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世界 - 祈神传 - 杏花三 一轮蓝月挂在苍穹,比平日里的圆月还大了两倍有余,淡蓝色的光,照亮着整个世界。 浮云深处有一座山,似海市蜃楼般印在云间,却是那么真实,随着流云缥缈不定,一头花鹿在那峭崖上跳跃着,身上发出一阵阵“铃铃铃”的声音,穿过密林,几个纵跃,跳到了最高处的石崖上。 映着蓝月的光才看清,花鹿上坐着一个少女,她翻身下来,一身红裙飞舞,乌黑的秀发被风吹起,赤脚走在石崖上,欢快的转了两圈,脚环上的铃铛又发出了悦耳的声音,她走到崖边,悬空坐下,摇摆着双脚,痴痴的盯着蓝月,美目里波光粼粼,仰着头说道:“这蓝月真美!”声音有如山间的泉水,清澈而又灵动~~~~~~~。 山谷间传来呼唤:“红鲤~~红鲤。”少女嘟起嘴,嗔道:“人家好不容易出来看一下热闹!现在就叫我回去!”对着花鹿又是咯咯笑道:“记得要来看我。”纵身一跃,化作一条红色鲤鱼,尾巴拖着一束红蓝色的光,游下了悬崖。 ~~~~~~~~~~~~~~~~~~~ 东方的群星此时不停闪烁着,一块火烧云越扩越广。 那片火烧云下,是一望无垠的荒原。印着火烧般的红,四处的裂痕与深沟,像是大地失落的一角,本应是寸草不生,可偏偏一颗怪松矗立在那,格外的显眼。巨大的树干要三五人才能将其抱住,又矮得不到一丈,枝丫细长而展,张牙舞爪,光秃的看不见一片绿叶。 “师兄,我们守在这多少年了?”一个和尚躺在顶头的枝梢上,挺着圆肚,长得肥头大耳,看上去这枝丫并不能承受他的重量,可还是没有则断,反而纹丝不动。树下盘坐着一个和尚,白眉如须,看似瘦小,可不动如山,气势威严,淡淡的答道:“忘了!”那胖和尚,拍着肚子,说道:“你这人无趣得很,我还跟你呆了百年,想想都不知怎么过的?不过今日终究要了结了!”瘦和尚道:“广戒,枯坐百年,你还是没能修省。”广戒不悦道:“你要不就是讲个不停,要不几年都不讲一句话,等这事情了却之后,我还是吃酒吃肉!”他总想着法子跟师兄搭话,或者气一气他师兄也好。 火烧云裂出来一道口子,像似从里面把它撕开了。 广戒起身盘坐,神色变得庄严,说道:“阿弥陀佛!”瘦和尚依旧盘坐,只是飘身到半空,落在树梢上,讲道:“师傅百余年前,为弘扬佛法,游历四周,某一日,走到了海之尽头,一处石碑上刻着一座佛,可这佛又并不似佛,长得面目可憎,怒气冲天,师傅不解其意,都说佛由心生,难道是自己入了魔障?便日夜守在此处,颂咏佛法,表明真意,石壁上的画像突然间斗转,现了九字“蓝月挂,红云起,地狱生”师傅才豁然开悟,世人皆知我佛慈悲,可还有金刚一怒!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傅便以金刚之名,收我等为徒,让我们在此守了百年!” 两人闭目说道:“阿弥陀佛。” 一座金刚巨像幻生而出,头顶着天,脚踏着地,右手持伞扛在肩头,左手翻掌而下,横在胯间,似要打碎这世间一切,脸上横眉怒目,一副君临天下之势。 红云里被一双巨手撕开了一道偌大的口,一只眼睛伸了出来,泛着绿色的光,俯视着世界。 瘦和尚喝道:“邪魔!”金色禅杖从地底生出,如流星般,射向巨眼,巨眼变化为嘴,喷出万千厉鬼,飞向禅杖,此时天空中一道金色与黑色之光相交不下。 金刚终于还是动了!翻下之掌,托天而举,只觉大地抖动,尘石乱飞,激起了万千气浪,一掌打在这巨口上,堵住了红云间那道裂缝,顿时一阵阵哀嚎声,万千厉鬼灰飞烟灭,化为了漫天尘粒,鲜血从这指缝间流了出来,如潮水般涌向巨像,此时金刚巨像全身披满着赤眼的红,更像是地狱的恶魔,这血液好似硫酸,腐蚀着巨像,慢慢的形成了黑色的烟雾。 怪松上的两僧同时咬破舌尖,流出金色血液,随着口中佛法咏诵,一道黄金盔甲披在了金刚巨像之上,金刚仰天怒吼,左手插进云缝中,想拔出那只巨眼,将它揉成稀碎,可竟拉扯出一颗巨树,这树以血液为根,厉鬼为干,藤蔓为枝,人的头颅倒吊在藤蔓上,像极了树上长出的花朵,竟似活物一般蠕动着,然后聚在一起,成了一朵巨大的菡萏,慢慢吐出来一团黑物。 两和尚喝道:“恶魔!”眨眼间坐到了金刚左右肩头,此时金刚打开巨伞,向上撑出,有着破天之势~~~~。 通江之水浩浩荡荡,奔流不息,决堤之处更是犹如惊雷,一发不可收拾,不知道这江水从哪里来,又将流向哪里? 只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一去不复回。 江面上寒风猎猎作响,一条粗大的铁链横跨在江面,随着寒风与奔腾的江水摇摇摆摆,铁链之上站着一个白衣老者,鹤发童颜,他双手负在身后,看着东方,喃喃自语道:“这两个秃驴,挡得住吗?”随即看向江堤处的少年,少年一脸慎重,剑眉入鬓,很是英气,身后悬挂的铁剑莫名的发出“嘤嘤”声响,他眼睛一动不动死盯着,钉在江堤上的八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扎在江水里,被拉得笔直,时不时碰出火花,似有一个被捆绑着的巨物在江底下翻江破浪。 少年跳到铁链上,身后的铁剑无故出鞘,悬在了他的头顶,这剑漆黑泛光,剑身薄如蝉翼,只是剑柄处有一圆洞,少年拿起铁剑,两道剑气划破江面,打出来两道深深的剑痕,一阵“哞哞”低吼声从江底传来,好似牛鸣,不一会儿,奔腾的江水如被煮沸一样,冒出气泡,脚下的铁链也被烧的通红,少年只得跳到江堤上,又挥了两剑。 老者道:“修羽,莫急,这怪物定会趁着蓝月,浮出江面。” 一道光影腾空而出,身上盖着水花,直奔蓝月,只是飞至半空,就被铁链死死的牵制住了,怪物奋力挣脱,不停的在半空盘旋,发出阵阵嘶鸣,巨躯一抖,水花似箭射了下来,方才现出了原型,身躯如蛇披满黑鳞,头顶长角,四肢有爪,可就是断了半尾,看上去似龙非龙。 剑雨降至,老者依旧站在铁链上动也未动,就已全部化去,修羽将周身布满剑气,将其皆数挡掉,他大喝一声,铁剑化为九剑,迎上怪物,在半空斗了起来,不过多时就已满头大汗。 这怪物一边与铁剑斗着,一边又被铁链越缠越紧,扭动着身躯,一声怒吼,焦作万分,黑目里冒出精光,两根胡须翘得笔直,张开巨口,露出如钢锯般的牙齿,射出一团火焰飞向修羽,速度极快,发出破空的响声,生死关头,修羽只得召回铁剑死命抵挡,嘴角溢出了血,铁剑也被烧得通红,他爆喝一声,铁剑瞬间重重分化,十几,二十几,三十几,又突然合在一起,成了一把巨剑,将火球劈成了两半,剑气未减,迎头打在怪物脑门,有如当头一棒。 那怪物吃疼,身躯紧缩在一团,从口中寄出来一颗红色水晶,身体和铁链同时变成了石粒,从半空掉落下来。 水晶消声远遁,却被一道白影挡住了去路,只得四处乱窜,可不管怎样,还是被白影围在圈内,老者说道:“你这畜生,都已寄出了元神,还不死心?”水晶则越变越大,势必要撞破这层白影,老者手捏剑诀,指向天际,说道:“天雷。”天空顿时阵阵雷鸣,几道闪电打在水晶之上,体积随之缩小。 修羽抓住机会,瞬间把那水晶吸进了剑柄之中,铁剑急速抖动,发出低啸,变了模样,剑身上铺满了火麟,剑柄的圆洞被填补上了,闪闪发亮,伴随着一阵热浪涌向修羽心间。 “不错,不愧是我道门之子,小小年纪就有了这等修为,不过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记着道法无上!”老者闪身来到天顶,俯瞰世界,若有所思:“这海之尽头,不是说到“地狱生,寻神启”吗?那条天路会不会再现人间呢?”眨眼消失不见。 ~~~~~~~~~~~~~~~~~~~~~ 世界最北的地方,依旧未被蓝月照亮,还是一片黑暗。大雪纷飞,昼夜如此,给夜色添了那么一丝丝的白,一道影子说着话儿:“我刚刚看到了几道天雷,那老儿等了百余年,还是借着蓝月降服了那怪物,不过他要来了!我们便还有机会!月儿,林风,速去荒原护他周全!” 不远处一男一女答道:“是。”坐上了一只长得像雄鹰一样的冰雕,冰雕竟然动了起来,展开大翅,向天空飞去。 黑影画出一道阵法,显在半空,冰雕穿过,刹那间到了东方,盘旋在荒原之上。 黑影轻咳两声。 ~~~~~~ 此时东方。 红云不见,一把黑伞撑在天际,金刚巨像单手拿捏着一团黑物~~ 广戒道:“这黑物捏不碎,看我打碎它!”巨手举过头顶,向地面盖去,一时间山崩地裂,还未打在地面,就听见“咔嚓咔嚓”的崩裂之声,那冰雕本就盘旋在不远处,阵阵狂风乱做,被吹出数百丈之外,连唯一那颗矗立在荒原的古怪松树,此刻看去犹如蝼蚁,再也抓不住地面,不见了踪影。 百丈之外,冰雕已折去一翅,似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林风叫道:“以吾之名,以血为誓,化身为箭,穿破一切!”一把大弓持在手中,拉满弓弦,一支晶莹剔透的利箭搭在了弦上,闪着赤骨寒光,少女嘴里“呜呜”吹起,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群麻雀,只是这麻雀,除了翅膀会煽动外,全身僵硬不动,双眼紧闭,像已经死去一般,一群尸鸟托住冰雕,这才稳住身形。 少女蒙着面纱,微皱眉头,可见一双丹凤眼上长着两道柳叶般的眉,那面纱之下应该是副绝世容颜吧,“你知道这要折你的阳寿吗?”声音冰冷,有些恼怒,又怀着一丝的关心。 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林风听到此话,如同暖流淌在心间,微微一笑。 利箭风驰电掣,破过苍穹~~~~~~ 一道光亮之后,一切恢复如初,只有荒原的那片土地印证着发生的一切。 第三章:这个秋有点X一 - 祈神传 - 杏花三 一层秋雨一层凉,正是九月天。 昨夜细雨绵延,平坦的林间小路,印上了几道车轮的痕迹,不深不浅,渐渐被碾得越来越深,蹄印也越来越重,把落叶压在了土壤里,成了一条泥泞小道,显着秋雨的萧瑟。 偶有树叶飘落,向林间望去,只见一丛红,一丛黄,还串出几束青色,似又带着秋雨的深情。 一匹瘦马拉着车,却不见赶马人,任由马车在小道上颠簸,木车左右的摇,发出“呯呯呯”磁器儿碰撞的声音,还有阵阵粗犷的鼾声。木车上铺满着稻草,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卷着身子睡在上面,怀间还紧抱着一堆,但还是有些凉意。白衣袖口上染了几坨油渍,脸上却光生得很,泛着红晕,头发盘在脑后,挺得笔直,说着喃语:“喝,继续喝呀!” 瘦马拖着木车走到斜坡,前蹄一滑跪在地上顺着泥坡往下溜去,撞在了道旁的树上!本没多大点事,谁知发出“砰”的一声响,车厢跳了起来,不知砸碎了草堆里多少的磁器儿,马儿惊了,立马站起,杵在原地,可这醉汉噘了几下嘴,翻了个身,还睡得死沉。 “哎哟。”声音细弱如蚊,一个光头少年躺在了马车的草堆上,一身黑衣破破烂烂像个乞丐,紧闭着眼睛,皱着脸,看上去确实很疼,连光头都有了皱纹。 少年半昏半醒,睁不开眼睛,只是左手微微动了下手指,朝着大腿挪去,掐了一下,“我这是死了吗??”少年心里想着。又使劲掐了一下,还是没有知觉,可方才那阵疼痛,又是怎么来的?少年想着可能是摸错了地方,迷离之间,左手四下扫了一圈,似摸到了一坨肉肉圆圆的!便使出该有的力气掐去,但还是毫无知觉,正想着:“哎,我是真的死了!” “哎哟!”醉汉猛间跳起,接着车厢又是一颤,只见他垫着脚,紧夹着双腚,用手不停在上面来回的戳,口中念着:“哟哟哟!”一下酒意全消,看着草堆上突然多了个人,骂道:“哪里来的和尚!掐我作甚?”可少年却一动不动。他环顾四周,方才反应过来,说道:“这小和尚,不会是被我给撞死了吧?罪过啊,罪过!”赶紧探了下少年的鼻息,方才松了一口气,做起复苏运动来,时间久了,喘起了粗气,给自己打气说道:“加油加油,加油!”汗珠一颗颗从额头冒起。 少年有了知觉,如刚从恶梦中惊醒,一把抱住了眼前人,说道:“三叔,我以为我死了!”说完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看着少年哭得太过凄惨,汉子不知所措,任凭被他抱着,只能安慰道:“没事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听着这个陌生的声音,少年睁开了眼,此时正是雨过天晴,阳光透过,那头还挂着一道彩虹,“是泪光挡住了吗”少年揉了揉双眼!道旁树上五彩斑斓,“是错觉吗?”少年揉了揉双眼!~~~~他深吸了一口长长的气,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着肺腑,随后流淌在血液中。他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打开双臂,大声欢呼道:“三叔,我们到了!”声音传到了对面的山谷,回音久久未消。 那汉子一头雾水,默念着:“这小和尚难道被撞得神志不清了?”,于是低声唤道:“小和尚,小和尚。”少年朝他看去,眼前竟是个陌生人,惊道:“我三叔呢?我三叔呢?”伸手抓住那汉子臂膀,拼命的摇! 汉子有如风间小草,脸上透着凄凉,“哎,摊上事了!” ~~~~~~~~~~~~~~~~~~~~~ 过了一刻,少年突然倒在了稻草堆上,双目无神,面如白纸,像似丢了魂魄,嘴上嘀咕着:“死了,都死了。” “向明,你小子,一定要活下去。”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流。 可这一刻对少年来说却太过漫长,似夜晚到黎明一般~~~~~~~~~。 汉子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像一壶极苦的药摆在面前,但又必须要喝下去的那般无奈。轻轻的捧起周围的稻草与少年铺在身上,听得他腹中“咕咕”直叫,汉子笑了,如鲜花盛开一般,说道:“你一定是饿了,你一定饿昏了头!!”掀开底层的稻草,打开木箱子,里面全是美食,“这是昨日,我做乡厨剩下的酒菜,你等等,我去拾些干材给你热一热!”汉子心里盘算着:“等他吃饱了,或许就没事了,到时就打发他走!” 这车里什么锅碗瓢盆灶铲,是应有皆有,汉子手持锅铲,利索得很,不到片刻功夫,热好了菜,但也不忘提出一壶酒犒劳自己。 闻着这菜香扑鼻,少年二话不说,一顿狼吐虎咽,可越吃得多眼泪越是止不住的流。眼看着鸡腿一口一口的没了,汉子咽下一口口水,“鸡腿明明是给自己弄的,这和尚,也能吃肉?”但又不敢多问。少年伸手将酒抢过,咕咕就是一口,汉子眼睛睁得更大了:“这和尚,酒肉不离呀!”看着他差不多已经酒足饭饱,怯怯问道:“你感觉如何呀?”少年只顾饮酒也不答话,汉子只得在旁郁闷。 过了半晌,少年终于恢复神色,开口说道:“我以后能跟着你吗?”这话如晴天霹雳,汉子语无伦次:“你,我,你,你,和尚你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该自己回去了,再说谁知道是我撞了你?说不定还是你自己爬上来的!”少年结结巴巴道:“我,我没家。”“和尚你可不要耍混啊,算我倒霉,再给你十文钱,自己走吧!”汉子伸手掏向怀里,准备拿些钱银将他打发走,少年道:“不要。”看他不吃软的,口气变得强硬:“就是你撞的我,我失忆了,记不得路。”汉子怒道:“你到底想怎样?”少年摊开双手,手上有一层厚茧,说道:“我能干活,什么重活累活都可以干,我还会耍刀,给我口饭吃就行。”怕汉子不信,接着一个后空翻到了车下,打了一套拳,汉子道:“和尚还是有两下嘛,这不会在威胁我吧?不过在我们村刘长老面前也只能算个屁,你说你能干活,就图吃饭?不要工钱?”少年见被他看穿心思,还觉得不好意,答道:“对,就吃饭,不要钱。”汉子寻思道:“这小子不像是在说假,这一阵正忙,如果能打打下手,不要工钱的也不错,饭管他吃饱。”这才勉强答应道:“好吧,你就跟我两天,万一觉得活重,就自己走吧!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直直点头说道“我叫向明。”“哦,向明,名字倒还没忘,我叫陈元,你与我女儿一般大小,就叫我一声陈叔。”陈元躺在草堆上,一手提酒,翘着脚,说道:“把东西收拾了,我们走。”嘴里哼哼着:“有人使唤的感觉真好,关键是还不给工钱!” 陈元的屁股还有点疼,说道:“向明,你之前掐我干嘛?”向明摸着头说道:“我腿麻。”这答话牛头不对马嘴的,陈元偏过身,不再理他。 “陈叔,这马自己能找着路?”向明问道,“我这马常走这道熟得很。”陈元答道,“陈叔,那树叫什么?怎么叶子是黄色的呢?”向明问道,“那是愧树,秋天嘛,叶子当然就黄啦。”陈元答道,“那红色的树呢?”,“那是枫树”,“那鸟呢?叫什么名字?”,“那是喜鹊。”~~~~~~这无数个一问一答,把陈元的耐心磨没了,嗔道:“你小子果然是失忆了!我要补个觉,莫要再问了。”向明不听,指着枝头上的一只小鸟,比他的拳头还要小,问道:“陈叔,你看那只鸟叫什么?”陈元拉高嗓门:“那是凤凰,凤凰!”向明点了点头:“哦。那是凤凰。”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再次发问,陈元装着睡去,闭口不答,嘴里轻声的碎念:“啊,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这一路,向明东瞧西看,用手指着,嘴里念着:“愧树,枫树,喜鹊,凤~~凤凰。”脸上不禁扬起了笑容,这天真美!再穿过一条小溪,就下山了,不远的山沟到处都是人家,此时已冒起了炊烟。再往下走石碑上刻着“陈家沟”几个字,这里的住户家家都隔得不远,转左走过稻田坎,小坡上就有一户人家。 “爹,你回来啦。”声音很得甜很,一个少女从院里跑了出来,两条马尾辫随着小步伐直跳,陈元抻个懒腰,跳下了马车,看着少女的脸责备道:“看你那花猫脸,怎弄得一团一团的黑?”少女道:“我在帮娘生火呀。”故意伸手往脸上抹去,擦得越来越花,大眼睛在框里直转,特别的古灵精怪,说道:“你要不要来一下?这可是上好的胭脂呢!”于是追这陈元到处跑,嘴里“咯咯”直笑。“花儿,你又欺负你爹,还不快去生火,这么大的姑娘了,连火都不会生,以后怎么嫁人?”庭院里走出来一个妇女,双眼带着杀气,“还有你!就是你平日惯着她!”两人被训斥一翻,顿时安静起来,陈花儿偷偷做起鬼脸,却还是乖乖的朝庭院里走去,妇女喝道:“好好走路,别像个男娃儿跳来跳去!”又盯着陈元说道:“你还杵在这干嘛,去烧饭呀!”陈元埋这头往里走,突然想到了向明,喊道:“向明,你还藏在车里干嘛,还不快下来!”顺带着把气洒在项目身上。 向明在车上探出了头,六只眼睛盯着他,母女脸上更是一脸的问号,向明方要站起身,跳下马车,可发现衣服上全是破洞,顺手抓起两把稻草遮住胸口,红着双耳,像个大家闺秀,扭扭捏捏的下了车,夹着腿走起了八字步,那三人更像是瞧见了什么稀奇一样,紧盯着他不放,向明半个屁股露在外面,真是双手难掩破洞,更加不知所措了,便学着螃蟹横着走。 陈花儿实在忍不住,顿时捧腹大笑起来,把眼泪也给笑了出来,跑上前去,对着向明说道:“喂,小和尚,别不好意思嘛。”妇女喝道:“就你没个正形。”陈花儿吐着舌头打趣道:“好嘛,我去给他拿件我的衣裳。”向明只得把头埋得更低了,光头像似红了一半,陈元道:“好了,你的衣服他能穿吗?他叫向明,以后给我打杂。”指着妇女对向明说道:“你叫她贺婶吧,以后勤快些!别老挨骂,不然她就会把你撵走。” 向明直直点头,乖乖的叫了声:“贺婶。”陈花儿连忙道:“我呢,我呢,他管我叫什么?”贺婶发威了:“你,生火去!”陈元对着贺婶私语道:“他不要工钱,先收留他两天,帮忙干些活。”贺婶瞟了他个白眼,带着几人进了屋,向明走在最后。 第一章:天门 - 祈神传 - 杏花三 战争过后,烽烟如云,皆是满目疮痍~~~~。 风又卷起了漫地的尘埃,掠过一座座頽垣败壁的废城上空,携着大地浮起的烽烟,无穷无休的涌向天际。 尘埃落下,慢慢积成了黄沙~~~~。 祈神山的脚下。铺满着弹洞,里面冒着浓烟夹杂着肉眼极难看见的黑色颗粒弥漫在空气中,条条硕大的藤蔓盘根错节,从这些洞底爬伸出来,藤蔓绿得发黑,似毒莽般盘曲在地面的枯石上。 “他娘的,是哪个龟儿子将这些炮弹打在了这里?长出这般奇怪的玩意儿!挡住了老子的道!”黄沙里一个汉子仰出了头,接着骂道:“再他娘的等下去,怕是再过个十年!黄沙也盖不住这些洞!到时老子不是被活埋了,就是被毒死了,还会被饿死,渴死~~~。” 汉子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揉着酸麻的四肢,同时拍打着满身黄沙,见四下无人理会,喊道:“你们这堆怂包,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反正都是一死,现在就给他娘的干了!”他拉下捂在嘴角的黑纱,随即唾了一口,口液漆黑泛光,瞧着有些恶心,看来正被这空气里的毒给侵蚀着。 这叫骂的汉子名叫郭啸,身材高大魁梧,是这带队的头儿,人如其名,一副大嗓门,急性子。 看他骂骂咧咧,也并无异样,周围十来个人才从黄沙里爬了起来,因久藏在这黄沙下,空气不通,正忙着抖去脸上的黄沙,好吸上一口畅快的空气~~~~~。 藤蔓竟突然动了,速度极快,飞射间便伸到了郭啸脑后。 黄沙里一个身影飞起,大叫道:“小心!”旋即拔出身后的大刀,斩断了藤枝,冒出绿油油的汁液,郭啸惊甫未定,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咬着牙恨声说道:“给老子打!”众人纷纷掏出枪,朝着藤蔓一阵乱射。 这持刀的是个少年,全身裹着黑布,露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三叔,只怕这枪炮无用,我去开路。”少年说完,从身上扯下一块黑布,将刀柄绑在掌中,大步往前踏去。 “你回来!”郭啸一把抓住少年,喝道:“你往前冲作甚?老子不信,这枪炮还不能把它打成筛子!”猛的将少年拉到身后,自己战战兢兢朝前走去。 枪林弹雨后,烟雾慢慢散去,满地藤蔓果真被打了个稀巴烂,臭不可闻!郭啸双手叉腰,得意道:“你看,不是照样被老子收拾得服服贴贴。”随即带着众人往前行去,只是还未多走出几步,洞底的藤蔓又密密麻麻的爬伸了出来。 众人惊叫道:“我的妈呀!”顿时脚底抹油,一溜烟似的往前冲。 可队伍中的最后一人,还未来得及起步,就被藤蔓撕扯着拉进了洞底,一路上鲜血直洒。万千藤蔓便蜂拥而至,涌扑上去,吸着一路鲜血,食着地面的残肉,只留下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少年道:“三叔!”用力想挣脱郭啸的手,郭啸心知这少年想去救人,可现在回非但救不了人还等于送死!拉着少年一路向前狂奔不止。 “安全了,安全了!跑不~~动~了。”一个精瘦的汉子,喘着粗气说道,其余人回头望去,见已奔出了十余丈,眼下确实安全,皆歇力瘫坐在了地上。 ~~~~~~~~~~~~。 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怯怯说道:“哎,本以为到了祈神山,会有什么希望,可除了那吃人的玩意儿,跑了这么一阵,连鸟屎都没看到!老大我们是不是找错了~~~。”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记,郭啸骂道:“你就是典型的脑袋长在屁股上!你看那头阴霾当空,黄沙漫天,这头是不是就没啦?只是他娘的有点黑而已!”听完这话,众人抬头望去,纷纷点了点头,好似这话说得有些道理。 这暗云笼罩山巅,确实很黑!突然一道闷雷响起,云层竟闪出一道绿光,天空瞬间好似又黑暗了不少,此时众人打了个激灵,只觉诡谲异常。 郭啸强笑道:“小李,你跑在最后,有什么感觉呀?说出来让大伙儿听听。”姓李的男子将头偏做一旁,跟着耳根一红,也不吭声,郭啸道:“我知道了,你小子,当时一定是屎尿屁齐流!” 一堆人哄笑起来,当即挪了挪屁股,离姓李的男子远了些,别说还真有一股味儿呢。 “今晚就在这扎营,大家要打起精神,不要放松警惕!我去瞧瞧这上山的路。”郭啸说完,朝着山腰走去,少年则跟在他的身后,这山路越走越陡,加之天色黑暗,不敢再往前行。 郭啸迎头望向山顶,这祈神山是一座孤山,山顶如一根巨大铁柱插入云霄,时不时有道道绿光泛出,那当空黑云竟似一朵莲。 郭啸眼中深邃,微皱这眉头。 ~~~~~~~~~ 少年道:“三叔,这生死关头,你怎么还说笑他们?” “前路险阻,不就是要苦中作乐吗?以前打仗时你爹就常笑我。” 少年神色有些疲惫,道:“三叔,如再遇什么不测,不要管我!自己跑吧!” 郭啸发怒,忍不住跳了起来,但回头看着少年模样,又缓和着说道:“向明,等到了这山顶,开了那道“天门”,一切都会好的!你娃三岁时,你爹娘就嘱咐我,带你寻这“天门”,算一算也找了十二年,可是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 “三叔,这祈神山上真有“天门”吗?寻了这么多年,我真有些倦了!”向明声音很轻,蹲坐着把头偏在了膝盖上。 这十二年的漫长苦寻,艰险无比,谁也不知明日是死是活,他小小年纪,每日夜都受着这种煎熬,内心对这活下去的渴望越发淡了。 郭啸看着向明,心中惆怅:“真苦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活在这样的世道里!” ~~~~~~~~~~~~~~~~~ “哎哟!”叫声从扎营中传了出来,郭啸拉起向明飞速跑去。 只见一点点黑影在地面上四处乱窜,向明叫道:“点火,快点火!”混乱中发出“噼噼啪啪”的瓶碎声,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火光瞬间照亮了四周,这才看清那“哀叫”的男子大腿四处的白骨森森露在外面,还刻着齿印,皮肉间鲜血直喷,挣扎片刻后就没了气息。 火光外竟是一群黑压压的山耗子,可却有猫一样的大小,赤红着双眼,浑身长着如针般的长毛,竖立着!一条尾巴拖在地上又长又粗,狰狞着发出“吱吱”叫声,齿如钢锯。 郭啸放枪打死了周围的几只,气急败坏的说道:“这狗日的山耗子,老子以前就该养条黄鼠狼吃了你们,兄弟们收拾东西!我们上山!” 山耗子看着他们离去,竟不管自己的死活了,朝火堆里蹿了过去,一时间被烧死无数,可尸体越堆越高,火堆也快要被淹灭了,后面的山耗子不断踩在同伴的尸体上,涌了过去,越来越多~~~~~~。 向明守在最后,持刀边砍边退,喊道:“快跑,快跑!”突然一阵疼痛钻心,小腿被撕去了一大块肉,仓促之间朝后跌倒。 郭啸察觉,立刻返身折回,背起向明,往前跑,谁知山路尽头竟是石壁,那是又陡又滑,众人不及多想,从腰间取出铁爪,插在石缝间向上攀。 山耗子却不敢向前,纷纷往后退了。 郭啸这才缓过气来,骂道:“你他娘的,不想活了!”转思一想:“这不怕死的山耗子,怎就这样退了?” 当空的黑云就射下来阵阵闪电,前面攀爬的几人,瞬间被劈成了烧烤,当场致命!坠落下来。 郭啸急忙扔掉铁爪,用十指扣在石缝中,高喊道:“大家不要用铁爪,这是触雷的东西!”可为时已晚,又有几人被打落了下来。 这一来一回,同行的十来余人,此时就只剩下了几个。 向明手上脱力从郭啸肩头渐渐滑落,郭啸喊了几声,才发觉向明好似失去了意识,眼下弟兄们又惨死一片,不由骂道:“他娘的!老子不信,就要去开这道”天门”。”随即单手撕下头间的黑布,将向明绑在身后,继续向上攀。 顺着电光,郭啸发现头顶的峭壁处竟有一个石洞,心下又惊又喜,惊得是这石壁陡峭难攀,表层更似涂上了一层油,喜的是这石洞就离他们只有数尺之远,一路虽是险象环生,可还是来到了石洞,随即打开火折,发现洞内深不可测。 一人说道:“可总算活了下来,要是再往上爬,就连飞鸟都落不下脚吧,我说怎地看不到鸟屎!”心里暗自侥幸:“或许这洞中真有奇迹发生?”。 越往里走,越是宽阔,一座怪像坐落在当中,几人上前仔细瞧了瞧,又一人叫道:“你看!这石像怎么没有脸呀?” 石像有一人多高,双手合十,盘坐着,可脸上空白,当真没有五官,邪门吓人得很。 那人又道:“老大,我们还是拜一拜吧,万一是这的山神,也好保个平安啊!” 郭啸哪里还有这种心思,独在一旁查看着向明的伤势,这山耗子齿间像似有毒,向明脚上的伤还带着黑气,得快速给他包扎一下,以免毒气扩散,正为此发愁~~~~~。 几人朝石像恭敬的拜了起来,石像顷刻间便有了脸,可表情古怪还不停的转化着,一下是横眉怒目,一下又是愁眉锁眼。 “你们有什么愿望吗?”声音从石像里传来,几人闭口不答,只是脑中就想着两个字“活着”,石像“嘿嘿”一笑,道:“你若杀了另一人,就能活着。”三人如同着魔般,毫不犹豫朝着对方开枪,结果同时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时石像脸色一变,生出了一脸“笑意”,像似鬼魅。 郭啸闻声赶到,看着最后三人死去,掏枪顶着石像的脑袋,骂道:“他娘的!你是什么鬼?~~~。”预要开枪,可心里顾及着向明,不敢再惹事端,只得把枪收回,重重的叹了一声!背起向明又往里走,绕过石像不远,竟出现了石阶,犹如天梯般连到了山顶,郭啸脸上一喜,道:“向明,坚持住,我们快要到了!” ~~~~~~ 离山顶不远了,只是越往上走,越异常艰难!像生在冰火两重天里,每往上走一步,狂风似刀,吹得身上皮开肉绽,丝丝寒气便随着血肉,侵入了骨髓!脚底又像是触摸在火山的熔岩上。 这一行,仿若踏在了死亡之路~~~~。 郭啸竟凭着一股惊人的意念,背着向明,爬到了山顶,只是两人满身伤痕。 然而这里一片漆黑,手里的火把冒着绿光,时隐时现。一切又静得可怕,他自语道:“天门,天门~~。”着急的向四下寻去。 结果看见了他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幕!四周密密麻麻的鬼!拖着残躯,眼睛冒着光似带着笑意,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悄悄地向他们爬了过来~~~~。 “完了!”郭啸说完,只得将向明死死抱在怀里,将他护住。 此时心中万千感慨化作一声长啸~~~~,突然一团白光从体内陡然发出。 “咦!这世间还有这般纯正的意念!”声音从黑暗处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虽是喃喃细语,却又摄人心魄。 厉鬼退去,视间随之光亮了起来。 郭啸睁眼,颤颤的说道:“您是这“天门”的神吗?” “是!也不是?”声音平静如水,不带有一丝感情。 郭啸道:“您能开这“天门”吗?”他紧绷着全身,可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 “记不得有多少年了,总是被你们的“贪嗔痴”供养着!你如果自愿献出意念,我可以开“天门”,但只能让这少年通过。” ~~~~~~~~~~~~~ 郭啸眼前竟出现了一道无尽深渊,如十八层的地狱,之前的鬼就栖息在这深渊之内,接着一阵哀嚎,一阵怒吼,又一阵低吟,一阵咆哮,听得人头皮发麻。 “跳下去,心里不能有丝毫的害怕或者不甘~~,否则你的意念不纯~~~。” 郭啸沉默了,不知在想着什么,一阵之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向天,我答应你的,终于做到了!”回头看着昏迷中的向明,眼中已泛满泪花,朗声道:“向明,你这个臭小子,记得一定要活下去!!” 他跳下了深渊~~~。 黑暗中发出一声感叹,显得极为享受~~~~~。 黑云不在。 天空一道巨门缓缓打开,一朵黑云拖着向明,朝里飞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