要范烨风在,就绝对会去看看。 别人的缘分,想必只有别人才能构筑,她无法干涉。 “也对,倘若遇到烨风,就跟他说,我很安全。” “一定带到。”说着,潘晓一个转身,噔噔噔跑下楼梯,迫不及待,仿佛今晚一定找得到范烨风。 钟流朔彻底败给潘晓了,哪有这样的侍卫,放着自己王爷不顾,去找别人谈情的,虽然真正的护卫是她哥不是她。 “喂,晚了你就别回来了,直接回王府去,知道吗?”钟流朔高声提醒道,这儿来来回回太过频繁,容易暴露。 然而,潘晓的身影已经消失,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 “我这得操多少心啊,她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她保护我还是我保护她。”钟流朔扶额叹息,在江州就为这对活宝兄妹操碎了心,没想到居然找到京都来,他得担着多少风险啊。 “这人是姑娘,别阻人姻缘,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白书辙语重心长地解释了一句,不过,钟流朔却并不领情。 “无缘的嫂子,这边请,屋里的人还等着呢。”说着,钟流朔敲了敲门,继而径自推了开来,俨然把白书辙当空气看待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3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房里坐着一人,面朝门口,白发灰袍,眉色沧桑,正不动声色地喝茶,似乎并未听到门外的响动。 他的旁边,同样坐着一名少年,蓝色锦服,面如冠玉,也在慢慢吞吞地饮茶,不惊不扰。 两人的架势与气度,有些相似,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分不清究竟是谁学谁。 “老头子师父,怎么是你啊?”秦挽依一脸惊讶,没想到那样没头没脑地分开一段时间,居然能在这里不期而遇,她顿时有种找到家的感觉。 “老子从你进入这个院子开始说话,就知道你来了。”孙遥并没有秦挽依那么惊讶,就算再惊讶,也早已过去了,等到秦挽依过来的时候,已经冷却了。 “是吗,原来我的存在感这么强烈啊。”秦挽依自顾自在孙遥对面坐了下来。 “你的脸皮真够厚的。”钟乐轩并不想凑热闹,只是实在听不下去。 秦挽依不怒而笑:“阿轩,几日不见,长高了一点吗?到哪里了?” 钟乐轩端着茶杯的手一僵,令人有种似要泼水的冲动,秦挽依立刻察言观色,转移话题。 “老头子师父,你们怎么在这里?沽州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回药王谷?韩木头和韵水姐姐呢?……” 面对秦挽依滔滔不绝的问题,孙遥隐隐不耐,钟乐轩替孙遥回道:“无可奉告。” 反观孙遥,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秦挽依撇了撇嘴:“小气,烂在你肚子里吧。” “你有那个闲工夫管我们的事,不如多管管你自己的事情吧,在沽州欠下情债不说,到了京都也不忘留情,你说你这么一个丑女人,到底哪里好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对你念念不忘呢?”钟乐轩的思维,已经无法理解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情债留情,别乱说。”秦挽依赶紧撇清,她的情史,可是干干净净的,这才刚刚萌芽,还没有开始呢,被钟乐轩说的好像已经写满了一样。 “我留在沽州的那几天,偶尔看到老四的哥哥过来询问你的消息,你怎么解释呢?”钟乐轩不叙旧,倒是算起账来。 秦挽依一听,一想到秋文宣三个字,顿时头痛不已。 虽然跟秋文宣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但她依然记得秋文宣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誓言。 那之后,她并没有机会解释,没想到秋文宣还记得她的戏言。 “那是来不及解释的误会。”秦挽依道。 “这误会可真不小,听说秋老板都同意你们两个的事情了,你若还在沽州,兴许这婚事都已经办了。”钟乐轩不冷不热地道,只是听着怪让人不舒服的。 秦挽依没想到这误会闹得这么大,秋文宣都不会解释吗?还是说找她就是一同作证解释? 应该是这样的,否则,像秋炳程这样注重门第的人,怎么会同意,若是有机会回到沽州,再登门拜访吧。 “我说是误会,就是误会,当初我勇闯县衙的时候,你若出面帮点忙,能闹出这些事情吗?”秦挽依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钟乐轩身上。 “行,姑且算误会吧。”当初钟乐轩也确实无法分担,只能在必要之时出手帮了一把,掺合不上所有事情,“那范烨风呢?不会也是误会吧?人家千里迢迢赶到沽州悬崖,为你差点丧命,可不只是误会这么简单吧?” 钟乐轩看着人小却是鬼大,平日里不是不关心这些事情的吗,今天怎么突然那么反常,好像质问一样,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来插手吧。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的春天还没到呢。” 钟乐轩一张脸红的像炭火,那绝对不是羞涩,而是气得。 “春天?”白书辙听后,呵呵一笑,“小姑娘,这无关春天一说,今日是七夕乞巧节,不说风花雪月的事情还能说救死扶伤之事吗,多煞风景啊。” “是吗?那你怎么不去做风花雪月的事情?岂不是浪费这良辰美景?”秦挽依有什么说什么。 “这……”白书辙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这不我也想知道你与少将军的关系吗?” 秦挽依从未如此正视过这些,今天有钟九的询问在前,又有钟乐轩逼问在后,更有白书辙有意无意地挑动,她不得不理清这一切,这样才能释怀,只有清楚的知道要什么才能抓住什么。 “看看,就知道是你的问题,三心二意。”钟乐轩鄙视了一眼。 “不是三心二意,那是明白太晚的错爱,因为太晚了,所以来不及拒绝。” 当初范烨风若是与她没有错过,那么,两人还会像今日这般吗? 如今既然已经错过,再想也是多余。 听得如此深沉的话,钟乐轩也没有再问,秦挽依正常的时候仿佛不正常,而不正常的时候才像是真真的她,当下,他也没有再追问钟九的问题会有什么样的答案。 只是,钟乐轩没问,并不代表秦挽依没想。 若是钟九,会是什么呢? 错过范烨风,遇上了钟九,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这应该是什么呢? 或许是来不及说出那三个字的情谊吧。 她连陷阱都给自己挖好了,跳下去,轻而易举之事,只是会不会受伤,那就不得而知了。 砰的一声,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 “有完没完呢,你小子什么时候关心她的事情了,连毛还没齐呢,还情债情史。”孙遥对阵钟乐轩破口大骂,继而看向白书辙,“还有你小子,凑什么热闹,都这个年纪了,还没有结婚生子,比这个丫头还不如。” 秦挽依正当暗自窃喜,孙遥已经将矛头指向她。 “还有你,你的这些事情,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吗,小心还不了情债,老子不想听到这些烦人的事情,要聊出去聊,老子要休息了。”孙遥下了逐客令。 “切,你以为我想说吗,还不是这小子今天哪里不对劲,一直咄咄逼人。”好不容易能正常的谈一次,居然还嫌弃,秦挽依懒得理会他们,“不跟你们聊了,没劲。” 说完,她走出门,看右边的房间点着灯,那是白书辙的,避而远之,左边房间黑灯瞎火,应该无人居住,她找准左边的房间,推门就进去了。 “无缘的嫂子……”钟流朔忽然想到什么,想要唤住秦挽依的时候,秦挽依早已进去了,“那是九哥的房间。” 然而,他的解释,只能留给孙遥、钟乐轩还有倚在门口的白书辙听。 左边的房间,正好是整个阁楼最中间的位置。 这个阁楼是钟九所有,正屋当然是留给他居住的。 “可惜阿九没在里边休息,不然铁定有好戏看。”白书辙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你们说阿九什么时候回来?” 几人相视一眼,没有任何头绪,想必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回来,可若是三更半夜回来,那就更精彩了。 白书辙一脸期待,唯恐天下不乱,还要再添一把火熊熊燃烧。 钟流朔摸了摸鼻子,要不要再提醒秦挽依一次?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呢?当做没有看到会不会就没有问题了? 正当钟流朔挣扎不已时,秦挽依早已摸入隔壁房间,摸不到火折子,点不了灯。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依稀可以看到房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各种摆设一丝不苟,就连桌椅茶杯等,也是摆放地有条不紊,跟白书辙的房间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秦挽依很是满意,立刻扑到床上,蹭了鞋子,闭上双眼,睡得昏天暗地。 夜已渐深,灯火阑珊,京都大街上,人群渐渐消遁,只有依稀几个,也是匆匆返回家中。 一时之间,只有湖面上的花灯,还在缓缓飘荡,见证着方才热闹的一幕。 四通八达的巷子里,悄悄走出一行人,除了当中之人衣着光鲜外,其他几人,简直狼狈不堪,要么捂着肚子,要么弓着身体,要么脸上挂彩,要么一瘸一拐,苦大仇深,形态多样。 转出巷子,旁边停着一顶黄金大轿,富贵奢华,轿中坐着一名媚俗的女子,衣衫单薄,露着肩膀,她掀着窗纱,靠在窗口,手中挥舞着手绢,对着行人抛着媚眼。 一行人走到轿子前,女子看到当中那人,立刻把头缩了回去,本本分分的。 轿子旁边站着两人,一名卑躬屈膝的小厮,还有一名少女。 看到一行人,完全没有方才雄纠纠气昂昂的高傲姿态,小厮躬身迎了上去,关心道。 “王爷,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一群废物,连对狗男女都抓不到。”钟定奚冷哼一声,眉间带着不耐之色。 “王爷,您消消气,奴才把您刚才钦点的姑娘带来了。”小厮投其所好。 钟定奚一听,似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他抬头一看,但见轿旁站着一名二八年华的女子,女子面若桃李,如花似玉,婷婷而立,只是,面上梨花带雨,双眼哭得一片红肿。 钟定奚皱了皱眉,显得更加暴躁。 小厮回头一瞪:“哭什么哭,王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女子一听,哭得更凶了。 钟定奚目露凶狠之色,他一把拽住女子的手臂,拖到轿子里边:“别给本王来这招,今日本王没有心情跟你耗着。” “王爷,求求你,放过民女吧。”女子哭求道,身子往后躲,抗拒着上轿。 “你最好乖乖上去,否则,本王可就不会怜香惜玉了。”钟定奚威胁道,手腕加大了力道。 女子尖叫一声,啜泣的声音,立刻嚎啕起来。 “放手。”两人挣扎之间,突然传来一道清越的呵斥声。 在京都,还没有人管过他的闲事,方才人群众多,他也不好做得太过,如今街上行人稀少,没什么好顾忌的。 钟定奚心里正憋得慌,恰好有人撞上来,那么就拿他们好好出气。 “哪个不长眼睛的……”钟定奚一边转头,一边骂道,眉间写满阴鸷,然而,等他看到眼前站着的人之时,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眼前站着一名身躯曼妙的女子,眉似新月,水眸潋滟,天生丽质,丰姿冶丽,身边的女人与她相比,简直是地上的烂泥。 钟定奚看到秋韵水,一扫之前的阴郁,整个人顿时活了一般。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长得犹如出水芙蓉,芳名一定是悦耳雅致。”钟定奚一改阴狠之色,脸上带着笑意,“本王怎么从未见过你?” 钟定奚想要学风流才子,可惜偏偏碰上不解风情的秋韵水。 “我非京都之人,你当然没有见过,你怎么能当众强抢良家少女呢。”秋韵水轻蹙着眉头,听着那声本王,感觉像是回到沽州面对钟济潮一样。 “误会,绝对是误会,本王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呢。”钟定奚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松开女子的手,只是一双眼睛,像是饿狼一样盯着秋韵水,让秋韵水很不自在。 秋韵水自然看得出女子的挣扎,当下催道:“那请你快放开她。” “放开她?那漫漫长夜,谁来陪本王呢?”钟定奚摸了一把女子的下巴,女子浑身都在颤抖,“你要是答应陪本王一晚上,本王就勉强答应你放了她。” 秋韵水怒目而视:“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钟定奚一见,啧啧一叹,生气都是如此美丽动人。 “本王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要是侍候的好,本王就让你成为王妃,以后或许不止王妃那么简单,你做一辈子美梦,都无法实现的。”钟定奚耐着性子劝道,若是其他庸脂俗粉,他还不屑为之。 “你……” 忽然之间,秋韵水的背后,走出一人,青衫翩翩,却是神色冷峻,脸上被冰封一样。 韩木往秋韵水身前一站,随即挡住了秋韵水的容貌。 “哪来的小子,快滚开。”钟定奚不耐烦地道。 “五王爷,她是我的夫人,还请五王爷自重。”韩木直视钟定奚,眉间疏冷,没有任何恭敬之色。 钟定奚一听,略带失望之色,这么天姿国色的女人,怎么没有早点遇上,别人玩过的女人,他有些不感兴趣,但倘若是秋韵水这等姿色,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如这样吧,本王把这个女人给你,你把你的女人给本王?”钟定奚打算交易,知情识趣的人应该接受他的条件。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3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五王爷若是觉得身边这个女人好,那就好好对待,别再妄图染指别人的女人。”韩木不是秋韵水,对其他人的生死并不关心,但倘若有人妄想对秋韵水动手,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就算王爷也没有例外。 “你……看在你的女人姿色不凡的份上,本王也不让你吃亏,本王答应你在官道一途,助你一把,平步青云,怎么样,本王待你不薄了吧?”钟定奚自以为给出了优渥的条件,官员之中,也不乏出卖枕边人来换取仕途,他能看上谁的女人,那是谁的运气,至于能不能兑现承诺,又有谁知道呢? “五王爷,我的女人,不是拿来交易的,还请自重。”韩木平平淡淡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犹豫,像是寺庙的木鱼,听着无味,却敲打着人的神经。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知道本王是谁,就该知道,得罪了本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钟定奚再好的耐心,也耗光了,今日没有一件事情是比较顺心的,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天一定要把秋韵水弄到手,倘若再阻止,那么杀了韩木更好,这样,玩过秋韵水的人死了,也算没人碰过秋韵水了。 “五王爷,天子脚下,还请收敛收敛,否则,若是传到皇上那里,不见得会是好事。”韩木眉带不屑之色,丝毫没把钟定奚放在眼里,口吻里还含着训斥之意。 钟定奚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揪着韩木胸口的衣襟,逼视道:“小子,你是什么东西,敢威胁本王?” “五师……” 韩木一手伸向身后,抓住秋韵水的手,阻止了她的话,另外一只手,微微抬起,掌心托着一只黑色蝎子,放在钟定奚的眼前。 黑色蝎子落在韩木的掌心,突然变成了韩木的肤色。 钟定奚一见,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后退一步。 “这……是什么东西?” 韩木松开秋韵水的手,整了整被钟定奚扯乱的衣衫:“只是一个小玩意。” 韩木掌心的蝎子,翘着尾巴,爬来爬去,不像是小玩意那么简单,至少不是寻常人能够玩得起的。 “你……居然敢毒害本王?”钟定奚哆嗦道,“来……人,把他给本王拿下。” 护卫一听,显得心力交瘁,这才经过一劫,如今又陷入一劫,他们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一看这人的气势,就知道也不是好惹的。 韩木往前一步,已经没有战斗力的护卫后退一步。 “你们还是趁着剩下的力气,护送五王爷回府吧。”韩木看着狼狈的护卫,摇了摇头,交手也没有意思。 护卫一听,也想就此罢手。 “谁敢退?”钟定奚怒喝一声。 护卫一见,个个心底怨声载道,却没有任何办法。 小厮一见,上前低声在钟定奚耳畔道:“王爷,不如今晚先算了,我们这点人手,怕不敌对方,反而让对方嘲笑,如今还在大街上,倘若真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到皇上那里,对王爷也不利,不如等奴才查清他们的身份后,再下手也不晚,只要还在京都,就不怕逃得出王爷的手掌心,就算不在京都,只要在大兴朝,王爷还怕找不出一个人吗?” 钟定奚一听,觉得有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就不怕找不出他们,不像之前的两个,不是带着面具就是带着面纱,至今为止,还不清楚长什么样。 “走着瞧。”钟定奚回头,一把扯住被孤立在一旁的女子,今晚得不到秋韵水,只能拿她解气。 “夫人,救命啊。”女子惊恐不已,向秋韵水伸着手,哭喊着,令人动容。 秋韵水走出韩木的背后,韩木一把抓住她,似有阻止的意思,这趟浑水,最好不要踏入。 “五师弟,我不能眼睁睁地让五王爷就这么带走这名女子,否则,良心怎么过得去。”秋韵水拂开韩木的手,一意孤行。 韩木知道秋韵水的性子,对不平之事决计不会坐视不管,只能带着妥协之色:“四师姐,就算救人,也得从长计议,这么过去,只能把自己搭上,更遑论救人,而且,我们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地与五王爷作对,否则他日遇上,肯定针对我家。” 秋韵水一听,知道自己莽撞了,明白韩木有救人的意思,当下听了他的劝告,毕竟韩木想得比她周全。 “站住。” 正当钟定奚拖着女子走进轿子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喝声响起,声音平稳中透着轻灵,令人分辨不清是男是女。 钟定奚差点暴走,今晚究竟触了什么霉头,人人与他过不去。 在钟九和秦挽依联手下吃了亏,如今还得不到一个外来的女人,而今还是这副铩羽而归的样子,钟定奚本来已经憋着一股气,显然忍无可忍。 “哪个不识好歹的……”钟定奚一边骂着一边回头,只一眼,便愣住了。 夜月之下,一身暗红色劲装勾勒一道玲珑娇美的人影,似丁香般绽放,明眸皓齿,光艳逼人,满头发丝用一条发带扎扎实实地绑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挺翘敏捷,艳美绝俗,英姿飒爽,此等女子,也是世间少有。 又是一名绝世脱俗的美人,比起秋韵水的仙姿玉色,来人显得更加英气俊俏,完全是不同风格的美。 钟定奚太过关注潘晓的容貌,以至于根本没有留意到扛在她肩膀上的大刀,大刀朝后,只留刀柄朝前,显得并不那么引人注目,也只有韩木和秋韵水这个角度,才能看得真真切切。 钟定奚不知道该叹自己倒霉,还是该赞自己艳福不浅,京都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美人,而混迹在女人堆里的他竟然不知道。 他得不到秋韵水,这人总该没人管了吧。 钟定奚重新拾起笑容,自诩风流:“你又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倒是英气逼人,怎么也想跟本……” “恶棍,一看你这风流的模样,就知道是纨绔子弟,专门欺负良家妇女,快放开她。”潘晓没听钟定奚说完,直接打断他的话,指了指悬在轿子门口的女子。 “你想要跟她换,本……” “少罗嗦,别废话,赶紧放人,姑奶奶我还有急事要办,没空跟你说三道四。”潘晓比钟定奚还不耐烦,屡次打断钟定奚的话,她还要赶着见范烨风呢。 许是见惯了娇媚妖冶的女人,梨花带雨的女人,就是没有见过潘晓这样的人,钟定奚不怒反而笑道:“脾气够火爆,本……” 与钟定奚说话,潘晓觉得在对牛弹琴,鸡同鸭讲,根本不是同类人,已经无法沟通,她向来行动多过说话,也不想道理摆在大刀前边,当下,她眼神一凛,抬起肩上的大刀,双手举过头顶。 银白色的大刀,闪动着冰冷的光芒,印刻着月辉,折射着潘晓冷淡嗜杀的双眸。 护卫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那是交手时肃杀的气息,令人死亡的气息,这绝对不是普通人,都被她的外貌给欺骗了,今晚遇上的人,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一个比一个狠辣。 眨眼间,大刀携带着一股汹涌的霸气,从潘晓头顶直挥而下,刀尖指地,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细缝,直通钟定奚脚下。 钟定奚没想到一个如此俊俏的女人,居然有那么大的力量,顿时吓得腿软,下意识步步后退。 轿子里边的女人,一早被外边的喧闹惊动,掀着帘子观看,眼见着大刀朝她这边挥下,地面皲裂一直通向轿子而来,当心轿子被劈成两半的她,赶紧慌张地从轿子中逃窜出来。 轿子门口还站着那名被钟定奚强抢而来的女子,轿中的女人猛然一撞,门口的女子被一推,直接撞向钟定奚。 钟定奚站在轿子旁边,一个不慎,被轿子的扶栏绊了一跤,他下意识猛然一推门口的女子,整个人受到冲击,一屁股后跌在地上,摔个四脚朝天。 门口的女子,也被推撞得七荤八素,整个人压在扶栏上,直接飞了出去,跌坐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 唯有轿中出来的女人,安好无恙,只是慌乱之间,原本就随意披在肩上的外衫滑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钟定奚寻乐,她里边只穿着一件肚兜,肚兜倾斜着,半遮半掩,底下的亵裤,有撕扯的痕迹,上边隐约有一片湿迹。 “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惩治惩治你们。” 说着,潘晓眉目疏冷,眼神迸射出强烈的冷光,她再度举刀,这一次,空气中隐约起了一阵微风,乍然化为狂风,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第一次像是牛刀小试,这一次怕是动真格了。 “住手,他是五王爷。” 韩木急忙喝止一句,他知道潘晓的身份,也知道潘晓的厉害,若是潘晓对钟定奚做出不利之事,那么肯定会牵扯到钟流朔这个王爷。 然而,韩木劝阻的太迟了,潘晓已经出手,来不及收手了。 凌冽的刀锋,落在地上,方才裂开的地面,顿时破开一条很深的口子,碎裂的石头,卷了起来,凝聚在一起,像是排山倒海的大浪,瞬间就能淹没飘摇的孤舟。 眼见着飞石朝着钟定奚和那名烟花女子射去,这个气势,被射到身上,不死也得重伤。 正当此时,护卫手中的佩刀,突然在地面上发出颤抖的声音,并不是被潘晓的力道震动,而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飞了起来,八个刀柄汇聚在一起,像伞面一样,形成一张坚固的网,不停地旋转。 飞石撞在刀网上,只听得砰的一声,随即响起什么掉落的声音,伴随着佩刀哐当落在地上的声音。 大街上,忽然安静了。 众人睁开双眼,地上一片狼藉,碎石落了一地,地上的佩刀,有几柄已经断裂。 潘晓吼道:“谁敢碍我的事。” 轿子前,站着一人,黑色劲装,衬得他的面色越发冷峻,他站在原地,一双温厚的眼眸,直直望向潘晓,待看清对方竟然是一名女子的时候俨然带着一抹讶然之色。 看到恍若夜神的人,潘晓瞪大双眼:“你……” “范……少将军,你……来得正好。”钟定奚看到范烨风,结结巴巴地道,俨然被吓得不轻,面无人色。 这一个晚上,别说护卫们被吓得差点灵魂出窍,钟定奚也是三番五次历经生死。 这京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动荡了,竟然随意打架斗殴,欺压王爷,皇家威严何在? “你们几个,先护送五王爷回府。” 范烨风冷漠的声音响起,护卫一听,有种不管是不是他们的头,都无条件听从的感觉。 在范烨风的庇护下,护卫纷纷搀扶起已经站不起来的钟定奚,将他扶入轿中,沉默着将钟定奚就这么抬走了。 前边没有引路的护卫,后边也没有跟随的护卫,显得那么落魄,与之前大摇大摆横行霸道的架势,天差地别。 等轿子远离之后,范烨风这才正视起来。 “你是何人?”范烨风当日昏迷不醒,不曾见过潘晓,更想不到潘晓竟有此等力道。 潘晓怒瞪的双眼,在看到范烨风的那刻,立刻化成心形,冷若冰霜的容颜,霎时如春风化雨,一脸陶醉的模样,没想到在这儿就遇上了,她已经做好闯入将军府的准备了。 范烨风被潘晓骤然的变化搅得一头雾水,还以为对方会质问他为何出手救下钟定奚。 “你是何人?”见对方只顾看着自己,范烨风重复问了一遍。 潘晓闻言,立刻扛着大刀,啪嗒啪嗒跑来,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没有一点危险可言。 范烨风摸不着头脑,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冷漠的时候,杀伐果决,安静的时候,纯洁无害。不觉让他想起秦挽依,只是秦挽依安静的时候,才是真真正正地藏着算计,唯有嚣张跋扈的时候,才是最温和无害的时候。 “少将军,好久不见,你终于醒了。”潘晓站定在范烨风眼前,露出小女儿的娇羞,只是一双明眸,片刻不离地锁定范烨风的眼眸,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直视着,这回终于见到完好无缺的范烨风,潘晓那个激动难抑。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3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范烨风被看得莫名其妙,反而先败下阵来,他对潘晓实在没有任何记忆,但对方似乎跟他很熟稔一样。 “你是何人?”范烨风只得又问了一遍,哪怕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他应该也会记住,但对潘晓,实在想不起来,若是这样的人,他见过了,绝对不会忘记。 “是我,潘晓啊,十王爷的护卫,那天在沽州悬崖……” 范烨风眼神一凛,喝道:“住口。” “可沽州悬崖……” 潘晓还要说些什么,范烨风立刻捂住她的嘴巴,左右一看,四周只有韩木和秋韵水两人并肩而立。 几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说话,哪怕一个字也没有,仿佛只是寻常的旁观者一样,更像是从未有过什么的陌生人。 范烨风这才松开手,他朝韩木和秋韵水微微颔首后,随即朝潘晓低声道:“跟我来。” 说完,范烨风转身走入巷子中,里边一片黑暗。 潘晓抚着自己的嘴唇,上边还有范烨风掌心的温度,她呆呆地跟着范烨风的背影,傻傻地笑着,一脸陶醉,简直忘乎所以,脚步仿佛被范烨风驱使着前进,而不是自己控制着往前,像是走在云端一样。 范烨风猛然转过身,哪知潘晓像条尾巴一样跟着他,两人差点撞上,他还没有后退一步,潘晓倒是敏捷地已经与他保持一步的距离。 “你既然是十王爷的护卫,就该更加谨慎,沽州之事,岂是随便可以在大街上说起的。” “可我就是在那儿认识你的啊,你又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只能这么解释啊。”潘晓张大双眼,眼眸晶亮,像是最纯净的水,没有任何一丝杂质,这是方才那个张狂的人吗? 事情已经发生,好在没有被偷听到什么。 “五王爷已经认得你的面容,近日你少在宫里和街上出没,否则,只会给十王爷惹来麻烦。”提醒之后,范烨风转身就走。 “等等,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我出来就是为了找你的啊。”潘晓怎么能轻易放任范烨风离开呢。 “找我?”范烨风停住脚步,既然潘晓是十王爷的人,十王爷与九王爷的关系,不用特别解释,潘晓找他,他下意识联想到钟九,莫非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让潘晓前来,“九王爷是不是已经回到京都?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潘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范烨风实在理解不了:“这是何意?” “九王爷是来到京都了,只是没有什么吩咐,有吩咐,也不会是我通传啊,我就是想见你一面而已,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潘晓解释道。 范烨风不解,念在对方是钟定奚的护卫份上,耐心道:“你找我何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潘晓眨巴着眼睛。 范烨风更加没有头绪,他醒来之后,听贺升说过沽州悬崖之后发生的事情,也略微听闻了潘晓的事情,如今她又做了自我介绍,微微比对,对潘晓也算略微有些了解,但与他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最大的联系,也就是钟九和钟流朔。 “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范烨风撇清道。 “怎么没有,我喜欢你,不就有交集了吗?”潘晓说得直白,没有任何遮掩,仿佛喜欢范烨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什么好隐晦的。 范烨风一听,身形一滞,怎么都无法理解潘晓喜欢他,他们这样见面还是第一次。 “潘姑娘……” “我叫潘晓。”潘晓提醒道。 “你若知道什么是喜欢,就不会这么轻易说出口了。”范烨风省略称呼,只道潘晓随意说说,他埋藏了这么久的心事才被人撞见,他自己的心里也正凌乱着,没有心思理会潘晓。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吗?”两人的性子截然相反,潘晓难以明白范烨风所说的事情,在她看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用计较后果。 听得此话,范烨风微微动容,又有点佩服潘晓的勇气和无所畏惧。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3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秦挽依似乎没有时间与钟九理论什么,抢救为先,她打开房门一看,却是空空荡荡。 左望望,没人,右看看,也没人。 “人呢?谁快死了?谁要止血?”秦挽依一脸茫然。 “应该是你做梦梦到了。”房间里边,传来钟九清清冷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沉浮,千真万确的好像真的是秦挽依梦到了。 “是吗?我怎么好像听到教书的声音了?”秦挽依揉了揉头发,一脸躁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梦境,所以才会空空荡荡,只有隐藏在背后的声音发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你觉得他有些厌烦,不能在现实生活中将他怎么样,所以只能在梦里让他流血不止面临死亡,最后向你伸手求饶。”钟九淡然而谈,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 “有道理,我睡下看看,教书的是不是还活着,还会不会向我求救。”秦挽依随手狠狠地关上门,发出轰然的声音,继而反身回来,似要继续睡觉。 半睡半醒地回到床边,秦挽依正要爬回去,猛然间看到床上修长的双腿,她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她缓缓抬头,看到那张出尘俊逸的脸,那双深邃如夜的眼,那张似笑非笑的唇,就这么一动不动地靠着床壁坐着,那么从容不迫,那么眉目如画,秦挽依混沌的大脑,分不清梦里梦外了。 她微微转动眼眸,仿佛想到什么,继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钟九的脸颊,柔软而又平滑,有点实在,但又有点不真实。 钟九依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像一尊弥勒佛一样。 钟九不该这样无动于衷的,若是平常,肯定一把揪住她,冷声质问了,难道真的是梦里。 秦挽依不敢对自己下手,判定究竟在梦里梦外,又不想对钟九下手,万一是真的,不就自找苦吃吗? “来,笑一个。”秦挽依嬉皮笑脸地道,然而,钟九还是那个模样,似笑非笑,并没有动怒。 “来,哭一个。”秦挽依继续试探,钟九没有丝毫变化,她并没有真的要钟明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秦挽依的两条眉毛,上下摆动,她伸手,指尖在钟九下巴挠动,像是在逗狗一样。 “我会好好训练调教你的。” 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当做家宠,钟九右边嘴角勾起:“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呢?” 秦挽依忽然觉得有些不妙,但钟九丝毫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放心地道:“不用不……” 忽然,秦挽依感觉逗弄钟九的手腕一紧,视线望去的时候,她只感觉身体一轻,已经撞进钟九的怀中。 “我的鼻子……”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再这样下去,她的鼻骨会断裂的。 骤然的痛意,让秦挽依如梦初醒,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说好的梦境呢,这一次不是教书的求救,而是她了。 “很好玩吗?”钟九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腕,挑眉问道。 秦挽依坐在钟九的双腿上,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这是我的房间,我不该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吗?”钟九反问。 “你的房间?开玩笑吧?”她明明记得昨天床上空空荡荡,横躺竖躺都没有问题,房间里边根本没人住的。 “你进了我的房间,不该质问我吧?”钟九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不可能,从老头子师父房间左转出来,是一间没点灯的房间,不可能有人住的。”秦挽依再三确定。 “你说的,就是我的房间。”钟九也很确信地告诉她。 “你又没说这个房间是你的,上边有没有标明是你的房间,只要空着,不是随时都能入住吗?” 这一切不能怪她,不对,这怎么能怪她呢,现在吃亏的是她,她多么希望自己在梦游,然而,她从睡下之后,只要不醒来,就绝对还在床上。 “这儿是我的别院,当中的房间,自然是我的,还需要标明吗?而且,没看到老头子他们,是围着中间房间依次挑选居住的吗?”钟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应该是秦挽依的错。 “按你的意思,别院阁楼所有的房间,都是你的,就算我挑其他的,那也是你的房间,你随时可以出入,完事了还是你对?” 这简直不可理喻。 钟九微微曲腿,坐在他腿上的秦挽依立刻滑了下去,身体扑在他的身上,紧紧相贴着。 “完事?”钟九仿佛在品味这两个字,像是从他舌尖上发出,“你指什么?” 秦挽依靠在钟九的身上,想要爬也爬不起来,听得呢喃,她脱口而出:“当然是睡觉啊。” “睡觉?”钟九雅然一笑,“好在这里还有一个潘晓,不然,你又要误会我专挑你吧?” 这话从钟九口里说出,怎么就变了味呢。 “我说的只是睡觉而已。”秦挽依强调。 “难道我说的不是吗?”钟九很是无辜。 “你……”秦挽依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就算是你的房间,看到房间里边有人,不该先叫醒才对吗?” “你……叫得醒吗?”钟九一句话,直接将秦挽依的理直气壮击溃的粉碎,连渣都不剩。 “那……你房间那么多,不能再找一个吗?”秦挽依气势弱的跟豆腐一样。 “我习惯了这张床,没法换地方,不像某人,到了哪里,都能睡得昏天暗地,令人望尘莫及。”钟九的话,也没有在嘲笑,但听着却怪闹心的,无论怎么做,都是她的错,无论说什么,也是她的错。 还有,他一年有来几次京都,睡得最多的又是哪里的床,还谈什么习惯。 “怎么,看你的眼神,似乎很不服气,还是我说错了吗?”钟九忽的腾出一只手,微微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指尖,那么修长,看似无力,却轻而易举地抬起了她的下巴。 秦挽依根本没有防备,一瞬间,只能愣愣地望着他,无声地询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姿势,怎么这么像是钟九在挑逗她呢? 这个角度,她能望到钟九凸起的喉结,缓慢地上下浮动了一些,秦挽依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 他的嘴唇,淡薄而又水润,绯色的有些性感,想要一亲芳泽。 亲? 秦挽依浑身一个激灵,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昨日的唇舌纠缠,还历历在目,她的敏感点,已经被钟九找到,往后只有她落败的份,绝对不能碰这比毒药还恐怖的念想。 秦挽依挣脱钟九的束缚,双手捂紧嘴巴,摇了摇头,示意他说的没错,全都对。 钟九哑然失笑,这被他调教的似乎不错。 “真乖。”钟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摸家宠一样。 “你……”秦挽依反应过来之时,瞪了钟九一眼,察觉到钟九询问的视线,她顿时捂嘴眯眼一笑,心里把钟九狠狠地问候了一遍,欺负人真是一点都不马虎。 钟九顺手又摸了摸她的头,摸上瘾了一样,继而,他缓缓开口:“你们偷听这么久了,不打算出来吗?” 秦挽依一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门缝里,探出一颗脑袋,白书辙扬着一张神清气爽的笑脸,笑得暧昧不明,像个多情的浪子一样,他摸了摸脑袋,大步跨入房间,呵呵笑着,有点傻气。 然而身形一闪,立刻暴露了后边那人。 后边之人,带着一张俊朗阳光的笑脸,笑得有那么几分讨好求饶的意思,像个犯事的孩子一样。 秦挽依意识到自己与钟九还保持着什么样的姿态时,顿时身子一僵,她昏昏然记得关了门却忘了锁,如今被撞见,她立刻想到钟九所说的不经意间又做了令人误会的事情。 “你们两个谁要是敢乱说,我毒瞎你们的眼睛,毒烂你们的舌头。”秦挽依威胁道,上次的教训,她还没有忘记呢。 “是是是,无缘的嫂子,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钟流朔竖起三根手指保证道。 “说的就是你。”在这件事面前,秦挽依六亲不认,这回轮到白书辙瑟了,可怜的钟流朔,被韩木无意间出卖,却还没有半点觉醒。 钟流朔一脸可怜地往边上一站,没想到他的后边还站着一人,冷冷酷酷的一张脸,没有半点笑意,只是完全被钟流朔的身躯给遮挡住了,起先没有看到。 钟乐轩跨入房门,三人站成一排,成一条抛物线,更像嘴角的弧度,两边弯起,当中平滑。 看到钟乐轩,秦挽依就想到情债,想到情债,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钟九等待的答案,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忘记了。 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将双腿往里边一挪,旋转了身体,悄无声息地翻到床的内侧,像是没事人一样,扯了扯被子,慢慢遮挡住整个身体,顺带把头也给埋进去了。 “出来,别闷坏了。”钟九扯动被子,然而秦挽依紧紧揪着不放,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钟九无法,只能将她的发丝理顺到外边,被子稍稍拉下一点。 屋里多出的三人,感觉这么站着有点尴尬,不安的气氛在骚动。 “阿九,原来你在屋里啊,我还以为你彻夜未回呢,看到你在,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遇上麻烦了呢。”白书辙笑眯眯地道。 “是啊,九哥,我以为这儿只有无缘的嫂子呢,正想把她叫起来呢。”钟流朔也是笑得一脸纯真。 闷在被子里边的秦挽依一听,突然坐了起来:“无缘的十叔子,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当闷葫芦,没跟我解释解释我的房间在哪里,你好意思吗?” 钟流朔欲哭无泪,他想到要解释的:“无缘的嫂子,其实我已经解释了,他们都有听到,只是你已经进屋去了,可能没有听到,所以我真的已经解释了。” “你解释的对象是他们还是我呢?”秦挽依坐在床上,一阵数落。 钟流朔扁了扁嘴,委屈之至,眼里居然还氤氲起水汽,这是要哭的节奏吗? 这钟流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内心脆弱了,她才说了一句,就委屈成这样,以前可是打不死的小强,怎么说都没有关系。 “好了好了,阿九也回来了,小姑娘也睡醒了,大家都安然无恙,皆大欢喜。”白书辙出面调和了一句。 钟流朔见两人皆是和衣而睡,只是有些不整而已,当下附和道:“是啊是啊,只是同床共枕嘛,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嘛。” “不如你跟潘姑娘同床共枕试试?”秦挽依提议。 “我们两个经常同床共枕的,还有潘骁,不用试,没什么大事发生,就算被看到,也会认为是潘骁的。”钟流朔很肯定地道。 看来潘家的这对兄妹,还真不是一般的豪放,尤其是潘晓,如此看来,他们的关系倒是不像王爷和护卫,更像是手足一样。 秦挽依眼眸微微一闪:“那要是换成庄楚楚呢?” “这……无缘的嫂子,这是两码事,开不得玩笑啊,我可没有与庄楚楚有任何牵扯,不能诬陷我。”钟流朔求饶道,“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秦挽依一听,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你对我什么心啊?” “真心。”钟流朔一本正经地道,眼中满是认真。 周围的空气重,流动着凝滞的气息,这一次,连秦挽依都被吓了一跳,傻傻地愣在那里。 钟流朔立刻补充道:“忠心的真心。” 呼! 秦挽依顿时松了一口气:“你话就不能说全一点吗?” “我以为你最懂我了。”钟流朔无辜地道。 “罢了罢了,看在你忠心的真心上,我不与你计较了,反正也真的没事。”秦挽依可有可无地道。 钟流朔一脸感动。 白书辙却觉得钟流朔厚颜无耻,没想到秦挽依吃软不吃硬,他是不是也得服个软呢? “小姑娘,一宿睡得如何,要是觉得还困,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钟流朔严重地鄙视白书辙。 “你们就别演了,真当自己在梦游吗,也不知道刚才瞎嚷嚷的是谁?”钟乐轩毫不留情地戳穿白书辙和钟流朔的自导自演,也直接揭露了几人究竟偷听了多久,更是把白书辙方才吵醒秦挽依的事情暴露出来,这话实在是狠啊。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3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白书辙和钟流朔的脸,顿时比炭灰还黑,狠角色都是最后压轴出现了,白书辙和钟流朔两人比起他,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教书的,刚才门外嚷着快死的人是你吗?”秦挽依露出一张甜美的笑容,衬着脸上的伤疤,更加阴森。 反差太大,以至于令人不寒而栗。 白书辙怎么可能乖乖承认,他拖人下水的性子又涌了上来。 “怎么可能是我呢,我好的很,身体健壮,在那么多得了瘟疫的人群中,还能全身而退,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白书辙的眼神,似是无意地在某人身上掠过,继而道,“是你无缘的十叔子,他找不到他的九哥,差点急死了,所以我才喊叫的,同个屋檐下的人,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还是你的家人。” “白教书的,你再诬陷我,小心没好果子吃。”钟流朔威胁道,转回头面对秦挽依时,却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无缘的嫂子,他诬陷我,你知道的。” “你不是说流血不止吗?”秦挽依一语揭穿白书辙的胡言乱语。 “这……肯定是你听错了。”白书辙下意识道。 秦挽依挑了挑眉,不阴不阳地笑着:“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白书辙绝对不想屈服于秦挽依的威胁下,可事到临头,又变了话:“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不过你的无缘的十叔子真的有事要找阿九。” 秦挽依闻言,既然一同来了,必定有事,也没有再绕弯子:“好了,都坐下说话吧,站着像是审讯一样。” “多谢无缘的嫂子。”钟流朔很是听话,当下找了一个离钟九和秦挽依最远的位置正要坐下来,哪知白书辙对他看中的位置也是观望许久,两人抢到一块儿,钟流朔这次可没那么容易退让,抬脚一勾,白书辙见状,腿长的他也依样画葫芦,一张凳子就那么僵持在那里。 钟乐轩嫌弃地看了两人一样,摇了摇头,在抢夺的那张凳子上,径自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道:“都看着呢。” 两人闻言,回望了床上的两人一眼,呵呵一笑。 “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年过半百了,还抢位置,真是幼稚的可以。”秦挽依啧啧称奇,连钟乐轩都比他们成熟。 钟流朔一听,瞪了白书辙一眼,只能勉强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白书辙耸了耸肩,在他对面坐下。 “呵呵,无缘的嫂子,九哥,其实我也没有其他事情,就是……” “我知道了。”一直看着他们几个斗嘴的钟九终于开了口,他早已听到门外的议论,只是见秦挽依还睡着,才没有任何响动。 果然那时候就清醒了,还装作没有在屋里一样,白书辙和钟流朔不约而同地望了彼此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肯定之色。 所有人都知道,但秦挽依不知道,一脸茫然地听着众人讨论,没头没脑的。 “书辙说的没错,九指快刀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独自完成任务,不会带上其他杀手,昨日天牢之事,肯定有两拨杀手,这是无疑的。”钟九分析道。 听得九指快刀,秦挽依顿时来了精神,她与九指快刀的恩怨,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京都杀她不成,跑到药王谷杀她,药王谷杀她未果,不知道是不是又跑回京都杀她。 听闻九指快刀杀人,倘若第一次没有将雇主指定的人杀死,那么这辈子势必会对这个人穷追不舍,直到完成任务,如此看来,她的处境似乎还是很危险。 九指快刀向来神出鬼没,谁知道会不会在哪个地方忽然遇到。 “难怪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只是,会是谁派遣的两拨人呢?”钟定奚恢复了严肃的神色,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几人各自沉思,眉间带着思索之色,唯独一人,仿佛知道所有的事情。 “被擒住的那波杀手,的确是皇后和太子派出的,他们有杀死李堂的理由,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行动,这也无可厚非。”钟九对这点没有特别在意,“至于另外一波,就是九指快刀,昨晚我与任飞有过接触,知道是父皇暗中授意减少天牢的侍卫,才让杀手如入无人之境。” 钟九从未像今日这般在秦挽依面前议论这些机密的事情,虽然她已然知道任飞也是钟九的人,而且,玉面修罗也是,只是是否因为知道她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回避呢? 还有,这大兴朝还有谁不是他的人呢? “难怪呢,我还当天牢怎么跟菜市场一样,任人随意进出呢。”白书辙终于明白方才的疑问。 钟九并没有关注秦挽依变动的神色,道:“父皇已经对太子起疑,昨晚不过是试探,但太子还是落入陷阱,我本来以为这一切会是钟定奚安排的,但从昨晚上的迹象上,绝对不会是他。” “为什么不会是他?”钟流朔想不明白,除了钟定奚外,还能有谁? “若是有点举动,钟定奚绝对不会在大街上出现,即便是七夕节也没有例外,他一定会等在王府,直到事情如他所愿,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他。”钟九断定道,“而且昨日所见,也没有半点异常,钟定奚不是藏得住事情的人,否则,不会将与秦徵的事情当街暴露出来。”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钟流朔对钟定奚的了解虽然不比钟九深刻,但多多少少也清楚一点。 “再者,皇后和太子初动杀意之时,就是钟定奚雇了九指快刀保护了李堂免于一死,他才能得到所谓的罪证,所以钟定奚肯定不会杀李堂。”钟九平淡地讨论中,仿佛皇后、太子和钟定奚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那除了皇后和太子,会是谁需要李堂死呢?”钟流朔问道。 “李堂死不死已经不再重要,反正已经有了证据,他就是一颗弃子,重要的是……”钟九沉吟道,“李堂的死是由谁造成的。” 点到这个份上,钟流朔等人已然明白了什么:“难道有人想嫁祸皇后和太子?” “不是想,而是已经嫁祸成功,对方为了保证这次能够刺杀成功,不惜动用九指快刀,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事实证明,这一次若非有九指快刀,李堂不可能会死。”钟九已然听到皇后和太子被禁足的消息,这就是开始,“下一步,一经证实皇后和太子有罪,那么或者废除皇后之位,或者废除太子之位,都有可能,全看父皇是继续保太子还是弃太子,父皇向来忌讳有人在他背后谋算,这次李堂不死还好,死了就不是死无对证,而是欲盖弥彰。” “那会是谁呢?居然这么有把握,好像知道父皇的打算一样,根本就是想要置太子于死地。”钟定奚已经明白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但依然不明白,究竟会是谁,能有这个能耐。 “这次天牢的事情,父皇虽然交代给任飞,但宫中的侍卫调动,绝对逃不过一个人的眼线。” 钟九似乎答非所问,钟流朔微微一想,立刻:“禁卫军统领。” 钟九点了点头,但凡对宫中的事情略微有点熟悉的人都知道,禁卫军统领掌管宫中侍卫调动,只不过御前侍卫又非他管辖范围之内,然而宫中侍卫的动向,禁卫军统领不可能不知道。 “父皇一直在养心殿,依九哥的意思,这件事除了父皇和任飞,应该再无人知道,然而却多了来,黄统领很可疑,即便不是他雇佣九指快刀杀人,很有可能也是他通风报信了。”钟定奚顺着钟九的意思道,“而黄统领能通风报信的对象也只有黄贵妃了。” 一直以来,钟麒煜和钟定奚势同水火,一想到两人有任何事情暴露,必定是对方栽赃陷害,却独独忘了一人。 在皇宫之中,除了钟麒煜和钟定奚不能共存外,皇后和贵妃也是水火不容,而黄统领是贵妃的兄长外,还是是钟济潮的舅父。 “贵妃那边,这几日有没有什么动静?”钟九看向钟乐轩。 皇宫里边的消息,全部交由钟彦凡打听,钟彦凡那边的消息,全部由钟乐轩负责联系。 “他们两个传来的消息,贵妃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动,至于昨日,还没有传来消息。”钟乐轩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钟乐轩口中的他们,自然指钟彦凡和孙雯,提到他们两个,秦挽依道:“他们两个还有心思打听消息吗?大师姐都怀孕了,大师姐夫忙着照顾她还差不多,听闻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差点流掉了,这次格外谨慎呢。” 秦挽依一说,几人的表情各异。 “你们……不知道吗?”按照几人无所不知的样子,居然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尤其是钟九,他不是什么都知道才对吗? “六皇叔居然还想生孩子!”钟流朔怪叫道,第一个觉得惊异,他们两个不是向来成双成对的吗,不可能会增加一人,他瞥了钟乐轩一眼,“该不会生了又丢弃吧,这下医圣不是遭殃了?” “什么,那两个兔崽子还想要孩子?”房间的门并未关上,一直开在那里,孙遥才走出自己的房间,便听到钟流溯这句惊叫声,立刻以更加暴躁的声音追问道。 秦挽依缩了缩脖子,没想到孙雯怀孕,居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老头子师父,不是想要,而是已经怀上了。” “那两个兔崽子,这次还想先斩后奏吗,没门,要是再敢把孩子丢在药王谷,老子丢出去喂狼。”孙遥怒喝道。 “老头子师父,其实这次他们不像玩笑,好像挺认真的,大师姐对这个孩子挺在乎的,说是要自己养,应该不需要老头子师父操心的。”秦挽依听孙雯的口吻,好像两人也是要定下来的意思。 “老子信他们才怪。”说完,孙遥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道是去找钟彦凡理论,还是去哪里发泄。 也难怪孙遥会有这个反应,钟乐轩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只能不断地提醒着他钟彦凡和孙雯犯下的错。 第一次就不负责的人,还能期望他们第二次尽责,别说孙遥不信,连秦挽依都有点怀疑起来。 她信得过钟彦凡,但对孙雯,还保持着观望的态度,都是多过一世的人,想法肯定瞬息万变。 “别看我,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钟乐轩眉色不耐地冷瞥道,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若是再有人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铁定会放出小红咬人。 “近日六皇叔那边,有不少眼线盯着,我这几日未曾见过六皇叔,也没有直接从他那里得到消息,这也不能怪六皇叔他们,毕竟局势所迫,只是大师姐的事情,倒是令人有些意外。”钟九略带好奇之色地看向钟乐轩,仿佛他应该知道的,至少负责联系的人是他。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做的好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钟乐轩的眼神,仿佛染上寒霜,四双眼睛都看得出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好。 虽然钟乐轩对钟彦凡和孙雯并没有多大的期待,但倘若真的决定生孩子,是否应该经过他的允许,问问他的意思,即便真的有了,也不该通过别人得到消息,仿佛他与他们真的没有关系一样,当初的抛弃,好像应该理所当然,注定他就是被抛弃的。 现在还想再来一个再次抛弃,早知道他们做事靠不住,居然比想象中还不负责任,钟乐轩只感觉肚子憋着一股火气,怎么也扑灭不了。 “现在不是知道了嘛,也不算太晚,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也只是无意中知道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也不想徒增大家的担心而已。”秦挽依勉强宽慰了一句。 “关我什么事,干嘛看着我,特意说给我听,我没有兴趣知道。”钟乐轩撇开头,对秦挽依爱理不理。 众人知道他嘴硬心软,口是心非,也没有理会,说多了,反而无趣。 “也罢,既然六皇叔他们心有旁骛,那么十弟,贵妃那边,你多多留意,她不是德妃,做事的手段,与皇后不相上下,有空多进宫看看皇祖母。”钟九将话题绕回到正题上。 “明白。”钟流朔应道。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3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三师弟,你依旧与六皇叔保持联系,他那边若是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钟九并不想有太大的调动。 钟乐轩仿佛听而不闻,半响才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别扭的个性还是没有半点变化,钟九也没有拿来说事。 “书辙,你不方便在宫中行走,就在宫外盯着钟定奚好了,他那边也不能放松,毕竟贵妃和钟定奚在某一程度上,有利害关系,而且牵扯了一个人。”钟九道。 白书辙沉默着点了点头。 “九哥的意思是……”钟流朔的脸色渐渐沉静下来,“七哥回来了?” 钟流朔一提,众人的脸色,似乎都带着认真之色。 钟济潮回来了? 想起沽州悬崖的那一幕,秦挽依还有些后怕,钟济潮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冷血无情,没有仇怨时,尚且杀人如麻,更何况现在被钟九他们联手合谋,坠入悬崖,这个仇,他若活着,能不报吗? 一个钟济潮,一个九指快刀,往后他们面对的危险,可是比沽州悬崖还要惊险百倍。 如今钟济潮在暗,他们在明,这场仗,不好打,难怪钟九都亲自回到京都,想必是以防万一吧,毕竟这儿汇聚了太多的人,将军府,韩太医,钟流朔,戚少棋等等,只要扯出一个,都能引起动乱,更何况那是那么多人,到时候不是逼着钟九带着他们谋反吗? 谋反? 秦挽依想想都觉得胆战心惊,可能是她多心了吧,不至于走到那一步,钟九怎么可能兵行险招。 可能察觉到秦挽依的不安,钟九伸手,扯了扯被子,盖在她只穿着一件单薄衣服的身体上,显得那么顺其自然。 被子还带着温热,不知道是谁的体温捂热了被子,乍然感觉到温暖,秦挽依也不再那么慌乱。 在座三人,除了钟乐轩,皆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钟九挑眉,钟流朔和白书辙又恢复了如常的表情。 “这是最大的可能,沽州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皇祖母的寿宴又即在眼前,他该渐渐浮出水面了。”钟九很是断定,仿佛看到钟济潮如何谋划这一切。 “听着怪让人忐忑的。”白书辙抬起一脚,横放在旁边的一张凳子上,一只胳膊靠在桌上,显得有些疏朗,哪有半点忐忑的表情。 钟九背靠着床壁,一脚平放,一脚曲着,一手搁在膝盖上,一手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兴许想趁着这次机会,一网打尽,也未可知。” 钟九说着危险的事情,但似乎没有半点惧意,即便真的是钟济潮在导演这场陷害,也并不在意,姿态慵懒的像是听说书一样。 “也对,过了这次之后,我们各自散去,尤其是六皇叔,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很难各个击破的。”钟流朔颔首道,这么一想,的确是机不可失,背水一战了。 “依着他谨慎的心思,这一回,吸取沽州教训之后,必定做到滴水不漏,让我们措手不及,所以这次,你们不能有任何遗漏。” 这么长久以来,钟九还是第一次重视一件事,顿时,几人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 人人都有事可做,钟九的担子必定更重,唯独秦挽依,无所事事,找不到帮他们的方向。 “这么说来,思来想去,是七哥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但他能有这个能耐吗?”钟流朔不太确信,虽说钟济潮暗中经营了不少势力,但真真有多大的能耐,还得考究考究,即便是太子,似乎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贵妃和黄统领是他最大的靠山,钟定奚也会成为他利用的力量,倘若太子一倒,还有什么不可能吗?”钟九似乎已经洞悉了钟济潮的意图。 “当初若是立刻下山搜寻就好了。”钟流朔带着后悔之色,可是因为当时的钟九和范烨风的情况太过危急,根本没有考虑到钟济潮的死活。 “那么说,皇后和太子禁足一事,只是一个开始了?”白书辙隐约嗅出几分不寻常的苗头,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深沉,可能这才是他真真的一面。 “应该是,只有将皇后和太子拉下如今的位置,才能让他进行下一步计划,否则,连皇后和太子都无法对抗,何以对抗我们?”钟九淡定地道。 “如此一来,那么到时候不是贵妃独大了,而钟定奚也就众望所归,这么一来,皇宫里边,都会是他们的势力了。”钟定奚这才觉得这潭水,可能比想象中还要深。 “到时候铲除一个钟定奚,是轻而易举之事,剩下的就只有对付我们了。”钟九预估到最坏的可能。 钟流朔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可父皇会在皇祖母寿辰前处置皇后和太子吗?父皇会打算舍弃太子而让五哥成为太子?” “父皇虽然对儿子残忍,但对皇祖母还算恭敬孝顺,绝对不会在这之前对皇后和太子下手,而且,父皇既然已经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培养太子,甚至不惜牺牲其他皇子给他铺平道路,不太容易废除太子之位,否则他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岂不成了笑话。”钟九讽刺道。 “既如此,七哥的时机,不是要错过了?”钟流朔闻言,不解,只要太子不动,这件事情就没有办法进展下去。 “父皇只是犹豫,不代表不可能,谁能真正地揣测父皇的心思,指不定忍痛弃子,废除太子之位,也有可能顾全大局,对钟定奚痛下杀手,谁又能预料到最后。” 只是,从秦挽依这个角度,能看到钟九淡漠的眼神,那眼神,满是讽刺之色,讽刺之余,更多的是冷漠,与嘴角温润的笑容截然相反,没有任何一丝温度,躲在被窝里边的秦挽依,都能感觉到一丝冰凉。 他也是被皇上牺牲的一个皇子,钟流朔也没有任何例外,只是钟流朔还能享受封地,而他,只能默默无闻地生活着,对皇上而言,只是空气一样。 钟乐轩虽然被钟彦凡和孙雯丢弃,但钟彦凡和孙雯毕竟不是对他漠不关心,至少想起他时,不远千里回来看一眼,心中一直有着对他的愧疚。 但钟九不同,庄皇后死后,钟九中毒不良于行,皇上就废除了钟九的太子之位,甚至为了现在的太子将钟九驱逐出京都,这种无情,除了皇家,想必不多见了吧。 “也对。”钟流朔认同道。 “而且,你觉得钟济潮会任由父皇将此事不了了之吗?宫中的那帮老臣,多多少少都有牵扯在内,明里支持钟定奚的,不少是暗中支持钟济潮的派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钟九道。 钟流朔了然:“九哥,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了?” 早上商讨之后,钟九、钟流朔、钟乐轩和白书辙就不在别院了,各有各的事情,就连潘晓都没有回来,看来是听从了钟流朔的话,直接回钟流朔在京都的府邸了。 一时之间,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别院,一下子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空空荡荡的阁楼,除了她之外,剩下的只有处在濒临爆发边缘的孙遥。 在钟九的房间呆了半天,秦挽依便坐不住了,这儿没有任何东西,能打发她的时间,而且,如此关键时刻,她居然在望着房梁发呆,想想都说不过去。 她不是深闺怨妇,不能无所事事。 走出房间,一片绿意盎然,没有半点初秋的气息,仿佛还带着夏日的余韵。 秦挽依凭栏而望,昨日匆匆一瞥,只依稀看到别院的概况,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别有一番意境。 如今一看,倒是显得更加清幽雅致,阁楼横跨在池水之上,阁楼前边,池水九曲十八弯,难怪她一后退,差点落到池水中去,池水上边,有几道小桥,很是迷你巧妙,旁边栽种着几棵林木,林木下边,摆着几张椅子,这哪里是让人居住的,让人游玩参观还差不多。 不过,只有这样别出心裁的地方,才像是钟九生活的地方。 秦挽依观赏几眼之后,也没有逗留,而是转了一个方向。 钟九房间的隔壁,就是孙遥的房间。 秦挽依微微犹豫,还是叩响了房门。 “滚进来。”里边传来孙遥响亮的声音。 秦挽依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找孙遥,就是找气受。 房门并没有锁上,一推就开。 此时,孙遥正站在窗口,好像望着哪里,有些投入,他背对着她,白发衬着他的背影,显得有些沧桑。 “老头子师父,找你有点事情。”秦挽依边说边走到孙遥身侧,站在窗口。 窗口的外边,是别院的后院,她并没有看过别院后边是哪里。 别院的后边,也有池水流过,只是池水穿过阁楼下边之后,就像是分叉一样,向左右两边流淌,交叉点,有一个亭子,亭子后边,有一个小门。 站在房间之内,隐约能看到小门外边,是一条小巷,小巷的另外一边,是一面有两个她那么高的围墙,围墙里边,是一座巍峨高大的府邸,像是富贵人家居住的地方。 “老头子师父,对面是什么地方?”秦挽依没有想到,这么一座隐秘的别院后边,就是人家的后门,那前边何必又是破院又是暗格,显得多此一举。 “那是钟九那个小子被废除太子之位后准备安置的府邸,只是阴差阳错,他还来不及住上一天,就被暗中送出京都了。”孙遥道,难得没有任何不悦之色,好像已经把孙雯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她自然不会提及。 所谓的阴差阳错,就是指她和范歆桐造成的。 “那府邸还给他留着吗?”秦挽依问道。 “钟九那个小子只要一天还是九王爷,那么府邸当然还给他留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座府邸的灯,会照亮整个府邸。”孙遥道。 秦挽依也不去问钟九为何在府邸后边修建了这个别院,想必只是提醒着他自己吧。 “老头子师父,当初九九是怎么离开皇宫的?”已经被剥夺太子之位,又被暗中遣送出京都,对他而言,怕是难掩的耻辱吧,明白了自己的心后,秦挽依想要多了解钟九,这样才能知道该如何帮他,她不想停在这里,成为他羽翼下的人。 “且不论两人的品行才能,一个是正常行走的人,一个是不良于行的人,你会选择谁抛弃谁?”孙遥斜睨秦挽依一眼,这么明摆着的事情,还需要问吗? 答案不言而明,当时的钟九,不能行走之外还被剥夺太子之位,根本没有任何价值了,难怪皇上会抛弃他。 已然知道钟九差点命丧京都,但秦挽依从来不知道钟九如何死里逃生。 “皇上当初的确动了杀意,对任飞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御前一等侍卫下达了杀令,任飞的父亲与钟彦凡这个兔崽子有交情,其中的那些麻烦关系,老子就不说了,也懒得管,后来钟彦凡这个兔崽子插手了这事。”孙遥提到钟彦凡,整个人暴躁不已。 “依着帝王家的矛盾,绝对不会兄友弟恭,皇上既然下了命令要除去九九,若是大师姐夫插手这事,皇上不是更排斥吗?” “老子还以为你除了医术,连个屁都不懂。” 孙遥的话,还是赞赏她不成,可这听着,怎么听怎么让人高兴不起来。 “钟彦凡那个兔崽子当然不会明知前边是石头,还往石头上撞。”孙遥冷哼一声,“在任飞的父亲动手前,他暗中见了阿来,九九是自救的了?”在那个境况下,依当时的年纪,寻常人想必肯定惊慌失措了。 “自从庄皇后死后,阿九又遭毒害,经过一系列打击后,知道无法再站起之时,他本想平平静静活着,后来皇上动了杀意,他起初是想坐以待毙的,没有求生意念,后来还是他的奶娘以死相逼,阿九不想连累对他忠心耿耿的仆从,这才告诉钟彦凡那个兔崽子自救的办法。” 秦挽依怎么也无法想象,当时的钟九,竟然有过求死的念头,初次相见时,他的脸上笑得温润,眼底却是冰冷淡漠。 若非钟九的奶娘,想必就没有今日的钟九吧。 “阿九在任飞的父亲下手前,让钟彦凡那兔崽子请动庄老夫人出面求情,当时庄家还在京都,还有些影响力,最后太皇太后也出面劝阻皇上,她是一心向佛之人,对阿九这个孙子,特别眷顾。而且皇上对庄皇后还有残存的一点情意,不想在庄皇后住过的地方杀死两人的儿子,最后皇上直接将阿九驱逐出京都了。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废太子,再也没有九王爷,再也没有钟容,虽然保留了九王爷钟容的名分,但钟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形同虚设,无人提及,最后渐渐淡忘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3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难怪众人对九王爷讳莫如深,那九九离开京都之后,直接去了药王谷吗?”秦挽依问道。 孙遥摇了摇头:“从那日之后,庄家迁到了芦州,阿九最先落脚的地方,就是庄家。庄家能有当时的势力,也全是托了庄皇后的福,而阿谁也没有抛弃谁,庄家这份恩情,倒是也难得。” “原来庄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九九。” 第一次从孙遥的口中得知钟九的消息,没想到其中那么复杂,竟然是生死一线,若是此事成,钟九自然安然无恙,若是败,那么就连庄家,都面临满门灭门的危险。 有谁会在落魄的时候,甚至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下,还会福祸与共。 难怪钟九对庄老夫人和庄楚楚维护有加,原来不仅仅只是亲戚那么简单,而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没有舍弃他的只有庄家。 一个是害他失去一切的人,一个是帮他度过困境的人,是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想起庄楚楚对她挥剑相向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何钟九会有犹豫,为何钟乐轩会是迟疑,为何韩木会是冷漠,而只有秋韵水挺身相挡,因为他们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只有秋韵水一无所知。 倘若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想必秋韵水也会对她失望吧,虽然这一切已经不是现在的她做的,但她既然顶了秦挽依三个字,那么,所有一切,都与她有关。 “那他又是怎么到了药王谷的?”而孙遥何以会收下钟九,那时候的钟九,对医术应该一窍不通吧。 “阿九原本也是冲着老子医圣这个头衔来的,想要重新站起,他自己研究过不少古书,对治疗方法也探究过,老子也试了几个方法,无能为力,那时候,碰上钟彦凡那个兔崽子上门提亲,老子没有答应,他拐走了老子的女儿,老子就把阿九押在那里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怎么说九九也只是大师姐夫的侄子而已。”不过现在看看,钟彦凡和钟九的关系,倒是比父子还亲厚。 “老子才不管侄子也好,儿子也罢,这辈子老子最恨钟家的人了,没一个能消停的。”孙遥恨恨地道。 秦挽依不知该如何接口,就身边这几个钟家的人而言,的确一个比一个难缠,尤其对孙遥而言。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不用知道的太过清楚,你只要记住,往后阿九想要做些什么,脱离不了庄家的帮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孙遥仿佛知道的很多,但他向来觉得那是烦心事,今日如此语重心长地跟她说这番话,怕是预料到往后要走的路,并不平坦吧。 殊途同归,毕竟是少数。 “老头子师父,帮我做植皮术吧,我想恢复容貌。”只有这样,她才能堂堂正正归来,不用再挂着面纱,不用再东躲西藏。 “老子从未做过什么植皮术。”孙遥拒绝道。 “在医术一途,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难道要找韩太医吗,若是被人知道了,还当我欺师灭祖呢。”秦挽依故意刺激道。 “你敢!”孙遥怒瞪一眼,“就你这样,即便恢复容貌,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可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秦挽依眼神坚定,似乎心里有什么打算,不能撼动。 孙遥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虽然他没有任何把握,在初次听到植皮术之前,他根本没有听过,更别提接触过。 虽然这儿没有先进的仪器,也没有精通植皮术之人,但秦挽依相信,只要通过详细地分解,逐步剖析过程,凭借孙遥的医术,并不会太难。 早前她就是奔着恢复容貌的目的到了药王谷,说不爱美那是假的,不过在药王谷这段时间,也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她脸上的毁容范围并不大,与大拇指指印差不多,只是形状像牡丹花瓣而已,起初被钟乐轩讽刺过后,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再说什么,至少认识的已经看习惯了,反而有了伤疤的她,才像是秦挽依。 不过,现在必须改变了。 不过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药王谷,或者为了钟九,如今的她,只能带来无尽的麻烦。 秦挽依拿出几张纸质较硬的信纸,上边画着示意图,以及手术步骤。 还在相府的时候,她想过要植皮术,因为找不到操作之人以及精细仪器,她也就作罢了。 后来到了药王谷,看到孙遥,她渐渐有了恢复容貌的打算,但碍于仪器,又在犹豫。 再后来,孙雯的出现,将注射器和输液器带来的时候,她已然又有了这个想法,如今,该是付诸行动的时候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契机。 “老头子师父,你看看这几张图,整个植皮术,大致要十步。”秦挽依与孙遥在桌边坐下,指着上边的图解道。 植皮术就是在自身健康的皮肤处取下一部分皮肤,用来覆盖切除了瘢痕的区域。取下的皮肤需要在覆盖的皮肤得到新的血管供血才能够成活。 孙遥看着图解,略微浏览一眼,皱着眉头:“老子听你说过,植皮术需要取下一块皮肤,移到脸上,你准备从自己身上移植吗?” “自体皮肤移植成功的几率大一点。”这儿的条件已经受到很大限制,危险性显然很高,她不能再增大风险,虽然也有植皮不成活的可能,但她不想告诉孙遥,以免孙遥直接放弃。 在这儿的做的倘若不成功,她的脸上,怕不只是有块红斑,可能会出现凹凸不平的疤痕,比起现在,还要恐怖。 只是不试,那么永远只能这样。 “你不是说过,提供皮肤的地方,会留下瘢痕吗?”为了一个地方,而在身上另一个地方留下瘢痕,孙遥觉得并不值得,但看秦挽依的意思,似乎并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既然她主动提出,想必已然考虑到结果。 “人们看重的不过一张脸,只要在身体内侧取皮,没有暴露,就不会有多大的关系。” 孙遥就知道会有这个答案,不屑道:“你这张脸能有多大价值,你想折腾就折腾吧。” “老头子师父,我知道你一定能帮我的。”秦挽依嬉皮笑脸地道。 “钟九那个小子知道吗?”孙遥问了一句。 “他不用知道,只要你知我知就行了。”这一回,她不需任何人知道。 “哼。”孙遥重重地冷哼一声,“你打算在哪个地方取皮?” “老头子师父果然还是关心我的。”秦挽依笑眯眯地道,惹来孙遥一个白眼,“除了术前必要的准备外,整个植皮术的第一步就是选择供区的皮肤,我在这儿标注了一下,皮肤一般尽量选择隐蔽部分,且颜色、弹性、松紧等比较贴近受损地方的肤质,如果手臂受伤,会选择上臂内侧、腹股沟等,如果脸部受伤,大创面的话,就会选择大腿……” 一听大腿,孙遥皱了皱眉头:“你这么丁点芝麻大的地方,还大创面?” “小创面的话,就会选择右髂部,不用老头子师父兴师动众的。”秦挽依呵呵一笑。 “右髂部?” 秦挽依指尖在一幅图解上一点,图解上有一个大致的人体曲线。 “就是这里,髂部在大腿骨上端与骨盆骨的衔接处,有左右两边,这次取右髂部,大致在这个区域,因为髂部的皮肤已经靠近臀部皮肤,弹性较好,颜色白皙,也有一定的厚度,耐磨。”秦挽依波澜不惊地解释道,却让孙遥深深地蹙眉。 “说白了就是臀部,还什么髂部,搪塞老子吗?”孙遥一张老脸黑成一片。 “是是是。”秦挽依承认道,其实真正取皮的地方,很是靠近臀部,相当于臀部了,“老头子师父,我不想在别院做植皮术,让他们知道,京都还有什么隐秘一点的地方吗?” 孙遥明白她的意,别院虽然隐蔽,但钟九他们几个经常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没,尤其是钟流朔,说风是雨,万一中途打断,必定毁于一旦。 “想要没人是不可能的,老子又不是钟九那个小子,到了那里,哪哪都有地方。” 秦挽依马上听出了弦外之音:“那有人的隐秘地方应该有的吧?” “做植皮术想必需要不少药物,老子身边现在什么都没有,在京都倒是有个人,开了一间医馆,找个安静的房间,应该不成问题。”忽然之间,不知为何,孙遥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她很快捕捉到了。 “有不便吗?”秦挽依问道。 “他是老子的师弟,能有什么不便,老子这么多师弟中,也就他性子好点。”孙遥没有掩饰,居然还解释,提到师弟,秦挽依就想到了卞进,离开沽州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卞进了,想必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那就在医馆那边吧。” “这上边几张图解中,有用到轻薄的刀片,之前你让孙雯那个兔崽子请人制作的刀片在哪里,老子先尝试用一下?”孙遥道。 “糟糕。”秦挽依一拍脑袋,“这些都还在将军府呢。” 昨日本想与范烨风逛逛,然后,在范烨风不在的时候,告辞离开,房间里边,她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只是没有带出来而已。 秦挽依如今这副模样,实在不宜出门。 “你脑子里边,不知道装得都是什么。”孙遥一脸嫌弃,“你在这里等着,等老子回来之后,再去医馆。” 说完,孙遥一个转身,已经出去了,顿时,偌大的别院,只有他一个人。 夜幕渐降,天色渐晚。 秦挽依站在阁楼外边,凭栏等候,孙遥迟迟未归,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忽然之间,别院之中发出一道骤然滑动的声音,继而归于沉寂。 秦挽依知道,那是暗格启动的声音,这是有人进来了。 “是老头子师父吗?”秦挽依探头扬声问了一句,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 然而,并没有传来孙遥的暴喝声,也没有人回答她,看来不是了。 这个地方,外边的人,不能轻易进来。 但如果是认识的人,随随便便哪个人,只要听到她的声音,都会回答一句,不过除了一个人。 “是九九吗?” 秦挽依话音才落,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转了出来,白衣纤尘不染,似如练月华,脚步优雅从容,笑容温润和煦,黑夜中的他,像是走在忘川河畔的青帝,不为任何影响。 果然是钟九。 “你就不能吱一声吗?”秦挽依埋怨道,空荡荡静悄悄的别院,就只有她一个人,任何风吹草动,都挺吓唬人的,万一真要是有外人发现这里,她一个人逃得出去吗。 “我以为你第一个想到的会是我,没想到竟然是老头子,让我情何以堪。”钟九负手站在别院中,微微抬头,仰望着秦挽依,居然还带着受伤的眼神。 这算吃醋吗?还跟孙遥吃醋? 秦挽依想想都浑身一个哆嗦。 提到孙遥,秦挽依猛然想到她正等着孙遥的目的。 等会儿就要离开别院了,她特意留了一封书信在钟九的房间,只交代暂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对整容一事只字未提。 钟九这个时候回来,万一被他看到桌上的信纸,那她还出的去吗? “你们神出鬼没的,一个不留神,就消失了,都是该回来的时候突然出现,不该回来的时候绝对不见,还是老头子师父靠谱。”秦挽依不加掩饰地道,说着就要下楼,不想让钟九上来。 然而,秦挽依的话音才落,钟九身影一晃,衣袂翩跹之间,犹如一道虚影一般,已经落在阁楼外边的走廊上,站在秦挽依的眼前。 “你……” 她怎么就忘了,钟九不良于行之时,尚且能飞来晃去,更何况现在已经站起,更是来去自如。 “这么慌张,出什么事情了?”钟九眼尖地察觉到秦挽依的眼底带着一抹怕被人发现秘密的慌乱,余光不经意间瞥了房间一眼,虽然很快收回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3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九站在眼前,他的身高,与范烨风相差不大,只是并非范烨风那么强壮,而是显得修长,常年在药王谷生活,让他整张脸显得白皙而又莹润。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情,别这么敏感,呵呵……”秦挽依傻笑着,眉眼弯弯。 “本来还觉得你没事,但你这个模样,像是没事人的样子吗?”钟九微微挑眉,眼眸流转间,魅惑众生,“要不是我知道别院中就你一人,还当你在我的房间藏了什么男人呢。” “男人,哼,我还藏了不止一个呢。”居然怀疑她,秦挽依冷哼一声,扭着头。 “生气了?”钟九淡雅一笑,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从胸口发出的,拨弄着她的耳膜。 “笑话,我能生什么气,我有好多美男相伴,不寂寞,不无聊,不空虚,连生气的工夫都没有。”秦挽依歪着脖子,头转向一侧,没有看钟九。 衣袂微微拂动,眨眼间,秦挽依感觉有什么靠近,等她的余光瞥到的时候,但见一股清香笼罩着她的周身,下一刻,她已经落在钟九的怀中。 “有时候你大度宽容的可以原谅伤害你的人,有时候你又斤斤计较即便是鸡毛蒜皮之事都绝不放过。”钟九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发丝,哑然失笑。 “知道就好,没听过女人难养吗?”秦挽依争辩道,感觉着他的掌心落在她的头顶,他这是摸上瘾了吗,“我不是家宠。” “我知道。”钟九好脾气地应道。 “再摸我就变笨了。”秦挽依口头上虽然有些排斥钟九摸她的头,但并没有抗拒,反而渐渐适应了,钟九掌心落在她的发顶,缓缓向下,指尖微微分开,从上到下梳理着她的发丝,这种感觉很微妙。 “变笨了,我养你,你就不会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钟九呢喃道。 秦挽依身体一僵,钟九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这么好脾气,有点不像平常的他。 “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离开我的视线,你所做的,都是危险的事情。”钟九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他才是主宰一样,居然那么霸道无理和强词夺理。 “切,我做的都是英明伟岸的事情,你才对我关注有加,否则,我又笨又丑的话,到时候你就嫌弃我了。”秦挽依不假思索地道,说完之后,觉得怎么好像在打情骂俏呢。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真要嫌弃了,你会善罢甘休吗,不在我身上动点什么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吧?”钟九轻轻一叹,带着一抹深深地无奈之色,紧了紧怀抱,仿佛怕秦挽依乍然消失一样。 “对我倒是很了解嘛!”秦挽依靠在钟九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虽然两人贴的如此近,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岂是轻而易举能够解决的,两人的身份不说,还有一个庄家,庄家当年下的赌注该有多大,成则赢,败则输,那是堵上一切的赌注,如今看看,庄家还是赢了,秦挽依不去想往后的事情,只静静享受这宁谧的一刻,“你说我要是变笨了,是不是得变美才行?” 钟九指尖抚着秦挽依脸上的伤疤,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心疼之色:“这道伤疤,是我间接造成的,当时一定很痛吧。” 秦挽依只是想探探钟九的口吻,没想到钟九突然来了那么一句,那是她曾经想要的解释,在知道钟九的身份前一直想要的解释,可如今一切明了,即便不需要解释,她也已经明白一切前因。 想起那晚火海看到的一切,应该是很窒息,很孤独,很绝望,像是感同身受,说不痛苦,那是假的,但痛的绝对不是现在的她。 秦挽依愣愣出神的时候,钟九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拇指大小的伤疤上边,轻轻落下一吻。 这一次,他吻得那么小心翼翼,不像之前那么霸道强势,却让她的心,隐隐生疼,他是内疚的。 “有什么痛的,这么一点,又不是细皮嫩肉,通过植皮术,不是还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秦挽依呵呵笑道,安慰了一句。 “以前?”钟九已然记不清秦挽依以前的模样,当时不过惊鸿一瞥,并没有留下太多印象,这么算起来,药王谷是他们初见的地方,至少两人相隔多年再度相见的时候,秦挽依已经是这副样子了,“我倒是宁愿你现在这副丑丑的样子。” “怎么,我很丑吗?”哪个女人听到这话能高兴的起来,秦挽依也没有例外,更何况这话还是从钟九的口里说出来的,那就是刺激。 看到秦挽依张牙舞爪的样子,钟九唇畔绽放着初春暖日般的笑容。 “嗯,是很丑。”钟九一本正经地道,丝毫没有哄劝的意思,连睁眼说瞎话都不会,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你怎么能这样呢,没听说过善意的谎言吗?”秦挽依吼道,哪怕她真的丑,有风度的男人应该至少会哄骗哄骗她,装作若无其事,钟九就是这样的人,现在好了,连伪装都省了。 “你瞪大眼睛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一样,嘴巴还不忘咬牙切齿,真的很丑,我想善意,都被你吓的善意不起来,还能编造谎言吗?”钟九无辜地道。 “你……”还当他说伤疤呢,哪知说她生气的时候狰狞。 “别再想着恢复以前的容貌了,你说的植皮术,是靠痛苦的代价来换取的,不过是自伤而已,你的脸,是被别人看的,没有必要为了取悦任何人而痛在己身。”钟九重新将秦挽依揽在怀中,如今都这么多人围着她转,往后还怎么收拾,一旦恢复容貌,势必要重新卷入皇宫这场阴谋中。 秦挽依蹭了蹭钟九的胸膛,像只慵懒的家猫一样,若能以一时的痛苦换来哪怕一瞬的安然也好。 “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很闷?”秦挽依半响没有说话,钟九问道。 “当然了,你们一个一个不知去向,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你们未知的消息,都快成深闺怨妇了。”秦挽依闷着声音叫嚣着,若能恢复容貌,她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帮助他们,而非躲在一隅之地,等着他们的消息。 “怨妇?”钟九闻言,轻笑一声。 秦挽依听得笑声,这才意识到什么,她干嘛急着想要成为钟得出来。 “口误口误。”虽然解释有些牵强,但秦挽依还是好面子地解释了一句。 钟九淡然一笑,继而收敛笑容,云淡风轻地道:“这几日,我会进宫一趟。” 还以为钟九会抓着她的把柄不放,哪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秦挽依一听,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解释他的去向,让她知道他们的行动。 “可是……”秦挽依已然知道钟九的一切,当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远离京都,保全性命,如今回到京都不说,还要进宫,皇上应该不待见钟九吧,若非皇上下诏召回,钟九应该不能回到京都才对,如今贸然进宫,皇上不会再次对他下达杀意吗,秦挽依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出口,可话到嘴边,变了味,“没有危险吗?” “你担心我?”钟正事呢。”秦挽依不知道钟九怎么回事,平时看着挺冷静自若的一个人,怎么最近像个风流公子一样,肯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白书辙和钟流朔带坏了,果然学坏容易学好难。 钟九收敛了笑容,缓缓放开秦挽依,拉着她的手,一边往房间走去,一边道:“放心,这次是借着皇祖母寿宴回来,父皇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做出什么令皇祖母为难的举动。” 太皇太后曾经也算救过他,对于钟九而言,太皇太后和庄老夫人是平等的存在,钟九对庄老夫人尚且恭敬尊重,没道理对太皇太后不闻不问。 秦挽依混混沌沌之间,等快要推开门的时候,一个凛然,反应过来,马上喊道:“什么声音?” 钟九神色一凛,微微感识,只有晚风拂过:“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什么了,不行,我要去看看。”说着,秦挽依要远离钟九的房间,见钟九还杵在门口,她又跑了回来,嘴里念叨,“不行,还是你陪我去吧。” 秦挽依直接将钟九拖下楼梯,钟九也没有拒绝,任由秦挽依瞎闹,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站在别院,秦挽依东张西望,寻思着怎么搪塞过去。 钟九也没有催促,就这么让秦挽依牵来拉去,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忽然之间,只听得水中轻轻响动,秦挽依立刻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鱼吐泡的声音。” “鱼吐泡的声音,你都能听得出来?”钟九明知秦挽依心里有鬼,还是调侃了一句,以他的耳力,都未必能听到,更何况没有一点警觉的她。 “这是你不懂的世界。”秦挽依一本正经地道,拉着钟九在池塘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继而马上躺在钟九的双腿上,以防他站起,继而探听道,“你之前不是一直隐藏在暗中吗,这次为何要出面?难道是钟济潮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 早上钟流朔问钟九是否要采取什么行动的时候,钟九并没有回答,不知道在考虑,还是避讳有她在,如今才半天不见,他就打算进宫贺寿,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该会轻举妄动的。 “虽然皇后和太子已经被禁足,但今日父皇依旧没有上早朝,大家明白他想把这事拖到皇祖母寿宴之后。”钟九理了理秦挽依的发丝,还是继续纵容着她,不去忖度她心中的小心思,“不过,朝中那帮非******的老臣,肯定不会就此放过这个打击太子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次,很有可能让太子万劫不复。” 太子之位,是登上帝座的必经之路,本来就有人觊觎。 “那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挽依只是随口问道,本来也不想过多地关注这些,也没有期望钟九能够有问必答,但今日的钟九,特别的异常,好像没有任何隐瞒,更准确的说,从今早开始,就像洋葱一样,一瓣一瓣撕下,一次一次露出秘密。 “宫中想必没有什么比流言传得更快了,太子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官员人人自危,唯恐太子之位一旦不保,那么他们必定受到牵累,现在保太子的人有,摇摆不定的人也有,投奔钟定奚的人也有,不约而同地在养心殿外跪求父皇彻查此事的人也不少。”钟九俯视着她的双眼,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空,“后边这些人,想必是受了贵妃的意思,如今父皇想要坐视不管都难了。” 钟九一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可能,这难道就是钟济潮撺掇的? 除了钟济潮,还有谁会逼着皇上处理这事? 如此看来,钟济潮的确回来了,而且已经将一切事情告知贵妃,贵妃和黄统领已然出手了。 这次钟麒煜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钟九若是进宫,钟流朔必定也会进宫,皇上的几个儿子中,真正有点能耐的,也只有钟济潮、钟九和钟流朔,钟麒煜过于计较任性,钟定奚又沉迷女色,然而皇上却选择这两人留在京都,将其他人驱赶到偏远的封地。 只要钟九进宫,凭着他的能耐,必定能够影响朝局,只是他会有什么样的打算呢,是帮助太子,还是钟定奚,或者帮助自己。 钟麒煜若是完了,那么一直坐着太子妃美梦的秦静姝肯定毁了,这辈子还能母仪天下吗,到时候一定恨死她了,秦挽依心底叹了一口气。 钟九知道她心底在担心什么,拢了拢她的衣襟,握紧她的手。 “最坏不过失去太子之位,父皇对他还有期望,不会取他性命,只要父皇还在皇位,那么他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钟得平静,但秦挽依相信他,毕竟他是从太子沦为废太子过来的,而且还是在皇上的杀意下过来的,比起钟九,钟麒煜已经幸运许多。 不过,她不相信钟麒煜,依着钟麒煜的性子,若是一败涂地,那么绝对不会像钟九那样凭借自己的能力东山再起。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3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他坐不成太子也好。”秦挽依心中还是不希望钟麒煜能够坐稳太子之位,否则,她的太子妃之位,一直会如影随形。 “父皇眼中,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所以,即便不是太子,也会……” 忽然之间,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听得比之前更加清楚了一些。 钟九抬起头,直视着前方。 秦挽依微微侧首,但见一道灰袍身影横着走路,大步而来,之前等的不就是孙遥吗? “老头子师父,你回来了?”秦挽依从钟九的腿上起来,坐直了身体,眼神不停地朝着他眨着,无声地说着只有两人能明白的话。 秦挽依的眼神,绽放着异样的光彩,看的钟九很不是滋味,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好到打招呼都带着热情。 不过,钟九的想法完全多余,秦挽依热情,不代表孙遥改变了,他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对谁都一视同仁。 “你小子来了多久了,外边那两个小子催着呢,在厨房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碎碎念叨着什么。”孙遥道。 “怎么,你还有事情?”秦挽依本以为钟九只是回来休息,会继续呆在别院,正苦恼着,她这才想拖延时间,等到孙遥回来,然后上去把信纸收回来再说,至于整容一事,可以暂且缓缓,等钟九什么时候不在别院的时候,再进行。 “还有点事情要去办,只是想过来看看你而已。”钟着暖人的情话,丝毫没有顾忌孙遥。 他这是特意过来看她,然后跟她解释动向了? “看过了就快走,省得那两个小子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拆了破院,已经摇摇欲坠了,还能经得起三下五下折腾吗?”孙遥不耐烦地驱赶道,也不知道这座别院是他的还是钟九的。 白书辙和钟流朔在一起,十句肯定有五句是在吵,别说孙遥这个暴躁的性子看不过去,连她这么宽容大度的人都无法忍受了。 钟九了然,回望了秦挽依一眼,就要离开。 “你要小心一点。”虽然这句话显得很多余,但京都是个深渊,处处都得步步为营,更何况还是钟九这么一个身份。 “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有那么多废话,下次没机会说了吗?”孙遥插了一句,最是不耐烦这种场面。 钟九只当孙遥的话为耳边风:“放心,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钟容了,不会那么轻易被父皇的一言两语就能推到谷底的,等我回来。” 说完,钟九也没有再逗留,径自走了。 秦挽依目送着钟九离开的身影,哪怕看不到那片衣角了,还在观望。 “看不到了,收拾收拾,你也可以走了。”孙遥毫不留情地说了一声。 一听说走,秦挽依这才想起今日出行的目的。 只是,孙遥的手中,空空如也,似乎并没有将她在将军府的包裹取来。 “老头子师父,刀片呢?”秦挽依惊问,一切的基础,绝对少不了那不同型号的刀片。 “看到破院里边的两个小子,老子就知道钟九这个小子在这里,老子亲自取来,若是被他看到,凭他精明的眼神,还能猜测不到什么吗?”孙遥暴躁归暴躁,但心思细密,做事谨慎,有点像孙雯,孙雯平日里看着缺根筋,大手大脚,但前世既然是以盗为生,绝对不会粗线条到哪里去,果然是父女。 “那东西放哪里了?”秦挽依很是宝贝拖孙雯特意请人打造的所有医用器具,没了它们,关于开刀的一切手术,就无能为力了。 孙遥冷哼一声:“又不会丢了,担心什么,就算丢了,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等外边那几个小子走远一点的时候,再出去吧。” 等了两刻钟,确定钟九他们已经走远,不会回来的时候,秦挽依这才上楼换了一身潘晓的衣服。 潘晓虽然是女子之身,但衣服多以男装为主,可能当初以为会在别院久住,因而多准备了几套换洗衣服。 换好之后,秦挽依将头发绑在后脑勺,便跟着孙遥出来了。 孙遥把所有的医用器具都藏在破院的石井后边,包袱直接扔在那里,想必也是情急之时想出的,暗夜之中,看不清一切,而钟九他们也未必会刻意到石井旁边搜索。 取了包袱,两人便出门了。 关上院门的那刻,破院的屋顶,缓缓站起一人,嘴巴叼着一片树叶,身形显得慵懒,神色带着惊异之色。 见两人走远了,白书辙这才跳下屋顶,不远不近地跟着。 钟九还不是一般的敏感,两人果然有古怪,而且还很谨慎,再不出来,他还当钟的医馆,就在大街两边的一个铺子里边,门面不大,但进进出出看病买药的人不少,而且不乏衣衫华贵之人,如此可见,此人的医术,得到不少人的认可,不过,从药王谷出来的人,想必没有一个是酒囊饭袋吧,除了孙遥收下的几个徒弟外,真正能行医的,也就韩木和秋韵水。 距离有些远,天色有些暗,秦挽依看不清医馆的名字。 晚上医馆关门的早,两人特意在黑暗中等了片刻,等里边最后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孙遥这才现身,大步往医馆而去,他还是一身灰袍,没有太大的转变,只是满头的白发,七十来岁的年纪,却健步如飞,难免会惹上几眼。 秦挽依并未与孙遥同行,等孙遥一脚跨进医馆门槛的时候,这才低调地出来,快速向医馆而去。 秦挽依一副小厮的模样,背后背着一个包袱,低着头走路,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模样。 临近医馆,秦挽依微微抬头,上边赫然写着何家医馆四个字。 看到这个名字,秦挽依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跨进门槛,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块匾额,上边写着悬壶济世。 匾额下边,是一排药柜,上边都是同一规格的抽屉。 药柜前边是一个柜台,上边摆放着捣药杵、小铜称、算盘、油纸以及一包一包的药材。 此刻,柜台后边,站着一名与秦挽依年纪相仿的男子,圆圆的脸蛋,黝黑的皮肤,手脚倒是利索,只是还未脱稚气。 看到有人进来,他朝旁边吆喝一声:“师父,又来人了。” 坐堂的是一名身材精瘦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蓝色长袍,正起身收拾桌案上的银针。 闻言,中年男子重新坐下,道:“到我这儿吧。” 中年男子说完,这才缓缓抬起头,本来坐好等着他们,哪知才抬头,就愣在那里。 看到他,秦挽依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么巧合,居然是认识的人。 然而,中年男子绝对不是因为看到她,而是看到孙遥,起先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愣了片刻,还当自己看错了,居然揉了揉眼睛,然而,等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时,显得有些激动,整个人都带着难以相信的神色。 “师……”何大夫想要站起接待,但被孙遥一个眼神阻止了。 孙遥一手扶住秦挽依,与其说扶,不如说拽,就这么拖到何大夫面前坐下,面无表情地道:“这小子又有点不舒服了,你给他看看。” 孙遥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没有一点焦急之色,像是念经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脾气很大,不太好惹。 这像是求人看病的样子吗? 还是命令人看病? “老先生,虽然你是长辈,但到了何家医馆的人,对师父都是尊敬有加,你好歹也客气一点啊,怎么如此无礼呢。”何大夫没有说什么,倒是柜台后边的男子看不过去了。 “阿永,不得无礼。”何大夫板着面孔道。 知道自家师父好心,阿永也不再说什么。 徒弟如此维护师父,孙遥看了,想必对他们几个更加失望吧,他们几个不气孙遥已经不错了,更加不用妄想对孙遥有多维护。 不过看孙遥本身,就是强势所在,让别人维护他,还不如让他维护别人来得现实一点。 何大夫忐忑地看了孙遥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悦,想想也是,医圣怎么可能跟一个矛头小子计较。 “快看。”孙遥催了一声。 何大夫战战兢兢,孙遥都无法治愈的病,他怎么能治愈呢,还是其实另有事情? 何大夫自然更相信后者,在孙遥的催促下,他迟疑地在秦挽依手腕搭脉,局促地像个在老师面前的初学者,而不是独当一面的坐堂大夫。 才探脉,何大夫眼神一闪,明明是阴脉,怎么方才瞥到的是一个小伙子呢? 何大夫这才抬头,正视了一眼秦挽依。 一打量,竟然是秦挽依,何大夫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医圣孙遥怎么会和相府大小姐秦挽依在一起,他一头雾水,但显然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不然孙遥怎么可能带着秦挽依纡尊降贵来到这里。 秦挽依面带微笑地朝何大夫眨了眨眼睛,何大夫一看,这两人随随便便一个人,医术都在他之上,如今却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脉象上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如此看来是在隐瞒实情。 何大夫随即朝站在药柜后边的徒弟道:“阿永,今日你先回去吧,这个病人病情有些严重,一时半刻恐怕没有办法回去。” 阿永一听,想了想:“师父,师母他们不在,我还是陪着你吧。” “为师都大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回去吧,以免你娘担心出来寻人,为师一个人就够了。”何大夫劝了一声。 阿永听后,点了点头,收拾收拾,就离开了。 看着师徒两人互相关心的场面,秦挽依实在汗颜,孙遥看了,还是有何等的感慨啊,人家徒弟多像一个徒弟的样子,药王谷的那几个,不提也罢。 难怪孙遥当初会感慨人家徒弟一条龙,他的徒弟一条虫。 就算孙遥的徒弟各各身份显赫,但人品的确还欠缺一些。 等阿永走后,何大夫立刻站起身,显得有些紧张。 “师兄,你怎么来了?” 虽然两人是师兄弟,但孙遥已经七十岁了,而何大夫不到五十,两人的年龄,已经差了一个辈分了,放在寻常人家里,若说父子的关系,都绰绰有余。 阿永误以为孙遥倚老卖老,也在情理之中。 “把门关了,找你商量件事情。”孙遥面无表情,果然见了谁,还是那个臭臭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起伏,完全是命令式的口吻,两人同门之时,孙遥一定没少欺负何大夫。 反观何大夫,那个激动难抑,手足无措,唯命是从。 孙遥并不允许卞进以师兄弟相称,但凡出了药王谷之后,就另立门户,本也没有关系,但对何大夫却没有避讳,看来两人的师兄弟关系比卞进好些。 何大夫关上医馆的门后,返身回来,毕恭毕敬地站在孙遥面前。 “师兄,我听闻了你们在沽州的事情了,还以为你已经回到药王谷了,没想到竟然来到京都了。” “给我找个安静偏僻一点的房间,需要用一段时间。”孙遥对何大夫的寒暄没有理会,径自提出自己的要求,可谓傲慢无礼,仿佛所有人都应该为他服务一样,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在没把老子两个字挂在嘴上了。 这不由得让秦挽依想起初见钟乐轩的模样,也是这么随意吩咐,将房间占为己有。 难道这是隔代传吗? 不过,何大夫没有一点不悦之色,仿佛还为孙遥向他提出吩咐感到荣幸,鞍前马后的效劳,想必应该熟知孙遥的习性。 秦挽依实在想不通了,何大夫在京都也算赫赫有名的人了,秦徵找他看病不说,连范计广也找他,他们两个可是朝中位高权重的人物,对何大夫尚且相托,这么一个前途无可限量的大夫,若是被人看到在孙遥面前这副样子,肯定大跌眼镜。 “师兄、秦大小姐,这边请。”何大夫延请道。 “你们两个认识?”孙遥并不知道何大夫和秦挽依的渊源,对何大夫知道秦挽依有些意外,不觉问了一声。 “老头子师父,当初我火海毁容,就是何大夫替我看的,后来又与何大夫在将军府相遇,一同替将军夫人看过病,再后来在伤兵村又有交集,共同治疗传染病,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两个竟然会是师兄弟。”秦挽依简而言之地解释道。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4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孙遥可有可无地听着。 然而,何大夫一听,却是不得了:“秦大小姐,师兄是你的师父?” 秦挽依微微一笑,轻咳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不过,缘分这东西,就是奇妙,我还得称呼你一声师叔呢。” “不敢不敢。”何大夫躬身应着,“将军府和伤兵村一事,若非秦大小姐,我也是束手无策的。” “若非没有何大夫助力,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呢。”秦挽依也不敢居功。 “有完没完呢。”孙遥听着不耐,当先一步走了。 何大夫和秦挽依相视一眼,露出无可奈何的一笑。 医馆后边,就是何大夫居住的地方。 听何大夫说,这几日,正好何夫人带着女儿回娘家探亲,他派了大徒弟跟着护送,如今,家中只有何大夫一人居住。 何大夫一共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是孤儿,自小失去父母,他一直留在身边养育并授以医术,住在一起。小徒弟就是阿永,则有一个母亲,身体羸弱,住在巷尾的一间祖屋里边,当初也是看在阿永求人心切的份上,这才收为徒弟,两个徒弟都算好学,小有所成。 何大夫的医馆虽然不大,但居住的地方还算宽敞,这些年行医看病,也积攒下了不少家产,生活还算殷实。 何大夫的院子,不像钟九的别院有两层,进去只是一排屋子,不过房间倒是有好几间。 “师兄,我这儿只有六个房间,其中一间装了药材,一间是厨房,剩下的四个房间是卧房,当中一间是我和内子居住的,旁边两间是小女和大徒弟居住,如今只剩下这间客房了。”何大夫有些赧然,这也在情理之中,药王谷那么大,先别说阁楼大厅,单单钟乐轩山上的小屋,都比这儿大了不知道好几倍不止,他当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孙遥。 “老子又不是来享福的。”孙遥按耐不住原本的性子,原形毕露,字字句句离开不老子两字。 “是是是。”何大夫也拿捏不准孙遥来这儿的意图,当然想要给予孙遥最好的条件,他自然不会让孙遥住在别人住过的地方,便将客房毫不犹豫地给了孙遥落脚,继而对秦挽依道,“秦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到小女房间住上一段时间。” “她跟老子呆一个屋里。”孙遥不耐烦地道,最是厌恶旁人问个不停。 何大夫倒吸一口气,虽然是师徒,但毕竟男女有别,共处一室,万一传出去,多影响名声。 “何师叔,我还是与老头子师父一同在客房吧,这几日,可能需要老头子师父照顾。”秦挽依解释了一句。 “秦大小姐怎么了?脉象似乎并无异常?还有哪里不舒服?”何大夫关心道,如今两人的关系,可算又亲厚了一分。 “倒不是不舒服,而是想恢复原来的容貌。”秦挽依没有遮掩地坦诚相告。 “恢复?”何大夫对秦挽依脸上的烧伤程度清楚的很,这个程度想要恢复,根本不可能。 “是啊,已经有了可行方案,如今只是想要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不受任何人打扰地恢复,所以老头子师父将我带到了这里。”秦挽依没有隐瞒地道。 何大夫对秦挽依的医术向来没有怀疑,既然能够恢复,但必定没有问题,继而保证道:“师兄和秦大小姐尽可放心,我这儿地方小,如今内子他们不在,不会有任何人打扰的,我再交代阿永一句,绝对没有问题的。” “既然何师叔是自己人,又是老头子师父相信的人,而且医术也是习自药王谷,这次植皮术,老头子师父一人可能有些力不从心,不如何师叔一起帮忙吧?”秦挽依虽然看着何大夫,问的却是孙遥。 孙遥若同意了,那自然没有问题,孙遥若不同意,何大夫同意也白搭。 孙遥略微沉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想必也是知道这次的难度与重要性,并没有冒险。 何大夫一听,欣喜不已,然而,秦挽依说得从容淡然,但从两人的面色上可以看出,应该不是小事。 “先进去再说。”孙遥领先一步,走入何大夫所说的客房。 何大夫跟在后边,熟门熟路地点了灯,房间顿时亮堂不少。 客房并无什么人住过,一直空着,显得有些冰冷,好在何夫人有事没事经常打扫,倒也干净整洁。 何大夫为了不想怠慢孙遥和秦挽依,亲自又收拾了一番。 “别忙活了,先坐下来。”孙遥一声令下,何大夫恭恭敬敬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秦挽依接下包袱,从里边取出图纸。 “这是……”何大夫一脸不解。 “植皮术具体步骤,关键有十步,我已经与老头子师父讨论过了,他已经基本熟知了过程,何师叔,你先过过目。”秦挽依将图纸推到何大夫面前。 何大夫一看,他看过植物的图谱,动物的图谱,就是没有看过人体的图谱,图纸上边画的很明确,人体大致轮廓,旁边标注着一些名称,尤其是脸部的图纸,上边注解的很详细。 然而,即便让何大夫看到了图纸,何大夫还是一头雾水,从人体身上取皮再移植到脸上,无论如何,都显得天方夜谭,移植后的脸,难道不会出现其他缝合的疤痕吗? “师兄、秦大小姐,这似乎很难操作啊。”何大夫直言道。 “我无法自己动手,所以需要老头子师父动刀,何师叔帮忙。”秦挽依道。 好在孙遥亲自动刀,何大夫的压力少了不少。 “何师叔不用担心,具体步骤,我与老头子师父都一一探讨过,何师叔只需按照老头子师父说的做就行。”秦挽依不想让何大夫打退堂鼓。 “你什么时候这么畏首畏尾了,在京都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孙遥看不过去,脾气立刻上来。 “不是,只是担心万一因为我什么都帮不上忙,反而毁了秦大小姐的容貌,我万死难辞其咎啊。”何大夫战战兢兢地道。 也不知道当初第一个拒绝的人是谁,秦挽依听得都替孙遥害臊。 “看什么看!”孙遥斜了秦挽依一眼。 秦挽依也不戳穿,继而安慰道:“何师叔只要听老头子师父之令,就不会有太大问题,自然,这次所需的药材,与九九那次相差不大,还希望何师叔能够帮忙。” “这点小事,义不容辞。”对于提供药材这等小事,比在一个人的脸上动刀简单了不知多少。 “植皮术定在明早,我这儿再跟你解释解释。” 秦挽依分散开图纸,继而一张一张地解释。 “第一步,就是取皮,我已经与老头子师父说过,取皮部位也已经画在这里,手术所用的刀片,也已经备好,只需消毒之后,就能用上。”秦挽依指着图纸上边的具体部位,“首先得在刀片和取皮部位涂抹液体石蜡,如果没有,只能进行其他方式消毒,何大夫将取皮部位压紧绷平,老头子师父用取皮刀片从一端开始向另一端作前后幅度不大的来回移动。” 秦挽依摊开包袱,里边一排刀片,从大到小,依次排列,形状各有不同,她取出一片刀片。 许是觉得说得太过形象,何大夫又是首次接触,从未在人体身上动过这么精细的刀工,秦挽依道:“何师叔,你家可有养家宠?” 何大夫摇了摇头:“我女儿自小就怕狗,连猫也不敢靠近,因而并没有家宠。” “那么,猪肉呢?有吗?”秦挽依想在实质的肉体上示范一遍,也好让孙遥练练手。 何大夫一脸赧然:“今日医馆繁忙,内子又不在,已经有些天没有下厨了,我都在外边解决的,厨房只剩下一些土豆、番薯、面条还有几个鸡蛋。” 秦挽依一拍额头,勉为其难地道:“那就来一个土豆吧。” 何大夫小跑着出去,很快取了一个土豆过来,秦挽依当场示范了一下取皮剥离。 “第二步,刀片和皮肤表面要呈一定的角度,标准的表层皮片为半透明状的,平整的,边缘不卷曲的,供皮创面会呈密密麻麻的小出血点。”秦挽依挑选了小号的取皮刀片,摆了一个握刀片的手势,已经将所需的角度展现在两人眼前。 何大夫双眼不眨地盯着秦挽依的举动,生怕漏掉一个过程一个步骤。 “切开皮片的边缘及所需的厚度后,从一端开始剥离,当皮片的大小达到所需要时,将皮片切取下。取下皮片时,尽量切取梭形皮片,以便对取皮的地方进行缝合,就像土豆上边这样的形状。”秦挽依指了指已经被她切开的皮层,“第三步皮片取下后用剪刀深面使其平整,并切去多余皮片。” 秦挽依一一道来,对整个流程很是熟悉,仿佛以前经常操作一样。 “老头子师父,千万要记住,按照我脸上的伤疤大小取皮,尽量大一点,但不要大得过多,否则取皮部位愈合之后,就皱得跟条千年蜈蚣一样了。” 秦挽依事先说了一声。 “老子自有分寸。”孙遥扔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 既如此,她还能说什么呢,刀握在他的手中,她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第四步,取皮供区残留的创面用无菌油纱布覆盖,这儿无菌的条件可能无法实现,但必须要非常干净的,最好消毒之后,能立刻用上,期间不要搁置太久,否则……” 就会增加失败的可能,秦挽依也不点明了,但孙遥和何大夫却清楚的很。 “之后要多层纱布及棉垫加压包扎,或用弹性较好的绷带固定敷料。若取皮的地方伤口不大,就能直接缝合,就交给何师叔了,何师叔视情况而定吧,这应该不难吧?”秦挽依问道。 “不难不难。”缝合之术,对于何大夫而言,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那就好,第五步,植皮前,要对我这块伤疤的区域进行彻底的扩创,修整肉芽使其平整。我脸上的伤疤,因为已经过了最佳的植皮时间,可能成活率会比之前低一点,但目前恢复的不错,脸上还算平整,只有一块瘢痕。”秦挽依指了指图纸上边脸上的伤疤,这完全是按照她脸上的伤疤画出来的,无论大小和形状,都一模一样,“第六步,扩创后,用无菌生理盐水反复清洗创面。” “什么是无菌生理盐水?”何大夫问道,既然药材交给他置办,他总得询问清楚。 “这个我自行调配吧。”这儿的条件,无菌是不可能的,又没有碘伏,这场植皮术,比想象中还要困难重重,“第七步,创面彻底止血后,根据创面情况,皮片在适当紧张度下覆盖创面,并缝合皮片缘和创缘,鉴于皮片菲薄,不适宜缝合过多,以免引起皮片撕裂,这个地方的缝合,就交由老头子师父吧。缝合创缘与皮缘时,要保留长线,以便进行包扎。” 何大夫点了点头,若是大伤口还能简单缝合缝合,这可是脸部,又是这么一块狭小的地方,一枚缝合的银针,都比伤口要长,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在这种地方缝合,需要一双巧手,平心而论,秦挽依这双手倒是可以,但她不能给自己植皮缝合。 孙遥伸手,在图纸上比划比划,没有说什么,看来还是能在尝试范围之内。 他的双手,虽然跟秦挽依的脸蛋一样大,但他的双手,常年缝合施针,论灵巧,并不输给秦挽依。 “第八步,包扎前,用生理盐水冲洗净皮片下的积血,皮片表面盖一层无菌油纱,油纱上再放适当量的网眼纱布,所以这里,何师叔可能要辛苦了,植皮术所需的一切用具,都比较讲究。”秦挽依道。 “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凑齐的。”何大夫保证道。 “先谢过何师叔了,第九步,均匀压紧皮片后,使皮片和受压区紧密接触,以利于皮片愈合,而最后一步,就是将预留的长线分为数组,相对打包结扎固定。” 何大夫一字不漏地听着,而孙遥就算已经听过一遍,如今还是听得很深沉。 “大致的步骤就是这样了,老头子师父和何师叔还有哪里不明白的,我可以再解释解释。”秦挽依的眼神,望着两人。 孙遥该问的已经在别院问过了,如今全看何大夫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4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秦大小姐已经讲得很详细了,我要再听不明白,实在惭愧,只是,我想知道,你刚才提到过什么成活率,我大致能明白什么意思,可万一,我只是说万一,万一失败了,会怎么样?”何大夫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还忐忑地望了孙遥一眼,怕他发火。 这是孙遥一直也想知道的,因为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秦挽依呵呵笑道:“不过就是……” 忽然,孙遥耳朵一动,眼神一凛,眨眼间,房门轰然打开,一道灰烟似箭矢一般,冲了出去,房间里边,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怎么了这是?” 秦挽依想不明白,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火了? 不像啊,跑外边向谁发火,发火就会冲着她来的才对。 她问向何大夫,何大夫也是一脸茫然,随即道:“出去看看。” 两人快步走到外边,但见屋顶之上,有两道身影,同时落到了院中,其中一人,自然是孙遥,另外一人,竟然是白书辙。 “医圣,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白书辙挥舞着手求饶,没想到都七十有余的人了,行动竟然如此敏捷,这万一把毒往他身上撒,他还有命吗? “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教书的,你怎么在这里?” 孙遥和秦挽依同时出口,两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白书辙。 “你们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呢,只能说太巧合了。”白书辙眨巴着眼睛装无辜,想要以此蒙混过关。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秦挽依抖着右脚,笑里藏刀。 白书辙全身警惕外加戒备:“信,当然要相信我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我们是走进这里的,你这从上边下来,是什么意思?想行窃呢还是要采花呢?”秦挽依陪着白书辙闹,想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什么行窃采花,多难听啊,我只是……”白书辙眼眸一闪,电光火石之间,就开口道,“追捕一个可疑的人而已。” 胡编的话说多了,连草稿都不用打了,秦挽依也不是菜鸟,挑了挑眉:“我怎么觉得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不可疑呢?” “是吗?”白书辙心中暗忖,他倒是觉得除了他自己外,其他人都可疑,包括秦挽依在内。 “说说看,追捕什么人呢?”秦挽依心底完全不相信,不过还是陪着演下去。 “还能是什么人呢,阿九让我监视哪里就是哪里的人了。”白书辙嬉笑着一张脸,顺藤下去,显得那么自然。 “你追捕一个人的本事真厉害呢,人家影都没有了,你还呆在屋顶,赏星星呢还是观月亮呢?”秦挽依颇是有闲情逸致地问道。 “我是……”白书辙抬头,今日无月又无星,连天都在跟他作对。 “你是痛快地坦白让我温柔地对待呢,还是抵死不从让你的身体尝尝前所未有的痛并快乐着呢?”秦挽依笑眯眯地看向白书辙。 白书辙一个颤抖,立刻缴械投降。 “我说还不行嘛!”白书辙欲哭无泪,在心中祈祷着钟九的原谅,他绝对不是故意的,而是被迫的,找女人不能找温柔一点的吗,偏偏喜欢这么一个重口味的,动不动就威胁,这种威胁还是很有可能付诸行动的危险,让他一个跑腿的多胆战心惊啊,“这不是你的举止有点可疑,阿九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想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而已嘛。” 钟九对她倒是挺了解的,猜的不是一般的准。 “这么说来,自从九九离开别院后,你一直留在破院,等我们出门的时候,一直跟踪我们了?”秦挽依推测道。 “呵呵……大致就是这样。”白书辙嬉皮笑脸地承认,像是要讨好秦挽依获得饶恕。 “大致?那你大致听到了多少呢?”秦挽依当然不能让白书辙就这么痛痛快快地离开了,万一被钟完让她就这副模样,回头就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他能无动于衷吗? “我看到你们进了医馆,继而进了房间,三个人聚在一起,鬼鬼祟祟……”惹来秦挽依一个白眼,白书辙立刻改口,“不是,是神神秘秘的,我想要上前探听,又怕被你们察觉,这才一步一步挪到近一点的地方时,哪知就被医圣发现了。” “真的?”秦挽依俨然不信。 “真的,我可以发誓。”白书辙伸出三个手指头,指向天空。 “那发来听听,都是什么毒誓,然后我再看看你是否说的是真的。”秦挽依没有作罢,反而想要看看白书辙究竟能发出什么毒誓来证明他自己。 何大夫微微张着嘴巴,似是没有想到秦挽依还有这副模样,看着倒是挺坦诚的啊。 最奇怪的还是孙遥,竟然没有一点不耐,一副可以继续听下去的意思。 “如果我说的话是假的,我就……”白书辙皱着一张脸,觉得自己失败之至,离开钟九的秦挽依,没想到更难对付了。 “就什么?我听着呢。”秦挽依也没有怎么催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就……让我下辈子……还遇到你。”白书辙一脸痛苦欲绝的样子,仿佛遇到秦挽依是多么背运的一件事。 “下辈子遇见谁来着,说大声点,我好像还没有听清楚呢。”秦挽依侧耳倾听。 白书辙哪敢再说一遍,给他钟九的胆子也不敢呐。 “就让我下辈子遇见你……”白书辙咬了咬牙道,“无缘的十叔子。” 秦挽依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满意是一回事,真假又是另外一件事,她对白书辙可是知根知底,他比钟流朔还要难缠一点,钟流朔在她面前,一切都会从实招来,白书辙就未必了。 “怎么办呢,虽然你很真诚,但我还是不相信诶,老头子师父,你身上有没有带点什么好玩的,不如……” 秦挽依拖长了语调,白书辙立刻求饶:“不要,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其实就是……” 只见得白书辙动了动嘴巴,但一个字都没有发出来,秦挽依起先还当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哪知何大夫也是一脸茫然。 “说大声点,诚意摆在哪里呢?”秦挽依吼道,“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其实我想听听植皮术对你有多大的危险时,一时不慎,还没听到,就被医圣发现了。”白书辙一口气说完。 秦挽依也才说到那里而已,如此看来:“你全都听见了?” 白书辙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笑眯成一条线,显得有几分憨厚老实,纯洁无暇地有点欠揍。 “大致是这样的。” “大致是这样的?”秦挽依从鼻孔里哼出一气,“刚刚不是还义正言辞的发毒誓吗?” 白书辙眼皮一跳:“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最近烦心事太多了,我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再不笑笑,与你们简直越走越远了。” “玩笑?我怎么不觉得呢?就你这种嘴上功夫了得的人,只要在花丛里晃晃,绝对能年轻上十岁。”还别说,白书辙虽然三十出头了,但感觉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稳重,反而还带着一点顽皮,能与十多岁二十多岁的人混在一起的,能沧桑到哪里去。 “小姑娘,你太高估我了,我可是守身如玉多年的。”白书辙这回认真地不能再认真了。 “你守身如玉?呵……还想发誓证明吗?我怎么觉得你下辈子还想遇到无缘的十叔子呢,所以明知道自己在说谎,还是以身犯险,精神实在可嘉啊。”秦挽依冷哼一声,不阴不阳。 “我真的守身如玉呢,你信你可以验验。” “咳咳……”何大夫被吓得差点咳窒息了,这……两人是什么关系,这种私密的话,竟然都能当众说得出来。 早知道白书辙不是好对付的,至少比钟流朔难对付,既然他挑起了话头,她岂有不接招的。 秦挽依的斗志瞬间被挑了起来,吵架这种事情,她哪有输的道理。 “以我们两个的关系,我当然相信你的,只不过……”秦挽依微张着嘴巴,讶然道,“但凡三十而立以后的守身如玉的男人,基本已经建立事业,若是再不成家,只有两个原因。” 白书辙心中一跳,仿佛自己设了陷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是某个地方不行,就是喜欢男人了。”秦挽依反问道,“你属于哪种?” “咳咳……”何大夫尴尬地轻咳一声,面色通红,是被秦挽依惊世骇俗的话语给吓得。 白书辙的心都凉了半截,这辈子,他是斗不过秦挽依了。 斗志昂扬的他,立刻如萎蔫的茄子,软绵绵,病怏怏的。 秦挽依趁热打铁:“看你如此可怜的模样,刚应该让你发毒誓的时候,下辈子应该做个女人更好才是,这样想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都是名正言顺,还能给哪个男人生孩子呢。” “小姑娘,我以后不敢了,别再提生孩子的事情了。”白书辙比秦挽依还忌惮这三个字,现在听到生孩子,立刻想到男人挺着肚子,为了这事,他还做了一晚的噩梦。 看在白书辙求饶的份上,秦挽依勉为其难不再提了,其实她也不想提。 “这招供也已经招供了,我能走了吗?”白书辙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再也不要面对他们了,女人是洪水是猛兽。 “你说呢?”秦挽依好脾气地道。 “那就是行了?”白书辙瞪大眼睛,窃喜不已,说着就要脱身,往上边飞去,这是最快的逃离办法,哪知还没有行动,秦挽依已经当先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腰带。 “你……拉我腰带做什么啊?”白书辙急着拉紧自己的腰带,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给他宽衣解带,这若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啊。 “总比扯袖子好吧,万一衣袖断了,我们不是成断袖了吗?”秦挽依解释了一句。 “我们断袖能有多大的关系啊。”白书辙丝毫没有在意。 “当然有,袖子一断,你铁定逃得没影了,这腰带一断,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秦挽依的举动和言辞,惹得何大夫目瞪口呆,这与之前所见的秦挽依,完全是两个人啊,堂堂相府大小姐,竟然能说得出这般露骨的话。 何大夫看了一眼孙遥,孙遥好像并不打算插手,虽然眉头皱在一起,但没有暴走。 一向暴躁的孙遥,竟然能够忍受眼前这么一幕一直发展下去,这还是让何大夫大为震惊。 “我都坦白了,难道还不能从宽吗?不然下次让我怎么相信你呢?”白书辙后悔不已。 “当然能从宽了,但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再商量商量,权且看你的表现如何了。”秦挽依给了一线生机,但扯着腰带的手,并没有松开。 “你说,我们什么都能商量。”这一次,白书辙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什么都能商量啊……”秦挽依拖长了语调,“这么说,生孩子也没有问题了?” 白书辙欲哭无泪,他已经濒临绝望的边缘了,满头的发丝,揉成群魔乱舞。 “小姑娘,求你了,你就别再折磨我了,我已经被你摧残的白头发都出来了,你看。”白书辙想揪一束白发,但他的发丝,乌黑是乌黑,就是不亮,好像蒙尘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洗的头,秦挽依都不敢靠近,生怕闻到一股怪味,像白书辙这么不修边幅的人,不洗头这种事情,绝对做得出来。 “我是没有打算欣赏你的鸡窝头。”忽然,秦挽依却是话锋一转,“但今日在这里听到的话,一个字也别说出去,尤其是不能告诉九九,这事能答应吗?” 白书辙一听,也没有马上点头,而是正经地道:“我得知道何大夫方才想要知道的。” 秦挽依知道白书辙在说什么,也没有为难:“就是比现在再难看一点,身上再留一个伤疤,其他也没有什么了。” 秦挽依说得云淡风轻,然而,孙遥和何大夫却知道,再难看一点的话,就不只是平滑的伤疤,而是凹凸的伤疤了。 “阿九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允许你冒险的。”白书辙算是说了一句真正认真的话,他将整个过程都听到了,因而并不赞同秦挽依的冒险。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4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我知道,所以你什么也别说,若是答应了,就能离开了,若是不答应,留到明天离开也行。” 到时候,就算钟九知道了,也来不及阻拦了。 从何家医馆出来,白书辙负手而行,一步一叹。 今夜浓云遮月,一片黑暗,暗的让人心慌慌的。 回到别院的时候,整个院子也是黑漆漆的,走廊上边的灯笼,全部熄灭了,阁楼上边,一排房间也全是黑的。 难道还没有回来? 还是这么早都休息了? 那么,他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蒙头大睡,到了明早,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过去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白书辙窃喜之余,又透着苦笑,为什么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呢,而且好巧不巧让他听到,这也就算了,为什么凭他窃听的本事,居然还会被发现,以至于落得被威胁的下场。 他若知情不报,钟九这关过不了,他若如实相告,秦挽依那关过不了。 “哎……”白书辙长长地又叹了一口气,这都不下百次叹气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年轻十岁,他都要老十岁了。 “白教书的,你叹什么气啊。” 池边的树上,乍然传出一道声音,把白书辙吓了一跳。 白书辙走进仔细一看,隔着十步的池边树上,躺着一个人,被茂密的树叶遮挡着,远观绝对看不到,若是细看,能看到一截衣摆露在下边,只是今日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黑暗中,实在看不清一切。 “吓死我了。”白书辙这一晚上,已经受了不少惊吓,脆弱的心灵,已经经受不住更大的刺激了。 “这都能把你吓死,阎王爷不知道该多高兴。”钟流朔吊儿郎当地道,损人的事情,他也没少做过,“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一个一个这么机灵,会读心一样。 “阿九呢?”白书辙没有理会,既然钟流朔在,钟九应该也在别院中,白书辙算是白高兴一场了。 “屋顶呢,没看到吗?”钟流朔随手一指,也不管白书辙有没有看到,能听到就成。 白书辙抬头,方才没有留意,更没有细想,如今一看,阁楼屋顶,坐着一人,因为背对着的缘故,如墨的发丝遮挡了如雪的白衣,整个人好像融入黑夜一般,令人有些分辨不清。 得,高兴太早了。 白书辙腾然一跃,身影已经落在屋顶,步步朝钟九靠近。 钟九端坐在屋顶,手中拿着一张信纸,脸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声音里边,都带着一丝笑意。 这么看来,钟九的心情不错。 白书辙故作轻松地道:“阿九,看什么呢?” “信。”钟九一言带过。 “信?”白书辙走到钟九旁边坐下,不经意间就看到钟九手上的信纸,那上边的字迹,歪歪扭扭,一些大一些小,一些粗一些细,像是蚂蚁组合在一起一样,有几个他竟然认不出,实在不敢恭维,“谁写的,这么难看,大街上随随便便哪个小孩子,写得都比这个好。” 都说字如其人,一定是个很难看的人。 钟九也不否认字迹难看,这等字迹,实在拿不出手,不过难得秦挽依亲自动手给他留书,兴许这还是第一次,他当然要维护了。 “一个你不敢得罪的人。” 钟九话音才落,白书辙心弦一颤,他不敢得罪的人本来只有一人,但从今晚开始,变成了两人。 “就是让你今晚跟踪的人,好在她没有听到,不然自求多福吧。”钟九也不忍再打击白书辙。 果然如此,只是,无论如何,白书辙都无法想象,秦挽依的字迹,居然难看成这样,简直惨绝人寰,难怪都没有怎么看她亲自开药方。 “刚才听你的脚步比以往沉重一些,在别院中又接二连三的叹气,发生什么事情了?”钟九折叠好信纸,问道。 这看信的人也能三心二意,听得那么仔细? “我没发生什么事情啊。”白书辙立刻否认道。 “谁问你有事没事了,你好好地站在眼前,气息平稳,能说能走,我是问老头子和依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去了哪里?”钟九对白书辙一点都不关心。 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果然是重色轻友,钟九也没有例外。 “我等了他们将近两刻钟,他们才从别院离开,我一路跟踪,他们去了何家医馆。”白书辙如实道,这点实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何家医馆?”钟九略微沉吟,似乎在猜测他们的去意,“虽说何师叔与老头子的关系比其他人好些,但老头子向来对已经离开药王谷的师弟们不闻不问,探访师弟这种事情,不像是老头子会做的举措,如今还带着依依,这倒是奇了,看来一定有什么事情,你打听出什么了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钟九。 “这个……”白书辙尴尬一笑,解释道,“你也知道,医圣那么敏锐,小姑娘那么危险……” 钟九打断他的废话:“重点呢?” 白书辙半真半假地道:“重点是,他们三个聚在一个房间,我只听得的说话声,想要靠近一步,还没听得什么,就被医圣发现了。医圣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快,为了不让人他们知道我在跟踪他们,不暴露你的身份,我一溜烟跑了,所以……” “所以什么也没有听到了。”钟九摇了摇头,并没有怀疑孙遥的身手,“其实被发现也没有什么,依依又不会吃了你,这样反而更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被你这么一搅,我倒是觉得他们真的藏了什么事。” 钟九站起身,抚了抚衣袖。 “你该不会是想……” 钟九点了点头:“反正目前也没有什么事情,亲自去看看也无妨,他们这么兜兜转转,连老头子都搀和了,必定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白书辙一听,心底暗暗佩服钟九,果然对秦挽依知根知底,一个眼神代表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哪能真让钟九去呢。 “你也太担心了吧,小姑娘又不是寻常女子,需要时时刻刻保护吗,更何况还有医圣在,你这么步步跟着,像盯猎物一样,会让人厌烦甚至反感的。”白书辙苦口婆心地劝着,“你没有与女人好好恋爱过一场,我懂,不懂女人的心思,我也懂,你还年轻,现在开始,慢慢学习也不晚。” “白教书的,听你胡扯了这么久,实在不忍我的耳朵继续受到荼毒,你好意思说九哥吗,别拿你的那套糊弄九哥,围着九哥转的人多得是,你俩往人群中一站,我敢打赌,跑向你的都是母猪。”钟九还没有说话,悬在树上的钟流朔听不下去了,“你要是真懂,就不会落得今日这副落魄的模样了,亏你还比我们多活了十年呢。 树上到屋顶的距离并不远,钟流朔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他原本不想出口的,只是真的听不下去了,自信到自恋,可以拯救,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自恋,那就无药可救了。 “你懂什么,你的眼里除了你那无缘的嫂子,还有那个雌雄莫辩的护卫,还有什么,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喂,阿九,你别走啊,我还没有……” 钟九本想离开,懒得参与到两人的唇枪舌剑中去,却被白书辙急急拦住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白书辙过于异常,让钟九起了疑,他相信白书辙,不过牵扯到秦挽依的事情,就未必了,“凭你的本事和性子,被发现一次,岂能善罢甘休,我交给你的事情,没有一次是失败的,这次你是真的逃了,还是真被发现了?” 白书辙抓了抓头发,他的人品真的那么差吗,一个不信他,一个怀疑他,做人太失败了。 其实他也并不赞同秦挽依自毁的行为,虽然听秦挽依挺有把握的,但拿刀片在自己身上切皮不说,还移植到脸上,切下来的东西,还能贴到另一个地方,就算贴的回去,真能没有任何痕迹吗,补衣服还有补丁呢。 “阿九,其实呢……” 当白书辙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冒着生命危险想要和盘托出的时候,院子中间,突然想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跑进来。 “小堂弟,怎么是你,这么匆匆忙忙,六皇叔那边有什么消息吗?”钟流朔径自躺着,调侃了一句。 钟乐轩也没有空闲管这个称呼,瞧也不瞧钟流朔:“二师兄呢?” 询问的时候,钟乐轩抬头便看到了屋顶上边站着的两人,站着的钟九,一身如雪白衣,在无尽的黑暗中,异常显眼。 没等钟九发话,没等钟流朔指路,钟乐轩已经自顾自飞了上去。 居然连对称呼都没有介意,钟流朔觉得有点奇怪,可能有什么紧急的消息,他不能漏过,即刻跳下树,也跟着飞了上去。 一下子,屋顶上边,站了四人,都是孑然而立,气质各异,只是因为其中一人矮了不止一截,显得不那么协调。 “三师弟,怎么了?”钟九负手问道。 “皇后被禁足后,宫中事情,皆由贵妃打理,贵妃借口一人无法筹办皇祖母寿宴,让她明早入宫帮忙,这几日应该会与贵妃接触。” 钟乐轩口中的她,自然指孙雯,孙雯是钟彦凡王妃,理当为太皇太后的寿宴贡献一份力。 这本也没有什么,可这若是贵妃邀请的,那就不得不斟酌斟酌了。 没想到贵妃会把主意打到钟彦凡和孙雯身上,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否会是一个阴谋。 “六皇叔和大师姐是什么意思?”钟九蹙眉问道。 “他不想让她进宫,但她不想让他为难……” “什么他她?我怎么听不懂?”白书辙眉头拧在一起,夹死一只蚊子都不用愁。 “是啊,小堂弟,他她的,连我听着有些混沌,你就不能区别一下吗,在六皇叔和六皇婶面前,你叫不出口,我们可以理解,但他们现在不在,你得让我们听懂,我们才好出谋划策啊。”钟流朔建议道。 钟乐轩对白书辙和钟流朔一脸不屑,他看向钟九。 “若大师姐尚未怀孕,六皇叔都未必放心让她进宫帮忙,更何况如今大师姐怀孕在身。”钟九自然听得出钟乐轩的话,“大师姐难道不能借胎位不稳需要安心养胎的名义婉拒吗?” 钟乐轩摇了摇头:“之前皇上怀疑他们提早回宫的目的,他就说她怀孕了,那时候还没有确定,算是一步险棋,后来皇上还是派了太医,好在确有其事,不过太医说了,她的胎位很稳,所以进宫操持一些事情并不困难。” “原来如此,难怪六皇叔怎么会想不到借此拒绝呢,若是拒绝,就是对皇祖母不敬,贵妃也能借机数落大师姐的不是。”钟九似乎带着难色,“如今看来,大师姐的路只有一条,只能进宫帮忙了。” “他知道只能让她进宫,但根本不放心,原本想看你有没有办法推脱掉这次邀请的。”钟乐轩急急忙忙回来的原因,众人总算明白了。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太医才诊断过脉象,要想推脱,只能从胎儿身上动点手脚,而只有意外才有可能造成胎儿不稳,不过这样太过危险,一个不慎,反而对胎儿不利,这就违背推脱的初衷了。”钟九没有任何办法,他们也不能拿胎儿开玩笑。 “她也想进宫,免得贵妃向皇上吹枕边风,怀疑他的动机,同时她也想打听打听,钟济潮有没有在皇宫之内,贵妃又与谁接触过密,也不至于没有防备,被贵妃算计的措手不及。”钟乐轩说了孙雯的意思。 “这件事情上,大师姐比六皇叔要理智一点。”钟九沉吟后道,“我看大师姐倒不如先行进宫,反正只是帮忙筹备寿宴,看在大师姐怀孕的份上,贵妃应该不会做得太过,而且,德妃也是从旁协助的,人多的话,贵妃不会太过明目张胆,最重要的是,宫中有皇祖母照应,贵妃想动点手脚也不行,否则,她也难辞其咎。” 听钟九这么一说,钟乐轩略微放心了一点,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兴许不是件坏事。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三师弟,你回去带话,明日让六皇叔陪同大师姐进宫,让皇祖母出面一次,还有,十弟,明日你也进宫,这几日,你就留意贵妃的举动,然后暗中照顾大师姐。”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4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没问题。”钟流朔道,“九哥,那你呢?” 钟九轻叹一声:“看来,我也得提前进宫了,只是还需等一样东西。” 颐宁宫内,檀木色的纱帐后边,是太皇太后的寝殿。 此刻,梳妆台前,太皇太后身着一袭高襟的暗红色宽袖宫装,上边用黄色丝线绣着展翅的凤凰,华贵、端庄而又典雅。 太皇太后端坐铜镜前边,镜中映衬着她眼角带着皱纹的脸,脸上隐隐约约已然爬上浅浅的皱纹。 织络手握着羊角梳,轻柔地打理着太皇太后满头的银白色发丝,将一缕一缕的白发盘上头顶,一丝不苟。 “织络,你这双手,真是灵巧,这皇宫之内啊,找不出一个人能把哀家的头发打理地如此精致的人了。”太皇太后笑得一脸慈和。 “太后,你这发丝,原本就像一匹丝绢,柔滑平顺,哪里是奴婢的功劳。”织络笑道。 “哎,人老了,哀家是一日一日看着青丝成雪的。”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 “太后,瞧你说的,再过几日,就是你的七十寿宴了,你可不许说些不开心的话。”织络佯怒道。 “是是是,你比哀家还嗦,这要是出了宫,看谁还敢娶你。”太皇太后打趣道。 “那奴婢宁可在宫里一辈子服侍太后。”织络娇笑一声,继而拿起一支木质发簪,斜插在太皇太后银白色的发丝中,“太后,这支发簪,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精致,百看不厌呢。” “当年先皇送哀家这支发簪的时候,哀家还只是二八年华,如今一眨眼,先皇已经走了,哀家也已经老了,先皇陆陆续续送了哀家不少东西,陪伴哀家最久的,居然是这支发簪,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快啊。” 太皇太后微带惆怅之色,望着铜镜中的发簪,一片唏嘘。 “太后这是怎么了,还在为皇后和太子的事情忧心?”织络贴心地道,这么多年侍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的有点什么,她还是能揣测出来。 “哎,原本以为还能在这次寿宴儿孙满堂,高高兴兴,谁曾想,这才转眼,皇后和太子就被禁足了,哀家能开心的起来吗?”太皇太后在织络的搀扶下站起身,眉毛微微蹙在一起。 “太后,皇后和太子,一定会没事的,想必皇上自有决断,皇上向来对太后恭敬孝顺,对太子宠爱有加,怎么可能会让太后担心让太子有事呢?”织络安慰了一句。 “这朝政之事,风起云涌,变幻莫测,谁又能知晓,哀家管不了,也不能管,如今啊,只希望大兴朝风调雨顺,世代延传,这样,哀家到了九泉之下,也能面见先皇了。”太皇太后对宫中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无法干涉,只是希望宫中不要出什么乱子,年年国强民富,于愿足矣。 “太后,瞧你……” “太后,和亲王、和亲王妃来了。”喜公公站在纱帐外边躬身宣道,声音里边带着喜色。 “他们来了,快快有请。” 太皇太后的眉梢,立刻带上一抹喜色。 “太后,你悠着一点啊,瞧把你喜得,让奴婢都嫉妒和亲王与和亲王妃了。”织络笑着埋怨一句,搀扶着太皇太后前行,眼神微微示意,一早就有两名宫女掀起纱帐。 “你这丫头,就是嘴刁,这有什么好嫉妒的,哀家平日里边还不够宠你吗?”太皇太后脸上扬着微笑,两人有说有笑,走出寝殿。 正殿之中,已经站着两人,男子雍容华贵,女子娇艳绝俗,可谓男才女貌,只是今日两人之间,似乎透着那么一点怪异,看着没有什么,但总是感觉哪里不对。 “你们来了。”太皇太后走到正殿,早有两名宫女将珠帘掀起,织络扶着太皇太后走到锦榻边坐下。 “儿臣……” “臣妾……” “行了,你们两个,还跟哀家行这些虚礼,来看哀家已经不错了。”太皇太后直接免去了两人的行礼,对两人的要求和期望不高。 “母后,今日儿臣过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钟彦凡才开了口,太皇太后已经猜到什么,顿时惊问道:“真是有了?” 那时候两人匆匆忙忙离开皇宫,后来没有半点音讯,如今登门,想必是有结果了。 钟彦凡点了点头,半是喜色,半是忧色。 “来来来,阿雯,快到哀家这儿坐下。”太皇太后欢喜之余,赶紧招呼孙雯,生怕累着她一样。 孙雯闻言,乖顺地走了过去,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下,像是小鸟依人一样。 “真真是一件喜事啊,哀家又有一个孙儿了。”太皇太后眼中的笑意,怎么也无法掩饰,一手握着孙雯的手,一手轻轻拍着,显得那么激动。 “恭喜太后,恭喜和亲王,恭喜和亲王妃。”织络借机恭贺道,“方才太后还唉声叹气的,如今倒是好了。” “母后怎么了?”孙雯关心地道,这个婆婆,无可挑剔,好的没话说。 “哀家能怎么了,好的很呢,别听这个丫头胡说,这个丫头就喜欢小题大做。”太皇太后斜睨织络一眼。 “是奴婢小题大做了。”织络自觉地认错,不过眉眼弯弯,“如今太后寿宴将近,和亲王又喜添一子,这是双喜临门了。” “是啊,真是双喜临门。”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近日皇宫虽然张罗着喜事,但总觉得沉沉闷闷的,这下好了,总算有件事情,真正值得庆贺了。” “母后,这要是孙女,你喜欢吗?”孙雯私心想要一个女儿,女儿贴心多了,儿子太不可爱了,而且脾气固执倔强,她都怀疑是不是她亲生的。 “喜欢,都喜欢,哀家的孙女,也没有几个,能添个孙女,也是极好的。”太皇太后倒是无所谓男女,只要为皇室开枝散叶,都是值得喜悦的事情,“只是阿凡怎么这副表情?高兴不像高兴,不高兴又不像不高兴,哀家真是想不明白了。” “母后,阿雯怀孕,儿臣自然是高兴的,只是……”钟彦凡想了一晚,也不知该如何措辞,钟济潮的事情,自然不能明说,更不能让太皇太后知道,对于贵妃的邀请,他也不能明言,否则,这么多年,才一次抽身准备寿宴,却还推三阻四,实在对太皇太后不敬。 “只是什么?有什么难处,与哀家直说就是了,年轻的时候,都直言不讳的,这成熟了,倒是吞吞吐吐了。”太皇太后嗔怪了一句,口吻里,俨然还把钟彦凡当成孩子。 在母亲眼中,孩子永远是孩子。 “母后,这都被你发现了。”钟彦凡难得露出几分儿时的轻狂之色,“儿臣真要是跟你说了,母后一定觉得儿臣也是小题大做。” “母后,你不知道,他多可气。”孙雯哼了一声。 “你们两个吵架了?难怪刚才感觉哪里怪怪的,这么一件高兴的事情,怎么会吵架呢?”太皇太后不解地问道。 “母后,这都怪儿臣,儿臣本想让阿雯在王府养胎,只是皇嫂这事一出,寿宴之事,俨然有所耽搁了,皇兄将寿宴之事交由贵妃全权处理,贵妃分身乏术,邀请阿雯进宫帮忙,这些年儿臣与阿雯不在宫中,也该尽尽孝道,只是……”钟彦凡苦笑道,“儿臣觉得阿雯不懂礼数,又沉不住气,毛手毛脚,万一打碎什么打乱什么,不是凭空添乱吗?可她非要进宫,觉得好玩,要凑热闹,儿臣忍不住,骂了她一句,这不刚刚还跟儿臣怄气呢,到了母后这里,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你也真是的,阿雯怀着身孕的,怎么可以骂她呢。”太皇太后现在自然维护孙雯,板着一张面孔,训斥着钟彦凡。 “可是她实在蛮不讲理,儿臣……” 钟彦凡想要争辩什么,太皇太后怪责道:“她不过是一片孝心而已,哪像你,几年到头,也不见得回来一趟,回来之后啊,哪次真正为哀家做过什么。” “儿臣惭愧。”钟彦凡顿时没话了。 “而且,你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懂事贴心的王妃,被你数落了,不吵不闹,也没有向哀家告状,这么体恤你,你还想要怎么样呢?”太皇太后为了孙子,训斥儿子绝不口软。 “母后教训的是,是儿臣错了。”钟彦凡惭愧地道,心中却对太皇太后愧疚不已。 “知错就好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夫妻俩嘴上吵吵也是常事,不过啊,可别让你们几个侄儿看见,否则,你们怎么在他们面前树立榜样呢。”太皇太后柔声提醒了一句。 “母后,儿臣知道了。” “母后,臣妾知道了。” 钟彦凡和孙雯同时出口。 “阿雯,你心里若是有什么委屈,有哀家在,你尽管说,可不要跟阿凡怄气,伤及腹中孩儿,这就得不偿失了。”太皇太后劝解道。 “母后说的是,臣妾不会了。”孙雯乖巧地应道,像是初涉世事的少女一样,完全找不到一点当初的疯疯癫癫之状。 对于孙雯的态度,太皇太后颇是满意。 “这寿宴一事,不过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图个热闹,你若真想帮忙啊,大不了母后跟贵妃说说,让她照顾照顾你的身体,万事适可而止,可不要累及了哀家的孙女,否则,真真是该骂了。”太皇太后叮嘱道。 “多谢母后。”孙雯眉飞色舞地道,然而眼底,藏着跟钟彦凡一样的愧疚神色,为了腹中的孩子,他们两个却要用这种方法,得到太皇太后的庇护。 “我怎么好像听到什么榜样了?” 几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忽然插进一道很不协调的声音。 太皇太后一听,才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俊俏的锦衣男子大摇大摆地进来,后边喜公公小跑着跟着,一脸为难之色。 “你呀,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在外边偷听多久了?”看到来人,太皇太后摇了摇头,似是对他很无奈。 钟流朔夸张地瞪大眼睛辩解道:“怎么是偷听呢,你们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响亮,都传得老远了,不信你问问喜公公。” “十王爷,你就别为难奴才了。”喜公公对钟流朔是一点都没有办法。 “哀家还不知道你那性子,若真是这样,那你方才怎么不进来?”太皇太后对钟流朔那点小心思,当然清楚的很,这几个字孙子,也就钟流朔花样多,鬼点子也多。 “孙儿这不是听到皇奶奶在训斥六皇叔嘛,哪敢进去啊,万一也被皇奶奶训斥,岂不是很无辜?”钟流朔露齿一笑。 “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就哀家那点训斥,对你不痛不痒,你呀,就喜欢糊弄哀家。”太皇太后轻哼了一声。 “哪敢啊,孙儿若是糊弄皇奶奶,六皇叔还不剥了孙儿的皮,所以皇奶奶轻轻的说,孙儿重重的听,皇奶奶的话,都落在孙儿的心底呢。”钟流朔挨了上去,也坐在锦榻上,与太皇太后显得异常亲昵。 “又寻哀家开心了,哀家还不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惹了事,专门找哀家庇护,真是把你宠坏了。”太皇太后显得特别高兴,仿佛一家人聚在一起,只有温馨,没有阴谋。 “母后,十侄儿可是有怕的人呢。”孙雯挑眉道,不安分的性子流露出几分。 钟流朔眼皮一跳,太皇太后却是发现什么惊异的时候,追问道:“是吗?谁啊?” “皇奶奶,别听六皇婶的话,她怎么会知道。”钟流朔阻止道。 “哀家倒是比较相信阿雯的话,是谁呢?哪家的姑娘吗?”太皇太后隐隐带着期盼之色,这个孙儿,年纪不小了,又远在江州,没有母妃,太皇太后也不得不操心起他的婚事。 “这公子有,姑娘也有。”孙雯没有顾忌地道,钟彦凡并没有阻止。 “皇奶奶,六皇婶肯定是瞎编乱造的。”钟流朔摇着太皇太后的手臂,想要吸引太皇太后的注意力,这模样,就怕秘密被人发现一样。 “这倒是奇了,阿雯,你跟哀家说说,都是谁啊?”太皇太后被孙雯的话引起了兴趣,压根儿没有理会钟流朔,难得听到还有钟流朔怕的人,就算瞎编乱造,也听个热闹。 “这公子吗,当然是……”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4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你们都下去,一个都不能留下。”钟流朔自然不想让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听到接下来的话。 太皇太后闻言,只道他是怕被宫女们听到他的弱点,急了,这才挥赶下人,当下她也同意了。 顿时,就连织络在内,所有的下人都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是谁啊?”太皇太后追问道。 “是阿九。”孙雯这才脱口而出,自然而然,并没有什么顾虑。 钟九离开京都,先是在芦州庄家呆过一段时间,继而辗转到在药王谷的事情,太皇太后是知道的,也是钟彦凡偷偷告知的。 自离开京都之后,钟九安安静静活着,没有引起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久而久之,钟彦廷也就不再留意这事,因而并不知道钟九的任何事情,钟麒煜等皇子自然更加不知道。 至于孙雯是孙遥女儿这件事,太皇太后和钟彦廷却是知道的,若非孙雯是医圣的女儿,想必钟彦廷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所以,当孙雯提到阿九的时候,太皇太后立刻知道了是谁。 “原来你怕阿容啊,哀家着实猜不到,这可跟你小时候截然不同呢。”不知不觉间,太皇太后提起了钟容和钟流朔的陈年旧事,这两兄弟,若非知道实际情况,还当是一母所出的,“你小时候可喜欢粘着阿容了,哀家还记得呢,你经常跟着阿容,阿容双腿有疾遭太子他们几个欺负的时候,你没少出头,却总是被太子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又不敢回你母妃那里,只能躲到哀家这里,这久而久之啊,你就拿哀家当挡箭牌了。” “皇奶奶,小时候的糗事,你就不要拿出来说了。”钟流朔想起那时候,就觉得自己无能,不过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是被人欺负的人了。 “好好好,这会儿脸皮薄了,这一晃都十来年了,哀家一次都没有见过阿容,比见你们的面还少,当时就让他那么孤苦伶仃地离开,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双腿好些了吗?”太皇太后关心道。 “不瞒母后,这些年,阿九过得并不容易,但如今,阿九的双腿,已经能够站起来了,长得越来越像他母亲了。”钟彦凡回道。 “真的?”太皇太后听着不断传来的好消息,脸上容光焕发,“真是苦了这孩子了,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站起来了,阿沁若是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 太皇太后的口中阿沁,就是钟九的生母,也是众人口中的庄皇后庄沁。 “阿雯,你爹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哀家应该当面谢谢他才是,这些年对阿容照顾有加。”太皇太后握着孙雯的双手,满是心酸又喜悦,眼中不知不觉间,竟然还带着泪花。 “母后,阿九的双腿,并不是臣妾父亲治愈的。”孙雯坦然相告,并没有囫囵过关。 “不是医圣?”这一回,太皇太后想不明白了,大兴朝除了医圣,还有谁能够这个能耐,就算韩太医,都没有办法,更不可能是他了。 “母后,的确不是岳丈,岳丈一直有愧母后所托,对阿九双腿始终无法真正治愈。”钟彦凡也解释了一句。 “那究竟是谁,竟有如此能耐?”太皇太后不得不另眼相看,莫非还有什么隐士高人,倘若如此,那肯定是百岁老人了。 “母后,是一位姑娘,也是十侄儿怕的姑娘呢。”孙雯又把话题扯了回来,钟流朔一脸郁闷,为什么老往他伤口上撒盐呢。 “是吗?还是位小姑娘?”太皇太后惊讶连连,看向钟流朔的眼神,满是了然。 这是几个意思啊,怪让人忐忑的,钟流朔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而且年纪比十侄儿还要小上两岁呢。”孙雯又补充了一句,惹得太皇太后那是越来越满意。 “好,小两岁好啊,正是二八年华,跟哀家当时的年纪一样呢。” “皇奶奶,这什么跟什么啊,跟你当时的年纪有什么关系吗?”钟流朔就不明白了。 “当然有关系了,你不懂,安静听着,你们就别再卖关子了,快告诉哀家,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医术竟然还在医圣之上?”太皇太后也按耐不住了,拥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即便家世背景一般,倒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年纪比钟流朔还小,那么更是无可挑剔了。 “就是秦挽依。”钟彦凡替孙雯开了口,这两人,越说越过了,都不知道把话题扯到什么上边去了,这希望越大,让太皇太后的失望越大,也不知道他们真懂还是真不懂。 “秦挽依?”太皇太后觉得这名字耳熟的很,微微一想,“这不是皇上早先钦定的太子妃吗?” 太皇太后不太确定,怀疑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正是她。”钟彦凡道。 “哀家实在无法想象啊,那么一个任性刁蛮的姑娘,居然治愈了阿容的双腿?”太皇太后比听到钟九站起来的消息还震撼一些,她平日里风闻不少有关秦挽依的事情,但都是贬多于褒,如今告诉她这么一个消息,怎么让她相信。 “皇奶奶,事实上,九哥的腿疾,就是孙儿这无缘的太子妃嫂子给治好的。”钟流朔肯定地给了答复,“而且,孙儿这无缘的嫂子啊,跟以前完全两个性子了。” “是吗?”太皇太后半信半疑,兴许是出了走水一事,懂事了,“倒是可惜了,若能早些明白,少点任性,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了,她毁了容,又被太子退了婚,又有那样的宿命在身,想必没有哪户人家会提亲了。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即便家世一般,哀家也不反对,皇上也会同意的,但她的话,就算哀家同意,皇上那边就难说了。” 说到这个份上,别说钟彦凡一早明白的人,就连孙雯和钟流朔稍微迟钝一点的人,自然听得出来太皇太后的意思。 “皇奶奶,你可别把我跟无缘的嫂子扯到一块,不然别说无缘的嫂子会对我动刀动针,九哥也会让我无法安生的。”钟流朔哭诉道。 “看你这模样,果然是怕他们的。”太皇太后偷笑了一声,“只是听你的意思,阿容似乎喜欢这小姑娘?” “皇奶奶,你真是英明。”钟流朔翘起大拇指。 “若是阿容的话,说有关系呢,也不见得,毕竟,他的婚事,皇上想必不愿插手,也不会插手,若没有关系呢,也不见得会顺利啊,当初就因为她的一句话,阿容险遭杀身之祸,倘若阿容这次真是喜欢上秦挽依了,虽然她不会成为太子妃了,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在意。”太皇太后思忖道,眉间都是站在钟九的位置考虑事情。 然而,钟彦凡没有告诉太皇太后,钟九的婚事,皇上自然不会管,但秦挽依的婚事,皇上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太子妃之位,永远是留给秦挽依的。 “这么复杂啊,既然父皇对九哥不闻不问,想必不会再管九哥的婚事了,至于无缘的嫂子,只要脸上伤疤还在,父皇还会让她成为太子妃吗,父皇总不能让无缘的嫂子孤独终老吧?”所以,在钟流朔看来,两人的事情,绝对没有问题。 “阿容原本就是太子,秦挽依又有宿命在身,他们两个的事情,简单的话,两厢情愿就行了,复杂的话,两情相悦也未必能在一起,不似你,王妃的人选,还得你父皇同意才行。”太皇太后道。 “孙儿还真是羡慕九哥呢。”钟流朔不加掩饰地道,只是不知道羡慕钟九能喜欢秦挽依,还是羡慕钟九无拘无束的一切,就算复杂,想必共过患难,才能长长久久。 “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容大起大落,身份比你尴尬,你若是经历这些,肯定是哭天喊地了,还能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吗?”太皇太后笑骂一声,“真是把你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 “皇奶奶,你怎么知道的,其实孙儿在江州过得也不好啊,虽然吃得饱穿得暖,但潘家那对兄妹,简直一个比一个莫名其妙,武艺虽然不凡,但不知道是他们护卫孙儿,还是孙儿保护他们,我都快成他们的爹娘了,事事都要孙儿关心,婚事还要孙儿操心,这一个不留神,又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情。”钟流朔开始诉苦,每一次,他都是默默地独自出行,不敢戴上任何一个,这次要不是潘晓自个儿寻来,打死他也绝对不带她,哪有眼巴巴往人家身上贴的,他王爷的英明都被自己的护卫给损毁了,“都没有人再替孙儿遮风挡雨了。” 孙雯一听,哆嗦不已,心里把钟流朔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哀家遮风挡雨?”太皇太后哑然失笑,“他们祖辈于先皇有恩,你保护他们,也是理所当然,而且,哀家知道,潘家之前是武将出身,后来才是书香门第,若是举止有过,也是继承了祖辈的大将之风,你呀少嚷嚷了,哀家还不知道你那性子,也不见得好伺候,跟个猴子一样,经常不见人影,说风是雨的,让人家姑娘怎么护卫你?” 太皇太后知根知底地数落起钟流朔的不是,在她眼中,钟流朔还跟以前一样,不知轻重,不计后果。 钟流朔冤的很呐。 “母后果然英明,臣妾倒是见过潘家姑娘一面,长得倒是唇红齿白,娇美可人,唯命是从,而且武艺不凡,身手敏捷,威武不屈,有母后所说的大将之风呢。”孙雯特意强调了潘晓的容貌。 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没听过女人眼里也能出西施,而且,扛着大刀四处招摇的潘晓,什么娇美可人,不吓人已经不错了,什么眼神啊,钟流朔心中腹诽不已。 “是吗?”太皇太后喜不自禁。 孙雯想到什么,不忘加了一句:“年纪似乎与十侄儿相仿呢,看上去,似乎还小上那么几个月呢。” “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老提他年纪。 “真的?”太皇太后见有戏了,随即道,“哀家突然记得,他们几个的确相差不大啊,哪天若是有空,把人请进宫来,热闹热闹。” 太皇太后又有了撮合的心思。 “是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孙雯跟着凑热闹,甚是合太皇太后的心意。 “这怀了身孕的女人,果然心性大变呢,六皇婶如此温柔端庄,小堂弟知道吗?”他斗不过秦挽依,还怕斗不过孙雯,孙雯的弱点就摆在那里。 果然,一提钟乐轩,孙雯就闭嘴了。 “这跟阿轩有什么关系,哀家说的是……” “皇奶奶,那还是算了,潘晓最近看上一个男子,性子清冷,注定情路坎坷,指不定又要孙儿操心他们的婚事了。”钟流朔赶紧撇清关系,省得他们瞎操心,好心办坏事。 “是吗?有意中人了,倒是可惜了,你呀,再不找个孙媳妇,好姑娘都被人抢走了。”太皇太后责怪道。 “是是是,孙儿一定会加把劲的。”眼前这道关过了再说,钟流朔热情地应道。 “你的事情,哀家真是操碎了心,一点盼头都没有,不过这婚事,得有长幼之分,阿容的事情虽然复杂,但他毕竟排在你之前,哀家倒是真想见见阿容和那位已经不同的秦挽依了。”太皇太后带着一分期望之色。 “母后,实不相瞒,这次寿宴,儿臣私下里边,已经劝说阿九回到京都了。”钟彦凡讷讷地道。 “真的,阿容现在在哪里?”太皇太后催问道。 “在别院住着,儿臣只是担心皇兄那边,所以一直并未让他进宫。”钟彦凡也拿捏不准钟彦廷的心思,若是有太皇太后出面,那么就完全不一样了,若是有钟九在皇宫照应,即便贵妃等人有举动,他也能随机应变。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都是儿时的戏言,而且秦挽依的毁容,跟阿容又没有任何关系,皇上还能迁怒他吗?”太皇太后理所当然地道。 只是,她根本没有料到,秦挽依的毁容,与钟九间接有关,里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皇太后不一定全部知道。 这儿的人,除了太皇太后,其他人都知情。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4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然而,想着想着,太皇太后又有所顾虑。 “只是啊,当年的事情或许不再计较,可眼下的事情,却未必不会追究,你应当让阿容早点进宫的,如今太子才出了事,阿容这个时候回来,免不了遭人猜忌,而且还和秦挽依一道的话,皇上能不多想吗?” 太皇太后设身处地为钟九考虑到,如今回来,时机不对。 “母后,其实阿九和挽依的事情,只是才开始,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呢。”如今这不是重点,钟彦凡实在不想让孙雯和钟流朔两人将话题扯远,将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母后所虑不无道理,不过这也未必时机不对,这个时候阿九回来,反而能证明阿九与太子的一切毫无关系,远在京都之外的他,如何能够引起这一切?” 然而,此次虽然与钟九没有直接的关系,但里边确确实实牵涉了钟九以及此时此地除了太皇太后之外所有的人。 “你说的也对,既然已经到了京都,若是躲躲藏藏,被发现了反而不好,倒不如光明正大地进宫,这样暗中猜忌不如现身澄清,总不会冤枉阿容的。”太皇太后赞同道,还是觉得钟彦凡说的在理。 “儿臣也是这个意思。”末了,钟彦凡附和了一声。 “你们打发了下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兜兜转转,难不成就是为了阿容进宫一事?”太皇太后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怎么可能呢,这不是想给皇奶奶一个惊喜吗?团团圆圆,没有缺少任何人,才没有遗憾嘛。而且,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碰上皇后和太子的事情,我们也不想九哥夹在中间为难。”钟流朔又发挥了死皮赖脸地撒娇,无所不用其极,这会儿脸皮又厚如城墙了。 “好了,不用解释了,哀家难道还不明白你们几个的心意吗?”太皇太后含笑道。 “就知道皇奶奶一定会理解我们的。”钟流朔嘻嘻笑着,纯洁无害的像只小绵羊。 “你们啊,大大小小的人,凑在一块儿,竟是胡闹。”太皇太后满是无奈之色,然而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 “太后,贵妃娘娘和德妃娘娘来请安了。”太皇太后数落他们几个的时候,喜公公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方才说到贵妃她们,她们就到了,真是赶巧了,宣吧,让织络她们几个也进来。”太皇太后握着孙雯的手,没有松开,反倒是钟流朔,老老实实走到一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片刻之间,先行进来的是织络等一众宫女,她们各自站在方才离开的位置,而织络,也返回到太皇太后身侧。 眨眼的工夫,贵妃和德妃并肩而来,身后各自带了一名贴身宫女,其他随行之人留在殿外。 贵妃一身紫色束腰低领宫装,露出两条精美的锁骨,头上戴着金钗发饰,眼线微微拉长,透着一抹冷厉。 德妃一身茶色宽袖宫装,上边简单地绣了一朵莲花,但做工精细,花瓣栩栩如生。 两人近前,看到钟彦凡、孙雯和钟流朔的时候,贵妃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但很快遮掩过去,倒是德妃,神色如常。 “臣妾给母后请安。” 贵妃和德妃异口同声地行了一礼。 “都免礼,赐座。”太皇太后的笑容微敛,眼角的笑意,也没有方才那么张扬。 “原来是六弟、六弟妹和十王爷在这里,难怪这么热闹,臣妾在殿外的时候,就听到母后的笑声了。”贵妃打趣道,脸上含笑,好似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钟彦凡等人不动声色。 “是啊,臣妾也是许久没有听到母后如此欢笑了。”德妃接口道,笑意虽然寡淡,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目了然。 “皇嫂。”钟彦凡坐着点了点头,算是寒暄了。 “儿臣见过贵妃、德妃。”钟流朔站起身,邋邋遢遢地给两人行了一礼,众人也见惯了他这副态度,没有什么闲言碎语。 孙雯正要起身给贵妃和德妃行礼,却被太皇太后拉住了。 “你都是有身孕的人了,就不要行礼了,她们都能谅解的,不会像阿凡一样,与你一般见识。”太皇太后拉扯着孙雯继续坐着,这话虽然是对孙雯说的,数落的也是钟彦凡,但却是说给贵妃和德妃听得。 钟彦凡一脸尴尬之色。 “弟妹怀孕了?” 贵妃和德妃又是不约而同地询问,只是,两人神色各异,一个像是明知故问地询问,一个只是好奇询问而已。 “是啊,已经快要两个月了。”孙雯含笑应道,没有一点张牙舞爪的样子,显得与德妃一样,无比温顺端庄,若是被熟知她的人看见了,一定目瞪口呆。 钟流朔早已见识了孙雯全部是装出来的,除了在心底鄙视外,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那要恭喜弟妹了。”贵妃的话音,显得有些生硬,眼底藏着一丝冰冷。 “多谢贵妃。”孙雯也是半斤八两地应着,皮笑肉不笑。 “是啊,母后又要抱孙了,实在是可喜可贺,这几个月啊,弟妹要格外仔细身子呢。”德妃提醒了一句。 “多谢德妃。”孙雯这句感谢,倒是实实在在,德妃这人,倒是没有害人之心,只是偏生有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往后不见得会安然无恙。 “你们也别操这个心了,说的她好像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一样。”太皇太后笑道,眉间满是宠溺之色。 此刻,黄贵妃才发觉,太皇太后一直拉着孙雯的手,两人并肩而坐,显得异常亲昵。 贵妃是明眼人,太皇太后这个举动,自然是将孙雯纳入羽翼之下,似在向他们宣示孙雯是她的人。 虽然孙雯常年不在京都,但太皇太后对这个儿媳妇一向宠爱,这让贵妃不能不说有些妒忌。 好在孙雯只是钟彦凡的王妃,若是皇上的妃子,只要出了这道门,就休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但是,只要还在这宫里,就别想好过。 “哀家这身子骨也大不如从前了,如今皇后又被禁足,哀家能仰仗的也只有你们两个了,往后阿雯若在宫里,你们当嫂子的,要替哀家好好照顾哀家的孙女,不能有任何闪失。”太皇太后嘱托道,口中的分量,并不轻。 “臣妾记住了。”贵妃和德妃同声应道。 月黑风高,秋夜渐冷,整个皇宫,显得异常的冷清肃穆,就连空气中,都带着肃杀之气。 暗夜笼罩下的紫烟宫,是黄贵妃的宫殿,此刻,灯火通明。 紫烟宫寝殿中的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绫罗绸缎,珠宝玉器,人参灵芝,应有尽有。 黄贵妃筹备寿宴一天,眉间显得有一分疲倦之色。 “娘娘,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黄贵妃才落座,就有一名品级较高的宫女,长得浓眉大眼,奉上一杯热茶,继而在贵妃身侧轻轻捶着贵妃的肩膀。 “这些是什么?”贵妃一边喝茶,一边询问在紫烟宫当值的宫女。 “回娘娘,这些东西,都是各各宫里的妃嫔送来的,娘娘又不在,奴婢只能暂时收下,留待娘娘处置。”其中的一名宫女回话道。 “这帮见风使舵的女人,现在看到皇后落难,本宫得宠,忙着讨好巴结本宫,他日本宫落难,指不定怎么落井下石呢。”黄贵妃扫了一眼满桌的奇珍异宝,半分兴趣都没有,声音显得冷淡。 “娘娘怎么会落难呢,这话万万说不得。”捶着肩膀的宫女道。 “也对,本宫绝对不会像皇后那么愚蠢无知,做事与人把柄,落得如此下场。”黄贵妃冷笑一声,“夏荷。” “奴婢在。”正替黄贵妃捶着肩膀的宫女,应声道。 “把这些东西全部清理了,别搁在本宫面前碍眼,本宫这里,还缺这些低俗廉价的东西吗,别人用过的东西,本宫不稀罕。”黄贵妃瞧也没瞧桌上的珍宝,还一脸嫌弃。 “是,娘娘。”夏荷朝着当值的宫女道,“你们几个,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搬下去,放到储物库里。” “是,夏荷姐姐。”当值的宫女说着,纷纷上前搬运桌上的珍宝,足足来回五趟,才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搬走。 “天色完了,娘娘要休息了,你们去打些温水过来。”夏荷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动手摘下贵妃头上的繁重的发饰,皆是黄金雕镂的金钗,全部摘下,大大小小,共有六支。 就着打来的温水,黄贵妃卸了艳妆,在夏荷的服侍下,褪去外套,只着一件紫色睡袍,满头青丝自然垂挂,端坐在宽敞的床上。 “你们两个,把纱帐放下来。”夏荷对站在床畔的宫女命令道。 床上的纱帐放下后,夏荷调暗了寝殿中的琉璃宫灯,顿时,整个寝殿显得安静宁谧。 “娘娘,请歇息。”夏荷躬身说道,隔着纱帐,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便率领一众宫女退了下去。 夜深人静,过了半个时辰,寝殿门外,映着一道人影。 眨眼间,寝殿大门被人缓缓推开,进来一人,正是夏荷。 听得开门关门的声音,纱帐遮掩的床上,慢慢坐起一人,将纱帐掀了开来,露出一张冷眼的脸,没有半点睡意的眼。 夏荷将琉璃宫灯从桌上端到床边的工夫,黄贵妃已经下床,穿好鞋子,披上一件早已挂在床边的黑色披风。 “娘娘……” “把宫灯靠近一点。”黄贵妃命令的同时,已经蹲在床头。 微弱的宫灯,照耀着床边的一切,也照耀在床沿雕刻的纹路上。 床头边沿雕饰着祥云,一朵祥云,有三处凸起的地方,黄贵妃轻手一按中间的凸起处,距离床前放置鞋子一尺远的地上,霎时出现一个长形的黑洞。 宫灯一照,下边隐隐约约可见整整齐齐的台阶,却是深不见底。 “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消息,通知本宫。”黄贵妃交代一声,接过夏荷手中的宫灯,很快,就在地上隐没。 在宫灯照耀下,黄贵妃无声地走下十来阶高高的石梯。 寝殿下方,是一间宽大的石室,石室暗无天日,没有窗口,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里边还掺杂着一股药味。 石室虽然简陋,像个卧室一样,里边铺着一张小床,旁边摆设着一些吃用的东西。 此刻,小床之上,躺着一人,纹丝不动。 黄贵妃将宫灯放在小床床头,灯光落在躺着的人身上。 躺着之人,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有着一张俊朗的脸,然而显得有些沧桑,脸上有几道深深浅浅的伤疤,不像是新伤,而是已经成为疤痕,永远也去不掉了,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似是睡着了。 “皇儿。”黄贵妃坐在小床旁边,看着床上的男子,露出满脸的痛苦之色,她轻唤一声,床上的男子,马上醒了过来,一双眼睛,迸射出凛然的眼神,浓浓的恨意。 “母妃,外边怎么样了?”钟济潮面无表情,脸上的伤疤,衬着他没有一点温度的双眸,显得异常狰狞。 “按照你的意思,本宫已经邀请孙雯进宫,她也没有拒绝,更是不敢拒绝,今日本宫在颐宁宫见到钟彦凡他们了。”黄贵妃道。 “那就好,就怕他们不来,即便有皇奶奶眷顾着他们,也不能改变什么。”钟济潮冷笑道。 “孙雯已经进了宫,钟流朔也来了,只是还没有碰到范烨风,更是没有看到钟容,也还没有见到秦挽依。”黄贵妃一个一个列出,俨然清楚的知道,究竟是谁,害得自己儿子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半身不遂。 钟容已经站起来了,而自己儿子却落得如此下场,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一定会出现的,等钟彦凡他们一个一个落入圈套出事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沉不住气的,尤其是钟容。这一次,是我轻视了钟容,才落得如此下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残废了,他比我更狠更绝。”钟济潮对钟容的恨,已经深入骨髓,若非钟容的出现,他已经向着帝位靠近了一步,然而,就是因为钟容,打碎了他这辈子的抱负,他这些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经营,在一夜之间,全部化为泡影,哪怕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他们这辈子,也休想好过,他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双倍奉还他们,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4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济潮握紧成全,却依然无法动弹,只能躺着,一辈子只能如此。 “皇儿,你放心,本宫一定帮你,本宫绝对不会轻饶他们,他们谁也无法逃脱。”黄贵妃握紧钟济潮的手,像是在宣示一般,“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月明星稀,秋风渐起。 白书辙躺在屋顶,翘着二郎腿,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握着一个酒瓶,嘴里碎碎念着,又似在哼哼唧唧。 屋顶之上,还坐着一人,双手环胸,冷冷酷酷,却是不惊不扰。 “喂,要喝点酒吗?” 白书辙对着钟乐轩摇了摇酒瓶,然而,钟乐轩只干脆地回了两个字:“不喝。”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白书辙遇上钟乐轩,就相当于醇酒遇上冷水,一个烈,一个冷。 白书辙自讨没趣,喝酒都觉得没有味道。 别院之中,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然而,钟乐轩的存在,形同于无,至少惜字如金,多说一个字都觉得麻烦。 “人生不喝酒,多没乐趣啊,就像有些人不能没有女人,有些人不能金银一样。”白书辙没话找话,忽然有点怀念起钟流朔来,吵架都比干瞪眼好,然而,钟流朔必须在皇宫和王府两头跑,为了不暴露这里,近几日绝对不可能回来。 “你的乐趣是女人吗?”钟乐轩冷冷地问道,一张脸,酷酷的,一副睥睨的架势。 “什么?”白书辙突然坐了起来。 “你喝了酒,也不见得多有乐趣,不然无病呻什么吟。”钟乐轩爱理不理,坐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反正觉得别院冷冷清清,呆在屋里也闷着。 白书辙被噎了话,一口酒,差点呛在喉中。 钟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毒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的不能惹,小的不好惹。 “得,我自己喝,酒中自有颜如玉,酒中自有黄金屋,酒中自有功与名,酒中自有……” “你喝酒怎么那么多废话。”钟乐轩听着嫌烦,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这就是喝酒的乐趣,一边饮酒,一边高歌,清心寡欲的你,是不懂的。”白书辙复又躺了下去。 “喂,那个女人去哪里了?”憋了半天,钟乐轩还是问了出口,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看到人影了。 “谁?”白书辙下意识问道,问完之后,猛然想起,这个别院之中,除了秦挽依,还有其他女人吗? 虽然潘晓也算得上女人,但与真正的女人,还有一段差距,至少在众人眼中,她是兄弟哥们的存在,而且,她自从那晚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钟乐轩口中的女人,自然指秦挽依了。 看着钟乐轩别扭的表情,白书辙挑了挑眉。 “她啊,去一个地方了。” 钟乐轩一听,皱了皱眉头,白书辙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这么通俗易懂的话都听不懂。 “我知道她去一个地方了,她去什么地方了?”钟乐轩不悦地道。 “小小年纪,说话不要这么激动嘛。”白书辙一脸宽容大度地劝道。 “你到底说不说?”钟乐轩显得异常暴躁,尤其是提到小字的时候,这性子,跟孙遥的如出一辙,果然是爷孙俩。 “说,当然说了,没有什么是说不得的,她啊,被医圣带走了。”白书辙回话道。 白书辙的话,简直令人抓狂,说了等于白说,完全是废话,不知道是不是愚弄人。 钟乐轩忍了忍,最后再问了一遍:“她被老头子带去了哪里?” “这个啊……” 眼见着白书辙似乎又想长篇大论的时候,钟乐轩袖子一动,手腕上,瞬间缠上了一条火红色的眼镜蛇,在黑夜中,仿佛还能发光一样。 白书辙是见识过这条眼镜蛇的厉害,与韩木的变色蝎子一样毒。 “他们留了书给阿九,说是出去几日,走得也比较急,好像刻意瞒着阿九的。”白书辙颤抖着声音道。 钟乐轩不知道孙遥和秦挽依瞒着众人玩什么花样,问道:“去哪里了?” “何家医馆。”白书辙这回没有隐瞒,告诉的非常痛快。 算算日子,秦挽依的植皮术,早已结束了,只是不知道成功还是失败,他本该去探望探望,但连着两日监视吴王府的举动,好不容易得空喘了一口气,自然得好好善待自己。 虽然这些都是借口,他更怕的是,听到秦挽依的植皮术失败,秦挽依的整张脸全毁了,到时候钟九问起来,他是难以推脱责任啊。 即便那晚如果钟九再问一句的话,他会一个不小心告诉钟九,可全都被钟乐轩打断了。 但是,钟九可不管打不打断,知情不报的错,只能是由他一个人承担。 这孙遥也真是的,好消息坏消息,总得传一个回来,这么无声无息杳无音讯的,怪让人忐忑不安的。 倘若成功了,秦挽依不见得能回来,但孙遥应该回来了吧,这么久没有动静,莫非失败了? 他就说不要轻举妄动了吧,什么植皮术,往脸上动刀的伤口,还能愈合得了,他居然还任由他们胡来,当初就该强硬的阻止的,现在好了,万一真成了面目全非,他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现在他得多喝点酒,以免往后没有机会了。 “何家医馆?”钟乐轩不似钟九那样对一切关系都熟记于心,也并不关心七七八八的关系,因而对何家医馆一无所知,“他们去医馆做什么?” 白书辙微微讶然,钟乐轩既然是药王谷的人,应该对何大夫更加熟悉才对,居然还有不知道的时候。 这倒是出乎白书辙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自己很慷慨大度地告知钟乐轩消息了。 “这我怎么知道呢?”白书辙猛灌了一口酒,说得有那么一点心虚。 “你都知道何家医馆了,还能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钟乐轩显然不信,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还是有分辨能力的。 “暗中跟着他们已经不易,还要知道他们的目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们干嘛不自己去看个清楚,问个明白,我与小姑娘非亲非故的,跟踪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万一被人瞧见,我的英名不是毁于一旦?”白书辙违心地道,别说英名,连性命都要败在秦挽依手中了,他现在不敢去何家医馆,只能鼓动钟乐轩,钟乐轩若是去了,刺探消息,没有任何问题了。 “就你这样,还英名。”钟乐轩俨然不把白书辙放在眼中,就他这副落魄沧桑的模样,没臭名远扬已经不错了。 白书辙咬了咬牙,不跟钟乐轩一般见识,现在还有要事寄托在钟乐轩的身上,他能屈能伸,不跟小孩子斗嘴。 “何家医馆在哪里知道吗?不知道我给你画张路线路,保管让你一找就能找到。”白书辙客气地道。 “找什么找,我找他们又没事。”钟乐轩当下拒绝,也就问问他们的行踪而已。 “那你问那么具体干什么?”白书辙感觉自己热脸贴人家冷脸,没趣的很。 “随口问问,谁让你遮遮掩掩,嗦嗦。”钟乐轩站起身,不想与白书辙纠缠,感觉两人像是两个世界的人,鸡同鸭讲,十句话肯定会有五句答非所问,对牛弹琴。 “喂,你真的不想知道他们去做什么吗?”白书辙为了挽留住钟乐轩,好劝说钟乐轩到何家医馆刺探消息,不得不透露那么点消息。 “去做什么?” 钟乐轩毕竟不是钟九,猜不到白书辙掩藏的心底究竟打着什么算盘,下意识问道。 “既然到医馆,肯定是与医术有关的了。”白书辙循循善诱,心里自然希望钟乐轩能自己猜到什么,这样不违背秦挽依的话,也能达到目的。 “老头子难道带着那个女人去切磋医术?”钟乐轩所能想到的就是这点,不然到医馆看病吗,完全说不过去,但若是切磋,还是很有可能的,平日里,孙遥若是不在药王谷,就是去大兴朝各个地方,找人探究医术,虽然其中最大的原因,也是为了寻找治疗钟九双腿的良方。 白书辙满额头黑线,寻常人到医馆,当然是为了看病,但孙遥和秦挽依不同,一个是医圣,一个是妙手神医,这两人若是去医馆看病,那说出去,谁听谁不信。 “似乎不像吧,这个时候,谁还有闲情切磋医术,不怕暴露身份吗?”白书辙明知一切,却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简直快要憋死他了。 “说的也是,那个女人不知分寸也就算了,老头子不可能不分轻重。”被白书辙这么一说,钟乐轩也渐渐觉得有些奇怪。 “是啊,医圣那么明智睿智之人,怎么可能为了切磋医术,不顾众人性命呢。”白书辙附和了一句。 “那他们去何家医馆究竟做什么?”钟乐轩本来也想算了,但经白书辙这么一点,似乎觉得哪里不对,“连二师兄都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 按照钟九的性子,一定对秦挽依的动向了若指掌,而钟九知道的话,没道理白书辙不知道。 “这个……”白书辙自然不能承认钟九不知道,否则一定觉得有鬼,可也不能承认,若是承认,他还能不知道吗,当下回道,“我也不清楚,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应该知道我知不知道呢?” 没有任何防备,一道清润中带着清冷的声音,在背后骤然响起。 白书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声音听着像是有点远,可等白书辙转回身的时候,钟九已经站在眼前,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显得格外显眼。 此刻,他的眼神,有些冷漠,孑然而立的样子,有些孤绝。 “阿九,你回来了,这两日都去哪里了,怎么也没有半点消息?”白书辙扬着一张笑脸,想要插科打诨,蒙混过关,明知不可能却还故作无知。 “说,依依究竟去何家医馆做什么?” 钟九对白书辙的关心听而不闻,逼问道。 白书辙若是直接否认钟九不知还好,如今模棱两可的回答,还正好被钟九撞见,摆明了心里有鬼。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钟九对白书辙的性子一清二楚,稍有一点异常,都能察觉得出来。 如此一来,钟九立刻联想到两日前的夜晚,白书辙就心里藏着事情,但事出紧急,这么一耽搁,他似乎错过了什么。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白书辙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而且,成败早已注定。 “他们去医馆还能干什么呢,不过就是治病而已。”白书辙含蓄地道。 “治病?他们两个给谁治病?”钟乐轩不知道最近有什么人得了重病,还非要到什么何家医馆不可。 钟九一听,却是眼神一闪,脑中不停地晃过当晚的画面,回忆着当晚秦挽依的话。 “莫非,老头子要给依依做植皮术?” 这回轮到白书辙惊愕了,脱口而出:“你知道植皮术?” 这么一来,白书辙就是承认了孙遥和秦挽依去何家医馆的目的,就是为了恢复秦挽依的容貌。 钟九已经没有时间质问追究白书辙的责任,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刀?” “就在……昨天早上。”白书辙越说越轻。 “什么?昨天?”钟九顿时觉得心里某处在塌陷,眼神显得那么忧伤,“你知不知道,她若恢复容貌,势必要卷入宫中阴谋,她若不能恢复容貌,势必容貌尽毁,就连身上,都得落下伤疤。” 然而,如今不管成败,都已经注定了,一切已经不能挽回。 钟九没有闲暇时间停留在这里,一个转身,已经离开屋顶,翩然而去。 “阿九……” 白书辙想要唤住钟九,却还是迟了一步。 “你这是找死吗!”钟乐轩冷冷撇下一句话,身形一展,已经追着钟九离开了。 “哎……”白书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叹气的同时,也在为钟九叹息,“她若是永远只能这副容貌,那么只能永远地躲躲藏藏,又怎么能帮你呢,你若了解她这份心,就该知道,坐等消息,无能为力,比一切都痛苦。” 白书辙并没有离开屋顶,径自躺了下去,恢复到原来自酌自饮的模样,只是眼神带着一点愁绪,犹如夜色一样,深沉。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4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而且,若是还在以前,一个毁容,一个残疾,倒也般配,不离不弃,兴许还能是一段佳话,如今,钟九已经站起来了,围绕在他旁边的女子,个个皆是绝色,秦挽依站在那里,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该自惭形秽吧,更何况还背负那样宿命的人。 “哎……”白书辙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若小姑娘了解阿九,也该知道阿九这份心,倘若只因为这张脸,又岂能长长久久呢?” 白书辙摇了摇头,或许他们知道彼此的心意,却还固执地以为自己的想法才是对彼此最好的。 “哎……人世间最难懂的就是情,女人若成了乐趣,还是何等烦恼,我还是喝我的酒吧,酒中自有颜如玉,酒中自有黄金屋,酒中自有功与名,酒中……” 钟九赶到何家医馆的时候,何家医馆的铺子还开着门,里边隐隐约约还有几个病人,何大夫还在前堂坐诊,阿永还在柜台前边抓药。 医馆后边,一片漆黑,只有一间屋子,里边点着灯,折射出微弱的光芒,像是要燃尽,归于沉寂一样。 钟九无声无息地落在院子里边,没有带起一丝的响动,像是空气一般。 然而,钟乐轩落下的时候,衣袂发出的声音,脚步似乎摩擦着地面,像是风过,虽然没有留痕,却还是惊动着周围细微的一切。 屋里窗户上边,印刻着一道宽厚的人影,人影越放越大,突然之间,屋门已经被打开,一人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 负手走出屋子,乍然看到钟九和钟乐轩两人,孙遥没有任何异常之色,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 “老头子,那个女人怎么样了?”钟乐轩当先问道,当初在药王谷初次听到植皮术的时候,秦挽依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而且这种伤身的事情,秦挽依向来不做的。 “你小子凑什么热闹。”孙遥数落了一声,继而看向钟九,“给老子记住,不要进入这个房间,别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 这话一说,钟九和钟乐轩心中不约而同地一沉,秦挽依的脸,怕是毁了。 “老头子,这次植皮术,是不是失败了?”还没等孙遥回答什么,钟乐轩已经碎碎骂道,“这个女人疯了不成,干嘛想不开……” 钟乐轩还没有数落完,已经被孙遥打断:“你小子别废话,跟老子过来。” 孙遥一声命令,大步离开院子,强行将钟乐轩带走,只留两个人,一人在院中,一人在屋里。 钟九站在屋外,只能隔着一道木门,看不到听不到,却能感受到里边的人的存在。 “依依……” “别进。”秦挽依一听,立刻喊住,却因为扯动脸上的伤口,而嘶嘶呼着,此刻她的脸上,围绕着鼻子和后脑勺裹了一层纱布,看着甚是怪异。 钟九硬是忍住推门的冲动。 “依依……” 植皮术后,秦挽依不能动弹,尤其是脸部,任何一个表情,都会牵动脸上那块皮肤,引起任何变化,所以,她不想见任何人,说任何话,不哭不笑,最好清心寡欲最好。 “别进。”秦挽依最怕让钟九看到她这副模样,最好不见,哪怕有一丝落魄都不行。 钟九站起门外,双手收回手,负在身后。 “无论如何,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认定的人,绝对不会变,安心等我回来,接你回药王谷。” 说完,钟九转身离开。 秦挽依抽了抽鼻子,又忍住了,所以说,一见钟九,她的植皮术术后愈合就成了最大的问题,干嘛大老远跑来说这番话呢,让她想不动容都难。 夜幕幽深,一轮孤月挂在天空,四周围绕着一层浓云,云移月掩,朦朦胧胧。 偌大的皇宫,不闻歌舞丝竹声,只有单调的脚步声整齐划过。 养心殿外,巡逻的侍卫,来来回回,没有懈怠。 养心殿内,孤灯向晚,灯火昏黄。 黄色绸缎布置的御案上,除了文房四宝之外,堆放着满满一桌的奏折,叠的比琉璃宫灯还高。 柔和的光芒,落在钟彦廷面无表情的脸上,半明半暗,只有精锐的双眸,映着光芒。 钟彦廷不动声色,信手翻开一本,一眼扫过,随即重新搁置回去,他重新翻开一本,一眼浏览而过,脸色阴沉地丢落在一旁,他再度翻开一本,只一瞥,顿时脸色不善,重重地拍在御案上。 “哼,全都是让朕彻查太子一事,朕什么时候看到他们如此团结一心,众志成城。” 刘贤端着托盘才走入养心殿,就听得钟彦廷的怒声,顿时将托盘中的奏折往袖中藏了藏。 “皇上,夜晚了,喝杯参茶,暖暖身体,保重龙体。”刘贤将托盘放在一边的矮几上,将托盘中的茶杯,双手举着端了过去。 “保重,他们巴不得朕出点事情,这么一来,太子永无翻身之日,只能让老五得逞,好借机玩弄权术,以为朕不知道吗?”钟彦廷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似乎并不想喝,“朕这几个儿子,就老五最是无知无能,朕才对他不管不顾,犯点小事可以既往不咎,哪知他自以为是,罔顾朕的用意,被人利用也毫无所觉,还一心想要登上太子之位,谋夺朕的位置,也不掂量掂量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钟彦廷怒不可遏,白白倚重宠爱两个儿子了。 “皇上……” “别藏了,把奏折拿出来,朕还有什么没有见过的,朕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变着法子玩出什么花样。”钟彦廷早已看到刘贤的举动,冷着一张脸命令道。 刘贤无法,将茶杯搁置在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双手递呈给钟彦廷。 钟彦廷随手一抽,翻开一看。 “朕竟然不知道,朕平日里赖以仰仗的大臣,居然还是墙头草。”蓦然之间,钟彦廷将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滕然站起身,双手一挥,御案上的奏折,全部落在地上,笔架铿然落在地上,就连琉璃宫灯,都没有幸免。 好在刘贤眼疾手快,堪堪扶住琉璃宫灯,才不至于让火苗落在奏折上边,闹出走水一事。 听得动静,守在殿外的任飞,猛然推开殿门,快步走了进去,只听得一道怒气冲天的声音响起。 “救什么救,烧了更好,清净,反正到了明日,还会一本一本送来,一个一个都等不及了。”钟彦廷站在御案后边,眼眸透着冷冽,胸口起伏的厉害。 “皇上,息怒啊。”刘贤摆放好琉璃宫灯,蹲在地上,一本一本收拾着奏折。 看到满地的狼藉,听得钟彦廷的怒声,见殿内没有任何其他异常,任飞自知不该多管,准备躬身退出。 “任飞,你来的正好,朕有事问你。” 看到来人,钟彦廷重新在御案后边坐下,缓了缓神色,这才有了闲暇的工夫,端着热茶啜了一口。 任飞听令,一点头,沉默着走了进去。 “老五最近有什么动静?”钟彦廷问道。 “回皇上,据悉五王爷近日并没有与朝中官员进行往来,只是……” 任飞似乎在酝酿如何措辞,钟彦廷却已经有些不耐:“只是什么,快说。” “据监视五王爷的几个侍卫传来的消息,五王爷在七夕那日,曾经当街率领十来名护卫追捕一名女子,似乎与那名女子有点宿怨,差点当众杀人,闹出很大的动静,好在最后有人出手相救,大家都安然无恙。”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罔顾人命,简直不成体统。”钟彦廷也没有询问到底是什么宿怨,在钟彦廷看来,但凡扯上女人,就是钟定奚的问题,这倒是让任飞暗暗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想着该如何解释所为的宿怨,如今没问也就这么带过了,只是,钟彦廷看着任飞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是不是后来还发生什么事情了?” 知子莫若父,钟彦廷也没有例外。 “正是,后来秦相似乎也出动了,与五王爷在街上相遇。” “又是秦徵?他是不是也是棵墙头草,吹风就能倒?”钟彦廷自从听到秦徵夜访吴王府的时候,已经察觉出异常之处,如今不可能无缘无故又好巧不巧相遇。 “不过,五王爷和秦相并没有交谈什么,两人分开后,五王爷又当街强抢女子,被韩太医之子韩木以及与他同行的一位姑娘劝阻,听韩木的口吻,那位姑娘好像是他的夫人。”任飞不太确信地道,他自然见过秋韵水,对韩木和秋韵水两人之间的关系讳莫如深,但当晚他毕竟不在现场,探听消息的人汇报了什么,他只能一一汇报。 “韩爱卿之子?”钟彦廷对韩承续家中的事情,了若指掌,对于韩木回到京都,颇是有点意外,不过那是别人的家事,“后来呢,老五是不是打起韩木夫人的主意?” 任飞点了点头,果然一语猜中。 “五王爷见那位姑娘姿色不凡,随即想要抢夺,差点与韩木拳脚相向,后来被十王爷的一名护卫撞见,对方想要行侠仗义见义勇为。” “不成器的东西,他若真对韩太医的儿媳下了手,让朕如何面对韩太医。”钟彦廷对这个儿子,并不寄予太大的希望,这些年任由他胡作非为,但都只是一些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越来越过分,连大臣的儿媳都敢下手,“韩太医的身体,好些了吗?” 韩承续不似孙遥风里来雨里去,赶路已成习惯,他夜以继日赶回京都,身体就累垮,卧病在床好些日子了,所以钟彦廷还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听闻已经好些了,能够下床活动了。”任飞回道。 “好,韩太医的事情,你给朕盯紧了,有关沽州的任何消息,一字不漏地汇报给朕。”钟彦廷将这事一带,“老五的事情,你继续说下去,后来呢。” “十王爷的护卫是一名女子,五王爷好像对她有意,但那名护卫可能不知道五王爷的身份,所以动了手,差点失手伤了五王爷,好在被范少将军及时劝阻了,只是卑职担心,五王爷可能会怪责十王爷。”任飞顺其自然地提了一句。 “平日里纵容他,把他养得真是目无法纪了,见一个玩一个,是该被教训教训,否则,真是无法无天了。”对于潘晓出手教训钟定奚,钟彦廷没有反对,反而还支持,如此一来,只要皇上一句话,潘晓就能安然无恙。 “皇上,听闻此次跟随十王爷而来的护卫,似乎是潘老将军的曾孙女。”任飞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什么?”钟彦廷似是不信,继而冷笑一声,“那就更好了,即便错手杀了老五,潘家还有一块免死金牌,朕一定保她性命无忧。” 钟彦廷发了狠话,眼底深处藏着的狠绝,不像是说说而已。 任飞闻言,不知该如何接口。 “一个晚上,惹恼了多少人,得罪了多少人,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还想仗着王爷身份闹出什么事情。”钟彦廷气得面色铁青,“这事朕会看着吧,老五若是敢为难潘老将军的曾孙女,朕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不会牵扯到老十的头上。” 钟彦廷给了一个准话,如此一来,即便钟定奚撞见潘晓,也不会轻举妄动。 “老五如今在哪里?” “自那日之后,都在王府,只是听闻府中又偷偷进了几个姑娘,全是……青楼刚买进还……未的姑娘。”任飞吞吞吐吐地道。 “哼,一个一个,真是好本事,朕花了那么多的心血,那么多的精力,一直扶持太子,让他学习治国之道,哪知他竟然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如今老五也翅膀硬了,竟敢明目张胆与朕对着干,朕平日里真是白宠他们了。”钟彦廷一拳捶在御案上,怒不可遏,“前有太子弄虚作假,贪污行贿,雇凶杀人,后有五王爷党鼓吹威胁,步步紧逼,誓不罢休,现在老五是歌舞升平,欺软怕硬,最是倚重的太子,欺瞒朕,最是宠爱的老五,算计朕,朕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面对钟彦廷的自嘲,任飞默然已对,只静静候着,听凭吩咐。 “你说,朕该废了太子,还是最后原谅他一次?”钟彦廷盯着任飞问道,脸上显得有些疲倦,像一个惊受打击的普通父亲一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4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皇上,卑职……”妄自揣测圣意,是一大忌讳,更何况还是进言皇后和太子的事情,他更加无权干涉,更是不能过问,然而,任飞心有所虑,冒犯道,“皇上,于公,卑职应该听凭皇上吩咐,跟进此次案件,彻查到底,只求一个真相,于私,皇后和太子是卑职亲人,卑职私心他们能够安然无恙。” “好一个于公于私,朕若是早一点公私分明,早一点明辨是非,早一点慎重选择,是否就不会变成今日这番?可如今已经错了,还能回得了头吗?”钟彦廷挥了挥手,屏退了所有的人。 任飞退出之前,看着拄着额头的钟彦廷独坐龙椅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一个帝王的孤独。 那么,下一个帝王会是谁呢? 会是他吗? 一连数日,后宫皆是风平浪静,各个宫殿的妃嫔都是安安稳稳,没有听闻谁与谁闹隙,反而和和睦睦,寿宴也有条不紊的筹备着。 看来贵妃管辖下的后宫,比皇后管辖的似乎要和谐一些,虽然这一切都是表面上,而且,也不能排除跟皇后禁足一事有关。 平日里跟皇后走得近些的妃嫔,无不是人人自危,生怕皇后之事波及到她们,又担心皇后无罪重回后位,更恐贵妃会借此斩草除根。 这几日,她们过得也很忐忑不安,因而后宫安静无事也正常。 然而,这对于孙雯而言,实在无聊又无趣。 被邀请入宫帮忙,顾名思义自然要帮忙,但因着得了太皇太后的特别照顾,孙雯除了天天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外,就是到处瞎溜达晃荡,端个杯儿碗儿瓶儿想要帮忙的时候,当下就被随行的宫女阻止了,继而手中马上空空如也,贵妃也没有特别交代她什么事情,但是必须都得进宫,除了给太皇太后请安外,就无事可做了。 倒是养心殿那边,好像天天有官员往那边跑,只是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后宫不能干政,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和亲王妃。 熬了数日,眼见着明日就是太皇太后的七十寿宴了,孙雯总算能够松了一口气。 皇宫之中,与数日前相比,俨然焕然一新,各处清扫地干干净净,地面纤尘不染,石栏宛如新筑的,红柱一片崭新,四处挂着一些红绫,上边写着寿字,像是过年一样,一派喜庆。 给太皇太后请了安,孙雯才从颐宁宫出来,就碰上钟流朔,想必也是过来请安的。 只是,钟流朔似乎有点垂头丧气,双眉蹙在一起,不像平日大大咧咧嘻嘻哈哈,这么看着,孙雯都觉得自己也快愁眉苦脸了。 “阿……” 眼看着钟流朔从对面而来,孙雯想要举手打招呼,才喊了一个字,钟流朔却从眼前飘过,继而从身边路过,仿佛那双眼里根本就没有人的存在一样,孙雯彻底被无视了。 “阿朔!”孙雯高声吼道。 “和亲王妃,怀孕之人,不宜大声说话,不能大动肝火,不可愁眉不展,不……”随行的宫女,都是太皇太后特意安排的,也就是这段时间在宫中明面上负责照顾她暗地里是保护她,如今听得孙雯大吼大叫的,尽职地提醒了一句。 钟流朔一个晃神,惊醒了过来,茫茫然转身,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认出是谁。 “六皇婶,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孙雯满头黑线,他这是神游太虚了吗? 孙雯屏退了随行的宫女,劈头盖脸地问道:“你怎么回事呢?眉头皱在一起,比忘川河还深?” “六皇婶,你见过忘川河吗?”钟流朔茫然地反问了一句。 “你……咒我呢?”孙雯双手叉腰,只要前往鬼门关的人才要渡忘川河。 “有吗?”钟流朔的模样,像是中了邪一样。 孙雯握紧成全,好在被屏退的宫女没有看到,否则又要上来教导了,她又不是头一次,何必这么紧张呢。 “你们最近都在干嘛,怎么神神叨叨的,出什么事情了?”孙雯压低了声音。 王府被盯得紧,钟彦凡与钟九近乎没有直面联系,钟乐轩也不是无时不刻都能在王府和别院行走传递消息的,如今他们可谓消息闭塞,不知道这几个小鬼究竟在干什么。 “是有那么一件事。”钟流朔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说了怕吓到孙雯影响孩子,不说又被缠着逼问。 “什么事情?”孙雯还是追问了一句,“母后方才还询问起阿出口了,若是没有入宫,这不是戏耍母后吗,他人在哪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眼看着明日就是寿宴了,之前明明在太皇太后面前说好,钟九会提前入宫,可如今完全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动静。 “无缘的嫂子瞒着九哥做什么植皮术失败了,如今面目全非……” “什么,植皮术,失败了?”孙雯也是震惊不已,仿佛觉得太夸张了,赶紧捂着嘴,压低声音道,“凭借挽依的医术,连肿瘤都能切除,还奈何不了一个植皮术?” 在孙雯看来,植皮术的难度完全低于肿瘤切除术。 “做手术的又不是无缘的嫂子,能有什么奈何不奈何?”钟流朔白了一眼,这点都能想不通的人,还能进行沟通吗? “说的也对,医生有再大的本事,再精湛的医术,再巧妙的双手,也不能给自己动刀……” “什么医生?”钟流朔反问。 “就是大夫,那这次植皮术是谁做的?”孙雯没有解释太多,医术的高低,直接关系着毁容的程度大小。 “听说是医圣。”钟流朔愁容满面。 “老爹师父?”孙雯想了想,也对,除了孙遥,其他人也寄予不了希望,不过植皮术这种精细手术,怎么也得反复试验,孙遥从未替人整形,怎么会轻易答应动刀呢,方才钟流朔说秦挽依瞒着钟九,莫非也是秦挽依逼着孙遥的,“她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个时候,还做植皮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京都能跟药王谷比吗?她就不能等到回到药王谷的时候,拟定什么手术方案之后再进行吗?她不是最清楚一场手术的什么术前准备和术后愈合吗?” 这儿什么都没有,怎么能及药王谷呢,而且,居然也不通知通知她,好歹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关键时刻,真要是有谁帮的上忙,她就是其中一个,再说了,注射器和输液器全是她托人打造的,即便需要什么,她也能派上点用场。 钟流朔听得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无缘的嫂子究竟在想什么,若是知道,就不会只能从别人那里得到消息了。”钟流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眉头从见到的那刻起,就没有松开过。 事已至此,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那毁得严重吗?面目全非到底是什么程度?”孙雯对照秦挽依脸上的伤疤,倘若失败,顶多扩大原来的伤疤面积,原先只有鸽子蛋大小,再严重,跟鸡蛋大小差不多,最严重也只是毁了半边脸,还不至于到面目全非这种夸张的地步吧。 然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毫无瑕疵的脸上,哪怕只有一颗痣,都能毁了整张脸。 “我昨晚偶然回去别院,听白教书是这么说的,九哥也没有否认,想必不太乐观。”钟流朔闷闷不乐,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怎么黯淡无光了。 “老爹师父怎么说的?”孙雯问道,既然孙遥是主刀,那么对秦挽依的病情应该最了解。 “不知道,听说只有九哥和小堂弟见了医圣和无缘的嫂子,回来时,话,若是轻伤,就不该会是这副模样,想必无缘的嫂子应该伤得很严重。”钟流朔揣测道。 钟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忽然沉默寡言,向来如钟流朔所言了。 “那挽依呢?情况如何?”按照秦挽依的性子,即便毁容了,也并不会寻死觅活的,不过,孙雯还是关心了一句她的近况,容貌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实在太过重要,秦挽依手术失败,即便不会拿生死开玩笑,但心中必定还是有遗憾的吧。 钟流朔摇了摇头:“九哥既然放任无缘的嫂子一人而孤身回来,想必无缘的嫂子不会想不开。” “她当然想得开了,若非如此,怎么敢轻易尝试。”孙雯哼了哼,又气又恨又怨又痛,“她有没有说过,是否还有办法恢复容貌?” 钟流朔又摇了摇头:“没有听说,但是,想必没有办法了吧,这么小的伤疤,尚且失败了,失败后的伤疤,还能重新再复原吗?” 钟流朔想想都觉得不可信,而且,谁还愿意尝试,哪怕秦挽依愿意,想必孙遥都不会再动刀了吧,医圣都失败的植皮术,谁还敢自告奋勇。 孙雯想想,也觉得是,若是小面积,植皮术也就罢了,若是大面积,得从身上切取多少皮肤啊,她想起那个画面,都觉得惊恐,这已经不是植皮术了,而是换皮换脸了。 “阿九呢?他现在怎么样?” 这事除了秦挽依外,最伤心的人,便是钟九了,他以为什么都能掌控,唯独算漏了一个秦挽依。 “我昨晚回去的时候,九哥只是关在屋里,也不知道是难过伤心,还是面壁思过。”钟流朔一筹莫展,被秦挽依的事情,打击的措手不及。 “也对,挽依何必冒险呢,而且还瞒着阿九,也不考虑考虑后果,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孙雯也感染了哀伤之色,一句一叹,一叹一伤,“那阿九进宫一事,是不是要推迟到明日,还是他就不再进宫了?” 钟流朔挠了挠头,像是愁绪如麻,斩不断,理还乱。 “不知道,可能今天,可能明天,也可能不进宫了,如今我也猜不准他的心思了。” 孙雯却并不这么认为,钟九不像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样子,他认定的一件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就像他认定的人一样,绝对不变。 “谁的心思那么难猜啊?” 正当钟流朔和孙雯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在秦挽依毁容这件事上的时候,乍然响起一道冷硬的声音,两人仿佛在做坏事被现场逮个正着一样,唬了一跳,不知道来人究竟听了多少。 “两位这是怎么了?商量什么私密的事情?”黄贵妃是何等精明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两人的异常神色。 “原来是贵妃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鬼妃呢。”孙雯立刻捂着胸口,一副虚惊一场的样子。 黄贵妃一听,面色不善,眼眸倏冷,却又扬起一笑,令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忍耐力。 “什么鬼妃?本宫倒是不明白了。” “方才十侄儿说了一个鬼故事,很是吓人呢。”孙雯不待贵妃询问,直接说书道,“据说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个很得宠的绝色妃子,有着一双最传情勾人的媚眼,有着一副曼妙婀娜的身躯,有着一头宛如月华的发丝,有着一喉恍如天籁的声音,能歌善舞,其他妃嫔羡慕嫉妒怨恨,却只能叹自己命薄,样样不如人。但是,这世上有善良之人,就有恶毒之人,其中一个虽然不算得宠但也算位高的妃子找了一个巫女,用了一种巫术,把绝色妃子的魂魄强行勾走,就此红颜薄命香消玉殒。然而,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因为不是寿终正寝,绝色妃子的魂魄只能飘荡在人间,成了孤魂野鬼。后来,这个鬼妃怨念缠身,成了怨鬼,就到宫里找那个妃子报仇,刚刚才说到鬼妃躺在那名妃子的床上,那名妃子感觉浑身不对,身旁似有隐隐约约的哭泣声,正睁开双眼,然后……” “本宫就出现了,是吗?”黄贵妃似乎并未被吓到,反倒是她旁边的两个宫女被吓得面如白纸。 “正是呢。”孙雯只能呵呵笑着,感觉在将冷笑话而不是在将鬼故事。 “十王爷,你非本宫所生,本宫原本没有资格说你,但你也不能任性妄为,不知道你的六皇婶怀有身孕吗,怎么可以没轻没重,讲这些令人提心吊胆的事情,万一有个好歹,本宫如何向母后交代,如何向皇上交代,又如何向和亲王交代。”贵妃板着面孔训斥了一声,说着没有资格,但语气可不见得委婉。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4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流朔实在冤枉,根本就是孙雯胡编乱造,他忽然觉得无缘的嫂子难处,没想到有缘的皇婶更难处,这么一比较,他觉得跟孙雯在一起,只有被拖累的份,哪怕跟秦挽依在一起,还能得到庇护呢。 “儿臣记住了。”然而,钟流朔只能一字一顿地回道,心中满是不屑,太皇太后都不会如此训斥他,她只不过是一个贵妃,倒是摆起皇后的架子了,真让人听着不爽。 只是如此看来,贵妃并没有听到有关秦挽依的一切,这顿训斥也算值了。 “你们快看,他们是谁啊?” 正当黄贵妃拂袖离开,从两人当中走过,往颐宁宫走去的时候,只听得几名宫女聚在一起,望向某处,窃窃私语,眉宇之间,居然还带着惊喜娇羞的神色。 “你们当皇宫是什么地方,想聊就聊,懒懒散散,不用干活吗?”黄贵妃冷着一张脸,原本看着已经很是严肃了,如今更加肃杀,也不知道忽然怎么了。 “贵妃娘娘饶命。”宫女们一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地求饶。 “明日就是太皇太后的寿宴,本宫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大动肝火,被人说三道四,颐指气使,今日就先饶了你们,若是再有下回,决不轻饶。”黄贵妃略带警告的口吻,却是恩威并施,倒是精通权谋之道。 “多谢贵妃。”宫女叩首谢恩,纷纷离开,哪里还有闲情看什么热闹。 黄贵妃随意地往方才宫女所望的方向一瞥,身形一滞,眼眸微眯。 颐宁宫前,是一片偌大的灰白色地面。 此刻,正有两人缓缓而来,一人一身蓝色锦服,俊朗的面庞微带稚气,却是面无表情,冷冷酷酷,生人勿近,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另外一人,一身白衣,出尘绝世,完美的五官棱角分明,俊逸轩朗,又带着几分谪仙的气韵,只可惜,坐在一张轮椅之上。 看到这钟九和钟乐轩,不止黄贵妃露出惊讶之色,就连孙雯和钟流朔都是猝不及防,好歹事先通知一声啊。 这怎么又坐回轮椅了,难道腿疾复发了? 等钟乐轩推着轮椅近前,钟九遇见走廊上的几人,这才不疾不徐地寒暄了一声。 “见过贵妃。” 钟九淡淡一笑,眉目清冷,只这个性子,就让黄贵妃无法忘记,与庄沁简直如出一辙。 “你就是钟……容?” 差一点,黄贵妃口中的九字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钟九岂能察觉不出,他一早认定了钟济潮与黄贵妃已经接洽,又岂能不知道他们的一切。 “已经多年无人这么称呼了,哪还有什么钟容,不过是一介闲人钟九罢了。”钟九客客气气地回着,显得温文尔雅,谦虚有礼,却又不失与生俱来的傲骨之气。 皇上虽然废除钟容的太子之位,却还保留着钟容的王爷之位,哪怕形同虚设,他终究还是一个王爷,即便皇上不承认,只要没有废除王爷之位的旨意,那么他就是钟容,一生都摆脱不了。 “一介闲人岂能随随便便入宫,既然还冠着钟姓,不是抛弃不了皇家显赫的身份吗?”黄贵妃不屑地道。 当初这个钟字,只为了提醒他过往的一切,如今不要也罢。 “贵妃说的是,冠着钟姓,还能是个王爷,可以进出皇宫,离了钟姓,就什么也不是,被拦在宫外也是理所当然。”钟九温和地应着,并没有反驳什么,反而欣然接受她的嘲讽,不怒不怨,像个没有脾气的人。 这倒是让黄贵妃不知该如何接口,找不出一个打击钟九的理由。 “你毕竟曾经是太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其他几个皇子,你也算辉煌过,可不要再随随便便提出什么闲人了,被人听了,让人笑话。”黄贵妃妄想借废太子一事戳戳钟九的痛处,哪知钟九一点怒意都没有。 这事若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说,钟九必定不会如此不温不火的,然而,那道坎早已过去,如今只有不痛不痒,仿佛事不关己。 “贵妃说的极是,都是当年的事情了,提起来被人听到,的确不好,明白事理的人,以为贵妃在关心在下,不明事理的人,以为贵妃在讽刺在下呢,可不要因为在下的执念,给贵妃增添什么困扰才是。”钟九含笑以答,事事站在黄贵妃的立场考虑,却又在提醒着黄贵妃不要再提,否则对彼此都不好。 “你……”黄贵妃自然听得出来钟九的含义,却又挑不出他话里的毛病,她不怒反笑,“真是识大体,懂礼数,为本宫考虑如此周到。” “理当如此。”钟九谦虚地应了一句,似乎听不出黄贵妃的弦外之音。 “皇上若是看到你,也会倍感欣慰的。”没有皇上的允许,钟容绝对不能回宫,哪怕回到京都都不行,所以,倘若钟彦凡等人出了事,他一现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如今他倒是自动送上门,那就先整整他。 “两位别寒暄了,皇祖母还在颐宁宫里边等着大家呢,再叙旧下去,天都快黑了。”钟流朔插了一句,他岂能不知道贵妃的心思,就是为了以防钟九突然现身遭到皇上猜忌,所以三人才会在太皇太后面前似是无意地提起钟也不迟。” 黄贵妃眼神一凝,似是听出了什么,却不动声色。 得了通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颐宁宫,黄贵妃当先,其他人落后。 孙雯悄无声息地推了钟流朔一把,又拉了钟乐轩一把,钟流朔猝不及防,差点撞上轮椅,回头狠瞪孙雯一眼,孙雯歪着头,东张西望,似乎并非她所为。 钟流朔不置一词,推着轮椅前行。 孙雯一见,立刻将视线转了回来,拽着钟乐轩的手同行殿后。 “放手。”钟乐轩不悦地道。 “怎么回事?怎么进宫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还有他的双腿怎么了?难道受了打击一蹶不振腿疾又犯了?还有轮椅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孙雯满肚子疑惑,一早就想问了,可黄贵妃一直在哪儿滔滔不绝,两人明枪暗箭交战多少回了,她一个字也插不上,如今好不容易到了空,逮找机会,岂有不问的道理。 钟乐轩也没有闹性子,很给面子地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他有他的打算,等会儿你自己问他。” 说完,钟乐轩双手环胸走了进去,瞧也不瞧孙雯。 “喂……”孙雯只能挫败地跟着进去,儿子比老子还难搞定。 甫一进入颐宁宫,太皇太后还坐在锦榻上,身边有两个宫女,各自端着一个托盘,一个上边叠放着一套明黄色宫装,上边隐约可见绣着凤凰的纹饰,还有坎肩,甚是隆重,另外一个上边摆放着佩饰,头上戴的,脖子戴的,手腕戴的,手指戴的,衣服上挂的,似是为太皇太后明日寿宴准备的。 “只是寿宴而已,又不是嫁娶,简单选一样就好,哀家当年嫁给先皇的时候,还能承受这些行头,如今简单轻盈一些就好。”太皇太后无奈地道。 看到黄贵妃进来,太皇太后面带微笑,跟平日里请安时无异。 “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今日容光焕发,红光满面,是为了明日的寿宴呢,还是为了一个稀客呢?”黄贵妃给太皇太后请安之后,让开身影,露出身后独坐轮椅的钟九。 太皇太后眼眸微微凝视,本以为能看到翩翩而立的钟九,哪知竟然还是坐在轮椅之上,她凝眸盯着钟九的双腿片刻,本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但碍于黄贵妃在,便也没有追问。 “哀家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太皇太后站起身,在织络的搀扶下,向钟九走近了几步。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得到太皇太后移步呢,即便皇上,也不曾有过。 “孙儿不孝,未能年年岁岁常伴皇奶奶左右。”钟九弯了弯腰,向太皇太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来了就好啊,都长这么大了呢,乍然看到你,哀家还以为看到先皇了呢,你们爷孙俩的气质,多么相似啊。”早有宫女搬了一张凳子,放在轮椅旁边,太皇太后坐了下去,苍老的眼中,带着一丝泪意,“哀家还以为老了,不中用了,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请你不来呢。” “皇奶奶言重了,孙儿一直惦记着您呢,也想每年都能陪伴皇奶奶于膝下。”钟九说得恳切。 “也是你父皇狠心,硬是把你送走,让哀家好生惦记,这一回,你是哀家请来的,看他还能说些什么。”太皇太后伸手,握住钟九的双手,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微变,却又掩藏了过去,“怎么如此冰冷,一个人在外,也不顾着点自己的身子。” “有师父、师弟和师妹们照顾,皇奶奶不用操心,孙儿过得很好。”钟九独独省略师姐,让一旁的孙雯惭愧不已。 “过得好就好,平平安安才是福啊。”太皇太后欣慰地道。 “皇奶奶,你也太偏心了吧,九哥你来,你就嘘寒问暖,怕饿着他冻着他一样,孙儿一来,你就数落孙儿这儿那儿都不对,真叫孙儿伤心呢。”钟流朔带着浓浓的酸味,酸得众人听不下去。 “看你那泼猴的样子,哀家就知道你过得很好,还需要嘘寒问暖多此一举吗?”太皇太后笑骂一声。 “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也不嫌害臊。”钟乐轩冷不丁嫌弃了一声。 “嘶……”钟流朔倒抽一口气,平日里不给面子也就算了,如今在这儿也打击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稍微给他留点余地啊,黄贵妃还在呢,她不借题发挥才怪。 “你是何人,怎能在太皇太后面前放肆?”黄贵妃冷厉地指责了一句,果然如钟流朔所料,借题发挥。 孙雯一听,不得了了,居然敢吼她儿子,岂有此理。 当下,她卷起袖子,想要一番争论。 然而,钟乐轩向来对任何人都无礼,亲生父母尚且如此,养育了十六年的外祖父亦如此,更何况还是一个贵妃。 当下,他已经目中无人地道:“关你……” “皇奶奶,贵妃,这位就是六皇叔与六皇婶的长子,自小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对皇宫之内的规矩不懂,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皇奶奶和贵妃海涵。”钟九出面劝解了一句,倘若太皇太后都能大人大量,黄贵妃还能斤斤计较吗? “原来如此,你就是阿轩啊,让哀家看看,果然与阿凡年少的时候有点像呢。”太皇太后打量自己另外一个孙子。 “只是性子更像某人呢。”钟流朔拖长了语调,其中的某人,当然是指孙遥,太皇太后是见过孙遥,当下笑着点了点头。 “的确像。”太皇太后呵呵一笑,惹得钟乐轩太阳穴突突跳着。 贵妃站在一旁,就像多余的一个人一样,她虽然知情识趣,但并没有离开,她就是要站在这儿听听,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即便是太皇太后亲自邀请的人,但只要被皇上视为眼中钉,那么钟九是无法继续生存下去的人,当年就不该放任钟容离开,如今也不会演变成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阿容,你那王府十来年不曾住人了,不知是何光景,今日不如先行在哀家这儿住上一晚?”太皇太后询问道,“哀家可是有好些话,想跟你说呢。” “皇奶奶,孙儿知道你是担心孙儿无处可去,只是,孙儿在京都还算有落脚的地方,而且,明日可能……”钟九说到这里一顿,似乎在挣扎,眼底有些愧疚之色,在众人的聆听下,他叹了一口气,“皇奶奶,等孙儿向父皇请安后,再向皇奶奶请罪了。” 请罪? 众人实在不解,不知道钟九才一来,怎么就请罪,究竟为何要向太皇太后请罪,而且请什么罪呢? 别说黄贵妃不清楚,就连钟流朔等人都不明白。 然而,太皇太后并没有追问,仿佛习以为常一般,令人诧异。 “你这性子,跟先皇简直一模一样,都是先斩后奏,也好,哀家也不问了,就在这儿等你回来请罪好了,免得你不告而别。”太皇太后道。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5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九微勾唇角,俯了俯身:“多谢皇奶奶体谅。” 太皇太后任由钟九离开,并未阻止什么,也不管钟九是否信守承诺,真的回来请罪。 钟流朔一见,哪能让钟九一个人面对皇上,随即道:“皇奶奶,九哥离开京都这么多年了,可能不知道养心殿在哪里,我带他过去。”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也没有计较钟九是真的忘了还是钟流朔想要陪同。 说着,钟流朔追了出去。 钟九离开皇宫已经太久了,久到皇宫之中已经物是人非。 一路行来,路过的都是年轻的宫女和内侍,他们并未见过钟九,也不知道曾经的废太子究竟是什么人物,哪怕连巡逻的侍卫,也是一无所知,众人无不是驻足观望了一眼,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静,因为有钟流朔的存在,即便没人认识钟九,但钟流朔怕是无人不认识。 能得钟流朔亲自推送轮椅的人,想必不是简单之人吧。 “九哥,你这唱得哪出啊?该不会真的腿疾复发了吧?”眼见着路过的宫女等人走过,钟流朔眼观四方耳听八面后,觉得无人跟踪,这才放心地问了一句。 “只有这样,才能让父皇放心。”钟九清清冷冷地回了一句,眼底却藏着什么打算,钟流朔并未看出来。 “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被无……”钟流朔想到什么,戛然而止,如今都不敢轻易在钟九面前提起秦挽依了。 “即便复发,不是还有依依吗?”钟九却仿佛没事人一样,对于秦挽依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半点异常,如同曾经毁容一般,根本不像初次听闻秦挽依毁容时冷漠的表情。 钟流朔想了想,也对,不过是毁容,又不是末日,日子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吗,只要活着就行,活着就能代表一切,死了就是空空如也。 “九哥说的是。”钟流朔顿觉释然。 “十弟,你看这黄瓦红墙,檐牙高啄,深宫重重,仆役成群,多巍峨气派啊。”钟九望着途径的一切,不知是赞还是叹。 “皇宫本来就如此,这就是皇家威仪,九哥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钟流朔道。 “是吗?看惯了药王谷的冷清,忽然觉得这儿有点陌生。”钟若是不得不在这里过一辈子,会是怎样的光景?” “不知道,一辈子,太漫长了,可能会憋死吧,但至今也没有听说谁是憋死的,倒是听说不少溺死、毒死、吊死、摔死、饿死、冻死、绞死、打死、病死等等,不过也有过得好好的,皇奶奶不是这样吗?”然而,真正过得好好的,又有几人呢,若非到了一定的年岁,皇宫之中,又有谁能看得开活得好,“不过皇爷爷走了之后,皇奶奶想必过得也很孤寂吧,九哥想要在皇宫过一辈子吗,若是九哥,可能会过得很滋润吧?” 钟九挑眉:“何以见得?” “有无缘的嫂子在啊,这日子还能过得枯燥乏味吗,每天给你整点什么,天天吵架,还有心思无聊吗?”钟流朔下意识道。 “在这深宫之中,即便是九五之尊,也未必能事事如意。”钟九轻叹了一口气,“即便是游鱼,久而久之,也会变成木鱼,皇宫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地方。” “九哥,也不见得人人都会变啊,像你,我觉得一定不会变成木鱼的,无缘的嫂子更不会了。”钟流朔直白地道。 “是吗?”钟九轻笑一声,可有可无。 “九哥,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钟流朔蹙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十弟若是不得不在皇宫中过一辈子,会是如何呢?”钟九抚了抚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随口问道。 “我是肯定不可能的,倘若真的不得不,那我就天天出去找你们,我可不想变成木鱼被无缘的嫂子敲呢。”钟流朔一个哆嗦,仿佛隐隐能听到敲打木鱼的声音,该不会真应验了吧。 “你要是真在皇宫里边变成木鱼,你觉得依依会大老远跑到皇宫敲你吗?”钟来,等我变成木鱼的时候,无缘的嫂子就已经忘记我了?”钟流朔怪叫道,好不容易和谐一点的叔嫂关系,不就断裂了。 “十弟,你说这太子之位,会是继续留在二哥的手中,还是会交给五哥呢?”钟流朔还在挣扎的时候,钟九早已转移话题。 “谁知道呢,我猜父皇还是眷顾二哥,但朝中大臣看好五哥,到了最后演变成什么样子,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结果都不好,还不如直接交给九哥呢。”钟流朔无所顾忌地道。 “除了我,除了他们,还有谁更加适合呢?”钟九明里暗里已经试探了几次,不过钟流朔不知是真迟钝还是假迟钝,没有领悟。 “其实吗,我觉得七哥挺合适的,无论谋略还是胆识,都不是二哥和五哥能比的。” “也对,父皇当初若是选择了他,兴许如今就不是这副光景了。”钟九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最后一个人,“走吧。” 畅行无阻地行至养心殿,养心殿前,任飞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口,并未让任何人通过,养心殿外,跪着一些大臣,全部身着官服带着官帽,一丝不苟,大义凛然,似乎在为太子一事恳请皇上不要护短。 在钟九印象中,五王爷党的大臣,不少却也不多,至少没有此刻跪在养心殿前的大臣多,想必有些人在听闻太子出事的那刻,就倒向钟定奚了吧。 然而,不管是**的人还是五王爷党的人,当初为了废除他的太子之位,也是没少在皇上面前奔走。 钟九淡淡一瞥,所跪大臣中,竟然有一个熟面孔,先前与钟九还有过一面之缘。 钟九淡视的时候,跪着的大臣也在打量着他,纷纷猜测他的身份。 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臣,隐约间,已经猜到了钟九的身份。 双目相对,叶天申猛然间就想到了什么,当下低声对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道:“爹,就是他,他就是药王谷二弟子钟九。” 不管钟九是否戴着面纱,当初在药王谷看到的时候,钟九就是坐在轮椅上,这种气度,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叶大人,药王谷一别,令妹疾症是否好些了?” 叶天申没有想到钟九竟然当面承认是药王谷的人,那当初又何必遮遮掩掩呢,让他摸不着头脑。 “好……些了。”如今本不该是叙旧的时候,可钟九问了,却让人无法不回答。 “那就好,小师妹时常还惦记着呢。” 小师妹指的是秦挽依,叶天申是知道的,但不知道钟九这个时候提起秦挽依究竟有什么意图? 还有,他进宫做什么? 正当叶天申忖度钟九的身份时,跪着的大臣,也在议论纷纷。 等他们嘀嘀咕咕,快要得出结论的时候,轮椅已经停驻在养心殿前。 任飞一早就看到钟九的身影,只是全然不解,前几日所见之人,翩然而立,像是遗世独立,如今却是重新坐回轮椅之上,像个病弱的公子,而非尊贵的九王爷。 “任飞,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通传一声,就说九王爷回来了。”钟流朔催促了一句。 任飞闻言,没有盘问什么,转身就进去了。 所跪大臣一听,一片哗然。 九王爷,还有谁不清楚的呢,已故庄皇后所生,曾经的太子,十多年前差点命丧皇宫,成为一缕孤魂,如今消失十来年了,回来做什么,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吧? 这些大臣,早已修炼成精,但凡察言观色之色,都能活得久些,钟九死里逃生,躲过一劫,如今堂而皇之回来,必定不可同日而语,几人只能静观其变,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打算,而皇上是否真的会见他。 不多久,任飞出门,面有难色。 “九王爷,十王爷,皇上身体有恙,不见任何人。” 钟九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他这么贸贸然现身,还是在这么不尴不尬的场面下,钟彦廷怎么可能见他,见他就会觉得在讽刺吧。 “身体有恙啊,是该好好休息才对。”然而,钟九并未离开,而是温和地道,“任侍卫,劳烦你进去再传一句,就说这十来年,儿臣一直在药王谷,与医圣学得一些医术,虽然浅薄,希望能派上一些用场,缓解父皇病痛,倘若父皇对儿臣医术不够信任,那么儿臣就此告辞。” 任飞不知道钟九为何将在药王谷学医一事向皇上交代,直觉有些冒险,但钟九这么做有这么做的理由,他还是听从了钟九的吩咐。 跪着的大臣,一头雾水,看好戏的人有,看笑话的人有,深思的人也有。 重新回来之时,任飞想着皇上气急败坏的神色,都不敢为钟九开门,担心他进去会有危险。 钟九给了一个淡然的微笑,示意无碍。 任飞只能开了一扇门,延请钟九进入。 跪着的大臣一见,掀起了不少轰动,多少人想要进这道门,却没有任何机会,这不只是一道门而已,而是一种妥协,没想到钟九一句话,竟然会让皇上退让。 钟流朔也想跟着进去的时候,却被任飞阻拦了。 “什么意思啊?”钟流朔不乐意了。 “十王爷,抱歉,卑职也只是奉命办事,皇上只传召九王爷一个人进去。”任飞歉然道,他也想放行,可众目睽睽之下,皇命不可违抗。 “无碍,你在殿外等着,我去去就回。”钟九云淡风轻,似乎只是进去游玩一番,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无关阴谋阳谋,他径自催动轮椅,走了进去。 养心殿内,一片悄静,唯有轮椅车辙滚过地面的轱辘声,单调地响着。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回来,堂而皇之地出入皇宫。”甫一见面,钟彦廷一拍桌子,疾言厉色地道。 相比钟彦廷的怒意,钟九温润似水,不疾不徐地先给钟彦廷行了一礼,而后慢条斯理地回道:“皇奶奶七十寿宴,儿臣岂有不回来的道理。”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着什么心思,既然离开京都了,就给朕像一个死人安静地活着,不要出来丢人现眼。”钟彦廷精锐的双眸紧紧锁定钟九,想从钟九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哪知徒劳。 钟九神色淡淡,不惊不恐,不痛不伤,仿若没有七情六欲,就算钟彦廷再怎么雷霆震怒,他都威武不屈,淡然应对。 “父皇能猜测儿臣的心思,儿臣不胜惶恐,今次与皇奶奶一见,有生之年,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儿臣觉得即便此行波涛诡谲,凶险万分,也却是值得为皇奶奶冒险一试。”钟九避重就轻。 “不要以为你仗着太皇太后,就以为朕奈何不了你,在朕面前放肆,就算朕杀了你,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皇威威压,若是旁人,早已战战兢兢。 然而,钟九却是面带微笑,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 “那父皇要杀的人,实在数也数不清。”钟九不怕死地道。 “你……”钟彦廷站起身,仿佛觉得自己反应过激,在钟九面前显得没有丝毫威严,复又坐了下来,“这么多年不见,朕实在没有想到,你倒是变得越来越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儿臣岂敢,只是不敢在父皇面前有任何隐瞒罢了。”钟九谦虚有礼地道。 听着钟九隐藏的讽刺,钟彦廷威胁道:“你若再笑里藏刀,话中带话,信不信,朕可以立刻杀了你。”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儿臣当然相信。”钟九坦然承认。 “那就乖乖地交代,这次进宫,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要妄想朕会让你在京都继续呆下去。”钟彦廷冷哼一声,仿佛早已猜到钟九的意图。 “儿臣并无久留之意,明日就会离开京都,此次来意,确为皇奶奶祝寿。”钟九启唇回道,不卑不亢,自有一番风骨。 “你以为朕会相信吗?”钟彦廷冷笑一声,没有顾及地问道,“说,沽州瘟疫,你是不是在场,老七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此事拖得越久,知道的人越多,想必已经不再是隐秘的事情。 倘若钟九并无道明药王谷二徒弟身份,钟彦廷绝对不会联想到沽州一事。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5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能够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之人,钟彦廷拿捏不定究竟是不是这个儿子的作为。 沽州瘟疫,药王谷徒弟,名震一时,由不得他不多想,钟容是否参与其中,而钟济潮的事情,是否会是钟容一手策划的。 “对于沽州瘟疫,凭借儿臣残废之躯,实在连绵薄之力,都无法贡献,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以打探打探,儿臣当时是否在场。”钟九矢口否认。 钟彦廷俯视了一眼钟九的双腿,若非亲眼看到钟九已经站起,他绝对不相信有人能治愈他的双腿。 “朕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会让此事不了了之。” 钟彦廷口头上并不相信钟九所言,但心底是相信多过不相信,沽州的传闻,的确没有钟九这么一个人,倒是其他几人,略有听闻。 钟济潮有多大的本事,钟彦廷自然一清二楚,他不相信健全的钟济潮还斗不过一个残废的钟九,所以也就没有再问沽州悬崖上边的一切,是否与他有关,那批训练有素的黑衣蒙面人,又是怎么回事。 钟彦廷压根没有想过,此时的钟九,是否还是以前那个毫无求生之念的钟九,倘若分辨清楚了,就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即便是残废的钟九,别说钟济潮,任何人都未必能斗得过他。 既然钟彦廷没有问,钟九也不会愚蠢地和盘托出,钟济潮的落崖,的的确确与他有关,若非他,钟济潮可能还活得一帆风顺。 “听父皇的口吻,似乎对七哥之事,尚有不解之处,儿臣虽然没有亲临沽州,但从师父、师弟与师妹们口中多多少少听说了七哥的英勇事迹,儿臣顿觉汗颜,七哥的丰功伟绩,实乃为人表率,儿臣理当学习,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连举手之劳都不能做到,父皇若有什么不知情的地方,儿臣兴许能够解释一二。”钟着钟济潮的英勇,但怎么听,怎么觉得似乎在讽刺,令钟彦廷都分不清真假。 “不必了,朕自然会彻查此事,你不过也是道听途说而已,朕就算想知道什么,也会亲自向医圣询问。”钟彦廷没有领情,钟不错,他也省了一番唇舌。 “既如此,儿臣无话可说,只是儿臣甚是好奇,七哥遭逢此劫,为何宫中连半点消息也没有。” 既不发丧也不昭告天下,钟济潮的事情,好像就这样被掩埋了一样,若非劫后余生的沽州百姓还记得他们强行灌输的歪曲的事实时,想必没有人会记得钟济潮了吧。 “此事朕自有决断,轮不到你操心。”钟彦廷如今也是自顾不暇,太皇太后的寿宴就在眼前了,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还想借此锻炼锻炼太子,哪知皇后和太子倒是给他找了不少事情,让他想要养心都难。 钟彦廷只是想要在寿宴结束之前,维持风平浪静的表面,但从来没有人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挨过了平日,就不再有顾忌了吧,果然是以孝治天下,明日之后,必定有一场风云悸动,越早远离,越能安然无事。 “也对,父皇雄韬伟略,岂有难题困得住父皇。”钟九略微一笑,继而面有疑色地喃喃自语,“可能是儿臣多心了,方才见到贵妃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否知晓七哥的事情,对怀有身孕的六皇婶有些仇视不止,对堂弟和儿臣也一并仇视,不知道是否怨恨药王谷的人,对七哥之事无能为力。” 钟彦廷一听,这才醒悟过来,沽州的消息,早该传到皇宫了,但紫烟宫没有任何动静,贵妃不吵不闹,是还未知道,还是早已见过尸骨无存的钟济潮。 钟彦廷神色一凛,眯起眼眸,打量了一眼钟九,似乎想从钟九那双平如静湖的眼眸中窥探出什么,却是枉然。 “宫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就不要在皇宫逗留。”钟彦廷警告道。 这俨然是见面以来,不是第一次警告他了。 “儿臣自然没有资格操心皇宫之事,只是担心皇后和太子一事引起的余波,会影响皇奶奶的寿宴而已,毕竟,明日父皇不得不露面。” 钟彦廷正在为此事烦心不已,这种撼动国本的事情,绝对不能草率做出决定,但明日他若出面,肯定会有几个臣子在寿宴上大做文章,偏偏皇后也涉足此事,如此浩大的寿宴,皇后和太子都不在,岂能说的过去。 煽风点火这事情,外边跪着的大臣,没少做过。 “担心?不用担心,他们明日也会闹腾,朕若没有给出一个完美的答复,他们岂会善罢甘休。”钟彦廷说完,才自知根本没有必要跟钟九解释什么,“你过来见朕,不止担心这么简单吧?” “父皇英明。”钟九鼓吹一句,偏生他的声音,冷冷清清,听着反而不似在奉承,反而在讽刺,“儿臣已经略有所闻,此次皇后和太子一事,应该分为两次事件。” “两次?”钟彦廷下意识反问,眼眸深沉,对于皇宫之事,这个身处偏僻之地的儿子,仿佛了若指掌,略有耳闻的也太详尽了。 钟九微微颔首:“首先是账簿一事,皇后和太子欺瞒父皇,弄虚造假,贪污行贿之事,证据确凿,已成定局,无法改变,父皇想要力挽狂澜,哪怕付出很大的代价,也未必能如愿,儿臣知道父皇有心提拔太子,稳固二哥的太子之位,保江山太平,但此次事件,必须有人牺牲,才能有人得救,这场风波才能平息。” 钟彦廷是明白人,知道舍与得,当初为了稳固钟麒煜太子之位,送走了钟济潮,就是舍弃。 只是,这次要牺牲的人,不是太子,谁会善罢甘休。 忽然,钟彦廷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皇后和太子同时被禁足,两人所犯同样的错误,又何须两人同时牺牲呢?”钟九点到这里,钟彦廷早已知晓,的确,没有必要搭上两人。 “你要朕牺牲皇后?” 谁有这个胆子,敢撺掇皇上牺牲皇后。 “儿臣岂敢让父皇牺牲母后呢,一切自然取决于父皇,父皇有什么决断,又有谁敢违抗呢?”钟九的声音,温润清雅,听来心旷神怡,可偏偏母后二字,在他的口中,听得格外刺耳,“儿臣只知道母后向来疼爱太子二哥,倘若她的牺牲,换来太子二哥的平步青云,想必她会乐见其成的。” 钟九将此事撇的一干二净,仿佛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建议,而非让一个人从云端落入泥潭的建议。 “哼,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倘若皇后毁了,太子岂不是重蹈你的覆辙,你是真心相救太子,还是想要毁了太子?”钟彦廷虽然已经动了心,但想到钟九的过往,不禁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父皇还记得儿臣的覆辙啊,儿臣当时年纪尚小,根基不稳,母后走得又早,父皇又没有寄予厚望,朝中大臣早已离心,孤立无援,只是今非昔比,父皇大可放心,太子二哥已经二十有余,能够独当一面,又有皇后这些年的积淀,更何况父皇一心一意护着,尚且有朝中大臣依旧站在太子二哥的立场,在父皇重立皇后之时,太子二哥这条路,想必早已铺平,父皇绝对没有后顾之忧。”钟九虽然笑着解释一切,可字字往钟彦廷心中戳。 不过,钟彦廷是一国之主,即便被触动,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兴朝江山。” 这话不知道是在向自己解释,还是在向钟九解释,但在钟九看来,却是可笑无比,他没有回应,就让这个理由,成为钟彦廷为了钟麒煜为了他的错误一直牺牲他人的借口吧。 得不到回应,钟彦廷隐隐带着怒意。 “这件事,朕会考虑考虑,另外一件事呢?” 只要考虑,尚有改变的机会,但考虑一个舍弃的儿子的话,多半会这么做,钟九并不担心,以前的确动过杀意,如今看来,皇后也是自身难保,说与不说,皇后的处境,都是艰难,只是,希望在离开京都之前,不希望有人把主意再打到秦挽依的头上。 “至于雇凶杀人,图谋不轨之事,儿臣听闻之后,略微想了想,皇后和太子可能真是被冤枉的,倒不是说皇后和太子没有雇凶杀人,只能说雇了凶却杀人未果,却遭陷害,以至于百口莫辩,而真正雇凶杀人的,另有其人。” “什么意思?”钟彦廷问出之后,总有一种被牵着走的感觉,反倒是显得自己无知。 “父皇常年身在皇宫,对江湖之事不曾知晓,这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这杀人也有杀人的规矩,儿臣听闻天牢之事后,知道真正杀死李大人的是天下第一杀手九指快刀,此人曾经合谋杀人,后来……” 钟彦廷一拍桌案:“简直太猖獗了,把朕的律法,当成什么了!” “父皇息怒,儿臣记得,此人曾经合谋杀人,后来因为杀人失败之后,孑然一身,还到药王谷追杀过儿臣的小师妹,所以从另外几个名义上为同伴的杀手口中得出的消息,即便是真,也不能证明皇后和太子杀人罪名成立,所以太子即便有罪,也可从轻处置。” 钟九的小师妹,钟彦廷当然知道是谁。 “你说曾经有人雇凶追杀挽依?” “正是,师父、师弟和师妹们都能作证,而且,儿臣还知道是谁,但儿臣若是说了,父皇又觉得儿臣信口雌黄,诬陷他人。” 钟九没有说,钟彦廷却隐隐猜到是谁,秦挽依若是死了,对谁最有害,对谁最有利,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提到秦挽依,钟彦廷忽然就想到了当年之事,如今秦挽依过得安然无恙,钟彦廷问道:“你难道不恨她吗?” 这个问题,熟知两人过往纠葛的人,多多少少都问过,连他自己,都曾反复扪心自问。 他只知道,所谓的恨意,早已烟消云散,只是,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在秦挽依治愈他腿疾的时候,或许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或者在两人静湖旁边相遇的那刻,又或者是在江州酒楼的惊鸿一瞥,兴许早在听到她毁容退婚的那个瞬间起,两人的恩怨,早已一笔勾销。 难怪在药王谷,他那般对待秦挽依的时候,孙雯并非站在他这边,而是责怪他的过分。 也对,早已两讫的恩怨,是他先行纠缠,才会纠缠出两人如今的关系。 突然之间,钟九明朗了许多。 “当然恨!”钟九却又在笑,还有那么一点自嘲,“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儿臣的双腿才一直无法站起,养病最忌大悲大喜,大惊大忧,为了一点事情,就要去恨一个人,那儿臣要恨的人实在太多了。” 单单皇宫之中,几双手都不够数。 “是吗?” 若连杀身之祸都算是一点小事的话,那么还有什么能够惊动他? 是真的不恨,已经释怀,还是暗藏恨意,伺机报复,不知为何,钟彦廷有些分辨不清,到底钟九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无论真假,这种坦然无惧亦真亦假的气度,却是自己倚重的太子最缺乏的。 太子缺乏宽厚之心,事事计较,但凡有什么心机,全表现在脸上,没有半点城府。 老五又是沉溺女色,无法自拔,更遑论什么心机,被别人利用,还没有自知自明。 老七则是过于狠辣,不留余地,但凡有什么阻碍他的人,就会谋算着一个一个拔出。 老十更是好玩成性,不务正业,从江州传来的消息,看他平日里边的性子,没有一点稳重之气。 其他儿子过于稚嫩年幼,这么多儿子之中,没想到曾经这个被抛弃的儿子,恰恰具备着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可惜不良于行。 “如今,儿臣只知道,她是儿臣的丑师妹,不过如此。”虽然两人的关系,早已不止于师兄妹的关系。 一个丑字,提醒着钟彦廷,秦挽依脸上的伤疤还在,这辈子,想必都成不了太子妃,成不了皇后。 然而,钟九唯一一次失算,就是错算了秦挽依。 只是,这个时刻,即便秦挽依绝美归来,也无济于事,太子之事,必定不会那么快解决,而等一切稳定的时候,怕已经是数月以后了。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8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翠屏立刻感觉大难将至,马上拒绝:“所以其实大小姐不用……” “我知道你心里并非这么想的,但念在你兢兢业业守护素月的份上,出生入死地跟随我的份上,我会亲自给你选一门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的大亲事。”秦挽依好脾气地道,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竟然如此善良大度慷慨,“这人选吗,我已经定好了,至于……” “大小姐,真的不用的。”翠屏欲哭无泪。 “不行,怎么说我们朝夕相对,相处了那么多年,我怎么能对你默然无视,毫无表示呢。”秦挽依坚决不同意。 道理说不通,翠屏只能转移话题。 “大小姐,你不是要去找九王爷吗,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我去前边给你探探路。”说着,翠屏快走几步,冲出东宫。 “小样,看你这次能否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不管你是翠屏还是玉面修罗,敢打九九的主意,这次还调侃起我来,等着瞧吧。”秦挽依嘿嘿笑着,眼眸晶亮晶亮,璀璨璀璨。 不过,翠屏倒是说的不错,她还要找九九算账呢。 如是想着,秦挽依正要出去,一个禁卫军侍卫迎面而来。 禁卫军侍卫快要在她身边擦肩而过之时,忽然在她身侧俯身,从地上捡起什么,向她递了过来。 “秦小姐,你的玉镯掉了。” 秦挽依从来没有戴过玉镯,当下就要否认,然而定睛一看,这只玉镯,好像是素月经常带着的那只,那晚离开相府之时,素月一直带着这只玉镯。 但是,怎么可能遗落在东宫呢? 而且,好巧不巧地遗落在她眼前。 秦挽依抬起头,望向禁卫军侍卫,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只玉镯……” “贵妃请秦小姐到紫烟宫叙旧,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禁卫军侍卫轻声说完,退后一步,“属下还有事情,先行告辞。” 是了,此人好像是黄统领身边的人,那就是贵妃的人。 秦挽依攥紧手中的玉镯,又是贵妃,竟然还把主意打到素月的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打发了翠屏去打听钟九的行踪,秦挽依独自一人前往紫烟宫。 紫烟宫外,守着不少禁卫军侍卫,想必是看守贵妃和钟济潮的,等着最后的处置。 秦挽依正愁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忽然想到了钟九给她的通行令牌。 这些禁卫军侍卫,并不认得她,但一定认得钟九的令牌。 果然,看到令牌,并未盘问什么,直接放她进入。 紫烟宫内,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冷清,而非潜藏着杀机。 一路畅行无阻至寝殿,寝殿的宫门,一推就开,里边似乎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酒,又带着黏腻。 此刻,寝殿之中,只有两人。 贵妃端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红色矮领宽袖的宫装,上边绣着百鸟朝凤,头发盘成高高的发髻,头上戴着金色镶着红宝石的发冠,一串流苏垂挂至额前,丰润的脸庞,经过精心打扮,显得明眸冷艳,红唇妖冶。 这是凤冠霞帔,皇后的服饰,即便皇后死了,但她也未必能够成为皇后,贵妃也未免太大胆了吧。 另外一人,就是钟济潮,此刻,他平躺在宽敞的大床之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衣服,上边绣着龙纹,这竟然是太子的服饰。 这对母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个要当皇后,一个要当太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对权势着迷。 这也就罢了,为何绑架素月? 秦挽依狠狠地瞪向贵妃和钟济潮,只是,钟济潮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闭着双眼,纹丝不动,胸口竟然没有一丝起伏。 怎么可能,难道…… 秦挽依快走几步,站在床边,俯视着钟济潮,竟然没有一点生机,她伸手,触及他的鼻端,没有一点气息。 死了。 钟济潮竟然死了。 钟济潮虽然半身不遂,但还不至于危及性命,只是,坠落之时,伤及脊柱,这辈子注定只能躺在床上,她也没有办法,但绝对不会死的。 莫非…… “贵妃,七王爷……” “你都没有办法让他重新站起的话,本宫也不寄希望于医圣了,死了也好,活着还要遭罪,他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一直躺下去。”贵妃缓缓站起身,眼神带着飘渺之色,完全不似先前所见的咄咄逼人。 是钟济潮自作孽,怪得了谁。 杀人之心,绝对不能有,除非万不得已。 贵妃坐在床沿,俯视着钟济潮:“这辈子,他唯一想要的,就是皇位,如果让他亲眼看到钟容登上皇位,简直生不如死,还不如不知道。” 他们想要怎么样,秦挽依管不了,也不想管,这个寝殿,今日处处透着古怪,空气中仿佛还有什么在浮动,令人有些心悸。 “贵妃娘娘,既然我来了,就把我妹妹放了。”秦挽依道。 “本宫这儿哪里能藏人,你不该知道的吗?”贵妃毫无隐瞒地告诉秦挽依,眼神却不曾离开钟济潮片刻。 秦挽依一听,心有余悸,猜测着贵妃是不是想要故技重施,而她会不会重蹈覆辙。 但贵妃这里能够藏人的地方,就只有地下室了。 秦挽依赌了一把,她直接在床上扭开机关,顿时,地板轰然打开。 “素月,在不在下边?”秦挽依喊了一声。 停滞了片刻,地下室传来一句微弱的声音。 “姐姐……” 秦挽依闻言,没有办法,纵然知道有陷阱,却也不得不跳下去。 然而,就在秦挽依走入地下室的时候,贵妃从袖中不疾不徐地取出一个火折子,拔开轻轻一吹,一簇火苗骤然跳动起来。 “皇儿,既然钟容抢走了你最爱的皇位,让你生不如死,那么,母妃也抢走他最爱的女人,让他痛不欲生。” 说着,贵妃将火苗在大床的纱帐上一点,轰然之间,大火瞬间蔓延。 火折子自贵妃手中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地面突然窜起几条火龙,连带着周围的一切,全部处在火海之中。 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庞,死寂的眼神,还有嘴角溢出的一抹黑色血液。 贵妃露出寒冷的一笑,扑倒在大床之上,沉沦在火海之中。 滚滚浓烟,朝着下边涌来。 秦挽依抬头一看,心知不妙,以为贵妃想要熏死她们。 环顾四周,皆是石墙石壁,她猛然间瞥到石桌上边的一个水壶,摇了摇,里边还有些水,喜出望外。 秦挽依撕扯了衣服,浸湿,递给秦素月:“素月,别怕,捂着口鼻,跟姐姐走。” 秦素月有些害怕,更是畏惧,但有秦挽依在,仍然在秦挽依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着。 秦挽依走上台阶,才钻出头,便看到大床之上,被熊熊烈火包围的两人。 她心中一惊,没想到贵妃是要同归于尽。 猝然间,一股大火汹涌而来,秦挽依不得不退了进去。 “姐姐……” 火势太猛,根本出不去,而且,地下室不断涌入浓烟,更加呆不住。 倘若把地板合上,就能隔绝浓烟,至少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机关在床上,距离太远,触手不及,而在地板合上之前,她没有那个本事跳入。 眼见着火势越来越猛,秦挽依眼神一定,回转过身,握住秦素月的双手:“素月,上边着火了,姐姐现在无法带你出去,你先躲在里边,姐姐去求救,好不好?” 秦素月点了点头,身体簌簌发抖。 “是不是很害怕?”都是因为她,才把秦素月卷入这场灾难中,所有的一切厄运,不该落在秦素月身上。 秦素月眼中氤氲起泪光,咬着嘴唇道:“姐姐,你千万不要出事,不要像上次那样吓我。” 因为那一次,她差点丧身火海,所以秦素月心有余悸。 “姐姐不会有事的。”秦挽依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纵然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够躲过一劫。 “姐姐,我等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秦素月噙着眼泪道。 秦挽依抱着秦素月,安抚道:“姐姐一定会让你安然无恙的。” 秦素月嗯了一声,仍然带着啜泣之色。 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犹豫了,秦挽依返身回来,取走床上的被子,正要出去,然而,石床之上,被子遮盖的地方,露出一个圆形的图案。 秦挽依眼眸一闪,身体的血液在飞腾,莫非会是生路? 她颤抖着右手,伸手一按。 石壁一侧,一道石门,突然打开。 整个紫烟宫,片刻之间,已经笼罩在漫天火海之中,猛烈的火势,往天空窜去,浓烟滚滚,一发不可收拾,令人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紫烟宫外,禁卫军侍卫,东奔西走,忙着救火,一片慌乱。 “怎么回事?”钟流朔揪住一个正要跑去提水的禁卫军侍卫问道。 “十王爷,属下也不知情,只是紫烟宫里边忽然走水了,而且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熊熊烈火燃烧了。”禁卫军侍卫说完,赶紧前去打水。 闻讯赶来的众人,即刻指挥着灭火,只是,杯水车薪,几桶水,远远不够扑灭这场大火。 “六皇叔,怎么办,贵妃和七哥还在里边呢。”钟流朔原本想向钟九拿个主意,但是钟九去见庄楚楚了。 “这才转眼的工夫,已经蔓延整个紫烟宫,不像是失误。”钟彦凡蹙着眉头,眼见着大火包围整个紫烟宫,贵妃和钟济潮却没有半点出逃的意思,不知道这场大火是否与他们有关。 “救还是不救?”钟流朔私心不想浪费人力去救援,他还记得贵妃和钟济潮的阴谋,而且,此刻进去,必定牺牲不少人,但是,皇上今日才禅位,九哥继位当日就传出钟济潮的死讯,未免落人口实。 钟彦凡与钟流朔有着相同的顾虑。 “你们连个别纠结了,阿九来了。”孙雯突然望着天空道。 半空之中,一只庞大的黑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下。 鹰背之上的白衣男子,眼见着茫茫火海,温润的眼眸,跳动着慌乱的情绪。 “九哥……” “依依呢?”看到人群之中熟悉的面孔,却唯独没有看到魂牵梦萦之人,钟九追问道。 “嫂子不是在东宫吗?”钟流朔疑惑地道。 众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秦挽依的行踪,最终齐齐望向翠屏。 “九王爷,大小姐本来要去找你,但半途支开我,之后失踪了。”翠屏折回之时,并未看到秦挽依的行踪,猛然间,她把视线定格在一个禁卫军侍卫的身上,“大小姐支开我之前,好像见过此人。” 翠屏遥指那名禁卫军侍卫,这才慢慢想到一些忽略的细节,隐隐觉得不安。 钟九冷眼一扫,眨眼间,身形犹如鬼魅一般,逼近那名禁卫军侍卫。 “说,依依在哪里?” 禁卫军侍卫见此,既然已经被认出了,索性承认道:“还用问吗,她就在里边,现在一定被大火烧死了,这就是你们杀死黄统领的代价。” “九王爷,大小姐为何又来这里?”翠屏实在想不通,为何自投罗网,她下意识觉得此人在欺骗。 “秦素月也在里边。”钟九抬手一挥,那名禁卫军侍卫,犹如棉花一般,撞向梁柱,顿时头破血流。 “秦素月?”白书辙和翠屏一听,异口同声,似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只是,两人的想法却并不相同,因为翠屏并不知情。 “庄楚楚不是带走秦素月了吗?为何会在这里?”白书辙惊问,电光火石之间,潘晓的话骤然浮现,他瞬间明白了什么,贵妃和庄楚楚怕是联手了,而庄楚楚调虎离山,贵妃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全都呆着别动。”说完,钟九回望钟彦凡一眼,里边透着只有两人能够明白的嘱托,随即衣袖一挥,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漫天火海之中,瞬间被火龙围抱。 远远地,传来众人声嘶力竭的呼叫。 “怎么办?”钟流朔急得直跺脚,“六皇叔,你指挥他们继续灭火,我进去帮九哥,九哥肯定带不出两个人。” “等等,你没听到阿九的话吗?”出乎意料之外,钟彦凡拦住了钟流朔,这种大火,凭借钟九的本事,能不能逃出来,还是未知数,但是钟流朔进去,就是自寻死路,钟九的长远打算,绝对不能没有钟流朔。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5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所以,钟彦廷也不急于一时了。 而且,秦徵摇摆不定,是不是所托之人,也成了最大的问题,他还能将太子妃之位留给秦挽依吗? “就算是丑,她也是背负宿命之人,她永远也摆脱不了帝后的命运,她注定要成为皇家之人,你休想打她的主意。”钟彦廷的固执,让钟九微微侧目,说到这个份上,居然还不死心,倒是看出他的用意来。 “父皇,所谓的宿命,不是天说不是神说,而是人说的,儿臣听闻秦相最宠次女秦静姝,如今秦静姝已经成了太子侧妃,而当太子有难之时,秦相似乎不闻不问,即便秦挽依成了太子妃,就能改变秦相的态度,就能抗衡其他人的力量?儿臣以为太子二哥需要的不是摇摆不定的秦相,而是能够与黄统领手中的禁卫军并驾齐驱的兵力。”钟九直言不讳,劝说着钟彦廷打消对秦挽依命途一说的禁锢。 倘若有了兵力,自然不惧于任何威胁,在皇家之中,谁掌握着兵权,谁才有可能胜利。 钟彦廷不是不知,只是对范家存在忌惮,范家向来没有明确立场,不支持太子,就是不支持他,却也没有支持钟定奚,似乎也并没有与其他人有交集。 “这后宫,不止一个皇后,但需要命定之人统辖。”钟彦廷的意思再明确不过,秦挽依必定是皇后人选,至于范家也好,其他人也罢,除去后位,还有四妃等等,“你事事与她作对,不希望她成为皇后,怕是还没有消除恨意吧。” “父皇为何如此以为,儿臣只知道,与其寄希望于不确定的人,不如寄希望于对大兴朝江山忠心耿耿的人。” 范家对大兴朝忠心,对先皇忠心,对持有玉扳指的人忠心,因而范家的立场,也是危险的立场。 范家有义务听他号令,他也有责任令范家名正言顺,他若离开京都,是时候让一切回归了。 当时的玉扳指,虽然是对皇上的一个牵制,但说到底,不过是保全钟彦凡性命的象征。 若是太子能够与将军府结亲,那么,无论对于皇家还是范家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钟彦廷宁可相信黄统领,也不愿意相信范家,由此可见,早已根深蒂固。 “今天你已经逾越了。”钟彦廷事事知道的比钟九晚,事事知道的不如钟九详尽,让他无法掌控全局,“朕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 钟九微微无奈,也不想在挑战帝王的威严,有些话,点到即止,说多了,反而可疑。 “那儿臣先行告退了。”钟九欠了欠身,转动轮椅的那刻,一扶额头,失笑道,“父皇,儿臣忘记一件事情了,听闻九指快刀向来没有失手的时候,唯一的例外,就是儿臣的小师妹,也就是背负宿命的秦挽依。对于失手的对象,他会追杀到天涯海角,也要取她性命。” 钟彦廷眼眸一沉。 “如今儿臣也是不知小师妹的行踪,大师姐和三师弟与儿臣一同入了宫给皇奶奶贺寿,四师妹和五师弟又跟随韩太医回了京都探亲,只剩下师父与她,而师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儿臣也实在难以保证她的安全。” “你到底还是恨她的吧?”钟彦廷已然听出了什么。 就让钟彦廷如此认为吧,至少不会洞悉他真正的意图,让秦挽依提早回到京都。 “有儿臣在的地方,必定护她安然无恙,父皇大可放心,只是眼下既然杀手如此猖獗,不如父皇还是派人治治,也能给黎民百姓一个交代,也能守护所谓的宿命。” “到底谁给你胆子,竟然在朕面前大放厥词。”钟彦廷一拍桌子,滕然站起,“信不信朕……” “秘密处决儿臣,像十多年前一样?儿臣自然相信父皇为了大兴朝江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只是,儿臣贱命一条,死不足惜,父皇随时都能取儿臣性命,只是,父皇是否该担心担心七哥,父皇如此冷漠,难保他不会恨上所有的人,对所恨之人赶尽杀绝。” 说完,钟九头也不回地走了,钟彦廷说不出半个阻拦的字。 这么一来,即便秦挽依失踪,钟彦廷也奈何不了所谓的宿命了。 日已渐渐偏斜,将皇宫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也把养心殿前所有所站所跪之人人的影子拉长。 大臣们静跪着,纹丝不动,侍卫们静站着,一动不动,唯有钟流朔的身影,踱来踱去,晃来晃去,没个停歇。 他要么像八爪鱼一样趴在门上偷听,居然还没有掉下来,简直神功难测,看得跪着的大臣和站着的侍卫目瞪口呆,可里边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茶杯碎裂的声音,这说明谈话顺利进行。 滑下后,百无聊赖之际,他又像猴子一样蹲在门口仰望,跪着的大臣比他还无聊,他只能一个人自娱自乐,别人看他怪异,他看别人也不见得多正常,这种伤己伤人的方法,实在不可取,但那也要看父皇的意思,父皇有意促成某件事,他们全是忠臣良官,冒死谏言,父皇若是无意某件事,他们全是违抗圣命,成为父皇的眼中钉,这次俨然在冒险,不过那都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 “怎么还没有出来呢?”钟流朔负手在后,喃喃自语,在任飞前边来回走过,烦躁不安,看着就令人眼烦。 可惜任飞的定力太好,并不厌烦,仿佛眼中看不到他的存在。 忽然间,鸦雀无声的等候中,身后传来一道开门的声音,露出钟九那张静默的脸,与进去前,似乎没有半分差异。 直到看见钟九安然无恙地出来走出养心殿,钟流朔这才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 “九哥,你终于出来了。”钟流朔差点喜极而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快要出来了。 如此兄友弟恭的一幕,在这皇宫之中,早已绝迹,哪怕钟定奚和钟济潮站在一起,都未必像两人那么自然。 “不过一会儿而已,别小题大做地像是望穿秋水一样。”钟九挑了挑眉,并不觉得漫长,最漫长的黑夜已经过去了,连这点面对钟彦廷的勇气都没有,他就不会回到京都,不会重新入宫。 “我等得太阳都快落山了,还不久啊,就算下一盘棋也该结束了吧,你与父皇都谈了什么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怪吓人的,我现在总算明白此时无声胜有声了。”钟流朔滔滔不绝,没完没了地说着。 “有什么好吓人的,不过给父皇请个安叙叙旧而已,需要惊天动地吗?”钟九可有可无地道,不似钟流朔坐立不安,不忘纠正道,“而且,与你下棋,比一会儿还结束的早,倒是与六皇叔下棋,短则几个时辰,长则数日。” 钟流朔一脸尴尬,避重就轻,把丑事直接忽略掉,不再提及也不让钟九再提及。 “呵呵,这请安叙旧的半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至少吱个声也好,这样才知道你们在好好对话呢。” 知道钟流朔担心他,毕竟面对的是掌控生杀大权的人,可即便钟彦廷下了死令,当年无权无势的他,尚且可以全身而退,更何况现在的他,岂会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 “即便不能好好地对话,也不见得红脖子粗嗓子,唯恐旁人听不到吧,你该知道,父皇身体有恙的。”钟九别有所指。 身体有恙,就不能大声说话,就算大家心知肚明,做做样子,也是必须的。 钟流朔呵呵一笑,一脸了然:“我懂……” “啪”的一声,钟流朔只听得一声久违的茶杯碎裂的声音骤然在养心殿内响起,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 “九哥,这是……” 钟九在养心殿内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动静,如今出来了,倒是发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触怒皇上了。 “无碍,兴许是父皇身体有恙,端不稳茶盏的缘故。”钟九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儿的人,谁不知道皇上龙体无恙啊。 可能吗? 钟流朔俨然不信,直觉钟九与皇上说了什么,气难平,才会这样,但若是问了,钟九也绝对不会告诉他真正原因。 “任侍卫,不该进去看看吗,刘公公似乎不在呢?”钟九对着还立在门口的任飞道,似乎有催促的意思。 任飞一听,猛然间明白过来,想必这是皇上想要召见他,里边刘公公不在,无人传话。 “卑职告辞。” 钟流朔也不想久留,总觉得不是好事,龙颜大怒啊,龙颜又不是常常大怒,不然威严何在。 他生怕皇上让任飞进去就是为了下达对钟九的杀令,想着越早离开越好。 就在任飞转身离开,钟流朔正欲上前亲自推动轮椅,身影挡在钟九身侧的那刻,钟九夹在任飞和钟流朔当中,低语几声,继而三人错身分开,掩尽眉间的震惊悲哀之色,风平浪静。 入得养心殿,任飞的脚步,显得异常沉重,仿佛并不相信钟九所说的话。 行了礼,任飞恭候在御案前。 “眼下有件急事,只有你才能替朕办到,而且越快越好,今日就办成。”钟彦廷开门见山,让任飞心中一沉,他已然知道是什么了。 “皇上请吩咐。”任飞一字一顿,显得倍感吃力。 “你看望皇后的时候,替朕带一句话,这次事情,必须有人出来顶罪,往后朕定会帮太子铺平通往帝王的路,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皇后是任飞的姑姑,是众人皆知的事,由他探望被禁足的皇后,显得顺理成章,然而,带的话,却像是一把匕首,将皇后送上绝路,而这把匕首,是他亲手带去的。 两人被禁足,如果只有一人顶罪,那么就只能是皇后。 最是无情帝王家,哪怕发妻,也是能够牺牲的。 虽然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必须有人承担,必须有人牺牲,可当钟彦廷把这事交给他的时候,他还是无法相信。 “卑职……遵命。”任飞硬的很是艰难。 “朕知道,这件事让你去办,会很为难,但朕相信的人,只有你,而且,这次是皇后和太子咎由自取,朕不是让你大义灭亲,而是让你救下太子。”钟彦廷的口吻,像是在托付一样。 皇后一事,已成定局,倘若知晓皇上还会维护太子,皇后想必会从容赴死吧。 可即便钟彦廷解释了,也驱散不了任飞的阴霾,这不是为难,而是残忍,他懂得大局是一回事,可付诸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 “卑职……遵命。”任飞垂下了头,仿佛觉得浑身无力一样,虽然他与皇后的关系并非表面上那般亲近,但到底还是亲人。 “你不用有后顾之忧,皇后和太子,会明白朕意的。”钟彦廷语重心长地道,“还有一事,朕之前让你护送秦相嫡女前往药王谷的时候,是否遇到过九指快刀的追杀?” 任飞一怔,没想到钟九连这个都猜到了,还是说,这是钟九提起的。 “卑职离开药王谷之前,秦大小姐并未遭遇九指快刀追杀,至于离开之后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卑职在离开药王谷之时,曾发现有人暗中跟踪秦大小姐,兴许是九指快刀,而且,卑职听闻,秦大小姐在离开京都之前,曾在错缘亭遭遇九指快刀刺杀,后来是被围捕九指快刀的范少将军所救。”任飞回道。 当初范烨风围捕九指快刀不利,曾遭皇上当众怒斥,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道出是因为秦挽依而坏了事。 如今,钟彦廷还是初次听闻此事,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既然钟九这么提了,任飞这么说了,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如此,那你立刻传召范烨风入宫,朕想让他围捕九指快刀,这次必定不能再有任何闪失。”钟彦廷道出意图,而真正的意图,却只是为了让秦挽依没有性命之忧。 九指快刀一事,比较棘手,这个时刻,钟九并不希望范烨风明里参与此事,想必料到钟彦廷最终会选定范烨风,才会令他推脱过去。 “回皇上,范少将军此时有事,恐怕无法胜任。”任飞回道。 “什么意思?”钟彦廷不知道范烨风还能有什么事情,自从横州回来之后,并无交代任何事情。 35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方才卑职听十王爷提起,十王爷的一名护卫,缠上了范少将军。”任飞禀告道。 钟彦廷微微一想,忽然觉得那么耳熟:“莫非是……” 任飞颔首:“正是潘老将军的曾孙女,想必是那晚不打不相识。” 钟九不希望范烨风明里插手九指快刀一事,却是打算让范烨风暗里跟进,一有机会,杀了九指快刀。 “也罢,朕知道潘老将军不是好应付之辈,先皇曾经也畏惧几分,恐怕他的曾孙女青出于蓝,此事就交给……”钟彦廷略微一想,有些挫败,“想必能与范烨风不相上下的,也只有黄统领了,着刑部配合,一同追捕九指快刀吧。” “卑职遵命。” 皇家虽然无情,但钟彦廷对于潘家,果然还是礼让三分,知晓潘晓的心思后,并没有让范烨风插手追捕九指快刀一事,仿佛还有促成的意思。 得有多深的城府,才能步步为营,将别人算计在内。 那么,关于紫烟宫的事情,是否真如钟九所言呢? 钟九和钟流朔离开养心殿后,径自返回颐宁宫,没有片刻停留,不去管钟彦廷的决断如何,任飞是否又能办妥。 挑了一条宽敞的走廊,钟流朔见前后四通八达的,无人经过,这才问道。 “九哥,紫烟宫的事情,你确定吗?”对于皇后和太子的事情,他没有能力干涉,对于范烨风的事情,他没有理由插手,而对于钟九所说的第三件事事情,到底还是与他息息相关。 “我收到消息,前几日紫烟宫改建池塘,之后改建之人全部失踪,必定有异,我猜钟济潮就在紫烟宫内,想必就是从那个时候进去的。”钟九回道,十有八九确定了。 “七哥一来,本来已经够凝重了,现在真是令人窒息啊。”钟流朔搓了搓手,重新推着轮椅。 “等会儿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近日是否有人出入紫烟宫,看看黄贵妃是否以什么名义召见过什么人,哪怕一次,哪怕是黄贵妃的人,只要知道钟济潮的事情,就不怕问不出什么。”钟九坦然而坐,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自信,仿佛不管对谁,都能有办法让他如实招来。 “好,等从皇奶奶那儿出来再说。”钟流朔应道,继而想起此行的目的,好奇地问道,“九哥,你向皇奶奶请什么罪啊,你有什么罪可请的,我觉得六皇叔六皇婶他们请罪还差不多?” 钟流朔的口吻,显得异常轻松,最大的难关已经过了,父皇也没有举动,这说明九哥的处境不是一般的安全,就算七哥回来了,也不愁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让父皇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就算父皇处罚,总不会赶尽杀绝,他们是自保而已,就算下了死令,到时候就兵行险招,反正有范家的兵马和庄家的兵马,逼急了,当然要反抗,被舍弃过一次的人,还会乖乖等着被舍弃第二次吗? 只是,钟九的话,却未必那么轻松,给钟流朔的打击不小。 “我若明日离开京都,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明日?”钟流朔刚开始还有点不明白,等脑袋转过弯来,随即吼道,“皇奶奶的寿宴,你想缺席吗?” 怎么曾经的那种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一夕之间都消失了,在他眼中,以前的钟九,即便安安静静坐着,眼底却也在闪动着什么,如今倒是好,更加深沉了。 “皇奶奶并不在乎那些虚礼。”钟九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一样。 “什么虚礼,这事关孝顺不孝顺,在乎不在乎,道德不道德,若是缺席,就是罪不容赦了,还能觉得怎么样。”钟流朔异常坚持,把钟九数落一通,这个时候离开,感觉遭到背弃一样。 好不容易治愈双腿了,居然还坐轮椅,好不容易回到京都了,居然想着离开,好不容易从父皇那儿名正言顺地路面了,居然马上逃了,这像话吗? 数落之后,钟流朔忽然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敢跟钟九拍板,一阵气虚。 钟九背对着钟流朔,并没有看到钟流朔心里的气短,不过也绝对不会任由钟流朔乱吼乱叫。 “何必这么激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没有参加你的婚宴,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撮合一门婚事?” 婚事? 钟流朔顿时泄气了,这才从太皇太后那里逃过一劫,钟九又跟他念叨,千万别又把庄楚楚塞给他,他替钟九受了多少罪了。 “九哥……” “我只是忽然想带她离开而已。”这一次,钟九并没有调侃,而是望向前方,显得那么淡泊,仿佛看破红尘俗世一般,连带着那点恨意,都似有若无,看不清了。 “原来是为了无缘的嫂子。”钟流朔挠了挠头,却不似白书辙那般整成鸡窝头,反而还是如贵公子一般,摊上秦挽依,什么都说不准,“那也情有可原,无缘的嫂子这事一出,她不在旁边呆着,不是亲眼看着,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举动,有点担心她会想不开,虽然可能性很小。” “有些时候,她在想什么,我一眼能够看穿,有些时候,她要做什么,我却触不到深处。” 明白钟九的意思,想必他也想早点回去看着秦挽依,钟流朔不能埋怨什么。 “只是,九哥,不管七哥了吗,不管贵妃了吗,不管明日是否会发生什么了吗?” 此次回到京都,不正是为了解决隐患吗? “其实,有六皇叔在,想必也会风平浪静地度过的,即便真的有事,也能有惊无险地度过。”钟九对钟彦凡自然存着相信,毕竟,先皇第一个器重的人是钟彦凡而不是钟彦廷。 “六皇叔的确可以相信,但六皇婶绝对不能相信,所以事事以六皇婶为先的六皇叔也不可相信,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关键时刻玩失踪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相信他们,我还不如相信白教书的,哪怕小堂弟都比他们靠得住。”钟流朔不加掩饰地道,反正孙雯不在,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也管不着,可怜的他,也只有没有她们的时候,才能嚣张一下。 钟九明白钟流朔的顾虑,这也不是不可能。 “六皇叔靠不住,不是还有你吗,你……” “九哥,我没听错吧,全靠我一个人,我担当的起吗?”钟九还没有说完,钟流朔已经激动地叫嚣道,“向来都是你指哪里我冲哪里的,什么时候变成我指哪里就是哪里了,撞墙了怎么办?” 见钟流朔这么激动,钟九摇了摇头:“我只是说如果而已。” “九哥,你向来不做没有打算的假设。”钟流朔很肯定地道。 钟九稍稍避开钟流朔的大嗓门,什么人不学,偏偏学贺升。 “凡事都有第一次。” “别人的第一次,倒是无所谓,你的第一次,可不好说。”钟流朔下意识觉得钟九的话也靠不住了,“皇奶奶那儿,我看你也别去了,省得说出什么例外的话,惹皇奶奶伤心。” “那我现在就出宫?”钟九带着疑问的口吻,仿佛确信钟流朔真的要这么做。 “不对,你最好呆在皇奶奶那儿,寸步不离才行,这样就能万无一失。”钟流朔果然开口。 “那我现在去皇奶奶哪里?”钟九再度反问,想要探探钟流朔到底会有什么打算。 “也不行,你还是出宫吧,反正你若想走,也没人拦得住你,省得你半夜消失,把皇奶奶吓着。”钟流朔立刻又改了话,将轮椅推来推去,没个消停,不知道何去何从。 钟九不得不扶额叹息。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筹备寿宴的福祥宫内,眼看着余晖渐渐收尽,孙雯高兴得差点上跳下蹿,仰天长啸。 “和亲王妃,你怎么了,别哭啊,哭泣容易伤身,为了腹中小王爷,一定要笑。”随行的宫女,看到孙雯嘴巴弯弯扁扁一副隐忍的表情,忙关心地安慰了一句。 她难道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吗? 她们哪知眼睛看出她这是哭? “弟妹,怎么想哭了?”德妃柔声询问了一句。 这边的动静,瞬间把贵妃也引了过来。 “弟妹,怎么了,哭什么,本宫为难你了吗?”贵妃的声音,显得很是冷硬。 “没有,哪里是哭了,瞧她们几个,明明有着一双雪亮的眼睛,偏偏老是看走眼。”孙雯睨了随行的宫女一眼,她的眼眶之中,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有,可能刚才打哈欠的时候,泛着泪花而已。 “那就好,你现在一颦一笑,都跟本宫有着深切的联系,若是哭了,旁人会以为是本宫欺负你的。”贵妃话里透着冰冷,不似在太皇太后面前那么恭顺。 “这儿又不止贵妃一人,真要是哭了,不见得就是贵妃啊。”何必不打自招这么直白地承认自己呢。 “这么说来,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欺负弟妹了?”贵妃透着鄙夷之色。 孙雯面上僵持的笑意,顿时消散了。 “贵妃毕竟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怎么对孕妇如此不了解呢,孕妇喜怒无常,怎么只以欺负二字来形容呢。而且,我这么宽容大度,谁会忍心欺负我呢。” 孙雯虽然说得无心,但这话却刺激着贵妃,提醒着她暗室中的钟济潮如今只能暗无天日的活着。 贵妃强忍住杀意,唇边漾开一抹笑意:“也对,大家都和和睦睦的,真若是出了点事,想必也是弟妹因着怀孕之故自寻烦恼。” 自寻烦恼? 孙雯气得不轻,胸口憋着一股气,比忍耐力,她根本不是贵妃的对手,有仇报仇,有恩再算,向来是她的个性,就算怀孕了也一样。 手腕翻转间,孙雯的指尖,已经捏着一粒珠子。 “贵妃说的是,是我自寻烦恼了,若是给几位添了什么麻烦,还望几位多多包涵。”孙雯上前一步,正要给贵妃行礼赔罪的时候,忽然身形一个摇摆,似乎踩到了什么,猛然向前扑去。 这么一扑,别说把众人吓坏了,连贵妃,都被吓着了。 孙雯一个踉跄,直接对贵妃投怀送抱,不过是头顶上的发饰撞在贵妃的胸口,好在又及时抓住了贵妃的衣袖,才能堪堪站稳。 贵妃想要推开,却碍于众人在场,不得不忍耐着,然而看到吓得呆愣在那里的宫女,吼道:“废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随行的宫女,立刻一左一右,搀扶着孙雯,急忙询问:“和亲王妃,有没有伤到哪里?” 孙雯是故意的,若非没有把握,她绝对不会拿腹中胎儿开玩笑,不过,还是捂着肚子:“没事没事,好在有贵妃扶了一把,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反观贵妃,胸口被撞得生疼,肯定会有淤青的,加上衣服被扯的不整,若非有这么多人为她作证,贵妃就算有百张口,都说不清楚。 贵妃气得面色铁青,却并不能数落孙雯的不是,只能干瞪眼。 瞪就瞪吧,又伤不到她一根毫毛,而且,好戏才开始呢,那颗珠子里边,藏了一条小蜈蚣,虽然没毒,但是喜暖,要么寄居在珠子中,要么在人体表皮寄生。 “好在大家都安然无恙,若是这个时候出点事情,真是不得了。”德妃余惊未歇地道,“姐姐,时辰也不早了,寿宴已经准备就绪,我看弟妹也有些累了,不如大家都早些回去,明日早些起来,想必还得忙上一整天呢。” 德妃也被吓得不轻,好在贵妃和孙雯两人都好好的,不然真要出乱子了,眼下还是各自散去为好。 这道声音,犹如天籁,太符合孙雯的心意了。 终于熬到头了,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离开皇宫,终于不用再向贵妃请安,天天面对贵妃那张冷脸了。 为了钟彦凡,她忍受了多少,下回一定要连本带利要回来。 孙雯心中的火焰,在看到算计到贵妃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微弱的一点光芒,如今一听德妃的话,顿时熄灭。 “德妃说的极是呢,还是德妃考虑周全,可能正是因为累了,所以才精神不集中,一不小心就踩差了。”孙雯应道。 贵妃鄙视了一眼,整天游手好闲,能累到哪里去。 孙雯眉眼弯弯:“贵妃,你觉得呢?” 贵妃几不可查地冷哼一声,也不想再呆下去:“走吧。” 走出福祥宫,贵妃、德妃和孙雯三人并肩而行,后边跟着一群宫女。 35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贵妃、德妃,臣妾还要向母后请辞,这就先行一步了。”孙雯说得委婉,然而却是片刻也不想多留地想要告辞。 “走吧。”贵妃也没有挽留,赏赐一般地道。 然而,话音才落,孙雯的身影,早已远离。 “弟妹还真是念家。”德妃莞尔一笑,对孙雯的失礼并不在意。 贵妃冷冷地望了一眼孙雯离开时的背影,道:“妹妹,你忙了一日,也该乏了,早点回去吧,本宫也累了,直接回紫烟宫了。” 说完,贵妃一拂袖,径自离开,德妃也没有说什么,三人在福祥宫外,分道扬镳。 贵妃走了几步,待身旁没有其他外人的时候,让随行的宫女远远地跟着,只留了贴身宫女夏荷在旁边。 贵妃一边慢慢行走,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条手帕,上边似乎绣着什么,像是一块玉佩的模样,玉佩有些精致,上边隐隐有着龙纹,一看就是宫中之物,而且不像是寻常妃子能够佩戴的。 “你去跟着孙雯,偷偷把这手帕交给她,她会乖乖跟你走的。”贵妃勾起唇角,“记住,一定不要让其他人看见,至于巡卫那边,本宫已经交代,你不用有后顾之忧。” 夏荷将手帕收了起来,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夕阳落山,将今日最后一道光芒敛尽。 孙雯从颐宁宫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夜幕降临,却是无星无月,这天色也怪人压抑的,而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子侄陪同她,只有随行的两名宫女护送她出宫。 “这几个兔崽子。”孙雯暗骂了一声。 “和亲王妃,你说什么呢?” 这两名宫女,也是这几日一直照顾她的四个宫女中的两人,一人叫春儿,一人叫冬儿,长得皆是小家碧玉的样子,说话的正是春儿。 “没……什么,就是觉得天色太暗了,连星月都没有,今天真是怪了。”孙雯随口含糊了一句。 钟九最终没有过来请罪,直接被钟流朔送出了皇宫,倒是让一名宫女带了话,自作主张地明日会与钟九两人早点来。 至于钟乐轩,自从钟流朔推着钟九离开颐宁宫的时候,一早就溜出宫了,也不想想还有一个亲娘在深宫之中饱受欺负,只顾自己一个人逍遥快活,什么人不好学,偏偏学孙遥,学孙遥也罢了,什么东西不好学,偏偏学了这么一个暴躁冷冽变化不定的性子,好歹学一身医术,也能拿出来说是孙遥的外孙。 “这几个兔崽子。”孙雯又暗骂了一声。 “和亲王妃,你要养兔子吗?”冬儿隐约听到兔子,随即问了一声。 这什么耳力啊,孙雯汗颜,难怪连眼力都没有,不过就这么被误会吧,总比让她们真听见她说了什么好,不然,好不容易维持了几天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 “是啊,考虑中。”孙雯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没想到春儿和冬儿听后,反应倒是挺大了。 “和亲王妃,使不得啊,兔子虽然温顺,但奴婢听织络姑姑说起过,陈美人曾经养了一只兔子,还是什么珍贵品种,宝贝的很,那时候她还怀着龙子呢,只是一日兔子失踪了,陈美人带着宫女出去寻找,未果,最后却在寝殿之内发现兔子被杀死在床上,血粼粼的,肚子还被剖开,什么内脏啊,就这么放在床上,陈美人被吓得不轻,当即昏死过去,孩子就这样没了。”春儿道,提起来,还是有些畏惧。 “是啊,和亲王妃,万万使不得。”冬儿也劝了一声。 “真是可惜了。”孙雯护着肚子,对血腥之事,早已见怪不怪,忍不住询问了一句,“最后是谁杀了兔子?” “听说是一名被陈美人责罚的宫女,挟怨报复,最后被杖责而死呢。”春儿初次听闻之时,被吓了一整晚没有睡着,如今已隔多年,重新提起,还是一阵寒颤。 又是一个替死鬼,寻常的宫女,虽然有怨,但又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孙雯叹息一声,在这皇宫之中,也不止那名宫女一缕冤魂。 “陈美人后来如何了?”孙雯虽然并未见过陈美人,但曾经回宫看望太皇太后的时候,偶然听得宫女说起,陈美人风头正盛。 “听说陈美人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后,整个人就变得疑神疑鬼,皇上过来看望她的时候,她一点儿也认不出来,甚至还撕扯皇上的龙袍,后来似乎被打入冷宫,听闻已经死了。”春儿道。 “她原本已经疯疯癫癫,到了冷宫,无人照顾她,也就这么去了。”冬儿接口解释了一句。 这两名宫女,年纪比织络小了不少,却也是织络一手培训的,什么都好,就是话多,嗦,也没有避讳,肯定是把这儿当颐宁宫,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好在她不是寻常的妃子王妃,不然,早把她们问罪了。 她正怀着孕,说这些不吉利的事情,真是不知分寸。 不过,皇宫的阴谋,不胜枚举,尤其是后宫,什么手段都一一用上,数见不鲜,孙雯也没有觉得什么奇怪,只是可惜了陈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走吧,不养了。”说多了,都是些无辜之人,可既然到了皇宫,就该熟悉权谋之道,否则,只有被别人算计。 忽然之间,孙雯想起了钟九和秦挽依,不知道两人是否会走向那一步,她不是信不过钟九,只是不希望秦挽依走入这个充斥着阴魂的地方,想必秦挽依也是不乐意的吧。 正当春儿和冬儿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孙雯思索着钟九和秦挽依的事情,三人一同往宫外走去之时,黑夜里,迎面走来一人,身姿倩艳。 孙雯认得此人,正是贵妃的贴身宫女夏荷。 “奴婢给和亲王妃请安。”夏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又与春儿和冬儿寒暄了一句,在品级上,春儿和冬儿还低了一级。 直面向她走来,目无斜视,又给她行礼,想必是找她有事。 这个时候找她,孙雯下意识觉得肯定不会是好事。 “夏荷,这大晚上的要去哪里,想必是奉了贵妃的吩咐去办事吧,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正好我要准备出宫。”说着,孙雯下意识想走。 “和亲王妃稍等,奴婢正是寻你而来。”夏荷阻挠了一句,果然是找她有事。 “何事?” 夏荷从袖中取出一方手绢,双手呈递:“和亲王妃,这是奴婢在福祥宫找到的,不知是不是和亲王妃的手绢?” 手绢这东西,吸鼻涕太薄了,擦手又太小了,脏了还要洗,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像她这种大手大脚的人,会有吗? 会有,才怪。 “这肯定不是我的。”孙雯直接否决,一条手绢,至于兴师动众归还原主吗,找不到就丢了,皇宫还差这么一条吗? “和亲王妃,不如你看一眼,兴许忘了也未可知。”夏荷没有收回手,而是僵持着想要让孙雯强硬地收下。 “不用看也知道绝对不是我的。”孙雯压根不知道贵妃有什么打算,对于明确地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地看一眼,证实什么呢,而且,一块破手绢,就算是她的,收回来还不是丢掉,何必白费功夫呢。 夏荷一听,顿时有了几分急色。 “和亲王妃,可能是你的手绢多了,记不得了,你就看一眼,奴婢也好回去跟贵妃交代,即便不知道,看一眼,可能也有印象知道是谁的。”夏荷没有退却,依旧挡在孙雯回去的路上。 不知道主仆两人打着什么鬼主意,跟她耗上了是吧。 很好。 “好,我看,我看总行了吧。”孙雯咬牙切齿地劈手夺过手绢,原本打算随意扫上一眼,丢回去就行了,却在看到那上边的图案之时,愣住了。 上边绣着一块玉佩,正面雕刻着龙纹,因为只有单面绣,所以反面并无其他纹样,然而,即便没有绣,孙雯却也清楚地知道,这块玉佩,反面雕刻着凤凰的图样,这块玉佩,她再熟悉不过,大兴朝一共也就只有两枚,正是太皇太后给她的,也在沽州宋王府的时候弄丢了。 后来她翻遍整个宋王府,都没有发现,此事她跟钟九提过一次,只是至今还来不及告知钟彦凡而已。 如今,贵妃让人拿着这块手绢找她,莫非已经知道玉佩的下落了? 或者更应该说,玉佩在贵妃的手中,所以她才能绣着这块玉佩。 如此看来,钟济潮真的回到京都了,甚至已经在皇宫之中了,那么,众人联合将钟济潮打下悬崖的事情,贵妃也该知道了吧。 忽然间,孙雯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这么一来,夏荷携带这条手绢找她的意思很明确了,多半不是什么善意,但倘若玉佩真的落在贵妃的手中,她却奈何不了贵妃,毕竟遗失玉佩,就是一重罪,贵妃是在威胁她了。 “和亲王妃,这是你的手绢吧?”夏荷见孙雯没有回答,重新问了一句,“若是,奴婢也好回去跟贵妃交代,若不是,奴婢只能再去问问其他人了?” 明摆着冲她而来,都逼到这份上,已经找上门来了,还会找别人? 这也太能演戏了。 皇宫果然像个戏园子,不仅主子的演技惟妙惟肖,就连宫女的演技也不逊色。 孙雯也想任性地扭头就走,但这是她闯下的祸,不能给钟彦凡惹下麻烦。 “是我的。”孙雯不得不承认道,平日里伪装的贤良,烟消云散,眼中闪着冷意。 “果然是和亲王妃的,奴婢真怕不是,又得没有任何头绪地寻人了。”夏荷微微一笑,仿佛对实情一无所知一样。 “有劳夏荷姑娘了。”孙雯知道贵妃想要威胁她,筹码就是一块玉佩,但她不知道贵妃究竟想要怎么样? 这几日只字不提,方才在福祥宫的时候也是只字未提,这个时候却暗暗遣人过来,明摆着这是要掩人耳目,要是打发了后边春儿和冬儿,那就真的人不知鬼不觉了。 但是,夏荷绝对不会当面开这个口。 果然,夏荷还等在那里,想必有事要说,却又碍于随行的两名宫女,无法轻易开口。 正当孙雯想要装傻充愣看看夏荷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的时候,只听得她开口道:“和亲王妃,方才贵妃交代奴婢交还手绢之后,去御花园采些花瓣回去,奴婢这就先行告辞了。” 说着,夏荷当真转身离开,却给了她一个眼神。 那一眼,孙雯明白的很。 好一个聪明的宫女,做事滴水不漏。 夏荷已经如此难缠,更何况贵妃呢,孙雯猛然间想起沽州之时,人人对贵妃都讳莫如深。 夏荷离开之后,孙雯攥紧手绢,在春儿和冬儿的引路下,若无其事地慢走着。 一路行来,孙雯很想遇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哪怕神不知鬼不觉人不晓地捎上一个消息也是好的,但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她又不能向春儿和冬儿传递消息,否则,夏荷一定知道她在泄露消息。 孙雯不得不死心,知道夏荷还在御花园等她,她只能放弃希望。 “哎呀……” “和亲王妃,怎么了?”才听得孙雯开了个口,春儿和冬儿焦急地异口同声地问道。 “瞧我这记性,就会丢三落四,这才丢了手绢,又忽然想起,我的手镯不见了,可能落在福祥宫了,我去看看,你们就别跟着了,找到之后,我直接回去了。”孙雯借口道。 “那怎么能行呢,若是没有亲自护送和亲王妃上轿,奴婢怎么回去跟太皇太后交代呢。”春儿立刻否决。 “是啊,这天黑风大的,奴婢怎么放心和亲王妃一个人夜行呢,太皇太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交代奴婢们务必护送和亲王妃上轿后,才能回去。”冬儿也附和道,态度异常坚决。 孙雯顿感无力,若是此刻陪同她的是织络,早就看出夏荷的意图了,何至于现在处处受制。 正因为如此,想必夏荷也是特意等到现在才出现的吧。 这么一想,难道夏荷一直在监视她? 还是真的去了御花园? 刚才真是被冲昏头脑了,此刻,孙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的确有人在暗中观察她。 孙雯顿时觉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没有对任何人透露玉佩的半个字,眼下当务之急,就是遣开春儿和冬儿。 35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眨眼间,孙雯突然站在原地,一手捂着肚子,微微弯着身体,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和亲王妃,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春儿和冬儿被孙雯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肚子有些疼,走不动了。”孙雯靠在冬儿的肩膀上,仿佛全身无力,面容有些痛苦。 “那……怎么办?”春儿问向冬儿。 冬儿抽不开身,只能道:“春儿,你快去请太医,我扶着和亲王妃在这里等着。” 说完,春儿匆匆忙忙小跑着离开,的确是往太医院的方向。 孙雯当然不能真让春儿去把太医请来,否则,要引起大乱了。 见已经打发了一个,孙雯缓了缓,一鼓作气,她站直身体道:“冬儿,我忽然觉得好些了。” “真的吗?”冬儿不放心地道,被吓得神魂还没有归位。 “当然真的了,你看,我现在能走能跑了。”孙雯说着活动了一下筋骨。 “和亲王妃,你还是仔细一点,春儿已经去请太医了,不如等看过太医之后再走吧?”冬儿劝了一声,这说风是雨的,真是经不起再一次的刺激了。 “冬儿,你不提我还忘记了,你赶紧去告诉春儿,就说我好了,千万别兴师动众,万一惊动母后就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日是什么日子。”孙雯催促道。 冬儿虽然觉得在理:“可是奴婢……” “没有什么可是,我是王妃还是你是王妃,别把我气着,否则……”孙雯捂着肚子。 冬儿一惊:“和亲王妃……” 孙雯站直身体:“骗你的,还不快去。” 冬儿惊出一身冷汗:“是是是,奴婢这就去,你在这里等着奴婢。” “好好好,快去快回,万一等不了,我就先走了。”孙雯不忘提醒一句,回来之后,看到她不在此处,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等冬儿跑得有些远的时候,孙雯这才收敛起嬉笑的样子,眼神直接望向某处,带着精锐的光芒,像毒刺一样。 “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话音刚落,黑暗中,一棵茂密的大树后,走出一道人影,看眉目,果然是夏荷无疑,只是,此刻的夏荷,少了几分恭敬,多了几分凌厉,像极了贵妃。 “和亲王妃辛苦了。”夏荷说着居然还行了一礼。 孙雯冷哼一声,犯不着在这里与夏荷浪费时间,还不如留着力气对付贵妃。 “说吧,贵妃到底想要怎么样?” “和亲王妃果然是明白人,还请和亲王妃跟随奴婢走一趟。” 只是,夏荷并未说去哪里,孙雯也懒得问,问了也不会告诉她,何必自讨没趣。 “带路吧。”孙雯也算痛快,并没有纠缠,因为她知道,跟夏荷纠缠,没有任何意义,她不过是个传话的而已。 “多谢和亲王妃配合,在这之前,还请和亲王妃先做一件事。” 孙雯心中一凛,不知道她们究竟想要怎么样,她捂紧肚子,安抚着腹中的孩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孙雯跟了上去。 夏荷走了没有多远,将她引到附近一处假山后边,假山掩映,最是能够进行秘密交易。 假山后边,并无其他人在,只是放着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套宫女的服饰,跟夏荷身上穿的并无异常。 “还请和亲王妃将衣服换上。”见孙雯还愣着,夏荷道明了意图。 看来是有备而来了,果然心思缜密,若是她换上宫女的衣服,又是天色昏暗,而且跟在夏荷的身后,谁还能认得出她是孙雯呢,最重要的是,她鲜少在宫中路面,认识她的人,少得可怜。 “和亲王妃,还请不要为难奴婢。”夏荷得体地说了一句,捧起宫女的衣服,递在孙雯眼前。 谁为难谁啊! 一个宫女,比主子还嚣张。 在夏荷的再三催促下,孙雯只能换上宫女的衣服,衣服还挺合身的,有些人的高贵,果然是靠衣服衬托出来的,孙雯感觉自己就是那一类人,脱了华服,穿上布衣,她就是一个扎扎实实的农妇。 换好衣服,夏荷将孙雯换下的衣服打包,却仍旧搁置在原地,仿佛有人会过来收拾一样,她径自带着孙雯走出假山。 才走出,两人就遇上一队巡逻的侍卫,夏荷垂首避让,孙雯只能照办,侍卫没有盘问什么,径自走了过去。 果然,这下没人认得她了。 夏荷专门挑拣僻静的小路行走,七拐八绕,即便对道路有着强大的记忆力的孙雯,都被绕得晕头转向,她只依稀觉得,这不是在往宫外走去,反而是深入宫里。 仔细一看,兜兜转转,竟然返回后宫了。 夏荷肯定是带她去见贵妃,这么一来,莫非是到紫烟宫? 孙雯如是想着,想要确认什么,但又打消念头,夏荷不是春儿和冬儿,嘴巴严实的很。 到了后宫,夏荷越发谨慎,低头前行,孙雯跟在身后,眼神四处游走间,突然发觉迎面走来三人,皆是穿着一身黑色的服饰,衣袖和小腿裤管为红色束紧,但与巡逻的侍卫有些不同,而且三人的话,显然不是巡逻。 若不是巡逻的侍卫却又出现在后宫,罪名不小,可是,他们身上的佩饰,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御前侍卫,这三人是御前侍卫。 御前侍卫在后宫出现,那又再寻常不过。 再仔细打量,当先一人,神色严谨,面带沉思之色,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在宫中遇上过几面,叫什么来着。 孙雯一拍脑袋,好像听钟流朔提起过,叫……任飞。 对,是任飞。 万一有事,可以找任飞。 等任飞等人走近的时候,夏荷低垂着头,想要径自走过,哪知孙雯突然捂着肚子,咿咿呀呀,发出声音。 夏荷回头一瞪,孙雯硬是露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怎么回事?”任飞等人显然被吸引了注意,随口问了一声。 夏荷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好在她在皇宫之中摸爬打滚过,又是一直侍奉贵妃的,怎能连一点本事都没有。 当下,她灵机一动,立刻返回,搀扶着孙雯,一边有意无意地遮挡在孙雯的脸,一边口里骂道:“叫你不禁口,隔了两天的东西还能吃下去吗,现在好了,闹肚子了!” 继而,夏荷回头,朝着任飞道:“大人,奴婢是紫烟宫服侍贵妃娘娘的,这个丫头,不懂规矩,适才嘴馋,偷吃东西,正闹肚子呢。” 任飞闻言,看了一眼被夏荷半挡着的孙雯,孙雯不能在夏荷盯视下抬起头,他只能看到一个侧面。 任飞又看了一眼,感觉哪里有点奇怪。 “任侍卫,这个时辰,你怎么在后宫行走?”正当此事,夏荷的身后,响起一道身影,带着粗犷。 孙雯偷偷一瞥。 来人是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有着一张刚毅略黑的脸,身体有些魁梧,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衣服,领口和肩膀绣着黄色纹路。 “黄统领,卑职前去探望皇后娘娘了。” 任飞的官职比黄统领要低,见了面,还得向黄统领行礼。 黄统领了然,皇后这次在劫难逃,他也没有为难什么,一个御前侍卫,还能翻腾出什么不成。 “原来如此,若是已经探望了,就离开后宫吧,被人瞧见了,不好交代。” 黄统领的话语间,带着警告之色。 “卑职告辞。”任飞向黄统领一点头,就此离开,显然正被皇后之事烦扰,并没有对一个宫女的事情上心。 孙雯咬了咬牙,忍住了呼叫的冲动,真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全被他毁了。 黄统领走到夏荷身侧,不轻不重地道:“把人看好一点,这个时候惹出一丁点的乱子,你的脑袋是承担不起的。” 说完,黄统领扬长而去。 孙雯心中一凛,猛然间抬头,原来是有禁卫军统领照应,难怪这一路畅行无阻,还以为这么凑巧被他赶上了,原来一直在监视着她,让她半点泄露消息的机会都没有,她这是彻底落入圈套了,而且还不能反抗。 甫一进入紫烟宫,紫烟宫的大门就在身后合上,仿佛专门等她而来。 孙雯神色一凛,现在才是开始面对一切的时候,不知道竖着进来,会怎么出去? 抬头望天,除了黑暗,找不到一丝光芒。 紫烟宫大堂,一片悄静,只有宫灯散发着光芒,却是不见任何守夜的宫女。 “贵妃呢?”进了紫烟宫,孙雯不用再低头做人,直截了当地问道。 “贵妃娘娘在里边等着,和亲王妃稍安勿躁,随奴婢过来就是。”夏荷取了一盏灯笼,提在手中,在前边引路。 所过之处,并无一人,这个时辰,不应该都歇下了,万一皇上驾临,谁出去迎接,还是早就断定皇上不会过来,所以遣散了所有的人。 没走多久,夏荷提着灯笼,站在一扇精致雕琢的木门前,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 “娘娘,奴婢把人请来了。” 原本昏暗的屋子,突然亮堂了起来,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一样,夏荷径自推门进去,孙雯跟在身后。 寝殿之中,黄贵妃已经褪去白日里穿着的宫装,然而此刻并非穿着里衣,而是同样一身华丽明艳的宫装,荣华冷艳,富贵非凡。 她端坐在椅子上,似乎并没有歇下,而是一直等着的样子,只是,哪怕坐着的时候,孙雯能感觉的出来,她似乎在忍耐着不适。 猛然间,孙雯才想起来,寄养在贵妃身上的蜈蚣,还没有离开,就算换了衣服也没用,蜈蚣很有可能寄居在头发内,怎么也不可能轻易除去。 “弟妹来了。”黄贵妃微微勾起唇角,琉璃宫灯映着她的眼眸,显得无比的阴森。 还是不笑的时候好些,至少看着只有些严厉罢了。 孙雯在黄贵妃对面坐下,仿佛谈判的样子。 “明人不说暗话,贵妃大费周章派人请我过来,究竟想谈什么?” “想谈什么?手绢上的图样,还不够明白吗?”贵妃皱了皱眉,想要维持的冷笑,刹那间破灭。 想必是蜈蚣在作祟,孙雯当做没有看到。 “手绢不过是手绢而已,代表不了实物,我想看看玉佩是否真的在贵妃的手中,贵妃不会连一点商谈的诚意都没有吧?”孙雯到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夺回玉佩,玉佩落在贵妃的手中,谁知道贵妃会怎么利用,大做文章,还是早点抢回早点好。 而夺回的第一步,就要看看,玉佩现在是在钟济潮的手中,还是在贵妃的手中。 “信不信在你,本宫没有必要向你证明什么,若是信了,还有说下去的可能,若是不信,那就不送了。”黄贵妃挥了挥衣袖,一点的余地都没有。 倘若玉佩真的在黄贵妃手上,那么,必定会拿出来,只是一眼而已的举手之劳。 这么说来,玉佩并不在黄贵妃的手中。 然而,孙雯相信,玉佩一定在这对母子手中,不然,除了钟九,没人知道她的玉佩丢了,而钟九根本不可能泄密。 “当然信了,只是没想到贵妃这么小气,也有可能玉佩不在你的手上,我都不去计较了。”孙雯大度地道,“说吧,要怎么样,贵妃才能把玉佩还给我?” “到了该还给你的时候就会还给你。” 贵妃这番话,明摆着有什么计谋,她岂会轻易把玉佩还回来而什么也不做,越是如此,越能说明贵妃正在谋划着什么。 “既然如此,贵妃又何必请我过来,浪费彼此的时间。”说着,孙雯站起身,作势要走。 哪知夏荷一早堵在门口,拦住了她的去路。 “就凭你,也想拦我的路。”孙雯握紧双手,正想出手,只听得贵妃传来一句冷冽的话。 “本宫知道你有不小的能耐,凭她当然拦不住你,但是,既然把你请来了,你以为本宫会让你轻易离开吗?” 孙雯这才意识到,整个紫烟宫中,透着古怪。 “今日就算你出得了寝殿的门,还能出得了紫烟宫的门吗,真以为紫烟宫无人?”黄贵妃站起身,冷眼而视。 紫烟宫有埋伏了。 “本宫既然让你来了,就是已经做了完全之策,你以为能逃得掉,本宫还是劝你束手就擒,否则,伤了你腹中的胎儿,那就不要怪本宫了。” 孙雯护着腹部,真要厮杀起来,未必斗不过他们,但是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她一定后悔今日的鲁莽。而且,就算动静再大,巡逻的侍卫是由黄统领掌控,他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可能进来帮忙,最终吃亏的一定会是她。 35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既然黄贵妃还有顾忌,那么至少现在她还是安全的,只要她还没有离开皇宫,黄贵妃就必须对她腹中的孩儿负责。 “不知贵妃留我下来,到底意欲何为?”孙雯收起凛然的杀气,猜不透黄贵妃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杀了她,却又不放她走,唯一的可能,就是拿她当做人质。 莫非黄贵妃要对付的人,不是她,而是钟彦凡。 “对付你,简直轻而易举。”黄贵妃冷笑一声。 孙雯暗自咬了咬牙,不待这样鄙视人的,她就那么好对付吗,真要好对付,就不会连身上的蜈蚣都还没有发现吧。 “对付钟彦凡,才需要本宫多花费点心思,等本宫除去钟彦凡之后,就会花费更大的心思,钟容、秦挽依、钟流朔、范烨风、韩承续……一个都别想逃。” 果然沽州悬崖发生的一切,贵妃都知道了,而且,清楚的知道所有的参与者,黄贵妃并未出宫,那么,钟济潮一定葬身皇宫之中。 “贵妃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点吧,一个都难以对付,想要对付全部,不觉得痴心妄想吗?”孙雯也没有掩饰,反正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底细,再装糊涂,根本没有必要,而且显得虚伪的不能再虚伪,她向来不是虚以委蛇的人。 “这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不是无懈可击的,钟彦凡的弱点,钟流朔的弱点,甚至钟容的弱点,本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说本宫能不能对付?” 不知道黄贵妃何以肯定掌握了众人的弱点,但报仇的女人最可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尤其是为了孩子而要报仇的女人,若有人像对待钟济潮对待钟乐轩,孙雯自觉一定比黄贵妃更狠。 “就算知道了弱点又能怎样, “本宫会留着你的命,见证本宫如何一个一个对付,到时候,你就会觉得是不是本宫在痴心妄想了。”黄贵妃的眼中,充斥着嗜血的光芒,浓浓的恨意,令人见了,心中发寒,疯狂的女人,当真没有什么弱点。 “钟济潮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你给本宫闭嘴。”黄贵妃立刻截断孙雯的话,“什么丧心病狂,皇儿是尊贵的王爷,只不过是杀几个低贱的人而已,你们居然狠心将他推入悬崖,置他于死地。” 现代都还有贵贱之分,更何况古代。 听得黄贵妃令人血脉喷张的话,孙雯也豁出去了:“贱命也是命,岂能容他主宰,大家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撇开贱命不说,论尊贵,难道王爷的命,阿九的命,他们所有人的命,还比不上一个钟济潮吗?他们也姓钟,难道就钟济潮的血液留着皇家的血液,他们都不是吗?” “你给本宫闭嘴。”黄贵妃歇斯底里地骂道,“他们的命,怎么跟本宫皇儿相提并论。钟彦凡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废物王爷,皇上仁慈,才给他留着一个和亲王的位置,让他游手好闲,却还能食国家俸禄,也只有母后宠着他。至于钟容,不过是个残废,就算他站起来又如何,废太子永远是废太子,永远只能是笑柄,怎么,还想染指皇宫帝位吗,他只能游走在京都之外,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他这个九王爷,比钟彦凡还没用,连一点价值都没有,被皇上抛弃的人,能有多大出息,妄想真的站得起来。而钟流朔,虽然也是一个享有封地的王爷,但他与本宫皇儿唯一的不同是,他的母妃早已死了,而且品级没有本宫高,本宫贵为贵妃,就能成为皇儿的仰仗,他钟流朔能仰仗谁?母后吗?母后已经老了,真能护得住谁?” 这话听得孙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没听过母亲眼里出皇帝的,真是相当皇帝想疯了。 “钟济潮也不过只是个享有封地的王爷,但凡逐出京都的皇子,真能高贵到哪里去,别说阿九被皇上放弃了,就连钟济潮和钟流朔也是被皇上放弃的,你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吗,他一早就知道钟济潮的所作所为,所以即便知道钟济潮‘死’了,也无动于衷,皇上的眼底,除了太子是金子,其他人都是渣滓。”孙雯也不是吃素的,哪里轮到贵妃把火气往她身上撒。” “你给本宫闭嘴。”黄贵妃一副孙雯只要再说一句,就会上去撕烂孙雯的嘴,“太子算什么东西,他现在自身难保,若是没有皇上护着,他连渣滓都不是,论出身,本宫比皇后还高贵,本宫当初若是比皇后还阴险,还怕得不到后位吗?” “真是疯子,儿子疯,母亲也疯,一个比一个疯,想当皇帝皇后想疯了吗?”孙雯实在听不下去了,怎么就会有这种人呢,没有权位的时候,人模人样,一提到权位,全都群魔乱舞。 “你懂什么,你给本宫闭嘴,你跟着一个窝囊男人,是永远都不会知道本宫的感受的。” “你才该闭嘴了,听都听腻了,麻烦一句话不要重复说可以吗,一遍叫创意,二遍叫模仿,三遍就是复读。”孙雯提高了声音,立刻掩盖了贵妃的声音,“你觉得你最尊贵那就最尊贵,你觉得你儿子最尊贵那就最尊贵,尊贵不是说出来的,是别人是不是这么觉得的。” “你……” “你什么你,阿九坐着都是高贵的,你儿子站着都低人一等,别拿你的那套尊贵低贱跟我理论,说死了也没用。”孙雯立刻打断黄贵妃的话,压根儿把玉佩一事忘得一干二净,忘了自己的把柄还掌握在对方的手中,就如此嚣张,一点顾虑都没有。 “你……” “你这种报复,不合情理,不合律法,沽州百姓的死暂且不追究,你一个皇儿的命,这辈子都无法偿还的,现在先别说钟济潮没死,就算死了,杀人偿命,一个人抵命已经够了,你还想让所有人陪葬吗?犯得着赶尽杀绝吗。”孙雯想了想,何必让人抵命呢,钟济潮就是死有余辜。 “没死?哈哈哈……”黄贵妃笑得疯狂,笑得凄厉,尖锐的声音,刺激地孙雯浑身不适,孙雯能看得出黄贵妃的狂怒,“本宫一定会杀光他们所有人,为皇儿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钟济潮难道死了吗? 若是死了,又是谁告诉黄贵妃一切的? 鬼魂吗? 孙雯忽然觉得这个寝殿有一阵阴冷的风,笼罩着周身,肯定冤死鬼太多了。 “钟济潮怎么了?” 黄贵妃凶残的视线落在孙雯的身上,令孙雯不寒而栗:“本宫现在就送你下去见他。” 下去? 该不会真的死了? 难道黄贵妃会通灵吗? 绝对不可能。 黄贵妃既然留她见证一切,就绝对不会现在了结她。 正当孙雯胡思乱想的时候,黄贵妃已经走到床边按下机关,轰然间,床前的地板,渐渐滑动,孙雯能感觉到脚底传来的轻微震动。 看到露出的暗道时,孙雯对于黄贵妃所说的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得不提心吊胆,这若是下去了,还能上的来吗? 如今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在本宫推你下去前,你最好马上给本宫下去。”黄贵妃威胁道。 孙雯站在暗道上,暗骂一声后,取来一盏琉璃宫灯,照着前边的道路,走了下去。 下到密室,甫一看到床上的男子,孙雯被吓了一跳,床上的男子,并没有休息,仿佛是听到动静,那双眼睛,逼视而来,尖锐地似能划开一个人的胸口,刺入心脏。 待看清床上的人究竟是谁的时候,孙雯彻底被吓到了。 那面目,竟然是钟济潮。 钟济潮虽然活着躺在眼前,却是生不如死,难怪黄贵妃会恨成那样,好像想把所有人都剥皮拆骨。 “皇儿的确活着,你看看,他活得有多好。”孙雯当然听得出来黄贵妃在说反话,“本宫答应皇儿,皇儿所受的痛苦,本宫会双倍奉还给他们。” “六皇婶,没想到你是第一个过来看我的人。”钟济潮的声音,比之前听来,少了轻狂高傲,多了沉重嘶哑。 初次看到钟济潮的时候,孙雯是有些微害怕的。 “你……” “我半身不遂,你们该满意了吧?”钟济潮的话,听着就很毒,仿佛听到他的话,就会中毒一样。 面对此刻的钟济潮,孙雯有些口拙,那句是你自找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话,但是,大家绝对没有对不起他,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害了多少人命,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找医圣或者挽依看看,兴许他们还有办法。”孙雯勉为其难地道,不知道是不是同为人母产生的共鸣,她说不出狠绝残忍的话,但按照钟济潮的伤残程度,恐怕连秦挽依都没有办法了,所以,她说不出口,若秦挽依能够治愈钟济潮,大家的恩怨是否可以一笔勾销。 “一个钟容,医治了十多年,我还有多少个十多年可以等。”真要是等到了,皇位早已属于别人,别人都已经坐稳了。 “总比一辈子躺着好吧,我也不瞒着你,阿九的双腿,是挽依治愈的,不需要十多年,只需要一个月不到。”孙雯轻易说出秦挽依,并不是想把她卷入,其他人她并不担心,至少身手不凡,唯有秦挽依,连花拳绣腿都不会,很难自保,只希望贵妃想要杀人的时候,能够考虑考虑秦挽依的用处,哪怕抓活的也是保命,“沽州的瘟疫,也是挽依想出的药方,你该知道的。” “不错,秦挽依到药王谷的时间并不长,而钟容的双腿,就是在她到了药王谷后治愈的。”被孙雯这么一提,钟济潮顿时有了希望,死寂的双眼,不再一直沉沦。 “说,秦挽依现在在哪里?”贵妃逼问道,但凡有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弃,再难,她都会办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孙雯耸了耸肩,“她是被皇上下令送到药王谷的人,只有皇上的圣命才能回得来,至于皇上为何送走她,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揣测圣意,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皇上的人,不是你们能动的,除非你们有抗衡皇上的力量,我能告诉你们的最大极限是,我们在沽州就分道扬镳了,她可能回了药王谷,可能周游去了,反正没有与我们同行回到京都。” “母妃,一定要找到秦挽依,留着秦挽依的命,其他人,一个都不留。”钟济潮道。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把她抓到你的面前,让其他人永远消失在大兴朝。”贵妃扫向孙雯,“今夜,就从钟彦凡开始。” “你们要对阿凡做什么?”孙雯冷声问道。 贵妃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夜深人静,黑暗的大街上,两旁的店铺房屋,已经熄了灯,只有秋风,飘荡在每条大街小巷。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深巷中,走出一名更夫,提着灯笼,敲打着梆子,巡游而过。 忽然之间,大街尽头的暗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犹如猛兽一般,飞驰而来。 更夫紧急避让,退回深巷中,眨眼间,等他回望的时候,但见一匹骏马,绝尘而去,马背之上的男子,穿着一身锦服。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5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彦凡心神不宁地前行,没有留意到另外一条走廊上边,转出一名宫女,低头行走,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也是匆匆忙忙,她仿佛并没有看到钟彦凡,两人随即撞在一起,宫女手中的包袱落在地上。 宫女抬头,有着一张平凡的清秀的脸蛋,放在众多宫女中,一定过目就忘认不出来。 钟彦凡不认识宫女,不代表宫女不认识钟彦凡,看清对方是谁时,宫女慌忙跪在地上,求饶道:“王爷饶命。”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往后在宫里做事,切记不要如此鲁莽。”钟彦凡提醒了一句,心中挂念着孙雯的事情,正要离开,忽然瞥到宫女落地的包袱中,隐隐约约露出一片衣角。 钟彦凡定睛一看,正是孙雯今早穿的衣服。 宫女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急急忙忙收拾,仿佛怕被人看见一样,还不忘回头看了钟彦凡一眼,见钟彦凡若有所思打量的模样,当下抱着包袱跑了。 钟彦凡觉得有异,当下跟了上去。 后宫宫门之外,缓缓走出一行人,行动整齐,为首之人,看面容,竟然是黄统领。 “时辰快到了,也该行动了。”黄统领话音才落,身后穿着暗紫色侍卫服的侍卫,鱼贯而出,投入黑夜之中。 钟彦凡小心翼翼地跟着宫女,宫女紧紧地捧着包袱,仿佛怕被别人发现一样,一直都很谨慎。 若是遇上巡逻的侍卫,要么低头避让,要么挑拣小路。 而宫女前往的方向,似乎是东宫。 太子被禁足在东宫之中,近日并无任何举动。 这个宫女,会是太子的人吗? 太子的人,为何手中会有孙雯的衣服? 太子为何与孙雯有牵扯? 一切的谜团,还得继续跟踪宫女,找到幕后之人才行。 为了不被宫女发现,钟彦凡也是躲避着巡逻的侍卫。 一直跟踪宫女,抵达的目的地,果然是东宫。 钟彦凡略微沉吟,神色严肃,东宫现在是是非之地,外边有禁卫军看守,这个时辰拜访,很容易招惹误会,若是擅闯,更是有理说不清。 只是,为了知道孙雯的去处,查清这身衣服的来龙去脉,非进不可。 钟彦凡腾然一跃,悄无声息地翻进东宫,无声地落在地上,他很快就看到那名捧着包袱的宫女。 只是,宫女自从进入东宫之后,神色正常,不似在路上所见,然而,她好像并未前往太子的寝殿,而是准备回到屋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幕后之人。 钟彦凡已经失去耐性,瞬间出手,将宫女带离下人的房间,走到一片安静的地方。 “和……亲王,你……要做什么,奴……婢……” 宫女被吓得不轻,钟彦凡却是冷声问道:“说,本王王妃的衣服,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和亲王,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宫女却是矢口否认。 钟彦凡不知道宫女是明知故问,还是其他什么,重复道:“包袱中的衣服,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是奴婢的衣服,当然在奴婢这里。”宫女的眼神,微微带着闪躲之色。 “你是真不明白本王在说……” “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 正当钟彦凡逼问宫女的时候,东宫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喊叫,继而,守卫东宫的侍卫,紧锣密鼓地调动起来,纷纷跑向一个地方。 钟彦凡心中一凛,直觉哪里不对,凝视宫女的时候,却见宫女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错觉。 听得脚步声往这边而来,钟彦凡劈手夺过宫女手中的包袱,打开一看,里边的衣服,并不是孙雯的,只是有一片比较像,这跟之前在走廊上看到的有些不同,走廊上那件,肯定是孙雯的无疑,这可件,似是而非。 “说,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引本王而来?” 哪知宫女没有回答,反而扯开喉咙喊叫起来:“快来人呐,抢东西啊” 宫女的嘶叫乍然响起,钟彦凡想要阻止之时,已经晚了。 知道上当了,继续呆在这里,被赶来的侍卫发现,一定会被认为是刺客,必定被怀疑图谋不轨。 当下,钟彦凡只能施展身形,逃离而去。 东宫寝殿,一片狼藉,像是搏斗过的样子。 钟麒煜穿着黄色睡袍,衣衫凌乱,他一手捂着手臂,上边赫然一道血痕,鲜血滴落。 床上隐约也有血迹,此刻,秦静姝躺在床上,她穿着一身白色睡袍,上边血迹斑斑,尤其是肩膀,血流不止,若是一剑刺偏,很有可能已经一命呜呼,她的眼中,满是死寂,伤心欲绝地望着钟麒煜。 危难关头,钟麒煜拿她作了挡箭牌。 眨眼间,一队穿着统一的侍卫,跑进寝殿。 “抓到刺客了吗?”钟麒煜当先问道。 “回太子殿下,刺客逃走了。”守卫东宫的一名回道。 “废物,这么多人,还抓不到一个刺客,你们怎么办事的。”钟麒煜吼道,一动怒,牵了动手臂上的伤口,嘶嘶作响,脸色煞白。 “太子息怒,属下等人虽然未曾抓到刺客,但属下发现了一样从刺客身上丢落的东西。”说着,侍卫上前,递上一块玉佩。 钟麒煜拿着玉佩一看,大吃一惊,滕然站起。 “快,本宫要见父皇。” 黑夜无边,众人早已安歇。 然而,别院的树干上,躺着一人,一脚借着树干,翘得比头高,一脚垂挂而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 “好无聊啊好无聊,如此夜,如此景,竟然没有一起喝酒的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难怪这酒味也淡了,跟兑了水似的,喝酒像喝水,还不如不喝。” 白书辙无病呻吟,指尖敲打着酒瓶,哼哼哈哈,唧唧歪歪,念念叨叨,没个消停,却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连半点回音都没有。 “嘎……” 半空之中,一只乌鸦,尖叫几声,扑腾着翅膀飞过。 “乌鸦出动,莫非今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白书辙低喃出声,自言自语。 “咻……”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5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撞见秦挽依这副模样,钟乐轩微微瑟缩了一下。 “臭小子,有屁快放,老子要睡了。”孙遥不客气地道,连坐都省得坐了。 听得孙遥的话,钟乐轩正色道:“老头子,他们出事了。” “那两个兔崽子能出什么事?”孙遥与钟乐轩两人之间的对话,彼此通透,不用思考,都知道在说谁,显得尤其顺其自然,不用解释多余的废话。 “我娘在宫里失踪,我爹刺杀太子未果被入狱。”钟乐轩言简意赅的不能再简单了,可这与孙雯和钟彦凡的反差太大,令人猝不及防。 “怎么可能?”秦挽依原本不想出口,只静静听着就好,但这消息实在太震撼了。 “没有可能,就不会找你们了。”钟乐轩说话像带着刺,秦挽依忍了,其一也是担心孙雯和钟彦凡,其二目前根本无法与钟乐轩斗嘴。 见钟乐轩对爹娘的称呼都没有避讳了,想必事情真到了万分紧急的地步。 “说清楚点。”孙遥坐了下来,面带凝重之色。 钟乐轩把打听的消息给孙遥和秦挽依两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钟彦凡会不会杀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更何况还是刺杀被禁卫军看守的太子,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逼吗,他活得好好的,犯得着寻短见吗? “这一切,太巧合,太可疑。”完全就是冲着陷害钟彦凡而来。 秦挽依的嘴巴,只能微微张开一定范围,说的话,像木头人一样死板。 “谁不知道是巧合,谁不知道是陷害,但是人证物证都在,我爹想要否认也没人相信。”若是其他,还需要找他们商量吗? “别吵了,钟九那个小子怎么说?”孙遥问道,这种事情,找钟九和钟流朔商量最有用,皇宫里边,他们插不上手。 “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在安王府,我已经让白书辙去通知他们了,我现在正准备马上赶去汇合。”钟乐轩道。 “老子跟你去安王府看看。” 毕竟是他的女儿,孙遥做不到坐视不管,虽然那两个兔崽子做的事情,没一件让他满意。 亥时将过,街上的更夫也已经回家入睡,黑暗的天色下,是整片黑暗的街巷。 然而,安王府书房,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白衣男子一手把玩着白玉扳指,一手握拳抵在唇上,眼眸时而轻微撼动,仿佛在沉思。 紫衣男子双手撑在书案上,眉间紧蹙。 两道身影投下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九哥,你说……” “砰”的一声,闭合的窗户,咻然打开,飞进一道颀长的身影,看到书案边上的两人,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笑。 “果然都在这里,看来还是我比较了解你们,一看这里亮着灯,准是你们没错,我跟你们说……” 白书辙还没有说完,书房门外,顿时响起一阵阵的脚步声,眨眼间,门上立刻响起一阵敲门声。 “王爷,方才有人闯进王府,好像是往这边来了,你没事吧?” “你把我王府当成什么了?还嫌不够乱吗?”钟流朔瞪了一眼白书辙。 “没有乱啊,挺干净整洁的,还是你有心事啊,怎么没有看到扛着大刀的姑娘。”白书辙仿佛听不懂钟流朔在说什么,“这都不重要,赶紧回答外边的人,否则真要闯进来捉拿我了。” 钟流朔对着白书辙龇牙咧嘴,妥协道:“本王没事,方才那个小偷小摸之人是自己人,不过记住,要是再出现什么人,不管是一个还是一双,都给本王拦着。” 小偷小摸? “是,王爷。”门外的护卫,应声后,齐齐离开。 “果然有王爷的派头,架势真不是盖的,这人啊,果然不可貌相啊,出了王府一副痞样,进了王府就是主子样,真真是……” “你有完没完呢,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我的王府说废话,太闲了是吧?”钟流朔直接打断白书辙的话。 “哎呀,看到你们太激动,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白书辙这才汇报道,“阿九,钟乐轩那个小鬼刚才急急忙忙找你,跟天塌下来似的,说他爹和他娘出事了,好像是和亲王……” “我们已经知道了。”钟流朔不耐烦地道,实在不想听白书辙的长篇大论,一句话能说清的事情,非得修饰解释,何必呢。 “你们知道了?”白书辙讶然,听到消息之后,他是立刻赶来,片刻没有耽搁,这么说来,钟乐轩知道消息的同时,钟九和钟流朔也已经知道了,这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不灵通就不是钟九。 “不然你以为我们大半夜不睡觉,像你一样无聊吗”钟流朔不屑地道,“等你过来通知,六皇叔都快被定罪了。” “三师弟呢?”久未开口的钟九,听完了他们的唇枪舌剑,不紧不慢地询问了一句。 “他去通知医圣了,想必过会儿应该会赶来。”白书辙不太肯定,那个小鬼说完之后扭头就走,没有多说一个字。 “按照三师弟的性子,通知老头子的时候,势必会惊扰到依依。”钟九想了想,不过也来不及阻止。 “砰”的一声,书房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哐”的一声,房门狠狠地撞在两边的门上。 “谁啊,这么没大没小,进门前不会……”钟流朔回头训斥的时候,余下的话,咽在喉咙之中。 但见孙遥负手而立,面如寒霜,大步跨了进去,后边钟乐轩双手环胸,冷若冰霜,也是大步跨进。 “原来是医圣和小堂弟啊。”钟流朔一头黑线,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辰,就不怕惊动旁人吗? 旁人? 钟流朔如此想着,猛然间想到什么,熟悉的脚步声重新想起:“王爷,有刺……” 看到站在书房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护卫哑口无言,今晚怎么总有小偷小摸的人出没,而且迅捷异常,老人和小孩的动作如此快速,实在令人望尘莫及,护卫们汗颜。 钟流朔扶额叹息,不知道是叹自己不幸认识了白书辙这帮人,而是叹自己的护卫迟钝总是迟一步。 走到门口,钟流朔对着赶来的侍卫道:“没事,自己人,喜欢晚上出没,尤其是暗无星月的晚上。” 护卫们半信半疑。 “潘晓呢?”钟流朔觉得总得找一个靠谱一点的人守门才行,否则隔三差五被打断,不是件愉快的时间。 “属下不知。”护卫们惭愧地道。 不知道是不是又去缠范烨风了,没个消停,半夜三更还不回来,还没嫁出去呢,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真要真嫁出去,连滴水都不留了。 “算了,回去守好自己的位置。” 他已经无力解释,也无法预料还会有人光顾,懒得说了,随即关上门。 众人围坐了下来,这儿全都是知情人士。 孙遥当即开门见山问道:“这事你有什么眉目吗?” 孙遥问的自然是钟九,钟九神色虽然如常,但似乎仍旧有些困惑。 “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令人措手不及,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在明日下手,没想到是在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时候。”钟九原本有了离开之意,想把一切托付在钟彦凡身上,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非得逼他留下才行吗? “你觉得会是贵妃和七王爷?”孙遥问道。 “本来我也怀疑过会是钟麒煜的阴谋,他想假借他人之手对自己行刺继而污蔑钟定奚想来个苦肉计从而避过一劫,父皇也就有了借口网开一面,帮他东山再起,但他毕竟被禁足在东宫,无法掌控内外全局,算得如此精准,而且他未必能想到此计,唯有贵妃和钟济潮能够办得到。”钟九解释道。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5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救援六皇叔之前,我们必须先清楚目前我们手中掌握的三个不利消息。”没等众人提问,钟九已经先行解释,“第一个消息就是所谓的人证,钟麒煜被行刺受伤,却并未看到行刺之人面目,倒是东宫宫女亲眼目睹了六皇叔面容。据守门的禁卫军侍卫说过,六皇叔的确在那个时间进了宫,是为寻找六皇婶,但据巡逻的侍卫说,六皇叔并未到过颐宁宫甚至没有进过后宫。钟麒煜遇刺之时,正是六皇叔行踪不定之时,时间正好吻合。” “要救和亲王,这事必须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可惜偏偏他进宫之时被人看见。”白书辙凝重地摇了摇头。 “我们毕竟在宫外,对当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的并不详细,这事的切入点,只能从六皇叔或者那名宫女身上入手,才能寻得蛛丝马迹来证明六皇叔。”钟九道。 “你的意思是,要先见我爹或那名宫女问清经过?”钟九的意思,钟乐轩是听明白了。 “九哥,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哪能这么容易见到六皇叔和那名宫女啊。”钟流朔也不是想泼冷水。 “的确不容易,但并不是我们一定非见不可,我已经让人去询问六皇叔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对从钟彦凡那儿打听消息,钟九并不觉得有多么棘手。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能在这个时刻探听得如此高难度的消息?”钟流朔思前想后,忽然想到一人,“难道是……” 钟九颔首道:“不错,就是他,他是最能接近六皇叔但不会被任何人怀疑的人。” “也对,毕竟他不在沽州悬崖,现在他是我们最大的希望了。”钟流朔叹了一口气。 果然找钟九是正确的选择,人多好商量是没错,但铁定商量不出一个好方法,而钟九掌握的消息,远比钟乐轩详细。 时间紧迫,在钟乐轩的催促下,钟九继续说明眼下的不利消息。 “至于第二个消息就是物证。” “到底是什么物证?”白书辙只听钟乐轩说人证物证俱全,想要抵赖都不成,人证已经清楚了,至于物证,还没有听闻。 “就是玉佩,我听六皇婶提过,皇奶奶交给她的龙凤玉佩,曾在沽州宋王府丢失,一直没有找到,当时怀疑被钟济潮捡走,只是随着钟济潮失踪之后玉佩也没有任何消息,如今出现在东宫,既然要陷害,必定是真实的,如今掌握在父皇手中的那块玉佩,一定就是六皇婶丢失的那块,所以钟麒煜看到那块玉佩,才会面见父皇为先,而父皇看到那块玉佩,才会当即下令抓捕六皇叔。” “这还真是棘手了。”白书辙摩拳擦掌,觉得此次钟彦凡怕是难逃一劫,“种种消息,都是对和亲王不利,那玉佩就一块吗?上边写着和亲王吗?”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6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九闻言,动了动眼眸,开口道:“这倒是至今为止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九王爷,这当然是好消息了,你知道吗,我无意间提到了我的曾爷爷,哪知我的曾爷爷竟然与烨风的曾奶奶是同门师兄妹,我们真是太巧了,太有缘了。”潘晓双手仰头望天,一脸激动难耐。 钟九一早就知道两家的关系了,在潘晓自我陶醉之时,对坐在对面的爷孙俩道:“师父、三师弟,你们两人身份特殊,不宜出面,否则只会提醒父皇六皇叔的势力是否遍布大兴朝,你们就安心留在安王府待命。” 潘晓一听,立刻一凛,侧耳倾听。 然而钟九却对潘晓视而不见,径自下令:“我与十弟进宫一趟救人,书辙,你与我们同行,有件事情,必须你去办。” “九王爷,那我呢?”潘晓虽然错过了最重要的事情,但命令办事什么的正好赶上,自然不会错过。 “你……”钟九斜睨一眼潘晓手中的油纸包,道,“留在这里,先吃完糕点再说。” 说着,钟九白衣拂动间,已经走远,钟流朔对着潘晓龇牙咧嘴,跟随而去,白书辙耸了耸肩,紧随步伐,孙遥和钟乐轩一左一右,绕过潘晓,冷冰冰地走了。 这都怎么了? 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潘晓一脸莫名其妙,猛然之间,她想到什么,呼喊道:“九王爷,白天我好像看到庄楚楚了。” 然而,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皇宫宫门,戌时末关闭,寅时初开启。 钟彦凡正好在宫门关闭之前入宫,又在宫门关闭后被入狱,当众人得知消息之时,已经是子时,宫门正值闭合之时,无人能进。 寅时和卯时交替之际,天空初旭,微光散落。 宫门已经打开,排了一列的禁卫军侍卫。 宫门外,停着不少马车和轿子,车夫、轿夫、家丁以及小厮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着是非,而朝中官员,已经入宫早朝了。 今日是太皇太后七十寿宴之日,也是皇上自身体有恙以来第一次出面,今日,无人敢缺席。 正当众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轻声议论之时,通往宫门的大街上,两匹骏马风驰电掣般而来。 当先一人,白衣翩翩,身姿挺拔,俊容出尘,眸色深沉,落后之人,紫衣锦服,面白俊俏,疏朗不凡,面色严肃。 一看两人,就知尊贵不凡。 当钟九和钟流朔抵达皇宫门口的时候,顿时引起了闲聊之人的侧目,其中不少人是认识钟流朔的,却没有一个人见过钟九的。 这些等候之人,皆是经常跟随自己老爷经常走动之人,消息灵通,对于钟彦凡一事,早有耳闻,对于钟九一事,也有听闻,只是无法将不良于行的人与策马飞驰的人对号入座而已。 所以,当钟九翻身下马的时候,各府的下人无动于衷,然而守门的禁卫军侍卫彻底惊呆了。 昨日还端坐轮椅之人,怎么今日居然站在眼前。 “看什么看,本王要进宫。”钟流朔丢了令牌给守门的禁卫军侍卫队长,一脸不耐。 禁卫军侍卫队长自然不敢阻拦,立刻放行,只是眼神一直盯视着钟九,哪怕钟九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了,他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 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 等禁卫军侍卫队长想到忘了盘查钟九的身份之时,钟九早已走远。 “九哥,为何这次不坐轮椅?”等离了众人的视线,钟流朔这才问道,“若是被父皇看见,不是欺瞒吗,不是会增加危险吗?” “来不及计较这些了,若非事发突然,还能慢慢解决,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太少,而且,如今真正对皇位构成威胁的是我不是六皇叔,真正能与父皇对抗的也是我而非六皇叔。” 钟九说完,未再开口。 钟流朔望着钟九的背影,感觉钟九又回到了未曾遇见秦挽依前的样子,已经分不清哪个钟九才是真正的钟九了。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昨日的钟九,一定救不了钟彦凡,而如今的钟九,一定可以。 朝堂之上,钟彦廷身着九龙皇袍,独坐明黄色的龙椅,俯视着底下的众臣,大殿中央,站着一人,双目下垂,双手交叠于胸前。 “皇上,微臣昨日一夜审讯和亲王,但和亲王依旧拒不认罪。”姜楷上奏道,很是为难。 众人一听,人人面色有异,却无人敢说话,甚至大气也不敢出。 隔着流苏,钟彦廷的眼神幽深难测。 “姜爱卿平日里的行事作风,朕还是颇为欣赏的,无论面对任何犯人,都有办法让犯人认罪,朕这才放心把刑部交到姜爱卿的手中,怎么今次如此让朕失望呢。”钟彦廷的口吻,不轻不重,虽然没有大怒,但听着这声质疑,居然隐隐有问责之意,姜楷很是难办。 “微臣惶恐。”姜楷当即跪了下来,“皇上,和亲王尊贵之躯,微臣不敢造次,而且今日是太皇太后寿宴,微臣担心……” “和亲王乃朕的手足,若非人证物证皆在,太子和太子侧妃受伤严重,朕岂会冤枉他?”钟彦廷打断姜楷的话,掩盖了过去,仿佛此次想要忽略太皇太后的立场一样,也不管吉利不吉利,“众爱卿觉得朕该怎么做?” 众人听后,屏息静气,纹丝不动,生怕有什么响动,被钟彦廷点名回话。 “父皇,儿臣觉得六皇叔一定是一时糊涂,才会刺杀太子,既然太子和太子侧妃没事,不如从轻处罚,想必六皇叔一定会认罪的。”钟定奚自以为替钟彦凡说了情,但凡与太子作对的人,他一定会帮忙。 众人一听,鸦雀无声。 和亲王的身份特殊,刺杀太子一事更是微妙,皇上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要么站在皇上的立场,置和亲王于死地,要么替和亲王说情,被皇上归入同党行列。 但钟定奚却一点儿也不会察言观色。 钟彦廷把钟定奚的话当空气,仿若没有听到,继而点名道:“丞相有何看法?” 钟定奚自讨没趣,站在一边不说话。 秦徵走出行列,行礼回道:“回皇上,和亲王此事,实在难办,和亲王向来闲云野鹤,如今却又做出此等伤害国体之事,微臣不知,他是真的逍遥闲散还是韬光养晦或者另有隐情?” 秦徵这话,看似说了等于没说,只是细究起来,却并能听出些弦外之音。 虽然秦徵没有给出一个完整的答复,但似乎已然承认钟彦廷的话没错,刺杀太子一事,就是钟彦凡做的,而且还给钟彦廷敲醒了一个警钟,韬光养晦可是钟彦廷最忌讳之事。如今只是要不要动用私刑逼供没有说出来而已,而钟彦廷的意思则是,让他们承认的确是钟彦凡有罪,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授命姜楷逼供,无论任何手段,只要逼钟彦凡认罪就行。 秦徵已经暗中听闻皇上有意放过太子一事,所以,继续追随太子,才是最明智的事情,一个是大兴朝的帝王,一个只是大兴朝的王爷而已,怎么选择,一目了然。 另有隐情四个字,让众人面面相觑,倘若谁要是在这个时刻帮钟彦凡说话,那么就是同党,有谋逆之嫌。 “烨风,朕听闻范将军回来了,怎么未上早朝?” “回皇上,家父为赶上太皇太后寿宴,星夜兼程赶回京都,如今疲惫不堪,匆忙上朝,唯恐在皇上面前失礼,望皇上恕罪。”范烨风单膝跪地,“待家父整理妥当,再向皇上请罪。” “范将军守家卫国,劳苦功高,朕又怎么会怪责呢,你起来吧。”钟彦廷微微抬手。 “谢皇上体谅。”范烨风站起身,正要归位,却被钟彦廷阻拦了。 钟彦廷话锋一转:“烨风,朕知道虎父无犬子,既然范将军不在,不如由你回答也是一样,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 秦徵是文官,范烨风是武官,倘若范计广在,这话自然由范计广回答,如今范计广不在,难题自然落在范烨风的身上。 众人闻言,所有的视线,在刹那间全都投注在范烨风的身上。 范烨风紧绷着一张脸,不知道钟彦廷是不是起了疑,所以才会有此一问,他无法坐视钟彦凡被误会,可一旦说情,是不是又会暴露钟九? “烨风?” 钟彦廷催问一句,范烨风自知难以逃避,当下回道:“皇上,末将……” 正当范烨风陷入两难,犹豫着是否该说情之时,殿门外进来一名御前侍卫,跪地禀报。 “皇上,九王爷说有要事面圣。” 钟彦廷一听,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回到京都不止,进入皇宫不止,居然还敢得寸进尺来到朝堂。 “宣!” 这一个字,含着凌厉之气,仿如一把匕首,锋利冰寒,还未靠近,连皮肤都已经感到寒冷。 御前侍卫闻言,抽身离开宣召。 片刻之间,钟九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钟九一身白衣,如雪般不染纤尘,孑然而立,有着睥睨之姿,浑身萦绕着一种清冷之气,却又不乏优雅高贵,隐约间又透着傲然之色。 此时,天空破晓,天边一道光芒冲破云层乍现,染上绚丽的红霞。 朝霞仿佛浓墨化开,盘绕成一条巨龙,藏在钟九身后,像是他的守护之神一样,他的背后,映着朝霞,仿佛镀上一层光芒,显得圣洁而又飘逸。 钟彦廷豁然站起,面色微变。 众人被这一幕惊动,瞬间回头,看到了钟彦廷所看到的一切,大惊失色。 然而,天边瞬息万变,红色的巨龙,瞬间散开,仿佛烟消云散,从未出现过。 这一幕,神秘而又短暂,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众人纷纷在揣测,这是不是要变天了。 这一幕太过震撼,以至于他们忘记了钟九原本不该站着的。 当钟九一步一步沉稳有序犹如闲庭信步一样,有条不紊地走到御座前,众人才如梦方醒。 秦徵凝视着钟九的身影,恍然间,脑海中浮现一道带着面具的身影,竟然有些相似。 见过钟九坐在轮椅之上的官员,无不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钟九站在大堂,集所有视线于一身,对着已经落座的钟彦廷,他拂动衣摆,微微屈膝,跪了下来,这是自他离开京都之后,第一次下跪,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下跪。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6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证明无罪?”钟彦廷冷哼一声,“人证物证确凿,你要怎么证明?” “儿臣自然不会替六皇叔顶罪。”钟九在暗中提醒钟彦廷,皇后想要替太子顶罪一事,他既然说得出,也能毁得掉。 “你……” 养心殿的谈话,只有两人在场,两人对彼此心知肚明,然而,钟彦廷始终低估了钟九。 “父皇,虽然人证物证皆在,但儿臣依然能够证明六皇叔无罪。”钟九不卑不亢,从容应对,没有任何焦灼退缩的样子。 “若能证明如何,不能证明又如何?”钟彦廷自然不会任由这个儿子在朝堂放肆。 钟九微微抬头,仰望着龙椅之上的皇帝。 “儿臣愿以性命担保,倘若不能证明六皇叔无罪,儿臣自刎谢罪。”倘若救不下钟彦凡,他又有何面目面对孙遥、孙雯、钟乐轩等人呢。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范烨风惊闻消息,陡然一震,这是拿性命做赌注。 而钟彦廷,没有想到钟彦凡和钟九的关系,已经到了生死相护的地步,不得不说,钟彦廷没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 放眼那么多儿子,有几个能做到这个份上,就连太子,都未必能做到。 然而,越是如此,只能更加说明钟彦凡和钟九两人有着什么阴谋,当年钟彦凡为了救下钟九东奔西走,动用不少关系,如今钟九为了钟彦凡,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好,朕准了。” “父皇,儿臣还未说完呢。”钟九知道钟彦廷一早断定他无法推翻所有证据,所以听到这话,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但是,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既然是赌注,就该有赌注,他失败的赌注已经有了,他赢的赌注,还没有规定呢。 “说。”钟彦廷双手撑在龙头之上,显得稳操胜券,任由钟九如何翻腾,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倘若儿臣能够证明六皇叔无罪,那么父皇当场释放六皇叔,并保证在六皇婶临盆前,六皇叔一家性命无忧,任何人都不得进犯。” 他没有办法再延长时限,否则,钟彦廷很有可能驳回。 这是一场赌注,输则死,赢则生。 钟定奚恨极了钟九,自从九指快刀铩羽而归,带回警告的话开始,就憎恨着钟九。 “九弟,你好大的胆子,敢向父皇提要求。”钟定奚抓住机会,尖酸地讽刺了一句。 钟彦廷对钟定奚实在无言,直接无视。 他相信摆在眼前的证据,尤其是玉佩,所以,任何人都无法推翻,这一次,胜券早已在握,赌一局,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看向钟九,坚定地道:“朕准了。” “父皇……” “那么,还请父皇下令,宣见那名宫女,儿臣有几个问题,想与她探讨探讨。”钟九直接将钟定奚的话忽略,委婉地道,眼眸却闪动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光芒。 既然已经答应了赌约,钟彦廷自然要配合钟九,随即点头允诺:“来人。” 一声宣喝,门口通传的御前侍卫上前候命。 “去把那名宫女带来。” 皇命一下,自然无人违抗。 御前侍卫领命,正要奉命前去传人,然而,才退到大殿门口,就碰上两道人影,一怔。 他不是看到紫衣锦服的钟流朔怔然,而是看到跟随在钟流朔身后的宫女发怔,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带宫女过来面圣的,哪知竟然自己跑来了。 “发什么愣,没见过本王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样子吗,还不快去通报,本王有要事面见父皇,算了算了,本王直接进去得了,通来报去,麻烦,到了最后还不是要进去,多此一举。” 说着,还没有等御前侍卫进去通报,钟流朔已经挥开挡在面前的人,径自带着宫女闯了进去。 “十王爷……” 御前侍卫想要阻拦的时候,钟流朔早已进去,径自站在钟九身旁,低头垂眸的时候,朝着钟九暗暗抛了一个眼神,随即跪地请安。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女尾随其后,双腿一软,当即跪了下来,低头行礼。 钟彦廷不觉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儿子,已然无法管教,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闹到颐宁宫那边,还是被他逃脱了。 “老十,你来干什么?” 离开京都的皇子,不得参与京都早朝政事,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明眼人都心知肚明。 钟流朔一听,径自站了起来,泫然欲泣:“父皇,儿臣今日差点就命丧黄泉了。” “怎么说?”钟流朔向来没有一句正经的,钟彦廷并无听出什么,随口问了一句。 “父皇,儿臣原本是要去给皇奶奶请安的,但觉得皇奶奶应该还未起身,就算起身了,一定还在梳妆,就打算先在宫里溜达溜达,过会儿再去。可哪知看到一道人影鬼鬼祟祟,而且对皇宫熟门熟路,儿臣一见,如此形迹可疑之人,必定有鬼,便一路跟踪,差点还跟丢了。” 钟流朔洋洋洒洒解释了长篇,在众人不耐的时候,才说到重点。 “儿臣跟踪那人来到东宫,正欲对一名宫女行凶,儿臣随即出手,哪知那人身手太过了得,飞檐走壁,样样了得,儿臣差点命丧对方剑下,若不是引来巡逻的侍卫,救下那名宫女,儿臣今日就无缘得见父皇了。儿臣这才听得原来那名宫女居然是见证六皇叔行刺之人,觉得此事另有蹊跷,这才赶来这里,想要问个清楚。” “竟有此事。”钟彦廷扫了众臣一眼,神色未明,最终的眼神,却落在钟九的身上。 然而,钟九的模样,仿佛全然不知,令人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东宫的侍卫,他们都可以替儿臣作证,而且,还有几个人负了伤呢。”钟流朔道,心中早已看开,若是寻常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必定关心为先,而不是像钟彦廷一样,先是怀疑。 “不必了,何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擅闯皇宫,意欲行刺?”钟彦廷质问道。 “那人蒙着面,儿臣实在不知。”钟流朔说着违心的话,面上却毫无破绽,气愤地道,“父皇,那人着实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明目张胆地行凶,视皇宫的禁卫军如无物,来去自如,一定要抓起来,严刑拷打,大卸八块。” 钟彦廷听着钟流朔的话,一脸阴沉,这不是在讽刺皇宫的戒备,不堪一击吗? 这昨日行刺,今日又有行刺,弄得人心惶惶,这么一来,隐约证明,行刺太子之人,是否另有其人。 不管是不是钟九的阴谋,钟彦廷绝对不会让此事不了了之,如果就这么点能耐,还想与他打赌,实在愚昧至极。 钟九自然清楚钟彦廷在想些什么,他绝对不会顺了钟彦廷的意。 “父皇,既然有人意欲行刺这名小小的宫女,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没有缘由,这名宫女想必与行刺之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无缘无故,行刺之人何必冒此危险,也要杀人灭口呢?”钟九不温不火地疑问道。 “皇上,奴婢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与人无冤无仇,望皇上明察。”宫女跪在地上,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张小脸煞白煞白。 “就是啊,九弟,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是把乱七八糟的人弄来,像话吗?”钟定奚讥笑了一句。 钟彦廷对宫女的私事,也没有任何兴趣,他日理万机,哪有闲暇时间管理这些,若非是见证钟彦凡行刺太子的宫女,他连正眼都不会赏赐。 “父皇,五哥,无冤无仇,都是这名宫女的一片之词,有些理由,是可以揣测出来的。”钟九在含沙射影钟彦凡的事情,钟彦廷岂会听不出来,他隐忍不发,维持着帝王的风度。 “你知道些什么?” 钟九并不在意钟彦廷的脸色,即便在意,也无济于事。 “不知父皇是否允许儿臣向她询问几个问题。”钟九请示了一句。 钟彦廷隐隐带着一些不耐,末了,才回了两个字:“准了。” 众人寻思着,不知道这个九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静观其变。 钟九一手负后,一手握拳在腹前,走到宫女面前,纡尊降贵地蹲了下来。 “把头抬起来。” 钟九的声音,清润温柔,听来像是春风拂过,暖意融融。 “奴……婢不敢。”宫女仍旧低垂着头。 “若要证明自己无辜,当真与行刺之人无冤无仇,就要把头堂堂正正地抬起来,否则,旁人见了,会误解你心虚的。”钟九不疾不徐地开口,仿佛在设身处地为她说话一样,他忽然压低了声音,“方才这么说,也是逼不得已,你是受害之人,不能受了委屈,放心把头抬起来吧。” 宫女闻言,缓缓抬起头,却乍然撞见近在眼前的俊容,恍若天边仙人,雅然不凡,令人移不开视线,以至于分辨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钟九的嘴角,慢慢漾开一个弧度,唇畔仿若昙花一现,看着令人沉醉。 “今日之事,父皇和各位大人,都是相信你的。”钟九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沉溺的语气,无法自拔,像是着魔一样。 宫女一听,眼眶中立刻氤氲起水雾,迷蒙了双眼。 “方才发生的事情,暂且不提,是非自有公论,父皇自然也会替你做主,缉拿杀手,只要你真的本本分分就好。”钟九这话一点,宫女顿时有些惊慌之色,却还力持镇定。 “谢……皇上。” 宫女俯首谢恩,然而,她的面前蹲着钟九,这声谢恩,仿佛对钟九一样,众人没有留意,钟彦廷本也不会在意,可因为方才天边的巨龙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以至于不得不起疑。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6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九莞尔一笑:“那不知这件衣服,还在你的房间,还是已经送到太子侧妃寝殿了?” “因为天色已晚,奴婢还未送到太子侧妃寝殿,加上又出了这件事,衣服尚在奴婢房间。”宫女怕回答慢一样,这次答得很及时。 钟九优雅地起身,走到钟流朔旁边,低语了几声,钟流朔点头之后,一个晃身,已经没了人影,众人不知道他究竟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父皇,不知可否请浣衣局昨日当值的宫女过来对质,这样是真是假,就能一清二楚了。”钟九请示道。 “九弟,没有用的,若是对质有用,早把这个宫女抓起来了。”钟定奚好心提醒了一句。 钟彦廷轻哼了一声,这次倒是认同钟定奚的话,这种对质,完全没有必要,这名宫女的确是从外边回来,想借此来证明宫女在说谎,那就大错特错。 然而,为了让钟九死个明白,钟彦廷道:“准了。” “多谢父皇,在等人的时候,请允许儿臣再向这名宫女询问几个问题。”钟九丝毫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眼神,在钟彦廷颔首下,这一次,并未蹲身,而是负手而立,顿时显得高不可攀,“昨日你看到和亲王的时候,他穿着什么衣服?” 又是衣服? 宫女顿时摸不着头脑,为何这个九王爷字字不离衣服呢? “和亲王穿着黑衣,蒙着黑巾。”宫女断定道。 “你是如何发现和亲王的?”钟九即便早已知道说辞,但还是重新想要听一遍。 “昨夜奴婢内急,起身要去茅房,便看到一道黑影行色匆匆,撞上奴婢,那人的黑巾掉落,奴婢这才认出是和亲王。”宫女回道,这是她说过的话,这番话,说的没有任何困难。 “昨夜你是提着灯笼出门还是端着烛灯出门?” 宫女不知道为何钟九总是会问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虽然简单,但措手不及,完全没有准备。 “是烛灯。” 灯笼是为主子引路用的,她去茅房的话,必定是用房间的烛灯,果然是个机灵的宫女。 钟九可有可无地颔首:“方才你说和亲王撞了你,那么和亲王逃离之时,必定亟不可待,撞击的力道,必定也是大力的,那么你手中的烛灯是否脱手而去?” “烛灯落在地上了。”宫女顺着钟九的话回答。 “烛灯落地肯定熄灭了,只是昨日无星无月,即便凭借范少将军的眼力,都未必能够看清行刺之人的脸,你又是如何看出的?”钟九不解地问道。 宫女心中一惊,颤抖着回道:“因为和亲王离得近,所以奴婢看清楚了。” 钟九依旧没有深究,算是默许了宫女真的看到钟彦凡的脸。 “既然和亲王被你认出,为何没有杀你?”钟九按照常理推问了一句,众人一听,的确,但凡被人看到真面目,哪有留着活口的道理。 众人的余光,瞥向跪在地上簌簌发抖的宫女。 “奴……婢不知,兴……许是当时和亲王被东宫巡逻侍卫追赶的缘故。”宫女慌忙回了一句。 “也对,即便被你认出,倘若无凭无据,也不能证明什么,却独独丢落了一块玉佩,难以辩解。”钟九的话,仿似间接已经相信了宫女的话,可隐隐又在谋算着什么,令人捉摸不透,却又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钟彦廷俨然没有时间再听钟九闲扯什么,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大殿外边,跑进来一道身影,一路喊叫。 “九哥,我回来了。” 钟流朔大步跑来,上气不接下气,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大包袱,待钟九的示意下,他随即将大包袱丢落在地上,大包袱瞬间散开,里边全是女人的衣服,红红绿绿,多种多样,面料皆属上等,看样子,像是妃嫔的衣服。 “老十,你这是做什么?”钟彦廷怒不可遏,把朝堂当做什么了,居然把女人的衣服往这儿摆。 “是啊,十弟,你把朝堂当什么地方了,九弟胡闹也就罢了,你也跟着胡闹。”钟定奚训斥了一句。 “父皇息怒,五哥也稍安勿躁,因为有用,所以才搬来的。”钟流朔嬉笑着解释了一句。 “哪件衣服,是昨日从浣衣局取来的?”钟九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宫女,此刻,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温柔善语,像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而非平视的公子。 宫女伸出手指,指向一条茶色的长裙,长裙并无特殊之处,只是下摆处颜色有些渐变,在一堆衣服中,显得并不张扬。 “确定无疑吗?”钟九仿佛在给宫女最后的机会。 宫女肯定地点了点头。 “还请父皇和在站诸位做个见证。”钟九含笑道,笑容中自有一股淡定之色。 正当此时,前去传人的御前侍卫进殿禀告:“浣衣局宫女带来。” “传。”钟彦廷眉色不耐。 “父皇,且慢。”钟九阻断道。 “还有什么事?”钟彦廷的语气,已然濒临爆发边缘。 钟九不加理会,他朝钟流朔微微示意。 钟流朔了然,将茶色长裙收了起来,他环顾一圈,立刻将视线落在叶天申的身上,叶天申顿觉不妙。 “叶大人,还希望你配合。”钟流朔呵呵一笑,扯开叶天申官袍的胸口,就把茶色长裙整个塞了进去,如今是秋季,衣服还算单薄,宫中妃嫔衣服的面料又是丝质的,柔软轻薄,塞入之后,并无异常,而且叶天申原本就胖,衣服藏在他的怀中,并无异常,继而钟流朔站在离叶天申不远的地方,以防漏出端倪。 “还希望诸位静观一切,莫要有任何提醒,否则,只能被归为同党,诸位应该能明白我这浅显易懂的意思吧?”钟九尤其看了一眼钟定奚,再望了一眼叶天申,这才回视钟彦廷,“父皇,可以传人了。” 钟彦廷铁青着脸色,不知道钟九究竟有什么打算,他挥了挥衣袖,已经懒得开口,御前侍卫听令,即刻下去传人。 被带来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嬷嬷,看模样,有些老道,进殿之后,她跪了下来,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礼之时,嬷嬷的眼神,却是瞥向跪着的宫女,然而,两人中间挡着钟九,不能沟通有无。 “嬷嬷这岁数,在宫中的年岁很长久了吧?”钟九这一回也没有请示钟彦廷,径自问道。 “奴婢十六岁入宫,在宫中已有三十年了。”嬷嬷回道,心中清楚这次传见的目的。 “三十年了,必定是兢兢业业,怎么竟然还有遗落衣服如此不小心之事呢。”钟九的口吻,冷漠无情,仿佛主子训斥下人一样,全然没有方才对待宫女的温柔样子。 “奴婢有罪,请皇上责罚。”嬷嬷没有想到这件事还能闹到皇上这里,平日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顶多被主子责怪一句,也就这么过了。 “今日父皇传你而来,也不是问罪的,父皇日理万机,也不想耽误时间,本王别无可问,就问一个问题,昨日太子侧妃有一件平日里比较喜欢的衣服落在浣衣局了,想必是与众不同的,才会连夜让宫女到浣衣局去取,既然是你的疏漏,应当认得那件衣服,你看看这里,可认得是哪一件,若是认得出,说明嬷嬷也是无心之过,这事也就罢了,若是认不出,本王想要替嬷嬷求情都难啊。” 钟九指了指摆在地上的衣服,这些全都是太子侧妃的衣服,而且还是这个季节的衣服。 众人不解,这明明把衣服都收起来了,还怎么让人指认啊,简直太阴险狡诈了。 众人这么想的同时,钟定奚忍不住开口了:“九弟……” 钟九斜眼望向钟定奚,带着警告之色,那种眼神,含藏凌厉,仿佛能杀人灭口。 这眼神,太熟悉了。 七夕当晚,带着面具的男子,就是钟九。 “你……”钟定奚指着钟九,带着恐惧之色。 “五哥,小弟知道你时间宝贵,不想浪费在这里,但好歹已经等了,就再稍等片刻,嬷嬷挑选一件衣服,只是眨眼的工夫而已。”钟九截断道,他微微示意,钟流朔立刻劝抚着钟定奚,让钟定奚闭嘴。 嬷嬷望着满地的衣服,一脸踌躇,想要从宫女那里得到些提示,哪知连脸都看不到。 钟九淡定自若地看着嬷嬷的反应,这在意料之中。任飞传来钟彦凡的消息说,宫女昨日在后宫走廊掉落的衣服的确是孙雯的,这才吸引了钟彦凡。但到了东宫,就被掉了包,只能说有些酷似孙雯昨日所穿的。方才那件衣服,根本没有特殊之处,依他对秦静姝的了解,这种衣服,在秦静姝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或许连印象都没有。所以哪怕问秦静姝也白搭,而且她还受着伤,若是惊动,怕是会遭皇上阻拦。所以,他直接放弃秦静姝。 而这名宫女昨日得到消息后应该在太子侧妃寝殿寻找类似的衣服,或准备类似的衣服,根本没有时间去浣衣局取衣服,反而去尚衣局的可能性更大,因而,浣衣局的嬷嬷根本认不出是哪一件衣服,只知道取衣服一事,这事若是问尚衣局的嬷嬷,那么必输无疑。 嬷嬷依着平日里对秦静姝的了解,又结合方才钟九的说辞,摇摆不定地指了一件红色的长裙。 钟九方才的话,完全是误导。 “嬷嬷确定是这件吗?”钟九不动声色,“哪件衣服遗漏了,嬷嬷应该清楚才对,如此犹豫,会让父皇怀疑嬷嬷的办事能力,会让父皇质疑是否让嬷嬷继续留在浣衣局的?” “是这件无疑。”嬷嬷闭着眼睛,断定道,仿佛在赌输赢一下。 钟定奚立刻傻眼了。 “嬷嬷确定吗?”钟九又再三确认,即便想改,也还是有机会的。 嬷嬷却又迟疑地点了点头,然而,钟九再没有给任何人更改的机会。 宫女一听,仿佛泄了气一样,软塌塌地跪在地上,却还维持着最后的镇定,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毁在一件衣服上。 “父皇,儿臣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还望父皇明察。” 即便不用钟九解释,众人也算听明白了,宫女到浣衣局取衣服一事,必定有人在说谎。 倘若嬷嬷说谎也就罢了,倘若宫女说谎,那么东宫看到钟彦凡一事,是否也在说谎呢? 可两人都如此肯定,又是这两人昨日有过接触,怎么可能才过一夜,就截然相反呢? “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钟彦廷阴沉着一张脸,不仅因为她们说了谎,而是因为她们,他与钟九的打赌,落了下风。 “皇上,肯定是嬷嬷记错了。”宫女临危一乱,反咬一口,“十王爷藏起的那件衣服,一定是从奴婢房间找到的。” 钟流朔从叶天申胸口抽出那件茶色长裙,丢落在宫女和嬷嬷眼前:“回父皇,这件长裙,的确是在宫女房间找到的,看来是嬷嬷在说谎,父皇面前,竟然欺上瞒下,实在罪不容赦,若是任由此等奸险小人继续留在宫里,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人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自然会选择自保为先,压根没有想到自保带来的后果,这也是异常博弈。 嬷嬷一听,这罪名她怎么担当的起,又怎么能任由宫女栽赃自己,当即磕头道:“皇上明察啊,奴婢是无辜的,奴婢从来没有遗漏过一件衣服,这丫头根本没有到过浣衣局,完全是栽赃奴婢。” “嬷嬷,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宫女怨怒道。 “死丫头,你还敢装无辜,我哪里血口喷人了,是你无中生有污蔑我,明明是你让人给我递了消息还留了银子,只要证明你昨晚来过浣衣局取衣就行了。”嬷嬷叫嚣道。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6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倘若钟彦廷依旧坚信这名宫女的说辞,那么,就是昏聩无能有眼无珠了。 宁可相信下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手足,这事被人知道了,不是要贻笑大方吗? 钟彦廷顿觉颜面扫地,高声喝道:“来人,将这两个奴才拖下去……” “父皇,且慢!”钟九适时地阻止了一声。 屡次被钟九打断,钟彦廷眉头深深蹙在一起,双手握紧成拳,从来没有人像今日这般挑战他的忍耐力,挑战他的威严。 “说。” 这一个字,短促而又蕴含力道,说明钟彦廷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钟九也没有再放肆,一左一右望了一眼,继而选择了宫女,听方才的话,浣衣局对此事根本一无所知,倒不如这个宫女,隐藏了不少事情。 “你说父皇愿意相信一个服侍主子几年的宫女,还是更愿意相信一个服侍主子三十年的嬷嬷?”钟九的眼眸,带着一丝慈悲之色,“你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怎么可能与常年游历在外的和亲王有怨,若是没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必做不出此等陷害皇族子嗣一事,倘若你就此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了,我可以向父皇求情,保你性命,倘若你还觉得自己有理有据,本王也无能为力了,只能说明你与行刺之人是共犯。”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6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想至此,钟彦廷心中一惊,那道真如钟九所言吗? 如果钟济潮没死的话,很有可能会这么做。 “来人,传和亲王。” 钟九不动声色,心中并未真正安定,钟彦廷若是如此轻易妥协之人,又怎么可能会赶尽杀绝呢。 如此想着,只听钟彦廷道:“朕待会儿问什么,你们一个字也不要开口,尤其是你。” 钟彦廷像只猎豹一样,盯着像只披着羊皮的狐狸的钟九,字含警告。 如此当众警告,丝毫没有顾及钟九颜面。 钟定奚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他的话,钟九当空气,他就等着看钟九怎么出丑。 “儿臣谨遵父皇命令。”钟九可有可无地应道,并不在意这一些,比起当初的杀令,这不过只是警告而已。 众人静默等候,连商讨其他事情的兴致都荡然无存,如今唯一关心的,就是钟彦凡的结局,钟九的结局。 如此想着,钟彦凡已经被带到大殿。 仅仅一夜,钟彦凡似乎憔悴了不少,虽然还穿着蟒袍,但形容有些倦怠,眼睛布满血丝,然而那种贵为王爷的气度,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且好在也没有受到严刑逼供,毫发无损。 乍然看到站在大殿中央的钟九,钟彦凡心中隐隐明白什么,可明白的时候,又不免替钟九担心起来。 “臣弟见过皇兄。” 钟彦凡跪在地上,却并没有自称罪臣,俨然在明里暗里否认一切,也是一种无声的宣示。 “起来吧。”钟彦廷抬了抬手,没有昨天那般激进,态度隐约在转变,“昨日为何抓你,想必你也清楚了。” “皇兄,臣弟是……” 钟彦廷抬手,打住钟彦凡想要澄清自己的话。 “关于人证物证,今日朕也有了新的发现,只是尚有一事不明,关于玉佩一事,你给朕解释解释,你的那块玉佩,如果没有丢在东宫,那么最后可能丢在何处?” 只要钟彦凡能说出点什么,钟彦廷可以就此放过此事。 钟彦凡根本不知道玉佩会丢落在哪里,那是孙雯一直保管的,直到昨日,他才清楚玉佩一事。 昨日展示的那块,钟彦凡相信就是孙雯的,但却不能承认。 而孙雯最有可能丢落的地方,钟彦凡下意识想着会是在皇宫,孙雯失踪之时故意留下的线索。 但是,事情想必没有那么简单。 昨日强加的理由,今日突然松了口,钟彦凡绝不相信钟彦廷良心发现,又或者是太皇太后求情,一定是钟九已经说了什么。 既然这么问,那么不可能如此简单。 但他并不清楚一切,可这俨然是最后的机会,他不能出任何差错。 “想不起来了吗?这是母后赏赐的玉佩,怎么如此轻易丢失?”钟彦廷沉声质问了一句。 钟定奚暗自得意,他就知道钟九一定在说谎,哪怕钟彦凡是刺杀太子的,这次也无济于事,谁让钟九出来瞎搅和。 “回皇兄……”正当钟彦凡犹豫不定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道犹如蚊蚋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出自钟九的声音,然而旁人似乎听不到。 钟彦凡动了动耳朵,没有去看一旁的钟九,两人连眼神都没有交流。 他心下微定,当即回道:“玉佩是母后赏赐之物,臣弟不敢轻易外露,来京都的途中,也并未去哪里,所以不可能丢失在路上,臣弟思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遗落的地方,就是药王谷了。” 药王谷三个字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这简直是不谋而合,与钟九的说法完全一致。 钟彦廷将一块玉佩交到刘贤手中,附耳说了一句,刘贤捧着玉佩,恭恭敬敬地走到钟彦凡眼前奉上。 钟彦凡拾起玉佩,不知其意。 “母后为你担心了一夜,整理整理,过去给她请安吧,往后别再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遗失了,退朝。” 钟彦廷起身,拂袖离开,显得有些疲倦。 这意思,就是当堂释放钟彦凡了。 “退朝” 在众人还有些发愣的时候,随着刘贤一句尖锐的声音落下,众人犹如醍醐灌顶。 情势陡然逆转,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待钟彦廷离去比较久远的时候,一些人直接走了,大部分人纷纷围了上去,脸上带着恭维的笑意,不断恭贺钟彦凡沉冤得雪。 钟彦凡笑着答谢,并无不悦之色。 刑部尚书姜楷见此,怎能落于人后,可又有所顾忌,等人群散去的时候,这才上前,拱手道:“恭喜和亲王,贺喜和亲王。” 钟彦廷苦笑一声,这有什么可以值得恭贺的,原本好端端的,却被诬陷刺杀,然而他也没有有多大的回应,只能笑着应付。 “和亲王,微臣昨日多有得罪,但那是卑职职责所在,迫不得已,还望和亲王大人大量。” 姜楷立刻请罪,好在听了范烨风的话,没有对钟彦凡做出什么刻薄的事情,否则,往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这个外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眼力,竟然能看出钟彦凡逢凶化吉,他的余光微微一扫,却并没有看到范烨风的身影,想必已经离开了。 “本王知道,姜大人有姜大人的难处,你陪了本王一夜,也辛苦了。”钟彦凡并不追究,更何况此事这么了了,他也不想闹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姜楷倒是的确没有怎么为难他,只是一夜审讯,苦口婆心地劝解了一个晚上,说得声音嘶哑,并无动用任何酷刑。 “微臣实在惭愧。”姜楷摸了摸额头,一片冷汗,不过看样子他应该安全了,钟彦凡果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幸好幸好,“和亲王,微臣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姜楷躬身退下,步步后退之时,偶然间瞥见秦徵还在,似乎在向钟九行礼。 “九王爷果然睿智无双,胆识过人。”秦徵笑着赞了一句。 “秦相谬赞了,本王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说出实情而已。”钟九含笑以对,然而却疏远而又淡漠,想着秦挽依和秦素月遭遇的一切,更是有些不待见,但他从来不会把这些情绪写在脸上。 “仅仅只是雕虫小技,就能让逆转生死,微臣实乃佩服,微臣近日得了一些茶叶,九王爷难得回到京都一趟,哪日若是得了空,不知是否有兴趣与微臣饮一杯?”秦徵此举,虽然客套,似有示好之意,众人岂不明白,不过这个王爷,与众不同,岂会随波逐流,再说了,当初可是秦徵的女儿,害得这个王爷差点丧命,九王爷怎么可能会答应。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钟九竟然答应了。 “也好,等小师妹哪日有空,我自会与她一道前去拜访秦相,她这个东道主,自然不会省了这一杯茶。” 这跟小师妹有什么关系,众人听不明白了。 还有什么东道主,难道这个小师妹是相府的人? 然而,这却是秦徵心中的一根刺,他早知道秦挽依回来了,而且居然还是离开前那副鬼样子。如今又被她逃跑了,这么一看钟九,秦徵立刻想到什么,当晚与秦挽依在一起的男人,难道就是钟九? 那种气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模仿的。 “也好,那微臣就在相府恭候九王爷了。”说完,秦徵大步离开,不愿多提秦挽依一事,可心中却在盘算,钟九的谈吐举止,必定不是池中物,当晚看两人的举动,并非寻常的师兄妹关系,兴许两人日久生情也未可知,倘若秦挽依能攀上钟九,那么,有皇上支持的太子,又有一定势力的钟定奚,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钟九,他把三个女儿压在三人身上,这样的筹码,总有一个一定能赌赢,只要赌赢一个,相府就无忧无虑了。 秦徵的算盘,打得响亮,但他唯一的失误,就是算错了秦挽依这个筹码。 待众人离开只剩下四人的时候,钟定奚这才跳到钟九面前,竖起食指,指着钟九。 “说,那晚是不是你指使一个蒙面女人杀我?七夕当晚那个蒙面男子是不是你?” “小弟不知道五哥在说什么。”钟九矢口否认。 “别否认了,我知道是你,你一直在装瘸子,就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你装神弄鬼,就是为了便宜行事,哪怕杀了人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说,昨晚行刺的人,是不是你?”钟定奚逼问道。 “五哥果然想法独特,令小弟佩服。”钟九依旧没有承认。 “别讽刺我,你别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九指快刀带话回来的时候,你是如此的不可一世,连贵妃和母妃都不放在眼里,怎么,现在装缩头乌龟吗?”钟定奚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五哥,你嘴巴好臭啊,还是别说了吧……” “你……” 钟定奚想要破口大骂,却被钟流朔截断。 “你那晚在街上扰乱治安,强抢少女,当街行凶,别以为父皇不知道,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还是安安稳稳过着王爷的生活,兴许好事还能落在你的头上,你现在应该想想太子,而不是九哥。”钟流朔讽刺道,出口没有任何留情,这一幕,仿佛回到小时候,钟定奚欺负钟九之时,钟流朔强自出头,不过,此时的两人,又岂是任人随意欺负之人。 一提太子,钟定奚果然转移了注意。 “哼,走着瞧。”钟定奚此刻忙活的不是对付钟九,而是被刺杀却未死的太子。 “等着呢。”钟流朔好心情地应了一句,算是接招,似乎并没有把钟定奚放在眼中。 “何必逞一时之快呢。”钟九虽有嗔怪的意思,但既然没有阻止,那说明还是支持的。 “随便乐呵乐呵,反正五哥的心思好猜。”钟流朔不以为意,“现在总算清静了不少,这帮家伙,就会锦上添花,方才没有一个人出来说句话。” “算了,我还不清楚他们吗,没有落井下石就好了。”钟彦凡并不在意那些,当初决定离开京都,这也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他早已看开一切,因而没有多大期待,“阿九,这玉佩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九哥,这玉佩哪里来的?”钟流朔也是一脸好奇之色,老早想问了,可碍于那么多人,一直憋着。 “还能从哪里来呢。”钟九淡淡地回了一句,浑身笼着清冷,似乎不愿多谈。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6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那日正好在街上碰上依依被钟定奚追杀,初到别院,我不放心,便让你们照看她了,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啊。”钟九解释道。 “什么,就那天,你真是白担心了,那天无缘的嫂子不知道睡得有多沉!”那天钟九还向秦挽依告白了,虽然看着像是秦挽依告白一样,只是等不到结果,次日还被吓得不轻,钟流朔不觉埋怨道,“九哥,你怎么也不叫上我呢。” “你真当皇陵是来去自如的地方吗,我也是潜伏许久,才能找到机会的。”钟九道。 “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还能盗取玉佩,九哥,佩服佩服,六皇婶的技术都不如你呢。”钟流朔真心实意地夸奖一句。 钟九摇了摇头,不作理会。 提到孙雯,钟彦凡关心地问了一句。 “阿九,有阿雯的消息了吗?” “父皇已经下令寻找了,但我想希望不大,毕竟是黄统领领头,他怎么会搜查紫烟宫呢,不过,六皇叔也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书辙做好准备,等寿宴开始,就潜入紫烟宫寻找六皇婶,到时候,你们与我只要拖延时间就行了。” 钟彦凡和钟流朔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酉时将至,皇宫门外,早已停满了华丽的马车和软轿。 今日为太皇太后七十寿宴,皇上特意恩准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携带家眷出席,一来图个热闹,能陪太皇太后说说话,二来也是借此时机,看看是否有结亲的机会。 原本钟彦廷并没有第二点打算,不过经过钟九的提醒后,兴许该考虑考虑范家。 通往福祥宫的途中,除了清一色的官服外,掺杂着五颜六色的华裳,皆是贵妇与妙龄女子,尤其是未婚的妙龄女子,身材曼妙,婀娜多姿,或是淡扫蛾眉,或许轻描眉眼,各各脸上蒙着一块薄纱,遮掩着花容月貌,只是薄纱掩映下的容貌,若隐若现,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此次寿宴,朝廷官员并非将所有子女带来,而是挑选了最出众的子女,炫耀的同时,也想谋一门亲事,拉帮结派,节节攀升。 众人抵达福祥宫时,福祥宫通火通明,亮如白昼,琉璃宫灯,挂满了一圈,宫殿上边,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整个宫殿,笼罩在光芒之中。 红色地毯自福祥宫外台阶之下,一路绵延至福祥宫内首座之下,首座之后,张贴着一个大大的金漆寿字。 宫殿之内,一左一右,两边各自整齐地摆放着两排规模相仿的长桌,每张长桌之间,隔着仅容两人通过的距离。 最前边相对的两排,一排为皇族皇子公主以及四妃等人准备,一排为朝中官员及其儿子准备,靠后两排,一排为其他品级较低的妃嫔准备,一排为朝中官员家眷准备。 长桌上边,搁置着几个果盘,一壶白色瓷瓶装着的美酒,几个茶杯,放置的一丝不苟。 官员中,文官多武官少,武官不是在边关守卫就是在巡逻守护。 因而当范计广父子往人群中一站,立刻引来不少官员寒暄。 “范大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户部尚书叶茂逊上前寒暄一句。 “叶尚书。”范计广抱拳拱了拱手,没有太过亲近,但也不会疏远,他向来不喜这些客套,更喜欢军营中直来直往,不过既然身在皇宫,避免不了。 “范大将军,令郎一表人才,英伟不凡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令千金也是亭亭玉立,秀外慧中,范大将军有一双好儿女啊,不似老弟的,一个一个,难登大雅之堂。”叶茂逊虽然说得是谦辞,但也是实事求是。 他的儿子,虽然面白圆润,但身材肥大,体型肥胖,他的女儿,虽然五官精致,然而即便面纱遮面,仍旧难掩微黑的肤色,而且早有传闻听说其貌不扬,一个一个还真是搬不上台面,不似范烨风和范歆桐,两人的确将在场所有官员子女的气焰全部压了下去。 话虽如此,但范计广铁定不能实话实说,客套地谦让了一声:“叶尚书谬赞了,犬子和小女还得多多向令郎和令千金学学才是。” 叶天申长得虽然有些庞大,但行事圆滑,懂得变通,不似范烨风,官场上的拐弯抹角,他什么也不会,应付这些场面,比范计广还不如,若论这为官之道,范烨风的确不如叶天申。 至于范歆桐,美貌早已被人熟知,不管举止礼仪,还是谈吐待人,实在没有向叶天纤学习什么的必要。 “秦相来了,让众人好等啊,这是贵府大小姐吗?” 这边范计广和叶茂逊还在寒暄,那边早有官员眼尖地看到秦徵携带着一名女子而来,只是蒙着面,众人无法辨别是谁,当下误以为是秦挽依,这样的场面,正好可以借着面纱遮挡丑颜。 众人对秦挽依上药王谷求医一事并不知情,只是对于被太子退婚之后仿佛销声匿迹的秦挽依感到好奇,但凡遇上退婚一事,不是自缢就是投湖,总归少不了寻死觅活,但相府却异常的安静,并没有什么动静。 如今这么出现,不怕遭到讽刺吗? “这是幺女,有些怕生,这才带出来见见世面。”秦徵解释了一句,对秦挽依一事只字不提,别说秦挽依不在相府,即便在相府,他也绝对不会把秦挽依带来受人冷嘲热讽,这事关尊严问题。 秦徵带着秦素月而来,不过并无看到张氏,张氏毕竟是妾氏,还没有资格参加这等宴席。 “原来是三小姐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对秦挽依的处境更加好奇,如今太子落难,太子侧妃受到牵连,就是不知道那名被太子退婚的嫡女是幸还是不幸,果然祸福相依,谁能想到当日风光一时的太子会落得如此地步呢。 “正是,素月,还不给几位大人行礼。”秦徵向众人寒暄着,丝毫没有因为秦静姝兴许会被太子连累一事有任何。 秦素月规规矩矩地给几个官员行了一礼,继而又退回到秦徵的身边。 秦徵女儿都这么做了,几个官员岂能落后,当下也让自己的子女行见面礼。 “皇上驾到太皇太后驾到” 众人纷纷寒暄吹嘘彼此之际,刘贤的声音,自台阶上响起,贯穿整个宫殿。 在众人的瞩目中,钟彦廷搀扶着太皇太后缓缓而来。 太皇太后一身大红色宫装,衣领和袖口为一道两寸来长的金边,绣着祥云的纹路,衣身上边,绣着大朵金边牡丹,花开富贵。 钟彦廷一身明黄色龙袍,与早朝之时无异,只是换了一顶明黄色龙纹的软貌带着。 在钟彦廷的搀扶下,太皇太后登上首位坐下,而后他才在左边位置上坐下,右座原为皇后的位置,如今空悬在那里,贵妃也没有令人撤去,不知道在期待坐上去,还是提醒着皇上皇后和太子一事。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6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太皇太后掩袖一笑,眉目舒展。 “九弟,今日皇奶奶大寿,你该不会只送上这么一个蟠桃吧?”钟定奚出口,就是针对钟九。 不过也是,毕竟是太皇太后寿宴,作为一个皇孙,竟然只送上这么一只蟠桃,实在太过寒碜,即便一个五品大臣,送上的寿礼,都是价值不菲的。 堆放的寿礼中,不是珠宝瓷器,就是名画书法,任何一件,都比这只蟠桃来得贵重。 而且,这只蟠桃,除了个头大点,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哪怕用金子打造一个蟠桃,都比这么一只鲜桃撑得起场面。 “五哥,这么一个蟠桃怎么了,京都哪里能找得出这么大一个蟠桃吗,大兴朝能找得出这么大一个蟠桃吗,这个蟠桃可是我特意从一个隐居在深山的种植高手手中连哄带……劝才卖给我的,我容易吗?”钟流朔听不过去,顶了一句,他的用心良苦,岂是钟定奚一句话可以抹杀的。 “五哥,这的确是十弟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世外高人,总有些怪癖,若非用百年何首乌,也换不来这个蟠桃。”钟九温和地解释了一句,“而且,自古蟠桃贺寿,十弟不过也是想讨个吉利而已。” 这么一听,众人顿时觉得有些道理,哪怕百年何首乌换的冤枉,但这个价值存在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蟠桃也好,珍宝也罢,都是大家的一番良苦用心,在哀家心中,大家的这番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太皇太后虽然没有偏袒任何人,但是,这么出口,总是觉得才替钟九和钟流朔解围一样。 “母后,皇上,臣妾方才听和亲王说,容和安王准备贺寿,这既然是安王准备的蟠桃,那么容的贺寿礼呢,怎么不拿出来呢?”贵妃仿若一无所知地解释了一句。 钟九是被皇上逐出京都的,废除太子封号后,只依着在皇子之中的排序,成了九王爷,然而,钟九被逐出京都后,并无封号,不似钟流朔,是被封在江州,成了安王。 贵妃如此区别对待,显然在讽刺钟九,即便如何俊雅无双,口若悬河,他依然只是个无权无势,甚至没名没分的皇子。 贵妃这话,倒是触动了不少人。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6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他们面前的酒杯之中,已经倒满着美酒,然而皇上不喝,绝不动杯,皇上一喝,这才察言观色地举杯浅酌。 推杯置盏之际,贵妃忽然站起身,向太皇太后道:“母后,容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方才臣妾误解了他,实在不应该啊。” “贵妃不用放在心上,不知者不罪。”太皇太后自然没有真的怪责什么,方才真正误解讽刺钟九的是钟定奚,而不是贵妃,贵妃只是疑问了一句而已,真要惩罚,不是连同钟定奚也要惩罚吗? “多谢母后。”贵妃盈盈行了一礼,却没有坐下,“母后,臣妾看到这对比翼鸟,如此恩爱,形影不离,臣妾忽然想到,容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臣妾以前不曾留心,如今看到了,不得不提提,他是该成婚为皇家开枝散叶,给母后增添曾孙了。” 此话一出,满座皆静。 “咚”的一声,与此同时,就在鸦雀无声的时刻,茶杯落在桌上的声音骤然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闻言,望向声音来源之处,但见秦素月面前的桌上,茶杯横倒在桌上,茶水溅了一桌。 秦徵铁青着脸色,往后扫了秦素月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而,秦素月的眼眸,微微眯起,狠狠地瞪着贵妃,像是要拼命一样,与平日里边的娇弱羞涩,截然相反。 这个女儿,怎么忽然之间,变得如此陌生,这个眼神,像极了秦挽依。 难道是姐妹的缘故吗? 秦徵深深地蹙着眉头,秦素月很快又低垂着头,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 然而,没人能够想到,秦素月早就换成了秦挽依。 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秦挽依。 敢打钟九的主意,真是活腻了。 “小女怕生,未曾见过如此场合,从未瞻望过太后和皇上的真容,失礼之处,还望太后、皇上恕罪。”秦徵起身赔罪。 “秦相言重了,只是洒了水而已,不碍事。”太皇太后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借此回避了贵妃的话。 “多谢太后。”秦徵这才落座。 “臣妾觉得,秦相幺女,定然也是被容的风采倾倒了,这才失态吧。”贵妃笑着又把话题转移了回来。 这个毒舌妇,秦挽依狠狠瞪着贵妃,却发现钟定奚在打量着,她忙挪了挪位置,借着秦徵遮挡审度的视线。 太皇太后一听,知道此事未必善了,眼眸微动,笑容微敛,回了一句:“难得贵妃有心,哀家自会替阿容寻一门合他心意的亲事。” 太皇太后早已知晓钟九心中有人,因而没有把这事交给贵妃安排。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贵妃也该适可而止,然而,贵妃今日仿佛豁出去了一般,显得得理不饶人。 “母后,容英俊不凡、龙章凤姿,如此出众,也该找个清秀端庄、温雅可人的大家闺秀,如今朝中各位大人未曾出阁的女儿都在这里,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母后从中挑选一位如何?” 又不是给钟济潮挑选,这么积极干什么,压根儿就没安好心。 “贵妃,皇奶奶都说自会替九哥做主了,你又何必心急呢。”钟流朔听不下去,这明摆着针对钟九的,想必知道了钟九和秦挽依的关系,所以想要借此报复。 还是钟流朔靠谱,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这个无缘的嫂子,当然只有她才能当了,不对,是有缘的嫂子。 “安王,此言差矣,本宫是心急,但是替你心急,你年纪也不小了,但长幼有序,只有容成了婚,你才能成婚,本宫一番心意,你要明白才好。”贵妃摆出了她的道理,居然还该死的无可挑剔。 贵妃这话逼到这个份上,太皇太后若再推诿,就是看轻朝中官员的分量,看不起他们的女儿,可若随便指婚,又实在对钟九不负责任。 “那贵妃可有中意的人选?”太皇太后答应了贵妃的提议,却把难题丢回到贵妃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说谁家的女儿,都难免得罪人,而且,钟九的身份,毕竟不同于钟定奚和钟流朔等人,也不见得人人都想攀上这门亲事。 只是,贵妃似乎并不在乎是否得罪人,当真说出了中意之人。 “母后,臣妾觉得范将军的女儿倒是端庄得体,仙姿玉色,与容十分般配,不知母后和皇上意下如何?” 秦挽依侧首一看,范歆桐就在她的旁边,哪里端庄得体,仙姿玉色,这都是装出来的,范歆桐能安什么好心,秦挽依在心里呐喊,可惜没人听到。 秦挽依剜了贵妃一眼,这个毒舌妇,黑心妇,就会给她树情敌。 然而,众人眼中,贵妃还真没有亏待钟九,范歆桐家世背景,首屈一指,而且姿容不凡,的确般配,然而,这等女子,做太子妃都不遑多让,更何况是给无权无势的九王爷当王妃? 这完全是在陷钟九于不利的境地,而且,当初钟九可是向皇上提议考虑考虑范歆桐为太子妃的,如今若是把范歆桐揽上身,就是揽祸上身。 “你也这么想的吗?”果然,钟彦廷立刻将矛头指向了钟九。 若是与范家结亲,钟九这一路,当真能够平步青云了,什么皇位,什么权势,还能得不到吗? 忽然之间,秦挽依觉得钟九的风采有些刺目。 钟九见问,只能搁下手中的茶盏,施施然站起身:“儿臣多谢父皇和贵妃的好意,儿臣自知才疏学浅,一贯懒散,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想闲云野鹤,悬壶济世,行医救人。” “容谦虚了,皇上哪能真让你堂堂一个九王爷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山野大夫,而且,你怎么知道范家小姐对你无意呢?”贵妃既然已经说出口,又岂能浪费如此大好机会,她对当年钟容、秦挽依和范歆桐三人之人的纠葛熟悉不已,当下问道,“范家小姐,你的意思呢,若是愿意,点个头,若是不愿意,就摇个头。” 当年,范歆桐对钟九倾心,过去这么多年,如今乍然被提亲,居然没有反感,反而带着窃喜之色。 她想要满口答应,然而考虑到将军府的立场,又有些犹豫,又或许嫁给钟容,是否就能避免猜忌呢? 众人齐刷刷望着范歆桐,范歆桐也算镇定,居然没有慌乱之色,倒是端庄大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范歆桐回了一句,只是眼眸望向钟九的时候,明明是有情的。 然而钟九的眼眸,却是冰冷无情。 范计广和范烨风对突如其来的指婚一事,实在措手不及。 范家暗中效忠钟九,倘若钟九和范歆桐能够结为夫妻,这不管对钟九还是对范家,都是更加牢固的契约。 只是,范烨风知道,即便范家答应,钟九也未必能够答应,而且,钟九和秦挽依两人之间,又岂能是自己妹妹可以插足的,倘若真的嫁了,也不过是伤心一辈子,与其下半辈子痛苦,不如现在痛苦。 范烨风在范计广之前站起身,面向太皇太后和皇上:“多谢太后、皇上和贵妃抬爱,臣妹已心有所属。” 这俨然就是在拒绝。 “哥……” 范歆桐没有想到,范烨风竟然会在关键时刻,毁了她一生的所爱,明明只要点头而已,如此简单。 “心有所属啊,倒是可惜了,不知道是哪家公子,竟然比容还优秀,是否在这儿呢?”贵妃笑问一句,被大臣女儿拒绝,显得很失颜面。 范烨风完全是杜撰出来的,根本没有想到贵妃还有此一问。 秦挽依望着范烨风的背影,知道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贵妃何必咄咄逼人呢,心有所属就是还没有确定关系,这么招摇,会毁人亲事的。”知道范烨风在帮钟九,钟流朔自然也不能让范家独面刁难。 “安王如此紧张,莫不是范家小姐心仪之人,就是你?”贵妃借势而上,立刻将矛头指向了钟流朔。 钟流朔一噎,指着自己。 怎么老是把爱慕钟九的女人往他身上贴呢,庄楚楚一个,现在又来一个范歆桐,他吃得消吗? “安王迟迟不答,莫非真的是你?”贵妃加重了确定的口吻,“放眼这里,能比容还玉树临风之人,怕是没有几个吧?” 贵妃步步相逼,今日若非问出个所以然,她绝对不会罢休,不管范烨风是否因为欺君被问罪,还是终究是否接受范歆桐而遭猜忌,哪种结果都不好。 突然,钟流朔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站起身,露齿一笑:“还真被贵妃说中了,儿臣与歆桐有过一面之缘,顿时心生好感。” ァ新ヤ~8~1~中文網www  36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这……”太皇太后有意帮忙劝解,如今也是捉襟见肘。 “母后,皇上,这姑娘好不好,还得看容是什么意思呢?”贵妃把难题抛回给钟九,这一次,看他如何脱身,答应的话,钟九和秦挽依就能反目成仇,若是不答应,皇上那一关,他如何过去。 “你是什么意思?”钟彦廷居高临下地问道。 这是要逼死钟九吗? 这对不安好心的男女,还好她秦挽依来了,否则岂不是要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钟九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继而搁置在桌上,重新站起身:“多谢贵妃好意,儿臣也已经心有所属。” “是吗?”贵妃似乎意料不到钟九竟然当面拒绝,不过也在预料的结果之中,可既然拒绝了,就是拂了皇上的颜面,他还能怎么收场。 “不知是哪位姑娘,难不成比丞相女儿还要优秀?”贵妃仗着有钟彦廷撑腰,理直气壮地问了一句。 比丞相女儿的位高更高,除了公主再无其他人,可公主与九王爷是兄妹,这完全不可能啊,而与丞相女儿地位相提并论的倒是有,范歆桐就是一个,无论容貌也好,家世背景也好,都能相提并论,而且似乎隐隐更高一筹。 众人纷纷打量范歆桐,只有她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他们又忽然想起,方才钟流朔承认了与范歆桐的关系,这又马上否定了他们的想法。 如此一来,众人对钟九心有所属的姑娘,更加疑惑。 “在儿臣眼中,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而已。”钟九嘴上如此回话,余光却是瞥向秦挽依,微微拂动自己的一片衣袖。 钟九绝对不做多余的动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衣服的话,有什么暗示吗? 衣服,上边的纹路,倒是有些熟悉,秦挽依猛然间想起,当晚她就是穿着一身白衣闯入吴王府救素月的,他这是在提醒素月,他心有所属的女人是秦挽依,就是她自己。 可她不是秦素月,是秦挽依。 今晚,她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普通女子?莫非是庄城主的女儿,容的表妹?”贵妃疑问了一句。 贵妃怎么知道庄楚楚的? 她的情敌怎么这么多? 如果连最有可能的人都变成了不可能,钟九还怎么能够全身而退。 想至此,秦挽依猛然窜了起来,椅子发出推动的声音,动静很大,气势嚣张。 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知道她又有什么洋相要出。 就连钟九,都被搅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秦素月并非此等鲁莽之人,怎么可能屡屡失态呢? 钟九凝眸而望,猛然之间,从那双清丽的眼眸中窥探出了什么,只是,他从未想过,秦挽依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此刻,他不知该说激动还是该说担心。 “贵妃娘娘,你问九……王爷的问题,臣女都能回答。”秦挽依保证道。 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凡熟知秦挽依之人,都已然听得出,细究之下,果然如此。 钟流朔、范烨风等人一下子有些严阵以待。 这是什么地方,秦挽依都敢擅闯,他们不得不替秦挽依紧张起来。 然而,钟彦凡、钟流朔和范烨风等人听得出,钟定奚也听得出来,他怀疑地盯视着秦挽依。 这身影,这眼神,明明与刺杀他的人那么相近,怎么忽然又成了秦素月了? 贵妃怔怔地看向秦挽依,似乎没有想到秦挽依会有此举,不觉问道:“秦小姐,你难道认识容所说的那位姑娘?” “的确认识,非常熟悉。”秦挽依不假思索地道,自己还能不认识自己吗? “不知那位姑娘是何身份?”贵妃可不相信真是什么普通女子,普通女子能入得了钟九的眼,只要钟九不供出秦挽依,那么必将与其他女子指婚,任凭秦素月如何回答,钟九都休想能全身而退。 “与臣女不相上下。”秦挽依毫不犹豫地道,自己的地位当然与自己一样了。 贵妃倒是被秦挽依搅得有些混沌,她似乎没有料到横插一个麻烦出来。 “不知那位姑娘样貌如何?” “与臣女不相上下。”秦挽依没有任何踟蹰。 贵妃皱了皱眉:“不知那位姑娘家世如何?” “与臣女不相上下。”秦挽依依旧没有迟疑。 无论贵妃怎么问,秦挽依的答案都一致,原本就是她自己,还能有什么差异吗? 而每问一句,每答一句,秦徵的脸色就暗沉了几分,他怎么可能分晓不出自己的两个女儿。 贵妃总算听出了什么,这完全是在玩弄:“秦小姐,你这都是不相上下,莫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贵妃娘娘,你怎么知道,九……王爷心有所属之人,正是臣女呢。”秦挽依坦然承认,不忘朝钟九眨了眨眼睛,“不信你问问他。”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 寻常人早已听出钟九方才那番话的弦外之音,完全就是心有所属,而心有所属之人不是秦素月。 可这秦素月如此自作多情,实在让人为难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重新投在钟九的身上。 钟九隐隐猜到秦挽依有什么打算,可这毕竟是皇宫,如此冒险,岂非要置她于危险境地。 而且,如今他要走的路,或许要违背她的心愿,他能答应吗? “容,你说说看,也好让秦小姐明白。”贵妃道。 秦挽依看着钟九,明显看到他在挣扎。 怎么会是这样呢,不是他说在等她的回答吗,如今为何又犹豫呢? 钟九的眼神,明明暗暗,却牵动着众人的心,尤其是秦挽依的心。 “容,怎么不回答?”贵妃催问了一句。 今晚,他猜不到秦挽依会出现,也没有料到会有此局面。 “九哥,你想什么呢,快回答啊。”钟流朔也忍不住出声催道。 钟九凝视着秦挽依的视线,既然她都无所畏惧,他又有什么好怕的,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护她周全,往后若真到了那一步,那也是往后的事情了。 “儿臣心有所属之人……”众人侧耳聆听,钟九轻叹道,“的确是眼前这位秦小姐。” 钟九大大方方地承认,与方才的态度,大相径庭。 秦挽依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差点要窒息了。 “原来真是如此啊,只是刚刚听你的话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贵妃带着疑虑,大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如十弟一般,儿臣并不想让大家都知道,而且,儿臣之前不良于行,一无所有,又岂能承诺一个未来,又岂能让她跟着儿臣受苦。”钟九退让了一句,这番自惭形秽的话,倒是让无知之人感触良多,但知情人士听了,只觉得钟九鬼话连篇,什么叫不想让大家知道,那同床共枕当众搂抱算什么,什么叫一无所有,药王谷的财富,多半都是他的,什么叫受苦,他想要保护的人,只有叫别人受苦的人,除了不良于行,倒是有那么几分真诚。 钟流朔撇了撇嘴,第一个听不下去。 “阿容,你是堂堂九王爷,如今也已经站起来了,怎么可能一无所有,有谁看轻你,有谁阻挠你,只管与哀家说,哀家替你做主。”太皇太后第一个上当受骗,不过即便知道真相,也是被骗得心甘情愿。 “多谢皇奶奶。”钟九俯了俯身。 “秦小姐的意思呢?”贵妃反问了一句,虽然她已经听到了肯定的回答,但范歆桐的回答才是正确的,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作主张的。 然而,秦挽依不是范歆桐,更不会将婚姻大事寄托在秦徵身上。 两人两两相望,别院当晚的话,又乍然浮现在脑海,钟九曾经问过她,是否爱他,他说一直等着她的答案,她相信那不是玩笑。 秦挽依的眼眸,变得清澈透亮,连眉眼,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只有一颗心,装得只是你一个人,只因为你在我的心,所以只因你而跳动。” “好好好,这话说的实在是好啊,哀家竟然不知你们是彼此深爱,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哀家也觉得门当户对。”太皇太后眼见着钟九突然改变想法承认,这回丝毫没有落人后边,当下赞同道,还不断赞扬,“贵妃撮合的这门亲事,甚合哀家的心意,皇上又是极力支持,实乃天作之合,有谁想要反对的,都站出来,想必贵妃第一个会维护你的。” 这门婚事是贵妃指定的,即便出现乌龙,最大的责任,也在贵妃。 “多谢皇奶奶,多谢父皇,多谢贵妃,多谢诸位。”钟九顺着太皇太后的话,道了谢,这门亲事,多半已经成了。 钟彦廷从方才就一直默许这门婚事的,如今又有太皇太后赞同,自然没有二话,但他并非瞎子聋子,怎么看不出其中有猫腻,只是又无法说出哪里不对。 得到太皇太后和皇上的默许,这一回,钟九走出自己的位置,一步一步,向秦挽依缓缓走去,步步仿佛走在百花丛中,优雅闲然。 与此同时,秦挽依似乎心有感应,也是走出自己的位置,眉目含笑。 两人在众人面前,名正言顺地牵手,十指交握。 自那晚分开之后,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面对面站着,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也不知道是谁的掌心浸湿了谁的手心。 众人皆是视线相随,唯有范烨风低垂着头,望着酒杯,沉默不语。 酒面上凝聚的不是那道挥不去的幻影,只有他落寞的眼神。 “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范歆桐是何等玲珑剔透之人,怎么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七夕当日,秦挽依也是如此蒙面,站在范烨风的身侧,那双眼眸,她绝对不会认不出来。 难怪一听到不利钟九的话,秦素月居然会屡屡失态,原来是秦挽依在作祟。 她最爱的人,被秦挽依夺走,她最亲的人,被秦挽依抢走,范歆桐如何不恨。 可拆穿了秦挽依的身份,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对将军府又有什么好处呢? 到时候,想必都会憎恨她吧? 范歆桐忽然讨厌自己的理智,讨厌自己为何事事以将军府为先,倘若当初也任性一些,那么现在,范烨风是否已经与秦挽依在一起,而她也能成了钟容的王妃呢? 所有的如果,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世上,没有回头路,或许,她毁了不止自己,还有范烨风。 范歆桐呆呆地望着范烨风的背影,胸口堵堵的,令人缓不过气。 范歆桐能够就此作罢,但钟定奚却未必。 看到秦挽依,撞进那双眼底,钟定奚立刻想到什么,看着两人并肩而坐的样子,他抖着手指头,没有错,就是这两个人,七夕那日,就是这两个人,害得他狼狈不堪。 “父……”钟定奚正要指证此人并非秦素月,然而,早已洞察全局的钟彦凡指尖一弹,钟定奚只能呆坐在那里,不能动,不能说,只有眼眸在那儿不停地转动,钟彦凡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钟九优雅地扯动衣摆,双腿一曲,跪在红色地毯上边,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下跪,也是最后一次下跪。 “孙儿谢过皇奶奶成全,儿臣谢过父皇和贵妃的成全。” 秦挽依还是第一次下跪,不过为了钟九和自己的未来,跪一跪,也无妨。 “臣女谢过太皇太后眷顾,谢过皇上圣恩,谢过贵妃娘娘的美意。” 秦挽依给三人轰轰烈烈地行了一个大礼。 “好好好,都起来吧。”太皇太后欢喜地道。 “谢皇奶奶。” “谢太皇太后。” 钟九和秦挽依两人异口同声。 “往后都是一家人了,该改口了吧。”太皇太后笑眯眯地道,满是慈和之色。 “皇奶奶。”秦挽依甜甜地叫唤了一句。 事情一波三折,众人还没有明白过来之时,秦挽依都已经改口叫皇奶奶了,实在令人如梦方醒。 这门婚事,感觉就是相府这位秦小姐死皮赖脸强求过来的,而九王爷完全就是被迫无奈甚至不愿秦挽依丢脸才点头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成了,众人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姑娘都怎么了,自家闺女是不是也该大胆一点呢? 想了想,还是作罢,这可是冒着得罪皇上的危险才换来的,实在经不起大风大浪地折腾。 () 36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然而,秦徵怎么没有说话,仿佛这门婚事,全凭这位怕生的秦小姐做主,既然怕生,怎么还如此大胆? 众人越想越是不能理解,只能闭上嘴巴看着,反正已经成了,他们也插不上任何的手。 只是,当他们想要插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个个悔恨不已。 钟九站起身,微微一带,秦挽依也站了起来,脚步有些颤抖。 “怎么了?” “感觉有点像做梦。”秦挽依如实回答,还以为会困难重重,哪知就这么成了。 然而,两人都明白,之所以这事能够轻易闯过,只是因为众人眼中,她还是相府三小姐秦素月,而不是秦挽依。 “九九,这么一来,我是不是就不用戴着面纱了?”秦挽依询问了一句。 她想要向世人证明,想要向这里的人证明,秦挽依和钟容,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不因所谓的宿命,不因所谓的纠葛,不因所谓的恩怨,在众人面前,正大光明地得了大兴朝最尊贵之人的恩准,哪怕曾经受到皇上的迫害。 钟九抬起修长的指尖,轻抚着秦挽依的脸颊,那里有最深刻的伤,也有最深的痛。 “你若想戴就戴,你若不想戴就摘了吧。”或许这样,钟彦廷也能够死心,不再把所谓的宿命强加在秦挽依身上。 此时此刻,就算钟彦廷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若要被世人许可,这一步,在所难免。 “你替我摘下面纱吧。”秦挽依道,忽然觉得这就像是掀盖头一样。 “好。”钟九应承一个字,指尖轻轻一扯,蒙在秦挽依脸上的薄纱缓缓飘落,白皙莹润的皮肤,一寸一寸,露出真容。 细长微弯的眉毛,像是天边的一弯弦月,水润的眼眸,明亮而又清丽,琼鼻挺翘,红唇抿成一个弧度,光滑白皙的脸蛋上边,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竟然不翼而飞了。 “咚”的一声,似乎又有茶盏落在长桌上。 “啪”的一声,似有酒杯碎裂在地上。 “嘶”的一声,似乎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一时之间,状况百出。 “这……”人人看着秦挽依,面面相觑,他们对秦素月知之甚少,甚至素未谋面,然而对秦挽依却是知之甚详,早已见过。 这个隐藏数月的秦挽依,竟然会是以这副姿容出现,绝美归来。 毁容呢? 伤疤呢? 钟九骤然睁大双眼,似乎并不相信眼前所见,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秦挽依变成什么样子,都会接受,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恢复原来的容貌,令人完全无所适从。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 “秦挽依,你敢欺君?”钟彦廷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只是无法想到,秦挽依会以秦素月的身份出现,以假乱真。 顿时,所坐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出气。 “臣妾不敢。”秦挽依立刻改口,仿佛早已是钟九的王妃一样,没有任何慌乱,这一次,她不想成为拖累钟九的人,她可不是以前那个秦挽依。 “你!不敢?”钟彦廷冷哼一声,“你代替令妹出现在这里,是何用意?” “父……” 钟九想要开口,却被秦挽依阻止了,她挡在钟九的身前,这次轮到她守护他。 “父皇,你肯定误会了。”秦挽依叫得朗朗上口,“皇奶奶寿宴,虽然明文规定了出席的官员,但并无明文规定妹妹能来姐姐不能来,臣妾本是相府千金,又是嫡女,按照长幼排序,臣妾不是更有资格出席吗?” 正如秦挽依所言,的确没有对家眷进行规定,她来得名正言顺,只是众人被误导了而已,就连钟彦廷也没有例外。 “既然没有明文规定,臣妾出现在皇奶奶的寿宴,就是理所当然了,又何来代替一说呢?”秦挽依无辜而又幽怨地道,“难道被太子退婚,臣妾就只能苟延残喘,老死深闺吗?难道被大火毁容,臣妾只能低头做人,自怨自艾吗?火灾无情,又非臣妾能够控制,为何臣妾遭受毁容退婚后,还要承担不容于世的后果呢?” 秦挽依的言辞,哀怨中透着犀利,凄厉中透着哀婉,众人一听,唏嘘不已,这要怪也只能怪秦挽依自己不幸。 只是,既然毁了容,哪里有毁容的迹象呢? “倒是朕忽略你的处境了。”钟彦廷一字一顿,今日早上被钟九拂了颜面,晚上还要被秦挽依反驳的下不了台面,他岂能容忍。 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要有勇气面对一切的刁难,秦挽依早已准备好了。 “多谢父皇关心,臣妾已经走过最艰难的时期了。”秦挽依恬不知耻地回了一句,仿佛听不出钟彦廷的题外话,脸皮厚的够可以。 钟彦廷只觉得这声父皇给外刺耳,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无耻到如此地步。 “你这叫毁容吗?” “承蒙九九这段时间不离不弃照顾,臣妾终于恢复原貌,臣妾感九九之恩,承九九之情,必定对他生死相依。”秦挽依又借机表白,肺腑之言,深入人心。 “好一个不离不弃,生死相依。”钟彦廷搭在长桌上边的指节泛白,“你退婚毁容不过数月,就与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你们两个,该不会在退婚前就已经私定终身,而毁容不过是一场苦肉计吧?” 钟彦廷这么一揣测,还真把秦挽依吓了一跳,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一些吧,倘若真的如他这么猜测,她和钟九不就成了偷鸡摸狗了。 “父皇,此言差矣,臣妾毁容被退婚之后,终日以泪洗面,生无可恋,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言弃生,每日三省吾身,忽感生命可贵,只有短短数载,不想虚度与荒废,臣妾相信**,虽然不才,但略通医术,想着以一技之长,悬壶济世,这才离开相府离开京都,一路南下,偶拜医圣为师,才遇九九,无关苦肉计一说。”秦挽依挺着胸膛义正言辞,末了,还不忘找人证,“臣妾绝无半句虚言,吏部侍郎叶大人可以为臣妾作证,当日前往药王谷的路途之上,可并没有九九,只有叶大人相伴呢。” “叶爱卿,确有其事吗?” 叶天申不说话也躺枪,哀叹不已,他早已凌乱了,都不知道秦挽依哪句话真哪句话假,还是全部都是谎话,但回想客栈当日,陪伴秦挽依的就是任飞,任飞又是得了御命,如今皇上对此事好像一无所知,他的脑袋,一片浆糊。 “回皇上,当日微臣陪同臣妹上药王谷求医,路途中偶然碰见表妹,以微臣所见,的确并无九王爷,但……” 叶天申把关系说的清清楚楚,以免被人误会什么,他犹豫着还要不要把任飞的事情提提,钟彦凡已经开口:“皇兄,此事臣弟可以保证,阿九双腿近段时间才能站起,数月前,根本无法回到京都,他们两人,的确是在药王谷相遇。两人彼此之间相扶相持,这才一个能够站起,一个能够恢复原貌。” “本宫好奇,容的双腿,以及你脸上的伤疤,是你自己治愈的吗?”贵妃冷不丁出口,她派人打探秦挽依的消息,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挽依就在眼前。 今日此举,为了拆散两人的同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出秦挽依,没想到秦挽依主动上门了。 “贵妃,这个儿臣可以回答。”钟流朔很想询问秦挽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奈何处处有人刁难,见问,当下想要早点打发贵妃,“儿臣可是亲眼目睹无缘的嫂子给九哥治疗双腿的,至于她脸上的伤疤,虽然是经医圣之手,但方法确实她自己找的,从结论上来说,还得归功于无缘的嫂子自己。”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小小年纪,竟然医术了得,想必不止略通这么简单了。 秦挽依不觉其他,只是觉得无缘的三个字有点多余,费时又费力。 看来孙雯说的不假,或许自己的儿子,能够借助秦挽依的医术,重新站起,贵妃神色不明,却没有再问,心中早已盘算着如何劫走秦挽依。 “皇上,贵妃,哀家知道你们这是在试探他们是否情比金坚,哀家明白你们的一片良苦用心,有哪个做父母的,会给自己子女随便指婚呢,但是啊,哀家觉得,他们经历坎坷,克服困难,走在一起,实在不易,你们也不要再询问什么了,方才都已经答应了,如今若是为难他们,实在有失身份,也是对丞相无礼,这事就这么过了吧,往后是福是祸,就让这对比翼鸟来见证吧。” 太皇太后也算给钟彦廷一个台阶下。 “儿臣谨遵母后的意思。” 钟彦廷绝对不会在如此场合拂了太皇太后的意思,然而,明面上不会,不代表暗中不会,秦挽依是钟彦廷的一颗棋子,他绝对不会让这颗棋子成为他的阻碍。 “至于你们两个,既然早已认识,方才还形同陌路,想要隐藏不报,连哀家都蒙在鼓里,也是该罚,哀家乏了,就罚你们送哀家回颐宁宫吧。”说着,太皇太后站起身,一时之间,满座皆站。 “是,皇奶奶。” 钟九和秦挽依怎么可能不知道太皇太后这是给他们解围,两人立刻上前,搀扶着太皇太后离开,织络上前,捧着蟠桃随后。 “吾等恭送太皇太后。” 众人目送太皇太后离开之时,钟流朔马上跃起,冲了过去,一边喊道:“皇奶奶,等等我,孙儿也扶着你。” 瞬间,福祥宫内,冷冷清清,众人无心欣赏,也得有心饮酒,只因上边的帝王,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钟流朔追了出去,但见钟九和秦挽依一左一右,搀扶着太皇太后,一人湛然若神,一人貌若天仙,倒真像是神仙眷侣一般,后边织络捧着蟠桃,紧紧相随。 “皇奶奶,你们这样站在一起,真像是参加王母娘娘蟠桃大会一样。”钟流朔跳到几人面前,实话实说道。 “贫嘴。”太皇太后笑骂一声。 “嘻嘻……”钟流朔也不管其他,像只苍蝇一样,绕着秦挽依转,看着那张光滑如丝毫无瑕疵的脸蛋,怔在那里。 “无缘的十叔子,看够了吗?”秦挽依稳着声线,并没有过度张扬表情,像张冰块脸一样。 “无缘的嫂子,不是失败了吗,怎么会这样呢?”钟流朔问出口,声音难掩颤抖,都快分辨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声音了,这真是跟做梦一样,他也已经做好看到秦挽依面目全非的样子了。 “谁说的,凭着老头子师父精湛的医术还有我精心策划的过程,怎么可能失败。”秦挽依眼神一扫,眼风凌厉,“是不是无缘的十叔子希望我还是那么丑,所以诅咒我呢。” “我哪敢啊,不是九哥说的吗?”钟流朔觉得自己很无辜,先前都白操心了,立刻把责任都推给钟九,也不管这是不是在太皇太后面前,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那晚师父一句话也没有解释,依依又拒我于门外,我只能如此认为了,否则又何必这样。”钟九也是很无辜,没想到孙遥会戏弄他。 “老头子师父又不喜欢解释,至于我,不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跟个包子一样的脸吗,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秦挽依噘着嘴,埋怨一句,想起钟九方才的样子,弯着嘴角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九九吃惊的样子,眼睛瞪得像颗龙眼一样,好可爱,嘿嘿。” 钟九右边的眉毛抽了抽,这真是他第一次失误。 “呵呵……”看到钟九和秦挽依两人像是小两口情意绵绵,太皇太后轻笑出声。 “无缘的嫂子,这真的是你的皮肤吗,不是用什么涂上遮掩的吗?”钟流朔说着伸手也想抚摸一下。 钟九眼神一沉。 “小子,你敢非礼我吗?”秦挽依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龇牙咧嘴,挥手就把钟流朔的手指头拍开了,如此壮举,落在太皇太后的眼中,吃惊不已。 “咳咳……”钟九轻咳一声,暗示两人看看什么场合,然而,两人根本没有听到。 “嘶,无缘的嫂子,你对我也太狠了吧。”钟流朔埋怨道。 “这已经是最温柔的了,你难道不知道还有更狠的吗?”秦挽依反问,有的是手段等着伺候他。 () 37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无缘的嫂子,我不过只是想摸一下,确认一下而已,谁让你的脸,要笑不笑,跟僵尸一样,怪让人不安的。”钟流朔面对秦挽依,向来字字句句出自肺腑,绝对没有半句欺瞒。 僵尸! 这是韩木的外号。 很好! 居然用到她身上了。 秦挽依掀唇,露出一颗牙齿,闪耀着光芒。 钟流朔突然觉得背后发凉:“无缘的嫂子,咱们好好说话,有什么都能商量。” “往后可以把无缘的三个字去掉了。”秦挽依赏赐般地道,看在他无论多么艰险,都挡在钟九的前边,甚至于为了钟九,承下范歆桐会错意的情。 钟流朔歪着头,去掉无缘的,不就变成:“嫂子?” “诶,十叔子,嫂子这厢有礼了。”秦挽依还真给钟流朔行了一礼。 钟流朔一个哆嗦,差点没有站稳,他是不是应该回以一礼呢。 “咳咳……”钟九不得已又轻咳一声。 秦挽依忽然惊醒过来,转回头,眯起双眼,嘴角裂开:“呵呵,皇奶奶,让你见笑了,我看到十叔子,太激动了。” “呵呵,看到你们兄友弟恭,叔嫂和睦,哀家甚是欣慰。”太皇太后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像是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秦挽依只能傻笑着回应。 “你们几个,也都别送了,回去的路,也没有几步,哀家知道你们还有事情要办,也不耽误你们,只是啊,尽快把阿雯找回来吧,哀家不想失去任何人。”太皇太后说完,就离开了。 “原来皇奶奶都知道。”钟流朔蓦然有些惭愧。 “这皇宫之中,没人比皇奶奶更清楚一切了。”钟九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与钟流朔有着相同的表情。 “咻……啪……” 黑暗的天空中,一道白色的光芒,犹如一只飞箭一样,直穿云霄,却又在半空中骤然爆破。 眨眼间,一道红色的光芒,跟随而上,同样在半空,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钟流朔眼神一凛:“九哥,那是白教书传来的信号?” “嗯,白色意味着成功,红色意味着失败。” “那这又白又红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钟流朔摸不着头脑,这白教书的果然是白教书的,连这点事情都能搅混,往后还怎么相信他。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 “看来他是找到六皇婶了,但没有带出去。”钟九负手而立,蹙着眉头,一脸沉思。 钟流朔闻言,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以为白书辙混入紫烟宫,凭着他的本事,应该能够找到藏匿孙雯的地方,继而解救下孙雯,哪知竟然还是一无所获,看来低估贵妃了。 “什么,没有,九哥,那现在怎么办呢?” “按照约定的地点,先在宫外汇合,再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行事。”钟九说完,突然感觉掌心多了一只手,回望之时,秦挽依已经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一起去吧,大师姐夫就是因为放开了大师姐的手,才把大师姐弄丢了,你可不要丢下我。”秦挽依抓着钟九的手不放。 “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丢了。”钟九回握着秦挽依的手,两人相视一眼,里边藏着太多的话,却不知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九哥,无缘的嫂子,你们索性成比翼鸟得了,这么形影不离。”钟流朔在旁边凉凉地说了一句。 “你这是在咒我们缺胳膊断手臂吗?”秦挽依狠狠地瞪向钟流朔。 比翼鸟之所以比翼,正是因为一只鸟只有一只翅膀,才会与另外一只只有一只翅膀的鸟比翼。 钟流朔欲哭无泪,他完全是一片好意,绝对没有想到这点,怎么就被歪曲了呢。 “还有,把无缘的三个字去掉,否则,我不介意帮你回想一遍我们之前称呼的来历。”秦挽依威胁道 “嫂子。”钟流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 秦挽依满意地点了点头,三人这才向皇宫走去。 若是计划失败,按照约定,众人会在宫外一辆系着白色丝带的马车上碰头,马车会停在靠远的地方,以免惹人注意。 然而,等他们三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停着一辆马车,上边正好系着白色丝带,仿佛为了接应他们一样,驱赶马车之人,还戴着一顶斗笠。 驾车之人,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俊俏的脸,还有几分灵动。 “九王爷,王爷。”潘晓一个一个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等看到秦挽依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秦姑娘!是你吗?没想到你的脸居然变了!难道是易容了吗?易容不该是这样的啊?” “先上马车。”钟九一声令下,阻断潘晓接二连三的问题,说话间,已经搀扶着秦挽依而上。 潘晓即刻驱赶马车,马车一摇一晃,离开皇宫宫门。 马车之中,白书辙已经等候在内。 三人才上马车,钟流朔劈头就问:“怎么回事……” “有血腥味,你是不是受伤了?”钟九问道。 “鼻子这么灵,这样都被你发现了。”白书辙此时穿着一套暗紫色的侍卫衣服,他拿开掩盖在手臂上的一块布,手臂上,破开一道口子,一片浸湿的殷红。 “白教书的,你居然也会受伤?”钟流朔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一样。 “我是人,又不是神,受伤很正常。”白书辙辩解了一句,“不过好在是皮外伤,无碍。” 白书辙眉头也不蹙一下,并不在意。 秦挽依用搁置在一旁的匕首在衣服上划开一道口子,替白书辙包扎起来:“教书的,别嘴硬。” 白书辙突然皱着眉头,泫然欲泣,头微微一倾,差点靠到秦挽依的肩膀上:“小姑娘,真的好痛呢,火辣辣的,皮肉都翻开来了,流了好多血,这回真的要血尽而亡啊。” 秦挽依满头黑线,真想一掌拍在他的伤口上,想了想,今次先放过他吧:“教书的,你还是继续装坚强吧。” “白教书的,别想趁机占无……嫂子的便宜。” “五嫂子?你什么时候成钟定奚的王妃了?”白书辙一脸纳闷。 “不是那个五。” “难道是吴嫂子,钟定奚是吴王,吴嫂子,还不是钟定奚的王妃吗?”白书辙更加好奇。 “白教书的,你坑我呢。”钟流朔嘶吼道,“不是五,也不是吴,而是无缘的无,现在她已经彻彻底底是九哥的王妃了,不想死的太难看,就正经一点。” 钟流朔强调一句,不过他自己好像还无法适应新的称呼。 “是吗?”这一次,白书辙恍然大悟,不过没有调侃,而是收敛了神色,娓娓道来,“紫烟宫的守卫,比白日里头多了一倍不止,而且紫烟宫外侍卫巡逻的时间间隔缩短了,我费了不少时间才能潜入紫烟宫内,在黄贵妃停留最长的几个地方搜寻了一遍,只能确定你们的六皇婶就藏在寝殿地板下面。” “九哥,还是你厉害,果然在紫烟宫。”一切正如钟九的猜测,可又不对,钟流朔问道,“白教书的,既然找到了,怎么没把六皇婶救出来?” “我找了很多地方,还是没有找到开启的机关,而且寝殿经常有宫女进出,没有机会一处一处细致地翻找。”白书辙如实道,“后来还被一名宫女撞见了,引来不少侍卫,就连禁卫军统领都在,可能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交手没有多久,就挂彩了,想想真是惭愧。” “你是该惭愧的。”钟流朔冷哼一句,钟九白日崭露头角,晚上出席宴会,就是为了受人指点,拖延时间,结果还是失败,不过总算还是有些收获。 “十弟,能从黄统领和禁卫军围攻之下还能全身而退,你若试试,就不止这点皮外伤了。”钟九并不是在打击钟流朔,这只是事实而已。 “九哥……”钟流朔皱着一张脸,也不用在外人面前如此打击他吧,虽然他心里承认白书辙的确比他厉害一点。 钟九抬手,打断钟流朔想要辩解的话:“如此看来,必须得想办法,光明正大地进入查探才行。” “什么办法?”钟流朔问道,想要进入后宫已经不易,还要进入寝殿,那就更加难行,除了夜探。可夜探的话,今日最好的时机已经浪费了,可就没有了,接下来又没有特殊的日子能够遣开贵妃,白日里贵妃还会到颐宁宫行礼,只是白日潜入也不是易事,至于晚上,就更加不可能了。 钟九略微沉吟。 “九哥,不如我到贵妃的寝殿探探?”钟流朔提议,反正他就是无所事事,他若去了,贵妃也为难不了他,就算翻找什么,怀疑就被怀疑呗,贵妃还能猜不出他的用意。 “你觉得合适吗?”钟九立刻否决,“别再把麻烦带给皇奶奶了。” 钟流朔顿时有些泄气,他还真把太皇太后当成了避风港。 “必须得想一个合理的理由,还必须得趁贵妃无法盯梢的时候,或者寻找一个可以任意搜查的理由。”白书辙道。 钟九点了点头:“今晚已经打草惊蛇,必须要更加小心行事。” “九九,不如我去吧,贵妃今日撮合我们,我若登门拜访感谢,名正言顺。”秦挽依道,孙雯与她的关系,比任何人都亲厚,那是穿越隔世的关系,不是任何人能够取代。 “不行,你去,太危险了,近日就不要在父皇面前走动,否则,只会提醒着父皇今日的蒙骗。”钟九当下不同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秦挽依就是他的弱点,他绝对不会让秦挽依冒险。 “是啊,嫂子,父皇现在把你当成眼中钉了,你不知道方才你多威风凛凛,简直把父皇的话都压下去了。”钟流朔好心提点了一句。 “不过这个借口,倒是合情合理,完全可以借机到紫烟宫溜一圈。”白书辙插了一句。 “的确。”钟九也不是全盘否定秦挽依的话,两人有着心有灵犀的默契。 钟九和白书辙都能有着默契,更何况秦挽依,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 “什么?”钟流朔怪叫道,“九哥,你若到后宫,更不合适啊,现在的话,比起嫂子,你更加危险。” 钟流朔并不想打击钟九的,但是事实正是如此。 “九九,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又不是温柔的小绵羊,我身上的东西,多着呢。”秦挽依拍了拍藏在袖中的瓶瓶罐罐。 这些对付花拳绣腿也就罢了,但若要对付皇宫中的侍卫,不啻于以卵击石。 思来想去,钟流朔喃喃道:“这事还别说嫂子比较合适。” “你们两个别推让了,一起去不就行了,一个牵制贵妃的视线,一个暗中搜查机关,不是更好?”白书辙就不懂他们到底在顾虑什么。 “不成。”钟九又是摇头,“依依与我不同,我若进宫,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必须见父皇为先,别忘了,这次贵妃是撮合,父皇才是默许的,哪怕是被迫默许的。” “皇宫真麻烦,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活下去的,还乐此不疲。”白书辙搔了搔头,想起这些破规矩,就一阵头晕。 “不麻烦还叫皇宫吗?不麻烦还要步步为营吗?天下最复杂的地方,就是皇宫了。”秦挽依叹了一声,这个龙潭虎穴,今儿总算见识一回了。 钟九闻言,眼眸带着一抹异色。 “嫂子,要是不得已,你得生活在皇宫,你会怎么做?”钟流朔问了一句钟九曾经问过他的话。 “我?不可能。”秦挽依立刻否决,“我一定不会生活在皇宫的。” 秦挽依说的果决,丝毫没有留意到钟九的神色。 “万一九哥不得不生活在皇宫呢?”钟流朔试探地问了一句,这局势万变,一切皆有可能。 “这个啊……”秦挽依满是为难之色,面上迷糊又困扰,实则心如明镜。 钟流朔的话,她怎么可能听不懂,难怪方才钟九那么为难,或许,真的如她那时候猜测,钟九不仅仅只是回来那么简单,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晚钟九带她回去的话迷惑了她,让她满心以为能够顺顺利利离开。 如今,倘若钟九真的要生活在这里,她会陪他呢,还是离开呢? “这个呢……”秦挽依犹犹豫豫,支支吾吾,没有一个回答。 () 37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皇宫奢靡的生活,都回魂吧。”若非有钟九在场,白书辙一定给秦挽依弹额头。 钟九也在期待秦挽依的回答,不过,正如白书辙所言,眼下最要紧的,不是他们的事。 “要我说,要不直接带兵进去搜查好了,如今已经被发现了,不知道会不会转移地方,趁着现在快刀斩乱麻得了。”白书辙提议道。 “白教书的,你不是什么都懂吗,这叫什么都懂吗,她是贵妃,什么是贵妃知道吗,皇后之下,就她最大,有什么理由搜她的寝殿,你活腻了不成。”钟流朔打击道。 “那这么说,想来想去,只有小姑娘最合适了?”白书辙直截了当地问道。 “嫂子若是一人前往,那么就无需面见父皇了。”钟流朔偷偷瞄了秦挽依一眼,不想说的太大声,“九哥,你若不放心,我跟着去就行了,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叔子陪着嫂子去表达撮合之礼,合理吗?”白书辙问了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给钟流朔和秦挽依撮合呢。 被这么一提,秦挽依也觉得怪怪的,虽然两人叔嫂关系还算融洽,钟九和钟流朔兄弟关系也算和睦,但这种事情,还没有到了代替的地步吧。 秦挽依盯着钟流朔,摸着下巴,盯得钟流朔背后发凉:“嫂……子,有……什么事情?” “十叔子,看你俊朗非凡,机智过人,文武双全……”在钟流朔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情况下,秦挽依陡然一转,“若是打扮成一个丫鬟陪我进去,怎么样,很考验你的能力吧?” “什么?”钟流朔大吼出声,“想我堂堂京都十王爷,江州安王,居然要打扮成丫……鬟?” 钟流朔的下巴都快脱臼了,他丰神俊朗的容貌,风流倜傥的形象,怎么可以毁于一旦。 “确定不要吗?”秦挽依蹙着眉头,她觉得这个方法很可行啊,白书辙说的没错,这次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能达到目的。 “嫂子,你饶了我吧,我这身高,打扮成丫鬟,一眼就被认出来的。”钟流朔宁死也不从。 “想想也对,你这张脸,在后宫经常混迹,不被认出也难。”秦挽依环视一圈,他们几个,身高不相上下的,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打扮成小厮还差不多,但那是后宫,不是外边的下等小厮可以进去的,而且,打扮成小厮就没有必要了。 “一说身高,你那小堂弟不是挺合适的吗?”白书辙提议道,好在钟乐轩不在,否则一定跟白书辙拼命。 “算了,别为难三师弟了,贵妃见过三师弟,他也未必能演好,真要找丫鬟,也得找一张生面孔才行。”钟九直接排除钟乐轩。 “九九,你的意思是……答应了?”秦挽依笑眯眯地道。 确如几人所言,秦挽依前往,比任何人都名正言顺,只是,那里是皇宫,龙潭虎穴,一步踏错,就可以毁了一个人,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秦挽依涉险。 “就算你去,也得从长计议,万无一失才行,别说我们是父皇的眼中钉,在贵妃眼中,我们对钟济潮的伤害想必更大,她应该更恨我们。”钟九带着一丝被迫的妥协。 秦挽依扑在钟九的怀中,搂着他的腰腹,感受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去做什么才该担心,知道我去做什么,还怕脱离你的掌控吗?” 远在药王谷都能运筹帷幄,更何况近在京都,秦挽依一点儿也不担心,真正该担心的倒是孙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今还怀着身孕,就怕贵妃对她不利。 “呦呦呦,小姑娘,你们能低调一点吗,当我们是空气吗?”白书辙酸了一句。 “你俩不是空气,是大灯泡,不过我无所谓,随便你们照亮,要多亮就多亮。”秦挽依还是窝在钟九的怀中。 大灯泡? 啥玩意? 白书辙看了一眼钟流朔。 “有点熟悉,好像听六皇婶说过,传说是一种发光的东西,跟夜明珠啊,灯啊之类的差不多。”钟流朔沉吟道,“你不用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只要知道我们两个是多余的就行了。” “你们两个本来就很多余,特别聒噪,我在马车外边都能听到的,十王爷,你该收敛收敛了。”马车外边,探进半个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钟流朔时板着面孔训斥,看到钟九时却满是期待,“九王爷,秦姑娘,你看看我能当丫鬟吗?” “你个小子,没大没……怎么把你给忘了。”若是潘晓的话,钟流朔倒是觉得可行,怎么说,她也是初来乍到,生面孔一张。 “不行,钟定奚见过你的样子,若是碰上,无法解释。”当晚钟九虽然早已离开,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是无所不知。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近日贵妃和五哥倒是走得比较近,看看他们方才一唱一搭,就知道关系匪浅。”钟流朔只能放弃潘晓了。 “哼,该死的五王爷,被他害惨了。”潘晓恨恨地骂了一句,气不过,一鞭抽在马匹上,骏马一声嘶鸣,骤然往前冲去。 众人一阵摇晃,秦挽依本就扑在钟九的怀中,倒是没有多大影响,只是可怜了白书辙和钟流朔。 钟流朔一个重心不稳,好巧不巧撞向白书辙,白书辙受力,受伤的手臂正好撞上车壁,痛得死去活来。 秦挽依看着,都觉得痛。 “潘晓,你发疯吗,稳着点,本王都快头破血流了!”钟流朔捂着侧脑,撕心裂肺地吼道。 “十王爷,不好意思,一时手滑。”外边,传来潘晓歉然的声音,继而马车稳妥了不少。 白书辙握紧成全,他流血的手臂,就被这样无视了。 马车一路畅行无阻,在安王府门口缓缓停下,几人依次下车,正要进去的时候,安王府门口,背对着他们,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青衫,女子一身藕色长裙。 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秦挽依惊喜地喊道:“韩木头,韵水姐姐。” 背对着他们的两人闻声转身,果然是韩木和秋韵水。 “二师兄,挽依。”秋韵水快走了一步,站定在钟九和秦挽依面前,骤然看到秦挽依的脸蛋,讶然出声,“挽依,你的脸……” 韩木眼神一凝,仿佛猜到了什么。 “这事以后再说,你们怎么在这里?”秦挽依好奇地问道,还记得七夕那夜,她向他们伸出了援手,可惜他们太过投入,根本没有看到她。 “这些日子我都在韩太医府中,今日听他说起大师姐和大师姐夫的事情,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有些担心,所以想要打听打听,但又不知该怎么办,五师弟说这儿或许能看到二师兄,这才过来了。”秋韵水满是忧心之色。 “都进去再说吧。”钟九说完,已经当先步入安王府,仿若这是他的府邸一样,钟流朔尾随在后,一点儿主子的架势都没有。 安王府书房,房门打开,众人进入院子,远远地能看到里边已经等了不少人。 孙遥正对门口,闭幕静坐,无所纷扰。 钟乐轩双手环胸,却是盯着两名女子,只因背对着,辨认不出。 一名女子像只乖顺受惊的小兔一样,低垂着头,不敢回视。 另外一名女子坐在桌上,一脚在不停地晃动,留意着钟乐轩的举动。 “那个女人跟你真的是姐妹?”钟乐轩皱着眉头问道。 秦素月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钟乐轩已经问第二遍了,只能回道:“长姐姓秦,闺名挽依。” “一母所出吗?”钟乐轩再度问道。 秦素月点了点头。 为什么同父同母所生的一对姐妹,性格竟然相差那么大。 那么,孙雯腹中,他那个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人,会是聒噪的吗? “师父,三师兄。”秋韵水远远地看到孙遥和钟乐轩,有些急切地跑了过去。 听得动静,孙遥睁开双眼,钟乐轩移开视线,秦素月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当下站起身,迎了过去。 “姐姐,你回来了,你的脸果然复原了吗?” 众人齐齐地看着秦挽依,即便植皮术是孙遥亲自做的,但看到秦挽依的脸颊时,不免还有些吃惊,看到此刻的秦挽依,众人忽然也有些明白,为何她甘愿冒险一试。 她与秋韵水站在一起,容貌尤胜一分,眉宇之间,尽是洒脱灵动,动与静的完美结合。 “我还能骗你吗?”秦挽依也不想相谈,一言带过。 “这……嫂子……这怎么回事?”钟流朔忽然觉得自己的王府怎么这么热闹,都快成收容所了,什么人都有。 “哦,今晚本来想趁着皇奶奶的寿宴,我爹离开相府,一时半刻不会回来,潜入相府,把素月带出来,没想到素月跟着我爹出门,有了上回的经验,我断定不是好事,这才在翠屏的帮助下,与素月换了身份,从今以后,她就不回去了,跟我在一起。”秦挽依解释道。 “嫂子,你也太乱来了吧。”钟流朔这才想想有些后怕,好在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不乱来,指不定九九就被人抢走了。”秦挽依觉得这是命中注定,钟九就得是她的。 “我爹我娘呢?”钟乐轩没有时间让他们叙旧,也不想知道其他,唯一关心的,就是钟彦凡和孙雯。 钟乐轩一提,众人本想寒暄的,只能全部暂停。 “六皇叔还在皇宫之中参加寿宴,不过估摸着时间,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至于六皇婶,虽然能够确定她的位置,但还来不及救出。”钟九将实情和盘托出。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 “你确定我娘暂时安全的吗?”钟乐轩也没有无理取闹,问向白书辙,不是相信白书辙,而是相信钟九。 “进入紫烟宫寝殿,我俯身敲击过地板,下边是空的,像是一个大空间,有回音,但找不到机关,而后我轻声叫过一声孙雯的名字,底下本来安静的,忽然传来椅子摇摆继而移动的声音,过会儿就响起茶杯碎裂的声音,我想这就是孙雯给我的提醒,茶杯碎裂之后,还伴随着一个人的骂声,虽然轻微,但我断定是男子的声音。”白书辙将所有的细节说给钟乐轩听。 “这样你就确定了?你连人都没有见到?”钟乐轩显得有些尖锐。 “三师弟,若是能见到人,就能把人带出来了,这一次,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就是六皇婶,但除了六皇婶外,再无其他可能。”钟九劝解了一句,毕竟白书辙为此受伤了,“而且我问过任飞,当晚贵妃贴身宫女夏荷曾经带着一个行为异常的宫女进入紫烟宫,而后六皇婶就不见了,各种行迹可以断定,就是六皇婶无疑。” 钟乐轩沉着一张脸。 “如今的情况就是,六皇婶被困在紫烟宫寝殿地下,无法自己出逃,又有人看守着,而且书辙已经暴露身份,就怕贵妃会在短时间转移六皇婶,所以,为今之计,就是马上进入紫烟宫,救出六皇婶。”钟九这番话不仅仅只是说给钟乐轩一个人听,更是说给孙遥听的,虽然他并未开口,但相信他始终是担心的。 钟乐轩此刻除了相信钟九外,别无他法。 “怎么救?” “如今我们已经失去最佳的时机,但并不代表不能创造,这事我跟十弟会处理,目前急需一个生面孔,作为依依的丫鬟,陪同依依进入紫烟宫,寻找开启地下室的机关。”钟九道。 “二师兄,不如我去吧?”秋韵水道,她初来京都,并未入宫,应该能够掩人耳目。 “四师姐,你忘记五王爷钟定奚了吗?”韩木点明了一句,当然遭到钟定奚轻薄的人,除了潘晓还有就是秋韵水了,而且凭借秋韵水这等姿色,丫鬟,说的过去吗? 再说,偷偷摸摸这种事情,秋韵水铁定做不来。 “五师弟说的没错,而且,夏荷是贵妃的贴身宫女,倘若还是无法找到机关,就从她身上下手。” 逼供的手段,秋韵水更加不会。 钟九眼神逡巡了一圈,最终落在翠屏的身上。 “我?”翠屏立刻停止了摇摆,“我怎么可能是生面孔呢。” “就是啊,她就仅仅只是一个丫鬟,这种高难度,高危险,高要求的事情,本来就是我做的嘛!”潘晓愤愤不平,压根儿不知道翠屏的另外一个身份,若是玉面修罗的话,想必潘晓不会轻视了。 () 37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当年就是钟九一招激将,害得她输惨了,翠屏不知道潘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回没有应承。 “你看,有人不是想要去吗?” “我也想啊,可恨的钟定奚,什么五王爷,这个色鬼,人渣,太可恶了。”潘晓一掌拍在桌上,上边的茶杯噼里啪啦不断震动。 翠屏正好坐在桌上,都能感觉到强烈的震动,果然不容小觑,还以为是个疯子呢。 “她与我四师妹一样,已经被钟定奚打过照面,你有两张脸,即便只有一张,只要没在贵妃等人面前露脸就行,就算露过面,你原本就是依依的丫鬟,反而显得理所当然,不会让人怀疑,而且,凭着你的本事,即便事情有异,逃离皇宫应该不成问题。”钟九确信道。 “什么两张脸?”潘晓像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插上一脚。 钟流朔直接将她拎到一边角落,以免继续嗦嗦,都是他管教不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怎么?要我帮忙?我们的赌约,可是已经过了,我随时可以走人的。”翠屏没有应承,此时此刻的她,来去随意,不受任何人控制,果然还是自由可贵。 “既然你还留在这里,说明你无事可做,既然无所事事,不如做点刺激的,寻龙点穴的事情,不是你的最爱吗?里边关着的人,可是与你志同道合的人,她的身手,虽然并不输给你,但她身上的玩意,随便一样,都是锻造高手精心设置的,而你从来没有见过的。”钟九循循善诱,一点也没有求于人的样子,“若这事成了,我还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能答应?”翠屏已经心动了,至于附加的条件,不要白不要。 “当然。”钟九相当有自信,仿佛无论翠屏提什么条件,都能在他掌控之中。 “我也要了。”潘晓握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可惜没人看到她的存在。 看着秦挽依有点紧张的样子,翠屏追问道:“若是娶我之类的也能答应吗?” “翠屏,你竟然跟我抢男人,我就知道会这样!”翠屏才说完,钟九还没有回答,秦挽依已经吼道,威武完全不输给潘晓。 “你若敢嫁,我就敢娶。”出乎众人意料,没想到钟九会答应。 难道钟九和这个玉面罗刹有过一段时光吗? “九……”秦挽依想要反抗,却被钟九一把纳入怀中。 “算了,嫁给你,谁知道有没有陷阱,把自己卖了,可能还浑然不知。”翠屏直言,丝毫对钟九没有兴趣,第一次惨痛的教训已经够了。 钟九微微一笑,给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就知道是这样,钟九什么时候吃过亏,而且,秦挽依也不是好欺负的,嫉妒的女人最可怕了。 秦挽依眉眼弯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翠屏,大师姐这事若成了,你的婚姻大事,我替你包办,除了九九,不管是谁,老的小的鲜的嫩的冷的热的,只要你指的出,哪怕下药绑架威胁勒索,我也给你们办成事。”秦挽依一片豪言壮语,让尚未成亲的几人脚底生凉。 “冲你这句话,去就去吧,毕竟主仆一场。”翠屏拍板道。 “为什么没人替我包办呢,我喜欢冷的。”潘晓咬着嘴唇,一脸哀戚,钟流朔顿时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次日,众人早早起来,多数人皆是一宿未眠。 估摸着时间,秦挽依带着钟九随意准备的礼盒,在翠屏的陪同下正要出门,却有不速之客已经拜访,令人措手不及。 看到站在门口的宫女,秦挽依怎么也无法料到,今日会是对方主动出击。 “九王爷,十王爷,秦小姐,奴婢夏荷,是贴身服侍贵妃娘娘的。”夏荷给三人行了一礼,礼数周到。 “原来是夏荷啊,这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早找到本王的府邸,为了什么事情啊?”钟流朔摆出王爷的架势,趾高气扬的,看着就像欠揍一样。 “奴婢过来,是……”看到秦挽依的装束,夏荷讶然问了一句,“秦小姐这是要出门吗,这可如何是好?” 看到夏荷的模样,仿佛专门为了找她一样。 “夏荷姑娘如此焦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秦挽依随意问了一句,掩饰了自己去皇宫的意图。 “秦小姐,昨日贵妃身子有些不适,请了太医看过,不见好转,故此特来请秦小姐移步,给贵妃娘娘诊脉。”夏荷忧心忡忡地道。 几人闻言,神色各异。 他们这边昨天才商量着该以何种理由进入紫烟宫寻找机关,今天就有紫烟宫的人请他们进去,这怎么有种请君入瓮的不好感觉呢。 “怎么这么突然,这可如何是好呢?”秦挽依没有马上应承,道出自己的目的,反而学着夏荷的模样,一脸为难,“我知道贵妃娘娘有恩于我,只是生我养我者皆是父母,今日我原本想和王爷一同回相府请安问候的,明日再打算到紫烟宫向贵妃娘娘道谢的,这可怎么办?” 秦挽依这话一出,钟流朔嘴角僵了僵,这胡编乱造的本事,果然绝了,明明是非去不可,却还忸怩推辞。 “秦姑娘,无论如何,还请跟奴婢走一趟,人命关天,奴婢给你跪下了。”说着,夏荷果然屈膝,就要跪下去。 “夏荷姑娘,千万别,我去……就是了。”秦挽依扶起夏荷,露出惋惜之色,“如今只能明日再回相府了。” “秦小姐这番心意,奴婢一定传达给贵妃娘娘。”夏荷感激涕零,竟然还抽泣起来。 啧啧,这皇宫出来的人,果然都是实力派。 “九九,那我先入宫探望贵妃娘娘了,至于剩下的事情,只能让你一个人善后了。”秦挽依原本也没有和钟九一道,更没有回府探亲一说。 今日本来就是她带着翠屏入宫,稍候钟九和钟流朔借着给太皇太后请安为名入宫接应,白书辙受伤,与潘晓交换了位置,这次白书辙在宫外驾车,而潘晓可以名正言顺地入宫跟随钟九和钟流朔。她正愁该如何遣开贵妃,先行向钟乐轩借了小红,以防万一,既然给贵妃探脉,贵妃一定就在寝殿,到时候给她们下点药,弄晕她们,还怕没有时间找机关吗? 但是在夏荷面前,演技当然不能落后,死的也得说成活的。 钟九又怎么听不出秦挽依的意思,颔首微笑:“好,早去早回。” 安王府外,已经停着一顶花俏的软轿,软轿旁边站了四人,想必断定一定能把她请到皇宫之中一样。 夏荷掀开轿帘,秦挽依弯腰进入软轿,翠屏仍旧按照原地计划跟随,夏荷并没有阻拦。 “起轿吧。”夏荷一声令下,四名轿夫稳稳地抬起软轿。 秦挽依掀开轿口的窗帘,眉目含情地向钟九挥了挥手,直到看不见了,才无可奈何地放下窗帘,顿时有些愁眉苦脸,不知为何,预定的计划被打乱,今日有种不好预感,心慌慌的,可是又不想让钟九发现。 秦挽依抚了抚袖中的小红,这才安心了一点。 “九哥,他们唱得是哪出啊,竟然扰乱我们的计划,难道我们昨日的安排泄露了?难道我们中间有贵妃的人吗?”钟流朔猜不准对方是何意图,不可能这么凑巧啊。 “除了你,其他人毫无嫌疑的可能。”钟九清冷地回了一句。 “我?”钟流朔被吓得不轻,“九哥,不是,你别吓我啊,我胆小的很,这种事情可不能乱怀疑的。” “你知道就好。”钟九神思不定,“昨夜肯定出了什么变故,让贵妃想要先发制人,依依此趟,可能比预料中还要危险。” 钟流朔抓了抓脑袋:“昨夜风平浪静的,没听说发生什么大事啊,不然早就散播了,皇宫里边的大消息,我们向来没有漏过。” “这事并不见得人人皆知,贵妃独独向依依出手,除了知道她是我的弱点外,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否则,没有必要光明正大将她请入宫中,只要伺机而动,随时能够找到机会。”钟九负手望着软轿离开的方向,“昨日依依暴露身份之时,人人抓着她的身份一事追问,唯独贵妃询问的是我的腿疾与依依脸上的伤疤,她更关心依依的医术。先前我猜测钟济潮可能在紫烟宫,如果书辙的话无误,那么,看守六皇叔的人一定是钟济潮。” “七哥?”钟流朔满脸疑惑,“九哥,倘若是七哥发现白教书的,怎么可能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无论如何,即便不想暴露行踪,但也必定会发出动静引人过来。” “这正是我的怀疑,书辙是被宫女撞见的,我在想,会否钟济潮得了什么病,譬如跟我先前一样,不良于行,以至于无法觊觎帝位,需要依靠依依的医术,孤注一掷呢?”钟九猜测道。 “九哥,难道七哥从悬崖上边摔落,真把腿摔瘸了?”钟流朔之前听钟九说过,那么高的悬崖摔落,不可能安然无恙的。 “我只是猜测……” 正当钟九回答之际,忽然之间,一道玲珑的白色身影,拍打着翅膀,落在钟九的肩膀。 钟九取下信纸,展开一看,眼眸深沉。 “九哥,怎么了?”钟流朔探头探脑,还是没法看到,能让钟九动容的,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昨夜寿宴结束之后,父皇并未回到寝宫,而是夜宿紫烟宫。”钟九一字一顿,这绝对不会是好消息。 “九哥,不是吧,侍寝这种事情,任飞也跟你汇报啊?”白鸽是谁传来的,钟流朔已然知晓,只是这些事情,也需要大动干戈吗,不是有史官记录就好了吗?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 钟九知道钟流朔在想什么,绝对停留在表面。 “那也得看临幸谁。” “难道连太医都看不好的病,是因为太过私密,所以非嫂子出面不可?”钟流朔继续瞎猜。 钟九微抬眉毛:“你觉得可能吗?” “这不下意识就这么想了吗?”钟流朔说完之后,也觉得不太可能。 “贵妃昨日如此咄咄逼人,以父皇的睿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必定是生疑,到紫烟宫问话了,我怕父皇可能已经知道钟济潮的事情了。”钟九忧心道,“不管真侍寝也好,假侍寝也罢,昨日结束之后,只要父皇与贵妃独处,必定不止侍寝那么简单。” 钟流朔瞪大双眼,有些呆滞:“这么说,岂不是……” “如果钟济潮确实发生了事情,以至于无法争夺帝位,贵妃肯定会不计任何代价报仇,哪怕同归于尽,或许沽州悬崖发生的所有事情,父皇很有可能已经全部知道了,而……”钟九将信纸握于掌心,“父皇也可能已经知道我在说谎了。” 沽州悬崖一事,他完全就是在欺骗皇上。 当日养心殿,他在钟彦廷面前否认自己出现在沽州,而且,除了自己的人和钟济潮外,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他就能真的如同未曾现身一样。 本以为钟济潮死里逃生,最多也只能暗中谋算,而沽州的一切,他早已干净善后,绝对不可能露馅。 只是怎么也无法预料,钟济潮倘若将生死置之度外,抱着哪怕是死也无所谓的心态,与皇上联手,怕是不能小觑。 “九哥,这可怎么办?”钟流朔这才有了几分慌乱,“欺骗父皇事小,把范家,潘家,药王谷,韩太医,戚少棋他们拖进去,可就麻烦了。” “当日参与沽州悬崖一事的人,除了我们的人,死的死,无知的无知,倒是不足为虑,而且,真想如何,父皇比我们更加清楚,我们只是自卫,即便抖搂,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我们的确出现过,我就不担心父皇拿沽州一事做文章,怕只怕,父皇会自此一个一个铲除异己,他最痛恨背叛,韩太医和少棋怕会首当其冲。”钟九翻转手腕,摊开掌心,信纸已经化成碎片,秋风轻轻一吹,飞散而去,眼眸在这一刻,透着果决,“潘晓呢?” “不知道在哪里瞎晃荡的,没有一刻是消停的。”钟流朔返回院中,运气于丹田,吼叫一声,“潘晓” 回音在王府之中流传。 眨眼间,几个起落,一道红色身影,乍然出现。 () 37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王爷,你找我呢?” 潘晓的嘴中,叼着一块糕点。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吃东西。”钟流朔顿感无力,“九哥找你呢。” “九王爷,什么事情?”潘晓囫囵吞枣,随便咽了下去,梗着脖子,好像有些噎到。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 潘晓赶来的时候,可能因为钟流朔的爆发力太强,回音传遍了整个王府,以至于大家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除了毫无一点警觉的秦素月,其他人纷纷走了过来,集聚在一起。 “阿九,发生什么大事了?”钟彦凡自寿宴结束之后,并未回到和亲王府,直接与众人在这里集合。 “六皇叔,这次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不能善了。”钟九将方才的猜测,说给了众人听。 其他几人对皇宫之中的事情一知半解,想必最清楚的,也只有钟彦凡了。 “阿九,无论如何,你放手去做吧,我都会支持你,比起我自己,我更相信你能带领大家闯过这一关。”钟彦凡道,即便不能,倘若钟九都没有办法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钟九微微转动玉扳指。 “十弟,你马上追去,暗中跟随依依,密切注视着她的行踪,看看是否入宫,倘若真的与父皇有关,授意翠屏,与任飞取得联系。”钟九下令道,“到时候我们宫中碰面,一定要保证依依安全。” “九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保护好嫂子。”说着,钟流朔一个口哨,一匹骏马从侧门跑了出来,他一个翻身,已经追去。 “潘晓,你去范家一趟。” 潘晓一听范家,眼中立刻绽放着神采。 钟九继续道:“这个时辰,他们应该还在上早朝,你让贺升告知烨风,暗中集结范家留在京都的所有兵马,听命行事,一定要记得,这次不同于以往,不得过于宣扬,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必须小心行事。” 潘晓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兴致昂扬,扛着的大刀,都泛着光芒。 “这次难道真要见血了吗?”钟彦凡看到这样的安排,无端有种沉闷的预感。 “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钟九叹了一口气,“但不得不防,六皇叔,三师弟,你们入宫,暗中留意禁卫军调动情况,尤其看看城门的守卫是否加强了,哪个宫门守卫最少。” 钟彦凡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师父,你留在王府,看好依依的妹妹,还有,任何消息,都会在这里汇合,若有异变,你即刻遣安王府中的护卫通知。”钟九道。 孙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秋韵水一听这话,知道会有大事发生,询问道:“二师兄,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四师姐,你到韩太医府,让五师弟家人撤离。”在韩木的疑惑中,钟九这才道,“五师弟,你去戚府,找戚老爷子,让他提早安顿家人,” 秋韵水对戚府不熟,又正好在韩太医家,两人只能交换一下。 “阿九,我呢,虽说受了点伤,但也不至于毫无用处吧?”白书辙毛遂自荐。 “你随我先去皇宫,按照原计划在宫外接应。”钟九俯视着玉扳指,低喃道,“这次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紫烟宫外,巡逻的侍卫频繁了,看守的侍卫,也增多了。 紫烟宫寝殿,华丽的大床之上,帷幔散落,独留一面挽起,两名宫女侍立在两边。 此刻,贵妃平躺在大床之上,黑色的长发并未打理,散落在铺着丝绸的四方枕上,她正闭着双眼,少了几分平日里边的凌厉冷艳,然而,未施粉黛的她,皮肤柔嫩,并未有任何皱纹,整张脸没有任何瑕疵,还是花容月貌,果然皇宫里边的女人,都是天生丽质。 “秦小姐,这边请。”夏荷延请秦挽依到床边,并端了一张凳子。 翠屏捧着礼盒,亦步亦趋,却是故意走到白书辙打探的地面上。 “娘娘一直昏睡着,奴婢出去之前,还是这个样子,不见好转。”夏荷叹了一口气,问向两边的宫女,“娘娘这段时间可有醒来?” “醒来过一次,喝了点水,又歇下了。”左边站立的宫女回道。 “我知道了,翠屏,先把礼盒放下,别杵在那里挡着光线。”秦挽依回头朝夏荷道,“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夏荷姑娘替贵妃娘娘收下。” “多谢秦小姐。”夏荷道了一声谢,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下。” 说着,右边站立的那名宫女上前,随手从翠屏手中接走。 然而,宫女还没有接手,翠屏骤然一放,礼盒落在宫女的指尖,猛然坠落,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沉沉的响音。 翠屏一听,果然如白书辙所言,底下是空的,足以藏人。 “你怎么回事呢!”秦挽依大声吼道,“不知道我的礼盒很珍贵吗,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宫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被秦挽依一吼,猛然清醒过来,立刻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我不是说你呢,我是骂我的丫鬟,你别激动啊。”秦挽依顿时放轻了语调,温柔地像个淑女,方才的河东狮吼,仿佛另有其人一样。 “奴婢该死。”翠屏跪地求饶,额头磕在地上,匍匐在地上,隐约能听到白书辙所说的椅子在摇摆。 秦挽依这么大声,若是底下藏着人,必定能够听到。 “秦小姐,消消气,奴婢觉得她也不是故意的。”夏荷从中劝解了一句,毕竟对方是她请来的,又是秦挽依的丫鬟,在贵妃的地盘吵架,作为东道主,不能袖手旁观。 “算了算了,贵妃娘娘还在休息,不能大声喧哗,好在不是什么玉佩瓷器,又有夏荷姑娘给你求情,否则,你有十条小命都赔不起。”秦挽依挥了挥手,一副不待见人的样子,“还不哪儿隐蔽站哪儿去,别在我眼前碍眼。” “谢谢大小姐,谢谢夏荷姑娘。”翠屏磕头谢恩,站起身,往墙边角落一站,低垂着头。 “哎,这么个丫鬟,笨手笨脚,要不是看在她还有几分勤快的份上,我早打发她了。”秦挽依摇了摇头,望着夏荷之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淑女与母夜叉的转换,就在一瞬间。 “秦小姐,别跟下人们一般见识,还是……” “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贵妃犹如呓语的声音,在床上想起,秦挽依和夏荷转头,但见贵妃已经睁开双眼,犹带几分迷蒙。 “娘娘醒了?”夏荷欣喜不已,本还想说些什么,当下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贵妃自己。 秦挽依将手放在贵妃的掌心:“贵妃娘娘,怎么这才过了一晚,就如此虚弱呢?” 秦挽依关心了一句,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虚假。 “挽依来了,本宫也不知怎么回事,许是昨夜着凉了。”贵妃径自躺着,并未起身,熟稔的口吻,仿佛她们关系有多亲密一样。 若是宫里的太医连着凉都看不好,那这皇宫里边的人,性命堪忧啊。 而且,贵妃连着凉最基本的鼻塞头晕头痛都没有,还着凉,闷热还差不多。 “着凉啊,贵妃娘娘,那可要当心了,臣妾见过不少着凉引发的病症,着凉若是轻微,顶多身子不适,喝点草药,修养修养,也就好了,若是照顾不当,很容易引起发热,奴婢可见过不少发热的人,引起肺部感染或是引发脑膜炎,真真是惨不忍睹啊,不是影响智力就是……”秦挽依喋喋不休,想说不是残就是死,但却在最后适可而止,有些话,不用点的太明白,“贵妃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有意吓唬贵妃娘娘的。” 而是故意说给贵妃听的。 “本宫明白,本宫只是有些虚弱而已,倒是没有其他不适。”贵妃忍下所有的怒意道。 只是虚弱的话,连太医都看不好? 明摆着夏荷在说谎,然而即便她戳破,顶多夏荷被训斥一句,还能闹出什么,秦挽依也懒得追究。 “小病也不能小觑啊,臣妾略懂一些医术,这就给贵妃探探脉。”秦挽依指尖微移,搭在贵妃皓腕,贵妃也没有回避。 贵妃的脉象,很平稳,哪有半点不适的症状,别说着凉,更别提虚弱了。 “贵妃娘娘,你的脉息,平稳中时而有些急促,肝火旺盛,却脾胃虚寒,郁结于心,而又气血亏损,必定是近日诸事操劳,隐忍压抑,忧思于心,日思夜想,把身子累垮了。”秦挽依装模作样地道。 “近日母后寿宴,原本由皇后姐姐负责,本宫好歹也分担一些,勉强过去,哪知皇后姐姐出了事,最后全都落在本宫的身上,本宫想要找个人分担分担也不成,德妃妹妹性子温顺,不忍责备办事不利的,只得由本宫出面,和亲王妃怀有身孕,别说帮忙,本宫还得着人伺候她,本宫的辛苦,也只有本宫自知啊。”贵妃说得顺其自然,对孙雯的事情,竟然一点儿也不避讳,若不是有白书辙刺探的消息,秦挽依真的都快被欺瞒过去了,“好在挽依懂得本宫的辛苦,本宫也知足了。” “贵妃娘娘,你这病,没有大碍,就是要多多休息,不要想太多,宽心静养才是。”秦挽依也不知道贵妃是否在试探,装作毫不知情,只字不问。 “有你这位医圣高徒的这番话,本宫也安心了。”贵妃道。 “既如此,臣妾也不打扰了,臣妾还要到颐宁宫给皇奶奶请安呢。”说着,秦挽依站起身,就要离开。 翠屏眼眸闪过一抹疑虑,计划并不是这样的,不过,许是秦挽依发现了什么,想要逃离再说。 “挽依,来都来了,怎么不看看和亲王妃再走吗?” 秦挽依和翠屏身形一颤,转回身,但见贵妃已经慢慢坐起,没事人一样地走下大床,在床头一处轻轻一按,方才翠屏所站的地方,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洞。 黑洞像是一个诱惑一样,吸引着秦挽依。 钟九抵达皇宫的时候,皇宫之中,白绫飞扬,昨日的红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换下。 红绫是喜事,白绫是丧事。 皇宫之中,有谁死了,而且地位不低。 钟九隐隐一猜,已然猜到了什么,只是没有想到,那人死了之后,竟然还能享受如此风光的葬礼。 才进入宫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内侍,翘首以待,脚步左右交替着摆动,眼神时而瞟向宫门口,瞥到钟九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奴才给九王爷请安。”内侍行了一礼。 “你是……”钟九负手而立,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微微一想,开口道,“刘公公身边的人?” “九王爷好眼力,奴才正是跟随刘公公服侍皇上的。”内侍些微讶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内侍,不知道钟九怎么知道他是服侍谁的。 “你在这里等本王,可是父皇的意思。”钟九虽然是猜测,但却是断定的口吻。 “九王爷英明,皇上宣九王爷御书房觐见。”内侍传话道。 居然特意在宫门口迎接,仿佛断定他一定会来一样,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依依已经深入虎穴,他还能置身事外吗? 看来自己的父皇,已经摸清了他的弱点了。 然而,昨日既然当面露出自己的弱点,今日就不惧一切。 原本钟九打算到颐宁宫为先,如今看来,这一趟御书房,不得不先行了。 “前边带路吧。” 内侍见过钟九在朝堂之上不温不火却扭转乾坤的样子,本以为会是一番盘问,哪知竟然这么痛快,当下躬身应道。 钟九跟随内侍才离开不久,另一个方向,一道嫩绿色的身影,脚步匆匆,东张西望,仿佛在寻找什么人,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一路找到宫门,仿佛并未找到什么人,正当翠屏犹豫着是否该出宫之时,她远远地看到一行人缓缓而来,其中一道黑色挺拔的身影,显得鹤立鸡群,她微微思忖,小跑着过去。 一行人皆是穿着光鲜的官服,谈吐之间,带着积年累月的架势,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退朝之后,仿佛还在商谈着什么,个个神色严峻。 范烨风向来沉默寡言,不与任何人接触,有范计广在,更是缄口沉默,只是尾随在众人之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并不参与任何事情。 () 37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临近了,翠屏并未直冲上去,而是环顾四周,看到一棵大树之后,直接藏身树后。 待众人从眼前走过之时,翠屏附身拾起一枚石子,指尖一弹,石子径自朝着范烨风的衣摆而去。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 范烨风眉峰一蹙,微微闪躲,石子落在地上,弹跳到一边。 范烨风的眼神,瞬间迸射出一抹冷光,浑身散发着一种力道,他望向石子飞来之处,但见一个绿色身影,藏身树后,探头探脑,然而又并未刻意隐藏身形,而是直直望着他。 看到翠屏,范烨风眼眸一滞,对于翠屏,他并不陌生,当初就是她跟随秦挽依上将军府探望,一曲小调,虽然难听,但也掩饰了他受伤的事情。 范烨风隐约察觉翠屏有事,眼见着前方众人渐行渐远,他直接落后,转身朝翠屏走去。 “你是挽依的丫鬟?”范烨风虽然有印象,但仍然询问了一句。 翠屏点头。 “你找我?”范烨风不确信地问道。 翠屏复又点头,见四周无人,一把拉住范烨风,挡住她的身体,此刻才发现,范烨风的眼中,布满血丝,身上还有一些未曾散去的酒气,不觉皱了皱眉:“你宿夜喝酒了?” 范烨风一听,脸上有些微不自在的神色:“你找我什么事情?” 翠屏一听,这才正色道:“大小姐被抓了。” 翠屏口中的大小姐,当然是秦挽依。 只是翠屏没头没脑地忽然蹦出一句,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挽依不该由钟九保护着吗?怎么可能被抓?有谁会抓她呢? 范烨风蹙着眉头:“什么意思?” “昨日九王爷他们商量,今日大小姐原本应该进入紫烟宫打探和亲王妃的消息,但是贵妃娘娘今早却派夏荷以看病为由接走大小姐,我跟随大小姐进了紫烟宫,十王爷会暗中保护,只是……”翠屏说到这里,带着一抹不甘之色,“没想到贵妃娘娘好像洞察我们的目的,竟然主动打开地下机关。” 范烨风没有想到,在他宿醉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追问道:“然后呢?” “紫烟宫外,重兵把守,即便大小姐想走也走不了,而且,眼见着地下室打开,和亲王妃又是多日没有消息,大小姐自投罗网,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我猜是被扣押了,我也分不清具体情况,就趁机逃出来了,只是并没有人追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让我通风报信,无论如何,我都得把消息带给九王爷。”翠屏道,一脸焦躁,“这回把大小姐丢在紫烟宫,九王爷一定不会让我好过的。” “现在呢,挽依如何了?”范烨风问道。 “不知道,但我猜贵妃娘娘应该不会威胁大小姐的性命,地下室还打开的时候,我隐约听到里边的对话,但只有贵妃娘娘一个人上来,所以也不敢断定大小姐的情况,只是,九王爷让我陪同大小姐过来,就是以防出现危机,能够带大小姐逃离,只是被困在地下室,实在无法逃脱。”翠屏回道,“九王爷说,若是出点什么事情,找任飞帮忙,但我找不到他。” “今日宫里出了事,与他有关,他并未当值。”范烨风解释了一句。 “那十王爷呢?原本他应该在最明显的地方,但是遍寻不着。”翠屏又问了一个。 “我好像看到,十王爷被皇上身边的一名内侍请走了。”范烨风道。 “关键时刻,真是一个比一个靠不住,连后援都没有,无论如何,少将军,我先去救人,你想尽办法把消息带给九王爷他们,九王爷此刻应该也已经进宫了。”翠屏说完,就要离开。 “你一个人行吗?”范烨风怀疑道。 “一个人当然行了,虽然隐匿了几年,但也没有退化。”翠屏在脸上微微一抹,露出一张不同于方才的脸,“只是带一个大小姐有点困难,若是再带一个和亲王妃,更加困难。” 范烨风思索再三,坚决道:“我跟你一起去。” 今日早朝,结束的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早,只因出了一件事,众人无法借机步步相逼,而太子,也因为此事豁免。 钟彦廷自早朝之后,径自回到御书房,却是不见任何人,唯独钟流朔。 钟九抵达御书房的时候,并未看到任飞,他的心里,更加断定了几分。 不用通传,刘贤直接放钟九入内,仿佛得了特别命令。 “父皇,你又吃儿臣的棋子,好歹给儿臣留几个啊,不然这棋还怎么下得去?” 还没有进入,钟九便听得钟流朔的怪叫声,钟流朔怎么会在这里? “棋场如沙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方的残忍,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只听啪的一声,仿佛有棋子被打落。 “算了算了,不下了,反正儿臣下棋,从来没有赢过一局。”话音才落,就响起一阵摩擦的声音,仿佛棋局被打乱了,“父皇,儿臣对棋艺一窍不通,你还是另寻其他人吧,儿臣得到皇奶奶那儿请安了。” 御书房中的锦榻上,摆着一张矮几,上边放着一个棋盘。 此时,钟彦廷并未坐在御座后边,正是坐在锦榻上边,棋盘对面,钟流朔盘膝而坐,打乱整个棋盘,直接从锦榻上边下来。 “真是一点耐性都没有。”钟彦廷可有可无地道。 “父皇,你又不是不知道儿臣向来如此,还找儿臣下棋。”钟流朔理了理衣服,想要离开,一抬头,就看到负手而立的钟九,瞪大眼睛,“九哥,你怎么来了?” “父皇宣见。”钟九的眼眸,带着无声的询问。 都这么多年了,钟流朔岂能不明白什么意思。 “赶巧了,也是父皇让我过来陪他下棋。” 钟九特意让钟流朔暗中保护秦挽依,如今钟流朔在这里,那么依依呢? “父皇,既然九哥来了,那儿臣先走了,儿臣突然觉得有点内急。”说完,也没等钟彦廷说什么,他已经径自跑了,与钟九擦身而过之时,给了一个眼神。 钟九已经隐隐听出,钟流朔也是被突然宣见,只是希望不要横生枝节才好。 钟九正视钟彦廷的时候,钟彦廷已经重新摆棋,显得气定神闲。 棋子为玉质的,棋盘上边,已经摆着三十一颗棋子。 钟彦廷的手中拿着一颗棋子,上边写着帅字,靠近钟彦廷这边的,是红色的棋子,而对面是黑子。 自古红色是正色,黑色是暗色,红色代表正义光明,黑色代表黑暗邪恶。 “儿臣参见父皇。”钟九双手交叠行礼。 “看到外边的白绫了吗?”钟彦廷斜靠着锦榻,把玩着帅棋,随意地问道。 “看到了,如此阵仗,想必并非寻常之人。”钟九答的也是随意。 “以你的睿智,应该不难猜到这是给谁挂的白绫吧。”钟彦廷竖指指向钟九,平淡无澜地道,“这还是你一手促成的。” “没想到母后真的这么做了,看来她对父皇深信不疑,对太子至死守护。”对于皇后的死亡,钟九比钟彦廷还冷淡,情绪根本没有起伏,当初皇后也曾置他于死地,只是这一次,她咎由自取,以他的手段,若在当初,必定非置皇后和太子于死地不可,如今放过一人,已经算是他的仁慈了。 “没想到?”钟彦廷冷笑一声,猜不出究竟在想什么,“好一个没想到啊!” “儿臣确实没有想到。”钟九不以为意,当时他只不过给钟彦廷一个意见而已,又不是强硬地让钟彦廷采纳,他又有什么本事让钟彦廷采纳呢。 若说此事与他毫不相关,也不是,他最多只是一个帮凶而已,真正的凶手,就是钟彦廷自己,若非他亲自授意,给皇后保证,皇后能为了太子畏罪自杀吗? 钟彦廷握紧掌心的帅棋,指节泛白。 皇后在钟彦廷的手中,也不过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如今死了,钟彦廷不闻不问,不理一切,连哪怕一点的念想都没有,还能期望什么。 而今太子无罪释放,钟彦廷根本没有任何顾忌,因为皇后是畏罪自杀,钟彦廷最多念在她的一片心意上,还是给她按照皇后的封号举行隆重的葬礼而已,但是想要以一介罪人之身葬在皇陵,根本不可能。 然而,谁也无法预料,倘若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为帝,是否会重新给皇后安葬,在太子得知皇后的死因与他有所牵连之下,是否会摧毁先皇后的陵墓呢? 钟九忽然有些后悔帮太子脱罪,无端给自己树敌,只是,这一切都在他下定决心之前。 “皇后一事,已经无法挽回,朕也不责怪任何人,后宫不得干政,这事也只能怪皇后自己越界了。”钟彦廷松开掌心,将帅棋落在两颗仕棋的中央,“过来陪朕下盘棋吧。” 钟九不知道钟彦廷哪来的心思下棋,但既然钟彦廷开了口,他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有些心机,往往能从棋盘上窥探出来。 “儿臣遵旨。” 钟九坐在钟彦廷对面,姿态闲雅,他掌黑子,一方为帅,一方为将,而他指挥的,是黑子。 “朕让你,你先行。”钟彦廷道。 钟九也没有推辞,推右卒上前,稳步而行,小试一番。 钟彦廷点右炮,平移至中间的兵后。 钟九推右炮上移,至右二卒边。 钟彦廷推中间兵棋上前。 两人你来我往,皆是缓步而行,并无看出杀机,然而,在布局之中,却是步步藏着杀意。 半个时辰之后,棋盘之上,红子黑子交叉,星罗密布,蓄势待发。 “朕一直都小看你了。”钟彦廷望着棋盘,推子之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钟九眉目冷淡,钟彦廷并非一直小看他,只是一直无视他而已,倘若真的落在钟彦廷的眼中,还能是小看吗? “父皇言重了。”钟九可有可无地谦让了一句。 钟彦廷提起炮棋,越过兵棋,打掉了钟九的黑卒,将了一军。 “沽州的事情,朕已经听老七说了。” 钟彦廷说得平淡,却在钟九心中掀起不小的风浪。 钟九落在棋子上边的指尖一僵,本以为昨日会是贵妃对钟彦廷和盘托出,哪知竟然是钟济潮。 如此看来,钟济潮就藏在紫烟宫了。 这一次,果然赌上性命,也要毁了所有人。 倘若是钟济潮说的话,那么,钟彦廷对沽州悬崖发生的事情,必定是确信无疑。 隐在暗处的所有人,全部都浮出了水面。 只是,知道真相的钟彦廷,会先对付谁呢? 站在钟彦廷的角度,谁的威胁最大,他必定先铲除谁,至于虾兵蟹将,虽然有威胁,但并不影响,往后可以一一收拾。 而这么多人中间,也是他最仰仗的,且对钟彦廷威胁最大的,就是范烨风。 范烨风是个谨慎之人,行事不会鲁莽,他倒是不担心。 “沽州的事情,你做的滴水不漏,若非老七还活着,你就可以瞒天过海,朕差点也被你骗了。”钟彦廷移车吃象。 钟九马走***钟彦廷移车。 的确,若非钟济潮出现,养心殿那次,钟彦廷相信他并未出面。 “七哥为了将此事闹大,借以回到京都,不惜铲草除根,毁了整个沽州,儿臣也是逼不得已,儿臣的师父,儿臣的师弟师妹们,全在那里,儿臣又岂能坐视不管。” “是吗?”钟彦廷冷笑一声,“既然名正言顺,那为何又要欺瞒朕?” “儿臣并不想把此事闹大而已,而且七哥是死是活,儿臣也并不清楚,无论如何,既然七哥选择跳崖,想必也是觉得有愧众人,既如此,又何必让他承受骂名呢。”钟九话中的真与假,想必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倒是替老七考虑的周全。”钟彦廷带着讽刺的口吻,“你是真的考虑老七,还是顾虑贵妃对付你们,别以为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既然父皇认定后者,儿臣还有什么好辩解的。”虽然钟彦廷猜的都是正确的,钟九却不能承认。 “你既然能顺利掩埋一切,能够不走漏任何消息,欺瞒朕,欺骗世人,想必封了不少口,杀了不少人吧?”钟彦廷戳穿钟九的话,他这种手段,与钟济潮又有什么分别。 “的确,但凡参与残害百姓之人,谋害药王谷众人的人,儿臣一个也没有放过。”钟九承认道,也没有再隐瞒什么,淡薄的口吻,仿佛并不是在谈及血腥之事,还能够顾及棋盘上的棋局。 () 37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好,真是好,你真是有出息了!”钟彦廷自己都未曾有这份淡定,他的手上,并不是没有染上别人的血,但是,也不及钟九这份淡漠,淡漠到杀了人也能无动于衷,当初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之前一直否认,这次怎么坦然承认,就不怕朕拿你问罪。” 钟九面不改色:“问罪需要罪名,沽州瘟疫余生的百姓,没有一个人看到儿臣出现过,而且,儿臣并无过错,倘若七哥真的能够出面,儿臣也想听听他究竟是解释还是掩饰,就算当面对质,儿臣也是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啊,朕还是第一次听到,杀了那么多人,还能心安理得。”钟彦廷平稳的气息,瞬间被钟九挑起。 “父皇难道良心难安过?”钟九疑问了一句,仿佛觉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一样。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了!”钟彦廷一拍矮几,棋盘上边的棋子微微跳动,好在是玉质的,并无挪位,“你到底仗着什么本事,居然敢跟朕叫嚣。” “父皇息怒,都已经下到这个地步,若是毁了,就可惜了。”钟九至始至终,都是保持着该有的风度,不怒不躁,“儿臣并无什么本事,也无什么仰仗,只是,为了某种目的,就必须不择手段,哪怕残害屠戮,哪怕六亲不认,都无所谓,父皇应该并不陌生才对。” 钟彦廷握紧已经吃掉的卒子:“你这是在讽刺朕吗?” “儿臣不敢,儿臣只想说,哪怕父皇不想承认,但儿臣身体里边的血液,也是来自父皇的血液,骨子里边已经继承了父皇的一切,比起母后,儿臣更像父皇,难道不是吗?若是讽刺父皇,岂不是在讽刺儿臣自己?”钟九的眼,沉静犹如古井,偏偏嘴角的笑容,透着几分刺眼。 “朕知道你有本事,你隐忍至今,非常人能比,你步步为营,处处设下陷阱,你精心策划,想要全身而退,朕不得不承认,你是比太子和老七更有本事,更有城府,他们被你玩弄在手掌心,都不曾自知,但是……”钟彦廷话锋一转,直视钟九,“你当真以为天衣无缝吗?当真以为护得了所有人?你最不担心的棋子就能万无一失吗?” 钟彦廷的话,别有所指,钟九并不是听不出来,方才他就怀疑,钟彦廷最大的威胁就是范烨风,但是凭借范烨风的能耐,不可能轻易落入圈套。 如今钟彦廷说的这么有把握,钟九不得不思索,或许他真的遗漏了什么。 “儿臣不知道父皇的意思?”钟九道。 “你不是自诩聪明吗?不是成竹在胸吗?还有不知道的时候?”这次轮到钟彦廷嘲讽钟九的自以为是,“朕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喜欢上秦挽依。” 一旦被人知晓他的弱点,他就不再是锋利无比的剑。 钟九故作淡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父皇若是真的懂得喜欢与不喜欢,就会明白个中道理。” “朕不需要懂,也不需要明白,朕只知道,除了你,范烨风也喜欢秦挽依,而且,都在秦挽依恢复容貌之前,你们两个看女人的眼光,倒是不错,都是能从砂砾中找到珍珠的人,若是撇开其他,朕对你们,会寄予厚望的。” 言外之意,钟彦廷对秦挽依还是比较看重的,而对钟九和范烨风,就未必能够罢休了。 只是为何提到范烨风呢,方才的隐忧,渐渐清晰起来。 “知道贵妃为何让宫女去请秦挽依吗?”钟彦廷端起茶几上的茶盏,这杯茶,早已冷却,但他并不避讳,还能喝下。 钟九抬起眼眸,他一直在猜测原因,猜测会与钟济潮有关,哪怕得了任飞的提醒,想过钟彦廷会和贵妃联手,只是没想到那会是第一步。 “那是父皇授意的?” “不错,朕昨夜不止见了老七,还见了和亲王妃。”钟彦廷打开天窗说亮话,仿佛不想拐弯抹角。 钟九的眼眸,不停地闪动,忽然,他收缩瞳孔。 知子莫若父,钟九的一举一动,还能逃得过钟彦廷的眼。 “以你的聪明,想必不会猜不到朕打算怎么做吧?” 钟九垂下眼眸,终于知道为何钟彦廷如此有把握了。 他的弱点是秦挽依,范烨风的弱点也是秦挽依。 若是平常,范烨风的确无懈可击,但是倘若牵扯到依依,那么,他会失去正常的判断。 “朕听闻范烨风给秦挽依挡了一支毒箭,本该命丧黄泉,不过秦挽依的医术,的确神乎其神了,没想到还能救回一条命,这种以命相护的事情,朕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事情的。” 还需要理解吗? 只要不是瞎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范烨风喜欢秦挽依,喜欢到可以舍弃性命也会护秦挽依周全。 突然之间,钟九不得不替范烨风担心起来。 “父皇借贵妃之手,引依依入宫,以六皇婶为诱饵,逼依依入局,而后以依依为幌子,透露消息给烨风,让他施救,如果他擅闯紫烟宫,那么就是……” “皇上,不好了。”正当钟九猜到什么的时候,刘贤小跑着进来,“方才紫烟宫传来消息,范少将军勾结玉面修罗,携带兵器私闯紫烟宫,与侍卫交手,后来不知为何又束手就擒,正押送到刑部,等皇上处置呢。” “他倒是聪明,他若就此逃跑,朕一定会让范家成为众矢之的,将军,这一局,你输了。”钟彦廷推车,踢掉士棋,直逼将棋,“你若把士棋回到原位吃掉车,那么炮可以越过步兵吃掉将棋,你若移动将棋吃掉朕的车,别忘了朕的帅棋已经移位了。” 钟九默然走下锦榻,沉默不语,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看着令人有几分忌惮。 可明明胜的是他,为何反而有着输了的错觉呢。 “朕不会坐视不管,一直任由你左右朕的江山。”钟彦廷朝着钟九的背影道。 钟九驻足,回望了钟彦廷一眼:“父皇,你当真觉得你赢了吗?” “你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吗?”钟彦廷也是不甘示弱。 “父皇,你一直越界,在儿臣的阵营中冲杀,步步杀机,却没有一点察觉危机的来临吗,难道真把儿臣的车马炮卒当摆设吗?” 钟九说完,拂袖离开,眼眸一片冰冷,既然钟彦廷已经出手,休怪他翻手无情,敢拿依依为诱饵挑起争端,那么,他必定奉陪到底。 钟彦廷观望整盘棋局,不知道什么时候,钟九剩下的黑卒和黑马,在他的阵营成掎角之势,而钟九的车与炮,虽然在钟九自己的阵营,却早已威胁到他的帅。 隔着河界,钟九在自己的地盘,布下天罗地网,将整盘棋局掌控,这盘棋早已分出胜负,然而钟九却还在继续下,看着他如何翻腾,却始终在钟九的手掌心一样,好像在讽刺他的愚昧无知。 钟彦廷怒不可遏,掀手一翻,棋盘上边的玉棋,全部散落在地上,咚咚咚,一片凌乱。 “好,很好,这一次,看你怎么救。”钟彦廷的眼睛,透着决绝之色,“若是这次也能把范烨风救下,朕就……”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 就什么,钟彦廷也不知道,只知道,如果这次钟九也能扭转乾坤,那么,还有什么能够困住他,让他万劫不复呢? 马车在安王府前急刹,钟九直接掀帘,从马车上下来,钟流朔脚步匆忙地跟随,白书辙停下马车,交给护卫之后,也跟随进去。 “九哥,这事真怪我,怪我大意,我真的不知道父皇会算计我。”钟流朔尾随着钟九跨入大门后,解释道,悔恨不已,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向来不会找他下棋的皇上,怎么可能没有其他用意呢。 早上他还斩钉截铁地保证一定保护好秦挽依,可一回头,丢了秦挽依不说,还害得范烨风受到陷害,范烨风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对钟九又有什么样的帮助,钟流朔清楚的很。 “算了,事已至此,不是自责的时候,父皇有意算计,谁也躲不过。”钟九并不责怪钟流朔,今日的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就连他,也已然跳入钟彦廷的圈套,“真要怪,也怪我思虑不周,亲手把依依送入皇宫,让烨风受到牵累。” “九哥,那现在怎么办呢?”钟流朔问道,这一回,钟九是否也有办法扭转局面呢? 钟九凝眉,一步一思,钟流朔也没有打扰。 “六皇叔那次,父皇只是袖手旁观,最多也只是煽风点火,而这一次,父皇是参与其中,甚至主宰整个局面,他这是要置烨风于死地,这次要借机挫挫范家的势力,然而警告我们,不要觊觎什么。”钟九负手在后,握紧成拳,“想要救出烨风,怕不是件易事。” 听得这话,钟流朔反而松了一口气:“九哥,既然不是易事,就是难事,既然是难事,说明还是有办法的,是不是?” “这次不止牵累烨风,也牵累玉面罗刹,好在烨风最后创造了机会,让玉面罗刹逃走了,否则,玉面罗刹若是被擒,我就真的没有把握了。” 钟九言外之意,就是想到救下范烨风的办法了。 “九哥,到底要怎么做?”钟流朔干脆地问道。 “办法不是没有,只要找到依依,证明是贵妃囚禁她们,就能说明烨风的动机,只是为了救人。”钟九也没有再掩饰。 “阿九,这次小姑娘落入圈套,只能说明当时和亲王妃的确还在地下室,而范烨风和玉面罗刹返回救人,却并没有在地下室看到小姑娘她们,只能说明贵妃转移了她们,皇宫之大,想要找到她们,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白书辙分析道。 “书辙分析的不错,皇宫之大,的确很难找到她们,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贵妃很难在白日将依依和六皇婶转移出去,只能说明她们还在紫烟宫,既然地下室被确认并无藏人,那么,有谁还会搜查第二次呢?” 的确,危险解除之后,就是安全之地。 钟流朔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这么说,嫂子她们,还在地下室了?” “也不能完全确定,若只是贵妃,地下室是她唯一藏人的地方,可既然父皇参与了,并不是没有办法将依依她们转移,而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钟九正色道,这一次,显得并没有把握,反而多了一丝迟疑。 “要是灵儿在就好了,凭着它的嗅觉,应该能找到嫂子的藏身之处。”钟流朔泄气地道。 “即便灵儿在此,也无济于事,连人都无法随意走动,更何况灵儿。”钟九倒是没有寄希望于灵儿。 钟流朔想了想,也是。 “阿九,那你怎么打算的,这事可耽搁不得啊。”白书辙隐约察觉出钟九已经失了几分冷静,就连口吻,都有几分激进。 “这一次,想必只能靠……” “九王爷,王爷,你们在哪里,出事了,出大事了。”一道嘹亮的声音,在整个安王府响起,好在安王府的人,都是从江州跟来的,已经习惯了来人的风风火火和阴晴不定,若是寻常之人,必定是人心惶惶。 只是,这一次,潘晓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之色,似乎还有一些哭腔,倒是令人侧目。 找寻到站立的三道人影,潘晓立刻飞扑上去。 “九王爷,王爷,烨风他……” 潘晓还没有哭诉完,钟流朔已经打断道:“你也听闻烨风的事情了?” 潘晓点了点头:“范家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瞒着将军夫人,我一听,就回来了,范家小姐也来了。” “你说范歆桐?”钟流朔惊问,自从寿宴之后,他们根本还没有碰过面,因而对于昨晚所谓的心有所属一事只字不提,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范家小姐除了范歆桐,还有其他人吗?”潘晓反问。 话音刚落,一道倩影,轻移莲步,却是有些仓促,长裙裙摆,不断地晃动,显得行步匆匆。 她走到几人面前,盈盈行了一礼。 “九王爷,十王爷,还请救救小女子的哥哥。”范歆桐言辞恳切,眼神焦虑,满脸忧虑。 “你放心,即便你不求情,本王也会救他的。”钟九应承道,说话的口吻,带着一抹疏远,钟九并不轻易在人前自称本王的,这个自称,除了自嘲,没有什么了。 () 37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钟九与范烨风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契约,更是一种责任,即便范烨风不是范家少将军,既然是为了依依而出事,他不能有推辞的理由。 “多谢九王爷。”范歆桐行了谢礼,倘若是钟九答应的话,应该会履行承诺的,这个世上,除了钟九,再没有人可以救范烨风了。 “你不必谢本王,令兄今日有此一劫,与本王也脱不了关系。” 这事完全因他而起,钟彦廷这么做,就是为了折断他的左膀右臂,让他没有任何妄想。 原本他想离开的,但是,却步步逼他回来。 眼下,只有放手一搏了。 范歆桐不知道一切的纠葛,只能愣愣地凝视着钟九,这个犹如神一样的男子,原本可以唾手可得,如今却遥远的像是天河彼岸。 “你先回去吧,本王知道令慈的身体状况,在这段期间,你的责任重大,务必不要让她知道一切,本王一定会让令兄安然无恙的。”钟九负手在后,抚了抚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既然逼迫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即便背上一切骂名,他也要平定所有的危机,永绝后患。 众人虽然都是站立,但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钟九,无端有种卑微的感觉,即便同为王爷的钟流朔也没有例外。 “多谢九王爷。”范歆桐只能重复着一句话,有种想要下跪的错觉。 “十弟,你亲自送范小姐回到范家,让范将军安心……” “什么?”钟流朔瞪大眼睛,指着自己,如此关键时刻,居然遣开他,这种送人的事情,交给下人就行了。 钟九眼风一扫:“别忘了,父皇面前,你可亲自承认了。” “我那还不是……” 钟流朔本想解释,这一切都是为了替钟九挡开乱指婚一事,然而,接受到钟九的视线,如今范烨风已经出事,人家一个姑娘好不容易找上门求情,如果还要说风凉话,实在不应该。 “九王爷,十王爷,小女子认得回家的路。”范歆桐是聪明人,岂能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也不想自讨没趣,而且,她的意中人又非钟流朔,当时无奈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往后,你必定会有一番作为的。”钟九道,言辞之中,透着一股断定,只是有什么作为,却并没有点出,众人皆是一片疑惑之色,“十弟,到了范家之后,替为兄跟范将军致歉,再替为兄带一句。” 钟九在钟流朔耳畔低语一句,钟流朔一听,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范小姐,请。”钟流朔本来排斥着,可既然带着任务,又觉得有愧于范歆桐,他只能欣然接受。 待钟流朔与范歆桐离开之后,钟九朝着一旁的白书辙道:“书辙,你先下去,我与潘晓有话要说。” 白书辙闻言,微微颔首,沉默着离开,走了几步,他回望了一眼钟九,总觉得此刻的钟九,有点陌生,陌生的有些不近人情。 初见钟九之时,就是这副模样,好不容易改善了,没想到又退了回去。 想必也只有帝王,才会逼迫亲生骨肉至此了。 白书辙摇了摇头,等候着下一步该如何行事的命令。 “九王爷,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你一定要救烨风啊。”潘晓哀求道。 钟九望着潘晓,带着深深的歉然。 “当初,我还不懂依依的心,因而忌惮烨风以性命相救会侵占依依的心,才会有意无意促成你和烨风的事情。” 潘晓蠕动嘴唇,半响才道:“我明白,从始至终,他只喜欢秦姑娘一个,今天过去找贺升的时候,他说烨风昨夜喝了一晚的酒,练了一晚的剑,我才知道你们的事情,他一定很伤心。” “但是这一次,实不相瞒,我救不了烨风。”钟九坦然。 “可是,方才你明明答应范小姐……” “我救不了,但不代表你救不了,只有你能救得了烨风。”钟九道,肯定的语气,做了不假。 “我?”潘晓一脸茫然,连钟九都救不了,凭她的本事,能有什么作为? 秋夜微冷,秋叶落了一地,秋风渐起,秋枫红如焰火。 通往前方的路,一片幽暗冰冷,尽头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自进入宫门之时,已经命悬一线,没有回头之路。 御书房中,一片明亮,投射在雕镂的窗户上,暖意融融,却也衬得殿外的空气,更加冰寒。 “刘公公,本王要见父皇。”钟九禀明来意,潘晓紧随其后。 “九王爷,此刻姜尚书正在里边呢。”刘贤为难地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如此震怒,九王爷惹了皇上之后,竟然还有胆子前来,他真是替钟九捏了一把汗。 姜楷是范烨风的舅舅,如今范烨风扣押在刑部,他原则上应该回避的,但没有听到钟彦廷让他不要插手的消息。 这世上,有一种正义,叫大义灭亲,而有一种手段,就是逼着别人去大义灭亲。 “无妨,通禀吧,父皇知道本王的来意。”钟九道,望着前方的眼神,仿佛能够透过大门,看到里边的一切。 刘贤别无办法,只能进去通报。 片刻之间,刘贤回来,无声地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御书房中,锦榻上边的棋盘,已经撤去,上边空空荡荡,早上的棋局,仿佛从未下过。 此刻,钟彦廷端坐在御座上,俯视着下边,刑部尚书姜楷正跪在地上,气氛显得有些严肃。 钟九近前,站在姜楷身边,俯了俯身,算是给钟彦廷行了礼。999首发l “民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潘晓跪在地上,给钟彦廷磕了一个头。 此刻,潘晓一身红色劲装,勾勒玲珑身躯,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她是男子。 钟九绝对不会带一个无缘无故的女人觐见。 “姜尚书,你先退下,朕会考虑考虑的。”钟彦廷仿佛并未看到两人的存在。 “微臣替烨风谢过皇上。”姜楷站起身,弓着身体,正要退下,却被钟九喊住了。 “姜尚书,你且在御书房外等候,相信父皇很快会让你带着旨意回去的。” 姜楷一听,不知这话是何意思,但他看向钟九的时候,钟九的眼眸,却是无惧地抬头,直视着钟彦廷。 那种睥睨之态,即便是仰视,都有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因而对于他的话,没有任何的怀疑。 姜楷犹豫着退下,却并没有离开。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朕的面下令,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姜楷才离开,钟彦廷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淡定,渐渐崩裂,“你真以为一个女人,就能推翻范烨风的罪名吗?” 相对于钟彦廷的隐怒,钟九犹如飘渺的烟云,令人窥探不到深处的心绪。 “儿臣并未想过推翻烨风的罪名,这一次,人证物证,皆是父皇精心谋划的,儿臣无言以对,即便烨风,也会承认自己闯了紫烟宫,但是……”钟九话锋一转,“若要救出烨风,凭她一个人,够了。” “你是何人?”钟彦廷问着潘晓,却是看着钟九,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民女潘晓。” 潘晓?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听说过。 钟彦廷思忖之际,猛然醒悟过来,当初任飞提过的。 “你是潘老将军的曾孙女?” “正是。”潘晓规规矩矩地应道,这一生,从未像此刻那么正经过。 钟彦廷撑在御案上边的双手,微微曲起。 “父皇应该想到什么了吧?”钟九一把扶起仍然跪在地上的潘晓,“潘晓,把东西拿出来吧。” 潘晓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块雕饰着金龙的金色令牌,上边雕刻着一个免字。 这是免死金牌。 好在她的娘亲有先见之明,知道以她的性子,在京都总会出事,让她将免死金牌带在身边。 钟彦廷恍然记得自己说过,若是老五即便死在潘晓的手中,只要凭借免死金牌,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先皇御赐潘家免死金牌,是因为潘老将军救驾有功,功勋卓著,免死金牌只能用在潘家之人身上,是对潘家的荫庇。”钟彦廷道,“朕念你年纪尚小,不懂分寸,还是把免死金牌收起来,朕可以既往不咎。” 这一点,钟九在想到免死金牌的时候说过。 范烨风并非是潘家的人,只有成了潘家的人,这块免死金牌才能有用。 而唯一让范烨风成为潘家的人,就只能是让范家和潘家结亲。 只是,范烨风绝对不会同意的,而她也不想以此束缚范烨风。 但是,救人是一回事,束缚不束缚是另外一回事,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她说过,倘若范烨风遇到危险,她也可以像他一样,舍命相救,更何况只是一块免死金牌。 所以,若是烨风逃过此劫,她不会强迫他的。 这是她对钟九的承诺,更是对范烨风的承诺。 然而,潘晓毕竟不是钟九,不会把人分析地彻彻底底。 范烨风并非无情无义之人,相反,因为有情有义,重情重义,所以才会落得如此地步,倘若潘家的免死金牌让他免于一死,倘若此事让潘晓背上有损名誉的事情,他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皇上,民女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会这么做的,少将军与民女有婚约在,只是尚未成亲而已,民女怎么可能忍心他获罪呢。”潘晓道,这是唯一救范烨风的方式。 “婚约?”钟彦廷从未听闻潘家和范家什么时候有过往来。 “正是。”潘晓也不是空口白话,从怀中抽取一个信封,呈给钟彦廷。 钟彦廷半信半疑,打开信封。 信封之中,是范烨风和潘晓的八字,也有双方长辈的签字,的确是婚约。 这张婚约,是刚刚签下不久的,上边的字迹,也是烘干的,为了证明两人早有婚约,书写的纸,还是特意翻找的旧纸。 如此一来,钟彦廷就没有其他借口了。 “父皇,还请下令,释放范烨风。”钟九面无表情地道。 “皇上,求你放了烨风吧。”潘晓恳求道。 不是说范烨风喜欢的是秦挽依吗? 为何潘晓会为了范烨风做到这个份上? 钟彦廷像是蛰伏的猛虎一样,盯着钟九,这一切,想必都是他操控的。 “朕放不放范烨风,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一次,钟彦廷也没有为难,更没有失败后的挫败,“但你休想以为这局你就这么赢了,你在朕的地盘救人,就不想想,朕不会拿你的弱点做些什么吗?” 钟九的弱点,就是秦挽依。 钟彦廷会拿秦挽依做什么? “你把依依怎么了?”钟九的身上,浑身笼着一层寒霜,他并不担心秦挽依的安危,就是因为她身上的宿命,在还没有成为定局前,钟彦廷绝对不会毁了秦挽依。 “朕说过,秦挽依身上背负着宿命,她只能成为太子妃,过了今晚,她就会是太子的人了,这一辈子,你也休想染指。”钟彦廷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打算,甚至可以说,已经这么做了。 钟九心神一颤,钟彦廷的意思,就是把秦挽依送给钟麒煜侍寝了。 “皇上,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昨天不是把秦姑娘赐婚给九王爷了吗?”潘晓质问道,今日怎么可以变卦,竟然把秦挽依送给太子,这不是糟蹋秦挽依吗? 果然皇宫里边的人,都不是好人,难怪曾爷爷会还乡,爷爷不愿到京都,爹爹更是连官也不愿意做。 “昨日你们欺瞒朕,设下陷阱,引朕入局,想要浑水摸鱼,蒙混过关,朕碍于太后的颜面,不与你们计较,但是,倘若以为这样就能随心所欲,那就大错特错了,今日,朕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钟彦廷说得理所当然,“纵使你们两情相悦又能如何,朕告诉你,你想娶秦挽依,休想,若非你把朕逼到这一步,朕原本还想循序渐进,不想太过为难她的。” 钟九负在身后的手,握紧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毫无所觉,他的眼中,跳动着一簇火焰,仿佛嗜血的修罗一样,他一步一步,朝着御案而去。 不知为何,钟彦廷竟然有些畏惧此时的钟九,然而帝王的尊严,让他稳坐如山。 钟九双手撑在御案之上,俯视着钟彦廷,一字一顿:“父皇,多谢你的提醒,儿臣终于知道依依藏身何处了。” () 37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知道又能如何?”钟彦廷并不担心。 “知道了,儿臣就能找到她,带她离开,父皇最好祈求钟麒煜不要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否则,儿臣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钟九的身上,散发着腊月寒冬的冰冷,令人窒息与惊颤。 “是吗?朕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与朕作对?”钟彦廷带着帝王的气焰,势将一切掌控在手中,无人能够逃脱。 “那父皇就拭目以待,这两样东西,儿臣先行收回来,以免父皇反悔,言而无信。”钟九随手取过御案上边的免死金牌和婚约,“既然父皇并不在乎范烨风,那么,儿臣就向姜尚书说明,父皇已经下令释放范烨风了。” 说完,钟九头也不回地走了。 潘晓一见,追了出去:“九王爷,等等我。” “哼,既然告诉你们秦挽依的行踪了,真以为朕就这么轻易放你们离开了吗?”钟彦廷朝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抬手伸向御案上边的茶盏。 “啪”的一声,在钟彦廷快要触及茶盏的边缘时,眼前的御案,发出一道断裂的声音。 钟彦廷一震,御案顷刻之间,在他眼前崩塌,御案上边的奏折、笔架、砚台等,全部毁于一旦,茶盏,也落在地上,骤然碎裂。 御案是紫檀木做的,紫檀木坚实厚重,却在钟九双掌轻轻俯撑之下,化为残垣断壁。 钟彦廷顿时显得有些无力,眼眸望向外边,忽然觉得,钟九方才的话,既然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御书房内,一片凌乱。 御书房外,钟九和潘晓才现身,外边已经围了一批人,密密麻麻,个个手中握着佩刀,严阵以待,少说也有一百人,屋顶之上,也钻出一排搭着弓箭之人,个个拉满弓,蓄势待发,也有百来人,皆穿着禁卫军服侍。 领头之人,正是黄统领。 “父皇还真是看得起我。”钟九却并未将他们放在眼中,眼底深处,皆是弑杀之气。 潘晓一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钟九举起回收的免死金牌,朝着一旁看傻眼的姜楷道:“姜尚书,父皇有令,放了范烨风。” 姜楷一见,没想到钟九真的说得出做得到,哪怕如此劣势的局面,都能扭转局势,而面对禁卫军侍卫围聚,居然还能够面不改色。 “你先离开吧,这儿已经没你的事情了。”钟九的口吻,透着冷漠,虽然他是王爷不假,却是无权无势的王爷,姜楷身为刑部尚书,掌一方权势,却有种唯命是从的感觉。 “只是……” 姜楷望着这个剑拔弩张的局面,他若就此离开,是否有些说不过去,然而,即便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任何帮,反而添乱,倒不如尽早将范烨风放出来,接下来如何,兴许范烨风还能帮上点忙。 只是,他能走的成吗? 这个局面,怎么看,怎么有点要变天的感觉。 想至此,姜楷拱了拱手,想要告辞,看看是否放行。 “姜大人,得罪了,今晚谁都别想离开这里,到了明早,末将自会放你们离开的。”黄统领微微示意,早有禁卫军侍卫形成包围圈,将他们困在当中。 “黄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楷铁青着脸色。 “姜大人,末将也只是奉皇上之命办事而已。”黄统领这话一出,姜楷哑口无言,这一会儿放人,一会儿拦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都快分辨不清,皇上真正的用意了。 “姜大人,刀剑无眼,等会儿自己寻找机会离开。” 钟九言毕,抬头望向对面,所有箭矢都对着他,所有佩刀都指向他。 今日夜黑风高,正是大开杀戒之时。 “九王爷,别跟他们耗费时间,你先去救秦姑娘,我来对付他们。”面对整齐一致挥刀霍霍的禁卫军侍卫,潘晓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露出兴奋的光芒,灵动的眼眸,冰冷而又沉着。 “你,对付不了黄统领。”言外之意,潘晓并不能招架所有人,对付黄统领已经是难事,更何况还有两百多名的禁卫军士兵,而且,潘晓的兵器,被搁置在宫外的马车之中,如今她两手空空,更加处于劣势。 “可是,跟他们耗上,就来不及救秦姑娘了。”潘晓提醒着钟九。 “那么,只有杀了他们,才能开辟一条通往东宫的路。”说话之间,钟九的脚步,右移半步,衣袂无风自动。 “阿九,我们来了。” 忽然,一道轻叱,两道身影,从包围圈外,纵身一跃,落入包围圈中,严阵以待。 “和亲王,你们怎么来了?”潘晓露出惊喜的表情,钟彦凡和钟乐轩一来,简直如虎添翼。 “这么大的兵力调动,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钟彦凡负手而立,与钟九一样,有着与身居来的贵气,偏生钟乐轩站在那里,并不能看出他出身皇族。 “阿九,我们也来帮忙了。” 话音才落,这一次,三道人影齐齐现身。 白书辙直接站立在人群中央,一边肩上扛着大刀,一边一撩散乱的碎发。 他的身后,翠屏搀扶着孙雯。 “这刀还真不是一般的碍事,笨重死了,差点坏事,还是还给你。”白书辙一改方才的潇洒姿态,立刻嫌弃了一声,把大刀丢回给潘晓,人小还扛着大刀,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平日里居然还来去自如。 潘晓一见,却是如获至宝,挥舞着大刀,徐徐如风,猎猎作响。 这边挥刀热身,那边钟彦凡差点潸然泪下。 “阿雯?” “阿凡……”孙雯扑在钟彦凡的怀中,泣不成声,“阿凡,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贵妃太没有人性了,简直是疯子,她这个兄弟也不是好东西,他们兄妹两个,竟然合谋算计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不吭声,真把我当病猫了吗?” 孙雯脱离钟彦凡的怀抱,狠狠地瞪向黄统领。 黄统领眼见着如此严密的包围之下,竟然任人进入,简直把他们当成儿戏,怒不可遏。 “九王爷,大小姐被黄统领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返回地下室,找不到她,只发现被绑在椅子上边的和亲王妃和半身不遂的七王爷。”翠屏上前汇报道,她已经恢复成玉面修罗原来的容貌,眉宇之间,清新与英气并存。 “我知道她在哪里,六皇叔,这儿就交由你们了。”说完,钟九再无其他顾及,身影晃动之间,白色身影,犹如一只无形之箭,已然游离在包围圈之外,踏着夜色远去。 “哪里走!”黄统领大喝一声,“还不快放箭。” 屋顶上边的禁卫军侍卫,正要松手放箭。 “有蛇!”然而,不知是谁惊吼了一声,仿佛不止一人,他们手中的箭矢,骤然一松,不慎射出,不分敌友,不分方向,顿时,屋顶之上,一片混乱。 “真当我们放过暗算的机会,出来让他们明算吗?”钟乐轩不屑地看着屋顶上边的动静。 黄统领一见,今日可以拦不住他们,却不能拦不住钟九,当下正要追赶,潘晓已经挥舞着大刀,毫无畏惧地冲了上去。 兵器交接,擦出火花,黄统领只觉得虎口生疼,潘晓甩了甩手,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再来!”潘晓初生牛犊不怕虎,越战越勇,越是困难,越是无畏。 “和亲王,这儿交给你们了,我和翠屏跟过去看看阿九。”白书辙见情势陡然逆转,不放心独自一人离开的钟九。 “你们放心去吧,一定要找回依依,今晚,我饶不了这帮兔崽子,好戏还在后头呢。”钟彦凡还未开口,孙雯已经接口,想必这口气憋了太久。 “去吧,照看好他,解决这里的事情,我们赶过去汇合。” 星夜冷寂,明月也笼着一层薄霜。 一道白色身影,犹如鬼魅一般,落在东宫之内,并未惊动门外把守的禁卫军侍卫。 太子寝殿之外,并无一人守卫。 感觉着空气之中流动的不寻常气息,钟九一步一步靠近,隐藏在暗夜之中的杀意,蠢蠢欲动。 他正欲上前,黑暗之中,骤然飞出一道身影,银白色的刀刃,泛着寒芒,映着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眸,直刺而来。 钟九侧身一避,然而,对方手中的刀刃,一个翻转,快得时隐时现,令人分辨不清,已经逼迫他而来。 钟九一个翩跹,犹如惊鸿一般,后退一步。 抬眸,只见黑衣之人,额前有着两缕灰白的发丝,迎风而立,并未蒙面。 “九指快刀。”钟九的口中,蹦出四个字。 “九王爷,又见面了。”九指快刀并不轻易出刀,能让他出刀的人,屈指可数,如今,这一次,还未交手,就已经出刀,只能说明,是劲敌。 “没想到这次是父皇雇佣你杀我。” 当初,在仙泉山,他应该杀了九指快刀,永绝后患,如今,也就不会有人挡着他的去路了。 “九王爷,我也想知道,这一次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九指快刀横刀在胸前,“我想看看,一百万两黄金,值不值得拿命来赌。” “你杀人不过求财,今日,你若让开,本王可以给你一百万两黄金,否则,本王让你命丧于此,连一文都得不到。”钟九不想拿秦挽依冒险,若是这点身外之物能够换回寻找秦挽依的时间,别说一百万两黄金,一千万两也无所谓。 “我已经拿了钱,就得替人消灾。”九指快刀的意思很明确,今晚,他要守住这道门。 “阿九,你去找小姑娘,我们替你挡开他。”白书辙赶到后,与翠屏一起,一左一右站在钟九两边。 “别说你已经受伤,就算没有受伤,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钟九与九指快刀交过手,也是唯一一个交手之后能够活下来的人,秦挽依又另当别论,“书辙,翠屏,依依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找到,一定要阻止。” 话落,钟九的周身,刮起一阵无名之风,发丝与衣袂齐齐飞扬。 白书辙和翠屏相视一眼,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们两个都未必是九指快刀的对手,万一被九指快刀要挟,到时候真给钟九添麻烦了。 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回望之时,此刻,半空之中,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已经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钟九哪个是九指快刀。999更新最快 手机端::// 白书辙和翠屏收回视线,径自奔向寝殿。 寝殿之中,宽敞的大床之上,铺着明黄色的丝绸被垫,此刻,上边平躺着一人,有着胜雪的肌肤,绝色的容颜,只是纹丝不动,只有一双明眸,咕噜噜地转动着。 床边,站着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件明黄色锦服,上边绣有飞腾的龙纹。 “秦挽依,真是没有想到,你还有重新夺回太子妃之位的本事。”钟麒煜俯身,指尖抚摸过秦挽依的脸颊。 “滚远一点,拿开你的脏手,谁稀罕什么破太子妃之位,你重新夺回太子之位倒是稀奇了,老天一定瞎了眼。”秦挽依呸了一声,一副市井刁民的样子,要不是该死的不能动弹,早给他颜色看看了。 钟麒煜掐了掐秦挽依的脸蛋,触手柔滑,细腻润泽。 “啧啧,性子倒是一样泼辣,没有半点改变,不过无所谓了,成了本宫的女人,本宫还怕驯服不了你吗?”钟麒煜解开秦挽依腰间的带子。 “慢着,有话好说。”秦挽依立刻服软,“我是你弟媳,你不能碰我,不怕世人耻笑吗?” “弟媳?哈哈……”钟麒煜大笑出声,“你原本就是本宫不要的女人,本宫不过重新要回来而已,九弟想趁虚而入,没门,你永远只能是他嫂子,懂吗?” 哪有想要就要不要就扔的道理,她秦挽依可不是衣服。 “皇后刚死,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去守灵,反而在这里做苟且之事,不怕世人非议吗?”秦挽依质问道。 “这是父皇让本宫做的事,本宫哪有不从的道理,违抗父母之命,是为不孝,而且,这种能够稳固太子之位的事情,想必母后也会同意的。” 提到皇后,钟麒煜原本的耐性全无,他粗鲁地撕开秦挽依的外套,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 “我知道你不是五王爷,不要跟他一样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秦挽依吼道。 () 37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禽兽不如?哈哈……”钟麒煜笑得疯狂,“本宫就是因为太心慈手软了,才会让他陷害本宫,害得母后自缢,从今日起,本宫会不择手段,害死本宫母后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说着,钟麒煜毫无地扯开秦挽依的里衣,只剩下一件遮体的肚兜。 秦挽依气得要喷火:“钟麒煜,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要 洪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这才忽然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目前也只有靠你这个办法试试了,我猜想也正是有这几重阻碍,这绿风珠才一直呆着这风穴中,没被人取走。”吴昊旋即回道。 毕竟,百仙争霸,十年一届,六万多年来,已经是六千多届,每届一百名,六千多届那就是六十万名。三个地方,那就是一百八十万名。 在几分钟后,风十三郎一行四人便在螺旋风神钻的载人最高速追飞行下,追上了特意放慢速度的独孤金刚。 “都闪开,我有办法。”张念祖把他们扒拉开,径直走到了马路对面。 死者死因查明后,唐龙慢慢的处理死者,随即靠着桌上休息一下,一夜没有合眼,还真的有点受不了。 “我哪知道他是你未婚夫,他不要你,我要你还不行吗?”麻七本来想解释,可越解释越慌张,可卢爱琳一把抓住他的手。 这太出乎意料了,他们还打算在林若枫被换下去休息的时候,趁机扳回比分呢。 张亮缓缓朝着那道光游去,不到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他便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是由河底杂乱的石块组成,洞穴很大,但是入口,就有十几丈高,那道微弱的光芒,便是从这个洞穴里面发出来的。 一般是骑马的跑不过马,不过捉马是有技巧的,要多人配合,采取大声喊叫等办法驱赶、堵截马匹,在适当的时机登上马背,再驯服马匹。 众人一听流星雨。其它的事情统统扔到一边。马上三三两两商量着要怎么过。确的干确拿起平板问度娘。有的则用用电视搜寻相关报道。 这下子连阿巴特的亲兵也不敢再动手了,毕竟下面有不少他们的族人,在军中更有上万的族人在服役。 “。。。”萧淑怡瞬间石化,愣着双呆萌又好看的眸子瞅着眼前的这个对她微笑着的护士姐姐,其实她的内心还是挺忧桑的。 贺三郎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抚了抚,又往里面‘摸’了‘摸’,原来凑合的干草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毛’毯。 阿祥有些不自在的嘿嘿的笑着,一看他那眼神游离不定的样子,就足以断定是谎话。 上官‘玉’努力的要挣开万风的手出去追‘春’草,看万风拉着自己半天不松手,直接张开嘴,冲着万风的手上就是一口。 “老地方,不过注意保密,我是秘密回来的。”苏南语气一转,严肃地说道。 【世界】冰恋彩虹:这个还是别吵了吧?怡哥好不容易要找些什么,咱们还是帮她想办法吧。 也不知道该说石少坚恢复之后太爱走了还是运气不好,他又被秋生他们找到了。 其他12个国家的观看人数,同样非常的稳定,而且在逐步的提升着。 怪不得,上一次这一些龙国人们,在探索古遗迹的时候,有了巨大的损失,原来是因为古遗迹里面,如此危险。 37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隔着迷蒙的烟雾,白书辙只看到胜雪的白衣之上,绽放着朵朵红梅,触目惊心。 白书辙心中一凛,正要上前:“阿九……” “啪”的一声,九指快刀手中的短刀猝然碎裂,碎片落在地上。 “咚”的一声,伴随着短刀的销毁,九指快刀双腿一曲,跪了下去,身体一倾,扑倒在地上。 众人 幻术之物上,并不会出现星点,方天慕依此可以轻而易举的看透虚幻和现实,实在难以想象在同阶的情况下,方天慕还怕些什么,大概是些古怪离奇的术才能对其造成威胁吧。 可所有的墨影在石柱外缘全部逆化成了最基础的能量,并不断地渗入石柱之内。 四魔王的声音在整个黑色光幕中响起,无法分辨出具体在哪里,但显得十分得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一个四品王中王的报复,那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接下的。 程欣看到邓百发就要发作了,她拦了拦邓百发说:“没关系。我自己跟唐经理说。”邓百发看到程欣想要自己处理这件事情就没有说太多的话,他“哼”了一声就抱着胳膊坐在一边就话都不说了。 要是他能自主选择接受或者拒绝系统的任务,那他以后也就不用为系统发布的任务过于奇葩而烦恼了。 “不!“秦芳喉咙低吼,双手各从空中抓住顶帽子,继续散着雪晶,但在漫天狂风面前已经难以扩张。 这么多人上课,老师是根本不可能认识所有学生的,就连学生之间很多也不认识,最多就是看着眼熟。 “启禀尊爷!”此刻,一座豪华府邸之之上,巨大的中枢府正堂之外一位西域僧人飞奔而入。 被他有些阴冷的目光这么一扫,众言官猛打了个寒噤,再也不敢闹了,纷纷往后退去,让出了路来。 没有回应,代表着弃天帝已经不耐烦挂断了通讯,不过有了这些讯息的伏婴师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只消再研究一番该如何根除元胎上残留的圣气,就能着手复生银鍠朱武了。 “那得上燕京找这样儿的人。”苏凝明明是在跟苏醒交流,但嘴却冲着唐雅雯嘟囔。 杜月笙咧嘴一笑,朝着那人看过去,那人连忙一缩脖子,竟然干脆地躲到了裁判身后去。 何况即便是卧病在床,也并不代表范亚父对天下事情一无所知。他对西楚国的关注超过了很多人,所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人禀报给他。 冰冷与黑暗并存的宇宙深处,任那钟波涟漪,破灭无垠虚空,震散大片混沌,却始终无法斩断那扎根于混沌中的黑莲。 看到冉闵每次都是将自己这边的狼弄晕会着弄残,然后丢给杜月笙。 “这些战士……好可怕。”虞曦雪心里惊叹道,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四阶战士,恐怕已经被他们打成了马蜂窝。 旁人没看到,但身为武神的枯琴却看得清清楚楚,刚才那一次交锋,师兄……终归输了半招。 本来是想要行动去到足球场的魔现在却是停了来一动也不动了魔君就要据彰灵的?那么12生肖地yīn阵也会因为重要的核心位置彰灵出问题而出事了? 然而一次次演练钻研,都始终无法真正带动那一掌蕴含的玄奥,根本无法像那一掌一样,将众多轮回之力完美掌握在一起,爆发出恐怖的威能。 38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她终于明白,为何钟九在寿宴上会有迟疑之色,为何钟九昨夜有着无奈的僵持。 恍惚间,秦挽依想起钟流朔曾经问过她的话,如果她必须生活在皇宫,那会怎么样,她当即否决了,说绝无可能,如果是为了钟九呢,她又无话可说。 当时钟九也在,并未阻止钟流朔的追问,想必是默许了,或者说,更想知道她的想法。 只是没有想到,真的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如果钟九必须留在皇宫,她是走,还是留? “大小姐,这是九王爷让我转交给你的。”翠屏从肩膀上解下一个包袱,里边是几套衣服,还有一叠银票。 “这是什么意思?”秦挽依怒瞪双眼,昨天才占了她的身体,虽然是她主动的没错,但也不至于今日就赶她走吧,拿钱打发她,当她是青楼里边的女子吗,虽然她是对银票很感冒,多多益善,但想想就觉得生气。 “大小姐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吗?”翠屏从腰腹间取出一块令牌,递了过来,“还有这个。”999首发l 令牌是纯金的,上边刻着龙纹,中间只有一个九字。 这是什么意思,秦挽依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心底就是喷涌出源源不断的火焰。 “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找他算账去。”说着,秦挽依就要起来,然而,一个抽痛,又躺了回去,翠屏看着都觉得应该很痛。 好吧,今日什么都不用想,钟九等会儿就会过来自投罗网的。 御书房内,钟彦廷呆坐了整整一夜,直到灯火寂灭,已经是清晨时分。 紫檀木御案还塌陷在那里,一地狼藉,并未清理,就连御案上边的玉玺,还翻到在地上。 钟九一步一步进来,像是闲庭信步,站在御书房中央,负手而立,傲然而视,原本应该睥睨的姿态,偏生因为脸颊上边的一个指甲印而折损了几分,若是细看,他的领口,一个吻痕,半隐半现。 “儿臣参见父皇。”钟九从始至终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即便知道钟彦廷对秦挽依所做的一切,还能云淡风轻地说话。 “少给朕来这套,你敢威胁朕,你有什么本事,敢命令朕禅位!” 钟彦廷端坐在御座上,一下子显得苍老不少,脚下一片凌乱,然而,他仿佛并没有看到,挺直腰板坐着,维持着帝王最后的风度。 看到钟九脸上碍眼的指甲印,还有昨日太子的模样,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已经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精心设计的局,便宜了最不该便宜的人。 “只凭范家军就行了。”钟九说得轻描淡写,“父皇不是一直忌惮范家的吗,曾经怀疑范家的忠心而不敢纳范歆桐为太子妃,失去了一座坚固的靠山。” 到了这个时候,既然已经挑明,钟九也不再隐藏。 “你的依靠,就是范家军吗?”钟彦廷撑在大腿上边的双手,微微曲起,龙袍浮起褶皱。 “只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而已,儿臣曾经说过,范家对大兴朝是忠心耿耿的,范家不支持太子,不代表不忠心父皇,即便真的不忠心父皇,那也并不代表不忠心大兴朝。”钟九微微一笑,“父皇的眼光,还不如十弟看得长远,尤其是范歆桐,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太子妃之位。” 钟彦廷怎么也无法料到,范家居然会投靠一个远离京都的王爷,而且,不动声色,没有一点征兆。 “既如此,你又何必推拒范家,不该与范家联姻吗?”钟彦廷思索间,似乎猜到了什么,“老十的事情,你是故意的?” “联姻的确是最牢固的盟约,尤其是与范家这等忠心的将门之后,至于故意不故意,父皇不用知道。”钟九并不解释。 “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钟彦廷隐隐猜到钟九藏着事情,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儿臣谋划什么,昨日不是告知了吗?”钟九挑眉,“儿臣要的就是帝位,父皇是禅位呢,还是等着儿臣逼宫呢?” “你敢!”钟彦廷不知道,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钟九是怎么轻易说出口的。 “敢不敢,儿臣都已经做了,且不说皇宫宫外,十弟已经率领范家兵马等候命令,单说现在,这儿只有父皇与儿臣,儿臣可以直取父皇的性命,想必会比九指快刀简单迅速一些。”钟九微微抬首,无惧一切,眼中连恨都没有,只有凉薄无情。 “你要杀朕?你不怕背上弑父的骂名吗?”钟彦廷仿佛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当着他的面说这番话,而且还以这副儒雅的姿态,这张面具之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狼子野心。 “杀人不过举手之事,想必父皇永远不会明白,因为父皇杀人,从来都是借旁人之手,不是吗?”钟九微勾唇角,无意间,扯动了脸颊上边的指甲印,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痛意,“而且,父皇不是曾经下令弑杀儿臣,不是照样能够坐稳这锦绣江山吗?”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吗?”钟彦廷被逼到这个地步,什么风度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父皇不是应该比儿臣更清楚吗,只有赢的人,才能扭转历史,改写历史,而且,儿臣对于骂名罪名,并不放在心上,世人明白身处皇宫之中的无奈。”钟九走到御案边,俯身拾起玉玺,细细端详,“再者,玉玺不是在这里吗,还有什么不能伪造的?”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面对这个儿子,钟彦廷显得心力交瘁。 “若是连这些都不敢做,儿臣何以能够走到这一步。”钟九玩转着玉玺,仿佛把掌控生杀大权的玉印当成玩物,“太子已经废了,父皇也不用再寄希望于他,七哥半身不遂,父皇也指望不上他,如果父皇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尽管可以扶持五哥,儿臣无所谓,总有名正言顺的一天。” “你……” 钟九截断钟彦廷的斥责:“父皇,这一切都是你逼的,你若是早点对儿臣宽容一些,对六皇叔他们信任一些,对依依仁慈一些,儿臣不想如此迫切的让你颐养天年。” “哼,冠冕堂皇,你怎么不说你野心勃勃,觊觎朕的皇位。” 从来想要帝位的人,无人不是因为至高无上的权力,不可能有那么清白的人。 “父皇若是觉得这么说好受一些,儿臣也不介意。”钟九平复心中的漪澜,像是静湖之水,不再因风皱面。 “好,朕就把皇位给你。”钟彦廷咬牙道。 “父皇能够这么想,儿臣也会少了许多麻烦,还请父皇移步。”钟九延请钟彦廷走到锦榻边,锦榻上边的矮几上,虽然撤走了棋局,但此刻却有一卷空白的圣旨摊开,“父皇是自己写呢,还是由儿臣代劳,这很有可能是父皇最后握笔了。” 钟彦廷执笔,龙飞凤舞:“你以为你就能坐稳大兴朝江山吗,别异想天开了。”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儿臣懂,不过这点父皇不用担心,宫中这帮老臣,多多少少做过一点难以启齿的事情,想要他们面服心不服容易,想让他们归心,却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钟九看着钟彦廷字字违心,也不介意,“所以,一年之内,儿臣必定会肃清一切,铺平道路,那时,还请父皇保重龙体,拭目以待。” 一年之内? 铺平道理? 联想到方才范家的事情,钟彦廷豁然明白什么,滕然从锦榻上边站了起来。 “你这么做,跟朕又有何分别?” “是没有分别,但父皇统治江山,忧国忧民,什么都精明睿智,唯独在选立太子一事之上满盘皆输,但儿臣不会。”钟九收回圣旨,一眼扫过,甚是满意,离开前,反问道,“父皇对自己的儿子,真正了解过吗?” 御书房的大门,在钟九身后,缓缓合上,仿佛掩埋一段历史。 此时,天边有一抹红光,藏在白云后边,渐渐刺穿云层。 站在御书房外边,钟九抬头望天,却将手中的圣旨,往旁边一递。 一旁静默的任飞,双手接过。 然而,钟九并未对任飞交代什么,反而朝着侍立在一旁,微微佝偻着背脊,头发有点斑白的刘贤道:“刘公公,进去替父皇更衣吧,早朝的时候,还请刘公公宣读这卷圣旨。” 刘贤看着圣旨,隐隐明白什么,躬身应是,转身走了进去。 “禁卫军控制了吗?”钟九负手在后,问着一旁的任飞,视线却是重新投回天边。 “黄统领昨日已经服罪,禁卫军侍卫暂时由和亲王接管。”任飞回禀道。 “那就好,纵然有范家军相助,也不可以掉以轻心,毕竟范家军的精兵皆在边关,而禁卫军是父皇的兵力,郊外还有其余兵马驻扎,真要厮杀,虽胜犹败,此刻若是稳住宫内禁卫军,必定是事半功倍。”钟九并没有因为任飞的身份而有丝毫的顾忌眼前的局势,“六皇叔在宫中的时间,不比你长,也不及你熟悉,他不会接管太久,你慢慢学着接掌吧。” 任飞抬起头,似是没有想到钟九对昨日之事既往不咎。 “九王爷,卑职……” 钟九仿佛能看出任飞的意思,回道:“因为皇后的关系,我知道父皇并未全部信任你,反而在利用你,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用你,就不会疑你,到了我这里,我不管你的身份如何,我只知道你有多少本事,往后,这皇宫的守卫,还要靠你,这也是你能保护太子的唯一方式。” 钟九说完,转身离开,并未再多言什么。 皇后一死,太子被废,倘若这江山易主,失了皇上的庇护,太子往后若是想在宫中立足,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他了。 任飞捧着圣旨,朝着钟九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哪怕钟九没有看到。 钟九离开御书房,正要通往宫外与钟流朔汇合,商量余下的事情,哪知才走出,迎面匆匆忙忙走来两人,差点撞上。 好在三人反应迅速,各自避开。 “何事如此慌张?”钟九看到神色有异的两人,不惊不扰地询问了一句。 哪知才问完,潘晓立刻躲闪到白书辙的后边。 “范烨风脱离牢狱之灾,你为何要躲着我?”看到潘晓的举止,钟九有些纳闷。 “九王爷,不是烨风的事情。”潘晓心虚地道。 白书辙站在两人中间,感觉像是炮灰一样,艰难地开口道:“阿九,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钟九挑眉,这个时候,还能发生什么难以掌控的事情吗? “反正都要说,反正都要听,你随意。” 白书辙就知道会这样,这才道:“好消息是,你的表妹来了。” “楚楚?”钟九蹙眉,仿佛觉得并不是好消息,“我倒是收到芦州传来的消息,提过楚楚离开芦州,但怎么会来京都呢?” “九王爷,其实庄楚楚很早就来了,和亲王出事当日就来了,我偶然间看到的,好像跟什么人在一起。”潘晓弱弱地解释了一句,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你既然看到了,怎么没有跟我提及?” “这个……”潘晓往白书辙身后躲了躲,“我本来想说的,但你们都走远了,没有听到,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忘记了,哪里知道,昨天我们忙着救人的时候,她会到安王府,医圣也没有管太多,谁知道她会把秦姑娘的妹妹拐走了。” “以上就是坏消息,医圣来信,秦素月被庄楚楚带走了,如今下落不明。”白书辙接口道。 “楚楚为何要带走素月?”钟九无法理解,而且还趁着众人无法顾及旁枝末节的时候,俨然是趁虚而入。 “庄楚楚留了信,约你今日午时在京都郊外的山顶单独见面,你的四师妹和五师弟已经追踪过去,我猜多半是因为你和小姑娘的事情。”白书辙猜测道,女人要发疯,多半是为了男人,秦静姝就是一个例子。 “我知道,但我和依依才被指婚不久,楚楚怎么知道,而且,又怎么知道素月是依依的妹妹,再者,她又怎么知道素月会在安王府?”钟九略微沉吟,事事透着蹊跷,令人不想怀疑都难,而她在京都的这段期间,都做了什么? () 38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点问题,你这个表妹,怎么好像对一切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对我们的行踪好像也了如指掌,知道在什么时候到哪里带走人,偏偏还是最单纯的秦素月,而这个秦素月,还偏偏是小姑娘特别看重的妹妹。”白书辙道,望了一眼钟九,“阿九,这秦素月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你夹在小姑娘和庄楚楚两人之间,可不好办呐。” “嗯,不好办。”潘晓学着白书辙深沉的模样,点头道。 钟九凝眸而视,潘晓缩了缩脖子。 “依依知道这个消息吗?”钟九负手问道。 “昨日你们春宵一刻,而且好像不够节制,小姑娘一定很累。”白书辙揶揄地看着钟九脸上的指甲印,还有那隐隐约约的吻痕,“今日肯定先来找你了,小姑娘那边还没有通知呢。” “你若有本事,把方才的话拿到依依面前说说看。”钟九斜了白书辙一眼,不过昨日的确有些过了,脸都快被抓破相了。 “那还是不要了。”白书辙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舅父一家于我有恩,至于楚楚,也该说清楚了。”钟九思忖道,“这事你们先不要告诉依依,我去看看再说,一切等我消息。” “也好,小姑娘若是去了,你更加为难,都说女人的事情最麻烦了。”白书辙想想那个场面,都觉得头痛,秦挽依不好招架,庄楚楚也不是省油的灯。 “谁说的,我的事情,就不麻烦。”潘晓争辩了一句。 “额……”白书辙从来没有把潘晓当做女人看过,有哪个女人整天扛着大刀走来晃去,他直接忽略潘晓的抗议,“阿九,这边的事情怎么办?” “早一天迟一天没有分别,让十弟看着办吧。”说完,钟九转身离去。 京都郊外山顶,建有一个凉亭。 凉亭是由石头漆成,因为地势高,鲜少有人问津,年久失修,没有修葺,已经一片斑驳,上边还有一些裂痕。 凉亭之中,背对着深渊,坐着一名身穿劲装的美貌女子,女子怀抱宝剑,眼神望着前方,婉约中带着一抹冷艳。 女子的发丝,在肃杀的秋风下,凌乱飞舞。 “五师弟,怎么没有看到挽依的妹妹?”秋韵水和韩木两人藏身在树上,不敢靠得太近,怕打草惊蛇,只能远远地遥望悬崖边上的凉亭。999首发l “应该藏起来了,如今只能等二师兄来了再说吧。”韩木并未有任何举动,静观前方。 “只是,今日宫中好像有大事,二师兄会来吗?”秋韵水并非对宫中大事不知情,尤其是近日频发大事。 “会的。”韩木给了一个明确的答复,先不说是谁带走秦素月,只因秦素月是秦挽依的妹妹。 话音才落,钟九已经在山顶现身,一身白色高领锦服,衬托着玉容更加俊逸,此刻,他不再是药王谷钟九,而是九王爷钟容。 “九哥哥……”看到钟九,庄楚楚的眉宇之间,立刻露出欣喜之色,仿佛愁云散开,她即刻站起身,向钟九跑了过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与钟九面对面站着说话,有些无所适从,只是,猛然间看到那张俊雅的容颜下出现醒目的指甲印,皱眉问道,“九哥哥,你的脸怎么了,谁抓伤的?是不是秦挽依?” 钟九摸了摸上边的指甲印,想必大家能够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秦挽依了,只是怎么抓的,并非人人都知道。 看来一时半刻,逢人都要解释了,谁让他从来不曾受伤,如今却挂着女人的指甲印呢。 “不小心抓的,无碍。”钟九孑然而立,一言带过,“素月呢?” “九哥哥,这怎么可能是不小心呢,明明……” 庄楚楚还要计较什么,却被钟九打断了:“楚楚,素月呢。” “九哥哥,我千里迢迢过来看你,你难道只关心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吗?”庄楚楚带着撒娇的口吻。 “你能来,我自然欢迎,但她是依依的妹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钟九解释道。 “她的妹妹就那么重要吗,我可是你表妹呢,我们才是最亲的关系。”庄楚楚抗议道。 “楚楚,正因为你是我表妹,我才给你机会说出素月的下落,否则,你当知道我的性子。”钟九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婉言相劝。 “九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么多年,我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我一心想要嫁的人也是你。”庄楚楚精致的脸庞,因着嘶吼,显得狰狞。 “我离开芦州,一方面因为双腿,一方面也是因为你,我跟你说过,你永远会是我的表妹,这一辈子,你若有什么难处,我都会帮你,唯独不会娶你。”钟九面色冷沉,没有半丝笑意。 “为什么,明明我跟秦挽依说了同样的话,她害得你差点丧命,而我完全是为了你能够在芦州立足,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会娶她?”庄楚楚质疑地吼道,“我哪里比不过她了?” “楚楚,依依是依依,你是你,无法相提并论,她是我这辈子命中注定的女人,不管是缘是劫,她就是她,比任何人都真实。”钟九叹了一口气,“你别再处处模仿母后了,母后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只是画中的一名女子而已,而那就是唯一了,或许对父皇而言,她有过存在的时候,你不必如此讨好我。” “九哥哥,你若不喜欢,我可以改,你说不模仿就不模仿,那你也别娶秦挽依,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表兄妹就表兄妹,我不强求你,好不好?”庄楚楚带着哀求之色。 “楚楚,我到底该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呢?”钟九已经放弃了最后的劝说,他径自扯开领口,露出脖子,上边吻痕犹在,“这你应该能明白了吗?” “你……九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庄楚楚的眼泪,顿时从眼眶中流出,顺着脸庞,在下巴凝聚,却又在凛冽的风中消散,这无疑在她心口狠狠地划上一刀,鲜血淋漓。 “楚楚,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什么也给不了你。”钟九低叹了一声,正因为知道庄楚楚并未害过他,甚至都在帮他,对于她对秦挽依的伤害,他才一忍再忍。 “你这都是借口,当初你说没有未来,现在呢,还不是想给秦挽依未来。”庄楚楚吼道。 “那是曾经。”钟九从未想过会有站起来的一天,所以并没有想过未来,可如今已经截然不同了,不过,这与庄楚楚解释了,她也并未听得进去,“就当是我的借口吧,说吧,素月在哪里?” 庄楚楚一听,擦去脸上的泪痕,绝望的眼中,露出凄厉的眼神:“表哥,我知道秦素月是秦挽依的妹妹,秦挽依对这个妹妹又是那么在乎,倘若她出了事,你跟秦挽依之间,还能有未来吗?” “楚楚,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钟九带着警告之色。 “后悔?”庄楚楚冷笑一声,“这是我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秦素月在哪里,这辈子,你也别想找到她。” “楚楚,别把我的容忍当成纵容。”钟九蹙着眉头。 “九哥哥,没想到你也会有着急的时候。”庄楚楚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也可以告诉你,秦素月根本不在这里,我已经把她送人了。” 送人? 钟九神色一凛,庄楚楚绝非单纯送给什么人。 潘晓说过,庄楚楚曾经与人接洽过,莫非是有人指使的? “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一切的?”钟九逼问道。 “我不会说的,就算你们被指婚又怎么样,我就是要看着你们能够走到什么地步。”庄楚楚带着决绝之色,“我得不到的,秦挽依也休想得到。” 钟九握紧成拳,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有谁能够告诉庄楚楚这一切呢? 指婚这事,当日众臣皆知,然而知道庄楚楚的人不多,若非早已谋划这一切,不可能把庄楚楚算计在内。 不对,指婚当日,有人提过庄楚楚。 若说是谁与他有怨,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说,是不是贵妃指使的?”当初,贵妃给他一个一个指婚,却忽然提到庄楚楚,难道是刻意的,“皇奶奶寿宴,你是不是在皇宫之中?” 庄楚楚一听,骤然瞪大眼睛,想要掩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九哥哥……” 钟九不再理会什么,屈指在唇边,一声呼啸,高空之中,一道黑色身影,骤然俯冲而下。 “楚楚,别把我们最后的血缘关系也给断了。” 钟九跃在黑鹰之上,乘风而去。 东宫内院,一片废墟,地面破裂,宫殿损毁,花草树木也被殃及,毁于一旦。 秦挽依起身后,从寝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场景,此刻,已经有不少侍卫在清理,来来回回,皆是忙碌的身影。 “翠屏,昨天地震了吗?”秦挽依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按照这种破坏程度,怎么宫殿其他地方没有倾塌呢。 翠屏一头黑线,昨天每个人都过得不好,唯独秦挽依,别说与九王爷的好事成了,还睡得天昏地暗。 “大小姐,昨天九王爷与九指快刀一战,九指快刀已经死了。” “死了?” 不知为何,听到九指快刀死了,秦挽依有种莫名的惆怅,虽然九指快刀次次想要置她于死地,但终归没有得逞。 秦挽依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第一个听到的死讯,会是九指快刀,当初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扬言非杀她不可。 只是惆怅归惆怅,谁也无法容忍一个随时都能取你性命的人在暗处伏击,她可没有本事对付九指快刀。 “其实,九王爷也受了伤……” 翠屏还没有说完,秦挽依连珠炮地问道:“什么,九九受伤了?伤到哪里?严重吗?太医看过了吗?” “大小姐方才不是还要找九王爷理论吗?”翠屏抽了抽嘴角。 “那是两码事,一事归一事,快说啊。”秦挽依抓着翠屏的手臂催道。 “昨夜看九王爷气息不稳,以为受了内伤,只是没有想到经过一夜的翻云覆雨之后,今早起来居然还是神清气爽,真是神乎其神了,想必应该无碍吧。”翠屏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却把秦挽依说得一脸汗颜。 “这种事情,就不能隐晦一点说吗?”秦挽依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她和钟九的事情,人人皆知,这脸皮再厚,也有一定的承受限度,反观翠屏,倒是面不改色,她咬了咬牙,都是被白书辙带坏的,这才相处几日,竟然就臭味相同了,果然近墨者黑。 “我说九王爷武艺非凡,这有什么好隐晦的。”翠屏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翠屏若只是那个平凡的翠屏,秦挽依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但翠屏还是玉面修罗谢横波,那就有问题了,凭着这张清丽绝俗的容貌,还有那双经历大风大浪淬炼后睿智的眼眸,绝对不会觉得翠屏是简单易与之辈。 这两个经常在江湖行走,什么风月场所没有见过,她就不信翠屏能无知到哪里去。 “是,九九武艺非凡,是不用隐晦的说,但是……”秦挽依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闪动着一抹光辉,“翻云覆雨如此暧昧的四个字,到了你的口中,竟然说的如此顺溜,怎么,与谁曾经共度过巫山云雨?” 翠屏的眼角,微微抽动,果然,秦挽依是越挫越勇的,不能轻易得罪,她忽然觉得自己在秦挽依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秦挽依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什么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大小姐,这顺溜不顺溜是一回事,共度不共度,又是另外一回事,绝对不能混为一谈。”翠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么看来,你还是处子之身了,这样就更好了。”秦挽依笑意盎然,显得春风得意。 翠屏眼皮一跳,左吉右凶,右眼是为凶兆。 “翠屏啊,我忽然记得在安王府的时候,答应过给你置办一门亲事来着。” 秦挽依才开了口,翠屏已经否决道:“大小姐,不用了,其实我并没有……” “我知道你并未尽到保护周全的责任,让我一个人深入虎穴,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就给我留下永不可磨灭的伤痕,若是接受这番好意,定然左立难安,寝食难安,良心不安。”秦挽依挥手打断翠屏的话,拍了拍翠屏的肩膀,一副懂得的样子,“所以我不会纵容你要冷的给冷的,要热的给热的。” () 38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翠屏立刻感觉大难将至,马上拒绝:“所以其实大小姐不用……” “我知道你心里并非这么想的,但念在你兢兢业业守护素月的份上,出生入死地跟随我的份上,我会亲自给你选一门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的大亲事。”秦挽依好脾气地道,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竟然如此善良大度慷慨,“这人选吗,我已经定好了,至于……” “大小姐,真的不用的。”翠屏欲哭无泪。 “不行,怎么说我们朝夕相对,相处了那么多年,我怎么能对你默然无视,毫无表示呢。”秦挽依坚决不同意。 道理说不通,翠屏只能转移话题。 “大小姐,你不是要去找九王爷吗,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我去前边给你探探路。”说着,翠屏快走几步,冲出东宫。 “小样,看你这次能否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不管你是翠屏还是玉面修罗,敢打九九的主意,这次还调侃起我来,等着瞧吧。”秦挽依嘿嘿笑着,眼眸晶亮晶亮,璀璨璀璨。 不过,翠屏倒是说的不错,她还要找九九算账呢。 如是想着,秦挽依正要出去,一个禁卫军侍卫迎面而来。 禁卫军侍卫快要在她身边擦肩而过之时,忽然在她身侧俯身,从地上捡起什么,向她递了过来。 “秦小姐,你的玉镯掉了。” 秦挽依从来没有戴过玉镯,当下就要否认,然而定睛一看,这只玉镯,好像是素月经常带着的那只,那晚离开相府之时,素月一直带着这只玉镯。 但是,怎么可能遗落在东宫呢? 而且,好巧不巧地遗落在她眼前。 秦挽依抬起头,望向禁卫军侍卫,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只玉镯……” “贵妃请秦小姐到紫烟宫叙旧,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禁卫军侍卫轻声说完,退后一步,“属下还有事情,先行告辞。” 是了,此人好像是黄统领身边的人,那就是贵妃的人。 秦挽依攥紧手中的玉镯,又是贵妃,竟然还把主意打到素月的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打发了翠屏去打听钟九的行踪,秦挽依独自一人前往紫烟宫。 紫烟宫外,守着不少禁卫军侍卫,想必是看守贵妃和钟济潮的,等着最后的处置。 秦挽依正愁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忽然想到了钟九给她的通行令牌。 这些禁卫军侍卫,并不认得她,但一定认得钟九的令牌。 果然,看到令牌,并未盘问什么,直接放她进入。 紫烟宫内,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冷清,而非潜藏着杀机。 一路畅行无阻至寝殿,寝殿的宫门,一推就开,里边似乎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酒,又带着黏腻。 此刻,寝殿之中,只有两人。 贵妃端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红色矮领宽袖的宫装,上边绣着百鸟朝凤,头发盘成高高的发髻,头上戴着金色镶着红宝石的发冠,一串流苏垂挂至额前,丰润的脸庞,经过精心打扮,显得明眸冷艳,红唇妖冶。 这是凤冠霞帔,皇后的服饰,即便皇后死了,但她也未必能够成为皇后,贵妃也未免太大胆了吧。 另外一人,就是钟济潮,此刻,他平躺在宽敞的大床之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衣服,上边绣着龙纹,这竟然是太子的服饰。 这对母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个要当皇后,一个要当太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对权势着迷。 这也就罢了,为何绑架素月? 秦挽依狠狠地瞪向贵妃和钟济潮,只是,钟济潮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闭着双眼,纹丝不动,胸口竟然没有一丝起伏。 怎么可能,难道…… 秦挽依快走几步,站在床边,俯视着钟济潮,竟然没有一点生机,她伸手,触及他的鼻端,没有一点气息。 死了。 钟济潮竟然死了。 钟济潮虽然半身不遂,但还不至于危及性命,只是,坠落之时,伤及脊柱,这辈子注定只能躺在床上,她也没有办法,但绝对不会死的。 莫非…… “贵妃,七王爷……” “你都没有办法让他重新站起的话,本宫也不寄希望于医圣了,死了也好,活着还要遭罪,他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一直躺下去。”贵妃缓缓站起身,眼神带着飘渺之色,完全不似先前所见的咄咄逼人。 是钟济潮自作孽,怪得了谁。 杀人之心,绝对不能有,除非万不得已。 贵妃坐在床沿,俯视着钟济潮:“这辈子,他唯一想要的,就是皇位,如果让他亲眼看到钟容登上皇位,简直生不如死,还不如不知道。” 他们想要怎么样,秦挽依管不了,也不想管,这个寝殿,今日处处透着古怪,空气中仿佛还有什么在浮动,令人有些心悸。 “贵妃娘娘,既然我来了,就把我妹妹放了。”秦挽依道。 “本宫这儿哪里能藏人,你不该知道的吗?”贵妃毫无隐瞒地告诉秦挽依,眼神却不曾离开钟济潮片刻。 秦挽依一听,心有余悸,猜测着贵妃是不是想要故技重施,而她会不会重蹈覆辙。 但贵妃这里能够藏人的地方,就只有地下室了。 秦挽依赌了一把,她直接在床上扭开机关,顿时,地板轰然打开。 “素月,在不在下边?”秦挽依喊了一声。 停滞了片刻,地下室传来一句微弱的声音。 “姐姐……” 秦挽依闻言,没有办法,纵然知道有陷阱,却也不得不跳下去。 然而,就在秦挽依走入地下室的时候,贵妃从袖中不疾不徐地取出一个火折子,拔开轻轻一吹,一簇火苗骤然跳动起来。 “皇儿,既然钟容抢走了你最爱的皇位,让你生不如死,那么,母妃也抢走他最爱的女人,让他痛不欲生。” 说着,贵妃将火苗在大床的纱帐上一点,轰然之间,大火瞬间蔓延。 火折子自贵妃手中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地面突然窜起几条火龙,连带着周围的一切,全部处在火海之中。 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庞,死寂的眼神,还有嘴角溢出的一抹黑色血液。 贵妃露出寒冷的一笑,扑倒在大床之上,沉沦在火海之中。 滚滚浓烟,朝着下边涌来。 秦挽依抬头一看,心知不妙,以为贵妃想要熏死她们。 环顾四周,皆是石墙石壁,她猛然间瞥到石桌上边的一个水壶,摇了摇,里边还有些水,喜出望外。 秦挽依撕扯了衣服,浸湿,递给秦素月:“素月,别怕,捂着口鼻,跟姐姐走。” 秦素月有些害怕,更是畏惧,但有秦挽依在,仍然在秦挽依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着。 秦挽依走上台阶,才钻出头,便看到大床之上,被熊熊烈火包围的两人。 她心中一惊,没想到贵妃是要同归于尽。 猝然间,一股大火汹涌而来,秦挽依不得不退了进去。 “姐姐……” 火势太猛,根本出不去,而且,地下室不断涌入浓烟,更加呆不住。 倘若把地板合上,就能隔绝浓烟,至少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机关在床上,距离太远,触手不及,而在地板合上之前,她没有那个本事跳入。 眼见着火势越来越猛,秦挽依眼神一定,回转过身,握住秦素月的双手:“素月,上边着火了,姐姐现在无法带你出去,你先躲在里边,姐姐去求救,好不好?” 秦素月点了点头,身体簌簌发抖。 “是不是很害怕?”都是因为她,才把秦素月卷入这场灾难中,所有的一切厄运,不该落在秦素月身上。 秦素月眼中氤氲起泪光,咬着嘴唇道:“姐姐,你千万不要出事,不要像上次那样吓我。” 因为那一次,她差点丧身火海,所以秦素月心有余悸。 “姐姐不会有事的。”秦挽依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纵然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够躲过一劫。 “姐姐,我等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秦素月噙着眼泪道。 秦挽依抱着秦素月,安抚道:“姐姐一定会让你安然无恙的。” 秦素月嗯了一声,仍然带着啜泣之色。 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犹豫了,秦挽依返身回来,取走床上的被子,正要出去,然而,石床之上,被子遮盖的地方,露出一个圆形的图案。 秦挽依眼眸一闪,身体的血液在飞腾,莫非会是生路? 她颤抖着右手,伸手一按。 石壁一侧,一道石门,突然打开。 整个紫烟宫,片刻之间,已经笼罩在漫天火海之中,猛烈的火势,往天空窜去,浓烟滚滚,一发不可收拾,令人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紫烟宫外,禁卫军侍卫,东奔西走,忙着救火,一片慌乱。 “怎么回事?”钟流朔揪住一个正要跑去提水的禁卫军侍卫问道。 “十王爷,属下也不知情,只是紫烟宫里边忽然走水了,而且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熊熊烈火燃烧了。”禁卫军侍卫说完,赶紧前去打水。 闻讯赶来的众人,即刻指挥着灭火,只是,杯水车薪,几桶水,远远不够扑灭这场大火。 “六皇叔,怎么办,贵妃和七哥还在里边呢。”钟流朔原本想向钟九拿个主意,但是钟九去见庄楚楚了。 “这才转眼的工夫,已经蔓延整个紫烟宫,不像是失误。”钟彦凡蹙着眉头,眼见着大火包围整个紫烟宫,贵妃和钟济潮却没有半点出逃的意思,不知道这场大火是否与他们有关。 “救还是不救?”钟流朔私心不想浪费人力去救援,他还记得贵妃和钟济潮的阴谋,而且,此刻进去,必定牺牲不少人,但是,皇上今日才禅位,九哥继位当日就传出钟济潮的死讯,未免落人口实。 钟彦凡与钟流朔有着相同的顾虑。 “你们连个别纠结了,阿九来了。”孙雯突然望着天空道。 半空之中,一只庞大的黑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下。 鹰背之上的白衣男子,眼见着茫茫火海,温润的眼眸,跳动着慌乱的情绪。 “九哥……” “依依呢?”看到人群之中熟悉的面孔,却唯独没有看到魂牵梦萦之人,钟九追问道。 “嫂子不是在东宫吗?”钟流朔疑惑地道。 众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秦挽依的行踪,最终齐齐望向翠屏。 “九王爷,大小姐本来要去找你,但半途支开我,之后失踪了。”翠屏折回之时,并未看到秦挽依的行踪,猛然间,她把视线定格在一个禁卫军侍卫的身上,“大小姐支开我之前,好像见过此人。” 翠屏遥指那名禁卫军侍卫,这才慢慢想到一些忽略的细节,隐隐觉得不安。 钟九冷眼一扫,眨眼间,身形犹如鬼魅一般,逼近那名禁卫军侍卫。 “说,依依在哪里?” 禁卫军侍卫见此,既然已经被认出了,索性承认道:“还用问吗,她就在里边,现在一定被大火烧死了,这就是你们杀死黄统领的代价。” “九王爷,大小姐为何又来这里?”翠屏实在想不通,为何自投罗网,她下意识觉得此人在欺骗。 “秦素月也在里边。”钟九抬手一挥,那名禁卫军侍卫,犹如棉花一般,撞向梁柱,顿时头破血流。 “秦素月?”白书辙和翠屏一听,异口同声,似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只是,两人的想法却并不相同,因为翠屏并不知情。 “庄楚楚不是带走秦素月了吗?为何会在这里?”白书辙惊问,电光火石之间,潘晓的话骤然浮现,他瞬间明白了什么,贵妃和庄楚楚怕是联手了,而庄楚楚调虎离山,贵妃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全都呆着别动。”说完,钟九回望钟彦凡一眼,里边透着只有两人能够明白的嘱托,随即衣袖一挥,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漫天火海之中,瞬间被火龙围抱。 远远地,传来众人声嘶力竭的呼叫。 “怎么办?”钟流朔急得直跺脚,“六皇叔,你指挥他们继续灭火,我进去帮九哥,九哥肯定带不出两个人。” “等等,你没听到阿九的话吗?”出乎意料之外,钟彦凡拦住了钟流朔,这种大火,凭借钟九的本事,能不能逃出来,还是未知数,但是钟流朔进去,就是自寻死路,钟九的长远打算,绝对不能没有钟流朔。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38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秦挽依的心,沉到谷底,犹如毁去的寝殿一样。 砰的一声,石壁上边的碎石,滑落至地上,溅起飞火流星。 仰望着三面高墙,随时都能倾轧而下,平视着前边给她开路的四人,他们是钟九断了生路都要亲手送出的人,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们进去送死。 “我……不找了。”秦挽依站在四人身后,虚无缥缈地道。 四人闻言,齐齐回身,不解地望着她,方才即便飞蛾扑火也无怨无悔,如今怎么又放弃了。 “嫂子,你去歇一会儿,我一定把九哥给你带出来。”钟流朔陪在秦挽依的身边,坚定地道,以为秦挽依只是受到沉重的打击而已。 “阿朔,阿九不在了,你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了。”钟彦凡阻止道。 “六皇叔,我再也不会听你的了,就因为你的阻拦,我才失去救援九哥的最佳机会。”钟流朔赌气地道,即便是为了他好,然而,这种好意,让他这一辈子,都会良心难安。 “十叔子,帮我去找师父,我难受得慌。”秦挽依皱着眉头,紧紧揪着胸口的衣领,脚步踉跄,随时都能跌倒,翠屏和潘晓立刻搀扶着她。 “嫂子,我马上去请,你千万保重,不能有事。”说着,钟流朔匆匆忙忙离开,并未看到秦挽依俯首之时,闪过的异色。 “烨风,教书的,你们去告诉外边的禁卫军侍卫,让他们灭火的时候,不要踩乱这里。”秦挽依嘱托道。 范烨风和白书辙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吧。”秦挽依朝着翠屏和潘晓道。 然而,正当翠屏和潘晓毫无防备地搀扶着秦挽依离开之时,忽然,她们感觉手臂一痛,顿时失去力道。 “抱歉,我不想让九九一个人走。”秦挽依低语一声,挣脱两人的搀扶,返身冲入大火之中。 “大小姐” “秦姑娘”999首发l 轰然一声,两面墙壁的碎石纷纷落下,砸向秦挽依窈窕的身躯。 “挽依” “小姑娘” 范烨风和白书辙惊吼一声,然而想要回身相救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砰”的一声,火光之中,碎石飞溅,却并未砸向秦挽依,反而四处飞射。 眨眼之间,一道白色身影,而出,仔细一看,竟然是两道身影。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犹如一支利箭,飞旋着冲破覆盖的寝殿残骸,更像一条火龙,飞腾翻转,龙凤和鸣。 两道身影,轻飘飘地落下,坠落在众人眼前,犹如神降临一般,生死相依。 “九王爷!”众人异口同声,似是没有想到被废墟埋葬的人,居然还有生还的可能。 “几位辛苦了。”好在有他们时时刻刻维护着秦挽依,哪怕再早一点,他都无法救下怀中视死如归的女人。 “九……九。”秦挽依突然觉得自己结巴的厉害,说一个字,牙齿都在打架,她抬手,捧着钟九的脸颊,指尖感受着温热的肌肤,这不是做梦。 “我若不在你身边,就知道你会做危险的事情,叫我怎么放心呢。”钟九拥紧秦挽依,勾唇一笑,华贵无双,历经如此生死,依然能笑得风华无双。 “九九……”秦挽依立刻抱住钟九,放生痛哭起来,一张灰白相杂的脸蛋,在钟九的衣服上摩挲,鼻涕眼泪灰尘,全部擦了上去。 “阿九,怎么回事?”白书辙从惊恐之中,终于找回活着的感觉,惊问道。 “只能说,天无绝人之路,房梁落地后,砸断了堵住地下室出口的房梁,我直接跳了进去,才发现里边的密道,本想通过密道出去,但听到依依的喊叫,我怕来不及出去,她就已经做出什么傻事,不得不挣扎着出去。”钟九无奈之余,带着一抹宠溺之色。 “也只有你知道小姑娘的性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差点又要错过了。”白书辙心有余悸地道。 “我就是让你不放心,这样,你就不会舍得离开我了,你就时时刻刻只能记着我,你就只能呆在我的身边,我再也不要松开你的手。”秦挽依抓紧钟九的衣服,恨不得想要融入他的身体,化为一起。 “依依,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我们……” “不管一天两天,一年十年,我都能等,但我绝对不会一个人傻傻地痴等。”秦挽依仰首望着钟九,告诉她经历一切后的答案,“只有你在的地方,无论是宫里宫外,都是我的家,我还能去哪里呢?你若不得不在皇宫,那么我陪你君临天下,如果你不得不离开皇宫,那么我陪你逍遥江湖。” 人生匆匆数载,能够相依相偎的时间,又有多少,何必因为还未发生的事情忧心忡忡,有钟九在,她何惧一切。 “你愿意?” 秦挽依踮起脚尖,揪着钟九的衣领,在他红艳的双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她圈着他的脖子,低吟道:“你在我身上落下的印记,我在你身上印下的痕迹,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爱你吗?” “这一辈子,你都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钟九揽紧秦挽依,眉目含着永恒的清雅温润。 “这一辈子,你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秦挽依回抱着钟九,眼眸透着坚定的神色。 白衣翩跹交缠,青丝飘飞纠缠,缠住了就是生生世世。 秋风肃杀,落叶纷纷,风起叶飞,风停叶落。 皇宫城楼之上,两道身影并肩而立,男子一身明黄色龙袍,尊贵不凡,女子一身紫衣红袍,华丽端庄,两人相依在一起,俯视着城楼之下。 皇宫外边,一道粉色的倩影,端坐在骏马之上,水眸潋滟,芳华无双,她淡淡地望着前方,充满坚定之色,双腿一踢马腹,骏马载着她飞驰而去。 大师姐怀孕,只能暂时留在京都,也信守着侍奉太皇太后的承诺。 二师兄登基为帝,只能呆在京都,治理天下。 小师妹陪伴二师兄,不离不弃,除了京都,哪儿也不去。 三师兄为了大师姐,暂时被逼着与大师姐好好相处。 五师弟为了弥补曾经的任性离去,以至于这么多年对家人不闻不问,唯有在京都滞留,照顾母亲和妹妹。 如今,药王谷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不能留在京都。 “九九,就这么放任韵水姐姐离开京都吗?”秦挽依靠在钟九的肩膀,带着叹息之色,有些于心不忍。 “这是宿命,阻拦不了,就像你,无论如何挣扎,终究还是应验了帝后之命。”钟九伸手,自然而然地揽着秦挽依。 “切,谁稀罕呢,要不是你,你以为我愿意当吗?”秦挽依龇牙咧嘴。 “知道你是被迫的,但你可以随自己的心意,无论去留,只凭一己喜好,只是韵水不同。”钟九道,“她不够自私,太过善良,离不了药王谷。” “也是,我那么自私,那么恶毒,才能揪着你不放。”秦挽依凉凉地道。 钟九轻笑一声。 “不过,在韵水姐姐眼中,比起其他,药王谷和老头子师父胜过一切。”秦挽依惋惜地道。 “而且,老头子已经负气离开京都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想,绝对不会回到药王谷。”钟九猜测道。 没有人怨责孙遥这么做是否会拆散韩木和秋韵水,因为是他们没有考虑孙遥在先。 “那韩木头呢?”秦挽依带着怅然之色,不知该方才应该挽留还是该直接放手,然而,无论如何,秋韵水已经离开。 “谁知道呢,不过应该不会任由韵水轻易离开,只是,是缘是劫,我们干涉不了,该尽力的,你已经尽力了,总不能将两人绑在一起吧?”钟九对别人的事情,并不强求,尤其是韩木和秋韵水,两人彼此有彼此的顾虑,“而且,我们又不是不回去了,只是暂时辛苦韵水一段时间而已,到时候,只要给某人一点危险的讯息,指不定某人先行沉不住气,赶回去也未可知。” 秦挽依恍然大悟,顿时觉得钟九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京都郊外,十里长亭,一名青衫男子,孑然而立,眼神呆滞,完全像根木头矗立在那里。 忽然,他的眼神一动,一道粉色身影,已经策马而来。 秋韵水瞥到韩木,勒紧缰绳,停了下来,却并未落马,显示着去意已决,又怕自己一旦下马,就不想离开。 “五师弟……” “我知道,药王谷不能没有人,对你而言,药王谷和师父重过一切,我不会阻拦你。”韩木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他从袖中取出一支二月兰玉簪,“我能给你戴上吗?” 秋韵水最终还是下了马,与韩木面对面而立。 韩木望着她的发鬓,将二月兰玉簪斜插上她的发丝,深情凝望。 秋韵水凝着眼泪,咬着嘴唇,看见韩木眼底的希望,只能装作没有看到,她颤抖着双手,第一次主动抱着韩木。 “五师弟,对不起,你要的,我什么也给不了,保重。”秋韵水抽身离开,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骏马绝尘而去。 韩木僵硬的脸颊,缓缓浮现一笑:“四师姐,你若不留,我便去找你,有你这番心意,我一定会回去找你,你注定只能是我的。” 夜黑风高,寒风陡峭,浓云藏月。 此时正值蒙头大睡的最佳时候,却有两道身影,偏偏不解风情,宛如两片轻盈的叶子,落在京都最大,看守最严,宝贝最多的地方。 皇宫之中的禁卫军侍卫,皆穿着厚重的棉衣,毅然坚守着岗位,纹丝不动,然而这两人却轻衫薄衣,矫捷灵敏,不见丝毫笨重。 两人熟门熟路地避开皇宫巡逻的禁卫军侍卫,站在皇宫收藏稀世珍宝的国库前边。 国库有重兵把守,一字排开,排了两列,至少也有五十人。 国库是禁地,大门紧闭,上边落了枷锁,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大门外边,还悬挂着一个大钟,但凡有任何危机,只要钟声一响,附近巡逻的禁卫军侍卫立刻就能赶至。 “小丫鬟,真的要偷这里吗?”白书辙斜靠着红墙,挑眉问道。 翠屏早已摆脱了丫鬟的身份,作为了原来的玉面修罗谢横波,显得意气风发:“白教书的,怎么,怕了?” “怕倒是不怕。”怎么说两人去了不少地方,偷了不少东西,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只是,白书辙抓了抓头,“好歹这也是阿九和小姑娘家的,监守自盗,好像有些不太好吧?” “偷什么偷,盗什么盗,亏你还教书的,这叫拿懂不懂,难怪十王爷说你白教书的,真是没有叫错。”谢横波三言两语纠正道,“再说了,大兴朝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的,难道都是偷盗的吗,拿一点不算什么,而且,又不是在皇宫没有拿过。” 谢横波说得义正言辞,口若悬河。 “说的也对。”白书辙难得没有反驳,“反正这儿放了太多的东西,留着也是蒙尘发霉。” “这么想就对了,不然,哪里有钱给你买酒。”谢横波嫌弃地道,“行侠仗义来的东西,有多少喂饱你的肚子了。” “哈哈……”白书辙尴尬的一笑,有些惭愧。 “还知道惭愧呢。”谢横波白了一眼。 白书辙也没有计较,只要一提到酒,什么都好商量,随即应道:“好好好,今晚就偷……拿这里的东西了。” “我打听过,开启国库的钥匙,共有两把,分别在两个禁卫军侍卫的身上,只有两把钥匙同时开启,才能打开国库库门,所以……” “所以……需不需要我帮忙支开他们呢?”忽然,一道阴森的声音,斜插入白书辙和谢横波两人的对话,两人立刻觉得背后阴凉阴凉,毛骨悚人。 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别人的地方谋划着拿别人的东西又被撞见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两人正打算拔腿就跑,哪知前边闪来一道白色身影,含笑道:“两位好雅兴啊,寒夜漫漫,竟然来此一游,来了就是客,不如热壶酒,坐下来,叙叙旧?” 白书辙和谢横波哀嚎不已,前有钟九,后有秦挽依,逃不了只能…… “皇上皇后不是更有雅兴,都这个时辰了,居然还不眠不休,难得难得。”白书辙嬉皮笑脸地道。 “依依有些睡不着,正陪她随处走走,就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跟来看看。”钟九回以一笑,笑得白书辙和谢横波心肝一颤。 () 38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皇上皇后,时辰不早了,皇后得多多休息,你们也回去吧,我们这就先告退了。”谢横波宛如初时的丫鬟,躬身正要告退。 “你们两个别想蒙混过关!”秦挽依双手叉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吼道,“把你们两个撮合在一起,不懂感激也就算了,居然敢偷我的东西,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还想源源不断,天长地久吗,你们不想活了!” 白书辙和谢横波站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出,都说怀孕的女人心性大变,孙雯怎么就能变得如此温柔,为何秦挽依变得像只母老虎。 “依依,算了,这么几件玩意,值不了几个钱,别气着孩子。”钟九温柔地道。 “就是就是。”白书辙和谢横波连连应是。 “等孩子出生了,大不了让他们多送一点礼金,这么一点心意,他们不会不懂的。”钟九唇畔含笑。 秦挽依一听,眉眼弯弯:“也对,九九,还是你想得周到。” 说完,钟九揽着秦挽依,撇下两个石化的人,有商有量地离开。 “腹黑、阴险、狡诈、一毛不拔。”谢横波背着两人骂道。 “小丫鬟,别生气了,要不我们也去生一个,这样不就把礼金赚回来了吗?”白书辙盘算着道。 “谁会给你这个酒鬼生孩子,不生。”说完,谢横波脚步一点,已经纵身飞去。 白书辙一见,一边追逐一边喊道:“喂,等等我,有话好商量,不生的话,养一个也行啊,总得变出一个骗回礼金再说啊。” 春光明媚,春风暖融,万物复苏,花红柳绿。 仙泉山处处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 山道上边,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皆是背着包袱,却并非踏青赏景,对漫山遍野的景致视而不见,而是涌往一个地方。 药王谷。 悬壶门是药王谷第一重门,此刻,盘绕的两条巨蟒,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张桌子横放在大门中央,按照老规矩,桌子上边摆放着一个竹筒,只是,此次的竹筒,比水桶还宽,里边密密麻麻全是竹签,竹筒旁边,翻开一本厚厚的蓝皮册子,足以与大拇指比高,桌子下边,摆放着一个坛子,窄口大腹,比花瓶大了不知多少倍。 此刻,一名素衣温婉脸颊粉嫩的女子,坐在桌子后边,提笔在竹签上写下数字,并在蓝皮册子上登记,一名蓝衣锦服面如冠玉的男子,坐在桌子上边,双手环胸,抖着大腿。 络绎不绝的人群,自动排成一队,蜿蜒不知多长,各各翘首以待。 “姑娘,为什么要交一两银子?”一名穿着布衣的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询问道。 “这是药王谷的规定。”秦素月的声音,犹如山涧小溪,温温柔柔。 “姑娘,你菩萨心肠,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没有这么多的银子。”男子哀求道。 秦素月一手拿着竹签,一手拿着毛笔,一脸为难之色,她抬头望了一眼坐着的男子,带着无声的询问。 “没银子还敢来药王谷拜师学艺,你当药王谷是白吃白喝白教的地方吗,一点虔诚之心都没有,一点孝敬之意都没有,还怎么想要救死扶伤,悬壶济世,药王谷可不是培养庸医的地方。”钟乐轩可没有秦素月的半点怜惜之色,凶神恶煞地盯着男子,手中的眼镜蛇顿时钻出衣袖乱舞,吐着红信子。 男子吓得不轻:“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好小子,对我这个师伯都如此无礼,往后更是要欺师灭祖了。”钟乐轩冷哼一声。 “师伯?”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人,竟然是师伯! 钟乐轩不留情面地给出最后的通告:“小子,识相的话,要么给钱报名拿签进去,要么转身回走滚下山去。” 男子敢怒不敢言,完全沉浸在沉重的打击中,只能颤颤抖抖地掏出银子,一不小心,丢落了一张银票,赶紧收了起来,这才不情不愿地把一两银子扔了进去。 后边之人一见,顿时不敢有丝毫怠慢之色。 “这位大哥,倘若落选了,银子会还给你的。”秦素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递出了竹签。 男子气得喷火,径自抽走竹签,直接走了,这还没有考试呢,已经被人诅咒落选,谁能好心情到哪里去。 “乐轩哥哥,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秦素月不解地歪头询问,一脸茫然,眼中清澈无比。 看着这样的眼神,钟乐轩一脸纠结。 秦挽依阴险狡诈,收取银子的主意,还是她出的,怎么同父同母所出的妹妹,居然单纯的像张白纸,一无所知,害得他都不忍心如实相告。 “应该是抽风了,回头让人给治治,药王谷别的不多,大夫和药材最多。” 秦素月一听,点了点头,还真相信了钟乐轩的话。 残月当空,夜凉如水。 皇宫处处檐牙高啄,雕栏画栋,宏伟不凡,也冰冷不凡。 御花园六角亭中,挂着六盏琉璃宫灯,照亮亭中的一切。 亭中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 石桌上边,摆放着一个小炉,小炉上边,放置着一个瓷器,此刻,里边正温着一壶酒。 石凳上边,铺着一层毛毯。 秦挽依端坐在六角亭中,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 不消片刻,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乘着夜色而来,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走进凉亭。 褪去一身华丽宫装,只穿一身便衣的女子,宛如初见时一般,静若处子动若脱兔。ωωω.九九^九)xs(.co^m 范烨风有片刻的失神,继而躬身行礼:“属下……” “烨风,这儿又没有外人,你就别刺激我了,皇后两字听着怪别扭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秦挽依嬉笑着即刻招呼道,“快坐吧。” 范烨风闻言,坐了下来,与秦挽依面对面而坐,仍然显得有一分拘谨。 “不知……”范烨风开了口,不能叫皇后,不能叫名字,一脸为难。 “我说烨风啊,就一个名字,你怎么这么纠结呢,我都快被你气得生出皱纹了。”秦挽依指了指自己的眉间。 “不知挽依找我何事?”范烨风终于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没事不能找你聊天吗?”秦挽依从瓷器中取出酒壶,倒了两杯酒,推了一杯给范烨风,看到范烨风要开口,她立刻截断道,“不用跟我道谢。” 范烨风闭口不言,端着酒杯,仰首饮尽。 “烨风啊,最近我很少看到你,我记得你好像还欠我一顿大餐呢。”秦挽依微微抿了一口,并未学着范烨风豪饮。 范烨风一凝,这么晚找他,该不会就为了一顿大餐吧? “我记得。”对于秦挽依的承诺,他向来没有忘记。 “烨风,你知道的,在皇宫里,什么都不好,只有吃的最好,嘴巴也养刁了,所以我对大餐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所以呢,其实我今晚找你……” “我知道。”范烨风一听,已然猜到什么,所为的大餐,一为生,二为婚,三为寿,四为丧,与他相关的,也只有第二点了,该面对的,始终逃避不了,而且,也不能再逃避了,“我会娶潘晓的。” “什么,你要娶潘晓,这怎么可以,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发展的?”秦挽依拍桌子惊问。 范烨风被搅得一脸莫名,讶然问道:“难道不是为了这事吗?” “当然不是,我本来想着,我嫁不了你,但我女儿可以啊,放着你不要,还能要谁,所以等她长大了,我一定让她嫁给你的,我真的不介意年龄差距的。”秦挽依豪言道。 饶是经历各种风浪,范烨风还是被秦挽依的话吓得不轻,这么一来,他不是还得称呼秦挽依一声岳母。 “既然你都说要娶潘晓了,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你空等十来年吧,而且,我也不确定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秦挽依不甘心地妥协道,“没有办法了,只有让你当干爹了,到时候你给她举办生宴,这一次,可不能再食言了。” “好。”范烨风与秦挽依相视一笑,带着一丝释然之色。 寅时将过,早朝将至。 “十王爷,醒一醒,该上早朝了。” 皇宫御书房中,钟流朔被一阵压低的喧闹声音吵醒。 他睁开双眼,脑袋还有些昏沉。 自从钟九登基以来,他从来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天天跟着上早朝,在江州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为什么要跟着勤政爱民呢! 钟流朔虽然这么想,但还是从锦榻上边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昨日不知道钟九为何突然有了雅兴,要把酒言欢,结果喝着喝着,就醉了,好像还说了什么来着。 十弟,往后大兴朝的江山社稷,就交在你的手中了。 钟流朔猛然清醒过来,追问服侍钟九的年轻内侍:“九哥呢?” 年轻内侍双手捧着一卷明黄色卷宗道:“回十王爷,皇上已经离开皇宫了,这会儿已经远离京都了。” “什么,出宫,离京,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钟流朔吼道。 “十王爷,昨日皇上已经跟你说过了,只是你可能有些醉了,所以皇上特意给十王爷留了一道圣旨。”内侍将明黄色卷宗呈了上去。 钟流朔隐隐觉得不是好事,还是劈手夺过,展开一看,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怒火冲天。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御书房中,传出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整个皇宫,都为之动摇。 “什么叫体弱多病,这一年多来,他得过什么病,真要体弱多病的话,昨晚还能喝那么多的酒,把我给灌醉了,什么叫不堪重任,这一年多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又算什么。”钟流朔怒不可遏,攥紧手中的圣旨,禅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不要上早朝,批奏折,听嗦。 “十王爷,冷静,息怒。”内侍在旁边劝道。 “这让我怎么冷静,怎么息怒,换做是你,你能冷静息怒吗?”钟流朔绝对不能忍受,“嫂子呢,嫂子才生完孩子没有几个月,两个皇子连半岁都不到,他们呢,也一起走了?” 内侍点了点头。 钟流朔顿时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六皇叔呢,快,让他主持大局,我去把九哥追回来,大兴朝没有我可以,但绝对不能没有九哥,即便没有九哥,也绝对不能没有皇子,至少得留下一个。” “十王爷,你难道忘记了吗,昨日和亲王与和亲王妃已经当着十王爷的面向皇上请辞了,和亲王妃还领着小郡主呢,那时候他们就准备离开京都了,比皇上、皇后和皇子离开得还早一步呢。”内侍回道。 “什么!”钟流朔揉着脑袋,柔顺的发丝,立刻蓬松散乱,毫无形象可言,“我被九哥骗了,被六皇叔骗了,被你们所有人都骗了,不行,我一定要把九哥追来了,问个清楚。” 说着,钟流朔就要趁乱逃离,却被一人堵了回来。 “王爷,该上早朝了。”范歆桐面无表情地道,她站在御书房门口,大有一妃当关,万人莫过的架势。 “开玩笑,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上早朝。”钟流朔脱口而出。 “皇上,该上早朝了。”范歆桐换了一句狠的。 “你疯了,皇上怎么能随便叫的。”钟流朔吼道,吼完之后,有点气短心虚。 范歆桐一听,泪盈于睫,未带哽咽,跪了下来:“如今王爷就是皇上,圣旨上边写得清清楚楚,即便王爷不想为帝,那也必须遵照圣意,先为帝,后禅位,如果皇上一意孤行,臣妾无能,无法左右皇上的心意,不能辅佐皇上成为贤君,实在罪该万死。” 钟流朔仰首望天,他上辈子欠了范歆桐吗,这辈子要听她念经,而且,他若为难范歆桐,太皇太后就给他念经,他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上早朝还不行吗?” 范歆桐施施然站起身,眼泪立刻消失不见,她对内侍和宫女道:“给皇上更衣上朝吧。”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平静的湖面之上,波光粼粼。 百花丛中,竹楼之前,静湖之畔,坐着两道白色身影,放着两双鞋袜,两人的双脚落在水中,相依相偎。 秦挽依挽着钟九的手臂,靠在钟九的肩膀,感受着此刻的闲情,问道:“九九,后悔放弃皇位吗?” 因着她产后修养的缘故,虽然一年之约超时,但钟九依旧履行誓约,平定朝局,放弃帝位,远离京都,不曾有过任何犹豫。 倘若钟九继续为帝,必定成为一代明君,记录史册,万古垂青。 () 38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当然后悔莫及了,当皇帝,朱笔一挥,生杀予夺,金口一开,支配他人人生,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所有的人,对他俯首称臣。”眼见着秦挽依气鼓鼓的样子,钟九似乎依旧能看出她的心思,含笑问道,“你想让我这么回答吗?” “可你就是这样回答的!”秦挽依含嗔带怒地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与其拘束谨慎,成为史官笔下的寥寥几字,倒不如潇洒肆意,在书外活得缤纷精彩。”钟九抚了抚秦挽依的发丝,“看你心心念念,屡屡提到,是不是后悔放弃皇后的位置,后悔放弃皇宫的美食,还有国库的宝贝。”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早知道离开之前,应该顺手牵羊,带走几样宝贝才对,当皇后真的什么都不好,那几个老臣经常劝我要识大体,早点让你充盈后宫,要不是我扬言来一个毒一个,来一双毒一双,来一批毒一批,早就让他们得逞了,应该要点福利补偿一下才行。”秦挽依炫耀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之时,不免有些惋惜之色。 “那不如我们回宫,继续为帝为后,十弟没少飞鸽传书抱怨呢。”钟九提议道。 “才不要,真要宝贝,我干嘛不学教书的他们,偷盗……不是……拿走,多简单啊。”秦挽依说得理直气壮。 “你若真想要,十弟还不双手奉上,所以往后这个问题,别再问了,重复一句话,累,倒不如说那句我喜欢听的话,我会百听不厌的。”钟九笑得犹如百花盛开。 “什么话?”秦挽依疑惑地道,她说过什么感动天感动地感动钟九的话吗,莫非是…… “就是你在众人面前吻我的时候说的话。”钟九在秦挽依耳畔低语道,轻笑出声的热气,直接钻进她的领口,秦挽依顿时红霞满面。 真要让她重新来一次,她不知道会怎么说怎么做,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绝对不会那么说,绝对不会那么做。 秦挽依直接摇头。 “确定?”钟九俯身而来,笑得灿若星辰。 “我……”不知为何,对于钟九的靠近,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忽然,她眼光一闪,“九九……我们再生一个女儿好不好?” 顿时,钟九坐直了身体。 “怎么?还对范烨风不死心,他现在可是已经娶了潘晓了,指不定都有他们自己的孩子了。” “哎呦,这话酸的牙齿都快掉下来了。”秦挽依嘶了一声。 “那是还想从书辙那里赚礼金?”钟九反问。 “再赚他们的礼金,他们都要喝西北风了。”秦挽依仁慈了一回。 “那是什么?”生完孩子的女人的心思,果然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测,尤其是扯到孩子的身上,钟九是猜不透了。 “还不是那两个臭小子,简直太麻烦了,整天惹事,除了韵水姐姐,哪个人没有吃过他们的亏,就没有一个消停一点的,看看大师姐的女儿,多贴心啊,看看韵水姐姐的女儿,多水灵啊,我就是想要一个女儿嘛。”秦挽依眨巴着眼睛装委屈。 “是吗?”钟九面不改色,不为所动,“他们挺乖的,我倒是没有吃过他们的亏。” “怎么可能!”秦挽依俨然不信,她上次还被两个臭小子戏耍了,“我不管,我就要生女儿,你到底愿不愿意。” “依依,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一开始,你就说生女儿,但是,你也知道结果了,万一还是儿子怎么办?万一还是两个怎么办?”钟九倒是不怕多一个孩子,只是,孩子多了,占用秦挽依太多的时间,他岂不是太无聊了。 “不要,都送人了。”秦挽依好爽地道,“我就不信生不出女儿。” “爹娘救命啊” 百花丛中,传来两道整齐统一的叫声,两人回头,却看到三道白色身影奔跑而来。 两人一见,心道不妙,想要起身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当先奔跑的灵儿,已经纵身一跳,钻入静湖之中,溅起庞大的水花,掀起惊涛骇浪。 好在灵儿跳得比较远,并未溅湿两人,只是它跳入之后,沉入水中,不再浮出水面。 秦挽依一见,知道又闯祸了,怒火冲天,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两个三岁的小男孩。 两个小男孩无论身高长相穿着动作表情等等,都是一致。两人皆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衣,长得粉雕玉琢的,完美的五官,无可挑剔,跟某人一模一样,完全继承了某人的基因,但凡认识之人,就知道他们是谁的孩子,但上门理会的时候,找的都是她。 两个小男孩看到湖边的两人,尤其一个像火一个像水的时候,顿时心有灵犀地冲向钟九,甜甜地叫道:“爹爹,救命啊” 秦挽依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小子,就会在钟九面前卖乖。 “钟九!秦挽依!最后再警告你们一次,好好管管你们的儿子,否则,丢出去喂狼!”百花丛外,传来韩木气急败坏的声音。 “怎么了?把你们一向心平气和的韩木叔叔气成这样,真是少见呐?”钟九并无责备之色,反而一脸好奇,带着笑意,两个小男孩立刻招供。 “韵水姨姨好漂亮,啵了一个,香香甜甜。” “冰儿妹妹好可爱,啵了一个,软软嫩嫩。” 两个小男孩眨巴着无比清澈的眼眸道,绝无半点杂念。 “你们两个小色鬼,居然把主意打到她们的身上,我要是韩木头,一定把你们两个揍得认不清东南西北。”秦挽依吼道。 “爹爹,娘好凶凶啊。” “爹爹,我好怕怕啦。” 两个小男孩泫然欲泣,黑白分明的双眼,凝结着晶莹的泪珠,就像珍珠一样打滚,欲落未落,万分委屈。 两人窝入钟九的怀里装柔弱,乖顺的像两只小绵羊,没有半点危险性,居然还啜泣起来。 秦挽依双手握成爪子。 “你们两个,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钟九面带微笑地告诫,“就算喜欢你们的韵水姨姨和冰儿妹妹,也不要在你们的韩木叔叔面前表露,知道吗,醋坛子打翻了,爹爹也护不了你们,往后事事需要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九九,你怎么能这么教育孩子呢,这是唆使!”秦挽依吼道。 “谢谢爹爹,我给你捶捶肩。” “爹爹最好了,我给你揉揉腿。” 两个小男孩完全无视秦挽依的存在,了然地点头,一左一右,在钟九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继而一个捶肩,一个揉腿,一个很是享受,三人笑得跟三只狐狸一样。 秦挽依抓狂。 为什么钟九是慈父,她是严母,什么时候儿子成了父亲的贴心小棉袄! 秦挽依仰天狂啸:“我要生女儿” “爹爹,娘说,生男生女,取决于Y染色体,完全是由你决定的,我知道爹爹最喜欢男孩子了,对吧。”捶肩的一个,饱含着热烈的希望,都不忍心拒绝。 “爹爹,生多少都无所谓,一定得生弟弟,这样出去,才威风凛凛,行动一致,如果万一不幸,生了妹妹,也绝对不能像冰儿妹妹一样如水温柔,更不能像娘一样咋咋呼呼,做手足的,就得像潘晓姨姨那样,称兄道弟,两肋插刀。”揉腿的一个,满含无奈委屈,都不忍心回绝。 秦挽依双手的骨节,咯嘣咯嘣作响,她鼓足全力,吼道:“你们两个臭小子,我要把你们丢到天空成为最闪亮的星。” 他居高临下,看见苏冰举着一株灵草,在欢呼高喊,脸上带着狂喜,他神色一松,停下脚步,有些赞赏地看着她。 忽然,听得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他骇然回头,只见岩石路上面,黑压压的一堆乱石正滚下来,他失声喊道:“快往边!” 他轻身跃起,急忙退闪一边,骇然地看着巨石滚下,他想飞身下去救苏冰已经太迟了,乱石很快就席卷了苏冰而下,瞬间就不见了人。 他疾驰跃下,乱石一路滚,他便一路追,终于,在乱石与苏冰一同落入底下的深潭里,他想也不想,一头栽进深潭里。 潭水冰冷刺骨,潭水很深,他飞快地游动身体,四处寻找苏冰。心里有莫大的恐惧,他知道苏冰一定是被乱石沉在水潭底下,他一直下潜,潭水漆黑,什么都瞧不见,他四处摸索,水底浮力很大,他无法搬动巨大的岩石。 心里急得快发疯,屏息摸黑寻找,尽管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被乱石砸过,被潭水淹过,就算是他,相信也回不来了。但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带着她来,就要带着她回去,哪怕只是尸体。 他潜上水面,打算换气再下去,却冷不防,看到一个人头在水面浮沉。 他心里一阵狂喜,猛地游过去,托起苏冰的脑袋往岸上游去…… 苏冰手里还死死地抓住那灵草,紧得关节发白。她的额头和脸有伤口,血迹已经被潭水冲干,因为潭水寒冷,止住了她的血,但是她肚子胀鼓鼓的,相信已经被灌了一肚子的水,没脉搏,没呼吸,没心跳。 君泽天扶着她,双腿盘膝,运内力为她推气过宫。 苏冰无法坐直,几乎是办躺在君泽天的怀里,君泽天一手扶着她,一手运功,显得十分吃力。 只消一会儿功夫,便见苏冰与他身上的衣衫全部干了,他用了十成的内力,也不管苏冰是否能够接受这种强大内力灌注的冲击,也不管这样做是否会耗尽自己的内力。 时间慢慢地流逝,苏冰嘴角不断有水溢出来,但是,她本人的生命迹象却没有半点回缓。 君泽天因为输送内力过多过猛,一直丹田力气不继,血液翻涌,只觉得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缓缓倒下,眼前一阵漆黑,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已经近乎走火入魔的地步,不能再输送内力了,否则,他会自身难保的。 苏冰也倒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握住她冰冷的手,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起那日入宫,他握住她的手在明媚的日光下,一步一步地走进去太后寝殿里,她的手很温暖,很舒服,他想说,他很喜欢这样握着她的手,若她能醒过来,他以后不会再这样讨厌她,不会继续让她难过伤心。999首发l 苏冰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去,她很累,很疼,全身都疼,她好想就这样舒舒服服地睡去,睡一辈子。 耳边想起一道威严沉稳的声音:“苏冰,苏冰,你听着,你命途多舛,但是命不该绝,本座赐你第一次重生,自能赐你第二次,这是你上辈子与这辈子积下的德,你救人无数,才有此恩赐,你要谨记,不能放弃自己的原则,你是医生,尽管在这年代,你也要用自己所学,救死扶伤,本座如今赐你……”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苏冰努力倾听,但是却还是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感觉身上的痛渐渐的减弱,眼前似乎有一道金光闪过,她顿时觉得眼睛一疼,下意识地伸手去揉,这一动,整个人惊醒过来。 肚子涨得很,她弯下腰狂吐起来。 胃部里的水放入倾泻一般吐出来,直吐得她眼泪直冒,胃酸倒流。 吐完之后,她虚弱地往后一倒,随即整个人跳起来,回头一看,竟发现君泽天晕倒在地上。 她伸手在他鼻间探了一下,幸好,还有气。 脑子忽然涌进一些片段,是她落水后他尽力救援的片段,还有,他为她运气疗伤,累倒在地,种种,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里上演。 她鼻子一酸,伸手为他抹去脸上的草,喃喃地道:“其实,你真是一个好人,口硬心软!” 她坐在地上,觉得屁股底下有些异样,她伸手摸了一下,地上竟然放着一本书。 她觉得奇怪,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书?她捡起来,书有些陈旧,上面用狂草写着三个大字:金针术。 她心中一动,连忙打开第一页,发现第一页里夹着一个小布包,她打开布包,竟然发现里面插着十几根细长的金针。她拿起来,用手擦拭了一下,金针在太阳底下发出澄黄鲜亮的色彩,竟果真是纯金打造的。 布包里还有一张纸,已经有些发黄,看样子有些时日了。她拿起纸条看,上面写着几句话:余一生钻研金针术,治病救人,奈何却辜负了深爱之人,金针之术,救人无数,最后却难以自救! 落款是温莨秀! 温莨秀是谁?苏冰掀开书页,里面记载了金针的用法和因病落针的方式,记载十分详细,几乎很多疑难杂症都能医治。苏冰心中生出一股奇异的欢喜,她是学医之人,若这书内记载的东西是真的,那世上很多病都能治了。 () 38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她取出金针,用手指轻轻地转动,摸索着君泽天脑袋的穴位,轻轻地转动金针,金针竟像是有生命似的,轻轻一钻,就没入了他的穴位之中。 而更让她震惊的是,她肯定自己之前从没学过金针术,这是她第一次用,但是她下针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犹豫,似乎早就已经烂熟于心。 -沉思间,她看到君泽天眼皮轻轻一抬,她连忙抽出金针,重新放在布包里,俯下身子问道:“你怎么了?好些了吗?” 君泽天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最后,苦笑,“我们都死了?” 苏冰笑着扶起他,“没死,我们都还活着!” “什么?”君泽天一愣,伸手摸着她的脸,“你说什么?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太好了!”触摸她脸上的温度,他的面容仿若灌入了一个夏天的阳光,明媚得叫人感动,苏冰眼圈有些濡湿,眸光晶亮地看着他! 苏冰举着手中的灵草,道:“你看,我们采到灵草了。” 他看着她脸上额上的伤口,语气难得轻柔地问道:“伤口疼吗?” 苏冰一愣,顺着他的眸光伸手去触摸,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伤,这么触摸一下,才觉得疼痛,她倒抽一口凉气,道:“刚才不觉得疼,现在才觉得有些疼!” 君泽天见她的神情,自然知道不是她所说的有些疼,是应该很疼才对。他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也有些后怕,道:“这一次真的太危险了,你若真的出事,本王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父皇交代,如何跟你父母交代!” 苏冰忽然很想见见杨洛衣的父母,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杨洛衣已经死了,但是,她死了却是事实。只是他们到底是比自己的父母幸运的,因为,杨洛衣的父母还不知道真相,而自己的父母,却要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她泪盈于睫,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我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 君泽天因着她死而复生,之前对她的种种敌意都消失了,至少,在这个一个瞬间,他的脑子里想到的不是她对可儿做了什么,而是她嫁过来王府之后,他对她做了什么。心里揪起来,其实,她真的不算太差。 “你没事就好,咱们两人来,必须两人回去,一个也不能少。”君泽天叹息道。 “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装点水来,滋润一下嗓子。”苏冰转身,从包裹里取出水壶,顺便把书和金针放在包裹里,君泽天并未留意到这一细节,不过就算他留意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她的包裹里很多杂物,他也记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了。 君泽天喝了几口水,苏冰又让他吃了点东西,他才慢慢地恢复了体力。 他见苏冰能走能跑,心里暗自奇怪,按理说她应该比他更加虚弱才是的,但是为什么看起来她一点事情都没有?若不是亲眼看着她摔下去,又亲眼看着抱着没有呼吸的她走上来,他真的会以为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下山的时候,她还健步如飞,他十分郁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么精神?” 苏冰愣了一下,是啊,刚才她是差点死了的,而且额头身上都有伤,之前上山的时候,她扭伤了脚,还要他背着步行了好长一段时间。扭伤了脚,还这么疼,怎么现在伤口这么大,却只有在他提起的时候才感觉到疼? 莫非,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鬼魂? 她伸手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摸去,问道:“我是暖的还是冷的?” “暖的啊,怎么了?你刚才奔跑得这么快,你都出汗了,当然是暖的。”送君泽天奇怪地看着她道。 苏冰松了一口气,“我以为我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这样,觉得自己很多力气,不过现在想想,我这么精神,大概是你输了内力给我。”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君泽天心里有些郁闷,她是精神了,但是他却像个病鬼一般,走几步就喘几口大气。 下山的途中,经过蛇山,苏冰依旧很害怕,君泽天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出去。 苏冰心里感动莫名,这一次上山,让她看到另一个不一样的君泽天。他的掌心很大,有厚厚的茧子,一位王爷,自小养尊处优,自然是不用做什么苦工的,这些茧子,大概是他练武手握长剑造成的。心里很佩服,她知道练武是一样艰辛的体力活,能撑下去的,意志一定很惊人。 过了蛇山,君泽天的没有松懈,他知道,下了蛇山就要面对山贼的威胁。之前上山的时候,杀了几条藏獒,这些藏獒是有人养的,它们死了,一定会引起山贼的警惕。 苏冰不知道他为什么越走越急,她问答:“放心,我们还有时间。” 君泽天环顾四周,四周一片寂静,除了风掠过树林发出的声音,连鸟鸣都没有听到。 这种寂静是不寻常的,君泽天轻声道:“辛苦点,先下山再说。”他没有跟她说可能有山贼,怕吓着她。 他话音刚落,苏冰便停住了脚步,她凝神屏息,侧头问他,“这里好多人!” 君泽天一愣,“哪里有人?” 苏冰道倾听了一下,道:“很多人呼吸,有很多呼吸声,起码一百多个人!” 呼吸都能听到?君泽天侧耳倾听了一下,但是耳边除了风声之外,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他想起之前上山的时候,她听到狗吠声,而他是等藏獒来到近处,才听到。之前可以说她是猜测,但是如今见过一些发在她身上的奇迹之后,他相信她刚才说的话。 他脸色一沉,道:“快走!”他内力还没恢复,莫说一百个山贼,就算十个,也未必能够应付。他死不要紧,但是她落在山贼手里,只怕,要受尽折磨了。 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话音刚落,四周冲出来一群人,个个都是彪形大汉,凶神恶煞,手中拿着斧头,把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裳的男子,六尺高左右,身材高大,肤色黝黑,他眼里有嗜血残毒的光,他手里没有武器,但是气势凌人,应该是山贼的头头。 君泽天把苏冰揽在身后,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那为首的男人冷冷一笑,问道:“我的宝贝儿们,是你们杀的?” 君泽天大概能猜到他说的宝贝儿们,是死在他剑下的藏獒,虽然知道不能承认,但是他从来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他道:“没错,是我杀的,但是,是它们攻击我们在先。” 山贼头嘿嘿笑了起来,他一笑,周围的山贼全部都跟着笑了起来,开始是是耻笑,继而笑得越来越大声,最后竟然捧腹大笑。 君泽天与苏冰面面相窥,这些人在笑什么啊? 山贼头子停止了笑,其他山贼也停住了,屏息等着山贼头子发话。 那山贼头子哼了一声,道:“它们是畜生,畜生攻击人有什么奇怪?它们本性如此,你们跟畜生计较,你们莫非也是畜生?” 如此奇怪的理论,偏不是吵架高手的君泽天反驳不得,他脸色有些发青,盯着山贼头子,不敢丝毫松懈。 苏冰从君泽天身后伸出脑袋看着那山贼头子,清朗地道:“这说法看似合理,但是其实狗屁不通。狗攻击人我姑且算是它的本能,但是人受到来自外界的攻击,反抗也是我们的本性使然,我们人类若是让够欺负了,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所有人都盯着苏冰看,那山贼头子的眼睛闪过一抹惊艳,“哟,这位小娘子所言在理啊,老子最喜欢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了,走,跟老子回去,咱们好好聊聊!” 长剑落在君泽天的手上,他摁住剑柄,对苏冰道:“一会打起来,你赶紧逃,送灵草下山,我的侍卫都在山下等着。” 苏冰摇摇头,“你说的,我们两个人来,自然要两个人回去,一个也不能少。” “现在不是情况有变吗?你送灵草回去,皇嫂还有救。”君泽天压低声音,怒道。 苏冰固执地道:“不,我不走!”手机端 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山贼头子一扬手,顿时他身后窜出十几个山贼,挥着斧头就冲过来。 君泽天持剑而起,他内力不继,一定要先下杀招,震慑这些人,否则,他们全部冲上来,他是无力抵挡的。 他身形飞快地穿梭在十几名山贼中,首先撂倒了其中两个,他迎风而立,衣袂飘飞,竟有一股凛然的气势。 那被他撂倒的山贼很快断气,他内里虽然还没没恢复,但是在三两招之中杀两个山贼的能力还是有的。 山贼果真被震慑了,退后一步,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但是,他们也只是退后一步,并没有退下去。 他回身对着苏冰怒吼一声,“走!”b r 苏冰背着包裹,怔怔地看着他,理智跟她说是要逃的,因为她手上还握住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她不能任性。但是,她知道他很不好,体力还没恢复,他是无法应付这些恶人的,他一定会死在这里。 她挪步不开脚,摇摇头道:“我不走!” 君泽天生气了,飞回来推她,青筋暴现,“快走,你想落在他们手上吗?你有想过落在他们手上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能说得出这句话,证明在他心里也很清晰,他是打不不过他们的,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心里很酸,她牵起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一时冲动还是心底有这样的情绪作祟,她道:“我们是夫妻,不能同生,但求共死!” 君泽天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喉头一阵发紧,如今生死关头,她这般的不离不弃,证明她心里真的把他看得很重要,而自己之前是怎么对待她的?他觉得很后悔,假若来生,他不会再这样辜负她。 但是,此刻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或者落在山贼的手上。他一字一句地道:“你立刻下山,找他们上来营救本王,本王有把握能拖住他们。” “当真?”苏冰看着他,从这里下山不需要太久了,她力气够,能一路飞奔下去,而他之前也吩咐过侍卫,若两天不见他,让侍卫上山的。如今是第二天了下午了,侍卫应该会寻上山,若是侍卫来到,他就有救了。而这山太大,侍卫就算一路寻上来,若方向不对,也遇不上,确实也只有她下山报信才稳妥。 君泽天眼角看到那山贼头子又一扬手,他急忙道:“快走,凭本王的武功,能拖他们一个时辰,你快走,不要耽误时间!”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指环,放在她手上,脸色竟有些沉重,“这是我的信物,你给他们看,他们会听你的号令。” 苏冰匆忙收好指环,撒腿便跑。她真要争取时间,她真的怕,真的怕,怕他出事。 山贼分开两队,一队追她,一队进攻君泽天。 苏冰跑得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得这么快,仿佛下坡失去制动的车子,又像是离弦的箭,收也收不住。 越来越多山贼追她,她知道这样对君泽天有利,她很想哭,心里胡乱地猜测,他会出事吗?他把内力输给她了,那他岂不是没有内力了?他要是死了怎么办?他其实也不讨厌,他是挺好的一个人。 山贼知道其实是追不上她,但是也没有放弃,因为他们的头头对这个女人志在必得,若追不上回去无法交代。他们都觉得很疑惑,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跑得这么快!会不会她才是高手?所以,追着追着,山贼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们心中有数,追这个女人只是为了应付头头,但若因此招致杀身之祸,那才是无辜枉死。 之前君泽天一出手就杀了两个山贼,看来还是有震慑作用的,起码,现在为苏冰解围了。 终于,跑了约莫半个时辰,苏冰终于看到一队穿着便服的侍卫上山,她认出了为首的那人,她见过,在王府见过他。 她飞奔过去,一把拉住那人的衣衫,惊乱地道:“快,他有危险,快上去救他!” 被她拉住的叫司林晨,是王府的侍卫统领,他是奉命在山下等的,但是心里总有不祥的预感,所以提前率人上山了。 () 38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以为他不相信,从怀里摸出指环,递给他,道:“你看,这是他的信物,他交给我的,他有危险,你们赶紧去救他啊!” 司林晨一见指环,整个人退后一步,脸上有骇然的神色,苏冰跺脚,“你还看什么啊?还不快走?” 众侍卫见到指环,也都全部惊呆了,司林晨喃喃地道:“指环是王爷贴身之物,王爷曾言,指环一旦离身,代表他人已经遭遇不测!” 苏冰愣住了,忽然大喊一声,“你骗了我!”说着,便又跑上山。 司林晨连忙追着她去,王爷已经遭遇不测,若王妃再出点什么事,宁安王府,彻底没了。 苏冰的眼泪掉了一路,她也顾不上擦,他早知道自己打不过,也知道自己支持不了这么久,他只是骗她离开,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司林晨怕她有意外,喊道:“王妃,慢点跑,您先休息一下,卑职领人去救王爷!” 苏冰置若罔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他出事,真的不能出事。他是为了救她,才会内力全失的,他若是出事,她是最大的罪人。 他之前说过好多次,不能带她上山,之前她还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相信自己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她真的可能会害死他的。 心里难过,有针刺般的疼痛,她身体里每一条神经都有烧灼般的疼,生与死,在一个医生眼里,本已经没有平常人那般骇然,但是,此刻她很在乎,很重视,甚至于她知道,若他出事,她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太后与皇后也坐着肩舆与她一同去初阳殿,来到初阳殿,容妃也在守着安然皇孙,见到宫女搀扶苏冰过来,也顾不上问候,便哀声道:“洛衣,你快来看看安然,他之前吐奶,吐得一身都是,刚换过衣衫,哭得累了,好不容易才入睡。” 容妃已经把苏冰当作是安然的救命恩人,御医医治了几日,都没有一点疗效,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苏冰身上了。 苏冰瞧见安然皇孙的脸色,她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黄得很厉害,她上前翻开他的眼睛,眼白的部分,也全部都变成了黄色。 苏冰骇然道:“病理性黄疸,有可能是急性溶血。” “融雪?什么融雪?怎么医治?”容妃见苏冰脸色陡变,吓得声调都变了,发抖着问。 太后也疾步上前,容妃这才看到太后与皇后都来了,急忙福身行礼,“妾身见过太后!”然后又到皇后跟前,微微福身,“皇后娘娘有心了!” 太后道:“不必拘礼了,安然怎么样了?” 容妃几乎要哭出来了,道:“一吃奶就吐,一吐就哭,苦累就睡觉!” 太后问苏冰,“你刚才说什么融雪?这天还没下雪呢,如今还是秋天!” 苏冰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道:“不是这个融雪,黄疸分两种,一种是生理性黄疸,孩子出生之后,一般都会出现生理性黄疸,生理性黄疸在几日之后自动会消退;而病理性黄疸,则是身体出现了毛病,新生儿病理性黄疸,则有可能是新生儿溶血病、新生儿感染、胆道畸形和新生儿肝炎等。而最常见的,就是溶血。” “你说的这些,哀家都不懂,你说,要怎么做才能治好他?哀家见他这副模样,难受得很!”太后也着急了,御医诊断了几日,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如今苏冰一看,就说出安然的病,但是见她神色这么凝重,也知道情况危急了。 苏冰没有回答,她陷入了沉思中,首先,要做的是光疗,但是这里并没有仪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然光。治疗新生儿黄疸,用的是蓝紫光,而太阳光中,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等几种光波,所以,晒太阳的功效还是有的。 她一抬头,立刻道:“把安然带出庭院去,让他晒太阳!” 容妃愕然抬头,“晒太阳?这外面风大,他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能出去见风?” 苏冰凝重地道:“容妃娘娘,若再不用光疗,说句不好听的,安然会有生命危险!” 容妃将信将疑,抬眸看向太后,太后也有些犹豫,道:“洛衣,容妃说的也是道理,这外面风大,安然年幼体弱,又有病在身,见风不喜啊!” 苏冰知道要跟她们解释光疗法,是一件很晦涩难懂的事情,她道:“你们先带安然出去晒太阳,我再慢慢跟大家解释。” 皇后拉住苏冰,轻声道:“孩子,你这些可有根据?安然是皇上第一位皇孙,你千万莫要因为逞强而害了他!”此话说得很轻,外人没有听到,但是苏冰却是一字一句都落入耳中,她知道自己责任重大,若是安然皇孙有什么事,她一定难辞其咎。但是,生命与责任之间,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看着容妃,道:“皇孙的情况很危险,听我的话,尚有一线生机。” 容妃慌张了,六神无主地看着苏冰,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转而看着太后,“还请太后娘娘做主!” 太后沉吟了一会,对身边的陈嬷嬷道:“去请御医过来!” 陈嬷嬷福福身,就旋身出去了。 很快,院判大人便领着两名御医过来,这两名御医都是妇婴科的圣手,这两日,太医院的御医们几乎都没有休息,一直在翻查古籍研究药方医治皇孙,自从上官御医被打入天牢,他们都惶恐不安了,谁也不敢偷懒,因为大家都知道命悬一线间。上官御医如今还没处斩,但是谁都知道他怕是出不来了! 今日太后传召御医,这两名御医来之前心中有数了,惨白着脸吩咐了一下医士,跟家里说一声,即便真的出事,至少家里也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苏冰并不知道这些,她见御医来到,便上前问病情,因为皇孙一直是他们诊治,他们应该知道具体情况。 只是御医们所知不多,其实在民间,出现这种情况,一般婴儿都会夭折。皇孙至今还能保住性命,也多亏了御医们医术高明。 苏冰在御医身上找不到什么资料,他们虽然是妇婴圣手,但是对这种情况是无可奈何的。 他们心中都有数,皇孙黄疸不退,之后的情况就会一直差,最后,只能是夭折了。但是谁也不敢说出来,如今纵然苏冰问起,他们也都说对这种病症无能为力,却不说出最坏的结果。 n bsp;太后问院判大人,“如今王妃说要把皇孙送出去晒太阳,你们也给点意见,如今不是夏日,秋凉渐浓,抱出去着凉了会不会有危险?” 院判对苏冰的意见有所保留,他道:“这风渐大,皇孙亦是在病中,若此刻抱出去吹风,只怕病情越来越重,微臣不建议!” 太后听院判这样说,沉思了一下,她到底是个保守的人,而且一贯以来,病人不能见风,这点在中医上是成立的,但是苏冰之前冒险的做法救了王妃和皇孙,之前产房里传出来,说孩子在母体里已经没了,最后经苏冰的手,他却活过来了。只是之前或许是侥幸,但是如今不能靠侥幸了,她道:“既然如此,你们尽力救治,安然是哀家第一个重孙子,哀家要他活着,否则,你们太医院的人,提着脑袋来见哀家!” 此话一出,院判大人与两名御医皆是脸色一变的。 横竖是一死,一名御医毅然上前道:“微臣以为,宁安王妃所提的法子可行!” 太后挑眉,直视着他,“你说说她的法子如何可行!” 那名御医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而日属阳,皇孙在襁褓中,又在病中,阴气较重,阳气足则能驱阴气,宁安王妃所言,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太后对这套理论十分信服,她听着,脸上便带了喜悦,道:“那,如此说来,是有根据的?” “书中虽无根据,但是理论就放在那里,微臣不敢隐瞒,皇孙如今的情况十分危险,只能是兵行险招,若一直保守治疗,只怕后果不堪设想。”那御医其实心里没有底,但是他相信苏冰,他相信她是有信心才会这样说的,与其等死,不如试试,若皇孙最后安然无恙,他还能记上一功;若皇孙无救,也顶多是一死,这个结果,是预料了的。 这名御医叫龙飞,今年二十五岁,二十二岁入太医院,他已故的父亲,之前是太医院的院判,他自小学医,医术精湛,所以年纪轻轻,便入了太医院,他一直安守本分,如今也算不得是投机取巧,只是为了活命,他不得已只能这样做。 太后权衡利弊,最后下令道:“好,哀家信你,洛衣,你吩咐奶娘,应该怎么做,就让她们怎么做。” 苏冰松了一口气,立刻转身对奶娘道:“你马上用包被抱着皇孙出去庭院,搬一张椅子,晒半个时辰,之后每一日,早上下午,都要晒,我会跟御医们商议一下,该用什么疗法为安然治疗!” 奶娘领命,立刻抱起皇孙,她伸手一摸,道:“哦,尿湿了,奴婢先为皇孙换尿布。” 她手势熟练地抽出一块干净的尿布,放置在一旁,然后打开襁褓,瞧了一下,道:“噢,是拉了,这几日拉的净是这些白白的粪便!” 苏冰一愣,凑上前去一看,抓住奶娘的手问道:“安然这几日拉的都是这种粪便?不是绿色的吗?你给他喝过什么?” 婴儿出生之后会拉绿色的粪便,这是胎屎,一般几日就排干净。 奶娘被苏冰忽然一抓,心中一慌,连忙跪下回答:“王妃恕罪,奴婢这几日并未给皇孙喝过奶水之外的东西,但是奶水喝下去,皇孙也基本都呕吐了。” 苏冰哎呀一声,拉起她,“你跪下来做什么啊?我只是问问你而已,你如实作答便是了。” 奶娘这才和缓了脸色,应道:“回王妃,这几日皇孙确实只是喝奶,偶尔也喝两口水,其余,便再没有任何喝过任何东西了……” 她回头看着御医们,“你们不知道这个情况?” 御医们面面相窥,抬眸见太后脸色沉凝,当下便心中一慌,道:“微臣有罪!” 苏冰道:“我有事跟你们商谈,可否借一步说话?”ωωω.⑨⑨⑨(m) 容妃连忙拉住苏冰问道:“是不是他没有拉白色的屎,所以才病的?” 苏冰沉吟了一下,道:“不是,他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才会这样。我只是初步有这个推断!”她想了一下,上前按压皇孙的腹部,腹部硬邦邦的,她按了两下,皇孙就脸色大变,惊醒了过来嚎啕大哭。 苏冰蹙眉,亲自为皇孙换了尿布,然后继续按压他的腹部,皇孙哭得越来越凄厉,容妃心痛,却不敢上前劝阻,怕影响苏冰断症。 苏冰放开皇孙,回头对太后道:“皇祖母,我想跟御医讨论一下!” 太后嗯了一声,“你们去偏厅慢慢说,洛衣,安然的命就在你手上了,你千万要帮哀家救他!” 皇后怜惜地看着苏冰,问道:“洛衣,你能支持住吗?你自己还有伤在身的。” 苏冰迎上皇后慈爱的双眸,她酷似自己母亲的面容,让她心中一酸,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移开眼,声音已微微变调,“母后不用担心,我没事!” 她与御医们去了偏厅,走的时候,还隐约听到皇后说话,“这孩子,自己带着满身的伤,却半点不顾,你没看她,眼圈都熬红了,大概也疼得厉害,声音都变了!” 容妃喃喃地道:“想不到昔日本宫对她如此尖酸刻薄,她如今竟如此拼命为本宫的儿媳妇和孙子,想起本宫以往对她的态度,本宫真是无地自容啊!” 容妃往日因着皇后宠爱杨洛衣,所以对她态度不好,当时的杨洛衣,也曾经顶撞过容妃,容妃更是看不惯她。 苏冰把这两句话听了进去,她没有什么想法,正如在未来世界,网络上有一句名言:我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让人人都喜欢。当日的杨洛衣,相信有优点,也有缺点,容妃不喜欢她,这也没什么的。 苏冰心中笃定,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其余的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很担心君泽天,这份担心一直都没有消减过,她不愿意去想他会经历些什么,落在那些残暴的山贼手中会遭受些什么样的折磨,她只要一想,心里就难受得厉害,心仿佛悬在半空,随时都会跳出来。 但是,当跟御医们说皇孙的病情时候,她十分投入,十分专业。 () 38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她道:“我怀疑安然是新生儿阻隔性黄疸!” 院判不明白地看着她,他瞧了两名御医一眼,见他们亦是十分迷茫,便问道:“敢问王妃,什么是阻隔性黄疸?” 苏冰脸色十分凝重,道:“新生儿阻隔性黄疸,是由于多由先天性胆道畸形引起的,以先天性胆道闭锁较为常见,这种病会引起胆汁淤积,唯一的办法是用手术治疗,但是我们不具备为新生儿做手术的条件,所以我建议太医院先开退黄的药,制定一套治疗方案。但是,我也不妨跟大家说句实话,若确诊是先天性胆道闭锁引起的阻隔性黄疸,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孙一步步走向……”苏冰没有说下去,但是她尾音在之后的内容,大家都知道。 谁也没有做声,皇孙若救不回来,死的不仅仅是皇孙一人。 “但是,我们之前开的退黄药方,对皇孙起不到作用。”御医龙飞道。 苏冰道:“不是没有疗效,而是还没起到作用,病理性黄疸与生理性黄疸不同的地方,是生理性黄疸就算不服药,也会慢慢消退,我虽没看过你们的药方,但是我很肯定你们用的方子,只是一般去黄的方子,这种针对生理性黄疸是可行的,但是针对病理性黄疸,一时三刻,疗效是出不来的。首先退黄,注意皇孙有没有发热,其余的,我们再想办法。” 苏冰心里很沉重,皇孙是她接生的,本以为他逃过一劫,结果还要面对这样的折磨,那粉嫩的生命如何才承受这种连大人都无法承受的痛楚?若让镇远王妃知道,只怕要了她的命了。 院判看着苏冰,道:“若按照王妃所言,要是确诊了皇孙是先天胆道闭塞,那我们是做什么都无用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苏冰沉重地点点头,“确实如此,先天性胆道闭塞,只能是用手术治疗,我们无法施行手术,帮王妃开刀生子,已经是极度的冒险了。” 院判默然地道:“那微臣明白了,微臣立刻开一些疏肝利胆,泻火去湿的药给皇孙服用,希望能尽快确诊皇孙的病情。” “好!”苏冰如今只希望不是先天性胆道闭塞,否则,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回天乏术了。 苏冰又建议道:“如果保守的方子无效,试试茵陈栀子黄芩苷金银花一同熬水,给安然服用。” 她对中医不精通,但是也知道皇宫用药谨慎,所以,怕搔不到痒处,便给了一个药方,这个药方,在现代也有人用于制中成药治疗病理性黄疸,疗效不错。 院判有些奇异地看着苏冰,“这个方子,其实微臣也想过,只是这个方子极寒,怕皇孙身体承受不住,所以微臣不敢下重药,只敢开了些金银花水给皇孙服用,如今听王妃的话,那微臣就放胆一试!” 制定了治疗方案之后,皇后便坚持要她回去休息。 她额头的伤已经包扎了,被皇后安置在昭阳殿暂住,由皇后身边的首领宫女菊香亲自领人照顾。而杨洛凡也自动请旨照顾苏冰,皇后恩准了。 她躺在床上,心里平静不下来。为了不让皇后担心,她闭上眼睛装作睡觉。 只是她哪里是真的睡得着?纵然喝了御医开的安神药,她还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四周一片寂静,有人伸手为她拉了拉被子,她以为是菊香或者是其他宫女,便没有睁开眼睛。 “姐姐,你若是还没睡着,就起来陪我说说话吧!”是杨洛凡的声音,她声音中透着无奈和焦虑。 苏冰睁开眼睛,杨洛凡憔悴的面容映入她眼帘之内,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寝殿内只有她与杨洛凡两人。 n bsp;杨洛凡道:“人都被我打发出去了。” 苏冰坐起来,竖起枕头靠背,看着杨洛凡,道:“我知道你担心王爷,我也担心,但是此刻,我们除了等,没有其他法子。” 杨洛凡泫然欲滴,道:“我担心得不得了,你是不是有所隐瞒?王爷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苏冰不语,她不忍心道破,怕她接受不了,她能看得出来,杨洛凡是真心爱君泽天的,若是让她知道君泽天已经内力全失,而且遭遇一百多个穷凶极恶的山贼围困,只怕她会一味地往坏处想。 只是她不说,杨洛凡心里更忐忑不安,她坐上床来,扶着她的肩膀,哀求道:“姐姐,我求求你跟我说,王爷到底是不是出事了?” 苏冰抬眸看她,一直以来,杨洛凡对她的态度都很差,一直骄矜自傲,从不把她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但是如今,她放下身段,卑微地哀求她,苏冰若说无动于衷,是假的。 她叹息一声,道:“洛凡,我们对他要有信心,王爷会回来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她是最清楚情况的人,君泽天若想突围而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忽然有高手从天而降帮助他。但是那个时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怎么会有高手路过? 杨洛凡见她一味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忽然地恼怒了,恶狠狠地道:“都是你,王爷武功高强,就算遭遇山贼,也能够全身而退,他一定是为了救你,以致自己陷身危险中。为什么你不给灵草他带回来,你自己去应付山贼?你死了是你的事,他若出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杨洛凡这段时间都在胡思乱想,想了一千一万种可能,这种可能是最靠谱的。当然,也不能说他是为了保护杨洛衣,他与镇远王爷手足情深,在遇到山贼的时候,他一定想着让她把灵草带走,自己去应付山贼。这中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以致他现在都回不来。 殿门外的菊香大概是听到说话声,便推门进来。 杨洛凡听到脚步声,立刻收敛神情,柔声道:“姐姐,您若是睡不着,妹妹陪你说说话!” 苏冰看着她变脸的速度,有些惊异,但是也没有在菊香面前戳穿她,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睡够了,妹妹愿意陪我说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菊香笑盈盈地上前道:“王妃,您睡醒了?饿了没有?奴婢命人为你准备了一些小米粥,您饿的话奴婢便命人上粥!” 苏冰感激一笑,道:“多谢姑姑,有劳姑姑了!” “王妃说的什么话?奴婢分内之事不必言谢。”菊香转身,命身后都宫女下去张罗小米粥,又命人打水进来为苏冰梳洗。 做完这一切,她淡淡地看了杨洛凡一眼,道:“侧妃娘娘,奴婢等人要伺候王妃了,皇上身边的人传话过来,说王妃醒了便要禀报,皇上要亲自过来看望王妃。不如请侧妃娘娘为王妃挑一件衣裳,奴婢信得过侧妃娘娘的眼光!” 菊香一口一个侧妃娘娘,听到杨洛凡好恼怒,但是因着菊香是皇后跟前的人,她不敢得罪,遂强笑一声,道:“好!” 杨洛凡进了内殿,菊香正色地瞧着苏冰,道:“王妃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菊香是听到了杨洛凡说的话,其实她一直就在回廊里候着,因为窗户微启,她又是练武之人,加上杨洛凡最后一句声音扬高,所以都落入菊香的耳中。 苏冰看得出菊香是真心疼惜她,便感激地道:“姑姑不必为我担心,她说什么,我都没放在心上。” “如此便好,咱们要对王爷有信心,王爷一定能够全身而退的!”菊香笃定地道。 苏冰嗯了一声,想了想,到底是藏不住话,她道:“姑姑,你不知道,王爷在遭遇山贼之前,已经内力全失了!” 菊香骇然地看着她,连忙问道:“怎么会这样?之前出了什么事?” 苏冰低声说了一下采灵草发生的状况,又把山贼的数量说了出来,菊香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惊骇地看着苏冰。 良久,菊香才喃喃地道:“希望上苍怜悯王爷,能保佑他平安归来!”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已经微微发抖。ぷ999小@説首發 ωωω.999χΘм м.999χΘм 苏冰黯然! 皇帝来瞧苏冰,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又问起君泽天的状况,苏冰也如实相告了,皇帝神色凝重,即刻命人点精兵去天狼山剿灭山贼! 其实点不点兵去天狼山都一样,因为君泽天的侍卫队人数已经足以剿灭那一群山贼。苏冰也是因为如此,才在醒来之后,没有把情况告知皇后。 皇帝自然也知道情况,只是儿子命悬一线,他做父亲的,自然心焦如焚,他没有责怪苏冰,反而感激苏冰,因为,苏冰本身是为了采摘灵草而差点丧命。 菊香穿过回廊,回到皇后的寝宫,皇后在窗下的长榻看书,菊香命身边的宫女退出去。 皇后手中拿着书卷,抬眸看着菊香,“什么事?” 菊香轻声难过地道:“王妃说,王爷在遇到山贼之前已经内力全失,而且,这一次的山贼大概是倾巢而出,王爷只单独一人应付,娘娘,奴婢怕王爷会出事!” 皇后手中的书卷啪一声落地,她愕然,急问道:“为什么他会内力全失?” 菊香把苏冰说的事情告知皇后,皇后怔愣良久,眼角滑落泪水,她痛苦地掩面,“本宫一直希望他跟洛衣好,他一直都不听本宫的话,对洛衣百般冷落,如今怎地会为了救洛衣而用尽自己的内力?可见这个孩子往日也根本是对洛衣有情,只是因着可儿的事情积压在心底,因爱成恨,他这两年,也不好过。如今若再出点什么事,本宫也活不下去了。” 菊香连忙安慰皇后,“娘娘,切莫悲观,如今咱们只是做了最坏打算,王爷一向机敏过人,又是皇家血脉,有上天庇佑,相信一定会平安无事归来的。” 皇后心焦如焚,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她站起来,道:“马上陪本宫去佛堂,本宫要跟太后一同念经礼佛,祈求谦儿平安归来!” “是!”菊香为皇后添衣,往佛堂而去。 走了几步,皇后忽然旋身看着菊香,问道:“洛衣是什么时候学会医术的?本宫以前似乎是从没听说过。” 菊香也觉得疑惑,“这点,奴婢也十分不解,听说,镇远王妃之前本是难产,又身中奇毒,御医都说母子不保了,结果,是王妃救了他们!” 皇后沉思了一下,道:“此事等谦儿安然无恙归来之后,再跟洛衣好好谈谈,想必,她也一定是经历了些什么,说不定有奇遇。” 皇帝离开之后,杨洛凡来到苏冰面前,她定定地看着苏冰,忽然扬手,狠狠地甩了苏冰一个耳光,她双眸射出狠毒冷然的光,咬牙切齿地道:“他是为了救你内力全失的,他若有点什么事,我一定要你陪葬!” 她在外面,把苏冰与皇帝的对话全然听去,听到的那一瞬间,她如同五雷轰顶,魂魄分离,久久无法回神,连皇帝离去之时,也没有躬身行礼相送。 苏冰没有还手,之前与杨洛凡交锋数次,杨洛凡都落败,但是这一次,苏冰一言不发,静静地忍受这一记耳光。 杨洛凡见她没说话,心中怒气更炽,厉声问道:“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他会不会只是装着失去内力?他一向机智,一向谨慎,怎么会这么大意为了救你而置自己生死于不顾?当初他上山的时候,就知道有危险,他知道天狼山有山贼的,他怎么会为了你而如此不顾全大局?你是不是有所隐瞒?” 她的句句逼问,其实就是不相信君泽天会救苏冰,而且是这样不顾自身安危地去救她,他一直痛恨她,恨不得她死,如今怎地会为了救她而倾尽自己全身的内力? 她不相信! 就算这个是事实,她也笃信君泽天当时是迫不得已的,一定是另有内情。她也想不到有什么内情会让君泽天去救一个自己十分痛恨厌恶的人,但是,若无原因,他是会恨不得自己弄死杨洛衣,让她死在天狼山上。至少,在杨洛凡心中,她坚信君泽天依旧十分厌恶这个所谓的王妃。 苏冰心里也很担忧,她很想回去找君泽天,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懂武功,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还加上有伤在身,皇上和太后指定不会让她出宫去的。 () 38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她没有搭理杨洛凡,让杨洛凡更是愤怒。杨洛凡也知道找她出气也无补于事,但是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她每一刻都如坐针毡,心悬在半空,前殿有点什么消息传过来,她都能心惊肉跳。所以,她找苏冰出气,为的就是让自己心安一些。 由于之前苏冰的脚曾经扭伤过,虽然不痛了,但是却还是肿起,所以,御医来为她针灸。 看到御医的针,她忽然想起自己背包里的金针术,等御医走后,她让宫女为她找来背包,拿出金针术研究,看看有无法子可为皇孙治病。 杨洛凡见她完全不搭理自己,心中慌张不已,上前要抢她的书,却被苏冰抬头凌厉一瞪吓退,苏冰道:“除了王爷之外,如今皇孙也十分危险,你出去,不要妨碍我,你若是实在担心王爷,去前殿等消息!” 杨洛凡被她这么凌厉的话语这么一凶,竟哭了出来。她已经忍了好久,但是因着民间有传说,夫在外,妻不能掉泪,否则则是不吉祥。如今是担心惊惧加上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苏冰放下书,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担心王爷,我何尝不担心 他?但是担心是无补于事的,已经有侍卫前去营救,咱们能做的就是安等消息,我们对王爷都要有点信心,否则,只能是添乱而帮不了他!” 杨洛凡凄凄地道:“姐姐,若果他能平安归来,我愿意和你和平共处,再不刁难你了。”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就等同皇后如今在佛祖面前许愿,若君泽天能平安归来,她愿意一辈子茹素。 苏冰道:“你放心,若他平安归来,我愿意离开王府,还你王妃之位!” 杨洛凡有些触动,抬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当真?” “是的,王爷这一次是为了救我而历难,他为了我生命都可以不要,我自当也能成全他的爱情,他心中所爱的人是你,我横在你们二人中间,是个多余的人,我愿意离开!”苏冰诚恳地道,事实上,这个也是她的真实意愿,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奉行一夫一妻,人家小两口真心相爱,而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小三,还是一个不爱着君泽天,又不被君泽天爱着的小三。也就是说,连做小三的意义都没有。 因着苏冰这句话,杨洛凡放下心头敌意,对苏冰也就多了一份妹妹的关怀,“姐姐如今还有伤在身,莫要看书了,休息一会吧!” 苏冰心中微暖,杨洛凡到底是她这具身体的妹妹,有着血缘的关系,她对杨洛凡其实也不讨厌,一个为爱有些疯狂,有些嫉妒的女子,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她缓缓放下书本,想先哄她出去,再慢慢地研究,道:“好,那我睡一会,妹妹也去休息一下!”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眸,杨洛凡轻声道:“那好,我先出去,姐姐好好休息!” 她转身,刚想移步出去,却听到苏冰忽然尖叫一声,她猛地回头,见苏冰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双眸死死地盯住一个地方。 她以为苏冰伤口痛,连忙喊道:“来人啊,快叫御医!” 苏冰却被她的一声惊呼吓得回神了,她眸光迅速有了焦距,拉着杨洛凡,仓皇喊道:“快,叫皇上来!” 杨洛凡被她吓着了,喊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苏冰忽然抱住脑袋,在床上翻滚起来,像是疼得十分厉害,她口中凄厉地喊道:“山洞,山洞,他在山洞里,他没死,快,快去救他,啊……好痛,好痛……救他啊!” 御医与皇上很快就来到,苏冰的痛苦没有丝毫的缓解,反而越加剧烈,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只一会功夫,头发便湿透了。 皇帝着急地问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地痛得这么厉害?” 御医还没回答,苏冰便跪在上,抓住皇帝的手,面容有些扭曲,一句话也说不完整,“父皇……他在山洞,东南方,洞口有巨石,有杂草,他双脚不能动,啊,好痛,父皇,妈妈,我头好痛……”苏冰哭出来,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最后,竟扑下床去,撞在床边的八仙桌上。 所有人都没能拉住她,她的动作太迅捷,这么一撞,顿时血液飞溅! 苏冰的身子缓缓滑落,落在地上。 皇帝焦灼地喊道:“快,抱起王妃!” 即刻有人上前抱起苏冰,放在床上,所幸有御医在,立刻止血施救。 皇帝回身对侍卫道:“马上叫吕宁率人出宫,找王妃所说的山洞,东南方,洞门有巨石,有杂草,快去!” “是!”侍卫应声,急忙出去。 吕宁,是禁卫军统领,也是君泽天的好友。 这边旨意传达,吕宁便立刻出兵。当日苏冰与君泽天出宫去天狼山,因是坐马车而去,加上中途曾经休息,所以用了一夜的时间去到天狼山脚下。但是如今禁卫军快马加鞭,只用了两个时辰,便来到天狼山脚下。 君泽天出事,一直是瞒着镇远王爷的,他一直陪着自己的王妃,后见王妃情况好转,便想亲自多谢君泽天与苏冰,只是走出初阳殿,才知道君泽天出事了,他连忙率一路兵马出城,营救君泽天。镇远王爷是武将出身,走夜路是寻常事,所以,他虽然比吕宁晚出发,但是却几乎同一时间达到。 两队汇合,火把一行而上,用的竟然是行军打仗的速度,循东南方一路找上去。 而之前在山中营救的侍卫,也找到了山贼窝,他们以为君泽天在山贼窝里,所以如今正在强攻山贼窝。一向寂静的天狼山,今夜里显得特别的不安宁,厮杀声,刀剑声,凄厉叫喊声,乱成一片。 经过大约一个时辰的寻找,终于,东南方的一个山洞内找到君泽天。 君泽天淡淡地瞧了杨洛凡一眼,道:“大惊小怪,御医也没说绝对,你怎地说本王一辈子也不能行走?” 杨洛凡哭着道:“御医自然是不会把话说死的,王爷,她害成你这个样子,你还对她这么好?” 君泽天不悦地道:“谁说是她害本王的?本王技不如人,能捡回一条命算好的了。” 苏冰想起那山中的一战,定必是十分惨烈。心中不禁难过莫名,他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那些山贼决一死战了。那日若不是他骗她离开,她的下场一定是比他凄惨百倍。 苏冰跪在他面前,想拉开他的裤子看他的腿,但是却被他阻止了,道:“不用看了,御医都没法子,你看了也没用,再说,诸葛明马上就要回京了,他是神医,一定能够医治好本王!” 苏冰知道他虽然说得平淡,但是心中一定也难受极了。任谁也无法接受自己一辈子也无法走路的事实,此刻,他应该在经历创伤后遗症中的故作平静。他发泄出来还好,如此平静,着实叫人担心。ωωω.⑨⑨⑨(m) 君泽天对苏冰道:“你先休息一会,本王命人去打听安然的情况,其实你也不用太着急,若真有什么状况,宫里早就翻天了。” 苏冰想想也是,希望晒太阳和那方子真的能帮到安然皇孙。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伤势,说来也奇怪,她现在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了。每一次都是这样,睡上一觉,醒来之后,伤口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却已经不痛了。 此刻,她也无暇顾及自身的状况,眼前就有两个她十分担心的人。 她道:“我休息,你也要回去躺着,好好养伤,我坚信,王爷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说得十分笃定,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祝福。 君泽天不置可否,淡淡地道:“好不好的,本王无所谓,这辈子走了太多的路,现在想休息一下了!” 杨洛凡红着眼道:“怎么会无所谓?自然是要好起来的,王爷武功高强,日后是要驰骋沙场上阵杀敌做英雄的,怎么能一直坐在这里无法动弹?” 君泽天似乎不爱听这样的话,显得有些不耐烦,回头喊道,“来人!” 侍卫走了进来,“王爷,卑职等在!” 君泽天对苏冰道:“你好好躺着,御医说你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才能下床。” “知道了!”苏冰此刻不能逆他的意思,因着内疚,事事都顺从。 君泽天对侍卫道:“送本王回去!” “是!”侍卫抬起君泽天,杨洛凡自然是跟着他走的,在君泽天转脸的那一瞬间,苏冰明显看到他眸光中流露出来的痛苦。他一直是那么要强的人,如今却无法走动,连回去躺着,也要人家抬着他行走。 苏冰心中也难过起来,躺在床上,深深叹息一声,想着该找个御医来问问君泽天的情况。 皇孙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稍微退了点黄,但是苏冰知道根本问题没有解决,不算脱离危险。 她一直在研究金针术,刚开始的时候,还抱着一种瞧瞧看的心态,但是看着看着,她就怀着惶恐虔诚的心态去读,基本是每一个字都没有放过。 在读到第三章的时候,里面说到妇婴科,其中,有涉及新生儿黄疸的,当然,分析没有现代医学这么完整完善,但是,这里附加了下针的方法以及治疗的状况。她如饥似渴,连夜钻研,她甚至瞒着小菊和嬷嬷,偷偷地在自己身体扎针。 几天下来,她身上所有的穴位,都被她下过针了,每一次有收获的时候,她都欣喜若狂,几乎恨不得跳起来放声歌唱。 这日沐浴,小菊无意中看到她身上的针,顿孔时哭出声来,问她是不是受了刑。苏冰笑了笑,心中却是感动的。在现代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的家人,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至少,没有人因为她受苦而流泪。 她额头流下了一道浅粉的疤痕,不甚明显,刘海遮住之后完全看不见。皇后为她送来清凉除痕膏,涂了几日,却没有褪去,她也就放弃了。她腿上有一道伤口一直都没有结痂,御医说她经常走动,磨动了伤口,导致伤口发炎,无法痊愈。 君泽天知道之后,命人过来通知苏冰,让她不许下床,必须等伤口结痂才能下床走动。 君泽天这几日都没有来看过苏冰,苏冰本想去看看他,但是他说过御医不能让她下床走动,他不能出去,为了不让他生气,她让小菊去打听一下君泽天的消息,小菊回来告知苏冰说君泽天如今正在治疗中,而且情况看起来也不错。 nbs p;皇孙的情况虽然算是稳定,但是一直没有好转,每日都是吐奶,能吃到肚子里的奶不多,所以也比同期的婴儿瘦弱。 镇远王妃也好了起来,她好了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见皇孙,而是穿戴整齐,亲自来给苏冰磕头,吓得苏冰连忙扶着她起来,虽说她的毒解了,但是到底还在月子中,身体还很差。 见过苏冰之后,她还想去给君泽天道谢和致歉,却被镇远王爷阻止了,镇远王爷叹息道:“自从诸葛神医回来看过他之后,皇弟这两日一直把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父皇和母后都急坏了,如今瞒着皇祖母那边,不敢让她老人家知道,你就是去,他也不会出来见你的!” 苏冰愕然抬头看着小菊,小菊低下头,不敢直视苏冰。 小菊是知道君泽天其实不好的,只是她怕苏冰担心,会影响伤势,所以隐瞒了下来。 镇远王妃听了也黯然神伤,她哀戚地道:“皇弟的大恩大德,我们真不知道如何为报,只求他能好起来,就算上天要夺去我的双腿,我也心甘情愿!” 镇远王爷搂住她,道:“如今说什么也无补于事,等皇弟改日情绪稳定之后,我们再去看他吧。洛衣有伤在身,我们也不要妨碍她休息了,回去吧!” 镇远王妃握住苏冰的手,循循叮嘱,“一定要多休息,不能折腾了。等你好了,咱们一同去看你的义子,王爷都跟我说了,如今你是安然的义母,洛衣,没有你,如今也没有我们母子了。” 看样子,镇远王妃还不知道安然的情况。果真,王妃说这话的时候,镇远王爷一直对着苏冰打眼色,苏冰会意,含笑道:“好,你也要好好养身子,你如今怎么也算是月子中,秋意渐浓,你还是不要四处走动。” () 39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王妃婉然一笑,“嗯,好,我听你的!” 苏冰送走镇远王爷夫妇,便要去看君泽天。 嬷嬷连忙按住她,道:“郡主,不是不让你去,只是王爷如今情绪不好,日前又命人来传话让你好好休息,你此刻前去,只怕他见到你伤没好全,又要生气了。” 苏冰哪里肯听?执意道:“你们若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找!” 嬷嬷与小菊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道:“郡主若真想去,那老奴便领郡主去便是了。” 说罢,她便上来为苏冰添衣。 忙活间,她有意无意地道:“听说皇上今日要处斩上官御医,因为他治不好安然皇孙的病。” 苏冰停下手,抬眸看着嬷嬷,诧异地问道:“皇孙如今情况都稳定了,为什么要处斩御医?” 嬷嬷叹息一声,“郡主有所不知了,这个上官御医,是在郡主回宫之前就被打入天牢的,那时候皇孙情况不好,上官御医是主治大夫,却不能抑制皇孙的病情,皇上一怒之下,就把他打入天牢,听说今日处斩的!” 嬷嬷也并非胡言乱语想骗苏冰,但是却是有意转移苏冰的注意力。听说王爷那边日日发脾气,已经赶走了好几个宫女,连侧妃也被赶出宫去了,王妃此刻前去,只怕也是要承受王爷的怒气。嬷嬷哪里舍得苏冰受委屈,让她不去,她不愿意,自然是要千方百计阻止她去的。 皇上之所以要处斩上官御医,是因为有人从中作祟的。太医院其实也是个勾心斗角的地方,有人想上位,自然要落井下石。 妇婴科的御医,通共有三位,一位是上官御医,一位是龙飞,而另外一位是陈培。 龙飞一直视上官御医为恩师,因为他入太医院的时候是跟上官御医的,陈培比龙飞早入宫几年,在龙飞入太医院之前,颇得院判的看重。后来龙飞表现出色,又得皇上赞赏,院判便对龙飞另眼相看。如今眼看是因着皇孙的病情惹恼了皇帝,陈培便想除去龙飞与上官御医好自己独大,所以在皇上面前进言,说皇孙如今的情况会这么严重,是因为上官御医之前下药过重。 皇帝一怒之下,竟没有命人调查,便下了圣旨要处斩上官御医。行刑的时辰,是今日正午,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太医院里人人自危,敢为上官御医说话的人,便只有龙飞与蓝御医。两人找到院判大人,让院判大人向皇上申诉,院判大人带着陈情书,去到御书房求见皇帝,皇帝不见,并且下了旨意,谁来求情,便视作同罪论诛! 院判大人没办法,只好拿着陈情书回去。 如此这般,上官御医是难逃一死了。 兔死狐悲,太医院里也弥漫了一层死亡的恐惧。这股恐惧裹挟着每一个人的心,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本来要赐死,可以选择毒酒,白绫,剪刀,匕首。因为这样死,还能保留全尸。 但是下令处斩,便是砍去头颅,身首分离,这本是对罪大恶极的人才会如此的。 谁都知道上官御医冤枉,但是冤枉又如何?这宫里每年死去的人冤枉的占去了大半数。 苏冰顾不得去看君泽天了。皇帝要处斩上官御医,让她想起自己是怎么死的。她帮一个病人做手术,病人死了,病人的父亲迁怒于她,一刀捅向她。做医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医生本身不是神,他们不是万能的,但是所有的病人都希望能够有回天之术。要知道,生死病伤,是每个人都难以避免的,在病人眼中,医生的存在,要么是救治生命,要么是用来埋怨责难。 若说太医院是兔死狐悲,那么苏冰是物伤其类。她与上官御医一样,因为救不到病人,而被病人的家属判了死刑。这也是苏冰如此迫切为上官御医求情奔走的原因。 她首先是去了太医院,调取了当日上官御医开的药方,也问过院判大人,院判大人说药方无误,听到苏冰要为上官御医奔走,院判立刻把自己与龙飞写的陈情书交给苏冰,让她上呈给皇帝。 如今,距离午时,只有半个时辰了。 苏冰不知道皇帝在哪里,问了几个宫女,都说不知道,她领着嬷嬷和小菊着急地在宫中行走着,见人就打听,但是也不知道皇帝如今到底是在御书房还是在自己寝殿里,当然,也可能是去了太后宫里,或者去了看君泽天或者是其他种种可能。 苏冰转了一会,跺脚道:“不要找了,我们去午门!” 午门是皇宫的正门,百官上朝,首先要在午门等候。 苏冰疾步飞奔,早已经把嬷嬷与小菊甩在身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有脚伤,却丝毫也不觉得疼,仿佛她的痛觉神经已经被破坏了。 午门很大,一左一右有两扇小门,说是小门,其实也不算小,只是相比正门稍微小一些。 午门的空地上,已经站立了好几个人,没有手表,她不知道现在到底过了午时三刻没有。 只是瞧见空地上并无血迹,心中稍安,应该还没到。 这不,刚想着,便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两名狱卒押着一名发鬓凌乱,衣衫破损的中年男子出来,他双手双脚都上了铁链,几乎是被人半拖着走出来的。没有穿鞋子,双脚血迹斑斑,这一路走来,想必都是在这样被强拖过来的。手机端 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苏冰急忙上前拦下,问道:“上官御医?” 上官御医抬起黯然无神的眸子,瞧着苏冰,他见过苏冰一面,是在镇远王妃难产当日。他有些愕然,“王妃?” 狱卒不认得苏冰,但是听上官御医这样称呼,不由得侧目而视,恭谨而又严肃地道:“王妃,请莫要阻止卑职们执行圣旨!” 秋日的阳光在头顶直射下来,午时,即将到来。苏冰一路奔跑过来,额头上有细碎的汗珠,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她急速地道:“他是无辜的,不能砍!” 狱卒皱着眉头,道:“王妃,卑职是奉了皇上的圣旨,要把犯人押往菜市口。” “菜市口?不是在这里砍吗?”苏冰一愣,午门斩首,不是在午门斩首的吗? 狱卒好笑地道:“此乃午门,是庄严神圣的地方,怎么可能在这里斩杀罪犯?如今已经将近午时,午时三刻,必须要斩杀犯人,此乃皇上圣旨,请王妃莫要为难卑职!” 原来是午时三刻,苏冰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来这里截住了。她没时间研究推出午门斩首到底是在午门斩首,还是要经由午门押送犯人出去菜市口,她只想阻止这一场悲剧。 既然人在这里被她截下了,自然就不能轻易放走。 苏冰抬头看着狱卒,道:“人是冤枉的,我不能让你们带他走。” 狱卒为难地道:“冤枉不冤枉的,和卑职等无关,卑职只是奉命行事,王妃若是觉得他冤枉,可以去找皇上。” 苏冰道:“我会去找父皇,求求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暂缓行刑!” 狱卒摇摇头,“这个,除非是皇上圣旨下,否则,卑职不敢耽误行刑的时辰。” 苏冰急了,道:“到底是人命一条,你么怎能如此狠心?” 狱卒抬头,正色地道:“王妃,逆旨行事,到时候死的就是卑职等。” 上官御医抬头看着苏冰,语带感激地道:“王妃肯为微臣奔走,相信微臣是清白的,微臣已经感激不尽,他们二人也是奉命行事,王妃不必为难他们,只 求微臣死后,王妃能为微臣正名,莫要牵连了微臣一家,那么微臣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王妃。” 苏冰摇摇头,“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冤死。”苏冰见狱卒不肯让步,也有些急了,想起电视剧里的老套剧情,她猛地拔下自己的发簪,抵住自己的脖子,威胁道:“你们若是敢带上官御医走,那我就死在这里,到时候,你们一样无法交差!” 她以前觉得这种自伤的法子很愚蠢,但是原来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也做得出来的。 虽然愚蠢,但是有效果。 狱卒们愣住了,面面相窥。 有几名侍卫走过来,他们应该是负责押送上官御医去菜市口的侍卫,上前问清楚了状况,其中一个沉吟了一下,道:“你们马上去禀报皇上,请旨过来。” 其中一名侍卫应声,旋身走了。 苏冰就这样在日头下僵持着,她不敢放开簪子,怕侍卫过来多走她的簪子。虽然没见过他们施展武功,但是也知道能在皇宫里当差,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维持着一个姿势,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刚才去领旨的侍卫急匆匆地回来。 跟着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镇远王爷。 镇远王爷见到苏冰,便连忙喊道:“洛衣,放下簪子。” 苏冰见到他,松了一口气,道:“王爷,您来得正好,我看过上官御医给安然开的方子,药没有过重。” 镇远王爷瞧了上官御医一眼,道:“但是,安然确实是因为服用了他开的药而加重了病情。” 苏冰解释道:“就算没有服用他开的方子,安然的病也会日渐加重,他是先天疾病,所幸是有上官御医的方子,才能保住性命。”上官御医开的方子,都是保守的退黄方子,适用于一般的黄疸,所以,就方子而言,他是没有任何的过错。而且,也所幸是他开的方子能稳住病情,病情日渐重,因素很多,和方子是没有关系的。 镇远王爷闻言,沉吟了一下,有些为难地道:“但是,父皇亲下的圣旨,金口一开,只怕覆水难收!” 苏冰见镇远王爷也是这样说,顿时急了,道:“王爷,到底是人命一条,将心比心,上官御医也有家人,他出事,他家人得怎生着急难过?再说,他若是罪有应得,我也就不管了,但是我明知道他是无辜的,若我置之不理,变相是我害死了他,我下半辈子,只怕也要活在内疚中。王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王爷三思。” 镇远王爷有些触动,说真的,旁人的生命于他而言,确实不重要。但是一句将心比心,让镇远王爷心中一震。当然,也要说时机的,若是之前这样跟镇远王爷说,他未必会放在心上,未必会身同感受。如今他经历了差点失去挚爱的打击,以及爱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苏冰的话,便说进了他的心坎内。 苏冰见他神色和缓,便又加了一句,道:“如今安然还没过危险期,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徒增杀戮。” 镇远王爷一抬头,道:“好,本王跟你去见父皇请旨!” 苏冰神色一松,落下心头大石,他若是愿意跟自己去求皇帝自然是更好的。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她说的话,皇帝未必会相信,尤其皇帝金口已开,要他收回成命,难于登天。但是有镇远王爷陪同做说客,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镇远王爷命侍卫先暂缓行刑,他领着苏冰去御书房找皇上。 镇远王爷在来到御书房之前,谨慎地对苏冰道:“这湘北水灾,湘南旱灾,让父皇甚为头疼,这几日他都在与大臣在御书房商议赈灾一事。听御前伺候的人来报,说父皇这几日心情不大好,你一会莫要说话,本王问你,你方回答。” 苏冰心内感激,抬眸道:“是,一切听王爷做主!” 镇远王爷微微颌首,叹息一声,“本王往日还真的错看了你,以为你……”镇远王爷终究没有说下去,只是神色有些释然,仿佛心生安慰。 苏冰眸光熠熠,虽不明白他说什么,但是也可以听出他对她的人格没有怀疑。 来到御书房前,镇远王爷命人进去禀报,御前伺候的总管钟正从御书房里出来,轻声道:“今日灾区来报,说出现疫情,加上皇上已经知道你们拦下罪犯一事,如今正在震怒中,王爷谨慎说话。” 镇远王爷道:“谢公公提醒。” 钟正叹息一声,“灾区情况一日未稳,皇上的心都是焦躁不安的,王爷,若皇上态度强硬,还是莫要强求,自保为上。” 苏冰心中一震,蹙眉凝眸看着一脸为难的钟正,知道这一趟,并不乐观。 诸位大臣退了出来,内监宣镇远王爷与苏冰入内。 () 39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有些忐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虽不懂皇宫权术,但是也知道皇帝金口一开,要有转圜的余地是十分困难的。只是让她眼睁睁看着有人无辜冤死,她做不出来。 御书房很大,正面便是皇帝办公的地方,一张铺着绣龙明黄锦布的御案后方,摆放着一张四平八稳油了金漆的龙椅,御案前,左右摆放着一排椅子,是大臣们入殿商议国事时候的座位。一色用明黄锦布覆盖,垫子用了暗青色刺绣万年青,两色相映,显得尊贵无比。 皇帝便安坐在龙椅之上,他眉头紧皱,两人还没行礼,他便不悦地发话了,“你们胡闹什么?洛衣便罢了,她不懂规矩,连你也不懂么?竟也跟着瞎闹!” 镇远王爷抱拳行礼,道:“父皇,听请儿臣一言!” 皇帝似乎是烦乱得要紧,蹙眉道:“你若是为他求情,便不说也罢,如今朝中正是多事之秋,赈灾事宜一直迟迟未能决议,你不帮衬着父皇分担国事,却在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上费尽心思,荒唐!” 镇远王爷是备下了很多话,只是皇帝一句就堵在前头了,连说都不许说,连提都不许提,这接下来的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只是他到底答应过苏冰,虽然不知道她跟上官御医有什么关系,在他认为,若无关系,又岂会如此拼命营救他?只是苏冰乃是他妻儿的救命恩人,他竟然答应了帮忙,哪怕明知道帮不上,也是要尽力的。 他沉吟一下,道:“父皇教训得是,只是儿臣以为,上官御医一直以来,为咱们皇族尽心尽力,不曾有过半点行差踏错……” 皇帝不待他说完,便微愠地打断了他,“此话休要再提,他是不是该死的,朕心中有数。” 苏冰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想来他自己也知道上官御医罪不至死,但是他圣旨已下,便不愿朝令夕改,说白了,他就是觉得烦躁,想找个人杀了泄愤。 苏冰知道不能硬碰了,皇帝,有时候是世界最不讲道理的人。她若是硬碰,便是挑战皇权,皇帝的权威岂容她挑战?想必后果是会立刻杀了上官御医,甚至牵连他的家人。 若不能硬碰,唯一的办法便是为他排忧解难。 她想起方才钟正说的话,略一沉思,便跪下来诚恳地道:“父皇,儿臣不是为了上官御医求情而来,只是觉得,他错已经犯下,若就这样砍了他,帮不了皇孙,更没任何的作用,父皇何不让他戴罪立功,前去灾区控制疫症,一来,可真的能帮到灾区的百姓;而来,也可以彰显朝廷的关怀和父皇爱民如子的仁爱之心。 皇帝和缓了脸色,但是仍然用颇为严厉的口吻道:“洛衣,朝政之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明白,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上官立乃是妇婴科的,对疫症未必在行。” 苏冰见皇帝脸色好转,又肯听她说话,心中一松,遂大胆地道:“皇上,可用上官御医的名头呼吁民间的大夫,一同前往灾区。如今灾区的百姓,先是遭遇了天灾,如今又受疫症困扰,民心绝望,若得朝廷下旨,赈灾救援,赈灾,自然是拨款拨粮,而救援,则除了救百姓的身体,更要救百姓的心。百姓在受灾之时,内心最是脆弱,不管皇上派去的人能不能帮忙,都能够先暖他们的心。而灾区受全国乃至其他国家的关注,皇上能够体恤民心若此,定受四方敬服,对皇上的名望,亦是大有裨益。” 皇上的脸色越发地柔和,最后,竟拍案而起,喜道:“好,见解有道,洛衣,想不到你一个深闺女子,竟也有此见识,侯爷果真是教女有方。” 苏冰放下心来,虽笑语晏晏地道:“父皇过奖了,儿臣只是觉得,与其在天灾人祸之时杀一个人,还不如把此人收为己用,为父皇效力。再者,那上官御医本是必死之人,如今父皇大恩赦免,他捡回一条命,自当对父皇感激涕零,为父皇效力也更为尽力,对外也会歌颂父皇的恩德,这比起杀了他,更有作用。” “嗯,洛衣言之有理啊,朕不得不说,你丝毫不让须眉啊!”皇帝喜悦地一伸手,敲了敲桌子,喊道:“钟正何在?” 钟正立刻推门进来,躬身道:“奴才在!” “为朕拟旨,赦免上官立的死罪,命他克日到灾区,配合当地的大夫救治百姓。”皇帝道。 钟正对着镇远王爷,露出微微一笑,移步到御前,开始磨墨。 旨意颁下,苏冰与镇远王爷正想告退,皇帝伸手招呼她,“洛衣,来朕身边!” 苏冰一愣,与镇远王爷交换了一个眼神,镇远王爷微微颌首,苏冰定一定神,来到御前等候。 皇帝竟从小山般高的奏章里抽出一份,递给她,“你瞧瞧,给朕点意见。” 苏冰有些惶恐,她知道后宫女 子不得干政,她若看了,外面指不定有什么流言蜚语呢。 她退一退步,微微垂头,道:“儿臣不敢。” 皇帝心情似乎大好,道:“朕让你看你就看,无妨。” 苏冰只得双手接过奏章,翻阅了一下,厚厚的一叠奏章,她用了片刻就看完了。 皇帝见她合起奏章,以为她看不懂,有些懊恼地道:“噢,朕一时忘记了,这些晦涩难懂的字眼,你一个深闺女子,如何懂得,钟正,你为王妃解说一番。” 苏冰微微笑道:“父皇,不必了,儿臣看得懂,也都看完了。” 皇帝惊诧地看着她,“看完了?这奏章通共分三部分,你都看完了?” 苏冰道:“都看完了,第一部分,是这一次灾难的成因,因河道堵塞,又加上连日大雨,雨水排不出去,加上龙江河道淤塞,去水缓慢,所以这一次只连续下了五天六夜的大雨,便酿成这罕见的灾难。第二部分,则是受灾百姓目前的境况,在这一次水灾中,受灾面积牵连三个县,倒塌的房屋三万七千五百余间,因灾害死亡的人一万三千六百七十五人,因受灾受伤的人有将近七万余。第三部分,则是疫症的情况,如今疫症刚发生,数据不准确,所以奏章没有言明。” 皇帝奇异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伸手指着镇远王爷,道:“云罡,你看看。” 镇远王爷领命,接过来看。 同样是这份奏章,镇远王爷竟然用了半个时辰才看完。 皇帝问道:“灾区死亡几人?” 镇远王爷一愣,连忙翻开奏章翻查。 皇帝又问:“灾区倒塌房屋多少家?” 镇远王爷这边还没找到,又听得皇上再问,不由得翻得更快。 最后,他才用蚊蝇般的声音念出奏章所记载。 皇帝摇摇头,“你以为呢?” 这句话,没头没尾,镇远王爷不知道皇帝所指为何,不由得惶恐地跪地道:“儿臣有罪!” 皇帝又严肃地问:“你有何罪?” 镇远王爷面容尴尬,抬眸看了看苏冰,支支吾吾地道:“儿臣……儿臣……”支吾半晌,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又看着苏冰,“你觉得他犯了什么错?” 苏冰也有些疑惑,她摇摇头,“儿臣觉得王爷没有错。若父皇是指记忆力,儿臣的记忆力自小过人,只是每个人都有特长,正如李白所言,天生我材必有用,王爷乃是领兵打仗的良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让儿臣心生敬服。再说父皇,君临天下,爱民如子,高居庙堂之上,心念天下百姓,在位所施行的种种国策,皆是以民为本。百姓有事,父皇寝食难安,恨不得代民受罪,这种忍心仁德,儿臣也是望尘莫及。只是,儿臣并没有妄自菲薄,儿臣也恪守本分,做好自己,便是对父皇母后,爹爹娘亲最好的交代。” 苏冰说完这番话,也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马屁精。只是这话,对高位之人是十分受用的。 皇帝微微一笑,对苏冰再度刮目相看,他不无赞赏地道:“好,你果然没有让朕欣喜。”说完,他对镇远王爷道:“起来吧,正如洛衣所言,你没有任何的过错,相反,你于家于国有功。” 镇远王爷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苏冰一眼。 皇帝再看着苏冰,道:“你也看过奏章了,对于赈灾一事,有何意见?” 苏冰也不矫情了,道:“父皇,赈灾一事,不用商议,尽力尽心,做到灾区人民即是自己的家人便完美。只是,这一次灾祸已经发生了,咱们就要杜绝这种情况再次发生。父皇能否把旱灾地区的地图以及资料儿臣瞧瞧?” 皇帝微微点头,“说得甚好,这几日朕与诸位大臣在商议赈灾粮款,但是都无法达成共识,甚是头疼。你这么一说,朕心中有数了,与其计算着自己的钱包,还不如解囊救灾。反正,如今边疆无战事,银子放在国库里又不会生子,还不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随手把旱灾的奏章递给苏冰,又命钟正送来地图。 苏冰瞧了许久,旱灾的面积也很大,只是甚为不解的是,旱灾地区周边都有江河,按理说,只要疏通江道,便能引水灌溉,不至于会连年旱灾的。 她沉吟良久,道:“父皇,儿臣能否问一问跟工部大臣谈一谈?” 皇帝一愣,有些疑惑地瞧着她,“工部尚书,就是云谦。” 苏冰一愣,他就是工部尚书?怎么没人跟他提过?而且杨洛衣的记忆里也完全没有这件事情,总不会是杨洛衣也不知道吧? 君泽天斜视她一眼,“是么?那你凑近点再闻闻!”说罢,伸手一拉,她便整个跌入他怀抱之中,她涨红着脸,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急道:“你小声点说话啊,一会让人家听去了,多难为情!” 君泽天哼道:“皇兄与杨大人早就去了偏殿,奴才们谁敢偷听?”他内力已经恢复,刚才苏冰在门外与镇远王爷的几句对话,自然也落入他耳中。 苏冰一手撑着他的胸膛,一手胡乱地为他擦了一下脸,“好了,我们赶紧过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999更新最快 手机端::// 君泽天淡淡地道:“本王反正已经是个残废的人了,他们能等就等,不能等就自个商议。” 苏冰眼圈一红,抬眸看他,“我不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自暴自弃的话。”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他完全弃械投降,装作不耐烦地道:“行了,嗦死了!” “嫌我嗦我闭嘴便是。”苏冰愤愤地道,“谁让你也总说些我不爱听的话?你不说我便不罗嗦了。” 君泽天别脸不看她,心里却因她的恼怒而甜滋滋的。心知她是因为紧张她才会这样说话的,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对她的厌恶,如今已经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全新的情愫,一份心跳加速的悸动。 只是,他心里也并非是全然欣喜的,若他还是昔日的他,他一定丝毫不会犹豫,会用尽全力去争取她。但是如今,他已经是个废人了,还有什么资格要她因为愧疚而留在他身边?? 虽然,她名誉上,是他的王妃,但是,他知道在去天狼山之前,她已经对他死了心,再没有了以前的依恋。她如今会这样对他,是因为他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的,心存内疚,所以继续强迫自己喜欢他。 所以,在宫人抬着他去偏殿的时候,他凝望着苏冰姣好的背影,心里却是沉重而伤感的。 君泽天虽然是工部尚书,但是他任职的时间不久,对工部的事情还没完全上手,所以基本上为苏冰讲解河道的是杨大人。君泽天时而给点意见,亦是十分中肯的。 苏冰虽不是河道专家,但是因着在现代爱看书,多方面的知识也有所涉猎,对治水以及河道建设有基本的了解,这种了解并非肤浅的,而是综合了她看过发表在杂志上专家的论文得出的一个认知与概念。有了认知与概念,便能够有清晰的思路,她略加提点,君泽天便顺着她的思路说了各种建议。 这些建议都有亮点,杨大人甚为喜悦地道:“王爷,不如卑职回去连夜赶一份奏章明日递交给皇上,让皇上过目是否可取。” () 39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微微颌首,“也行,你回去先拟好,明日送来与本王过目,若有不适合的地方,本王再与你商讨。” 杨大人心满意足地走了,镇远王爷不谙此道,所以并未说过意见,只是见君泽天恢复往日的意气风发,心中总算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苏冰送他离开之时,他悄声问苏冰,“那上官御医,与你是什么关系?” 苏冰有些愕然,“有什么关系?没有啊,我之前并未认识他。” 镇远王爷诧异了,“素不相识,你怎会为他出头?” “这人命关天,相识不相识,重要吗?”苏冰淡然一笑,“他是冤枉的,你知我知,皇上也知,既然大家都明知道的事情,总要有个人出来开口,否则,那侩子手的刀子一砍下去,便是一条人命了。” 人命,在苏冰心中,看得很重很重。在医院里,有时候所有的医护人员,用尽心血去救治一位病人,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天下间,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 镇远王爷真心拜服了,赞赏道:“相比起洛衣你,本王真的很惭愧。” 苏冰笑笑,“王爷,我们是人,以人为本是做人的根本,物伤其类,连动物都尚且如此,何况人类?” 说罢,她笑盈盈地回去了。 君泽天还在偏殿里画着图,经过苏冰的提点,他觉得南水北调也不是不可能实现的,虽然工程浩大,但是能够一劳永逸,杜绝后患。 苏冰没有打搅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术来看。 初阳殿那边的人过来传话,说皇孙最近情况稳定,因着连续几日晒太阳,又喝了御医开的退黄方子,黄已经有所褪减了。 然而过了两日,又命人来传话说依旧吐奶和哭闹,而且伴随有发烧,甚至高烧不退,有抽搐的现象,苏冰去看过,但是到底不敢施针,也不敢手术,并未良方。 而镇远王妃也也终于知道安然的情况,她很伤心,在安然的床前哭得昏倒,劝也劝不住。 nbs p;镇远王妃求苏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苏冰身上,苏冰这一次没有像上一次那般冲动,其实上一次,她真的很冒险,没有麻醉药,没有消毒的手术工具,基本什么措施都没有,就这样开刀生子,若有感染,王妃也是在劫难逃的。 上一次,是明知道难产,加上她确实也觉得开刀生子是一个简单的手术,撇除医疗措施的落后,她做这个手术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安然皇孙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第一,她没有确诊皇孙的黄疸病因。第二,她对金针术还没有完全掌握,或者可以说她不知道金针术里记载的是否有根据。 她半点把握都没有,自然也不敢在王妃面前承诺些什么。 诸葛明也去看过皇孙,诸葛明乃是神医,他说了一句话,让镇远王爷夫妇彻底绝望,他道:“胎里带来的毛病,没有办法。” 容妃伤心过度,一时没了理智,竟怪罪于苏冰,说苏冰这几日只顾着君泽天,并没有来照顾过安然,还说她那日当着太后的面说有法子,最终却让所有人失望了。她当着皇后的面对苏冰破口大骂,气得皇后一时心痛症发作,急召了御医,最终惊动了皇上,皇上怒斥了容妃,容妃这才消停。 君泽天从小菊处得知苏冰被容妃痛骂,他很生气,想找容妃理论,皇后劝住了他,并且让他把此事忘记,莫要因为此事与镇远王爷起争端,伤了兄弟感情,再者,容妃到底是帝妃,他见到容妃也得称呼一声容母妃,长者为尊,他若是因为苏冰去找容妃,皇上纵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心底难免会有想法。 君泽天听了皇后的劝,但是到底有气难平,也心疼苏冰,所以苏冰来看他的时候,特意拉着她在回廊底下看桂花,跟她一起回忆天狼山上的种种危险,好让她觉得那时候这么艰险都过来了,被人骂几句算得了什么? 苏冰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其实她心里难过的不是被容妃骂,被骂已经习惯了,做医生的总会被病人家属痛骂,而她甚至还是死在病人家属手上,她真没把容妃骂她的话放在心里。 她难过的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安然离去,而自己没有半点办法。 西医的弊端在于很多疾病需要靠仪器来确诊,在医疗设备落后的地方,单靠临床经验,还真的不敢端症。想起在医院上班的时候,除了伤风感冒的病人之外,几乎很多病都是首先去拍片或者验血,总要靠这些数据来诊断病情。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大夫,只是个懂得看数据的人而已。 这日,从黄昏开始,天空便积压着一层厚厚的积云,灰蒙蒙的遮蔽了落日。 到了酉时三刻,竟开始下起了零星小雨。用过晚膳之后,雨势越来越大,秋日里很少惊雷,只是这夜,雷鸣闪电,倾盆大雨,仿若盛夏。 初阳殿里,一片愁云惨淡。 安然皇孙已经陷入昏迷,从昨日开始,便一直高热不退,御医们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看着安然皇孙痛苦地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 镇远王爷王妃伤心若狂,抱着安然哭得死去活来。后见安然昏迷中抽搐,她竟不顾自己身体虚弱,跑出去花树疏落的庭院里淋雨祷告上苍,求上苍怜悯,如何也劝不住,镇远王爷只得抱着她,用身体为她遮风挡雨,夫妻二人如此伤心欲绝,叫人瞧见了也禁不住眼圈濡湿,心中伤感难受。 容妃倒显得比之前冷静了,她命所有的宫人都退下,留着她一人在殿内陪着皇孙。太后与皇后早先来看过安然,知道安然不行了,太后心绞痛发作,被送回了寿安殿,皇帝与皇后也在她跟前伺候安慰着,只怕她再出点什么事。 龙飞与蓝御医在初阳殿门外的回廊下候着,神情肃穆。他们二人都知道,安然皇孙一死,等待他们的,或是获罪入狱,或是下令处死。历代历朝,皆是如此,皇室中人,天潢贵胄,身份矜贵。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了,总是要杀人陪葬,而这一次,皇孙的病情至死未明,皇上震怒,如何会手软? 两人在得知皇孙病情恶化之时,便已经与家人告别了。 “龙兄……蓝御医显得有些心神不定,眸光里始终含着一抹渴求,一抹对生的渴求,他只是叫唤龙飞一声,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龙飞知道他心中惶恐害怕,自己何尝不是?他神情复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错信了宁安王妃!” 他孤注一掷,押在苏冰身上,以为苏冰会有办法治好皇孙,其实,若非之前苏冰给了希望皇上与容妃,说安然皇孙的病或有办法可治,那么,或许容妃娘娘也不至于会这个震怒。 蓝御医在镇远王妃生产那日,一直在场,他见证了苏冰的医术。如今听龙飞这样说,心中也不大赞同,只是心内苦涩伤感,却也只是喃喃地为苏冰辩驳了一句,“做大夫的,总是怀着最好的愿望,却忘记了人生本是无常的,生老病死,就更是等闲了!” 雨声扑打着梧桐树,飕飕的冷风席卷着几分寒意扑面而来,两人皆不言语,静静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命运。 与他们同一命运的,还有安然皇孙。他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没有抽搐,没有痛苦,呼吸微弱,奄奄一息,容妃一直握住他稚嫩的小手,心内所有的筹谋落空,竟有说不出的执狂与痛恨。 在昭阳殿的苏冰,合上金针术,听着小菊的禀报,心中难过莫名。 最后,她面容一沉,拉开裙子挽起裤管,看着自己脚上已经溃烂的伤口,她用手按压下去,也不觉得丝毫疼痛。她心中萌出一股凛然来,大不了,赔上一条性命,反正,自己是早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拿着针包,在小菊的愕然注视下,飞奔而出。 她一路跑得飞快,因着狂风骤雨,风灯显得十分暗淡,几乎瞧不清道路,而去初阳殿的路途湿滑,她摔了几跤,全身湿透,狼狈不已,在初阳殿门口,因着脚步急乱,重重地磕在了云石门槛上,之前已经痊愈的伤口,又再冒出血丝来,血丝混着雨水披面而下,竟有几分可怖的凛冽。 镇远王爷夫妇就跪在庭院里,抬头看到有人闯进来,而因着雨势颇大,灯光昏暗,竟没有瞧清楚来人是谁。 她就这样不顾宫人的阻拦与两位御医愕然的眸光,直直往安然的寝室闯去。镇远王爷迅捷地起身,企图拦住她,但是,她脚步快得很,他截下她之时,她已经站在了内殿里。 容妃乍见她的时候也吓了一条,等看清了她,不禁森冷地道:“你这副模样前来,是想吓本宫的孙儿么?他都快要走了,你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地走么?” 苏冰没做声,心跳极快,不知道是因为一路狂奔而来还是因为有生命即将在她面前消逝,总之,她的心无论如何也安定不下来。她凝望着安然,安然仅有微弱的气息,似乎维持着一口气,就是等待她到来。 她取出针包,对容妃与镇远王爷道:“顶多,也就赔上我一条命吧。” 而小菊见她跑了出去,追了几步眼看追不上,便只得回去禀报了君泽天。 君泽天问起小菊她跑出去之前说了什么,小菊如实相告,说她问了安然的情况。 君泽天沉默半晌,毅然道:“命人送本王到初阳殿!” 小菊吓了一跳,“王爷,如今外面下着大雨,您身子还没恢复,不宜出去!” 君泽天眸子一瞪,怒道:“哪里这么多的废话?赶紧去!” 小菊没办法,只得出去传令。 君泽天去到初阳殿的时候,殿外一片寂静。十几名宫人在殿外的回廊里候着,每个人都神色凝重。 他心中一沉,指挥侍卫们急忙抬着他进入内殿,只是,还没走上石阶,便见大门咿呀一声开了,偌大的雨势形成一道暗淡的帘子,他凝眸看去,见苏冰神色木然地走出来,脚步虚浮,脸上有血,她抬头看他,伸出手,仿佛想让人扶着她,只是,她身体一软,悄然滑落在廊前。 君泽天见苏冰脸上有血,以为是遭了刑,急怒攻心,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吓得侍卫乱了手脚。 而容妃见苏冰昏倒了,冲着廊前的宫人与御医喊道:“快,扶起宁安王妃入殿。”她抬头看到君泽天也在殿外,并且吐了血,神色大不好,急道:“哎呀,还愣着干什么啊?一同送进去!” 一阵手忙脚乱,把这对同命鸳鸯送入殿内,御医两人各自为他们诊治。 君泽天只是急怒攻心,血气翻滚导致血液逆行,他运气调息了一下,也就无恙了。 只是苏冰就不是那么的好了,她脚上的伤口发炎,身上发高热,如今御医几针下去,却还不见转醒,急坏了一宫的人。 君泽天听了镇远王爷的话,才知道苏冰救了安然,安然如今的呼吸正常了很多,已经醒了过来,如今命奶娘进来喂奶,他如饥似渴,涨红着小脸拼命吸允生命的奶汁,没有呕吐。 生的希望,在初阳殿内如同初生的太阳,照耀着每一个人的心,这雨夜的寒意,似乎也被驱散了,室内,都是暖暖而融洽的气氛。 容妃指挥宫人去去寿安殿报喜,太后闻言,当时就好多了,挣扎着要过来看安然,被皇帝劝阻。太后哪里肯,执意要过去,帝后只得陪同她一同前去。 太后去到初阳殿的时候,苏冰还没送走,躺在偏殿的房间内,昏迷不醒。 太后看过安然,又问了情况,便急着要去看苏冰。 看到苏冰惨白的脸,再看到她额头的伤口爆开,心疼极了,吩咐龙飞与蓝御医,“不管用什么法子,必须给哀家治好宁安王妃。” 龙飞与蓝御医跪在地上领命,经过这一劫,他们两人对苏冰是心悦诚服加真心感激,所以,不管太后有没有懿旨,他们都会尽力而为。 君泽天一直守在苏冰身侧,他脸色也不好,太后得知他刚吐血,命他回去休息,只是君泽天却执意要留住苏冰身边陪着她。999首发l () 39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皇后心生欢喜,悄声对太后道:“也好,他们夫妻两人自从成亲至今,一直疏淡冷落,难得这般的真情,母后,您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太后嗯了一声,眸光瞧着苏冰,慈爱怜悯地道:“这孩子,也遭太多难了,她若是好起来……”她转眼看着皇帝,道:“皇帝,你好好想想,如何封赏你的儿媳妇!” 皇帝天家的气度在此暴露无遗,他含笑道:“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星星,朕也得给她想法子,母后,您就安心吧,亏待不了您的孙媳妇!” 太后含着一缕欢愉的笑意,眼睛的鱼尾纹散开,如同金鱼的尾巴一样弧度温润,她微微颌首,“真好,哀家这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奶娘抱着安然皇孙来到太后跟前,欢喜地道:“奴婢还要给太后娘娘报喜呢,皇孙自落地那日起,还没像今晚那样喝过这么多的奶汁,看来,不久之后,皇孙定然就成了一个大胖小子!” 太后欢喜得跟什么似的,乐哈哈地道:“好,大胖小子好,那小手小腿得像莲藕一般一截一截的肉才叫哀家欢喜,赏,钟正,传令下去,初阳殿内每一个宫人,赏银二两!” 钟正笑着领命,宫人亦是欢腾不已。 镇远王妃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如今见安然安好,也心中欢喜,含笑对太后道:“皇祖母,过胖可是不好的,仔细他日后入宫借着看您的由头,吃光您宫里的美食!” 众人哄笑,太后却更是欢喜,连声道:“他爱吃什么,哀家就给他吃什么,哪里吃得光?吃光了才好,健康的人才能吃,他喝不下奶的那几日,哀家这心里都揪起来,难过得很啊!” 众人闻言,想起早先几日的情形,亦是暗自叹息,又暗自庆幸。再瞧苏冰的时候,便更多了几分怜惜与感激。 容妃跪在太后跟前,惭愧地道:“臣妾有罪!” 太后难得欢喜,见她又是这副模样,不禁有气,蹙眉道:“好端端的,你跪什么啊?有什么罪?哀家此刻可不愿意听什么不好的事情!” 容妃垂泪,道:“昨日,臣妾因伤心过度,竟对洛衣口出恶言,痛骂了她一顿,难得的是她不计前嫌,在安然临危之时,出手相救,若没有她,安然今夜大概……” 容妃痛骂苏冰之事,皇帝与皇后皆是晓得的。只是瞒着太后,没有告知她。 太后听到容妃的话,连连顿足,指责道:“哀家说你什么好呢?纵然是急怒攻心,如何就能骂你儿媳妇与孙子的救命恩人?安然的病,并非是洛衣造成,相反,洛衣一直尽心尽力救治他,如何的用心,哀家看在眼里也感动,你岂能如此横蛮无理?若是换做旁人,被你如此的痛骂,大概就是有法子救安然,亦会袖手旁观。哀家瞧你往日机敏仁爱,怎地会做出此等糊涂的事情来?你跟哀家请罪无用,等洛衣醒后,你亲自给她道歉,好让她心里也没有芥蒂,毕竟,她如今也是安然的义母,与你,与云罡和叶儿,都是关系密切的人。因着今日欢喜,哀家便不惩罚你,只是,你得哄好哀家的孙媳妇,否则哀家可不饶你。” 容妃连连称是,转眸看向苏冰,皆是愧恨内疚之色。 君泽天听了容妃的话,神色才算和缓了一些,他本也是要给苏冰讨个公道,免得她白白受辱,如今见容妃自行在太后跟前请罪,心里也就平和了许多。 只是,他心里忽然地就执恨起来,瞧着苏冰,狠狠地腹诽:若你醒来,本王也定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你。让你养好伤,你每日装着无恙,东奔西跑,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第二日,苏冰被送回昭阳殿,送回去不久,便悠悠转醒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君泽天担心而微愠的眸子,她怔愣了一下,脑子才想起昨夜之事,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额头,有些懊恼地道:“这大概是要落下疤痕了!” 君泽天见她醒来,放下心头大石,又听她说这话,不由得冷冷地道:“落下疤痕算什么?死了才好。” 苏冰自知有愧,便软了口气哄道:“你生气的样子,可真不帅气。” “你不听话的样子,可真叫人动气,杨洛衣,本王警告你,这一次你的伤口没完全痊愈之前,休想下地半步。”他恶狠狠地盯着她道。 苏冰轻呼,“霸权!” 君泽天哼了一声,“敢下床,看本王不霸权地打断你的狗腿?” “我是人,不是狗!”她理亏地小声辩驳。 君泽天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就跟母后的小狐一样,姐俩都是一样,让人不省心。” 苏冰翻翻白眼,姐俩?小狐是一头小白狗,还是一头只会瞎闹乱拱的大胖小白狗。 小菊在一旁噗的一声笑出来,见苏冰投来哀怨的眸光,立刻安慰道:“郡主,无妨啊,小狐可爱极了!” 君泽天瞧了小菊一眼,道:“那刚出生的小猪崽也十分的可爱,你们家郡主,是这种可爱吗?” 小菊涨红着脸不敢笑,说着的,如今瞧郡主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像刚出生的小猪崽,狼狈中透着白嫩。 苏冰索性用被子蒙头,闷闷地道:“尽管取笑,谁还没个被人笑的时候?” 这里到底是宫内,规矩甚多,养伤不方便。君泽天提出回府,皇后见他心意已决,便命人送了他们出宫回府。本来皇后还让御医陪伴出宫,只是因着王府已经有一名御医了,加上诸葛明也回来了,可以暂时住在王府,所以皇后就不劳师动众了。 杨洛凡早日便被君泽天一气之下赶出了宫,回了王府。 她自然是伤心的,但是也知道君泽天情绪不好,除了伤心之外,更多了心焦担忧。宫内一早便命人来传话,说王爷和王妃会回府,她早早便命人准备好了,自己则领着一群丫头在府门等候。 见王府的马车渐渐驶进路口,她便熟练地指挥底下的人,搬出一张梨花木太师椅,上面垫了黄色的软垫,靠背用同一色系的织锦包围,远远看去,只觉得华贵不凡。 只是,这张椅子落在君泽天眼里,却是十分的闹心。这椅子布置如此精致,如此精心,费尽了她的心思,仿佛他以后就要坐在这椅子上过活一般。 不快的情绪很快就漫上脸上,杨洛凡却不自知,以为他在跟苏冰怄气,扶着他坐在椅子上,轻声道:“回来就好!”苏冰却把他这抹不快的神色看在眼里,在医院,她见过很多因为意外或者疾病失去双腿的人,他们的心里其实很脆弱,一点点小事,都能够触动他们的神经。知他难受,只是因着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安慰。 苏冰想自己下地,君泽天眉梢一抬,淡淡地道:“你的脚一碰地,本王就打断你的狗腿!” 这话,单独说说也就罢了,她本就不是爱计较的人。但是如今府门前这多丫头小厮,还有些百姓看着,她再不爱惜面子也不禁红了脸,讪讪地道:“秋风渐大,王爷说这么多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说完,见这么多人在场,这般的顶撞他,确实有让他面子无光,尤其,如今他还是个残疾人,若再让外人以为她因为他残疾便心生厌恶,肆意顶撞,他心里会更不好受。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来了,她只得惭愧地低头,任凭一个壮实的仆妇背着她下地。 其实她这句话说得极轻,除了君泽天与站在他身边的杨洛凡听到之外,旁人并未听得真切。她担忧是有些多余的,只是怀着这种情绪,她一直回到房间里,还觉得不安,寻思着要跟他说句对不起。999首发 只是刚安顿下来,宫里各宫的赏赐也跟着到来。其中,以容妃的赏赐最为丰厚。一只通透的上好翡翠手镯,一条圆润光滑的东海珍珠项链,一支白玉如意,另外还有些簪子首饰,总共十余件。另外还有些上好滋补药材,说是给苏冰补身子的。 太后则送来千年人参,说是让王爷夫妇共同服食,一同治伤。帝后的赏赐也都是药材,倒是皇后贴心,送来一只解闷的鹦鹉,十分有趣。 各宫的嫔妃都有赏赐,苏冰可算是还是出尽了风头。 柔侧妃杨洛凡看在眼里,暗自嫉妒在心,只是面子上也不好说什么,拿出当家的风范,亲自谢过诸位送礼出宫的宫人。宫人回去一说,杨洛凡也落了好。 苏冰不能出去,只是心里也没闲下来,想起君泽天那抹不快的神色,心里总想为他做点什么,毕竟,他会这样,全因为她。 傍晚时分,苏冰见到传说中的诸葛神医诸葛明了。 他在一抹斜阳夕照中走进门来,伸手轻轻地把房门推开一些,苏冰迎面看过去,夕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光环,如此背光,却也瞧得清他的模样。一个成语在苏冰脑中跳出:温润如玉! 他说不是极美,但是,五官解释柔和的弧度,身高六尺左右,由于偏瘦,更显得高挺颀长。身穿一袭青衣,腰间垂着一只金色绣青竹香囊,落落大方地站在门前,蹙眉环视了一下,便轻声命身后的背着药箱的药童去打开窗户。 然后,他微微欠身,“诸葛明见过王妃!” 苏冰回过神来,微笑道:“诸葛神医!” 他微微颌首,含了一抹浅笑,道:“谦让我来为王妃治伤。”他称呼君泽天为谦,如此亲密,可见是好友,但是他却称呼苏冰为王妃,那么想来他也知道这个所谓的王妃在君泽天的心中是不大受重视的。 苏冰了然,微笑道:“有劳神医了。” 诸葛明走到床榻前,小菊便急忙端来凳子请他坐下,他欠身道了声谢谢,才缓缓坐下。 还没开始诊治,便见一道翩然的身影闪了进来,一道欢喜的声音响起,“诸葛哥哥!” 诸葛明没有回头,却含着一抹笑意道:“你如今已经是王府的柔妃了,怎么还能叫我诸葛哥哥?一点规矩都没有。”他的声音,含着一抹明显的宠溺,仿佛在跟自己的妹妹说话一般。 来人正是柔妃杨洛凡,她飞快地走到诸葛明身边,笑道:“这一声哥哥,我便是当真要喊一辈子的,你若不高兴,不理睬我便是。”杨洛凡竟有几分撒娇的口气,眉目明快。 诸葛明只含笑摇头,道:“没在屋里照顾谦,过来做什么?” “我刚去了厨房命人炖下了参汤,听闻你来了,便急忙过来相见。” “嗯,你先回去照顾谦,我马上就回去了。”诸葛明挽起衣袖,柔声道。 “我等你一同过去。”说着,杨洛凡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诸葛明便不说话了,面容恢复了淡漠,那方才的一抹温柔浅笑已经收敛,道:“王妃请挽起裤管。” 苏冰嗯了一声,挽起裤管露出腿上的伤口。诸葛明只瞧了一眼,便倒抽一口凉气,他进门的时候见她坐在床上,精神奕奕,还以为她只是千金小姐的无病呻吟,无甚大恙,闹闹脾气情绪什么的。却没想到伤口竟然已经溃烂,而且溃烂的面积如此大。 他蹙眉道:“之前一直都没上药吗?” 苏冰道:“不是的,之前御医也曾经为我上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药敷上去,越发溃烂得快了。” 杨洛凡凑过来一看,当初白了脸色,掩住嘴巴侧脸想吐。 诸葛明摇头道:“如今,先得把发脓的部分清理了,会有些疼,王妃忍忍就是。” 他吩咐药童取来药箱,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然后放进一瓶液体里浸了一下,取出来再用火掸了一下,苏冰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这瓶是什么药水?” 诸葛明淡淡地道:“消毒用的!” 苏冰眸光一闪,“消毒?自制的?” 诸葛明嘴角有一抹疏冷的笑,“王妃请放心,无毒的。” 苏冰知道他误会了,连忙道:“我不是……” 诸葛明却没有听她解释,道:“王妃,请转脸过去,有些疼痛,我尽量轻手点。”然后,又命小菊和嬷嬷去扶着她,以免她因为疼痛乱动。 小菊抱着苏冰,身子微颤,她也背过脸不敢看,见苏冰还没转脸,便连忙道:“郡主,莫要看,看了更疼。” () 39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从未觉得伤口疼痛,若不是还能行动自如,她甚至会怀疑这腿上的神经已经坏死。 她就这样用学习的态度看着他下手,他的手很灵巧,匕首在他手中仿佛有生命似的,落在那些发脓的地方,轻轻一刮,一扇,一块锦布在旁边等着,轻轻一印。 他见苏冰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下手,甚至连呻吟都没有,更莫说颤抖了,他抬眸看她,迎进她漆黑的眸子,心中有些奇怪,他若是没有记错,她以前是晕血的,如今血脓就这样挤出来,她竟没有丝毫感觉了?就算没晕血症,这样刮伤口,也是十分疼痛,有时候连一个铁汉子也禁不住会呻吟几声的,她却像是完全没感觉,仿佛那腿是别人的。 “不疼吗?”诸葛明禁不住问了一声。 苏冰想说不疼的,但是这么大的伤口,若说半点都不疼也太奇怪了,便微微蹙眉道:“可以忍受!” 诸葛明不禁心生出几分佩服来,这种疼可不是一点点。 杨洛凡皱眉道:“伤口怎地会变成这样?你没喝药吗?按理说御医开的药方都是对症下药的。”她怀疑苏冰是故意自残引人关心的,苦肉计是她常用,所以便以己度人了。 苏冰没瞧她的脸色,还以为她是出于关心,遂轻声道:“大概是吃东西没有忌口,发炎了,不过也没什么,总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 诸葛明闻言,淡淡地扫视了她一眼,手下也没停下来,继续刮伤口。 清理完伤口,再消毒上药,末了,他吩咐道:“这几日尽可能不要摩擦到伤口,若伤口不是十分疼痛,也是可以下地行走的,让血气运行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 苏冰便眉开眼笑起来,道:“这话,你跟王爷说去。” 如今诸葛明都这样说,那她就不必困在床上了,至少,她可以琢磨给他弄一张轮椅。 诸葛明微微颌首,“王妃请休息一下,在下明日再过来为王妃换药。” “有劳了,小菊,送诸葛神医出去!”苏冰吩咐小菊道。 小菊手心冒汗,手脚还有些发软,刚才见到诸葛明为苏冰清理伤口,那场面只消一想,都禁不住替苏冰觉得疼痛,她嗯了一声,对诸葛明道:“诸葛神医,请!” 杨洛凡跟着诸葛明走了,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看着苏冰道:“若想王爷放心,还请姐姐早日养好身体。” 苏冰瞧着她的面容,看似关心的话语,竟带了一丝微愠,心中一思忖,便知她的用意了,遂淡淡地道:“劳妹妹惦记,姐姐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ぷ999小@説首發 ωωω.999χΘм м.999χΘм 争宠?她还真的不想,她承认对君泽天改观了,但是,还不至于爱上他。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她也不会想去破坏他们二人的感情。 两个大男人,在房间里研究苏冰,足足研究了大半日。 苏冰却命人取来纸笔,托腮回忆轮椅制造方式。所幸在医院工作,轮椅是每日必见之物。 画了大半日,终于赶了起来,只是有了图纸还不够,还要有能工巧匠为她打造出来才可。 她找来嬷嬷问道:“京中有巧手的铁匠吗?” 嬷嬷茫然地摇摇头,“这个不太清楚,不过之前听说过小晴的爹是做铁匠的,只是不知道功夫如何。郡主你要找铁匠做什么?” “小晴?”苏冰记忆很好,很快就想起这个小晴就是那日被她掌掴了一个耳光,后来还被柔妃杨洛凡赶出府的那丫头。 “就是被侧妃娘娘赶出宫去的那位。”小菊提醒道。 “你们不是说她因为娘亲的病了没钱医治吗?她爹既然是铁匠,应当能赚不少银子。”师傅技工在现代可是吃香的行当。 嬷嬷嗤一声笑出来,“我的傻郡主啊,一个铁匠能赚什么银子?顶多一月就是两钱银子,您知道现在看大夫拿药多昂贵吗?穷人得了病,若家中贫苦,就是等死了。” “这样啊!”苏冰沉思了一下,招来小菊,“小菊,你躺在床上。” 小菊不明所以,“郡主意欲何为啊?” 苏冰露齿一笑,“我与嬷嬷出府找小晴,你在床上睡着,一旦王爷遣人来问,也不至于露陷。” 小菊与嬷嬷吓了一跳,“出府找她干什么啊?若让王爷知道,只怕又要多生事端了。” “所以才让小菊躺在床上啊,放心,我们去去就回,天黑之前一定回来。”苏冰说着,便跳下地,吓得嬷嬷连忙扶着她,“我的郡主啊,您伤口就不疼么?小心点。” “还真不疼,别废话了,我找小晴的爹有事,小菊,你找一身你的衣裳给我,我换了马上出去。”苏冰让嬷嬷去跟屋外洒扫的丫头交代几句,让她们别露陷。 小菊还想劝说,却见苏冰已经脱下她锦缎绣花长裙,等着换她的丫头服饰,她只好作罢,急忙取了过来伺候苏冰换上。 苏冰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做便做,半点拖延不得,当下便拉着嬷嬷出府去了。 只是,任她如何掩饰,她的身高到底比小菊高出许多,衣不称身,十分怪异,想掩饰相反引人注意。 她经过庭院的回廊时,被杨洛凡身边的丫头春凝看见了,见她乔装打扮,心中便知道有问题,急忙回去禀报了杨洛凡。 杨洛凡听了春凝的禀报,急忙便领人去查探个究竟。她分明是有伤在身,如何能健步如飞地出府?莫非她是装的?只是那伤口是她亲眼所见,除非,连那伤口都是造假的,否则,如何会在清理伤口的时候,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小菊战战兢兢地躺在床上,她是不担心杨洛凡的,因为杨洛凡如今轻易不敢来犯,若说来看望郡主,是断不可能的,没下毒就算好的了。所以,她只是担心王爷遣人来查问,也怕屋外的丫头应对不得宜,被人瞧出了端倪。如今王爷的脾气不甚好,若被他知道郡主不顾伤势,偷偷出府,只怕会雷霆之怒。 她正担忧之际,便听闻屋外响起了脚步声,然后听到丫头有些慌乱的声音,“参见柔妃娘娘!” 小菊双腿一蹬,身体僵直,连忙拉起被褥蒙住自己的脑袋,身体微微发抖。柔妃怎么会来的?她今日不是陪诸葛神医来过了吗?语气还不太好,应该不会来问候郡主的啊。 “王妃呢?”杨洛凡的声音淡淡地响起,自有一股威严。 丫头的声音有些慌张,支支吾吾地道:“回柔妃娘娘,王妃娘娘刚睡下,吩咐了……不许打扰。” 柔妃语调淡漠,道:“开门!” 丫头似乎是跪下了,听得噗通一声响,“柔妃娘娘,王妃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 “你敢拦柔妃娘娘?是王爷吩咐娘娘过来问候王妃的,王爷还命柔妃带了话过来,你一个洒扫的丫头,竟也敢拦柔妃的路?不要命了你?”是春凝的声音,恶狠狠地砸在空气中,有几分狐假虎威的势利。 小菊的心当场凉了半截,带着王爷的命令来,即便郡主在,亦是拦不住的。 门陡然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小菊拉紧被褥,身子瑟瑟发抖。柔妃的厉害,在侯爷府的时候她已经见识过,表面善解人意,背地里阴暗毒辣,处罚下人的手段,有一千种之多。 “姐姐!”柔妃的声音在小菊头上响起,带着一丝嘲弄与不屑。自然,她已经知道床上的人,不会是她姐姐。 小菊咬紧牙关, 没有做声,更不敢动弹,只一味装睡,只盼着她会自行离开。 春凝是亲眼看着苏冰出府的,哪里会容许小菊蒙混过关?虽不知道床上的人是谁,但是她十分笃定不会是苏冰,所以也不怕冒犯,当下就伸手掀开被子,小菊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地上,发抖着道:“奴婢参见柔妃娘娘,柔妃娘娘恕罪!” 杨洛凡怒喝一声,“你好大的胆子,王妃的床榻,你一个丫鬟之身也敢睡?无法无天了,来人啊,把这冒犯主子的丫头给我打入暗室!” 小菊吓得魂飞魄散,暗室是王府专门用来惩治犯了严重罪行的下人,入了暗室,是不死也脱层皮的。长跪不让起来就不说了,还要受刑,健壮的小厮都熬不过两日。 小菊白着脸,连连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杨洛凡伸手拦了一下那些欲上前拖小菊的下人,冷声问道:“王妃去哪里了?你如实说,我还能饶你一次,若心存侥幸,就休怪我下手无情。” 小菊知道杨洛凡憎恨小晴,自然不敢说苏冰去了哪里,只摇头哭道:“奴婢不知,郡主只说要出去一趟,奴婢不敢问郡主的去向。” “不知道?”杨洛凡柳眉倒竖,冷然道:“真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我也不欲与你为难,这便去请示王爷,看王爷如何处理你。” 小菊闻言,煞白了脸,连忙哀求道:“娘娘请息怒,千万不能告知王爷,郡主她……” “她什么?”春凝弯腰,狠着脸,狠狠地掐了小菊的大腿一下,疼得小菊呲牙咧齿,“还不快说?”春凝怒吼一声,完了,便又加了一脚,刚好踢在小菊的小腹上,小菊疼痛,却哪里敢呻吟半句?脑子一片凌乱,凝固成浆糊,竟没半点主意了,失口就道:“郡主去找小晴了。” 杨洛凡银牙一咬,冷峻问道:“她去找那贱人做什么?”她心中暗恨,在宫内之时,说得是如何的大方,以后不会跟她抢王爷,如今才刚出来,伤还没养好,就巴巴地去找小晴,企图戳穿她当日故意陷害一事,好狠毒的人。 小菊摇头,“奴婢并不知。” 杨洛凡面色一沉,对身后的小厮道:“给我狠狠地掌嘴!” 一名壮实的小厮即刻便站了出来,问道:“娘娘,掌多少下?” 杨洛凡冷道:“掌到她愿意说为止!” 小菊被两名仆妇拽住压跪在地上,小厮上前,扬手左右开弓,宁静致远的午后,有鸟儿划过天际,徒增了一丝和气。而这室内,竟是残毒冷酷的,小菊连续被打了十几个耳光,嘴角鼻子溢血,脸肿起老高,发鬓凌乱,只打得她晕头转向,冷痛至麻木。 小菊还未曾受过此等毒打,如今能忍受,只是一直被打着,连放声大哭都不能,让人瞧见了也觉得凄惨。 那小厮也似乎有些不忍了,下手也轻了些,连续又打了几个耳光,转身问杨洛凡,“娘娘,这还继续打吗?” 春凝上前,推开小厮,怒道:“娘娘没说停下,你问这么多做什么?瞧你手软脚软的,没吃饭吗?” 说罢,她冲到妆台上,拿起一把木尺,以木尺代手,噼噼啪啪地打了下去。这木尺,本是嬷嬷用来裁衣的,比起一般的尺子,还要厚些,这一尺打下去,小菊的脸上当场便多了一道血痕,连续几下,小菊那白润的小脸就肿得跟猪头一般。 屋外的丫头,见此情况,也顾不得被责骂了,连忙进入为小菊求情。 杨洛凡见小菊被打成这样,心中的气也出了些,便冷道:“今日打你,一则,是因为你以丫头卑贱的身份,躺在王妃的床榻之上,是冒犯亵渎。二则,是明知道王妃身上有伤,却任由王妃出府去,一旦王妃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所以,这一顿打,也好惩戒你护主不力。你心里可服?若不服,一同去王爷面前理论,只是王爷是否只下这么轻的手,我便不能担保了。” 小菊心中委屈至极,只是眼前连哭都不敢,只不断磕头请罪,“不敢,奴婢感念柔妃娘娘的关爱教育,奴婢心中并无半点不服。” 杨洛凡满意的点头,“并无不服就好,那就管好自己的舌头,莫要四处搬弄是非,若有半点传到王爷耳中,你知道后果如何的。” 小菊俯首,带着半泣的声线道:“奴婢知道,今日之事,是奴婢犯错在先,娘娘惩罚奴婢,亦是为了正王府风气,奴婢定当铭记,日后不敢再犯,亦不敢在王爷和郡主面前说半句。” 春凝嘴角挽起一抹浅冷的笑意,冷冷地地道:“心里果真是这样想便好,娘娘仁慈,不打你入暗室,你当谨记娘娘的恩德才是。”说罢,扶着杨洛凡,恭谨地道:“娘娘,咱们走吧,王爷还等着您复命。” () 39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杨洛凡嗯了一声,姿态高冷地离去。 小菊瘫软在地,掩面抽泣,即便哭,也不敢放声大哭,只怕着杨洛凡去而复返。 丫头们扶起她,安慰道:“小菊姐姐,不要难过了,王妃回来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小菊立刻止住哭泣,连连摇头,“今日之事,你们千万莫要跟郡主说起。如今难得王爷对郡主好了一些,没了往日的厌恶,若此刻因为我,而让郡主跟柔妃起争执,王爷一定又会不待见郡主,再说,今日之事,分明是我们有错在先,王爷曾说,不许郡主出外,要好好养伤的。若王爷知道郡主不听命令,只怕又要生气了。” 丫头担忧地道:“只是,纵然我们不说,柔妃也定然会跟王爷说娘娘出府一事,到时候王爷一样会知道的。” 小菊想想也是,随即忧愁地道:“哎,这如何是好?这郡主跟王爷刚好了几日,真叫人揪心。”顿了一下,又道:“王爷知道郡主私自出府,肯定会生气,若郡主再为我跟柔妃起冲突,破坏王府的安宁,只怕会更生气,所以,今日柔妃责打我一事,还是不说为好。” 丫头瞧着小菊血肿的脸,道:“就算不说,王妃也能看见你的脸,到时候一查问,肯定知道你挨打了。” 小菊从怀里取出手帕,往脸上一蒙,眼里含着泪水,却轻笑道:“我说我出风疹了,你们也代为掩饰,能骗过去的。” 丫头们见小菊如此委屈,心中也不好受。只是王妃好不容易才与王爷关系好了些,连带着他们芷仪阁的人也一扫往日的憋屈,在府中有说话的分量了,自然不愿意再让王爷与王妃再起矛盾,回复往日的冰封状况。 只是,想到小菊白白受了顿打,心中都愤愤不平,好生安慰了一番,又取了药为小菊抹上,哄得小菊也十分感动。 芷仪阁,从未有过如此团结的时候。 且说苏冰与嬷嬷离开王府,买了些东西直往小晴家里找去。嬷嬷其实也不大清楚,只是大概记得是哪里。结果兜兜转转,寻了大约一个时辰,才打听到小晴的地址。 小晴的家坐落在京城东北一个十分生僻的地方,这里可算为贫民区。一路来,皆是精美的住宅,忽然进了这么一条落后的村庄,也叫苏冰好生感叹。想不到,繁华的京城,竟然也有如此贫困的地方。 小晴的家,是木棚搭建的,简陋且危险。来到门前的时候,正好看见小晴端着一盘水走出来,抬头见苏冰与嬷嬷站立在门口张望,不由得有些愕然。只是心中依旧记恨苏冰,若非是这矫情的王妃,她也不至于被赶出王府。 所以,她立于门前,并不躬身行礼,今时今日,她已经不是王府的丫头,自然可以挺直腰骨,淡淡地讽刺道:“哟,今日竟然有贵人临门!” 嬷嬷正欲出口责骂,苏冰拦阻了,她温和地道:“你叫小晴是吧?请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来拜会一下伯父。” 小晴见她语气温和,并且出口就称呼她爹为伯父,还真有点叫她愕然,所以倒也不好再口出恶言,只欠身道:“王妃若不嫌弃陋室,请进来坐!” 苏冰与嬷嬷随着她走了进去,小晴说陋室,也确实没有贬低自己的房子,陋室一间,很小的天井,摆放倒是十分整齐,晾着许多衣裳,衣裳倒也算不得华贵,只是也不是穷苦人家穿的。 小晴见苏冰看着那些衣裳,便淡淡地道:“这些衣裳,是我为人家洗的,赚取微薄的工钱。” 苏冰便有些愧疚起来,虽然小晴是咎由自取,但是,说到底,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无奈,很多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所以,见她如此凄凉的境况,心中也不好受,当下默然不做声。 走过天井,小晴掀开帘子,进入内室。一阵药味扑面而来,伴随着一阵难闻的脓臭腥味,嬷嬷当下便有些作呕,转过脸去呼吸了几口。 这是一厅两室的设计,两间房对着开,所谓的厅,大约只有七八平米,放了一张陈旧的桌子,三张竹椅,对着门口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神台,上面供奉着一个神牌。 药味和脓臭味是从左侧间传出来的,小晴仿佛没有闻到任何味道,兴许是闻久了,也就不觉得难闻,她转身看到嬷嬷的脸色,才有些察觉地道:“不如到外面坐吧。” 苏冰让嬷嬷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道:“我知道伯母身体不好,买了些补品,希望你不要嫌弃。” 小晴惊愕地看着苏冰,说真的,她亲自来已经让她十分意外,更别说如此和气地跟她说话,并且还带了礼物前来,她也不是愚笨的人,知道她此番前来,一定是有所求的。她暗自猜测,莫非是想让她回去跟王爷 解释当日之事?这是最大的可能,有时候女人为了争宠,可什么手段都能用得出来。 小晴暂时不动声色,只静静地问道:“王妃今日来,总不会是来看我吧?”当然,也不会像她刚才在门口所言那样,是来找她爹的,王妃跟她爹并不相识,而她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铁匠,如何敢劳动王妃亲自来拜会?在王府做丫头也许久了,这些人情世故,她是知道的。 苏冰道:“方才我已经说了,是来找伯父的。” 小晴冷笑一声,因着知道她是来求自己的,所以底气十足,气势也凛然起来,含着冷笑道:“王妃何必转弯抹角?有什么来意直说就是,只要条件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清高的人,也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她要生存,要银子,有时候就要出卖自己的良心。 苏冰心思简单,只一心前来找小晴爹,所以也没想到小晴心中会生出这么多想法来,如今听她这样一说,当下便明白了小晴的念头,摆摆手道:“你误会了,我确实是来找你爹的,我想你爹帮我打造一样东西,价钱不必担心,一定会比市面上的高。” 小晴瞪大眼睛,“王妃找我爹打造东西?这满大街都是铁匠,为何一定要找我爹?” 苏冰曼声道:“我要做这个东西,有些难度,我怕外面的铁匠未必会接我这单生意。” 小晴默然了一下,抬头看着苏冰,因为劳累脸庞有些疲惫,长发微微凌乱,她轻声道:“只要能赚银子,不管多难,我爹都能做到。” 苏冰展颜一笑,“那真是太好了,你爹呢?能否请他出来相见?” 小晴道:“我爹马上就回来了,请王妃稍等,我真是礼数不周,你们来了这么久,我都没煮茶!”她说着,便急忙出去烧水煲茶。 小晴刚出去,便听到左侧房间传出一声呻吟声,然后,一道沙哑的妇人声音弱弱地响起,“小晴……”她的尾音拖得很长,最后化作一声呻吟,似乎很是痛苦。 苏冰愣了一下,便想移步进去,被嬷嬷拉住,嬷嬷轻声道:“仔细被传染,咱们也不知道她娘到底是什么病。” 苏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嬷嬷见她进去,哪里有不跟着的道理? 房间很是昏暗,因为没有窗户,床前的一张小木桌上只燃了一盏如豆的油灯,勉强可辨室内的境况。 桌子很干净,放置着一个药碗,床前有尿壶和痰盂,尿腥味与脓臭味混合在一起,空气十分闷,让人几欲作呕。脓臭味是从床上发出来的,苏冰看过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枯黄的妇人,头发凌乱地散乱在枕头上,这八九月的天气,就盖着一张厚重的棉被,她的一只手伸出来,努力地想撑起身子瞧清眼前的人,双眼因为圆瞪,而显得有些突兀狂乱,嬷嬷心中突突乱跳,这妇人,瘦得竟跟鬼似的。 苏冰伸手握住她的手,两指扣在她脉搏上,中医虽然不甚精通,但是基本功还是有的。 听了一会脉象,只觉得她脉息沉绵而虚弱,粘重不继,便知道她身体亏损得厉害,那妇人出言问道:“你是谁?” 苏冰暖声问道:“老人家,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妇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虚弱地道:“我都说不要请大夫了,怎地还花这个钱?让我死了就算了。” 苏冰轻责,“世人皆求生,哪里有人求死的?老人家,你尽管说身体哪里不舒服。” “你们在干什么?”小晴忽然闯进来,见苏冰坐在床前,拉着她母亲的手,便紧张地问道。 嬷嬷淡淡地道:“你娘亲方才唤你,王妃说要进来瞧瞧。” 那妇人听了嬷嬷的话,双眼瞪大老大,颤声道:“王……妃,王妃来了?天啊,小晴,快,请王妃出去坐,这里,乱,脏……”因为说话过激,竟一口浓痰堵在嗓子,憋得她脸色发紫。 苏冰见她难受,连忙扶她起来,让她弯腰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扫着她的后背,又回头命小晴,急忙取暖水来。” 小晴见苏冰如此,早愣住了,听到苏冰的话,连忙回过神来,取来桌面的一碗水,想接过自己的母亲,苏冰却伸手接过水,喂小晴母亲喝了下去。小晴母亲一直退缩,怕自己弄脏了苏冰的衣裳。苏冰扶住她,道:“老人家,先喝口水!” 小晴母亲惶恐得不得了,手忙脚乱地推了一番,终究还是逆不过苏冰,就着苏冰的手喝了水。 如此,小晴的态度便完全谦卑了下来。她当着她母亲的面前跪下给苏冰请罪,恳声道:“昔日奴婢陷害王妃,一切都是柔妃娘娘指使,奴婢不敢逆柔妃的意,只得违背良心,做了许多对不住王妃的事情,请王妃责罚。” 苏冰扶起她,道:“那些事情,我从没放在心上。” 小晴见她如此大方,心中更是愧疚,这种大方与豁达,像一股甘泉,慢慢地流淌入她心甜,冲击着她一贯认定的原则。 苏冰问起小晴母亲的病,小晴哀愁地说了一下,“娘亲的病由来已久,自我哥哥被人打死之后,她经常心神恍惚,愁眉苦脸。那日下田,因瞧见了哥哥昔日放在田间的草帽,一时忆子成狂,竟一路飞奔去哥哥的坟墓,路经别人的田,一不留神,被牛顶了一下,整个地翻到在地,左腿裂了一个大口子,血流成河。当时请了大夫,但是伤口时好时坏,治疗的时候,因下了重药,伤了根本,大夫诊治过,也没说具体的病情。只是每日呼吸困难,左手麻痹,胸口疼痛,有时候发作起来,几乎濒死。开的药方也是十分昂贵的,并且要上好的人参吊命,一旦发作,就要用人参片压于舌底,方能缓过去。”她顿了一下,瞧了苏冰一眼,轻声道:“柔妃娘娘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她每每用人参来引诱我……” 接下来的话,她便说不出口了,只惭愧地垂着头。 苏冰如今算是了解了她的苦衷,叹息道:“也难为你了!”一个孝顺的人,根本是不坏的,只是有时候迫于无奈。 她回头对嬷嬷道:“我这次出宫,宫内赏赐了一条千年人参,你明日给她送来。只是腿上的伤口,是不是一直发炎发脓?” 小晴连连点头,“都溃烂了。” 苏冰想拉开看,但是被小晴阻止了,小晴道:“王妃莫看,看了会害怕的。” 苏冰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她往日里见多了,记得在急诊室的时候,见过多少惨况?仅仅是伤口,已经对她构不成恐惧了。 只是莫说小晴不让看,小晴的母亲是死活也不愿意让王妃看她的伤口,怕吓着了她。苏冰不愿意让老人家惊惶,只得作罢,道:“我明日让御医过来为你娘亲诊治。” 小晴骇然地看着苏冰,这句淡淡的话,对小晴来说,却如同聆听到福音,她当下跪下来,哭着道:“奴婢这条命,以后就是王妃的了,王妃有什么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苏冰见她动不动下跪有些无奈,还是往昔里板着脸有趣味些,她语重心长地道:“你不需要感谢我,我这样做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你爹为我做事。” 小晴双眸含泪,感激地瞧着苏冰,就莫说让御医出宫治疗了,单单那千年人参,就已经值得她爹为苏冰做十辈子的工了。小晴心中明白,王妃这样说,是为了让她好受些。 () 999首发l 39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小晴的爹很快就回来了,知道一切之后,他满脸感激,恭谨地接过图纸,瞧了一下,随即惊疑地问道:“这种,是不是叫轮椅?” 苏冰一愣,“你知道?” 小晴爹道:“小人见过,之前有一位公子来过,他推着一张这样的椅子来我们店里,让我们代为镶嵌轮子,而且他那张椅子十分奇怪,推动方便,可左右上下升降,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出来的。” 站立轮椅?天啊,苏冰愕然,竟然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有了站立轮椅?据她所知,在现代,国外才刚开始研制出站立轮椅,轮椅可以升高,让人呈站立状,但是造价不菲,还没有大肆推行。 “这位公子在哪里?能否带我去找他?”苏冰急道,她心中暗暗有些期待,有些兴奋,或许,她找到的不止是一张轮椅,还可能是天涯沦落人。 “好,好,那轮椅如今放在店里,我们掌柜的亲自出马为他做好铁轮和铁线,那公子说今晚来取,现在赶去,还来得及的。”小晴爹立刻站起来,吩咐小晴取出烟斗,然后匆匆地带着苏冰出门了。 回到店里,小晴爹问掌柜的,“掌柜的,陈公子来取轮椅了吗?” 掌柜眸光落在衣衫华贵的苏冰身上,见苏冰容颜出色,打扮高贵,也不敢怠慢,道:“刚走,这位贵人也要打造吗?” 小晴爹道:“是的,这位夫人想打造一张,不说了,我们先去追陈公子。” 说着,便领着苏冰与嬷嬷急匆匆地走了。 一路疾行,小晴爹见苏冰能够跟得上,也就没有放慢脚步,他虽然暗自惊诧深闺养尊处优的王妃也有这样的体力,但是并问出口。 终于,在西街转角处见到一辆马车缓缓地行进。 小晴爹神色一喜,连忙喊道:“陈公子,请稍等!” 马车徐徐停下,小晴爹连忙急忙跑过去,马车里的人缓缓掀开帘子,道:“铁匠大叔,怎么了?” 苏冰也跟着上去,她瞧着眼前这个身穿青色锦服的男子,眉目清朗,一头短发,因着短发怪异,便绑了几条玄黑色的锦带,看上去,有些狂傲与疏朗。最重要的是,他胸前用银链挂着一颗子弹,作为装饰,子弹啊,这年代有吗? 苏冰瞧着他的短发,无端便红了眼睛,她看着男子,轻声道:“这位先生,能否留个电话号码日后联系?” 那男子愕然,定定地瞧着她。 西街一般很静,没有什么人来,因为附近都是住宅区,除了附近的人家,没有人会走这边的。 男子伸出手,“以前叫朱文,现在叫朱方圆!” 苏冰握住他的手,“以前苏冰,现在杨洛衣!”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阳光从他们头顶砸下来,因着即将傍晚,斜阳带了一份温和,更带了一份厚重,穿越千年,两个互不相识的人,竟生出一种老乡的感觉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抱在一起,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浓重而伤感的喜悦,很矛盾,但是看上去,却又很和谐。 是嬷嬷的大手上前分开两人,嬷嬷叉腰,怒视着朱文,“大胆狂徒,竟敢轻薄我们王妃?”小晴爹也是十分意外,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幕。 朱文含笑看着苏冰,“恭喜,混到王妃上去了。” “哎,不说废话,你的轮椅,能不能让我看看?”苏冰想起这茬,要叙旧,这里绝对不是好地方,只能是改日找地方再叙。现在天色已晚,不知道府内会不会发生什么事,王爷应该不会派人来看吧,若派人来了,府中的丫头是否能够应付得过去? 朱文拉开马车的帘子,道:“你有兴趣?家里有残疾人吗?” “我家王爷,为了救我,伤了腿,我本来已经画好了轮椅的图纸,找小晴爹帮我做,结果他一看图纸,就说见过,我开心得跟什么似的。”苏冰说话的语速十分快,也有些乱,她实在太开心了,他乡遇故知啊,虽然算不得故知,但是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遇见一个同声同气的人,真是一件很开心很振奋的事情。 “为了你?竟然有这么重情重义的好男人?”朱文闻言,十分欣赏,想了一下,道:“这样吧,轮椅你先拿走,我回去再做就是,反正,我也不是急用,只是做好放在家里备用而已。”他说到最后,语气有些黯然。 “备用?为何要轮椅备用?家里有病人吗?”苏冰觉得奇怪,又见他神色不好,便多问了几句。 朱文道:“我义父重病在身,马上就要不良于行了,只是目前还能勉强走路,不过,大夫说了,过了年,双腿大概就再也无法走路了。” 苏冰关心地问:“怎么会这样?是什么病?” 朱文道:“实不相瞒,我义父是退休的武将,你知道朱千秋吗?” 苏冰摇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倒是旁边的嬷嬷惊诧地道:“朱公子说的可是朱老将军?他病了吗?” 苏冰问嬷嬷,“嬷嬷认识朱将军?” 嬷嬷笑道:“朱将军啊,谁不认识?朱将军还曾经是王爷的师傅,当年,两位王爷都是跟朱将军学习骑射的,朱将军战功彪炳,有功于朝廷,如今虽然解甲归田,但是名望很高,如今朝廷中得力的武将,全是朱将军的以前的旧部麾下,连皇上对对朱将军敬重有加的。” 苏冰惊叹道:“原来竟这么有来头啊,那他有病在身,怎地不请宫内的御医为他治疗?” 朱文叹息道:“义父性子要强,英雄暮年,岂会轻易跟人说?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强壮的模样,每每应诏入宫,都是最佳的状态,哪里肯露半分弱态?他倒也不是说有什么病,只是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受伤无数次,伤了根本,落下了病根,如今年老,就全都发出来了,这轮椅你先取走,我回去重做就是。” 苏冰黯然,美人迟暮,英雄晚年,都是叫人感慨万千的。999首发 她谢过朱文,道:“既然如此,谢谢你了,我改天去找你,有些事,见面再说吧。” 朱文嗯了一声,“好,那我等你!” 朱文让两人上马车,顺便送两人回府。苏冰见到老乡,又得到轮椅,心中欢喜,只想着一会如何劝君泽天用这轮椅,却浑然没想到府中因为她出府的事情,已经掀起了惊天波浪。 君泽天绵长地叹息一声,“若本王也是你的瘟疫,那么,本王也荣幸。” 苏冰有些惘然,这句话,代表些什么呢?她忽然很惆怅,她,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那她,岂不是人家的第三者?横亘在他与杨洛凡之间,她该如此自处? 只是,想起他刚才亲吻她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心如鹿撞,脸红耳赤。 苏冰一整晚都有些心神恍惚,吃了饭之后,就一直坐在窗前托腮凝望窗台的牡丹,伸手拨弄着牡丹叶子,神思恍惚间,竟把牡丹叶子全部摘下,丢在地上。 小菊蒙着面纱,与嬷嬷站在门口,偷偷地看着苏冰,她悄声问道:“郡主怎么了?她今日一回来就一直坐在窗边发呆,不是王爷又骂她了吧?” 嬷嬷没能跟进房间里,自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她想起在府门口的时候,王爷很是生气,想来进房间之后,一定是痛骂了一顿。她叹息一声,道:“其实郡主也是为了王爷,为了那轮椅,郡主今日都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在嬷嬷眼中,郡主金枝玉叶,却要对着小晴一家低声习气,还跟小晴道歉,这在她看来,已经是十分委屈了。 她瞧了小晴一眼,问道:“对了,你今日为何一直带着面纱?今日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王爷与柔妃的人有没有来过?” 小菊别过脸,道:“没有,没有来过。” 嬷嬷与小菊相处了一段不短的日子,小菊的一举一动哪里瞒得过嬷嬷?她盯着小菊一会,道:“好,你不说我出去问丫头。” 小菊连忙拉着她,轻声道:“嬷嬷,不要问,免得惊动了郡主。” 嬷嬷拉住她,“那你说,今天是不是出事了?王爷问罪于你?我就奇怪了,王爷为何会在门口等郡主?肯定是知道郡主出去了,他有没有责罚你?” 小菊拉着嬷嬷至廊下,缓缓地脱下面纱,眼泪一下子就来了,哽咽道:“不是王爷,是柔妃来了。” 嬷嬷倒抽一口冷气,小菊的脸肿得老高,脸颊上还有血痕,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活生生被打成猪头,嬷嬷怒道:“她怎敢如此放肆?你好歹也是郡主的近身,她这样欺负你,莫非就不怕王爷问罪?” 小菊哀哀地道:“她何曾怕过?王爷如此宠爱她,就算今日我们没有犯错,她照打可也,再说,今日也确实是郡主隐瞒王爷偷偷出府在先,怨不得她拿着这个事儿处置我们。” “今非昔比,如今王爷眼里可不是只有她了。”嬷嬷一直怜爱小菊,如今见小菊被打得这么惨,她心疼得不得了,比打她还更难受。 小菊拉着嬷嬷,道:“小声点儿,一会郡主听见了,少不得要为我出头的,如今难得王爷跟郡主和好了,咱们别多事,再说,你方才也说今晚王爷大概也骂了郡主,郡主如今多不开心?若再为此事惹恼了王爷,得不偿失。” 嬷嬷瞧着小菊,叹息道:“难得你如今这么懂事了,只怨我们芷仪阁没出息,这人家刚入府,就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往日在侯府,明里暗里欺负得还少吗?只是往日郡主气性还更盛些,如今从宫里回来可就一味忍让了,有时候我瞧见柔妃这样欺负郡主,心里可难受了。”小菊道,其实柔妃也是侯爷府里的二小姐,但是因着小菊与嬷嬷一直伺候杨洛衣,杨洛衣在三岁的时候被皇上赐封为御晖郡主,而杨洛凡,则是没有封号,所以,只是侯爷府的二小姐,不是郡主。所以,小菊与嬷嬷口中的郡主,是专指杨洛衣,也就是苏冰。 而在她们心中,一直忠心疼爱的,也只有苏冰。 如今,两人都惆怅不已,自然是想为主人争宠的,可也无能为力啊,王爷一再表示,他喜欢的人是柔妃杨洛凡,其实以杨洛凡的性子,如何担得起柔之一字? 苏冰就站在她们身后,气得浑身发抖,小菊刚好转过脸来,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特别的恐怖凄惨,好端端的俏可人儿,竟被打成这个样子。 小菊手忙脚乱地蒙上面纱,垂头喊了一声,然后急急解释,“郡主怎么出来了?我今日不小心扑下石阶,脸着地,所以整张脸都跌伤了。” 小菊与嬷嬷都不知道苏冰如今的听力十分敏锐,廊下虽然距离苏冰的窗边有一段距离,但是她们二人的对话还是落入了苏冰的耳中,开始的时候没留神听,还想着君泽天,后来听着不对味,便急忙出来瞧。 她怒声道:“好啊,都这样欺负我的人了,合着我这段时间对我的友好都是装出来的。我还以为她转了性子,却想不到压根就没放弃过要对付我。她要对付我冲着我来便是,动我身边的人算什么?”说着,气冲冲地要 去找杨洛凡。 小菊与嬷嬷连忙拉住苏冰,小菊哀求道:“郡主莫去,这事儿算了,确实也是小菊亵渎在先,王府里尊卑分明,小菊以卑贱丫头的身份躺在郡主的榻上,难怪人家大做文章的,此事就算闹到王爷跟前,也是咱们没理。” 苏冰跺脚,“谁说你们卑贱了?我又哪里高贵了?大家都是人,一样的地位,一样的身份,我难道比你们多几条胳膊吗?我不管,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往日里跟她客气,只是不想她为难你们,并不代表我怕她,再说,是我命你躺在我床上,若说王府的规矩如此,要受处罚的是我不是你,她要打,就打我。她分明是知道打不着我,找你们出气,我怎么能要你白白挨痛?” 小菊闻言,当下感动地垂泪,拖着苏冰道:“郡主如此待小菊,小菊受多少的苦挨多少痛也不觉得苦,只是,这不打也打了,若再因此事闹到王爷跟前,让王爷与郡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破裂,那就是小菊的罪过,小菊会内疚死的。” () 39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地继续躺着,过了一会,她又问道:“你之前是公务员,那为什么你会弄轮椅的?” “这是我的爱好,我从小就喜欢发明,小学的时候写我的理想,我是希望做一个发明家的。” “轮椅算不得是你的发明。”苏冰侧头看着他。 朱方圆笑了笑,“但是在这个年代,轮椅就是我的发明。” 苏冰拉着他的手,怏怏地道:“二师兄,我们结婚吧。”她最近为他起了个绰号,叫老猪,而他叫她老温,弼马温。他是大师兄,而他老猪就是二师兄了。他一直辩驳,不愿意承认这个绰号,甚至拿他以前跟小晴爹联系的时候用的假姓抬出来,可惜,他就是老猪,苏冰已经定了他的身份。最后没办法,好男不与女斗,只能是认了,可也没给她占便宜,她现在是死猴子。 朱方圆看着她,正色地道:“没取到真经之前,我老猪不谈婚嫁。”他还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吗?就是想着断了自己的念头,断了君泽天的念头。 苏冰捂住脑袋,连叹三声,“我就那么差?” “你很好,但是,不是我杯茶!”朱方圆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啧了一下,“你啊,还是快点摆平你的君泽天吧,我觉得那诸葛明已经起疑心了,过不久,君泽天就会知道。” 苏冰道:“诸葛明是看出了些端倪,所以现在我都尽量避免和他接触了。我也不明白,我死之前,分明是杨洛衣的身份,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苏冰呢?哎,早知道我就不用这个名字回来了。” “你完全可以不回来的!”朱方圆道。 “那不行,君泽天的腿若没有我的再次施针,会废掉的,再说,我心里也放不下他!”苏冰在朱方圆面前,没有遮掩。 闺蜜,大概说的就是他们这种情况了。 “放不下也要放下啊,那天看着他失魂落魄的就觉得可怜,若是要他再经受一次,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下去,你别以为男人都很坚强,其实,男人是最脆弱的。”朱方圆叹息道。 “不说这个了,说点欢喜的事情来听听。”苏冰转移话题,心里沉重得跟外面的天气一样,沉压压的,仿佛在酝酿一场大风暴。 朱方圆瞟了她一眼,“欢喜的事情?那就是你这个月大姨妈来了。” 苏冰打了他一下,“胡说八道,这哪里是欢喜的事情?” “现代不知道多少女人害怕大姨妈不来呢,你来了就是好事啊!” 话题,又扯回了现代,苏冰觉得,今晚的话题过于沉重,他们两人,就像是困在蚕茧里的蚕一般,被自己吐出的烦恼丝困住,无法脱身。 雨,终于又再噼里啪啦地下了,天地间,仿佛陷入了一场浩劫中,暗无天日。 这大雨,迷离了人的眼,迷离了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 雨停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 这日苏冰刚回到医馆,诸葛明便沉重地对她说:“你跟我去一趟王府吧,谦不太好了。” 苏冰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却还要装作平静地问诸葛明,“他的伤还没好吗?” 诸葛明摇摇头,“不是,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双腿有些麻痹,使不上力气。” 苏冰知道,他的血脉开始运行不畅顺了,她沉默了一下,背起药箱道:“走吧!” 今日放晴,阳光透明而娇媚,世间被清洗过,清新无比,连带空气也变得纯净起来。 苏冰进入君泽天的房间,君泽天坐在太师椅上,他下巴有青青的胡茬,脸色还有些苍白,眸光锐利,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阴柔的冷漠。 他见到苏冰,微微点头致意,“你来了!” 苏冰顿时觉得喉头哽咽,她嗯了一声,“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了!”他挥挥手,眸子里的锐利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耐烦,“你来给本王瞧瞧,本王的脚到底怎么样了。” 苏冰走过去,走近他,她站在他身前,闻着他身上的气味,仿若隔世。 曾经,在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在这个房间,她为他送来轮椅,他抱着她,拥吻她,那样美好而缠绵。 眼泪几乎要无声无息地滑落,她强忍住泪水,蹲下身子,挽起他的裤管,只是刚挽起,手就僵硬了,他的双腿,哪里还有三年前的白净顺滑?一道道疤痕在布满他双脚,那样狰狞,那样恐怖,那样触目惊心。 “战场上受的伤?”她的声音,事实上已经哽咽了,可那也是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住心头的惊惧和疼痛。 君泽天淡淡地道:“是本王自己砍的,这双腿,害死了本王最爱的女人!” 苏冰愕然,一种强大的悲哀和愤怒排山倒海般袭来,她忽地站起来,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泪水从眼眶滑落,疯子似地冲他喊:“你疯了你?” 一丝愤怒划过君泽天的眼眸,他迅速抬头用冷冽的眸光锁住她,看到她眼中的泪和眼中的伤痛,他愣住了,脸色渐渐变得谨慎起来,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期待。他没有问,只是这样用乌黑的眼珠静静地看着她。 苏冰胸腔似乎要爆炸一般,她很想扑上去厮打他,狠狠地打,那样多的伤口,她无法想象他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张张嘴,陡然转身,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在她转身的瞬间,她分明看到诸葛明苍白的脸。 她顾不得这么许多了,顾不得会被人发现她的身份,她无法面对他的伤口,无法面对他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 终于,她忽然明白当日他以为她自伤时,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君泽天的脸色陡然变白,他站起来,疾步追了出去。 他双脚虽然使不上太多的力气,但是,用内力提脚,还是很快就追上了苏冰。 他一把拉住苏冰的手,转过她的双肩,眸子对上她的泪眼,苏冰用手擦了擦眼泪,别过脸不看他。 君泽天含着一丝谨慎和惊惶问她,“你叫什么名字?”ok作文网 苏冰咬住唇不说,泪水刚擦掉,又不断地落下,她看着廊底下那一盘剑兰的叶子,那些叶子,仿佛就是一道道横亘在君泽天腿上的伤口,刺得她眼睛生痛。 他伸手抹去她的泪水,颤声问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忽然抬头看着他,不知道是冷还是因为心疼,全身微颤,连牙齿都打战,她眼里有种不顾一切的光芒,她启唇,毅然道:“我叫苏冰!” 似乎是在明朗的天空下,忽然响起一道雷鸣,那样清晰而强大地劈进君泽天的脑子里。他怔怔地看着她,记忆中,有一个女子含笑道来:“我叫苏冰!” 那女子的容貌,在他心中刻骨铭心,但是比这容貌更深入骨髓的,是她说的这句话。 “你是苏冰?”他怔怔地问她,“你叫苏冰?还是你是苏冰?”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他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似乎眼前有一丝幸福,他是可以握在手中的,但是,他害怕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一丝幸福,最后那幸福会变成刀子,刺得他浑身血肉模糊。 他颤抖地摸向腰间,那里悬挂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他取下匕首,忽然弯腰往自己的腿上一划,鲜血就这样溢出,染红了他玉白色的裤子。 他动作这样迅捷,身旁的人全部都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鲜血已经喷涌而出了。 苏冰捂住嘴巴,退后一步,惊恐的眼里满是泪水。 她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是诸葛明的声音,他道:“每当他心里疼得无法承受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做。” 苏冰摇摇头,闭上眼睛,又忽然睁开,再摇摇头,痛苦地道:“我不是苏冰,我不是苏冰……”她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 喷涌而出,继而是眼前一黑,她悄然滑落。 “啊……”君泽天看着她吐血,看着她晕倒,忽然惊恐地大喊一声,仿佛三年前的一幕再次在他眼前发生,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苏冰在他面前再死一次,那样的痛,他不要再承受一次。 他把匕首,深深地刺入自己的胸膛,他知道,只有痛过这一次,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苏冰在他尖叫声中回过神来,她张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让她心魂俱裂的一幕,她并不知道,自己三年前在他怀中死去的一幕,已经成为他的噩梦,他此生不敢触及的痛。 她全身冰冷,脑子里一片空白,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怎么回的芷仪阁,只知道有人搀扶着她,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抬着君泽天的人身后,彷徨失措,仿佛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了,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在棉絮上印下一汪鲜血。 到底是抢救过来了,她痴痴地坐在床前,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置若罔闻,只用那样沉痛的眸子看着床上的人。 许久,许久,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她看到君泽天浑身是血,用那样痴惘的眸子看着她,然后,他忽然拿起匕首往自己的心脏刺去,鲜血喷在她的脸上,温热粘稠的气息让她几乎窒息,她觉得呼吸不过来。 有人在她耳边不断地呼唤,“郡主,郡主……” 她陡然睁开眸子,映入眼帘的,是嬷嬷那含悲带喜的眸子。 在芷仪阁庭院的一幕,芷仪阁的下人都瞧见了,嬷嬷与小菊都知道王爷曾经为王妃起过一个名字,叫苏冰。所以,当她说她叫苏冰的时候,嬷嬷她们都惊住了。 这苏冰的名字,也只有她们两人知道,连小晴都不知道。所以,如今房间内,便只有嬷嬷与小菊。 苏冰猛地坐起来,一把拉住嬷嬷的手,急问道:“王爷怎么样了?” 嬷嬷轻声安慰,“郡主莫要担心,王爷没事,诸葛大夫说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苏冰下床穿鞋,“我要去看他!” 嬷嬷忽然拉住她的手,哭道:“郡主,你回来就好,这三年,可差点没把嬷嬷的眼睛哭瞎了!” 苏冰心中陡然一软,她瞧着嬷嬷花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眼角,心里难受极了,小菊也上前,抱住苏冰就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道:“小菊不怕,不管郡主是鬼还是人,小菊都不怕,只要郡主回来就行。” 苏冰抱住小菊,道:“不要哭了,既然高兴我回来,就要笑给我看,不要哭。” 这句话,等同是她承认了。她见嬷嬷还要问,便道:“我之后会慢慢跟你们说的,但是,现在我想先去看看他。” 嬷嬷理解,道:“好,那我陪郡主过去。” 苏冰抬头看她,道:“嬷嬷,你还是莫要叫我郡主,外面的人都道我已经死了,你这样叫我,会吓到他们的。” 嬷嬷笑中有泪,道:“瞧我多糊涂,好,好,不叫郡主,就叫小姐吧。” 苏冰嗯了一声,也不等嬷嬷了,急忙就往外走。 她熟悉芷仪阁,这里跟三年前一点都没变,她刚才住的是西厢,走去君泽天住的芷仪阁正屋,也只有三分钟的路。 今日在芷仪阁发生的事情,除了芷仪阁的几人看到之外,外面并不知道。诸葛明下令封锁消息,所以,连御医都不知道君泽天再度受伤,柔妃自然也不知道。 诸葛明坐在房间内的八仙桌旁边,他手里端着一杯热水,双手不断地转动杯子,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见苏冰进来,他瞧着苏冰,眸光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地道:“你来了!” 苏冰点点头,瞧了瞧床上的君泽天,他还没醒来,脸色苍白,嘴唇也是一点血色也无,双眼紧闭,眉头也微微蹙起,下巴的青茬更加的明显。她问道:“他怎么样了?” 诸葛明道:“跟以往一样,会好起来的。” 苏冰坐在八仙桌旁的凳子上,看着诸葛明,她知道在诸葛明面前是无法再掩饰身份的,所以,也就不再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了,问道:“他这三年,都过得很苦吧?” 诸葛明看着她,儒雅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苦?他说过一句话,他的心,在你死的时候跟着你一同灰飞烟灭了,没有心的人,怎么会觉得苦?” 苏冰脸上露出凄苦的神色,喃喃地道:“我没想过他过得是这种日子。” 诸葛明忽地发怒,“当初,你就不该伤害自己来救他,你为了救他而死,你觉得他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吗?” 39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愕然,面容慢慢地严肃起来,她道:“就算我不拿自己的身体试针,我也会死,我不是为了救他而死的。”她和杨洛衣的身体无法契合,死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君泽天却认为她死,完全是因为救他,也因为这样,这三年来他会这样痛苦愧疚。 “愿你记得一切认了坦诚是我妻!”他心头反复地念着这句歌词,心头钝痛得叫他无法呼吸。 苏冰自己唱完,也觉得心酸难当。 就这样,他躺在床上,她躺在长榻上,两人彻夜未眠,也彻夜没有再说过话。 诸葛明在第二日一早来到,他为君泽天检查了伤口,道:“暂时不要下床,否则伤口难愈合。” 君泽天淡漠地道:“愈合了这个伤口,另一个伤口总还是要来的。” 苏冰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稍微抬了一下。 诸葛明摇摇头,“宫里命人来问话了,你若不尽快养好伤,皇上皇后又该要着急了。” 君泽天瞧着诸葛明,问道:“你是早知道她的身份了,是吗?” 他昨晚听到了诸葛明和苏冰的谈话,他对诸葛明也来气了,说是知己好友,知道他一直心心念念苏冰,却得知苏冰回来了也不跟他说一声,好友,也不过如是。 诸葛明回头瞧了瞧苏冰,苏冰依旧垂着头,手里捏着一根针,那是她放在袖口自卫的长针,一般不轻易拿下,只是此刻,她手足无措,手中不拿点东西,不知道双手该放哪里。 君泽天冷冷地道:“不必看她,她就是个哑巴。” 诸葛明叹息一声,“知道又如何?告诉你又如何?” 君泽天对苏冰冷冷地道:“你出去,本王不想看见你。” 苏冰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 诸葛明摇摇头,“你何必冲她发脾气?” 君泽天冷厉地看着诸葛明,他没有忘记这段日子以来,诸葛明看苏冰的眼神是怎么样的,他知道他对苏冰有情,他到底是存了私心啊。 诸葛明坦然地看着他,“你不必猜疑,我是喜欢他。” 君泽天冷道:“你终于说出口了,你不告诉本王,是因为你有私心!” 诸葛明摇摇头,“我不跟你说,是因为早知道她跟朱方圆的关系。”他把那日在苏冰小屋看到朱方圆和苏冰亲昵的事情告知君泽天,他隐瞒了自己的私心,是因为,他还是舍不得这段友情。 “你自己也能想到,三年前,她已经认识了朱方圆,她给你的轮椅,也是出自朱方圆的手。”诸葛明有些残忍地道。 君泽天脸色陡然变白,眸光灰暗。 “你是说,本王从一开始就被她愚弄了,对吗?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本王。”君泽天讽刺地笑着,“是啊,本王还以为她对本王一往情深呢。” “谦,她没有愚弄你,你不要忘记了,她从来都不是杨洛衣,不是你的王妃。”诸葛明蹙眉道。 君泽天嘴角绽开一抹冷漠的笑,“是啊,还是你清醒,你是局外人,你什么都看得透。她既然从来不是本王的王妃,那么,你喜欢她的话,就去追求吧。” 诸葛明摇摇头,“一直以来,我什么都让着你,你应该知道,我心里还是顾念这份友谊的!” 君泽天正要反唇相讥,苏冰推门进来,她面容平静,语气淡然地道:“我早已经嫁做人妇,就算诸葛大夫来追求我,我也不能背夫偷汉啊。” 君泽天的面容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却是遍地狼藉。 他心头苦涩,嘴上却发狠地问:“你既然已经成亲,回来做什么?反正,本王都以为你死了,你就直接死在外边就是了。” 苏冰抬眸看他,眸子灰暗得瞧不出任何情绪,“我说过,你的腿还要治疗半个月。” 君泽天冷冷地道:“不需要,你可以滚了。” 苏冰蹙眉,“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 “本王很冷静,更没有意气用事,苏冰,本王也从来没有稀罕过你,本王这三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本王一直以为是本王害死了你,但既然不是,那么,本王没有必要愧疚,你没有亏欠本王,本王也没有亏欠你,不需要你来为本王医治。”君泽天闭上双眼,轻声对诸葛明道:“诸葛,让她立刻离开王府,本王不要见到她。” 诸葛明站起来,转身地苏冰道:“你还是先走吧,我来跟他谈谈。” 苏冰摇摇头,“我不走!” 君泽天冷笑,“你怎么这么厚脸皮?赶都不走?你还要不要脸了?回去抱着你的夫君,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要再来招惹本王。” 诸葛明蹙眉,启唇想说什么,苏冰拉开门对诸葛明道:“诸葛,你先出去。” 诸葛明有些担忧地瞧着她,苏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诸葛明只得点头,回头又瞧了君泽天一眼,“好好谈谈。”说罢,转身出去了。 苏冰把门关上,一步步走向他,来到他床前,问道:“君泽天,我们一定要这样针锋相对吗?” 君泽天眸子闪过一丝受伤,不怒反笑,“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相处?” 苏冰手里捏着一根针,趁着他说话的时候,迅疾如闪电一般落在他丹田的穴位上,顿时封住他的内力,她再施针封住他奇经八脉,他便全身都不能动弹,连话也不能说,只能干瞪眼睛。 苏冰挽起他的裤子,他腿上的伤口依旧刺着她的眼她的心,她定定神,连续在他的双脚上施了十六针,然后,再在他的百会穴和涌泉穴各施一针。百度 施针要等一刻钟才能拔针,苏冰坐下来,瞧着他气得涨红的脸和几乎要冒火的眼睛,笑了笑,“瞪什么?会武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要收拾你,靠一根小小的针就可以了。” 见他依旧满脸的怒气,苏冰叹了口气,收起一脸的揶揄,正色地道:“身体是自己的,自己都不爱惜,还奢望谁来爱你?”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若眼光真能射出火来,苏冰已经被烧焦了。 苏冰悄然叹息,“好了,不气你了,这半月,我们好好相处,好吗?我们已经错失了三年的时间,兴许我们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你忍心就这样和我怄气浪费掉这半月的时间?” 为他拔了针,他愤怒地瞪着她,刚要张嘴骂她,她却俯下身子,吻在他的唇上,“我说我早已经嫁做人妇,是因为三年前,我就当自己是你的妻子了。” 君泽天眨眨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她。 苏冰泪盈于睫,道:“谦,我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能回来一次,已经是上天额外施恩了,我始终是要走的。我走,不是因为我舍得离开你,而是,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无法把握。” 君泽天问道:“那你为何要走?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还魂在洛衣身上?又为何一定要走?” 苏冰黯然道:“我是一缕时空的游魂,当初寄存在杨洛衣身上,我也以为可以重生,再活一次,但是,你还记得我受伤之后,总是无缘无故地好了,然后又无缘无故地复发,伤口溃烂无法痊愈吗?那是因为我和杨洛衣的身体无法契合。我死后,寄存在另一具身体上,但是,你看……”她拉起裙摆,挽起裤管,让他看自己双脚的伤口,“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我的伤口无法痊愈,我经常没有痛觉,即便你现在拿刀砍我,我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君泽天看着她腿上脚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骇然问道:“那,最终你会怎么样?” 苏冰苦涩地摇头,“我会死。” 君泽天摇摇头,颤声道:“不可能,一定有法子的。” “没有法子,连我师父都没有法子。” “那……”他急乱了神,“你死了之后,是不是可以另外找一具身体附身?” 苏冰摇摇头,“事不过三,我师父说,这具身体若是留不住我的灵魂,那么,再没有借尸还魂的机会了。” 君泽天伸手死死地拽住她,狂乱地道:“你师父是什么鬼?这天下能人异士多了去了,你师父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了?本王不信,本王还真不信,我们入宫找国师,他既然知道你是异世女子,他一定有办法帮你。” 说着,就要挣扎起来。 苏冰伸手摁住他,微愠道:“不要乱动,谦,你要是再这样,半个月后我就真的走了。” 君泽天立刻举起双手,惊惶地看着她,“好,本王不动,本王不动,你不许走。” 苏冰叹气,“这一次回来,我本以为你们都不知道我是谁,我想着治好你就离开。只是看到你这样,我哪里忍心?跟你说了这些,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我要你答应我,无论我最后结局如何,你都要坦然接受,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否则,我魂魄不宁。” 君泽天捂住她的嘴,“你不要说,你说这个,本王心里怕得要紧。” 苏冰静静地瞧着他,眸子濡湿。 她轻轻地伏在他肩膀上,默默地,什么话都不说。 君泽天伸一只手抱住她,眸子里布满惊惧不安。昨日与今日发生的事情,让他从地狱到天堂,再从天堂到地狱,如今,又徘徊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他静静地道:“不管如何,本王都不会要你独自面对以后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本王都要陪在你身边,生死不离。” 这是他的承诺,若是三年前,苏冰会很开心,很幸福。但是,现在听来,却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不要他生死相依,她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她是异世女子,本不该招惹他的,若没有她,他的生命会跟随之前的轨迹一路走下去,或许登基为帝,或许一辈子是亲王,娶三五个美妾,幸福美满一生。 但是,现在的他,无论如何,已经回不去以前的人生去了。 而这时候的苏冰,已经意识到所有的事情,都不往她设定好的方向发展,所有的事情都是出乎意料的,她不知道等在她眼前的,会是什么样一条崎岖的道路,她无法探索,只能伸手摸黑前进。 有苏冰的陪伴,君泽天的心情开朗很多了,伤势也恢复得特别快。 而苏冰,又再一次搬家。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和朱方圆说起这个事情,朱方圆有些郁闷,“那你之前回来隐姓埋名的,是为了哪般?” 苏冰也十分郁闷,“我也没有隐姓埋名啊,只是,事情都不往我想的方向发展,没办法。” 朱方圆道:“你现在又跟他在一起,你想过你日后瓜老趁(死掉)之后,他会怎么样吗?你不要忘了他这三年做过的事情,真是一个疯子,绝对的疯子。” 苏冰坐在椅子上,托在腮帮子道:“我当时没想得这么远,只是觉得时间不多,想好好地和他在一起。” “你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不该糊涂的时候你糊涂了。君泽天也是的,以后有他哭的时候。”朱方圆没好气地道。 “喂,不要那么恶毒好不好?兴许我不会死呢?兴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有个神仙出来打救我,我和他就能白头偕老啊。”苏冰故作乐观地道。 “听说,你师父就是神仙,要不是他给你一颗灵珠,你现在早死了。”朱方圆坐在她面前,语重心长地道:“不管如何,我们应该两手准备,我听人说过,那诸葛明研制过一种药,能够让人忘记前事,不如,等你快要死的时候,就给他吃那种药。” 苏冰摇头,“傻啊你,要是真有这种药,诸葛明早就让他服用了,怎么会让他受苦三年?” 朱方圆耸耸肩,“说真的,我觉得那诸葛明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喜欢你。” “喜欢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觉得喜欢我的都是好人.倒是你,不是什么好人,还不赶紧帮我收拾东西?晚了一会又得下大雨,这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像破了一角似的每天漏水。”苏冰烦恼地看着外面的天色,这昨天傍晚才停的雨,现在又沉了天色。这秋天应该是干旱的,怎地那么多雨水? “你也没多少东西,就是两件换洗的衣服,对了,你自制的文胸洗了,还没晾干,你先不要带过去,明天我给你送过去。”朱方圆道。 39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你帮我洗?”苏冰膛目结舌。 朱方圆敲了她脑袋一下,“你想得美,我是那种帮女人洗内衣裤的人吗?尤其,你丫的现在还来大姨妈了,话说,你这个大姨妈来了好多天了啊,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这样迟早流血流干你。” 苏冰踢了他一脚,“你这神经病,留意人家这个干什么啊?滚你的鸭蛋,我自己就是大夫,看什么大夫?大概是灵魂和身体出现排斥的现象了。” 朱方圆无奈地道:“我想不留意也不行啊,你缝的那些棉花包包,全部都用完了。” 苏冰没好气地道:“行了,不跟你唠叨这个,没脸没皮的,走了。”她随手拿起包裹,“你明天让小花把我的内衣送过来,还有,继续让小花为我缝棉花团,明儿顺便送过来,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姨妈一来就是半月。” “炭头和毛主任要不要带走?” “不带了,你且养着,再说你孤独,你比我更需要它们。”苏冰挽起包裹,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方圆坐在椅子上,孤独?是的,真的很孤独,苏冰说的最后一句没法活,正说中了他的心事,哎,这日子还真没法活了。 再回到芷仪阁居住,苏冰心里有另一番感受,她重生两次,都来到这里,这里,就像是她的家一般了。 君泽天伤势已经好多了,他让苏冰住在芷仪阁,自己则搬去隔壁的秋凌阁居住,近水楼台。 柔妃来看过苏冰,她以为苏冰住进芷仪阁是因为要为君泽天疗伤,所以来答谢苏冰,并且和她说让她需要什么尽管说话,不要客气。柔妃这样,还真让苏冰有些感触内疚。 君泽天好了之后,带苏冰去为可儿看病。 这是苏冰第一次见到可儿。 可儿住的地方有些潮湿,因为外面就是湖边,加上连日大雨,空气充盈着浓浓水汽。 苏冰在见到可儿的第一眼,就整个愣住了,许久回不过神来。 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她的脸,整张脸,找不到任何的缺陷,找不到任何不完美的地方,琼鼻精巧,嘴唇不厚不薄,弧度优美,眉若远山黛,意态温和,皮肤略显有些苍白,白得近乎透明,是长久不见阳光之故。 苏冰不由得轻叹一句红颜薄命,君泽天问道:“她已经昏迷了四年多,每日都只靠参汤续命,她往日也算是丰腴,如今只瘦得剩下骨头了,瞧见就可怜。” 苏冰为她检查,发现她是因为脑部缺氧引致昏迷,所幸这些年一直服用人参,所以,身体各方面的机能没有受损多深。 只是单纯用针,未必能够治疗,还要配用药方子。 苏冰道:“我要个诸葛商量一下才行,你也不要着急,天无绝人之路。” 君泽天牵着她的手,低声道:“这是本王愧对她的,夜里想起,也总觉得心里难安。” 苏冰安慰他,“没有人想这样的,其实,我脑子里存着杨洛衣的记忆,可儿真不是她推下湖的。” 君泽天眸光明灭未定,凝望她许久,才缓缓地道:“本王相信你,只是,本王却不愿意接受,若不是洛衣,那么就一定是洛凡。” 苏冰骇然,“怎么说?” “因为……”君泽天正想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止住话,与苏冰退后一步看向门口。 柔妃领着两个侍女走进来,她见苏冰和君泽天在,微微怔愣了一下,“王爷和温大夫也在啊。” “你怎么出来了?诸葛说你身子不好,多留在房间里歇着吧。”君泽天看着她,蹙眉道。 柔妃含笑,“我过来为可儿擦擦身子,她们伺候,我不放心。” “难为你了!”君泽天神情有些古怪地道。 苏冰道:“那我先去找诸葛,王爷先陪陪柔妃娘娘吧。” 柔妃看着苏冰,问道:“温大夫,可儿的病能不能治?” 苏冰如实回答,“暂时还不敢下判断,不过,希望总是有的。” 柔妃舒了一口气,含笑喜道:“那就太好了!” 苏冰看着眼前的柔妃,完全无法把她跟以前联系起来,那样跋扈傲然的一个人,如今性情竟这样的温和柔怜。 大雨一直持续,这都连续三天三夜没停过了,苏冰撑着一把油纸伞,回了芷仪阁,命小晴去请诸葛明,又把府中的御医给请过来,三人一同商讨可儿的情况。 最后,三人决定苏冰用针灸,而诸葛明和御医两人研究方子,双管齐下,希望能凑效。 治疗开始的时候,柔妃几乎每日都会过来看着,苏冰治疗完毕没有什么成效的时候,她会显得很的担忧。 苏冰觉得她不像君泽天所说的那样,因为她要是推可儿下湖,只会担心可儿醒来,而不是盼望可儿醒来。 这日君泽天去了早朝,早朝回来之后,便一直郁郁不欢。 苏冰因要治疗可儿,也就没有留意他,直到晚饭的时候还不见他出来,才去了秋凌阁找他。 君泽天立于长廊之下,静静地凝望雨丝,见苏冰进来,扬起笑脸道:“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来了?” 苏冰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今日早朝之后,便一直郁郁不乐,是不是朝中出事了?” 君泽天摇摇头,“别乱想,太平盛世哪里有什么事?” 苏冰叹气,“是不是因为这场无法停歇的大雨?” 君泽天凝望着她,眸子里有一丝忧伤,“到底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苏冰笑了笑,“自我回京以来,就一直大雨连绵不断,我又曾经是国师推断的异世女子,自然是红颜祸水。” 君泽天摇摇头,“暂时还怀疑不到你头上去,今日父皇召集我等在御书房商议此事,国师说起你昔日的事情,说你死得冤枉,招致天怨。”九九中文 苏冰愕然,“那要怎么做?” 君泽天看着她,面似有难言之隐。 君泽天无奈地道:“国师说,要立本王为太子,封昔日宁安王妃为太子妃,这样才能告慰宁安王妃在天之灵。” 苏冰愕然,“这……他这是要帮你还是要害你啊?” 君泽天道:“他是皇兄的人。” “你皇兄不就是镇远王爷吗?你们兄弟感情一直都很好的。”苏冰微怔,昔年,他们兄弟情深,还一度让她羡慕不已。 君泽天叹息,“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自从我出征数次立功,他对本王便渐渐不似往日。记得两年前我出征凯旋而归,父皇在宫中设庆功宴,他醉后与本王起争执,说本王害死了你,甚至还出拳打了本王,因此他被父皇责罚,也记在本王头上。” 苏冰诧异,“你是说他为我的死迁怒于你?他为我出头?”这还真叫她有些意外,虽然她救了他妻儿,但是站在君泽天兄长的位置,应该能够理解君泽天所受的苦才是,怎地还要火上浇油?还真叫人无法理解。 君泽天道:“皇兄一直骁勇善战,他自诩自己才是战场上的飞鹰,事实上军中许多士兵都称呼他为飞鹰将军,但是父皇却封了本王为飞鹰将军,他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 苏冰默默了一会,又道:“那他让国师说这样的话,岂不是等同逼着皇上立太子?” “父皇还年轻力壮,他一向厌恶旁人说起此事,如今因着一个死去的人而被人强迫立本王为太子,只怕他与本王也生了嫌隙,今日看本王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厌恶。”君泽天道。 苏冰沉默了,皇权至上,居庙堂之上九五之尊,自然厌恶旁人觊觎他的皇位,尽管是他的亲生儿子,到了厉害关头,也不会有丝毫亲情可念。 苏冰原先以为皇家一团和气,至少,在皇位继承人上不会有太多悬念,毕竟皇帝得力的就只有两个儿子,三皇子年幼,且天资愚钝,加上三皇子的母妃出身低微,不可能被立为太子,那么,眼下就只有君泽天与宋云罡两人了。君泽天是皇后所出,是嫡子,而宋云罡是容妃娘娘所出,是长子,这个皇位的悬念,无非就在立长还是立嫡。 “你皇兄,是想做皇帝?”苏冰说出这句话,也有些心惊胆战,她真不愿意君泽天卷入皇位争夺的漩涡中去,这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君泽天呼了一口气,“他如今未必是这样想的,估计就是嫉妒心作祟,若早年本王被确立太子,他未必会有意见,如今,他与本王嫌隙已生,他是见不得本王好。再说,父皇今年才四十三,正值壮年,就算他想做皇帝,也不会这么早打算。” 古代人早成婚,也早生子,皇帝十六岁得宋云罡,宋云罡今年刚好二十七,君泽天年幼宋云罡一年,今年二十六,与皇帝相差不远。 四十三岁,真心不是一个很老的年纪。 苏冰轻叹一声,“你最好早早跟你父皇表明心迹,你无意皇位,否则,这事儿还得不断地发生。” 君泽天却看着她,有些微怔道:“你的意思是不想本王做皇帝?” 苏冰心中一惊,抬眸看他,“你想做皇帝?” 君泽天面容沉着,眸光深沉,缓缓地道:“想与不想,都不在本王掌控范围之内。出身帝皇之家,有些事情早已经注定了,就算本王不想做,外祖舅舅他们,也会力捧本王,这是本王的宿命,本王未必能逃脱。” 苏冰怅然,心头似乎有万千乱绪,无法找出头来。 她窥见他的心意,他,到底是有争夺皇位的念头的。 也好,以后失去她,终究还有三宫六院的女子陪着他,他会过得很美满。 “你不高兴?”君泽天观察后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冰强挤出一抹浅笑,“不会,你有理想是好事。”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许诺道:“本王若君临天下,你一定是皇后。” 苏冰伏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强节拍的心跳声,心却无论如何也安定不下来。 连日下雨未曾停歇,导致山洪暴发,山泥倾塌,掩埋了城外的一个村庄,摧毁了许多房屋,导致多条人命损伤。 皇帝这日起身,头疼不已,连早朝都不能上,御医来诊治,却只是暂缓止痛,一个时辰不够,又疼得他大发脾气。 御前伺候的人没法子了,只得出去请诸葛明。 诸葛明开了方子,道:“皇上乃是郁结在心,焦躁火升,肝火旺盛,又曾经淋了冻雨,导致气血凝滞,血脉不通,草民开的药,需要连服十日,方见疗效。” 皇帝震怒,“然则,这十日内,朕还还忍受这天杀的痛楚?” 诸葛明惭愧地道:“十日,方能减缓痛楚,并非完全止痛。皇上,疼的时候,可用冷水覆盖额头。” 头风痛本来就十分难治,因为各种病因不同,体质不同,引发的症状也不痛,没有具体的医治方法,只能是根据体质来慢慢调理,让血脉通畅。 皇帝大怒,天威在疼痛面前完全失仪,他怒道:“可有其他止痛的法子?” 诸葛明摇摇头,“皇上,并无其他法子,头风痛发作起来,疼不可挡,能抑制痛楚唯有冷水,冷水收缩血管,减轻痛楚。” 皇帝脸色铁青,依旧俊美的脸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他一挥手,对诸葛明道:“你出去为朕寻点五石散,如今内忧外患,朕不能休息十日。” 诸葛吓得连忙下跪,“皇上,五石散乃是毒药,伤神伤身,千万不能服用。” “胡说,五石散乃是炼丹人炼出来的,怎地不能服用?况且,就算有毒,一时三刻也死不了,马上去,朕就算废了这具身体,也不要忍受这种疼痛。”皇帝压住怒气,额头青筋跳动,冷硬地道。 诸葛明抬头道:“皇上,还记得为王爷治伤的温大夫吗?她擅长针灸之术,针灸能抑制痛楚,不如,召她入宫为皇上治病如何?” 皇帝蹙眉,“你不是说此人人品不行吗?” 诸葛明讪讪,圆道:“皇上,若能治好,给她赏赐就行了,总胜过服食五石散。” 皇帝沉吟片刻,道:“小德子,马上去医馆宣她入宫。” 诸葛明道:“皇上,如今温大夫住在宁安王府,皇上命人去宁安王府宣即可!” 皇帝一愣,“她怎地会住在王府内?” 诸葛明解释道:“如今她在王府为可儿治疗,颇有成效。” 40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皇帝闻言,神色微微和缓, 道:“若她为可儿治疗也有成效,想必医术确实高明,小德子,去王府宣她入宫,务必要立刻入宫。” 诸葛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想苏冰入宫,但是皇帝竟要服用五石散,如此伤害龙体的事情,若让太后知道,只怕太后震怒之下,要把一干御医问罪了,连他也不能免罪。 苏冰很快就跟随小德子入宫,伴随入宫的,还有君泽天。 苏冰进入皇帝寝宫乾坤殿,偌大的宫殿装修华贵,处处都是明黄的颜色彰显着天家富贵和皇帝的威严。 苏冰有些怵,诸葛明轻声对她道:“不必害怕,莫要泄露身份就好了。” 经过国师进言一时,苏冰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千万不能泄露了,否则,将再生事端。 皇帝躺在寝殿长榻上,身上覆盖着一张明黄织锦绣金龙锦被,眼睛紧闭,眉头因为疼痛而蹙起。 小德子上前恭谨地道:“皇上,温大夫来了!” 皇帝微微睁开眼睛,锐利的眸光落在苏冰脸上。苏冰虽然见过皇帝多次,但是因着是他儿媳妇,所以他看她的眼光总是多了几分慈爱。而现在,她是一个陌生大夫的身份进宫,他要依赖她治病,却又难免会对她抱着几分怀疑和防备。 纵然是在病中,语气却也十分威严,“你过来!” 苏冰依言上前,躬身行礼,“民女参见皇上。” 皇帝嗯了一声,“诸葛明说你擅长针灸!”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费力,可见他如今是疼得要紧的。 苏冰轻声道:“皇上请伸出手,让民女为皇上诊脉。” 皇帝从锦被内伸出一只手,苏冰轻轻握住,拿起一块软枕塞在手背下,然后三指并拢,印在手腕脉搏上。 苏冰听完脉象,从药箱中取出针包,取出两根细长的针,皇帝睁眼瞧见,吓了一跳,脸色陡变,“你……你就没有短点的针?” 苏冰倒是微愣,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威严万分的皇帝竟会惧怕一根小小的针,她露齿一笑,如同在这秋雨萧瑟之时绽放的一缕阳光,皇帝此刻惊惧的表情让她想起在儿科实习的时候,看到那些即将被打针的小朋友脸上的神情,她心中一暖,竟用安慰小朋友的话道:“乖,这针虽然长,却一点都不痛,打完给你吃糖果。” 话一出口,她顿觉不妥,连忙躬身道:“皇上恕罪,民女一时胡言乱语。” 皇帝面无表情,倒是用奇异的眸光瞧了她一眼,道:“你这个小女子倒是挺胆大,好,朕恕你无罪,只是,这针还得要换一换。” 苏冰为难地道:“那,好吧。”她从针包里抽出一根更细小的针,细如毫毛,但是,竟有一跟筷子般长,比原先那根,足足长了三分一。 皇帝膛目结舌,骇然看着她。 苏冰道:“针已经换了,皇上请闭上眼睛,民女要施针了。” 皇帝伸手挡了一下,胡乱道:“稍等,朕有些口渴,小德子,茶水伺候。” 苏冰退开,含笑道:“皇上怕?” 皇帝接过小德子送来的水,喝了一口,冷道:“朕会怕?朕为皇子的时候,千军万马在朕面前挥舞刀剑,朕未曾有过半点恐惧,如今,会怕这小小的绣花针?” 苏冰嗯了一声,端来一张椅子,坐在床前,道:“皇上,民女听过一个故事,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兴趣听?” 皇帝见苏冰没有下针,放松防备,拖延时间道:“好,你尽管说,朕喜欢听故事,只是必须要有趣,无趣的话马上砍头。” 苏冰把针藏在袖子中,道:“好,民女一边为皇上按摩头部,一边说故事。” 说着,她伸开两手,让皇帝看过她两手空空才把手放在皇帝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了一下,道:“从前,从前有人叫田忌,他与齐王赛马,用重金做赌注。赛事分三场,田忌很想赢这一场赛事,但是,他知道齐王的马比他的马要出色很多,他没有胜算。于是他请教了一个叫孙膑的人。这个孙膑呢,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为田忌出谋献策,让田忌用下等马对齐王的上等马,输了第一场比赛,然后,田忌又用中等马对齐王的下等马,扳回一局,最后,田忌用上等马对齐王的中等马,又胜一场。最后,田忌赢了这场赛事。皇上您说,这位孙膑,是不是一位智者?” 皇帝神色怔愣半晌之后,顿时用手一拍床沿,道:“好计策,好计策啊!” 苏冰连忙摁住他的手,道:“皇上莫要乱动,针已经刺下了!” 皇帝一惊,双眸滴流地转动,感觉两边太阳穴已经各刺了一针,他瞧着苏冰,面容有些异样,“你倒也是个有智慧的人。” 苏冰含笑,“皇上过奖了,皇上闭上眼睛,稍候片刻即可!” 皇帝依言闭上眼睛,苏冰舒了一口气,回头对上小德子赞赏的眸光,她微笑致意。 两人的亲密,落入了正在院子里剪花的柔妃眼中。 其实之前已经有下人来跟她禀报过,说君泽天与温大夫两人十分亲密,她总是不信,因为她知道君泽天心里容不下旁人,莫说温大夫不是绝美的女子,就算是来了个天仙,君泽天也看不上眼,因为他的心早被姐姐填满了,一个活人,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死人的,这些年,她尝试过无数次。 但是,今日她亲眼见他们两人肆无忌惮地牵手同行。 苏冰抬眸见到柔妃愕然的眸光,顿时松开君泽天的手,有些不自然地道:“柔妃娘娘也在啊!” 柔妃一向很少出屋,除了去可儿的房间。但是今日竟然有这么好的闲情在这里剪花,倒叫她有些意外。 柔妃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微微福身,“妾身参见王爷!” 君泽天道:“你身子不好,不在屋里歇着,出来做什么?这雨才刚停,天气又是这么的寒冷,仔细路滑。” 柔妃柔声道:“谢王爷挂心,这几日连绵大雨,难得停歇了,便出来剪几朵花儿回去,只是可惜啊,这本来娇艳的花,都被大雨打得七零八落了。”说罢,缓缓地叹了口气,眸光,竟是未曾看过苏冰。 苏冰想起往昔,怕引起她的敌意,便道:“你们聊,我回去看看可儿。”说罢,便想走。139 君泽天一把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本王陪你去。” 苏冰尴尬地瞧着柔妃,使劲挣脱他的手,道:“王爷还是陪柔妃说说话吧。”只是她如何挣得开君泽天的铁手?最后只得作罢,无奈地看着君泽天。 君泽天却不管不顾地道:“走吧!”说着,把拉着她的手改为十指紧扣,半拖着苏冰走。 苏冰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不该这样对她。” 君泽天淡淡地道:“本王的心,只容得下一个女人,不是你就是她,你自己选。” 苏冰默默地走着,并不言语,过了一会,她道:“若是可以选择,我希望你能够爱上她。”那样的话,至少在她离开之后,他不至于会伤心难过。只是,说是这样说,心底却有一层苦涩漫了上来,如同被大雨浸透的泥头,无论走到哪里,总是湿漉漉的。 君泽天忽然站住脚步,怒目而视,脸上陡然变得铁青,锐利的眸光审视着她的脸,“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苏冰见他生气,连忙堆起一抹浅笑,道:“分明是反话,你听不出来么?我当然希望你的心一生一世只有我一个人。”这,才是她的真心话,心底最深最深的一句。 可她,总不能这么自私,不是吗? 君泽天的脸这才转阴为晴,却也说了狠话,“以后再不准这样说,否则,本王要生气的。” 苏冰含笑道:“好,以后再也不说了。” 施针完毕,苏冰为可儿按摩,继续刺激穴位,她瞧着可儿绝色的脸,作为一个医生,她希望她快点醒来,作为君泽天的女人,她也希望她赶紧醒来,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自己的大限,如果可儿能够在她死之前醒来,说老土点的,她死也瞑目了。 所以,这两天为可儿施针,她都暗暗滴了几滴自己的血给可儿,自然是偷偷地给。她身体内,有师父赐给她的仙丹,她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把仙丹转移一部分给她。 虽然功效不甚明显,却也不能说没有。 可儿的脸色看着就红润了起来,比之前的苍白透明要健康很多,指尖偶尔见抽动,开始以为是神经无意识的抽动,但是苏冰观察了数次,发现并非这么简单。 当夜,柔妃来到苏冰的芷仪阁。 苏冰本以为她是来问今日所看到的事情,谁知道她坐下来之后,却四处张望着。 苏冰坐在她对面,问道:“柔妃娘娘找什么?” 柔妃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我只是瞧着你屋里的丫头都挺面生的,除了小晴之外,怎地不见小菊和嬷嬷了?” 苏冰笑了一下,道:“嬷嬷年纪大了,我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回去养老。” 柔妃笑了一声,“温大夫人真好,嬷嬷回乡安享晚年了,那小菊呢?怎地不在跟前伺候着?温大夫是不是嫌她伺候得不周到?小菊其实挺乖巧的,又是我姐姐生前最爱的侍女,温大夫该好好重用她才是啊。” 苏冰道:“小晴也不错,管家说过几日挑选两个机灵的丫头过来,不过我拒绝了,外面有几个人伺候的,我近身就只需要小晴一个就够了,我这边事儿不多。” 柔妃拉着她的手,脸带恳切的微笑轻声道:“傻姑娘,你现在可不比往日了,王爷喜欢你,迟早要立你为侧妃的,身边没几个伺候的人哪里行?至于这芷仪阁,以前是我姐姐住的地方,到底死过人,不是那么的吉利,我另外寻个地方给你,你觉得如何?” ;苏冰愕然,抬头看着柔妃,她脸上虽然带着无限的柔情,眸光却是十分的锐利。她有些不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也不认为柔妃之前的温和是装出来的,但是此刻瞧她的样子,真的有些怪异。 “不必了,何必麻烦,再说,我也不想做这个侧妃。”苏冰含笑拒绝。 柔妃脸色一僵,随即又扬起一抹笑意,道:“只是,马上就要入冬了,芷仪阁阴暗潮湿,不适合居住,我还是为你另外打点住处吧。”她这是肯定句,并且语气有不容拒绝的坚定。 苏冰不知道怎么回答,正踌躇之际,小晴进来了,她手里捧着一壶茶,茶壶上有烟雾袅袅,她含笑款款而来,道:“柔妃娘娘,今日小晴煮了点玫瑰花茶,小晴知道娘娘喜欢喝,不如,给娘娘来一杯?” 柔妃抬起头看她,微微颌首,“嗯!” 苏冰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小晴,小晴给她打了个眼色,然后道:“温大夫,刚才可儿小姐那边来人,说可儿小姐那边出了点状况,让温大夫马上去看看。” 苏冰知道小晴有心驶开自己,感激地对她回了一个眼神,急忙起身道:“好,我马上过去,你好好招呼柔妃。” 她去了可儿的房间里坐了很久,她知道小晴等柔妃走了之后会过来通知她,她不知道柔妃是什么意思。说真的,柔妃要是穷凶极恶,她倒不怕和她为敌,可她这样柔柔弱弱地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她就觉得毛毛的。 她握住可儿是手,心神恍惚地按摩着。身边伺候的人已经下去了,蜡烛在烛台里燃烧,烛泪在圆形的桌台上堆积起来,形态怪异,她的眸光就注视着那烛泪,蜡烛的生命真的很短暂,但是,至少燃烧过,发光发热。 而自己呢?一辈子似乎碌碌无为,许下的理想,还有很多没有实现,虽然说在她手中救过很多人,可作为一个医生,救人只是一种职业,她并不觉得骄傲。 “你是谁?” 一道柔弱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夜显得特别的诡异。苏冰觉得她握住的小手轻轻地抽动了一下,但是因被她握住的力度过大,她似乎无力挣脱,只是轻轻地晃动着。 苏冰一愣,猛地收回视线看向床上的人。她还是绝美的容颜,紧闭的唇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烟雾溟蒙的黛眉,而更烟雾溟蒙的,是她那双微微开启,还带着几分茫然的眸子。 可儿醒来了! 苏冰心中狂跳,屏住呼吸轻声道:“你醒来了?你不用害怕,我是大夫,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可儿眨了眨眼睛,瞧着苏冰,用沙哑的声音道:“是你救了我?” 苏冰粲然一笑,“很多人都尽力救你。” 可儿哦了一声,又问道:“我昏迷了几天了?” 苏冰长叹一声,“四年多了!” 40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可儿面容一僵,骇然道:“四年多?我昏迷了四年多了?”她眼神有些狂乱,撑起身子想要起来,但是身体过于虚弱,刚动了一下就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苏冰连忙按住她,“不要动,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的。” 可儿眸光含泪,“我……师兄呢?你帮我叫师兄来。” 苏冰连忙起身,道:“你稍等,我马上叫人去喊他过来。”说着,便出去门口喊人。 下人得知可儿醒来,都欢天喜地的进来道贺,有下人去禀报君泽天。 过了一会儿,君泽天几乎是旋风一般冲进来,眼里闪着不可置信的狂喜,他竟语气中带着哽咽,道:“师妹,你可算是醒来了。” 可儿伸出手,握住他垂在床边的手,嘤嘤哭泣,“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昏迷这么久的?” 君泽天坐在床边,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道:“你忘记了吗?你溺水昏迷,已经四年多了。不过,现在没事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可儿茫然地掉泪,“怎么会这样的?我怎么一睡就四年了?你跟洛衣成亲了?” 君泽天默然点头,“是的!” 可儿脸色顿时惨白起来,用不敢置信的眸光看着君泽天。 君泽天握住她的手,问道:“告诉师兄,是谁推你下湖的?” 可儿盯着他,微微撑起身子,苍白的脸激出一抹凄艳的红,“你会为我报仇么?” 君泽天眸光森冷,咬牙道:“我会杀了那人。” 可儿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微微启唇,吐出三个字,“杨洛衣!” 苏冰脸色一僵,惊疑地问:“是她?你没记错吗?” 可儿眸光冷凝,看着苏冰,嘴角有一丝嘲笑的意味,“这,也可能会记错吗?” 苏冰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谎,她脑子里关于杨洛衣的记忆是十分齐全的,杨洛衣没有推过她下湖。 “那是洛衣亲手推你下湖还是她指使人推你下湖?”苏冰不甘心,再问了一句。 可儿忽然对她充满了敌意,盯着她的眸子泛着泪水,恨恨地道:“她亲手推我下去的,在场还有其他丫鬟可以作证,师兄您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其他人。” 苏冰摇摇头,“但是……” 可儿顿时哭了起来,哭得十分凄凉,“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是不是因为她现在是王妃,所以你们觉得要说谎来污蔑她?师兄,我没说谎,我真的没说谎,是她推我下湖的,她说我死了,师兄心里就只会爱她一个。” 君泽天安抚着她,道:“师兄相信你,师兄相信你,不要哭了,你一哭,师兄心里难受呢。” 苏冰还想说,君泽天陡然回头,怒吼一声,“得了,你不要再刺激她,她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的。” 苏冰愣愣地看着他,虽然早知道他关心可儿,只是没想到竟到了这种程度,她默默地退了出去,在门口,见到闻讯而来的柔妃。 柔妃大概也听到了可儿的话,她叹息一声,道:“真是姐姐做的?我心里虽然说一直怀疑,却也不敢肯定,如今……”她神色有些黯然,瞧了里面的两人,默默地离去。 廊上昏暗的灯照着柔妃浅黄色的罗裙,她脚步缓慢,身子几乎整个地倚在扶着她的侍女身上,柔和的光拖长了她的影子,看在苏冰的眼里,特别的孤独和寂寥。 苏冰坐在石阶上,双腿有些发累,她掀开自己的裤管,伤口还没好,但是,也没有持续发炎。真是无奈,以前用杨洛衣的身份,腿上也是这样溃烂,现在,还依旧是这样。 可见无论如何,她都逃不过自己的宿命。 “想什么?”身后传来一道温厚的声音,并且来人顺势就坐在她身旁。 她抬头看了诸葛明一眼,他大概是听闻可儿醒了,过来看看的。 “你不进去?”苏冰道。 诸葛明笑了一下,“进去做什么?他们现在旁若无人。” 苏冰嘴角漫开一抹苦涩的笑,“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心里不难受吗?”诸葛明轻声问道,乌黑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 苏冰摇摇头,“大概你也知道我随时会离开,这样也挺好啊,至少,我走后还有人陪着他,他不至于会像上一次那样伤心这么久。” “你还是那么的豁达,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诸葛明又低低地加了一句,“爱情都是自私的。” 苏冰轻笑,看在诸葛明眼里却尽是苦涩。自私,她也想自私,但是,她可以自私吗?想起君泽天身上那些斑驳的伤痕,她就觉得心尖都在颤抖。 她缓缓地放下裤管,道:“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多想无益。” 纵然刻意遮掩,诸葛还是瞧见了她腿上的伤口,他倒抽一口凉气,“你的腿怎地会这么严重?”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像是三年前的事情又要卷土重来一般。 苏冰道:“我没有痛觉神经,除了心会疼之外,就算你拿针扎我的身体,我也不会有丝毫感觉。” “就算没有痛觉,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口啊?”诸葛明弯腰,要挽起她的裙摆检查。 苏冰拦住,诸葛明怒道:“你这会儿矫情什么?你还真不怕死啊?” 苏冰只得任由他看,他蹲在苏冰身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伤口都是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只是溃烂成一大块,看起来就像一个大伤口那样,而伤口竟然从脚腕一直蜿蜒到膝盖下。 “怎么造成的?”诸葛明抬头看她问道。 苏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有时候跌跌撞撞,觉得不疼,就不甚理会,但是伤口慢慢就多了,对了,我从粤州过来的时候,走的是山路,跌倒过数次,大概多数的伤口是在那时候造成的。” 诸葛明拉她起来,“走,回去给你上药。” 君泽天在这个时候走出房间门口,见两人在拉拉扯扯,顿时冷声道:“你们在干什么?”兔兔飞 诸葛明没有放开她的手,脸上带着微愠的神情,“谦你怎么回事啊?她的腿伤成这样,你竟然也不管不顾?” 君泽天瞪了他一眼,弯下身子掀开苏冰的裙子拉起裤管,他缓缓地皱眉,起身轻声问道:“疼吗?” 苏冰摇摇头,乌黑的眸子如同两丸黑水银,倒影着他焦虑的神情,“不疼。” 君泽天一把抱起她,“走,回去上药。” 身后,是诸葛明忧郁的神情,寂寥地站在石阶上。 他微微叹息,转身进了可儿的房间。 刚才君泽天让她休息,暂时不要说太多的话,她乖巧依言闭眼,却哪里睡得着。那日落水前的事情一再在她脑海中播映,她惊惧不安,却又无法言说。 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一直温润的男子诸葛明。 “还好吧?”诸葛明轻声问道。 可儿还像是往常一般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没事,我刚才听师兄说,这几年一直是你为我治疗,谢谢你!” “说这个就见外了,你好起来,比什么都强,不过,这一次我不敢居功,治好你的,是温大夫。”诸葛明神情疏朗,语气却有些忧郁。 可儿一向善解人意,自然听出他话里的不快,只是当下不过认为他是自觉医术不及温大夫,心中有些郁闷罢了,遂安慰道:“虽然这一次治好我的是温大夫,但是,若不是你这几年一直用药调理着我的身子,大概我也等不到这一天了。” 诸葛明蔚然一笑,“不管如何,你醒来才是最重要的。”他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当日是谁推你下水的?” 可儿叹气一声,眸光忧伤,“是洛衣,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她竟然要对我下这样的狠手。只是如今她已经是师兄的王妃,就算是她做的,师兄大概也不会惩罚她。” 诸葛明一愣,“果真是她做的?” 可儿看着他,“听你的口气,仿佛你们已经怀疑过她了?那师兄没追查吗?” 诸葛明道:“哪里会不追查?你知道他一向最着紧你的,名分上是师妹,但是他早把你当作亲妹妹看待了。你出事之后,所有的证据和丫鬟都指向杨洛衣,但是,所谓的证据最后也不足以明确证明是她做的,这件事情,也只好不了了之。” 可儿倒抽一口凉气,“不了了之?既然已经怀疑她了,为什么师兄还要娶她?这么狠毒的一个女人,师兄怎能娶?那是过一辈子的人啊。” 诸葛明无奈地道:“谦也很无奈,但是圣旨已下,又没有明确的证据,那些丫鬟的口供前后反复,帝后不采信,谦只能娶了。” “那如今我醒来,亲自指证她,你觉得师兄会舍得处置她吗?”可儿瞧着诸葛明的神色,她昏迷四年多,那么师兄与她的夫妻之情也四年多了,她真的不敢笃定。 诸葛明摇摇头,“算了,此事追究也没有意思了。” 可儿眸光一凝,“连你也这样说?那么,是要我白白地牺牲这思念的光阴吗?” 诸葛明低低地道:“洛衣在三年前已经死了。” 可儿脸色陡变,“什么?死了?怎么会死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其实谦娶了她,一直都冷落仇恨她,因为谦一直认定是她推你下湖。后来,他与洛凡相爱,娶了洛凡入府为侧妃,这三年,谦一直都没有再娶正妃,也没有把洛凡扶正,只是洛凡虽是侧妃,却也掌一府事宜,位同正妃。”诸葛明声音不大,只是听在可儿的耳中,如同轰天惊雷。 许久,她才听到自己苍白无力的声音,“人都死了,追究无益了!” 末了,她疲惫地道:“诸葛哥哥,我累了,想休息了。” 诸葛明起身,温言道:“好,你好好地睡一觉吧,醒来后,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起身轻轻地吹灭桌面的蜡烛,转身离开,并顺手为可儿关上门。 君泽天抱着苏冰回了芷仪阁,所谓久病成医,他受伤的次数多了,其他不会,但是治理伤口却是拿手的。 他命小三子取了些金疮药过来,又用热水擦拭了伤口的边沿,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这种药涂上去的时候有些个疼痛,他抬头看着苏冰,问道:“疼吗?” 苏冰摇摇头,“不疼。” 君泽天叹息一声,“怎地会不疼?你是怕本王心痛吧?”顿了一下,他忽然想起她说过她没有痛感的事情,心里蓦然一沉,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他借故放好金疮药来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然后端过桌面的一杯水递给她,脸上已经是如常的表情,道:“先喝点水,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 苏冰接过他手中的水,喝了一大口,道:“你也早点休息。” 君泽天为她放好杯子,道:“本王今晚不走了,在这里陪着你。” 苏冰嗯了一声,“好!”今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不安宁,她很想他陪着自己,给自己多一点安全感,好驱散那萦绕在心头的恐惧。 两人沐浴过后,苏冰坐在妆台前,脱掉簪子,长发如瀑布般泻下,整个人有一种柔和的美。 君泽天在背后抱着她,身子有些发抖,他看着铜镜中的容颜,容颜是陌生的,但是眸子里的情义,还如往昔一般。 苏冰握住他的手,脸上带着一抹浅笑,“不要难过,我没事的。” 君泽天把唇印在她的长发上,许久没做声。 翌日,苏冰照例要入宫为皇帝治病。 治疗完这一日,便算是完结了一个疗程,若皇帝没有再发作,基本是药补调理一下就能好了。 所以,这日针灸完毕,苏冰没有继续为皇帝按摩,而是盈盈一拜,都:“皇上这几日可还有头疼?” 皇帝扭了扭脖子,欢愉地道:“这几日都没有发作,不但如此,朕的脖子之前总觉得梗住,有些酸疼,这几日也不觉得了,温暖,你的医术果真高明啊!” 苏冰笑了笑,“不通则痛,痛则不通,如今皇上血气运行十分顺畅,自然不会疼痛。” 皇帝一挥手,道:“朕宫中养着的那些御医,一点本事没有,连你一分都比不上。” 苏冰见皇帝竟然这样夸大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惶然,她不是没感觉的,这两日皇帝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暧昧,她明白君泽天那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遂退后一步,谦卑地道:“民女不敢居功,事实上,宫中御医比民女强上十倍不止,民女只是恰巧对针灸有研究,若是让民女用药,民女是一窍不通的。” 40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皇帝凝视着苏冰,“难得你医术高明还这样的谦虚,朕听闻可儿醒来了,这是你的功劳吧?” 苏冰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站立一旁,垂首道:“这,诸葛大夫和御医也出了不少的力。” 皇帝嗯了一声,“朕会论功行赏,温暖,朕有一句话要问你,你要如实地回答朕。” 苏冰垂手道:“民女一定会如实作答,皇上请问。” 皇帝从长榻上起身,用手拨了拨明黄龙袍上的皱褶,那皱起的位置顿时便顺滑了起来。他走到苏冰面前,苏冰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皇帝蹙眉看着她,“你似乎很怕朕!” 苏冰勉强一笑,“皇帝天威凛然,民女心存敬畏。” 皇帝含笑道:“敬可以,畏大可不必。” 两人距离很近,皇帝的身上的宣和香气味浓郁,兜头兜脑地照苏冰逼过去,逼得苏冰几乎透不过气来,苏冰艰难地呼吸一下,身子往后倾,下意识地拉开距离。 只是她退一步,皇帝便又进一步,苏冰几乎无处可逃,她不敢看皇帝眼中的眼神,这种暧昧的眼神她很清楚是什么,作为一个医生,她更清楚皇帝现在正像孔雀开屏一般释放他的所谓男性魅力去吸引她。 正当苏冰无处可逃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小德子的声音,他在门外恭谨地道:“皇上,国师说有要事面见皇上。” 皇帝面容一沉,道:“让他在外面候着。” 苏冰见机,连忙福身道:“皇上,国师大人找您估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民女还是不要妨碍皇上办正事了,民女告退。”说完,她身子一弯,顺势福身,就急忙出去了。 皇帝脸上带着一丝好玩的表情,“这丫头,逃得是这样的快,也好,女子总要些矜持的。” 苏冰出了乾坤正殿,与国师刚好打了个照面,国师微怔,苏冰却心中慌张,顾不得看她,急忙走了出去。 君泽天在拱门外候着,见她急匆匆地出来,神色慌张,心中蓦地一沉,连忙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苏冰欲言又止,她瞧了一下他身后行走的宫人,低声道:“回去再说。” 君泽天情知事情不好了,沉着脸领着苏冰出宫。 一出了宫门,君泽天便拉着苏冰的手,问道:“出什么事了?” 苏冰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她脸色沉重地道:“谦,刚才你父皇……似乎有些不寻常。” 君泽天心一沉,“你是说,他对你……?” 苏冰默默地点头,算是默然了。 君泽天握紧双拳,冷声道:“他都四十好几了,还对你动心?”他看着苏冰,眸光中带着愤怒,“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情?” 苏冰眉毛一抬,微愠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勾引你父皇啊?” 君泽天冷冷地道:“若不是你有什么言行不得当的地方,他怎地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苏冰淡淡地道:“你真是好笑,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起争执,我给你时间冷静一下,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说罢,她背着药箱就走。 君泽天追上来拉着她,面容有些无奈,“对不起,本王一时失了分寸,胡言乱语,只是,你当真没有给过他任何错误的提示?” 他说的话,未免太过伤人,苏冰无法接受这样的怀疑,她推开一步,道:“我在你父皇面前,身份只有一个,就是医治他的大夫,我没有想过其他,更没有想过他会想到其他方面去,你要是不相信我,我离开京城。” 他一把抱住她,“休想!” 苏冰低低地道:“君泽天,你 要是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你完全没必要和我纠缠下去。” 君泽天没心跳动,苏冰说的话,让他胆战心惊,他用力地抱紧她,茫然地道:“本王错了,不该怀疑你,只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父皇是不会善罢罢休的。”他放开她,凝视她片刻,忽然牵着她的手,毅然道:“我们回去,求父皇赐婚。”亲王取正妃,需要由皇帝赐婚指婚,否则,会被人议罪。 苏冰有些彷徨,若此刻进去求皇帝赐婚,只怕会让君泽天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她不能陪着他一辈子,却也不能为他招致灾祸啊。 正踌躇之际,看见一辆马车缓缓地驶过来,苏冰下意识地拉开与君泽天的距离,因为,她认得这辆马车,是属于镇远王爷宋云罡的。 果然,车缓缓地停在两人面前,宋云罡掀开帘子,淡漠地瞧了君泽天一眼,“皇弟今日这么有闲暇入宫?” 君泽天神色也有些冷漠,道:“皇兄不也是么?” 宋云罡瞧了瞧君泽天身后的苏冰,道:“听说皇弟举荐了一位温大夫为父皇看病,姓温的,又是年轻的女大夫,只是,仔怎么能耐到底也不过是冒牌货罢了,如何跟往日的那人相比?” 苏冰微微抬眸,有些错愕地看着宋云罡。 宋云罡落下帘子,对车夫道:“入宫!” 君泽天僵直不语,宋云罡的话,提醒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苏冰的身份是断不能见光了,否则,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大做文章。只是,若没有阐明苏冰的身份,父皇未必会割爱赐婚。 苏冰倒是很奇怪宋云罡的态度,又想起他们兄弟情深的种种,不禁嘘唏不已。若是因为权势名利或者是皇位斗争,让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之间反目成仇,那这皇位争夺来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在太平盛世的苏冰,自然不懂得皇位争夺的残酷。很多时候,并非是当事人有心去争夺,他身后的那股势力,也会不断地促进他的心态权力化。 是的,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君临天下更让人有成就感呢? 马车内,除了宋云罡之外,还有镇远王妃叶儿和皇孙安然。 她拉着宋云罡的手,蹙眉道:“你何必说那样的话?因着苏冰的死,他已经难过了三年了。” 宋云罡面无表情地道:“他难过?他的难过只是表面功夫,做给父皇母后看的,为的就是让大家以为他情深似海。你方才没看到他跟那女大夫拉拉扯扯神情暧昧吗?苏冰不过走了三年,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找个女人来填补空缺了。那女人就算也是姓温,也是大夫,但是她能跟苏冰比?”舞神电子书 安然今年三岁,年幼的他自然不知道苏冰是谁,只是听着父王和母妃一直说,便问道:“父王,谁是苏冰啊?” 宋云罡抱起安然,在他稚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道:“苏冰,是你义母,没有她,就没有你母妃,没有小安然,所以,苏冰是安然和母妃的救命恩人。” 安然似懂非懂地扑闪着大眼睛,“那义母长什么样子啊?” 王妃含笑道:“你义母是天下间最美丽的女子。” “比母妃还要美丽吗?”安然抬头看着王妃,胖乎乎的双手在王妃身上乱探,找糖糖。 王妃道:“比母妃美一百倍,人的美,不是在容貌上,而是在心灵上,安然懂得吗?” 安然老老实实地摇头,“不懂得,美丽就是美丽,不美丽就是不美丽。” 宋云罡与王妃相视一眼,眸子里全是温馨的笑意。他们都知道,眼前的幸福得来不易,他们要珍惜。 君泽天与苏冰心事重重地回了府,刚好,朱方圆来找苏冰,一手抱着炭头,一手牵着毛主任。 君泽天淡淡地看了朱方圆一眼,“你来做什么?”他对朱方圆的敌意,源自两次看到他跟苏冰亲热的态度。虽然苏冰力证他们之间没事,他还是看朱方圆不顺眼。当然,看在朱老将军的份上,他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朱方圆倒是对君泽天没有什么敌意,他笑盈盈地道:“炭头病了,我带它过来给苏冰看看。” “炭头?”君泽天陡然变了脸色,“你说谁是炭头?” 苏冰抱过炭头,道:“当然是它了,怎么会病了?你肯定又带他去游泳,拜托,你找个人陪你吧,不要总是折腾它们。” 君泽天盯着炭头,有些牙痒痒地道:“你说这条狗叫炭头?” 苏冰笑意盎然地道:“是啊,好听不?” 君泽天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苏冰和朱方圆面面相窥,朱方圆诧异地道:“他气什么啊?你得罪他了?” 苏冰摇摇头,也有些茫然地道:“不是我啊,刚才还好好的。”两人的眸光落在炭头身上,异口同声地道:“他不喜欢狗!” 第77章入宫接人 苏冰悠悠转醒,她头已经晕得要紧,只是躺着不动倒也不觉得十分难受,她看着皇帝,虚弱地问道:“我还没死?” 皇帝见她醒来,眉头一松,听闻她这句话,又忽地拧了起来,“刚醒来,说这晦气的话做什么?你不会死的,朕也不允许你死。” 苏冰伸手扶住额头,定一定神,刚醒来就听到这样的话,真叫她不知道如何给反应。 她问御医,“我怎么会晕倒的?”腿上的痛觉消失了,她心里略松,这样看来,不是大限将至的先兆。 上官御医道:“你中毒了。” 苏冰愕然,“中毒?怎么可能?” 上官御医蹙眉道:“你完全没有发觉吗?按理说这种毒并非十分高明的毒,身为大夫,你该能发现才是的。” 苏冰摇摇头,“我真不知道。” 皇帝皱着眉头,“你身边伺候的都是些什么人?会不会是她们做的手脚?” 苏冰想起自从嬷嬷和小菊走后,身边伺候的人便只有小晴了,但是小晴似乎也知道一些她的身份,应该不会对她下毒的。她脑袋有些混乱,她完全没有提防过这些。 皇帝见苏冰神色彷徨,心尖微微发紧,叹息道:“傻姑娘,你竟半点居心都没有,真要让你入宫,你还真的活不下去。” 苏冰哪里有心情说这个,虚笑一声,“所以,民女的坚持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皇帝却道:“担心这个,还不如想个法子把要对你下毒的人揪出来,还是算了,你暂时不要回王府居住,就留在这宫里吧,宫苑这样的多,你喜欢哪里就住哪里。” 苏冰见两名御医在场,皇帝又尽是说这些暧昧的话,烦恼极了,因着他是皇帝,又不能发火,只得推说自己头晕,说要休息一下,让大家都出去。 皇帝命御医去开药抓药,打发了出去,自个却坐在了苏冰身边。 苏冰只得翻身进里面,闭上眼睛装睡。 皇帝倒也不做声,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苏冰服输了,转身看着皇帝,无奈地道:“皇上说过给民女三天的时间。”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昏倒之时,说过放心不下他,这个他,是谁?” 苏冰一愣,“我说过吗?”她回想了一下,还真似乎说过,当时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想交代几句,所幸话没出口,否则,被皇帝发现她跟君泽天的事情,不知道会使些什么手段。 她面容老实地道:“是我养的一条小狗和一头毛驴,这毛驴是我师父留给我的,陪了我好久。” 皇帝笑了一声,“毛驴?你还养了一条毛驴啊?你要是想念它,朕命人送进宫来。” 苏冰连忙阻止,道:“皇上,其实我休息一下就可以出宫了,再说,害我的凶手还没抓到,我心里总不踏实,我想回去亲自把凶手给揪出来,我想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毒害我。”她这会儿说话,情急中竟往了自称民女,在皇上面前我来我去的,是犯了不敬之罪,所幸的是皇帝并不见怪,更没说要降罪。 皇帝摇头,“朕怎能把你置身于危险中?再说,你又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敌暗你明,难以对付,还是交给谦儿去追查吧。” 苏冰闻言,连忙摆手,“皇上切莫把此事告知王爷,这下毒事件是发生在王府里,我必须要掌握证据才能告知王爷,否则怕引起府中骚乱。” 皇帝却是半点不信,“就是因为发生在王府,才更要彻查,那歹人如今是毒害你,若他还存了心要害谦儿,谦儿一点防备都没有,岂不是十分危险?总之,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朕,朕一定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苏冰知道皇帝不好糊弄,再说下去,只会让他更怀疑,只得道:“那好,但是,为了不引起下毒之人的戒心,我还是想回去王府居住。这皇宫,我住不惯,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40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皇帝看着她,叹息一声,“也罢,朕答应给你时间好好想清楚,总要给你空间才行,既然你坚持,那朕让谦儿接你出宫。但是,你也要答应朕,不能够把自己置身危险中,否则,朕会立刻接你入宫!” 苏冰心中烦乱得要紧,只是此刻也只能先答应了。 君泽天将近亥时才回府,刚进门,就听管家说宫里的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他问管家,“温大夫休息没有?” 管家道:“今日温大夫入宫为皇上治病,至今未回!” 君泽天脸色一变,愠道:“为什么又入宫?父皇不是痊愈了吗?她又入宫做什么啊?真是没事找事。” 管家连忙解释道:“是宫里命人来宣的,温大夫想找王爷,王爷又去了军营,这皇命难违,温大夫无奈中只得跟着入宫了,公公中午就来了,等到现在,估计是有要紧事,王爷赶紧去瞧瞧。” 君泽天急忙往正厅走去 ,小德子上前就行礼,“奴才参见王爷,哎呦喂,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叫奴才等了一天了。” 君泽天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德子道:“王爷请马上起行,皇上估计大概都要震怒,奴才在路上和王爷细说就是。” 说着,便拉着君泽天急急地走了。 刚上了马车,君泽天就迫不及待地问:“小德子,你赶紧说啊,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温大夫得罪了父皇?”他心中暗暗猜测,今日无端传苏冰入宫,无非就是因为那些事情,是不是苏冰拒绝,并且招认了她和他之间的事情所以惹得父皇震怒?他正正神情,心道:若苏冰说开了,那无论如何,也要逼父皇下令赐婚。 小德子道:“是不是得罪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温大夫和皇上在御书房说了一会儿话,奴才在门外也听得皇上震怒的声音,后来温大夫出来,刚走到石阶就晕倒了,后来御医……” “晕倒了?那她现在怎么样啊?”君泽天急得脸色煞白,打断小德子的话问道,天啊,莫非是……他不敢想,不敢想。 小德子道:“王爷休要紧张,现在没事了,御医说她是中毒了,皇上说不许她出宫,但是温大夫坚持要出宫回府,皇上拧不过她,只得恩准,让王爷入宫接她。” “中毒?怎么会中毒的?谁下毒?”君泽天俊美的脸布满阴霾,“是在宫里中毒的吗?” “不是,御医说是在府中中的,是慢性毒,因着温大夫最近身体虚弱,加上今日情绪激动,所以毒性激发了出来,御医说幸好今天毒发了,不然吃上半月,就神仙难救了。”小德子一直在御书房偏殿听着御医的话,所以十分清楚。 君泽天听着,额头渗出了细碎的汗珠,天啊,想想都觉得怕,若今天不毒发,那岂不是一直都不知道她中毒了?他心尖微微发疼,等了三年,以为再不能见她,如今她回来了,又是那样的情况,他是万万不能让她再出任何一点状况了。 马车驶入宫门,停在了育德殿附近,君泽天下地疾行,小德子在身后喊了他一声,小声地道:“虽然今日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奴才并不完全知晓,但是,奴才伺候皇上多年,多少明白皇上的心意,王爷最好放轻松些,收起您这副要杀人的表情。” 小德子年纪不大,也就三十来岁,但是在宫中混的日子长了,又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君泽天皇后所出,是嫡皇子,被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他自然也愿意跟君泽天靠拢。 君泽天听了小德子的话,心中那股彷徨慌乱的感受又涌了上来,他缓一缓脚步,对小德子道:“你说得对,幸好你提醒了本王。” 小德子笑笑道:“王爷还是平常心吧,要紧张,也得回了府再紧张。” 君泽天嗯了一声,点头行走。 进了御书房,小德子首先进去禀报,本以为皇帝会震怒他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谁知竟没有半点愠怒,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他来了?” “回皇上话,今日王爷去了军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所以这会儿才能入宫。”小德子解释道。 “嗯。朕知道了,让他进来吧。”皇帝打发小德子去。 苏冰已经睡着了,在酉时的时候,她就已经昏昏欲睡,御医开的药里,有安眠宁神的药材,让她在沉睡中把毒性排出来,只是药性过猛,她的脸整张白透了,发鬓一直渗着汗水。 君泽天见到苏冰苍白的脸,心中一痛,只是皇帝跟前,也不敢表露什么,端一端神情上前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温和地道:“今天辛苦吗?” 君泽天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之意,他心底,其实还是期盼着父皇的关怀,遂轻声回答说:“回父皇,儿臣不觉得辛苦。” 皇帝嗯了一声,“朕对你寄予厚望,你莫要辜负了朕。” 君泽天道:“儿臣会竭尽所能,为国家效力的。”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嗯,那就好,你接温大夫出宫吧,她中了毒,你命诸葛明好生为她解毒,还有,把下毒之人给朕揪出来,朕平生最痛恨的便是躲在背后下毒的人。” “是,儿臣遵旨,那儿臣立刻带温大夫出宫。”君泽天心急要带走苏冰,便想上前动手抱她,只是刚一动,便觉得不妥,便又站住了身子。 皇帝道:“你先让她睡一会,要不干脆今晚就留在宫内明日再出宫。” 君泽天哪里肯?当下便道:“父皇,若她留在宫中过夜,只怕会引起下毒者的警戒心,打草惊蛇,到时候要抓凶手就难了。”他见皇帝脸色不好,便又道:“不如等温大夫醒来,问问她的意见,若她同意出宫,就连夜出宫,若她身子不允许或者想留一晚,就在宫内留一宿。” 皇帝这才点头,道:“嗯,也好,她这个人颇有主见的。”他看着君泽天,道:“咱们父子爷俩,好久没有说过话了,你陪朕说说话。” 君泽天脸上泛起温暖的神情,道:“好!” “咱们出去说话,莫要吵了她睡觉。”皇帝柔柔地注视着苏冰一会,君泽天瞧得胆战心惊,方才那一抹温暖化作恨意,恨不得把他一直敬重的父皇给丢出去。 君泽天苦涩地瞧了苏冰一眼,握紧双拳,心如在油锅上煎一般焦虑难受。 皇帝命人准备了几道小菜,有暖了酒,便有太监捧着牌子过来,“皇上,今晚还没翻牌子呢。”零零书屋 皇帝蹙眉,“翻什么牌子?没见朕和王爷在说话么?” 太监应声下去了。 君泽天有些不自然,虽然是亲如父子,但是父皇的性事,他还是不想听。 小德子在旁边伺候,倒了酒说了声:“皇上请用,王爷请用!” 皇帝端起酒杯,微微用力摇晃了一下白瓷描青花杯子,酒便洒落在他手上,他放下酒杯,小德子送上手绢给他擦手,他便一边擦手一边对君泽天道:“这么好的酒,洒出来是不是浪费了?只是,朕的手却有了酒香。” 君泽天虽然不明白他说什么,但是也只得应了一声,“是的,请父皇教诲!” 皇帝凝视着他,道:“朕的意思很简单,苏冰是很好,但是她已经死了,你和她之间的一切,都会留在你的记忆里,提醒你生命里曾经有一个你这么深爱的女子。你也应该忘记她,重新开始了。” 君泽天规规矩矩地坐着,神色不动,只道:“儿臣明白!” “你明白,可你从不做,朕知道你情深,可你宁安王府一脉,至今还没有子嗣,你莫非要为一个女人,守一辈子的身么?朕已经命皇后为你寻个好女子,你堂堂宁安王府,怎么能没有王妃?”皇帝蹙眉道。 君泽天愕然抬头,下意识地拒绝,“父皇,儿臣不想娶妃!” 皇帝微愠,“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朕已经决定了,不容更改,你为苏冰伤心三年什么都足够了,是该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了,你母后背地里为你掉了多少眼泪你知道吗?她就你一个儿子,指望全都在你身上,你岂能任性妄为?再说,你皇祖母年事已高,一直就盼着你给她抱个重孙,你怎忍心叫她失望带着遗憾走?” 君泽天脸色如死灰一般,他猛地抬头,道:“儿臣可以娶,但是,儿臣要自己选王妃人选。” 皇帝盯着他,“你有喜欢的人?是哪家的小姐?” 君泽天深呼吸一口,道:“儿臣确实有喜欢的人,这人一直在儿臣府中住着……” “哐当……”只听得里屋传来哐当的声音,接着是苏冰的尖叫声传来,皇帝与君泽天脸色一变,君泽天正要冲进去,小德子一把拉住他,只愣了那么一会,皇帝已经疾步跑了进去。 小德子站立的位置,是刚好可以看到苏冰的长榻,所以,他能看到苏冰是故意摔掉东西的,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阻止君泽天说下去。所以,小德子在见君泽天要冲进去的时候,适时拉了一把,否则,以他这么紧张的神色,皇帝定然起疑。 然而君泽天已经顾不得了,他正要跟父皇说他喜欢的人就是苏冰。 所以,他甩开小德子,疾步跑了进去。 皇帝已经先他一步进了内室,只见苏冰赤脚站在地上,披头散发,抬起略显苍白的脸,地上,摔破了一只药碗,她站立的位置,旁边就有一块碎片。 皇帝急声道:“不许动!” 他冲过去,一把抱起苏冰,把她放在长榻上,着急地问道:“有没有弄伤?” 苏冰摇摇头,眸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君泽天,眸子里含着千言万语,就是无法言说出口。 君泽天额头青筋尽露,双拳紧握,眸子里射出冷凝愤怒的光。 “怎地这么不小心?”皇帝舒了一口气,“幸好没伤到自己,否则朕可心疼了。” 苏冰道:“我想喝杯水,没想到双手没力,竟打翻了药碗。” “你要喝水喊人就是了!”他回身,冲小德子喊了一声,“你怎么办事的?怎地不安排宫女在她身旁伺候?” 小德子惶恐地上前,道:“奴才是以为温大夫睡着了,免得宫女毛手毛脚的吵醒她,这才安排人出去的。” 皇帝这才息怒,又问小德子,“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小德子道:“回皇上的话,如今酉时末,再过半刻便是子时了。” 皇帝嗯了一声,对苏冰道:“马上就子时了,不如今夜先不出宫,在宫内留一宿,这天看着就又要下雨了,免得来回奔波 ,累了身子。” 苏冰已经是迫不及待地要逃离这个皇宫,一分钟都不想多留,哪里愿意多留一晚?当下便道:“不了,民女虽身在宫中,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要毒害民女的凶手绳之以法,皇上,有王爷护送,民女没事的。” 皇帝沉吟片刻,道:“也罢,免得打草惊蛇,你们去吧。”他回头看着君泽天,郑重地吩咐,“你一路上好生照顾她,莫要出什么乱子。” 君泽天隐忍不发,敛去眼内的烟波浩瀚,道:“是,儿臣遵旨!” 宫女搀扶着苏冰出门,门口已经备下了肩舆,苏冰上了肩舆,皇帝又道:“不必太过忧心,这凶手迟早能揪出来,找到凶手,你就安全了。” 苏冰低头谢过皇帝,轿夫抬起苏冰,君泽天紧跟在后,离开了御书房。 上了马车,君泽天一把抱住苏冰,恨恨地道:“到底是谁要下毒害你?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 苏冰手心冰冷,伏在君泽天的胸口,疲惫地道:“谦,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我自有法子!” 君泽天握住她冰冷的手,他记忆中苏冰的手一向都是温暖的,这般冰冷,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三年前她死的时候,他抱着她三天三夜,感觉到她的身子在他怀里慢慢地冰冷僵硬,那是怎生绝望的一种情绪?如今因着她冰冷的手,三年前失去她的痛楚又在泛滥上心头,折磨得他连呼吸都是疼痛的。 她把今日在御书房与皇帝的对话都告知了他,末了,又道:“所以今晚你要说出来的时候,我才会这么紧张,谦,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不能再把你拖进这浑水之中,皇上那边,我自会想办法应付,你千万不要逞强。” 404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摇摇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一说这个死字,本王怕得很,从今之后,本王不会让你入宫,本王明日便入宫去找母后,父皇说命母后为我寻一个正妃,本王要跟母后言明,此生,非你苏冰不娶。” 苏冰想起皇后那酷似自己母亲的容貌,下意识地摇头,“不要,若因我们的事情连累皇后,你于心何忍?既然我今日已经跟皇上说了此生不嫁,那么,想来他也不会太过勉强我。” “你岂能此生不嫁?本王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任谁都不能分开我们。”君泽天抱住她,咬着牙许诺。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算,过了眼前这一关才是要紧的。” “你不知道父皇的性子,他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得不到,你说此生不嫁只能暂时敷衍他一阵子,他现在兴许有耐性等你想清楚但是他的耐心一过,便会强行下旨要你入宫,逆旨而行,下场是什么你很清楚。” 苏冰在他怀中泛起一朵苍白的微笑,能给她拖半年时间足矣,看自己如今的身子,大概也就是半年左右的时间。 回了府,苏冰强行行走,不要君泽天扶着,怕下毒之人起疑。 君泽天留在苏冰屋中,抱着苏冰入睡,苏冰睡着了,他却半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今晚所见的一切。他心里有种绝望在漫生,若那人不是父皇,是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有半点害怕,他有足够的能力和他争夺。但是,偏偏那人是当今帝王,他的父亲。 近年,皇帝虽然对他亲近,但是到底常年的威严摆在那里,他与皇兄从小就怕他,近几年的亲厚,并不能抹去年少时候的敬畏,跟父皇斗,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已经输了心理,他知道,这场战,要比这三年来在战场上任何一场恶战都难打。 但是,他不能再失去苏冰,他只要一想到父皇抱着他最深爱的女人,胃里便一阵翻滚,恶心得全身都起鸡皮疙瘩,还有那伴随而来的愤怒和伤心。 至于苏冰说的大限,他最近一直都命人寻找天下的能人异士,他始终相信,苏冰之前能附身在杨洛衣身上,能附身在这具身体上,一定可以再附身到另一具身体上。 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转眼,雨声渐渐大了,打得檐头铁马铮铮作响,那冷雨伴随着凌厉的初冬的寒风,从微启的窗户中飞溅进来,烛台上的蜡烛嗖地一声被吹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气温像是陡然就下降了,他轻轻起身,把窗户关严实,然后摸索回到苏冰身边睡下,他摸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心方定了一些。 有她在身边的日子,纵然前路艰险,却到底还是踏实的,至少,还有盼头。 他几近天亮才睡着,苏冰一直都没醒过,喝了御医开的药之后,她几乎一直都是昏昏沉沉地觉得困,除了在马车上与君泽天说话的时候略清醒之外,其余时候,都困得睁不开眼。 所以,两人这一睡,竟然睡到了巳时还没醒。 直到门外响起了柔妃的声音,这才惊醒了君泽天! 君泽天蹙眉,侧身看了苏冰一眼,见苏冰在睡梦中似有不安之意,便俯身拍着她的肩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睡吧宝贝!” 苏冰眉心的不安渐渐散去,神色也渐渐松懈下来,继续陷入沉睡中。 君泽天披衣起身,门外小晴正在尴尬地拦阻柔妃,“温大夫还没起来,娘娘要不晚点再来吧。” “还没起?是不是身子不适?你没照顾好温大夫吗?”柔妃的声音有些焦虑。 “不是,没有,娘娘,总之娘娘还是晚点再来吧!”小晴也不好说君泽天在里面,只是一味地拦阻。 柔妃道:“也罢,让她好生休息吧。” 小晴松了一口气,“奴婢送娘娘!” 君泽天拉开门,柔妃刚转身,听到门咿呀一声开启,她又回过头来,脸上的微笑渐渐僵硬在唇边,她愕然道:“王爷?” 君泽天嗯了一声,“你过来找她,有什么事?” 柔妃怔愣着摇头,“没事,就是想找她说说话,既然王爷在,那,我回去了!”她仓皇地转身,神色有些茫然,脚步不稳,她身边的侍女连忙扶住她,“娘娘小心。” 君泽天问小晴,“她每日都来吗?” 小晴回答道:“回王爷,柔妃娘娘经常过来看温大夫,她对温大夫很好的。” 君泽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三年,本王确实也冷落了她。”三年前,他因为怨恨柔妃的告状,他觉得柔妃间接害死了苏冰,所以对她十分冷漠。如今苏冰都回来了,那他也应该放下对她的敌意。 他回头见小晴手上拿着一包东西,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小晴含笑道:“是娘娘送过来的花草茶,温大夫很喜欢花草茶,柔妃娘娘知道之后经常送些过来。” 君泽天顿时起了疑心,取过她手上的花草茶,仔细地看了一下,道:“你让诸葛明过来一趟。” 小晴见君泽天神色凝重,也就不敢再问,急忙便去了。 诸葛明来的时候,苏冰还没起,君泽天与他坐在暖阁里,取出花草茶,道:“昨日苏冰在宫里晕倒了,御医说她中了毒,而且中了有好几天,我怀疑府中有人要害她。” 诸葛明愣了一下,神色有些紧张,“那她没事吧?” “御医开了些解毒的药,为她清毒,服上几日就没事了。你看看这包花草茶,有没有被人下毒了?”君泽天道。 诸葛明打开花草茶,细细地研究一番,然后又小晴泡了一壶开水过来,他把花草茶浸泡,然后用银针探毒,最后摇摇头,“没毒!” 君泽天不相信地看着他,“你验清楚了吗?这府中会对她下毒的,除了洛凡,还有旁人?”90文学网 诸葛明道:“真的没毒,我肯定!” 君泽天神色深思,“若不是她,会是谁?看来要从她身边的人开始彻查了。” 诸葛明道:“等她醒来之后,我为她把脉看看,推算一下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下毒的,咱们再从这个线索开始追查,只是,千万不要声张。” 君泽天也深以为然,他蹙眉道:“看来要为她找几个可信的人安排在她身边,没有人保护她,本王不放心。” 诸葛明见他神色沉郁,知道定然是发生了些事情,他问道:“出事了?” 君泽天眸光内敛,轻声道:“父皇昨日已经跟她挑开了,要她入宫为妃。” 诸葛明倏然起身,瞪大惊愕的眼睛看着君泽天,“他……这怎么能够?苏冰是他的儿媳妇。” 君泽天抬头看他,“但是,这只是我们知道而已。” “那为何不坦白?就算会降罪,也总比现在的情况要好。”诸葛明不能够接受,有些生气地看着君泽天。 君泽天无奈地道:“已经来不及了,皇兄命国师向父皇进言,要把死去的宁安王妃册封为太子妃,换言之,国师要逼皇上立本王为太子,若让父皇知道苏冰死而复生,这样的事情他一定垂询国师,到时候难保国师不会兴起风浪,本王不能把苏冰置于危险之地。而且,那日小德子跟本王说,国师跟父皇进言,说苏冰脚踏七星而来,面相贵不可言,日后诞下的孩子,会君临天下,所以,父皇认为苏冰能够为他生下一个天命所归的皇子。另一方面,他不会允许苏冰嫁给旁人,因为,一旦苏冰产子,若她所生的儿子会君临天下,意味着,宋家江山不保。” 诸葛明冷笑,“真是荒唐!” 君泽天神色疲惫不已,道:“父皇性子要强,本王与皇兄虽然早成家, 但是对我们一直存着戒心,迟迟不愿意立太子之位。其实他的想法也知道,他要再生一个皇子,宁可立年幼的皇子为太子,太子年幼,身后并无势力,可以在他掌控当中。” 诸葛明沉默了片刻,道;“他自己是过来人,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 关于皇帝夺位的那一段往事,其实朝中许多人都知道,君泽天与诸葛明也知道。当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年少气盛,加上迫于做些成绩出来,所以难免急功近利,又加上政见多和先帝不合,因此经常被先帝训斥打压,甚至,先帝还曾经几次震怒要废掉他太子之位。 他身后有一群谋臣,眼见他的委屈,竟怂恿他逼皇上提早退位。而先帝压根没想到他竟敢这样做,所以毫无防备,当皇城被他的兵马围困之时,已经太迟了。 先帝被迫退位,一个月后还死了,当时虽然说是暴病而死,但是很多人怀疑他是自尽的。 当然,皇宫对外的宣布,是先帝因为身怀重病所以提前退位。先帝死后,皇帝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为先帝守灵,落了一个孝子的名声。 大概因为这一段前尘过往,所以皇帝心中对太子之位一直有戒心,直到如今还没确立太子之位。因为他知道,一旦有人被立为太子,就意味着太子身后自然而然地会形成一股势力。 因着这点,所以镇远王爷宋云罡用苏冰的死逼皇帝立君泽天为太子,其实,就是要皇帝对君泽天有戒心。 如今君泽天军功显赫,又被封为飞鹰将军,更得三军拥戴,皇帝其实已经感受到危机,如今被国师一说,对君泽天的戒心顿时上升十倍不止。 “这不行,那也不行,咱们就这么干等着?总要做点什么吧?”诸葛明有些泄气,确实目前的形式对他们而言不利,动辄得咎。 君泽天把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攥住膝盖,手背上的青筋暴现,他狠声道:“他昨天说让本王娶个正妃,让母后为本王打点,他心里盘算什么,本王清楚,但是,本王绝对不会妥协。” 诸葛明盯着他,“不妥协,能怎么样?谦,他现在处处防备你,你若是抗旨不遵,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最清楚的。” 君泽天只觉得一股无力感从心底一直涌出,他当然清楚,当年父皇的几个兄弟,全部都用各种罪名斩了,而唯一能逃过一劫的,便只有九皇叔。 其实父皇很爱他,但是,他更爱的,是他的帝位,但凡有人危及他的位置,他会失去理智,失去亲情,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他的皇位。 权力,会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苏冰在诸葛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偏厅离她的寝室其实也有一段距离,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很轻,但是还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小晴进来看她,见她睁开眼睛发呆,不由得问道:“温大夫,您好些了吗?”昨晚苏冰回来的时候,是君泽天抱回来的,今日又见她这么久还没起床,便知道她身子不适。 苏冰道:“我没事了,昨天累得很,睡过头了。” 小晴道:“奴婢去回禀一下王爷,王爷交代说温大夫醒了要告知他。”说吧,便往偏厅而去。 君泽天与诸葛明一同进来,诸葛明让小晴出去然后再为苏冰把脉。 君泽天在边上,时而看着她,时而看着诸葛明,眉头一直紧蹙。 “怎么样?”他见诸葛明松开苏冰的手腕,便连忙问道。 诸葛明道:“这种毒,叫女人心。是慢性毒,重剂量下药会引致呕吐腹泻,反而不会致命,相反,若每日在饮食中添加一点,久而久之,毒性慢慢入侵肺腑,便危及性命。” “女人心?”苏冰微微怔愣,“这名字这么的优美,竟然是毒药的名称?真是可惜。” 诸葛明含笑道:“优美?女人心可以很恶毒的?这种毒在很多国家的后宫都十分风行,这种慢性毒,让人一点一点地死去,而下毒之人,有足够的时间脱身。也因为宫斗的毒药,所以被人取名为女人心。” 苏冰浑身打了个冷战,宫斗,这在她的认知里,只是一种电视剧或者是的类型。其实和电视,取材都源自生活,想来古代的后宫,都会斗个你死我活吧,纵然史书上对后宫描写不多,但还是很多野史流传了下来。 405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若没有皇帝说要立她为妃的事情,她也许也不会太在意,但是,她分明还记得皇帝知道她中毒之后说过一句话,她若入宫,真的是怎么死都不知道。换句话说,他从来都是认真的,他真要她入宫。 君泽天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缠,安慰道:“不用怕,有诸葛在,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苏冰眼里有和煦的笑容,冲开她脸上的阴翳,她轻声道:“我知道!” 苏冰服用了几日解毒的方子,君泽天见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甚至眉心隐隐透着黑气,便又命诸葛明来为苏冰把脉。 诸葛明来王府为苏冰把脉,他一边把脉一边蹙眉,最后放开苏冰的手,问道:“你这两天吃过什么?” 君泽天见他神色凝重,担忧地问道:“毒没清除?” 诸葛明道:“不但没清除,反而严重了,相信是剂量相对增加了一点,所以导致她的脸色有些不好。” 苏冰愕然,“这段时间我吃东西都很小心,每一样我都用银针验过,是没毒的。” “你确定所有都验过?”诸葛明盯着她道,“你仔细想想,还有些什么是你吃过然后没验过的?” 苏冰凝眉想了一下,道:“除了在可儿那里吃的点心。” 君泽天一愣,随即道:“不可能是可儿。” 苏冰也道:“我也觉得不可能是可儿。” 诸葛明道:“我也相信不是她,苏冰救了她,她视苏冰为救命恩人,不可能会对苏冰下毒,她没有动机。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还是验一下为好,你现在每日都去可儿那边,那你是每天都吃她做的点心?” “是的!”苏冰道。 君泽天蹙眉,“如此说来,还真该要验一下!” 这日苏冰与诸葛明一同为可儿把脉,他看到桌面上的一桌点心,问道:“怎么备下这么多点心?你还不能吃这些东西的。” 可儿含笑道:“我是给姐姐准备的。” 诸葛明道:“哦,你还有这份孝心啊!能不能给我也吃点?” 可儿笑道:“说得我很小气似的,吃吧,吃吧,但是等我好了之后,你们也要给我弄一大桌一大桌的饭菜。” “馋鬼!”苏冰笑骂了一句,她看着可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笑颜如花的姑娘会对她下毒。 诸葛明夹起一块白花蟛蜞糕放入口中,吃了两口,然后吐了出去,可儿愕然地看着他,“怎么?不好吃?” 诸葛明抬头用审视的眸光盯着她,缓缓地道:“这些糕点有毒!” 苏冰脸色陡然发白,“你说什么?” 可儿也是脸色一变,“你说这些糕点有毒?”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她吐了出来,脸色发白,“没错,有毒!” 君泽天缓缓地从门口进来,他用复杂的眸光盯着可儿,“本王竟不记得,本王的这位师妹,是用毒高手。” 可儿抬头愕然地看着他,脸色渐渐地凝重起来,眸光带着委屈和泪光,“你怀疑我下毒?” 君泽天冷冷地道:“苏冰已经中毒好几天了,她所吃的所有食物里,都验过是无毒的,而她每日来你这里,都会吃你的糕点,现在验出你的糕点有毒,你让本王不怀疑你?” 可儿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愤然站起来,怒道:“我要是下毒,会在自己糕点下毒吗?还有,我真要下毒害一个人,那压根就没有人可以验出来。你也会说,我是用毒高手,这种来自西域的女人心,是最没品的,我还不屑用。” 君泽天厉声道:“若不是你,为何会在你的糕点里验出来?” 可儿是真伤心了,眼泪委屈的泪水不断地落下,她恨恨地道:“好,就算是我下的毒好了,是我要害死我的救命恩人,你杀了我为姐姐报仇吧。”说完,把头一扭,看向妆台上有把小匕首,便往妆台扑过去,拿起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胸口刺过去。 君泽天与诸葛明见她扑过去,还以为她还做什么,哪里想到她要自尽力证清白?所以当时并无阻止,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等看到她拿起剪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时,已经太迟了。 倒是苏冰见她这样扑过去,心中忽地一沉,觉得要出事,急忙就冲过去,她的身形,几乎一零点一秒就扑到可儿的面前来,她顾不得骇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急忙趁着可儿怔愣之际,夺下她的匕首。 苏冰死死地握住匕首,心里惊慌得要紧,若再慢一步,那可儿就真的没了。她觉得手心有些濡湿,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握在刀柄和刀刃中间,由于用力,刀刃已经深入手心,她并无半点痛楚,只看着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染红了洁白的云石地板。 可儿捧着她的手,着急得直掉眼泪,“天啊,流血了,疼吗?疼吗?”她一连问了几个疼吗?脸上又是那样焦灼担忧懊恼的神情,并且从怀里取出手绢为苏冰包扎,一边包扎一边跺脚道:“你管我做什么啊?你就让我死了算了,反正我是下毒害你的人,你就让我死了算了,你这弄伤自己,叫我……叫旁人多心疼啊。” 苏冰见她如此担心自己,心底的那一抹怀疑早就荡然无存了,她含笑道:“我相信你不会下毒害我。” 可儿恨恨地道:“你相信我有什么用呢?你跟我相处几日,哪里知道我的人有多坏?人家跟我相处了快十年,一来就认定我是下毒之人,人家才是真正了解我呢。” 她说的人家,自然是指君泽天。 君泽天走过来,捧住苏冰的手,蹙眉道:“都流这么多血,一点都不疼吗?” 苏冰摇摇头,“不疼!” 君泽天的心一直沉下去,沉到不见底的地方,连咕咚一声都听不到,他伸手抹去她手上殷红的血,摇摇头,满脸苍白地道:“这么大的伤口,怎会不觉得疼?” 苏冰知道他担心什么,也默不作声。 倒是可儿见两人神色怪异,便道:“不疼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疼?疼多难受啊?” 君泽天抬头看她,“你还怕疼?你怕疼就别动刀子,幸好没出个好歹来,否则叫本王如何对得住师父临终嘱托?” 可儿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君泽天知道她生气,便软声道:“好,是师兄不对,不该这样怀疑你的。” 可儿这才冷冷地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好歹姐姐还救了我,就算没救我,我跟她无冤无仇的,我为啥要对她下毒啊?都说宁安王爷是最聪明睿智的,我看压根就是一蠢猪。” 诸葛明也过来打圆场,“哪里是蠢猪?他现在就是一条狗,你姐姐养了一条狗,取名炭头。” 可儿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着苏冰道:“姐姐,你可真够损的。”第六书吧 苏冰莫名其妙地看着可儿,“怎么损?炭头怎么了?” 诸葛明拍了一下额头,笑道:“我说,她大概不知道咱们王爷的小名就叫炭头啊!” 君泽天面无表情,淡淡地瞟了诸葛明一眼,道:“就你嘴多!” 苏冰也笑了,“我还真不知道他小名叫炭头,难怪那天听见朱方圆的话,你会这么生气了,原来,你跟炭头一样,也叫炭头啊!” “你现在知道还不迟,以后不许叫那死狗做炭头!”君泽天淡淡地道。 苏冰笑道:“何必改来改去的,我觉得你跟炭头还挺有缘的。以后你叫大炭,它叫小炭,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愉快你的头!”君泽天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回头对诸葛明道:“你再重新为她包扎一下伤口,可儿的手绢是用来擦鼻涕的,上面都不知道有多少脏东西呢。” 可儿涨红了小脸,怒道:“你才擦鼻涕呢,你恶心!”说完,跺脚看着苏冰,“姐姐你就由得他这样欺负我?” 苏冰哄道:“好,一会咱们让他跪搓衣板,叫他口没遮拦的。” 可儿瞪了君泽天一眼,“跪搓衣板算便宜了,按我说应该跪老虎凳。”老虎凳是刑具的一种,一张凳子上全部插满密密麻麻的钉子。 “你真狠毒!”君泽天啧啧道。 “我就是这么狠毒的,在你心里,我反正就是这么狠毒的人。”可儿说着,眼圈又红了。 诸葛明为苏冰重新包扎伤口,听到可儿的话,便抬起头道:“你的糕点,是你屋子里的人做的还是命厨子做的?” 可儿摇头,“这我不知道啊!” 君泽天叫来伺候可儿的侍女进来,问道:“是谁负责把糕点呈上来的?” 一名叫采灵的侍女出来,道:“回王爷,糕点都是奴婢亲手所做的。” “你做的?还有谁帮忙吗?”君泽天问道。 采灵回答说:“没有,都是奴婢一人亲手所做,奴婢家中曾经开过点心店,奴婢精通各种糕点,这点小活,也不需要旁人帮忙。” 君泽天忽然厉声怒问:“你为何要下毒?” 采灵吓得脸色发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冤枉啊,王爷,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没有下毒啊!” 可儿厉声道:“你没下毒?那这些糕点为什么有毒?你说这些糕点从开始做到端上来,都是你一人包办,无旁人经手,不是你下毒还会是谁?” 采灵吓得直掉眼泪,她匍匐在地上,身子如抖筛,“冤枉啊,小姐,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她猛地抬起头,道:“还有,这些糕点奴婢自己也吃了,没毒啊,做好的时候,奴婢己都试过味道的,几乎每一天没一道糕点,奴婢都吃了一块,要是有毒,奴婢自己敢吃吗?” 诸葛明上前拉起采灵,扣住她的脉搏为她把脉,又检查了一下她的眼底和舌头,然后回头看着君泽天,沉声道:“她也中毒了!” 采灵骇然,“奴婢也中毒了?那奴婢会不会死?”说罢,她吓得大哭起来。 诸葛明道:“你放心,这种毒并不霸道,你中毒也不过是几日间的事情,我为你开些泻毒的方子,你按照方子服用便可!” 采灵这才止住哭泣,又仰头看着可儿,“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没下毒!” 苏冰也道:“应该不是她下毒的,因为在吃这些糕点之前,我已经中毒了。” 君泽天想想也是,但是从糕点里验出有毒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沉吟片刻,问那采灵,“你是在大厨房做的糕点还是在这里的小厨房做的?” 采灵回答说:“奴婢都是在小厨房做的,没有旁人接近!” 君泽天对诸葛明道:“我们去厨房瞧一下。” 诸葛明道:“好!”他又看着采灵道:“你跟我们同去,我要知道你做的糕点都下了些什么材料,你说自己没有下毒,我姑且相信你,但是必须从材料上追查!” 采灵站起来,道:“是!” 苏冰也同往,可儿坚持要去,侍女便搀扶着她一同前往。 采灵把做糕点的材料全部取出来摆放在桌子上,道:“这些是藕粉,这些是面粉,这些是木薯粉,这些是桂花粉,还有米粉鸡蛋等等,全部在这里了!” 诸葛明逐一验过,君泽天问道:“怎么样?” 诸葛明摇头,“都没毒!” 采灵愣了一下,“这……可是我做糕点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了。” 诸葛明又检查了一些盘子和锅以及各种会用到的器皿,都显示无毒。 可儿愤怒了,不顾自己身子虚弱,冲上去就打了采灵一个耳光,“这些东西都没毒,不是你下毒还会是谁?你明知道我这些糕点都是做给姐姐服食的,你为什么要下毒害她?你是不是要置我于不义之地?” 采灵哭着跪下,“小姐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 可儿哪里肯相信?当下就对君泽天道:“你拉下去跟我好好的审问,不打她不会招认的,在我屋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责无旁贷,不问个清楚,我也不罢休!” 君泽天沉着脸问采灵,“你现在招认,本王还能从轻发落,你若是再切词狡辩,休怪本王手狠!” 采灵不断地磕头喊冤枉,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好生狼狈。 君泽天喊道:“来人啊,把她给本王拖下去,仔细审问!” 侍卫从门外进来,应声道:“是!”便拖起那跪在地上的采灵,便要往外走。 苏冰瞧着那些材料,忽然喊道:“等一下!”她问采灵,“你确定所有材料都齐备了?” 采灵见苏冰喊停,连忙挣脱侍卫的手,跪在地上,“温大夫,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毒害您!” 苏冰软声道:“你回答我的问题,材料是否都齐全了?” 406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采灵抬头看着桌面上的东西,又侧头想了想,道:“确实都在这里了。” 苏冰道:“那你糕点,不放糖吗?我吃着那些糕点,是有甜味的。” 采灵这才想起来,从地上爬起走到一个罐子前,捧起罐子放在桌面上,道:“有,有放糖砖粉的,这些糖本来都是糖砖,奴婢为了方便,全部磨成粉末,这样就不用熬成糖浆。” 诸葛明上前验查,他仔细瞧了糖粉,又用银针插进去看了看,再从锅里取出一瓢水,把糖粉放在水里,糖粉全部融化,他再倒回锅里,加了一把柴火,过了一会儿,糖水煮开了,一道若有若无的怪异气味从水蒸汽里散发开来,而糖水的上层,也有一些无法融化的白色粉末。 他道:“糖粉有毒。” 君泽天厉声问道:“你的糖砖是从哪里拿来的?” 采灵道:“都是从库房里支取的,以往大厨房也有,但是后来柔妃娘娘说府中用度过大,所以所有材料都放在库房里,厨房要用的话,便去找她身边的大丫头晚晴支取,奴婢也是找晚晴取的,是晚晴姑娘亲自称给奴婢的。” 君泽天脸色陡然一沉,道:“走,去库房!” 库房里所有的材料都验过,包括糖砖,全都是无毒的。 君泽天一咬牙,回身对小三子道:“去柔妃的屋子里,好好地搜!” 杨洛凡原先住在飞凌阁,前两年搬到了王府东面的莫云阁,莫云阁的旁边紧挨着芷仪阁,说白了,两家就是一墙之隔。 君泽天率人去到的时候,柔妃正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绣着一条手绢,见君泽天领人进来,她也不显得诧异,只是静静地道:“王爷来了!” 她的眸光落在苏冰身后的可儿身上,平静的面容,有一丝复杂一闪而过,苏冰还没捕捉到,她就已经恢复了如常的淡然。 君泽天盯着杨洛凡,一声令下,“搜!” 杨洛凡站起来,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显得微微发抖,她依着圆柱,不问也不说话 ,脸上有死灰一般的神色。 侍卫从妆台底下搜查一包粉末,递呈给诸葛明,诸葛明嗅了一下,然后又舔了一点,对君泽天道:“是女人心!” 君泽天扬手就给了杨洛凡一个耳光,咬牙切齿地怒道:“你为什么要下毒?” 杨洛凡被他打倒在地,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一抹讽刺的冷笑慢慢地漫上她的脸,苍白而凄厉,她猛地抬头看着君泽天,怨毒地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君泽天一愣,“知道什么?知道你的心肠是如此歹毒吗?知道你为人是这般的冷血吗?” 杨洛凡笑了起来,眸光森冷,盯着苏冰怒道:“你瞧清楚了吗?这就是真正的冷血,他所钟爱的女子但凡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他就恨不得杀人,当年我姐姐是这样,现在我也是这样。三年夫妻,半点情分都不念啊。我这三年,行尸走肉般委屈自己对他好,他对我冷淡,我让自己忍,因为我知道他还放不下姐姐。我一直等,我告诉自己,我总会等到他回心转意的时候。我以为他的心,在这段时间里不会有任何女人能闯进去。但是,却来了一个劳什子大夫,我不甘心,我付出了这么多,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她眸光回到君泽天脸上,不甘与怨毒都毫无遮掩地袒露出来,“你若一直为我姐姐守心也就罢了,可你偏又喜欢上了她,你现在还来问我为什么?难道我杨洛凡在你心里就是这么的贱?当初娶我,并非是我强迫你,是你说喜欢我娶我入门的,入了门,给了我几日的温暖,便把我打入冰天雪地,你现在还好意思说我冷血说我歹毒?” 苏冰身子微微摇晃了几下,杨洛凡的话,如同一根针般插进她的心窝里。是的,当年,她抢走了君泽天,三年后,她魂魄不散,又回来破坏杨洛凡的期待。相比起杨洛凡对她下毒,自己还要狠心十倍! 君泽天冷冷地道:“你敢说当初娶你的时候,你没耍过任何手段?” 杨洛凡淡淡地笑了,“手段?你把那一次看做是我使的手段?没错,那一次困在破庙,确实是我一手安排,也是我主动勾引你,但是,你若对我没半点情意,大可以一走了之!” 君泽天无言以对,那一次,大雨被困破庙,就是因为她折腾的,也就是在那一次,他们发生了关系,所以才会这么迫切地把她娶进门。 当初,他有一半的成分是因为要气杨洛衣,当时的他,对杨洛凡有好感,是不是爱情,他没有深究,只觉得和杨洛凡相处很舒服。 但是这一错,就错了三年。 他盯着杨洛凡:“就算是这样,也是本王对不住你,你有怨恨,尽可以下毒害本王,为什么要迁怒其他人?” 杨洛凡站直身子,忽地盈盈一笑,仿若还是那十五六年华青涩未脱的时候,连那笑容都是带着几分羞赧,她眸光陡然变得柔情起来,荡漾着水雾,她眼里的焦点是他,从来都是他,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嫣然一笑,话语从她唇瓣泻出,“你以为我不想恨你吗?午夜梦回,想起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告诉自己,我所有的悲剧,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当恨你入骨,但是,最后,我发现我总会用回忆来原谅你,因着你以前对我的一点好,记忆里深入骨髓,每逢要恨你的时候,那一点的好就会跳出来,让我忘记你所有的无情绝义!” 苏冰别过脸,不敢看她脸上的悲伤,说起来,杨洛凡的悲剧,她也有份造成的,若当初和君泽天没有互生情愫,杨洛凡和君泽天,相信就算最后不会深爱,也断不会像现在这样吧。心里升起一股愧疚感,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就算杨洛凡没有下毒,她还是难逃一死,何必再因此事再起风波?爱书屋 她拉着君泽天的衣袖,难过地道:“我没有中毒,也没有人下毒,此事到此为止了好吗?” 君泽天看着她,开始不明白她的意思,等触及她眸子里的愧疚,他明白她是要放过杨洛凡,不追究她下毒的事情,他摇摇头,冷然道:“本王说过,不许任何人伤害你,她既然有这样歹毒的心肠下毒,下毒之时,就应该想到后果。” 苏冰瞧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她是洛衣的妹妹,我希望她好好的。这是你我亏欠她的,懂吗?侯爷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难道你要他临老过不得世?” 君泽天沉默了,他不认同是他欠杨家姐妹的,但是苏冰最后一句话,无疑是打动了他。在三年前苏冰死的时候,侯爷来坦言相告,那死在他怀里的女人,并非是杨洛衣,让他可以毫无顾忌毫无心结地去深爱她。也是那一日,他看到侯爷眼里深深的悲伤,老年丧女,人间惨剧,已经失去第一个,他如何忍心叫他承受第二次?尤其,侯爷夫人如今的身体已经不好,若再受点什么刺激,只怕过不了今年。 可儿见君泽天神色不定,不禁怒道:“师兄,这么歹毒的女人,你还想放过她吗?她竟然在我的糕点里下毒,虽说是要毒害温大夫,可万一我吃了那些糕点呢?她大概是要连我也一块毒死了。” 君泽天蹙眉,还不问话,诸葛明便出言道:“柔妃娘娘,能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杨洛凡瞧着诸葛明,讽刺地笑了笑,“诸葛哥哥,你这一声柔妃娘娘叫得我心痛难当啊!” 两人有少年情谊,一直都是兄妹相称,今日,他一句柔妃娘娘,彻底推翻了昔年年少的情谊,怎地不叫她难受? 诸葛明愣了愣,随即长叹一声,“洛凡妹妹,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早劝过你的。” 杨洛凡抬眸看他,眸光盈盈,“诸葛哥哥有话便问吧,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诸葛明道:“在糕点下毒之前,苏冰就已经中毒了,那之前你是在哪里下毒的呢?” 杨洛凡笑了笑,“有心人害无心人,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我曾经去过芷仪阁,小晴说她也爱喝玫瑰花茶,我便送了些给小晴,但是每次只给两日的量,喝完了我再送去。那日她入宫,迟迟没回来,我心中意识到可能被发现了,谨慎起见,为了撇清我的嫌疑,所以第二日我送去了无毒的花茶。但是,我已经下了这么多天,哪里愿意放过她?后来我得知她每次去可儿的屋子里,都会吃可儿命人准备的点心,所以,我便控制住府里支取材料大权,在糖砖里下毒,这样,就算最后查出糕点有毒,那么,大家也只会以为下毒的人是可儿,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可想不到,你们竟然去检查糕点的材料,还从糖砖一直追查到我头上来,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说什么来为自己辩护,王爷要杀就杀,我反正已经活腻烦了!” 可儿怒道:“好歹毒的心肠,竟然还想嫁祸到我头上来,师兄当时不相信我,害得我差点自尽送命,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毒害我?”可儿的声音变得很尖锐,仿佛把心底积压已久的怨恨都一次爆发出来,如此质问她,好似杨洛凡已经毒害了她好几次那样。 杨洛凡瞧着她,许久没有说话,两人的眸光就这样对峙着,迸出外人瞧不懂的怨恨。 最后,杨洛凡轻轻垂眉,道:“我无意要害你!” “一句无意,就算了?你差点害死了我!”可儿握紧双拳,怒火在眼底燃烧。 杨洛凡淡淡地笑了,讽刺地看着她,“但是,你现在还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那是我命大,不代表你无罪!”可儿冷然道。 诸葛明瞧着两人,心中觉得有些异样,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异样来,确实刚才可儿也差点自尽力证清白,是差点送命的,可因着这点,她怎会有这般的怨恨?毕竟,洛凡一开始就不是针对她的。 苏冰也瞧出了些端倪,她虽不了解人心,但是观察力敏锐,直觉告诉她,可儿与杨洛凡的积怨不是一天两天了。 倒是君泽天,他一心牵挂苏冰,又十分信任可儿,所以,此刻并没什么怀疑,只是见两人一味地争锋相对,觉得烦透了,遂怒道:“好了,这事儿,本王自会处理。柔妃既然这么喜欢莫兰阁,以后就留在莫兰阁里吧,没有本王的命令,终生不得出!” 换言之,便是禁足了,而且是禁足一辈子。 杨洛凡笑了笑,“王爷不杀我?本以为伤到你心尖上的人,你会毫不怜惜地杀了我,如今只是禁足,还真叫我看不起你。” 诸葛明见她有心激怒君泽天,意识到她已经存了死意,当下便道:“洛凡妹妹,杀你岂不是容易的?谦只是念在你父母的面上,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如今只剩下你了,作为人子,你还有未尽的孝道!”他这样说,是要警醒洛凡,就算为了父母,也不要自残生命。 洛凡闻言,果真苍白的脸色便激出一抹艳红来,怔怔地看着诸葛明,眼里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还是悄然滑落。 苏冰不敢直视她,只低头瞧着自己的手,包扎的纱布上有殷红的血迹渗出,她竟觉得有丝丝的痛楚从伤口溢出,她知道,每逢自己心痛的时候,便会有痛感。她心疼杨洛凡,是真正正的心疼,她想,大概是她脑子里有杨洛衣的记忆,所以还记得和杨洛凡的少年情谊。 还有,她未曾见过的杨洛衣的父母,都在此刻形象鲜明地出现在脑海。她轻声道:“谦……” 君泽天转头看她,“你若是为她求情,本王会杀了她。” 杨洛凡身子微颤,盯着君泽天,那般用力地站直身子,仿佛耗尽了她一身的力气,以致呼吸都有些急速,她没说什么,只是缓缓地转身,进了内室,然后,轻轻地关闭大门。 仿佛身同感受一般,苏冰的泪水也在那一刻夺眶而出,姐妹同心,她知道杨洛衣一定会怨恨她没有好好地护着她妹妹。 407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她也轻轻地转身,想要离开,君泽天却一把拉住她,严肃而冷静地道:“你或许会觉得本王狠心,本王只是忠于自己的感情。她伤害你,如同在本王的心捅了一刀,你不该怜悯她,她罪有应得。” 苏冰静静地看着他,声音不起一丝波澜,“但是,你也应该很清楚,她的罪 从何来!” 君泽天冷笑,“你觉得内疚?觉得难过?当年,若不是她在本王面前说你的自伤的话,本王岂会对你如此绝情绝义?你顾念与她的姐妹之之情,又把本王置于何地?莫非……” “谦!”诸葛明急忙出言阻止,“胡说什么呢?当年的王妃是王妃,如今的苏冰是苏冰,不是同一个人,你至于把当年对王妃的感情寄托在苏冰身上吗?” 这院子里还有不少人,尤其可儿还在,经过刚才他的观察,他已经发现可儿不似表面单纯,他不能让苏冰置身危险中。 君泽天刚才也是情急,如今被诸葛明点醒,他才冷然地道:“不管如何,她已经是罪无可赦!” 苏冰面容冷凝,道:“我想冷静一下,请不要跟过来!” 说罢,她离开了莫兰阁,出了府。 天下之大,似乎无处可去,她一个人在街上溜达,心中有一股难言的痛楚,她很想摆脱这种痛苦,但是,那痛苦仿佛是生在了血液中,无论她多么的努力,都甩不掉。 她进了一家酒馆,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一顶轿子奢华轿子从街道经过,她见过这顶轿子,是镇远王爷的。她想起镇远王妃难产的时候,镇远王爷痛苦的神情,她一直很羡慕那样的爱情,觉得此生有人这样钟爱珍惜自己,也不枉人世走一趟了。 “可以搭台吗美人?”一道好听的嗓音拉回她神游的思绪,她抬头,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含着一缕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皮肤略黑,五官俊美,眉毛飞星入鬓,眸光含着一丝浅笑。 她看了看四周,“其他地方还有桌子。” 那男子却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第一,其他地方没有美女相伴,第二,临窗的位置都没有了,只有你这里是一个人,而且,我认为美人现在愁绪万千,需要有人开解。” 苏冰瞧着他,盯了好一会儿,才道:“好!” 男子笑了,仿若一道明媚的阳光,顷刻就注进苏冰的心,苏冰莫名地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来一壶烧刀子!”男子唤来小二吩咐道。 苏冰蹙眉,“烧刀子?” 男子看着她,“烧刀子好啊,烈,而且便宜!” 苏冰笑道:“看你的衣着打扮,不像是计较银子的人。” “外表哪里看得出?我虽然不缺银子,可也不浪费银子。美人,你喝什么?我请你!”他一方面说不浪费银子,现在又说要请苏冰喝酒,可见真是个矛盾的人。 苏冰道:“就喝烧刀子好了。” “你?”男子侧目,“烧刀子一般都是北方人喝的,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喝桂花酿吧。” 苏冰道:“也好,无所谓,反正是你请客!” 男子蹙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主见?无趣得很呢,你既然要喝烧刀子,那就喝烧刀子,怎能因为我一句话就改为桂花酿?你做人很没坚持。” “盲目坚持和择善固执,有本质的区别。事事都要坚持,做人岂不是很累?适当还是可以妥协的。”苏冰道。 “我不认同,既然是决定的事情,就要坚持到底,不管是对还是错,这样才不枉来人世一遭!”男子含笑,却带着严肃道。 苏冰笑了笑,不再言语,她的生活,何须别人认同?自己认同就够了。 烧刀子与桂花酿都送来了,但是,苏冰却把烧刀子放在自己面前,而把桂花酿推到男子面前。 男子蹙眉,“你不认识字?这写着桂花酿!”他拿起面前的酒壶,对着苏冰喊道。 苏冰拿起烧刀子,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抬头看他,道:“我认为,你适合喝桂花酿。” 男子忽然有些生气了,“放屁,我适合喝什么酒我自己知道。” “若你知道,你不会坚持要喝烧刀子。”苏冰握住烧刀子,仿佛他会抢夺了去一般。 男子竟然还真的伸手抢夺,苏冰把酒壶放在他手背之上,警告道:“老九,不许胡闹!” 那叫老九的男子,忽然就泄气了,“就那么一次不行吗?” “你想死?”她盯着他眉心的黑气,“你肯定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喝烈酒,我说过,酒会加速运行你体内的毒。还有,你不留在粤州,回京城做什么?被那位知道,只怕要动杀机了。” “没有你的粤州,无聊死了,本王特意来找你的!”面前此人,正是九王爷,也是当今皇帝最小的皇弟,他号称自己为死剩种,因为,所有的皇兄皇姐,除了高居庙堂的那一位,都死光了。而他,也被下了剧毒,封疆粤州。七号 君泽天这晚没有回来,太后病重,他入宫侍疾去了。皇帝主张让苏冰入宫为太后治疗,但是被太后拒绝了。 去年太后摔了一跤,摔伤了头部,视力就开始模糊了,后来渐渐地就看不见东西。只是她个性要强,纵然是看不见了,又偏要在宫人面前装着看得见,跌跌撞撞几次,她脾气就开始暴躁了起来,不许任何御医为她治疗,说迟早都是一死,何必这样拖着受苦受累。所以她既不治疗也不喝药,说白了,就是在等死。 开始的时候,皇帝还趁着她睡着了之后,偷偷地让御医为她治疗,只是失明之后觉轻,加上耳朵十分灵敏,被她发现了,当场就大发脾气,把枕头都扔在地上对皇帝破口大骂,“你还要哀家受多久的苦啊?哀家想死都不行吗?就让哀家好好地去,别再折腾哀家了,除非,你们能够治好哀家的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己失明,说了之后,就嚎啕大哭,“先帝啊,您还是赶紧地把臣妾带走吧,臣妾不愿意再留在世上了,这样受苦还不如死了!” 经此一次,皇帝哪里还敢再安排御医为她诊治?只是每日开些明眼的汤水给她服用,但是也没有任何的疗效,慢慢地,她整个人都瘦了下来。连日大雨之后,她身体上也开始酸痛,更加的无法忍受,脾气愈发暴躁,有一次腰疼起来,她摸下床就要撞墙,被嬷嬷拉住,嬷嬷跪在地上,哭着劝了半日,才打消她轻生的念头。 只是主仆两人抱着在一起痛哭的场面,让闻讯而来的皇帝瞧见了心酸,转身出去,自后不敢再忤逆太后的意思。 闹了这一次之后,太后的病情便加重了,这两日更是躺在床上不能起身。皇帝忧心太后的身体,所以也顾不得去问苏冰的意思。 大雨停了两日,这日下午,天气又开始阴沉了起来。皇帝站在御书房外的廊下,抬头看着阴沉灰暗的天色,空气中已经带着雨水的味道,潮湿中透着一股发霉的气息。他心情烦躁,对小德子道:“去把国师请过来。” 国师很快就来了,皇帝淡淡地扫视他一眼,转身就进了御书房。 国师跟着进来,并且顺手关门。 皇帝焦躁不安地问道:“你到底推算出来没有?这连续半月的大雨,百姓种下的农作物全都无法成活,这样下去,今年的赋税也别想收了。太后的病也愈发沉重了,这样下去,不出三日……!”他端正了神色,冷然道:“朕命你立刻想法子解决此事,不管要多少银子,用多少人力,朕都会如你要求。” 国师道:“皇上,微臣之前已经说过,这场雨来得如此不寻常,是因为紫薇星暗淡,皇上将有所一劫,如今并无立刻解救之法,只看劫数什么时候来,皇上,此时您必须善待九王,因为一旦他对皇上腹诽过多或者憎恨皇上,会大大折损兄弟之情,届时,他也未必能为皇上挡劫。还有,皇上应尽快娶贵女入宫,镇住后宫妖孽,太后的病方能痊愈。” “封妃一事,哪里能仓促?”皇帝眸光一闪,“还有旁的法子能治好太后的病么?” 顿了一下,他又问道:“后宫妖孽作乱,是否昔日的宁安王妃苏冰鬼魂作祟?朕记得你先前说过让朕册谦儿为太子,她便即为太子妃,如此一来,是否能解决?” 国师摇头,道:“皇上,微臣从没说过宁安王妃是妖孽,相反,此番的贵女,也是宁安王妃冥冥中安排送到皇上身边来的。除了这位贵女,无人能镇压这妖邪。” “朕是真龙天子,朕也无法镇压妖邪?”皇帝似有不悦之色。 国师立刻跪下,“微臣并无此意,只是皇上龙气如今有损,紫薇星暗淡,实在不宜再与妖邪抗衡,唯有贵女入宫,才是最好的法子。”顿了一下,他又道:“其实,皇上并没必要立刻让贵女入宫封妃,只要皇上让贵女在寿宁宫侍疾,便能起到镇压妖邪的作用,而且,相信只要贵女入宫,不出三日,这场雨便要停歇。” “当真?”皇帝大喜,又问道:“那朕的劫数,是否也能因应而解?” 国师道:“皇上的劫数什么时候来,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都是天机无法窥探的,只能是安排九王入宫,近在皇上身边,好随时为皇上挡劫,只是此事万万不能道破,除微臣与皇上之外,绝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否则,怕有变数。” 皇帝沉吟片刻,喊道:“小德子!” 小德子推门进来,躬身道;“奴才在!” 皇帝道:“传朕口谕,让温大夫与九王入宫侍疾,无朕的旨意不得出宫。” 小德子应声,“是,奴才马上去办!” 君泽天已经在宫中侍疾,傍晚时分,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了,他担心苏冰,唤来小三子让他出宫看看。 小三子刚出了寿宁宫大门,便看见苏冰和九王爷一同进来。 苏冰的衣衫半湿,头发贴在额头上,往下滴着水珠,大概是出门仓促,也没穿披风,冷得她嘴唇微微发抖。 君泽天瞧着心痛极了,但是父皇母后还有一众嫔妃也在寿宁宫中,他也不好做太多。 皇帝瞧见苏冰这狼狈的模样,顿时生怒,对小德子道:“外面下雨了,怎么没带伞?还不赶紧去生个暖手小炉取件披风过来?看温大夫和王爷全身都湿透了,越发不会办事了!” 皇后微微侧目,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她含笑道:“哟,咱们九王来了啊!” 九王与苏冰一同入殿,九王拱手见礼:“参见皇兄,参见皇嫂,见过诸位皇嫂。” 容妃娘娘含笑道:“想起来九王上次回京,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的时光,仿佛在九王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真不愧是当世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啊!” 九王脸上挂着儒雅的表情,道:“容妃嫂子,您说此话,怕是有人要吃味了。” 皇帝哈哈笑,“皇弟太小看朕了吧?朕是这般小气的?” 容妃也脸红了,道:“净爱胡说,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成个家啊?你九王一脉,也是要传承的。” 九王不羁地笑道:“成亲?臣弟才不像皇兄这么愚笨呢,天下美人这样的多,不找到最美丽的那一个,臣弟可不愿意就这样随便交付一生呢。” 小德子命宫女取来披风和暖手小炉,九王与苏冰一人一个。苏冰一直被晾在那里,也不敢和君泽天交换视线,只得捧着暖手小炉尴尬地站着。 大门开启着,风夹着雨横冲直撞,殿内的黄色帐幔被风撩起,帐幔在空荡的大殿肆意飞扬,发出呼呼呼地声响。 苏冰觉得好生奇怪,太后病重,不是该在寝殿里伺候着吗?怎么一个个地在这里说笑?莫非太后病重只是一个幌子?她想起那慈爱的老太太,真希望只是一个骗局,骗她和九王入宫的。要骗九王入宫,她明白,因为皇帝忌讳他,总要留在身边看着才安心。她心里有一丝沉重,觉得的九王迟早会被皇帝杀害的。只是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可怜九王,因为,她现在也自身难保。 408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站立在皇帝身旁,他一直看着苏冰,眸子里透露出担心和焦虑,苏冰偶尔瞧他一眼,见他看着自己就赶紧地移开视线,怕被人发现窥探到他们的关系。 宋云罡与王妃也来了,宋云罡抱着安然,苏冰稍微往侧走一步,垂着头不去看他们夫妇。 宋云罡放下安然,安然就站立在苏冰面前,苏冰垂着头,正好可以看到他小小的身子,他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绣花棉袄,脚蹬羊皮小靴,小小身子一矮,就跪了下去,奶声奶气地道:“安然参见皇祖父,参见皇祖母,参见容皇祖母,参见诸位祖母!” 皇帝神色一喜,伸手道:“安然过来,让朕抱抱!” 安然扭着身子爬上皇帝膝头,皇帝亲了他的脸颊一口,笑道:“咱们安然越发俊美了。” 容妃也是很欢喜,接口道:“皇上说的什么话呢?才三岁,怎地就说俊美?可爱还差不多,是不是啊安然?” 安然扭头看着容妃,一本正经地道:“安然和父王一样英俊,母妃说的。” 众人都笑了,安然也禁不住莞尔,她用慈爱的眸光看着安然,这个小皇孙,小孩子,小宝贝,是她的义子啊,是她一手捡回来的小生命!真好,这种感觉真让人窝心。 皇帝抬头,触及苏冰慈爱的眸光,想起国师的话,她将会为自己诞下太子,心里蓦然一暖,竟立刻就生出几分期待来。 君泽天就站在他身边,瞧见他这样盯着苏冰看,眼里一下子就冒出火来,恨不得立刻就上去带着苏冰离开。 内殿此时传来咳嗽声,皇帝脸色一沉,笑声却更响亮了,“好啊,安然,咱们去看看皇太奶奶。” 安然欢喜地道:“好啊,去看,去看!” 皇帝抱着安然进了内殿,皇帝一进去,众人的脸色突然就踏了下来,之前堆满的笑脸此刻都愁眉苦脸的。苏冰奇异,这怎么回事? 皇帝回身喊了一声,“温暖,你也过来!” 苏冰抬头,触及众妃诧异的眼神,她头一低,道:“是!”便跟着进去了。 君泽天也要跟着进去,却被皇后一把拉住,皇后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进去。 太后躺在床上,一张厚厚的牡丹绣花锦被覆盖着她虚弱的身子,厚重的被子下,仿佛什么东西都没有。她的头枕在软缎绣枕上,两眼瞪大老大,但是没有焦点。脸色蜡黄,眼底浮肿,嘴唇苍白干燥,有些掉皮,嘴角溢出像是泡沫的口水。 苏冰心中很是震骇,不过三年没见,那慈爱而严肃的华贵妇人,就已经生命垂危,形如枯槁了。 她瘦如鸡爪的手在床上摸索了一下,扶住床沿,便要起来,嘴里道:“是哀家的安然来了吗?安然……” 安然许是有些日子没见太后了,见到太后这副模样,竟有些生惧,死死地抱着皇帝的脖子,不愿意过去。 皇帝笑着道:“母后,是安然来了,这不,他说想念老祖宗了。” 嬷嬷上前扶住太后,让她整个人窝在床头,床头放着两个软垫,她的身子还是微微地下滑,坐不住。 皇帝坐在床前,把安然放在床沿上,握住太后的手,有些哽咽道:“母后,为了安然,为了朕,你要撑下去啊!” 太后伸手摸着安然粉嫩的脸,安然开始有些害怕,但是小孩子是很敏感的,他知道老祖宗疼爱他,所以也就不怕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也掐着太后的脸,奶声奶气地道:“老祖宗要吃肉,要长胖!” 太后的脸顿时放出光芒,笑得十分开心,脸上的皱纹堆起来,像一条金鱼的尾巴,显得慈爱无比,她点着头,“好,好,老祖宗吃肉,吃肉,听安然的。” 皇帝轻声道:“朕今日带了一位大夫来,她擅长针灸之术,不如,母后给她看看?” 太后脸色陡然一沉,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背对皇帝,冷冷地道:“不必了,你出去吧,也不必在外面装笑声给哀家听了,哀家知道哀家快死了,她们也笑不出来,莫要为难了她们。” 皇帝神色难过,他不敢再劝,怕激怒了太后加重她的病情,抱起安然,道:“那母后好好休息。” 他对苏冰打了个眼色,示意苏冰出去。苏冰踌躇了一下,忽然上前福身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奴婢是皇上指派过来伺候太后娘娘的!” 皇帝愕然,但是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投去了一丝激赏的眸光。 太后闷闷地嗯了一声,“哀家身边有足够的人伺候了,不过既然是皇帝的一片心意,那就留下吧!” 苏冰松了一口气,“谢太后娘娘!” 皇帝对伺候太后的嬷嬷道:“嬷嬷,你去库房支取一些银炭,这屋子冷,又连日下雨,点上炭盘吧。” 嬷嬷知道皇帝有话要交代她,便福身道:“是,老奴马上去!” 说着,便跟皇帝一同出了寝殿。 皇帝压低声音对嬷嬷道:“你找个机会,配合温大夫为太后治病,记住,一定要小心,莫要引起太后的不悦。” 嬷嬷红了眼,道:“皇上孝心,老奴着实为娘娘欣慰。” “好生办差吧!”皇帝道。 嬷嬷应声退下了。 寝殿里,除了苏冰还有其他几个宫女在旁边候着。苏冰见太后又睁开眼睛发呆,略一沉思,便道:“娘娘,奴婢自小学按摩推拿之术,不如让奴婢为太后娘娘按摩一下,也好驱散疲劳。” 太后转过身,眸光没有焦距,淡淡地道:“也罢,你既然是皇帝指派来的,自当是要谨慎办差。哀家已经是残躯,就让他尽尽孝心,你过来坐在哀家身边。” 苏冰应声,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坐在床沿,她搓了搓双手,然后放在太后的太阳穴上,太后有些意外,道:“你的手倒是挺暖和的。” 苏冰笑了笑道:“太后感觉舒服就好。”她轻轻地按摩太阳穴,手指娴熟地在她的眼窝上打转,转了十圈左右就用力按压太阳穴,然后继续在眼窝打转,如此持续二十次。太后慢慢地放松下来,呼吸也渐渐地平稳均匀。 苏冰不敢轻易施针,因为还不清楚太后的病情,更不知道她失明是如何造成的。 她按摩头部,趁着她放松睡着的时候,为她按摩手指,然后顺着手指按摩手腕,顺势搭在脉搏上,但是不能停留在脉搏太久,因为她很敏感,她的手触及她的手腕脉搏,她就挣扎了一下手,苏冰只得继续按摩上去,胳膊,肩膀,直到她慢慢地放松。图播天下 嬷嬷回来后见太后睡着了,略诧异,含着欣赏的眸光看着苏冰,竖起了大拇指。 苏冰笑笑,轻声道:“太后睡着了,我去找御医问问病情,这里劳嬷嬷看着。” 嬷嬷点头,“大夫快去!” 苏冰转身出去了。大殿内,嫔妃们已经散去,只有君泽天和宋云罡夫妇还在,安然大概也被容妃抱走了。 君泽天上前轻声问:“怎么样?” 苏冰摇摇头,“还不知道,我要找御医问问。” “本王陪你去!”君泽天道。 苏冰点头,“好!” 宋云罡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道:“皇弟对这位大夫还真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弟的意中人呢。” 苏冰抬头看着宋云罡,镇远王妃在一旁拉着他的袖子,秀眉微蹙,示意他不要说。 君泽天冷冷地道:“皇兄未免想得太多了。” 九王从外殿进来,他脸上含着嗔怒,“这一次本王回来,见你们兄弟仿佛不像往日友好了,不过是兄弟小矛盾,说开就好了,像小孩子这样闹别扭,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快快握手言和吧。” 君泽天看着九王,神色微微和缓,道:“皇叔,您回京怎地不来找侄儿?如今住在何处?” 九王笑道:“如今住在宫里,皇兄让本王回京侍疾,反正本王也不会留太久,所以就没回九王府了。也想着去找你们兄弟的,但是想着迟早在宫里见面,没必要急在一时。” 宋云罡道:“许久没见皇叔,侄儿心里着实想念,不如找个日子,去侄儿府中喝杯酒!” 九王道:“好,但是好久没跟你们兄弟喝酒了,不用找个日子,就今晚在御花园设宴,本王跟你们畅饮三千杯!” 苏冰瞧着九王脸上的笑容,他仿佛在极力融合两人的关系,但是,她心中清楚,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们兄弟反目。她轻叹一声,知道他心底的苦和委屈,如今他反击,也是被人逼得无路可走了。 镇远王妃笑道:“皇叔真是好提议啊,妾身也有好些关于粤州的事情要请教皇叔,今晚能否也容许妾身参加?” 九王看着镇远王妃,笑道:“叶儿还是跟以往一样善解人意,当然是好的,叶儿赏脸就是。” 镇远王妃含笑盈盈,“那真是太好了。” 宋云罡淡淡地道:“还是改日吧,今晚的雨,大概是不会停了,寒风萧萧,也没有喝酒的兴致!” 九王看着君泽天,“谦儿呢?” 君泽天面无表情地道:“皇叔诚意拳拳,侄儿焉敢不到?” 苏冰知道他是因为听到宋云罡说不去,他才愿意去的。一旦宋云罡也去,他绝对是会缺席。 镇远王妃闻言,拉着宋云罡的衣袖道:“王爷,就陪妾身喝一杯吧,既然有雨,那就改在相思阁,临风看雨,饮酒谈心,多写意?” 宋云罡爱妻,从不会忤逆王妃的意思,听她这样说,只得勉为其难地道:“那,问问皇叔改在相思阁可有问题?你身子单薄,天气又寒冷,要仔细身子。” 王妃笑得如同牡丹盛开,。道:“皇叔一定没意见的!”她看着九王,道:“是不是?皇叔!” 九王轻笑,“自然没问题!”他又看着苏冰,若有所思地道:“温大夫要不要一同前去?” 苏冰抬头看他,“王爷邀请,焉有不到之理?” 九王嗯了一声,转身进去内殿。 苏冰则与君泽天去了太医院,与上官御医商讨太后的病。 上官御医道:“太后是摔跤之后才开始视力模糊的,偶有头痛,痛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身体各处酸痛,但是并无外伤,估计头部有积血,开过散瘀的药,喝了无反应,后来,视力渐渐地差,到如今,是完全瞧不见了。” 苏冰估计应该是摔跤之后造成脑部出血,血块压住了神经,导致头疼和视物不清。至于身体多处地方酸痛,应该是长期喝散瘀的药方导致的,散瘀的药方多性凉,老人家未必能承受。所幸后来是补给了一些明目温和的药方,所以才没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只是,因为长期喝药,胃被伤透了,胃差,消化能力也差,身体吸收不到营养,当然就要消瘦下来。加上失明,心理压力强大,导致耳鸣,甚至出现幻觉,她会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更加不想治疗了。 要治太后,一定要移开她脑部的血块,但是,这不是针灸能够完成的,因为脑部有积血,这血,是必须要引流出体外的。当然有些小血块是可以通过吃药或者是其他方式被身体吸收,可这一年多了,血块还在,眼睛也从视物不清到失明,证明这血块是移动着的,并无法吸收,所以,必须用手术引流。 可太后压根不愿意医治,就连把脉都这么敏感,莫说做引流手术了。再说,医疗设备不完善,并不具备做引流手术的条件。 上官御医瞧着苏冰,问道:“温大夫可有法子?” 苏冰苦恼地摇摇头,“要回去研究一下,用药是没有用处的,暂停用药吧,开些温和的滋补汤水,让太后服用,先固本培元,再慢慢地想办法。” 上官御医皱着眉头,“其实现在已经停药了,太后食欲不振,近些日子也只是喝些汤水。” 苏冰道:“慢慢来吧,慢慢调理!” 上官御医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只怕,时日无多了!” 苏冰摇摇头,“不,还有希望的,心态很重要,她身体的器官没有衰竭,再适当调养一下,想办法治好眼睛,她会好起来的。” 上官御医不乐观,“只怕未必是这么简单,如今太后娘娘压根不给我们诊治。” 苏冰想了一下,道:“想办法吧,迫不得已的时候,捆起来也要的。” 上官御医吓了一跳,震骇地看着苏冰,这,民间的女大夫胆子也忒大了! 409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晚上在相思阁设宴,九王命人准备了很多点心,又备下了烧刀子。因着苏冰和王妃也在,所以也暖了一壶糯米酒。 九王为苏冰斟酒,暖声道:“当然是比不上你亲自酿造的糯米酒,但是,也很容易入口,多喝几杯。” 君泽天抬眸,瞧着苏冰和九王,眸光惊疑。 苏冰瞧了君泽天一眼,解释道:“我和九王,在粤州的时候就认识了。” 君泽天脸色有些不悦,“我从没听你说过。” 苏冰端起酒杯,瞧着杯中微温暗黑的颜色,酒香扑鼻,香甜的气味萦绕鼻尖,她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对君泽天道:“不重要的事情,我不会说。” 君泽天明白了,她是觉得和九王是旧相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说,九王在她心中是半点分量都没有。他很高兴听到她这样说,因为,九王风流倜傥,性子不羁,是最受女人喜欢的。 九王闲闲地笑了,“苏冰,你这样说,不怕伤害本王脆弱的心灵吗?” 宋云罡与王妃陡然一愣,齐齐抬头看着苏冰,王妃失声问道:“你叫苏冰?你不是叫温暖吗?” 苏冰面色一僵,随即淡笑,“苏冰是我的乳名,后来师父说我的名字听起来像是瘟疫瘟疫,不吉利,就帮我改名温暖。不过他虽说帮我改名了,自己却总是叫我苏冰,九王听了我师父叫我苏冰,也跟着叫苏冰了。” 王妃神色惘然,“竟然这么巧合?”她看着君泽天,心里像是忽然明白一般,有些可怜地看着苏冰。 宋云罡握住她的手,神色冷淡地道:“有些事情,无可取代,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找替代品,而且,山鸡永远也不能变成凤凰。” 苏冰疑惑地瞧着两人,王妃的意思她明白,但是宋云罡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她是为以前的自己打抱不平还是在贬低现在的自己? 君泽天听到他这样说,脸色微变,但是按捺住没有发作。 九王转移话题,用夸奖的口吻对君泽天道:“谦儿,听说你过去三年屡立军功,被封为飞鹰将军,这要多些你皇兄往日的教导啊,没有你皇兄指点历练,你未必有今日的成就。” 宋云罡的脸也变了眼色,冷然道:“哪里有本王的功劳?皇叔说说便算了,较真人家可就要生气了。”这个飞鹰将军,本该是宋云罡的,他一直介意这个事情,他不求皇位,一个在战场上战绩彪炳的人,有他自己的追求和目标,飞鹰将军的封号,便是他的目标和梦想。 但是,他从十六岁跟随朱将军出征,到今年,足足十年了,立下无数次战功,卫国家安危保卫了疆土,却得不到任何认同。 相反,君泽天不过是打了几场胜仗,就被封为飞鹰将军,怎地叫他不心生怨恨?再说,说起往事,当日若不是他糊涂,也不至于害死安然的义母苏冰,现在找了个也叫苏冰的女子,便以为能取代真正的苏冰,看来他的所谓深情,也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手段罢了。 再看苏冰,一副水性杨花的样子,一方面跟父皇牵扯不清,一方面又跟君泽天耍暧昧,如今还似乎跟九王有旧情,这样的一个人,也叫苏冰,简直就是侮辱了安然的义母。 君泽天闻言,站了起来,拱手对九王道:“话不投机半句多,请恕侄儿告退!” 宋云罡也站起来,对九王道:“再好的美酒,没有知己,也只会辜负美酒,侄儿也告退!” 九王站起来,“哎呀,你们兄弟这是做什么啊?给皇叔个面子行不行?再说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误会说清楚就是了。” 宋云罡拉着镇远王妃道:“不了,咱们走!” 说着,便离席而去。 君泽天也拉着苏冰,道:“我们走吧。” 苏冰轻轻挣脱他的手,道:“你先回去,我有几句话要问九王。” 君泽天蹙眉,“有什么话要问?本王等你。” 苏冰摇摇头,“是粤州的事情,你先回去,一会我还要去太后寝宫伺候。” 君泽天见她执意要跟九王说话,也生气了,淡淡地道:“随便你!”说着,便拂袖而去。 苏冰重新坐了下来,严肃地盯着九王,“你满意了吧?” 九王耸耸肩,“他们本来兄弟情不足,不过挑衅一句半句,就这般受不了,以后再被身边的近臣挑拨,不打起来才怪。” “你们是叔侄,有血缘关系的。”苏冰蹙眉提醒。 九王收敛笑意,换上一副冷然的面容,“本王与皇上,也是亲兄弟。” “他对不住你,和他们兄弟无关,何必挑拨他们的关系?你自己兄弟不和,莫非也要看到他们步你的后尘吗?”苏冰略动气地道,“以往在粤州,我总觉得你与世无争,如今想来,你不是与世无争,你只是韬光养晦,否则你不会在京城培养这么多亲信。” “小苏冰,本王从不掩饰自己,是你一直以为本王与世无争,莫说本王是人,就算是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的。你不是本王,焉知道本王这些年所受的苦?”九王站起来,双手扶着相思阁的栏杆,看着外面风雨飘摇,眸光阴狠,“这些年,本王没一日好睡,时刻都在防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杀死,不知道什么时候毒发身亡,这种日子,本王过够了,而且,宋子丹也威风够了,他是时候要退下来了。” 苏冰道:“我不管你的野心有多大,最后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们兄弟。” “苏冰,你应该明白,本王是真心把你当妹妹疼爱,天下好男儿这么的多,你不一定要吊死在君泽天身上。”九王意味深长地道。 苏冰摇摇头,“有些事情可以将就,有些事情认定就是一辈子,就等同我现在要你放弃回粤州,你也不会同意。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你也不要勉强的,只一样,你必须阻止你那位国师把我送去皇帝身边。” 九王道:“本王说过,这个事情和本王无关,是宋云罡的意思。” “国师是你的人,一定只听你的意思,你若没有这样的命令,他岂敢遵从?”苏冰不是傻子,知道九王的意图。他安排她在皇帝身边,以后好利用她控制皇帝,因为现在皇帝已经近乎走火入魔,国师说什么他就照办什么。她是所谓的贵女,国师定然会怂恿皇帝为她做很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然后他一句清君侧,就能顺理成章地攻打皇城。所谓的亲妹妹,不过是利用罢了。 她看了不少历史书,也知道不少皇位争夺的阴谋,从九王用国师散播谣言轻轻松松地获得解药,便知道他下一步的意图了。 九王面容掠过一丝苦楚,他轻声道:“苏冰,本王也是迫不得已的,但是本王保证,会让你全身而退,你所遭遇的一切,本王都会补偿给你的。” 苏冰扶着栏杆,一步步地走下石阶,声音清冷地道:“谢谢了!” 一个有野心的人,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动摇半分的。尤其,他忍辱负重这么久,深谋策划了这么久,怎会因为她的一言半语而放弃?阅书斋 风很大,伴随着冷雨泼过来,苏冰裹紧了衣裳,走上回廊,回廊风灯下,站着一个人影,她心中一暖,上前凝视着他,道:“回去吧。” 君泽天想牵她的手,苏冰躲开,宫中人多口杂,怕有什么风声传去了皇帝耳中,龙颜震怒,只怕要起风波了。 君泽天也不强求,只是神色有些清冷。 君泽天留宿皇后宫中,苏冰则回去伺候太后。 太后醒过来一次,喝了点汤水,又再睡下了。 苏冰坐在太后床边,本来她现在是奴才,不应该坐着,但是太后沉睡中,身边的人又知道她是皇帝安排过来的大夫,所以都帮衬着打点,暖炉和披风夜宵一应俱全。 太后半夜里又醒来,苏冰急忙起身,俯身问道:“太后娘娘,是不是不舒服?” 太后睁开眼睛,双手在面前摸了一下,握住苏冰的手臂,面容有些怔愣,“哀家做了个梦。” 苏冰搓了搓太后的手,暖声道:“太后娘娘做了什么梦?” 太后神情痴罔,“哀家听闻有人叫哀家老佛爷。” 苏冰心中微颤,老佛爷,是她初次入宫的时候喊她的称呼,当时,还差点因为老佛爷这个称呼受罚呢。 她明知故问:“太后娘娘见到佛爷了?那是好事啊,证明太后娘娘有佛爷庇佑呢。” 太后长长地叹息一声,“希望是好事!” 苏冰扶着她下,道:“好生睡一觉!” 太后忽然拉住她的手,“明儿,你去佛堂为哀家取佛珠过来!” 苏冰道:“好,不要多想了,休息吧。”说罢,她坐在床头,为太后按摩头部。 太后呼吸渐渐均匀,却过了一会,她又猛地睁开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冰道:“奴婢叫温暖!” 太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温暖,多好的名字啊!” 苏冰苦涩地笑了笑,温暖,确实很好的名字,但是,却不是她的名字。 太后终于还是睡去了,苏冰坐在长榻上,也觉得身心疲惫。她靠着长榻休息了一会,便感觉神思倦怠起来,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一缕阳光从窗台上射进来,刺得她眼睛有些生疼,她张开眼睛,推开窗户,见外面一片阳光明媚,竟有几分三月天的温暖,她愣了一下,雨停了? 太后还在沉睡中,外面长廊里也没有宫女行走,她伸了一下懒腰,想出去走动一下。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苏冰!” 她觉得空气陡然阴冷了下来,她猛地回头,竟见身后站着一名黄衣女子,面容含着一丝哀愁,那面容,她熟悉得不得了。 是杨洛衣! 君泽天虽在宫中侍疾,但是却与苏冰难以相见。就算能相见,也不能够说上几句话。 这日,在皇后寝宫里喝着莲子羹,心神却恍惚不宁。 皇后见状,坐在他身旁,道:“谦儿,天下间的女子,不止她一人。” 君泽天看着皇后,“母后说什么?儿臣不明白。” 皇后抚着他的脸,“你是母后生的,你心里想什么,母后岂会不明白?你父皇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喜欢的女子,就一定要得到,你若执意和他作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君泽天握住皇后的手,难过地道:“母后这些年,也过得太苦了。” 皇后笑笑,“母后不苦,自从母后生下你,心里就只有你,只要你过得好,母后就过得好。至于你父皇,他此生都不会专情一个女子,所以,母后从不期望,既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更不会觉得苦。” 顿了一会,她又道:“自从苏冰去后,母后一直盼着有个姑娘能走进你心底,只是没想到,造物弄人,那姑娘,竟也走到你父皇心底去了。母后知道那姑娘心里也喜欢你,可皇命难违,加上你父皇最近宠信国师,国师说她是贵女,入宫能辅助国运,更能为他诞下太子,他哪里会轻易放手?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冷硬起来,也是可以半分情面也不顾的。母后虽然希望你能跟那姑娘在一起,但是,更希望你能好好的。” 君泽天轻声道:“当真没别的法子?” 皇后对身后的宫女打了个眼色,那宫女进去之后,取出一本名册,“你父皇下旨,为你觅一位王妃,你看看,这些姑娘,有哪个是喜欢的,说与母后听,母后为你做主。” 君泽天摇摇头,凝视着皇后,“若不是她,儿臣宁可终身不娶。” 皇后压住他的手,严肃地道:“谦儿,此刻不是任性妄为的时候,你父皇已经怀疑你跟温暖。你不娶也可以,不如把柔妃扶为正妃,也算是对你父皇有个交代。” 君泽天想到杨洛凡下毒害苏冰,不杀她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哪里还愿意扶为正妃?当下正色道:“断不可以!” 皇后叹息一句,“当日娶柔妃,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要趁着母后离京祈福的时候偷偷地娶,若不是太后为你兜着,你早就被人议罪了,当日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今日怎地又不要了?若说你还忘不了苏冰,还说得过去,可你如今都.....这个人是谁,真的这么重要吗?” 君泽天站起来,烦躁地道:“母后,宁缺毋滥!”说罢,他丢下一句话,“儿臣去看皇祖母!” 然而去到太后寝宫,却看见皇帝也在,太后睡下,皇帝拉着苏冰在旁边说话。 苏冰抬头见他进来,如释重负,退后一步道:“参见王爷!” 410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君泽天嗯了一声,先拜见皇帝,然后才问苏冰,“皇祖母的情况如何?” 苏冰道:“回王爷的话,太后娘娘刚喝了汤,睡下了!” 皇帝刚才大概正与苏冰说些体己话,见君泽天进来,眉目一拧,有些不悦,道:“今日怎地这么晚才来看你皇祖母?说是入宫侍疾的,当每日陪在她身边才是。” 君泽天心头憋闷,但是只得强忍怒气道:“是,儿臣知道!” 苏冰有些担心地看着君泽天,怕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对皇帝说些过火的话来。 皇帝这才嗯了一声,又问道:“你母后给你看过名册没有?可有中意的姑娘?” 苏冰愕然,眼里闪过一丝紧张。 君泽天迎上她的眸光,心中一紧,回到:“儿臣已经有王妃了,不需要再娶王妃。” 皇帝脸色柔和下来,道:“朕知道你还想着她,只是她都走了三年了,你这样苦着自己,让你母后心疼啊,朕也为你担心,你好生想想,尤其你皇祖母现在身子不好,还要一直为你担心。” 皇帝自从国师说出要册君泽天为太子的建议之后,就从没有用过这样温和的语气跟君泽天说话,君泽天听了,也心中一暖,只是,他知道不能被这种父爱融化,因为,一旦迷了头,就容易出事,所以,他还是那副神情,道:“父皇请不必替儿臣担心,儿臣心中有数。” 皇帝微愠,正想说他几句,太后却转醒了,她在床上动了一下,缓缓地道:“什么有数?是要替哀家找孙媳妇吗?那何必四处去找?哀家跟前不就有一个吗?就把温暖指给他就行了。” 皇帝一惊,连忙起身走到太后床前,陪着笑脸道:“母后说的是什么话呢?现在说的是宁安王爷的王妃,当朝飞鹰将军的妻子,自当要系出名门......” “放屁,你母后当年就是一个苏江采菱角的女子,你父皇还不是宠爱了哀家多年?情投意合就行了,说什么出身?迂腐!”太后轻责,示意苏冰扶着坐起来。 皇帝抬头瞧了苏冰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只是,温大夫和朕说过,她此生不嫁,怎好勉强?还是不可!” 太后不悦,“哪里有女子不嫁的?再说,她说不嫁便不嫁了?你要出身高贵,那哀家下一道懿旨,让她认侯爷为父亲,与洛衣姐妹情分,嫁到王府,岂不是美谈?” 皇帝哪里愿意?只是也不好激怒太后,只道:“此事容后再议,既然谦儿不愿意娶妻,此事也不能勉强。” 太后哼道:“他不愿意?他不愿意哀家便不认他这个孙子,谦儿,你跟哀家说,你是否愿意娶温暖为妻?” 君泽天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一句愿意即将冲口而出,皇帝却阻止了道:“母后,您还是好生休息吧,此事暂且不议!” 君泽天却站出来道:“皇祖母,孙儿.......” 皇帝怒声打断,“谦儿,你跟朕出来,朕有事要和你说!” 君泽天的脸瞬间黯淡下来,他犹豫地看着苏冰,苏冰手心冒汗,凝视着他,这婚事,差一点就能定下来了。但是,太后选择在皇帝面前说,注定是会受梗阻的。 太后缓缓出声,“皇帝,你这是做什么啊?哀家正问着谦儿呢。” 皇帝道:“母后,事关重大,您还是悉心调理好身子,迟些再说吧。至于谦儿的王妃,朕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母后不必操心,朕与皇后会安排妥当,母后只管养好身子等着喝孙媳妇茶就是了。” 君泽天冷声道:“父皇,儿臣不娶!” 皇帝怒声道:“轮不到你做主,自古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再说你是亲王,婚事定必由朕下旨赐婚,此乃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连你皇祖母也不能更改!” 君泽天垂下双手,眉头也低垂,语气温和,却不容质疑地道:“儿臣说了,儿臣不娶,若父皇一再相逼,那么,儿臣便不做着亲王!” 皇帝气得发抖,指着他厉声道:“你竟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好啊,看来是朕太过宠爱你所致的,今日朕不教训你,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罢,厉喊了一声:“来人啊!” 侍卫从门外进来,“在!” 皇帝拂袖,对侍卫道:“宁安王爷在太后病床前口出不逊,顶撞太后与朕,拉出去痛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侍卫愣了愣,这在宫中杖打亲王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宁安王爷到底说了什么,气得皇上这般的生气? 苏冰心中一惊,手轻轻地拉了拉太后的衣袖,这动作落入皇帝的眼中,他不等太后出声,便厉声道:“母后若帮着劝朕,劝一句,便加十把板子!” 太后知道皇帝不发怒还好,一旦发怒是谁都劝不听的。只是,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挨打,确是如何也做不到,她冷着脸对苏冰道:“你扶哀家起身,这外面还下着雨是吧?这孙子不听话,是管教出了问题,哀家得出去跪着,求先帝原谅哀家教孙无方!” 苏冰蹙眉,“这怎么行?太后身子虚弱,莫说出去淋雨跪着了,哪怕就是在佛堂跪着也吃不消的。” 太后淡淡地道:“死了倒好,反正哀家离死期不远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免得被这些不肖子孙气得吐血,却死不去活受罪。” 君泽天跪了下来,愧疚地道:“皇祖母,是孙儿不好,孙儿不该顶撞父皇!” 皇帝虽有些心焦,却还是强硬地站着不说话,他是君王,既然下了命令,自不能收回。 只是侍卫也不敢上前拉人,一旦拉人,太后真的出去跪着,出了什么事,他们也罪责难逃。 太后却是执意要出去了,苏冰不搀扶她,她就自己摸索着下床,她找不到鞋子,就赤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皇帝瞧见,心疼极了,连忙上前扶着太后,“母后您这是做什么啊?好好躺着,罢了罢了,不打就是了!” 太后得逞,嘴上却是不饶人,“你还是别因为哀家改变主意,你是君王,你说打便打,哀家也没劝阻过你半句。” 皇帝叹气,“是朕舍不得打,母后并没有劝阻。” 太后这才饶过他,只是也知道不能再说君泽天与苏冰的婚事,只得暂时搁着,另想法子了。 皇帝安抚好太后,抬头看着苏冰,眸光如同锋利的剑,剜过苏冰的脸,苏冰不敢和他对望,只得垂下头,心中暗自计较着脱身之法,她知道,皇帝肯定会逼问她刚才的举动。油菜中文 果然,皇帝声音淡漠地道:“温暖,你跟朕出来!” 苏冰低低应了一声,“是!” 君泽天往前走一步,也想跟着出去,皇帝却冷声道:“你在这里守着你皇祖母!” 苏冰背着手,对他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然后跟着皇帝出了寝殿! 空旷的大殿,大门关闭,殿中的绫缎垂立着,纹丝不动,仿佛这里的一切连同空气都是静止的。 皇帝站立在苏冰面前,他严肃而冷然地盯着苏冰,忽然伸出手捏住苏冰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着自己,恶狠狠地道:“你敢说你跟他没私情?朕警告你,你只能是朕的女人!” 苏冰被迫看着他,她稳住心神,眸光冷静,声音坦荡,“我不知道皇上说什么。” 皇帝捏得更是用力,冷狠地道:“不知道?好,朕便叫你知道!”说罢,一手抱住苏冰的腰身,一张嘴就凑上来,强吻住苏冰的唇。 苏冰感觉到他恶心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一股子酸水涌上来,差点作呕,她连忙挣开,退后两步,不顾皇帝震怒的神情,急急福身,“皇上恕罪!”便飞也似地往太后寝殿而去。 她冲进去,差点和君泽天撞在一起,君泽天扶住她的身子,见她腮帮子有青紫的印记,怒声道:“他对你怎么了?” 苏冰摇摇头,“没事!”她深呼吸一口,万万不能让君泽天知道刚才的事情,否则,只怕他要闹出大事来。 “没事?”君泽天自然不信。 苏冰轻声道:“他教训了我几句!”她没有推开君泽天,是因为刚才飞奔进来的时候,听到皇帝开门愤怒而去的声音。他被她这般拒绝,又没有怪罪于她,自然恼羞成怒,不愿意再面对她。 太后叹息道:“本想帮你们一把,却没想到弄巧反拙,也是哀家太心急了!” 君泽天坐在太后床前,“皇祖母不必为孙儿担心,孙儿自有办法应对!” 此话,也不过是安慰太后罢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办法?那人,是当今的皇帝,是他的父皇,两重身份压下来,就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太后摇摇头,“他底气不足啊,总怕护不住自己的皇位,到底不是正经儿得来的,总会心虚。” 君泽天一愣,随即想起父皇的皇位是如何来的,他眉头锁定更紧了,经此一事,只怕他对自己更有了戒心。 苏冰握住他的手,道:“不用担心,总有法子解决的。” 她眸中有一抹冷凝的光,事到如今,她也不该再隐忍了。否则,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君泽天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离开太后寝殿,她去了御书房,请旨出宫一趟!之前皇帝传旨让她入宫,曾说过无他圣旨,不得离宫,所以,她不得不来请旨。 皇帝不愿意见她,只命小德子出来传话,问她有什么事要出宫,她只说回去取金针,要正式为太后治疗。皇帝闻言,自然是恩准的,但是命了几个侍卫跟着她出宫,监察她的举动。 苏冰回了王府随便取了点东西,其实药箱已经在皇宫了,她出来,不过是要办点事情。 取了东西,她就说要回宫,但是走了几步,她又说,“我得去看看我的小狗!”然后,去了驴棚。 侍卫要跟着去,苏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的狗很怕生人,会咬人的。” 侍卫犹豫了一下,“那,大夫快去快回。”他们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苏冰来到驴棚,抱起依偎在毛主任身边的炭头,又摸了摸毛主任,道:“毛主任,我要取丹药。” 毛主任叹息一声,“你想清楚了?” 苏冰毅然道:“我想清楚了。” 毛主任从口中吐出一粒红色的药丸,道:“你吃了这个丹药,就算你死了,灵魂也回不去你的世界了。” 苏冰脸上闪过一丝悲苦,“但是,也没法子的。” 这颗丹药,是师父临走前给她的,这颗是仙丹,能给她一些灵力,但是因为到底是仙家之物,凡人不能随便吃,吃了丹药,日后生命耗尽,她的灵魂,也必须接受洗涤,如何的洗涤呢?就是为炼丹的神仙看守丹炉一百年。 当时师父跟她说,若她这一次死了,不会再为她找身躯,因为她真无法适应这个时空,会送她的灵魂回去二十一世纪的地府投生。投生前,如果情况允许,准许她见一次自己的父母家人,做个道别。 苏冰心里一直存着这个盼望,虽然知道不是一定可以见到,但师父许下的承诺,多半都会做到。 她把丹药握住手心,放下炭头,对毛主任道:“帮我照顾它,我未必会回来得这么快。”说罢,她毅然转身,并顺手把丹药丢进口中,一咬牙,往下吞了。 这颗丹药,只能带给她一些灵力,却不能够延长她的寿命,也就是说,不管她大限什么时候来到,都不会因为这颗丹药而改变。 苏冰心里难过得跟如今阴沉的天气一般,她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见父母一面了。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他,她连亲人都不要了。 很想大哭一场,哭自己的不孝 ,哭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死期。 在马车上,她开始觉得肚子疼,虽然疼痛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来临,但是,她还是无法忍受这种痛,她捂住肚子,死命地咬着牙关撑着。师父说过,吃下这颗丹药,她会痛上六个时辰,而这种痛,会折磨得她求死不得求死不能。 她感觉有液体往下滴,滴在她的手背上,她低头瞧了一下,一滴鲜红的血液绽开如花般的娇艳。她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而丝毫不觉得疼痛。 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钻进了一个孙悟空,他在里面翻滚打闹,拿着他的金箍棒在肆意戳着,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渗出,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她连呼吸都几乎呼吸不上来。 411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她掀开帘子,马车立刻慢了下来,在外行走的侍卫见她面容苍白扭曲,吓得脸色也跟着发白,连忙问道:“温大夫,您怎么了?” 苏冰伸手扶住马车边沿,一把拉过一个侍卫,道:“打昏我,好疼啊!” 侍卫哪里敢?一名侍卫急忙扶着她几乎要掉下来的身子,一跃上了马车,急声对车把式道:“快回宫!” 苏冰几乎是半躺在侍卫怀中,疼痛折磨得她直不起腰来,她意识有些模糊,低头瞧见侍卫扶住自己的手,张口便往侍卫的手腕咬了过去,侍卫痛得打了个冷战,但是死死地忍着。 苏冰疼得牙关打颤,直到她感觉口中有血腥味传来,神智略微清醒了些,她看到侍卫触目惊心的手腕,她强忍住痛楚,虚弱地道:“对不......起!” 侍卫见她疼得这般要紧,道:“无所谓,温大夫,您要是觉得咬着卑职舒服的话就咬着吧。” 苏冰摇摇头,无神的眼睛看着他,“你会点穴吗?你点我的穴道,或者打昏我。” 侍卫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被皇上知道,皇上会杀了卑职的。” 苏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有气无力地恳求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快,打昏我。” 侍卫被她扯住衣服,挣扎了一下,见她这么痛苦,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是想到皇上对着她的爱重,哪里敢下手?他一沉思,把手放在她唇边,“你咬我,多大力气也不怕!” 苏冰闭上眼睛,一阵痛楚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啊地痛叫一声,张口又咬住侍卫的手。 侍卫疼得呲牙咧齿,但是一声不吭,任由苏冰死死地咬住他的手,直到伸出血液来,也浑然不撒手。 回到皇宫,苏冰几乎要痛晕过去了,侍卫抱起她,飞也似地往里太后寝宫而去。 君泽天与九王在太后寝殿里,见侍卫抱着苏冰回来,吓得君泽天急忙飞奔出去,接过侍卫手中的苏冰,怒问道:“出什么事了?” 侍卫气喘吁吁地道:“王爷,卑职也不知道,温大夫在回宫的马车上,忽然腹痛不已。” 九王瞧着苏冰几乎虚脱的脸,发鬓濡湿,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脸色白得跟宣纸一般,他厉声道:“还不快点去请御医?”侍卫急忙飞驰而去。 苏冰的手垂下,嘴角有血液渗出,九王一瞧,惊道:“不好,她咬舌头!” 君泽天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把自己的手伸进去她口中,苏冰无意识地咬住,身子不断地颤抖,疼痛半点没有减轻,她宁可就这样死去,也不要疼几个时辰。 君泽天只剩下一手抱着她,跑进了侧殿。 他坐在床上,紧紧地用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还放在她口中被他咬住,他感觉不到疼,只有满满的惊惧和心痛。 九王命宫女取来调羹,让君泽天换出自己的手,苏冰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君泽天,汗珠从额头滑落,眼泪也从眼角滑落,大滴大滴的,瞧得君泽天心痛难当。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么痛?你吃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中毒了?”君泽天一连串地急问道。 苏冰全身发抖,嘴里咬着调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眶里不断流出眼泪。 九王想了想,伸手在她的胃下部用力地点了一下,君泽天一时意识不到他在做什么,跳起来拉着他狂怒,“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九王推开他,道:“点穴止疼,她快受不了了。” 君泽天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回身在她身体各处又点了几下,终于,看见苏冰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但是,她知道封穴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她还是会疼。 “不用担心!”苏冰终于可以说出话来了,疼痛从身体褪去,她这一刻,终于感受到身体失去痛觉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君泽天伸手摸着她的脸,焦灼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疼得这么厉害?” 苏冰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才睁开眼缓缓地道:“我肾结石痛!” “什么痛?”君泽天一时没明白,但是见她闭上眼睛,也不忍心再问她,他站起来,忽然就对着九王跪了下去。 九王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你疯了?做什么啊?” 君泽天正色地道:“皇叔,我们叔侄的关系,虽说不算亲如父子,但是也绝不疏离,侄儿求您一件事。” “说,说,别说求,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尽管跟皇叔说就是,用得着这样吗?”九王无奈地叹息。 苏冰也看着君泽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君泽天看着九王,道:“皇叔,父皇一定也知道苏冰出事了,以他如今对苏冰的关心,他一定会过来的,请皇叔前去缠住父皇,让侄儿和苏冰相处一会!” 九王有些动容,他明白君泽天的意思,一旦皇帝来了,他就连上前关心的资格都没有了,只是要阻止皇帝过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还真没几分把握。 苏冰看出九王的为难,事实上,她现在也不想见到皇帝,她希望在她痛苦的时候,身边陪伴她的人,是她心尖上的这个男人。她对九王道:“子宣,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做。” 九王凑过去,“你说。” 苏冰道:“你去找他,请安之后,你就开始头疼!” 九王眉心一动,“你是说……” “没错!”苏冰闭上眼睛,疲惫地道。皇帝要九王入宫,就是为他挡劫的,只要九王不舒服,他一定会召见国师,国师是他的人,要国师对皇帝怎么说,怎么做,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九王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愧对苏冰,无端把她拖下水,所以,在这样的小事上,他希望能够满足她,尤其,她现在这般的不舒服,瞧见了也着实让他心痛。 九王走了之后,御医便来了,苏冰知道诊治不出来病症,便跟御医说:“我肾部有一颗结石,每逢吃了豆腐或者喝茶过多,都会发作,你为我开些金钱草泄水就行了。” 御医为难地道:“但是,您总要让我们把脉诊治,否则皇上问起,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苏冰道:“你就说我已经不疼了,只是需要休息静养一天,去吧。” 御医还是有些犹豫,苏冰闭上眼睛道:“我是大夫,我的身体我清楚,别再说了,去吧。” 御医只得起身,依照苏冰的话开了些金钱草熬药,就退了出去。读书啦 君泽天坐在床头,蹙眉问道:“你为什么不让御医诊治?” 苏冰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君泽天不明白,当手贴住她的胸部时,脸色陡然大变,猛地站起来,骇然看着她,“心跳……停了?” 苏冰摇摇头,“不用担心,只是几个时辰就会好的。刚才九王在这里,我不便说,我吃了一颗药,这种药吃下去之后,能让我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吃这个要,会让我疼上几个时辰,几个时辰之后,我就会好了。” 君泽天诧异,“是什么药?自保的能力是什么能力?” 苏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药是师父给我的,吃了之后,大概我会比旁人跑得快些,他说吃下这个药,自保是没有问题的。”苏冰没有完全解释给他听,毕竟灵力这个事情,世人很难接受得来,但是至少让他知道自己有自保的能力,教他好放心些。 君泽天问道:“你师父这么厉害?只是有这个药,你为什么不早些服用?” 苏冰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吃这个药,要疼上几个时辰,如非必要,我不想吃,只是现在人在深宫里,你父皇那边还没说个清楚明白,所以,我才忍痛吃下的。” 君泽天抚摸她的脸,内疚地道:“对不起,是本王无用,保护不了你。” 苏冰伸手握住他的手,含笑道:“傻瓜,我们之间,还要说这些话吗?”两人深情对望,眸光里都几乎柔得出水。 因着困难重重,两人的感情越发地好了。又因这里是太后的寿宁宫,宫中上下,都是与太后一心的,只要避忌一下外人就可,不过太后病重,除了侍疾的那些人,几乎没什么人来了。除非太后说要见谁,或者皇帝领人过来看望,否则,不会有外人。 九王出了太后寝宫,便去了御书房。 皇帝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见小德子来报说九王来了,他蹙眉,“他来做什么?” 刚才侍卫来跟小德子禀报说苏冰不舒服,小德子故意压下先不说,此刻见九王来了,他心中有数,便道:“九王没说,但是看他神色,似乎十分开心。” 皇帝沉吟了一下,道:“让他进来!” 小德子应声退下,过一会便领着九王进来。 “臣弟参见……”九王话还没说完,便甩了甩脑袋,步履有些不稳,“哎呀……”他忽然捂住脑袋,蹲下身子,痛叫起来。 皇帝一惊,疾步起身,对小德子道:“快扶九王坐下!” 小德子也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九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道:“九王,您不舒服?” 九王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来,痛苦 地看着皇帝,“皇兄,臣弟忽然觉得头痛欲裂!” 皇帝愣了一下,急忙对小德子道:“去,请国师!” 小德子愣神,“皇上,请国师还是请御医?”头疼自然是请御医,皇上是着急糊涂了吧? 皇帝沉下脸,“请国师,快!” 小德子不敢再问,急忙便飞奔了出去。 皇帝扶住九王,关切地问道:“皇弟,很疼吗?” 九王呻吟了一声,“脑袋像是要爆开了,疼得要紧,哎……好疼……” 皇帝也有些慌乱,想起自己头风发作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的疼痛,他心中暗暗猜想,是不是自己的劫数来了? 这样想着,就忽然觉得眉心一阵跳动,一丝熟悉的痛感袭上头部,他连忙稳住身子,稳住呼吸,也坐在九王身边。 九王见他脸色不好,强忍住痛楚道:“皇兄不必担心,臣弟没事的。” 皇帝心有戚戚焉,胡乱地点了一下头,虚应道:“嗯,好,好!” 国师很快就来了,他刚想见礼,皇帝便道:“不必多礼了,快看看九王怎么回事?” 国师会意,走到九王身边,九王挤出一丝笑容,“国师会医术?” 国师讪笑,“略懂一二!”便伸手借故搭着九王的脉搏,九王忽然哎呀地痛叫一声,一把拽住国师的衣衫,人便滑了下去,疼得在地上打滚。 国师吓了一跳,蹲下身子拉住九王,九王拉着他的衣襟,拖往自己身前,“本王,好疼啊……” 国师对上他的眸子,沉吟一下,立刻起身,毅然对皇帝道:“皇上,务必立刻送九王回皇上寝宫,皇上最好在九王身边看着。” 皇帝盯着国师,“怎么回事?” 国师打了个眼色,“先回去再说,再命御医为九王诊治。” 皇帝哪里还敢拖延?立刻便命人送九王回去,小德子见状,连忙上前道:“皇上,刚才侍卫来报,说温大夫身子不适……” 皇帝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个,当下打发下去,“命御医去看!” “御医已经看过了,回了说没什么事,大概是吃错东西了!”小德子道。 “没事就行,你去伺候着吧,没什么事不必来禀报朕!”说着,便急急忙忙地上了肩舆。 国师帮忙扶着九王上肩舆,并且交换了信息。国师明白之后,想了一下,快步跟上皇帝,轻声道:“皇上,大劫之前,会有数个小劫,未来十二个时辰,皇上必须寸步不离守着九王,因为九王离开皇上身边,那九王此刻所遭受的种种,都必须皇上承受。” 皇帝眉目一拧,“十二个时辰?朕明日还要早朝。” 国师沉吟片刻,道:“微臣会立刻回去开坛做法,希望推算出这一次的小劫历时多久,只是,皇上,无论如何,此事不能大意,一定要坚持着,若早朝无法前去,就跟众大臣说太后与九王都病了,皇上忧心无法早朝,百官只会说皇上孝顺以及与九王兄弟情深,对皇上来说,是福报。” 皇帝闻言,神色陡然愉悦了,“言之有理!” 对于九王去拦截皇帝的事情,君泽天有疑问,他问苏冰,“你如何知道皇叔装病,父皇便会紧张?” 412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苏冰把前后因果都告知了君泽天,自然,她没有说国师是九王的人。 听到自己的父皇召兄弟入宫,是为了帮自己挡死,他不禁面容错愕,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亲兄弟,在他心里一向算不得什么东西。” 心里有隐隐的痛楚,他叹息道:“九皇叔明知道这样,为何还要入京?” “他无从选择,当年你父皇留他性命,却让他服下剧毒,每年命人送解药过去,他横竖是一死,不如回来尽力一试,人都有求生的本能的,他只盼着挡死,未必真的要死,而你父皇为了留住他的性命给他挡劫,给了他解药,正式解了毒。”苏冰叹息道。 君泽天愣了一下,“你说每年给皇叔送过去的长寿丹,是解药?”他心思复杂起来,他曾经为皇叔送过一年长寿丹,但是他并不知道皇叔中了毒,而那所谓的长寿丹就是解药,难怪当时皇叔的脸色看起来这么难看。 “没错,这种毒取名断肠长寿毒,服用此毒的人,一年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发作起来会肠穿肚烂而死。”苏冰道,“我曾在粤州为他解毒,但是这种毒配置非常复杂,我只能暂时抑制他的毒性,封存在一个地方,暂缓两年发作,但是,有很多禁忌,无法运功,无法喝烈酒,无法奔跑,总之,这毒存在他身体一天,他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 君泽天毛骨悚然,良久,叹息一句,“父皇为了他的皇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苏冰安慰道:“但是无可否认,他也确实是一个好皇帝。” 君泽天勉强笑了笑,“不必安慰本王,为君者,为百姓谋福祉乃是本分。” 苏冰便不知道怎么说了,确实,自己的父皇残杀兄弟,当年皇位更是来路不正,坊间传言是杀了先帝登位的,作为儿子的,心里难受是肯定的。 苏冰想起这些组织,就觉得可怕。她只想简简单单地过接下来的日子,不想多增是非,所以她推却道:“这我哪里能接受?这组织既然是属于皇家的,我名不正言不顺的,飞龙门也不会听我的命令啊!” 太后却道:“飞龙门只认飞龙令,而且,哀家早已经命人通报下去,你就是飞龙门的主人,此乃无可更改的事实。” 苏冰无奈地看着君泽天,君泽天轻声道:“既然皇祖母都安排好了,你就接受吧。” 苏冰听君泽天都这样说,那是赶鸭子上架了,她只得道:“那,苏冰谢谢老佛爷的信任!” 太后欢喜地笑了,伸手拉起苏冰,道:“哀家还是想听你叫哀家一声皇祖母。” 苏冰略羞赧地喊了一声:“皇祖母!” 这一句皇祖母,和以前她还是杨洛衣的时候不一样,因为,她现在是代表自己,代表苏冰。 太后面容含笑,却轻轻地叹息一声,“哀家真想看到你们成亲的那一日啊!” 君泽天难过地道:“皇祖母不要这样说,您会好起来的!” 太后轻轻地笑了,“嗯,孩子,你先出去,哀家有些关于飞龙门的事情要跟苏冰说!” 君泽天依言出去了。 苏冰扶着太后坐下来,又为她倒了一杯水,道:“先喝口水!” 太后把她塞到自己手中的杯子放下,面容凝重,道:“不忙,哀家有些话,不得不跟你说说。” 苏冰见她如此认真,也危坐正襟,道:“老祖宗尽管吩咐!” 太后面容露出几分哀戚,道:“哀家老了,大限也该将至,你不必难过,哀家知道你想治好哀家,但是,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就算你救得了哀家这一次,也救不了第二次。” 苏冰骇然,“老祖宗,您这是为何啊?” 太后眸中含泪,声音略颤抖,“哀家也是一年多以前才知道,原来,先帝竟果真是如同坊间传言一样,是被那不孝子杀死的。哀家当夜,就存了死志,这就是哀家教出来的好儿子啊,为了君临天下,竟如此狠毒,他已经被立为太子了,却等不到他父皇驾崩的一日。哀家很想亲手杀了他,可哀家到底不忍心。当日的种种恩怨是非,其实也不过是先帝望子成龙心切,才会对他多加责难,若没有先帝的指点历练,他就算登上帝位,也到底难成大器。哀家心知,这些年来,他也励精图治,爱民如子,可,一个杀父杀兄弟的皇帝,一个心怀残酷的皇帝,始终,也会因着这种自危的威胁,而对自己的儿子做出禽兽的事情来。不,禽兽尚且不食子不杀父,他禽兽不如!” 太后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停也停不住,仿佛要把她积压在心底一年多的憋屈都倾诉出来。 苏冰也红了眼睛,拿出手绢为太后擦泪。 太后握住她的手,冷狠地道:“哀家本想命飞龙门的人杀了他,但是,他到底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下不去手。如今哀家把飞龙门交给你,一旦,一旦他存了杀子之心,你绝不能心慈手软!” 苏冰心中轻颤,喃喃地道:“他总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皇帝给她的的印象,一向都是精明仁爱的。当日王妃生子,他也亲临监督。君泽天受伤之际,他也出宫探望,而且流露出十分关心的神情,那不应该是伪装的。 “皇上,对谦和镇远王爷,也是十分的爱顾!想来,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苏冰再道。 太后冷笑一声,“因为那时候,他们兄弟还没危及他的皇位。他迟迟不立太子,就是怕太子身后的谋士会撺掇太子杀帝夺位,他是这样登位的,心里十分敏感这种事情。否则,他为何要分化他们兄弟?” 苏冰愕然,“您说,是皇上故意分化他们兄弟?”天啊,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算计,那高居帝位,还有什么意义? 太后冷声道:“云罡为人,骁勇善战,一心只扑在沙场上,是个武将的好材料,为国立功无数。但是,他却把飞鹰将军的名头给了云谦,挑起兄弟间的斗争,要的就是他们自相残杀,不危及他的帝位。他这样做,他心中未必好受,但是,他认为自己没有其他选择,因为在他心里,帝位重于一切。” 苏冰久久说不出话来,更没想到这瞎了眼睛的太后,竟然是如此的心思缜密,七窍玲珑。 “一个人权力心过重,就会进入一个疯狂的境界,他现在已经疯狂了。他听信国师的话,要娶你这个所谓的贵女入宫,而国师言明,只要娶了你,后宫以及哀家都会无恙,国师会这样笃定哀家最后会无恙,是因为知道你医术高明,更知道你就是昔日的苏冰,他故意不说开,因为,他并非忠心皇帝。”太后一字一句,厉害地分析。 苏冰又再度骇然,连这她都知道? 苏冰问道:“那,国师忠于何人?”快眼123 太后冷然道:“国师是九王的人,哀家早就知道。但是,哀家却不阻止,皇帝存心让哀家两个孙子相争,那么, 哀家也要让他们兄弟斗个你死我活。但是……” 她拉住苏冰的手,慎重地交托,“无论最后谁输谁赢,哀家都要你确保哀家两个孙子的平安!” 苏冰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和痛楚,她何尝不想?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大限什么时候来,只怕他们还没争夺完毕,自己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苏冰!”太后见她不说话,重重地又唤了一声,“哀家要你发誓,一定要护着哀家两个孙儿!” “老祖宗!”苏冰轻呼了一句。 “跪下!”太后略微动怒! 苏冰跪了下来! 太后厉声道:“哀家要你发誓,会以你毕生之力,护哀家两个孙儿平安一生!” 苏冰红了眼睛,道:“太后,苏冰不敢发誓,苏冰怕自己无法做到。” 太后摇摇头,“你可以,你手中握住飞龙令,飞龙门的人会帮你。” 苏冰咬咬牙,毕生之力!好,至少,她活着一日,都势必会护住君泽天一日。 她郑重地发誓:“我苏冰,当天立誓,定必尽毕生之力,护镇远王爷与宁安王爷周全,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太后这才露出笑意,道:“孩子,休要怪皇祖母这样逼你,皇祖母心已经碎了,再没有力气留在这个世界上看接下来的悲剧,哀家要去跟先帝请罪!” 苏冰热泪冲上来,道:“你不能这样想,不管如何,托付旁人也没有自己守护这般稳妥!” 太后摇摇头,疲惫地道:“哀家知道你真心爱着谦儿,你也是安然的义母,你有责任保护安然一家。哀家自私,哀家无能,不能亲手杀了那不孝子,只是,若他有悔改之心,不再以两个儿子为稳固皇权的手段,那,你就放过他吧,他到底是哀家的儿子!” 太后的泪水,又再簌簌落下! 苏冰心中难受极了,太后会这样说,这个飞龙门一定是厉害得要紧的,统御这样一个部门,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可既然已经立誓,她便只有尽全力,做到最好! “千山!”太后忽然喊了一声。 一名身穿绿衣的女子出现在太后身边,拱手道:“主人!” 太后对那叫千山的绿衣女子道:“以后,苏冰便是你的新主人,也是飞龙门的新主人,以后,她的性命就托付给你,她说的话,就是飞龙门主人说的话。日后,她活,你活,她死,你死!” 绿衣女子面无表情,上前对苏冰拱手:“千山参见主人!” 太后这才心满意足地道:“好,你们都出去吧,等哀家后事办完,你就领你的新主人去飞龙门,给兄弟们拜见!” “是!”千山依旧面无表情,让苏冰觉得她仿佛带了一副面具。 真宗二十八年十月二十七,靖国太后薨! 全国举哀! 太后的灵柩,被运往钟山皇陵,与先帝合葬。 国丧期间,民间婚嫁一律不能举行。 因着皇帝还在服丧中,所以他暂缓了娶苏冰入宫的主意。但是他却假传太后临终懿旨,说太后为宁安王爷说了一门亲事,迎娶陈元庆将军之妹陈雨竹为妃,在太后热丧百日内成亲。 靖国的传统,家中有长辈去世,要么是在热丧百日内成亲,否则便要等三年后。 君泽天无可抗旨,因为,皇帝假传说是太后临终的懿旨,他若是抗旨,便是抗先太后的懿旨,是大不孝,大不敬! 君泽天在府中大发雷霆,并且要立刻入宫找皇帝理论。太后临终前,他一直都陪在身边,他很清楚太后有没有立过这样的旨意。陈将军与诸葛明拉住了他,因为不管太后有没有下过这样的懿旨,皇帝圣旨一出,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们的意思,是要本王迎娶陈雨竹?断不可能,本王的王妃只有一个!”君泽天气得脸色都发白了,身子因为生气不断地颤抖,他这辈子从没试过这般的愤怒,这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伤心,那是他的亲生父亲啊,竟然这样算计他的未来人生。 “苏冰呢?她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诸葛明担忧地问道。 君泽天平静了一下,道:“皇祖母出殡之后,千山就带着她去了飞龙门总舵,现在还没回来,所以她还不知道。” 陈将军沉默了半响,忽然抬头道:“不如,王爷你先娶温姑娘,立为正妃,陈雨竹入门,也只能是侧妃了!” 诸葛明反对,道:“不可能,说是太后临终的懿旨,给的位分就是正妃,立为侧妃岂不是逆旨而行?还不如直接抗旨呢!” 陈将军道:“其实,娶陈小姐也不是不能够的,他的兄长陈元庆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可堪重用。再说,他是镇远王爷的麾下,若能跟王爷结为姻亲,对咱们也百利无一害!” 诸葛明瞧了陈将军一眼,郁郁地道:“要笼络一位大员,有一千种办法,没必要这样。” “但是,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不是吗?他的妹妹若嫁与王爷,他定当会为自己的妹夫筹谋。”陈将军看了君泽天一眼,见他没反对的神情,便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却压低了下去,“再说,皇上分明是假传太后懿旨,有心与王爷为难,怎么做都是为难,抗旨是死,娶反而有一线生机,再说,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王妃这个位分,想来温姑娘也不稀罕,若王爷他朝一日,能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立为皇后,才是最好的呢。” 413 - 盛宠之毒医世子妃 - 云玫瑰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阵静谧,诸葛明急忙到窗边四处瞧瞧可有下人走动,幸好他们都遣走了下人,否则,此话传出去,才是真的为王府招致灭门之祸。 诸葛明责备道:“怎可说这样的话?现在太子之位未定,皇上又是如此的忌惮谦,一旦让他得知咱们有这样的心思,不定要遭些什么罪呢。” 陈将军是个武夫,直肠直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也没想后果,此刻被君泽天警告了一下,才知道后怕,连忙请罪:“王爷恕罪,末将也是有感而发。” 君泽天瞧着他,平静无波地道:“诸葛说得对,你以后说话要注意些。”顿了一下,他又道:“尽管咱们有这样的心思,却是不能教旁人知道的。” 诸葛明诧异地看着他,面容有些耐人寻味。 陈将军却是从他的这句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喜道:“王爷英明,末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陈将军退出去之后,诸葛明问君泽天,“你真打算娶陈雨竹?” 君泽天握住双拳,语气却冷静无比地道:“你说本王还有退路吗?” 诸葛明沉默了一下,“那你打算怎么跟苏冰说?” 君泽天默然,愁苦爬上他俊美的脸,大门开启着,一抹雨后斜阳落在他明灭不定的脸上,他双拳握得更紧了些,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说?怎么说?可以怎么说?如今苏冰的事情还没解决,虽然说三年不能大选纳娶后妃,但是,他立了心要苏冰入宫,总有他的法子。 诸葛明见他沉默,问道:“你觉得,能否把苏冰的身份告知皇上?兴许,他存着一点父子之情,会念你三年凄苦,会准许你们二人成亲。” 君泽天苦笑,“父子情?本王对苏冰有心,你以为父皇看不出来?他若是念我三年凄苦,应该早为我二人赐婚才是。可他非但没有,反而用皇祖母临终懿旨来强迫本王娶陈雨竹,他的心思,你还看不出来么?他对苏冰,是志在必得!” 诸葛明有些懊恼当初对皇帝没有说穿苏冰的身份,当初他是存了私心的,不想苏冰用自己的姓名示人,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到今天的地步。 顿了一下,他道:“如今皇上还以为苏冰的名字叫温暖,不如,让苏冰直接跟皇上言明,她就叫做苏冰,如此暗示,皇上一定会怀疑她的身份,进而让国师调查,一旦得知她就是昔日的苏冰,他就算再怎么中意苏冰,也不可能打自己儿媳妇的主意啊!” 君泽天严肃地摇头,“不,依照他的性子,若是一旦知道苏冰就是昔日的宁安王妃,他会恼羞成怒,至于会做些什么事情,不得而知。” 这倒也是事实!诸葛明叹息道:“当初就该言明身份的,不至于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造物弄人,谁想到死去三年的苏冰会复活?谁又想到三年后,皇帝竟然会对苏冰起心,还被国师冠上一个所谓贵女的名头。如今局势,骑虎难下,君泽天不能不娶,而她,又不能不嫁。 诸葛明忽然想到,他连忙问道:“现在苏冰是飞龙门的主人,不是说飞龙门的主人可以逆旨而行吗?若飞龙门的主人下令,皇帝也必须遵照而行。” 君泽天摇摇头,“那是太祖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再说,飞龙门如何运作,有多少成员,到如今还是一个谜团。本王觉得,以前的飞龙门或许还靠谱,但是现在得天下已经过百年,飞龙门一次任务都没有执行过,所以,飞龙门新晋的成员,大概也不如往日勇猛,只怕全部都成了纨绔子弟!” 这倒也可能是事实。想当年一起陪着太祖打天下的武将子弟,现在都成了城中恶霸,仗着自己的先祖曾经立下汗马功劳,吃着朝廷的俸禄,受着祖上世袭的官位爵位,横行霸道,目中无人。飞龙门再威风显赫,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都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诸葛明泄气地道:“这不行,那不行,莫非真的没退路了吗?” 君泽天眸光凝着一股寒气,冷言道:“陈将军所言虽然大逆不道,却也不是没有道理。本王要掌握自己与苏冰的命运,只能是登上大宝。只是如今父皇尚在壮年,也未曾确立太子之位,本王也是根基未稳,目前唯有可以做的就是忍气吞声,韬光养晦。” 诸葛明顿时觉得热血沸腾,他沉思一会,毅然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拼尽全身的力气支持你。” 君泽天面容感动,轻声道:“诸葛,这些年,谢谢你一直陪在本王身边,本王此生有你和苏冰,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诸葛叹息一声,他低低地道:“当日苏冰回来,我确实也是存了私心,若不是这点私心,也不至于害得你们现在这样子。我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他这句话,等同跟君泽天坦白他喜欢苏冰,君泽天心中虽有数,但是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颤动。他迎上诸葛明的双眸,轻声道:“除了苏冰,别的本王都可以拱手相让。” 诸葛明笑了,“你别误会,苏冰对我,从没有一点心思,我知道你现在筹谋的一切,也是出于无奈,若不反抗,只怕是没有出路的。我此刻说出这番话,是让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嫌隙。我们只有恢复往日的默契,才能够无往不利。”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之前因为苏冰而起的一点芥蒂,如今全然消失了。 君泽天的心,像是陡然间就狠了下来。他知道,自己顾念父子之情,而那位,却未必会顾念。 苏冰是在腊月十三回来的,君泽天的婚期,定在了腊月二十五。 当苏冰知道君泽天的婚事时,表现得十分镇定,仿佛早就知道一样。而她事实上也是早知道的,千山在皇帝下令赐婚之时,就已经告知了苏冰。 千山跟苏冰分析过君泽天的形势,他不能不娶。不娶的话,难以自保。娶的话,首先能稳住皇帝的心,重得皇帝信任,再者,能够得到陈雨竹娘家父兄的支持,陈氏家族,在朝中势力很大,若全部都站在君泽天身后,对君泽天是百利无一害的。 而此刻的苏冰,已经没有再嫁给君泽天的念头了。因为,她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将至,唯有尽快为他站稳脚步,那自己就算走,也走得放心。 自己深爱的男人要成亲,新娘却不是自己,这种感觉,想想心里都在滴血。在飞龙门的日子苏冰几乎每夜都睡不着,心痛难当。然而在疼痛中,她总算是有安慰的,那就是她知道君泽天心里是有自己的位置,而娶陈雨竹,是迫不得已的。 苏冰回到府中,可儿便即刻来看她了,又再跟她说君泽天成亲一事。 她见苏冰神色自若,不由得生气,“他要成亲了,你怎地还能这么冷静?他原本该娶的王妃是你啊!” 苏冰摊摊手,“那你教我,我能怎么做?让他逆旨而行?” 可儿握紧双拳,愤怒地道:“但是,我心里总替你生气,这陈雨竹什么人啊?她凭什么当王妃?听说她为人霸道嚣张,仗着自己的父兄在朝中身居高位,目中无人,小姐脾气大得很,她嫁过来,你我都没好日子过。”最新 苏冰轻轻地叹气,“傻姑娘,不管是你,还是我,甚至是谦,都无法改变这一切。既然无法改变,就乐观地去接受,在接受中寻求安生之道。” 可儿瞧着她,摇摇头,“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爱师兄的,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 苏冰笑笑,没有言语。 可儿说错了,她不是不爱,而是太过深爱,只有深爱,才能够处身设地地为他着想,为他筹谋;因为深爱,所以她能够忘记心头的痛楚,让他安心地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君泽天连续两日,都没有来看苏冰。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他觉得对不起她,所以纵然很想见到她,却不敢走近芷仪阁一步。 苏冰也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也没有去找他。而是去了找朱方圆,跟他说说心里的郁闷。 她觉得,幸好还有朱方圆,知道她心底的苦,否则,她真都会撑不下去。 下聘的这一天,苏冰故意避开。她去找朱方圆,两人在外面吃了一顿大餐,又喝了点小酒,将近傍晚才回府。 她经过凌云阁,看到君泽天一脸阴郁地站在凌云阁的顶端,手扶着栏杆,眸光落在皇城的位置,夕光落在他的身上,却无法为他带来一点温暖,他仿佛是僵硬了一般,叫苏冰瞧得好生心痛。 她一步步踏着石阶而上,走到他身后,轻轻地抱住他! 君泽天握住她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声音仿若是从地狱传来一般阴冷,“苏冰,父皇今日下令,让皇兄交出兵符,并且把兵符转交给本王!” 苏冰把脸埋在他的后背,闷声道:“他要你们兄弟自相残杀?” 他缓缓转身,苏冰抬起头,见他脸上的伤痕,愕然问道:“怎么回事?” 君泽天道:“在午门前,皇兄打了本王。” “你没还手?”苏冰心中一紧,问道。 君泽天默然摇头,“没有,因为本王已经看得很清楚,父皇是要我们斗个你死我活,皇兄这些年拥兵自重,父皇十分忌惮,所以故意抬本王起来,就是要本王与皇兄抗衡,无论我们两人,最后谁胜利,他都会削掉胜利者的权。他对着自己的亲儿子,玩起了鹬蚌相争,鱼翁得利的把戏!” 她轻声道:“你皇兄不是个鲁莽愚笨之人,他会看清你父皇的把戏的!” 君泽天苦笑:“皇兄是天生的战将,驰骋沙场,决策万里,也无往不利。他的宿命,就是在战场上,你觉得,一个这样的人被夺了兵权,对他而言是什么滋味?得到太多以及失去太多,都会使人疯狂。他已经疯狂了,失去原本的判断能力。” 苏冰默然! 君泽天双手颤抖,扶住苏冰的脸颊,心生倦怠之意,道:“苏冰,咱们走吧,离开这里,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生活。” “走?”苏冰心中腾起一丝希望,她何尝不想和他好好地过剩下来的日子?而目前似乎除了逃,是再没有法子了。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在苏冰心中一闪而过,她痛苦地道:“走不了,我们走了,会牵连皇后和王府的人,要这么多人为我们牺牲性命,我们于心何忍?” 君泽天抱住她,下巴顶在她的头上,眸光的阴冷一寸寸地加深。 聘礼下了之后,婚事就正式尘埃落定了。 兵权的交接,需要些日子。由于君泽天大婚,皇帝体恤他,所以特派了黑石将军代替君泽天接受兵权以及沙场点兵。等君泽天大婚完毕,年后再从黑石将军手中再交接一次。 所以,目前来说,镇远王爷的兵权交了出来,但是却没落在君泽天手中。任谁都知道,黑石将军是皇帝身边最宠信的武将,他也只听皇命行事。 所以,君泽天只是虚担了夺取镇远王爷兵权的名头,却没有任何实际的收益。 腊鱼十九,距离婚期还有几日。 君泽天连续几日没有上朝了,他不想碰到镇远王爷,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起任何冲突。 但是,纵然他一味躲着,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这日早上,天气就昏昏沉沉地,中午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酉时左右,镇远王爷领着一队侍卫,怒气冲冲地来到宁安王府。 门房还没进去通报,就被镇远王爷打了出去,一行人闯进了王府。 宁安王府因着大婚在即,所以布置得十分喜气,四处张贴者大喜红字,院子回廊,处处张灯结彩。 镇远王爷站在院子里,挥剑连续刺了三个大喜灯笼,怒喊道:“君泽天,滚出来!” 早有人去禀报君泽天了,他疾步走出来,见镇远王爷带着一群侍卫正在院子里发疯,还没上前问,镇远王爷的拳头便陡然落在他的脸上,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君泽天被他打得满眼金星,还没反应过来,镇远王爷的拳头又落在他的脑袋上。 苏冰紧跟着他出来的,见此情况,急忙冲上去,“镇远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啊?”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